《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第1章 富豪 今天，石书净感觉自己倒了个大霉。 因工作原因，约客户商谈合作的事情，却被那男的不断灌酒，工作的事没见他谈，倒是没完没了地纠缠。 石书净抵挡不住，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先离开，却还是因过多饮酒的缘故，脑袋晕乎得厉害，前方的事物，她已经看不大清楚了。 扶着墙壁跌跌撞撞地走，刚转弯，忽然就撞入一个男人的怀里。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因着视线已经模糊，所以，已是看不大清楚那男人的面容，唯一让她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一双有些冰冷的利眸。 看他这样，人品应该不会多坏。 石书净下意识地抓住他心口前的西装，本能地求救。 “帮个忙……” 她本想说些什么，但，人的身体，有时候并不一定百分百受大脑的控制，石书净只觉眼前一黑，连那双利眸都看不清楚了，人就晕了过去。 晕倒的前一刻，她其实有些害怕，怕自己出事。 要是对方趁自己不醒人事的时候对她干点什么，她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可，也容不得她多想，因为，她已经晕了。 只希望不要发生她不想亲身遇到的那些事就好。 接下来。 昏昏沉沉间，好像有男人的身体压在她身上，亲着她，吻着她，石书净害怕，本能地伸手推拒，嘴里似乎还在低低叫喊。 “不要……” 可，男人抓过她的手推开，见她又伸手过来反抗，他便抓着她的手直接按紧在她头的一旁。 石书净感觉到自己被侵犯，她反抗不了时，便难受得哭起来。 耳边，男人的粗重气息在沉沉浮浮，好像因她的哭泣而更加肆意，星星碎碎的吻落在她的脖颈里。 他吻着她，她却感觉自己的脖颈被人掐紧，窒息得她立马喘不过气来。 “不要……” 最后，石书净好像在梦里惊叫一声，然后，人就瞬间醒来了，她睁着呆呆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天花板，那颗心，却是惊魂未定。 又做梦了！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同一个梦，会反复地做，然而，醒后努力想记起什么，却怎么都记不起来，在梦里到底做过什么，只零星地记得一些很散的片段。 石书净回过神来后，她下意识地四周看去。 却是见，这是一间蛮高级的套房，放眼看去，家具的什么东西，那真是一尘不染的，似乎还能看见玻璃的什么反着白净的光芒，布置得相当有品位。 梦里的事，她想不起来，但，昨晚发生的事，她却清楚记得。 脑子忽然“轰”的一声响，石书净的心脏都害怕得漏跳一拍，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赶紧坐起，掀开被子看自己的身体。 幸好，衣服没被换过，大腿也没有做过后的酸痛感，证明她昨晚没被人趁虚而入。 石书净暗自松了口气，看他西装打扮，给人的气质也比较有品位，应该不是那种看见一个女的就激动兴奋的低劣男人。 她顺势下了床，因着在不熟悉的环境里，所以，也没空顾得上穿鞋，就这样光着小脚丫踩在地板上。 地板冰冷冰冷的，踩得她自脚心处也向上洋溢着一股透心凉的冷感。 推开卧室的门出来后，她不确定这套房里到底有没有人，所以，当看到客厅沙发上坐了个人，她还是被吓一跳，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昨晚因着酒意看不清楚他的脸，现在，脑子却是清醒的。 怎样说他呢？ 石书净在心内暗自想了一下，她觉得，这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带点富豪常见的高傲冷感。 第2章 她戴眼镜 那边大大的海景落地窗，由于窗帘并没拉上的缘故，所以，金黄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落进来，有一小角，正好洒落在他身上。 司温尘一身洁白的衬衫，袖口被随意地挽起一小部分。 他一手夹着香烟，手置于沙发扶手外，免得掉落的烟灰烫坏沙发，一台宽大的平板电脑放于他翘着的大腿上，另一手正触控地下拉着屏幕，应该是在看什么。 男人收回夹着烟头的手，下意识地又抽了一口烟。 许是石书净光着脚的原因，所以，走路都没声，司温尘貌似这时才惊觉不远处站了个人，本能地转头看来。 他挑了挑眉，居然没有像别人一样，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去问些诸如“你醒了？”这些话。 司温尘就这样淡淡地看着她，似乎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淡淡的眸子下，石书净却感受到了一丝冷意，或许他有意收起自身气息，装出淡然的样子，可，那股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冷，却还是压抑不住。 石书净很不争气地颤了一下，被他吓的。 然后她感觉很囧，很丢脸，心里暗自骂着自己，不就一个富豪么？不就比她多那么一点点的钱么？至于被别人的气息给吓得连骨气都没了？ 她努力平息自己的紧张，站在那儿犹豫了几秒，才鼓足勇气朝司温尘走过去。 “你好，昨晚是你帮了我？” 虽然很努力，但，石书净感觉，自己走动的腿，却还是抖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抖个什么劲，大风大浪，她也不是没见过。 按理说，像她现在的情况，应该能做到处事不惊才对。 沙发上的司温尘眼眸底下似乎有异光在流动，他看着她没吭声，先是沉默几秒，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才用一种挑眉的语气问。 “你不知道我是谁？” 闻言，石书净是有那么几秒怔住的。 难道每个稍微有点钱的富豪，都喜欢用这样装的语气吗？好像得全天下都知道他是谁才正常一般。 石书净心里这样鄙视着，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她认真地看了对方几眼，确定他不是什么有名的男明星后，便装傻地摇摇头。 “不知道。” 见此，司温尘似乎有丝不怎么高兴地皱眉，但他没解释什么，只沉默地又抽了口烟。 他吐雾时，前倾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拿过茶几上的一枚戒指，向她递了过来。 这旁的石书净一看清那枚戒指，立马喜出望外，急忙走过去接，拿在手心里当宝一样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最后放衣服上擦了擦，才戴进手指里。 “谢谢，谢谢你……” 她晕倒在司温尘的怀里时，自己是没有没记忆的，但，她的嘴里却一直喃着。 “戒指……” 也许是觉得尴尬，毕竟不熟，所以，石书净不等司温尘多说什么，自己就急匆匆地告别了，不然，一直冷场下去，她真觉得头皮发硬。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等她走后。 沙发上的司温尘从衬衫口袋里掏出她的工作证。 工作证上有她的照片，跟大街上那些女的没什么差别，斯文的黑框眼镜，头发在后脑勺处扎成一个包包头，多了股死板，少了份柔美。 项目部经理，石书净！ 接下来。 石书净洗了澡换了衣服，洗澡、洗衣服时，她特意比往常洗得更仔细，算是心理上的一种自我安慰。 像昨晚那种因工作差点被非礼的事，她改变不了人渣，所以，每次遇见，只能安慰自己倒霉，洗干净点，身上别留人渣的气息，省得再因这股气息继续吸引到下一个人渣。 第3章 他还是玩世不恭的样子 日子照旧，这天。 石书净来到秦白渊的办公室外，却被他的女秘给拦下了。 “石小姐，不好意思，秦总现在很忙，不方便见客。” 顿了顿，女秘又补充。 “哦，对了，苏经理也在里面。” 补充时，女秘虽微笑着，但，脸上那股幸灾乐祸却怎么也掩盖不住，或者说，女秘根本就没有刻意掩盖她的幸灾乐祸。 秦白渊是她石书净的丈夫，然而，秦白渊跟苏知闲的关系，公司里却人尽皆知。 这旁，石书净眯了眯眼。 若说她一点气都没有，那绝对是假的，然而，别人女秘虽幸灾乐祸，但，话也没有直接挑明，所以，石书净真不好跟别人较真什么。 她沉默地想了想，然后，强压下心头的那股气，对女秘的态度不冷不淡的。 “那我在这里等他可以吧？” 石书净倒想对所有人都好态度，她本身就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可，有些人的态度，真的让你根本做不了淑女，只能当泼妇。 随便找了个位子后，石书净低头看资料。 想着自己的丈夫，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跟别的女人做那种事，她的心就在滴血，抓着文件资料的手，都是紧的。 秦白渊现在连演戏都懒得演了，哪怕她心知肚明地知道，他连敷衍都不愿再敷衍她。 当苏知闲一脸得意地推门出来时，一眼就看见那旁的石书净了。 她眼眸一动，在走过去之前，先低头审视一番自己，故意整理了一下衣服，将领口处稍稍拉开一些，方便石书净看见她脖颈上的红痕。 然后，在走过去时，苏知闲的脸上早已堆满笑容。 “石小姐，你来了？怎么不让秘书通报一声？” 闻声转头的石书净看到她，下意识地站起。 “我让秘书通报了，但秘书说，白渊现在很忙，不方便见客。” 走到的苏知闲一听，立马做出一副指责的表情。 “小周也真是的，秦总就算再忙，但，你是秦总的妻子呀，老公再忙也不可能不见老婆吧？这小周，下次见着她，我得好好说她一番才是。” 石书净暗自苦笑一声，同时，心内也冷笑一声。 都在演戏！ 连同她自己都在演，明明心知苏知闲跟秦白渊的关系，但，明面上见着，却还是不怎么好点破。 说实在的，有时候，石书净真的非常讨厌这种假惺惺的相处方式。 她真想歇斯底里，不管不顾地像个泼妇一般，直接指着苏知闲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演什么演？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你跟我老公那点破事么？” 忍着恶心客套了一番，石书净才走进办公室。 才刚进门，扑面而来的那股甜腻气味，就让石书净立马皱眉了，话，可以假惺惺地客套，但，空气却不会骗人。 闻着这股味道，石书净面无表情地往里走，心口却痛得滴血。 真皮座椅里，秦白渊整个人显得懒洋洋的，眼皮半搭拉着，显然是累了，正在休息，毕竟，那种事本身就很耗费体力。 朝他走来的石书净，看着他时，人却是有些恍惚。 秦白渊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有着富二代的玩世不恭，好像没什么是需要他心烦的样子，他长得很帅气，帅中带邪，是那种文静女孩都会喜欢的坏坏男人。 在其领口大开的衬衫里，健硕的胸膛上有着女人的口红吻痕。 他就那么让它刺眼地露着，即使知道石书净进来了，也不准备穿好的样子，摆明不把她当回事，反正，他跟苏知闲的事，她其实早就心知肚明，不是吗？ 石书净见他连敷衍都不愿再敷衍，暗自苦笑一声，却终究装眼瞎，无视它，当没看见。 “白渊……” 第4章 老公很讨厌她 一听见她叫自己的名字，秦白渊似乎相当反感，他半闭的眸子立马睁开，下一秒却立马又有多少得意。 “谁让你进来的？” 别看石书净表面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秦白渊相信，刚才的事，一定能刺痛她的心。 走到的石书净站定在办公桌对面。 黑色的大理石板面，倒映出她的身影，石书净暗自定了定神，将自己的情绪全部收起，一丝脆弱都不想展现给他看，公事公办的态度。 “我来汇报工作。” 秦白渊貌似非常讨厌她总装出这个死样子，所以，越看她越不顺眼，语气也越加不耐烦。 “为什么非得向我汇报？你可以申请转到其它部门去。” 她怔了怔。 不谈家里，现在，就连工作上的见面都不再愿意了么？他就这么讨厌自己？ 被一个人如此讨厌着，石书净若说不伤心难过，那肯定是假的，不说他是自己丈夫，哪怕只是普通同事，甚至是大街上的路人，石书净也会很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心塞得要命，然而，石书净暗自苦笑，抬头时，表情已恢复公事公办的模样。 “我对现在的部门很满意，不过如果你对我很不满意，你可以将我调走，我没哭着求着要你把我留在这。” 她这话几乎一瞬间就激怒秦白渊。 男人靠着椅背的身体，完全是立马前倾的，恶狠狠地盯着她，面目看起来，竟莫名地有丝狰狞。 “你以为我不想把你调走？要不是爸不同意，你以为你今时今日还能待在这？” 石书净怔住。 看来，他是真的很讨厌自己呢，如果不是被逼，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一定早想办法把她赶出公司了吧。 心在滴血，然而，却已经到了麻木的感觉。 也正是麻木了，所以，一切都无所谓了，石书净静静地看着他，语气淡淡凉凉的。 “那我也没办法！” 男人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拳头却在慢慢收紧。 有时候，他真的挺佩服石书净这个人，因为，他第一次见，一个人竟然可以不要脸到如此地步。 无论他说什么难听的话，她都能忍住，永远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真的，他说的这些话，如果是别人对他这样说，他根本忍不住，铁定冲动到打人的节奏，可，石书净这个奇葩，却就是能忍住。 还有，秦白渊也讨厌她的打扮。 每次一看见她的打扮，他作为男人的食欲，瞬间一泄千里，永远的老气横秋，一副黑框眼镜，扎着个村妇进城的包包头，衣服永远黑色制服，并且，裙子绝对不会过膝，天天跟个修女一般。 只要她一在他面前晃，看见她那死保守的打扮，他就头晕。 别说让他对她感兴趣了，光是多看两眼，他都想吐，丑得让他恶心，他秦白渊从没见过这么丑的人，而这个人，居然是他的妻子？ 想着想着，秦白渊就忍不住再上下多打量她一番。 然而，还是那个死样子，一看见她他就犯恶心，和她多待一秒，秦白渊都怕自己会真的反胃呕吐，他一脸嫌恶地别开头，像赶苍蝇般赶人。 “行了行了，资料放在这，你赶紧走，走走走……” 石书净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他讨厌自己，所以，她也不愿多待，免得让他犯恶心，可是…… “可以，不过，我还有一件私人的事要和你说。” 他都恶心死了，一见她还在找借口多逗留，立马炸毛，转头瞪她，以为她存心故意的。 “石书净，我拜托你搞搞清楚，现在是上班时间，上班时间，你跟我说私人的事？” 第5章 我不想跟你吵架 这旁，她静静地站在那，看着他的眼神，却多少有些复杂。 她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全身都在抖，他没点明，可，她已经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他对自己究竟有多不耐烦，会抖，完全是被气的，同时，心内也很委屈。 像这种腆着脸来求别人跟自己说话，其实真的很伤自尊。 明明逼迫自己要争气，可，眼睛就是不听话，不知怎么就红了起来，甚至，热热的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石书净暗自咬着牙逼自己不准让眼泪掉下来，那样，就真的太丢脸了。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语气平稳，不说出哭音。 “你一直不肯回家，除了在公司，我找不到其它机会和你说话！” 座椅上的秦白渊明显也没听出异样，所以，看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气结。 “石书净，我说你怎么那么不要脸？我不肯回家，我不肯回家那你有想过我不肯回家的原因吗？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你要是要点脸，就赶紧签字离婚好滚蛋，那是我家，不是你家！” 他以为，他都这样赶人了，石书净要是能要点脸，应该会识趣。 可，没有，果然，她的恬不知耻又来了。 “白渊，爸前些天说，等下周就举办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办什么办！不办！” 几乎是一听，秦白渊就炸毛，他坚决地反对。 当初，两人结婚时，是很低调的，只去民政局领了证，连最基本的仪式都没有，后来，两人已结婚的事，不知怎么就传开了。 秦白渊虽没亲口问过她，但，他心里一直怀疑，压根就是石书净这死不要脸的女人背着他偷偷说出去的。 对这事，他很火大，因为，一开始领证的时候，他就存了要离婚的念头。 所以，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可，她却背着他搞这一套，啧啧，瞧瞧这女人的嘴脸，秦白渊真是不想说她了，简直让他恶心透顶。 石书净见他反对，皱眉地提醒。 “白渊，这是爸的意思！” 她不这样说还好，她一这样说，秦白渊又要开始犯恶心了，看她的眼神都是嫌恶。 “少一口一个爸地叫，那是我爸，不是你爸，你爸不姓秦，还有，石书净你少拿爸来压我，别以为他向着你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如果不是忌惮着父亲，忌惮着家产继承的问题，他秦白渊会娶这个丑女人？每天都被恶心一遍，他完全是拜她所赐。 这些年来，他硬的也威胁过了，软的也利诱过很多遍，然而，石书净不肯离婚的态度，就跟他急着离婚的态度，那是一样的坚决。 因着父亲的原因，他不敢真怎样动她，只能在外头玩女人，存心恶心她。 别看他整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其实，他的痛苦，绝对不比她少。 石书净不想跟他吵，径直转移话题。 “如果决定办纪念宴，那我们最好还是戴婚戒！” 其实吧，完全没有戴的必要，但，她还是有一点点私心在里头，两人戴着同一款婚戒，莫名间就多了一份牵连，这跟孩子在夫妻间的牵连效果是一样的。 谈起婚戒，石书净又有些许内疚。 “白渊，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那对找不到了，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所以，只能重新订做一对！” 女戒就戴在她手指上，石书净莫名地觉得它现在很烫，或许，是她心里太紧张的缘故，她那么在意他的看法。 新订的这对戒指，是有一次，石书净在无意间翻阅他桌面的杂志，然后才发现，婚戒广告这一页他折了角。 石书净想着，应该是他喜欢这对婚戒，不然不会特意折角留下记号，所以，她为此特意联系英国那边订制。 第6章 就是不肯离婚 并且，还怕在运送过程中出什么意外，石书净为了这对戒指，特意亲自飞到英国那边去取。 而她所做的这些，她都不敢让他知道，怕加深他对她的厌恶。 听到这话，秦白渊皱眉，他打量了她一会儿，实在不解。 “不是我说你，石书净，有那个必要么？现在，有谁不知道我俩的关系？” 她已习惯他的差态度，所以，即使自己全心全意去做的事，得不到他的认可，她也觉得无所谓。 “白渊，就算是演戏，也要演全套不是么？” 这下，男人沉默了，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她一会儿后，才说话。 “好吧，既然是爸的意思，那我就看在爸的份上遵从，但，别想我参与过程，这些事你自己想办法做好，我到时候露个面就走人，还有，别找了，你找不到的，先前那对婚戒是我扔的。” 几乎一听，石书净就僵住，她脸色惨白，全身都在颤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 “为什么？白渊，到底是为什么？”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丢了，为此，还因此内疚过好长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她想不开，一得空就在家里乱翻，各种钻沙发底、床底去找，找不着就失眠，这样的日子持续好长一段时间，搞得她那段时间的气色十分不好，脸都是发青的。 然而，她所在意的，却引来男人心烦。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我上次回家时，拿资料顺眼看到，觉得它丑，顺手就扔了！反正也没用，留着干什么？” 话到这里，秦白渊多少有些得意，他感觉自己应该是刺痛她的心了，连眉头都舒展开来。 “怎么？石书净你很在乎吗？” 对面的小女人，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头低着，一时半会，也看不出她是怎样的表情。 他一见她沉默，就更加反感了，各种恶语相向。 “我说石书净，你做人能不能稍稍有点自知之明？你不会还妄想着我会喜欢上你之类的吧？这么多年来，你为我做的我都看在眼里，可你也看到了，我从前的态度不变，今天的态度也不会变，以后的态度更不会变，麻烦你死心好吗？我说你咋能这么不要脸？别人不喜欢你，你还非得倒贴上来。” 听着这些绝情的话，她麻木到没有任何感觉。 只见石书净沉默一下，再度抬起头来时，脸色一片平静，也不知她是出于什么心态，竟然这样说。 “如果你这么讨厌我，如果你这么想离婚，好！白渊，我可以成全你，但，你必须得给我一个孩子，否则我不会离婚的！” 其实她还是不怎么想离婚，因为知道他根本不会给自己孩子，所以，她给他出了一道最大的难题，困住他。 秦白渊觉得她疯了，他这么讨厌她，怎么可能还会给她孩子？下嘴都无法下嘴的地步呀，男人莫名就怒了。 “像你这种女人，真的太恶心了，石书净，你的嘴脸能不能再丑陋些？你是不是嫌我不够惨，还准备连我的孩子也拉下水？你是有病吧？神经病。” 他骂自己有神经病？ 石书净在心里暗自苦笑，也许吧，她也觉得自己差不多得神经病了，相互折磨了这么久，他没病，她也快不正常了。 也有想过放手，可，就是不甘心，那份执着的不甘心，逼迫她一直坚持到现在。 他是讨厌她，可，她其实并没那么讨厌他。 对面，秦白渊的眼神里都透着股狠劲，仿佛她是他的一个敌人，而不是妻子般。 “石书净，我提醒你一下，别以为你这样耗着就能怎样我，我迟早会想办法甩掉你的，宁愿再跟你相互折磨，也不要妄想我会给你一个孩子。” 第7章 第一天就吃了闭门羹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石书净就坐在那，对着电脑蓝屏发呆。 没坐多久，上级秦问渔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细致的没说，只粗略地说了一下，公司想跟海洋集团达成商业战略联盟，让她和那边的人沟通交流一下，主动争取合作。 海洋集团是全球性的跨国联盟集团，公司总部设在英国。 流砂市这个只是其名下的一个小规模子公司，但，它这个公司，在整个流砂市里，却又是规模最庞大的。 接下这项工作后，本着敬业精神，石书净开始通过同事以及好友，全方面了解相关资讯，提前做好工作准备。 第二天。 海洋集团最高层办公楼。 女秘有些紧张地推门走进来，看到司温尘的那一刻，脸色稍稍红了红，眼里尽是对上级的爱慕。 “司总，蓝天集团的石经理来了，说是想跟你谈一下关于新开发的那块房地产项目。” 司温尘正坐在他的老板椅上低头看文件。 不知是习惯还是遇到什么烦恼的事，他一手夹着烟，显然抽了好一下了，听到是姓石，他脸色依旧淡淡，却明显有多嘴地问了一句。 “男的女的？石什么？全名叫什么？” 女秘来到后，规矩地站在那，在见司温尘特意问男女这种问题，女秘的心里多少有点异样，但，她还是公事公办地回复，不敢造次。 “女的，叫石书净。” 一听这个名字，司温尘几乎是立马抬头的，他眸中异光流转，沉默地想了一下，却是面无表情地下命令。 “你去告诉她，我并无意要跟蓝天合作。” 这旁，女秘很明显怔了怔，她有些猜不懂自家司总的心思，然而，却也不敢多问，只能下意识地点头。 “是。” 于是乎，石书净几乎刚上门就吃了一个闭门羹，大公司果然不愧为大公司，牛得一逼。 事情进展并不顺利，石书净若说没有一点失落感，那绝对是假的。 秦家的蓝天集团也算得上流砂市上排名档次的大集团了，但，因着是前些年才进军房地产市场，虽然后台强硬，却再怎么也是新手。 就流砂市而言，有老经验的房地产公司，并且规模也算庞大的，那真是数不胜数。 所以，海洋集团其实有太多的选择，不是说只能选蓝天集团合作。 石书净有些急，为了完成工作，她只能腆着脸来求别人。 “可不可以帮我再通报一次？我只想求一个见面商谈的机会，我可以跟你保证，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让你们公司一见到我的方案就能满意。” 其实，她根本没把握。 只是说，不这样说，她就完不成工作，职场很复杂的，有时候，为了保住工作，必须说一些类似于这样的空口白话。 然而，可惜的是，对方似乎也深谙此道，依旧态度友好地微笑。 “不好意思，我们司总向来说一不二，说了不会跟你们合作，那就真的不会跟你们合作，请回吧。” 委婉的拒绝方式，石书净心急，却也奈何不了别人，更生不起气来。 她有些心灰意冷，暗暗垂眸想了一下，却又抬起，语气坚定。 “我明天再来。” 石书净就有种准备耗到底的想法，谁先烦谁先妥协，那些催账的工作人员，其实也基本用这招。 对方女秘听后，脸上还是保持态度友好的微笑，并没有因石书净的厚脸皮就摆脸色，果然是大公司的人，素质要高些。 “这位小姐，你别怪我多嘴，我是好心劝你，我们司总历来不会轻易改变决定，你别说明天来，哪怕你是天天来，就在这耗着，也只是浪费你自己的时间，没用的。” 第8章 婚姻、工作都不顺 这下，石书净真是被打击得心情低落。 难道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她连见都见不到对方，开始的机会都没有，这不是很浪费自身优势？其它公司是好，但，她自认为蓝天集团的实力也不差呀。 虽然心灰意冷，石书净还是这样寄予最后一丝希望。 “那你告诉你们司总，我也是个不会轻易放弃的人，我相信我们蓝天有实力跟你们海洋合作，我一定会拿下这次项目的合作权。” 石书净走后，女秘规矩地将她的话转述给司温尘。 男人听着，只淡淡地抽烟。 他站在落地窗前，身后，女秘有些紧张地叫了一声，因为他的心思实在太难猜。 “司总……” 未容女秘多说，司温尘就已难得地主动打断。 “行了，你出去吧。” 这下，女秘真是一脸懵比的感觉，那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呀？到底要不要跟蓝天集团合作？ 心中虽有千百个问题，女秘却依旧不敢多问，默默地点头出去。 “是。” 另一旁，石书净情绪低落地坐在出租车里，她刚毕业就与秦白渊结婚，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家庭煮妇。 因着秦白渊讨厌她，根本不怎么肯回家。 所以，她想见秦白渊的机会基本为零，后来，也许是公公秦云宁实在看不过眼，帮她在公司内安排了一个职位。 这样的话，她就有机会跟秦白渊接触了，一开始是从低层做起。 因着职位越高，见秦白渊的机会越多，所以，别提石书净工作得有多拼命了，她很珍惜这份工作。 交到她手里的任务，无论如何困难，她都会做好，而这次的跟海洋集团合作，也绝对不会是她人生的一个例外。 第一天，第二天，然后第三天…… 周而复始，石书净就这样坚持了整整小半月，她每天都去海洋集团烦那边的工作人员，可，这招没用，人家压根不搭理她。 她来了，态度不差，茶水给你倒着，也有地方让你坐。 但，真正的问题是，没人理她呀，主动问就说忙，没空，你爱等就等，不等就走人，别人正常工作，根本妨碍不到他们。 坚持了这么久，石书净开始心急了。 总不可能一直这样耗下去吧？而且还是个没有终点的耗法，上司那边没明说，却也暗暗给过提示，如果她拿不下，项目要换人来做。 这天，又是无功而返后，石书净回到家已经累得半死。 因着担心工作的事，搞得她连吃饭都没胃口，刚走进卧室，好友高竹清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询问她工作的进度，石书净只好如实告知。 得知她一直见不到海洋集团的负责人，高竹清忍不住安慰。 “要不算了吧，其实我一开始就能猜到是这样的结果，海洋集团呀，你以为小集团小公司？人家生意做得那么大，哪能是你们这些小虾米能随便约见的。” 石书净面朝床面地倒下来，心灰意冷。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不甘心……” 见她这么执着，高竹清真不想打击她的，可，必须让她看清事实。 “不是，书净，别说能不能见着的问题，就算能见着，你又能怎么样？你真有百分百的把握说服别人？” 这下，石书净沉默了。 她其实也不知，可是，如果连见面都见不着，又如何谈接下来的事情？她一向奉行路到桥头自然直的准则。 “竹清，我相信事在人为，人总得存个念想，我……你等等，有个电话进来了，我一会再打给你。” 按掉高竹清的电话后，她接起来。 “喂，你好。” 是陌生号码，显示的全数字。 第9章 终于肯见她了 那头，一个女声传来。 “石小姐，你好，我是海洋集团司总的秘书。” 一听这话，石书净差点以为自己听错，她天天跑去海洋集团等着，人家却就是不理她，现在，居然主动打电话来了？ 她有些激动，立马坐起来。 “海洋集团？” 那头，女秘微微笑着，态度很好，声音甜美。 “是的，石小姐，你现在有空吗？我们司总现在要约谈你。” 石书净下意识地拿下手机看了眼，已经九点出头，算得上很晚了，她微微皱眉。 然而，因着这次客户不同，所以，即使对方提出见面的时间的确有点晚，她还是不想错过机会，要知道，先前是别人一直不肯搭理她呀。 女秘见她迟迟没有答复，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石小姐？你现在有空吗，司总已经在等着你了。” 被对方一催，石书净自然是急急应答的。 “有有有，地址约在哪里？我现在马上打车过去，你稍等一下。” 其实，匆匆忙忙地出门时，石书净是觉得有些奇怪的，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把时间约在这么晚的时候。 她心头也想过不好的预算，然而，转念一想，对方是海洋集团的人，什么女人没见过？还能看上她这个姿色普通的人不成？ 也许真是她想多了，别人说不定是真的忙，能抽空给你商谈的机会，你就该偷着乐了，哪来那么多抱怨？ 别人白天的时候都在开高层会议，晚饭时间好不容易抽个空给你，你还在那里疑神疑鬼？ 路程有点远，加上又有点堵车，所以，当石书净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 她刚看完手机的时间，服务员就已主动地迎上来。 “你好，请问你是石小姐吗？” 闻言，石书净抬头，她气还有点喘。 “是，请问司先生还在吗？” 别人客客气气的，她也客客气气的，有时候，其实石书净蛮喜欢人与人之间这种客客气气的交流态度，然而，这种客气，貌似只存在于高档场合。 服务员微微一笑，已是伸手请示。 “还在的，石小姐请跟我来。” 她跟着对方走，话说，这里的地形，好像有点复杂呀，石书净转来转去，她都快被转晕了，分叉口那么多。 若说待会让她自己一个人走出来，她铁定是要迷路的。 终于，走到一扇和式木门前，服务员停了下来，转头对她微笑。 “司先生就在里面，请进。” 石书净朝对方点点头。 “谢谢。” 等服务员退下后，她收回视线来，人有些紧张，然后调整一下呼吸，尽量让自己显得大方得体，毕竟，她代表的是公司的形象，得留下好印象才行。 调整好后，石书净推门进去，门开后，里面的情景却让她一怔。 也曾有想过，里面或许是摆着饭局的之类，因为，一般情况下都是这样，可，石书净绝对没想到，里面居然是一个温泉室。 堂堂偌大的海洋集团，对方约见商谈，竟然约在这样一个地方，而且还是在如此不合适的时间里。 她呆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里面，有个男人泡在温泉里，潺潺热水雾气升腾，给人一种朦胧感，他双臂舒展开，一旁的手边，正放着一瓶高档洋酒。 石书净感觉怪怪的，始终没敢进去，确定这真是商谈工作的事情？ 对方见她迟迟不迈步进来，稍稍侧头看了她一下。 “站在外面干吗？进来吧。” 不看全脸，单是看那个侧脸，石书净就瞬间怔住了，因为，她记得这张脸，这不就是上次帮了自己忙的那个男人么？ 记得他还特装地问过自己，知不知道他是谁？ 第10章 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石书净呆若木鸡，整个人都是晕的，实在理不清思绪，自己来见的，是海洋集团的司总，而眼前这个男人，却是上次帮了自己忙的那个。 等等，也就是说，这司总＝上次那个男人，两人实则为同一个人？ 难怪他上次那么装，还问她知不知道他是谁，原来，真有装的资本呀，可是，她怎么听说，海洋集团的司总，人挺低调的？ 司温尘静静地看着她。 她就那么呆站在门口，可能赶来得急匆，所以，头发显得有丝乱，黑框眼镜也始终戴着，身上永远不换的那套黑色制服。 真的，他看了这么些天，压根就没换过。 人可能是太紧张，双手紧紧抓着公文包，个子不算高也不算太矮，倒是有点瘦。 石书净呆到现在总算反应过来，起码没有太迟钝，她似乎是有些尴尬，毕竟没想到他是上次的那个人，所以，忍着红脸弯身鞠了一躬。 “司先生，你好，我是蓝天集团的房地产项目负责经理，我姓石，你可以叫我小石。” 因着他先前帮过自己，再次见面时，石书净心想，两人应该多少会有股亲切感，哪知，他冷不丁地说出一句。 “石经理的毅力让人好生佩服。” 石书净也不知道他这话几个意思，反正，她不敢再生什么跟他有亲切感的心思，只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谢谢司先生的夸奖，我知道现在有很多规模庞大的公司在跟你们公司谈，但，司先生如果看过我们公司给出的方案，一定会首选我们公司。” 她其实没那么多信心，但，话必须得这样说。 如果自己都不表现得自信些，根本引不起别人的兴趣，她把话说得这么笃定，其实，多少有点激将法的那种。 没想到，男人只是淡淡地应了句。 “我看过了。” 司温尘淡定地为自己倒了杯洋酒，多少显得漫不经心，仿佛没把她多当回事似的。 “可我没兴趣。” 她看着他倒酒的时候，其实心内真的很想问他一句，为什么商谈地址选在这种地方？ 可，合作的事没确定，她真不敢乱说话，万一把人惹怒了，得，前些天的天天堵门算是白干了。 在听到他说没兴趣后，石书净心里一紧，也没空管什么地址选在哪儿的问题了，人刚还是站门口不敢进来的，现在直接迈步进来。 “司先生，如果你不喜欢那个方案，我们公司可以根据你们提出的要求进行修改。” 她一心只想拿下签约。 石书净是搞不懂他们这种富豪的爱装心态，只见他端着酒杯，目光隔着酒杯里的液体打量她，脸上似笑非笑的那种。 “石经理，你能坚持这么长时间来天天堵门，不谈别的，就这点，我是佩服你毅力的，也勉为其难地看了下你们公司的方案，可，真不好意思，事实证明，实力不行那就是不行，你毅力再持久也没用。” 她走进来，却没敢离他太近，只远远地站着。 现在听到他否决自己的方案，石书净莫名就有些委屈，眼眶瞬间就红了，别人只看你的成果，哪会知你过程的艰苦。 为了能顺利拿下签约，她那段时间真是一天都没落下过，就天天跑，哪怕雨天不方便也来。 可，受尽再多委屈，背后默默流多少泪，别人现在一句话就给你否决了。 石书净有些急，只要一开口就能听到哭意，可，她强自调整了一下语调，尽量使自己恢复平静，坚定地看着他。 “是，这点我不得不承认，蓝天在房地产方面的确还算新手，但，现在社会高速发展，你看，当年谁也不看好电商，现在，实体店却一片片被电商干倒，我们蓝天同理，只要你肯给机会，那么，我们蓝天就会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成绩。” 第11章 放低了尊严 她说得肺心肺腑，以为自己应该能感动司温尘。 可，富豪的心态，永远不是她们这种小人物能揣摩的，只见司温尘眸色深深地看着她。 “哦？听着你这意思，好像我在故意针对谁一样，我是针对你们蓝天集团，还是……针对你？” 石书净立马一凛，有些被他这样突然的话吓着，急急解释。 “不是，司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已然打断了她。 “你声音太小，我听不到，你过来说话。” 这下，石书净面红耳赤，她其实不太喜欢别人这样命令她，哪怕这个人是她丈夫，她也不喜欢夫妻间带着命令式的说话方式。 会脸红，一方面是羞的，但，很大一方面，是觉得不被尊重。 想想自己今晚来这里的目的，想想工作，石书净暗自咬牙犹豫一下，他早已转过身去，恢复刚开始那个姿势，双手舒展开。 “石经理不介意的话，能否帮我揉揉肩？” 她听着就皱眉了，脚步倒是往前走了几步，但，并没有要过去帮他揉什么肩的打算，而是站定在那。 “我不是技师，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现在就出去帮你喊人。” 说着，她还真准备转身，对于他看似无意的逗玩，她一直尽量保持足够的距离，不管他怎样暗示，她都采用公事公办的态度。 不曾想，她刚转身都没走两步，身后，男人的声音就已传来。 “不懂规矩，谈这样重要的商业机密，是可以让外人在场的吗？石经理是刚毕业出来工作的新人菜鸟吗？” 石书净转身看他，可惜，他却并没转过身来。 “如果石经理决定去叫技师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技师来了，石经理倒不用再跟着回来了就是。” 他没点明，可，石书净分明已听出话中的意思，他在威胁她。 看着他的背影，她暗自皱了下眉。 一单生意而已，其实，实在没必要为了一单生意而丢了自己的尊严，可，想想，自己先前天天往人家公司跑，是为的什么？ 还不是为了签单。 现在他完全占尽主动权，也没拿刀架她脖子上逼她，如果她实在不愿意，其实可以走，可，石书净要的根本不是空手而归。 温泉水中，司温尘闭目养神，他能感觉到，一双芊芊柔手搭上他的肩头，十分不习惯地揉着。 见她终于屈服，男人多少有些得意地嘴角上扬。 只是，他想不明白一件事，便问。 “你真不记得我了？” 这话问得石书净一怔，动作也下意识地停下，她看向他，不太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男人见她没回答，暗自叹口气，却什么都不肯再说。 因着他没再多说，石书净想了想，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愣是没去问些什么。 揉着他的肩头，她感觉尴尬得很。 就连秦白渊她都没帮他揉过肩，那男人也不会让自己碰他，嫌弃都来不及，哪肯再让她碰他的身体。 泉水潺潺，雾气升腾。 没过一会儿，升起的水汽便迷蒙了她的镜片，擦也没法擦，石书净其实很不愿在外人前摘下她的眼镜，可，现在实在没办法，她看不到东西了，只能摘下。 前方，司温尘似乎极度享受她的伺候。 “用力一点……” 本来他也许只是叫她揉大力点，也许他没别的意思，但，这话听在石书净的耳中，却很不是滋味。 自己跟他毕竟不算什么关系，现在以这样的方式相处着，实在太奇怪了。 她有些扭捏，本能地加大了力度，说话的声音还显得恼中带羞。 “这样行了吗？” 没想到，他却淡淡回句。 “没有感觉。” 第12章 拜托，我是良家妇女 这下，石书净语塞了，她只好再加大力气，可，男人的皮肤不知道什么做的，她加大力气了，却只听到他不断地重复。 “用力一点……” “再用力一点……” “你没吃饭吗？再用力一点行不行……” 揉到最后，石书净的手臂都是酸痛的，这还只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说的那些话，都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怎样，反正，她听着羞愧死了。 拜托，她是有工作的正当良家妇女，不是那种夜场上班的人呀。 就在石书净胡思乱想之际，男人突然出声了。 “石经理的技术貌似还可以，这是经常帮秦总揉肩练来的吗？” 他这话，分明是知道她是已婚妇女的意思了，既然知道，那他还叫自己帮他揉肩？石书净一直以为他是不知道的，所以才逗玩她。 然而，谁能猜透这些富豪的心思呢？ 也许别人就好已婚妇女这一口，只是，想起他应该也是个高品位的男人，石书净就觉得有些可惜。 明明长着一张帅气的脸，为什么非喜欢干这些下作的事？ 她不想跟他谈这种问题，因为一想到自己明明是已婚妇女，却还在这以色伺人，她就觉得自己的行为多少有点恶心，所以，她又采取公事公办的态度了。 “关于方案的事，我希望司先生能好好再考虑一下，如果不满意，我们公司可以根据你们的要求，在两天内修改出新的方案来。” 他还是闭目养神的样子，享受着她的伺候。 “对于两天内就能赶出的新方案，我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见着自己都替他揉肩了，他现在却还是一副并不确定要不要跟蓝天集团合作的态度，石书净就有些急，觉得自己亏了，立马停下。 “司先生，蓝天集团是流砂市的龙头企业，其实也有很多公司盼着跟我们合作，所以，请你相信，我们公司是具有一定的实力的。” 她想证明自己公司的实力，可，他不知听到哪儿去了，当场就有点不高兴。 “如果你们公司这么有实力，你现在又何必这样来求我？” 这不是犯贱吗？ 石书净听得十分不是滋味，她皱眉，有些犹豫。 “话是这样说，只是，我们虽然也有权去选择合作公司，但，我们希望选择一些可以强强联手的公司，司先生……” 话都未容她说完，司温尘就已伸手。 她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不用他开口，自己立马就端过酒杯递他手里，司温尘看了一眼她的手，什么都没说，接过酒杯就喝了一口。 “石经理，你的技术不错，这点我必须得夸奖一下，但，如果因为你这样一直纠缠着谈合作的事，让我心情不好，其实不怕告诉你，对合作一点优势都没有。” 一听，石书净立马有种炸毛的感觉。 这男人究竟几个意思？ 她都不知道他究竟要怎样才肯签合同了，原本以为，低下自尊替他揉肩，应该就可以顺利签合同了。 可，不知是她理解错误还是他原本就喜欢耍赖，他现在好像压根就不准备谈妥合作的事。 石书净有种想立马暴走的感觉，可，她忍住了。 这种情况，基本她只要现在出这个门，那么，合作是别想了，别说这次合作，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合作，得罪了基本就没法再和好。 好在，接下来的按摩，司温尘除了极度舒服时会哼上两下不适宜的声音，其它倒没有越矩。 她心头想着事情，所以按摩得倒有些专心。 当男人的手突然碰到她的手时，石书净是被吓了一跳的，急忙抽回手。 “你干什么？” 第13章 你怎么就不懂自觉？ 司温尘的语气相当平静。 “我只是想好心地提醒你一下而已，戒指碰水会变滑，石经理好像很在乎这婚戒，应该是不想戒指掉进泉水去找不到吧？” 这情况，倒显得好像是她太过敏感了一般。 石书净尴尬得很，脸上滚烫滚烫的，心头一时不知怎么形容这滋味。 不管他这次的碰触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石书净的心头乱乱的，她觉得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便急急站起来。 “我该回去了。” 男人听闻，倒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模样，仿佛并不觉得刚才的碰触算回事一般。 “嗯，好，石经理辛苦了。” 说着间，他竟然突然从温泉里站起，吓得石书净大叫一声，连忙转过身去。 “啊……” 这男人真的是，他到底是真无意还是假有心呀？ 一些尴尬，明明可以避免的，她就不明白，他怎么就不知道自觉呢？ 腰部有没有围毛巾，石书净是不知道，温泉水不断升腾，本来就朦胧视线，再加上，刚才揉肩的时候，她因着自觉，并没有刻意去看他那个部位。 他站起身的时候，她已经及时地转过去了，所以并没看太清楚。 石书净双手捂着眼睛，看都不敢看，只听得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不知道他在干吗，然后，没多久，她感觉他好像走到自己面前了。 “你现在可以把手拿开了。” 闻言，她又羞又恼，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那么不懂自觉。 “你穿没穿衣服呀？我要是拿开了……” 看不到，但，石书净能听到男人低低的笑声，紧跟着，他直接伸手过来，自己抓开了她的手，一看，他倒是拿浴巾围住了腰部。 浴巾是干的，所以，她也搞不懂他刚才到底是换浴巾，还是压根没穿，只是重新围上浴巾而已。 并且，这该死的男人，他围也不围好一点。 那浴巾围得松松垮垮的，看着随时都能掉下来的样子，着实看得石书净心塞外加强迫症发作，恨不得自己伸手过去帮他围紧。 这样一想，她脸色不禁就有些红，偏偏司温尘这时候还来逗她。 “石经理的脸色好红，你没看过男人的身体吗？难道你丈夫的身体你也没看过？” 他说这些话，石书净就觉得他耍流氓。 因着两人站得太近，他又穿得这样少，所以，她就本能地后退几步，想将距离拉开些，免得他又看似不经意地用身体碰到自己。 “不是，我……” 却不曾想，脚下忽然踩空，她吓得一声惊呼。 “啊……” 对面的司温尘有在伸出手，应该是想拉她的，可，好像还是来不及，石书净“嘭”的一声，整个人就掉进了温泉水里，瞬间，水花四溅。 好在，水的浮力托住了她，所以，她倒没受伤。 男人快速来到池边，向她伸出手，再正经的男人，这会也笑得不成样子。 “我说你，现在好了吧？你就那么怕我？非得跟我保持距离。” 水里的石书净没空跟他废话太多，这会儿也不管不顾了，伸手给他，抓过他的手，借着他的力起来。 她其实真想泼妇骂娘了。 要不是他不懂自觉，她至于落得现在这个样？石书净真有种气疯的感觉，然而，却又不好真跟他翻脸。 接下来。 两人一起走出这里的时候，她的心情并不怎样好，一路都不说一句话。 身旁的男人，又高又健，所以，斜斜的路灯从他那旁照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下，倒显得石书净很娇小一般。 司机将高档轿车停在两人面前时，她转头看向他。 “合作的事，希望司总可以好好考虑一下，现在，我们蓝天集团所有的诚意都拿出来了。” 第14章 我怕你出事 她其实很想说一句，该陪的都已经陪了，能签合同了吧？ 然而，石书净是真的永远都猜不懂这些富豪的心思，他没正面回答，只看着她淡淡说句。 “我送你回去。” 石书净自然也听出他的意思了，见他还在拖，她莫名就有些烦，语气终于多少有些不耐烦了。 “不用，我自己打个车回去就行，不麻烦你了。” 说着她就要走。 不料，司温尘却一下抓住她的手臂，她被逼回头，却见他目光深深。 “怕秦总误会？觉得不方便？” 她怔住，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感觉，其实，也多少有一点的，但，并不是全部，主要是他迟迟不肯答应，她觉得烦他了。 今晚的一切，让石书净有种白陪的感觉。 男人却已经不容她回答，径直抓过她，拉开车门就塞进去，石书净见状，急得大叫。 “喂，司温尘，你干什么？” 他听着，也懒得理她，将人塞进去后，自己也不去另一旁，而是就着这边车门，也强挤进去，期间一直抓着她手臂，生怕她推那边的车门跑了。 “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 石书净真是郁闷，她跟他说东呢，他偏说西。 由于他挤进来了，所以，她没办法，只好挪到旁边的位置，空出位置给他，男人坐好后，一把关上门，转头对前方的司机说了句。 “开车。” 他的手就抓着她的，压根没松开过。 车子开去后，他才收回手，然后，这才淡淡然地说上一句不知道算不算解释的话。 “现在挺晚的，你到那边公交站台打车的话，我怕你出事，先不谈能不能打到出租的问题，你就不怕遇到一两个痴汉，对你动手动脚的？” 一听，石书净就怔住了。 她并不是活在童话世界里的公主，社会上本身就有许多阴暗的事，所以，看到他关心自己的安全，并且，那句我怕你出事，当真瞬间暖到石书净了。 石书净默默低了头，一声不吭。 暖心是暖心，但，她更想跟他谈合作的事情呀，可，一说，他只怕又得是另一副态度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刚才关心的举动，让她对他的危机感降低。 反正，石书净从来不会随便在陌生人的车上睡着的，现在，因着深夜，人体机能本身就困了，她对他也没那么大的抵触感，眼皮掉着掉着就彻底盖上了。 但，即使睡着了，她也始终没有靠向他，而是自己缩成一团，窝在那边的角落里。 司温尘看着眼神莫名就有些复杂。 这些年来，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以至于，现在对人的防备心这么强？当年的她，可是像只清纯小白兔一样可爱。 男人心内轻轻暗叹一口气，他终究是把她弄过来，让她窝在自己的怀里睡。 石书净嘤咛一声，应该是无意识地发出的。 许是感受到了暖意，她就往他的腹部钻，她不钻还好，她一钻，司温尘就受不了，压抑地低吟一声。 他看着她就低低地笑，也不顾前面司机的存在。 怀里，石书净呼吸均匀，男人看着她的睡颜，莫名就有了股冲动，而他也并没压制，就着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也许吧，也只有在熟睡中，她才能乖顺点，要知道，他刚才在温泉里，就只是碰一下她的手而已，她的反应就那么强烈，别提吻她的唇了。 旁边的车道，有轿车迎面开过来。 车灯照进来，司温尘的脸在灯光里，显得有些温暖，他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怜爱。 她，本该是他的。 然而，司温尘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人有过最难忘的一晚，她如今却完全忘记了他，甚至，已嫁为人妇。 一想到秦白渊，他就心塞得厉害。 第15章 被丈夫撞见 也还好秦白渊那傻瓜捡着钻石当玻璃，不知道珍惜，他听说她这些年婚姻生活过得并不好，所以，他就还有机会。 怕就怕，她真对秦白渊动了感情，那样他才控制不了局面。 接下来。 当石书净醒来后，发现自己是靠在司温尘的怀里时，她当真吓了一跳，连忙坐起来，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 “我、我怎么会……” 说着间，拿出手机按了下，才发现，居然已经深夜一点了，她再次吓一跳，连忙看向他。 “对不起，我……” 现在除了急急道歉，她貌似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车子明显早已熄火停下，所以，他一直没叫醒她，石书净也不知道他几个意思，更不敢问。 她怕问出来，会听到更尴尬的话，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不能这样的。 司温尘平静地看她一眼，仿佛刚才她熟睡时的温情，是另外一个人，现在，他只剩下淡淡的疏离感。 “没事。” 见此，石书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点点头，转身就要推门。 “谢谢你送我回来，明天见。” 一只脚刚伸出车门，司温尘却突然递来一张名片，她看着，怔了怔，不解地看向他，可，男人却似乎并没有要过多解释的意思，就只是静静看着她。 石书净只好接过了。 看了眼，名片上印着他的名字，以及手机号码，而男人，这时才肯开了尊口。 “这是我私人的号码，你以后有事打我这个。” 一般那些富豪，手机号都会分工作号以及私人号，他肯给她私人号码，石书净也不知道代表什么。 她总觉得，有了今晚这次接触，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莫名拉近了一些，又好像，只是她的错觉，两人根本保持着原先的距离。 石书净也搞不懂，只感觉脑子乱糟糟的。 一微笑，她还是用工作时的公事公办态度来应对他的给名片行为。 “谢谢司总，合作的事情，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希望我们以后还有继续接触的机会。” 见她又提合作，司温尘明显换了态度，看着她一声不吭。 石书净也感觉出来了，冲他笑笑，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钻出去了，他坐在车内目送她远去。 余光往上一扫，司温尘立马注意到，阳光上的那道男人身影，对方双手抱胸站在那。 见此，司温尘嘴角冷勾，心内多少有些得意。 看到了也好，他还怕秦白渊看不到呢，司温尘收回视线，脸色冷淡。 “开车。” 司机便应言启动车子开去，走去的石书净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看着对方远去的小车，她心头有丝复杂。 进家后。 石书净发现大厅里的灯居然还亮着，奇怪，都这么晚了，还有谁没睡？ 她累得很，也没空想那么多，然而，推开卧室的房门后，看到秦白渊居然难得地在家，她才真觉惊讶。 “你怎么回来了？” 听语气，似乎还有多少惊喜，毕竟，他真的很少回家。 秦白渊好像有点不爽她这话，扫她一眼，态度高傲，没给好脸色。 “这里本身就是我的家，我回来很奇怪？” 被他这样一说，石书净居然找不到话来接，而秦白渊也不等她接话，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他就莫名生气，语气多少有些酸酸的讽刺。 “还是说，你本身干了亏心事，怕我回来，刚好撞破你那些不能见人的破事？” 一听，石书净就火了，她冲上前跟他理论。 “你什么意思？我干什么不能见人的事了？” 秦白渊本来就一肚子的气了，现在见她居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他更气，丝毫不退让，当场跟她争吵起来。 “还装？石书净，你他妈装什么装呀？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都亲眼看见了，你还准备怎样抵赖？” 第16章 他明明是在乎的 她却是怔住，瞬间想起刚才的司温尘。 石书净不这样表现还好，她一这样表现，秦白渊更来火，认定了她背着自己偷人，脸色都是阴沉沉的，随时都能变得狰狞起来。 “刚才那个，就刚才那个。” 他指着阳台外，冲她大吼。 “开着高级轿车的男人是谁？石书净，你什么时候搭上那么有钱的富豪了？你行呀，够能耐呀……” 他滔滔不绝，情绪明显是真激动。 这旁，石书净只觉有够倒霉，他好不容易才难得回来一次，没想到，刚回来就被他撞见那么大的误会。 虽然生他气，认为他不理解自己，可，石书净多少又有点理解他发火的原因，她转过身去开始准备洗澡，语气淡淡的，根本不想跟他争。 “他只是我们公司的客户。” 秦白渊根本不信她，迈步就追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哪儿也不让她去。 “哦？我们公司的客户？哪位客户？你说来听听，我看看我们公司到底有没有这位客户，石书净，你还能要点脸吗？我们公司什么时候要求员工谈生意谈到凌晨一点多还不回家？而且还是孤男寡女，你能跟我说说你们深更半夜都在谈的什么生意吗？” 他没直接说出来，但，他的话，却让石书净听得句句火大。 即使能理解他发火，可，她也是人，也有尊严，所以，石书净一把甩开他的手，很生气地冲他吼。 “秦白渊，你嘴巴能放干净点吗？我不想跟你吵架，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 可，一说具体内容，她却又真说不下去。 难道要她说，她一整个晚上都在替司温尘揉肩？并且还白伺候了，合同根本没谈下来，秦白渊听着，估计能气死。 再者，说两人只是揉肩，根本没做什么，依着秦白渊这脑残，是根本不会信的，他准疑神疑鬼地认为两人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男人一见她突然停顿，立马指着她，像是终于抓到小辫子那般。 “你看你看，说不出来了吧？石书净，你就是贱，你怎么能这么贱呢？明明去偷人，还好意思借着工作的名义去，石书净，你太不要脸了。” 她心里忽然冷笑。 就算她去偷人，可你秦白渊又能做得比我好多少？难道你自己就很洁身自好了？她再怎么贱，跟你秦白渊也不过半斤八两，彼此彼此而已。 但，有些话，秦白渊能毫无顾忌地说出来，石书净却说不出。 她知道，依着秦白渊这性格，只要她敢拿这些事出来说，两人的感情算是彻底破裂了，所以，她只能强忍。 “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来。” 不料，秦白渊却突然冷笑一声，完全讽刺的语气。 “你拼命跟我解释这些干什么？你以为我是紧张你才问？当真可笑。” 他像是想走，都已经转身了，却又转回来指着她的鼻子，恶狠狠地警告。 “石书净，我拜托你搞搞清楚，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你喜欢和谁乱搞就去和谁乱搞，这些都和我没一毛钱的关系，但是，你不要妄想给我戴帽子，你要贱是你一个人的事，明天立马离婚，我们秦家丢不起这份脸。” 男人转身走了没两步又回来，这次的面目，是真变得狰狞了。 “最后，我祝你长命百岁，不要搞着搞着，最后得那些病死掉了。” 石书净气得心都滴血。 她真的不愿意跟他争吵，本身感情基础就不好，再这样吵，只怕裂痕会越来越明显。 可，他的话，他讽刺的眼神，却如针一般，根根扎进她的心里。 第17章 当年那件事 看着他要走人，她下意识地问一句。 “你还准备上哪儿去？” 都这么晚了，他不怕出事，她还怕他出事呢，社会本来就不太平，哪怕只是一个陌生好人，她也会这么劝上两句的。 然而，别人可不把她的好心当回事，他脚步停都没停。 “要你管？” 眼看着他都走到门口了，石书净心急，立马迈步追去，还是希望他大晚上不要到处乱跑，男人的安全意识就是没女人的高。 “你这么久才回来一次，我……” 秦白渊理都没理她。 “我今晚回来，只是想看看我妈，不然你以为我回来是看你？你是傻了吧？以为找到个野男人，自己就变美了？也不拿块镜子看看自己的丑逼脸。” 谈起野男人，他忽然就停下了，终于转身看她，虽笑着，石书净却觉刺眼。 “哦，对了，你要是想找野男人了，我也不会阻止你，但是你他妈赶紧把离婚书签了，谁也不耽搁谁，如果你是想既要占着我秦白渊老婆的名号，又要在外搞男人，那我告诉你，石书净，你想太多了，别挑战我的底线，我警告你。” 她又气又恼，实在想不明白秦白渊怎么会这么看自己。 “白渊，我跟你解释过了，他只是公司的客户，我们真的没做什么越矩的事情，这些年来，即使你背叛我，我也始终没有做过背叛你的事。” 一想起这些年受的委屈，石书净就忍不住哽咽，默默低了头。 男人没想到她会哭，当场一怔。 他觉得心烦意燥，也不走了，站在那独自踱了一下步，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一抬头，视线就冷冷盯着她了，人也朝她走过来。 “石书净，你敢对天发誓，你没做过背叛我的事来？” 走到她面前，他直接拽起她的衣领拉向自己，额上都是青筋暴起的样子，然而，石书净理直气壮，却根本不怕他，坚定地看着他的眸子。 “我敢，白渊，我敢对天发誓，我真的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来，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一直以来都没看到么？” 石书净是真的不懂男人。 就如，她猜不透司温尘的心思，也同样猜不透秦白渊的心思，她明明掏心掏肺了，可，两个男人都是一样，根本不理会她的心情。 “啧啧，石书净，你真能装，演技这么好你怎么不去当演员？典型的当了表还要立牌坊，别以为你当年做的那件破事我不知道，我心知肚明只是不屑去提而已……” 她满肚子的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了，我做什么了？我当年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可，她想知道，秦白渊却不愿提，仿佛提了他就犯恶心一般。 “还装？行，你继续装，石书净，就你这态度，今天我就算抓蛇咬你，你这表子也不会承认，可是，这件事你心知肚明，我也心知肚明，所以，赶紧签离婚书，别在这里耗着，惹我恶心。” 他应该是真厌恶她了，特别是提起这件事。 只见秦白渊当真是毫不留情的那种，狠狠地用力一推，连带着甩开的动作，石书净的整个人，就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也还好她是屁股着地，她要是不小心脑袋着地，秦白渊这算是能谋杀的节奏呀。 如果连对方的命都不在乎，那么，应该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石书净感觉很委屈，当场就掉泪了，身体虽痛，可，永远抵不过那种心塞紧揪的痛，高竹清当初说得真的很对，像这样的婚姻，再守着又有什么用呢？ 她身体受了伤，站都站不起，可，秦白渊连多看一眼都不肯，转身就走人了。 第18章 想不开，放不下 是在地板上歇了好久，石书净才能站起的。 偌大的房间空荡荡，她看着，心情更难受了，拿着手机不知道打给谁，忽然想起司温尘，可，转念一想，自己跟他又不熟，家事怎么好向别人说？ 实在没有办法，石书净只能给高竹清打。 对方应该是睡着了，刚开始打的两三通，高竹清根本不接，她就傻傻地继续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深更半夜去打扰别人好还是不好。 可，她实在太难受了，不找个人说话，她怕自己得抑郁。 石书净心想着，再打几通就算了吧，却不曾想，高竹清在这一通居然接了电话，她声音明显透着迷糊，应该是被电话声给强行吵醒的。 “喂？谁呀？” 可能是刚醒，没空看手机屏幕，刚接通就放耳旁了，所以，石书净听着她的声音，心头都有些愧疚。 “竹清，对不起……” 说着说着，她自己却是哭了，高竹清一听她的哭声，睡意立马全无，人也清醒过来，她急急看了下手机，确定时间后，又放回耳旁，担心地问。 “这么晚了，书净，你怎么还不睡觉？” 石书净没答话，只难受地哭着，也只有在高竹清的面前，她才哭得出。 那头，高竹清不用多问，其实也已猜到大半，一般没什么事是能让石书净哭的，哪怕是工作上带来的烦恼，怕只是，又跟秦白渊有关。 “说话，是不是秦白渊那死混蛋又对你怎么了？” 她想开口回答，可，喉咙难受得要命，根本说不出话来，高竹清也不等她回答，就暗自叹气，对石书净的这档子事是真无奈。 “书净，你别怪我嘴巴臭，我有时候真想不明白，秦白渊那渣男就这么好？我真没看到他身上有任何优秀的地方，你至于为他这么作贱自己？一个男人要是不爱你，你做什么在他眼中都是错，相反，他要是爱你，你哪怕是干尽坏事的苏妲己，他也只觉得你最好。” 闻言，石书净哽咽。 “我知道，可是，竹清，我就是不甘心，我放不下，你明白吗？不，你不会明白，你不是我，又怎会明白我的心情……” 高竹清最烦也最怕石书净跟她来这套。 其实，她觉得石书净真的蛮聪明的一个人，工作又上进，你看看她，进公司没多久，就混到这么高的职位了。 可，人人都有缺点，人人都有死脑筋的一面，石书净的死脑筋，基本就体现在感情上。 一旦她想不开，放不下，外人基本怎么劝都没用。 高竹清也没想到解决的办法，只能唉声叹气。 “那你想怎么办？像个神经病一样跟他耗着？书净，别怪秦白渊骂你神经病，我都想骂你神经病了，我说，你怎么就那么放不下呢？直接离婚，重新找个男人不就成了？” 离婚，基本所有人都让她离婚。 听着这些话，石书净却突然很安静，也不哭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忽然就说出这样一句让高竹清心塞的话来。 “我想要一个孩子，他的孩子。” 电话里的高竹清都觉得她疯了，气得直接破口大骂。 “书净，我看你已经不是简单的神经病这么简单了，你明天真的得赶紧去看看脑科医生，我说你，我就想不明白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你要孩子干吗？你要孩子无非就是不死心，妄图利用亲情留住他。” 石书净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是认同还是不认同高竹清的这番解释。 那头，高竹清妄图劝开她。 “书净，真的，你死心吧，秦白渊不是你所幻想的那样美好，你是得不到，所以才蠢蠢欲动，一直惦记着，他就一冷血动物，你以为有孩子他会念在孩子的份上对你好，可，他不爱你，你就算有他的孩子他也不会爱你的，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第19章 又见他 然而，石书净又沉默了，她就喃喃着。 “那怎么办？竹清，你帮帮我，帮我想想办法，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又哭起来。 高竹清觉得烦透了，忽然不说话，像是在思考一般，然后，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办法，就这样语气甚是认真地问石书净。 “书净，你确定，跟我百分百地确定，是不是有了他的孩子后，你就能恢复正常，跟他离婚，不再当个疯子？” 这旁，石书净心头抖了一下。 她能感受到高竹清语气里的认真，事实上，她不知道高竹清到底想干什么，可，她现在在乎着秦白渊，一心不想放手，现在所做的事，也以现在所处的心情来做决定。 “是……” 多少有些不太确定的语气。 然而，高竹清得到她的肯定回答后，却是坚定地开口。 “好，书净你放心，我自会帮你想到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现在，你先好好休息，现在都几点了？你明天还要工作呢，答应我，先当个正常人好吗？” 第二天。 大约是在下午五点左右，石书净终于收到了新的方案书，这是下属连夜赶工修改出来的。 她细心地检查了一遍，确定百分百没问题后，才打印出来，然后拿着文件袋急匆匆往海洋集团赶，上级告诉她，海洋集团并没停止跟其它公司接触。 也就是说，司温尘根本没有因为她的作陪就等她。 这死男人，现在石书净真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看来，当真是她误会了，以为陪一下，他应该会对蓝天集团另眼相看的。 现在这个点过去，司温尘应该刚好下班。 如此一来，她就不用等太久，去到海洋集团等个几分钟，就能看到他了，石书净的心里是这样打着小主意的。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 当石书净去到的时候，海洋集团的工作人员说，司温尘早提前走了，起初，工作人员还不肯说，是石书净又用她那副死不要脸的态度百般软磨，才终于问出司温尘吃晚饭的餐厅地址。 刚推车门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司温尘。 那男人就坐在临窗的位置，石书净眼眸动动，她其实也爱找临窗的位置坐，然而，具体说原因，她却又说不上来。 司温尘还是一副西装打扮，手里正端着杯高档咖啡在喝。 刚喝上一口，一道女声忽然从身旁后传来，司温尘一怔，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就看到正微笑的石书净。 “你好，司总。” 永远不变的黑色职业装，看模样应该是有些紧张，倒显得拘谨多了，看她稍稍带着讨好的微笑，司温尘却并不觉多反感。 见她能出现在这，司温尘似乎不是很惊讶一般。 又或许，他接触她这么久，已经看清她的软磨硬泡，做一件事，不到百分百地绝望之前，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如同她对自己的婚姻。 她始终不肯离婚，估计是对秦白渊还不够绝望吧。 男人收回思绪，淡定地朝她点了点头。 “石经理。” 石书净看了眼座位。 “我能坐下吗？” 他绅士地伸手请示。 “请坐。” 于是，她便不再客气，大大方方地坐下了。 “谢谢。” 接下来，司温尘叫来服务员为她点了些吃喝的，等服务员走后，他视线落她脸上。 “我只是比较好奇，石经理是如何知道我在这的？是我秘书向你透露我的下落？” 一听，她就有些面红耳赤的那种。 自己是有些纠缠过头了，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给别人的生活带来困扰，无论是谁，可，现在工作需要，即使自己的纠缠烦到他了，她也只能腆着脸继续。 “司总，你不要生气，也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纠缠着她问的……” 第20章 他嘴很毒的 她生怕司温尘会因此动怒到回去就辞了那女秘，所以急急为别人求情，毕竟，石书净不喜欢做连累别人的事。 男人知道她的担心，只是轻微勾唇。 “你不用紧张，我不会炒她的。” 得到他的承诺，石书净才稍稍心安，她知道他极烦自己谈合作的事，可，她找他，却只有这么一件事呀，所以，即使心知他会反感，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出。 “司总，这是我们公司连夜修改出来的新方案，你看一下，看还有哪里不满意，我们可以再改。” 说着，她已熟练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了相关资料。 石书净本想双手递过去，这样比较显得有诚意，但，她摸不透司温尘的心思，所以，最终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放桌面上，推过去的。 要是双手递过去，他不给面子，就是不肯接，那就真的尴尬了。 男人的目光落了一眼在文件上，可，他真的没有伸手拿，视线收回又落她脸上，明明在拒绝别人，却显得那样淡定与自然。 “石经理，这里是餐厅，那么你就应该知道，现在是属于私人时间，难道石经理晚上睡觉，也喜欢别人为了工作上的事跑你家敲门吗？” 话虽这么说，但，石书净真有种想骂娘的节奏。 我倒想工作时间找你谈，可你丫的，工作时间你又不肯见我，我还能怎么办？她就觉得司温尘根本就是在存心为难她。 有那么多时间整那么多事，你看一眼又能花费你几分钟？ 她心里愤怒着，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还是和和气气的好态度，生怕得罪了这位大爷。 “司总，占用了你的私人时间，首先我很抱歉，只是，我们公司真的很有诚意，希望你看一眼，就一眼，可以吗？” 话到最后，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 太苦了，石书净就只有这么一个感觉。 司温尘没吭声，他眸色深深地看着她，也不知是听没听出她语气里的哽咽，最后，男人什么都没说，倒总算肯伸出他尊贵的手拿文件了。 “看是可以看的，不过，如果我要求，在原有基础上，再增加百分之二十的纯利润，你们公司能配合吗？” 一听，石书净的脸色就被吓得惨白。 原本的方案，已经很让利给海洋集团了，现在还要再让出百分之二十，根本就不怎么赚钱，纯属赚个吆喝而已。 然而，她这边厢还没从让利润事件中回过神来，司温尘那边拿着文件简单扫一眼，又随手将文件丢回桌面了。 “石经理的毅力的确值得人可敬可佩，我真的很想为石经理的坚持而破例，可惜，这份新的方案还是垃圾得无法入眼，不好意思了。” 见着都已经按照他原先的要求改了，司温尘还不满意，石书净莫名就有些火大。 “你看都没仔细看，看一眼能看完整个文件吗？就这样立马否则，是不是也太果断了一点？” 她是既生气，又委屈。 真的，这种求人的事情，简直太憋屈了，有时候，她真想赌气走人，爱要不要，好像缺你不可一样。 因着根本没刻意掩饰，司温尘已看出她在发火。 男人淡定地点了根烟，他抽了一口，缓缓吐雾，因着没别开头，所以，白雾是直接吹向了她的脸。 “石经理这是在怀疑我的判断能力吗？如果是这样，我并没求着石经理让你跟我们公司合作，石经理又何苦在这自找苦吃？” 她直接就红了眼圈。 司温尘没怎样她，但，他的每句话，都特别地伤人，想想那晚，石书净觉得，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是陌生的，何来拉近一说？ 第21章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洽谈并不愉快，所以，两人居然谁都没有说话了。 石书净没有要主动走的意思，而司温尘也没有赶她的意思，两人就这样一直坐在那耗着，气氛不是一般的怪异。 她倒想赌气走，可，她要的根本不是这样的结果，空手而归，就算回到家，换来的也只是无尽失落而已。 没坐多久，忽然，一道男声自身后传来。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司温尘淡定地抬手看了眼手表。 “没有，你并没迟到，是我早到了。” 那男的来到后，司温尘扫了眼石书净，示意。 “这位是恒友地产的戴经理。” 她这才明白，原来别人是约了合作伙伴来谈生意，现在这局面，倒变成了是她在横插一脚抢生意了。 石书净尴尬得脸色发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局促得不知道怎么办。 也不知道司温尘怎么想的，竟没向戴经理介绍石书净，好在，那戴经理也是个识趣的人，并没多问什么，只简单地寒暄几句，就开始进入正题了。 男人将戴经理递来的方案在自己看过后，又极其自然地递给了石书净看，然后自己跟戴经理说话。 她有些囧，心想着，这毕竟属于商业机密，他就这样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转交给第三方看，并且还是属于竞争敌手的第三方，这样真的好吗？ 因着司温尘并没点破她的身份，所以，如果石书净现在不接，倒会让那戴经理看出异样来。 在尴尬中，她也只好跟着司温尘演，装得像他的随行秘书一样，接过看了。 只翻了几页，石书净就不淡定了。 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先前修改方案的时候，她一直认为，自己的方案是世上最完美的。 可，司温尘现在让她彻底明白，她先前到底有多自欺欺人，坐井观天。 手中的这份方案，不管从严谨性还是专业性上来看，风险都远远低于蓝天集团给出的方案，要换她，她也不会肯跟蓝天集团合作的。 刚才她还认为司温尘不尊重她的劳动成果，现在看来，的确是她的方案不够好呀。 也不是不够好，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是最好的，只是说，跟别人一比，只要你差，你就失去了机会。 正交谈中的司温尘一见她合上了方案不再看下去，就顺势对那戴经理说。 “这样吧，你们公司的这份方案我会再仔细看看的，然后再答复你们，可以吗？” 戴经理显得相当恭谨。 “当然可以，司总，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接下来，目送戴经理离开后，司温尘看向石书净，见她一直头低低地不肯抬，他不禁笑了一下，多少带点揶揄的语气。 “怎么样？现在，你还觉得你们蓝天集团的方案是完美无缺的吗？” 她心情一点也不好，实在没多少心思跟他说话。 “是，是我太过看得起自己了，不好意思，打扰了，浪费你的时间我真的相当抱歉，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离开了。” 石书净急匆匆地站起要走人，她怕再待下去，自己连最后一丝尊严都没有。 看着她狼狈而逃的模样，司温尘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一次谈不成，就不准备继续下次了？石书净，你就是这么没自信的人？” 正准备走人的石书净脚步一停。 她站在那儿，背对着他，也没有转过身来，甚至沉默着不说话，不知道她怎样想的，司温尘静静地看着，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合作，这次他是准备放弃跟蓝天的合作了，因为方案设计真的不堪入目。 但，他不想太打击她的自信，所以给了她下次的合作机会，好歹让她心存个念想，人不至于太颓废。 第22章 偶尔的小孩子气 却不曾想，司温尘真的没想到，她竟是这么倔的人。 明明已经给她下次的合作机会，她偏不肯，非就咬住这一次的合作了，石书净平静地转回身，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司总，你们公司跟恒友地产的最终签约日还有多久？” 他挑了挑眉，一时猜不透她想搞什么。 “大概还有一个多月这样子。” 一听，石书净明显多了份底气，她微微笑起，多少透了股自信。 “那好，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认输的，你们可以继续跟恒友地产接触，同时，我们也会重做方案，现在我不想和你承诺什么，最终，你看新方案就是，如果你还觉得恒友地产的方案比我们蓝天集团做得好，那我也无话可说。” 司温尘忽然就眼前一亮了。 先不谈她最后做出的方案能不能入他眼，单凭她这股朝气，倒比刚才死气沉沉的尸体脸要令人看得心情愉悦。 男人嘴角一勾，倒点头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规矩你应该知道，刚才你已经看过恒友地产的方案书，所以，你以后做出的方案，绝对不能跟人雷同，否则，凭人品我就可以否决你了。” 她点头，目光坚定。 “好，请你放心，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她行礼鞠躬，又准备转身走人，司温尘一见，他就相当郁闷，刚才不急着走，现在倒那么急了？可，现在他却不想她走了。 “急什么？都这么晚了，你应该还没吃饭吧？坐下来一块吃，没车我可以送你回去。” 事情往往都是这样。 你倒贴上去的时候，别人不稀罕，等你不倒贴的时候，别人却又喜欢来倒贴你。 石书净是真的一点食欲都没有，她现在就心急着赶紧回去，然后想新方案，所以，对司温尘的主动挽留，她显得一点也不领情。 “不用了，我回家也可以吃，先这样了，拜拜。” 她转身又要走，司温尘一见，当场就有点不高兴了，脸色很明显地沉了沉，语气不爽地提醒。 “石经理，合作最终的签约权在我手里，这点你应该知道，谈一个项目，客户看实力的同时，其实也往往看心情，这点人情世故，难道你都不懂？” 一听，石书净就怔住。 她转身看他，可，司温尘已经懒得搭理她了，低着头开始装模作样地吃东西，她看着莫名就觉得他这样有点像赌气的小孩子。 想了想，也觉得他说得有理，石书净暗自笑笑，倒还是走回来了。 得，方案先丢一边吧，她还是赶紧伺候好这位大爷再说。 吃饭的时候，司温尘平时看着话不多的，但，不知怎么回事，一晚上都是他在主动挑起话题，倒是石书净，反常地沉默安静。 聊着聊着，他不知怎么就聊到了这个问题上。 “我有点好奇，石经理工作这么拼命，是为了蓝天集团……还是为了你老公秦白渊？” 提到老公二字，他莫名就觉得很刺耳。 闻言，正头低低吃喝的石书净就下意识地抬头看他，可惜，他却还是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低着头吃他的，压根不看她，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石书净搞不懂他的心思，所以，就用平常应对别人那样来应对他问的这些私人问题。 “没有为了谁，这只是个人职业素质而已，拿钱办事，就这么简单。” 她这个回答，也不知让他满意没，只见他终于抬头看她，笑了下。 “哦，这样啊？那秦总应该生活得很幸福，有你这么一位好老婆。” 或许他不知实情，所以才会这么说，可，这话听在石书净耳中，却就是觉得特别刺耳，秦白渊讨厌她讨厌得要命，还幸福？ 石书净不知该说什么，所以干脆沉默，低着头吃东西。 第23章 熟了才会话多 然而，她今晚想安静点，他今晚却特别地多话，也不知他怎么回事，倒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平时根本没这么多话。 “石小姐，跟你接触这段时间以来，你的人品我也大概摸清了，其实你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员工，上进又负责，我们公司房地产那部门的小李前段时间刚辞职，现在正缺人，不知石小姐有没有什么朋友之类的要推荐一下……” 他说话总是这样，含含蓄蓄的。 虽然没点明，但，石书净也大概能听出他的意思，她就抬头看他，一脸正经。 “谢谢司总，不过不好意思，我本人没什么朋友，所以帮不上你这个忙。” 见她正经了，司温尘不知怎么回事，就静静看着她，也不吃了，她也没移开视线，径直与他对视着，双方谁也没有要先打破沉默的意思。 如此对视了好一下，他忽然挑眉，隐隐带着不快。 “为了秦白渊？” 很明显，刚才他含蓄，现在已经是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石书净也不跟他绕弯子。 “这是工作之外的事吧？司总对我的私事这么好奇？” 一听，他当场就冷笑了一声，也不解释，径直就低头吃东西了，见此，石书净眨眨眼，沉默一下，也低头吃。 她就不明白，自己跟他又不熟，老问些私事能对工作起什么作用？ 石书净以为，两人都把话说到绝路的地步了，他应该不会再问些什么，可，她是真的看不透这男人啊，一会儿高冷，一会儿，又像个神神叨叨的老太婆一样烦人。 “石经理读的什么专业呢？” 见他还问，石书净就当真有点无语的感觉了，可，这次他淡淡的态度，她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也不好不回别人。 “金融业。” 于是乎，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大多都是他在问，她在答，石书净就想不明白，难道他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人？ 不熟时，跟你一句话都没有，熟了就变老妈子，什么话题都能扯上半天去。 也不知道到底聊了有多久，忽然，石书净随意一扫去，余光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她定睛看去，才发现那是高竹清。 石书净简直吓傻。 莫名地，她就是不想别人知道她跟司温尘接触的事情，因为，极有可能会传进秦白渊的耳中。 依着那男人的脾性，哪怕她跟司温尘真干净，秦白渊也绝对会疑神疑鬼。 高竹清好像还没有发现她的样子，石书净赶紧低头。 对面的男人已然看出异样了，他就朝高竹清那旁看去，嘴里还问着，似乎有点疑惑的样子。 “看见谁了？这么害怕？难道是秦总？” 她急死了，抬眼看他，心里是希望他安静点，不要说话，不要主动引起异样让高竹清注意到这旁。 可，所有的事情，不是石书净一个人能控制的。 就在她希望着高竹清赶紧去远远的那边座位时，不远处却传来高竹清熟悉的喊声。 “喂，书净。” 一听，石书净就有种完了的感觉，她郁闷地转头看去，只见，高竹清跟她同行的朋友打着招呼，然后自己一个人跑过来。 “书净，你怎么在这？好巧呀。” 她摆着一张苦瓜了，想说，一点都不巧，她宁愿不要碰上这样的巧合，然而，石书净最终说出来的话，却是这句。 “你跟朋友来这吃饭？” 高竹清跑到后，她朝石书净点点头。 “对呀。” 然后，视线又落司温尘的身上去了，男人淡淡然的模样，看着高竹清也不说话，没有要主动打招呼的样子，看来，他跟不熟的人，是真的非常冷漠。 石书净有点尴尬，不知道要不要向两人相互介绍一下身份，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一个是自己朋友，另一个只是工作上的客户。 第24章 反应迟钝的石书净 就在她犹豫之际，高竹清却已然主动热情地向司温尘伸出手了，大方得体。 “你好，我是书净的朋友，我叫高竹清。” 司温尘淡淡地看着她的手，一时竟没有立马伸出的意思，这局面，看得石书净瞬间就尴尬症发作。 她一开始接触司温尘时，他也是这样的，只有稍稍熟了后，他做事才会给你一点面子。 石书净心急地欲出声，因为，高竹清毕竟是自己朋友，他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过份了？ 然而，让石书净没想到的是，司温尘先是看一眼高竹清，最后，视线落回她脸上，看到她脸色都已憋红，他这才淡定地将尊贵的手伸出。 “你好，司温尘。” 高竹清本身就是一名记者，经常采访高层次的人群，所以，也明白他们这种富豪爱装的心态，倒也没太过去计较什么。 握过手后，她收回视线看向石书净。 “书净，他是……” 石书净自然是立马解释的。 “他是我的客户。” 两姐妹吱吱喳喳地说着，倒把司温尘凉一旁去了，他似乎也不在意，就安静听着，低头吃自己的东西，时不时抬头看一下两人。 说着说着，也不知高竹清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哦，对了，书净，你深更半夜打电话给我干什么？还哭，你都不知道，那时我差点吓死了，以为你又跟秦白渊那死混蛋吵架，都说了让你早离婚，反正你俩也没有孩子……” 她没吓死，倒是石书净快被吓死。 石书净都觉得高竹清是不是神经搭错线了，她打电话给高竹清是为什么，那时就已经告诉高竹清了。 现在，高竹清还特意这样说出来，石书净就觉得，她是故意的。 可，高竹清为什么要这样做，石书净却是搞不清楚呀，她连忙去捂高竹清的嘴，心里多少有点火，觉得高竹清让自己在客户面前丢脸了。 “你发什么神经呀……” 对面的司温尘一声不吭，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石书净而已，他已从高竹清的话语中，多少获得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信息。 原来，她会为这段不幸福的婚姻偷偷哭泣吗？ 石书净想捂高竹清的嘴，却被高竹清给挣脱了，她平时蛮识趣的一个人，现在不知怎么就突然不正常起来了。 “你这是干吗？是你自己打电话给我的，书净，听我的话，过两天就跟秦白渊离婚，他就不是个好人，你现在是在跟他约会吗？” 说着，高竹清忽然看向司温尘。 不管高竹清出于什么心态，石书净只觉自己要发疯，也差不多被逼疯了，天呐，她一点形象都没有了，以后还要继续跟海洋集团接触呢。 司温尘笑笑，他看着高竹清，也没搭话，两人算是约会吗？ 他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觉得这个叫高竹清的特别讨他的喜，其实，他也多少看出来了，高竹清看似在抖家丑，实则，暗着是在帮石书净。 也许高竹清是觉得他不错，想撮合两人。 然而，石书净也不知是反应没反应过来，反正她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恨不得赶苍蝇一般赶走高竹清。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你朋友还在那边等着你呢，快过去陪人家吧。” 眼看着石书净真的是即将翻脸的那种，高竹清才总算不敢惹她，这才撇撇嘴，妥协。 “好吧，那我走了。” 好不容易才送走高竹清这个瘟神，石书净暗自松了一口气，然而，当她转回头看向司温尘的时候，她却又莫名苦脸了。 这下好，一直保持的淑女形象全被破坏了，她真是要恨死高竹清了。 石书净想道个谦。 “不好意思，我……” 第25章 你不戴眼镜长什么样？ 然而，男人摇摇头，示意。 “没事，她个性挺强的，我倒觉得她有点可爱。” 可爱？ 见他找了这么一个形容词，石书净真是要瞪眼的节奏，可爱吗？恕她眼瞎，真没看出高竹清哪里可爱了。 想到司温尘已经知道自己的婚姻生活不幸，她就莫名地忧心。 目前，她还在求着他的地步，再经过这一事，她的地位将更加卑劣，想想以后合作的事，石书净先前满满的自信，现在又跑没影了。 石书净一句话都不想说，低着头沉默，对面，他的声音却传来。 “其实你朋友的话很有道理，你真的可以参考参考，要是担心离婚后，秦总玩阴的整你，你可以来我们公司，我刚才已经说了，你的能力是不错的，我很欣赏你。” 她眸色一动，下意识地就抬头看他。 然而，对面的司温尘，他脸色淡淡，石书净就没见他除了这个表情外，还会有什么表情，像是天生面瘫一样。 虽然他是好意，但，石书净却不想接受，拿过包包要买单。 “很晚了，今晚打扰司总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至于方案的事，也请司总稍稍留点心，给我们蓝天一个机会。” 即使被家庭琐事影响心情，可，司温尘发现，她真是三句不离工作的事。 看到她要结账，男人脸色一沉，这次，真是毫不掩饰的那种。 “你干什么？还想破我司温尘的例吗？我从来不会让女人请我吃饭，石书净，你要是付钱，就真是太伤我自尊了。” 他说得极其认真，倒把石书净给吓一跳。 特别是，他已经是连名带姓地叫出来，以前一直石经理、石经理地喊着的，所以，石书净不敢动了，他那边已经在掏腰包，见此，她只好客套地说句。 “那就有劳司总破费了。” 其实今晚吃的这顿，钱还是不少的，两个人的，加上中途来的戴经理，不大不小，却足以让石书净小小地肉痛一下。 走前，她转头看了眼高竹清那个方向，还是不敢过去跟那奇葩打招呼。 谁知道一会儿高竹清会不会又开始神经病发作，拼命在那乱说话，她可不敢打这个赌，本来就已经够丢脸了。 来到他的车前，石书净停下，她转身看他。 “我知道司总肯定又想当绅士，但真的不用了，现在不算太晚，这一带也不偏僻，所以你不用担心，这次我可以自己回去。” 男人挑挑眉。 她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勉强她，看着只到自己肩头处的小个子石书净，司温尘沉默一下，忽然就伸出手去。 对面，石书净吓了一大跳，立马侧头并后退地躲开。 “你干什么？” 还是这么敏感，碰都不能碰一下，防备心超级强。 司温尘在心内暗自叹了一口气，他干脆就收回手来，插裤袋里去，笑笑地看她，一副开玩笑的模样。 “没干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你不戴眼镜长什么样。” 这话，瞬间让石书净一怔。 她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感觉，就沉默地看着他不说话，男人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转身就去拉车门了，她一见，立马又开口。 “司总，别忘记我们的约定，请你给蓝天集团一个机会。” 司温尘真是服了她，真的，其它的事没见她这么上心，一谈工作，立马能兴奋得像打了兴奋针一样厉害。 可，偏偏对工作的事，他一点都不感兴趣，所以，男人不想理她，回都没回。 石书净就站在那，一直目送他的车子远去。 收回视线准备走人时，想起他最后说的那句话，说想看看她不戴眼镜时长什么样，石书净就摇摇头地置之一笑。 第26章 高竹清的请求 回去的时候，坐在出租车里，高竹清的电话就响起了，见此，石书净自然是接的，刚好，她也有话要跟那奇葩说。 接通未容她开口，高竹清就已在那边嚷嚷，声音还大得很。 “书净，你怎么回去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我刚才看到你跟那个男的一起走出去了，真是的，你……” 她听着，就冷不丁地出声打断。 “你还嫌刚才不够丢人吗？我要是过去跟你打招呼，指不定你会发什么疯吓到人家！” 高竹清也不知是大脑没转过弯来还是怎么的。 “他怎么可能被我这种小人物吓到？你想太多了！” 这旁，石书净想起刚才的事，心中莫名还是有气。 “他是没有，但我被你吓到了！你怎么能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曝光我的丑事？存心让我丢人？” 知道石书净误会了，并且那脑残居然到现在还看不透自己的好心，高竹清就急了。 “我是存心的，但不是让你丢人，我是想撮合你们两个，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有猫腻，说不定会碍于你已婚而不行动，那就太可惜了，所以我才那么说，打消他的顾虑！” 一听，石书净无语，但默默地，她却又有多少感动，心中虽然感动着，但，石书净就是这样嘴硬的人。 “你就是个神经病！” 高竹清是不知道石书净的嘴硬，便以为着，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不禁连忙解释。 “我是为你好！对了，既然你和他这么熟，帮个忙，让他接受我的专访。” 不曾想，石书净直接拒绝。 “不行，今晚蓝天的方案被另一家公司狠狠打击了一番，我已经在他面前抬不起头了，哪好意思开口再求他办事！” 然而，两人的想法不同，高竹清根本不理会石书净的为难。 “那是蓝天技不如人，跟专访没关系，相信我，他真的对你有意思，只要你开口，他肯定会答应这个专访。” 石书净头疼，语气无奈。 “高竹清，我很想帮你，但这件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你别为难我行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就认真起来了。 “我不想为难你，但这对我的前途很重要，你再考虑看看！” 话毕，已是挂了电话。 石书净皱眉，她听出了高竹清话语里的严肃，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她只觉烦闷，高竹清帮过自己无数回，所以，现在别人求自己，如果拒绝，就显得她石书净太不是人了。 可，若要她为了此事去求司温尘，石书净又觉得，自己的自尊简直被踩到了脚底下，一时半会，她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 看着怀里的方案书，石书净都想丢出去了。 她现在还不想回家，便去了医院。 九点多时到了医院，医生还在，石书净询问了一下石千典的情况。 走进病房，石千典还是老样子，躺在病床上，只能靠输液维持生命，她来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替他拉了拉被子，看着石千典憔悴的脸，心里不是滋味。 十岁之前，她和母亲颜子妆两人相依为命，后来才被石千典接回家，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父亲是谁。 开始因为他抛弃了她们母女，她无法接受他，但石千典对她太好了，甚至超过对石浸月，她才慢慢被感动，接受了他。 石家的水兰集团最初和蓝天集团实力相当，两家也是世交，但她十六岁那一年，水兰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几乎破产，石千典受不了打击，中风抢救过来后成了植物人，石浸月嫁给了陶意谦，由他接手公司，情况才逐渐有所好转。 第27章 姐夫 石千典成为植物人后不到半年，史舒眉、石浸月母女把他当成了负担，不想再照顾他，但又不愿让颜子妆接他回家，便送到了医院，石书净争取了很多次都没用，她不愿让自己父亲孤零零地留在医院。 握起他苍老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石书净眼里中明显有泪。 “爸，你快醒醒，求你……” 然而，无人回答。 “你一定会醒的，我相信你不会这么丢下我们，爸……” 听见脚步声，石书净忙擦干眼泪抬头望去，陶意谦站在门口。 他是一个斯文俊秀的男人，戴着一副商务眼镜，温和从容，儒雅英俊，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很安心。 “姐夫！” 石书净站了起来。 陶意谦微笑，笑起来温暖好看。 “你怎么来了？” 她回答。 “我刚下班，过来看看爸！” 陶意谦走近了，石书净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便问。 “你喝酒了？” 男人从容点头。 “嗯！刚吃完一个饭局！” 石书净觉得陶意谦也是不容易，他是石千典最得力的助手，当年水兰破产后，他和石浸月结婚，接管了公司。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水兰完蛋了，是靠他一直撑着，一点一点扳回局面。 尽管水兰现在不及当年的规模，但发展已出人意料。 这八年来，个中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来不说，但石书净心里都清楚。 而且他是一个重情义的男人，就连石浸月母女都抛弃了石千典，唯独他会来探望，医院的事情也一直是他在处理。 石书净沉吟一下，便开口。 “有机会你还是和姐谈谈，我妈想把爸接回家，在医院，始终不太放心，不如自己人照顾！” 男人倒点头。 “好！我会和她说！” 接下来，两人在病房坐了一会儿，便一同离开医院。 石书净见他喝了酒，开车不安全，便提议她来开车，陶意谦同意了。 高档轿车平稳行驶，石书净一般开车都很慢。 转头，见陶意谦醉得好像有点儿厉害，脸颊发红，便开了车窗，让风透进来。 窗外霓虹闪烁，灯光璀璨，洒落了陶意谦一脸。 白皙的皮肤，斯文俊秀，头发没有擦定型水，被夜风吹乱，干净清爽。 他的五官有些书卷气，气质儒雅，但石书净知道，他的温柔只对家人，在商场上，他是一个手段卓绝的男人。 否则也不能让水兰起死回生，她从小就很钦佩他的能力。 怎么说呢？ 就是属于那种心有猛虎，轻嗅蔷薇的男人，温和亲切，可头脑相当聪明，很有魄力。 她有点担心他，便问。 “难受吗？前面有一家药店，要不要买点解酒药？” 然而，陶意谦轻微摇头。 “不用，那点酒还灌不醉我！最近怎么样？工作忙吗？” 见他问起自己的事，石书净便客套。 “还是老样子，朝九晚五，你呢？” “和你一样！” 陶意谦半眯着眼睛，看着一身正装的石书净，微微心疼。 现在的她很坚强，已经能够独挡一面，工作上不需要他操心，但她一直都在伪装自己的脆弱。 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只有十三岁，而他十九，有些自闭，她主动过来和他说话，像一道阳光，温暖了他的心。 那时的她天真浪漫，他发过誓要保护她的童真，不让现实的残酷伤害她半分。 结果，他食言了，一如他曾许下过娶她的誓言。 年轻的时候，总以为只要拼命努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无奈造化弄人，往往事与愿违。 她没成为他的新娘，他却成了她的姐夫，这是陶意谦多年来一直过得不快乐的原因。 那一眼的姻缘，他却爱了她整整十一年，直到现在。 遗憾的是，他甚至无法向她坦白自己的感情，只能压抑在心里，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第28章 不信你们关系纯洁 看了眼文件袋，陶意谦问。 “你接手了海洋集团的项目？” 她淡定地点头。 “嗯！” 想起海洋集团的事，陶意谦倒多少有些担心她受阻。 “这个项目难度很大，需要我帮忙吗？” 石书净给了他一抹安心的笑容。 “不用，我已经和那边的人联系上了，你放心，我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自己会处理。” 见此，他才只好作罢。 “好！需要帮助随时找我！” 知道他关心自己，但，碍着他已是自己姐夫的身份，石书净心中多少有些避嫌的意识。 “谢谢姐夫！我知道你工作免不了很多应酬，但尽量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一句姐夫，听得陶意谦各种不是滋味，他半是苦笑半是戏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习惯就好！倒是你，好好照顾自己，别受委屈。” 石书净点点头。 “我知道！” 到了石家别墅门口，石书净停了车，陶意谦解开安全带，问。 “上去坐坐？” 她却摇头。 “下次吧，已经很晚了，明天早上还要开会！” 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被石浸月看到自己跟陶意谦在一起，免得明明没什么，然后又被别人在那疑神疑鬼。 “好！” 陶意谦也没勉强，就下了车，目送她重新打车离开了才进去。 一进家，石浸月就走了过来，双手环胸，皱眉，板着一张臭脸。 “你今晚去哪了？” 他一脸淡定，朝那旁走去，边走边解领带。 “陪张老板吃饭！” 不料，石浸月一听，却立马发飙。 “说谎！你和石书净在一起，我看到她从你的车上下来！” 陶意谦脑子胀得疼，扯开领带后随手一扔那旁的沙发上，耐着性子解释。 “我去医院看爸，她也在！” 然而，生活就是这样，诸如此类的借口，别的已婚妇女不会信，石浸月也同样不会信。 “哪有这么巧的事？再说，这么晚你去医院做什么？你知道她会去，故意去找她？” 石浸月的咄咄逼人，让陶意谦很不舒服，觉得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刺得他的头更痛了，无力地叹了口气。 “没有！” “我不信！” 石浸月眼里冒着火。 “你不会到现在还在打她的主意吧？陶意谦你搞搞清楚，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才是你的妻子，石书净也嫁人了！” “我知道！” 陶意谦在沙发旁坐下时，猛然朝她大吼，可能是烦极了她，然后，又淡淡凉凉地说句。 “你多心了！” 虽然他后头有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可，先前的那句吼，却还是出卖了他，石浸月一见，几乎就知道他心里的主意了。 “是不是我多心你心里明白，总之你和她保持距离，再让我逮到你们私下见面，别怪我撕破脸皮！” 石浸月警告完就甩门出去了，“嘭”地一声巨响，整个房子都跟着震了一下。 陶意谦为她强势的脾气感到烦躁。 他知道石浸月是有一点喜欢他，可是这么多年了，她心里一直把他当成石家的下属，颐指气使的，经常动不动就乱发大小姐脾气，在石书净的事情上尤为敏感，一有点风吹草动就闹翻了天。 两人结婚七年，他的忍让反倒让她越发有恃无恐。 一段原本就不是建立在爱情基础上的婚姻，岌岌可危，如果她不是石浸月，他一早就受不了和她离婚了。 “石书净，石书净……” 陶意谦默念她的名字，想象着她的笑容，心里才能得到一些宽慰，这或许是他一直坚持到现在的精神粮食。 另一旁。 秦白渊回到家里，母亲殷静琪刚好在客厅等他，见他醉醺醺的，眼睛也发红，殷静琪便有点儿不高兴，但还是让佣人泡了参茶。 “又去酒吧玩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少去那里鬼混，怎么就是不听？你爸虽然去美国了，但你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清楚楚！” 第29章 爱挑事的婆婆 男人不以为意，双腿架在茶几上，吊儿郎当的，俊美的脸上尽是漫不经心。 “这么晚叫我回来做什么？” “你自己看！” 殷静琪把ipad递给他，上面都是石书净和另一个男人的照片，男人贴着她的耳朵说话，非常亲密。 秦白渊的眼睛被刺痛了，骂了句脏话。 “那个女人还真敢！” 这旁，殷静琪就冷笑了声。 “她当然敢，她有什么不敢的？不然你以为，她靠什么谈妥那些棘手的项目？” 要不是事实摆在眼前，秦白渊还不愿意相信。 尽管石书净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但都是结婚前的事了，结婚三年，她也算是安守本分，哪里想得到，居然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他心里刚愤愤不平地想着这些，殷静琪就在那边厢火上浇油。 “我跟你说，最是这种表面上看着清高的女人最脏，你最好离她远点，不然我还怕你染病！” 秦白渊义愤填膺。 “赶紧发给爸看，揭穿她的真面目！” 然而，殷静琪这会儿却不急了。 “现在合作还没谈成，急什么！再说，这些证据还不够，到时候她肯定会狡辩，我们先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 秦白渊咬牙切齿。 “可你叫我怎么面对她？我怕一失手掐死那个死女人！” 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她肯定不是第一次干了，一想到之前她给他戴了不知多少顶帽子，秦白渊忍不住大动肝火。 殷静琪却还是一副气定心淡的模样。 “先别急着生气，等她拿下项目，又有足够的证据，再把她一脚踢出去！在此之前，你千万沉住气，别暴露了！” 秦白渊不甘心，还是气得眼睛发红。 他在外面乱玩女人报复，是石书净活该，他不爱她是一回事，但不代表那个死女人可以背地里肆无忌惮地给他戴帽子。 殷静琪拍拍秦白渊的肩膀，安抚。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忍都忍了三年，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妈向你保证，最多一个月，她就得从这家里滚出去！” 石书净回到家时，殷静琪坐在客厅，她叫了声。 “妈。” 殷静琪端着架子提着嗓子问。 “从海洋集团回来了？谈得怎么样了？” 她站定在那看着殷静琪。 “他对我们的方案非常不满意。” 殷静琪脸色一青。 “是对方案不满意，还是对你不满意？你别推卸责任！” 一听，石书净就觉莫名其妙的，不知殷静琪怎么会迁怒到自己头上来。 “不是我！现在问题很棘手，明天会议上我会详细解释！” 不曾想，殷静琪却咬住不放手。 “什么问题？” 她却不愿多说。 “我累了，明天会议上再说吧！” 石书净实在是没力气和对方纠缠，也顾不上殷静琪高不高兴，直接上楼去了。 进了房间把文件袋放到一边，她整个人丢进沙发里，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怎么赶方案的事情，想得头都要炸了。 休息了几分钟，石书净拿了睡衣，心事重重地走进浴室。 不料，秦白渊就在里头，吓得她尖叫了一声，急忙逃出浴室，秦白渊随后走出来，在腰上系了一条浴巾，漂亮的眉头紧蹙着。 “鬼吼鬼叫干什么？” 她背着身，捂着眼睛不敢看， “你怎么在家？还、还没穿衣服！” 石书净一张脸红得跟充血似的，耳根都发烫，一闭眼，就是他健康的身体，震撼力太强。 闻言，秦白渊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反问。 “你洗澡穿衣服？我的外套就在沙发上，你会不知道我在家？装模作样！” 石书净刚才满脑子都是工作，哪里注意得到那些，背对着他，她通红着小脸调整了一下情绪。 “穿好衣服了没有？” 第30章 永远低着仰视他 秦白渊嘴角勾起讥诮的冷笑。 “你演技可真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么纯洁呢！” 石书净心里想，这种事情，义正言辞地强调也不合适，反正他给她扣了那么多罪人的帽子，也不多这一顶。 她稳了稳心神，转过身去，秦白渊正在擦头发。 上一次看到他围着浴巾，还是他们结婚当天，那晚他留在家里过夜，但他们是分房睡，这样想着，她就忍不住问。 “你回来做什么？” 秦白渊一看到石书净那张脸，就想起了那些照片，为之恼火。 “关你什么事，难道我回自己家还需要得到你的同意？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演技相当精湛，藏得也很深，连他都瞒过了，还以为婚后她安分守己。 可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会被拍到亲密的照片？ 两个人脸贴脸说话，她笑得十分不知羞耻，就是用这一套搞定那些男客户，真让他恶心。 石书净并不知道秦白渊在想什么，反正三年以来，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秦白渊都是这副态度，她只感到身心俱疲。 “今晚在家过夜？” 他一脸嫌恶。 “可能吗？我会留在这对着你？别恶心我！” 石书净叹了口气，多少有点百般无奈而又一言难尽的感觉。 “秦白渊！我们毕竟是夫妻，没必要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这样很累！” 她语气里多少带着些求和的意味，但秦白渊不吃那一套，相反更认为她是在演戏，心里更恶心她。 “怎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觉得对不起我，主动求和？” 然而，她却不明所以。 “我没有！只是，这样恶劣的关系持续了三年，我不相信你不累！” 秦白渊就没好态度过。 “只要你还缠着我一天，这种情况就不可能改变！石书净，是你一手毁了我，你凭什么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她却是怔了怔。 “当初嫁给你，我并没有想过情况会恶劣成这样！” 石书净承认一厢情愿嫁给他是自己不对，但那只是她的愿望，她没料到秦云宁会采取极端手段强迫秦白渊。 最初她一直抱有期待，以为自己的爱能够慢慢融化他的心，让他接纳自己。 然而事实是，他一年都难得回家，她想缓和两人的关系都找不到机会，他和外面那些女人的往来，伤透了她的心，如果这是他的报复，那他做到了。 “当初不知道……那你现在知道了，为什么还死缠着我不放？” 石书净想说因为她爱他，爱到如此不甘心，爱到如今还是不舍得放手，在他听来大概是最恶心的话，她不愿再自取其辱。 她的沉默，却越发激怒秦白渊。 “我告诉你，纸是包不住火的，很快我就会拆穿你的假面具，让我爸知道你是一个多么下贱的女人，并且，我会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代价！” 当晚秦白渊还是离开了，石书净做了一夜的噩梦，没怎么睡好，第二天还是强打起精神去上班。 一百多人的会议室，座无虚席。 石书净是习惯早到的，看着秦白渊和苏知闲有说有笑地走进来，心脏好像被扎了几千个细密的针头那么痛。 期间，不乏有心态丑陋的职员们在那互使眼色，幸灾乐祸。 但她只能佯装镇定，平静地将目光转移到其它地方，明明隔着一段距离，却好像仍摆脱不了两人的说笑声，不停在她脑子里回荡。 殷静琪在公司的职位仅次于秦云宁，他出差的时候，公司由她暂为管理。 各个部门做了例行汇报，殷静琪的目光落在石书净脸上。 “石经理，你汇报一下关于接洽海洋集团那个项目的情况！” 第31章 未知的事谁敢打包票？ 她淡定地朝殷静琪点了点头。 “我已经和海洋集团的司总取得了联系，也给他看过了我们的方案，包括连夜修改的新方案，但他都否决了，理由是我们的方案太糟糕。” 设计部的几个主任明显沉下了脸色。 石书净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继续。 “我和各位的想法一样，一开始也认为是对方不尊重我们的劳动成果，但这一观点在看过‘恒友地产’的方案后彻底改变，说实话，我当时觉得很难堪，因为我们的方案比‘恒友’差了太多太多，‘恒友’还不是地产业最强的，但已经有这么大差距，难怪对方只翻了几页就扔回来！” 殷静琪听完，就问。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全场目光齐刷刷落在石书净身上，对面几位设计部主任的目光尤为锐利，石书净面不改色。 “我认为，一些老员工在同一个公司内呆久了，想寻求稳定的薪水，这种心态是没错的，但，商业是有竞争性的，一个人一旦产生惰慢的心态，那么，它对公司是完全没有可用之处的，就我个人意见，设计部应该大改革，辞掉近段时间以来一直对公司没有做出优秀贡献的员工，重新聘请有资历、有创意性的设计师！” 有人听着，当场就不乐意了，可能怕牵连自己。 “开什么玩笑！我们设计部都是精英，你说辞退就辞退？” “就是！天方夜谭！” “我看是你办事不利，推卸责任，别把屎盆子往我们设计部头上扣，我们的设计没有问题！” …… 各种议论不满声响起，其实石书净在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就已料到会是这局面。 最后，是殷静琪停止了这场争论。 “石经理，你能保证你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她淡定地看向婆婆，一时不知婆婆要站哪边。 “是！” 石书净想过，以着她跟婆婆并不太友好的关系，婆婆肯定站别人队去否决她，所以，当婆婆站她这边时，倒令她着实吃了一惊。 “那好！我可以同意你的做法。” 全场哗然，不敢相信殷静琪居然会采纳这么荒唐的意见，之前石书净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是坚持反对的，态度怎么突然来了个180度转弯？ 秦白渊也意外得拧起了眉头。 “但是……” 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殷静琪继续。 “如果我采纳了你的意见，而你又没有完成任务，那么你该如何向大家交代？” 这旁，石书净却怔住。 婆婆这样说，话看似委婉，但，却句句逼人，她能怎么交代？现在，就连石书净都不知道怎么交代了。 未知的事，试问谁敢拍着心口打包票？ 就连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大人物，也有可能因决策问题而造成毁灭性的破产后果，何况她石书净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 就在石书净暗下想着该怎么给婆婆一个满意的回答后，婆婆已经先行替她做了决定。 “石经理，裁人一事可大可小，我是信任你的能力才答应你的做法，所以，如果到最后，按照你的要求裁去惰性员工，而你又无法给我们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那么，你就该以身作则，自行离开我们蓝天！” 此话一出，顿时鸦雀无声。 石书净所担任的职位，虽不算大，却也着实不小，是她凭自己努力，辛苦好些年才爬上来的，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明白。 正是在一个公司浪费几年青春与心血，所以，职场上，一般已经混到一定职位的高层，是不会像普通员工那样，随便辞职的。 第32章 立挂的电话 现在，路已经走到了这步，石书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顺应着潮流，咬牙答应婆婆的要求。 “可以，如果到最后，我无法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我愿意以身作则，主动辞去我所担任的经理一职！” 全场没有一个人出声。 如果石书净是请求裁去别人，而自己又不肯保证什么，那大家就有痛点去指责她，可，如今她都以身作则了，别人实在挑不出她什么毛病来。 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石书净接到了高竹清的电话，没别的，就是找司温尘专访的事情。 两人是多年的好朋友，情同姐妹，一直是高竹清帮石书净，相反，高竹清本人很少向石书净求助什么。 所以，对于这一次的求助，石书净是真的不好拒绝。 高竹清在电话里说杂志社这个星期将进行内部人员调动，如果她拿到专访，就能负责财经新闻，相反，就要被杂志社辞退，工作又要不保了。 当听到这话时，石书净的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 就在刚刚，她向自己公司的高层要求着，去裁掉一些惰性的员工，这边厢，高竹清那里就遇到了工作变故。 她都觉得，是不是老天在跟她开玩笑。 社会上一些事很说不清楚的，有些人，你会觉得，对方明明安分守己，但，却屡次遭难，而有些人，你又觉得，对方明明混吃等死，嘴巴还贱，专爱议论别人缺陷，却依旧混得那么好。 有些人，言行举止规规矩矩，很会做人，却混得很一般。 而又有些人，各种戏玩女性，做尽缺德事，却始终未见入狱，所以，这个社会的事，真的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石书净如今，不过也只是站在她自己的角度去看待一些事物而已。 高竹清一没背景，二不愿讨好上司，三绝不出卖色相，所以卖力工作了几年，到头来还是只能面临工作不保的地步。 犹豫了一会儿，石书净终究不忍看到朋友落难，便答应了。 “好！我找他谈谈，但不一定能成功，你别抱太大希望！” 她实话实说而已。 等到中午十二点左右，她估摸着司温尘下班了，才敢给他打电话，此时，石书净握紧手机，提着小心脏，屏住呼吸，因为她是紧张的。 电话响了两声，被挂断了，石书净心下一慌，难道司温尘不想接她电话？ 她紧张得整只手都止不住打冷颤，就怕自己的再三纠缠让对方厌烦。 就这么忐忑地过了五分钟左右，司温尘居然打回来了。 石书净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接通，声音有点儿抖。 “你好！司总，我是石书净！” 男人语气淡淡。 “我刚才在开会！” 他的解释，让她安心了不少，暗暗松了口气，要知道，她刚才是真的心塞，以为他厌烦自己，根本不想接她电话。 “抱歉！没有打扰到你吧？” 司温尘淡淡摇头。 “没有！你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清晰得仿佛就在她耳边，搔得石书净耳根发烫，喉咙干燥。 “我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和项目无关，是我朋友……” 不料，她话还没说完，也不知司温尘是不感兴趣还是怎么的，竟一下打断。 “我现在很忙。” 石书净一听就心塞了，每次和他接触，她都特别紧张，因为，他总是让她摸不透，但，上几次接触，她觉得，他又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人。 想起高竹清说的他对自己有意思，为了帮高竹清保住工作，石书净暗自犹豫一下，就忍不住使出美人计。 “有空一起吃晚饭吗？” 总得多少给他一些念想，这样他才不会拒绝太快。 第33章 美人计 也不知是不是美人计成功了，只见，司温尘果然明显答应。 “今天一整天的会议，至少到晚上十点，不如这样，会议结束后我让秘书去接你。” 这下，石书净一下就慌了。 “会不会太晚了？明天也行！” 她是想使美人计呀，但，却没想要真的献身的节奏呀，而他这话，她听着总感觉多少有点暗示的意味。 可，男人见她拒绝，他倒也干脆，雷厉风行的那种。 “我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飞英国，一周后才回来！” 一周……可高竹清等不了一周了。 石书净心下虽多少有点担心犹豫，却又心存侥幸，也许，不会出什么事呢，到时她聪明点就行，一见情况不对就跑。 “好！那我等您电话！” 所以，她就这样答应了他这个要求，以至于，接下来的工作时间，石书净一直坐立不安，对于无法控制的未知事件，她多少有点害怕与担心。 下班后。 石书净没有回家，而是留在公司加班，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终于等到了司温尘秘书的电话，说在楼下等她。 其实，她已经想骂娘了。 现在已经不是会不会太晚了的问题，而是真的太晚了，明明说好十点，现在都迟了一个小时。 要是白天迟一个小时她还没什么，现在大晚上的，迟一个小时，其实就已经是深更半夜的问题了。 九点多的时候天就开始下雨，这会儿暴雨倾盆，雨势很大，电闪雷鸣十分吓人。 这种天气，她也有想过要不要放弃。 可，司温尘已经说了，明天就飞英国，而且要一周后才能回来，她放弃，就等同于放弃高竹清，所以，石书净被逼无奈。 光是走出公司到上车短短的几米路，石书净就被打湿了。 秘书递给她一块毛巾，石书净礼貌地道谢。 “谢谢！” 车里，雨刷左右摆动，但天太黑，雨太大，前路还不是很清楚，秘书开车开得很慢。 石书净擦了擦头发，左右张望，疑惑。 “这不是去海洋集团的路吧？” 秘书一脸淡定的模样。 “嗯！我现在送您去司总家里！” 一听，石书净就睁大眼睛，显然吃惊不小。 “去他家？为什么？” 可秘书却不会因为她的吃惊就有情绪变化，人依旧还是那么淡定。 “开完会司总就回家了！” 她讪讪地笑着，多少有些尴尬。 “可是现在这么晚了，会不会不方便？” 秘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总感觉话里有话。 “你在担心什么呢？你放心，没有人知道的！” 这下，石书净就囧了，瞬间无语的感觉，听秘书的语气，是认为两人关系不一般？ 不过，这倒也在情理之中，谁会这么晚在家里谈项目？外人一听都觉得是个幌子。 石书净那一刻有想过要澄清，但又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因为，别人秘书也没明说呀，你急着解释，倒显得越掩饰越有其事，掩耳盗铃一般。 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安静了一下，倒是秘书主动聊了些话。 “石经理和我们司总是旧相识？” 她摇摇头。 “不是，我们之前不认识！” 这样一听，秘书就好奇了。 “哦？这就奇怪了！我们司总一向说一不二，却破例看了蓝天的方案，还这么晚请你去他家，我以为你们关系很好。” 所谓的“关系很好”，指的是“那种关系”吧，说实话秘书的语气带着点妒忌的刺意，石书净不大爱听，随口回应了一句。 “我和司总只是合作关系。” 秘书别有深意地“哦”了一句，一副“你就装吧”的表情。 之后两人没再说过话，一直到达目的地。 第34章 坚持要你洗澡 其实石书净都搞不明白她们这些人的心态，妒忌你倒是自己上呀，好像她石书净挡着你不让你上一样。 问题是，像这样的倒贴，别人也看不上。 像秘书这样的妒意，在现实生活中，石书净遇到不少，她都觉得这些人很奇葩，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将酸意泼向自己。 虽然秘书说话有醋意，但，停车时，她还是有规矩地告知。 “司总住在顶楼！” 石书净淡定地点点头，也懒得计较先前的不愉快。 “好的！几号房？” 秘书莞尔。 “那一层只有司总一套房。” “我知道了，谢谢！” 石书净下了车，小跑进大厦，又淋湿了，浑身湿漉漉的，有点儿狼狈。 进电梯后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摘下眼镜，拍了拍苍白的脸，给自己鼓劲。 高竹清帮过她这么多次，这次说什么她也要帮好友拿到专访，顺便如果有机会，再谈谈项目的事情。 按门铃时石书净下意识屏息，心里打小鼓。 门很快开了，司温尘刚洗过澡，头发还湿漉漉的，身上披着浴袍，没有系，健硕的胸膛，紧身四角裤，修长的双腿暴露无遗。 她瞬间就呆住了。 石书净是真的很想不明白，他约自己在家就算了，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这么没自觉性？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一副她跟他很熟的模样？ 拜托，咱俩不熟，话说你能不能穿好衣服再来开门呀？ 司温尘上下打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进去。 “先去洗个热水澡！” 石书净吓白了脸，洗澡？他究竟想干什么？这个时候，她不想想歪的，却也不得不想歪了。 男人没听到身后的动静，便回头看，见她还呆站在门口不敢进，他一挑眉，神情冷肃。 “你身上湿透了，我怕你会感冒！” 石书净这才想起自己淋雨的事情，天气本来就凉，湿湿黏黏的衣服黏在身上非常不舒服，冷得她哆嗦。 可女的在这方面都是很敏感的，纵然这个理由听上去成立，但还不足以让她放下戒心在一个陌生男人家里洗澡，她摇摇头。 “不用了，我只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男人的脸色，很明显在那一刻有一丝不悦。 “石经理能在十一点到我家，甚至还冒着大雨的情况下，难道还怕浪费洗个澡的时间吗？是不是把我想成坏人了？” 可你也不像好人吧？ 石书净只在心里想，不敢说出来。 “您误会了，实在是没有必要的事情，我还赶着回家！” 他就是不容她，态度坚决起来，根本不是她能说动的。 “可我没兴趣和一只落汤鸡谈生意，你这样，我会分心……” 石书净低头一看，白衬衣湿透了，即使为了防走光而穿了小背心，可，文胸颜色还是透过小背心若隐若现，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僵在那径直尴尬。 见她终于懂了自己的意思，司温尘勾唇。 “去洗澡吧。” 石书净脸上火烧火燎，换件衣服，总比穿着透视衬衣强，只得点点头。 “麻烦您了！” 男人的心情明显变好。 “不麻烦！” 他走进卧室，拿了件衬衫出来。 “我家里没有女人的衣服，你先穿我的！” “好！” 石书净接过来，她知道他家应该是没有女人衣服，所以，也不会在这点上勉强什么，再者，衬衫其实男女都差不多，并不会像其它衣服一样差异很大。 衬衣手感很好，没有标签，但比那些大牌都要昂贵，是私人订制款。 貌似像司温尘他们这种层次的富豪，往往都喜欢订制衣服，而不会穿与大众一样的，不过想想也是，当一个人有了一定的经济能力之后，他们往往就开始追求品位了。 第35章 她也坚持不喝酒 浴室很大，富丽堂皇，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 巨大的浴缸，白瓷边沿处镀了一层金圈，闪闪发亮。 一照镜子石书净才发现自己比想象的更狼狈，雨泼在脸上，头发湿湿的，看着油腻腻的感觉。 镜片上沾着水珠，越看越丑。 难怪司温尘说没兴趣和落汤鸡谈生意，她现在跟丑女无敌似的，谁看了都反感。 此刻她又处于一种矛盾状态，心理斗争很激烈。 一方面不认为司温尘是坏人，会占她的便宜，毕竟到目前为止，他对她都表现出了绅士的尊重，但另一方面，谈生意应该在公司，深更半夜把她叫到家里，难免令人遐思。 石书净摇了摇头，赶走脑子里那些不好的想法。 记住一点，不要为没有发生的事情纠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如果她不愿意，他总不能强了她吧？ 能站在那个高位，至于为了她这么一个并不出色的女人而犯法？ 工作一天很辛苦，石书净很想泡个澡舒缓一下疲惫的筋骨，只是时间紧迫，只能快速冲了个澡。 两件内内她又穿了回去，制服放在烘干机上，估摸着谈完，衣服就该干了，就算没干，她也不可能穿着一个男人的衬衫回家，被婆婆看到还得了？ 石书净认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我安慰，没事的，一定没事！ 走出浴室，到了大厅，司温尘刚从吧台拿了一瓶红酒和两只高脚杯过来，远远地打量她，目光是很散漫的，有意不想给她压力。 但那一眼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宽大的衬衫包裹着她纤细的身材，就是这种oversize衬得她更加娇柔。 他收回视线，淡定开口。 “家里存货不多，82年的拉菲，可以吗？” 要喝酒？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俩人之间还不是那种关系，但工作了两年，石书净深知一点，一个女人和男人谈生意，如果可以，最好不要喝酒，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男人喝了酒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就像上次她被灌醉了，就险些让王总占了便宜，决不能再让悲剧重演。 石书净走过去，特意挑了离他最远的沙发，婉拒。 “我不喜欢喝酒！” 司温尘放松地坐在沙发里，一手拿着高脚杯，一手搭在沙发椅背上随意舒展，两条长腿优雅地交叠，姿态颇为惬意，怎么看都叫人赏心悦目。 外面电闪雷鸣，倾盆大雨，雨点像鞭子一样抽打着落地窗，也抽打着石书净的心。 不知是不是求助的事情让她难以开口，司温尘见她迟迟没动静，不禁主动问。 “找我有事？” 石书净鼓了鼓劲，但，头还是低着。 “嗯……我有事情想求你！” 他眼眸动动。 “关于合作方案，我想我已经表明了态度！” 闻言，石书净一急，立马抬头看他。 “不是合作的事，而是我的朋友，就是那天在餐厅那个女孩子，你还记得吗？” 男人淡定。 “高竹清？” 一见他还记得，石书净有种惊喜的感觉。 “对！就是她！她是一名记者，想……想约你做个专访！” 总算是说出来了！石书净刚松了口气，又悬起了心脏，怕被他拒绝。 司温尘的面容在灯光里柔和了几分，嘴唇一动。 “我没兴趣！” 石书净预见是会被拒绝的，争取着。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唐突，但是高竹清真的是一位很好的记者，我和她从高中到现在都是好朋友，很了解她的为人，她父母都是记者，出车祸去世了，她能有今天的成绩真的很不容易，当记者是她的梦！” 男人没表态，她看着心急。 “她很有原则，从来不为了上位出卖自己，所以一直不受重用，这次人事调动，那个死胖子可能就是想整走她！” 第36章 终于，他提出了那要求 司温尘默默听她说完，虽有些理不清她所说的人物关系。 “确实不容易，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石书净哑了几秒钟，只好找其它理由。 “那是流砂市最大的杂志社，就当做是给海洋集团做宣传！”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太傻了，果然司温尘听后戏谑。 “你认为堂堂海洋集团，还需要一间杂志社宣传？” 当然不用，海洋集团，本来就是最有力的招牌，只有别人攀它的名，从没它攀别人名一说。 石书净有种词穷的感觉，她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了。 “你一直很低调，大家都想了解你！” 男人淡定地回她每一句。 “我喜欢低调，不喜欢被过分关注，低调，没什么不好！” 石书净找不到其他冠冕堂皇的理由了，说实话，她自己清楚这个要求有多无理，等于逼司温尘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她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权力。 “司总，您是一位成功人士，您大概无法想象，像我们这样的底层为目标奋斗有多不容易，当然，你也不需要了解那些，但这些年高竹清的辛酸，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我没办法坐视不理，只能硬着头皮来请求你。” 见他没反应，她只好继续苦肉计。 “对您来说，只是抽几分钟时间，但这几分钟却能够改变高竹清的一生，就当我求您，即便是出于同情也罢，帮帮她。” 说是苦肉计，其实，石书净又有点说心里话的那种。 她希望自己放下尊严地真心求他，可以让他感动，即便是合作方案的事，都不能让她把姿态放得如此之低，这般求他，但为了高竹清却可以。 说实话，在这之前，司温尘很瞧不起女人的一点是，她们之间的勾心斗角。 为了利益或者男人，特别是男人，什么姐妹情深都不顾，看得多了，他反而有种讨厌女人，觉得她们这些女人很伪善的感觉。 所以，他对女人一直没几个真心，哪怕有女伴，不过也是贪图一时的女色。 但，别人也贪图他的钱财呀，他也没有逼谁，不算个好男人，却也绝对不是一个坏男人，一直绅士地做人。 看着石书净为了朋友这般求自己，司温尘对她是另眼相待的，但，并不代表，他就要答应。 “石经理，我想你该搞清楚一点，我是个商人，而不是一个慈善家，可怜的人有那么多，我实在同情不过来，而且我也不认同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他人身上这一做法，如果你朋友像你说的那么出色，完全可以靠自己，而不是我。” 她怔住了，对面，男人就没停过。 “对商人来说，利益至上，我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专访，我可以答应，问题是……我答应你做这个好人，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石书净心里“咯噔”一声，紧张地望着他，惴惴不安，强自镇定。 “你想要什么好处？” 然而，他却突然不说话了，诡异的沉默，却让气氛显得更加尴尬。 石书净低着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知道司温尘正在审视她，如同猎人审视猎物。 其实不用他明说，她暗暗也能猜到多少。 但，她不确定自己猜得准不准，又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她觉得自己并不出色，他会看上自己？石书净一想到这，就觉得自己太高看自己了。 偷偷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撞上，她立即慌乱地别开目光，双颊不自觉红得越发厉害，手都在发抖。 此刻的感觉，如同等待审判，每一秒对她而言都相当漫长。 良久，司温尘喝了口红酒，用那低沉性感的嗓音，幽幽开口。 “如果我说你陪我一夜，我就接受专访，你怎么看？” 第37章 以失败告终 他的眼神以及此刻的气氛，确实引人遐想，但当他亲口说出这句话，还是给了石书净不少惊吓，胭脂色的脸倏然发白，紧张得嗓子都哑了。 石书净强自镇定，稳住身子，讪讪地笑，却连她自己都觉得假。 “司总真会开玩笑，以司总的财力，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我的选择确实很多……” 司温尘的嗓音染上了酒味，愈发沙哑，目光里也多了一分兴味盎然。 “但你能给的很少！除了身体，你认为自己还有什么可以作为交换条件？” 石书净被他问得答不上话。 确实，司温尘是什么人？钱，他大把，多得花不完，权力，他能站在这样的高层，本身就牵动一定的政治利益。 这样的男人，什么都不缺，而她一无所有，凭什么和他谈条件？ 他们之间，从来就不是一场等价交易！ 雨势越来越大，雷电轰鸣，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照得万物惨白，绝望的夜里，石书净的心也陷入了一片黑暗，不住往下沉沦，终究，她还是太天真了！ 看着她的小脸微微发白，司温尘禁不住有点心疼，头一次觉得自己似乎把话说得过分了些，于是补充。 “石经理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并非把你当成那种女人，实际上，我对你非常感兴趣。” 是感兴趣，还是感性趣？ 石书净心里讽刺，最后用来作为借口以维护自己尊严的，只有那段有名无实的婚姻。 “感谢司总这么看得起我，我受宠若惊，但我已经结婚了！” 一听她提起婚姻，司温尘的心里就莫名有气，所以，说话难免有点尖酸刻薄。 “哦……可今天早上，娱乐版块还大肆渲染秦总的婚外情，好像是和一个模特。” 石书净的心像被刺了一刀。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旁人如何嘲弄她的婚姻，然而司温尘，他的话令她感到难堪，她在他面前已经够卑微了，她不希望连最后的尊严都丧失，语气便强硬了一些。 “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司总未免管得太多了一些！” 见她还在嘴硬，司温尘心中的气便越盛。 他原本不想出言伤她，可，她总喜欢自欺欺人，司温尘多么希望，她能睁大眼睛看看自己的这段婚姻究竟有多失败。 “我倒不是特意去打探那些绯闻，但娱乐版就在财经版旁边，醒目的红字，很难让人不注意到。” 司温尘放下酒杯，摸过烟盒，修长的手指落在雕花打火机上一按，跳出一道幽蓝色火光。 他侧着头，两唇含烟，点燃。 烟雾袅袅，他半眯起了瞳孔，吸烟时少了点严肃，多了点放làng不羁。 在他身上，商人的江湖习气及绅士的优雅杂糅得恰到好处，那种魅力，是凌驾于语言之上的。 点了烟，他重新坐回方才的姿态，吞云吐雾。 “我不想多管闲事，也没有讽刺你的意思，若说有一点情绪，那是替你感到不值，石经理是个优秀的女人，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更好的选择？ 石书净心里讽刺，如果他所谓的选择是和他睡一夜，那么她并不认为比当挂名的秦太太强，甚至于，更侮辱人。 “司总多虑了，我对现状很满意，不需要您操心！既然您不想接受专访，那我也不强人所难，打扰了。” 正要起身，司温尘却又及时阻止她，出声。 “我以为你会坚持，就像这次的合作案，既然专访对你朋友如此重要，你确定不再考虑？” 她站在那看他，不屑一笑，已是装都不想再装了。 “如果司总愿意帮她我很感激，但我肯定她不会想要一份朋友用身体换来的工作，您说得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只能尽全力争取，而无权要求你答应，相信她会理解我！” 第38章 留他家过夜 “我尊重你的选择！” 司温尘缓缓吐了个烟圈，从容优雅，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感到任何不快。 石书净虽有些余怒难平，但既然这个话题结束了，她也不想再纠缠。 “我已经仔细考虑过司总的建议，蓝天的设计团队水平欠佳，今天早晨的例会上，我提出了这个问题，公司决定辞退毫无业绩的设计师，另外高薪聘请有经验的，最快将在一个星期内组成新的团队，做出最好的方案。” 他似乎多少有些惊讶。 “石经理难道不担心这样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然而，她还是一脸淡定。 “那也没办法，既然公司存在问题，而我又发现了，并且与我有关，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男人一听就笑了。 “石经理的勇气让我佩服，既然贵公司这么有诚意合作，如果我不破个例，似乎说不过去，那我就再给你一个月时间，等蓝天的方案出来后，再确定签约的事情。” 他这种行为等于给了一个巴掌赏一块糖，专访的事情拒绝了她，只好拿合作多少弥补一点，是看她可怜。 石书净心知肚明，但能说什么？ 说实话，她还得感激他可怜自己，他的一句话，就能决定她的生死，她只有讨好他的份！ “谢谢司总，耽误您这么多时间我很抱歉，我先回去了！” 男人转头瞄了眼窗外的风雨。 “你确定这么大雨，你能回去？”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夜空像个怪物张开血盆大口疯狂咆哮，非常可怕，但在石书净看来，再怎么样可怕，也不及深更半夜和一个陌生男人呆在一起更可怕。 “出了小区就能拦车！” 然而，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为难。 “我家里没有伞！” 她听着也没见怪，本来她对他就不抱什么希望，通过接触，石书净太了解司温尘的一些毛病了，绝对的利益主义者。 “没关系，反正这么大雨，有伞也会湿透！” 男人看似好心地提醒一句。 “这里的住户都是自己开车，附近没有什么出租车经过。” 这下，她有种郁闷的感觉，心想着，你要是好心，怎么就不知道体谅一下，找个人送我回去？反正她刚才来的时候，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因着找不到回去的办法，所以，她咬咬牙，只能将这话说出来。 “如果司总方便，能派个人来接我吗？” 实在不行，其实他亲自送她回去，也没什么大碍呀，可，这话石书净不知怎么的，愣是没勇气说出。 司温尘淡定地看着她，还是拒绝，似乎存心跟她过不去一般。 “这种天气，麻烦自己下属似乎太没人性了一些，再者也容易出车祸。” 他本来也不是一个很有人性的人吧？石书净偷偷地想。 见他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她犯难了，也不好让高竹清冒着狂风暴雨来接自己，尽管她知道高竹清肯定愿意来接。 这会儿她脸上泄露出些许无奈之色，求助的目光望向他。 “那怎么办？” 反正她是想不出办法了，让他帮忙，他老拒绝，她自己打车，附近又没有出租车经过。 男人似乎就等她这种无助的时候。 “如果石经理不嫌弃，今晚就在我这过夜。” 怕她误会，司温尘还特地说。 “有两间房！” 她怔了怔，完全没想到他最后给出的解决办法是这个，甚至，她都在想，让他找人送她回去，他不肯，是不是就压根存着这想法？ 石书净犹豫一下，还是不太肯。 “恐怕不是那么方便！” “石经理不要曲解我的用意。” 司温尘吞吐着烟雾。 “我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屑强占一个女人的便宜，事实上，如果我想，你醉酒那晚我已经采取行动，也不用等到现在。” 他的语调平缓得没有一点儿起伏，感觉是可信的。 第39章 默默做的一切 石书净犯着难，不知道该不该冒这个险，司温尘却在这时掐灭了烟头，站起身。 “如果石经理坚持要走，我不拦着，你随意！我明天早上的飞机，先休息了，晚安！” 她站在客厅里，看着司温尘走进卧室，关上了房门。 见此，她有些失落，却又有些暗松一口大气，背上都出汗了，看此状，他应该是真不肯送她回家了，不过，在他家过夜，按着他这情况，应该不会对她怎样。 再望向窗外，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狂风呼啸，听得人毛骨悚然。 出于安全考虑，她唯有留下暂住一晚。 这样的雨势出门，她得担心被雷劈到，还得担心不会就那么倒霉遇上雨夜还在外乱逛的痴汉。 话说上次没下雨，他还那么担心她，现在也是这么个时间，甚至还下着雨，他怎么就不担心她了？石书净真想不明白司温尘的心思。 她就觉得，这男人完全是故意的，就是想她留下。 如果他真好心，其实自己开车送她回去，又能花费他多少时间？ 进了客房，锁上房门，石书净还有点儿神经质地反复确认了四五次。 每天都很忙，所以一到晚上她就犯困了，刚才精神高度紧张，消耗了很多体力，这会儿精疲力竭，窝在温暖的鸭绒被里，一动都不想动。 身上的衬衫有他的味道，萦绕在鼻息间，挥之不去，给了石书净一种她属于他的错觉，因为整个人被他的气息包裹着，所以似乎也融为了他的一部分。 她为这个滑稽的想法感到好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夜好眠，连梦都没有做，石书净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雨势减弱了一些。 浑身都睡得软绵绵的，畅快，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居然已经十点了！ 吓得她从床上弹起来，匆忙下床查看一番。 司温尘的房门开着，人已经离开了，她去浴室换了制服出门，刚走出大门，一辆黑色宾利停在门口。 司机下了车，恭敬地鞠了一躬。 “石小姐，早安！” 她愣了一下，对方解释。 “我是司总的司机，他到机场后让我回来接您！” 石书净点点头，说了声。 “谢谢。” 没想到司温尘是一个这么体贴的人，可，他昨晚却又百般刁难。 赶往公司的路上她接到了高竹清的电话，因为开不了口告诉她失败的消息，石书净迟疑了几秒钟，有点不太敢接电话。 没想到电话一接通，立即传来高竹清激动的尖叫。 “书净，你太棒了，我爱死你了，你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 石书净一头雾水。 “你吃错药了？” 然而，高竹清才懒得理会，人仍然沉浸在激动之中。 “司总答应接受专访了！” “什么？” 石书净皱眉。 “你是不是搞错了？他明明说……” 许是太激动，高竹清压根不听她的，自己就在那边厢各种兴奋了。 “没有！今天早上他亲自打电话给社长，说要接受我的专访，独家的哦！啧啧！你是没看到我们主编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虽然不甘心，但还是调我到财经部了……” 高竹清兴奋得要发疯，鬼叫狼嚎的，石书净被她的情绪感染了，微微一笑。 “那就好好干，做出成绩让他们瞧瞧！” 闻言，高竹清这才一笑，人总算稍稍恢复一点正常情绪。 “必须的，今天他们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要让他们高攀不起！对了，你和司温尘到底什么关系？他是不是因为你才肯接受我的专访？” 这话让石书净沉默了。 事实上，她也不明白司温尘怎么会突然就愿意接受专访了，记得他昨晚各种拒绝的，但，无论如何，想起他做的这些举动，甚至有点背后默默的那种，她心头莫名就有些暖。 第40章 婆婆像武则天 然而，这些想法，她毕竟不太好告诉高竹清，所以，只能这样说。 “没有！我们只是……合作伙伴！” 高竹清却根本不信她。 “少来了！合作伙伴他会亲自打电话来？这种事一般都是下属代劳的好吧，我就说了，他看你的眼神有猫腻，肯定喜欢你！” “你偶像剧看多了！” 石书净摇摇头。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虽然，她也总感觉司温尘是对她有点好感，但，她莫名地，心里就是排斥，就是极力不想承认。 那边厢，高竹清也不在意，只自顾自在那嘀咕。 “现在不是，以后就是了，你不信等着瞧……” 司机停在公司门口，石书净说。 “我到了，不跟你闲扯！” 挂了电话。 虽然司温尘没明说，但，石书净心知，自己已经是因这件事而欠了他一个人情，以后见面说话，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至少无法再像以前一样。 朝公司走去的时候，想着司温尘为自己做的这些事，石书净默默地，还是给他发了条短信。 “谢谢。” 简简单单的二字，已代表她的心意。 抬头看，头顶上是蓝天白云，她嘴角微微一笑，想着，他现在应该是在飞机上吧，中国飞英国，哪怕直飞，最少也得10多小时。 石书净到公司已经十一点了，还没来得及泡杯咖啡，殷静琪就找她。 她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殷静琪坐在办公桌后，那架势让她想起了把持朝政的武则天。 撇开两人之间的成见不谈，石书净也承认殷静琪的厉害之处。 殷静琪的出身并不光彩，说白了就是个三。 但她就是有能耐入主蓝天，还让秦白渊成为了继承人，在商场上，也相当有手段，就是狠了一些，有些做法石书净不大认同。 但不管过程如何，现在的殷静琪已经独霸半边天，是公司的二把手。 殷静琪看石书净的眼神一向是不快的，眉头皱着。 “怎么这么晚才才上班？昨晚干什么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看石书净，犹如看到当年的自己，所以，殷静琪对石书净，莫名就是有股看不顺眼的那种。 石书净的母亲，其实也算不得正室。 看着婆婆，石书净安安静静的，并不打算说实话，她倒不喜欢撒谎，但，现在这种情况，一旦说实话，殷静琪只怕要闹事。 “去朋友家！” 然而，殷静琪分明不信。 “哪个朋友？” 事实上，她没几个知心的朋友，所以能找替罪羊的，其实也就只有那么一个。 “高竹清！” 一听，殷静琪就知道她在说谎，愈发鄙夷。 她派去跟踪的人昨晚汇报说她上了一辆车，但是雨太大，跟丢了，没拍到照片。 殷静琪也不点破她。 “海洋集团的项目怎么样了？” 对面，石书净还是规规矩矩地站在那。 “还是老样子，但司先生已经表态，一个月内后才正式签约，所以我们还有时间！” 打探清楚情况后，殷静琪挥挥手。 “我知道了，你去工作吧！” “好！” 石书净离开办公室，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殷静琪看出她在撒谎没有，不管这些了，反正她们的关系已经恶劣到了极点，也糟糕不到哪去。 正在等电梯，“叮”的一声，苏知闲就那么恰巧地走了出来。 一看到她，石书净只感觉自己今天真是倒霉，一连碰见两个她极不愿碰见的人，她更知道苏知闲来找谁，秦白渊的办公室和殷静琪同一层。 四目相对，苏知闲不屑地冷嗤一声，姿态高傲如孔雀，双手环胸端尽了架子。 仗着穿高跟鞋比石书净高出一截，趾高气扬，一张口就阴阳怪气地问。 “石经理来找秦总？” 不等她回答，便又继续。 “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就算你跪在白渊脚边苦苦哀求，他也不会看你一眼，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地跟我抱怨有多恶心你。” 第41章 弃妇哪来骄傲资本？ 这一次，苏知闲明显连演戏都懒得像上次那么演了。 “他讨厌你就是讨厌，你经常在他跟前晃来晃去，也只会让他更加厌烦，我要是你，就不会自取其辱！” 见苏知闲已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石书净也懒得演。 她讨厌苏知闲，不管苏知闲和秦白渊有没有一腿，光是那个性就十分惹人讨厌，但还不至于到恨的地步，毕竟归根结底，问题都在秦白渊身上。 就算不是苏知闲，也会是另外一个女人。 苏知闲不过是他众多莺莺燕燕中的一个罢了，太多了，她反而恨不过来。 加上，石书净不是那种冲动的个性，大多数时候苏知闲找茬，她能忍则忍，很少和对方争锋相对。 说实在的，和苏知闲较真，她还觉得掉价。 现如今面对这番羞辱，石书净也只是不屑一笑。 “哦？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想着我？” 苏知闲脸一白，觉得石书净这话让她不爽，咬牙。 “那是因为他太厌恶你，你还高兴？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然而，石书净懒得搭理。 “不管怎么样，那代表他心里有我。” 苏知闲翻了个白眼，倍感荒唐。 “石书净，你的脸皮可真比城墙还厚，难怪白渊都这么说你，你没照过镜子吗？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难看？秦白渊想起你，是因为你恶心到他了，与其浪费时间缠着他，不如先买套衣服化个妆，免得影响市容！瞧瞧你这副尊容，像个女人吗？” 见此，石书净还真装作自我审视地低头看了一下自己。 “谢谢你的建议，我只是担心我化了妆，你自惭形秽而已。” “什么？我自惭形秽？” 苏知闲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得非常夸张，同时又有点恼气，她从没见过石书净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无论别人怎么说她，好像就是打击不到她的自尊心一般。 “你哪来的自信？脑子进水了？我可是中华小姐，你这个老土的女人，连我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你知不知道白渊有多迷恋我？” 然而，石书净还是一副淡定的模样，甚至还笑着，那表情，就跟看猴一般看着苏知闲。 “嗯，喜新厌旧是男人的通病，再美，看多了也会审美疲劳，就像美味的巧克力，吃多了也腻，不想再吃！如果他真那么迷恋你，会三天两头搂着新欢出现在娱乐杂志头条？苏经理，奉劝你一句，外表的美只是暂时的，要留住男人，还是要靠脑子！” 所以，石书净是在讽刺她是虚有其表，没有脑子的花瓶？ 苏知闲气得要命。 她真的超级讨厌石书净的那份淡定，无论别人怎么讽刺，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明明就是一个弃妇，到底哪来骄傲的资本？这个该死的丑女人配么？ “叮……” 终于，刚才错过的电梯，现在再度等到。 石书净依旧一脸从容的笑容。 “我很忙，先去工作了！” 面对苏知闲怨毒的目光，石书净面不改色，微笑是对她最大的无视。 直到电梯门关上，微笑才变成了苦笑。 她觉得苏知闲可怜，为了一个把自己当成玩具的男人争得头破血流，可她又有什么同情别人的资本呢？ 一想起来就揪心地疼，她只让自己失落了一会儿，出了电梯，又恢复了那份淡定从容。 所以，当苏知闲气冲冲地走进办公室，秦白渊便皱眉。 “不知道敲门吗？” “人家生气，敲什么门！” 苏知闲往秦白渊大腿上一坐，漂亮的五官皱成一团，楚楚可怜。 “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秦白渊捏起她的下巴，温柔地问。 他对苏知闲的性格并不感冒，纵然她在他面前很温顺，但背地里太任性泼辣，不过蓝天和苏家有合作，再加上她是他的挡箭牌，他一直耐着性子和她交往。 第42章 妖精很懂男人心 苏知闲看他，活像小人一般的嘴脸打着小报告。 “还能有谁？还不是你那位了不起的秦太太？” 秦白渊沉了沉脸，不耐烦。 “她又怎么了？” 她闷着嘴，在别人面前趾高气昂，在他面前却各种撒娇。 “我刚才一出电梯就碰到她，被她讽刺了几句！” “是你主动挑事吧！” 秦白渊挑眉，石书净是可恶，但不是个喜欢招惹是非的女人，相反苏知闲，个性泼辣，常常有恃无恐，屡次以来，哪次不是她主动找石书净麻烦？ 一来二去，秦白渊都习惯了，每次她一来说石书净的是非，他即使没亲眼看到事情过程，也大概能猜到是谁在主动挑事。 这旁，苏知闲见他还说自己不是，就有些气。 “人家只是劝她离你远点，别缠着你，她可倒好，反倒骑我头上了。” 男人却就是不信，但，他还是安慰了她一下。 “那女人看着温柔，嘴巴可厉害，会让你占上风？以前吃亏还没吃够？没事少去惹她了。” 苏知闲哑巴了。 这一年她找茬的次数数不胜数，连同她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次，但每一次都被石书净四两拨千斤地挡回来了，有时候还自取其辱，想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 “死女人，居然敢欺负我！我不管，你要替人家做主！” 苏知闲抡着小拳头捶秦白渊撒娇，听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男人都吃这一套。 “行行行！我替你做主好不好？” 在她嘴上亲了一口。 “宝贝别生气，生气就不漂亮了，她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犯得着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动气？” 话虽这样说，但，一想到两人还没离婚，苏知闲就有些急。 “她可不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她是你法律上的老婆！亲爱的，你快想想办法啊！都三年了，你还想让那个女人拖累你到什么时候？” 一提起和石书净的婚姻，秦白渊就头疼，脸沉沉的。 “你以为我不着急？不知道她给我爸灌了什么迷魂药，非要我娶她，他拿继承权威胁我，我总不能为了那个女人，连公司都不要了吧？我没那么蠢！” 苏知闲一脸委屈，眼里泪光涟涟，楚楚可怜。 “就没有别的法子吗？只要你们的婚姻还存在一天，我就见不得光，人家不想这样！” 她知道秦白渊花心，即便离了婚，恐怕也改不了这个毛病。 但至少就目前的情况看，她是最有可能成为新一任秦太太的人，所以她绞尽脑汁也想把石书净赶下台。 秦白渊心浮气躁。 “我知道我知道！你再给我点时间，那女人缠不了我多久了。” 苏知闲眼睛一亮，脸色瞬间阴转为晴。 “真的？” 有时候适当施压可以，但不能逼得太紧，她怕引起秦白渊的反感，又眉开眼笑地环住他的脖子，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好了，别想那个女人了，今晚人家让你开心开心？嗯？” 秦白渊捏着她的下颚，眼里闪烁着淫光，一只手在苏知闲大腿上摸来摸去，笑容邪恶。 “你要怎么让我开心？” 她凑到他耳边，声音小小的，还带点羞。 “人家买了你上次要的那套情趣衣服……” 秦白渊耳根瘙痒，下腹起了反应，抽着热气，咬牙切齿。 “你这个小妖精，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苏知闲媚笑。 “何必等到今晚？人家现在就穿了……” 秦白渊最喜欢苏知闲这一点，够野够大胆，当场就化身饿狼扑倒她，两人正吻得难舍难分，手机响了。 “唔……亲爱的，别接……” 苏知闲缠住他。 秦白渊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拿过手机，见到上面的号码，停了下来。 “亲爱的……唔……别……” 苏知闲欲求不满地瞪着他，秦白渊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平复了一下气息，接通了。 “爸！” 第43章 他早不是当年人 “嗯！在公司！当然上班了，还能干什么？” 他心虚地瞥了眼苏知闲，她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烈焰红唇沿着他的脸一路亲吻至喉结，引得他一声粗喘，忙拉开她，眼神示意她别闹。 “纪念宴的事不是都交给她办吗？我跟她说好了的！要我去干什么？我不想去……你别勉强我行不行？” 秦白渊皱眉，不耐烦。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就这样！” 他一挂断电话，苏知闲又黏了上来，但秦白渊推开了她。 “别闹了！回去工作！” 一见他态度不一样，苏知闲就知肯定出事了。 “怎么了？你爸说什么了？” 然而，男人却显得多少有点不耐烦。 “你别管！” 苏知闲不高兴地撇撇嘴，但他心情不好，她也不敢在他面前闹脾气，只得起身穿好衣服。 “一起吃晚饭？我知道一间新开的西餐厅不错，吃完之后我们还能……” “我今晚没空！” 秦白渊边整理领带，边按下内线。 “叫石书净上来！” 他一挂断，苏知闲就极不高兴地嚷嚷。 “你找那个女人干什么？你今晚不会约了她吧？” 可，秦白渊貌似真是多一句都不想解释。 “我已经够烦了，你就别添乱了，去工作！” 苏知闲跺脚，嘟着嘴气呼呼地走了。 秦白渊拿纸巾随便擦了擦脸，扔进垃圾桶里，十分钟后，石书净上来了，他第一句话就质问。 “怎么这么久？在我面前端架子摆谱？” 石书净心平气和。 “我正在开会，先要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 他领带歪斜，现在的秦白渊，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风度翩翩，有着坏坏笑容但内心温暖的大男孩，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残忍的男人，让她失望透顶，不知道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就在石书净出神之际，秦白渊已经审视着她逼问。 “你是不是又跟爸打小报告了？” 一听，她明显怔了怔，有点不解他何出此言。 “我没有！” 可，秦白渊根本不信，或许，他从来就没信过她。 “没有？那他怎么特地从国外打电话回来，让我和你一起筹办结婚纪念宴？” 意识到是这么一个情况，石书净立马释然，她就说呢，他很少主动找她，每次找，绝对是出了什么事。 “我不清楚，我没和他通过电话！” 石书净想，还需要自己打小报告吗？秦白渊对她的态度，秦云宁看在眼里，怎么可能猜不到他会袖手旁观。 这头，秦白渊看着她面色冷凝。 “还狡辩！” 石书净懒得费唇舌。 “晚宴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今天下班我会去看场地，你不需要操心任何事情，如果爸问起来，我就说你全程参与。” 他听着忍不住心头冷笑。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嘴上这么说，背后还不知道怎么坑我，要不爸也不会特地打电话来，下班后我和你一起去。” 闻言，她有些许惊讶。 “你确定？其实没那个必要！” 秦白渊的眉头一下子拧得更紧了，语气不善地问。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当我求着你去吗？” 她立马摇头，觉得他言重了。 “没有！我只是不想勉强你！” 秦白渊真是越听越反感。 “你不想勉强我？你当初死缠烂打嫁给我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倒是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也不嫌恶心！” 石书净叹了口气。 “那下班见！” 见她要转身，他急忙提醒一句。 “你在公司后门等我，别让人看见我们一起！” 本来他说什么石书净都懒得多废话，但这一句却让她有点反感，本已转过去的身子不禁一下转回看他。 “我是你妻子，不是你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那些女人！” 第44章 洋洋得意时 真是好笑，他在公司公然养了个女人，天天搂着新欢高调上头条，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反倒藏着掖着？这是什么道理！ 座椅上，秦白渊见着她好像有点在意这件事，不禁越刺她，心里越痛快。 “我从来没把你当过我老婆，你别自以为是！和你在一起，我觉得丢人，行了吗？” 石书净皱皱眉，心里不大舒服，干脆什么都不说，转身离开了。 下班后，石书净到了后门，秦白渊还没到，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一辆法拉利呼啸而来，直接冲向她，吓得她急忙躲开，一身冷汗。 秦白渊得意洋洋。 依照他恨她的程度，一时脑热，真想撞死她！ 石书净脸色不大好看，心中虽知他是故意的，虽怒，却不好发作，上了车，她人还没坐稳，车子就飞了出去，她的头撞在座椅上，一阵眩晕，仓皇系上安全带。 “你就不能开慢一点吗？” 他在主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看她，得意到嘴角都显露笑意。 “不能！你不喜欢，滚下车！” 石书净无语。 她知道秦白渊喜欢飙车，座驾都是跑车，而且是很高调很骚包的那种车型，限量版，一辆得好几千万，奢侈极了。 看着他多少有点小孩子气，她忽然就想起了司温尘。 其实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会突然就想起那个男人，司温尘的车多是商务座驾，名贵但是低调，非常有绅士品味。 而秦白渊，就喜欢那种高调夸张的车型，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真是典型的暴发户和高贵绅士的对比呀。 这样想着，石书净就觉好笑。 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闪烁着“司温尘”三个字。 石书净后背一激灵，怎么想什么来什么？心有灵犀？她越发觉得好笑了，若说碰巧，那也碰得太巧了吧？ 秦白渊见她出神，便讽刺。 “怎么？不敢接？野男人的电话？要不要我替你接？” 石书净不理他，定了定神，接通了。 “喂？” “是我！司温尘！” 他的声音低沉。 “我知道！您好！” 石书净无端端有点紧张，心虚，可能是车内的空间太狭窄，紧张得有点透不过气。 那头的男人似乎是沉默几秒，才出声的。 “方案进展如何？” 石书净没想到他会这么快问，才一天的时间，会不会太着急了？他什么时候这么关注这件事了？先前他可是爱搭不理的态度。 容不得多想，石书净就收回乱七八糟的心思，端着工作的态度来回答了。 “据我了解，今天公司已经聘用了两位有资历的设计师，都是在国外前十强的地产公司工作过的，水平非常突出！” 见此，男人淡定地回了句。 “好！” 石书净本来想亲口感谢他答应专访的事情，但碍于秦白渊在场，怕他多想，就没有说。 她一时没说话了，可，等了一下，见着司温尘也没有要说话的节奏，她不禁就问。 “还有其它事吗？” 没想到，男人沉吟几秒，却是挑挑眉，不答反问。 “你不方便听电话？” 石书净一急。 “不是！但我现在在忙！” 意识到是这样，司温尘也不太好再打扰她。 “好！等我回国后见！” “嗯！再见！”挂了电话，石书净轻轻吁了口气，握着手机，掌心发烫，头皮有点麻。 秦白渊看她这副样子，更肯定她和那个人有猫腻，既恶心她，又禁不住有点不舒服。 “司总？” 她脸色有点淡定，多少有点不以为意。 “嗯！” 男人“哦”了一声，听着阴阳怪气的。 “你和他倒是很熟，他居然会主动打电话给你！” 闻言，石书净立马就听出异样了，她转头看他，一脸肃穆，希望他不要多想。 “司总只是问方案的进展，你也听见了！” 第45章 受不了就离婚 秦白渊在心内就忍不住冷笑一声。 “这就奇怪了，想和海洋集团合作的公司那么多，他怎么独独这么关心与蓝天合作的这个项目？他到底是关心你，还是关心项目？” 话里的酸意已经昭然若揭，石书净皱眉，莫名有点生气。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两人时止今日，也没做过什么越轨的行为来吧？ 秦白渊好像抓住了她的痛脚，继续追问，非把她往绝境上逼。 “哦？我有说你们是哪种关系了吗？是你自己心虚了吧？” 她忽然无语的感觉。 然而，石书净的沉默，往往最能刺激到秦白渊，男人一下就怒了，因为，她的沉默往往代表默认。 “石书净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在乎你和哪个男人是哪种关系，我在乎的是合作，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必须拿下这次的项目。” 一听，石书净就受不了了。 自己的丈夫，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跟其他男人的关系，这种漠视，说真的还真是令她心凉，石书净有少少的怒。 “秦白渊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听着就冷笑，她越激动、越生气的样子，他心里越痛快，并且也越发习惯跟她的这种相处方式，一见面就得针锋相对，各种挖苦。 “第一，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我老婆，你只是一个缠着我，让我恶心的包袱，第二，你自己不也很享受勾三搭四的感觉？少当表子还要立牌坊！你是哪种女人，我清清楚楚。” 秦白渊把话说得太难听，饶是石书净再不愿和他计较，也忍无可忍，脸一沉。 “我要下车！” 见她动真格，他也怒了。 “开什么玩笑，现在要办正事。” 可，石书净这次是真的一丝玩笑都没跟他开。 “我说了，我要下车！” “闹什么脾气？怎么？现在有人撑腰，受不了我了是不是？” 秦白渊恼火，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会儿更是大动肝火，结婚三年，除了刚结婚那会儿她和他吵过一段时间，这两年他怎么羞辱她，她都不还嘴，现在居然敢在他面前耍脾气？够横！ 石书净也倔。 “是受不了，我没法和你这种人待在一起！” 他一受刺激就忍不住拿她最在意的东西来说事。 “那就离婚，我也受不了你！” 闻言，石书净眼眸动动，她似乎有在刻意避开这个话题，只坚持。 “我要下车！” 不但她受不了他，他也受不了她。 “随你便！” 两人争锋相对，秦白渊猛地踩了刹车。 石书净的身子一个大幅度前倾，要不是系了安全带，能直接飞出去，受惊的小脸发白，但她一刻也没停留，直接解开安全带，甩上车门走了。 秦白渊恼怒地瞪着她的背影，脸都气青了，嘴里骂骂咧咧了几句，呼啸而去。 石书净没了去会场的心情，打电话给酒店推迟了一天，一个人漫无目的在街上乱逛。 下班时间，万家灯火，街上很热闹。 餐馆里其乐融融，一家子人聚在一起打火锅，来来往往的情侣甜蜜地牵着手从她身边走过，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置身热闹的街头，周围的气氛并未能感染她，反倒叫她的心愈发冰冷了，灰蒙蒙的，没有一点儿希望。 她多渴望有一个爱她、陪伴她的男人，两人可以一起上下班，周末牵着手逛街下馆子。 讽刺的是，她嫁的男人是这座城市的顶级富二代，生活条件优越，却独独不爱她，并对她深恶痛疾。 心事重重地走着，石书净觉得有东西在脚边绕来绕去，低头一看，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小奶猫。 可能是刚出生不久，还不到她巴掌大小的一只，瘦骨嶙峋，身上脏脏的，可怜兮兮地冲她喵喵叫。 石书净蹲下来摸它，它也不躲，反倒在她手心蹭来蹭去，薄薄的毛，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第46章 邂逅流浪猫 刚被接回石家那会儿，石书净很孤独，捡了一只小黄猫回来养，但没过几个月就死了，她很伤心，至此之后再也没有养过小动物，怕再养死它们。 但是现在，掌心这只毛茸茸的小家伙勾起了她的怜悯，不忍心把它丢在这里。 这样偌大的城市，很少有流浪猫。 就算是有，一般也是被主人丢弃的多，可能是母猫刚生下来就被主人给丢弃了。 殷静琪是很反感小动物的，带回家也会被她扔出去。 思来想去，石书净给高竹清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石书净到了高竹清家，她见到石书净很高兴，但一看到小猫就皱起了眉头。 “哪来的小野猫？” “街上捡的！” 石书净说着就往里走，高竹清想拦都拦不住。 “街上捡的你就随便往我家里带？就不怕它有病，还有跳蚤那些？” 然而，她理都没理高竹清。 “一会儿给它洗个澡就干净了！” 话是这样说，但，高竹清只呆了一下，就好像反应过来了。 “等等……你、你不会想养它吧？” 石书净淡定点头，没太当回事。 “嗯！天气这么冷，它又这么小，丢在街上肯定活不了多久，我不忍心！” 养只猫而已，又不是养只人，经济能力她还算是负担得起的。 可，高竹清貌似不乐意了。 “不忍心你可以把它送去动物流浪站，干吗非得要自己养？你那婆婆会同意吗？” 她听着就一笑，多少含有苦笑的意味。 “怎么可能同意，所以只能寄养在你这里了！” “什么？我这里？” 高竹清张大嘴能吞下一个鸡蛋，连连摇头。 “绝对不行！我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哪还有精力养猫！” 石书净抱着小猫像抱着个小宝宝，逗它玩。 “你有点良心好不好？流落街头很可怜的，养它的生活费我会每月按时打给你。” 可，即使是这样，高竹清好像还是不肯。 “我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说什么我也不养！我没那个时间与精力。” 听到这话，石书净静静地抬头看高竹清，可，高竹清却故意别开头，看都不看她，见此，石书净沉默一会，她眼眸动动。 “你必须养！我帮你搞定司温尘的专访，你欠我一个人情。” 高竹清一下就要跳脚。 “石书净！你太奸诈了！”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自己以前也帮过石书净无数回呢，就算要抵消，石书净也还是欠她人情，而不是她欠石书净人情。 可，看着石书净真下定决心要养那小奶猫的态度，她就不忍太过反驳了。 而这头，石书净也继续在那说服高竹清。 “我记得你在电话里说的是，我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我只记得那句，你刚才说的，我当做没听到！它身上有点脏，我先给它洗个澡！” 石书净说着就挤开高竹清进了浴室，高竹清见大局已定，只能头疼地扶额，里头传来石书净的声音。 “我明天买猫砂盆和猫粮过来，食物和用品我会负责，你每天准时喂它，陪它玩就行！” 闻言，高竹清扁着嘴，一副多委屈的模样。 “大小姐，我很忙的，早出晚归，哪有时间陪它？我只能向你保证不饿死它，其它的我真办不到！” 给小猫洗完澡哄它睡觉，已经八点多了，石书净倒了杯水，见桌上一大堆资料，拿起来随便看了一眼。 “专访用的材料？” 高竹清点点头。 “嗯！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搜集资料，这次专访对象是司温尘，必须谨慎对待，不能出一点差错！对了，我想了一些问题，你帮我看看！” 说着，她就要急急翻找其中的资料。 石书净扫了一眼手上拿着的那份。 “还不错！挺有深度的！” 高竹清翻到后，她递来给石书净看。 “那些都是工作上的，没什么，关键是关于他的私人问题。” 第47章 你不上我会上 一听，石书净就有些囧。 “你又不是娱乐狗仔，问工作就好，干吗打探人家这些私人的事？” 高竹清却嘿嘿地笑。 “他那么低调，读者肯定很想了解他的私生活，这样更畅销，我得保证杂志的销量，你帮我瞅瞅！” 石书净看了第一个问题就皱眉。 “问人家有没有结婚，不太妥当吧？” 然而，高竹清一脸好奇宝宝地看着石书净。 “你不好奇？” 说实话，在这之前石书净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语气多少带着点不确定。 “应该没结婚吧？没见他戴婚戒！” 其实，她只是猜的。 高竹清听了她的意见，想认同，却又不肯认同地反驳。 “现在很多人都隐婚，你不也经常不戴戒指吗？就算没有老婆，说不定有女朋友，对了，你知不知道内幕？” 一听他有女朋友，石书净立马感觉自己多事了，态度更摆正。 “不知道！我和他不熟，哪里了解那么多，而且我也不像你那么八卦！” 可高竹清不这样，依旧还是一副帮她打探详情的态度。 “八卦是记者的天性！他要没女伴才好，我可不想你当第三者。” 再者说了，石书净实在不感兴趣，她自己还很感兴趣呢，石书净不撩，那她就自己撩，可不能浪费了这么优秀的男人。 然而，石书净一听她说第三者这些话，就有些不高兴地提醒。 “你胡说什么！我不是和你解释清楚了吗？我和他就是合作伙伴！” 但高竹清却并不这么认为。 “好歹我也算是很了解男人，他看你的眼神，我就觉得很不正常，应该是喜欢你，至少对你很感兴趣。” 石书净想起昨晚雨夜，司温尘对她的确说过一些类似的话，便禁不住失神。 由于她表现太过明显，高竹清一眼就看出来了。 “想起什么了？是不是他暗示你了？” 回过神后，石书净低头避开她的目光。 “没有！你想多了！” 高竹清忍不住愤愤。 “我多心还不是替你操心？我问你，如果司温尘追你，你会和秦白渊离婚吗？” 石书净戳戳她的脑门。 “你这人就这毛病，总爱瞎猜，我和你不同，我的原则是，永远不为没有发生的事情纠结。” 高竹清拨开她的手。 “你就是死脑筋，那么多男人不要，偏得在秦白渊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其他人也就算了，现在这个是司温尘，我要是你，趁着他对你有兴趣，赶紧将他拿下，他们那种人，心思变化很快的，今天喜欢你，说不定明天就喜欢别人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不把握住这个机会，以后有你后悔的！” 听着这话，石书净就忍不住摇头笑。 如果对方的喜欢真来得这么快也去得这么快，那么，即使急急将对方拿下，也还是没用，这社会上，分分合合的情侣多了去。 但，见着高竹清那么紧谈司温尘的事，石书净好像发现了一点端倪，就忍不住调倜。 “你那么喜欢你自己上！” 没想到，高竹清却跳脚。 “你以为我不想吗？但凡他对我有一点点意思，我早就亲自上了，书净，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真不喜欢，我可是会下手的。” 石书净止不住摇头，一笑置之。 几天后，秦云宁回国，秦白渊和石书净一起去接他。 去的路途上，车里气氛僵硬，两个人都没说话，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硝烟味。 从那天石书净下车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说过话，即便在公司遇到了，石书净也只把他当成空气，秦白渊更是没给她好脸色。 第48章 不是谁都像你不择而食 秦白渊自上车后，眉头就一直没舒展过，不时用眼角余光瞥石书净，一看她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冰冰地开口。 “待会儿在我爸面前，你别乱说话！” 闻言，石书净甚至没看他一眼。 “你认为我会说什么？你那些绯闻人尽皆知，你以为他不知道？还用得着我说？你若是担心他生气，就不该那么高调！” 她说话的语调一点起伏都没有，像一潭死水，也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但激得秦白渊火大。 “注意你的语气！” 她听着心内冷冷一笑。 “我不认为我的语气有什么不当！” “你……” 秦白渊咬牙，眼角抽搐，冷笑起来。 “行啊你！果然有野男人撑腰，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敢和我顶嘴！翅膀硬了？” 她脸色多少有些平静。 “我只是实话实说！” 石书净一贯不愿意激化矛盾，加上吵架没有意义，才一直忍让。 但当软柿子当得太久，秦白渊非但没有收敛，对她的态度反倒愈发恶劣，尤其是昨天的话刺激了她，她渐渐地也有点脾气。 然而，秦白渊却极度看不惯她这样。 “实话实说？呵！实话实说就是你在外面偷人！连司温尘你都傍上了，你还想要什么？为什么不痛快地离婚？想脚踏两条船，还是怕人家甩了你，拉我当保障？” 这一次，石书净终于皱眉了，她转头看他。 “我再强调一次，我和金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不择而食，哪个女人都行！” “石书净！” 每一个字眼从秦白渊牙齿缝中挤出来。 “你还有脸讽刺我？你也不想想，究竟是谁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你害了我！没错！我宁愿在外面找妓发泄，我也不愿意碰你一下，在我心里，你比她们脏多了，你让我恶心！” 石书净冷冷地把脸别向窗外，结束了这场战争。 “那真抱歉，即便恶心，你也得忍着！” 不断地反击，石书净并没有感到一丝快乐，因为那些话同样刺痛着她，长久以来，她都处在一种矛盾之中。 一方面，秦白渊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她麻木，她不想去理会他和那些女人的关系，介意也没有用，只是让自己更伤心。 另一方面，在她心里最深的地方，还是会觉得疼痛，那是一种无声的伤痛，锥心蚀骨。 前方似乎是一道又一道深渊，永远都看不到希望。 机场，阳光从苍穹大顶洒落满地，旅人行色匆匆。 秦白渊和石书净站在一起，两人心情都不太好，脸色阴沉沉的，即便偶尔四目交接，也会移开目光，不愿多看对方一眼。 铃声响了，秦白渊拿出手机，看了眼号码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故意扬高声音。 “baby，想我了？” “当然，我也想你，我一整天都在想你，想得受不了！” 秦白渊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酥麻极了，和刚才那个恶劣残忍的男人判若两人。 石书净知道他是故意刺激自己，不想去听他说话，却无法自控地受到他的影响，心里既愤懑，又有点儿酸溜溜的。 “想你什么？baby，当然是想你在床上的模样了……真是让我爱极了，爱进骨子里……” 石书净快恶心得吐出来，可他根本就是存心。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你扮兔女郎……呵……不愧是我的baby，真了解我……我喜欢你扮兔女郎的时候用你的……” “好！今晚我去找你，洗干净等我！” 秦白渊挂断电话，得意地瞟了眼石书净，他还是有点了解这个女人的，尽管她装得若无其事，但他还是看出她伤心了。 她以爱的伟大名义强行嫁给他，那么，他就用这伟大的爱当做武器报复她，他要将她的心撕成碎片。 第49章 恨她是心理不平衡和嫉妒 秦云宁出闸，石书净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快步迎上去。 “爸！你回来了！” “嗯！我不是说过不用特地来接吗？辛苦了！” 秦云宁对石书净的态度很温和，亲切如慈父，但没给秦白渊好脸色，秦白渊叫他，他也当做没听到。 “我不辛苦，您才辛苦！” 石书净要帮秦云宁提行李，但秦云宁塞给了秦白渊，和石书净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好像他们才是一对父女，而秦白渊是个外人。 回去的路上，秦白渊开车，不时由后视镜看两人。 秦云宁平时严肃，只有在石书净面前，嘴角一直堆满了笑意，嘘寒问暖。 “最近工作怎么样？还顺心吗？听说你接手了海洋集团的项目。” 石书净点点头。 “嗯！” 宛如慈父一般的秦云宁还是继续各种关心。 “是不是太累了？人都瘦了一圈！要是压力大，我再给你派个助理。” 听着这些话，石书净的心里多少感到有些暖。 “谢谢爸，目前我自己能应付。” 他便才肯不再啰嗦。 “女孩子，还是别太要强，尤其你是我们秦家的媳妇，我得替你爸好好照顾你。” 石书净心里听了心里暖暖的，这些年秦云宁一直厚待她，尤其她嫁给秦白渊后，更是把她当成亲生女儿般疼爱。 因此秦白渊对她的恨里，有一部分是心理不平衡和嫉妒。 一抬头就看见他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好像她抢了他爸似的，都这么大个人了，一些小孩子心态却始终不能去掉。 途中秦白渊插进话来，但秦云宁就当没听见，只和石书净说话，连她都有点儿尴尬。 秦白渊脸上阴云密布，非常不爽，石书净感觉自己能被他的目光撕裂了，内心一声叹息。 三人回到家，殷静琪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商场上的女强人，此刻俨然一个贤惠的家庭主妇，要知道，她平时连厨房都不进。 殷静琪迎上来挤开石书净，热络极了。 “飞了十几个小时，累不累？回来的刚好，晚餐做好了，都是你喜欢的菜！” 四人落座，殷静琪一个劲给秦云宁夹菜，他问道。 “海洋集团的项目，是你安排石书净接手？” 石书净没料到他会突然在饭桌上提这件事，立即感到两道怨毒的目光投向自己。 殷静琪眼角一丝不悦，点点头，见此，秦云宁当场就数落她了。 “你知道海洋集团的背景，一向不好合作，石书净才工作两年，怎么能贸然安排她接手这么棘手的项目。” 殷静琪撇撇嘴。 “你不是成天夸她有能力，说我打压她，不给她机会吗？现在我给她机会，你又这么说我，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秦云宁听得出这是殷静琪刁难石书净的借口，这两年，这种事情还少吗？ 这旁，石书净一见气氛不对，虽然她不太喜欢殷静琪，但，却不想秦云宁为了自己的事和殷静琪闹矛盾，所以，立马就出言调解了。 “爸，你别怪妈，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好机会，我也想挑战一下自己。” 殷静琪的眼神就更加怨毒了，认定石书净是故意装好人讨秦云宁喜欢，不但抢走自己的儿子，还妄图抢她老公。 表面上帮她说话，其实背地里肯定是在电话里打小报告了，要不秦云宁也不会一回家就提这件事。 所以，她就阴阳怪气地讽刺。 “你听到了，我可没逼她，我只是遵照你的意思，给她一个锻炼机会，再说，你儿媳妇也很大本事，都和那边联系上了，我看八成谈妥了。” 秦云宁不相信殷静琪的话，只问石书净。 “谈妥了？” 她只好看向秦云宁。 “目前还在谈，等提交了新方案才有结果，还不是很清楚，但我会尽力。” “干得不错！” 秦云宁赞许地点点头。 “但也别太辛苦了，身体要紧，注意休息！” 第50章 不明白婆婆的妒意 闻言，石书净便淡淡微笑了一下。 “我会的，爸！” 殷静琪和秦白渊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石书净想装作若无其事，但却有点儿困难，如果目光能杀人，她现在已经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了。 说起自己跟殷静琪的矛盾，其实石书净有点不知道怎么说的感觉。 她总感觉，殷静琪对自己的一些敌意，有时候来自于秦白渊，有时候又来自于秦云宁，也不知道现在那些已经当人婆婆的妇女是怎样一个心态。 自己嫁给她儿子，难道不该高兴？为什么会生了一种自己跟她抢儿子的心态？ 还有公公与儿媳的关系。 石书净不知道别的儿媳是怎样与公公相处的，她在秦云宁面前，一直规规矩矩，心里没生过任何歪心思，虽然没血缘维持，却真心把他当作自己父亲一般来看待。 可，有时候，石书净感觉，秦云宁稍稍对自己好点，哪怕只是很正常的友好，殷静琪的脸色都会不好看，甚至事后还会装模作样地找一些麻烦。 所以，殷静琪对她的不喜欢，远远不是那么简单，而是包含了太多糅杂在一起，然后才产生的一股厌恶。 她有时候试图想去跟婆婆解释什么，但，你是这样的心态，别人未必会是这样的心态，你想言和，别人却根本就是存心挑事。 对于婆媳相处，石书净只有一个感觉：一言难尽！ 吃完晚饭后，秦云宁单独把石书净叫进房间。 秦白渊像困兽一样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关注着动静，抱怨。 “都一个小时了，爸和她有什么好谈的？” 殷静琪也很烦躁，但她没有表现出来，翘着二郎腿翻杂志，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沉住气，儿子，你这么焦躁，可没好处！” 闻言，他一个转头看来。 “我就是不甘心！我为公司做出了那么多业绩，大家有目共睹，爸连提都没提过一句，现在合作还没谈成，爸就那么夸她，太不公平了！” 沙发上的殷静琪听着也有点点不爽石书净。 “那也没办法，我跟你说过，那狐狸精厉害着，指不定给你爸下了什么迷魂药。” 殷静琪说话尖酸刻薄，带着浓浓的妒意，虽然她怀疑过两人的关系，但，生活就是这样，没证据的事，她不太好明说出来。 秦白渊忍无可忍，石书净一走出书房，他就冲上楼去，不耐烦地敲了两下门就闯进去。 秦云宁刚落座，不悦地瞪着他。 “我没教过你，没有我的允许，不能随便进书房吗？” 他听着就不高兴了，其实本来也不高兴的。 “为什么石书净可以？爸，你和她聊什么聊这么久？” 秦云宁淡淡地收回视线。 “那是我和她的事情，你不用多过问。” 秦白渊不爽地抱怨。 “我才是你儿子，你怎么能向着一个外人？今天我和她一起去接你，可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算什么？你的司机？你这样是不是太不尊重我了？” 秦云宁鼻腔里冷哼了一声。 “想要我尊重你，那得看你值不值得我尊重，值不值得石书净尊重！别以为我在国外就不知道你那些丑事，成天和乱七八糟的女人鬼混，别人拿着报纸问我，我都没脸承认你是我儿子！” 他作风较正，特别是私生活的这些，尤其注意。 所以，秦白渊在这方面跟他人生观不一致，他才如此不喜欢秦白渊，哪怕对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秦白渊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也不想想，我是因为谁变成这样？” 他这个理由得不到秦云宁的认同。 “不管怎么样，书净现在是你的妻子，你就必须对她忠诚，你是一个有妇之夫，你看见我背着你妈乱搞过吗？哪怕我们的夫妻感情已经不同当年往日。” 第51章 人与人之间的无法理解 可，就如同秦云宁无法理解秦白渊一样，秦白渊也无法理解自己的父亲。 “当初我只答应你娶她，可没答应什么忠诚，我不爱她，我恨她，凭什么对她忠诚？你要我断绝和那些女人的往来，可以，离婚，你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然而，秦云宁不知道在坚持什么，气得蹬鼻子上脸。 “住嘴！我已经说过很多次，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休想和石书净离婚。” 秦白渊握紧拳头，眼里冒火，而秦云宁已经不想再跟他多废话。 “你回自己房间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于是乎，秦白渊冷哼一声，说走就走。 “你不想见到我？我不待这个家就是！” “你给我站住！” 秦云宁一拍桌子霍地站起来，怒斥。 “你要去哪？” 他虽站住，却并没转回身。 “你管我去哪，总之我不想再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一秒钟！” 这一次，秦云宁真有种要活活被这个混账儿子气疯的感觉，当真是，生他不如生块叉烧，省得他整天在这里气自己。 “荒唐！这是你家！之前是我太纵容你，才会让你妈把你教成现在这样，以后我绝不姑息，今天你敢离开房间半步，以后公司就没有你的位置！” 秦白渊气疯了，夺门而出，但他没有走。 秦云宁言出必行，而他现在羽翼未丰，还没有能力和他抗衡，他不想为了一个死女人断送了前程。 石书净拿了睡衣正要洗澡，秦白渊突然闯进来，叫她愣了一下。 “你不是出去了吗？” 秦白渊恨不得一把掐死她，赤红着眼珠子，咬牙切齿。 “走？我能去哪？” 她还不明真相，并不知他刚与他爸大吵了一架的事。 “你不是约了兔女郎？” 石书净在讽刺他？ “你……该死！” 秦白渊狠狠摔上房门，整个房间“咣”地一声巨响。 石书净是知道他脾气不好，但也不明白这无名火从何而来，突然间这么暴躁，所以，她下意识地想解释什么。 “我没在爸面前告状，你别朝我发脾气，另外，我也没有抱怨过项目的事情，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 他一听就冷笑，总觉得这个女人特别会演戏。 “呵呵……你少装无辜，我还不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 又来了。 秦白渊总认为她背着他干了很多缺德事一样，可，她真的什么都没干过，所以，石书净淡淡然地转身，欲进浴室。 “随便你怎么说，总之我问心无愧，如果我让你恶心了，你可以走，不用对着我！” 秦白渊来气。 “这里是我家，你凭什么赶我走！你叫我走，我偏要留下！” 石书净睁大眼睛，他今晚在这过夜？ 接下来。 石书净进浴室泡了个澡，一想到秦白渊就在外面，便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和丈夫同房本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然而她和秦白渊的关系太特别了，根本就不是一对正常的夫妻，所以显得很奇怪。 上一次他留在房间过夜，还是领证那晚，他喝了很多酒，醉得走不动路，否则也不可能留下。 她照顾了他一整晚，但第二天他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把推开她的手甩在地上，还摔了一个花瓶，愤怒地喊着要让她守活寡。 那句话，他做到了。 结婚三年，她每晚都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一直都是一个人，比守活寡还难受。 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尽管有些不适应，但她不多担心，因为她知道秦白渊不可能碰她。 另一方面，隐隐有些许不该有的喜悦。 不管他待她如何恶劣，她还是希望能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有一晚，她心底也是珍惜的。 磨磨蹭蹭地泡了半个多小时澡，走出浴室，故意用大毛巾擦头发，遮挡眼睛，不泄露自己的情绪。 第52章 同房不同心 秦白渊皱眉转过身来，语气很冲。 “洗这么久，你很脏么？” 她忽然就无语，跟他完全不知该说什么。 男人不耐烦地扯开领带，随手扔到一边，从衣橱里拿出睡衣，经过她身边时，见她裹得严严实实，又不爽了。 “包得跟个粽子似的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担心我会对你怎么样？” 秦白渊眼神冷厉，嘴角笑容讥诮。 “你倒是想！但你就是脱光衣服，我也不会有一点反应，只会恶心你！还有，今晚我是没有办法才留下，你可别想歪了，别装作不知情，故意闯进浴室偷看我，我知道你做得出来！你睡沙发，我睡床，自己拿被子。” 他真是一刻不损她，心头就不痛快，因为他看见她就烦。 石书净由发丝间看了他一眼，明明是漂亮至极的皮囊，里面却包裹着一颗比魔鬼还残忍的心，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男人！ 秦白渊走进了浴室，石书净擦干头发后，默默取了被子和枕头放到沙发上。 她知道秦白渊不可能怜香惜玉把床让给她，但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一点失落，即便他不爱她，但至少能不能像个绅士一样？ 如果是司温尘…… 该死，怎么又想起他了？ 石书净摇摇头，将他赶出脑海，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荒唐！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口，铃声响起，石书净一看，是秦白渊的手机在震动，屏幕上闪烁着“苏知闲”三个字。 她以为他会矫情地设置为“宝贝”之类的昵称呢。 当时石书净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心里不太舒服，一时脑热就接了。 “亲爱的，你怎么还不来？人家都等你好久了……” 娇滴滴的声音，莫名地令石书净觉得反感，她冷冷抽动嘴角，语气淡漠。 “我是石书净！” “石书净？” 对方大惊失色，几乎是尖叫。 “你怎么会和秦白渊在一起？” 听到这话，石书净想哭又想笑，觉得苏知闲这话问得太奇怪了。 “他是我丈夫，我是她妻子，我们夫妻在一起很奇怪吗？” 苏知闲一下就恼羞成怒。 “你这该死的女人，用了什么手段？秦白渊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 这头，石书净不屑地笑笑。 “这话就好笑了，我能用什么手段？如果他不是心甘情愿留下，我还能用绳子绑住他？” 可，苏知闲明显不信她的话。 “你这样的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你这么做是没用的，秦白渊不会碰你……” “你不是他，怎么知道不会？” 对方越是尖叫，石书净的笑容就越从容。 “你很担心？不过也是，男人都用下半身思考，孤男寡女的，发生什么事情都很正常，更何况我们是夫妻，倒是苏小姐你，是用什么身份深更半夜找我丈夫？” 一个野女人半夜冲她这个当老婆的正室发飙，当真是是非颠倒，荒唐至极了。 “石书净，你这个贱人……不要脸……你死皮赖脸缠着秦白渊也没有用……” 苏知闲跟个泼妇似地叫骂，石书净把手机拿远了一些，就当今年的苍蝇来得早了些。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被人夺了过去。 秦白渊就站在她身后，抢过了手机，脸色铁青地瞪着她，一边对电话说。 “是我！” 石书净听见苏知闲尖声质问他们两人为什么在一起，骂得很难听，难以理解她那种素质，到底是怎么得中华小姐冠军，八成是苏家走关系搞来的！ “明天再跟你说，就这样……” 秦白渊掐了电话，一脸要弄死石书净的表情，咬牙切齿。 “你居然敢接我的电话，谁给你的权利！” 石书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想解释，转身就走，但秦白渊拽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很愤怒的样子，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 “我和你说话，你聋了吗？” 第53章 心动 男人的手指不断加大力度，疼得石书净白了小脸，但她忍着疼。 “你电话太吵了，我就接了。” 他眼神很冷。 “你还真把自己当我老婆了？嗯？” 石书净不想跟他吵。 “你放手！” 男人动都未动。 “我偏不放，你给我解释清楚，你哪来这么大胆子？” 石书净扭动了几下手腕，疼得有点儿受不了了，脾气也上来了。 “我不用做每一件事都向你解释！” 他有点来火。 “那是我的手机，谁让你接……” “我想接就接，你管不着……” 石书净拼命扭动着，挣脱了秦白渊的铁爪，但他立即拽住了她的浴袍。 “我话还没说完，你敢走！” 拉扯间，用力过猛，浴袍直接被扯开，石书净猝不及防，白白的香肩暴露在空气里。 她没穿内物，几秒钟内脑子一片空白，反应不过来，两人就那么面对面僵持。 秦白渊大脑仍处于愤怒状态，然而视觉却被狠狠震撼了。 平时石书净都穿得跟个老修女似的，他一直觉得她身材很差，没想到在那套老土制服里包裹着的，居然是这般曼妙的身材。 她的皮肤非常光滑，柔嫩细腻得像上等瓷器。 秦白渊脑子里“轰隆”一声，一股热力直冲向大脑，“嗡嗡嗡”地乱响。 石书净回过神后急忙拉好了浴袍，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惶恐不安地望着他，凌乱的长发包裹着巴掌大的小脸，眼神无辜慌张，嘴唇因为受惊微微张开，小口小口地喘着粗气。 唇色粉粉的，嫩嫩的，居然叫秦白渊难以控制自己的思维，想要一把将她搂入怀里狠狠地亲吻她。 原本充斥着怒意的双眼，瞬间赤红，比方才更加火热了。 那两簇火焰烫得石书净心慌，急忙逃了，钻进被窝里，她把自己裹得紧紧的，背对着他，心跳如雷，像有一只小鹿在乱撞，脸颊滚烫滚烫。 好一会儿，秦白渊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对自己感到无语。 方才他就像中了什么魔咒，居然被自己最厌恶的女人给迷住了，陡然间清醒过来，感到荒唐，可耻，随之更加憎恶她。 他认定她是故意用这种把戏勾自己，也就是说，她之前也是用这一套搞定那些男人。 原本他对此怀疑，因为他不相信石书净这种丑女人会有男人看得上。 然而刚才的她就像个妖精，居然连自己都可耻地起了反应，更别说那些男人。 秦白渊此刻的心情，五味杂陈，烦躁地要命，男人愤愤然往床上一倒，关了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再这样下去，秦白渊非给逼疯不可。 他恼火地瞪了眼石书净，骂了句脏话，起身走进了浴室，打开喷头，用冷水猛冲身子。 这边石书净也不好过，焦灼不安，好像有一千只小蚂蚁在爬，在咬她的心。 隔了一会儿，秦白渊出来了，黑暗中一身的煞气。 石书净偷偷看了一眼，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刚洗了个澡。 他不是已经洗过了吗？为什么还洗？ 难道是因为…… 那方面的猜测叫石书净的小脸烫得愈发厉害，连耳根都红了。 秦白渊不是最恶心她吗？怎么可能对她起反应，一定是她多想了！可是大半夜的洗澡，太引人遐思了，难免她不动那个猜想。 心底最深处，她当然希望他的身体对自己有感觉，那是夫妻之间必须做的事情，而且她也很希望能怀上他的孩子。 怀着复杂的情绪，两人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同房，都没睡好。 然而第二天，秦白渊就感冒了。 从早晨睁开眼，鼻子就不对劲，塞塞的。 他醒来时只有一个人在房间，沙发上的被子折得整整齐齐，空气中还弥漫着石书净身上的香味，淡淡的，像是某种花香。 第54章 难得的维护 秦白渊吸吸鼻子，撇嘴地嫌弃这种味道。 但事实上，石书净不那么让他讨厌的，她身上的花香，比那些刺鼻浓郁的香水味闻起来舒服多了，清新淡雅。 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的，总之关于她的一切都令他反胃。 天亮了，秦白渊也清醒了，不再像昨晚那么浑噩。 她那种女人，早就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送上门他都嫌恶心，这么一想，秦白渊才不那么纠结，恢复了理智。 一路上鼻子都不怎么舒服，身上也没什么力气，但秦云宁第一天回国，他当然要好好表现，因此还是硬撑着去上班。 刚进办公室就看到苏知闲，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急忙迎上来。 “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秦白渊现在没什么心情应付她，放下公文包，把自己扔进皮椅里。 “你和石书净怎么会在一起？昨晚不是说好来找我吗？” 她一着急嗓子就特别尖，秦白渊的神经被她刺得更疼了，闭上眼睛。 “我还要工作，你先回去！” “我不！你不跟我解释清楚，我就不走……” 苏知闲是打定主意要讨一个说法，好像自己是他老婆，而石书净是野女人一般。 秦白渊外面的女人多不胜数，她嫉妒，但都能容忍，唯独受不了他和石书净在一起。 即便他口口声声说厌恶石书净，但对方始终是秦太太，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数，这一直是苏知闲的一块心病，想起来就烦躁。 “你要什么解释？” 秦白渊皱眉，一向温柔的他，这会儿明显不高兴了。 “昨天我爸回来，强行把我留在家里，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她怔了怔。 “你是说……你是因为你爸才……” 男人挑眉看她。 “不然呢？你以为我愿意和她待在一起？” 苏知闲不做声，但还是生气、不甘心，不过，情绪没刚才那么激动了，她撇撇嘴。 “这么说，你是被迫的？你爸是为了她才把你留在家里？他以为这样你们就会在一起？” “不知道！” 秦白渊心烦。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见此，苏知闲想了想，却还是有些担心。 “亲爱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总不能每天都在家里吧！” “当然不可能！要我天天对着那个该死的女人，我宁愿死！” 秦白渊说的咬牙切齿的，脸色铁青。 苏知闲怕他生气，转而坐到他腿上，环住他的脖子温柔安抚。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为了她气坏身子不值得，但咱们还是得想个办法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淡定地看向她。 “你有什么好办法？” 苏知闲犹豫了一下，故意装出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 男人受不了。 “说！” 她便立马开口了。 “公司正在做皇朝地产的项目，我和黄总很熟，他对石书净好像蛮感兴趣的，过两天石书净负责接待他，我也会去，只要我在石书净酒里下一点……啊……” 苏知闲话还没说完，惨叫一声，痛得脸都白了，手腕被秦白渊死死捏紧，她挣扎。 “你干什么？你弄疼人家了！” 秦白渊眼神锐利，带着不满的情绪。 “你怎么能动这么卑鄙的念头？” “人家……人家还不是为你着想，想你早点摆脱她？” 苏知闲以为他会赞成，没想到反而这么凶地对自己，心里委屈极了，在他冰冷的目光里，瑟瑟不安。 然而，男人并没为此就改变态度。 “那也不该用这么龌龊的手段！” 第55章 司温尘终于回国 一见秦白渊开始维护石书净，苏知闲当场就不乐意了。 “哪里龌龊了？石书净本来就是那么随便的女人，说不定她还巴不得我把她送上黄总的床呢……之前那么多棘手的项目她都搞定了，肯定都是用这种手段，难不成你当她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清高？” 男人的脸色依旧很冷。 “她是怎么样的人不需要你来评论，总之，她是我秦白渊的老婆，我不允许你这么对她！” 苏知闲很受伤，瞬间红了眼眶，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我有心帮你，你还这么对我？是！她是你老婆，我是坏女人，你跟她白头偕老好了，别再找我……” 她挣脱他的怀抱，红着眼睛愤怒地离开了。 秦白渊余怒难平，握紧了拳头。 他也很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护着”石书净，毕竟苏知闲说的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但他是个男人，那么卑鄙的手段，他没办法用在一个女人身上。 即便他再痛恨石书净都好，她也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不管她背后是个多么不检点的女人，他也做不出如此丧尽人性的事。 就在秦白渊恼火的当口，内线传来秘书的声音。 “总经理，董事长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知道了！阿嚏！” 秦白渊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擦擦鼻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出门。 刚进办公室，就看了秦云宁身边的石书净，两人正在聊天，秦云宁的表情非常愉悦，像一位慈爱的长辈。 石书净回过头去，与秦白渊四目交接。 想到昨晚他看自己的眼神，她双颊难以自持地透出些许绯色，像染了胭脂，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加快。 她知道是自己胡思乱想了，秦白渊身边那么多女人，不可能对她动那方面的念头，即便是，也不过是男人的身体本能罢了，不能代表任何东西。 想到这，她一颗乱跳的心，镇定了一些。 秦白渊却是拧起了眉头，一看到石书净这副淡定从容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昨晚为她冲了冷水感冒了，今天又因为她和苏知闲闹别扭。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扫把星，专门克他的！ 他一直臭着一张脸瞪着石书净，在她对面落座。 “找你们俩过来，是谈下周二纪念宴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秦云宁先问秦白渊，他不高兴地回了一声。 “不知道！” 一听，秦云宁就不怎么高兴了。 “不知道？我不是让你和书净一起负责这件事吗？” 他看向父亲，将责任全推。 “我怎么没有负责？但去酒店的路上她突然发神经要下车，我能怎么办？” 秦云宁脸色一沉。 “你又怎么她了？” “她那么大脾气，还有您撑腰，我哪里敢……” 秦白渊阴阳怪气的，看得秦云宁怒火直冒，简直无法和他心平气和地说一句话。 一旁的石书净看不下去，连忙做和事佬。 “爸！是我的错！我已经和酒店那边联系过了，没有问题，今天下班再去现场看看就行。” 她一出声就遭罪，秦白渊立马瞪她了。 “你闭嘴！不用你装好人！表面上一套，背地里却打小报告，石书净，你可真有能耐。” 面对他的指控，石书净百口莫辩，也不打算为自己辩驳。 然而，秦云宁明显还是站在石书净这一旁。 “你自己不争气，还有脸怪书净？纪念宴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你怎么都丢给书净处理，有没有一点男人的担当？” 一见父亲数落自己，秦白渊越加火大。 “我早说不办，是你们非要办，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爱办就办个够好了，反正她最有能力最积极，我比不上她！” 秦云宁摇头，心想自己怎么会生了个这么乖张戾气的儿子，恨铁不成钢，老命都快要被他气死了。 “我懒得跟你计较！总之晚宴前这些天，你给我安分点，别再闹出什么绯闻，否则我不饶你！” 秦白渊无所谓地把脸别过一边，留给石书净一张侧脸，嘴角勾着讥诮的冷笑，尽是轻蔑。 对她的轻蔑，对这段婚姻的轻蔑。 或许，对他来说，一切就像荒唐的闹剧，而石书净却全心全意，付出所有。 接下来，石书净遵照秦云宁的安排，下班后和秦白渊一起去酒店，路上他不停地打喷嚏，一手掌控方向盘，另一只手用纸巾擦鼻子，鼻头都擦红了，眼睛也红红的。 她本来不想自讨没趣，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感冒了？” 果然秦白渊冷声回了一句。 “关你屁事！” 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大冬天冲冷水，把自己冲感冒了，亏她还有脸像个没事人一样问他，死女人，装模作样。 虽然他态度不好，可，石书净看他现在这样，却着实好像真的不舒服。 “前面有一间药店，要不要……” 她所有的好心，在秦白渊看来都是在装样子。 “用不着你假惺惺！” 石书净作罢，他这样不知好歹，生病也是他活该，但，他这样开车…… “一只手开车很危险，我们换个位置！” “你……阿嚏！阿嚏！” 秦白渊重重打了几个喷嚏，红灯亮起，他停了车，拧着眉头瞪了眼石书净，一边狼狈地用纸巾捂着鼻子。 想着这样确实不安全，秦白渊才肯作罢。 “小心点，蹭坏了你可赔不起！” 两人一起下车。 殊不知，司温尘的车就在隔壁，他刚好从笔记本里抬头，就看到了石书净的身影，但她不是一个人，秦白渊也从车里出来。 短短的几秒钟，司温尘居然发现自己很想石书净，心被她的倩影撩动，一直看着她的车，直到绿灯亮起，她拐弯驶入了另一条车道。 司温尘打了个电话给杂志社。 “我明天有空！” 石书净和秦白渊到达酒店，漂亮的女经理接待了他们。 从一开始，石书净就察觉出了两人之间的不正常，女经理眼里只有秦白渊一个人，两人有说有笑，都把石书净当成了空气。 她询问场地的相关事宜，也被完全忽视了，好像完全不存在似的。 石书净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但这毕竟是他们的纪念宴，她身为妻子，也不能表现出醋意，那样只让自己更加难堪。 胃里的酸液一直往上发酵，石书净实在看不下去，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后经过走廊时角落时，居然看到秦白渊把女经理压在墙上，一手撑着墙，脸几乎是贴着她的唇说话。 石书净的眼睛被刺痛了，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脚犹如胶着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开。 秦白渊吻着女经理的耳朵温柔说情话时，朝石书净这边望了过来，漂亮又嚣张，像个残忍的恶魔。 回去的路上，秦白渊一直打喷嚏，石书净也没和他说话，阴沉着一张脸，嘴唇抿得很紧。 “还有纸没有？” “石书净？” “听见我说话没？聋了吗？” 秦白渊捂着鼻子难受的要命，但语气一点儿也不客气。 “不知道！你去问林小姐要！” 石书净冷冷地回答。 林小姐就是刚才那位女经理，她忘了她叫什么名字，但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她千娇百媚的笑声，感觉和那些妓差不多，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 “你这是在讽刺我？” 秦白渊冷笑，倏然眯了眯眼。 “你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 石书净昧着良心。 “我知道你的品性，但爸下午刚强调过，让你安分一些，如果被他知道你搭上酒店员工，又不知道会怎么训斥你，你到时别又诬赖我打小报告！” 秦白渊鼻腔里冷哼一声。 “只要你不告状，他怎么会知道？” 她态度很冷。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你做了，他一定会知道！” “少拿我爸来压我！我真想做什么，他管得着？” 秦白渊这会儿很嚣张，即便鼻子通红很狼狈，但气焰可一点儿也不弱，非常狂妄。 “他能用家产要挟我娶你，但不能操控我的人生！我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你给我好好受着！” 两人回到家，殷静琪在客厅里，笑着对秦白渊道。 “回来了，刚准备好了晚餐……” “不吃了！” 秦白渊黑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他几亿似的，步伐迈得很大，一步也没停，气冲冲的。 沙发上的殷静琪不明所以。 “我煲了汤……” “没胃口！” 男人直接冲上楼去了，一身的煞气。 殷静琪皱眉，看向跟在后面的石书净，一见她那副小媳妇的样子就来气。 肯定是这女人干了什么事激怒了自己儿子，却还装模作样地受了委屈一般，真是恶心，她沉着语气质问。 “他怎么了？” “感冒了，不舒服吧！” 石书净淡淡地回答。 然而，殷静琪却一听就火大，其实，她一看见石书净就来气。 “他感冒了你还让他载着你到处走？石书净，你是怎么当人老婆的，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丈夫吗？” 见婆婆老找茬，石书净也有点火。 “他是成年人了，会照顾自己！” 尤其，不需要她的照顾，她不想自讨没趣。 殷静琪气得要命。 “你去，给他泡姜茶！” 石书净这会儿脑子里还是秦白渊和林经理亲昵的那一幕，心里不舒服，多少带着点儿情绪。 “我泡了他不会喝，还是您自己泡吧！” 第56章 再与他有交集 “你、你敢跟我顶嘴？” 殷静琪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气得连翻白眼。 “怎么？现在云宁回来了，有人给你撑腰，我叫不动你了是不是？” 石书净不做声，既然婆婆这么认为，自己解释也没有用，不过是更惹婆婆厌恶罢了。 她若否认，殷静琪会认为她在狡辩，恼羞成怒，但她沉默，殷静琪又认为是对自己的蔑视，也相当愤怒。 这头，殷静琪真是越看她越不顺眼，指着她的鼻子就骂。 “石书净，你搞清楚一点，我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听明白了吗？” 那股嚣张跋扈的劲头，和秦白渊如出一辙，石书净想，难怪说有其母必有其子，两人一个样子。 她懒得费劲和他们吵。 “好！我去泡！” 石书净进了厨房，切了几片姜，煮水。 殷静琪一直在后面抱怨她磨蹭，故意要让她宝贝儿子受罪。 石书净也不做声，反正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跟野蛮人争辩，实在是没劲透了。 平时不把她当成儿媳，但若是她有一丁点不称职的地方，倒是拿媳妇这顶高帽子来教训她，条条是道，好像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总算泡好了姜茶，石书净回到房间，秦白渊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瞥了她一眼，眼角余光极度轻蔑，然后用毛巾随便擦了两下头发，就拿起了衬衫。 她端着姜茶走进来。 “妈知道你感冒了，让我泡了姜茶！” 然而，秦白渊还是那个态度。 “我感冒关你屁事，要你多嘴，打小报告打上瘾了么？” 有那么一刹那，石书净觉得，跟他多说一句都觉得心累，然而，她暗自叹了口气，觉得又算了，懒得争，语气淡淡的。 “……她担心你，趁热喝了吧！” 男人终于看来，却是冷笑着。 “你有那么好心？呵呵……在里面下了毒还是下了什么药？” 她有他说的那么卑鄙吗？石书净沉着一张脸，理都不想理他。 “我没那么无聊！” 秦白渊也不知是不是已经习惯用这种方式跟她相处，反正，从他嘴里，压根就说不出一句好话。 “谁知道！你不是一直处心积虑想怀我的孩子吗？你这种女人，用药这样的事情，不是干不出来。” 石书净把姜茶放在桌上，没多说什么。 秦白渊已经穿戴整齐，戴上了手表，石书净还是没忍住。 “你要出去？” 他不理她，她便皱眉。 “爸说了这段时间让你待在家里！” “在家对着你？” 秦白渊一记冷眼。 “光是昨天一晚上对我来说已经是煎熬，你想我死么？石书净，你知道我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地狱，好像连空气都是浑浊的，换做是你，你愿意在地狱里多待一秒？” 他说话总是这么伤人，专捡最难听的来说，根本不考虑她是否受得了。 呵！若说考虑，也是考虑伤害的严重性，她越是难过，他就越高兴，就是个魔鬼。 “阿嚏……阿嚏……” 秦白渊又连打了几个喷嚏，嘴里好像还咕哝了一句。 “扫把星！” 可能是觉得晦气似的，摇了摇头，然后就气冲冲地走了。 又只剩下石书净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间，姜茶渐渐消散了热气。 人走，茶凉！ 晚些时候，高竹清来了电话。 石书净心情不大好，心不在焉地同她闲扯了几句，高竹清便察觉出她的语气了。 “你今天怎么了？说话没点儿气力，又被秦白渊那王八蛋虐了？” “没有！今天跑了几个地方，有点累罢！” 石书净捏了捏眉心，看着镜子里沐浴后的自己。 一张素净的脸，五官其实是清秀的，并不难看，但眼神和肤色都很暗淡，缺乏神采。 明明才二十几岁，却好像三四十岁那般苍老，过去几年不幸的婚姻中，心已经被折磨得苍老了。 高竹清在那头说。 “明天一起吃晚饭？你来公司接我。” 然而，石书净却没什么精力。 “我这个星期很忙，不一定有空！” 可，高竹清往往就是那样的人。 “没空也得挤出时间，不然我克扣小猫的口粮，把它饿成皮包骨！” 石书净莞尔。 “居然用一只猫来威胁我，会不会太没人性了？” “我不是早说了吗？我的良心被狗吃了，啥事儿都干得出来！就这样，六点前一定到。” 高竹清是一个浑身正能量和元气的女孩子，石书净的心情稍被感染，没那么自怨自艾了。 不管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她不想自己更痛苦。 海洋集团。 女秘书一直加班到十一点多，听见总裁办公室有点响动，想是司温尘要出来了，急忙整理了一下头发，补了口红。 那道高大的身影一出来，她忙站起来，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司总！” 视线一直在他健硕的胸膛上乱瞄，心里遐想连篇。 她为他工作了两个月，一直暗恋着他，就连晚上也经常梦见他。 像司总这样的男人，是所有女人的梦想。高高在上，遥不可及，让人臣服，却又不由自主地为他沉沦。 她总是幻想能出现偶像剧里总裁爱上小秘书的奇迹，然而，司温尘非常高冷，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让她好失望。 司温尘沉声。 “明天六点后所有的会议和应酬都推掉。” “好！您有约会？” 话一出口，女秘书就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急忙收声。 司温尘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大步离开了。 女秘书松了口气，刚才险些吓得背过气去，司温尘不是个脾气差劲的上司，但他的气场太强了，不怒自威，难免有压力。 隔天。 下班后，石书净去了高竹清工作的杂志社，就在离她公司不远的一栋大厦里。 上了十五楼，到前台说要找高竹清。 前台美女正忙着补妆。 “你是石书净吧？高竹清在a9会议室等你，我带你过去。” 她点点头。 “谢谢！” 一间小型会议室，暖色灯光，家具摆设都很低调奢华，看得出是为了专访某位重要贵宾精心布置过的。 高竹清正一边补妆一边看资料，石书净叫了她一句，高竹清便惊喜。 “你来了！” 石书净走了过去。 “不是今晚一起吃饭吗？还要工作？” 她点头。 “嗯！还有个重要专访。” 见着是这样，石书净也不好打扰别人。 “那你先忙，我自己去吃饭，要不要打包回来给你？” 没想到，高竹清却一下拉住她。 “你别走！一会儿是采访司先生，你得在场。” 石书净就明白过来了，什么吃饭，都是高竹清的一个借口，等化妆师走开了，她才小声问。 “你采访他就采访，叫我来做什么？” 高竹清也将声音压得低低的。 “你当然得来！” 这旁，石书净觉得自己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你不是又动什么撮合我们的歪脑筋吧！别闹了行不行？我帮你可不是为了你坑我！” 高竹清却哼哼。 “他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总得做个人情回馈他吧！你又不是傻子，他答应接受采访，还不是因为你？你在场，他肯定更高兴。” “没见过你这么卖队友的！” 石书净无语地摇了摇头。 “我没空陪你闹，我先走了。” “哎……你别走呀……我有点怕他，你坐镇，我才安心……石书净……” 高竹清去拦她，两人拉扯间，石书净看到司温尘走了进来。 一身笔挺的正装，优雅干练，一点儿也不傲慢，但那气势无形中就拉开了与人的距离，让人不自觉去仰望，天生就是卓尔不凡的男人。 目光交接，他朝她点了点头。 石书净心里头无端端一慌张，咬了咬唇，也勉强笑了笑，高竹清在她耳边小声叮嘱。 “不许走。” 然后就迎了上去。 石书净其实是很想离开的，但现在走，怕司温尘看出她在逃避他，好像多在意他似的。 诚然，她是一见他就有种逃避的本能，可是也必须得忍着，不让对方瞧出来，毕竟如果可能的话，以后还是要合作的。 她想了一下，既然来了，还是留下，便挑了个远一点的位置坐。 四周不断传来女职员们兴奋的窃窃私语声，个个激动得面红耳赤，跟花痴似的。 显然那个前台美女盛装打扮也是为了他，倒水的时候，眼睛就一直盯着司温尘看，水还洒了些出来，吓得急忙道歉。 但司温尘也没计较，看嘴型是说了句“没事”。 他的冷漠和倨傲是骨子里的，但接触下来，石书净觉得他本人脾气其实还挺好，毕竟是在英国多年，很有绅士气度。 也难怪女人都为他着迷，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原本就有魅力，更何况除去那些外在的优势，司温尘本人也自带光环，是那种眼角眉梢都英俊到极致的男人，很难挑出任何一点儿毛病。 硬要鸡蛋里挑骨头，也只说他太完美了，完美得不似真人，很有距离感。 高竹清看着落落大方，但对象是司温尘，心里还是有点打小鼓，好在石书净在场才安心了一些。 第57章 哪有人这么主动的？ 司温尘颔首，示意她可以开始了，高竹清问了第一个问题。 “您的背景一直是个谜，请问您创立海洋集团，家里提供过帮助，还是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 “我从高中就没有问过家里一分钱。” 司温尘嗓音低沉好听，带着些英国腔调，语气很平缓，尤为优雅绅士的那一种。 “我的第一桶金是高二，拆分了一些小公司，进行重新型并购，金额大概是一百万英镑。” 石书净心里暗暗惊叹了一声。 高二大概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她还什么都不懂，一心只想着怎么吸引秦白渊的关注，而人家已经赚了一千多万。 即便头脑聪明的秦白渊，在那个年纪也是每天上学、打篮球之类的，远远不及司温尘有远见。 高竹清也为此大加赞赏。 “那您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成功无法复制，若说秘诀……” 司温尘顿了顿，两条修长的腿优雅地交叠着，占据了一大片地方。 “除了天赋，就是精准的眼光，我这个人，一向看得很准，只要是我想要得到的，会立即出击，直到得到手为止。” 隔着一段距离，他望向石书净，眯了眯狭长的冷眸，也不知道她是有意无意，刚好低下头去，避开了他的目光。 高竹清又问了几个工作上的问题，才转了话题。 “您的身份一直很神秘，相信大众对您的个人生活也很好奇，我方便问几个问题吗？” 司温尘没做声，算是默许了。 “您结婚了吗？” “没有！” “女朋友？” “也没有！” 高竹清暗暗高兴。 “那么……什么样的女人能吸引你？” 司温尘一手随性地扶着沙发，另一只手撑着下巴，这个问题倒是让他顿了一会儿，摸着嘴唇，忖度着。 石书净埋怨高竹清不知轻重，那天明明跟她强调过好几次，绝不能问工作以外的问题，非要打探人这些，又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志，八卦这些做什么？ 她的心紧紧悬着，怕司温尘不高兴，屏住呼吸，每一秒都很焦灼。 女职员们都在咽口水，焦急地等着答案。 司温尘似是低低笑了笑，但很浅，非常不明显，一会儿才回答。 “我倒是没有说偏爱某种类型，若说吸引我的女人……” 他看向石书净，这一次两人的目光对上了，她的心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弥漫开密密麻麻的紧张，掌心出汗。 总觉得他的目光很深沉，仿佛有某种魔力能够把她勾进去，麻痹她的神经，让她很慌，经不住多想。 “精神独立，经济独立，有个性，易相处的女人会比较对我的胃口……” 这个私人问题，高竹清也清楚是大胆了一些，她不是个没脑子的人，知道该适可而止，之后也就没问打探其他更私人的问题。 采访结束后，司温尘就离开了，石书净松了口气。 高竹清激动得两只眼睛发光。 “幸好有你在场，他的配合度太高了，今天的采访相当成功。” “你是觉得成功，我的魂儿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石书净惊魂未定，无语地看着她。 “不是说了别打探那些吗？你还问！” “有卖点，我才能保证杂志的销量嘛！刚才那几个问题，足够多卖几万本。” 高竹清很得意。 “再说，我看他也挺乐意回答的。” 石书净没空跟她废话。 “别胡说八道，去吃饭，我饿了。” 然而，高竹清却一副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 “今晚不行，一会儿有个庆功宴，我是主角，必须参加，你要是不忙，顺道去我公寓喂个猫，今天出门太着急，忘了添猫粮，我回去晚了，怕饿死它。” 石书净在心里记下了这个仇，高竹清这次是给她拉入了黑名单，反正以后说什么都不帮她忙了。 中午的时候她的车送去保养了，下午赶着过来，没空去取车，石书净只好站在路口拦车。 这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他面前，后车窗降下，是司温尘优雅漂亮的侧颜，尊贵俊朗，她愣了一下。 “司总！” 男人淡定开口。 “我送你！” 她一急，连忙婉拒。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而且……” 未容她说完，司温尘见她迟迟不肯上车，竟亲自推门下来，一把抓过她的手拉住，就带着她一起上车。 石书净呆得完全反应不过来。 话说，他到底以为自己几斤几两呀？她跟他很熟吗？熟到一副老朋友模样，客气都不客气的地步，说拉她上车就拉她上车。 直到坐进车里，石书净才反应过来，未容她迟疑，司温尘已开口。 “去哪？” 她怔了怔，最后，还是默默接受，报了个地址。 “嘉尚国际公寓！” 车内的空间很大，但因为司温尘生得高大，一个人占据了一大片地方，并且他的存在感太强烈，石书净还是觉得空间不够用，有点儿透不过气，好像闷闷的，热热的，不太好呼吸。 她低头看了一会儿手指，又清了清嗓子，想调和气氛，说。 “今天的采访很成功，谢谢你！你帮了竹清很大一个忙，这对她很重要。” “对她重要与否，我不在意。” 司温尘淡淡地。 “反正我是卖人情给你，你满意就好。” 他直接说了是“卖人情”，意思是需要还？这给了石书净不小的压力。 她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可是一直在逃避，自我安慰这对他不过是举手之劳，她不需要时刻惦记着如何回报他。 但他这么说，说明他在期待她的回报？ 但愿他只是随口说一提，因为她不想还，也确确实实是还不起！ 窗外的高楼大厦、车流灯光不时从车窗上掠过，一路的霓虹。 石书净没说话，直到司温尘忽然问了句。 “跟秦总吵架了？” 她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张了张嘴，一脸莫名，男人便解释。 “下班不回家，准备去哪儿过夜？” 司温尘送过她回家，所以知道她住哪儿，石书净见他误会了，连忙解释。 “哦……你误会了，我在高竹清家寄养了一只小流浪猫，要过去给它喂猫粮……” 男人一听就挑眉。 “为什么不养在自己家？秦总不喜欢？” 她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他确实不太喜欢小动物。” 最主要的就是，殷静琪是不会容许她将小动物养在家里的，而这点，她不太好对司温尘说，毕竟只是一个外人，哪能总向别人说这些家庭琐事。 男人听着，语气淡淡地说出一句。 “是么？我倒是挺喜欢的！” 高竹清的公寓离杂志社不远，所以很快就到了，石书净下车后想刚要转身跟司温尘道别，谁知道他也跟了下来。 她一脸懵比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又准备干嘛。 男人似乎也看出她眼中的不解，所以，难得地主动了一句。 “我上去看看猫。” 这算什么理由？石书净心里多少有点儿抗拒。 “这是高竹清家，恐怕不太方便。” 司温尘却信步率先走了。 “没什么不方便，我相信高小姐一定很乐意，毕竟我帮了她大忙！” 哪有人这么主动的？当是他自己家吗？ 司温尘见她站在原地不动，还有些踟蹰，便说。 “石经理，走吧，我们顺便谈谈项目的事。” 这倒是多少打动了石书净，就算是个诱饵，她也想多争取一次机会，便跟了上去。 一打开门，立即从门缝里探出一颗小脑袋，朝她喵喵叫。 石书净抱起来一看，小猫居然比她送来的时候还瘦，毛色灰灰的，眼角的毛也脏兮兮地黏在一起，不由得郁闷。 还真像高竹清保证的，只是不把它养死。 她顾不得司温尘，赶紧给小猫开了一个猫罐头，它饿坏了，把整张小脸塞进罐头里面。 石书净心疼得皱起两道秀气的眉毛。 “慢慢吃，吃不饱还有……” 接下来，她去厨房洗了个手，顺道给司温尘泡了杯茶，出来才意识到客厅又脏又乱。 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打扫过了，衣服垃圾丢得到处都是，就司温尘坐的沙发上，还有一条不知是穿没穿过的底裤。 石书净一下红了脸，赶紧把底裤收进房间里，她一边收拾一边尴尬地说。 “不好意思，她平时工作比较忙，没多少时间收拾家里。” 司温尘倒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还好！” 他并不在意，依旧喝他的茶。 小猫吃饱了，走过来好奇地在他腿边蹭来蹭去，石书净怕弄脏了他的西裤，赶紧把小猫抱回来。 男人看着，似乎起了点兴趣。 “这就是你养的流浪猫？什么品种？” 被这样一问，石书净有点囧，她看着小猫，自己也不太清楚它到底什么品种。 “三花？小黄狸？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流浪猫，路上捡回来的。” 司温尘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我挺喜欢猫的！” 她刚好也喜欢，不由得也因此对他渐生好感。 “你真有爱心。” “有么？” 司温尘收回了手。 “我不是个有爱心的人，我只是对自己喜欢的事物，特别有耐心。” 闻言，石书净明显怔了怔。 男人怕她想太多，便放下茶杯，看了一圈后，转而问。 “这里有什么吃的？” 第58章 独处 她也跟着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回他脸上。 “嗯？你没吃晚饭？” “下班后就直接过来了。” 司温尘漂亮的嘴角一扬。 “我以为管饭。” 石书净一看已经七点了，怪不好意思的。 “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可，他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开了一天的会，很累，不想出门。” 这下，轮到石书净囧了。 “你的意思是……就在这吃？” 他不答反问。 “你会做饭么？” 石书净皱眉想了想。 “会是会！不过，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还是去外面吃吧，出门就有一间不错的中餐厅。” 司温尘显然没有被这个建议打动，而是打定主意要留在这。 “没关系，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石书净没办法，只好放下小猫。 “那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材料。” 打开冰箱，除了碳酸饮料就剩下一盒鸡蛋，两个发黄的番茄，柜子里还有一袋挂面。 角落里还有几盒泡面，但太不健康了，石书净实在不想拿泡面招待人，便走出去问司温尘。 “番茄鸡蛋面行么？” 他依旧坐在沙发上，看来。 “可以！” 怎么人家说也帮了高竹清一个大忙，用面招待，石书净还是觉得有点说不过去，忍不住说。 “今天就先将就着，以后请你一顿好的。” 一听，他语气雀跃几分。 “你亲自下厨？” 她淡定点头。 “是！” 因为这对石书净来说，不过是最平常普通的事，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特别的。 司温尘眼睛亮了一下。 “我很期待！” 石书净干活利索，洗番茄、切番茄，煮水下面、打蛋，多管齐下，十分钟就煮好了。 高竹清那懒人平时在家都叫外卖，调味料很少，石书净厨艺了得也发挥不上来，面煮出来清汤寡水的，颇不好意思，所以，端出来的时候就问。 “冰箱里好像还有辣椒酱，要么？” 男人看着她手中端着的那两碗面，眼睛亮亮，语气却极平静。 “不用！” 放下时，石书净还是顺势起身。 “我还是替你去拿点吧。” 面汤太素淡了，她怕他吃不下，可，她一起身司温尘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白皙的肌肤，被他掌心的热度烫了一层。 “说了，真的不用。” 其实他的力道并不重，但石书净还是强烈感觉到了来自一个男人的力量。 她手心颤了颤，指尖有点儿发酥。 司温尘先松开了她的手，她喉头哽动了一下，原本和他同处一室就够不自在了，经过刚才那一下，感觉头皮有点儿麻。 因着他已经再三强调，所以，石书净只好不再多事。 餐桌乱糟糟的，两人就坐在沙发上吃，一人捧一碗面。 石书净印象里上次在西餐厅，司温尘吃得很少，但这会儿却胃口大好，实在搞不懂他。 她喝了一小口汤，味道寡淡，番茄也不大新鲜，味道真不怎么样，于是，便问了一句。 “味道还行吗？” 男人吃得根本没空顾及她一般。 “不错！” 她以为他只是客气才这样说。 “……将就着对付吧！家里实在没材料。” 司温尘两三下功夫就吃完了面，连番茄都一口没浪费，石书净怕他吃不饱，犹豫了几秒钟，问。 “还吃吗？我这碗没怎么动。” 心里还是怪别扭的，毕竟两人不熟，怎么能让他吃自己碗里的面，但重新做，又实在没材料了，都用完了。 司温尘倒像是没考虑那么多，点了点头。 “谢谢！” 石书净夹了一大半面条给他，反正她也是个讲卫生的人，吃面的时候也是正经吃，又没往面条里吐口水，应该不会让他感到恶心。 两人差不多时间吃完，面条热，两碗下肚，司温尘淡漠的脸氤氲出一层血色，额头出了点汗，更有生气了。 石书净递给他一张纸巾，看他吃得脸发红，头一次觉得他有点儿接地气了。 英俊倨傲肯定还是有的，但之前他给她的感觉像不食烟火的小龙女，这会儿才像个人，为什么会用小龙女？其实她也不知。 只是，她感觉，在她心中，不接地气的那种人，就像古墓里的小龙女一般冰清玉洁。 司温尘拉长脖子，单手扯了扯领带，露出了一截喉结。 石书净一直都觉得，男人扯领带是很有味道的一个动作，而由司温尘来演绎，姿态更是迷人，目光简直没办法从他身上移开一秒钟。 意识到自己竟然犯花痴了，她才仓皇低下头来，收拾了碗筷进厨房洗了。 洗完出来，司温尘正站在阳台上抽烟。 泛着湿意的夜雾里，昏黄色的路灯里，投映出司温尘长长的影子，这个男人，连背影都那么好看。 大概是暖色灯光的关系，他的五官比平时看上去柔和一些，轮廓分明漂亮，温和硬朗，英气生动。 他单手夹着烟，慢慢地朝空气里吐雾，那么优雅，却又那么孤寂，遗世而独立一般，隔绝出另一个他司温尘专属的世界。 当他转过头来，她撞进了那一双深黑色瞳孔里，眸光中闪烁的锐利与清冽，叫石书净不由得心头一凛，好像心脏被一只手握了一下，叫她发紧。 几步之遥，她紧张得心里打起小鼓，司温尘嘴角却浮现了笑意，冷漠之色从眼角褪去。 那笑意很浅，有些散漠疏离，但不是假意客气的那一种。 石书净不大能看懂他的眼神，但多少能摸出他的笑，什么时候真，什么时候假，她倒能分辨出来。 她走了过去，橘色灯光里，多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司温尘朝她喷了个烟圈，低头望着她，漆黑色瞳孔最深处，有一道很浅很浅的光晕，水雾一般，迷蒙。 石书净走到后，定了定神地看着他。 “关于项目，我们已经重新组建了团队，都是设计界的精英，拥有在世界顶级地产公司工作的经验，我看过最新的方案，虽然只有一个初稿，但水平比之前提升了很多个档次，相信不会让您失望。” “好！” 司温尘重新点了根烟，吞云吐雾。 他不多在意项目的事情，蓝天出得起钱请人，新出的方案自然不会差，再来他的选择很多，随便选择一间都能做出令他满意的工程，他之所以有耐心等蓝天的方案，纯粹是为了多一些和石书净接触的机会。 男人话题一转。 “上次打电话给你，不方便接听？” 石书净不明白他突然提起这件事是什么意思，就没回答。 他看着，眸色动动。 “打扰到你和秦总了？” 闻言，石书净立马摇头。 “……没有！” 见着是这样，司温尘一副幸好的表情。 “那就好，若是影响到你们夫妻感情，我难辞其咎。” 他不这样说还好，他一这样说，石书净就越加看不懂他了，不但她自己，甚至就连高竹清都觉得他对她有意思。 但，有时候，他又会像刚才一样，一副“是你在自作多情”的模样。 所以，到最后，石书净真是搞不懂，到底是她想多了，还是司温尘真的对她有意思呢？ 想着想着她就莫名烦躁，也不愿再想，便匆匆找个借口闪人。 “时间不早了，您贵人事忙，我就不耽搁了。” 司温尘听得出，她是想拉开距离，这会儿已经直接下逐客令了。 但他慢条斯理地抽了几口烟，看了眼表，鼻子一张一翕，喷洒出淡淡烟气。 “不急，才七点多。” 石书净没办法和他共处，就说。 “那您慢慢坐，我去给小猫洗澡。” 准备好了浴盆，动物洗澡香波，石书净抓了小猫过来。 上一次洗澡它乖乖不动，现在可能是熟悉了环境，再加上吃饱了有力气，又抓又挠，拼了命反抗，跟上断头台似的。 石书净一手按着它，一手洗澡，根本弄不过来，手背被抓出了好几道痕。 “乖……别动……” “喂……你……” 泡泡水溅入她眼睛里，眯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狼狈之间看到司温尘斜靠着门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 石书净嘴上逞强，可一个人手忙脚乱怎么都搞不定，溅了一身的水。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按着小猫的身子，尴尬地向他求助。 “如果你不着急回去，帮个手。” 司温尘折起袖子，信步走了过来，帮她按住了小猫。 “它叫什么名字？” 这下，小猫再也挣扎不动了，她总算可以安份地替它洗澡。 “还、还没给它取名。” 男人淡淡的声音传来。 “书呆子怎么样？” 书呆子…… 石书净有些无语，她怎么感觉，他好像故意在取笑她呢？以前读书时，同学就喜欢叫她书呆子，其实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别称，因为这个别称基本代表这个形象：戴着黑框眼镜，永远一副死板样。 而且，她名字中本身就有书字，确定他这个书呆子的猫名不是故意和她名字重合？ 石书净搞不懂他，觉得就算是朋友间的开玩笑，他这样也未免太不尊重人，况且，她跟他很熟么？这样就能随便开一些伤人自尊的玩笑来？ 或许，他觉得是玩笑，可，她未必会这么认为。 第59章 终于撞破 给小猫洗完澡，司温尘总算肯走了，石书净把他送到楼下。 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司温尘坐进车里，心情貌似不错，嘴角微微勾着，转头问她。 “确定不用我送你？” 石书净摇摇头。 “不用了，上面太乱，我要打扫一下，待会高竹清回来，我还有事要和她说。” 司温尘听得出这是借口，但不想逼她太紧，也就没有挑破。 快开车的时候，石书净脱口喊了一句。 “司总！” 等他看向她，又犹豫地咬唇，有些吞吐。 “有些话，我必须和您说清楚！您只是蓝天的潜在客户，我很有诚意和您合作项目，您帮了高竹清，我也很感激，但除此之外，我不希望再牵扯出其它关系，我已经结婚了，也很爱我的丈夫，不会做任何背叛他的事情，今晚的事，我不想再发生。” 这一次，不管他是有心无心，石书净觉得，都必须跟他把话说清楚了。 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下去，绝对不能。 石书净义正言辞，她知道这样在他看来可能觉得很可笑。 强悍如司温尘，她在他面前不过是一只渺小的蚂蚁，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简直滑稽，可不管他怎么看待，她还是坚持明确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爱秦白渊！ 司温尘被这些话刺痛了神经，原本愉悦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霾。 石书净见他面无表情，紧抿着嘴唇不回答，提心吊胆的。 “您听见我说话了吗？” “今晚的事，不是偶然，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司温尘望着前方，对面的灯照得他瞳孔明亮锐利，有一种势在必得的决心。 “我向你保证，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既然她把话挑明了，那他也不怕把话跟她挑明，这样也好，以后想做什么，就大胆放心地去做，不用再扭扭捏捏。 恐慌的情绪由四肢百骸蔓延至石书净的心脏，嘴唇瞬间发白，整张脸跟着褪去了血色。 从司温尘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眼，都如同向她宣判死刑，她感到非常害怕。 “好好休息，下次见！” 司温尘说完，从容温和地朝她笑了笑，然后升上车窗，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石书净仍旧一张小脸惨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她没有留意到，对面骚包的红色卡宴跑车里，秦白渊面色铁青，手都快把方向盘掰断了。 秦白渊这几天被石书净的事情搅得心情很差劲，难得摆脱她和秦云宁的束缚，迅速搭上了一个混血女模，在附近的酒吧喝了一场，正准备带新欢回酒店。 谁知道刚一上车，就看到那个令他恨透的女人从一栋楼里出来，和另一个男人，什么狗屁司先生！ 秦白渊之前见过他送她回家，殷静琪也给他看过他们亲密的照片，然而都不及他亲眼所见给他的冲击力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隔着一段距离，很生疏的样子，但秦白渊认定了这叫欲盖弥彰。 再看那女人头发乱糟糟的，而司先生一脸春风得意，就不难想象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该死！她竟然还真敢在背后给他戴帽子！ 秦白渊的火一下就蹿得老高，卡住方向盘的手指，“咯咯”作响，气得整张脸都是青的，额头上的筋骨都突出来了。 美艳的女模特也喝得微醺，半个身子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娇滴滴地撒欢。 “honey，怎么还不开车？快点嘛……人家都等不及了……” 秦白渊最后没能忍住，给石书净打了个电话。 他看她拿着手机，犹豫了半天，才很不情愿地接通了。 “你在哪？” 男人阴沉着语气。 这边石书净光是听他的声音，都想象出他那边人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有点躁，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朋友家！” 他明知故问。 “哪个朋友？” 石书净不知道他这边的状况。 “你不认识！” “哪个朋友？” 他又逼问了一次。 石书净很奇怪，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她的事了？ “高竹清！” 她听见他那边一道娇得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在问。 “honey，你在给谁打电话？人家想你了……” 石书净反胃，作呕。 “没其它事我挂了。” 便直接掐了电话。 既然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又何必找她？ “嘟嘟嘟……” “喂喂！死女人，竟敢挂我电话！” 秦白渊要气疯了，松开安全带直接冲下车，女模身子一歪跌倒在座椅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得一直喊。 “honey……你去哪啊？honey……” 石书净送走司温尘之后正要上楼，突然被人从身后猛地扯了一把，身子被惯力扯得转过去，对上了秦白渊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好像从地底钻出来索命的黑白无常。 她吓了一跳，心跟着一紧。 看他这么凶恶，难道是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 秦白渊现在很有冲动狠狠给这个背叛他的女人一耳光，努力控制着那股冲动，忍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石书净看着他这副寻仇的架势，心里有点儿害怕，难道他是看到了刚才那一幕，故意打电话试探她？ “你……你怎么会在这？” 不管她怎么努力保持镇定，颤抖的嗓音仍泄露出了恐慌。 他一见她这死样子就更恨。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怎么？心虚了？没想到我会撞破你的好事？” 意识到他真看见了，石书净害怕了。 “我……我和司先生只是……” 未容她说完，秦白渊就愤怒大吼，生怕再听到她找借口说谎，哪怕她承认，他也不愿看到她说谎的丑陋嘴脸。 “别告诉我，你和他只是在谈项目的事情，你们两个是清白的！如果只是为了工作，需要躲到高竹清家里，掩人耳目？石书净，你的保密功夫做的可真好，不是第一次了罢？但没想到还是会被我撞破？” 看到秦白渊动了真怒，石书净又急又怕。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接受了高竹清的专访，我也在场，所以、所以他送我过来……” 然而，秦白渊根本不信她的鬼话连篇。 “是么？那为什么不送你回家，非要送到这里？还要跟你上楼？” 她不仅仅给他戴了帽子，还满嘴谎言，秦白渊面上冷笑着，却加重了五指的力度，几乎要将石书净的手整只折断。 她尽力隐忍着，但那疼痛已经超过了她的忍耐范围，疼得她眼前都发昏了。 “你害怕被我发现，所以不敢去酒店，直接把野男人带到高竹清家里，以为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嗯？一直以来你玩的都是这套把戏？” 秦白渊越说越愤怒，身上的血管几乎要炸开了，脑子里像发了神经一般，完全不受控制，就想不断地爆发。 “难怪你能搞定那么多男客户，我说石书净，你可真有本事……” “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我和司先生，什么都没发生过……” 石书净痛得直抽冷气。 “你先放开我……听我解释……” 他冲动得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你要怎么解释你和一个男人单独在高竹清家里？难怪你和那个女人经常混在一起，原来只是个幌子……我就说，她也不是个好东西，就是个拉皮条的，你们姐妹狼狈为奸，她给你提供了不少方便是不是？” 石书净只能拼命摇头，同时也痛得挣扎。 “我没有……好痛……你放开我……” 秦白渊一手掐住她纤细的手腕，一把将她扯了过来，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压低声音却仍然难忍咬牙切齿。 “你和他做过了，是吗？说话！回答我！” “我没有……” 石书净痛得眼睛都红了，眼里闪烁着泪光，哀哀地乞求着。 “放开我……求你……我没有背叛你……” “你还嘴硬？” 秦白渊额头青筋凸起，一手紧握成拳头，好像随时可能一拳朝石书净脸上挥过去。 看着她痛苦得近乎扭曲的脸，听着她的乞求，秦白渊不为所动，反倒愈发气急败坏。 “你说！你们是不是做过了！我叫你回答我！” 石书净感到脸上一阵湿意，原来是眼泪落了下来，比身体疼痛更难受的，是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本该痛得麻木，却仍旧感到了撕裂一般的痛苦。 秦白渊近在咫尺的脸，狰狞扭曲得可怕，就像是一个魔鬼。 他的低吼咆哮开始变得模糊，听不太清楚，她逐渐不再感到害怕，取而代之的，是绝望的心情，整个人正在黑暗之中不断地沦陷。 当一个人陷入绝望，便再也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石书净睁开湿濡的泪眼，绝望地看着他，面如死灰。 “你要我说什么？你想让我说什么？” 她苦笑，泪水流入嘴里，满嘴的苦涩。 男人冷眼看着，不为所动。 “你和司先生做过了？”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这难道不是你一直以来期待的？” 石书净绝望地看着他。 “你说过，只要能拿下项目，即使赔上我的人也无所谓，这不是你亲口说过的？反正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个负担，你会在意我和哪个男人上过床吗？” 他忽然一窒，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你……” 第60章 差点动手打她 石书净不肯承认，秦白渊气她虚伪，但当她亲口这么说，他更加难以遏制怒火，就像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将石书净一把推到墙上，狠狠地一用力，几乎撞出了她肺腔里的空气，让她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她的泪水不断往下滴，化作一抹无力的苦笑。 “你介意么？我用那些你认为的手段拿下了客户……既然你不喜欢我，又何必在意我用的什么手段？” “在意你？” 秦白渊不怒反笑，气息炽热，手指却冷得想冰，嗤之以鼻。 “石书净，你少把自己当一回事！” 秦白渊心里介意这顶帽子介意得要死，然而他决不会承认这一点，令自己在石书净面前难堪，既然她羞辱了他，那他就要加倍奉还，乘以万倍地羞辱她！ “你说的没错，只要能拿下项目，我管你和哪个男人做过？反正你已经这么脏了，被一个男人上，或者几个男人上，有什么区别，一样的恶心，我才不在乎你用什么手段，但我告诉你，你还是我名义上的秦太太，在你干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时，最好给我小心一点，少给我抹黑，我们秦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她心口凉凉，见他总是指责自己，却不反思他自己，就莫名愤怒。 “你口口声声说我脏，但你又好得到哪里去？成天在外面和女人乱来的是你……” 秦白渊气恼得眯起了眼睛，咬牙切齿的。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和那些野男人乱来，是为了报复我？呵……你有那个资格吗？当初是你死缠着要嫁给我，我根本就不爱你，想和哪个女人做，你都管不着，我怎么对你，你都活该受着，你以为，我和你之间是平等的？笑话！” 她怔怔地听着，对面，他面目狰狞。 “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有男人愿意上你，你就了不得了？有人撑腰你翅膀就硬了，敢和我对抗了？别做梦了，他们只是想玩玩你罢了！但我和他们可不一样，主动送上门的烂货，我嫌脏，连你一根手指我都不想碰，因为……我嫌恶心……怕得病……” 他每一个残忍的字眼，都像尖锐的刺刀，戳中了石书净的心，她听见自己的心在滴血，从头凉到脚。 真是可笑，他成天花天酒地和不同的女人做，到头来却嫌她脏。 而她傻傻地安守本分为他保持身心清白，最后却落得一个“烂货”的罪名，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荒唐的笑话吗？ 石书净很累，全身那么疼，脑子晕眩无力，让她精疲力竭，无力纠缠。 “随便你怎么想……我不在乎……” “什么叫不在乎？” 秦白渊眉头一蹙，右手捏起她的下巴，逼得她用那双通红的眼睛看着自己，不断地施力，好像要把她的下巴拧下来。 “我每一句都说中了，你无从狡辩？还是你不在乎我的想法，你只在乎那个司先生的想法？是这样的吗？” 她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 “你说是就是……” 半死不活的样子，气得秦白渊暴跳如雷。 “你这个死女人，我……” 眼见就要对石书净做出更暴力的举动，高竹清突然冲了过来。 “你个王八蛋，又在欺负石书净！” 秦白渊猝不及防，被高竹清撞开，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高竹清忙扶住石书净。 “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 一看她满脸是泪，高竹清心疼得要命，指着秦白渊骂。 “欺负一个女人，你还算不算个男人？” 秦白渊一看高竹清也来了火。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得到你管？” “石书净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就要管！” 高竹清是个火爆脾气，护犊心切，冲到秦白渊面前用力推了他两把。 “你有把石书净当你老婆吗？她对你那么好，你却整天虐待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 此时，秦白渊也是满肚子的火气。 “你还有脸说我？石书净背着我和野男人在你这鬼混不止一次了，你怂恿的？” 见秦白渊不但冤枉石书净，甚至还冤枉起自己来，高竹清简直要气疯。 “你少满嘴喷粪！书净是个好女人，对你一心一意，你别污蔑她！” “一心一意？” 秦白渊火冒三丈。 “你以为我瞎了吗？我亲眼看到她和那个男人从你家出来。” 另一个男人？难道是司温尘？ 高竹清没空多想，激烈地反击。 “是又怎么样？你天天和那些野女人鬼混，从来没把石书净当老婆看待过，她凭什么要为你守身如玉？你有那个权力吗？如果有一天石书净背叛了你，那是你活该，是你不懂得珍惜她！像你这种贱男人迟早得病，头顶生疮脚下流脓，那就是你的报应……” “你……” 秦白渊骂不过高竹清，碍于她是女人，又不能动手打她，气得死死握住了拳头。 “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来啊！反正你这种大贱男，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高竹清向前一步，把脸贴过去。 “打啊！怎么？没那个胆量？你折磨石书净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孬种！” 然而，秦白渊只捏紧拳头，迟迟没回应，高竹清便越发嚣张。 “不打是吧！那就从我家门口滚出去，你站在这，我都嫌脏了我的地儿。” “你行……” 秦白渊狠狠指着高竹清的脸。 “你们两个，得意不了多久！” 他复又指向石书净。 “石书净你给我听好了，我一定会找出你背叛我的证据，揭露你的真面目，到时候看我爸还会不会维护你！” 秦白渊气汹汹地上车，绝尘而去，高竹清扶着石书净上了楼，一路骂骂咧咧，替她不值，好像自己才是受气的那一个。 “我劝过你多少次了，全世界男人那么多，你怎么偏偏在那王八蛋身上吊死？你是不是眼睛有问题，要我带你去看眼科么？都三年了，你还不知道秦白渊是个人渣？到底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眼睛有问题？” 石书净坐在沙发上，目光沉静，苦笑。 “还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吗？” 所以，高竹清才不明白。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自找罪受？现在这社会不知道是不是瞎眼的，好女人全让渣男给糟蹋了！他有钱长得了一副好皮囊又怎么样？人品不好，就是个渣渣！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我也不知道……越来越不清楚……” 石书净长长地叹了口气，憔悴发白的脸，惹人心疼。 高竹清一直以来对她都是这样，恨铁不成钢，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有时候真恨不得一棒槌把她敲醒。 气了也是白气，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算了，不谈那个败类，司总刚才上来过了？你们俩还给小猫洗澡了？太有爱了吧……” 高竹清一谈到司温尘就一扫不快，情绪雀跃起来。 “除了给小猫洗澡，你们还干吗了？” 然而，石书净却对这事不怎么感兴趣的模样，显然未从秦白渊刚才那事中回过神来。 “煮了个面。” 高竹清挑眉。 “就这样？” 石书净摇了摇头，心塞。 “你还想怎么样？我已经结婚了！” 一谈起她的婚姻，高竹清就满是白眼。 “嘁！你那婚姻有名无实，就是一座坟墓，也就只有你才死脑筋，换做是我，秦白渊那王八蛋找一个，我就找两个，看谁斗得过谁！” 闻言，石书净也只是苦笑着摇头而已。 “等你结婚就明白了，不能事事意气用事，如果我那样，不就变成第二个秦白渊了？” “管他的，反正他不让你好过，你也甭让他好过，仗着有两个臭钱就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不把你当人看，你就和司总在一起，让他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高竹清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激动得眉飞色舞。 “刚才我在吃饭的时候一直在琢磨你们俩的事儿，今天我不是问司总喜欢的女人类型吗？他说的就是你！” 见此，石书净淡淡看来。 “你想太多了！” 一见她不信，高竹清激动得立马走过来。 “哪里是我想多了，他一直是看着你说的，相信我，以我多年丰富的恋爱经验，我敢打包票，他肯定对你有意思，要是我误会了，我脑袋切下来给你当球踢。” 石书净好气又好笑。 “我要你的脑袋做什么？” 来到时，高竹清坐下，双手紧紧抓着石书净的小手。 “反正我的意思是，他喜欢你，你得抓紧……” 然而，石书净还是只摇头。 “他喜欢我也好，不喜欢我也罢，那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现在她已经没什么心情去想司温尘的事了，满脑子都是秦白渊、秦白渊，一想起他，心就塞。 高竹清急得直戳她脑袋。 “你脑子进水了呀？司温尘那样的金龟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换做其它女人，早就主动上门了，你倒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一听，石书净就想笑。 “哦？你是太监？”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高竹清怕继续说下去会被她活活气死，直摇头。 “得！你也不是傻子，道理你都懂，我懒得跟你废话，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看这样子，今晚你还是别回家了，免得和那王八蛋打起来。” 石书净本来心情也有点烦躁，不想回家，便点点头。 第61章 私生活极其严谨 秦白渊一路疯狂飙车，把小女模特吓得不轻，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她的身子往前一冲，险些飞出去，一张小脸惨白。 “honey，你干什么呀？” “那个女人是谁？你怎么跟她纠缠那么久？” “honey，你不高兴吗？” “闭嘴！别给我提那个死女人！” 秦白渊突然如饿虎扑食般扑了过去，将她压在座椅里，死命往她身上挤。 女模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但还是极力回应他，一手环住他的脖子。 秦白渊松开她的唇，在她脖颈和肩膀上粗暴地乱啃发泄着怒气，一边亟不可待地撕扯着她的衣服。 石书净那个该死的女人，以为傍上司先生就能目中无人，不把他当回事了？还真当自己多在乎她了？ 他身边有那么多女人，个个比她漂亮、温顺、身材好，她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在他面前趾高气昂，还敢给他戴帽子！ 他才不在意她和哪个野男人上床，因为她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衣服领口被撕裂，一股动物型暖香钻进秦白渊鼻子里，原本很能挑起男人的食欲，但在烦躁的心情之中，浓郁刺鼻，让他闻了反胃，鬼使神差地想起了石书净身上淡淡的清香。 秦白渊暴躁无比，松开了女模特。 她迷蒙地望着他，嘴唇被吻得肿胀发红，微微张开着，欲求不满。 “honey？你怎么停下了？” “下车！” “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我不够主动吗？我们回酒店做，我带了很好看的衣服，你一定会喜欢！” “我今天没心情！” 女模好不容易才有这个机会，自然是不甘心的，还想继续争取。 “honey……我……” “我叫你下车！” 秦白渊怒声咆哮了一声，目光凶狠得如同要将她大卸八块，吓得女模落荒而逃。 秦白渊余怒难消，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一路狂飙回家里。 殷静琪在客厅打电话，见宝贝儿子沉着脸气冲冲地回来，赶紧关心。 秦白渊第一句劈头盖脸就问。 “石书净呢？” “刚才打电话说不回来！” “该死！” “你怎么生这么大气？又谁招惹你了？” “还有谁？不就是那个死女人？” 秦白渊气冲冲往沙发上一坐，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我今晚看到她和司先生在一起，从一栋楼里出来。” “那你找到什么证据没有？” “没！我只看到他们一起出来！” “哦……” 殷静琪坐到他对面，心平气和地喝了口茶。 “她最近经常和司先生在一起，被你撞见也不稀奇，只可惜没当场抓在床，我在想，若是能拍到他们在床上的照片最好，可以趁机威胁司先生，以后他只能和我们蓝天合作。” 秦白渊现在烦得没空想那些，满脑子都是石书净背叛的念头，都快把他逼疯了。 “妈，你说那个死女人真和司先生那个了？” “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我早就说过了，你还有什么可怀疑！” “我没想到她那么大胆……怎么说她也是我秦白渊的老婆，怎么敢背叛我！当初死乞白赖要嫁给我，现在却给我戴这么一顶帽子！” 秦白渊恨恨地咬牙。 “真想弄死她！” “我说儿子，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吃醋？为她？怎么可能？但我毕竟是个男人，我只是气不过……” “既然知道她的为人，你又何必动气？她水性杨花不是更好？只要抓住证据，你就能够摆脱她！” 殷静琪认真交代。 “眼下最重要的是冷静，千万别打草惊蛇，让她察觉出端倪，为那样一个女人生气，是最不值得的，你别让她影响你的心情。” 秦白渊闭了闭眼，做了几个深呼吸，气了一个多小时，胸闷气喘，难受的要命，整个人都快累垮了。 他捏了捏眉心，透出疲惫之色，默叹。 “我也不想被她影响心情，但我有男人的尊严，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老婆背叛？我感觉特窝囊，被自己最厌恶的女人给狠狠羞辱了，就是气不过。”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这个节骨眼上，你必须忍耐，她就是个扫把星，是咱们秦家的耻辱，你的累赘，你千万别把她当成你老婆，那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你别往心里去，嗯？” 秦白渊不想往心里去也往心里去了，可是又能怎么样，他气不过也好，一切都敌不过离婚的决心。 只要离婚，他就能彻底摆脱那个贱人，他决不能让任何情绪影响这件事！眼下，他必须忍！ 司温尘离开石书净后去了一间酒吧，这个时间正是酒吧街最热闹的时候，一群朋友出来玩的，单身男女出来的，专程来看艳舞表演的，挤得满满当当。 音乐震天，灯红酒绿，男男女女在舞池中间狂乱地扭动身体，空气里尽是暧味的人肉味。 打从司温尘一进酒吧，立刻成为女人们关注的焦点，有几个胆子大的，黏上去和他跳贴身热舞。 司温尘一向反感这些妖艳的女人，不过今天心情不错，只是避开她们，走进了酒吧最里边。 一个穿着灰色衬衫，英俊不凡的男人正搂着一个豹纹短裙的女人亲昵，贴着她的耳朵说些什么，惹得她一直笑。 当司温尘坐到他们对面，她立即看呆了，眼里流露出强烈的惊艳之色。 她原本为钓到身边这个俊美的男人感到得意，但他和对面的人相比，还是逊色了一些。 长得好看的男人，形形色色，她看过很多，但没有一个比得上他，沉稳倨傲，有男人味。 即便在昏暗的光线里，整个人都是自带光环的，熠熠生辉，牢牢吸引住她的视线，给了她直击心灵的震撼，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 豹纹美女看着司温尘看得痴迷了，唐骏莞尔，要不是自己兄弟，他还真受不了另一个男人抢走他的风头。 但话说回来，他也是出类拔萃的豪门子弟，能比他出色的，别说流砂市了，放眼全世界，都真没有几个。 迄今为止，他只承认司温尘确实比出众一点，就一点点。 豹纹美女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司温尘，春心荡漾，面颊潮红。 “骏，他是你朋友吗？” “嗯！” 音乐很吵，唐骏朝司温尘喊。 “是你约的我，怎么自己迟到了？” 红绿交加的灯光里，司温尘抬起手腕指了指表。 “我很准时！” 冷峻的面容，在灯光之中有一些邪魅，将成功商人的睿智和男人味杂糅得恰到好处，即便有些傲慢，但神色坦荡，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 唐骏喝了口酒，在豹纹美女耳边说了句什么，她争取了一会儿，最终无果，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走的时候，眼睛还一直盯着司温尘瞧，但他不为所动，显然对她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美女走了，唐骏坐到了司温尘身边，方便说话。 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贴过去调侃他。 “你这混蛋，一来就抢走了我的风头！” 唐骏的个子也很高，一身质地优良的休闲装，很有品位，容貌白皙漂亮，看得出也是个很有身份背景的男人。 司温尘倒了杯威士忌，淡淡地冷笑着。 “我没那么无聊去抢你风头。” “你是没故意抢，但你一来，就把我给比下去了，你看，连我的女人都被你迷住了。” 唐骏见豹纹美女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这边，还不肯走，莞尔。 “你看她对你恋恋不舍，要不今晚让她陪你？我保证，我没碰过她。” 司温尘挑眉。 “我像会碰兄弟的女人？” “她不是我女人，刚认识不到十分钟……” 司温尘灌了口威士忌，摇摇头，吐出四个字。 “斯文败类！” 他和唐骏打小就认识，司唐两家是世交，唐骏比他小三岁，从小就爱跟在他屁股后头，他一直把他当成弟弟，两人感情很好。 唐骏脑子聪明，工作能力强，讲义气，独独在女人这方面人品不行，三天两头换女人，唐家老爷子没少在司温尘面前抱怨，说死都抱不上孙子了。 司温尘和唐骏是兄弟，很多方面挺像的，主要是唐骏崇拜他，一直以他为准则要求自己。 然而两人在女人方面的态度却截然不同，唐骏是万花丛中过，夜夜、处处留情，司温尘身边却很少女人，几乎可以说没有，私生活简单到让唐骏不止一次怀疑他是gay！ “我这叫及时行乐，有感觉就上，我从来没标榜自己是正人君子，但也不至于是斯文败类。” 唐骏说话有些得意之色，但不多轻狂。 “都是那些女人主动送上门，我又不好拒绝，多伤人心啊！你情我愿的事情，没办法，谁叫我太有魅力了……” “滚！” 司温尘点了根烟，夹在手指间，烟雾缭绕，抽烟的他有一种颓唐冷酷的气场，愈发男人味十足。 “怎么说你也是一个男人，也有需求，不通过女人怎么解决？用自己的双手？那太苦逼了吧！你又不是没人要，大把女人等着你，何必这么虐待自己，伤身又伤心呐，哥哥！” 第62章 这晚她终于打扮了 司温尘嗤之以鼻。 “两个没感情的人怎么做？不觉得恶心？” “现在是让你解决生理需求，又不是叫你结婚谈恋爱，没感情有什么问题？对方长得漂亮身材好，性方面和谐就行。” “那和招妓差不多，我嫌脏！” 司温尘抽了口烟，目光冷硬。 唐骏相当郁闷。 “你那是什么年代的想法？跟上潮流行不行？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在这方面太迂腐了，各取所需，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你试一次就知道了！” 一个花花公子居然有脸一本正经地教训他？ 司温尘才是真正无语的那一方，弹了弹烟灰，舔舔嘴唇。 “不跟你扯犊子，明天打高尔夫？” “明天不行，下次吧！你说你难得约我一次，怎么偏偏挑我没空的时候？明晚我得参加秦白渊夫妇的三周年结婚纪念宴，老头子亲自交代了，我必须去，逃不了。” 司温尘弹烟灰的手指一顿，漆黑的瞳孔里掠过一抹波动。 “三周年纪念宴？” “嗯！就是那个秦白渊！哎！说到花心，我对他真是甘拜下风，都娶了老婆了，还天天和各种女明星上头条，听说公司还养了一个长期的，不知道他老婆怎么想的。” “不过他老婆也没地位，石家本来就日落西山，全靠陶意谦一个人死撑着，更何况她还是个庶出，换做是我也不干，真不知道秦老头看中她什么了，说不定那个他老婆长得特别丑，要不然也不会欲求不满到那份上，你说是不是？” 司温尘听完，心里不多舒服，回了一声。 “他老婆不丑。” “哦？你见过？” 司温尘不做声。 “长什么样子？身材辣不辣？” “跟你没关系！我明晚和你一起去！” 唐骏就意外了。 “你个工作狂，不是最讨厌这些应酬吗？别跟我说你是闲的蛋疼，肯定有什么目的，要我说，司家和秦家关系这么复杂，背后势同水火，要是被那女人知道你的身份，说不定当场得闹起来，犯不着自找麻烦！” 司温尘吐了最后一口烟圈，抽了一半的烟狠狠掐熄在烟灰缸里。 “我说去就去，少废话！” 唐骏耸耸肩，他打定主意了，自己还有说话的余地么？免得自讨没趣招人烦！ “那行！你自己要去的，出了什么状况，千万别赖我！今晚时间还早，真不要我帮你找个女人？” “滚！” 同一间酒吧里，两个美艳的女人坐在角落里，不断有男人过来搭讪，都被拒绝了。 其中身着桃红色短裙的女人是苏知闲，她化了很浓的妆，像个美艳的妖精，随着音乐扭动着身子，妖娆极致。 她对面的女人也很漂亮，但畏畏缩缩的，一直皱着眉头，惴惴不安地问。 “苏姐，我们真的要这那么做吗？那样会影响到秦少的声誉……” 看得出她非常的担心，但苏知闲不以为然，还狠狠瞪了她一眼，凶巴巴的。 “当初不是说好了吗？你想临时反悔？” “不、不是，我只是担心秦少……” “你别管！总之如果你还想在娱乐圈混下去，就照我说的做，听到了没有？” “……好……” 她缩着脖子，不敢违抗苏知闲的命令，她不敢得罪秦家，但苏家的势力也很大，如果她敢拒绝，现在就会死得很惨，她没有选择。 苏知闲仰头将一整杯威士忌一饮而净，狐狸精一般诱惑的眼睛里尽是算计与寒意。 恨恨地发誓，石书净，你休想坐稳秦太太这个位子，我一定要让你成为全流砂市的笑柄！ 石书净振作了精神，纪念宴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一来秦云宁把这件事看得很重要，她必须得顾及他的感受，二来她也不想和秦白渊把关系弄得更糟糕。 她知道他一直都嫌弃她丑，也许她打扮一下，他会没那么厌恶她，当然，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其实没抱多少希望。 晚宴在希尔顿酒店举办，石书净提前下班直接去了酒店，有专人为她做造型。 大概一个小时后，她换上了礼服，也画好了妆。 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 画着淡淡的妆，桃红色的胭脂遮掩了面容的憔悴，肌肤白皙透亮，晶莹剔透，五官像画笔勾勒出来的，清纯绝艳，嘴唇仿佛染上了蜜一般红润。 眼神略有些忧郁，就像蒙了一层雾，两道长长的睫毛下，眼里仿佛闪烁着星辰，清新自然，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头发扎成最简单的发髻，柔柔地披散在肩膀上，非常地清纯优雅。 她的个子较为高挑，一袭裸粉色鱼尾长裙，衬得身材愈发修长，礼服为她量身定做，每一个针脚都极为熨帖，身姿纤美。 白皙的肌肤衬着冰蓝色的长裙，不夺人眼球，有一种低调清秀的美，身上没有任何首饰作为妆点，然而一点也不单调，反而显得她更加清丽脱俗。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不浮夸不高调，就像一尊精致的娃娃，优雅而温顺，水水的，嫩嫩的。 石书净也知道这样的自己很美，人靠衣装，打扮了一番有着脱胎换骨的变化，现在她这么美，别人哪里想得到她平时老土得像个老修女的样子。 这样的打扮，应该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吧？ 那么秦白渊呢？他会喜欢吗？他会为这样的自己感到惊艳，感到惊喜吗？ 她又做梦了……石书净苦笑，他身边那么多女人，哪个不比她美艳动人，哪个不比她风情万种，她有什么资本令他惊艳？ 更何况，他厌恶她就像厌恶一只苍蝇一样，也许她盛装打扮，会被他认为是丑人多作怪。 总而言之，她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化妆师和造型师真心赞美了石书净几句就离开了，她见还有一点时间，不愿提早去，她很不喜欢应酬，尤其是应酬那些不认识的生意人，让她感觉很累。 “嘭嘭嘭……嘭嘭嘭……” 粗暴的砸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石书净你在干什么？赶紧出来！” “石书净！” “磨磨蹭蹭，存心让我等吗？开门！” 秦白渊在外面不耐烦地催促着，吵得她头皮都疼。 一打开门，当盛装打扮，焕然一新的石书净出现在秦白渊视线里，他砸门的拳头陡然间顿住，眉头紧紧锁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视觉和神经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眼前这个漂亮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女人，真的是那个老土的丑八怪？ 秦白渊不敢置信！ 他知道石书净本身并不丑，但每天戴着老土的眼镜，穿着保守的修女的套装，久而久之，在他眼里就变得很丑了。 突然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也难怪秦白渊一时间接受不了，张着嘴，半天都挤不出一个字。 想起那天晚上，他被石书净的身子迷惑的那种悸动，猝然间又有些焦躁难耐起来。 越是觉得她美，越是和自己的内心作斗争，故意做出厌恶的表情，嘴上说着刻薄的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自以为很漂亮？丑八怪！你怎么打扮都是那么丑，恶心死了！” 石书净知道秦白渊是说反话，反正打扮也是她有罪，不打扮她也有罪，无论她做什么都是错，永远别想取悦他，索性也不去争辩些什么，他想怎么说难听的话都随他去好了，反正她又不会少一块肉！ 上次秦白渊在高竹清家门口羞辱她的那番话，石书净每一个字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因此对秦白渊还是心有怨气的。 只是今天这种场合，毕竟是他们结婚纪念日，她不想把情绪表现出来给外人看。 “不是还有十五分钟吗？” “谁说你能踩着点到？你就不会早一点？你当自己是公主吗？要所有人等你一个人，还要我亲自来请？好大的架子！” “……” 石书净抿了抿唇，不和他吵。 她见过秦白渊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样子，包括对苏知闲，都是很温柔的那种，绝对是一个绝佳的男人，体贴细心。 他所有的嚣张跋扈、暴戾冷血，统统只针对她一个人，好像她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有时候真觉得他很丑陋。 “看什么看？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石书净叹了口气。 “今天晚上的场合，我至少得打扮一下。” “打扮给谁看？给我看？你在我眼里是全世界最丑的女人，无论你穿的多好看，在我眼里都一样丑陋。” 秦白渊挑了挑眉，阴阳怪气地讽刺。 “还是你不是为了取悦我，而是为了取悦司先生或者是你那些客户？” “怎么？有几个瞎了眼的男人愿意上你，你就真把自己当成的万人迷了？你很享受这种男人围着你团团转的感觉？” 他在胡说些什么？嘴巴一定要这么毒吗？石书净无语。 “今天没有邀请司先生。” “反正你的‘客户’不止一个，只要有男人，你都会打扮得花枝招展，想方设法去勾……” “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石书净终于忍不住顶撞了一句。 “我不打扮你嫌我老土，我打扮你污蔑我是为了其他男人，到底要我怎么做才对？我打扮只是为了秦家的面子。” 第63章 他不请自来 “呵……少装清高！你要是顾忌秦家的面子，就不会到处招蜂引蝶，明明就人尽可夫，装什么正经的女人……” “我懒得跟你吵！” 石书净丢下他就走，但秦白渊不依不挠地追上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冲我发脾气？” “我只是没办法跟你沟通！” 石书净走得很快。 “是，你没办法跟我沟通，你只有办法跟那些野男人在床上沟通，是吗？我就是不吃你那一套！”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你……” 眼见就要走出大厅，秦白渊一把拽住了石书净，用力过猛，她崴了脚，跌入他怀里，一挣脱他的怀抱，就对上了秦白渊那副轻蔑的嘴脸。 “我刚说什么来着？嘴上装清高，身子却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你对那些野男人就是用的这种招数！” “我没有！你放手……” 石书净推搡了两下。 秦白渊一手掐着她的肩胛骨，危险地逼视她。 “你给我听好了，今天有很多重要的客人，你敢给我闹出什么岔子，我叫你好看！” “我能闹出什么岔子？” 石书净气红了脸。 “现在是你在闹！松开我！” “你……”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客人都到了，还不快出去？” 秦云宁走了过来。 秦白渊和石书净彼此都是余怒未消，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但还是收敛起了脾气，石书净挽住秦白渊的胳膊，走进了大堂。 三年前石书净和秦白渊结婚，只是低调地领了证，并没有摆酒，石书净的身份，也仅限于公司内部知道，因此现场大多数宾客都没见过她，倒是经常在报纸上看秦白渊的花边新闻。 因此每个人心里都带着些猎奇和看好戏的想法，想看看这个被笑称为“忍者神龟”的可悲女人究竟长什么样子，是不是丑得见不得人，老公也嫌弃。 然而令众人都跌破眼镜的是，她居然长得很美。 不是那种夺人眼球的艳俗的美，而是清新高雅的那一种，更加有韵味。 一身冰蓝色的长裙，高贵典雅，秀色灵动，微风吹过，乌黑亮丽的秀发轻轻飞舞，掠过她娇美的脸颊。 她用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拨开，那画面美得就像一幅画。 她并非是一个花瓶，空有其表，看上去优雅知性，很有内涵，属于头脑很聪明，但一点也不自恃聪明而目中无人，相反很有礼貌地微笑着。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给人以如沐春风的感觉，非常地舒服。 石书净知道今天的晚宴，大多数人是抱着看笑话的目的来，秦白渊那些绯闻，是整个流砂市上下茶余饭后的笑柄，而她，就是最大的笑话。 然而他们越是认定她长得丑，想要看她难堪，她就越要打扮得漂亮，自身的强大，才是对那些人最好的反击。 想到这，石书净的背脊挺得更直了，如一只白天鹅般，昂着漂亮的脖颈。 不给人以高傲或是盛气凌人的感觉，但能感受到她浑身洋溢的自信，让人没办法怜悯她，因为她一点也不比他们卑微，不需要他们同情。 秦白渊和石书净一起招呼宾客，他意外发现平时那个拘谨的女人在这种场合倒是放得开，表现得落落大方，优雅得体，没给他丢脸。 并且秦白渊看得出来，那些男宾都对石书净很感兴趣，觉得她很漂亮。 平心而论，打扮一番的石书净确实颇有姿色，如果他不是这么厌恶她，两人只是陌生人，或许他会对她感兴趣，主动搭讪她，她的美是很独特的那种，清新淡雅，引人深究。 当然，那是如果。 结婚几年，他还能不了解石书净这个女人？心机深得很，装老土扮柔弱，但背地里却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非常之阴险，演技可好得很！只有他才不会被她那些手段迷惑。 不过秦白渊也是个男人，虚荣心很强。 其他男人都垂涎自己的妻子，他当然也觉得有面子，忍不住飘飘然，非常地得意，就好像石书净是一件漂亮的衣服，给他增色了不少。 另一方面，这种虚荣心也加重了他对石书净的厌恶，觉得她太贱了。 人少一些的时候，凑到她耳边凉凉地讥讽。 “你现在心里很得意？” “这么多男人看你，你一定很高兴吧？你不是最享受男人为你着迷的感觉吗？” “结婚纪念日晚宴也一心想着勾男人，你也算是个极品……” 两人看上去很亲昵，秦白渊说话时表情也很温柔，谁能想到他说出来的话竟然这么难听。 石书净蹙了蹙漂亮的秀眉，很想让他闭上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男人了？” “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向每一个男人都发出了那种讯号，他们谁都能上你……” “你不可理喻！” 说实话那些男人的目光像苍蝇一样围着石书净转，也让秦白渊不舒服，看着心烦。 再怎么说，石书净也是他老婆，可不是什么展览品，能供他们随便乱看，他真想戳瞎他们的眼睛。 可恶的是石书净像只花蝴蝶一般，在那些垂涎她的男人中游走着，招蜂引蝶。 秦白渊本来就郁闷着，狐朋狗友黄子腾走了过来，身为黄氏集团的继承人，他是纨绔子弟，也生了一副好皮囊，只是眼睛流里流气的，有些邪恶。 “大哥、嫂子，我敬你们一杯！祝你们百年好合！” 黄子腾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吊儿郎当的，两只眼睛反复在石书净身上流连。 她看出他的眼神不怀好意，令她非常没有安全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碍于他是秦白渊的朋友，还是勉强和他碰了杯。 握手的时候，黄子腾故意握着石书净的手不放，手指还挑逗性地从她掌心滑过，吓得石书净急忙把手缩回来，找了借口逃了。 秦白渊看在眼里，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只是没有做声，脸色很明显不大好看。 但黄子腾只顾盯着石书净挺翘的臀部瞧，还邪恶地舔了舔嘴唇。 “你怎么从来没说过嫂子长得这么漂亮？我一直以为是个丑八怪！我要是有这么漂亮的老婆，肯定会天天回家，哪里会在外面玩。” 秦白渊忍着揍黄子腾的冲动，仰头灌了一口香槟，咬牙。 “有么？哪里漂亮了！” “怎么不漂亮？就算不是国色天香，也是秀色可餐，而且很有气质……” 黄子腾说话时眼睛就没有从石书净臀部上移开过一秒钟，色眯眯的，摸了摸嘴唇。 “她身上那种味道，可不是外面那些女人比得上的……” “我听你之前咬牙切齿地抱怨她有多丑多恶心，还真信了……没想到还是个绝色……你是眼睛有问题，还是心理作祟？放着这么漂亮的娇妻在家，出去花天酒地，太浪费了……” 秦白渊越听越不是滋味，心里滚着火。 “她就是个贱货！” “是么？看不出来……我倒觉得她很清纯！” 黄子腾喝了口酒，眯着眼睛，打起坏主意来。 “你真没碰过她？一次都没有？” “既然你不玩，也别浪费了，给我玩玩行吗？反正你以前玩过的女人，我也上过不少……” 秦白渊额头立即突出青筋，握紧了拳头。 “你在说什么？” “虽说朋友妻不可欺，但你都没把她当成老婆，没什么关系……让这么漂亮的女人守活寡，太暴殄天物了。” 黄子腾越说越兴奋，跃跃欲试。 “再说你不是要报复她吗？哥们这也算替你复仇。” “滚！” 秦白渊恼了，一把拽住黄子腾的衣领，暴怒的样子吓了他一跳。 “你给我听清楚了，石书净是我的女人，我不要，也轮不到你，你敢打她的主意，我明天就让你们公司倒闭！” 黄子腾吓得不敢作声了。 石书净去另一边招呼了一下客人，远远看到秦云宁和殷静琪在同两个男人聊天，其中一个居然是司温尘。 她当场愣住了，她明明仔仔细细检查过客人名单，确定没有他！ 他怎么来了？ 隔着一段距离，司温尘的目光精准地落在石书净身上，如同有雷达一般，深邃的眼眸半眯着，似乎有些别样的味道。 石书净想起那晚，耳边“轰隆”一声，慌了，急忙避开他的目光，刚要逃走，秦云宁却看到了她，喊她过去。 石书净没办法，闭了闭眼，镇定了一下心神，硬着头皮过去。 尽管她极力保持镇定，但与司温尘无意间的目光交接，还是会让她心慌意乱，手指不住地颤抖。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海洋集团总裁司先生，这位是太阳集团总裁唐骏。” 石书净低着头。 “幸会！” 殷静琪一直暗中观察着石书净的脸色，果不其然，看出她很心虚，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能不心虚吗？ 她心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嘴角却勾起了异样的笑容，故意问。 “地上有什么吗？一直低着头做什么？抬起头来说话，不然客人还以为我不会教儿媳妇。” 石书净喉咙一紧，勉强抬起头来，司温尘依旧面无表情，内敛沉稳，然而也许是她心虚的缘故，总觉得他眼里有似笑非笑之色。 再来今天的晚宴并没有请他，他却不请自来。 第64章 微妙的夜宴 秦云宁怕石书净刚才没听清楚，于是又介绍了一次。 “这位是海洋集团总裁司先生，这位是太阳集团总裁唐骏。” 石书净勉强笑了笑。 “幸会！” 殷静琪又在一旁说。 “还需要你介绍吗？海洋集团的项目由石书净接手，两人已经很熟了，是不是，石书净？” 她听出殷静琪的话外音，估计已开始怀疑自己和司温尘的关系了。 然而越是想要镇定，表现出来的情绪却越不安，有些手足无措。 “我和司先生，确实接触过几次，在新项目的事情上，司先生提供过很多好的建议。” “原来如此！” 秦云宁点点头。 “我这个儿媳妇刚工作两年，对地产方面还不是很了解，以后还有赖司先生多多关照，多多教导。” 司温尘似笑非笑地盯着石书净紧张的脸，抿了一口红酒，似乎在回味她的味道，唇齿逸出醇厚的嗓音。 “石经理表现很出色，我非常欣赏她，如果有任何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石经理开口，我义不容辞！” 秦云宁听了很高兴，一个劲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看司温尘面不改色，殷静琪心里估摸着他一定是高手，说谎都这么自然，不过不管他伪装得多完美，这一切猫腻，都逃不出她精明的眼睛。 经过这一次，她百分百肯定，两人关系很不正常。 石书净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司温尘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并不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相当深邃，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唐骏的目光在司温尘和石书净之间来回了几次，大概就有点清楚是什么意思了。 “没想到秦白渊的老婆长得很漂亮，跟传闻中的完全不同，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司温尘沉吟了一声，好像他在夸自己的女人一般，有些骄傲。 今晚的她很美丽，一眼就牢牢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淡金色灯光里，一身冰蓝色长裙的她气质清新优雅，宛如女神。 这些年尽管他不沾女色，但身边从来都不乏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形形色色的漂亮女人见过不少，但没有一个能这样强烈地吸引他，很难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一秒钟。 就连回味着她的背影，也如同饮了酒一般，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深沉的笑意。 “我之前一直担心你对女人没兴趣，原来是只对某个女人有兴趣，人妻，口味还挺重……” 没等他说什么，唐骏给了他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容。 “别否认，别人不了解你，我还能不了解？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虽说她是秦白渊的老婆，但只要你看中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至少你性取向正常，不然我还担心你对我下手，现在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司温尘懒得理会他的废话，把高脚杯塞给他，径自离开了。 石书净走到长餐桌旁倒了一小杯香槟，喝了一口，喝得太急促，还险些呛到。 她和司温尘之间本来是没什么，然而最让她心慌的是他每次看到她，眼里都有另一种深意，好像在打她的主意，这令她感到非常不安。 即便远离了他，心还是七上八下地打着小鼓，脸颊发烫。 “你在逃避我？” 身后猝然响起的男声吓了石书净一跳，仓皇回头，司温尘就站在她面前。 一身笔挺的西装包裹着高大的身材，神色坦荡，尊贵优雅，就像是神一般的存在。 她眼里难掩慌张，像只受惊的小鹿，下意识揪紧了裙角，紧张地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我没有……” “那为什么躲这么远？” 司温尘缓缓往前一步，如同一只优雅的猎豹，姿态从容不迫。 “你在害怕什么？” 当他作势要探身过去，石书净急忙往后一躲。 “别这样，这么多人……” “哪样？我似乎没对你做什么！” 司温尘依旧保持着原来的距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很显然刚才只是故意恶作剧，捉弄她一下罢了。 石书净知道自己被戏弄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今天的晚宴，并没有邀请你！” “我知道！换做是别人，我也没这份兴致……只是有点儿想你了，来看看你……” 石书净不确定他这话又是故意戏弄她还是怎么样，总之被他说得非常不自在。 两人之间实则保持了一段距离，看上去就像正常聊天一样，然而因为心虚的缘故，她总觉得所有人都在暗中观察他们，都在怀疑他们的关系。 石书净正了正色。 “今天的结婚纪念日晚宴对我而言很重要，如果您是来祝贺我，我很感激，但如果你别有居心，你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别有居心？” 司温尘寻味着这个词，似乎觉得很有趣一样，挑起了眉梢。 慢慢地，又上前了一步，俯身贴向她的耳朵。 “你觉得……我对你……有什么居心……” 那么近的距离里，就连他嘴角的坏笑都放大了无数倍，那般神秘莫测，猜不透他下一秒会做什么。 石书净如惊弓之鸟，紧绷着身子，诚惶诚恐。 两人一个紧张，一个从容随性，就在这当口…… “原来你在这，我找了你好久！” 话音刚落，石书净就被一条长臂从身后搂进了怀里，鼻息间弥漫开熟悉的古龙水香。 那是秦白渊的味道！ 石书净被搂入怀里，抬头一看，是秦白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很坦然的站在她身边，搂着她，亲昵的姿态很是自然，好似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相处方式。 一张漂亮的脸，两道浓浓的眉毛泛着涟漪，天生的笑唇，嘴角上扬，坏坏的，俊美到了极点。 看着这样的他，石书净有刹那间的失神，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对她笑，好看极了。 秦白渊虽然是个恶魔，却有一副相当漂亮的皮囊，此刻他看她的眼神很温柔，眼里荡漾着笑意，嘴唇也微微翘着，仿佛这世上最温柔的男人，柔情似水。 如果不是扶在腰上的手暗中用力，石书净真的会以为秦白渊像表面看到的那么温柔。 然而腰上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秦白渊的温柔，不过是在对司温尘做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恐慌的情绪。 “原来你在这，我找你好久，亲爱的老婆……” 秦白渊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感性而低沉，柔情万千，搂着她的姿态，看上去相当亲昵。 结婚三年，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和颜悦色地对她，石书净难免呆滞住，甚至乎，她还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丝的爱意，迷乱了她的心神。 有那么一秒钟，她觉得为了那份温柔，她甚至甘愿赴汤蹈火。 “你今晚太美了，我的视线一刻都无法离开你……” 秦白渊搂着石书净的腰，温柔耳语，目光深情款款，仿佛石书净是全世界唯一一个女人，爱她爱得无法自拔。 只能说他的演技太好，眼神又太有迷惑性，石书净的心都酥麻了，骨头也一阵阵发软，好像有几百只小蚂蚁在身体里面爬。 一时间整个大厅似乎只剩下她和秦白渊两个人，甚至连司温尘都不存在。 她专注凝视秦白渊的眼神，令司温尘感到一丝不悦，这种感觉，之前很少有过。 她不可能看不出秦白渊是在演戏，然而她还是被他所迷惑，她就这么爱他，爱到连理智都失去了？ 秦白渊感到非常满意，她的眼神足以证明，他对她还是有吸引力，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睨了眼司温尘，可惜他脸上没有露出任何不悦之色。 也不知道是他藏得太深，亦或者他只是想玩玩石书净，不介意两人这么亲密。 不管哪种都好，秦白渊从小养尊处优，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对手越强大，他越要争一口气。 即便他心里清楚，这对之后的计划可没有任何好处，并且这个司先生是个很厉害的角色，自己的挑衅可能招来麻烦。 但他没有在怕，毕竟他可是蓝天的继承人，绝不可能当一只缩头乌龟，戴了帽子也不吭声，被人在心里嘲笑。 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故意挑衅似地打量着司温尘，眉宇之间一股骄纵之色，也充满了浓浓的占有，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 明知道他和石书净可能真睡过了，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要让他知道，石书净是他的老婆！ 秦白渊这种宣誓所有权的行为，纵然让司温尘感到不悦，但他的个性一向内敛，没有表现出来，关键是，他不屑和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伙子计较，那样有失他的身份，也太愚蠢。 他在乎的可不是秦白渊怎么演戏来刺激他，而是石书净怎么想，但很显然这个女人的心还全在秦白渊身上。 秦白渊秀了一会儿恩爱，才装作懒洋洋地将注意力转移到司温尘身上。 “司先生怎么有空过来？我记得……似乎没有邀请你。” “石书净的晚宴，我怎么可能不来？” 他直接称呼她为石书净，故意表现两人很熟？ 第65章 总是演成夫妻情深 秦白渊冷不丁讥诮了一句。 “哦？看来司先生是专程为了我老婆来的，她的面子可比秦家还大，居然能请得动你，你很喜欢她？” 这个喜欢，究竟是单层意思还是多层意思，他说得很模糊，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依旧是笑笑的，窥探不出真正的情绪。 石书净后背发凉，不住地打着冷颤，喉咙一阵阵地紧。 她当然知道秦白渊的目的，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她心慌意乱，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司温尘眉眼半低着，倨傲而神秘，无论是气势上还是表现出来的神情，都比秦白渊稳重许多，面对他的挑衅，他无比从容，沉默的姿态神秘莫测。 半晌，才不徐不缓地回答。 “我确实对石书净很有好感……” 秦白渊面上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一点也不明显，手臂却猛一用力，差点折断石书净的腰，依着他的个性，他能直接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 好感？神经大受刺激。 什么叫好感？两个人已经上过床了，他直言不讳对石书净的“兴趣”，要抢走她？ 他身为她的丈夫，而他竟敢在他面前公然承认他的不轨意图？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秦白渊个性娇纵，一向只有他欺负别人，还没受过这份气，险些抓狂，但仅存的理智提醒他，如果他动怒，只会让这对奸夫淫妇更得意，他没那么蠢。 石书净疼得要命，面有急色，继续下去生怕两人会闹出什么乱子，小声请求秦白渊。 “我们先走吧……” 腰上的铁臂又是一紧，疼痛让她咬唇。 秦白渊冷静了一下，不怒反笑。 “也难怪司先生这么欣赏我们家石书净，我老婆就是这么有魅力……让人想不喜欢都不行……” 深情款款地凝视她，在那温柔之中隐藏的，是尖锐的寒意，秦白渊的语气越是浓情蜜意，就越危险。 “我不也为她神魂颠倒？” 五指掐紧她的腰，愈爱愈恨，磨牙。 “我老婆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她身边，总是围绕着一些苍蝇……赶都赶不走……真令人反感。” “秦白渊……” 石书净低喊，低垂着脑袋简直不敢看司温尘一眼。 司温尘冷眼看待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因为觉得他太愚蠢滑稽，忍不住讽刺。 “看来秦总和夫人感情很好，伉俪情深，和外界传闻完全不一样……莫不是八卦杂志胡言乱语？” “我是个商人，免不了应酬，逢场作戏，那些杂志最爱捕风捉影，捏造子虚乌有的花边新闻中伤我……我可真叫冤枉……” 秦白渊亲了亲石书净的耳鬓，满满的都是宠爱与迷恋，疼爱有加。 “幸好我娶了个明事理的好老婆，愿意相信我！我们的感情的确很好，不会给任何第三者介入的机会。” 石书净感到很难堪，他们夫妻感情如何，司温尘一清二楚，而秦白渊还在这装模作样，实在显得很愚蠢，但又叫不走他。 最后还是司温尘自己先退出了，他懒得浪费力气看秦白渊演戏，更重要的是，他不想石书净为难。 等他离开了，石书净松了口气，脸上这才流露出痛色，有些生气地质问秦白渊。 “你刚才在干什么？疯了吗？” “怎么？心疼了？还是我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挑衅你的奸夫，让你感到难堪了？” 石书净唯一的回应只有冷笑。 “我是感到难堪，是因为你的愚蠢！” “我蠢？呵……没错，我最蠢的就是当初妥协娶了你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奸夫主动找上门了，你可真有本事！” 石书净闭了闭眼，强压下怒气。 “我不想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和你争吵，有什么事情，等结束了再说！” “石书净。” 这时有人叫了她一声，她转头，陶意谦和石浸月走了过来。 在石家那几年，石书净受尽了石浸月的刁难，两人关系非常不好，但她还是勉强打了一声招呼。 “姐、姐夫！” 石浸月就当没听到，转而朝秦白渊微微一笑。 那笑容令秦白渊愣住了，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张了张嘴，似乎有很多话要说，然而最后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握紧的拳头，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但非常不明显，令人难以察觉。 为了缓解此刻的局促，秦白渊和陶意谦打招呼，但陶意谦对秦白渊一直很有意见，压根就没理他。 换做其他时候，秦白渊必定很不爽，但现在，他整颗心都是乱的，想不了那么多，所有的精力，统统用在抑制自己不去看石浸月上。 “恭喜！” 陶意谦忍着心疼说。 他深知这三年石书净所承受的委屈，这场晚宴，表面上看风光而隆重，对她而言，却是莫大的讽刺，她要坚强面对这一切，必定需要很多勇气，内心有多苦，可想而知。 “谢谢！” 亲人，是石书净唯一的安慰，嘴角露出了整晚唯一一抹真心的笑容。 秦白渊现在心里就跟被蚂蚁咬着似的，着急而且很难受，没办法多待一秒钟，拉着石书净上了台。 整个大厅那么多人，他的眼睛却只被一道身影吸引着，心微微刺痛，一向骄纵的脸上，泄露出了些许脆弱之色。 不管他怎么努力不去看她，她都无所不在，即便他的视线离开了她，心也一直被她撩乱，强烈地波动。 冷静！秦白渊一遍遍在心里说。 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他必须继续忍耐，至少在婚姻的束缚之内，他不得不这么做。 一手牵着石书净，举起香槟，面向众宾客。 “感谢各位莅临我和书净的三周年纪念日晚宴……” 灯光集中在秦白渊身上，一身正装的他风流优雅，器宇轩昂，身为天子骄子，他自信倨傲，身上散发着浑然天成的贵族气息。 年轻的一张脸，五官像是由上帝之手精准地安在他脸上，棱角分明，惊艳绝伦，成为了所有目光的焦点。 “我知道外界有许多关于我的不实传闻，让大家对这段婚姻有所误会，但事实上，我和书净的感情非常好……我很爱我的妻子。” 秦白渊握起石书净的手，深情款款地凝视她，眼里仿佛凝聚着整片汪洋的深情，足够让人溺毙在那样的温柔之中。 现在的女宾们，都要被他眼神融化了，渴望自己成为石书净。 “我的妻子，是我生命中最美的女人……我很珍惜她，也很珍惜这段婚姻，绝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抢走她……” 眼角余光，一直紧盯着宾客中的司温尘。 石书净不得不佩服秦白渊的演技，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大概所有人，都像在看一场滑稽的闹剧。 相对于冷漠，他这样演戏，才是对她最大的羞辱，所有人都知道他背叛了，而他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高谈阔论有多爱她？真可笑！ 最可怜的是她，明知受辱，还要当他的傀儡，陪他做戏，的的确确卑贱到了极点！ 秦白渊尽力不受那道身影的影响，将全部注意力放在石书净一个人身上，凝视着她那双水光潋滟，带着一些无辜的眼睛，轻轻低头吻了上去。 “老婆，我爱你……” 低哑磁性的嗓音，浓情蜜意，仿佛魔咒一般蛊惑着石书净的神经，她瞬也不瞬地看着他，全身发软，近乎溺毙在那样一双深邃的瞳孔里。 若不是秦白渊嘴角一抹讥诮的冷笑，她真的要沦陷了，看着那张脸越来越近，她开始感到心慌、羞耻。 司温尘眯起了瞳孔，眼里掠过一抹杀机。 就在这一吻即将落在石书净脸上，一个女人冲了进来大喊。 “秦白渊，我怀了你的孩子……” 保安跟着追进来，但拉不住她，她在众人惊怔的目光中冲到台前，哭喊着。 “我怀了你的孩子……” 全场都呆住了，谁能料到会有这种突发状况，回过神来后，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古怪，互相使眼色，等着看好戏。 秦云宁狠狠瞪了眼秦白渊，命令保安。 “把她带出去。” “我不走……” 女人拼命挣扎，像个疯子一样，不顾一切地往台上冲，拽住秦白渊的手臂，痛苦地控诉着。 “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这么对我……” 石书净面如死灰，如同被人当头击了一锤，突如其来的逆转，将她从梦境推入可怕的地狱。 秦白渊回过神后，难堪又气恼，匆匆看了眼石书净，急于和那女人撇清关系。 “你胡说什么？” “你忘了吗？那晚我们在一起有的，你先前还说过很爱我，会跟你老婆离婚……” 秦白渊对她有点印象，但和他上过床的女人多得去了，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乱了阵脚。 “你别污蔑我……” 他小声磨牙。 “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你怀了谁的野种？别想赖到我头上。” “真的是你的……那晚你喝醉了，我们没有做措施……秦白渊，我真的好爱你……求你不要这么对我……” 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虽说当初是她心甘情愿，但怀了孩子，还是让人有点儿同情，众宾客窃窃私语，小声指责秦白渊的不是。 第66章 隐忍后的情绪失控 “你疯了！” 秦白渊想把她拖出去，但女人不肯走，从他手臂中挣脱出来，冲到石书净面前，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全场哗然。 在那死寂之中，那一巴掌响彻全场，“啪”地一声，在石书净脸上留下了五道猩红的手指印。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将她的脸打得侧过去，她被打懵了，耳旁“嗡嗡”作响，震惊地睁大瞳孔。 “秦白渊是我的老公……狐狸精……不要脸……霸占着秦太太的位子……秦白渊连碰都不碰你一下……他说嫌你脏，嫌你恶心……你听清楚了，别再缠着他不放……他是我的……” 女人凄厉的叫骂，石书净听不清楚。 她当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旁“嗡嗡嗡”地响，周围的一切突然变成了黑幕，唯独看得清秦白渊那张脸，那样残忍。 “贱人……” 她还要冲上去打石书净，但被一道巨大的力量从身后甩到一边。 突然出现的威严男人，吓得她呆滞住，不敢再造次。 “跟我走……” 秦白渊抓住那女人的手臂把她拖走了。 “没事？” 司温尘走到了石书净面前，心疼得拧紧了眉心。 她低着头，很平静的模样，倔强而坚强，然而他看得很清楚，她的眼眶已经泛起了湿意，不过是故作镇定罢了。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他很想轻轻抚摸她的脸，渴望拭去她的痛。 “没事……” 沙哑的嗓音，饱含着无奈与苦涩，石书净抓紧裙摆，逼自己抬起头来，给了他一抹淡定的笑容。 她的眼眶湿红了，但忍着没有落泪，反倒是笑了笑。 “疼吗？” “不疼……” 石书净轻描淡写一句就转过身去，面向仍在闹剧中没回过神的宾客们。 “抱歉！刚刚出现了一点小插曲，无谓因为这一个小误会，影响大家的心情，晚宴继续！” 她继续招待宾客，笑容仍旧那么从容淡定，好似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但脸上清晰刺眼的五道手指印，像是深深烙在她身上的耻辱。 司温尘的目光沉默地跟着她，她的每一个笑容，都揪痛了他的心，一连灌了好几杯威士忌，修长的五指掐紧了玻璃杯，手背突出了青筋。 闹了这么一场，男主角也提前离场了，宾客们看够了好戏，都找借口离开了。 只剩下石书净，神情暗淡地站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被心酸折磨着，身心皆疲。 秦白渊说得对，这场晚宴就是个错误，将她的悲惨展现给所有人看。 今晚也许有那么一秒钟，当秦白渊以那么深情的目光凝视她，她真的幻想过他们的未来或许有转机。 可是，现实很快狠狠给了她一耳光，打碎了她的美梦。 这段婚姻，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彻头彻尾的悲剧，她一厢情愿地唱着独角戏。 秦云宁拍拍她的肩膀，歉疚地叹了口气，想说一些安慰的话，但没有脸说出口，也是一脸的沉重。 石书净知道他的意思，笑笑。 “爸，我没事！” “是我教子无方，养出了这么个混蛋，自己丢人也就罢了，还让你跟着难堪，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让他向你道歉。” “不必了……” 石书净摇摇头，苦笑。 “他道歉又怎么样？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我现在只是在想，当初是不是我做错了，不该强行嫁给他，才会导致现在这种局面。” “你千万别这么想，秦白渊能娶到你这样的妻子，是他的福气，你没有错！” “可他不爱我，这就是最大的错误……” 石书净觉得很疲惫，笑容苍白得令人心疼。 “别多想了，先回家休息！” “我想一个人走走……” 秦云宁担心她会想不开，但还是点点头。 “好！” 石书净离开酒店后，穿着单薄的礼服，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荡。 天气很冷，夜风吹得她头发凌乱，惨白的一张小脸，神情哀婉，散发出绝望的气息。 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以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她，但她一直低着头，就好像所有人都不存在，全世界只剩下她自己，以及她的痛苦。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痛苦不断放大，侵袭着她单薄消瘦的身子。 曾经有很多次，她感到痛苦绝望，原以为成习惯就麻木了，然而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即便在饱受折磨后，依旧会感到疼痛，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石书净走了很久，全身冰冷，双腿一直颤抖，近乎支撑不住，但她不觉得疼。 在她身后，黑色劳斯莱斯一直保持同样的距离跟着她。 从石书净离开酒店，司温尘的车就一直在后面跟着她。 原本今晚十点有相当重要的会议，但他取消了，支走唐骏，一直在酒店外等石书净，直到所有宾客都离开了。 整整一个小时，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抽烟放空，等着她，好像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这一件事情上了。 从不知，自己也会有这么耐心的一面，为的仅仅是，不给她惹来任何麻烦，他未曾试过这么替别人考虑。 她纤细的身影那样地孤单无助，好像随时可能被夜风吹走，揪痛了他的心，一丝一丝，抽丝剥茧的那种。 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会如此紧张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女人，甚至连情绪都为她波动。 他之所以没有上前，是因为想给她一点空间，他更多的是设身处地地站在她的角度考虑。 尽管霸道，但他不是一个喜欢强人所难的男人，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时，他愿意表现出充分的尊重。 石书净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很累，双腿疲软支撑不住，好像随时都可能跌倒，但除了不停地往前走，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旦停止，心会更痛。 黑色劳斯莱斯开到了她身边，里面的人开了车门，是司温尘，深沉，内敛，面无表情。 正襟危坐在后座，如一尊神祗，漠然看着她，坚毅的嘴唇发出醇厚的嗓音。 “上车！” 风吹乱了他的声音，传入石书净耳朵里，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温度，她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 劳斯莱斯就一直与她保持同样的速度，并排慢慢往前开。 又走了一段路，再次传来司温尘的声音。 “上车！” “你走，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石书净冷漠地拒绝了。 “你再这样走，会感冒！” “那也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石书净……” “你别管我！” 她烦躁地冲他喊了一句，走得更快了，就好像有什么洪水猛兽在后面追，避之不及。 司温尘让司机停了车，追上去，迈着大步跟在她身后。 “跟我回去！” “我不要！你走，别理我！” “跟我回家！” “你别烦我行不行……你真的很讨厌……” 石书净捂着耳朵暴走，小跑起来。 司温尘继续追，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但被她反手一推，塞回他手里。 “我不要你假惺惺！” 她朝他喊，愤怒的眼睛通红，显得面目狰狞，就好像两人有仇一般，完完全全失去控制，变了一个人。 “别再缠着我……” 那抗拒的，憎恶的眼神，使得司温尘不由得顿住了脚步，感到非常不悦。 石书净飞快地跑，脚下一崴，狼狈地跌倒在地，她以为自己已经难受得哭不出来，但泪水就是在那一刻冲破眼眶，噼里啪啦往下掉。 她的情绪崩溃了，就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痛苦地大哭起来，边哭边骂，骂秦白渊混蛋，也骂自己懦弱不争气，她痛恨这一切。 她的哭声刺痛了司温尘的耳朵，他也是有脾气的男人，难以忍受她这么不识好歹，一想到她是为了秦白渊这么痛苦，心里的火忍不住蹿了起来，恨不得丢下她不管。 然而走了几步，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来，握紧了拳头，又倒了回去，走到她面前。 石书净泪眼婆娑，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气得一把拍开，尖声叫喊。 “你滚！我不要你可怜！” “可怜？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值得可怜么？” 司温尘冷淡地说，这话刺激了石书净，她像只刺猬，情绪激动，边哭边朝他吼。 “没错！是我活该！你想要看有多悲惨，看到了，满意了吗？可以滚了吗？” “我没那么多时间欣赏你的惨况！” 司温尘拽住石书净的手臂，一把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跟我走！” 石书净跌入他怀里，刚要反抗就被他扣住，她的身子软绵绵的，全靠他手臂的力量支撑着，几乎是整个挂在他身上。 他的脸压了下来，在泪光之中愈发英俊得惊人，就像一个俊美而危险的撒旦。 那双漆黑深邃的瞳孔锐利如刺刀，隐隐藏着一丝丝的怒气，就那么近距离地，居高临下地逼视着她，狂热如火的气息，凌乱地喷洒在她脸上。 石书净心慌意乱，发挣扎得更用力了。 “你放手……放开我……” “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的事不用你管……是……我活该我卑贱，但那都是我的事情，碍着你了吗？要你在那装什么好人？” “即便这样我也不会感激你，别把自己当成救世主，我讨厌你多管闲事……” 第67章 激怒后 愤怒之中的石书净失去了理智，不顾对方是谁，只是拼了命地发泄，一直以来，她背负了太多，隐忍得太辛苦了，一股脑全倒出来。 司温尘也很恼火，明明是秦白渊导致了这一切，为什么要他来承担？ 可他心里就是放不下这个女人，没办法把她丢在这。 他一向自诩冷静，然而也被她勾起了怒火，加强了手掌的力道，立即感觉到她因为痛苦而颤栗，但她倔强地紧咬着牙关，就是不肯喊疼。 “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为了那样一个男人，值得吗？”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你是谁，有什么资格道貌岸然地指责我？” 石书净一张脸涨得通红，却是冷冷地笑。 “你说秦白渊是人渣，但你又好得到哪里去？说穿了……你看上的不过也是我的姿色而已……不是吗？你比他更卑鄙……” 司温尘倍受刺激，太阳穴突突跳动起来，额头的青筋如同危险的野兽蛰伏在那儿，随时可能爆发。 男人一把扣住她的手臂将她拎了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等于零，他稍一低头，就能碰到她的唇。 石书净纵然气坏了，但还是感觉到了恐慌的情绪，司温尘看上去很危险，她不知道他会对她做什么，非常害怕。 “你……你松手……” 她不安地挣扎着，但不敢大动作，害怕吻上他的唇，声音也比之前小了一些，更像是只受惊的小猫。 然而司温尘的力气那么大，她越挣扎，他就扣得越紧，让她更深地嵌入他的胸膛。 他高大的身材充满威慑力，力量蓄势待发，修长的手臂仿佛钢铁一般牢牢扣住她，叫她无法动弹。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阳刚健硕的体魄与娇柔的女性身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他炽热的体温，灼烫得石书净神经发麻，不敢再造次，挣扎也变得羞怯起来。 “你……放开……”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不是脾气很冲吗？嗯？怎么不继续叫我滚？” 司温尘森森地冷笑着。 “在你胡乱发脾气之前，是不是该看清楚，你是冲谁叫嚣？” 石书净后悔了，纵然愤怒之中丧失了理智，她也不该不知死活到冲司温尘发脾气，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对不起……我……我太生气了……” “生气就能冲我叫嚣？” “是你一直缠着我不放，我才……” 石书净咬唇，有些乞求的意味。 “我今天心情真的很差劲，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冷静。” “给你时间想秦白渊？你认为我会么？” 司温尘一手扣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大掌抚上她的脸颊，柔软细嫩的触感，叫他非常地喜欢。 石书净陡然间红了脸，心头小鹿乱撞，他手指碰触过的地方，都如同火一般燃烧着，沸腾着，双颊滚烫。 之前秦白渊做戏，她看得出来，然而此刻司温尘抚摸她脸颊的时候，神情温柔得叫人心酥，骨头缝都是软的，眼里的感情，不像是在演戏，至少她判断不出来。 “请你……请你不要这样……” 石书净一个劲哆嗦。 若非他的手臂撑着她，她早已瘫软在他怀中，两人的距离那样近，彼此呼吸交汇，火热热的。 姿势是如此地亲昵暧昧，他迷人的嘴唇就在她唇上方，气息撩拨着她的唇，好像随时都可能吻下来。 “你很清楚……我一直想要你……这就是为什么，我对你纠缠不休……” 司温尘说着缠绵的情话，然而面容却异常冷静，一阵阵地抽着冷气，暗潮汹涌，只通过滚烫的肌肤将热度传递到石书净身上。 她感受到他强有力的臂膀，几乎要将她揉进他骨血之中，那感觉吓坏了她，却同时有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告诉你……这就是理由……” 话音刚落，狭长的黑眸一眯，大掌了扣住她的后脑，吻了下去。 寒风凛冽的夜里，他就这么吻了她，她的身影完全融入他的，被路灯拉得很长…… 他在吻她！司温尘，吻了她！ 石书净震惊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被蛮横地封住了嘴唇，这太可怕！ “唔唔……” 她挣扎起来，胡乱扭动着身体试图摆脱他。 “唔唔……不要……” “不要？可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司温尘再一次将她压向自己，不给她半点拒绝的机会。 石书净慌了，紧闭着眼睛不住地推搡，想要抵抗他的侵略，却无从抗拒那风暴一般激烈的热吻。 司温尘单手将她两只手腕反扣在身后。 “不要……不、不要……” 石书净口中逸出微弱的呼吸，然而在狂风暴雨之中，那一点儿声音根本微不足道，很快就被吞没了。 她整个人已经完全被他掌控，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激烈的热吻，周围的空气都被榨干了，如同要融化在他怀里，根本喘不过气。 男人强悍的臂膀有那样可怕的魔力，能够软化她所有的力气，纵然理智还清醒，也无法控制一阵阵的酥麻由背脊往上蔓延，一直往大脑里钻。 随着吻的加深，她感到更加不安。 直到她快要软倒了，司温尘才舍得松开她，鼻尖抵住他的，呼吸不稳，两只眼睛发亮。 而她像缺氧的鱼一般大口呼吸，一时间没能从震惊和羞怯的情绪中缓过来，双颊通红，眼神有些迷茫，意识紊乱。 司温尘欣赏着她红润的嘴唇。 他内心充斥心满意足感，忍不住再次轻啄她的红唇，闻着她脖颈处的幽香，喃喃。 “你的味道真甜，我很喜欢……” “你……无耻！” 石书净恼羞成怒，一巴掌甩了过去，但在半空中就给司温尘轻松钳制住了。 平时一本正经的他，此刻却轻佻得像个流氓，坏透了，她越气恼，他就越洋洋得意。 “你凭什么强吻我？卑鄙！” “卑鄙？” 司温尘上挑着一边眉毛，邪恶得就像一个浪荡子弟。 “可我看，你很喜欢我的吻！” “是你强迫我！” “不管是不是，总之我很喜欢，将来……你也会喜欢……” 司温尘说着就拽着石书净拖向自己的房车，嘴角上扬着，眼神也非常明亮，如同得到了稀世珍宝。 “你放开我……放手……司温尘，你……你要带我去哪……” “回家！” 石书净一听回家就慌了，像只掉入陷阱的小鸟般扑腾着翅膀拼命挣扎。 “我不要跟你回去……你放手……司温尘……” 他一个转身将她压在车门上，英俊而危险的脸再一次贴近她。 锐利阴鸷的目光牢牢盯住她的，有一种直抵人心的魅力。 那样近的距离，他面容如魔鬼，令石书净胆寒，簌簌颤栗。 “我叫你做什么，你就乖乖照做，听明白了吗？不要再试图激怒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磨牙说完警告，陡然间又恢复了温柔，摸了摸她的脸，笑意涟涟。 “乖……” 从晚宴的闹剧发生后，陶意谦紧蹙的眉头就一直没松开过，一向温和的脸，此刻风雨欲来，当时他险些失去理智冲上去暴揍秦白渊一顿。 那个混账何其有幸，能够成为石书净的丈夫，却不懂得珍惜，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实在叫他忍无可忍。 想来想去，陶意谦还是放心不下，一只手开车，腾出另一只手打电话给石书净，但没有人接。 当他打第二通的时候，一旁的石浸月冷不丁开口。 “开车的时候打什么电话？你不怕出车祸？” 陶意谦不理她，第二通仍是忙音。 “你给谁打电话？石书净？” 石浸月受够了被当成空气，一把夺过手机，激恼了陶意谦。 “把手机还给我！” 石浸月气冲冲地把手机扔到一边，她平时也是刁钻蛮横惯了的，仗着陶意谦脾气好，一点儿也不怕他。 “她又不是你老婆，你这么担心她死活做什么？这三年来她都习惯了，还至于寻死觅活？就算她真要死，也是她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是你妹妹！” “妹妹？” 石浸月一听就连翻白眼，好笑极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个妹妹？我倒是知道有个叫颜子妆的女人勾上了我爸，还生了个叫石书净的野种。” 陶意谦心情不佳，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你非要这么说话？” “你还要我怎么说？你倒是教教我，我应该以什么态度面对插足者的女儿？她无耻地破坏了我的家庭，我还要把她当成亲人？” 十几年来，石浸月没有一刻停止过对颜子妆母女的恨意，一想到就怒火高涨。 “颜子妆抢了我爸，现在石书净又抢你……她们两母女都是贱人，专门勾别人的丈夫！” “我和石书净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别无事生非！” “我无事生非？你敢说你不喜欢她？我们结婚几年了，可你心里一直都没有忘记过她！她一出事，你就担心的要命，你让我怎么想？今晚你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她，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石浸月愤怒的神色之中，又流露出些许苦涩与无奈，她之所以恨石书净入骨，都是因为嫉妒，因为不甘心。 第68章 男人对女人的动机不纯 结婚这几年，他们朝夕相对，同床共枕，然而几千个日夜的陪伴，却比不上石书净，叫石浸月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时刻如鲠在喉，想起来就很痛。 深爱一个心里有其他人的男人，是最锥心的折磨。 冷静了一会儿后，陶意谦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是喜欢过石书净，但那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很清楚，她现在是秦白渊的妻子。” “可你还喜欢她，即便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你心里还是想着她！” 几年的时间，已经逐渐让石浸月认清楚了事实，她不再愚蠢地奢望用温柔体贴去感动陶意谦，她现在想的是，即便得不到他的心，她也要霸占住他这个人。 即便她不幸福，也要拖着他，绝不成全他和石书净不要脸的奸情。 吸了口气，压下鼻子里的湿意，石浸月的表情变得很绝情。 “我不管你喜不喜欢她，总之你给我记清楚了，我才是你老婆！你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会一并毁了你们两个！” 晚上十一点多，苏知闲在自己的公寓里，像困兽一样来回暴走，不停地打电话。 数不清多少通了，但得到的回应都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苏知闲要抓狂了，当初她不是交代得清清楚楚，事情完成之后就给她电话吗？关机是什么意思？ 难道……对方出卖了她？ 这个念头令苏知闲如遭雷击，耳边“轰”地一声炸开了。 她之前不是没想过这个后果，只是那时候太着急要给石书净难堪，所以才会不择手段，根本来不及考虑严重性，现在想起来，很可能如此。 毕竟闹出这么大的乱子，秦白渊肯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个女人，说不定她一害怕就把自己给抖了出来…… 苏知闲吓白了脸。 门铃在这个时候响起，她如惊弓之鸟一般跳起来，瑟缩着，但门铃一直狂响，很快传来秦白渊暴躁的砸门声。 “苏知闲！开门！” “开门！该死！” “我知道你在里面！” 苏知闲很害怕，但她知道自己无处遁逃，只能硬着头皮去开门。 刚打开一条门缝，秦白渊就冲了进来，粗暴地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到墙上。 她的后脑撞上墙壁，很疼，眼前一黑，焦急地喊疼。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好痛……” 晕眩之中，秦白渊那张暴怒的脸愈发清晰可怕，气得眼珠子都好像要掉出来了，咬牙切齿的。 “是你让那个女人干的？” “什么女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知闲笑得比哭还难看，哀哀地乞求着。 “亲爱的，你真的弄痛我了，先松开我好不好？我的肩膀都快被你折断了……” “你还装傻！是你指使那个女人扬言怀了我的孩子，大闹晚宴！” 秦白渊双目暴突，大声咆哮，整个大厅都回荡着他的怒吼。 他就知道，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莫名其妙的女人不可能有那么大胆子，一定有人背后操纵，果然几句话就问出来了。 只是千防万防防不住枕边人，他还真没想到，幕后黑手居然她苏知闲！ 他恨不得撕裂她！ 依着秦白渊现在糟糕透顶的心情，都能把苏知闲给生吞活剥了，不管她哭也好求也好，死死扣住她的肩膀执意要一个答案，后来苏知闲实在是痛得受不了才喊。 “是我！是我让她干的……” 肩上骇人的力道一松，下一秒就被掐住了脖子，秦白渊几根手指扣住苏知闲的气管，不断施力，脸色相当恐怖。 “该死！你怎么敢这么做……你知道晚宴有多重要……你竟然……” “那是因为爱你……” “你这是在害我！” 秦白渊怒声咆哮。 “是故意报复我？是这样吗？” “我没有……” 苏知闲哭着。 “我只是太痛苦了，才会一时控制不住……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 咸涩的眼泪流入苏知闲嘴里，这眼泪倒不是假的。 “我只想着让石书净难堪，我只是不甘心……但我没想过要害你……” “我们在一起一年了……可我一直无名无份……你有考虑过我的痛苦吗？我不是那些随随便便的女人……我不该背负插足者的骂名……石书净凭什么得到你……这不公平……” 秦白渊纵然还很愤怒，但他是个容易心软的人，眼里尖锐的寒意，也有了一丝丝松动，手指颤抖着，稍微放松了力度。 “就算爱我，你也不该这么做……你现在让我沦为了整个流砂市的笑柄！” “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苏知闲凄楚的模样，秦白渊于心不忍，松了手，他现在心情很烦躁，闭了闭眼，不同的情绪在胸膛里激烈碰撞，他不得不压抑着。 他也知道，这一年多来，苏知闲为他受了很多委屈。 身为苏家千金，她有很多选择，却甘愿当他的女人，还促成了蓝天和苏家的合作，他怎么可能不懂她的深情。 对苏知闲，他是没有爱的，但有怜惜和感激，这也是为什么，一直把她留在身边。 秦白渊握紧拳头，嗓音冷静得出奇。 “我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你要的，我给不了，如果你后悔了，随时离开我……” “我不……” 苏知闲急忙抓住他的手臂，哭得撕心裂肺。 “我知道我错了，请你原谅我，不要和我分手！没有你，我会死的……原谅我……” 秦白渊咬着牙。 “我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很多，所以这次，我原谅你，但如果再有下一次，就是我们断绝关系的时候！” 只要能留住他，让苏知闲做什么都行，拼命点头，破涕为笑。 “好好好！我发誓，我不会再犯错了！” “我们不吵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心情很差，先去洗个澡？嗯？今晚就留在这……求你……” 秦白渊现在也是四面楚歌，不想回家里面对秦云宁，也没有力气再去酒吧折腾，便点了点头，推开她的手，走进了浴室。 苏知闲心里很难受，刚才真是被秦白渊吓破了胆，他从来都没有对她这么凶过，看来是激恼了他。 但是，她不后悔，秦白渊这边，只要她认错，还有挽回的余地，给石书净的羞辱却是实实在在的，一步一步，她会把她从秦太太的位置上拉下来。 苏知闲眼里又露出了凶狠的寒光。 手机响了，她从秦白渊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是秦云宁的电话，她对秦云宁也是很恨的，掐了电话，调成静音，今晚她不会让任何人打扰秦白渊。 她顺便翻了一下短信和通话记录，看秦白渊有没有和那些野女人联系，她知道他对她们只是玩玩而已，但还是有些嫉妒，把那些短信统统删除了。 点进相册，本来只是随便翻一翻，然而几张照片却让她惊呆了。 是石书净和一个男人的亲密照，有从酒店出来的，有两人亲密耳语的，就像一对情侣。 苏知闲第一反应是，石书净那个贱女人居然背叛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正常，要不她是靠什么搞定那些棘手的客户？ 那个男人的面容不是很清晰。 苏知闲脑子里灵光一闪，看了眼浴室确定秦白渊还在洗澡，急忙把照片传给自己，然后删除了记录。 劳斯莱斯停在公寓楼下，司温尘两条长腿迈出来车外，看着石书净，她还沉着张脸，望着前面不肯下车，有些倔强的模样。 吹了一路风，她脸上的红晕退潮，小脸白白的，不大有血色，却别有一番味道，憔悴婉约的美。 “不下车？” “我要回家。” “今晚这种情况，我想你还是留在这里，回去也不好受！” “你不是我，没权利替我做决定。” 司温尘深深一笑，走到车的另一边，拉开车门。 “下车！” “我不……” 下一秒，司温尘突然钻进了车里，高大的身子就这么压了上来，吓得石书净背紧贴着车座，惊弓之鸟一般惶惑不安地望着他。 昏暗的光线里，那张脸实在魅惑，像危险的狼，也像优雅的狐狸，眼神森森的，看得她心里发毛。 “你乖一点，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如果你要和我对抗……那么……我不保证我会做些什么……” 每一个字说得很慢，甚为温柔，柔腻得令石书净全身起鸡皮疙瘩，每一个毛孔都敏感得张开，从头皮一直酥到脚尖，咙吞咽困难，脸颊又开始泛起潮红。 “下车？” 石书净心里很不甘愿，埋怨他霸道，亏她以前还认为他是个正人君子，原来骨子里也只是个地痞流氓。 当然还是不敢和他对抗，那样没好处，咬咬唇，压抑着情绪，负气道。 “你不让开我怎么下车！” 司温尘似是觉得很有趣，嘴角愉悦地上扬了一下，然而很快就消失了，非常绅士地退到一旁。 等石书净下车了，才跟上去与她并排走。 石书净的脸绷得很紧，没给他好脸色，也没正眼瞧他，看着有点儿没礼貌，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地，小鼓乱作，纯粹是故作镇定。 他刚刚才吻过她，现在又强行带她回家，很显然是动机不纯，而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动机不纯，还能有什么？ 第69章 你的事与我无关？ 司温尘双手插在裤袋里，从容优雅地站在一旁。 电梯里的灯光投映在他脸上，勾勒出棱角分明的侧脸，很难用语言形容那五官的完美，高大挺拔的身子，倨傲尊贵，神祗一般的存在。 他本身的光芒，足够让一个空间因他蓬荜生辉，也足以令一切黯然失色，总之，他就是一道光，引人瞩目的焦点。 石书净为他身上的气势所慑，他的磁场太强大，即便不去看他，也会受到他的影响，身体和心脏都是，难以负荷那种压力。 因此她也忍不住想，司温尘这样的男人，究竟看中了她哪一点？ 比她漂亮身材好的女人他身边一点也不缺，何必招惹一个人妻，将来很可能惹一身腥？ 也许金字塔顶端的人喜好本来就是奇怪的。 刚才那个吻，对他而言做不得数，但石书净不同，她的吻，她从来没想过会给秦白渊以外的男人。 石书净做人的原则一向是不为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纠结，可是眼下一颗心乱糟糟的，忍不住胡思乱想，想得自己头疼。 她心烦意乱，司温尘却一直以优雅的绅士姿态，似笑非笑地打量她，看得她心里一阵不舒服，赌气似地咕哝。 “你总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什么吗？” 司温尘深深笑了笑，默不作声的回应，更让石书净不安。 “叮”电梯开了，司温尘先出去，石书净走到电梯门口，迟迟迈不出那一步。 他停下脚步来，回头看她，眉梢上挑。 “或者，你比较喜欢我进去抱你出来？” 刀刻般的五官，熠熠生辉，十足十的男人味，雍容内敛，也百分之百地危险。 石书净毫不怀疑司温尘干得出那样的事情，和他接触越多，越谙这个男人就是个霸道的掠夺者，即便是他以最轻松的语调说出来的一句话，也如同无可违抗的命令，是没办法当他面说出一个“不”字的！ 她，当然也不行！ 石书净进了公寓，司温尘关门的时候，分明察觉她的身子抖了一下，看样子是吓到了，男人单手扯开领带，云淡风轻地玩笑。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石书净想，那可不一定。 司温尘进门换了拖鞋，解开领带扔到沙发上，就开始解衬衫扣。 他就那么当着石书净的面，脱了西装、衬衫，露出健硕的胸膛，男人的身材，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杂糅着优雅贵气。 当他开始解皮带，石书净意识到了不妥，红了脸。 “你……别脱……” 司温尘照脱不误，但是放慢了速度。 “在家我没有全副武装的习惯！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你也可以脱……” 这话说得……他是流氓吗？石书净心里埋怨。 司温尘身上很快就只剩下一条四角短裤，一米八八的身高。 她局促地站在原地，一双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 司温尘看出她的窘迫，故意走到她面前，她的视线刚好与他的胸肌平齐。 “先去洗澡！” “不去……” 石书净呼吸不过来，声音都在抖。 “不方便……” “你不是第一次在这洗澡，没什么不方便！” 司温尘伸手搭在她的肩膀。 “我刚才吻你，你的嘴唇很冷，去洗个澡，以免着凉。” 石书净脑子里又闪过他强吻她的画面，她后退一步从他手心逃出来，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一般，低着头。 “别咬自己的嘴唇，那会让我犯罪……” 司温尘的嗓音低哑性感，深沉得一直往石书净耳朵里钻。 男人多不靠谱，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石书净脑子里乱成一片，想着洗澡能暂时逃避他，点了点头。 “衬衫在我房间，随便选，反正我都很喜欢……” 他嘴角又出现了那种神秘深邃的笑容，石书净不由自主一抖，小跑着逃了。 石书净冲进浴室，觉得脸颊像着了火一般烫，妆都来不及卸，连忙捧了几拘水往脸上泼。 眼影睫毛膏什么的，都顺着水在脸上融化开，就像一个调色盘，狼狈极了。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不知怎么就陷入了这样的境地，有一种越陷越深，难以自拔的感觉。 一个秦白渊就已经够让她心力交瘁了，现在又多了个虎视眈眈的司温尘，石书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洗个澡洗了一个多小时，拖拖拉拉，内里衣物还完好地穿着，只是外面换上了他的衬衫。 走进大厅，司温尘居然在做饭，炒了小半锅鸡蛋装进盘子里，旁边准备好了蔬菜、酱料和面包。 在公司是高高在上的司总，回到家还能下厨，石书净确实是想不到比司温尘更完美的男人。 她站在那，傻呆呆地看着，嗫嚅。 “你……这么晚，做饭？” “我想你一定没吃晚饭，又喝了酒，伤胃，得吃一点！” 司温尘专注做三明治。 “我不饿！” 石书净抗拒他的好意，但话音刚落，肚子里就“咕咕”地发出了抗议，她觉得很丢人。 司温尘嘴角一扬，拉开了座椅，示意她坐。 那样绅士的姿态，柔和的眼神，融化了石书净所有的抵抗力，乖乖坐了过去。 两只手抓着一块三明治，小口小口地啃。 从上次司温尘专程派车送她上班，她就看出他是个细心的男人，除了他，大概没有人会考虑她没有吃晚餐这件事，加上刚才走了那么长一段路，又痛哭了一场，此刻早已经饥肠辘辘。 司温尘这个人，身上有一种自然而然的自信，什么事情都在他掌控之中，包括厨艺，他不需要问石书净三明治味道如何。 手机就在餐桌上，响了。 石书净看了眼司温尘，接了，高竹清在那边狼嚎鬼叫。 “你现在在哪？没事儿吧？” “没事！怎么了？” “晚宴的事我听说了，有个女人带孩子去闹了？” 石书净皱眉，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么快就传开了！ “你现在怎么样？在哪？” “我没事，别担心！” 大概是听出她很小声，高竹清又问。 “你不方便听电话？” “……嗯！” “和司总在一起？” 石书净抿了抿唇。 “是！” “那我就放心了！你也不早说，害得我都急成啥样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石书净挂断电话，很无语，看向司温尘。 他的眼神依旧很正经，但嘴角似乎暗含着一抹古怪的笑意。 “高竹清？” “嗯！她人比较疯，喜欢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 石书净补充了一句，哪怕自己都觉得有点儿此地无银。 “她说什么了？” “……” 她张着嘴一副蠢萌的模样，看得司温尘心情大好，眼里荡漾着一种真实的笑意，男人长臂一伸，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很宠爱的动作。 石书净低着头，推了他一下，小声咕哝。 “别摸我，油……” “反正是她失心疯胡说八道，脑子有问题，我可没那么想……” “哦？我倒是认为，她比你聪明，眼睛也比你好使。” 石书净好笑，哪有人拐着弯夸自己？ 手机又一次响了，石书净看到屏幕上闪烁着“秦白渊”两个字，司温尘也看到了。 她咬唇，没接，气恼。 手机“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实在很吵，石书净一生气掐了。 司温尘看似仍在专注用餐，很淡定地问她。 “不接？” 石书净赌气。 “有什么好接？我和他无话可说！” 司温尘没做声，喝了一口红酒，才慢悠悠道。 “既然到了无话可说的程度，为什么不干脆离婚？与其拖着彼此折磨，不如快刀斩乱麻！” 石书净是很气秦白渊，但一听见“离婚”这两个字眼，又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抗拒。 “离不离婚是我和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你到现在还认为，与我无关？” 司温尘幽幽来了一句，神色和语调都如出一辙地平静，然而其中的意味很深。 她张了张嘴。 “总之，我还是那句话，我希望和你继续保持工作关系，至于今晚的事情……” 她鼓足勇气。 “就当做没有发生过，我也不会去追究什么，希望你也能这么想。” 司温尘很平静地听她说完，并没反对，用餐巾拭了拭嘴角，站了起身。 “这是你单方面的愿望，至于以后如何，我们拭目以待！” 强烈的危机感笼罩在石书净心头，她必须无可脱身之前，想出一个解决办法！ 石书净当晚在司温尘公寓过夜，为了避免隔天面对他的尴尬，特意起了个大早，趁司温尘还没有起床，偷偷溜了。 殊不知司温尘比她醒得还早。 男人等她离开了，才走出房间，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根烟，然后才进洗手间洗漱。 时间还早，石书净估摸着殷静琪还没起床，回家换了一套衣服才去上班。 平日她就是公司上下的八卦焦点，今天一上班，其他人看她的眼神尤为古怪，背后窃窃私语，女同事们更是一脸奚落的坏笑。 她心里清楚是晚宴的闹剧传开了，她们都幸灾乐祸。 工作两年，这些流言蜚语她都习惯了，不管别人怎么明目张胆笑话她，还像平时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第70章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进洗手间又听见两个长舌妇在谈论她。 “昨天晚宴总经理三儿大闹会场的事情你听说没有？” “怎么可能没听说过？现在是公司论坛最火的话题，不知道是谁发的帖，我估计是苏知闲！” “管谁发的帖，总经理的女人那么多，谁都有可能，咱们看热闹就成，昨晚的都是贵宾，这下丢人丢大了！” “可不是么？听说现场两个人还秀恩爱来着，这脸打得，啪啪啪！响亮得很！石书净还挨了一巴掌！” “她活该！总经理摆明了对她没感情，还死缠烂打地占着秦太太的位子，真不要脸！要我是那个女人，肯定更多扇她几巴掌解气……” “你可真狠，不过确实是她自找罪受，不值得同情，亏她今天还有脸来上班，要是我，早就找个地洞钻进去了，脸皮可厚！” “你等着瞧吧，她嘚瑟不了多久了，下场肯定很惨……” 不管她们说的多难听，石书净都没往心里去，毕竟嘴巴长在她们身上，她控制不了，再说她们怎么侮辱她，她都不会少一块肉。 洗手间也不想去了，回办公室继续工作，没多久，就接到秦白渊亲自打过来的电话，通知她去办公室。 石书净说在忙，但秦白渊蛮横不罢休，她不想和他浪费时间做口舌之争，才上去了。 秦白渊坐在办公桌后，平时特别注意形象，连领带搭配衬衫都要挑选老半天的人，今天明显不在状态。 头发有点儿乱，也没那么精神，还有点儿黑眼圈，隔着一段距离，她都能看到他的胡渣，估计昨晚没睡好。 之前他和外面那些女人的绯闻成天上报纸杂志，他得意洋洋，丢人的只是她一个，这次总算是两个人都成为舆论焦点了，她难堪，他也是够呛，这就叫因果报应。 秦白渊一看到她气就不打一处来，责难。 “叫你上来还墨迹半天……长了脚干吗用！” “我在工作！” “我是你的上司，你的工作就是服从我！” 秦白渊振振有词，每一个字都异常响亮，铿锵有力。 石书净耐着脾气。 “那请问您有什么工作要交代？” “你昨晚去哪了？” “我是上来工作的，不是回答私人问题。” 秦白渊一看她那副故作正经的嘴脸最是生气，他就不明白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哪有资格摆出这么清高的架势？ 什么工作？不就是用身体去迷惑那些男客户换合同？脏得很！ 但那些话秦白渊现在不想说，嚣张跋扈的。 “我让你回答你就回答！” “没有其他事情，我先下去工作了！” “石书净！” 秦白渊咬牙切齿地叫她的名字，一拍桌子霍地站了起来，冲到她面前。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用这种态度对我！” “我算什么东西？” 她笑笑。 “在蓝天，我是项目经理。” “少给我打太极，回答我，你昨晚去哪了？” 她反问。 “那你又去哪了？” “你管得着吗？” 他蛮横地回答。 石书净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了然一笑。 “那就是了，我们平时互不干涉，你在哪里过夜，我从来都不管，你又何必干涉我的生活？” 听上去无懈可击，一时间堵得秦白渊半天说不出话来，反驳不了，他抓狂了，闹起了脾气，大喊大叫。 “你跟我比？你有资格跟我比吗？你搞清楚了！当初是你死乞白赖要嫁给我，而不是我强行要娶你！所以我有权力管你，而你没资格干涉我！” “这不公平！” “没人说过说你和我平等，你只是一个倒贴货，千万别把自己当一回事！” 饶是石书净习惯了他的刻薄毒舌，还是被“倒贴货”三个字刺激了，眉头紧紧拧了起来，握紧了拳头，打了一个冷战。 秦白渊好不容易才刺激到她，激动得两只眼睛发亮，情绪更亢奋了。 “怎么？受不了了？你本来就是倒贴货，我说错了吗？” “我是因为你说有工作才上来，不想和你争论其他问题。” “轮得到你想不想？我想就行了！” 石书净为秦白渊的野蛮感到无语，怎么说他也是堂堂蓝天总经理，将来的继承人，但怎么会蛮横到这种程度？ 她承认他很有商业头脑，但脾气太差了，易燥易怒，这样将来如何能承担起整个蓝天的责任？ 但愿他的蛮不讲理只针对她一个人，否则她真替蓝天的未来捏一把汗！石书净默叹了一口气。 “这段婚姻对你而言有名无实，我不计较平等与否的问题，你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妻子看待，那么，我在哪过夜，和谁过夜，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真正关心吗？” “你管我关不关心！总之我要一个答案！” 秦白渊漂亮的面容显得残忍又无理，就像一个年少的暴君。 “你的意思是，你承认你背叛了？你和野男人在外面过夜，我管不着了，是吗？” “当初可是你一直追在我屁股后头，现在有靠山了，不管我了是吧？” “我管得了你吗？” 石书净反问。 “结婚三年，一向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会考虑我的感受，我说什么你都当成耳旁风，你会被我管？就像你说的，我连干涉的资格都没有，我管你不是更令你厌恶？” 秦白渊气得连翻白眼，听听她这番话！道貌岸然，有理有据，把所有责任都干干净净地推给他，倒像她背叛是他的错误了，他还没见过比她更虚伪的女人！ “所以昨晚的事情你也不在乎？” “我在不在乎有区别吗？” 石书净轻描淡写，语气很平淡。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谈论有什么用？说实话，发生那样的事，我并不意外。” 她什么意思？认定他就那么不堪，一定会遭殃？ 秦白渊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 “昨晚我是被人设计的！” “设计？” “是！有人故意找了那个女人来闹场，就是为了给你难堪！”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石书净摇了摇头。 秦白渊本来没这个意思，但她这么一说，一气之下就顺着她的意思，把责任往她身上推。 “没错，我是被你连累了！” 没见过这么颠倒是非的，简直好笑！石书净连讽刺的力气都没有，只是问。 “那个女人，你睡了没有？” “……睡了又怎么样？我一向做足安全措施，她不可能怀孕！”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没有百分之百的保障！如果你不和她上过床，就不会有昨晚的事情，即便是有人利用她，最终目的也在于你，我不过是炮灰！” “你……” 秦白渊恨不得撕了她那张能言善辩的嘴。 “总之都是你的错！” “你说是就是，我无所谓！” 看她这一脸的满不在乎，以前口口声声说爱他，死缠烂打要嫁给他的女人，现在居然对他不屑一顾？ 即便不爱她，秦白渊一时间也难以接受这么大的落差。 “你当真一点也不在乎？” “我很累，不想去在乎！” 石书净实话实说。 她心里当然是在意的，只是这三年所承受的委屈，所受的教训都告诉她一个道理，她做什么都是错，别自取其辱！ 她在乎没有用，她对他好，也只是别有用心，她的爱，会成为他伤害她的工具，与其如此，倒不如一直保持平静的姿态，即便心里会痛苦，至少在他面前，没有那么卑微。 秦白渊一肚子火发不出来，不怒反笑。 “是！你现在当然不在乎，你傍上了司先生，还会把我放在眼里？但我告诉你，我瞧不上的女人，他也不可能瞎了眼看上，他只是玩玩你罢了，新鲜劲一过，立刻就把你甩了，你别做梦了！” “话说完了吗？我还有很多工作！” “少拿工作当借口，只剩半个月了，海洋集团的项目你若是拿不下来，自己滚蛋！” 石书净离开了办公室。 本来被秦白渊这一折腾，心情就更不好了，结果麻烦没完没了，下午又被苏知闲叫了过去。 石书净被苏知闲叫进办公室，她一整个上午跟陀螺似地忙得团团转，苏知闲却优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涂指甲油，天壤之别。 而且苏知闲的职位本来就是个闲职，她的作用只是给秦白渊提供方便，不干活也很正常。 苏知闲看她是很不屑的，眼睛好像长在了头顶上一般，带着睥睨的姿态审视，石书净一脸淡定。 “有事吗？” “昨晚的事情我听说过了，真是精彩。” 苏知闲一开口就幸灾乐祸。 “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若是我，都不知道以后有什么脸面见人。” “两年都这么过来了，还有什么没脸见人的！有没有昨晚的事，我在公司一样认真工作，准时领薪水，对我还造不成什么影响。” “我倒是佩服你这一点，脸皮够厚。” 石书净莞尔。 “换言之，承受力够强！” “是啊……强大到三儿在纪念日这天砸场子也能当什么没发生过，真是坚强……” 苏知闲暗中恨得咬牙。 她以为昨晚的事，怎么都会给石书净带来一定打击，狠狠给她难堪，没想到她居然还这么平静，而石书净越是平静，她就越想撕裂石书净的假面具，刺激石书净爆发。 第71章 亲手给他送女人 “没办法，三年磨练出来了，若想以此打击我，恐怕苏经理会大失所望。” 石书净话里有话，上午听秦白渊说被人设计，她第一反应是苏知闲，而且很肯定是她，除了她，秦白渊外面那些莺莺燕燕，还真没这么大胆子。 这种手段，亏她想得出来，她若是真爱秦白渊，怎么会赔上他来打击自己，脑子绝对有毛病！ 估计经过这件事，她是要失宠一阵子了，没有男人会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蠢女人！ 苏知闲也猜到石书净知道是她安排的，但她不怕，她巴不得石书净知道自己和她对着干。 “还有其他事情吗？” “早上海洋集团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明天要和我们的团队见面。” “好！时间地点发给我。” “除了那几位设计师，我们部门也会派出一个人协助。” 石书净警惕地看着苏知闲，这个女人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她最先想到的是，难道她也怀疑自己和司温尘的关系，有意派人监视她？ 不管怎么样，身边有苏知闲的眼线，对石书净而言都绝不是一件好事。 “海洋集团的项目，一向由我负责，我一个人足够了，不需要外人协助。” “怎么？怕我的人抢了你的功劳？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小心眼，邀功这种事情，你最擅长，我一点也不在乎！” “没必要浪费人力！” “这不是我的意思，我也是遵从上面的安排，如果你有意见，可以直接去找殷董，是她亲口同意的。” 原来背后还有一个殷静琪！ 从昨晚殷静琪在晚宴上的态度，石书净不难猜出她确实对自己和司温尘的关系有所怀疑，如果自己极力拒绝，更引她怀疑，而且殷静琪很强势，她做的决定，自己反对也没用，只能接受。 “没有问题？那我就叫她进来了！” 隔了一会儿，一个高挑的女孩子走了进来，约莫二十岁出头，混血儿，五官白皙，模样儿很精致。 “这位是莎拉！” 石书净点了点头，女孩子年轻但很懂礼数，主动伸手。 “石经理，你好！请多关照！” 石书净对她的第一印象不错，长得漂亮，而且年纪轻轻就这么懂事的女孩子现在已经很少了。 “明天的会餐结束后，莎拉会留下负责招待司总。” 石书净一愣，这才明白过来，这个莎拉是专门为司温尘准备的。 她也知道自己的作用，温顺地点点头。 “我明白了！” 说实话石书净感觉怪怪的，她知道这是商场上常用的手段，只是她自己没有用过。 离开办公室后，石书净一路都在琢磨这件事，觉得这对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司温尘能对她感兴趣，就很有可能将兴趣转移到莎拉身上，这样她不就能解脱了？ 这么想当然有点儿卑鄙，但她也是走投无路，而且这是莎拉自愿的，她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石书净打定主意，就这么干！ 酒店是石书净亲自订的，工作团队第一次和司温尘接洽，当然不能怠慢，专程选了流砂市最高级的会所。 古色古香的一间包厢，地上铺着昂贵的地毯，踩在上面很软。 四周环绕着绿色植物，室内还有风车流水，白玉假山，连服务员都穿着精致的旗袍，说话轻声细语，如同西关小姐一般优雅地微笑着。 石书净和团队提早到了，莎拉有点兴奋，拉着她拍了几张合照，她心不在焉地敷衍着，默默猜测司温尘的反应，有点儿不安。 约莫过了有十几分钟吧，石书净正在发呆，右手边的设计师轻轻撞了她一下，小声提醒。 “司先生到了。” 石书净一慌，望去，司温尘出现在门口，今天的他一身黑色长款风衣搭配高领毛衣，愈发修长挺拔，比她记忆中更加劲酷。 暮色一般的灯光在他修长的身体上投下了一道剪影，他穿黑色真是好看到了极致，原本俊朗的五官愈发深邃，有一种威严冷清，显得难以亲近。 他那种威严并非源自他的冷漠，而是不怒自威的，在平静的面容下，让人感觉到他骨子里那种冷肃，倨傲。 当他那双沉黑色的眼睛看过来，石书净心头一凛，局促地握紧了手指。 方才还有说有笑的莎拉，一下子也哑了声，面红耳赤的，没办法镇定了，眉宇之间有惊艳之色，也有激动、雀跃，以及期待。 石书净能够理解，有哪个女人能不为司温尘的魅力疯狂？ 设计师们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本尊，难掩兴奋与崇拜之情，司先生是流砂市集财富与身份于一身，真正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代表了成功、财富、魄力，每个男人都渴望成为司先生。 石书净和他打过几次交道，比较镇定，稳了稳心神，颔首。 “司先生。” 司温尘大步走了过来，纵然倨傲，但态度是客气的，他是一个非常绅士有涵养的男人。 “石小姐！” 生疏而客气的语气，导致有那么几秒，石书净以为那晚的强吻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司温尘主动伸出手来，很漂亮的一只大手，指骨分明、修长，在黑色风衣的衬托下，利落且冷酷。 石书净偷偷吁气，慢慢伸出手来，被他握住了，石书净缩回手，介绍。 “这位是莎拉，公关部的同事！” 圆桌不是很大，莎拉的位置被安排在司温尘旁边，石书净坐在设计部同事中间，他对面，这样的安排，意图并不是很明显，尽管莎拉身份“特殊”，但这种事情，太明白就没意思了。 不过司温尘是个聪明的男人，石书净估摸着，他应该懂得这样的安排。 司温尘当然明白，一进包厢看到莎拉，他就清楚这个女人是为他而准备，她石书净，什么时候也喜欢玩这种把戏了？ 司温尘眯了眯眼睛，五官依旧英俊沉静，如雕塑一般，没有多余表情。 莎拉毕竟还年轻，激动得脸蛋发红，心头小鹿乱撞。 “司先生，幸会！” 司温尘点了点头，落座，然后点了一根烟，两根手指夹着，优雅地吐雾，烟雾迷蒙，他的神情愈发难以窥探。 像他这样的男人，面无神色并不代表他脑子里没有想其他事情，他是个城府相当深的男人，一向不显山不露水，淡漠，愈发神秘。 石书净挨个介绍了设计部的同事，然后双手恭敬地递了方案过去。 “这是我们新做出的方案，还是初稿，很多细节还需要完善。” 司温尘单手接了，一手夹着烟，继续吐雾，另一只手翻阅着方案。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包厢里只剩下纸张“悉索”的声响，设计师们个个紧绷着脸，他们太渴望得到司温尘的肯定。 良久，司温尘才开口，眸光无漾。 “这次的方案比上次好很多，但还是有几个明显的漏洞。” 石书净安静地听他侃侃而谈，心里惊叹于他的魅力，他不仅仅是个商人，还是出类拔萃的设计师，见解独到且睿智，比最顶尖的设计师更有头脑，让人石书净打从心底崇拜，男人的智慧以及手腕，是最打动女人的武器。 司温尘说完，目光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石书净身上。 “石经理，你认为如何？” “石经理，你认为如何？” 司温尘问了两句，石书净才仓皇回过神来，讷讷地“嗯”了两声。 “可以！” 事实上她只是刚开始听进去了几句，后来就完全被他磁性的声音和优雅的谈吐迷住了，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突然被问，难免反应不过来。 司温尘看穿她的窘迫，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当然，神色依旧冷峻，外人看不出他笑了。 “方案的事情，就谈到这里，我想，石经理必定还有更重要的安排。” 他这话含义很深，并且石书净察觉出他的眼神略有些不怀好意，很显然是了解了她的意图，她感到很尴尬，便轻描淡写。 “今天主要是想请司先生吃一顿饭，随便聊聊，没什么重要安排……” “哦？是么？” 司温尘深深吸了口烟，再缓缓吐出，嘴角勾起了一道笑弧，眉宇间晕染开浅浅的光泽。 “我倒是很期待你的安排！” 莎拉想起自己的任务，再加上她是真的被司温尘吸引，主动道。 “很早之前就听过您那些了不起的成功传奇，一直很崇拜您，只是您太低调了，一直在猜测，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今天有机会见到，真是我的荣幸，我看过您所有财经杂志的专刊，包括最近的专访，您是我认识的最优秀的男人。” 莎拉说话轻声细语，软绵绵的，但不是让人讨厌的娇嗔，听着很悦耳，设计师们本来就很爱慕她，所以也非常羡慕司温尘。 石书净想，成功的男人都享受被女人崇拜、仰慕，很能满足他们的大男子主义，更何况莎拉这么漂亮，即便是司温尘，肯定也是高兴的吧。 暗中观察着，他似乎对莎拉也较为满意，一边抽烟，一边与她谈笑。 石书净暗暗松了口气，就怕司温尘对莎拉，或者对这样的安排不满意。 第72章 他似乎生气了 有莎拉招呼司温尘，她乐得清闲，不时和设计师们聊两句，其他时间都专心吃饭。 就为了晚上这顿饭，她今天一整天心里都惴惴不安的，没有胃口，没吃两口饭，现在确实是饿了。 抬起头来喝水的时候，发现司温尘似笑非笑地打量自己。 但只是短短的一秒钟，他就继续与莎拉交谈了，目光全在莎拉身上，因此石书净不确定刚才是否是自己看花了眼，心里却是一凛，手指抖了抖。 隔了一会儿，她正在挑鱼，一道声音突然问。 “这里的鱼味道很好？” 注意力无端端落到她身上，石书净张了张嘴，有点儿莫名。 莎拉殷勤。 “你想吃吗？我帮你夹！” 司温尘摇头，玩味。 “只是看石经理吃得这么专心，觉得这鱼味道一定很不错。” 石书净刚才受了一惊，被鱼刺卡了喉咙，忍着疼，讪笑了两声。 “还可以！” “说起来，能有今天的晚餐，多得石经理一直坚持，你的毅力赢得了我的尊重，我敬你一杯。” 石书净正是鱼刺卡得难受的时候，但不敢落司温尘面子，只好陪他喝了半杯红酒。 但司温尘觉得还不够，要敬她第二杯，石书净就为难了。 “红酒本来就是用来品茗的，喝太快浪费了。” “敬石经理的酒，一点儿也不浪费……” 司温尘眯了眯眼眸，语气寻味悠长，浓密的睫毛下，那双瞳孔深邃漂亮，漆黑得直抵人心。 “我……我酒量不好……” “石经理谦虚了，你的酒量我可是见识过的，一两杯红酒，还难不倒你！” 这么多人看着，石书净若是拒绝，就太不识相了，只好硬着头皮，又喝了一杯。 到第三杯的时候，真的是喝不下了，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胜酒力。 莎拉见这情况，主动替她挡酒，但司温尘拒绝了。 “这杯酒，必须得石经理亲自喝！” 他是带着笑意说这句话，依旧从容优雅，像个漂亮绅士，然而眼里蕴藏着冰冷的光泽，眉梢是不妥协的冷硬，看得莎拉心里发憷，不敢再说什么了。 他手执高脚杯，就那么噙着浅淡的笑意，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石书净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一咬牙一狠心，仰头一口灌下，喝得太急，激烈地咳嗽起来，呛得整张脸通红。 身边的设计师忙递给她一张纸巾，给她顺了顺背，小声关心。 “没事吧？” 石书净摇了摇头，捂住嘴站了起来，表示自己要去洗手间，然后就出去了。 司温尘坐在原处，慢慢地抿了一口红酒，感受着醇香的酒味在唇齿间回旋，滑入喉咙，泛起一股灼热，在那深邃神秘的笑眼里，暗藏一丝寒芒。 石书净冲到洗手间，难受地伏在马桶上，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没有喝醉，但是刚才喝得急，现在喉咙和胃里都火烧火燎的，非常不舒服。 折腾了半天，总算把喉咙里那根鱼刺吐出来了，她难受地仰着头，像缺氧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喘气。 走到镜子前边，洗了手，镜子里的自己，两只眼睛通红通红的，估计是刚才给呛的，拿纸巾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整理了一下头发。 难受的感觉是下去了，酒劲却慢慢往上升，石书净开始脸颊发红，滚烫滚烫的，红得都有点儿肿起来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现在这种情况，她只想丢下一切不管，直接回家，但今晚是由她负责，死活都得撑下去。 石书净走出洗手间，撞上了司温尘。 他就站在走廊上，背靠着墙壁，单手夹着烟，吞云吐雾。 他的身材十分高大，占据了一大片地方，非常醒目，质地精良的长款风衣包裹着他健硕的体魄，露出的那一张脸，白皙漂亮，纵然有些傲慢，不近人情，但神色坦荡，甚是优雅。 衣冠楚楚，醒目漂亮，活色生香，来往的人都不自觉要回头看他几眼，目光简直都离不开了。 石书净心里对他有点怨气，但还是打了声招呼。 “怎么出来了？” 司温尘舔了舔唇，目光清冽而锐利。 “担心你，出来看看！” 石书净觉得好笑，刚才灌她酒的人是谁？灌完了才来担心她，也不嫌太假？话语间不自觉就多了一分讽刺。 “以司总对我的了解，那三杯酒能灌醉我？” “今天的晚餐是你精心安排，我不敬你三杯，岂不是太不礼貌了？” 他话外的意思很深，加上那种意味深长的笑意，石书净想不多想都不行。 一时间意识到他刚才的行为很可能是故意整她，因为她给他安排了莎拉，可他明明很满意不是吗？聊天的时候多享受啊！所以这算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找她麻烦？ 酒劲上头，耳旁“嗡嗡”地响，石书净没脑容量揣度他的心思。 “我先进去了！” 浑身轻飘飘的，脚下一软，下一秒，腰间一紧，已经被他搂入怀里。 刚好对上他刚毅分明的下颚，如同画笔勾勒出一般清晰锐利的轮廓，线条十分性感，鼻息被他霸道的男性气息充满了。 “一个还不够，送一赠一？” 耳畔传来他沉沉的笑声。 石书净瑟缩了一下，一抬头对上了他满是戏谑的眼神，感到惶然，挣扎了两下。 “你……放手……” 就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他贴得那么近，如同用手臂隔离出了另外一个空间。 这个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让她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感到气氛和空气都是那样地压抑，叫她躁动不安。 “放手……” 然而司温尘一只手扣住她的腰不放。 “那个莎拉，是你安排给我的？” 石书净喉头一哆嗦，那紧抿的薄唇，眼底深藏着的寒光，都叫她害怕，因为她摸不透他究竟是什意思，脑子一乱就否认了。 “不、不是……” “哦？你确定不是你精心为我准备的‘礼物’？” 石书净感到手上的五指正不断加重力道，很显然他看穿了她的谎言，执意要真相，其实真相他也是清楚的，不过是要她亲口承认。 石书净哆嗦着。 “是、是公司的安排……” “但你很清楚，是吗？” 石书净不做声，算是默认了。 “可你很满意这样的安排，不是吗？” 她内心相当抗拒他的怀抱，那温热的体温，熟悉的亲密感，在两人之间不断地发酵。 当他低头贴着她的耳朵说话，呼吸喷洒在她脸颊上，两人微醺的酒意彼此纠缠，燃烧，烧得她浑身发烫。 在酒精的作用下，不断地回想那个激烈的吻，好像灵魂都被他掏空了一般，同时浮现的是他和莎拉亲密耳语的画面。 这个男人，可以对任何一个女人如此亲昵，她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罢了，她非常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同样的怀抱，同样的温柔，对谁都适用，她觉得反胃。 “你认为我喜欢莎拉？” “难道不是吗？她漂亮懂事，又那么崇拜你……” 石书净一口一口喷着灼热的酒气，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说话开始有点不经过大脑了。 “哪个男人会不喜欢……” “你说的有道理……” 司温尘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獠牙，俊美的面容有一种残忍的美感，却同时有一种悱恻的温柔，他捏起她的下颚。 “女人就该像她那样，没有男人会喜欢一只刺猬，比如你……” 被他捏着的下颚火烧火燎，滚烫滚烫，石书净呼吸不稳。 “你……你喜欢就好……” “既然你们公司要送一个女人给我，为什么不是你？” “我是负责和你谈项目，不是一件礼物！” “为什么不行？如果你愿意陪我，我现在立即签约，不需要莎拉，或者是其他女人……你就够了！不是能省去很多力气？” 她若执意声称自己是非卖品，他的话羞辱了她，估计只会遭他嘲弄，石书净忍住了。 “总之这是公司的安排，你满意最好，不满意，我也没有其他办法……” “说得你好像身不由己？但我认为，你打的也是借她摆脱我的主意，你自以为很聪明？” 两个人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司温尘如同完全变了一个人，本性毕露，轻佻，嗓音低沉沙哑。 “怎么？我就这么令你讨厌，不惜通过其他女人摆脱我？” 石书净这会儿估计也是酒劲烧脑，受够他的戏弄，胆大包天地反问。 “如果我说是，你会离我远点吗？” 司温尘不说话，只是笑，那笑容令石书净毛骨悚然，惴惴不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既然这份礼物是你精心为我准备，那我就收下了！” 猝然松开她，利落地抽身离开，仿佛刚才与她热烈温存的男人不是他。 石书净受了惊，惊魂未定地捂着胸口喘粗气，他带走了热气，周身瞬间冷了下来，如同有风不断往她身体里灌，凉飕飕的，冷热交替，出了一头的汗，小脸惨白。 回到包厢没多久，司温尘就说要走，莎拉跟他一起。 石书净全身发热，想透透气，便决定走一段路，走着走着，身后突然有人按喇叭，她让到一边，回头，是司温尘的车，他坐在驾驶座里，副驾驶座是莎拉。 第73章 失望也失落 “石经理，你没事吧？” 莎拉关心地问。 石书净有点儿晕，摇摇头。 “没事！” “要不我们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走回去就行！” “你喝醉酒，太危险了……” 莎拉下了车，热情极了，非要送她回家。 盛情难却，石书净不好再拒绝，一路上闭着眼睛休息，车子一颠一颠的，昏昏沉沉想睡觉。 迷迷糊糊听到一句。 “到了！” 她睁开眼睛，居然到了高竹清楼下，这才想起刚上车时忘了报地址，不过司温尘也知道秦家在哪，肯定是故意送她到这。 石书净下了车，目送他们的车子开走，才上了楼，今晚她没力气再折腾了，不想再转车回家。 高竹清不在家，她进了客房，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开始头疼，摸了两颗止痛药塞进嘴里，干咽了下去。 好累…… 没躺多久，手机“叮叮当当”地响，石书净闭着眼睛摸过来，放到耳边，皱起眉头，有气无力地哼哼。 “喂……” “在哪？” 毫不客气的一句，这么没礼貌一听就知道是秦白渊。 石书净觉得很烦。 “高竹清家！” “又拿那个女人当幌子！你今晚不是应酬司先生吗？和他在一起？” “没有！我一个人回来了！” “骗鬼！我才不相信你！” “爱信不信……” 石书净也恼了，这种时候谁还有心情和他纠缠，索性关了机，蒙头睡大觉。 帝国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 司温尘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灯火辉煌的城市，这座繁华的都市，有百分之二十的产业都属于海洋集团，他就是整座城市的主宰，坐拥着难以估量的财富。 只有他，才有资格站在这座城市的顶端。 高脚杯里盛着红色液体，他点了一根烟，透过烟雾睥睨眼前的美景，繁华得不似人间。 然而在这繁华背后，是冰冷的金钱，没有一点儿人情味。 他一直相信，金钱万能，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包括女人，他不用去买，也会有女人倒贴上来，视乎他想不想要罢了。 “司先生，我洗完了……” 他抽着烟，回头，年轻的女孩身上裹着浴袍，肌肤白皙，双腿修长，眼神有些羞怯，但难掩兴奋，那美好的身体，如纯洁的羊羔，瑟瑟颤栗。 司温尘眼里，一片冷然。 石书净一觉睡到大天亮，隔天起床，发现高竹清整晚都没回来，估计又是在杂志社加班，她在楼下吃了点清淡的早餐就上班去了。 止痛药发挥了作用，醒来之后石书净倒没有哪里不舒服，照常忙了一个上午，十二点多的时候，到员工餐厅用餐。 买好饭以后，远远看到一个女孩子热情地朝她招手，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莎拉叫她过去坐。 在公司工作两年，石书净就被孤立了两年，每天吃饭都是一个人，久而久之，虽说已经习惯了，但莎拉的热情还是让她心里一暖。 走了过去，坐到她对面，微笑。 “这么巧！” 一时间感受到周围各种诧异的、不屑的目光，估计经过这一次，莎拉很可能也因此被孤立，石书净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本来不想连累她，但莎拉很热情，她又不好意思拒绝。 见她盘里就几片菜叶子，石书净问。 “你就吃这个当午饭？” “嗯！我在减肥！” “这么瘦还减肥？” “没办法，我这份工作，对身材要求很高，一点儿都不能胖，只能严格控制了，不过在国外我也吃得很少，所以没什么关系！” 莎拉往嘴里送了一片菜叶子。 石书净心想她也真不容易，换做是自己，一天工作强度这么大，不吃饱肯定得晕过去。 吃饭聊了一会儿，石书净犹豫着问。 “你昨晚和司总一起回去？” “嗯！” “你们……” “你是不是想问我们没有没有上过床？” 莎拉是个直爽的性格，直接就问，一双眼睛很澄澈，心无城府的样子。 倒是石书净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 “我们上过床了！” 石书净的手一僵，这既在她意料之中，又在她意料之外，当然，意料之外更多一点。 毕竟，她不觉得司温尘是随便哪个女人都行的。 终究她还是不了解男人，而且也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纵然司温尘给过她自己对他而言很特别的错觉，但那估计都是男人迷惑女人的手段，在他眼里，女人都一样，没什么不同。 她不该这么自以为是的，还是太单纯了。 “司总很温柔……” 莎拉带着迷恋的口吻说。 “英俊、绅士、体贴细心，是所有女人的幻想。” 石书净是认同这一点，但不知道怎么着，有点儿不舒服，好在不是很强烈，这种情绪大概就叫做，失望吧，挺可笑的，但确实是多多少少有一点。 “你们还会继续见面？” “应该会，我看他有那个意思……” 莎拉捧着脸，满眼的期待。 “真希望他能爱上我，因为我已经深深爱上他了……但我知道是我在做梦，他不可能爱上我。” “给自己点信心，你这么漂亮，他没有理由不爱你。” “可他那么优秀，身边比我漂亮的女孩子多的去了，而且……我这份工作……说白了，我只是公司送给他的一件礼物。” 莎拉有点儿沮丧，担心地望着石书净。 “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怎么会？只要凭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都值得尊重！” “你太好了！” 莎拉一下子又高兴起来。 “我知道她们都戴着有色眼镜看我，公司也把我当成一件利用工具，但你不同，你是真心对我好，我感觉得出来……” 石书净很愧疚，其实自己也多多少少利用了她摆脱困境，她也不磊落。 “其实，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你有！我很喜欢你，我们能成为好朋友吗？” 这种感觉对石书净而言很陌生，因为陌生，显得弥足珍贵，她不是不知道，莎拉是苏知闲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线，但只要她和司温尘保持距离，莎拉也抓不到什么把柄，没必要太防着她。 工作两年，她还是会看人的，莎拉为人单纯直爽，和苏知闲不是同一类人，值得交往，便点点头。 “好啊！只要你不介意以后和我一起成为全民公敌，我很乐意。” “我才不管她们怎么想呢，只要有你这一个好朋友就够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莎拉拿起来看了眼短信，心花怒放。 “下午司先生会过来！” 石书净没想到司温尘会发短信，她还以为他的手机只有打电话一个功能，这大概能说明，他对莎拉确实是挺喜欢。 昨晚他把她压在墙角，说只要有她，不需要找其他女人，好似她很特别，结果还不是和莎拉上过床了？ 所以说，男人说的话，真的不可信，送上门的女人没有一个会往外推，司温尘也不例外。 不！ 他比那些男人还可恶，至少那些男人丝毫不会掩饰自己这方面的心思，他却要故作高傲。 石书净也不清楚，为什么他和莎拉上过床的事情，会一直困扰她，搅得没心思工作，事实上这对她而言绝对是一件好事，他有了年轻漂亮的莎拉，就没空再来纠缠她。 这不，来公司也直接联系莎拉，不通过她了。 下午原本石书净要去公关部一趟，但想到司温尘可能在那，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总之她现在对他是能避则避，工作以外不想多打一次交道。 这几天忙着晚宴的事情，新方案还没来得及看，石书净正仔细研究。 门“嘭”地一声被撞开，秦白渊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你昨晚在哪过夜？” 这个问题最近从他口中问出来的频率似乎很高？石书净皱了皱眉头，觉得好笑。 他们结婚一千多个日夜，他一向当没她这个老婆，最近是吃错药还是失心疯了，居然这么关心，天天盯着她？ “你似乎很喜欢在上班时间追问我的下落？昨晚我在电话里回答过了，我在高竹清家，你是没听清还是记不住？” “你……” 她说话的态度，扎得秦白渊不舒服，本来就一肚子火，这会儿更是往上冒。 “少每次都拿高竹清当幌子，她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昨晚你不是应酬司先生吗？之后呢？跟他回家了？还是把高竹清家当酒店，躲在那睡觉？” 他越愤怒，石书净倒是越平静，懒于每时每刻都与他争锋相对，那样太费神，而且气多伤身。 “难怪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怎么？你们两个当时在忙？我的电话是不是打得很不是时候？妨碍你们的好事了？” “你胡说什么，我当时候喝了很多酒，头很疼，所以才……” 她本来是解释，但秦白渊一听，脸色更难看了。 “你们还喝酒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是酒后乱来？又或者，之前每一次都是？” “现在不能把责任推给我，就都推给酒了是吗？石书净，你找借口的本事可真强，总之什么都是别人的错，就你最清白，最无辜，你最清纯，即便背叛了，也不是你的错！” 第74章 他上的女人不是我 口口声声指责她背叛，别说她没有，即便她真背叛了，他秦白渊也是最没有资格责骂她的那个人。 “昨晚我确实招待了司先生，但不止我一个人，还有设计部和公关部的同事，也确实有人跟他在一起，不过不是我……” 秦白渊皱眉，半信半疑。 “不是你？那还有谁？少故弄玄虚！” “你想知道，大可以去问苏经理，她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能更好地给你解释。” “我叫你说就说，为什么要兜个圈子去问她！” 石书净深谙秦白渊的脾气，在她面前野蛮得就像个霸王，不得到满意的答案决不罢休，耐着性子，刚要解释，突然有人敲门。 莎拉走了进来，朝秦白渊点了点头。 秦白渊眼神一变，掠过一抹兴趣，被石书净看在眼里，嘲弄他真是见一个爱一个，随时随地，只要是个漂亮的女人，他都感兴趣。 不过这次他的主意怕是要落空了，莎拉现在可是司温尘的女人，他还真招惹不起。 “石经理，你在忙吗？” “不忙，有事？” “我带司先生参观公司，他说想来你办公室看看！” 石书净心里肯定不愿接待司温尘，尤其秦白渊还在场，想想就麻烦。 果然一听这话，秦白渊就忘记了美色当前，立即朝石书净投以一抹轻蔑的眼神，分明在说，情夫都找上门来了，看你怎么抵赖。 这种局面，石书净若是拒绝，显得心虚，再者，这毕竟是公司，她不能拒绝任何工作上的要求，便点了点头。 “请他进来。” “好的！” 莎拉很高兴地去叫他。 司温尘一走进办公室，整间室内蓬荜生辉，更加敞亮的同时，也让气氛更加压抑了，当然，这只对石书净。 司温尘本身是一个强大的磁场，对其他女人是吸引力，而对她，吸引力当然有，但更多的是压力。 本来就够局促的，再加上秦白渊在场，石书净的手都好像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稳定心神，拿出最专业的姿态，上前迎接，正要和他握手，秦白渊不动声色地挡在她面前，先一步握住了司温尘的手，五指用力。 “司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司温尘看出秦白渊的意图，莞尔。 “幸会！” 他淡漠地回应了一句，纯粹是看在石书净的面子上，若非如此，和秦白渊握手他都不屑。 秦白渊后退了一步，环住了石书净的腰，感觉到她轻微的挣扎，手臂勒得更紧了，面上却仍是一脸的从容淡定。 “司先生日理万机，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昨天和贵公司团队见过面，今天过来看看情况。” “司先生还真是看得起我们蓝天，合作的事情还没最后敲定，就这么关注，可是花了不少精力。” 司温尘的目光幽幽落在石书净身上。 旁人看不出来，但秦白渊身为一个男人，却将司温尘眼里的心思看得清楚。 而且事实上，司温尘也并没有隐藏，他从来都不掩饰对石书净的兴趣，而这对秦白渊而言，是莫大的侮辱，这说明司温尘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秦白渊没用动气，在两个男人争夺一个女人时，使用暴力的那一方彻底输了，不管司温尘和石书净背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至少在婚姻范围内，石书净还是他老婆，就这一点上而言，他暂时占据了优势，没必要和一个奸夫动怒。 这么一想，秦白渊又云淡风轻地笑起来，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一低头，就在石书净头发上亲了一口。 “这么巧，我也下来看书净！虽说结婚三年了，但我对她依然很爱，每天工作的时候都想着她，忍不住下来看她好几次……恨不得把她带在身边，时时刻刻看着才能安心……” 秦白渊演技一流，但抵不过事实，连莎拉都看得出他是在假装恩爱，两人夫妻感情如何，早就是公司上下心照不宣的事情，她有点儿同情石书净。 司温尘扯了扯嘴角。 “我想，晚宴上那一位，更需要秦经理关心。毕竟，她肚子里还怀了你的孩子……” 秦白渊脸上一僵，笑容有点难看了，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他忍住了。 “那天只是个误会。” “哦？看着不像误会，倒像是确有其事！看秦总夫妻感情这么好，我不得不多嘴提醒一句，绯闻太多，假的也会变成真的，秦总还是得多考虑石经理的感受，毕竟她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女人，你若是不懂得珍惜，会有很多男人愿意替你疼惜她……” 秦白渊被狠狠挑衅了一把，面子上不好看。 可恨的是，司温尘不是他能开罪得起的，至少现在还不行，即便受到威胁，秦白渊也只能忍气吞声，自己找台阶下。 “多谢司先生提醒，石书净是我的妻子，我的宝贝，我一定会好好疼惜她，绝不会让任何心怀不轨的人有机会抢走她！” “最好如此，只是照我看，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婚姻和男人的事业一样，娶回家容易，但想要留住那个女人，却很难……” 司温尘意味深长地说着，秦白渊听着他的话，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好像他和石书净的婚姻即将破裂。 当然，他还是想离婚，但前提是他甩了石书净，而不是她为了司温尘背叛他，以他的自尊，绝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会发狂的。 石书净听得出司温尘在不断挑衅秦白渊，心里暗自着急，埋怨他脑筋不正常。 他现在已经有莎拉了，这样很好不是吗？犯得着再刺激秦白渊？究竟想闹成什么样子？ “司先生，我的办公室就这么大，您已经参观完了，无谓继续浪费时间在这里，莎拉会带您去参观设计部。” 她都下逐客令了，司温尘也不想过度为难她，就像在晚宴上那样，适可而止。 “好！那我们下次见。” “再见！” 石书净被秦白渊扣住了，动弹不得，只能目送司温尘离开，紧绷的身子，关上门的那一刻才彻底松懈下来。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司温尘一走，秦白渊又发怒了。 解决完司温尘这个麻烦，还剩下秦白渊，前者一走，后者立即气急败坏地掐住了她的手臂。 “他刚才说的话，你听清楚了，还敢说你们之间没有奸情？” 石书净痛得张嘴，不知该如何解释。 之前她还能搪塞过去，但司温尘刚才那番话，确实充满挑衅的意思，让她无从辩解，再加上强吻的事情，她真做不到理直气壮。 “你松开我……好疼……” “你不是很厉害吗？嗯？怎么不狡辩了？” “我……总之我和他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石书净扭动了两下手腕。 “我刚才说过了，他昨晚带了个女人回家，就是刚才的莎拉……” 秦白渊意外地蹙眉，当然不愿意相信，试图从她眼里找出任何说谎的成分，然而找不出来，半信半疑。 “你别想糊弄我！” “我没有，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向苏知闲求证，而且莎拉亲口承认，他们两个上过床了，司温尘看中的不是我，而是她……” 秦白渊就矛盾了。 “那他专程来这说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你当他吃饱了没事干？” “我不知道……” 石书净疼得龇牙咧嘴，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 “也许他只是看不惯你，觉得你讨厌！” “你说什么？我讨厌？我哪里讨厌？” “你哪里不讨厌？我没见过你这么野蛮的人！” 秦白渊冷笑。 “是！我是野蛮人，就司温尘最绅士，所以你的魂儿都给他勾走了？我告诉你，我也不是傻子，就算司温尘和那个女人上过床了，也不代表你们之间没有奸情，要不就是他玩腻你了，要不就是一脚踏两船，总之你们之间肯定不干净！” “不过你也看清楚了，他对你只是玩玩而已，千万别以为他会对你这种女人动真感情，或者你更聪明，知道他是玩玩，想拉我当垫背，我可没那么蠢！敢给我戴帽子，没什么好下场，你们两个都给我等着！” 说罢甩开她，夺门而出。 石书净捂着剧痛的手臂，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下班后，石书净心情不好不想回家，她打了个电话给高竹清，确定她会回家吃晚饭，便买了一些火锅料去她家。 高竹清一回到家就闻到了香辣的火锅味，馋虫大作，赶紧洗了手，坐到桌子边。 石书净洗了青菜出来，和肉丸、肥牛一起摆好，放进锅里涮。 高竹清对着火锅流口水。 “今天有什么好事，买了这么多吃的。” “没什么好事，就当是这段日子你帮我照顾猫，犒劳你！” “这么好呀！我还以为司总向你求婚了！” 石书净一口牛肉送进嘴里，险些烫了舌头。 “你胡说什么，想太多了你！” “嘁！哪里是我多想，反正他喜欢你，求婚也是迟早的事情。” “尽瞎说！” “我才没瞎说，你又不是个木头人，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在抗拒罢了，真不知道你抗拒什么，换做是我，早就高兴得烧香拜佛，利索地和秦白渊离婚跟司总了。” 第75章 错觉 之前司温尘确实给过石书净那样的错觉，有些时候，她是觉得他喜欢她，但莎拉的事情，完全打破了她这一念头。 终归是她涉世未深，看不懂男人的心，真以为自己是特别的，其实他那样的男人，在感情上过尽千帆，早就看透了风景，女人在他眼里都一样，没什么例外。 本来想拿莎拉的事情反驳，但石书净没有多口舌的习惯，尤其是别人的事情，不喜欢到处乱说，想想还是忍住了。 涮了两块肥牛，放进高竹清碗里，石书净淡淡地说。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好好工作，过一些平静的生活，人家说劝和不劝分，哪有人巴不得别人离婚的。” “你的离婚不叫离婚，叫解脱，叫走出坟墓，懂不懂？拍手解救女性，我功德无量。” 高竹清是记者，能说会道，石书净耍嘴皮子可耍不过她，忍俊不禁。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开玩笑，手机震动起来，石书净看了眼号码，犹豫了。 高竹清一瞧她那副便秘的样子就知道是谁的电话，砸吧两下嘴巴。 “接不接？你不接我可替你接了！” 作势要去拿手机，石书净赶紧抢先接了。 “别胡闹！” 稳了稳呼吸。 “是我！” 高竹清得意得一个劲扮鬼脸。 “在哪？” 司温尘的声音醇厚，低沉。 石书净心里想，他不是正和莎拉打得火热吗？找她做什么？ “有事吗？” “在哪？” 本来不想说的，可是他语气里有一种不可抗拒力，也没办法说谎，石书净只好实话实说。 “高竹清家！” “二十分钟后下来，我在楼下等你。” “喂、喂……什么人嘛，我都没答应！” 高竹清笑得叫一鸡贼。 “哟！佳人有约？” “约什么约，我都不知道什么事儿，也没答应，就让我二十分钟后下楼，耍流氓吗？” “no！no！no！” 高竹清摇摇手指，煞有其事道。 “由其他男人来做，叫耍流氓，甭搭理！但司总来做，就很man很有魄力！你别吃了，赶紧打扮去！” “我不……我可没说要见他……” 石书净嘴上不乐意，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动作。 填饱了肚子，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才磨磨蹭蹭地下了楼。 一辆黑色捷豹停在大厦门口，石书净没直接上车，曲着手指，叩了叩车窗。 司温尘今天是自己开车，坐在驾驶座上，那边的窗子开着，正在抽烟，看样子等了她一会儿了。 司温尘抽了口烟，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 尼古丁的气息令人微醺，他半眯着眼眸，侧脸线条分明，五官冷峻，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然而眼里的光芒却很锐利。 他抽烟的时候，冷酷颓唐，同时杂糅一丝雅痞，好看极了。 石书净忍住心神的荡漾，问。 “有事儿吗？” “上车？” “有事儿在这儿说就行，我还穿着拖鞋呢！” 司温尘望过去，她卸了妆，一头长发很随意地扎了个丸子头，发丝披散下来几缕，有点儿慵懒。 他知道她一身居家服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跟自己走，好找借口脱身，但司温尘可不是这么容易拒绝的，扔了烟头，直接探身过去，从里面开了车门。 “上车！” 石书净犯难了，没想到他会这么坚持，还是站在原地，扭动了一下脚丫子，司温尘一看，是对冰蓝色的毛毛拖，有两只兔耳朵，毛茸茸的很可爱。 “如果是项目的事情，设计部那边暂时还没有新进展，如果有，我会和您联系。” 她又故意和他保持距离了！司温尘眉心不明显一蹙，语气加重了几分。 “我找你不是谈项目。” 饶是他再有耐心，一再被她拒绝，还往其他女人那儿推，都会郁闷，心情有点儿烦躁。 石书净却傻傻地问。 “那是什么事？” “上车再说！” “就在这说！” 两人僵持了两秒钟，司温尘的目光完全冷了下来，磨了磨牙。 “或者你比较想我出去扛你进来？说实话，我现在没多少耐心，和我对抗，没什么好处。” 威胁！ 石书净喉头一紧，哆嗦了一下，虽说这种达不到目的就直接威胁的行为是一种野蛮行径，但和秦白渊那小霸王完全不同。 石书净再是不屈不饶，也会害怕，只能放弃抵抗，坐进车里。 “你看，我真的穿了拖鞋，不是特别方便！” 她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声咕哝。 “我饭还没吃完！” 司温尘不理她，径自发动了车子，不过脸色和悦了一些，至少就目前看，石书净发现他是那种生气也不会超过一分钟的人，只要不捋虎须，他还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 夜色中的城市车灯如流，灯火阑珊，轿车在宽敞的马路上井然有序地行驶着，车里放着轻音乐，让人身心放松了不少。 车子开了有一段路，石书净没忍住，问。 “去哪？” “去了就知道！” “哦……” 神神秘秘，不知道搞什么鬼，不过肯定没好事。 司温尘现在的心情完全缓和过来，在暖色调灯光里，棱角颇为温和，似乎还噙着淡淡的笑意。 “吃火锅了？” “……嗯！” 石书净有点儿窘，这会儿车里全是她身上的火锅味儿，她自己闻着都有点刺鼻，更何况他了。 “你心挺大！” 司温尘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神色平淡。 石书净琢磨了一阵，估计他的意思是，晚宴上那么一场闹剧之后，她居然还有心情吃火锅，没心没肺。 “不然能怎么样？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日子不都得这么过？” 她笑笑，想得透彻。 “人生已经这么艰难，何必给自己找堵！” 听她说话这么老成，一副看破世事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好几十岁，这话从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丫头嘴里说出来，倒是让司温尘心疼。 她这个年纪，本该是不谙世事，无忧无虑的，却被折磨成这样，被迫用倔强的皮囊伪装自己，愈发反衬出秦白渊多不是男人。 “我也没吃饭，不如回去吃火锅？” “高竹清在，不太方便！” 司温尘莞尔。 “我想她会很欢迎我！” “……” “那天你说过，会好好请我吃一顿，还作数吗？” 石书净张了张嘴。 “昨晚不是请你吃了饭吗？还是流砂市最好的会所，国宴规格。” “那是公司掏钱，没诚意！” “没什么区别，关键是心意！” 石书净只是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知道说不过去，只好道。 “那下次吧！下次我再请你！” “不用等下次了，我现在就有空！” “……你大老远跑过来，不会就想让我请你吃顿饭吧？我相信，愿意陪你吃饭的人很多，尤其是女人，而且这个时候，你应该和莎拉在一起。” “是么？” “嗯！热恋期的男女，不都巴不得时刻黏在一起，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嫌不够用？下午你不专程来看她了吗？晚上怎么不一起吃饭？” 她就是不明白，一个莎拉还不够？他时间有多？ “谁说我是专程去看她？就不许我是奔着你去的？” 司温尘说这话时目光灼灼，兴味盎然的样子，目光仍盯着前方的路，嘴角一弯，看得石书净心神荡漾。 脸颊一热，埋怨他又耍流氓了！ 亏她之前以为他是正人君子，交往了才知道在这方面也怪可恶的，明明有莎拉了，还来逗她，跟那些花花公子有什么区别？不过就是，比较有成熟男人的魅力罢了！ 石书净不接这个话题，转而问。 “你们现在怎么样？” “还可以！” 司温尘单手掌控方向盘，一只手换了音乐。 “她是你精心准备的礼物，我要是推辞，不是太不礼貌了？” 说得好像是她强塞给他，他勉为其难收下似的！石书净翻了个白眼。 有点失望归失望，但她并不因为他和莎拉上过床，就认定他是一个无耻的男人。 男女之欢，只要是你情我愿，就没什么好指责，司温尘再厉害，也是一个男人，收下一个女人，无可厚非！ 只是她嘴上有点儿不饶人，撇撇嘴。 “强扭的瓜不甜，你要是不喜欢，也不必勉强！” “昨晚可是你费尽心思塞给我，我收下了，你又说这话，难不成是吃醋了？” 司温尘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坏笑，好像这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让他心情很好。 “我吃什么醋？司总太敏感了！” “是么？我倒不希望是自己太敏感，你若是吃醋，我会很高兴！” 石书净本来脸皮就薄，哪里经得起他三番两次的逗玩，心里埋怨他的同时，双颊却不断地发红，秀气的小脸愈发有生色了。 司温尘看了一眼，笑了，胸膛里逸出爽朗的笑声，嗓音很好听。 石书净有些局促。 “你笑什么？” “没什么……” 司温尘仍在笑，笑容在明暗不定的灯光里，像是会发光的，那样漂亮。 “就是觉得你有意思！” “有么？我可没莎拉有意思！” 话一出口，石书净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干吗拿自己和莎拉比，这不是故意让他误会吗？ 第76章 她又自作多情了 司温尘的笑意更深了，眼睛熠熠闪光。 “你比她有意思多了！” “这些年我身边的女人很多，久而久之，她们在我眼里都一个样子，看中的是我的身份，我的钱，当然，我的个人魅力是关键……” 石书净翻白眼，但打从心里承认这一点，成功的事业，本来就赋予了男人魅力，更何况除去聪明的头脑，司温尘谈吐优雅，睿智博学，哪一点不是让人无抵抗能力？ “见多了，就没意思了！” 石书净偷偷咕哝了一句。 “那你可以试试男人……” 本来就是无厘头的一句玩笑，只说给自己听，没想到司温尘耳尖听了去，调笑。 “男人没胸没屁股，我还是喜欢女人……” 她清了清嗓子。 “这话……你应该和莎拉说……” 他在床上的喜好，用得着说给她听？ “她的身子很美，但我见过更美的……” “哦……” 石书净低下头来，局促地绞着手指，指尖都烫得红彤彤的，小口小口喘着气，呼出来的气都是火热的。 “你不想问是谁？” “那和我没关系！” 司温尘深深一笑。 没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繁华的商业街，石书净下车后确定司温尘是要把她带向一间珠宝店，急忙拽了他一下，他一回头看向她的手，她慌忙松开。 “你带我去珠宝店干什么？我穿成这样，很不合适。” 司温尘气定神闲回答。 “她们在乎的不是你穿什么，而是你有没有钱！” “可是……” 不等她多说什么，他直接牵住了她的手，包入自己掌心，有力握了握，像是宣告某种所有权。 他的手很大，温暖干燥，薄薄的茧摩擦她细腻的肌肤，泛起一阵电流，滚烫滚烫的，石书净慌忙挣扎。 “你……别这样……” “我跟你进去就是了，这样很难看！” 每一次握住她的手，那柔软的触感都令司温尘不舍得松开，但出于对她的尊重，他还是很绅士地松了手，插回裤袋里。 石书净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把戏，但也只有硬着头皮奉陪。 导购小姐一看到司温尘立即奉为贵宾，笑成了一朵花，看她一身邋遢的打扮，还有浑身的火锅味，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热情招待。 这就是金钱的魔力！ 奢华的珠宝店，钻石珠宝在橱窗里熠熠闪光，足够闪瞎人的眼睛，美的事物有一种吸引力，而美丽的钻石珠宝，对女人尤为吸引。 石书净没想过要买，但还是看得入迷了。 “喜欢么？” 他的声音突然从耳后传来，石书净猝然发现他贴着她的耳朵说话，烫红了她的耳垂，酥酥麻麻的，如同有几百只小蚂蚁在咬。 不习惯和他如此亲昵，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心虚地觉得导购小姐看她的眼神有古怪，好像知道她有丈夫。 石书净挪开了一个位。 “带我来这做什么？” 石书净不明白司温尘带她到珠宝店是什么意图，便问他。 “选一条项链。” “项链？” 她好像不大明白他的意思，神情有些迷惑。 “你要买项链给我？” 没等他做声，她接着道。 “这就是你对付女人惯用的方法？用珠宝或者是金钱去收买她们？” “因为我一直拒绝你，所以你认为送一条项链就能打动我？你想送多贵的？一百万？还是一千万，或者更多？” “可是抱歉，要让你失望了！即便我和秦白渊没有感情，我仍旧是名义上的秦太太，这些珠宝，只要我想，要多少有多少，我一点儿也不在乎。” 司温尘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一扬。 “说完了吗？” “我只是想让你替我选一条送给莎拉，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没有人说过，要用一条项链去买你！” 石书净好像被人锤了一闷锤子，当场就尴尬了，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难堪，窘迫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石书净心里很不爽，如鲠在喉，低声咕哝。 “我也没想要！你要送项链给莎拉，直接带她来选就好了，干吗叫我选？我又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我看你极力把她推荐给我，以为你们私交不错！” “我们只是同事，关系没你想的那么好！我不清楚她的喜好，怕买了她不喜欢，你还是带她过来挑吧！” 司温尘玩味地睥睨她。 “如果我带她来选，就没有惊喜了！” 他这种人也喜欢玩惊喜这一套把戏？石书净一向摸不透他的心思，包括这一次。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介入！” 石书净说着就要离开，但司温尘抓住了她的手腕，很温柔的力道，却足以令她挣脱不开。 石书净拧起眉头看着他，有点儿不耐烦的意思。 “当初我愿意看蓝天的方案，都是因为你，后来屡次给机会，也是因为你，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该帮我这个忙？更别说，我还答应了你朋友的专访。” 现在开始追人情债了是吗？石书净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 “既然人已经到这了，选一条项链，也不过是一两分钟的事情，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如果你帮了我，我也会给予相应的回报！” 于是，她妥协了。 “我只能选我喜欢的，她喜不喜欢，我不敢保证！” “明白！” 橱窗里的项链琳琅满目，白金的、黄金的、玫瑰金的、钻石的，各种各样的款式。 石书净个人偏爱简约低调一点的，挑了半天，最终选了一条钻石项链，白金的链子，链坠是一颗小钻石，爪式的雏菊款式，简约大方。 “这条不错！” “戴上去看看！” 石书净不大乐意替别人试戴。 “你光看项链不行吗？我戴和她戴效果不同。” “我大概感觉一下。” 石书净只好戴上了。 司温尘婆娑着下颚，认真忖度着，忽然伸手探向她的锁骨，轻轻滑过肌肤，石书净一哆嗦，退了一步。 “你的锁骨很美……” 司温尘赞美，眼睛凝视着她修长如白天鹅一般的脖颈，不舍得移开视线。 “肤色很白！这条项链很适合你。” 来自男人的赞美，令石书净耳根一热，尤其他的眼神深邃又迷人，如同欣赏美丽的珍宝，带着宠爱的意味，她又有些控制不住双颊发烫了。 “我戴合适，莎拉不一定合适！” “我也这么想，这条不够大气！” “需要那么大气么？只要是你送的，哪怕只是一根草，莎拉都会欣喜若狂。” “话虽如此，但既然要送，我的原则是，一向送最好的。” 这话倒不假，就他司温尘本人，吃穿住行，什么不是最顶尖的，西装衬衫是私人订制，车是限量版，他一切要求极致，即便有钱都买不到，追求独一无二，因为他有资本，卓尔不凡。 “想要大气很容易，买店里最贵的就好了！” “最贵的却并不一定合我心意！” 石书净心想男人购物也挺麻烦的，只好耐着性子帮他选了另外一条链坠更大一些的钻石项链，司温尘点头了，去付款。 之后两人离开珠宝店，石书净庆幸总算能回家了。 “今晚麻烦你了，作为感谢，送你一份礼物！” 石书净接过粉色丝绒礼盒，里面是刚才她第一次选中的雏菊项链，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点儿意外，但不是惊喜，更多的是不是滋味儿，有点儿感觉被侮辱了。 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她嘴上不敢这么问，依旧保持着良好的态度。 “谢谢司总的好意，但莎拉是你的女朋友，她一条我一条，恐怕不太妥当，如果被她知道，会很不高兴。” 司温尘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深深一笑。 “首先，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只能说是暂时的女伴，其次，只要你不说，她不会知道！” “我刚才说过，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你帮我，我会给予相应的回报，这条项链，就当做对你的感谢！” 但石书净心里就是不舒服，握着它就跟握着一样偷来的东西似的，打从心里抗拒。 “举手之劳，不必那么客气！司总在项目的事情上已经帮过我很多，选一条项链而已，根本算不了什么！” 司温尘揶揄她。 “看你刚才不耐烦的神情，不像只是举手之劳！” “我刚才的态度确实不太好，我向你道歉，但既然项链已经买了，那也没必要送这份礼物给我！” “我送出去的礼物，就不会收回来，至于戴不戴，是你的选择，当然，我希望你能欣然接受。” 两个人都很坚持自己的态度，但司温尘太过强势，他说过的话，等同于不可抗拒力，石书净最后也只有妥协的份。 “那么，礼物我收下了，谢谢司总！” “你不高兴？” 石书净摇了摇头，淡淡地，笑了笑，生疏而客气。 “司总送我礼物，我怎么可能不高兴！” “在我听来，你这是讽刺！” 司温尘望着前方的路，目光清明锐利，神色冷峻，但和她单独相处时，他会比平日柔和一些，有意收敛锋芒。 “没有！只是……” 石书净纵然觉得没必要，还是想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藏着太累了。 “我认为这样很不好！” “一份礼物没什么可介意，我只是不大喜欢今天下午司总在我丈夫面前的言行！” 第77章 莎拉没收到项链 司温尘一早知道这就是症结所在，她今晚对他的态度一直很不友善，在强忍着脾气，都是与秦白渊有关。 某种程度上来说，等于她护着秦白渊，或者说更多地考虑秦白渊的感受，这让他不怎么舒服，是介意的！男人挑了挑眉。 “哦？你倒是说说，我哪句说错了？是称赞你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劝他珍惜你有错？还是让他像经营事业一样用心经营你们的婚姻有错？” “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您一个外人来说，不大妥当，很容易让我丈夫误会。” “我不是那么喜欢多口舌的人，事实上，是非常讨厌多口舌的人，只是，我看不过眼的事情，另当别论，我倒是觉得你们两个的行为令人匪夷所思。” “一个整天在外沾花惹草，弃糟糠之妻如敝屣却要故意演戏，一个掩耳盗铃，以为不承认就代表不痛苦，为了一段愚蠢的婚姻忍辱负重，若不是了解你，我真会认为你们两个很般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活脱脱一对极品。” 石书净像挨了一耳光子，当场就想顶回一句，干预别人的家事，你才是极品！ 她和秦白渊怎么样都好，都是他们夫妻的私事，谁也没有权力端出一副救世主的态度品头论足。 更何况，他司温尘目的也不单纯，无非是想挑拨他们两个，趁虚而入，他又有多高尚！ 看她憋着一肚子气，敢怒不敢言，司温尘担心她憋出毛病来，主动问。 “你想说什么？” 石书净沉了沉气，生气的话，忍了三秒钟之后，就不想说了，转而道。 “不管在你眼里，这段婚姻多荒唐可笑，至少我付出了真心，就不该被嘲弄！” “正因为你付出了真心，我才心疼你！我没有嘲弄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认清楚现实！” “你想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呵！事实上，那些话我听得还少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婚姻也是，其中的辛酸，没人比我更清楚，但我坚持了，就有我的理由！” 这般执迷不悟，更是令司温尘不悦。 “你想说你甘愿受尽委屈都是因为爱？那你是不是曲解了爱的意思？爱不是委曲求全，不是作贱自己，他的态度你看得很清楚，你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不可能爱的人！” 石书净摇了摇头，感到好笑。 “你对我、对秦白渊、对我们的婚姻了解多少？你有发言权吗？” “知道多少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看到的都是你在践踏自己，秦白渊那种男人，根本不配你爱！” “那你想我怎么样？和秦白渊离婚，然后当你的女人？至少和秦白渊在一起，我还是秦太太，你能给我什么？一个莎拉还不足以让你满意，需要多一个填补剩下的空缺？” 司温尘沉默了。 石书净当然不懂得司温尘的想法，她将他的沉默当做默认，果然，他需要的只是玩物，是一时的新鲜感，比秦白渊还不如。 “抱歉！我不会从一个火坑往另一个火坑里跳，如果你还是个绅士，就别再说那样的话，我没想过离婚，更没想过背叛。” 司温尘的面容在阑珊的夜色里摇曳，眼神很深。 “每个人结婚的时候，都不是抱着离婚的目的去的，但婚姻和事业一样，都需要审时度势，随着现实做出调整，死死抱着一段无望的婚姻，最后受伤的是你！” “那么，我心甘情愿！” 一句话，让司温尘彻底失语，石书净的倔强，绝对不会比他少，坚持了三年的婚姻，足够证明这一点，也足够说明她对秦白渊的感情有多深。 如果那一夜后，他没有离开，情况会不会完全不同？ 当然，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如果”，一切不会因为他的后悔重来，他只有改变现在的局面。 既然无法撬开她的脑袋让她清醒，司温尘只能放慢速度，这个女人，值得他用最多的时间和耐心去争取。 车子一停稳，石书净立即解开安全带，连“再见”都没说一声就下了车。 司温尘望着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楼道口，不自禁拧起了眉心。 石书净回到家，高竹清正在赶工作，一听见动静赶紧丢下电脑跑了过来八卦。 “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 “就是和司总怎么样了？你手里是什么？戒指？” 高竹清急忙抢了过去，打开一看，有点儿失望。 “怎么是项链，不是戒指？我还以为他跟你求婚了！” 石书净往沙发上一倒，她跟了过来，眨巴两下眼睛。 “他没求婚？” “你脑子短路吗？他怎么可能跟我求婚？” “怎么不可能？你们男未婚女未……结了也可以离婚，他求婚很正常！现在闪婚的多了去了，再说他那么有钱。” 见她软趴趴的，一脸的精神不济，高竹清推了推她。 “你怎么很累的样子？该不会……被司总榨干了吧？嘿嘿……刚才下去干嘛了？” 石书净一个枕头砸过去。 “我结婚了，背叛那是违背道德的！” “嘁！违什么道德！要是违背道德，秦白渊那王八蛋干的事儿枪毙一万次都不够！他天天心安理得的背叛，你怎么就不行？” 石书净不想说话，高竹清的思维，和她根本不是同一个频道。 “不过送项链也好，也是定情信物嘛！你和秦白渊结婚三年，他一份礼物都没送过给你，司总可比他厚道多了！再说，司总那样的男人会主动送你礼物，肯定说明对你很上心，你就别怀疑他的真心了！” “如果他想让我当他的情儿呢？” “哦？他开口了？” “没有！我是说如果……不是女朋友，是情儿，你怎么看？” 高竹清琢磨了一会儿。 “我是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肯定一口答应。” “你还有没有道德观念？” “有啊！可是司温尘那样的男人，全国几十亿人里面才出一个，错过多可惜！再说，情儿和女朋友，都差不多，先有接近他的机会，才能一步步发展，说不定就结婚了！” “你脑洞太大了，和你没法交流……” 隔天周末，石书净在高竹清家赖了两天，除了要听她叨唠司温尘有多么优秀，秦白渊有多么人渣外，每天看看电视逗逗猫之类的，生活也还算惬意。 她有大半年生活在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之下，亟需放松，加之在秦家吸入了太多污染空气，得换换肺气。 周末结束回去上班，莎拉来交资料。 恋爱中的女人，容光焕发，艳光四射，漂亮极了，要不怎么说，爱情是女人最好的保养品，看得石书净都羡慕。 目光落在莎拉脖子上，石书净犹豫着问。 “你没戴项链？” “嗯？” “我的意思是……你好像没有戴首饰的习惯！” “是啊！我皮肤比较敏感，戴首饰不舒服。” “哦……那太可惜了，你之前的男朋友有没有送过你项链？” “没有！包包什么的倒是收过，但项链一次都没收过，这样也好，不然太浪费了。” 石书净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又接着问了一句。 “司总也没送过给你？” “没有！他是个很体贴的男人，但看着不像会送礼物的那种，如果他送就好了，过敏我也愿意戴！” 石书净免不了有点奇怪。 见她发呆，莎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怎么了？” “嗯？没什么！” 石书净敷衍了一句。 “大概是工作压力大，没怎么睡好！” “我那边有花草茶，回头我给你送两包上来，女人的睡眠很重要，直接影响到皮肤！” “谢谢！” “说起来，之前这个项目一直由你一个人负责，你和司总很熟吧？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他……挺喜欢你的，上次你没报地址，他都知道该送你去哪。” 石书净轻描淡写。 “我们不太熟，只是吃过两次饭，他送过我回家！” “原来是这样，我之前还有点吃醋呢！” 莎拉露齿一笑，看上去不是很介意。 “你误会了，我已经结婚了！” “可是你和秦总的婚姻……我知道不该多嘴，但那天他的行为，确实可恶，我都替你生气！我不多说了，先下去忙了！” 莎拉走后，石书净放空了一会儿，后悔自己干吗问那些，很可能招来怀疑。 再说，司温尘送不送，送给谁，跟她没半点关系，她犯不着操那份心。 下班后，石书净回了秦家。 秦云宁和殷静琪都在餐厅吃晚饭，打了声招呼。 “爸、妈，我回来了！” 殷静琪的脸一下拉得老长，讽刺。 “哟！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不认识回家的路……” 石书净没做声。 “行了！人回来了就好！” 秦云宁和颜悦色，叫佣人添了双碗筷。 “你也太纵容她了，一声不响几天不回家，把这当成什么地方了？还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就因为有你给她撑腰，她才这么随心所欲！” 秦云宁不爱听这话，也皱起了眉头。 “说到底，还不是你那个宝贝儿子闯的祸？那么大的耻辱，石书净没跟他离婚就不错了！” 第78章 秦白渊发现项链 “离就离，我还巴不得他们离婚，现在离都成！” 殷静琪态度也很横。 “这个家里，就你一个人待见她，她要离，没人会挽留！还有，什么叫我宝贝儿子？难道不是你儿子吗？” “都是你惯的，不像话！” “我儿子，我当然宝贝，不像你，向着个外人，儿子都被你害惨了，你还有脸指责我们母子！”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执不休，石书净肯定听了不舒服，这样的争吵，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 她不想卷进这种争吵，低头默默吃饭。 “这个家，就因为她，搞得鸡犬不宁，你高兴了？你……儿子，你回来了！” 殷静琪一看到秦白渊脸色瞬间阴转晴，赶紧迎上去。 “我还怕你不肯回来！” “这不是回了吗？” 秦白渊不耐烦地咕哝，被秦云宁瞪着，有些忌惮，有些烦躁，发现石书净也在场，就咬牙切齿了，也不管秦云宁在场，就气冲冲地问。 “你在这做什么？” “这是她家，她不在这在哪？” 秦云宁“啪”地一声放下筷子。 “她不是好几天没回来了吗？天天在外面鬼混，什么时候把这里当家了？” 在石书净听来，这叫贼喊抓贼。 过去三年，她一个人在这栋冷清的大房子里守了一千多个夜晚，而他秦白渊在外面花天酒地，到头来，却指控她不着家？没心没肺得离谱！ “石书净肯回来就不错了！倒是你，闯了那么大祸，还有脸回来？” “你以为我愿意？要不是妈求我回来，我才不想回来对着这个女人！你看我不爽是吧？我走就是了……” 秦白渊说着就要走，殷静琪赶紧拉住他。 “别走……” 边拦边埋怨秦云宁。 “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还把他往外赶？” 秦云宁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没有那么混账的儿子，成天惹是生非，秦家的脸都给他丢尽了！” “是！我丢人！就石书净最给你长脸，你倒是问问她，在外面干了什么给秦家长脸的事情……” “秦白渊！” 殷静琪尖声喝止，生怕他说错话暴露了她的计划。 “你、你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跟你爸说话？” 一个劲朝他使眼色。 “晚宴的事情，确实是你不对，赶紧跟你爸道个歉！” 秦白渊明白殷静琪的意思，一脸的不情愿。 “我要道什么歉？又不是我的错！我还是被人设计的！” 他之所以这么犟，都是逆反心理作祟，他心里越爱秦云宁，就越要和他唱反调，尤其是在石书净的事情上，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争风吃醋，心理不平衡得厉害。 “要不是你成天在外面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会闹出这种事？我一早怎么跟你说过的，你平时乱来也就算了，那是什么场合，简直是……奇耻大辱！” 秦云宁都不知道该骂什么了，要不是秦白渊已经二十多岁人，他能狠狠揍他一顿。 “我都说了，我被人设计，我是受害者……” 石书净没忍住，冷笑了一声，秦白渊就恼了。 “你笑什么？你在嘲笑我？” “我没有……” 石书净平心静气。 “就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罢了。” “你……” 殷静琪也气。 “还坐在这？快给白渊盛饭！你这个老婆是怎么当的？一块木头都比你有眼力劲。” 石书净刚要起身，秦云宁立即说。 “坐下！他没手没脚？不会自己盛饭？干出那么丢人的事情，还有脸让石书净伺候他？我没让他跪在她面前道歉就不错了！” 居然叫他向这个女人下跪？秦白渊彻底炸了毛，大吼大叫。 “我凭什么要给她下跪？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她害的！” “自己不像话还怪别人？你现在立刻滚回房间，我不想看到你！” “儿子还没吃饭……” “吃什么吃？对着她，我吃不下去！” 秦白渊气汹汹地冲上楼去了，“嘭”地一声巨响，甩上了房门。 秦云宁一直摇头叹气，责怪自己养了这么个不孝子，殷静琪铁青着一张脸，狠狠瞪着石书净，也走了。 饭桌上就剩下秦云宁和石书净，她表面上依旧波澜不兴，还微微笑了笑。 “爸，吃饭吧！” 实际上，味同嚼蜡。 吃完晚饭，石书净上了楼，走进房间，秦白渊正在打电话，四目相对，立即露出了厌恶的眼神，多看她一眼都嫌恶心似的，转了个身背对她。 “对！她就是那么贱，整天只会拿我爸来压我！一见她我就作呕！” 秦白渊故意说得很大声。 “我当然想你了，要不是我爸逼我，我早就过来了，谁想留在家里对着自己最厌恶的女人……” 石书净还巴不得他走，眼不见为净。 她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出来时特地在睡裙外面罩了一件浴袍，裹得严严实实。 秦白渊挂了电话，不屑地冷嗤。 “至于么你？就算你脱光衣服求我，我也不会碰你一根手指。” 石书净顶了句嘴。 “我冷不行吗？” “看了你就心烦！” “看不惯，你可以走，没人求你留下！” “你当我愿意……” 秦白渊冷笑。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就想逼走我，然后跟我爸告状，挑拨我们父子关系，你这女人，心机可够深！” “你还是三岁小孩吗？我告你的状，我没那么无聊！” “谁知道你会不会！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把我爸唬得团团转！” 这种口舌之争对石书净来说毫无意义，对付秦白渊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当做空气，他骂了几句，她也当没听见，不痛不痒。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秦白渊火了，过去扯住她的手臂，石书净的包没拿稳，掉到了地上，没拉拉链，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 一抹粉色映入她眼里，她急忙弯腰去捡。 但秦白渊先一步抢了过来，打开，一看到项链，肉疼一般，冷冷地抽了口气。 “这谁送的？” 石书净去抢，但被他躲开。 “还给我！” “这是谁送的？” 秦白渊不依不挠，眼里冒着火光。 “我自己买的！” “骗鬼！你从来不戴这些东西！” “你根本不了解我，你怎么不知道我戴不戴……” 石书净急得跳脚，但秦白渊个子高出她一大截，她怎么也够不到。 “自己买的，要这么紧张？司温尘送的？嗯？还是哪个野男人？” 秦白渊眼里怒气逼人。 “说！谁送的？” “关你什么事，这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你是我老婆！” “秦白渊你神经病！” 石书净急得破口大骂。 “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抢！过去三年你没管过我，以后也别管！” “我偏不！你不让我痛快，你以为我会让你好过？休想我对你和司温尘的奸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白渊越说越来气，手指掐紧项链，狠狠嵌入肉里，说话都直抽冷气。 “怎么？这就是他的手段？一条破项链就把你收买了，你就这么廉价？你要这种东西，我不会送吗？一定要野男人送？” “结婚三年，你送过我什么？就连我买的婚戒你都不愿意戴！” “那是另外一回事！你就是这么贱，司温尘用一条项链就能把你骗了！” 怒气攻心之下，石书净口不择言。 “如果司温尘想骗我，根本就不需要这条项链，他比你有魅力多了！” 秦白渊大受刺伤，暴跳如雷。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次？” “本来就是！海洋集团是他自己一手创立的，而你只能靠家里，如果你有他那样的能力，也不需要被束缚，娶自己最厌恶的女人，你根本比不上他！” 石书净的话刺中了秦白渊的软肋，一来是他不愿承认的懦弱，二来是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和其他男人比较，并且还比不上对方，这对他高傲的自尊是狠狠的一击。 眼下这种情况，两人都剑拔弩张，分分钟能把天花板给掀了。 “是！司温尘比我厉害，所以你迫不及待地跟他？嘴上装清高，但你还不是看中了他的钱？当初你死乞白赖要嫁给我，不就是因为石家破产，你怕被连累？现在找到比我更有钱的靠山，我供不起你了是吧？” “你别信口雌黄！我嫁给你三年，没有花过你们秦家一分钱，我用的都是自己挣的钱！过去没有用过，以后也不会用！” “别开玩笑了！要是不靠我爸，你能这么快升上经理，每个月拿那么多薪水？靠你自己，你就只配做那种最低等的工作，哦……不……你还可以去陪男人睡觉，反正你也是个婊……” “啪”响亮的一耳光，让秦白渊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被打懵了。 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一寸寸回头，额头青筋直跳，眉角都抽搐了。 “你竟然敢打我？” 一个字一个字，硬生生从他唇齿间挤出来，那眼神能直接将石书净生吞活剥了。 “你竟然为了司温尘打我！” 这一巴掌，并不是因为项链，而是石书净一直以来忍受的委屈一下子大爆发，她没想过自己会动手，但是她并不后悔。 “我打你，是因为你太过分！” 第79章 被扔掉的项链 “我过分？是你毁了我的生活，你现在居然敢说我过分……” 秦白渊气急败坏地抓起她的手臂，力气那么大，痛得能将石书净撕成两半。 她看着他俊美的脸上五道触目惊心的手指印，突然觉得很痛快。 “我告诉你，你现在还是我秦白渊的老婆，其他男人休想染指。” 伴随着他的咆哮，一道银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被扔出窗外。 石书净拼命扭动起手腕。 “你放开我……” “还想捡回来？” 秦白渊死死抓住她不放，用力往床上一推。 “司温尘很厉害是吗？那就看看，究竟是谁厉害……” 秦白渊暴跳如雷，用力把石书净往床上一推，力道过猛，她的身体撞上床垫猛地弹起来。 还没来得及反抗，秦白渊健硕的身子就已经压了下去，蛮横地拉扯着自己的领带，衬衫扣子都崩掉了一颗。 石书净被他疯狂的举动彻底震慑住了，当他开始扯她的衣服，她才惊恐地挣扎起来。 “放开我……秦白渊……放手……” “你不是想要个孩子？我给你，怎样？” “你放开我……放开……” 滚烫的身体紧贴着他，石书净被烧得全身都烫，她吓坏了，红了眼眶，全身都好痛，但更多地是恐惧。 她爱他，正因为爱他，她才难以接受他用这样的方式得到自己，那等于往她的心脏不断捅刀。 “求求你……放开我……” “放了你？可你什么时候放过我？” 秦白渊恨得咬牙切齿，一把扣住她两只手腕，拉至头顶。 石书净好疼，疼的那样的可怕，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掏空了，奋力的挣扎，力气不断被抽空，湿红了眼眶，哭了。 “放了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 “你不是很喜欢吗？嗯？装什么纯？你还要为司温尘守身怎么？他碰过了，我反倒碰不得了？” “他没有碰过我……没有……” “还说谎！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她哭得梨花带雨，真是可怜，要不是了解她，秦白渊还真相信了她的话，可她和司温尘那么亲近，怎么可能没有发生过关系。 他恨她的背叛，更恨自己居然被她吸引着，迷乱了心神。 秦白渊脑子要炸开了，又一次狠狠甩开她，她眼前一黑，险些背过气去，刹那间如同被抛入了无底深渊，那样绝望。 石书净哭泣着，整张脸被泪水湿漉，如同一个饱受凌虐的残破娃娃，令秦白渊有一刻的不忍，然而随之而来是更多的憎恶，憎恶她，也憎恶自己，无比恶心。 “你以为我会碰你？早就被那样了，你比妓还脏，我连看着你都觉得恶心……” 泪水无止境地滑落，他的话，她听不真切，然而每个字眼都如刀刃般凌厉，将她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千刀万剐了。 “嘭”他甩上门离开了，石书净的情绪彻底崩溃，大哭起来。 这晚秦白渊在客房睡，石书净一个人在房间里哭到后半夜，哭着哭着睡着了，隔天被闹钟吵醒，走进洗手间，看着镜子里苍白得像女鬼一样的自己，嘴角泛起一抹凄凉的苦笑。 洗了个澡，用眼镜遮住了浓浓的黑眼圈，下楼，秦白渊也在，狠狠瞪了她一眼，之后就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秦云宁也在吃早餐，看石书净面容憔悴，便问。 “昨晚没休息好？” “还好……” 石书净哭得嗓子都哑了，秦云宁立刻听出来。 “你哭了？” “没有！” 尽管她否认了，但秦云宁还是立即指质问秦白渊。 “你又怎么石书净了？” 秦白渊见不得她装可怜，十分之厌恶，她要告状就直接说，何必这样装可怜，玩心机，他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我能把她怎么了？打她？我要是动手，她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吃饭？” 秦云宁一听气得摔筷子。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老婆娶回家是用来疼，不是用来打的。” “老婆是用来疼的没错，可我压根就没把她当我老婆……对我来说，她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陌生人不会像她这么恶心我。” 石书净早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但毕竟心还是肉长的，握筷子的手经不住抖了一下，眼眶一红。 “混账！你敢再说一次？” “这些话你我都知道，说多了没意思……” 秦白渊心情不好，异常嚣张，连秦云宁都直接顶撞，擦了擦嘴角，云淡风轻地站起来。 “我上班了！” “你给我站住！站住！” “爸，算了……” 石书净白着小脸，苦笑。 “他也不是第一天这样的态度，随他去吧！” 其实他这样护着她，两父子争吵不休，只会让她更难堪，觉得自己卑贱。 秦云宁摇了摇头。 “当初让你们结婚，我真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以为时间一长，他就会知道你的好，谁知道这不孝子……真是家门不幸！” 石书净没说什么。 昨晚哭到三点多，一整天都头痛得厉害，石书净勉强完成了工作，想回家睡觉，但莎拉非要请她吃饭。 石书净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只能应付着，两人来了一间很高级的西餐厅。 落座后，服务员问几位，莎拉回答三位。 石书净愣了一下。 “还有谁？” “他呀！” 莎拉甜甜一笑。 “司总？我以为就我们两个人吃饭！” “本来是的，但下班后他打电话给我了，所以就一起！” “那多不方便，我可不想当你们的电灯泡，我还是先走吧！” 石书净刚一着急站起来，耳后忽然传来一声寻味的笑。 “我刚来就走，石经理就这么讨厌我？” 她一回头，司温尘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吓了她一跳，他似乎很喜欢玩这种吓人的把戏，不动声色地就站在她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稳了稳神，避开他的目光。 “不是！只是觉得打扰你们，不太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随时欢迎！” 司温尘说完，走过去弯腰在莎拉脸上亲了一下，幽深的目光却朝她这边望过来，石书净很不自在地低下头，这画面，有点儿刺眼。 莎拉却很甜蜜，完全一副热恋中小女人的姿态，崇拜的目光紧随着他。 司温尘落座，好笑地打量石书净。 “石经理喜欢站着吃饭？” “我……不是……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要回公司一趟！” “不急！公司就在附近，一会儿吃完饭送你过去！” “是啊，书净姐，没什么的，你不用这么紧张……” 两人都这么说，要是石书净执意要走，未免显得太不识趣，只好勉为其难留下，脑子里一直在猜，这是否又是司温尘设计的圈套，他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理由出现在她身边，阴魂不散。 司温尘和莎拉挨得近，石书净就坐在他们对面。 本来和一对情侣一起吃饭，就怪不自在，感觉自己跟个大灯泡似的发亮，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司温尘，和她有过一些亲密的举动。 她是不清楚司温尘对莎拉是个什么态度，就像他说的，暂时性的女伴，玩玩而已，但就目前来看，两人算是一对，她的身份实在是尴尬。 点单的时候，服务员问石书净要什么，司温尘主动道。 “石经理脸色不好，应该多吃点牛肉补血，给她来一份穆赞小牛排。” 石书净喉咙哽了一下，没有反对，心想这男人凭什么替她拿主意，多管闲事。 “那我吃什么？” 莎拉迷恋地望着他问。 “你喜欢就好！” “那我们要情侣套餐好不好？可以换着吃……” “好！” 服务员离开了。 “你猜我今天上班的时候一直在想什么？” 莎拉问，期期艾艾的，粉面含春，小女人姿态毕露无疑，很显然司温尘就是她的天地，她的全世界，她的全部心神都围着他一个人转。 司温尘表面一脸溺宠，但心思完全在石书净身上，只是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句。 “在想什么？” “在想你啊！” “这么巧？我也一直在想你……” 司温尘说着一低头，又在莎拉脸上亲了一口，她害羞地依入他怀里。 “这叫心有灵犀……” 他们把肉麻不当回事，石书净这个旁观者却被尴尬得不行，喝了口水，小声咕哝。 “怎么不去开间房！” 司温尘耳尖听了去，故意问。 “石经理说什么？” “嗯？没、没什么！” 石书净偷偷吁了口气，庆幸他没听见。 莎拉撒了一阵娇，就去洗手间了，起身的时候还问石书净要不要一起去。 没等她回答，司温尘先道。 “上个洗手间也要人陪么？” 莎拉吐舌。 “你不知道女生上都喜欢一起上洗手间？” 他戏谑。 “那我陪你去？” 石书净听了想作呕，莎拉却羞得一张脸蛋绯红。 “讨厌啦！” 心里却巴不得他和自己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被他这么一搅合，莎拉没再问石书净，自己走了，她想借机溜走都不行，只能干坐在原地，低着头，一个劲盯着水杯瞧。 司温尘让服务员拿了个烟灰缸，点了根烟，薄薄的嘴唇叼着，侧头点燃。 一串幽蓝色火苗蹿起，烟头烧着了，升腾起尼古丁的气味，迷蒙了他的眼，然而那双眼眸，却是愈发深沉锐利起来，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打量石书净。 第80章 不怕莎拉误会 缓缓吐出一口烟，伴随着他醇厚的嗓音。 “今天脸色不大好看，不舒服？” 石书净其实听到了，但装作没听见。 司温尘又抽了一口。 “设计进行得顺利吗？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正在紧锣密鼓进行中，设计师天天加班加点，相信最多一个星期就能完善，到时候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和我联系。” 她认真说了一番话，司温尘却揶揄了一句。 “我以为你听不到我的声音，原来能听见……” 石书净意识到被耍了，又是咬唇。 这男人，太坏了！明明长了一张正经的脸，有时候却总那么邪恶。 司温尘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上，见裹了两圈厚厚的围巾，便问。 “不热吗？” “不热！” “是不是戴了那条项链，怕被莎拉看见？” 石书净就拧起了眉头，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她怕什么？反倒做亏心事的人一脸的正气凛然，他的心理素质可真好！ “我没有戴，也不打算戴！” 她冷淡地回答，说到这，没忍住好奇心问。 “那条项链，没送给莎拉？” 她以为他会找忘了之类的借口，谁知道司温尘回了两个字。 “没买！” “没买？我看着你去收银台。” “我最后琢磨着，太俗气，只买了你那一条……” 石书净瞠目结舌，难道他兜那么大个圈子，还打着莎拉的幌子，就是为了送项链给她？她一点都不觉得浪漫，反倒感觉被捉弄了，心里不怎么痛快，这个男人，是不是脑袋有毛病？ 只是个借口，彼此心知肚明，司温尘却一脸坦然，好像他说的就是实话，商场上能混到他这个位置的男人，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更何况只是撒个谎，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不是觉得，你一条她一条，侮辱了你？对不住她？” 那深沉热切又带着戏弄的目光，看得石书净如坐针毡，矢口否认。 “我没有！我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对不住她？” 司温尘眯着眼睛，一脸的高深莫测。 石书净烦躁，脑子乱糟糟的，心烦让身体莫名躁动，手下意识地就去扯脖颈上的围巾。 白皙的脖子上，一道红痕刺目惊心，刺得司温尘眼神一僵，立即问。 “你脖子上的伤哪来的？” 石书净这才想起戴围巾是为了遮盖勒痕，刚才一紧张忘了，这才七手八脚地系回去，神情慌乱。 “戴项链过敏……” “那不是戴项链的位置！” 司温尘眼里闪过一道怒意。 “秦白渊？” “不是他……” 石书净心下一慌，急忙否认，然而越慌张就说明在说谎，她心慌意乱地站起来。 “我先走了！” 司温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好疼……放手……” 石书净尖叫。 他撸起她的衣袖一看，手腕上也有好几道勒痕，顿时目光冰冷到了极点。 “这又是什么？” “我自己撞的！你放手……” 石书净扭动着手腕挣扎，但周围的人太多，她不敢太大动作，声音压得很低。 “放开我……” 司温尘狠狠掐了烟头，霍地起身，高大健硕的身材，尊贵的气势，一下吸引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为他冷傲的霸气所慑。 他抓着她的手就大步往外走，石书净完全是给他的蛮力给强拽了出去。 “你干什么，放手……去哪？” “医院！” “我没事！莎拉还在，我们走了，她怎么办？” 司温尘压根就没把莎拉当一回事，尤其是这个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她的伤痕，以及如何弄死秦白渊。 “司总，你……放开我……” 他的步子迈得很大，石书净跌跌撞撞地跟上，出了西餐厅，直接被他塞进副驾驶座，重重甩上了车门。 “放我下车……司温尘，你疯了……” 石书净一着急，连名带姓地叫他。 “我们就这么走了，莎拉会误会！” “系上安全带！” “我不……”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直接探过来，不由分说替她系上了，“卡擦”一声，勒得紧紧的，石书净感觉自己被绑架了，拼命捶车门，但他就是不肯开，直接发动了车子。 “你是强盗吗？” 石书净气得脸都红了。 “你这样做会让莎拉误会！” “你认为我会怕她误会？” 司温尘冷冷地说，一脸风雨欲来，嗓音也十分之阴沉。 车里的气氛令石书净打了个哆嗦，浑身发凉。 “你是不怕，但我怕！我不想她有任何怀疑！”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石书净看到他屏幕上闪动着莎拉的名字，一阵心慌。 司温尘挂了电话。 隔了两秒钟，石书净的手机也响了，她迟疑着掏出手机，那名字震得她心烦。 “不想接就挂了！” 本来石书净未必有勇气接，但被他这么一刺激，故意和他作对似的，偏是接通了。 “莎拉！嗯！我现在和司总在一起！” 她以一种不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眉心紧蹙。 “他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 “没什么事，就是……设计部刚给我打电话，说有急事让我赶回去……司总送我……你不用等了，他送我回公司之后还有其他事情，你先回去吧……好……明天见！” 挂了电话，石书净重重松了口气，说谎的时候，心里压力很大，很慌。 偏偏这个时候司温尘还来了一句。 “你也挺会撒谎！” “还不是因为你？你现在放我下来，回去接莎拉。” “你在命令我？” 她哪里敢？石书净不情愿地服软。 “我没有命令你，我是求你！莎拉是你的女朋友，也是我朋友，你别让我太难做行吗？” 然而司温尘直接拒绝。 “不行！”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专横！能不能有一次，你稍微放下你的立场，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 “你认为我现在不是为你考虑？” 司温尘恼火地反问一句。 “身上有伤，难道不知道去医院？” “只是一些擦伤罢了，不严重，更可况……我们只是合作关系，非亲非故，实在没有必要这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对我是一种压力！” “是！我的关心是压力，秦白渊打你就是一种享受？石书净……” 司温尘一怒之下，口不择言。 “你就这么贱？” 关于这段婚姻，别人说她贱，石书净听多了，习以为常，不痛不痒，然而这个字由司温尘口中说出来，还是像针在她心脏上扎了一下，很疼。 脸色瞬间白了白，但她反倒笑起来。 “没错，我就是这么犯贱！我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夫妻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司温尘知道她说的是气话，也有点后悔自己把话说重了，只是说出去的话，没办法再收回来，握住方向盘的手指收紧。 “你还有其他选择……” “我说过了，我不会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即便只是名义上的秦太太，都比当你的女人强！” 石书净已经够难堪了，她不想自己在他面前更加卑微，挺直了背脊，故意讽刺，很多时候，女人像刺猬一般尖锐，其实只是为了保护最柔软的自己。 此时此刻，司温尘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争执，没有一点意义，唯有暂时妥协。 “先去医院检查身体，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到了医院，石书净一个人进了检查室，医生说要进行全身检查。 司温尘在走廊上抽烟，一根接一根，整条走廊都弥漫着浓浓的烟味。 过往的医生护士都对此有意见，但没有人敢上前劝阻他，他平时不会在医院抽烟，只是心情烦躁的时候，缺少了考量，满脑子都是石书净身上的伤痕。 他站在逆光里，靠着墙壁，单脚踩在墙壁上，仰头朝上空喷了一口烟圈，眉宇被浅浅的光晕染，显得异常淡漠，没有人能揣测出他现在的心情其实很烦躁。 医生出来了，司温尘两步上前，沉默地看着她，抿唇，女医生摘下口罩。 “检查过了，没什么大问题，腰上和手腕上有几道掐痕，应该是和人争执推搡的时候留下的。” 司温尘松了口气，然而心还是沉沉的，说了声。 “谢谢。” 医生离开了，他继续站在走廊上等。 石书净从检查室出来，就看到他两根手指夹着烟在抽，逆光里，身形轮廓也是模糊的，使得气场更加冰冷，烟雾缭绕，有些颓唐。 那双深邃淡漠的眼睛望过来，没有任何的温度，锐利而深沉，直抵人心。 这一次石书净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四目相对，她心情复杂。 消毒水味沁入鼻息，石书净鼻子一酸，眼睛也跟着红了，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开了，司温尘掐了烟，大步跟上了她。 等他们都走了，苏知闲才从角落里出来，检查了一遍照片，尽管还模糊，但已经足够成为证据，真没想到今天来医院，会有这么大意外收获。 她阴森诡异地笑起来。 回去的路上，车内一片沉默，两人的心情都不大好，偏偏道路极其拥堵，还遇到了一路的红灯，连一向冷静的司温尘有些烦躁起来。 停在红绿灯前，五十八秒倒计时…… 他看了眼石书净。 “怎么样？” 第81章 一副过来人心态 她讥讽一笑。 “什么怎么样？结果你不是知道了吗？” “我是担心你的伤！原以为他是个人渣，没想到连人渣都不如！这么对一个女人，和狗有什么区别！” 司温尘咬牙切齿地骂。 “如果你愿意，可以告他婚内侵犯！” “他没有侵犯我。” 司温尘眼里掠过一抹杀机，狠绝。 “即便没有，你身上那些伤，我也能告得秦家名誉扫地，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石书净摇了摇头。 “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无法忍受一个男人对女人动手！” “呵呵……世界上家暴的事情多的去了，你能每一件都管？别说他没有打我，就算他真的打了我，也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石书净咬唇。 “我心甘情愿，不要你管！” 司温尘愠怒。 “你究竟看中了他什么？他哪里值得你喜欢？”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如果我想离婚，早就离了，既然我能坚持三年，就说明我没有离婚的打算！” “你……” 司温尘气得不轻，还想说什么，绿灯亮了，后面的车按喇叭催他。 他只好继续开车，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其实要说出那样的话，石书净心里自然也不好受，但她太抗拒司温尘，本能像刺猬一样不断反击，而且事到如今，也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反正情况已经恶劣至此，不可能更糟糕了。 开了一段路，司温尘一转方向盘，拐进了另一条路，一直开到江边，停了车。 远处游船鸣笛，沿江的灯火一直往远处蔓延，橘黄色灯光色朦胧，一轮明月悬挂在远处的夜幕之中，当天正好是初十五，月如圆盘。 司温尘开了车窗，点了一根烟，烟雾在漂亮的手指间缭绕着，他看了眼石书净，但没作声，这一晚折腾，两人都有些疲惫。 这样的宁静，对石书净来说有种陌生感，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多半是他戏弄她，而她像刺猬一样激烈回击，很少有这么平静的时刻。 沉默，放大了疲倦。 干脆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休憩，像是在为下一场战争蓄力，休养生息。 司温尘鼻息间喷洒出淡淡的烟气，尼古丁的味道，宁静心神。 “石书净……” 他忽然叫她的名字，但并不看她，而是望着前方的路，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睫上，形成了一道暗影，在夜色中摇曳，神色幽深。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她没有做声。 “你认为我这么纠缠你，是为了什么？新鲜感？得不到？” 石书净心里回答，都有！男人对女人，除了爱，无非就是这几种，哪一种，并不重要，总之都很可恶。 “我没有那么多多余的精力来操心你和秦白渊，我是替你不值……” 司温尘喷了个烟圈，嗓音又恢复了冷静，醇厚得如同一位导师。 “人年轻的时候，都愿意为了爱奋不顾身，粉身碎骨，但你活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有些人根本就不值得你付出，你是在他身上消耗自己，迟早得拖垮你！真正聪明的女人，不会在不值的人身上榨干自己。” “这些道理你都懂，只是执迷不悟，可是，时过境迁当你回头看，当初让你要死要活的人或事，其实并不重要，你之所以为他执着，是没有遇到更好的人，当然，这个人未必是我！但至少，一定不是秦白渊！” 司温尘侧脸如安静的浮雕，漆黑的瞳孔被橘色灯光浸染，眼神温和浅淡，晕染开淡淡的柔情。 那一刻，石书净忽然觉得，也许他并不是那么可恶。 “你明白么？” 他偏头看她，幽深的眼，看得石书净心头一凛，好像最柔软之处被戳中了。 “我在意的是，他如何对待你，我是心疼你……” “心疼”两个字，他说得那样深沉温柔，石书净就那么一颤，有想落泪的冲动，心里有甜，有也苦涩。 这些年，有谁真正心疼过她？她是个女人，也渴望被男人温柔呵护，那一身的刺，陡然间都软了下来，化作一丝苦笑。 “是我作茧自缚，我活该……可我还能怎么样？我就是爱他，无可自拔地爱着他！” “那是因为你没有试着跳出来，只要你愿意尝试，没有什么是离不开的……” 他循循善诱，石书净一转头，才发现他已经贴了过来，两人的身子黏得很近。 那双幽深的眼眸，近在咫尺，专注而执着，她的脸一下就染开了红晕，连耳朵根都发烫。 她害怕这样的司温尘，因为，有一种任何女人都无从抗拒的魅力。 车里的空间那样狭窄，石书净只能不断往车门上挤，但他步步紧逼，使得她浑身燥热，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别这样……” 石书净紧张地抓着安全带，想逃，可是他按住了她的手，整个身子已经压在了她身上。 灼灼的眼神，呼吸，手指，都那样强烈地灼烫着她，让她全身起鸡皮疙瘩。 石书净急促地呼吸着，全身燥热无比，如一只陷入猎人陷阱的，孱弱无助的小鹿。 司温尘捧住了她的脸，略微施力，叫她挣脱不开，指腹婆娑着她的肌肤，柔软饱满得令他舍不得松手。 摸着摸着，力道逐渐加大，带着略微的恨意，恨她为何如此吸引着他，让他的眼神，他的心都无法摆脱她的魔力，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别这样……让我下车……” 石书净轻声嘤咛，扭动了一下，试图做最后的抗争，她意识到继续下去，情况愈发难以收拾，自己是断然抗拒不了的。 “你在害怕什么？我对你也有吸引力，是么？我并不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承认吧，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司温尘贴着石书净的耳朵，喃语。 “承认吧，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就像一个魔鬼，诱惑她将灵魂出卖给他，而她无法抗拒，感到自己在不断地沉沦。 他将她困在自己的胸膛里，只能呼吸他的呼吸，淡淡的尼古丁夹杂着酒味，能够麻痹人的神经，使得气氛更加躁动。 此刻的司温尘是跃跃欲试的，伴随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胸膛不断地起伏。 石书净知道他想吻自己，而且他也没有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手指滑至她下颚，掐住，吻便那么落了下来，双唇贴上的那一刻，如同有电流滑过全身，她不自禁一哆嗦。 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吻，然而和上次截然不同，上次盛怒之下，司温尘只想掠夺进击，这一次却无比温柔。 轻柔得如同吹风拂过，逐渐让石书净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没有激烈地反抗。 她在他怀里温顺如绵羊，司温尘松开对她的钳制，手顺着她的脸滑过脖颈、锁骨。 “嗯……” 石书净难以自持地逸出一声，这强烈的刺激稍微唤醒了她的理智，陡然间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猝然慌了神，羞耻得无以复加。 “不要……求你……” 司温尘现在只想将她扒皮拆骨，狠狠嵌入身体里方才甘心，融入自己的每一滴血液。 然而在那激烈的斗争之后，对她的怜惜，终于还是战胜了身体。 司温尘用尽平生最大的控制力，握紧拳头，狠狠推离，胸膛激烈地换气着。 石书净死里逃生，七魂八魄许久才归位，抚着紧张得几乎要爆炸的心脏，惊魂未定，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刚才继续下去，将会带来多么可怕的灾难，一张小脸吓得失去血色，惨白惨白。 也许是他的吻技太过高超，也许是她痛苦且脆弱，居然很享受他的吻，险些沉溺其中酿成大错。 上一次她是被强吻尚能自我安慰，那这一次呢？他根本就没有强迫她，而是她自己被他蛊惑了，身为有夫之妇，她感到莫大的耻辱。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往往最容易被恶魔蛊惑，她已经一脚踏入深渊边缘，随时可能万劫不复。 司温尘紧闭双眼，困难地将来势凶猛的感觉强压下去，再次睁开，眼神恢复了清明，冷静，深不见底。 正因为彼此都很清楚这一吻不是意外，而是情难自控，所以对此都不想多说什么，石书净更是沉默，吻在她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需要时间来平复心情。 司温尘抽了半根烟就掐灭了，然后发动了车子，把石书净送到高竹清家楼下。 她没有立刻逃跑，故意表现镇定，平静从容地打开了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甚至还很有礼貌地对他说了一声。 “晚安。” 上楼去了…… 进了家门走到阳台窗帘后，看着楼下的车子，好一会儿才开走。 心里的滋味儿，五味杂陈。 高竹清加班到很晚，石书净没和她碰到面，喂了小猫罐头之后就进房间睡觉了，一觉醒来走出客厅，高竹清正抱着电脑窝在沙发里赶工作，头发乱糟糟的，还戴着一副五百度深度近视眼镜，她要上班才会化妆戴美瞳，平时在家邋遢得不行，高竹清愣了一下。 “你昨晚在我家过夜？” 石书净点点头，进厨房拿了一瓶水。 “你没看到门口的鞋子？” 第82章 豪门最心烦的媒体 “我忙到两点才回家，整个人都是晕的，哪里注意得到鞋子！你怎么又来我家蹭床了？昨晚和司总在一起？” “没有……” 石书净脸一红，出卖了自己。 “啧啧……肯定是，不然你脸红什么？你和司总约会完，他肯定不乐意把你送回秦家！干脆你搬过来我这住好了，正好和我平摊房租！” “铁公鸡！” “什么话？我就一普通工薪族，穷的要死，你现在是司总的女人，还差那点钱？你不给，我找他要去，他肯定很乐意给，说不定大笔一挥，直接给我一张一百万的支票！” “人家才刚帮你升职，你好意思管他要钱？” “反正我脸皮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倒是你，心疼他钱了？还说你们没关系！鬼才信……” 石书净翻了个白眼。 “看你这样子，今天不上班？家里有什么早餐？” “冰箱里好像还有几个馒头，再冲两碗麦片！” “说过多少次，少吃速冻食品，既然早起了，怎么不煮点粥？” 高竹清酸她。 “我们打工族填饱肚子就行，不像你秦太太身娇肉贵，吃个早餐都那么讲究。” “懒得理你！” 石书净进厨房准备早餐了。 隔了一会儿，客厅里传来高竹清的鬼吼鬼叫。 “石书净，你快出来，出大事儿了……” 吓了她一跳，急急忙忙跑出去。 “怎么了？” “你被人黑了！” 石书净赶紧夺过笔记本一看，头条醒目的红色大字写着……秦太太夜会神秘男士。 报道说她为了报复秦白渊背叛，搭上了一位神秘男士，还怀孕了，两人一起去医院打胎，形容得绘声绘色，好像确有其事。 还附带了几张照片，一张是她上司温尘的车，几张是他们从高竹清家大厦出来，还有几张是昨晚在医院偷拍的，她神情凄婉，好像刚刚流产。 石书净惊呆了。 高竹清狐疑地盯着她的肚子。 “乱想什么……” 石书净拍了她一把。 “我没没怀孕，我们是去医院检查身体。” “真的？” 高竹清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 “连你都不信我？” “我信！可照片看，真是那么一回事儿！看样子，秦白渊那王八蛋暗中找人跟踪了你们一段时间，你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实在是太不小心了！不过这样也好，最好闹得离婚！”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石书净查了一下，所有娱乐八卦都大肆报道她的背叛传闻，评论区谩骂声一片，也有不少是幸灾乐祸的，豪门一直为人津津乐道，能引起很大轰动，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以前秦白渊那些绯闻，石书净都不怎么留意，偶尔在报纸上看到了，也是一眼带过，没想到这一次自己反倒成了女主角，一时间也是六神无主，着急地向高竹清寻求帮助。 “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么多人看到了，以讹传讹，封锁消息也来不及了！你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够强，就别把这当回事儿，过段时间很快就忘了，要么就借这个机会，直接跟秦白渊离婚，反正他偷拍你的目也是离婚，与其他先动手，不如你先发制人！” “这些都是不实报道，我和司总……不是那种关系！” 石书净咬牙。 “我不想离婚！” 不管怎么样，石书净仍坚持不愿离婚。 “现在离不离不完全由你做主，这些照片引起的轰动，足够让秦家蒙羞，你认为秦白渊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我打个电话给他！” 石书净急忙拿起手机，拨了他的号，前面两通都挂断了，第三通接了，却是一个女人接的电话。 “你烦不烦啊？” 狐狸精的声音。 石书净现在顾不上那女人是谁，反正也是秦白渊那些莺莺燕燕中的一个。 “秦白渊呢？” “我老公在洗澡！你哪位？” “我是他老婆！” “呵呵……笑死人了，我才是她老婆！” “你……” 石书净气得不轻。 “你让他接电话！” “他现在是我老公，不要脸的贱人，别再打电话过来！” 挂了。 “喂喂……可恶！” 高竹清猜出个大概，撇嘴。 “我就知道你打电话给他没用，这个时间点，还不知道那王八蛋在哪个女人那里呢，找他干屁！我看，你还是先打电话给司总吧！他肯定有办法！” 石书净打心眼里抗拒这个时候联系司温尘。 “我不！干吗打电话给他！算了！他们爱怎么写怎么写，子虚乌有的事情还能变成真的？” “还真能！” 高竹清严肃。 “你不了解媒体和舆论的力量，就是能弄假成真，弄真成假！” “那又怎么样？还能弄死我？” 石书净把心一横。 “不管了，该干嘛干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我问心无愧！” 秦白渊洗完澡出来，一手撩着大毛巾擦头发，健硕的身材，看得小女模眼睛发光，迷恋地赞美。 “亲爱的，你身材很好！” 秦白渊穿上衬衫，系了领带，斜睨她。 “刚才谁的电话？” “我一个朋友！” 小女模已经把通话记录删掉了，心里“呸”了一声，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她男人，居然还敢自称他老婆。 谁不想当他老婆？可惜秦太太的位置被一个贱人给霸占了。 正想着呢，一条新闻窜入她眼里。 小女模飞快地看了一遍，眼睛兴奋得发亮，按捺激动问。 “亲爱的，你老婆在哪？” 秦白渊脸色一沉。 “不知道！” “你们感情这么不好，就不担心她背叛？” 由她狡黠的笑容里，秦白渊察觉出不对劲，眉头一下就拧了起来，劈手夺过她的手机，醒目的标题，亲密的照片，一下刺痛了他的神经，脸色瞬间就绿了。 这些照片不是他手机里的吗？怎么会流传出去？ 第一反应是苏知闲，秦白渊气得神经都要爆炸了，死死握紧手机，骨头“咯咯”作响。 小女模却很得意，故意尖酸。 “你们夫妻感情这么差，也难怪她会耐不住，不过她胆子可真大，身为秦太太却敢背叛，现在可好了，闹出这种事，我看她……” “咣……”手机被砸碎，四分五裂，小女模受到了惊吓，一哆嗦。 “亲爱的，你……” “石书净！” 秦白渊咬牙切齿，正要打过去质问，殷静琪的电话先进来了，一接通就劈头盖脸地质问。 “那些照片是怎么曝光的？我不是让你沉住气吗？你怎么敢乱来？” “不是我发出去的……” “那是谁？又是你那些女人？” 殷静琪气急败坏。 “我早就劝过你，在外面怎么玩都好，千万别留下什么把柄，你看看，现在闹成什么样子？” “说这些有什么用？” 秦白渊也是心浮气躁。 “这样更好，直接离婚！” “你以为那些照片能给她定罪？只要没抓奸在床，那个女人肯定会狡辩，到时候你爸还是相信她！反倒打草惊蛇！现在好了，秦家的脸都被那个女人丢光了！” “本来就是她背叛，她……” “行了！现在什么都别说，你赶紧找到她，向记者澄清，在最短时间内把这件事压下去！” “妈……妈……” 殷静琪挂了电话，秦白渊不得不给石书净电话。 可那女人居然挂了！ 他用酒店电话打，她才接了，秦白渊咬牙切齿地骂。 “你居然敢挂我电话？” “你不也挂了我电话吗？我以为你在忙，不想打扰你们……” 秦白渊狠狠瞥了眼小女模，她瑟缩着，满眼不安。 “你现在在哪？” “上班的路上！” “出了这大事，你居然还有心情上班？” 秦白渊怒了，他这边天都快塌了，她居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没心没肺还是脑死亡了？ “不然怎么样？你三天两头上头条，不也照样上班？也没见你多着急！” “我和你能一样吗？你是女人！现在整个秦家都因为你蒙羞，你自己不感到羞耻？” “我没什么可感到羞耻，因为那些传闻都是捏造的！” 她的嗓音越是淡定，秦白渊就越气愤，若她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不保证不一手掐死她，闭了闭眼，强压下怒火。 “先别去公司！你现在在哪？等我过去！” 石书净报了地址，挂了电话，就坐在路边等，饶是生气，她还是有理智的，现在贸贸然去公司只会惹麻烦，还是得和秦白渊一起商量怎么解决这件事。 想来有点儿惆怅，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只想过平平凡凡的生活。 然而一旦扣上豪门太太的头衔，哪怕这段婚姻有名无实，还是备受关注，根本没办法低调，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却成为了几亿人热议的话题。 而事实上，她想嫁的只是秦白渊，而不是秦家少爷！ 更不想招惹上司温尘！ 嚣张的马达声呼啸而来，响彻全街，石书净抬头望去，一道刺眼的红色如利箭一般射来，稳稳停在她面前。 车里，是秦白渊盛怒的脸，额头青筋突出，太阳穴也突突跳得厉害。 石书净沉默地坐进车里，还没系上安全带，跑车立即呼啸而去，在商业街也敢飙车，除了秦白渊没有第二个人，每次坐他的车，都有种命悬一线的危机感。 第83章 只想问，与你何干？ 秦白渊死死抓住方向盘，青筋如怒龙一般盘旋在手背上，眼睛紧紧眯着，危险极了。 他不做声，石书净也懒得主动开口，闭着眼睛休息。 秦白渊一看更来气了，咬牙切齿。 “你满意了？” “石书净，你别装死！” “我怎么了？” “闹出这么大乱子，你还有脸问？就因为你，整个秦家都跟着丢人！你高兴了？” 石书净淡淡地回答。 “如果你在意秦家的脸面，也不会天天上头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天你的事牢牢霸占娱乐杂志头版，我才上了一次而已，相比之下，我还差很多！” 居然还牙尖嘴利地讽刺他？秦白渊气得想杀人。 “男人和女人不同，我可以背叛，但你不行！秦太太是你死皮赖脸得来的，作为报复，你就肆无忌惮地糟践，给我们秦家抹黑？” “照片是你找人偷拍，你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秦家的脸面？” “你认为是我放出去的？” “我没这么说，我相信你派人跟踪我时，只是想找证据离婚，却没想到被你的某一位枕边人流传出去，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我早就说过，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拍照片的时候，就该想清楚，有一天会被人看到！” 明明他占尽了理儿，振振有词的却是她，倒像是他做错了，秦白渊恨不得撕裂她那张能言善辩的嘴。 从前都是他想怎么羞辱她，全凭他心意，然而最近几次的口舌之争，她都占尽上风，把自己逼得无话可说，态度十分之嚣张，好像全变了一个人。 秦白渊恨恨地想着，这一切转变，都是从那个该死的野男人出现开始！ 除了不甘之外，他竟然还感到了一丝丝的……嫉妒！ 结婚三年，秦白渊对石书净百般折磨，万般刁难，她的痛苦就是他快乐的源泉，然而怎么也想不到，局面竟然会有彻底逆转的一天，现在是他主动缠着石书净，被她气得抓狂，为她咬牙切齿，并且经常有一种无力感。 恨石书净的同时，他也恨起了司温尘，是那个男人占据了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 当他变得无足轻重，也就无法去刺激伤害她。 秦白渊的心，像被人扎了一根刺，每一次呼吸心都痛得厉害，堵得难受，而当这种难受累积到一定程度，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反倒愈发沉静下来。 “如果不是你背叛，也不会被拍到那些照片！” “我没有背叛，背叛的人是你！” 尽管因为那两个吻，石书净有所歉疚，然而人心都是肉长的，说穿了，也是他的折磨让她濒临绝望，才会让司温尘有机可乘，毕竟每个人，都会有最脆弱的时候。 而秦白渊的心，却不曾有她的位置！ “你和他有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这笔账，我以后再和你算，现在的重点是解决麻烦！” “怎么解决？召开记者招待会澄清？你还嫌不够难堪？” “总之我有办法，待会儿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说话间到了公司，门口被一大堆记者围得水泄不通，石书净建议从后门进，但秦白渊把车停在正门口。 “下车！” “可是……” “照我说的做！” 秦白渊目光一沉，霸气地命令，非常有男人味，石书净唯有下车。 “是秦总和秦太太……” 不知有谁喊了一声，记者们纷纷朝这边涌了过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石书净被挤来挤去，好在秦白渊一把箍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牢牢搂在怀里，这是他第一主动保护她，那强悍的臂弯充满了安全感，惹来心头一阵荡漾。 抬头看着他的下颚，依旧是那么漂亮的眉眼，与十年前，当他把她从一群混混那儿解救出来时一般英勇强悍，是她的英雄！ 周围的人群那样汹涌，她如激流中风雨飘零的小舟，他的臂弯就是她的港湾，给了她所有人都无法企及的安全感。 “秦总，你看了秦太太背叛的报道吗？” “秦太太，你这么做是为了报复秦总吗？” “有传闻说你们已经离婚了……” “那位神秘男士是谁？” 问题如洪水一般涌来，灯光几乎闪瞎石书净的眼睛，刺目的白光中，每一个人的脸都那样狰狞，如同张开血盆大口要将她吞噬，她耳旁“嗡嗡嗡”地乱响。 秦白渊一手环住她，另一只手护住她的后脑，保护的姿态。 石书净面对这种场合有些恐慌，他却从容淡定，嘴角一扬。 “你看我们像离婚了吗？” “可秦太太背叛的传闻是真的吧，还拍到了那么多照片……” “她是不是去打胎了？” 秦白渊目光沉了沉，但嘴角上扬的弧度依旧，云淡风轻。 “造谣的网站平台已经收到了律师信，你也想收？” 记者吓得不敢说话了。 “照片上的那位神秘男士，是蓝天的合作伙伴，我太太是项目经理，负责接待他再正常不过，所谓的背叛照，不过是有人刻意找角度，当天的饭局公司有很多人参加，但只拍了他们两个……” “可是有人说，你们结婚纪念日晚宴上，有个女人扬言怀了你的孩子，大闹晚宴，你和秦太太是故意装恩爱……” “我和我太太恩爱与否，你会比我清楚？” “那医院的照片……” “我太太不舒服，他送她去医院检查，我还得感谢他！怎么？照片上有拍到人流科之类的字样？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去医院就是去堕胎，那如果有一天你女同事生病了，你还敢送她么？” “很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关心，但是这些子虚乌有的传闻对秦家，尤其是我太太产生了极其负面的影响，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秦白渊带着笑容说这番话，然而其中暗藏汹涌，更加令人忐忑。 记者们还不死心。 “那您要怎么证明您和秦太太感情很好？” 秦白渊莞尔，带着些轻佻的意味。 “你说要怎么证明？” 保安赶来，护着石书净和秦白渊走进了大厦。 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豪华房车后座，正坐着背叛事件的男主角，那一位神秘男士。 司温尘看到报道后，料定石书净会直接来公司，便在这里等她，没想到不止一个人，还有秦白渊。 看着他亲密地搂着她，他感到相当不悦。 司温尘握紧了拳头，面上仍是一脸沉静，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杀机腾腾。 升起车窗，目光阴沉地望着前方，幽深如古井，坚毅的嘴唇发出冰冷的嗓音。 “开车！” 在记者面前，秦白渊对石书净呵护有加，然而一进大厦就变了个人，一把甩开她，她刚才像藤蔓一样依附在他身上，一时间没站稳，险些摔倒。 秦白渊看她的眼神带着尖锐的轻蔑，嫌弃她脏似的。 “你可真贱！” 气冲冲地走了。 石书净上楼这一路，受尽白眼，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女职员站在她后面直接说。 “干了这种不要脸的事情，还好意思来上班！” “就是，换做是我，早就找个地洞钻进去了，恶心！” “现在女人，脸皮越来越厚了，简直是我们蓝天的耻辱！” 电梯里其他人窃窃私语，偷笑，石书净站在最中间的位置，承受着四面八方鄙夷的目光，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别理会，犯不着和这些人置气，却还是没能忍住，一转身冲那两个长舌妇冷笑。 “有没有背叛是人家两夫妻的事情，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要你们咸吃萝卜淡操心？再说蓝天是你们开的？两个普通员工罢了，怎么让你们耻辱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平时在这种事情上，石书净都是忍气吞声的，两个长舌妇没料到她会反击，都愣住了，脸上火烧火燎。 气归气，但她们也得掂量自己的身份，石书净毕竟还是秦太太，蓝天的项目经理，吵起来她们肯定吃亏，都闭上嘴不说话了。 电梯里个个低下头去，静若寒蝉。 石书净大步走出了电梯，回到办公室，把自己往皮椅上一扔。 之前就是她脾气太好，才会什么阿猫阿狗都敢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别人根本不会感激她的忍让，反而越得寸进尺，下定决心，以后不再当软柿子。 一打开笔记本，弹出她和司温尘的新闻，她立即关了。 手机就在这时响起，屏幕上震动着“司温尘”三个字，石书净眉心一蹙，挂了。 没过两秒钟，手机再一次震动，石书净犹豫了，饶是她心情再烦躁，还是对司温尘的身份有所忌惮，况且日后还有合作，不敢耍脾气，只能接了。 “司总！” “新闻看到了？” “……嗯！” 闹得满城风雨，瞎子都看到了，石书净心里憋着一口气。 “你放心，我会解决，不会对您的声誉造成影响！” “你认为我会担心？” “但传出这种绯闻，终归不大好！今晚十点，我在希尔顿酒店等你！” 石书净就感觉匪夷所思。 “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正是风口浪尖，我想我们还是暂时不要见面了！” 她没说出口的是，晚上十点在酒店见面，他是脑子有毛病，还是唯恐天下不乱？ “项目的事也不用谈了？” 第84章 苏知闲怀孕 “目前设计部还没有新进展，有的话，可以通过电脑联络！” “我不喜欢对着冷冰冰的电脑，那样没意思！” “司总……” 石书净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 “现在这种时候，媒体对我的一举一动都高度关注，再拍到其他照片，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您是单身没有顾虑，但我有丈夫，请您考虑我的立场。” “我找你，正是商量如何解决这件事！” “您的身份还没有曝光，我们这边也在努力和媒体联系，您不用担心！” “我说了，我不是担心自己！” 他似乎有些心浮气躁，声音听上去不像平时那般冷静，好像还带着一丝恼怒。 石书净不知道他这股无名火从何而来，也不知该说什么，仍是推辞。 “你不来找我，或者你比较想我直接去公司找你？” “不要……” 石书净着急地站起来。 “你别来！现在公司外面都是记者，被拍到就糟了！” “那你自己考虑！” 说完这句，司温尘就挂断了电话，留下石书净犯难。 苏知闲办公室，如同龙卷风过境，桌上的东西都被摔光了，满地狼藉，只剩下笔记本里在播放新闻。 一番暴力发泄后，苏知闲累得气喘吁吁，恨意如尖锐的毒刺，美丽的面容变得狰狞毒辣。 她满心以为这次的事能让两人离婚，却没想到演变成这样。 秦白渊冲进办公室兴师问罪，没想到满地狼藉，脚步一滞，但他直接踩着碎片走过去，一拳砸在办公桌上，低吼。 “看你干的好事！” “我干什么好事了？” 苏知闲恼怒地指着屏幕。 “你才欠我一个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还有脸问？要不是你曝光照片，我需要这样补救？” “补救有很多办法，为什么偏偏是这种？” 苏知闲上前一步，咄咄逼人。 “倒不如说你早就喜欢她了，否则为什么不和她离婚？” “那是我和她的事，轮不着你管！” 秦白渊额头青筋骇人。 “我早就警告过你，别再自作聪明，否则决不饶你，你竟然还敢……” 咬咬牙。 “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我们现在就分手，你自己辞职滚蛋！” 苏知闲气红了眼眶，痛心冷笑。 “你以为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 “别说是为了我，我没让你这么做！” “我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不想他一出生就是个野种！” “孩子？” 秦白渊受到重创，懵了，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她的腹部。 “你怀孕了？不可能！” 不管他和外面的女人玩得多疯，都会做足安全措施。 “空气套只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避孕几率，我就是那百分之一！” 秦白渊耳旁“嗡嗡”作响，出于侥幸心理，他认定苏知闲在说谎。 “不可能！别想用这一招锁住我，我不相信！” “你不信现在就去检查！你还想说什么？你怀疑是我和其他男人的孩子？秦白渊你别太无耻，这一年多以来，我只有你这一个男人，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苏知闲豁出去了，反倒占据优势，将他逼退一步。 “你不相信，等孩子出生后可以做亲子鉴定，总之孩子是你的，你休想不认账！” 看她言之凿凿的架势，秦白渊才不得不接受事实，眼下局面已经够复杂了，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孩子，无异于雪上加霜，他说什么都不可能要。 “下午我带你去医院！” 纵然是意料之中的反应，但他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句话，还是令苏知闲大受打击，一张脸陡然由红转白。 “这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小孩！” “难道我不配给你生孩子？只有石书净才配？” 盛怒之中苏知闲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抓紧秦白渊的手臂，急切地争取。 “石书净背叛，再加上我怀孕，正是离婚的最好时机，说不定你爸会同意！就算他不喜欢我，也得看孩子的面子……” “你不了解他！” 秦白渊心烦地打断。 “除了石书净，他不会认任何女人当儿媳！照片的事就先这么算了，先把孩子解决掉！” “解决”这个词，充分说明他对孩子的态度，他把它当成一个麻烦！心灰意冷之后，苏知闲反应激动。 “孩子是我的，我不可能打掉！” “你别疯了！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但我不可能让你留下这个孩子！” 秦白渊鼻子重重出气。 “我再给你一星期时间，如果你想不通，我会亲自给你安排手术！” 石书净不想被那些新闻影响，一整天没开电脑，心不在焉地加班到九点多，眼见和司温尘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心情真是比上坟还沉重。 戴了口罩和帽子下楼，门口围了一大堆记者，她进车库取了车，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开走了，但开了一段路，发现后面有一辆车跟着她，里面还有记者举着相机在拍照。 她兜了几个大圈子，怎么都摆脱不了他们，只得给司温尘去电话。 “到了吗？” “没有……我被记者跟踪了，甩不掉，要不我们改天再约？” “你现在在哪？” “汇川大道……” “你先跟他们兜几个圈，我派人过去接应你！” 石书净照做，过了大概十五分钟，一辆车从拐角横穿出来，堵住了记者的车，她趁机溜走了。 到了酒店，一直压低着脑袋竞走，感觉周围的人都是记者，十分不安，问了大堂经理司温尘所在的房间，显然他事先安排好了，经理带她走了一条秘密通道。 上了顶楼，经理离开了，石书净左右顾盼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才敲了敲门。 门开了。 司温尘刚洗过澡，头还湿漉漉的，正拿毛巾在擦，身上罩着一件宽大的睡袍，露出健硕的胸膛，还挂着些水珠，从容优雅地睥睨她，笑容是带着光圈的。 看他那一脸淡定，石书净更郁闷了。 他这个人是不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她这边都急得火烧眉毛了，他却跟个局外人似的，不但没皮没脸，还唯恐天下不乱。 她走进了房间，高规格总统套房，十分奢华，落地窗外就是繁华的夜景，一眼俯视整座城市。 能站在这个位置的人，还有什么值得他烦恼？他这般从容也是有理由的。 对他而言，和一个有夫之妇在一起而已，算得了什么？有谁敢对他说三道四？反正责任都在她，估计女人们一边唾骂她一边羡慕她不但能占着秦太太的头衔，还能攀上司温尘这根高枝！ “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司温尘扔了毛巾，走到吧台边选了一瓶红酒，隔着一段距离朝她笑了笑，笑得石书净心尖儿有点颤，他的笑，有魔力！ “没有！” 司温尘精挑细选了一瓶，左手拿红酒，右手拿手指夹着两个高脚杯，走了过来。 头发湿濡，没那么严肃冷漠，看那姿态倒有点像情场老手，经常带女人来这种地方。 他落座，倒了两杯红酒，见石书净还站在几步之外，警惕地看着他，嘴角一扬。 “站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拍拍身边的位子。 “过来坐！” “有什么事情就这么说，说完我要回家了！” “回家？哪个家？” 司温尘慢悠悠地问着，优雅交叠双腿，一条长臂懒散地搭在沙发上，伸展得很好看，抿了口红酒。 “闹出这种新闻，秦家还容得下你？” 听这话，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石书净察觉今晚的司温尘怪怪的，看似比平时随性，但有一种语言形容不上来的危险，他越是笑，反倒代表心情越不好，暗藏玄机。 石书净更紧张了。 “这是我和秦家的问题，自然有我的解决办法！” “是倒是，但身为新闻男主角，我有责任关心你，如果你和秦家真闹翻了，我会对你负责。” “谢谢司总好意，不需要！” “或许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闹出这桩新闻，也不会有早上那件事……” 司温尘眯了眯眼睛，眼神很深，很沉，隐隐暗含冷意。 石书净一抖。 她是一整天没关注进展，但想也知道，必定铺天盖地都是那些新闻，不可能没传到司温尘耳朵里。 他今晚言行这么古怪，肯定与那件事有关，石书净的危机感就更强烈了。 司温尘举着高脚杯，慢条斯理地摇晃，一边透过猩红色液体打量她不安的神色，微微一笑。 “我想知道，和秦白渊比？哪一个更令你有感觉？” “司总这个时间把我叫到这来问这种问题，不认为有欠妥当？” “呵呵……好奇罢了……” 司温尘说得漫不经心。 “就像你们女人，都喜欢和前任比较。” “这个比喻不太恰当，秦白渊是我的丈夫，而您……只是我的客户！” “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对或者让你误会的地方，我向你道歉，但这段婚姻对我而言绝非儿戏，我不打算离婚，我现在的处境已经够糟糕了，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 第85章 围堵在房间门口 司温尘一手执高脚杯，寻味。 “即便我放过你，秦家能放过你？” “那些照片是从哪流出来的，你很清楚，秦白渊一直抓你把柄，出于什么目的你也清楚，别说他对你原本就没有感情，即便有，没有男人能忍受戴这么大一顶帽子，在他眼里，你很脏。” “可我们的关系根本不是外界认为的那样……” 司温尘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她越着急，他便越从容不迫，眉宇泛起漂亮的涟漪。 “先别着急撇清关系，你敢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即便下午秦白渊用那么愚蠢的方法补救，外面的人也认定你背叛，和我是一对，以秦家的威望，是断然无法忍受蒙受这么大耻辱，即便这一次没有把你赶出门，也必定视你为眼中钉，你继续留在秦家受人眼色，支撑不了多久，倒不如潇洒离婚，还能保留一点儿尊严！” 石书净气得发抖。 “我为什么要为子虚乌有的罪名离婚？那不等于坐实了背叛传闻？” “反正迟离婚是迟早的事情，何必强求？” “你对我一无所知，别端出一副救世主的态度，给你造成的困扰我已经道过歉，也会尽量补救，不影响你的声誉，如果你是个男人，就别再打扰我……” 石书净丢下这句话就逃，然而司温尘动作敏捷如猎豹，一个大步冲过来，擒住她白皙的手腕，重重将她推到落地窗上。 她受到惊吓，倒抽了一口冷气，惊恐地望着他，挣扎。 “放手……” “我叫你放手……混蛋……” 她焦急大骂。 “放开我……” “怎么？招惹了我，就想逃？哪有这个道理？” 司温尘一低头，嘴唇刚好与她的脖颈平齐，能够轻而易举咬上她白皙优美的雪颈，他冷冷地笑，呼出的气息却炽热无比，染红了她的肌肤。 在石书净激烈的挣扎间，眼镜掉落，头发也散了，一头青丝迤逦落下，凌乱地披散在颊边，衬得那张小脸愈发妩媚动人，受惊的模样令司温尘喉头哽动。 “你神经病！我找你是谈合作，我没有招惹你……” “嘘……” 司温尘掐住了她的嘴唇，粗粝的指腹用力按揉着，激起了电流，灼烫得石书净很疼。 然而她拼尽全力也挣脱不开，反而愈发深陷入他宽阔的胸膛。 被困于他手臂间，动弹不得。 司温尘的唇摩擦过她的脖颈，贴着她的唇喃语。 “昨晚的吻，你并没有拒绝，我该理解为你对我有感觉，还是……你就是这么随便？” 石书净激烈反击。 “我对你没有一点感觉，我就是那么随便的一个女人，你满意了吗？” 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控制欲，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她根本都不是他的女人，他凭什么说那些难听的话指责她？她根本不应该承受这一切。 “呵呵……” 司温尘冷冷地笑起来，笑容森冷可怕，一脸风雨欲来。 “是吗？那就试试看，你有多随便！” 他一动作，立即吓得石书净尖叫。 “司温尘！住手！你干什么……” “不要这样，放开我……司温尘……” “放开我……住手……” “你不是很随便吗？嗯？装模作样地挣扎什么？或者你觉得这样更好玩？” “故作清高？欲拒还迎？这就是你一直玩弄我的手段？” 讥诮的嗓音挤开齿冠，仿佛每一个字眼都带着尖锐的刺，抓住她两只手腕拉至头顶，一手擒起她的下颚，炽热一笑，俯身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情况不断失控，就在司温尘近乎完全失去理智的时刻，茶几上的手机催命一般响起，好像他不接，就会一直一直打下去。 这对石书净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叫喊得更加焦急了，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尖声叫骂起来。 “司温尘，你混蛋，快松开我……松开我……” 期初司温尘并没有停止他的进犯，然而铃声一遍遍地响，他陡然间想起今晚的安排。 事情演变为现在这样，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连他自己都意外。 毕竟他一向冷静，这么失控还是第一次，对她的在意，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司温尘僵住了身子，漆黑的瞳孔里，火焰仍未消退，看着她满脸泪痕，凄楚可怜的模样，就像个被凌虐的娃娃，而自己竟然是那个施暴者。 余怒未消之余，司温尘也有些后悔，他不该这么对待一个女人，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人，想到这，陡然间冷静下来，只剩下对她的怜惜以及悔恨。 陡然间似乎还有一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似的，别过脸去，把手机拿了过来。 背叛新闻、孩子，不停在脑子里纠缠，一整天秦白渊都烦躁得要命，这一切令他对石书净愈发恨之入骨。 她的出现，彻底毁了他的人生，一切的麻烦都是从她强行嫁给他开始，自从娶了那个扫把星后，自己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可恨！ 摆脱了记者的跟踪，想去酒吧找女人，手机震动了一下，进来了一条彩信。 秦白渊边开车边扫了一眼，怒了，失神间险些撞上对面的车，急忙一个拐弯，踩了刹车。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偷偷摸摸走进希尔顿酒店的背影，但秦白渊一眼看出是石书净，那背影，他太熟悉，死都忘不了！ 回拨电话，已经关机了！ 秦白渊现在也没心思猜究竟是谁在跟踪石书净，总之都是这个女人惹的祸，要不也不会被人抓到把柄。 这个时候去酒店，想也知道又是去和野男人幽会，现在都闹翻天了，难道她就不知道稍微收敛一下？就这么迫不及待？ 秦白渊嫉妒又愤怒地想着，给石书净去了电话，但接连打三通都没有人接。 他烦躁得要死，骂了句“贱人”，直接掉头赶往希尔顿酒店，刚到门口，就看到一大群记者涌了进去。 “叮咚……叮咚……” 催命的门铃声打破了夜的安静，一声急促过一声。 记者们围堵在房间门口，早就摆好了架势，个个兴奋得眼睛发亮，跟狼一样，绝情而狠。 追踪了一天的背叛新闻，他们本来已经各自回家了，但突然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一条石书净进酒店的照片，闻风而至，全部赶了过来抓奸。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 响了有十几声，门开了。 一打开门，闪光灯“咔擦咔擦”闪个不停，日全食一般刺眼，几乎闪瞎了石书净的眼睛，她伸手挡了一下，皱起眉头。 记者们一个个像疯了一样，争先恐后想往里面挤。 “秦太太，你这么晚来酒店是为了夜会神秘男士？” “所以今天早上蓝天门口那一幕只是做戏？” “你们已经离婚了吗？” “你背叛是为了报复秦总？” 秦白渊不在，石书净又没什么地位，记者们更加有恃无恐，尖锐的问题从四面八方涌来。 石书净稍微习惯了闪光灯，但还是刺得她不舒服，脸色阴沉。 “你们这是干什么？哪怕是记者也该有职业道德，你么这样做，我可以告你们……” 记者们才不管呢，名义上的秦太太罢了，根本没什么威慑力，更何况，背叛的人是她，把事情闹大，最后难堪的也是她！ “你是来跟那位男士见面的吗？” “那个神秘男士在里面？” “你们这么晚在酒店干什么？” 突然冒出这么多人来“讨伐”她，石书净一下子也是怒意冲顶，感觉要气炸了，咬牙。 “别信口雌黄！诽谤要负法律责任！” “是不是诽谤还不知道呢！如果里面真有男人，就不是诽谤！” “就是啊……进去看看就知道……” “这是我的私人地方，凭什么让你们进来？” “只有进去了才能证明秦太太你的清白啊……” 记者讽刺。 “就是！里面没人，你怕什么！” “我看是心里有鬼，才不敢让我们进去吧！” “可不是吗？都已经曝光了，还藏着做什么？又不是不知道！” 记者们个个蠢蠢欲动，局势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这时中间的人被后面的人推了一把，往前一挤，多米诺骨牌一般，一个接一个里面挤，最前面的直接推开石书净，一大堆记者冲了进去。 石书净气愤极了，试图将它们往外推。 “你们给我出去……出去……” 但情况已经彻底失控，记者们哪可能听她的话，每一个都像来抓奸的丈夫，把整间房翻了个底朝天，但没有找到人。 记者们面面相觑，还不肯死心。 “他在外面……” 不知有谁喊了一句，记者们统统蜂拥而出。 隔着几间房，背叛新闻的男主角就站在那里，从容优雅，如同神祗一般尊贵，走廊上的灯光都黯淡了，唯独他醒目。 身上好像有一道光，吸引着人的目光，同时又不敢直视他的光芒，对他既是敬畏，又是不住地被吸引，总之很复杂。 但他不是一个人，一个高挑的混血美女挽着他的手臂，如一对璧人，十分登对。 局面逆转，记者们没有在石书净房间搜到奸夫，他反倒泰然地站在走廊里，身上不见一点儿奸夫之气，威严冷肃，衣冠楚楚，一时间记者们都看呆了，想不到任何字眼去形容他的尊贵。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朝他围了过去。 第86章 一独处就原形毕露 “你就是秦太太的那位神秘男士？” “你的身份是什么？” “你不知道秦太太有丈夫吗？” “你不怕秦总寻仇？”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记者们个个凶猛强悍，如同贪婪的野兽，想从他身上获取他们要的信息。 然而司温尘身上有一种冷肃的气势，他们自动与他保持了一米的距离，好像太靠近他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 尽管他的身份还是个谜，但记者们都有眼力劲，一看那架势就知道这个男人绝不简单，甚至连秦白渊都相形见绌。 要知道，蓝天在流砂市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家族，而秦白渊是唯一的继承人，已足够令人闻风丧胆。 但他的威慑力多半来自于他的家庭，而眼前这个男人，所有的威严，都是由他自身散发而出，更加令人忌惮。 他们甚至暗暗在心里想，如果石书净是和这样一个男人在一起，那么也是能被理解的，他沉稳尊贵，确实比秦白渊要出众许多，相比之下，秦白渊就是个毛头小伙子，在气势上根本是不能匹敌的。 记者们追问不休，司温尘的目光却穿透他们，直接落在了石书净身上。 她小脸发白，为形势所迫佯装坚强，然而由她湿润的眼眶，他还是看穿了她的脆弱，以及对他的恨意与恐惧，他很清楚，今晚自己是真的伤了她。 收回视线，面对豺狼虎豹一般的记者，司温尘从容不迫。 “如秦总所言，我和石经理只是合作关系，并非传闻写的那样。” “可那些照片又怎么解释？” “故意找角度拍摄，制造假象，不是你们记者惯用的手段？分明是人有心陷害，断章取义，你们身为资深记者，也会相信？” 记者们半信半疑。 “你是说你们不是两个人单独在一起？” “当然不是！” 莎拉开口，话筒又齐齐转向她。 “我也是蓝天的员工，那天在场的不只是石经理，还有我们好几位员工，结果就成了他们两个，我也很无奈……” 她微微一笑，望向几米开外的石书净。 “事实上，我和石经理是很好的朋友，我能证明，他们之间只是纯粹的合作关系。” 远远地，在那样一张笑脸上，石书净看到莎拉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些讽刺意味，心虚地低下头。 “你是……” “忘了介绍，这位是我女朋友，莎拉！” 司温尘道。 记者们怔住了，一时间难以辨明是非。 其实他们都知道，那些照片是有人故意找角度，然而三番两次被拍，难免引人怀疑，总之真相扑朔迷离，他们也是一头雾水。 “目前我公司正和蓝天洽谈合作项目，所以私下和石经理的接触多一些，她是一位优秀的合作伙伴，我确实非常欣赏她，但绝对不像传闻说的那样苟且，我相当尊重她。” 石书净在心里嘲笑司温尘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 在商场上叱咤这么多年的男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早已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哪怕是说谎也不带眨一下眼睛，跟他一比，自己道行低得可怜，完全不是对手，也难怪只有被他玩弄于股掌间。 他神色磊落坦然，非常有说服力，记者们更加动摇了，以他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确实犯不着去招惹一个糟糠之妻！ 石书净老土又丑陋，根本比不上他身边美艳动人的美女莎拉，但凡男人长了个脑子，都会选择莎拉。 还是有记者不甘心地问。 “那你们这么晚么出现在同一间酒店出于什么原因？就仅仅是个巧合？” 众记者目光专向石书净，她咬着唇，脸色发白，显然她是一个更容易的攻入点。 就在她脑子乱成一片，找不到理由时，一道含笑的嗓音插入。 “当然是在等我了……” 秦白渊的突然出现，一下让局面更加复杂了，记者们都懵了。 “秦总？” 各种惊愕的、怀疑的目光中，秦白渊风度翩翩地走了过来，他和司温尘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一身纨绔子弟的桀骜张扬，五官漂亮得像画一般的人物，剑眉星目，意气风发，漂亮得令人嫉妒。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就将还怔住的石书净搂进怀里，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口。 石书净被一道寒光刺痛，别人看不出来，但她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司温尘的不悦，背脊都毛骨悚然。 本能想要挣脱秦白渊的臂膀，然而他牢牢将她扣住，使得她完全无法动弹。 记者们看了看司温尘，又看了看秦白渊，张大嘴巴。 “秦总……你怎么会？” “我不是说过了么？你们报纸上所谓的‘奸夫’，其实是蓝天的合作伙伴，为免这一次乌龙对两家的合作造成影响，我才约了他，想当面道歉，没想到你们消息这么灵通，居然比我还早到，这样也好，趁着这个机会，大家都在，把误会解释清楚。” “你们所说的‘奸夫’，正牌女友是蓝天的职员，而我和我太太感情非常好，今天上午已经证明了，还需要再证明？” 莎拉清楚感觉到身边男人的手臂紧紧绷住，神色依旧是淡漠的，下颚却抿得很紧，身上散发出一股杀机。 石书净如触电般一颤，第一反应是望向司温尘，恐惧中似乎急于澄清。 秦白渊看穿了这一点，认定石书净是害怕他误会他们的关系，感觉好像自己才是第三者，荒唐至极！ 他现在气得想砍了司温尘，尤其是他一脸道貌岸然的模样，更叫他深恶痛疾。 然而心里越气愤，他表现出的反倒越是轻松，主动牵着石书净走到对方面前。 “对这次的乌龙，我真诚向给司先生以及海洋集团带来的麻烦表示歉意……” 石书净没想到他会故意曝光司温尘的身份，根本就拦不住。 记者们窃窃私语。 “居然是司先生……” “难怪……” “天呐……” 一个弃妇的背叛对象居然是赫赫有名的司先生，不可思议！ “司先生是商场的传奇，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怎么可能无耻到勾上我老婆是吧？撇开身份不谈，正常一个男人干出这种事也是让人唾弃的，哦，不……连男人都算不上！” 司温尘当然听得出秦白渊在讽刺自己，这种幼稚人渣，理会他都会降低身份，但他现在对秦白渊尤为不爽，上前一步，气势上压倒秦白渊许多。 “这次的传闻倒不会对我构成任何影响，只是，秦总大概该自我反省，为什么舆论会这么容易被诱导，若是你们两夫妻感情好，也不至于闹成这样，用秀恩爱的方式来补救，不过是欲盖弥彰，与其如此，倒不如少上点八卦头条，好好珍惜眼前人，否则扣上一顶帽子，让蓝天也跟着蒙羞，可就是你秦总的责任了。” 羞辱人不成反倒被讽刺，秦白渊脸上有点儿挂不住，难怪他能和石书净凑在一起，两人都一样不要脸，出了轨还道貌岸然，好像多正人君子，无耻！ 这么多记者在场，秦白渊压抑着怒火，反倒很友好地伸出一只手。 “谢谢司先生的提醒，希望日后合作愉快……” 司温尘看了眼他的手，似乎还冷笑了一声，带着些轻蔑的意味，就和莎拉一起离开了。 秦白渊嘴角抽搐了一下，收回手插回裤袋里，依旧是姿态偏偏的公子哥，内心却已如恶魔一般恐怖。 回去的路上秦白渊疯狂飙车，完全失去了控制，风驰电掣之间，周围的境物光速般往后倒退，好像随时都可能车毁人亡。 石书净感觉死神就在身边，但她没有向秦白渊示弱，紧抓着安全带，死死咬住牙关。 死就死吧，反正这样痛苦地活着也没有意思，死了倒是一种解脱。 盛怒之中，任何的辱骂都不足以令秦白渊发泄，咬牙切齿的。 “贱人！” “闹成现在这样，你满意了吗？嗯？这就是你的目的？是你报复我的手段？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别让整个蓝天跟着你一起丢人！贱货！” 石书净闭着眼睛，置若罔闻。 “装死没用，你给我说话！” 车厢里回响着秦白渊的怒骂。 “你听见没有？贱人，我要你回答我！” 面对秦白渊愤怒的质问，石书净疲于应对，发出的声音也是很轻很疲倦的。 “你要我回答你什么？” “才刚闹出传闻，你就迫不及待来找他？一刻都忍不了，就这么上赶着倒贴送上门去？” 她一张嘴，他言辞激烈地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们之前很清白，不是我想的那么龌龊，是吗？那你倒是跟我解释解释，你的丝袜去哪了？” “怎么？无话可说了？我是不知道他耍了什么手段，凭空弄出了个莎拉当做挡箭牌，但你瞧瞧你这副样子，鬼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 秦白渊越说越气愤，长长地“哦”了一声。 “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女人一起伺候一个男人？难怪说表面越清高的女人，背地里越肮脏，在我面前装的跟贞洁烈女似的，一转头，还玩三飞，真让我刮目相看！你这种贱人，就该被天打雷劈！” 心脏麻木得感觉不到疼痛，石书净苦笑。 第87章 公公与司温尘见面 司温尘认为她背叛他，秦白渊又怒斥她出了轨，她承受着来自双方侮辱，好像她真是个低贱的女人。 然而事实上，他们一个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从来不把她当妻子看待，另一个图的不过是新鲜感，想要一件有趣的玩具，没有一个对她真心。 她凭什么，要遭受这样两个人的羞辱！一怒之下她脱口咆哮。 “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你嫌我脏，但难道你不脏吗？居然还嫌弃我！简直是五十步笑一百步！我背没背叛我心里清楚，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没错，我就是想报复你！你不是想离婚吗？我偏要锁着你！哪怕我背叛，我也要拉你当垫背！” “你曾经说过，是我咎由自取，所以哪怕守活寡，我也得把秦太太这个位子坐穿，那我现在也把这句话送给你，就算我背叛，也是你自找的，你就好好戴着这顶帽子，当你的秦先生！” 秦白渊暴怒。 “石书净，我迟早会杀了你！” 秦云宁打电话过来，让两人一起回家。 一进门，女佣以眼神提醒石书净情况不妙，进了书房，秦云宁和殷静琪坐在沙发上，颇有些三堂会审的架势，一向对她很慈爱的秦云宁，此刻也是面色凝重，已经抽了好几根烟。 秦白渊气愤地往沙发上一坐，阴沉着一张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的态度。 石书净面不改色，打了声招呼。 “爸、妈！” 秦云宁点点头。 殷静琪冷哼一声，阴阳怪气讽刺。 “别这么叫我，我担不起！” 石书净落座，望向秦云宁，想看他是个什么态度，他沉吟了一会儿，大概是已经发过一通脾气了，此刻倒是冷静，叹了口气。 “这次的事情，闹得很难看！” “石书净，爸就问你一句，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石书净摇了摇头。 “不是！” 秦白渊一听险些气得跳起来。 “怎么不是？都拍了那些照片，证据确凿的事情，你还有脸否认！” “住嘴！” 秦云宁呵斥一声。 “我在问石书净，没你说话的份！” 定了定。 “好！既然你说没有，那我就相信你！原本，我也认为这件事不像报道说的那样，而是有人有心诬陷！” 殷静琪翻了个白眼。 “爸……这个女人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药？你居然这么相信她？明摆着的事实，她说一句没有，你就被蒙蔽了？那我还说我那些传闻也是假的，你信不信？” “少提你那些事情，石书净不是你这种人！” “那是因为你被她骗了才会这么说，她是哪种人，我很清楚！表面装得清高，背地里却干尽了见不得人的丑事！实话说吧，我早就察觉她和司先生有苟且，那些照片是我找人拍……” “秦白渊！” 殷静琪急忙阻止他。 “别乱说话！” 秦云宁冷笑。 “难道你不说，我会猜不到？你给秦家抹了那么多黑还不够，非要秦家成为笑柄才甘心？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不孝子！” 秦白渊倍感荒唐。 “你搞清楚，是她偷人，我找人跟踪她抓奸不是很正常？难道我该闷不吭声地戴着这顶帽子？” “别说我相信石书净没有做对不起秦家的事，就算她做了，也是你伤透她的心！” 秦白渊情绪彻底崩溃，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么是非不分？她到底哪里好，你要这么向着她，连自己儿子都不要了！现在是她背叛，你应该把她扫地出门！” “行……那些我都不计较，总之现在闹出这种丑事，我不可能忍气吞声，我要离婚！” 秦云宁态度也很坚决。 “想都别想！” “这是我的婚姻，你凭什么命令我？” “就凭我是你老子！就凭你想接管蓝天还得到我的同意！你想离婚，可以，你我断绝父子关系，我随便你怎么样！” 秦白渊一脸不敢置信，震怒。 “你竟然为了她，和自己儿子断绝关系？” “如果你这么不识好歹，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你……” 两父子势同水火，剑拔弩张，殷静琪忙拦住秦白渊，示意他别再激化矛盾，在他耳旁小声道。 “忍着点，为这个女人丢掉蓝天不值得！” 秦白渊闭了闭眼，考虑到蓝天，最后还是抑制住了怒火，咬咬牙。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她背叛了，你叫我怎么继续和她在一起？这顶帽子，我戴不了！秦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司先生已经亲自澄清了，我看最新的那些报道也有说这只是个误会，过段时间，等舆论的风头过去，大家自然会弄清楚事实。” 秦白渊冷笑，什么误会？事实就是石书净背叛了！而他爸还逼他当缩头乌龟，让他受人耻笑！这辈子，他从来没受过这份窝囊气。 眼见他们父子都要为她反目成仇，这个女人居然一句话也不说，完全以旁观者的态度看待他们争吵，她的心，是冷血的吗？ 又或者这就是她的目的，她说了要报复，其中就包括挑拨他们父子关系，甚至于，她巴不得他们父子分裂，然后取而代之，接管蓝天。 呵……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 但她太低估了他了，这一次没有抓奸在床，他认栽，但他相信她不可能每一次都这么走运，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他就等着她原形毕露的那一天！ “既然误会已经澄清了，那么这件事就到这里，接下来，我准备约司先生吃个饭，向他道歉！” 下午秦白渊“道歉”，完全是为了说那番话讽刺司先生，顺道在记者面前演戏，私下让他道歉，绝对无法接受！ 他被戴了帽子，还要向奸夫道歉？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可能！要我跟他道歉，除非我死！” 石书净一颤，难得和秦白渊站统一战线，附和。 “是啊，爸，既然误会已经澄清了，没必要再麻烦司先生，到时候又怕记者乱写！而且司先生是个器量很大的男人，不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你当然会这么说。” 秦白渊讥讽。 “我看你是心虚，怕露出马脚！” 石书净没理他。 “现在蓝天和海洋集团的合作还不明朗，我亲自出马，或许司先生能卖我个面子，促成这次合作，总之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你们照做就是！书净，你负责联系司先生……” “可是爸……” “让你做就做，没问你意见！” 殷静琪打断她，心里自然也清楚石书净在害怕什么，石书净越心虚，她就越要逼迫！ 总之合作一天没谈成，石书净就还有她的利用价值，等到抓住背叛证据，同时签了合约，就一脚把她踢出门。 当晚石书净心烦透了，没有给司温尘电话，直到第二天，秦云宁催了她几次，才不得不给他打电话，紧张得握紧了手机。 通了，传来司温尘醇厚低沉的嗓音。 “我是司温尘！” “司总，我……我是石书净……” 声音抖得厉害。 “我知道！我存了你的号码！只是没想到你会主动给我来电话，秦家人没有找你麻烦吧？” 石书净很讨厌他这样虚情假意的“关心”。 闭了闭眼，对自己说，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气沉丹田，问。 “你明晚有空吗？” “你在约我？” “是我公公的提议，想当面向你道歉！” “有那个必要么？” “如果你没空，我会转告他！” “不！我有空！” 最后一丝希望被掐灭…… “对你……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石书净浑身都哆嗦，急匆匆说了一句。 “时间地点我会短信通知。” 挂了电话，一头冷汗。 石书净一家作东提前到了酒店，虽说是秦云宁主动刚提出见面，但他的心情并不十分愉快，出了这样的状况，他已经竭尽所能去理解石书净，也相信她。 但毕竟是大家族，声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他的想法是，亲自出马，尽可能妥善地解决问题，如果情况允许，还能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心烦间还不忘提醒秦白渊，待会儿别乱说话。 秦白渊正抱着手机玩游戏，头也不抬，哼哼唧唧一声。 “该说的我都说了，还能说什么？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信！” “还敢顶嘴！混账东西！要不是你曝光司先生的身份，我还用得着拉下老脸给人道歉？” “做得出就得认，当缩头乌龟是个什么意思？本来也没人叫你请他吃饭，你非要，好像我多乐意似的。” 秦云宁能活活给气死，不理这个不孝子，转头见石书净发呆，问。 “怎么了？脸色不大对劲。” 没等她开口，秦白渊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怎么了？心虚了呗！” “你给我闭嘴！” “闭嘴就闭嘴！待会儿我就当哑巴，什么都不说！成不？” “你……” 石书净看不过眼，小声提醒。 “爸心脏不好，你就别再惹他生气了！” “是！就你最贴心！假惺惺。” 秦白渊吊儿郎当地讽刺。 “也不想想，是谁闹出来传闻！自己丢人也就罢了，还要拉着别人给你擦屁股，亏你也有脸说！” 第88章 开始怀疑两人关系 石书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觉得秦白渊真是讨厌透顶，不再开口。 就在这不愉快的气氛里，侍者敲了敲门，随后走进来两个人，司温尘和莎拉，金碧辉煌的灯光里，宛如一对璧人。 客观来说，即便是莎拉这样的混血美女，站在司温尘身边，还是显得高攀了，因为很难说究竟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司温尘的身份，才能够站在他身边相得益彰，而非高攀了他。 毕竟到了他这个身份的男人，除非说是特别门当户对的千金名媛，否则更像是他的一件衣服，只是附属品，长得漂亮的，作增色之用罢了。 司温尘的目光落在石书净身上，两人的目光短暂地交接了一下，她很快望向别处，有些局促不安似地，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水。 “司先生！幸会幸会！” 秦云宁迎了上去，非常郑重地伸出双手，司温尘一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松开莎拉，和秦云宁握了握，他一贯是不盛气凌人的那种，颔首。 “秦总。” “秦白渊！还不过来打招呼？” 秦云宁使了个眼色，但秦白渊就是看不得司温尘那副高高在上的架势，而且男人自尊心都很强，尤其是在和“情敌”较劲的时候的，就愈发强烈了。 当着石书净的面，秦白渊不想表现得很刻意讨好司温尘，或者说身份比低他一等似的，便装作没听见，继续玩他的手机。 秦云宁面色很不好看。 为了化解这种尴尬，石书净走上前，但下意识还是和司温尘保持了一些距离。 “司先生！” 她这么做，纯粹是不想秦云宁没面子，打招呼的时候也不大看司温尘，眼神有些飘忽。 倒是司温尘看她时，比对秦云宁这样的重量级人物态度还要好，笑笑。 “石经理，我们又见面了。” 主动伸出手来。 灯光里，那只手手指修长漂亮，掌心事业线很长，说明他是一个相当睿智的男人，当然，不消去研究事业线那些，谁都知道司温尘的厉害之处。 接触越深，石书净就越感觉他不简单，大抵他这种商场上叱咤风云多年的人物，不管看上去多么绅士优雅，骨子里都是城府极深。 想到这，后背脊不禁一阵毛骨悚然，有些冒冷汗。 “石书净？” 秦云宁低声唤了她一句。 这才回神，发现司温尘的手依旧很执着地伸在她面前，大有她不和他握手，他就不罢休的意思。 而那给她的感觉非常危险，好像那只手一旦握住，想甩掉就很难。 下意识咬了咬唇，还是妥协了。 当他粗粝的指腹从她掌心滑过，就好像一股电流吱溜溜地四处乱窜，石书净打了个哆嗦，飞快地把手抽了回来。 心里气恼他当着她公公的面还这么逗玩她，面上却也只能强做镇定。 莎拉那个角度，应该是看到了这一细节的，但石书净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四面楚歌的情况，她哪有心情去管莎拉？ 司温尘收回手，嘴角又是一扬，颇有些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姿态很是轻佻，其他人也许看不出来，但石书净觉得这男人简直坏透了。 四人落座，石书净的位子在司温尘对面，她一直低着脑袋装作看菜单，却总逃避不了对面不断投过来的，不怀好意的打量。 司温尘这个人就是这样的，非常擅长一心两用，表面上在听莎拉说话，很温柔也很有耐心的样子，目光却是一直审视石书净，当然，他掩饰得非常好，若非和他打过很多次交道的人，是断然嗅不出他和石书净之间的异样。 菜下单，秦云宁端起酒杯，说要为背叛传闻的事情向司温尘道歉。 “道歉就没必要了，一场误会而已，在酒店也解释得很清楚了。” 秦白渊冷不丁冷笑一声。 “误会？” 秦云宁目光又是一沉，但这种情况，两父子要吵起来，只会让秦家更加难堪罢了。 秦白渊放下二郎腿，身子往前一倾，目光还是吊儿郎当的，在司温尘和莎拉之间来回。 “司先生和我们公司的大美女莎拉正在交往？难怪会说是误会，放着年轻貌美的混血美人不要，来招惹别人的老婆，正常男人还真办不出这样的事情！除非脑子秀逗了，你说是不是？” 手指沿着高脚杯杯缘婆娑，缓慢的动作，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危险，不过司温尘倒是笑了笑，轮廓没有一点儿紧绷，反倒是舒展得极为好看。 “将自己的妻子拿来和其他女人对比，怕是不大妥当！外面的女人再美，始终不及家里那一位，不是么？更何况，石经理是一位相当有魅力的女人，任何男人得到她，都是三生有幸，一个正常男人才不会瞎了眼，放着美丽的妻子不要，和外面那些庸脂俗粉纠缠不休。” 本来意在讽刺他，却没想到被他用同样的套路反将了一军，秦白渊顿时就不爽到了极点。 他最受不了的是司温尘阴阳怪气故意装成正人君子，背后却干尽了恶心的勾当，虚伪！ 被他一句话反问得，半天都挤不出半个字，最后咬咬牙。 “多谢司先生关心，但石书净的好，没有男人比我更清楚，我当然会好好珍惜她！” 秦云宁嗅出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更多的是气恼秦白渊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连司先生都敢这般挑衅。 他就是被自己保护的太好，在蓝天也当惯了太子爷，以为蓝天就是整个世界，天不怕地不怕，可司先生是什么人？入主流砂市区区几年就扎稳根基的，能是一般男人？ 外界都猜测，他不仅个人能力出众，背后恐怕还有一个庞大的家族支撑，背景深不可测，连他都要给几分面子，他这个儿子，真是个混账东西！ 未免情况恶化，秦云宁只好另外开了一个话题。 “难得司先生大度，不计较，确实也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不过是记者胡编乱造，哗众取宠罢了，根本不值得上心。” “最重要的，还是两家的合作，若是项目能够达成一致，那就太好了！” 司温尘道。 “我这边已经和石经理说的很清楚了，我非常欣赏她，所以这个面子，我一定会卖，在蓝天交出最后的方案之前，我公司不会拍板，因而，能否合作，还视乎贵公司的设计部的方案，我这边，目前不会改变决定！” 秦云宁有些吃惊。 毕竟蓝天在地产界的竞争力还属于弱势，以海洋集团雄厚的实力，再加上司温尘一贯雷厉风行的手腕，早就该选定其他公司，做生意，时间就是金钱，工程早一天动工，都会带来更大的利润，司温尘根本没必要等。 而他也说得很明确，这与蓝天无关，纯粹是因为石书净个人，当下也有些怀疑，石书净究竟哪里这么让司温尘待见，不惜为了她延后整个工程。 仅仅是欣赏，还是…… 秦云宁一下也无法判断，佯装没有在这一点上多考虑，很快就点头附和。 “那就好，那就好……不管是卖石书净的面子，还是卖谁的面子，对蓝天来说都是好事儿！我一定会亲自督促，争取早日出方案，绝不让司先生失望……” 话说到这，秦白渊突然插进话来。 “既然这次的项目这么重要，那不如我也加入好了……” 说着一把揽住石书净的肩膀。 “我也不舍得让我老婆一个人单打独斗，太辛苦了！” 司温尘眯了眯瞳孔，眼里掠过一丝异样。 石书净和司温尘毕竟不是傻子，秦白渊这横插一脚进来是出于什么居心，两个人都非常清楚，只是眼前司温尘的注意力，牢牢被秦白渊搭在石书净肩上的那只手吸引住，感到很不爽。 石书净很不习惯秦白渊突然这样搞突袭，给她心理带来的感觉是很侮辱她的，就是明明自己做戏，也非要拉上她一起当他的傀儡，她觉得很丢人，在司温尘面前分外抬不起头来。 几双眼睛看着，当然不好大力挣扎，但嘴上忍不住说。 “目前都是设计部在忙，不需要麻烦你！” 不需要？呵呵……她当然不需要，有司温尘撑腰，这个女人眼里还容得下谁？还需要谁？秦白渊不痛快地想着，箍住她肩膀的五根手指用力，疼得石书净小脸发白。 “说是这么说，但要忙的事情还很多，蓝天大大小小的项目，都经我手，更何况是这么大的工程，我自然还是亲力亲为的好，亲爱的老婆，我怎么舍得你太奔波？不是有一句话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秦白渊这话是望着石书净的眼睛说的，并且两人的距离非常近，他说的悱恻，可是语气里尽是一股子森冷，是要叫人不寒而栗的。 更别说那霸道的手还在蛮横地暗中使劲，石书净被他牢牢控制住，好像很没有人权。 秦云宁毕竟是秦白渊他爸，自己儿子打的什么主意，他很清楚，这个大型项目涉及几千亿资金，他肯定不愿意秦白渊闹出什么乱子，破坏合作，但在饭局上，说多了不是一件好事，他能做的也只有打圆场。 “司先生看到了，我们蓝天为了这次的项目，可是把全部精英都用上了……” 打趣。 “保证不让你失望……” 第89章 别把自己说得太清高 石书净在这样的场合如坐针毡，就连吃饭的时候，秦白渊的手也是箍着她的肩膀，十分不好动作，她小声在他耳边抗议。 “你能不能松手？” 秦白渊知道司温尘在盯着这边，故意一扭头，嘴唇贴着她的耳朵，姿态极为亲昵，说出来的话却很不讲理。 “我不松，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不高兴啊？不高兴那向你奸夫求助啊……反正他整晚都盯着你，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石书净觉得秦白渊就像一个流氓，可恶透顶。 那样近的距离里，连她脸上最细微的毛血孔都看得清清楚楚，更别说她的狼狈和难堪，这稍稍能令秦白渊解恨。 心里不甘地想着，这个女人做得出背叛他的事情，那他必然不会让她好过！ 项目，他要，同时又要达到狠狠惩罚这个女人的目的，不要天真的认为，傍上了司温尘，就能肆无忌惮地将他的自尊践踏在脚下，她石书净，还远远不够资格。 石书净的手包成拳头，指甲掐得很紧，有些负气。 “你这样，我怎么夹菜？” “想吃什么？我喂你……” 石书净忍无可忍，直接站了起来，动作有些突兀，但她已经受够了，顾不上去那些了。 “我去洗手间！” 匆匆进了洗手间，总算能喘过一口气，可还觉得那些人无处不在一般，叫石书净相当心烦。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头深深拧着，整个人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那般，焦灼不安的。 可是仔细想想，她究竟在不安些什么？这一步一步，直至现在这样的境地，她都是被逼迫的，根本一丁点儿自主选择权都没有。 她真心搞不懂这个世界的法则，是不是男人有权有势就能只手遮天为所欲为，而女人不管多努力，始终都是男人的一样玩具，根本就是没有尊严，没有选择权的，她很替自己感到悲哀！ 对着自己发了一会让牢骚，石书净还是不得不回去面对，短暂的逃避，却终究不能逃离现实这样的环境，只能硬着头皮去扛，去硬撑。 洗了个手，擦干后走出洗手间，经过楼道时，一只手突然从门后伸了出来将她拽出去，然后门就被关上了，她的身子随即被压在门上。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根本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 一股熟悉的烟草香铺天盖地而来，将她的鼻子充盈得满满的，她意识到是谁，本能伸手用力一推，但那只手比她更快，稍一施力就将她两只手腕扣住，反剪在身后。 酒店里走廊富丽堂皇，然而客人看不到的楼道，只有一个昏黄的灯泡照明，光线非常暗。 司温尘的脸就是在这样昏暗的灯光里压了下来，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捏住起了她的下巴，眯了眯眼睛。 “还想跑？嗯？” 他的声音和缓低沉，然而确实很有压迫力的。 “你干什么……松手……司温尘……你……” “司温尘？呵！你叫我的名字可真好听！” 他轻轻地扯了扯嘴角，半眯着眼眸，贴得更近。 “再叫一声？嗯？我喜欢……这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非常动听……” 因为距离很近，鼻子一张一翕，他的嗓音就带着一种浓重的鼻音，显得很撩人，让石书净整根背脊骨都是麻痹的，哆嗦得厉害。 很难想象男人有这样截然不同的两副皮囊，就在刚刚，在那个包厢里，他威严肃穆，是个正人君子，好像一切都瞧不上似的，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什么都不配入他的眼睛。 然而现在，他却陡然变成了一个轻佻的恶魔，每一个眼神，似笑非笑的姿态，都充满了邪恶的意味，笑的时候露出的白牙，如同野兽的獠牙，眼底的情绪如此高深莫测，很难揣测他下一秒会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情。 “你给我松开……” 石书净现在双手被他反剪在身后，非常地被动，而且失去双手的抵挡，他健硕的胸膛就那么贴着她的，极度缺乏安全感。 她讨厌与他黏得太紧。 气息夹杂烟味，就那么喷洒在她脸上，他的眼神很危险。 可是石书净现在的心情非常焦躁，她甚至想不顾一切地朝他破口大骂，司温尘你个王八蛋，给我滚开。 可那些骂人的话是无声的，根本没有勇气冲破最后的束缚，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给硬生生逼回去。 “松手……” “呵呵……松手？这就是你一贯把戏？明明是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到头来却好像我强迫你一样，今天是你主动联系我，我来了，那么，你现在叫我松开，又是什么意思？” 石书净不懂，今晚的司温尘怎么会无赖到这样的程度，有些蛮不讲理了。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吧，他现在说话都带着一种酒精催化的意味，每一个字眼都分外火热。 石书净扭动了一下手腕，一两个动作就让她很累，不得不停止反抗，因为她很清楚地感觉到，她越挣扎，那只手就扣得越紧，已经开始让她感觉到有点疼了，和他对抗，在体力上，她断然是占不到一点好处的。 “我说了，今晚是我公公让我联系你……” “为什么是他？难道他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有心要把你‘送’给我？” “你别把人想得太龌龊，再来，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石书净一字一顿地强调。 “没有关系么？” 司温尘的手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摸，落在锁骨上，动作很轻很柔。 “这只手摸过你，而我也吻过你，还记得么？” 石书净痛恨司温尘对自己这样，如果可以不用秦家替她承担责任，她一定毫不留情地给他一耳光，高声骂他的无耻，可是她不敢，因为司温尘，她惹不起，她敢做一件冒犯他的事情，他能让她身边所有人给她陪葬！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公平，她无权无势，所以只能任人鱼肉，非常地可悲，可悲到了极点。 石书净咬牙半天，硬生生挤出一句非常无力的话。 “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司温尘就想笑。 “你现在是想教育我，什么对，什么不对？” 浅笑的嗓音，颇有些嘲笑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意思。 石书净当然知道自己没教育司温尘的资格，他是什么样的人？运筹帷幄，随心所欲惯了的，在他的世界里，根本没有一套准则去区分对与不对，差别只视乎他想不想要。 “那我告诉你，什么是对！我想要，我就不惜一切代价去掠夺，这就是对，而你反抗我，这就是不对，而且非常愚蠢。”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那整个世界就乱套了！” 石书净试图义正言辞，可是说出来的话，嗓音颤抖得非常厉害，自己都控制不住。 “你错了……” 司温尘摇了摇头，眼底暗藏一丝丝残忍。 “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等级分明的世界，正因为权力集中在我们这一少部分人手里，世界才没有乱套，你也还安安稳稳地在我面前，所以，你应该感激我！”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不是一件东西，你想要我就必须得给，我是个人，我有思想，你控制不了我！即便你得到我的人又怎么样？你永远休想得到我的心，而且会让我唾弃。” 接下来司温尘的动作，吓得石书净一声尖叫，因为他竟然将她整个人一把托了起来。 “放开我……你……放开……” 石书净现在整个人几乎处于悬空状态，急红了眼眶，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司温尘得意地冷笑着，漂亮的眉眼和撒旦差不多。 “啊……” 石书净尖叫，待宰的麻雀一般乱蹬，扑腾求救。 石书净毕竟是个女人，两人体力相差悬殊，所有的挣扎都如同做无用功一般。 而司温尘是个强势的男人，但凡他看中的，就绝不会允许任何一个意外出现，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又凭什么认为能够抗拒得了他？ 司温尘放开了她的手腕，而她已经浑身疲惫，没有力气继续和他抗争，他的身体只要稍一施力，就能轻松压制住她的。 双脚着地，也稍稍唤回了石书净的理智，那种尖锐的厌恶又涌了上来，不加掩饰地显现在她眼睛里。 “司总，你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必一再纠缠一个有夫之妇？你认为这样有意思吗？” 用仅剩下的一点尊严，义正言辞地说着。 “没意思的事，你认为我会做？” 司温尘沉沉地笑，带着鼻音的嗓音，愈发低哑。 没给她任何呼吸的时间，他的手指已经穿过她的发丝，捧起了她的右脸。 “纠缠不休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从一开始，就是你主动！” “可我是为了项目，而你……” “别把自己说得太清高，你敢说这么多天以来，在项目的事情上，你没有一次利用你女人的身份来争取？你明知道我的兴趣不在合作，而在于你，但你没有放弃，并且你很希望利用这一点来达成目的。” 第90章 的确有少许利用之心 他这般毫不留情地挑破，令石书净感到非常难堪，她早就该想到，司温尘是什么男人，会不懂她那一些心思？在他面前玩心机，无异于班门弄斧，十分可笑。 不可否认，在她谈成的那么多项目里，或多或少，因为是女人的缘故，确实占有一定优势，她没有出卖自己，但身为女人，是给过她一些方便。 “你利用了我，而又不给我任何好处，你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司温尘眼底一片冷意。 “我是个商人，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石书净强稳住颤抖的身子，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和你好，不管蓝天的方案做得有多么出色，你都不会签约？” “如果是这样，请你现在就说清楚，不要浪费我们公司的劳动力，这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游戏，但设计部的同事每天熬夜，他们为了这个目标一直很努力，请你不要耍弄他们！” “我也很明确地告诉你，我是秦白渊的妻子，我不会为项目出卖自己，要我和你好，休想！” 石书净说完用力一推，可是手刚抓到门扶手，又被司温尘一把揪住，再一次按在了门上，这一动作来势汹汹，长臂支撑在她身体右侧，就好像一只随时可能进犯的野兽，司温尘冷冷地蹙眉。 “我有没有说过，我非常不喜欢你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 “那你以为我喜欢被堵在墙角听那样一番话？我的公公和丈夫还在包厢等我，你的女朋友也在，你这样做，让我非常困扰，我请你放过我！” “放过你？可以！那么项目的事情也免谈！不过我看你公公的态度，如果项目泡汤，他一定会非常失望，如若不然，他也不用拉下老脸亲自向我道歉，听说你公公非常疼你，甚至超过对秦白渊，你又是个那么重情义的女人，应该不忍心看他愿望破灭。” 司温尘简直可恨，石书净咬牙想。 他太擅长抓住人性的软肋，戳中人的死穴，而他自己，强悍到没有软肋，因而她连反抗的武器都没有，只能任他一次次肆无忌惮地侵犯。 “看样子我说对了，你这么感性的女人，真是可爱，也不枉我对你这么感兴趣……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故作坚强，走投无路的样子有多么地迷人？” 司温尘说得非常深情。 他觉得自己所有的劣根性，所有自己以前从未意识到的蛮横统统都被这个女人挑起来了，认识到自己陌生的一面，他感到很新奇，一点儿也不排斥。 男人摘掉她那碍事的眼镜，那张原本清丽动人的脸露出来，眼里带着惊慌的神色，双唇也无意识张启，瑟瑟发抖，看上去那样无辜，简直叫人恨不得一把撕裂了。 专注地盯着那双唇几秒钟，司温尘难以自控，也不想再压抑自己，猝然吻了下去。 司温尘觉得自己一定是中了这个女人的蛊，否则不会一夜记了整整八年。 就在石书净即将沦陷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推门，石书净如惊弓之鸟，不住地扭动身体，而司温尘一手掐住她的腰，反而不满她的分心似的，用力在她薄薄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唔……” 一声闷哼，被他吞没。 外面的人还在推门，用力踹了两脚后无果，咒骂起来。 “谁把门关了……该死！” 惊慌之中石书净认出那是秦白渊的声音，挣扎的动作愈发激烈了，而身上的男人不为所动，依旧死死纠缠着她的唇不放，似乎还是沙哑地笑了笑，原本环住她腰的手开始向其他地方用力掐揉。 石书净快急哭了，耻辱得恨不得死掉。 泪水在石书净眼里打转，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秦白渊推不开门，干脆就在门边接电话，想来，应该是想躲到这里头来接电话的。 “是我！就这么说吧！” 他的声音很不耐烦，暴躁得要命。 “你考虑清楚了没有？什么时候去医院？我给你安排！” “靠！生下来？你开什么玩笑？苏知闲，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这个孩子不能留！” 轰隆……犹如晴天霹雳！ 石书净愕然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司温尘也停止了动作，唇顿在她耳边，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发出了一声冷笑。 “我现在不想要孩子，包括那个贱人，我也不可能让她怀孕！我不管你怎么想，我绝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秦白渊气得又骂了几句粗口，还泄恨地重重踹了一脚门，然后才走了。 昏暗的灯光里，司温尘看着石书净，一滴泪水从她眼角滑落，凄楚地闭上了眼睛。 无声的泪水，却更令他心疼，就好像有一只手在撕扯他的心脏，从不知道，另一个女人的情绪，会如此深刻地影响到他。 那样的情绪里，有对她的怜悯和疼惜，同时也有对秦白渊的嫉妒，他是不懂得，那样一个人渣，究竟有哪里值得她爱？ 喧嚣沉静下来，司温尘松开了石书净，一低头，缓缓吻上了她脸上的泪水。 小心翼翼，珍爱而温柔。 回去的一路，气氛都很压抑，秦白渊负责开车，时不时由后视镜扫一眼石书净，她低着头，好像灵魂出窍一般怔怔地出神，小脸被来往的车灯照得发白，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浑浑噩噩的。 一见她那副样子，秦白渊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背叛的女人，凭什么还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究竟哪来那么好的演技，哪来那么厚的脸皮，简直令人发指，越看就越讨厌！ “书净……” “书净……” 秦云宁连叫了两声，石书净才怔怔地抬起头来，好像还没从失神中缓过来似的，回应时也是讷讷的。 “今晚怎么回事？一直心不在焉？” “很明显啊，魂被司温尘勾走了呗……” 传来前座秦白渊一声讽刺，连鼻尾音都是特讥讽的那种。 “你闭嘴！没人让你说话！” 秦云宁脸色也不大好看，阴沉沉的。 “今天险些就让你搞砸了！” “我又怎么了？你让我陪他吃饭，我陪了，而且没乱说话，还特别主动加入项目，哪做错了？” 秦云宁被他气得几秒钟说不出话，真是家门不幸，要出了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将来叫他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他！ 但眼下，秦云宁更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沉吟了一会儿，语气有些低沉。 “书净，既然司先生指明是卖你的面子，那么海洋集团的项目继续由你负责，但想你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善类，未免引来什么麻烦，以后工作以外，尽量少和他接触，别让那些记者有机会乱写！” 秦云宁说是怕招记者有口舌，实际上，石书净清楚他大概也开始怀疑她和司温尘的关系了。 秦家和石家以前一直走得很近，秦云宁又尤为疼爱她，就像她父亲一样，哪有父亲不了解自己女儿的？更何况，司温尘也表现得相当明显，谁能不起疑心？ 她明白，秦云宁还是站在她这边，选择相信她的，说话也很婉转。 正是这样是视她如亲生的态度，才让她愈发惭愧，本来心里就涩涩的，这下喉咙更是酸得厉害，一开腔，都有些哽咽。 “我知道了！” 秦白渊也是懂得察言观色的，知道秦云宁心情不好，也不敢把他们送回家就立刻走人，更何况他现在心里很堵，还有事要质问石书净，便跟着上楼。 一关上门，恶劣的态度就毕露无疑。 “今天见到奸夫感觉怎么样？你表现得可真够淡定的，在我爸面前，伪装得真好！” “不过你以为能瞒天过海么？我都看到你们两个眉来眼去了！当我死的吗？嗯？” “石书净，你可真是个婊，女人下贱到你这样的程度，也真是绝了！” 一连串尖锐的问题跟连珠炮似地从秦白渊嘴里蹦出来，都不带喘的。 但石书净根本就不理他，回到房间后，就拿了衣服要进浴室，秦白渊挡在了她面前。 “我跟你说话！少装聋作哑！你以为不说话，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你说，吃饭的时候你去哪了？是不是去见司温尘了？你可真行啊！你们俩在哪，做了什么？你说……” 一连串的逼问，让石书净本来就已经脆弱的神经更是濒临崩溃，但她不想和他争吵，嗓音异常冰冷。 “给我让开！” “这是我家，你配叫让开？你算个什么东西？” “真以为当了司温尘的玩具，就多了不得了？整个秦家都不放在眼里了是不？怎么？当初死乞白赖要嫁给我，现在看我不顺眼了？” “想把我当成一块跳板，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你给我说明白，你和司温尘到底干了什么？” 石书净彻底失控，睡衣狠狠丢在地上，上前一步，仰着脖子瞪着秦白渊，咄咄逼人。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能干什么？没错，我就是贱，一刻都等不了……他摸了我抱了我，我也非常享受，你满意了吗？” 第91章 彻底摊牌 “你……” 秦白渊怒极，一巴掌扬了起来。 谁知道这一巴掌还落下，反倒被石书净用力推了一把，他猝不及防，倒退了两步，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你居然敢推我？你今晚吃错药发神经了吗？” “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 “你说什么？你叫我……” 话还没说完，石书净又像斗鸡一般冲过来推了他好几把，整个人被她逼到了门口，秦白渊脚步一顿，定住了身子，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那一般，两道浓眉紧紧拧了起来。 “你要赶我走？” 秦白渊顿在门口，简直要不认识眼前这个像疯子一样的女人了，两道浓眉深深拧紧，气得脸都抽筋了。 “是！你不也不想留在这里吗？我更不想见到你……我现在一见到你就觉得恶心……” “你出去……” “你搞清楚！这是我家！” “你不走是吗？那我走！” 秦白渊一把拽住她，咬牙切齿地低吼。 “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 “是！我发神经，我发神经才会嫁给你！” 秦白渊头一次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女人竟然在厌恶他，嫌弃他，而这一点让他感到非常难以接受，并非他出身豪门，从小是被宠大的，个性十分自负，骄傲自大，难以忍受这样恶劣的对待，更多是因为，这是来自石书净的厌恶。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旧玩具，曾经她非常喜欢，费尽心机得到手，然而现在她有了更有趣的玩具，就厌弃他，不想要他了。 他秦白渊怎么可能忍受自己像旧玩具一样被丢弃，尤其还是被自己最憎恶的女人，一颗高傲的自尊心，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肆虐，秦白渊气得想杀了她！ 全身都在发抖，抓住她手腕的五根手指，不断地抽紧，指骨发白，怒意到了顶点，秦白渊感觉自己要炸开了。 “行！你厉害！勾上司温尘了，就瞧不起我了？呵呵……你真以为他喜欢你？他不过是玩玩你而已！” “是又怎么样？就算是被他玩，也好过和你待在一起！” 秦白渊的眉心蹙得更厉害了，额头跳动着青筋。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离婚？” 一个“是”字到了嘴边，又让石书净硬生生吞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没办法说出这个字，咬咬牙。 “你想怎么样随你！” 激烈地挣扎起来。 “要么你滚，要么让我走，你放手……混蛋……放开我……” 她的动作激烈得就像一只斗鸡，秦白渊逐渐有点儿控制不了了，因为他下不了手，狠狠给她一耳光，一怒之下，一把将她甩到地上。 石书净撞上地毯，就像一个残破的娃娃，被人毫不留情地丢弃，头发凌乱地散开，她低着头，赤红着眼眶。 心好痛，可是挤不出一滴眼泪，刚才在楼道里，已经流光了，当着司温尘的面。 听到苏知闲怀孕的事情，当时真有一种天都要塌下来的感觉，一切都完蛋了，绝望了，连活着都失去了意义，与其每天痛苦，苟延残喘，倒不如死了来得痛快，可以结束这一切。 “你想离婚，可以，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搞定海洋集团的项目，你想怎么样都行！呵……真是翅膀硬了，我们秦家养不起你这只金凤凰了是吗？那就滚蛋……我也不想多看你一眼……扫把星！” 秦白渊骂骂咧咧地甩上门出去了，秦云宁迎面走了过来。 “大半夜的，又在吵什么？我都听见声音了！” “那女人有神经病，贱……” 秦白渊没骂完“贱人”，脸上就狠狠挨了一耳光，他愕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从小到大，秦云宁再怎么生气，也从来没有对他动过手，更别说打耳光了，刚刚才在石书净那受气，现在又挨了一耳光，秦白渊暴跳如雷。 “明明是她的错，你居然打我？你老糊涂了吗？” “我没糊涂，孰是孰非，我看得清楚！” “狗屁！事实是石书净背叛，但你还护着她！” 他抓狂地叫喊，叫声隔着门，传进了石书净耳朵里，嘴角一抹凄然的苦笑。 “石书净是个好女人，你自己不懂得珍惜！你看看这两年，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儿！” 秦云宁痛心疾首。 “你配当她的丈夫吗？” “我不配？那是因为我根本不想娶她！你才该问问自己，把一个贱人强塞给自己儿子，你配当我爸吗？这几年，你就光知道心疼她，她可怜，你怎么也不想想？我过得怎么样？我没有一天不痛苦！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喜欢她，你自己娶了她就是了，为什么非得强塞给我？我恨你！” 秦白渊咆哮了一通就跑了。 秦云宁心情沉重，望着他离开，摇了摇头，抬起手，想敲门，犹豫了一下，还是作罢了，他现在，没有脸面对任何人！ 又是一整晚彻夜未眠，隔天石书净实在是爬不起来，全身都好累好痛。 一想到回到公司就要面对秦白渊和苏知闲，或者处理海洋集团的项目，感觉天都黑了一半，头一次很任性地请了假，没去上班。 一整天下来，接到了十几通秦白渊的电话轰炸，比结婚三年加起来还要多，她愈发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有神经病的，以前对她置之不理，现在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缠着她，表现得像一个妒夫一样。 若是因为吃醋那也就罢了，可不过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自己不要的东西也不让别人碰的劣根性，对她来说是双重打击。 其实真正将她击垮的是苏知闲怀孕的事情，她知道秦白渊有很多女人，可他都处理得很干净，她没有担心过这种意外，可终究还是她大意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样的意外迟早要发生，而且好死不死是苏知闲。 石书净真的只有尽量避免去想孩子的事，否则她都有一头撞死的冲动了！ 然而逃避始终不是办法，休息了一天后，还是得硬撑着回去上班。 到了办公室大概才半个小时，秘书就说苏知闲在外面，要见她。 也许是出于恐惧和抗拒吧，石书净第一反应就是不见，接连几次，都是如此，最后苏知闲自己冲了进来，很嚣张地朝她嚷嚷。 “石书净，你这是什么意思？” 秘书很尴尬地跟在苏知闲身后，石书净示意她出去。 关上了门。 石书净的目光下意识落在苏知闲肚子上，一想到里面怀了秦白渊的孩子，就禁不住五味杂陈，握紧了拳头。 “一上午我来了五次，你都不见，你在跟我摆谱吗？石书净，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苏知闲最近也很不顺，脾气相当暴躁，尤其是在面对石书净的时候，那种尖锐的恨意啊，就像是无数虫子在咬她的心脏，难受的要命，不顾一切地要爆发。 “在这里，我是项目经理，我想见谁，不想见谁，全凭我心意，你又是什么身份，乱闯我的办公室，公司哪条规矩说了，未经允许，能闯进别人办公室？” 苏知闲被她问得失声了几秒，最后蛮横地喊。 “我想来就来，你管得着吗？” 石书净不想和一个野蛮人计较，没搭理她。 苏知闲拉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下来，看上去是要打持久战的架势。 “你昨天请假了？你可真会挑时候！我们忙得死去活来，你倒好，专挑最忙的时候休息，把事情都推给我们，有没有一点责任心！” 石书净想，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和她谈责任心的就是苏知闲吧！ “请你搞清楚一点，这个项目是我一个人拿下来的，一开始的工作，都是我一个人负责，我说什么了吗？现在设计部和公关部加起来几十号人，难道还没有我一个人工作效率高？我倒是不知道，原来我这么重要！” 苏知闲红唇一勾，阴阳怪气地讽刺。 “你当然重要，要不是你，司先生哪肯考虑和我们合作，他为了你延后整个工程，你的重要性，公司上下谁不知道？现在我们可都是指着你活呢……要是没你在司先生耳边吹风，我们两个部门的人就算是累死，也搞不定项目！” 面对这样一个无理取闹，说话又蛮不讲理的女人，饶是石书净脾气再好，也会经常有和她干一架的冲动。 但是另一方面，又正因为苏知闲太狂妄了，她才觉得没必要自降身价去和这种泼妇计较些什么。 对付泼妇，说大道理什么都是对牛弹琴。 “我现在回来了，昨天堆积的工作都会处理，我想你也很‘忙’，就别互相耽误彼此的时间了！” 潜意识里，石书净赶苏知闲走，还是抗拒她怀孕的事，然而该来的逃避不掉，更何况苏知闲本来就是奔着这件事来的，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双手交叉在胸前，端着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子，好像要给石书净判死刑似的，一字一顿宣布。 “我怀孕了！” 即便此刻已经是知道消息的第三天，石书净还是禁不住脸色发白，不知道怎么找回自己的声音，佯装镇定。 “是真怀孕了？还是像上次晚宴你找个女人坑秦白渊那样，只是个大乌龙？” 第92章 这次是真伤心 “什么乌龙，我真的怀孕了，孕检报告都带来了，你要看吗？” “即便有报告，也不能证明孩子是秦白渊的！” 石书净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么恶毒的一句话，但她就是太抗拒接受，她也想要自保，想要刺痛对方，而不至于让自己处于太悲惨的境地。 苏知闲一听气得要命。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孩子是我和其他男人的？你也看到了，这一年多来，我只有他一个男人，我什么时候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过？” 石书净冷笑。 “秦白渊能三天两头换女伴，为什么你不能？保不齐你一伤心去酒吧买醉，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这也难说！毕竟秦白渊那方面的工作一向处理得很好，怎么就偏偏让你怀孕了？” “你……你以为每个女人都跟你一样下贱，明目张胆地背叛闹得人尽皆知？我绝对不会背叛秦白渊！” “你又好得到哪里去？堂堂苏家集团千金，却心甘情愿当人家玩伴，你考虑过苏家的脸面吗？流砂市上下谁不知道你的身份，你觉得她们背后议论我的同时没有顺带嘲讽你？” “你……” 苏知闲很野蛮，但绝不是个聪明的女人，尤其嘴上根本占不了石书净的便宜，咬咬牙。 “总之我现在怀孕了，你必须和秦白渊离婚！” 石书净故作不以为意。 “你现在唱的是哪一出？仗着怀孕逼宫？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既然我能容忍你的存在，多一个孩子，我有什么容忍不了？现在这个世道，多得是男人在外面有孩子的！你以为，你怀了孕，又能真威胁到我什么？” “你们都结婚三年了，你都没怀孕，你以为秦家能容下一只不会生蛋的母鸡？我肚子里的可是秦家的后代，将来是蓝天的继承人！” “哦！那你可以和我公公商量一下这件事情，如果他看在孩子的份上要给你‘转正’，那我二话不说，立刻把秦太太的位置让给你！” 苏知闲气疯了，拔高声音叫骂。 “你不就是仗着有秦云宁给你撑腰吗？不然秦白渊早就和你离婚了！你个贱货！” “随你怎么说都好，我公公说的很清楚，如果秦白渊和我离婚，就剥夺他的继承权，到时候，就算你有孩子，蓝天都不是秦白渊的，你让他继承什么？” 石书净把话说得很难听，但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她不想再压抑自己，既然他们做得出对不起她的事情，她又何必委屈自己去顾虑他们的感受。 “你心里很清楚，秦白渊根本就不会要这个孩子，他一定会让你打掉！所以你现在拿怀孕的事情逼我，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如果三个月后，孩子留住了，你再来和我讨论这件事情！” 石书净的话，字字句句戳中苏知闲的软肋，可悲的是，她确实没有任何一点儿把握。 眼见两人在一起一年了，还看不到希望，她很着急，巴望着怀孕能改变一切，所以她用了很多办法，包括在空气套上扎洞，灌醉秦白渊等等……就是想怀孕。 现在怀上了，却又面临要打掉孩子的困境，而且秦家那边断然不会承认她，为了孩子的安全，她根本就不敢去找秦云宁。 事到如今，她实在没办法了，才会绝望到找石书净，看上去她占了优势，可事实上，她才是走投无路的那一方。 多重打击下，苏知闲的气焰倒是软了下来，眼眶有点儿发红，倔强地抿着嘴唇。 “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有意思吗？石书净！你明明知道秦白渊不爱你，永远都不可能爱你……你为什么还要霸占着秦太太这个位子？” “你骂我是贱人，可我愿意吗？我就是爱他，爱得失去自我没有办法！我也知道被人唾弃，在家里也抬不起头来，可我宁愿和整个世界作对，只要他在我身边，你能做到吗？” “不……你做不到……你只是自私地霸占着他……你眼睁睁看着他因为你痛苦，但你就是不肯放过他，像你这么狠心的女人，凭什么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是你害了所有人，你真该死！” “我知道你恨我，可孩子是无辜的……我当贱人无所谓，我不能让孩子也跟着我蒙受这样的屈辱……就当我求你了，放过我们吧……你没有当过母亲，你不会理解我的痛苦……我只是想给宝宝一个身份！” 一个母亲，一个孩子，真是可怜，这么一听起来，倒像是石书净破坏别人的家庭幸福了。 此情此景，石书净最后只能一声叹息。 “秦白渊是不会让你留下孩子的，他不会要任何人的孩子！如果我和秦白渊离婚，也只是为了自己，绝不可能因为你或任何一个人，求我也没用，你死心吧！” 苏知闲强压下眼泪，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恨意，充斥在身体每一处，赤红眼睛冷冷地瞪着石书净，那样尖锐的恨，足够令人毛骨悚然，每一个字眼都是从齿间挤出来。 “行！你够狠，但我也不是什么善类！我告诉你，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高竹清没想到石书净会主动打电话叫她去酒吧，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石书净一直是一个很克制的人，每天就是公司家里两点一线，很难跟酒吧联系到一起。 十点多的时候才处理完工作，急急忙忙赶到酒吧，这会儿酒吧刚刚热闹起来，人声鼎沸，音乐震天，男男女女在舞池中央狂乱地扭动着身体。 高竹清赶到时，石书净已经喝了大半瓶威士忌，醉醺醺的，吓了她一跳。 “姑奶奶，你今天疯了吗？喝这么多酒。” “我心情不好，你、你陪我喝……” “行啊！你平时绷得太紧了，我早就说那样会出事儿，得放松放松，今天我奉陪到底！” 高竹清酒量好，倒了一杯酒，一口就干了，又让服务员拿了一瓶。 “又是因为秦白渊那王八蛋吧？说，他又干嘛了？” 酒吧很吵，高竹清不得不扬着大嗓门喊。 “苏知闲怀孕了……” “什么？” “苏知闲怀孕了！” 石书净尖叫。 “我靠！果然这个苏知闲，真是个贱人啊！太不要脸了！” 高竹清气得骂人。 “秦白渊那王八蛋不是一向处理得很干净吗？怎么让苏知闲得逞的？不管那些了，你打算怎么办？干脆就趁这个机会离婚，成全那对狗男女！” “我……我不想离婚……” 石书净眼睛红红的，在苏知闲面前，她装的很坚强，可是骨子里，她是一个脆弱的女人，遇到伤心的事情，只会躲起来独自舔伤口。 “到现在你怎么还……” 高竹清恨铁不成钢。 “你真是又可怜又可恨，叫我说你什么好呢？那王八蛋天天在外面搞女人，现在还弄成了个孩子，你还不死心？难道你还要给那孩子当后妈？” “也够麻烦的，要是离婚，便宜了那个贱人，不离吧，两个人也是互相折磨，这叫什么事儿啊！真烦！” 石书净已经喝了很多酒，像只受伤的小兽一般，低低呜咽着。 “为什么他不喜欢我？” 拉扯着高竹清，痛苦地要一个答案。 “我究竟哪里不好？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我？难道我比不上苏知闲吗？” “你不是不好，你就是太好了！” “呵呵……我太好了他不要我？” 高竹清皱着眉头，也不知道石书净醉醺醺的能不能听进自己说话，但还是严肃地说。 “你太软弱，太迁就他了，迁就得自己一点个性都没有，他把你当成软柿子，想怎么揉捏都行，根本不把你当一回事儿！” “这也不是你好不好的问题，关键在于，他不爱你，一个男人不爱你，你对他好，他会认为是别有用心，你嘘寒问暖，他觉得你烦，总之你整个人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可我真的……真的很努力在爱他……我还有什么做的不够好？我改就是了……为什么他就不肯给我一个机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就这么让他厌恶吗？” 石书净哭得高竹清心都揪得疼，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石书净跟她哭诉了，她这辈子就是她一个好姐妹，确确实实是感同身受的，她难受，她心里也发酸。 “不爱你就是不爱你，你再好，他都不爱你！你要改，就改掉自己的心，别爱他，那样什么问题都没了……” 石书净苦笑，颓然松了手，倒回沙发上，眼里闪烁着泪光，喃喃。 “如果我能改掉就好了……我的心……就不会这么痛……真的好痛……” “哎！你……” 高竹清刚要安慰她，手机响了，她一看是上级的号码，知道有急事。 “你先坐着，我出去接个电话，很快回来！别乱走啊……等我五分钟！很快很快！” 对面的半封闭式包厢里，唐骏搂着一个美女，眼睛却一直看着石书净，坐起身子，打了个电话，嘴角一扬。 “在哪？好久不见了，出来喝个酒？” “没空？在公司？都十点多了还加班？你是机器人吗？” 第93章 石书净醉酒 “不来是么？哦……我本来想告诉你，我在酒吧见着你心上人了，她一个人喝了很多酒，怕是不大安全……看来没那个必要……不打扰你工作了……” 他作势要挂断电话，被对方沉声叫住，得意一笑，很欠揍地故意卖关子。 “我在哪？你管我在哪！反正你都没空！” 对方骂了句什么，唐骏低笑，报了地址。 殊不知，酒吧暗处，一个女人隐匿在昏暗的灯光里，给了身边的男人一包药，指着石书净。 “就是她！你今晚给我办了她，再拍下视频！这是一半定金，剩下的等见到视频我再给你！记住，给我拍得清清楚楚！” 男人拿了钱和药，诡异地一笑。 “我不是一次做这种事了，放心！” 酒吧门口稍微僻静的地方。 高竹清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半个小时了，上级还在那边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没了。 她心里担心石书净，一直焦急地走来走去，每一次试图打断上级，但她就像机关枪一样，她根本就插不进话。 头疼地捏着眉心，趁上级喝水的功夫，赶紧说。 “张姐，你说的我都明白，真的……我特别懂你的心思，春风报社抢了你的新闻，是他们不对，但这个行业竞争就是这么大，你消消气……” “什么？我现在回报社？都已经这个点了，我回去也没用了！我朋友这边有事，我真的走不开！你就别在这个节骨眼为难我了……” 不管高竹清好求歹求，张姐就是要求她立刻赶回报社，要不以后也别回去了。 “张姐、张姐……” 对方挂断电话，高竹清急得上火。 就在这时，一辆捷豹轿车疾驰而来，溅了她一身水，高竹清气急败坏，张嘴就骂。 “你这人开车不长眼啊，不知道看路啊……司总？” 脸色一变。 “你怎么在这？” 高竹清脑筋转得飞快，立即想到了一个一石二鸟计划。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石书净的朋友，高竹清，那个记者……你现在有空吗？我着急赶回报社，石书净又喝醉了酒，你能送她回我家吗？” 司温尘算是默许了，他本来就是为石书净而来。 “那太好了！您真是大好人！这是钥匙……今晚我不回去，你们慢慢来哈……” 塞了钥匙给他，高竹清溜得比老鼠还快。 石书净喝了很多酒，脑子晕晕乎乎的，感觉一个男人坐到了她身边，黏得很紧，一直在跟她说话，她还有意识，软绵绵地挣扎了几下。 “你……走开……” “美女，别这样嘛！看你一个人喝酒，肯定是心情不好，我陪你解解闷怎么样？” 他一边问着，一边往她酒杯里加了点药。 “我和朋友来的……请你，请你离开……” “来酒吧的，不就是买醉，不都是图个乐子吗？何必这么抗拒……” 男人还是一个劲往她身边挤，趁机揩油，摸她的手。 这个女人看似老土，但喝了几杯后，脸红红的，醉眼迷蒙的样子，也是蛮漂亮的，更重要的是，他收了人的钱，就要把这件事办妥了。 “小美人，哥哥可是很懂你的……忘了那个贱男人，跟哥哥乐呵乐呵？嗯？来，我们喝一杯！” 他强行将酒杯挤到石书净嘴边，撬开她的嘴，逼她喝了几口。 “咳咳……你……不要……” 用力推开了他！ 可他纠缠不休，石书净急了，用力挣扎。 “你走开……我……我要叫人了……” 可是酒吧的音乐那么吵，别人根本听不见她的求救，她很努力地想要摆脱他站起来，可那男人就是一直抓着她不肯放手。 “想去哪啊？先在这里培养培养感情啊……” 男人一脸色眯眯的。 “来……跟哥哥亲一个……” “你走开……救命……救命……” 石书净无力地扭动着身子。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被一股蛮力从身后拽起，踉跄了两步，对上了一张如死神一般恐怖的脸。 只消一眼，就知道这个男人大有来头，自己得罪不起，他双腿发软，虚张声势。 “你、你想干什么？” “不想死在这里，就给我滚！” “我……” 男人看了眼石书净，想着钱，不甘心放弃，可是眼前的男人很恐怖，如果他现在不走，可能真的会死在他手上，甩开他的手，落荒而逃。 司温尘朝对面的唐骏使了个眼色，他点头，跟了出去，边走还边松动了一下筋骨，好久没揍人了，今天可以爽爽了！ 石书净软绵绵地醉倒在沙发上，刚刚受到了惊吓，小脸白白的，还有些惊魂未定。 视线摇晃得厉害，迷糊之间只看到一双长腿出现在自己眼前，慢慢抬起头来，是一张熟悉的脸，可是晃得太厉害，看不清楚。 她用力甩了甩头，虚晃的视线有一秒钟的清晰，她看清了那人是司温尘。 此刻她的模样，狼狈不堪，可怜兮兮的像只受惊的小动物，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看得司温尘心里很不爽。 一想到她是为秦白渊那个杂碎买醉，嫉妒的情绪便肆虐着的心，胸膛里一股郁气，很想狠狠教训她一顿，一棒子敲醒她的脑袋，又或者狠狠抽她几鞭子。 但最后，他闭了闭眼，强压下那股把她撕裂的冲动，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拽了起来，动作很粗鲁，她趔趄了两步跌入他怀里，撞上他健硕的胸肌，脑子里“嗡”地一声，更晕了。 但她还是扭动了两下手腕挣扎，像只撒疯的小斗鸡一般，皱着眉头很不客气地朝他喊。 “你干什么，放手……” 努力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可是不断地趔趄，根本逃离不开他的胸膛。 “怎么又是你？你跟踪我吗？” 石书净失去意识了，怒了，不顾一切地朝他吼。 “你为什么老缠着我不放？你是跟踪狂？你怎么这么讨厌？”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一个杂碎弄成这样，值得吗？” 石书净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着，暴怒。 “值不值得关你什么事？要你管？他是杂碎，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比他更差劲……” 她打了个酒嗝。 “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的！” “秦白渊、秦白渊他比你好，至少他不爱我，就不碰我……你呢……你只是图新鲜罢了……你这个……人渣！” 以前一直压抑在心里不敢说的话，借着酒劲全都倒了出来，石书净现在不管他是谁，她想骂就骂，憋得，好难受，她受不了了。 “呵！他好？笑话！他好会搞大那个女人的肚子？” 司温尘恼火地冷嘲，跟一个女酒鬼吵架实在没有意义，可饶是他，也会有不冷静的时候，理智什么的统统见鬼去了，就想骂醒她！ “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说……你放开我……” 司温尘用力扶住她的肩膀，手指狠狠地掐进去，禁锢住她。 “石书净，你还要为那个人渣自虐到什么程度？你以为你不听就能逃避事实？他不爱你，那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你明不明白？继续拖下去，你只会更痛苦！”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石书净哭了，一个劲拼命摇头。 “求求你，别说了……求你……” 看着她流泪的模样，司温尘感到可恨又可怜，他习惯了掌控每一件事情，唯独这个女人，根本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她宁愿爱着一个渣滓也不愿看他一眼，令他有一种浓浓的无力感。 然而他只让那种情绪维持了短短的一秒钟，司温尘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会输！ “跟我走……” “我不要！我讨厌你！你离我远一点……” 石书净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拼命扭动身子挣扎，就像发了疯一般，然而男女力气悬殊，更何况她又喝醉了酒，那些力气无异于隔靴搔痒，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司温尘只是觉得她胡乱折腾令他感到烦躁，索性一把扛在肩上，直接扛出了酒吧。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胃里颠簸得要命，石书净险些吐出来。 “唔……司温尘……你……可恶……混蛋……放了我……” 双腿乱蹬。 到了车边，还一手死死掰着车门不肯进去，最后还是逃避不了被强行塞进车里的命运。 脑子前所未有的昏沉，整个人都好晕好闷。 疲倦和晕眩同时侵袭着石书净，脑子里浑浑噩噩的，睁不开眼睛，周围嘈杂的环境一下子安静下来，身子摇摇晃晃的，有点儿闷得透不过气。 她扶着晕眩的脑袋，眼见整个身子要往前栽，好在一只手及时环住她的腰，将她搂进了怀里，她跌入一堵结实的人墙。 司温尘看着她这副样子既然生气又无奈，明明不想管她的，却又忍不住，眉头死死拧着，搂着她没有松手。 “你在说什么？” “白渊……白渊……” 石书净无意识地喃喃着。 司温尘脸色铁青，一把捏起她的下颚。 “你给我看清楚，我是谁！” “疼……” 石书净累得抬不起开眼皮，可是那股蛮力让她好疼，被逼睁开了眼睛，视线虚晃，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好像不认识他似的，思考了一会儿，才笑起来。 “你是……秦白渊……” 第94章 现实吗？ 这个回答只差没让司温尘气得爆血管，手指青筋突出，用力捏紧，声音冷得像冰。 “你再说一次！我是谁？” “你干什么，好疼……白渊……” “你！” 司温尘要气死了，恨不得一把将她推下车。 “该死！”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残忍啊……” 石书净不断往他身上靠拢，呼吸里一股浓烈的酒精味。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好伤心……真的……” 她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 “这里好疼，真的好疼……有时候……痛得快死掉……” 她发出一些类似于受伤的小动物那般的呜咽。 “白渊……” 司温尘痛恨这样的石书净。 她喝了很多酒，醉意迷蒙，脸上泛着淡淡的绯红，眼里也氤氲着一层迷人的雾气，水光潋滟，楚楚动人。 眼镜在挣扎间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头发也凌乱地散乱开，衬得那张脸愈发娇俏动人。 她靠在他胸膛里，像瑰丽的蔷薇花一般，叫司温尘难以控制自己。 深深凝视着她，缓缓贴近，大手抚上她的脸颊，抚摸着她的肌肤，最后落在她的嘴唇上。 只是在那漂亮的嘴唇间，逸出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这叫司温尘很嫉妒，越是嫉妒，就越想要得到她。 但吻着吻着，他意识到不对劲。 “好热……好热……” 石书净不断地喊着。 “好热……我……我难受……” “好难受啊……我……好热……” 她的手环着他的脖子，越缠越紧，司温尘却猝然停下了动作，紧皱着眉头盯着她，她脸上的红，绝不仅是喝了酒那么简单，难道刚才那个男人给她下了…… 这时候，司机停了车。 “司总，到了！” 司温尘立即将石书净抱下车，步伐迈得很大，进电梯时，石书净就那么软绵绵地环着他的脖子，不断难耐地扭动着身子。 “我热……热……我热……” “叮……”电梯开了。 司温尘踹开门，将石书净抱进卧室，她在床上不断地扭来扭去。 “该死！” 司温尘试图制止她，但是她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他冰冷的手指，带给了她一丝缓和，无助地哀求他。 “我热……” 她不好过，司温尘更是躁动得要命，但他又不愿意在这样的时候趁人之危，矛盾极了。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给她冲冷水！ 当机立断，司温尘用力扯断了领带扔到一边，抓紧她的手，试图将她从床上拉起来。 “起来，我们去浴室……” 但石书净整个人立刻缠了上来，反倒紧紧抱住了他。 “不要……好热……” 她嘤嘤哭泣着，身体就像在火炉里烧烤一般，稍微有一点凉意就会拼命抓住，她现在的样子，多看一眼司温尘感觉自己都要疯掉了。 只是因为他不想趁人之危，才拼命克制着，呼吸沉重。 但当石书净整个人缠上来，他终于崩溃了。 “这是你自愿的，怨不得我……” “我是谁？” “我不知道……” “我是谁？嗯？说！我是谁！” “你……你是……是司温尘……” “记住……我是司温尘！” 当一切结束，司温尘起身洗了个澡，怕吵醒她，走到阳台上抽烟。 她躺在床上，身体蜷缩着，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叫他嘴角忍不住浮现一抹温柔的笑容，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刻的目光有多么地柔和。 同样的夜晚，秦白渊也在酒吧里，一个女人主动勾他，他喝了一些酒，和她去了酒店。 然而在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时，他却突然想起了石书净，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泼下，从头冷到脚，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他感到非常烦躁，一刻也继续不下去，拿钱打发那个女人离开了，一个人坐在酒店阳台上发呆。 最近的一切都非常不顺利，而他是天之骄子，一向自以为是惯了的，根本忍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每一天都处在一种愤怒的情绪下，觉得自己说不定哪天就气得短命死掉了。 现在让他心烦的主要是两件事，一件是孩子，这件事还能解决，只要他够狠心，就没什么大问题，但另一件事就是石书净！说实在的，他现在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想不想和她离婚了，总之那种情绪非常复杂，十分不是滋味儿。 在酒吧买醉，已经不能再麻痹秦白渊的神经，反而令他愈发清醒了，越清醒，整个人就越烦躁，他现在，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石家别墅。 万籁寂静，每个人都熟睡了，陶意谦却辗转难眠，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躺了很久后，他一点儿也睡不着，而且越来越醒，感到有些心烦胸闷，透不过气来，多一秒都要窒似的。 确定石浸月已经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起床，离开了房间，下楼倒了一杯水。 喝完水后，他还不想回房，因为他其实很不想和石浸月在一起，每一次同床共枕，他都有一种被迫的、痛苦的感觉，良心也倍受谴责，甚至于，有时候要闭着眼睛，把石浸月想成石书净才能继续。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他心里一点儿也不好受。 可是，他必须肩负整个石家的责任，这样就意味着必须娶石浸月，尽管他心里爱的人是石书净，他也只能深藏在心底，小心翼翼的，不能被她发现，害怕给她一丝丝压力，这些痛苦，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他只希望她活得开心一点点。 他过得一点儿也不好，白天还能用工作麻痹自己，一到晚上，那种痛苦就全钻出来了，加之千万倍，简直痛得难受。 陶意谦仰躺在沙发上，望着熟悉的家，回想着石书净还在的时候，她的身影，她笑的样子，她的一切，那是一种既痛苦又快乐的折磨，肆虐着他的心，现在，也只有靠那些回忆勉强支撑自己生活，否则真如行尸走肉一般了。 良久，嘴角挤出一抹苦笑，是对自己的同情和嘲弄。 他现在看似拥有了一切，却不能和自己最爱的女人在一起，这样活着，有意思吗？ 痛苦的日子，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前一天折腾了一夜，隔天石书净的身体状况可想而知，被阳光刺醒的时候，脑袋一片模糊，浑浑噩噩，半天才很辛苦地抬起眼皮。 熟悉的环境，天花板，空气里有芳香薄荷的味道。 这是在高竹清家里，稍稍感到安心了一些，闭了闭眼睛，然而酸痛的感觉持续从身体各处蔓延而来。 石书净疼得嘤咛了一声，稍恢复些意识的时候，察觉身体不对劲。 大脑好像被一道惊雷狠狠劈了一下，诈尸一般弹起，被子滑落，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原本雪白的肌肤，此刻到处都是青紫痕迹，预示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全身的血液被冻住了，呼吸也停止了，石书净如遭噩梦一般睁大了眼睛，身子瑟瑟发抖，屏住呼吸，缓缓掀起了被子，很明显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乱了，脑子彻底乱了。 一些零碎的画面全涌了上来，她去酒吧喝酒，高竹清来了，然后又走了，紧接着一个男过来纠缠她，再然后……司温尘。 轰隆！ 小脸倏然变得惨白如纸，整个人如同失魂一般错愕地大睁着双眼。 就在这时，浴室的水声停止了，一道人影从里面出来，她不敢置信地望去。 那一眼，成了她这一生最可怕的噩梦。 司温尘刚洗过澡，从浴室出来，头发不像平时那般整整齐齐地向上竖起，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他随手就抓了一条毛巾来擦，湿漉的发丝凌乱地搭在额头上，露出一双眼睛，显得狂野不羁。 腰上只围了一条浴巾，松松垮垮地，好像随时可能会往下掉。 平时包裹在西装下的健硕身材，这会儿全露在外面，肌肤上挂着水珠。 那样冷清的轮廓，英俊的眉眼与他的身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他就像都市中最俊美的野兽，浑身上下无不散发出一股吸引力。 石书净的脸由白转红，轰隆一声炸开了，全身血液逆流，紧紧抓住被子，手指尖都在发抖，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她，接受不了眼前可怕的事实。 “早安！” 司温尘嘴角一扬，阳光里，轮廓要温和一些，扔了毛巾，就往床上一坐，倾身过来摸她的脸。 “别碰我……” “啪……” 随着她一声高亢的尖叫，司温尘的手被用力拍开，那种感觉就好像，他是携带了传染病菌的祸害，她避之如蛇蝎。 “你……混蛋！” 石书净一巴掌甩过去，但在半空中被司温尘轻松截住，原本愉悦的眉眼，在她浓烈的厌恶之中，阴沉了几分。 “放手……放开我……司温尘……你卑鄙无耻，王八蛋！猪狗不如！” 石书净用尽所有词歇斯底里地叫骂，情绪是激动的，然而身体却是无力的，他稍一施力，就将她扯进了怀里。 脸和脸贴的很近，他居高临下俯视她愤怒得通红的小脸，看着那因为激动瞪大的眼睛，紧咬的嘴唇，忽然有些心猿意马，觉得愤怒时候的她，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叫他心动。 “我猪狗不如，你确定？” 一声冷笑。 第95章 那一刻有想过死 石书净的脸倏然一热。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你自己一个人跑去酒吧喝酒，还需要我对你做什么？应该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石书净如遭五雷轰顶！ “是你跟踪我，你居心不良！” “没错，我对你一直居心不良，你才知道么？” 司温尘冷笑着，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讥诮。 石书净红了眼眶，不知道是气得还是伤心的，嗓音都有些哽咽了。 “我喝醉了，可你还很清醒，你不该乘人之危！” “乘人之危？” 司温尘摇了摇头，眉宇舒展开，带着几分笑意，却是极度不怀好意的那一种，眼神深邃勾魂，直直盯着她的眼睛。 “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魔咒一般折磨着石书净，她拼命摇头。 “闭嘴！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别再说了……” “你还真是保守得可爱，一夜罢了，有什么这么难以接受？我又没强你！难不成你还要为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守身如玉？” 石书净气得全身发抖，冷颤不止。 “你昨晚的行为和强有什么差别？是，在你眼里，我的婚姻只是个笑话，但对我来说，在婚姻以内，我不会背叛我的丈夫……” 耻辱地咬牙。 “你是司温尘，你当然可以随心所欲，那么多女人眼巴巴等着你，为什么你非要缠着我不放？你觉得一个有夫之妇让你很有成就感？很新鲜？你根本就不是人！你就是个……” 话没骂完，司温尘已捏起她的下颚，一用力，她被迫仰头，露出了齿冠，被迫将那些话咽回去。 司温尘指腹婆娑着她的下颚，动作放得很缓慢，有一种似有若无的危险。 “我很喜欢你这张嘴，味道很甜，更适合用来接吻，所以，把你牙尖嘴利的那一套收起来，得罪了我，可没什么好处！” 昨晚让他心情愉悦，他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任何一个字，破坏他的心情。 起身，一手扯开浴巾。 石书净别过脸，他笑了，揶揄。 “昨晚看也看过了，害羞什么？或者你不记得了，我帮你找回印象？” 重新穿戴整齐，在西装的衬托下，又恢复了高贵冷峻，还透出一丝冷漠，与昨晚的男人大相径庭，衣冠楚楚，气质卓绝。 “别冷着一张脸，你我的关系不是强上！我不是没付钱的客人，你也不是卖的女人。” 他斜睨她，语气轻松。 “知道么？越是像你这种平时将自己压抑得很紧的女人，越需要一个宣泄口，所以通常喝了酒，会前所未有地变了个人，昨晚你的模样，才是你最真实的一面，或许你还该感谢我，将你从悲惨的婚姻里解救出来，否则你迟早会痛苦而死！” 一番话听得石书净觉得好讽刺，司温尘绝对是一个最会颠倒是非的男人，明明是他趁她喝醉乱来，到头来却成了救世主，好像她还该对此感激涕零。 他就是那样自以为是的男人，永远将自己摆在一个高不可攀的位置，而她或者所有人，都只是他脚边最卑微的蝼蚁。 此时此刻，在一场醉酒后，石书净感到的是难以言喻的悲哀，司温尘离开了，呵呵……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留给她的，却是地狱。 这天没有去上班，石书净一个人在高竹清家，沉默地将他们睡过的床单，司温尘用过的一切装进垃圾袋，扔了出去，之后洗了个澡，狠狠地搓着自己的肌肤，直到搓掉了一层皮那般，整个人如虾米一样发红，坐在浴缸里，抱着自己，痛哭了一场。 一个人上了顶楼，看着脚下车水马龙的世界，路人行色匆匆，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奔波，各有各的压力和烦恼，看似繁华的城市，却是无数人的血泪筑造的，那么冰冷。 心，皱成了一团，痛得窒息！ 丈夫的背叛，插足者和孩子的压力，以及把自己给了最厌恶的人，一切的一切，犹如沉重的千斤顶，压得石书净喘不过气。 她觉得自己活得好累，好失败，难道三年婚姻的折磨还不够悲惨？老天非要让她死才甘心？ 既然这样，何必还活着。 狂风肆虐，望着脚下的城市，石书净胸膛里激起一股冲动，有一道声音在耳旁喊，跳下去、跳下去，一切痛苦都结束了……她可以不用再那么辛苦！ 那样的冲动越来越强烈，石书净往前走了一步，又一步，只要再往前迈最后一步，她就能彻底结束这一切。 望着脚下的城市，她忽然感到恐惧，想象自己跳下去粉身碎骨的样子……可是中了蛊毒一般，不由自主地伸出一条腿，一半的身子已经处于悬空状态，感受狂风呼啸。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吓了石书净一跳，险些一摇晃掉下去，急忙扶紧了栏杆。 屏幕上闪烁着妈妈的名字！ 醍醐灌顶一般，让石书净陡然间清醒过来。 她怎么能这么不负责？她死了，妈妈怎么办？她怎么能自私丢下她一个人！ 想到这，石书净急忙退了回来，抹了把眼泪，强忍着心酸。 “妈……” 一开口，喉咙酸涩得厉害，委屈得像个孩子。 颜子妆在那边嘘寒问暖一番，就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日常，问她吃饭了没有，工作累不累。 石书净知道，她是想她了，破涕为笑。 “妈，我很好！我明天回来看你！嗯！秦白渊？我不知道……他可能很忙，尽力吧！” 挂断电话，石书净不想死了，反倒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在这个世上，她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而活，还有最重要的亲人。 给司温尘又怎么样？难道就该去死吗？不！她没那么不堪一击，她要比从前更加勇敢地活下去！ 中午。 石书净在高竹清家煮了个面吃，脸色白得跟鬼一样，化了个淡妆掩饰，眼睛还有些浮肿，不过这阵子一直睡不好，天天都有黑眼圈，所以不是很明显能看出刚刚哭过。 石书净来到办公室，最近殷静琪安排她全权负责海洋集团的项目，其他项目都暂时分到其他部门了，所以她比较闲。 换做以前，以她闲不下来的性格，一定自己找事做，但现在，她不想那么傻了。 过去两年，她努力证明自己的能力，每天像一个机器人一样超负荷工作，到现在才发现，那么做没有一点意义，没有人会认可她的能力，尤其是秦白渊，他们把她当牛当马，却从来没有把她当人看，她不想再为没有意义的人耗光自己。 手边一点活干完了，她泡了杯咖啡，闭着眼睛欣赏音乐。 “嘭……” 门被大力撞开，秦白渊气势汹汹地冲进来，脸色阴沉得像要杀人。 石书净其实快睡着了，一下被惊醒，两道秀眉也是恼火地皱了起来。 “你不知道要敲门吗？” 秦白渊还是那副我行我素的架势。 “这里是蓝天，我想进来就进来，你管得着吗？” 边说边大步向她逼近。 “你昨晚又没回家，去哪了？” “说话！你去哪了？” 面对他的逼问，眼前闪过昨晚的一幕，石书净心尖儿发烫，陡然间感到难以面对秦白渊，低下头，心虚得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里。 “我……我去高竹清家了！” “又是她家？你和司温尘在一起？是不是？” 秦白渊气急败坏地抓起她的手腕，咆哮。 “说啊！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没有……” 石书净有点儿失魂落魄，脸急得发红。 “我没有……” 抓着她手的人是秦白渊，她却莫名想起了司温尘的温度。 “没有？” 秦白渊意识她此刻情绪很不对劲。 “没有你慌什么？你在心虚？” 之前他质问时，石书净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慌乱不知所措过，难道昨晚…… 一股血气在秦白渊胸膛里炸开，激起难以遏制的怒意！ 其实这段日子，他的心情也是很复杂的，一面认定石书净和司温尘已经上过床，但另一方面，在更深的潜意识层面，每次她否认的时候，他有一些许相信她，有一道声音在说，也许、也许他们并没有到那一步，只是司温尘单方面缠着她罢了！ 他就是被这么矛盾的情绪折磨着。 然而她此刻慌乱心虚的模样，似乎印证着她和司温尘真的做了不知耻的事情！秦白渊勃然大怒。 “你说话啊！你昨晚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你们做了些什么？你说啊、你说啊……” 暴怒的咆哮轰炸得石书净脑子“嗡嗡”作响，根本没办法思考，险些就凭着一股冲动冲他叫喊，我和司温尘昨晚上过床了，我受够了你，我们离婚！ 可就像从前无数次，不管她有多么冲动，就是没办法说出“离婚”这两个字，即便是在她身子已经不干净，无脸面对他的情况下，她还是懦弱得说不出口。 既然不想离婚，至少目前是这样，石书净就不想让他看出破绽，一咬牙，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不知道哪来的力量斩钉截铁的。 “我没有！我只是不想回那个家！” “你什么意思？不想回家？你是铁了心要离婚？明目张胆地背叛了？” 第96章 这样幼稚的行为几次了？ “苏知闲怀孕了，我还回去干什么？” 这个事实仍令石书净感到痛苦，但潜意识里，她现在有一些转移视线的私心，果然秦白渊一听见，就震惊了。 “你、你怎么知道？” “纸是包不住火的，更何况苏知闲根本没打算隐瞒，她早就想当秦太太了，巴不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你以为她会什么都不做？” 秦白渊咬牙，这下轮到他感到难堪了，明明是他的事情，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对石书净有点莫名的愧疚。 “那只是个意外！”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一千百次的事情中只出了一次例外，就不叫意外，迟早会发生！” 秦白渊本来就够烦了，一听到脸上火烧火燎。 “你在讽刺我？” “我犯得着吗？我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罢了！不要把所有女人都当成傻的，她们和你在一起，哪一个没有私心？真要论心机，男人远远比不过女人！” 现在这些话秦白渊根本听不进去，皱着眉头。 “她来找你了？” “你认为呢？” “别给我卖关子，是她亲口跟你说的？” “看样子你不想要孩子，而她又不敢贸贸然去找爸，当然只能从我这边下手，巴望我能看在孩子的份上，主动和你离婚，把秦太太的位置让出来，可是抱歉，我真没那么善良，会为了一个插足者主动退位，更何况，就算我们离婚，秦太太的位置也未必轮得到她来坐，她的如意算盘怎么都打不响。” 她说的明明是苏知闲的事情，秦白渊的注意力却无端端集中在一点上。 “你不打算离婚？” 很诡异的，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竟然让他多多少少感觉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说过吗？在海洋集团的项目搞定之前，我休想离婚！难道，你已经不想离婚了？” 秦白渊被刺激得扬高嗓音叫起来。 “我当然想！” 激动地高声否认。 “你以为我愿意天天对着你这个贱人？一想到你和司温尘不干净的关系，我就恨不得弄死你！不过，你现在还有利用价值！” 石书净摇摇头。 “你真是矛盾，既然要我去换合作，我和司温尘彻夜不归，你不是应该更高兴吗？何必像个妒夫一样质问我？秦白渊，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可笑？” “你……” 秦白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像她所说，他确实非常矛盾，他总是想，即便他不爱她也罢，没有哪个男人能面对自己妻子给他戴帽子而无动于衷，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他难以忍受。 也许，他内心真正偏向于她没有背叛，即便项目拿不下也没关系！ 只是每一次冒出这样的念头，他都会狠狠掐断，不敢往深处究其原因。 “你放心，关于苏知闲的事情，我不会在爸面前乱嚼舌根，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还是自己处理干净吧！” “关你屁事，用得着你说！” 秦白渊心浮气躁，没了继续纠缠的心情，扭头就走。 “等等……” 石书净叫住他，有些犹豫。 “我明天回家吃饭，我妈问起你，你有没有空？” “没空！” 秦白渊摔上门就走了！ 石书净坐回椅子里，抿了两口咖啡，有点儿冷了，很苦涩，喝得嘴里味道都很不好，又有点儿心浮气躁了。 这段时间间歇性偏头痛，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没能缓解，拉开抽屉，里面驱风油、头痛药什么的一大堆，想想也是可怜，才二十岁几岁的年纪，身体就这么差，以前熬夜的时候头痛得厉害，也只能吞几片止痛药，然后继续硬撑，身体恐怕都垮了。 石书净就觉得讽刺，这段婚姻，自己什么都没得到，反而操碎了心，身体也弄垮了，不由得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 手机铃声刺痛了她的神经，摸过来一看，屏幕上闪动着司温尘的名字，让手机变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现在对这个人，她有一种恐慌的情绪，可以说在这恐慌之中，还是带着厌恶的。 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扔到一边，不管它了。 打开电脑，准备找一些其他事情来做，内线传来秘书的声音。 “经理，司先生的电话！” 石书净心里想，真烦，可是他通过秘书联系，就将这通电话变成了工作电话，她是不能任性拒接的，反正他那个人，霸道惯了的，总有办法联系上她，她就像那五指山下的孙猴子，哪里逃得掉他如来佛的手掌心，叹了口气。 “知道了，接过来吧！” 隔了一会儿，她听见了那头的呼吸，并不说话，司温尘呼吸很沉，很稳重。 石书净决定先发制人。 “司总，您好！”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淡定。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咬唇。 “你有打电话吗？抱歉！刚才在忙，没听见！” 石书净估摸着不管自己说得再真，对方都能听出她的谎言，不过那是他的事情，她是这么说，他爱信不信。 “我以为你故意不接我电话。” 石书净避开了这个话题。 “我现在非常忙，有事吗？” “明晚有空？一起吃饭！” 好像知道她一定会拒绝似的，司温尘又补充了一句。 “顺道谈谈项目的事情。” 石书净翻了个白眼，同一个饵，一用再用，当她是傻子么？ “目前设计部没有新的方案提交上来，所以我们见面实在没什么必要！而且我明晚有事！” “什么事？” 石书净皱眉，很抗拒这种感觉。 “至于有什么事情，似乎不在您的关心范围内！” “怎么不在？” 他在那边沉沉地笑，低哑的嗓音，很好听。 “我至少也得知道，因为什么重大的事情，让你推掉我的邀约。” “我回家吃饭！” 石书净冷冷回了一句，实在没有了和他纠缠的心情，怕是一时控制不住脾气，朝他发火，匆匆结束。 “我要开会了，就这样吧！” 说完立即掐断了电话，仿佛刚从刑场走了一遭，重重松了口气，头皮都麻痹了！ 当天石书净还是回了秦家过夜，最近这段时间，三天两头在高竹清家借宿，似乎有点儿太猖狂了！ 不管再不情愿都好，她始终还是秦家的儿媳，不能不顾及秦云宁的感受，搞得好像在闹脾气一样，激化矛盾，没那个必要。 这一晚秦白渊没回来，石书净倒是睡了个好觉，这阵子太累了，体力早已透支，澡都没洗一倒床就睡得很沉。 隔天早餐在秦家吃的，秦云宁不在，殷静琪又夹枪带棒阴阳怪气地讽刺了她一通，还拿她朋友儿媳背叛的事情来说事儿，含沙射影。 可她和秦白渊又是一个套路，既讽刺她不守妇道，又继续让她接手海洋集团的项目，总之就是自私到了极点。 到公司开了几个会，和设计部讨论了一下新方案的改进工作。 六点钟，准时下班，刚走到停车场要开自己的车，后面两道车灯刺过来，一辆跑车呼啸着直直撞向她，她急忙躲开，但还是被镜子撞了一下。 跑车稳稳停在她面前，秦白渊得意地望着她，一脸的嚣张跋扈，石书净都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估计如果撞死人不用偿命，她早就死在秦白渊车轮下了。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总玩这种幼稚的把戏，怎能不叫石书净大动肝火，眉心紧紧拧着。 张了张嘴，想指责两句，但一时间还真想不出该怎么说，毕竟该吵的两人之前都吵过了，更恶劣的话，她也说不出口，更何况秦白渊死性难改，说再多都是浪费口舌，还不如省点力气。 “看什么看？上车！” “去哪？” “你不是说回家吗？脑子进水忘了？” 石书净才想说他脑子进水了。 “你说没空！” 身为一个男人，性格阴晴不定，反反复复，真是讨厌！ “有空没空全凭本少爷的心情，你管得着么？” 秦白渊戴着一副大墨镜，十分嚣张。 那张漂亮的脸以前令石书净神魂颠倒，现在却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有问题，他除了长得好看点，其他的地方简直令人发指，缺点数都数不清。 “上不上！” 秦白渊不耐烦地按了几下喇叭。 石书净真想扭头走人，但一想到电话里颜子妆期待的语气，又忍住了，一语不发地上了车，见后座大包小包的礼盒，忍不住咕哝了一句。 “去就去，不用带礼物！” “关你屁事儿！” 秦白渊一脚踩油门，跑车如离弦的箭一般疾驰而去，石书净慌忙系上安全带。 秦白渊是开惯了快车的，一边开车还一边转过头来讽刺她。 “你在我爸面前装得那么贤惠，那么乖巧，我不也得礼尚往来，装个乖乖女婿给你妈瞧瞧？不然你心理多不平衡呐！” 纵然他的话说的很难听，但结婚这三年，石书净唯一安慰的一点是秦白渊对妈妈还不错。 毕竟是世家子弟，平时再怎么嚣张跋扈目中无人都好，长幼有序那些道理还是懂的，更何况妈妈对他也非常不错，即便是做戏也罢，只要没戳破，表面的和睦也让石书净稍微有所宽慰。 第97章 吓她一跳 出大厦的时候石书净下意识左右张望，因为昨天司温尘约了她，而他一向是言出必行的个性，总担心他会不会埋伏在附近。 秦白渊看她一脸警惕的样子，冷哼了一声。 “怎么？和奸夫有约？该不会一被我拒绝，你转头就找了他，打算带他回去见你妈吧？他以什么身份？姘头？还是你的未婚夫？我是不是打扰你的好事了？” 石书净撇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秦白渊怒了。 “你骂我是狗？” “我只是打个比方！” “你就是骂我是狗！” 这样的胡搅蛮缠，未免有些幼稚了，石书净心很累。 “你非要对号入座？” “本来就是你骂我是狗！” “你够了！我不想跟你做无意义的争吵！” “怎么？现在嫌我烦了是不是？一个字都不愿意和我说了？嗯？你就想跟那个野男人在一起说一些不要脸的情话？都说什么了？” 石书净的脸越来越红，一面是因为气的，另一面是女人脸皮薄。 “你不想去我家我不勉强你，如果你是抱着讽刺我的目的，请你停车，我不想听你说那些话！” “不想听？我还污蔑你了怎么的？做得出，没胆子认？听着都觉得恶心是吗？那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觉得自己恶心？” 来来去去都是为同一件事争执，石书净真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索性闭上嘴，扭头望向窗外，不再理他了。 下班时间，开不了快车，秦白渊又是个急性子，拼命按喇叭，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石书净闭着眼睛装作在休息，可是被那喇叭声吵得不得安宁，很烦。 在这个时候，就想起了司温尘，他的车开得很稳，也非常遵守交通规则，如果说车品如人品，那司温尘是个人品极佳的绅士，至少在这方面，他比秦白渊强多了，更沉得住气，也更有礼貌。 说句实在的，秦白渊这样拼命乱按喇叭，她连跟他坐在一起都觉得丢人。 难怪民众对富二代没什么好印象，就秦白渊这样嚣张跋扈的，确实是给富二代抹黑，不是什么仇富心理作祟，纯粹是他惹人讨厌。 一路的喇叭声，总算到了家，颜子妆见两人回来了很高兴，秦白渊也一改常态，在颜子妆面前很殷勤，十足十的好女婿。 颜子妆买了菜回来，但还没来得及做，秦白渊在客厅看电视，两个女人在厨房做菜。 石书净帮忙洗番茄，忽然听见颜子妆问。 “你和那位司先生……是怎么回事儿？” 她偷偷看了一眼，颜子妆问得有些犹豫，好像生怕她不高兴似的，还忙背过身去了。 石书净耸耸肩，故作轻松。 “不就是那些八卦杂志乱写吗？你也知道，豪门是非多，传闻又一向是大家最热衷的，就喜欢胡编乱造！蓝天和海洋集团的合作项目由我负责，所以和司先生接触了几次，就被拍到了照片。” 所谓知女莫若母，石书净也不确定颜子妆会否看穿她的谎言，心虚得很，但这种事情，除了否认，她还能怎么做？ 颜子妆点点头。 “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我相信你！只是以后做事谨慎一些，别让人抓着话柄，尤其你那个婆婆那么难相处，别被她抓住是非！” “我知道的！” 石书净转头朝她笑了笑。 “您就放心吧！有时间多逛逛街，少看那些八卦。” 这样的环境里，石书净心里也不好受，她觉得很委屈，但那些委屈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能说，相反还要瞒着。 本来是最亲密的人，现在却要演戏，包括她和秦白渊的关系，包括和司温尘见不得人的秘密，一切的一切，压得她心情好沉重。 晚饭的时候气氛还算不错，主要是秦白渊演技好，而且非常讨颜子妆喜欢。 有时候明知道他在做戏，石书净还是忍不住想，若一家三口像表面上看到的这么和睦就好了，事实却是这伪装如一层薄纸，不能去捅，一捅就破，脆弱的厉害。 “白渊啊……” 颜子妆犹豫。 “早几天的新闻，我看过了，但我相信我们石书净绝不像报道说的那样！她是个好姑娘，这一点，当妈的最清楚，你可千万别被误导了！” “妈……” 石书净皱眉，不想让她提这件事，秦白渊表面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句。 “我明白。” 但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冷嘲热讽！ 颜子妆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只能笑笑。 “那就好、那就好……” 手机响了，石书净好像能预感到什么似的，手一抖，筷子掉到了桌子上，她不敢看对面秦白渊的眼神，急忙跑过去沙发，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司温尘的号码。 身后两道目光都盯着，若是挂了电话，难免有些此地无银的嫌疑，石书净只稳了稳情绪，佯装淡定。 “公司的电话，你们先吃吧！” 走到阳台上，咬了咬唇，接他的电话，需要很大勇气。 “你想怎么样？” 一开口，就是带着情绪的一句话。 “你在你妈家？” “嗯！” “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 “叭叭……” 两声喇叭声，望去，远处树荫下停了一辆车，车灯一闪一闪的，像野兽的眼睛。 石书净顿时就慌了神，险些没控制情绪叫出来，忙压低声音。 “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还没吃晚饭，既然人已经来了，不如上去吃个晚饭？” “你……” 石书净忍着怒火。 “你是什么身份来我家吃饭？” “你的客户？朋友？这样的身份去你家做客，很正常不是么？” 他在那边邪气地笑了笑。 “是不是你自己想多了？你心虚？” “白渊也在！” “哦……” 他像是没料到这一点，隔了两秒才说。 “那你下来！” “你疯了！我们现在在吃饭，我以什么借口下来？我突然走掉，会让他们怀疑的，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你先走……” 石书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住地回头，秦白渊似乎已经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她急忙转身背对他，害怕眼神泄露紧张，整个人都止不住地发抖。 “我就想现在说，你下来！” “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如果你昨天乖乖答应我，就不用到现在这一步，石书净，选择权原本在你手上，是自己选错了路，不是我逼你！” “可是我……” “我给你十分钟，你不下来，那么，十分钟后，给我开门！” “喂喂……” 电话被挂断了，树荫里的车灯又闪了闪。 石书净白着一张脸，心事重重地走回客厅，颜子妆关心。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什么，公司出了点小问题！” 石书净勉强笑笑，努力找借口脱身。 “要不我先回去看看，你们慢慢吃？” “你没开车，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 “如果着急回去，那还是让白渊送一下吧！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石书净更着急了，现在下去，肯定会直接碰上司温尘，她不能让秦白渊下楼，眼见他都要起身了，忙拉住他。 “算了吧！现在有点太晚了，明天处理也来得及！” 秦白渊皱了皱眉，狐疑地盯着她，很明显察觉出她行为古怪。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石书净如坐针毡，头皮都是麻的。 “妈，你今天做的菜是不是太辣了？” “有吗？还和从前一样啊！” “可能是我最近吃的比较清淡吧，太辣了，家里有橙汁吗？” “没有！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喝饮料吗？” “白开水喝多了没味道，最近还挺喜欢喝橙汁的！” 石书净干笑了两声。 “你们先吃，我去买！” 秦白渊觉得她古古怪怪的，主动说。 “我去！” “不用！你对附近都不熟，我去就行了，五分钟就回来！” 生怕他们不同意，急急忙忙站起来，顺手抓了钥匙就出门。 “你们都别出来，我很快回来！” 秦白渊的屁股都离开了椅子，又郁闷地坐回去，越想越觉得奇怪，眉头苦恼地皱了起来。 石书净急急忙忙跑下来，一边跑还要一边回头看有没有人在阳台上，一下钻进车里，气喘吁吁，偷偷摸摸的，比搞地下工作好不了多少。 司温尘稳稳坐在驾驶座上，一只手搁在窗棱上，吞云吐雾，幽蓝色烟雾里，转过头来，朝她笑了笑，看了眼手表。 “你很准时！再过一秒钟，我就上去了。” “你……” 石书净把气喘匀了，十分抓狂，咬牙切齿地。 “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若说我想干什么，那当然是你了！” 司温尘气定神闲地说。 “当然，得看你给不给！” “这里不安全，你把车开远一点！” 司温尘还是幽幽审视她，不为所动，反倒觉得她抓狂的模样很有趣，嘴角颇为愉悦地勾着浅浅的弧度。 “我叫你开车！” “你是在命令我？” “没错！” “那真是抱歉……” 司温尘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姿态倨傲。 “我不受任何人命令，尤其是女人！” 石书净真恨不得撕裂他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这个男人看上去是个绅士，其实可恶的要命，就是想活活气死她。 第98章 我都看见了 一时怒气冲脑，也是豁出去了，直接扑过去开车，但手刚碰到方向盘，就被司温尘一反身压在车座上。 她的腿还在副驾驶座，上身却被他紧紧地压在驾驶座上，他在位置和体力上都占尽优势，牢牢地控制住她。 近在咫尺的眉眼，像是会发亮的，漂亮。 “你瞧瞧，这一次又是你主动，我可没有强迫你！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嘴上喊着不要，身体却会做出截然相反的行为，你这叫，投怀送抱，懂么？” 司温尘在昏暗的灯光里审视她，十分喜欢她气恼的模样。 尤其是那双眼睛，水光潋滟的，勾人于无形之中，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纯澈、这么黑白分明的眼睛了，干净得，有时候叫他恨不得把她的眼珠子挖出来。 “司温尘，你放开我！” 石书净扭动了几下，气得要命。 “什么投怀送抱，你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想开车离开这里！” “那是因为也许你自己都不清楚，你被我吸引着，所以才会一次次送入我的怀抱！一次两次，也许只是巧合，但每一次都这样，能说明些什么？” “是你一直缠着我！” “你看看，你又说这些我不喜欢听的话了……” 司温尘抚上她的脸，指腹再一次按住了她的嘴唇，这一对薄薄的唇，真叫他又爱又恨。 “为什么你不能乖一点？我只是想找你吃个饭而已，你何必过于抗拒？” “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和你吃饭？” 石书净翻了个白眼。 “你想得到的已经得到了，还缠着我做什么？” “那只能怪你味道太好，叫我食髓知味，难得一个女人对我有这样的吸引力，你认为我会轻易放过？” 指腹稍微用力，肌肤灼烫，司温尘的眼神愈发炽热了。 石书净负隅顽抗。 “那你想怎么样？不放过我是什意思？要我当你的女人？” 听到她这个问题，他反倒很正人君子似地问她。 “难道你脑子里就只有性？” “不是我脑子里只有性，而是你们男人都这样！” 司温尘还是觉得她单纯，冷冷一勾嘴角。 “别用你对男人那狭隘的一知半解来评定我，你和秦白渊只是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你真正了解男人么？你连男女之欢都抗拒，认为是一件耻辱的事情，又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我真正想要什么，你知道吗？” 他的眼神很深很深，充满了勾魂摄魄的魔力，仿佛磁铁一般，牢牢吸引住石书净的视线，紧张地咽了口水。 “我、我不管你想要什么，总之别再缠着我，你这样的行为，真的令人非常反感！” “是么？但我敢打赌，多几次，你一定会爱上！”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他瞬间压了下来，大手捧住了她的脸，将他按向自己，狠狠覆盖上了她的嘴唇。 可怜的她，双手被他的铁臂擒住，动弹不得，那样无助。 眼角余光扫见一道人影从楼梯口走出来，石书净慌了，拼尽全力尖叫起来。 “放开我……有人、有人来了……” 她的抗争让司温尘心里的火蹿了起来，目光阴沉。 “怎么？你害怕被秦白渊看见？” 身体贴得更紧，干脆一只手撑在她身侧，将她整个笼罩住，危险地磨牙。 “做都做过了，你还怕他做什么？” “你松开我，司温尘，松开……求你……” 石书净急得眼睛都红了，眼角闪动着泪光，看着随时可能往下掉。 “不要在这里……不要……” 他随时时刻都想要她，松开她简直能要了他的命。 她现在的样子这么可怜，好像他是个暴徒一样，又实在叫他恼怒，怎么也没办法再进一步，手指一根根捏紧，最后紧紧握成了拳头。 一脱离危险，石书净又怒火直冒，她受够了这样非人的虐待，司温尘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人在看待，只是把她当成一样玩具，怎么让她痛苦就怎么折磨她。 两个人心里都有怒气，气氛剑拔弩张，石书净不想跟他耗下去了，刚才那个人不是秦白渊，但如果时间长了，他也会下来。 眼下和司温尘吵，是最愚蠢的行为，她唯有先妥协，暂时稳住司温尘。 “这里不方便说话，明天我去找你！” 司温尘冷淡地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 “如果我不去，你会有更多方法逼迫我就范，我不想自讨苦吃。” “你倒是聪明，吃一堑长一智！早乖乖听话不就好了，何必弄成现在这样？” 听上去倒像是她的错了？可石书净想，她凭什么受他摆布？他想见，她就得乖乖去找他！他想要，她是不是也得主动送上？ “我已经结婚了，行动不方便！上次的传闻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再被人拍到，你我都会有麻烦！同样的事情，发生过一次，难道你还想再闹出第二次？” “那就离婚！” 司温尘说得理所当然，语气之中还带着一股火气。 “我不想在这里和你讨论这个话题！明天下班后我去找你，行吗？你先放过我！” 因为知道和他硬碰硬只会激化矛盾，石书净只好软下气焰，甚至带着一些讨好的意味，而这一招对司温尘这样的男人，也是奏效的。 他并不是真的想欺凌她，或者逼得太紧，只是她有时候实在是太让他生气了，没办法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总归，他的劣根性，最不绅士的一面，完完全全展现在她面前，同时也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又爱又恨。 司温尘最后放开了石书净，一松手她就跟逃命似的着急要下车，但手再一次被抓住，急得她大喊大叫。 “你干什么？你说了让我走！” “我话还没说完，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刚刚才缓和的脸色，又一次沉了下来，他很不喜欢她这个样子，急于逃避他，好像和他多待一秒都会要了她的命一样！他倒不认为，自己惹人厌恶到那样的程度！ “我时间不多了，你想说什么？” “前天晚上，我没做防御措施。” 司温尘补充了一句。 “我没有事先预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你害怕我会给你带来麻烦？” 石书净冷笑一声。 “你放心，你不想搞出任何‘意外’，我更不想！事后我已经吃了药，不用担心！” 她的嘲讽让司温尘不爽，他从来都没说过要撇清关系，倒是她一直避他如蛇蝎，现在怎么倒成他担心了？ 男人也会有怒意上头故意赌气的时候，司温尘冷不丁回了一句。 “没错！我不接受任何意外！” 石书净气极。 “你不接受？那你做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你不戴，就没考虑过可能会有意外发生？你说我不了解男人，但这一点上，倒是每一个都差不多，精虫上脑的时候，只图一时痛快，连避孕措施都懒得做，事后想起来了，就知道怕意外了？” 她这么牙尖嘴利的一面，司温尘有些不适应，也不大喜欢，加重了几分语气。 “我刚才说得很清楚，我没预料到会发生那件事！” “你不是一向运筹帷幄，什么都掌控在手心里吗？也有预料不到的事情？” 语气里，充满浓浓的讥诮，还有一种不屑，总之听了让人非常不舒服。 司温尘被她气得硬是几秒钟说不出话来了，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不识好歹的，他刚放手，她就用这些话来刺激他，胆子太大了！ 刚犹豫着要不要狠狠教训她一顿，石书净瞥见秦白渊下楼，急忙说了一句。 “他下来了，你赶紧走！” 然后就跟逃命似的，匆匆忙忙下了车。 看她慌忙逃跑的背影，司温尘胸膛里怒意可想而知，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这样抗拒他，好像在他身边多待一秒钟都活不下去一样，不仅如此，她还是逃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实在叫他无法忍受。 然而最后一丝理智，她还是占据了最主要的地位，因为不想她难堪，掉头开车离走了。 都十几分钟了，秦白渊吃完饭还不见石书净回家，下来找人，结果看到她慌慌张张地下了一辆车，朝他跑了过来。 车里的人他没看清，倒是车牌号闪了一下，沪9999，看车牌就知道车主大有来头。 再看她惊慌心虚的模样，车里的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秦白渊一下子就被激怒了。 “是谁？司温尘？”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石书净知道他看见了，但现在脑子很乱无力面对这一切，低着头想上楼逃避着一切，却被秦白渊一把拽住，刚刚手腕就被司温尘勒得很疼，现在这么一用力，疼得她叫起来，反手一推。 “你干什么，放手！” 秦白渊的脸色很恐怕，说话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 “车里的人是司温尘对吗？” “什么车？你看错了！” 她的否认让秦白渊更加愤怒。 “你当我眼睛瞎了吗？我亲眼看到你从他车里下来！石书净，你要不要脸？背着我干的那些事情还不够？都偷到家里来了？要不要直接带回家让你妈瞧瞧，她的乖女儿背地里是个多么下贱的女人！” “你放手……你弄痛我了……” 第99章 只能装聋作哑 “你脸都不要了，还知道疼啊？” 秦白渊继续胡搅蛮缠。 “他找你做什么？你们刚刚又干了什么事？嗯？你就一秒钟都离不开他？你们刚才在车里怎么了？回答我啊！” “没有……没有……” 石书净脑子一混乱，情绪更加激动。 “我们什么都没做……你放开我！” 挣扎之间秦白渊看到了她的嘴唇，红肿得厉害，似乎还有牙齿印，怒火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一把捏起她的下颚。 “你们接吻了？” 石书净被掐得好疼，他的力气那么大，都快将她整个下颚给掐断了，整张脸被迫仰起，疼得她想掉眼泪。 “你们接吻了是不是？” 秦白渊抓狂地咆哮。 “秦白渊？石书净？” 就在这时，颜子妆听到声音下楼来，秦白渊死死盯着石书净，气得要命，弄死她的心都有了，不甘心就这么放开，但最后还是一把甩开了她，握紧拳头隐忍着怒气。 “你们两个是不是在吵架？我在楼上听见好大动静。” 石书净忙抹了把眼泪。 “没有！我们只是说话大声了一点！” 颜子妆嗅出气氛很不对劲，一看样子就知道是吵架了，她知道他们夫妻感情不好，但她又没有办法改变，为了避免情况更加尴尬，只能装聋作哑。 就像现在，明明嗅出了火药味，还要装作不知道。 “你买的橙汁呢？” 一听这个问题，秦白渊放在身后的手一拳砸在了墙上，什么橙汁，分明就是去偷人了！ 他真是没有想到，石书净会厚颜无耻、丧心病狂到这个程度，一刻都忍不了，在外面偷人还不够，在家里居然也……当他死了吗？ “铺子里没有我想喝的那种……” “哦！那赶紧回家吧！” 秦白渊现在很怒火滚滚，怕上楼会控制不住，当着颜子妆的面爆发，刚好这个时候有一通电话打进来，借机离开了。 下了楼。 “你说什么？找到她了？把地址发给我！” 心烦的事情一件接一件，脑皮都疼，他转身狠狠瞪了眼石书净家阳台，骂了一声贱人，明天再找她算账！ 回到家里，颜子妆叹了口气，眉宇也是满满的无奈。 “你们的关系还和从前一样？没有缓和吗？” 石书净摇摇头，苦笑。 “都已经这样了，只有不断恶化，哪里还有缓和的余地？” “书净，你回答妈，你……真的没有做对不起白渊的事？” 石书净没办法承受那目光，下意识别过脸，她也没有脸否认，只是说。 “你别问了！我不想回答这些！” 颜子妆多多少少意识到些什么，毕竟哪有当妈的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只是在这件事情上，秦白渊也有许多不对的地方。 “你是个成年人了，而且婚姻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方便多说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吧，但身为过来人，我很清楚，婚姻是决不允许有第三者的，你看看我现在的情况就知道……” 颜子妆拉着石书净的手，语重心长又颇为郑重。 “书净，妈妈希望你幸福，过一种和我截然不同的生活，明白吗？” 石书净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会好好处理！” 苏知闲躲了起来，连公司都不敢去，一方面是因为在酒吧给石书净落药未果，害怕出问题，另一方面是因为她跟石书净说了孩子的事情，肯定会激怒秦白渊，她只能躲在一间酒店里，能拖一天是一天。 但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一脸怒容的秦白渊站在面前，像追债的魔鬼一般，手里拿着房卡，样子比上次更加恐怖，一下子吓得她七魂八魄都没有了，站在原地，手里的毛巾掉在了地上。 “你竟敢躲着我？” 秦白渊几个大步逼近。 “苏知闲，你好大的胆子！” “我……我……” 她紧张得语无伦次。 “我只是……白渊，你、你听我解释！” “我说的很清楚，这个孩子必须打掉，你居然去找石书净？你想死么？” “我是没有办法才……我知道你爸不会承认这个孩子，我只有去求石书净，我真的求了她，我希望他看在孩子的份上能自己让位，没想到她居然那么狠心！” “是你蠢还是你当她蠢？那个女人会顾你的死活？” “我只是……” 苏知闲嗫嚅着，她急于保住孩子，当时也是很慌，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许潜意识里，即便不抱希望，她也想用孩子伤害石书净，让那个死女人痛苦。 “够了！现在，立刻处理掉！” 秦白渊一刻都忍不了了，直接拽住苏知闲的手就往外拖，她另一只手急忙去掰。 “你放开我，我不去，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不能打掉……” 挣扎间，苏知闲的浴巾掉下来，秦白渊被迫松手，将她摔在沙发上，气得不轻，指着她的脸咬牙切齿地命令。 “你现在立刻给我换衣服！” “我不要……这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只是个意外，我早就说过，我不会要孩子！” “是我的错，可他是无辜的，毕竟是你的骨肉，你就没有一丝不忍吗？秦白渊，我跟了你一年，这一年，我真的很辛苦，我要承受那么多的嘲讽，我在家里也抬不起头来，可因为爱你，我都忍了，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 苏知闲紧紧抓住他的手，声泪俱下地哀求。 “你就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吧，哪怕没有身份我也认了，我们的孩子，我真的舍不得……求你了……白渊……” 骨肉连心，苏知闲哭得撕心裂肺，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不动容，但还不足够动摇秦白渊的决心。 “对不起！这个孩子，我不会要！如果能让你宽慰，谁的孩子，我都不会要，不只是你！” “秦白渊……求求你……” “求你……” 苏知闲哭得嗓子都沙哑了，但最终只换回秦白渊残忍的一句。 “我对你的伤害，我会弥补，但孩子绝不能留！打掉孩子，你就离开我吧，我不能给你幸福，我不想拖累你！” 这句话更是令苏知闲万念俱灰。 “你不要孩子，现在连我也不要了吗？” “我只是不想再耽误你！你和我在一起，只会受伤！” “到现在才说这句话，你不觉得自己太虚伪？秦白渊，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别逼我打掉孩子！我连秦太太的位子都不要了，难道你还容不下他？” “是！” 一个字，冰冷地从齿缝间逼出来。 “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留下他！” 苏知闲彻底死心了，不想让自己更卑贱，狠狠抹了把眼泪。 “好！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解决掉他！” 她站了起来，好像被人抽光了主心骨一般，脸色和眼里的光芒都暗淡下去，面如死灰。 但现在不是心疼这些的时候，秦白渊逼问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处理？” “下星期公司聚餐后！那是我筹办的，我必须到场。” 按照秦白渊的意愿，他恨不得现在就带她去医院，然而苏知闲已经这么可怜了，他多少有点儿于心不忍。 “那好！我再信你一次！我陪你去？” 苏知闲冷笑，眼里的泪光都像冰渣子一样扎人。 “怎么？你还怕我骗你？” “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 “别假好心了，如果你真的关心我，就不会残忍地打掉自己的孩子！” 沉默地捡起浴巾，重新裹上，苏知闲走到落地窗边，窗外的霓虹在她周身镀上了一层红色的光芒，看上去不知怎么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秦白渊很不喜欢那样的感觉，心里有些不安。 “你确定你一个人？” “你走吧，我不会耽误你！” 彻底死心后，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恨意和报复的冲动，既然她的爱换不回他的怜悯，那么，她不会让秦家任何一个人好过！ 隔天要赴司温尘的约，这一晚石书净没怎么睡踏实，偶尔睡着了一下，连梦里他都“冤魂不散”，害她被噩梦惊醒了好几次。 早上自然精神状况不佳，但还是硬撑着一直给设计部施压，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设计部主任看到她都怕了，总算在下班的时候拿到了一份比较完善的设计图，赶往海洋集团。 其实她也知道，司温尘找她断然不是因为方案的事情，但她就是故意掩耳盗铃似的，极力把这当成一件公事，否则真不敢踏入司温尘身边半步。 到那的时候大概七点多，大部分员工都下班了，上了顶楼，秘书还在，不知道是否专程为了接待她。 还是那天雨夜送她去司温尘住处的那个秘书，很漂亮，很高挑，看她的眼神有些嫉妒！ 并排走的时候，秘书冷不丁来了一句。 “司总等你很久了，不用通知，直接进司总办公室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石书净还没来得及琢磨这句话里究竟几分嫉妒，几分戏谑，秘书已经推开门。 “司总，蓝天的石经理到了！” 司温尘坐在办公桌后，正在处理文件，这是石书净第二次来他办公室，好像重新装修了一下，格局和之前不太一样，但依旧是极简的设计，以黑白色调为主，像是他钟爱的风格。 “咖啡！” 司温尘头也没抬。 “好的！马上到！” 秘书关上门出去了。 第100章 你的绅士我不习惯 石书净局促地站在门口，隔着几米，背部近乎半贴着门，心里打着小鼓，手指不断地捏紧公文包，咬了咬唇。 “请坐！” 司温尘还是头也没抬。 大概是十几秒后没听见脚步声，这才抬起头来，远远低看了他一眼，这距离，尤其是她惊弓之鸟的模样，引得他勾了勾嘴角。 “你都习惯离这么远说话？” 石书净脸一红，绷着身子如赴战场一般走过去，坐到了沙发上，全程一语不发，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现在有点忙，请稍等！” 冷清的嗓音，非常沉稳，陡然间给了石书净一种奇怪的感觉，印象中，司温尘好像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但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又好像不是他了，反正左右感觉不对。 秘书端了咖啡进来，目光在两人间飞快地逡巡了一圈，又是一笑，说实话，让石书净挺不舒服，感觉对方那笑意之中，有一点儿瞧不起她，讽刺她的意思。 大概是认为他们做的明明是桃色交易，却还要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拿工作当幌子，欲盖弥彰，很可笑！ 是这样吗？石书净问自己！其实她清楚司温尘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也是掩耳盗铃和他谈项目，她觉得自己这种行为也挺可耻的！ 脑子里胡思乱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结果烫了嘴，吐吐舌头。 “好咖啡是用来品的，不是用来解渴！” 忽然飘来他的声音，石书净望去，司温尘还是低着头在专心工作，那又怎么知道她烫了嘴？难道他头顶上长了眼睛？ 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石书净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了司温尘身上。 工作时他都是穿正装，并非奢侈品牌，全部私人订制，高大的身材包裹在质地精良的西装里，显得十分英俊，而且男人认真时，的的确确是最有魅力的，目光十分专注，眼神锐利，似乎任何细枝末节都逃不过那双法眼。 他那样的男人，骨子里是傲慢的，可非常坦荡，当他用那样沉寂的目光盯着文件，石书净没由来心头一凛，觉得他真是漂亮到了极点。 并非秦白渊那种五官精致的漂亮，更多的是源自他身上那种成熟男人的，岁月沉淀出的魅力，他是不容易被人看透的，懂得越多，眼神反倒越淡漠，这是一种吸引力。 大概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司温尘望了过来，石书净撞进那双漆黑深沉的瞳孔里，有片刻的怔忪，回神后脸颊发烫，急忙望向别处，难掩尴尬。 她如同染了胭脂一般的脸颊，令司温尘的心情变得非常之好，哪怕今天工作并不是那么顺利，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收起合约，走了过来，一起身，身材异常高大挺拔，占据了一大片地方，活色生香，醒目极了。 灯光就那么照在她脸上，朦胧而英俊，依旧是倨傲尊贵的，却少了一些最初的不近人情。 他在石书净对面落座，她意外了一下，以为他会坐在自己身边。 男人慢条斯理地看了一眼手表。 “你让我等了一个小时！” 石书净心下一慌，刚要解释，又听见他说。 “流砂市的交通很拥堵，不是么？” 听起来并非责难她，而是随口和她吐槽一下拥堵的交通状况。 石书净张了张嘴，讷讷地。 “……嗯！这个时间，是挺堵的！” “长此以往，不得不替流砂市的生存状况捏一把汗！” 司温尘说了一句，然后点了一根烟。 石书净就有点懵了，搞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昨天特地找到她家去，要见她一面，难不成就为了找个人吐槽流砂市城的交通？他到底在想什么？ 司温尘一条长臂扶在沙发上，很随意地舒展着身体，姿态有些老成，但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右手夹着一根烟，吞云吐雾，淡淡地问她。 “你不是带了方案过来？” 带是带了，可是是石书净用来傍身的，没想过能派上用场，更没想到司温尘会主动提起。 大概是太提防他了，神经紧绷，导致她今天表现得很呆板，他说一句话，她总要老半天才能反应过来。 “是带了，你要看吗？” 边问边急忙从公文包里掏出来，手忙脚乱的，还掉了几页，慌手慌脚地捡起来。 司温尘眯着眼睛，透过烟雾朝她笑了笑。 “别紧张，在我的办公室，你很安全！” 石书净对此深表怀疑，在车里他都能为所欲为，更何况办公室了，他这样的男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会考虑时间地点么？ 但司温尘还真没做什么，掐了烟头，认真看起方案来。 石书净皱着眉头打量他，愈发感觉他不对劲，很想问他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这么不正常。 过了大概有三分钟，司温尘将方案简单地看了一遍，然后点点头。 “这次设计还可以！” 石书净喜出望外。 “真的？” “别急着高兴，我只是说还可以，并不代表比其他公司的方案出色，值得高兴的是，比之前那份好太多了，不至于让我看了头疼。” “那是自然的，现在设计部都是精英，而且连夜赶工，大家都很拼！”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我只看方案，明白？” 石书净点点头。 “你们还有十天时间，我期待最后的成品！” “谢谢！” 石书净收回方案，整理好放回文件袋里，试探性问。 “还有……其他事情吗？” 司温尘反倒是问她。 “你认为？” “我不知道！你昨天突然找到我家里，让我很困扰，我不清楚你究竟要做什么！” 想起来心里还有一些怨气，她上火了一天一夜，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让她很费解。 “是这件事比较让你困扰，还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对于那晚发生的事情，你现在怎么看？” 司温尘心平气和地问她，显得很绅士，就跟石书净最初认识他那样，倨傲之中，还是和她保持了一些距离的。 她咬咬唇，小声咕哝。 “还能怎么样？难不成我还能去死吗？” 纯粹是赌气的一句话，没想到司温尘耳尖听了去，揶揄。 “我倒是没听过和男人上过床就要去死，更何况那个人是我，我很肯定自己没那么差劲！当然，如果你没喝醉，也会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石书净脸颊飘上两朵红霞，那一晚她大概真是喝得太醉了，并没有多少印象。 “你今天找我来，只是为了谈合作的事？” 石书净不大确定地问。 “除了这个，还想和你道个歉！关于我之前那些行为，似乎过火了一些，你不大能接受！” 他嘴上说的很诚恳，但石书净却对此感到很怀疑，难道太阳从西边升起了？司温尘整个人，行为本来就很难摸透，所以她只能往复杂的方面想。 他说道歉，也许是以退为进，脑子里指不定在谋划什么更大的阴谋！这种人说的话，她现在已经不大相信了，得在心里反复掂量！ 经过这几次的接触，石书净已经把司温尘列为心里一号危险人物。 “看司总之前的架势，似乎也不像有任何歉意。” “我觉得抱歉，并不代表我后悔，只是对于给你造成过困扰或者压力感到些许歉意罢了，事实上，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司温尘说得那么坦然，神情坦荡，五官深邃，不咄咄逼人的时候，有一种温润的硬朗，剑眉星目，英姿勃发，给人的感觉真的是很有修养，浑身散发着成熟魅力。 可现在石书净不吃这一套，他表现得越像个正人君子，她反倒越要怀疑他的动机。 “石经理……” 他忽然用这么客气的称呼，石书净还有点不习惯，浑身一哆嗦，只听见他继续问。 “你今年二十四？” 石书净点头。 “那也难怪了，年轻的时候阅历浅，总把一件小事无限扩大成多么了不起的事情，然而事实上，只是因为只太年轻罢了。” 司温尘轻描淡写，并非说教的口吻，可是能直抵内心。 “事实上，到了我这个年纪，喜欢一个人，都是掺杂着复杂的情感，如果像少年时期的恋爱那般，牵个手碰一下嘴唇都会害羞，那我自己都会被那份矫情恶心到，我喜欢你，就会想要贴近你，随时随刻想见到你，说一些亲昵的话，都很正常，我并不认为是什么耻辱的事情。” “或许给了你一种，我耍流氓的错觉，但事实上，是你太稚嫩了！一个成熟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方式，大抵如此。” “尽管我认为很正常，但在这方面，我们的看法似乎存在很大分歧，所以我的行为让你感到害怕、抗拒，那么以后，我不会逼得太紧。” 石书净怀疑他说这句话的可信度，怎么看怎么觉得司温尘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现在正在洒下天罗地网，就等着她自己跳进去。 狐疑地盯着他，带着一种审视的味道。 司温尘笑笑。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之前我对你一向是很尊重的。” 他很直接地说着话。 “大部分时候，我还是想尽量尊重你，只是你的一些行为，实在让我非常不高兴，男人吃醋的时候，也会做出一些自己都难以控制的行为。” 第101章 楼道里争吵 他不高兴，她还不高兴呢！等等……他说什么？吃醋？ 石书净眉心一蹙，下意识捏紧了公文包，心好像颤了一颤，某一刹那，那种感觉似乎能叫做……怦然心动！ 石书净压下了那一刻的心动，尽量忽视那句话的带来的影响，四两拨千斤。 “司总真爱说笑，我想我大概没有任何地方值得你费心动怒！” 她避开了“吃醋”这个词。 “我喜欢你，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就会很排斥她身边出现第二个男人，这些浅显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她，但又刻意收敛了一些，像是怕吓着她，石书净的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复杂，不可否认，司温尘亲口说出“喜欢”，给她的心带来了不少的冲击力。 石书净也问过自己，真的不被司温尘吸引？ 也许有过，但她一直在和自己作斗争，如果她没结婚，那么她或许抵挡不住他的魅力，然而，她现在已经失去了那样的资格。 哪怕是只是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也是具有约束力的，剥夺了她喜欢另一个男人的权力，同时，秦白渊在她心里扎的根太深了，她暂时无法喜欢上另一个，她的心，没有那么大，容不下两个人。 意识到自己想得太远了，石书净微微红了脸，她一定是脑子出问题了，才会在这里认认真真考虑她和司温尘的关系，越是遐想连篇，表面就越正色。 “司总所说的第二个男人，是我的丈夫，理论上来说，他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司温尘嘴角一扬，带着些许得意之色。 “我听说，第一个得到女人身体的男人，才叫真正叫第一个男人。” 石书净没想到他会直截了当回了那么一句，又是一阵局促，下意识避开目光，死鸭子嘴硬。 “谁说那是我第一次，那天我没流血。” “你是不是第一次，我很清楚，膜能伪装，但是那种紧张伪装不了！” “你……” 石书净脸烫红得厉害。 “请你别再说这样的话！” 司温尘很有兴趣继续这个话题，但那样估计又会吓到这个可爱的小女人，于是适可而止。 “司总，我知道你一个磊落的人，也有很多女人可以选择，并不是非我不可，但我已经结婚了，如果背叛，不仅违背法律，我也过不去自己良心那一关，所以我能不能请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 石书净这话说得诚恳，而且带着恳求的意味，司温尘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重重地吞吐了几口，才抬眼看她。 “我明白你的立场，但我的立场，我也表明的很清楚，我喜欢你。” 司温尘明确了态度，只是不想再给她压力，才将语气放得很平缓，甚至像只是吞云吐雾之间一些无心之谈，舒缓的，语气也分外沉静。 “那如果我和秦白渊感情很好，你也会这样做？” “谈‘如果’的事，你不认为没有一点儿意义？” 石书净执意。 “回答我！” 司温尘夹着烟，然后轻轻抛出一句。 “如果你们感情很好，那我不会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问题是，现在的现实是，你们的感情不好，不是么？” 石书净张了张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我今天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绝不仅止于身体，我非常想要得到你的……” 司温尘说。 “全部！” “只是担心给你造成困扰，才不得不放慢脚步，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一点！” 谈话进行到这里，司温尘感觉也差不多了，掐了烟头，站了起来。 “如果你认为太快，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慢慢来！” 那样的笑容，绅士、优雅。 一星期后，公司一年一度聚餐。 秦白渊和秦云宁去湛蓝市出差了，但石书净作为部门经理，还是得参加的。 蓝天一向出手阔绰，一个聚餐，五星级酒店包下了整个大厅，开了一百来桌。 筹办人是苏知闲，她一向乐衷于晚宴这一类的事情，这可能也是除了伺候男人和穿衣打扮外，她唯一能胜任的事了，秦白渊也就给她走了个后门，交给她全权负责。 石书净看着她像只花蝴蝶一样忙着招呼，四处游走，倒感觉她更像秦家的女主人，而她这个名正言顺的秦太太，反倒坐在一旁，看着她忙碌，苏知闲也有意向她示威似的，时不时投来那种傲慢的、挑衅的目光，石书净置之不理。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调出一看，是司温尘的短信。 愣了一下，因为他以前有事都会直接打电话，还是第一次发短信给她。 短信问她今晚聚餐结束有没有空。 一下子这么客气，倒让石书净有些不习惯了，感觉是自己都被他养成了欠虐的习惯，吃不消他的绅士。 那一天在办公室他说过要和她慢慢来，似乎不是说说而已，这几天一直没有跟她联系过，好像怕逼得太紧。 耳根不由得一烫，石书净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很心虚地看了眼周围，怕别人看到他俩在发短信。 尽管他的态度从容了一些，但现在她对他还是能避则避，回答没空，等了大概有五分钟，司温尘没回短信，她才把手机放回包里。 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苏知闲迎面上了楼梯，洗手间是在楼上，所以很显然苏知闲是故意来找她。 身为女人，石书净也不得不承认，苏知闲这个中华小姐绝非浪则虚名，虽然脑子不怎么好使，脾气也差劲得要命，但当花瓶还是够资格的，这样的场合，她穿了一条鱼尾长裙，勾勒得身材玲珑有致，曲线也漂亮，既不高调，但又彰显出她特别的身份，总之在挑选衣服上，很有品位。 她长得也确实是漂亮，是那种很惊艳大气的美，顾盼生姿，艳若桃李，加上个子高挑，一眼就能牢牢吸引住男人的目光，若非如此，她哪有资格当秦白渊的女人长达一年之久。 石书净把她当做空气，但苏知闲哪那么容易放过她，停在楼梯口，挡住了她的去路，红唇一勾，颇有些挑衅的意思。 “今天的聚餐怎么样？” “还可以！” “是我一手筹办的！” “哦！” “你也看到了，我比你更适合当秦太太！” 石书净真的料到她会说这句话，并且一字不差。 “应酬交际这种事情，你确实比我更擅长，只不过，任何一个公关都能处理得很完美，不一定得是你！而且秦太太，就只有一个！” 苏知闲脸一红，愠怒。 “你的卑鄙程度，真是超过了我的想象，居然跟秦白渊打小报告！” “你来找我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会这么做？” 石书净嘴角一扬，无比轻描淡写。 “我丈夫在外面的女人不小心有了意外，而我丈夫又不想要这个‘意外’，身为一名好妻子，我当然得帮他排忧解难！” 苏知闲现在最难忍受的就是“意外”两个字，情绪有些激动了。 “他不是意外，他是白渊的孩子！” “哦？如果不是意外，就是你‘精心设计’？秦白渊知道么？” “你……” “意外也好，精心设计也罢，都改变不了秦白渊不想要孩子的事实，实际上你跟我着急也没用，即便我能容下，秦白渊也不会要这个孩子，当然，我也容不下！” “你们可真残忍，非要把我往绝路上逼！” 石书净感到很可笑，摇了摇头。 “你这句话就有意思了，当初有人逼你和秦白渊在一起？我想你选择当他女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和你说的很明白，他不会要孩子，和你也没有结果，但你还是执迷不悟地当他的女人。” “既然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你又不肯放手，那么，含着泪，你也得继续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得自己承担，我这个当妻子的，没怪你这个插足者，你却反咬一口说我逼你，是不是太颠倒是非了？难道现在的插足者都这么猖狂？” 一口一句插足者，听得苏知闲要跳脚。 以前可能还能忍，但现在如果她是插足者，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野种，这是她怎么也难以容忍的羞辱，张嘴就反击。 “婚姻里不被爱的那一个才是插足者！” 石书净翻了个白眼。 “那你又确定秦白渊爱你？” 苏知闲气得发抖。 讽刺她的同时，石书净心里的滋味也不好受。 “关于这一点，你我都是输家！秦白渊或许爱着一个女人，只是不是我们中任何一个，又或许，他最爱的是自己，不管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事实，你跟我较劲，一点意义都没有，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这时候已经有些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石书净不想弄得太难看，想走，但苏知闲又是一侧身挡住了她。 “既然你知道秦白渊不爱你，为什么还缠着他？秦太太的位子对你就这么重要？你不是已经傍上司先生了吗？为什么还不肯离婚？你这个贱女人，喜欢脚踏两条船是吗？” “跟你没关系！” 第102章 主动推与自己退的区别 “怎么没关系？就因为你不肯离婚，秦家才不承认这个孩子，都是你的错！你都已经和司先生上过床了，为什么还不肯离婚？你个表子，同时占着两个男人很爽是吗？还缠着秦白渊，你不觉得自己很脏很恶心？” 石书净有点恼了。 “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尊重？呵！你也配得到尊重？难道我说错了吗？那些照片拍得还不够清楚？” “苏知闲，你……” “怎么？戳中你的死穴了？” 苏知闲咄咄逼人，往前一步，漂亮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怨毒。 “做得出，还怕认？现在流砂市上下谁不知道你的背叛事情？都把你当成笑话来看！你自己丢人不要紧，让整个蓝天跟着你蒙羞，呸，真不要脸！” 石书净受够了这些羞辱，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恼羞成怒。 “你给我让开！” “我偏不！怎么？心虚了？受不了了？表子就是表子，装什么贞洁烈女，也不嫌恶心……” 石书净尽量避免发生冲突，但苏知闲就是纠缠不休，让她好烦躁，忍不住推了她一下。 苏知闲恼了。 “你还敢推我？不要脸的贱人……” “让开！” 石书净又推了一把，苏知闲突然夸张地尖叫了一声。 “不要，求你……” 然后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众目睽睽之下，苏知闲一路滚下楼梯，裙子下面缓缓流出了很多血。 石书净惊呆了，苏知闲倒在血泊之中。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吓坏了，急忙拨打120，警察也来了，石书净被抓了起来。 进了警局，她被带进一间审讯室，脑子里还有些浑浑噩噩，反应不过来刚才的事情。 一名胖警察坐到她对面。 “苏知闲流产了，你蓄意伤人！” “我没有！我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是她自己滚下楼梯！” “你知道她怀孕了吗？” 石书净不做声。 “知道你还推她，摆明了就是要害她流产！” “我没有！我没想过那么做！” “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她是你丈夫外面的女人。” 胖警察言之凿凿。 石书净气得血都发冷。 “难道她做插足者就对吗？” “警察不管家事，只管刑事，你蓄意伤人，害她流产！” “我没有我没有！” 石书净再三强调，情绪有些激动。 “那是她设的局，故意激怒我，制造我害她流产的假象！” “根据现场部分人的口供，你和她起了肢体冲突，他们都亲眼看到你推她下楼。” “那是她陷害我！我那点力气，根本不够推她下楼，她自己倒退了几步……现场不是有电子监控吗？调出来一看就知道真相！” “监控坏了，没录到！” 胖警察冷冷地说。 “怎么可能，一定还有其他……” 石书净话没说完，陡然间醒悟过来，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那个歹毒的女人，狠心到牺牲自己的孩子来陷害她，就是要将她置之死地。 “苏知闲流产已是事实，而现场的人都指证你故意推她下楼，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说完似乎还冷冷地笑了笑。 “你要不要联系律师或者朋友？不然你今晚就得在这过夜了。” 石书净当然不想在这个可怕的地方多待一秒钟，慌忙想有谁能够帮忙。 高竹清现在不在流砂市，在也帮不上忙，苏家的势力很大，出了这么一件事，肯定把她往死里整，她不想连累高竹清，秦云宁和秦白渊又在湛蓝市，肯定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她妈，她肯定是不能联系的，一定会吓坏了妈妈，她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石书净只能找陶意谦了。 从警察局打了电话过去，但是是石浸月接的。 “姐夫在吗？” “你找他干什么？” “有急事，让他听电话！” “他在洗澡，没空，有什么事跟我说！” “我现在人在警局，能不能让他过来一趟？” “警局？哦，因为推苏知闲下楼？呵！你可真够狠的，活该！” “我没有，我是被陷害的，让姐夫……” 电话挂断了，石书净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电话里冷漠的声音，让她再一次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状态！ 胖警察打了个哈欠。 “没人了吧？那就老实在这过夜，别耽搁我的时间！” 以目前的状况，今晚怕是真要留在警局过夜了。 胖警察站了起来，正要出门，另一名个子高高的警察走了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拿了一张纸给她。 “你签了这个就可以走了！” 石书净签了名，离开，警局门口，一个身材高大，戴着眼镜很斯文的男人迎了上来。 “石小姐，这边请。” 他将她带到警局后面的一辆商务轿车，打开门，后座的男人正是司温尘。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但至少这一刻，石书净心里是感激他的，上车的时候，低低说了一声。 “谢谢！” 车子平缓行驶。 “他们没为难你吧？” 司温尘问，大概是因为她刚受了惊，他的嗓音比平时更柔和，有一种不加掩饰的关心。 石书净摇摇头。 “没有！” “今晚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不用担心！” 司温尘转过头来看她一眼，摇曳的灯光，勾勒出他俊美的五官，有一种平日不见的温润，那样气息，令人非常安心。 以现在孤立无援的状态，再加上心理的感动，石书净真的很想接受他的好意，可是另一道声音在提醒她，不要欠他太多，否则将来还不起，于是她摇摇头。 “已经麻烦你很多了，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 司温尘清楚她在担心什么，无非又是怕秦家误会，他当下并没有说什么，沉默了。 浑身都是倦意，石书净望着窗外明暗不定的灯光，有些昏昏欲睡，半睡半醒间，恍惚听见一句。 “我不会让你受伤！” 那声音有些模糊，并不真切，她望去，司温尘依旧面色冷峻地平视前方，以致她一时间分不清楚是否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太累了，石书净索性闭上眼睛，迷糊间感觉车子停下来，望向车窗外，居然到了秦家，她一愣，以为他会送她去高竹清家，抿了抿唇。 “我到了，谢谢你！” 在石书净下车的过程中，司温尘都没有什么动作，直到她下车，望着他的轿车绝尘而去，还有些不可置信，司温尘居然就这么轻易地离去？ 夜晚的湛蓝市。 结束了一天的会议，秦白渊打扮了一番，准备去放纵。 打扮的时候他脑子里想着两个女人，一个是苏知闲，她承诺过今晚的聚餐结束后就去医院，也不知道会不会遵守诺言，想打电话提醒她，但又怕逼得太紧，激起她的负面情绪，也罢，她肯定会记得这件事，只是视乎她愿不愿意这么做罢了，如果她不愿意，那他就只能采取强制手段了，他绝不会被一个女人威胁。 另一个就是石书净，白天开会的时候，秦白渊打了个电话给石书净的秘书，旁敲侧击打听她做了些什么，知道她准时下班，就不断猜测她是不是又去找司温尘了，贱人，居然敢给他戴帽子，秦白渊一想到就咬牙切齿。 意识到这令他情绪很烦躁，秦白渊努力想摆脱，他可不想让任何人破坏他今晚的心情，这段时间他很久没找过女人了，找不到宣泄口，心情糟糕可想而知。 拿起手机刚要出门，电话来了。 秦白渊一听电话就皱起了眉头。 “什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行李都没空收拾，秦白渊抓起车钥匙就冲出门，险些撞上秦云宁。 “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秦云宁沉声质问，很不满。 看他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聚餐的事，秦白渊也想瞒着秦云宁。 “我……我跟朋友出去玩！” “又是那些狐朋狗友？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他们都是一群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你跟他们在一起，会越来越懒，别跟他们打交道！” “哎……我知道……” 秦白渊急得要命。 “我先走了！” “明天早上要开会，今晚别出去了，好好留在房间看资料，明天别给我出岔子。” 秦白渊心想出了这么大事，他还有心情管明天的会议？明天早上他早就回到流砂市了，但嘴上满口答应。 “我去去就回来！不会耽误事儿！哎！你别管我了……” 不管不顾地就跑了，把秦云宁气得不轻，一直摇头。 他知道年轻人都爱玩，可他这个儿子是特别不定性，结婚后玩得更疯，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只差没让他气得爆血管，是不是到他死，都看不到这混蛋有出息！ 秦白渊一刻都没耽搁，连夜开车赶回了流砂市，到的时候差不多凌晨三点，一直给石书净打电话，但她关机了。 来的路上他联系过警局，但警察说她已经离开了，不用猜也知道是司温尘，秦白渊想到他们在一起，就气得要命，一调头去了医院。 第103章 男人狠心的时候 到了医院直接上vip病房，苏知闲的爸爸苏峰正在走廊上抽烟，一看到他就跟看到仇人似的，扔了烟走过来，一把拎起秦白渊的衣领。 “你个混账东西，怎么能这么对我女儿！” 秦白渊心里有愧。 “对不起，伯父，是我的错！” “你一句对不起就行了？你看看我女儿，现在被你害成什么样子？她年轻漂亮，本来可以嫁个很好的男人，就因为你，耽搁了！你以为我苏峰需要送一个女儿讨好你，跟你们蓝天合作？要不是我女儿求我帮你，我压根不稀罕！” “我女儿为了你，声誉不要了，家也不要了，可结果你是怎么对她的？她现在被你老婆推下楼，还流产，你叫她以后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除了说对不起，秦白渊没有别的话可说，但此时此刻，一句对不起是最苍白的，干脆沉默了。 苏峰咆哮。 “你回答我，我女儿该怎么办！” “是我耽误了她，以后我不会再缠着她！如果您要结束和蓝天的合作，我也能够理解，蓝天不会追究责任。” 苏峰一听，暴跳如雷。 “你现在是不要我女儿了？嗯？玩腻了就抛弃她？不追究责任，你说的可真大度，你以为我在乎那点钱吗？我在乎的是我女儿，你个混账！” 眼见苏峰就要一拳头砸过去，病房里传出苏知闲虚弱的声音。 “爸……是白渊来了吗？” 声音很急切，充满了期待，听得苏峰心都要碎了。 “爸，让白渊进来……我要见他……” 苏峰甩开秦白渊，指着他的脸狠狠警告。 “再敢伤害她，我会叫你死的很难看！” 病房里，只有秦白渊和苏知闲两个人。 苏知闲还在输液，一身条纹病号服，脸色很苍白很憔悴，看得秦白渊心里也是难受。 他了解自己，是嚣张跋扈了一些，结婚后脾气也变得很暴躁，很花心滥情，可骨子里，他还算是一个善良的人，不忍心去伤害别人。 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苏知闲跟了他一年多，对他的好，他都记在心里，他一直是希望能够好聚好散，却没想到，最终还是弄成这样。 沉默良久，秦白渊终于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开口。 “你还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 苏知闲的手落在腹部上，湿红了眼眶。 “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我……我好伤心……我是答应过要打掉孩子，可是没想到居然被石书净害死了，她好残忍，居然推我下楼……” 秦白渊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没说话。 “秦白渊，我知道你不想要孩子，可石书净这么对我，太没有人性了，她害死的，也是你的孩子，你一定要替我出这口气……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知闲……” “我早就跟你说过那个女人蛇蝎心肠，你偏不信，你现在看到了，她明知道我怀孕还推我下楼，可见有多狠，简直就是一个……” 就在她咬牙切齿的时候，秦白渊的声音幽幽飘了过来。 “她没有推你下楼！” 苏知闲如遭棒击，愕然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你说什么？” “石书净没有推你下楼，是你自己想陷害她。” “怎么可能！她狡辩了？秦白渊，你千万别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她那么狡猾，一定不肯承认，现场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是她推了我一把我才滚下楼，那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忍心……我不会那么做。” 秦白渊打断她。 “我了解石书净，她做不出那种事！”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她是好人，我反倒是坏人？” 苏知闲挣扎着要坐起身。 “你别动！” 秦白渊按住她。 “你还在输液！别动！” 但苏知闲的情绪很激动，拔高声音尖叫。 “你怎么能相信她不相信我？” “我很肯定她做不出这种事。” “你怎么知道？当时我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她情绪一激动连推了我好几下，他们都看到了。” “秦白渊……” 苏知闲很心碎。 “我跟了你一年多，难道还比不上那个女人？你不是很厌恶她吗？为什么还帮着她？” “我没有帮着她，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我没资格怪你！我犯的错，你想我怎么弥补都行，但我必须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是他第二次说出这种话，上一次苏知闲还能求他回心转意，但这一次，她很清楚，秦白渊真的要和她彻底结束了，他的目光，很坚定！ 绝望的情绪笼罩在她心头，苏知闲没有哭，然而表情却比哭更惨。 “我现在这种情况，你居然还想和我分手？你还有人性吗？” “继续拖下去才是害了你！就因为我一直不够果断，才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过去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不会再招惹你，你一定能找到一个真正值得你爱的男人！” 当了他一年多的女人，再加上流产，苏知闲感觉自己整个人生都耗在了他身上，可到头来，她付出的深爱换回的是什么？他一句我不想拖累你，我们分手，就想结束这一切？ 男人狠心的时候，真的让人想一刀捅死他，和他同归于尽。 苏知闲痛苦得要死，踩着自尊哀求。 “是我的错，我、我会乖乖的，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我真的好爱你，不要抛弃我……求你了……” 声泪俱下的模样，如果再硬起心肠拒绝，秦白渊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可这个时候，他必须狠下心来，绝不能再拖泥带水。 站了起来，神色毅然，不顾她的哀求快步离开了，他是在逃，逃避自己良心的谴责！ 秦白渊离开医院后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游荡了一圈，最后实在没有哪里去，只能回家，秦云宁和殷静琪都在湛蓝市，所以他以为家里没人，进房间也懒得开灯，直接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扔。 一道人影从床上跳了起来。 “是谁！” 灯光亮起，两人都是惊魂未定，彼此看到对方都很意外。 石书净正在做噩梦，突然被吓醒，整个人都不好了，失魂落魄地抚着心脏，满头大汗。 “你怎么回来了？” 秦白渊更是意外。 “你在家？” “我不在家在哪？” 秦白渊心里有一点高兴，但短暂的一秒钟后立即烟消云散，又开始发起脾气朝石书净吼。 “你还知道这里是家？现在对你来说，不是有司先生的地方才叫家？我们这破地方，现在哪里容得下你这只金凤凰？” 莫名其妙又吵起来，石书净也很心烦，起身倒了一杯水，一大口全喝光了。 秦白渊也挤到她身边，她本能地闪身躲了一下。 “你干什么？” “我拿杯子！” 秦白渊拔高嗓门朝她喊。 “不然你以为我干什么？” 该死的女人，现在只要他一靠近她，她就像只斗鸡一样情绪激动，好像要和他拼命一样，当初一直求着要他给她个孩子，现在有了司先生，翻脸不认人，还要和他保持距离了，这是要给司先生守身吗？ 秦白渊从石书净身后拿了一个杯子，两人距离有点儿近，而且她还在他和柜子之间，颇有些不在。 秦白渊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以前石书净很喜欢，都说喜欢一个人是从喜欢他的味道开始，这一点她深信不疑，只不过，现在似乎不那么令她迷恋了，反倒是想起了司温尘身上的味。 想到这，石书净闪了一下神，秦白渊立即捕捉到了这一点，暴力地抓起她的手腕。 “你在想什么？又在想司先生？在我面前想他，你当我是死的吗？” “你管我在想什么？难道现在连我的思维你也要控制？” 硬邦邦的一句，顶得秦白渊几秒钟说不出话，只能蛮不讲理地咆哮。 “没错，你是我老婆，你的一切都由我控制！” 要是换做一个月前，秦白渊亲口说出她是他老婆这句话，石书净说不定能感动得哭，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秦白渊对她大吼大叫，根本不代表他把她当回事，甚至不把她当一个人，只不过是出于男人的劣根性，自己不要的，别人也休想沾染，仅此而已。 他情绪激动，石书净反倒是格外沉静，好像还冷笑了一声。 “那真抱歉，你控制不了我的思维！” 说罢从他腋下钻了出去，秦白渊跟上去。 “控制不了你的思维是什么意思？你不仅身体背叛，心也要背叛？当着我的面想司先生，我也管不着，是吗？” “不管我想谁，你确确实实是管不着！” 看着他抓狂的样子，石书净突然有点儿解气的感觉，之前他天天和不同的女人在一起，她很痛苦，但是又没有办法改变，只能自己气自己，甚至有时候恨的咬牙切齿，自杀的冲动都有了。 真是想不到，今天局面居然调转过来，他秦白渊反倒成了抓狂无力的那一个人，老天还真是公平！ “那你就是承认你背叛了？” “我承认与否，有区别吗？反正你已经认定了，我说没有，你也认定我有，我何必‘撒谎’！” “你少给我来这套，到底有还是没有？” 第104章 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石书净不做声。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那就是有了？”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石书净话锋一转。 “你是为了苏知闲的事情赶回来？现在是怎么样？想替她讨回公道？” 秦白渊本来是相信她的，包括现在，但是现在怒气冲头，语气也很冲。 “没错！我就是要替她出一口气！” 石书净淡淡地望着他。 “那你想怎么出气？离婚么？” 石书净怎么也没想到，憋在心里多日，却一直都鼓不起勇气开口的话，会在这个万籁俱静的夜里，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里说出来。 几十次的鼓起勇气，终究还是抵不过一秒钟的冲动，淡淡地望着他。 秦白渊愣住了，就好像被一把大锤狠狠砸了心脏，眉毛松了紧，紧了松，反反复复好几次，张着嘴嗫嚅，却没办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挺拔的身子微微颤抖。 “离婚”这两个字，他喊了无数次，却是第一次从石书净口中说出来，非常非常地陌生，让他有一种强烈的，接受无能的感觉。 “你说什么？离婚？” 石书净也愣了几秒钟。 大概从十几岁开始吧，刚懂得什么是男女之情，她就喜欢上了秦白渊，逐渐地，就变成了宿命一般，对秦白渊的感情，和她的生命、呼吸是一样的，自然而然，赖以生存的事情。 逼他结婚，她承认自己是自私的，但她一直想，她会给他幸福，会用爱感化他，可一天天地，她失望了，爱是这世上唯一无法勉强的事情，不爱就是不爱，哪怕她为他死，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换做从前，她可能会以一种绝望的心情继续在这段婚姻里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变化太大了。 她讨厌这样的变化，却也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这些变化，一把步步逼她认清事实。 苏知闲流产的事情，给她带来重重的一击。 她感觉爱情让一个女人变得好可怕，甚至这已经不是爱，近乎疯狂了，为了得到一个男人，不惜牺牲孩子，不惜陷害别人，这等于犯罪！ 她想到了自己，她又何尝不像苏知闲？不顾一切地嫁给秦白渊，哪怕他为此很痛苦，她依旧一厢情愿，她害怕自己变得更加执拗，更加不可理喻，迟早被折磨成神经病。 这么一想，石书净的态度又坚定了一些。 她并非现在立刻就要离婚，她只是看得更加清楚了，也想表明自己的态度，她不想再折磨自己，也不想委屈秦白渊，婚姻不是报复，他背叛了，她就要背叛来报复他，那样太卑劣。 “是！离婚！” 石书净望着他的眼睛。 “我不想变成苏知闲那样的悲剧！” “关苏知闲什么事？你扯上她做什么？” 秦白渊额头青筋凸出，咬牙切齿。 “你这分明是借题发挥，是找借口！” “不想变成她？呵呵！你干嘛不更加虚伪一点，说要成全我们？你简直是，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恶心的女人！” “你当我傻子吗？你离婚，不就是想和司先生在一起？说白了，就是你有了他，看不上我了，想过河拆桥是吧？难道秦家还不够让你满意？你的野心可真大！” “你这才叫借题发挥！” 石书净反驳。 “如果没有司先生，难道我们的婚姻就能维系下去？你我最清楚，这样的感情对我们来说都是折磨，尤其对你，过去三年，你恐怕也没有一天过得好，每天都恨不得我死，不是吗？” “人家说相爱相杀，可是我们连相爱都没有，只是我一厢情愿地认为爱你，拖着你不放，但现在，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改变，我想这样对你而言也是最好的。” “是，这段婚姻是坟墓，过去三年是折磨，但那时候你怎么没想过放过我？我一次次提出离婚，你还要死死缠着我，说到底，都是因为司先生，我现在妨碍你们在一起了，你有了更好的选择，想甩了我，就是这样！石书净，你怎么不干脆利落地承认这一点？” 石书净抿唇。 “是……他对我的生活是有影响，但并不是最主要的，关键在于我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闭嘴！” “咣……” 秦白渊将杯子摔在地上，碎片四分五裂飞溅，有一小块碎片溅起时还划伤了石书净的小腿，她吓了一跳，惶恐地望着他。 秦白渊的愤怒，难以遏制，整张脸都抽搐了，大声嘶吼。 “背叛就是背叛，别再找那些理由！你受够我？我才早就受够了你！你以为我愿意对着一个给我戴帽子的女人？我看着你，不知道有多恶心，恨不得掐死你！” 咬咬牙。 “但是，你缠了我三年，又害死了我的孩子，现在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和奸夫双宿双栖？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苏知闲流产是她自己设的局，她知道你不要孩子，自己滚下楼陷害我！”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狠？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贱人！” “我没有！你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但我没有做过的事，我绝不承认……” 话音刚落，只见秦白渊几个大步走过来，随后石书净的下巴被狠狠捏起，一把推到了墙上。 后脑勺撞上墙，很疼，眼前一黑，石书净有几秒钟背过气去，然而下颚剧烈的疼痛，逼得她不得不清醒，被迫张开眼睛，对上了秦白渊那张疯狂愤怒，青筋突出的脸，她感到好恐怖。 他侧身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好像随时可能一拳头砸过来，在这样的气氛里，石书净感到不寒而栗，浑身瑟瑟发抖。 那张漂亮的脸，此刻变得狰狞暴怒，就像魔鬼，恐怖得令她牙齿都在打颤，他愤怒地逼视她，就好像要杀了她那样，滚烫的呼吸乱拂在她脸上，手指一个劲用力，她都听见自己下颚骨“咯咯”的响声，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整个掐断了。 “你这该死的女人……你够狠……我确实是没有想到，我居然会被你背叛，行！你真的很厉害！连司先生都被你勾上了，也难怪你这么急于摆脱我……现在在你眼里，我连他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了，是吗？” 石书净不做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地接受着他愤怒的质问。 而她的沉默，使得秦白渊心里的怒火一下子窜得更高了，他一想到自己最厌恶的女人居然给他戴了帽子，并且现在还要为了奸夫甩掉他，满腔怒火就不知道该如何发泄，翻苏倒海一般难受，一切都刺激着他最最凶残的一面。 “我叫你说话！” 秦白渊气急败坏，粗着嗓子在她耳旁咆哮。 石书净疲于应对。 “这不是一个比较题，只是现在大家都很痛苦，我只是想找一个最好的解决途径，彼此都能解脱！” “彼此解脱？呵……是你解脱吧……忘了以前你是怎么死缠着我不放的？现在呢？让你留在我身边，是对你的折磨了是吧？” 秦白渊继续在她耳边吼，甚至推了她一下，石书净再次撞上墙壁，好疼，浑身都跟散了架一样。 但她紧咬着嘴唇，默默承受着这一切，无声地反抗着。 “你说话啊，该死！” 秦白渊感到自己发怒就像一拳拳砸在空气里，得不到对方半天回应，他怒了，可是又找不到任何发泄的途径，要疯掉了。 当他意识到自己这样行为有多可笑可悲，不禁有些颓然，身上的力气好像忽然间被抽光，颓然地松了手。 “好！你要离婚，我同意！只要你拿下海洋集团的项目，我立刻签字！” 气焰一下变得相当沉静，秦白渊冷冷地抽了抽嘴角，讥讽。 “不过我想这对你而言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你只要跟奸夫说，他一定会签约，不是吗？就当做是我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 说罢，抽身而去，用力甩上了房门。 石书净的身子也跟着颤抖了一下，眼里泛起酸楚。 过去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当她一个人守在这个空房间里，她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绝望过，他同意离婚，她反倒五味杂陈。 当初结婚的时候，她是抱着过一辈子的想法结的，当时候太天真，怎么都想不到，以爱为初衷的婚姻，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离就离吧，石书净还是这么想着，与其继续痛苦，倒不如洒脱地结束这一切。 石书净以为秦白渊会离开家，没想到早上起来就见到他从客房出来。 中间隔了一条楼梯，两人面对面站着，显然都是一夜未眠，脸色都很憔悴。 秦白渊一见她就像见到仇人一样，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是阴沉到了极点，一扭头走了。 石书净等他下了楼，才下去，一前一后的，正准备出门。 秦云宁大步冲了进来，一进门就给了秦白渊一耳光，把他打懵了，石书净也吓一跳。 殷静琪随后急忙跟进来，看到这一幕用力推开秦云宁，尖叫。 “你干什么打我儿子？” 秦云宁暴怒。 “出了这么大事，你竟然敢瞒着我？” 第105章 原来，是他在帮忙 秦白渊反应过来后，意识到秦云宁指的是什么，有一点心虚，但当着石书净的面挨打，还是让他感觉颜面尽失，也恼了，不管不顾地往外走，被秦云宁扯住。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话还没说完，你敢走？” “你都已经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 “看看你干的好事儿！现在外面风言风语，我们秦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眼见秦云宁还要打秦白渊，殷静琪护犊心切，赶紧挡在他面前。 “你要打就打死我好了！” “你给我让开！” “我不！你老糊涂了吧，这件事罪魁祸首是石书净，你打我儿子干什么？就算你偏心也不能这样！” “我偏心？” 秦云宁气得眼前发昏，指着秦白渊骂。 “要不是这个混蛋在外面乱来，会闹出这种事？你给我让开，我今天非打死他不可！” “我不让，他是我儿子，你要打就打死我……” “妈，你让开……” 场面十分混乱，再加上秦云宁气疯了，石书净站在一旁，无从插手。 就在这时，苏峰闯了进来，女佣拦都拦不住。 “老爷，太太，他……” 秦云宁只能先压下脾气。 “老苏，你怎么来了？” “我来当然是替我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苏峰怒火滚滚，大有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势。 “你这个宝贝儿子，玩腻我女儿要甩了她，现在我女儿要自杀，你说怎么办？要不是我及时阻止，我女儿就被他害死了！但她现在的情况，和死了差不多，都是拜你们一家所赐！” 殷静琪出面斡旋。 “你先别生气，这件事还没搞清楚，是我们有责任，但秦白渊不是那么不负责的人，肯定有什么误会！” “狗屁误会！他已经说的很清楚，要和我女儿分手！” “老苏，那可能……” 殷静琪话没说完，就被苏峰一把推开。 “你滚开！跟你没关系！” 秦白渊忙扶住殷静琪，挺身而出，也恼了。 “苏叔，这件事责任在我，你别对我妈动手！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谈清楚，别在这里闹！” “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你毁了我女儿，而你……” 苏峰指着石书净，眼里放射出尖锐的恨意。 “你害死了我孙子就想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跟我回警察局……” 苏峰说着就去拽石书净，没等秦云宁出手，秦白渊已经飞快冲过去挡住，一把将石书净护在自己身后。 “她是我妻子，我不允许你这么对她！” “你……你居然包庇她？既然你这么爱她，当初为什么要招惹我的女儿？你存心想害死她吗？我不管，总之我不会让人这么欺负我女儿，今天她必须得跟我走！” 两人拉扯起来，急得殷静琪团团转。 “白渊，你就让他把她带走吧，本来就是她的错……交给去警察去处理，你别插手了……” “都给我住手！” 秦云宁一声怒斥，稍稍止住了混乱的情况，秦云宁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苏峰也有几分忌惮。 尽管苏家在流砂市也是个很有实力的大家族，但肯定比不上秦家，他现在也就是仗着秦家有愧在先才敢这么闯进来吵闹，换做其他时候，他是断然不敢得罪秦家半分的。 他是很生气女儿当插足者，可是潜意识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睁眼，希望女儿有一天能“转正”，所以必须得先铲除石书净这个女人，他今天来的目的，也主要是针对石书净！ “苏峰，是我儿子对不起你，我承认！你让他道歉，甚至磕头都行，错就是错，我绝对不会偏袒！但是，石书净没有推你女儿下楼！” 殷静琪整个震惊了，她怎么也料不到，秦云宁宁愿护着一个外人，把自己儿子推上风口浪尖，急得尖叫起来。 “你胡说什么，都是石书净的错！让他把她抓紧进警局不就行了？为什么还护着她？” 秦云宁一记眼神示意她闭嘴，让女佣拿了笔记本过来，从裤袋里拿出一个u盘。 “这里有当晚的监控录像，你自己看看，究竟是石书净推你女儿下楼，还是她设计陷害石书净！” 见秦云宁言之凿凿，苏峰心里有点儿没底，嚷嚷起来。 “我不管什么录像，我只知道我女儿就是被石书净害得流产，她必须去坐牢。” “随随便便就想在我秦家带走一个人，你把我秦云宁当成什么了？我劝你还是别乱来，有这段录像作证，闹进警局也是丢你们苏家的人！” 秦云宁冷哼一声，打开录像。 摄像头将当天的情况拍得很清楚，一开始石书净和苏知闲是有一些口角，石书净的情绪也有些激动，但是是苏知闲一直拦着她不肯走，故意激怒她。 然后石书净推搡了两下，苏知闲自己连退了几步，滚下楼去。 “你看得很清楚，石书净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推你女儿下楼，是她自己！” 苏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什么录像，根本看不清楚！我女儿穿了高跟鞋，稍微一推就会往后退，一时站不稳才掉下去。” 秦云宁冷笑。 “看录像的状况，很明显是你女儿步步紧逼，一直在激怒石书净，老苏，我不知道你是不了解你女儿，还是故意包庇她，但情况已经很清楚了，你确定你还想闹到警局？” “你……” 苏峰气得跳脚，恨意浓烈。 “你们一家人联合起来害我女儿！仗着你们秦家势力大，就能为所欲为？我们苏家是不如你们，但我苏峰就这么一个女儿，就算拼个你死我活，我也不会就这么罢休！” “那你想怎么样？闹大了，难道你女儿脸上光彩？我说过了，这件事是秦白渊惹出来的，你想怎么处置随你，但你想要冤枉我们秦家的儿媳就是不行！这件事最好就这么算了，否则这段录像一段公之于众，全世界的人都会看清楚，你女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峰一个劲打冷颤。 “好！算你狠！但你们休想这样逃避，这笔账，我一定会讨回来！” 苏峰狠狠瞪了眼石书净，看得她毛骨悚然，人在愤怒的时候能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情，简直不敢想象，尤其是苏峰这种有权有势的人，更是难以预料。 苏峰一走，殷静琪就恼火地嚷嚷起来。 “你还要护着石书净到什么时候？整件事根本就是因她而起，就算人不是她推下去的，也是她和苏知闲起冲突才会闹成现在这样！” “秦白渊，你也是的，知道她有孩子为什么不跟家里说？你知道妈一直想抱孙子！为了一只不生蛋的母鸡，牺牲自己的孩子，值得吗？” “你还有脸说？” 秦云宁冷斥。 “这个混账东西，都是你惯出来的！” 指着秦白渊的脸一字一字地骂。 “你给我好好反省，以后再闹出这种丑事，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一大早就闹了这么大一场，石书净没心情去上班，请了假，秦云宁一直坚定不移地护着她，让她很感动。 事实上，在这段婚姻里，秦云宁一直是站在她这边的，说偏心一点也不过分，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他都是骂秦白渊，然后帮着她，今天更是如此，天底下能这么对自己的，也就只有父母。 然而现在，这一份恩情，让石书净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觉得沉甸甸的。 秦云宁对她这么好，她确实不大能开口提出离婚这件事，尽管这个念头还只处于萌芽状态。 光是想想他失落的表情，她的心都跟被刀子割着似乎的难受。 今天苏峰找上门来，她感到很难堪，好像自己闯了祸一样，还好有那段录像作证，否则她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手机震动了一下，进来了一条短信，司温尘问她现在是否方便接电话。 她想了想，给他打了过去。 这是石书净第一次因为私事打电话给司温尘，以前即便是出于公事和他联系，她都有点儿紧张，更何况是现在这样。 手有点儿抖，响了几声，通了。 “是我！” 他的嗓音低沉清楚。 “我是石书净……” 她的声音有点儿抖，气息也不大稳。 “我知道！我有存你的号码！只是没想到你会主动打电话给我！” 含笑的嗓音，带有几分调侃的意味，弄得石书净颇有些不好意思，双颊禁不住发红。 “我是想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那晚要没有你，我可能出不来，所以，谢谢你……” 想起公公手上的录像，她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还有，必须要告诉你一件好事，你可以不用替我担心了，已经找到事发当晚的监控……” 未容她说完，男人已然打断。 “是我派人去调查了，找到了录像，然后设了点障碍，让秦云宁找到，所以，他不会怀疑是我！” 她当下一怔。 原来，公公手上的录像，是出自他手，那一刻，千言万语都表达不出她对他的感激，以及感动。 “谢谢你！” “口头上的感谢多没有诚意，不如来点实际的，我记得，你还欠我一顿饭，今晚有空吗？” “今天……家里有点事，不大方便！过两天方案就出来了，还要拿给你看，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再谈！” 第106章 年纪越大越不喜欢玩 “好！我很期待！” “那么……我先挂了？” “嗯！苏知闲的事不用担心，秦云宁已经联系了媒体压下去，我这边也暗中做了一些工作，不会给你招惹太大麻烦！” “……谢谢！” “没必要道谢，我只是履行我的承诺，我不会让你受伤！” 这句话他在车里也说过，不是她的幻听，石书净一下子感觉心要酥了，心尖儿都有点颤。 这些年她习惯了，很少有人关心照顾她，久而久之，以为自己也麻木了，可是她骨子里是脆弱的，难以抵挡来自另一个男人的关心，受到保护时，心里暖暖的，涌现出一些少女情愫，双颊不由自主就红透了。 挂了电话，好像周围的空气还在烧着似的，一阵阵发烫。 石书净摇了摇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好像自从昨晚司温尘救她出来后，她对他感觉就产生了一些许微妙的改变。 在困境中的时候如果有人帮忙，她会铭记一辈子，大概因为这样，此刻她的情绪才会比较容易受到他的影响。 看了眼手机，才八点，时间还早，想着秦云宁他们是连夜赶回来，肯定还没吃早餐，石书净便下楼做早饭。 半个小时，熬了小米粥，又做了几样糕点，端到殷静琪面前。 “妈，吃早餐了！” 殷静琪余怒未消，一见石书净就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把这些碗盘都砸了，但她没有像一个泼妇一样开口大骂，而是冷笑着讽刺了一句。 “我在商场这么多年，见过很多人，自以为能看透一个人，但是石书净，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你一个插足者的女儿，嫁进我们秦家已经是你修来的福气，但你居然还不甘心，把我们秦家搅得鸡犬不宁，这就是你的报复？” 石书净懒得解释什么，淡淡地说。 “我去叫爸来吃早餐！” 殷静琪一听就怒了。 “你还拿云宁来压我？你以为我怕吗？你好啊，胆子可真大，还仗着有他撑腰，为所欲为了？你对付男人可有一套，能让一个当爸的连儿子都不要，怎么都要护着你，真有本事！甚至连秦白渊也帮着你！你到底给他们下了什么药？” “我什么都没做！” “又开始装无辜了！” 殷静琪最讨厌她这个样子，一副无辜的样子，好像别人说一句重话都是伤害了她，装模作样的，叫她十分来气。 “你能骗得过他们，可蒙蔽不了我！连孩子都下得了狠手，你就不怕遭报应？” “整件事已经解释清楚了，我也是被陷害的！” “就算是，知闲也是被你逼得走投无路！她是堂堂苏家千金，中华小姐，而你是什么？你妈当年就是一个歌舞厅唱歌的小姐，一个插足者，你比得过知闲吗？但凡要点脸面的，早就自己退出了，还死缠着我们白渊不放！” 石书净愠怒，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你讨厌我，想怎么骂都行，但别扯上我妈！” “我偏要说，她本来就是歌舞厅的，做得出，还怕别人说吗？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石书净气得脸都红了，一时没控制住。 “既然你这么会教儿子，又怎么会教出秦白渊这样的？” 殷静琪霍地站了起来，情绪激动。 “我们秦白渊怎么了？你凭什么说他？” “他这三年来过的是些什么日子，你看的清清楚楚，白天在公司游手好闲，晚上又到处找女人，外界都说他是二世祖，教出这样的儿子，你真的觉得很自豪？他……” 话还没说完，石书净脸上就挨了一耳光，打得她侧过去，捂着脸，火辣辣地疼。 她知道自己是把话说得难听了一些，而且骂了秦白渊，等于在刺殷静琪的死穴，可是她不后悔，这三年她积累了太多怨气。 “妈……你干什么！” 秦白渊刚一出房间就看到了这一幕，急急忙忙冲下楼。 石书净手指缝间五道猩红的痕迹，刺痛了他的眼睛，心脏也跟着骤然一疼。 “你怎么打她？” “她骂你，就该打！” 殷静琪气炸了。 “儿子是我的，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的儿子？他变成现在这样，还不是你害的？” 石书净红了眼眶，但是整个人的气势强得出奇。 “他可以不喜欢我，可以夜不归宿，但我没逼他和那么多女人乱混！是他自己选的，别什么都赖到我头上！” “你有脸说他？你自己不是在外面勾野男人？给我们秦家丢尽了脸！要不是云宁护着你，我早就把你扫地出门了！扫把星，狐狸精！” “妈……” 秦白渊听了很不舒服。 “你别再骂她了！” “怎么不能骂？我是她婆婆，我想打死她都行！居然敢对我出言不逊，她简直是不想活了……” “别再说了！” 秦白渊不耐烦地皱眉，嚷嚷。 “石书净你先上去，别在这碍眼！” 石书净咬咬牙，瞪了眼殷静琪，冲上楼去了。 殷静琪都要气死了。 “你看看她那个样子，居然还敢瞪我！敢情以前可怜兮兮都是装出来的，现在有靠山了，终于本性毕露了，敢和我吵架！反了她了！” “你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又何必生气！再怎么样，你也不该动手打人。” 殷静琪怒目而视。 “你在帮她说话？” “我没有，我只是不喜欢你动手！” 秦白渊看殷静琪生气，自己心里也不舒服，本来想告诉她石书净已经答应离婚，但话到嘴边，怎么都开不了口。 也许潜意识里，他不愿承认的是，他现在不是那么想离婚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总之就是很排斥，他害怕殷静琪知道会插手，加速他们离婚，所以不敢说，好声好气安慰了几句！ 秦家鸡犬不宁，海洋集团倒是晴空万里。 挂断电话，司温尘的心情好得出奇，原本冷硬的轮廓，也染上了几许柔和之色，眼底最深处的地方，荡漾着淡淡的柔情。 她主动打电话给他，那就意味着，两人的关系近了一步，这无疑是一个好兆头！ “我不会让她受伤……啧啧……我们的冷血司先生，什么时候也这么矫情了？” 唐骏翘着二郎腿，用夸张的语气酸他，抱着手臂，打了一个冷战。 “你真是，要么不肉麻，肉麻起来不是人……” 司温尘心情好，没有揍他，眼角余光冷冷地瞥了一眼。 “跟你有关系吗？” “我这不是替你高兴？我还怕你性冷淡，或者性取向不正常，照现在看，挺有个人样了嘛！这位秦太太，有空我真得和她认识认识，看她哪来这么大魅力，居然能把你变成了一个人，太厉害了！” 司温尘抿了口咖啡，以一种不咸不淡，但暗含着刺意的嗓音道。 “注意你的称呼。” “秦太太？” 唐骏撒手，故意说。 “有什么不对吗？她本来就是秦太太，我可没别的意思，更不会站在什么道德的至高点指责你不该招惹一位人妻，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叫她石经理。” 司温尘默不作声。 “既然今晚佳人没空，那不如让我补上空缺，陪陪你怎么样？有一家我常去的娱乐场所，妈妈桑特别打电话给我，说有几个身材很爆的俄罗斯美女，专程留给我，怎么样，一起去看看？” 司温尘眉毛一挑，就回了句。 “无可救药！” 娱乐场所，音乐震天，声色犬马，放眼望去，都是一幕幕不堪的画面，舞池里男男女女群魔乱舞，甚至有一些已经控制不住，在角落里接吻起来。 这间酒吧是流砂市出了名的高消费，能来玩的都是有钱人，而vip包厢里的，除了有钱，还得有势力，都是大家常听到的那几位富豪，否则连订都订不到。 包厢里金碧辉煌，灯红酒绿，司温尘坐在沙发里，优雅地交叠着二郎腿，吞云吐雾。 说实在的，这里的音乐吵得他脑袋有点儿疼，这乱七八糟的灯光，也让心里发闷，不怎么舒服。 二十岁出头的时候，他还很热衷于在这种场子玩，后来慢慢就觉得没意思了，尤其现在，大概真是上了点年纪了，有点儿受不了这样的吵闹，宁愿健个身，看看资料什么的，在这浪费时间，实在是没意思透了。 唐骏却很明显还没玩够，兴冲冲的。 “刚才妈妈桑给我传了两张照片，啧啧，那身材，真是爆……我都等不及了……我把那四个全都包下来了，见者有份哦……” 司温尘翻了个白眼，一脸的没兴趣，而且特别瞧不起他。 “装什么正人君子啊，我看你待会儿把不把持得住……男人，千万别和自己作对，太伤身！” 说话间，妈妈桑已经带着四个高挑美艳的俄罗斯美女进来，热情极了。 “唐少、让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她们几个刚来，什么都不懂，我还得教教她们，免得不懂事，冒犯了您……” 唐骏眯着眼睛，像审视货物一般打量那四个女人，心想国外的妞儿就是爆，个个都是漂亮的金发，轮廓深邃，啧啧，那胸、那臀线、那长腿，还真是亚洲妞比不上的，高兴得眉开眼笑。 “没事没事，少爷我一向怜香惜玉，对着这么漂亮的脸，哪个男人舍得生气？” 第107章 起风波 “那就好那就好！” 妈妈桑忙不迭点头。 “你们几个，还不叫人？” “唐少！” 俄罗斯美女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叫。 “这位是？” 妈妈桑一看司温尘那非凡的气势，就知道背景肯定比唐骏还厉害，这个才是真正的boss。 “很面生啊，没来玩过？” “行了！你别管了，出去吧！” “是是！那两位好好玩，有什么叫我！” “来！宝贝！” 唐骏左右手各搂了一个，使了个眼色，剩下两个也坐到了司温尘身边。 司温尘不为所动。 唐骏一边享受着美女服务，一边戏谑。 “我说，人都到酒吧了，你没必要这样吧？多扫兴呐！她们从身材、长相，哪里比不上你那位石小姐？再说了，你难不成还要为了一个都还没得到手的女人守身如玉？” “你有喜欢的女人，兄弟替你高兴，但喜欢归喜欢，玩归玩，千万别被一个女人套牢了……我看你也忍够久了吧，今晚好好出出火……你们两个，好好伺候他，一定要弄爽了！” “是！唐少！” 其中一个美女胆子大，干脆直接坐在了司温尘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 司温尘目光冷峻，捏起她的下巴打量，俄罗斯女人确实漂亮，只是看着这张浓妆艳抹的脸，他却是兴趣缺缺，反倒想起了石书净不施粉黛的模样，清纯又舒服。 俄罗斯美女也被他深深吸引住了，低下头去，一开始不敢吻他，似有若无地在他嘴唇上方婆娑，等待他主动行动。 逗了一会儿他没反应，大胆地解开他的领带，一颗颗解开衬衫纽扣，小手钻进去，抚摸着他的胸膛，嘴移到他耳边，缓缓亲吻着。 当这个女人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时候，他脑子里想的都是石书净。 司温尘肯定没有什么守身如玉的想法，更何况他现在和石书净的关系，确实还不明。 只是当那个女人的唇缓缓贴上他时，不知道哪里涌上一股厌烦的感觉，司温尘抓住她的手臂，把她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 这边唐骏已经和一个美女接吻，瞥见这边的情况，忍不住想，看来某人是真的栽进去了。 这边进行得火热，隔壁包厢秦白渊却在大发雷霆。 秦总出了名的难伺候，加上现在心情不好，一下子就暴怒了，一脚踹翻茶几站了起来，咆哮。 “没空？没空是什么意思？” 他本来就是来玩的，现在连玩女人都要给他添堵，能不暴怒吗？ 妈妈桑吓得要命，赶紧赔着笑。 “秦总别生气啊，我们这行也有我们这行的规矩，人家先来的，我不能乱了规矩啊！其实那几个俄罗斯女人也没什么特别的，我给你找几个西班牙的？” “我看上去这么好敷衍？” 秦白渊两道浓眉皱得紧紧的。 “什么先来后到？我只知道，我秦白渊要的女人，必须搞到手，你去给我找来，不然我砸了你们的场子！” “是、是，我去想办法……您先消消气……” 她眼神示意那几个躲在角落的女人招呼他，但秦白渊咆哮了一声。 “都给我滚！” 妈妈桑出去了，过了有大概五分钟，带了几个高挑的回来。 “秦总，来了、来了……” 秦白渊一看，直接砸了椅子，大骂脏话。 “你当我傻吗？这几个我早就见过了，拿这些庸脂俗粉来搪塞我，你把我当什么了？” 妈妈桑都快哭了。 “我、我也是没办法，人家不肯放人……” “谁？” “我……我不能说……我不敢得罪……” “总之今天人我要定了，你不敢得罪是吗？在哪？说！” “就、就在隔壁房……” 秦白渊怒兽一般冲出去了，一脚踹开房门，唐骏正和俄罗斯美女打得火热，突然这么大动静，恼火地望去，就看到秦白渊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唐骏一下子非常反感。 秦白渊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抓着女人就要走，唐骏当然不肯，抓住了她另一只手，勉强维持着良好的态度，问。 “秦总这是要干什么？” “关你屁事！” 秦白渊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手给我松开！” 唐骏站了起来，个子和秦白渊差不多高，气势上一点儿也不输，他不如秦白渊漂亮，但也有自己的味道，再加上唐家在流砂市城势力很大，所以他一点也不怕秦白渊。 “秦总突然闯进来，破坏我兴致我还没跟你计较，直接就要带我的人走，是不是太过分了？爸妈没教过你什么叫礼貌？” “这几个女人是老子先看中的，老子就要带走！” “这就笑话了，明明是我的人，怎么成你先看中的了？” 唐骏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秦总这种行为，跟强盗有什么差别？不由分说就和我抢人，传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 “老子看中的人，就是要带走！” “那你是不是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的人，岂是你说带走就带走的？” 唐骏讥讽。 “秦总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这阵子秦家也够动荡的，还是赶紧回家陪老婆吧！” “你……” 秦白渊忍着揍人的冲动。 “我秦白渊看中的人，你拦得住？” “这人，你今天还真带不走……” 角落里飘来淡漠的一句，声音很轻，却有一种震撼的力量，使得秦白渊不由自主地顿住，扭头望去。 一道身影隐匿在暗处，一身质地精良的西装，挺拔的身线若隐若现，浑身散发出一种似有若无的威慑力，冷峻而凌厉，不怒自威，倨傲尊贵。 秦白渊眯起眼睛仔细看，当那男人往前一倾身，他看清楚了，是司温尘！ 手里拿了一杯威士忌，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装模作样的好像自己是帝王一样，那种高高在上的架势，一下子就激怒了秦白渊。 真是冤家路窄！ 这个司温尘，天生就是他的克星，走到哪里都给他添堵，秦白渊一时间五味杂陈，愤怒、嫉妒、恨意交织在一起，要依着他的脾气，现在就能冲上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额头上的青筋已经突突跳动得厉害，但秦云宁的警告，还是让秦白渊保持了一丝丝的理智，握紧拳头，尽力隐忍着。 他一想，动手，真的不妥，心里怒火滚滚，整个人的气势反倒沉静下来，冷冷一笑。 “司先生，真巧！” 浓浓的讽刺意味，从齿缝间逼出来,跟冰渣子一般扎人。 尽管秦白渊站着，司温尘坐着，但是司温尘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了秦白渊。 他就像一只四平八稳的藏獒，而秦白渊毕竟年轻气盛，不管怎么刻意抑制，还是藏不住那股怒气，就像一只躁动的吉娃娃，显得有点儿可笑。 司温尘笑而不语。 “司先生也会出来玩么？还以为你只喜欢勾人妻！” 司温尘一摊手。 “我感兴趣的女人类型很多，只要我喜欢，就一定要得到手，有问题么？” 秦白渊在心里嘲笑石书净天真，他早就说过司先生不是好人，她还真以为自己把他迷住了，不惜离婚。，结果呢？他还不是照样出来花天酒地，真该让她看看司先生左右拥抱的样子，让她清醒，别那么自以为是！ “倒是秦总，石经理知道你出来玩么？不过，我想她应该习以为常了，秦总风流的名声，早就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不过是在我面前装恩爱，显得有些可笑。” 秦白渊反唇相讥。 “这就有意思了，我在外面玩女人，也不妨碍我和老婆感情好吧？怎么就是装恩爱了？反倒是司先生你，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晚上还不是和我一样？男人花心是天性，只是装模作样就有点儿恶心了。” “今儿可真是冤家路窄了，抢我老婆还不够，到娱乐场所还要跟我抢女人？司先生就这么喜欢和人家抢？” 司温尘慢条斯理地抿了口酒。 “我和石经理只是合作关系，我们之前该澄清的也澄清了，秦总别误会了！破坏你们夫妻感情，可不大好，尤其你们还这么的……恩爱！” 这一招以退为进，果然激怒了秦白渊，眉心瞬间就紧紧拧了起来。 “司先生怎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就这么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和石书净那些事情，真以为我不知道？” “我和石经理什么事情？你又知道些什么？” 秦白渊咬牙。 “就是你和她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 “哦？” 司温尘轻描淡写，挑了挑眉。 “原来秦总一直认定我和石经理有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一直在我面前假装恩爱？秦总可真能忍，换做是我，我就忍不了了……” 这一次秦白渊听出来了，他是拐着弯骂自己是“窝囊废”，戴了帽子也不敢吭声，这对男人而言，是奇耻大辱。 这时候唐骏还笑了一声，更是让他感到难堪。 秦白渊恼了。 “勾别人的老婆，你还要脸么你？” “当奸夫也好过当窝囊废，帽子，我可戴不了，真佩服秦总的忍耐力……” “你再说……” 秦白渊恼羞成怒，甩开俄罗斯美女，几步上前要和他干架，但唐骏挡在了他面前。 “秦总莫不是想动手？” 第108章 还是忍不住冲动 “不关你的事，给我滚开！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秦白渊指着司温尘骂。 “有种和我单挑！你才是孬种！来啊，单挑啊！” 他气焰很冲，唐骏被他逼退了几步。 “秦总，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动手就不大好了！” “你找死……” 秦白渊被唐骏缠烦了，一拳头挥过去，唐骏一闪身躲开了。 唐骏也不是个好脾气的男人，要打架他绝不软弱，和秦白渊打了起来……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你一拳我一拳，都鼻青脸肿的，俄罗斯小姐们吓得跑掉了。 司温尘抽着烟，冷眼旁观这一幕，看够了，起身，走出了包厢。 石书净一整天都在家，但还是和设计部联系，忙了一整天，晚上十一点多才忙完，活络了一下脖子，正准备泡个澡放松一下，手机突然响了。 一见是司温尘的手机号，她就本能有点儿警惕，总觉得这么晚打电话过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还是接了。 “是我！你丈夫和我朋友打起来了……” 眯了眯深邃的瞳孔，缓缓吐了个烟圈。 一听秦白渊打架，她赶紧赶往警察局。 半个小时后，到了警察局，刚下车就看到司温尘站在门口，吞云吐雾，夜色里，幽幽的烟雾背后，浑身散发着魅力，让人心肝儿都跟着发颤。 石书净定了定神，快步走过去，跑到他面前时还不小心踉跄了一下，跌入他怀里，司温尘顺势就搂住了她的腰，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石书净的心抖得更厉害了。 短短一刹那，司温尘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对那个美艳的俄罗斯美女毫无感觉了，因为他想要的是石书净，也只有石书净。 搂着她，就想一直不放开，但司温尘还是松开了，石书净头发有些凌乱，一缕发丝披散在颊边，脸蛋儿红扑扑的，低低说了一声。 “谢谢！” 拉开了距离，石书净镇定了心神，问。 “秦白渊呢？” “在里面和我朋友一起，做笔录！” “怎么好端端的会打起来？” “一个男人去娱乐场所做什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他说的“男人”毕竟是自己的丈夫，石书净觉得很难堪，咬了咬唇。 “唐骏叫了俄罗斯小姐，秦白渊也看中了，突然就冲进来抢人，两人就打起来了！” 司温尘省略了一些细节。 石书净面上无光，讪讪地道歉。 “对不起，秦白渊的性格比较冲，也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他喝醉了才会……” “看他打人的架势，不像喝醉了酒，而且是他先动手，情况对他不是很有利，要是其他人，也不敢开罪他！但唐骏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两人杠上了，恐怕没这么容易解决。” “嗯！我明白！” 石书净还能不知道唐家的势力吗？和秦家相当，所以才麻烦。 “秦白渊动手，是他不对，但是这种事情实在没必要闹大，希望你朋友能够息事宁人。” 司温尘抽了口烟。 “息事宁人么？本来是可以！但秦白渊的脾气不是一般大，就算进了警局，还一直大吵大闹，嚷嚷着要打死唐骏，还要拆了警局，想息事宁人也不行了！” 他说的话，石书净相信，但她也不是傻子，不会不明白司温尘的意图。 其实这件事情，完全可以不闹到警局，警察也不敢管，估计是他的意思，目的也很明显，是想整整秦白渊。 石书净脑子里也有点儿乱，不住地咬唇。 “那……能不能让我向你朋友道歉？也许……” “他们现在在做笔录，不方便。” 说话间，审讯室里还不断传出秦白渊咆哮。 “你再敢说？老子分分钟打死你！” 石书净脸都黑了一半。 “秦白渊脾气是冲，但你朋友应该是讲道理的人，您能不能好好和他说说？再闹下去，记者知道又不知该怎么写了。” “如果我劝他，他是可以放秦白渊一马，只不过，我为什么这么做？” 司温尘笑笑地反问，那种笑容是很淡很浅的，却又像落日余晖那么漂亮，引人注目。 “你应该很清楚，我对秦白渊没有好感，相反，我非常讨厌他那狂妄自大的个性，这种情况，我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可没办法伟大到去帮他。” “其实他关起来不也挺好的么？正好挫挫他的锐气，可能关他十天半个月，他就老实多了，你说是不是？” 石书净其实也这么想，只不过她肯定不会这么做，秦白渊从小养尊处优，让他坐半个月牢，不得要他的命？ 更何况她公公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难道能让他又一次舔着脸求司温尘？两父子非决裂不可。 石书净打定主意，这牢，秦白渊肯定不能坐，自己求人，总好过秦云宁求人。 “就当我求你，放过他这一次，好么？” “放过他，我有什么好处？” 司温尘倏然倾身过去，脸停在石书净面前，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笑容有些玩世不恭。 “你亲我一下，我就放了他，怎么样？” 那么近的距离里，石书净猛一哆嗦，司温尘又耍流氓了。 当他身子又往前一倾，才陡然间回过神来，下意识往后一缩，手抵着他的胸膛。 “别这样……” 声音颤抖得厉害。 “警局门口，被人看见不好……” 司温尘眉梢又是一挑。 “你的意思是，不是警局门口，我想怎么样都行？” 石书净红着脸，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她真的是恼得瞪他，可是脸红的时候，就连这一瞪眼，都充满了娇嗔的意味，看得司温尘是心猿意马，口干舌燥。 “你要怎么样吧？我求你还不行吗？” “你都是口头上求人？没一点行动表示？” “那你想怎么样？” “你明天陪我吃晚饭，我就放了秦白渊，如何？” 司温尘自认为这个提议非常公平，一点儿也不强人所难。 “陪你吃饭？” 石书净心尖一紧。 “你又想干什么？你、你不是说要慢慢来？” “难道现在不是？” 司温尘反问。 “慢慢来的意思，可不是离你远远的，见了面都要退避三舍，而是吃个饭，约个会，再慢慢培养感情，这样不是很好？” 说得两个人好像要谈恋爱似的！ “你放心，只是吃个饭，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如果气氛正好，而你又对我心动了，那么，就不仅仅是吃饭而已了……很多事情，是顺其自然发生的，你情我愿……” 眼神火热热的，石书净的脸红得更厉害。 “我才不会对你心动。” “那你脸红什么？” “天气太、太热……” 石书净暗怪自己没出息，居然说句话都不利索了，也难怪他拿这个笑话她。 她偷偷权衡了一下，明天晚上，新方案应该能赶出来，本来也要谈事，倒不如顺水推舟答应了他，先把秦白渊救出来再说。 “吃晚饭是吗？可以！但仅限于吃晚饭，你别想打什么其他主意！” 司温尘笑笑。 “你的主意，我一直都在打，但会不会采取实际行动，就是另一回事了！如果你不愿意，我还控制得住！那么，就这么说定了？” 石书净咬咬唇，沉默，埋怨他也就是嘴上尊重，但实际上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她还真能把秦白渊丢警察局过夜？ 得到满意的答案，司温尘又瞬间变回了正人君子，还有些冷傲，直起身子，留下一句“一言为定”，然而就踩熄烟头，走进了审讯室，高大的背影，夜风之中，衣袂飘飘。 石书净摇摇头，心想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脑子怎么就这么不对劲了呢？ 她没进去，就站在门口等。 过了大概有一分钟，司温尘出来了，身后还跟着被打得跟猪头似的唐骏，一张脸到处是肿块，没有一处是好的，吓了她一跳，差点叫了一声。 见到她，唐骏尴尬了一下，俊美的形象，这下子完全崩塌了。 讪讪地笑了笑，一笑，嘴角就裂开了，疼得他龇牙咧嘴，笑得都抽筋了。 石书净轻轻点头，刚要道歉，秦白渊就冲了出来，扬着拳头要揍唐骏，嘴里还十分嚣张地叫嚣。 “孬种，别跑！都给我站住，有本事单挑！” 石书净急忙拦住他，口里焦急地说着。 “别再闹了！” 司温尘不是个善类，万一改变主意让他蹲监狱就糟了。 “你给我滚开，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两个！今天我要不把他们揍死，我秦白渊三个字倒过来写，让开……” 石书净和两个警察合力，才勉强拦住秦白渊，他满嘴骂脏话。 司温尘心疼地看着石书净，摇了摇头，意思是，这样的男人，也值得你嫁？ “来就来，我怕你吗？” 唐骏也还没打够，要回去和秦白渊重来，被司温尘拽住，沉着嗓音低声说了一句。 “别在这丢人现眼，走！” “哥……” 唐骏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显然很不甘心。 但最后没办法，朝秦白渊竖了根中指，上了车，轿车绝尘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司温尘经历了一场混战，他依旧正襟，尊贵的气势丝毫不受影响，顺道睨了唐骏鼻青脸肿的样子，嘴里发出一声笑声。 第109章 一巴掌，起了离婚心 唐骏很哀怨地瞪他。 “我都这样了，你还笑？有没有良心？” “谁叫你自己没本事！不是说什么跆拳道黑带，果然都是吹牛的么？” 司温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说，表情有点儿欠扁。 唐骏立即反驳。 “谁吹牛了，我可是货真价实的黑带，我有证书！” “有钱就能买！” “用得着吗？我是太轻敌了！” 唐骏心疼自己的俊脸，一脸苦逼的样子，摸着高高肿起的脸，别提多恼火了。 “没想到那兔崽子也不是完全的酒囊饭袋，身手居然还不错，居然能和我打平手。” 唐骏嘴上这么说，事实上是，他好像还打不过秦白渊，当然，他绝不承认这一点！为了掩饰这个事实，话锋一转。 “你可真够狠的，我为你打架，你居然报警把我抓起来，传到老头子耳朵里，他还不弄死我？” 司温尘一只手落在大腿上，微微蜷曲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大腿，特别理所当然地说。 “你不进局子，我怎么见石书净？” “我就知道！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我和秦白渊这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打得要死要活，你在警局外面泡妞，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腹黑？” 唐骏翻了个白眼。 “为了个女人，插兄弟两刀，太狠了……” 一阵摇头咕哝。 “真是太狠了……” 看司温尘那副得意的样子就来气，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前面医院停车！” 车都走远了，秦白渊还在警局门口大喊大叫，拦他的警察懒得再管这事儿，进去了，就剩下石书净一个人，被他推到一边。 秦白渊将怒火转移到她身上，大叫大骂。 “你拦着我干什么？怕我打死那个奸夫吗？” “一个人你都打不过，你还想打两个？你打得过吗？” “谁说我打不过？要不是警察突然来了，那个唐骏能被我活活打死，还有他，他也得死！” 石书净被他吼得耳朵头疼了，真心是一点儿也不想理这种事情。 “算我求你了，别再闹了行不行？难道你还嫌不够难看？” “我闹？呵呵……他勾我的女人，反倒成我闹了？难道我就该眼睁睁看着你们两个背叛，戴定这顶帽子也一声不吭？是这样吗？你们两个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今天是你和他在娱乐场所抢女人！” “到底是谁抢谁的？” 秦白渊咬牙切齿，一张脸到处挂彩，看上去很恐怖，非常狰狞。 “这根本就是他设的局，为了激怒我！卑鄙无耻，还是个孬种，自己不敢动手，找了个替死鬼，我呸！懦夫！” “他只是不想和你动手罢了！” “那是因为他怕被我打死！” “他是不屑！” 石书净不断反唇相讥，激得秦白渊暴跳如雷。 “你在护着他？在你眼里，他就那么好？我这么比不上他？” 石书净摇了摇头，露出了心寒的笑容。 “那你告诉我，你哪里比得过他？但凡你的事业有他一半成功，爸就不用那么操心，他靠自己的能力创造了自己的商业帝国，你呢？你自持起点比他高，每天就是玩女人，不务正业，现在怎么样了？” “那是他比我老！他在我这个年纪，未必有我这么强！” “你还认为自己很强？你有哪里值得骄傲？你总是怪我毁了你，你为了报复我，工作不管，天天和女人厮混，纵情声色，好，就当以前是我害的，但我现在已经同意和你离婚，你有振作起来吗？你还不是来娱乐场所鬼混？你是有头脑，可是你糟蹋了你拥有的一切，你现在是自寻死路，迟早毁了自己！” 这番话石书净以前早就想说了，但她知道秦白渊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所以一直没说出来，但看着他一步一步自取灭亡，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盛怒之下，秦白渊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 打完他立刻就后悔了，震惊地睁大眼睛，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一时冲动竟然给了她一耳光，也没有控制住力度，打得很重。 他脾气是不好，但怎么说也是个有教养的男人，不管怎么样，也不该动手打一个女人，更何况是石书净，大概是刚才打了一架，暴力基因全部被激起了，才会这么不知轻重，后悔也来不及了。 石书净也没有想到，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响亮的巴掌声。 她耳旁“嗡嗡嗡”地响，有几秒钟什么都听不见，只感觉脸上那五道手指印火辣辣的，疼得实在厉害。 这一巴掌出于冲动，打在石书净脸上，疼在秦白渊心上，五根手指，就那么一根根硬生生地抽紧。 他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后悔变成了对自己的怨恨，破罐子破摔一般，大声叫嚣。 “你给我闭嘴！我的事，轮得到你指指点点？” “我自毁前程？是你毁了我！你叫我怎么回到过去？一个背叛的女人，还有脸教训我？你想我怎么样？你背叛我装作不知道，一声不吭地戴着你给的帽子？我做不到！” “还有，少拿那个奸夫和我比，你说他比我强，但至少我不会卑鄙到勾别人的老婆，还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恶心！你以为他对你动真心了？别搞笑了，他来娱乐场所做什么？还不是找女人？你真以为自己能勾住他？撒泡尿照照自己，你够资格吗？自以为是，其实愚蠢到了极点！” 秦白渊一股脑地叫骂着，其实是为了掩饰心烦和愧疚，指着石书净的眼睛，冷冷地抽着凉气。 “我警告你，以后我的事你少管，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实在没有脸面对她，转身就跑了。 秦白渊这一耳光给石书净带来了很大伤害，就好像一直以来和他之间藕断丝连的某种关系被彻底打断了，支离破碎。 她知道是自己的话刺激了秦白渊，他一时冲动才动手，然而还是很难承受那种伤害，觉得一直以来的付出很可笑，也更加坚定了离婚的决心。 两点多才回到家，又是一夜没睡好，隔天早晨接到颜子妆的电话，才记起要陪她去医院，每个月月中和月末，两人都要去探望石千典。 一夜没睡好，石书净头疼得厉害，吞了两颗止痛药，但似乎作用也不大，开车的时候，还是感觉脑里有几根神经在不断地拉扯，突突疼得厉害。 接了颜子妆一起去医院，路上察觉她脸色不好，颜子妆问她是不是不舒服，石书净说没事，只是熬了夜，没什么精神。 到了医院，颜子妆的眼眶一下又红了，捂着嘴没有哭，像往常一样，端了一盆水给石千典擦身子。 这些事情，她一直都是亲力亲为，也不让石书净帮忙，她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心里也很同情颜子妆。 插足者总是可耻的，她心里也很鄙夷，但当年是石千典隐瞒了已婚的事情，等颜子妆怀了孩子，再抛弃她，过了十年大概良心发现，才把石书净接回家，但颜子妆从没有踏进过石家的大门，是一种见不得光的存在。 从石书净记事起，颜子妆就一直很辛苦，一个女人辛辛苦苦把孩子带大，十分不容易，年轻的时候落下了一身毛病，现在身体一直不大好。 石书净忍不住想，是不是她们两母女注定都这么悲剧，没有一段好的婚姻，也注定得不到幸福，这种婚姻的不幸，也是会遗传的么？ “书净……” 颜子妆开口，嗓子有点儿湿润。 “你、你能不能再和浸月说说，让我把你爸接回家照顾？在医院，我始终不放心！”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她就是不同意……” 一说完，看到颜子妆失落的眼神，石书净又有点不忍，改口。 “那我再和她商量商量。” “没得商量，就是不行！” 一道嚣张尖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望去，陶意谦和石浸月站在门口。 石浸月端着架子，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一见颜子妆就露出了那种极度厌恶的眼神。 颜子妆因为自己的身份，没脸面对她，下意识避开目光，就像一下子暴露在日光中的老鼠。 “浸、浸月……” 她讪笑着，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但石浸月很不客气地骂。 “闭嘴！你一个插足者，没资格叫我的名字！” 陶意谦听不过去。 “浸月，别这么说话！” “那我要怎么说？你难道要我叫一个插足者做妈？” 石书净很生气。 “我已经强调过很多次，当年我妈并不知道爸已经有家室了，她也是被骗的！” “她说不知道就不知道？一个歌舞厅的歌女，一天得陪多少有妇之夫？你当我傻吗？” 石浸月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 “什么不知道？她就是看我爸有钱，主动往上贴！歌女认钱不认人，还有什么道德么？” “你……” “书净，算了！” 颜子妆忙拉住她。 “别和她吵！” 她的姿态放得很低，有些卑微，讪讪地。 “当年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石浸月一听更傲慢了。 “你知道就好！不过道歉是没用的，赶紧给我滚，别侮辱我的眼睛，以后别再打扰我爸！” 石书净咬咬牙，往前一步。 “我们要爸接回家照顾！” 第110章 满心期待的被放鸽子 “这是我爸，凭什么要接回你家？” “你还知道他是你爸？那你和你妈有把他当亲人吗？他中风两年，就把他送到医院丢下不管。” 石浸月脸上火烧火燎。 “什么丢下不管？在医院他能得到更好的照顾，这不是请了护士照顾他？” “都是借口！我们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谁照顾他？他几天没洗过澡了，脏得很，要不是我和我妈经常过来，他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你非要霸占着他，又不照顾他，还是人吗？你问问自己，你一年来几次？” “你……” 气氛越来越紧张，两个人都要打起来了，陶意谦忙拦在中间。 “都别吵了！浸月，爸一个人在医院，我确实不放心，要不还是让颜姨接……” “住嘴！” 石浸月打断他，劈头盖脸地骂。 “你脑子进水了？胳膊肘朝外拐，帮着插足者？你搞清楚，你是我老公，不是她老公！” 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大庭广众下被自己老婆这么骂，陶意谦觉得很没尊严，也有点儿恼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石浸月是爱他，但一直以来，都还把他当成石家的下属看待，不是很尊重他，握了握拳头，压抑着，没发火。 “算了算了，是我不对，我、我不该来这……” 颜子妆一个劲弯腰道歉。 “书净，我们先走吧……” “妈……” 石书净很不甘心。 “为什么要跟她道歉？本来就是她……” “别说了，赶紧走……” 颜子妆眼神乞求着。 “走吧……” 石书净很烦躁地叹了口气，和颜子妆离开了，出了病房还听见石浸月在骂她们是插足者和野种，心情简直糟糕透顶。 之后石书净又带颜子妆去做了个检查，情况不太好，肝硬化又更加严重了，颜子妆怎么也不肯住院，石书净只好买了一些药。 回到家，立刻端了一杯水，让她吃药，忍不住咕哝。 “你干吗在她面前那么卑微？任她欺负！石浸月那种人，就不该对她客气，直接打一架才好……” “你脾气什么时候也这么冲了？” 颜子妆摇摇头。 “妈不是叮嘱过你，以和为贵，别和人家起冲突？” “我脾气冲，还不是给她激的？你没听到她刚才怎么说你？” 石书净现在还有冲动一把撕了石浸月那张嘴。 颜子妆苦笑。 “她也是不知情！不管怎么样，我就是个插足者，她恨我也是正常的！” “什么插足者，你也是受害者！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在家休息，我去买菜！” 两母女一起吃了饭，下午石书净才发现大厅里的灯坏了。 “灯坏了怎么不找人修？” “不知道该找谁！” “那你不打电话给我？” “你那么忙，自己都有很多事要操心，我不想麻烦你！” “妈……我是你女儿，你不是我的麻烦，明白吗？” 大学的时候，石书净搬出去住过一段时间，换灯泡修水管这些事情她都会，买了几个灯泡，把家里的灯都换新了一遍，再打扫了卫生，一直忙到四点多，累得直不起腰来，头疼得更严重了。 颜子妆知道她有头疼的毛病，让她去休息，她想着晚上还要见司温尘，不想睡，可是实在扛不住了，打算睡一小时，然后让颜子妆叫醒她。 谁知这一觉就睡过去了，很沉很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石书净出了一身汗，觉得很舒服，又眯了一会儿。 见窗外天黑了，以为才六点多，睡得迷迷糊糊的，还不大想起床，拿过手机一看，居然已经九点了，手机调了震动，有一通司温尘的未接电话。 石书净一下就给吓醒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这下糟了、糟了……” 敢放司温尘的鸽子，后果不堪设想！ 司温尘这一天心情都非常好，唐骏曾经对他说过，所谓的幸福就是有人爱、有事做、有所期待，他以前嫌他娘炮，现在却觉得，似乎还有些道理，而他现在之所以感到心情愉悦，正是因为有所期待。 一整天在期待晚上的约会，哦，对她也许不算约会，然而于他而言却是如此，一天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然而他又很享受这种磨人的感觉，似乎是有一些些自虐倾向了。 晚上六点左右，估摸着她该下班了，他给她发了一封邮件，约定时间地点。 现在六点五十，他提前到了十分钟。 流砂市最大的旋转餐厅，一百多层楼高，脚下就是繁华的城市，五光十色，车灯如流，霓虹闪烁，更远的地方，江水穿城而过，两岸灯火辉煌，繁花似锦。 餐厅的环境，以及外景都很浪漫，所以……这应该能算是一次约会，司温尘这么想着，嘴角微扬。 他之前是从来不管这些的，但现在潜意识里，他会想，女孩子，尤其是她那样年轻的女孩儿，应该都会喜欢这么浪漫的气氛。 落地窗上倒映出他的身影，天气有些热了，他只穿了一件暗灰色的衬衫，剪裁得体，袖口挽起，露出了一截健硕的胳膊，衬衣难以掩盖他那身形，高大冷酷，利落且尊贵。 司温尘点了根烟，单手夹着，目光淡漠地眺望着远处的灯火，缓缓吸了一口，鼻息间慢慢喷洒出奶白色烟雾。 整间餐厅的女宾和女服务生都在看他，那样瞩目的身影，牢牢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他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那里，一手搭在扶手上，手指尖的香烟，慢慢地燃烧着。 目光望着远方，沉静锐利，但偶尔也会掠过一些柔情的光芒，只为一个人的温柔。 她们都忍不住猜测，被他等待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如果能被他以这样温和的目光等待，她们死都甘愿。 然而那个幸福的女人一直都没有出现。 当司温尘抽完三根烟，看了眼表，已经八点了，她迟到了一个小时。 自己被放鸽子了？ 但她不是一个会爽约的人，她也不可能这么没交代，想了想，司温尘打了个电话过去，响了十几声，没有人接。 这边石书净急得一直挠头，电子邮箱弹出一封邮件，是时间地点，约的是七点，现在已经九点了，她赶过去得十点，肯定来不及了，他应该也走了，想了想，壮着胆子给他去了一通电话。 电话通了，她着急地解释。 “是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失约，我不舒服就睡了一觉，谁知道睡到现在，我妈没叫我……” 她的声音很焦急，但司温尘那边倒淡定地回了三个字。 “没关系！” 他居然不生气？他那样的人，应该这辈子都没等过这么久吧？石书净心里还是很不安。 “你还在吗？我现在过去！” “不用了，好好休息！” 电话就挂了。 听他的声音倒不像生气，但就这么简短地挂断，还是让石书净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已经离开了，烦躁地挠了挠头，担心不知道又要招来什么样的后果。 走出房间，对颜子妆埋怨。 “不是让你一个小时后叫我吗？你怎么不叫！” “我敲了门，但你睡得很熟，我就没……” “你害死我了！” 颜子妆一听就急了。 “怎么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很严重？” “是！非常严重！但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只能这样了！” 石书净也不能朝颜子妆发火，看她一脸担心，反倒安慰了两句。 “没事儿，我能处理！” 颜子妆点点头。 “你出了一身汗，赶紧洗个澡！今晚就在这家里住！” 石书净心想也只能这样了，出了汗，头倒没那么疼了，洗澡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人敲门，但没管，洗完澡出来，正在擦头发，突然看到司温尘坐在客厅里，吓得“啊”了一声，毛巾都掉了，赶紧捡起来。 “你、你怎么来了？” 司温尘正襟危坐，优雅地交叠着二郎腿，似乎无论出现在哪里，都那么相得益彰，泰然自若，嘴角微微一扬。 “你说生病了，来看看你！” 颜子妆局促地站在一边，看了眼石书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司温尘身上有一种慑人的气势，更何况她知道他的身份，害怕自己说错话，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干脆什么也没说，倒了杯水就回房间了。 石书净急忙坐到他旁边。 “你疯了？这个时间你来我家合适吗？” 司温尘倒是一本正经地问。 “作为一个朋友，过来探病，有什么不合适？” “现在已经十点了！而且我妈看过我们的新闻，上次还问我，你突然跑来我家，叫她怎么想？” 司温尘不接她的话，见她一张脸发红，伸手探向她的脸颊。 “发烧了吗？” 手心刚碰到她的额头，石书净就急忙躲开，压低声音嚷。 “别摸我！我、我没发烧，只是有点头痛。” 现在他一来，她痛得更厉害了！ “没发烧，脸怎么那么红？” “我刚洗完澡！” “原来如此……” 司温尘幽幽拉长嗓音，石书净的脸就红得更厉害了。 “时间不早了，要不你还是先走吧。” “我这才刚到，气都没喘匀，你就叫我走？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我……不大方便！” 第111章 起死回生之手 “聊聊天罢了，我总不至于在这吃了你！” 他嘴上这么说着，然而表情，可不像是做不出这种事来。 “你让我一个人在餐厅干等了三个小时，就想这么打发我走？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你真等了我三个小时？” 石书净吐舌，有点儿愧疚，对商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司温尘的时间就更值钱了，心里怪过意不去的，但在家里，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尽管隔着一扇门，想到颜子妆在房间里，还是感觉不大方便说话，这个家本来就小，万一司温尘又耍流氓，里面肯定听的清清楚楚，那多尴尬。 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提议。 “这里说话不方便，要不进我房间？” 她心想他该不会误会她的意思吧？而司温尘果然不负期望地误会了她，不怀好意地上扬眉毛揶揄。 “进你房间？” “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进房说话好一些。” “好！” 司温尘放下茶杯，信步跟上她，姿态从容随信的很，在这间七十平方的小房子里，他的身材显得分外高大。 石书净结婚后就很少在家里睡，所以房间还保持原样，学生时期的少女风格，床上用品都是颜子妆准备的，蕾丝田园风格，粉红粉红的，还摆着几个毛茸茸的玩偶，非常地少女。 平时习惯了觉得没什么，但突然多了个司温尘，石书净这房间有点儿过于粉红了，他站在这儿显得有些突兀。 胡乱收拾了一下，把衣物那些一股脑全塞进柜子里。 “你、你坐……” “不急！” 司温尘慢条斯理地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书架第三格，上面摆了几张学生时代和秦白渊的合照，还有一张婚纱照。 石书净见他在看，急忙跑过去把相框放倒了。 司温尘沉沉地笑了笑，情绪隐藏得很深，石书净一时间也推断不出，他究竟有没有动怒。 不大自在地抓了抓头发，几乎是贴着墙站，像学生罚站一样。 “今天放你鸽子，实在抱歉，但我确实身体不大舒服，睡了一觉才好一点，之前一直都头昏脑涨的，站都站不稳。” “干什么一直和我解释？” 司温尘笑了笑。 “我给你的感觉，就那么不近人情？” 石书净也说不上来，他不是个脾气差劲的人，也许是他本身的气场太强，才会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就是生怕自己做错了一点什么，得罪了他。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而不是来追究你的责任，明白么？” 司温尘的嗓音放得比平时柔和了一些，就好像她的是一只胆怯的小白兔，稍微大一点声音都怕吓着她。 说话间信步走向她，缓缓伸出一条手臂，撑在了她脸右侧，身子微微向前，倾向她左侧，作势要亲她，石书净忙把脸别向右边，他嘴角一弯，又亲向她另一侧，石书净又往左边躲。 近距离之中，两人呼吸交汇在一起，他呼吸间有一种身体本身的体香，在这气氛里，那种香味蒸得愈发浓郁了，一股股往石书净鼻子里钻，叫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身子有些瑟瑟发抖。 发丝拂过脸颊，晕染着淡淡的红晕。 这样的“壁咚”，有一种强大的魔力，撩得她心头小鹿乱撞。 近距离看，司温尘那双眼睛真的是漂亮极了，睫毛又长又翘，目光琉璃，噙着几分笑意，似笑非笑的，十分迷人。 但一想到是在家里，石书净感觉还是很不自在，伸手推了一下。 “别这样……” 紧张得有点儿语无伦次。 “本来今晚是想和你谈方案的，既然你来了，不如看看……” “你把我的私人邀约当做公事？难怪一口答应……你这样，是不是有利用我的嫌疑？” 石书净抿了抿唇，被他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颇有些感觉对不住他，但还是死鸭子嘴硬。 “反正都是吃饭，顺道看一眼方案也没什么不好……” “恐怕你的目的不是顺道，而是主要看方案！这真是你一向惯用的招数？” “我……我没有……” “那么，只对我一个人？” 当那薄而滚烫的嘴唇从耳垂上擦过，石书净就像被烫了一下，焦急地跳了起来，嘴里还语无伦次地叫着。 “你这人……这是在我家……别那么……那么……” “那怎么样？耍流氓？” 司温尘沉沉地笑。 “可我看你喜欢极了，我敢打赌，你背上一定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石书净哆嗦了一下，何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全身都红得跟虾米一样了，从小她就是一个很规矩的女生，会尽量避免和男性亲近。 后来长大一些，懂得了什么叫男女感情，秦白渊就是她感情的中心，她的全世界，对其他男人，她是绝对的绝缘体，包括工作什么的，也一直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她这般“死缠烂打”，这一切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她毫无经验，一点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视线正对着门，还开着，石书净生怕颜子妆会突然出来，敛了敛心神，又推了一下，态度比之前坚决了几分。 “司总，请您让开一点，让我好好说话可以吗？” 司温尘一眼洞穿，在她坚决的表象下，其实带着一些许乞求的意味。 他还是非常理性地收回了手，并且退了一步，给了她空间，石书净捂着心口，轻轻松了口气。 为了不冷场导致气氛更怪异，急忙拿了文件袋过来。 “这是公司下午发给我的设计图，我打印出来了，您看看！” 以为像往常一样，他只是一眼带过，但石书净等了好几分钟，司温尘也才翻了两页，后面还有厚厚的一沓，她当然希望他看得越仔细越好，小声问。 “要坐吗？我去搬凳子。” “不用！” 司温尘拉了一下她的手，但很快就松开了，靠在书桌上，很仔细地审视每一个细节。 石书净站在原地不敢动，甚至不敢大声呼吸，怕打扰了他。 “笔！” 司温尘仍低头看文件，伸出一只手来。 “什么？笔？好好……你等等……” 石书净七手八脚地找了一根水笔，拆开笔套递给他。 只见司温尘画了个圈，然后在旁边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些什么，然后翻页，头微微压低着，看得很仔细，不时在上面写写画画。 当他把设计图递还给她时，石书净下意识看了眼手表，四十分钟。 “这次的方案不错，有一些可以改进的地方，我都做了标注，你看一下。” 石书净忙翻了两页，几乎每一页都有他的修改，字写得很漂亮，介于宋体和草书之间的那种，行云流水，霸气又漂亮，但又不过分潦草得让人看不清楚，每一个字都苍劲有力，就像他这个人，会给人一种最直观的视觉震撼。 从头翻到尾，石书净仔细看了他的每一行字，有很多意见是她想都想不到的，简直要拍案惊奇了，眼睛越来越大，越来越亮，配合他的修改，这份设计简直完美。 她对他的头脑佩服得五体投地！ 所以说，真的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且不管司温尘的背景有多可怕，但他就是那种一步步靠自己打拼的男人，除了一流的手腕，还有卓绝的头脑，能一手创立商业帝国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是虚有其表，而男人的睿智，对女人也非常有吸引力。 司温尘点根烟，依旧靠着书桌，两手反手扶着边缘，手指加了一根烟，仰头，缓缓地吐了一口雾气，随意的姿态。 石书净惊喜地抬头，他正吞云吐雾，烟雾缭绕背后，他俊逸冷酷，超尘脱俗，叫她禁不住心头一凛。 好像有两只手缠住了她，将她不断往下拉，拉近一个深渊里，可那深渊并不可怕，瑰丽得令人目眩神迷，不禁沉沦。 她知道司温尘那些字意味着蓝天起死回生的机会，分外感激。 “谢谢你愿意这么帮蓝天，我真的没想到你会……” 感激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总之万分感谢。” 她激动得小脸发红，司温尘很喜欢，想掐一把，但最后抬起手来，只是淡淡地抽了口烟，笑容淡漠。 “我一点儿也没兴趣帮蓝天，我只是认为，也许能帮上你。” 那么随意的口吻，却是目光灼灼，直击心灵，石书净的心暖着。 她觉得自己承受不起这样的厚待，他对她越好，她就会欠他越多，然而改不了的是人骨子里的劣根性，初始会抗拒，但慢慢的似乎习惯了，就越来越自然地接受这一切。 她不是一个多清高的女孩子，即便知道他对她有目的，可她还是渴望他的帮助，因为他太强大了，而目前，她还不够强大，其实有一个强大的依靠，没什么不好。 “这份方案再修改一下，下周三竞标会，九点，到时候总共有十间大公司参与，五名股东及五名高管投票决定。” 石书净一听有点儿紧张。 “还要投票？” 经过他修改，现在的方案提升了十个档次不止不错，可是山外有山，石书净也不能拍着胸脯保证蓝天的方案就能成功，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第112章 秦白渊的态度明显在变 “前一天我会打好招呼，蓝天胜算很大。” 石书净皱了皱眉。 “这样算不算走后门？” 司温尘一听，笑了。 “你才知道你走后门？这一个月以来，我给你开的后门还少么？包括刚才修改设计图，你认为我只是日行一善？” 他的语气是玩笑的口吻，丝毫不给她“欠了他”的压力，毕竟他做那些事情，也不是为了让她感激，报答他，只是喜欢一个人，就会对她好。 平生第一次，他下意识地宠一个女人，而“宠”是没有道理的。 “这项目，本该在半个月之前动工，是一直在等你们蓝天的方案。” “我知道！蓝天的设计师也尽全力了，希望不让你失望，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至于提前打招呼，我想就用不着了，我知道现在这个行业有很多规则，但我不想自己成为其中的一员，那一天，就让方案说话吧！无论成败，蓝天都能接受。” 石书净铁了心了，说得很坚定。 纵然拿下项目，她就能和秦白渊离婚，她也希望如此，可如果用了旁门左道，估计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安心。 “好！”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出去吧！” “果然，一利用完我，就叫我走，你这女人，真是懂得过河拆桥。” 司温尘笑了，掐了烟头，站直了身子，长臂一伸，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手指间弥漫开淡淡的烟草香。 “开玩笑的，早点休息！” 头顶的触感温温热热，石书净一下子感觉自己是个小女孩，嘴唇又是一抿，脸热热的。 “我送你！” 隔天就是周六，意味着离竞标会只剩下四天时间，整个设计取消周末休息，全员加班，通宵达旦，紧锣密鼓地完善方案，石书净也跟着开了两天！ 周日熬夜到两点多才回到家，第二天睡得有点迟了，匆匆忙忙赶到公司，眼见电梯就要关上了，忙喊。 “等一等。” 电梯门又开了，石书净赶紧挤进去，只剩最后三分钟了，要是没有赶上，她肯定迟到，她有点儿轻微的强迫症，最接受不了迟到一分钟这样的事情。 进了电梯后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好像有一股强烈的煞气从背后传来，背脊都冷飕飕的，回头一看，秦白渊就站在她后面，本来是漂亮的一张桃花脸，这会儿棱角紧绷着，冷冰冰的。 石书净转过头去，因为那一耳光，光是和他同一部电梯都觉得怪怪的，很不舒服，要说她心里一点儿怨气都没有，那肯定不可能，只是习以为常，懒得计较那些了。 这样的气氛一直维持了两分钟，到了她的楼层，她刚急着出去，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 “去我办公室。” 一回头，秦白渊依旧冷着张脸目视前方，她不大确定是不是对她说的，指了指自己。 “我？” 秦白渊冷冷地哼了声。 石书净本来想说先让她打卡，不过她不想得罪秦白渊，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肯定认为她故意落他面子，又要大发雷霆了，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关上。 进了办公室，石书净手里抱着一大堆文件，还提了一盒小笼包，一杯豆浆，手有点儿酸，所以一进门就赶紧问。 “有什么事？” 急切的语气，令秦白渊感到了她对他的厌恶，这个女人，真是翅膀硬了，现在在他身边多待一秒钟都这么难受，急不可耐的，但他不想再发火了，那样让他觉得自己很可悲，沉住气。 “这两天设计部都在加班？” “嗯！这周三的竞标会，都在修改方案！” “把最新方案交给我。” 石书净一愣。 “为什么？” 刚问完她就察觉自己失口了，果然秦白渊没发火，但目光一沉。 “上司交代下属工作还需要理由？” “上次在饭局上我说过了，这次的项目，我也参与。” 最忙最累的时候你不管不顾高高挂起，等到要收获果实了才来横插一杠，这算什么意思！当然她不认为秦白渊是为了抢她的功劳或故意表现，毕竟蓝天都是他秦家的，他的确犯不着那么做。 她只认为他肯定是脑子里哪根筋又搭错了，没事找事儿，故意找她麻烦！ 石书净心里有很多想法，但没说出来，还是很顺从地点点头。 “好！一会儿我让秘书送上来。” 秦白渊反问了一句。 “你自己不会送吗？” “我还有其他工作！” “这个项目你最清楚，我刚接手，你当然要给我讲解。” 石书净蹙眉。 “坦白说，我现在很多事情要忙，如果能抽出时间讲解，我也不用天天加班到一两点，而且都快完成了，你这个时间插手，完全没有必要。” 饶是秦白渊今天一直强忍着脾气，不想发火显得好像多在乎她一样，但石书净说的这些话，还是有点激恼了他。 “你嫌我多余？”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认为不需要！” 秦白渊心里冷嘲，她当然不需要，她现在有司先生，还需要谁？肯定是巴不得和他撇清关系！ 不想把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秦白渊最后按捺性子。 “我认为需要，你执行就好，公司聘请你，不是让你对我的做法提出异议，你只需要完成我交代的事情就够了，懂吗？” 这般蛮不讲理一意孤行，石书净也是醉了。 不过这年头，极品上司处处有，她一个打工的，确实没什么资格说话，心里着急也没有用，只能点头，看来，今晚加班到两点都不够了。 石书净回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吃完早餐，秦白渊的秘书就催她交方案，她拿上去后，还要给秦白渊讲解，中途包括他那些刁难什么的，一直讲了三个小时，整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感觉嘴巴特别干，都说不出话来了。 整个下午她一直在设计部，忙到六点多才回到办公室处理自己的那一部分工作，吃饭都是叫的外卖，边吃边干活，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等她从一沓厚厚的资料中抬头时，已经十二点多了，捏了捏眉心，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头疼又发作了，石书净起身倒水，刚一回来，就看到秦白渊在她办公室里，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没走？” “你们不都在加班？” “所以……你也是留下来加班？”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听说设计部的方案下午又改了一遍，给我看看！” 石书净有点儿奇怪，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设计部主任，找她不是兜了个圈子？ “都在电脑上，你看吧！” 她调出方案，顺手就拉开了抽屉。 秦白渊一看里面一大堆药，拿了一盒出来，眉心微蹙。 “对乙酰氨基酚片？这不是强效止痛药吗？你吃这个做什么？” “经常加班头痛，不吃药怎么继续工作？” 石书净倒是轻描淡写，显然是习惯了，从容地关上了抽屉。 “你先看方案吧，一会儿我还要用电脑。” 秦白渊还在纠结前一个话题。 “头痛不会回家？干吗硬撑着？” 石书净没把这当成秦白渊的关心，只认为他是嫌自己蠢。 “这么多活没干完，怎么下班？强效止痛药还吃不死人！” 她又催了几句，秦白渊才坐下，但目光还是时不时瞄向她，一想到那一抽屉的药，心里就没由来地烦躁。 石书净坐在沙发上，本来想稍作休息，但一眯眼就睡着了。 等秦白渊看完方案抬头，她蜷缩在沙发里，像一只小猫一样，睡得很沉，平时她戴了眼镜看不大出来，这会儿摘了才发现黑眼圈很深，看样子加了一段时间的班了。 不知怎么的，就坐在了她对面的茶几上，默默看着她睡觉。 这女人睡觉时可比平时讨喜多了，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不经烫染，黑的发亮，那么随意地飘散着，显得很温顺。 一张瓜子脸俏丽干净，没有任何难看的痘印，皮肤白皙，一点瑕疵都没有，五官也很细致，就像是画笔一笔一笔勾勒出来的那样，菱唇娇艳欲滴，粉粉的。 像一只动物般酣睡的她，第一次勾起了秦白渊的怜惜。 秦白渊自嘲地笑笑，自己又被她的表象蒙蔽了，如果她真像看到的这么简单，当初也不会强行嫁给他，一赖就是三年，更不可能勾上司温尘，然后过河拆桥要和他离婚，这女人，聪明得很，并且很擅长利用男人，她很贪心，野心也很大。 秦白渊越来越摸不透她，每当他认为她可怜时，又会想起她做的那些事情，叫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摧毁她。 “石书净……” 苦笑，喃喃。 “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看着她蜷缩着手脚，秦白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同情心，脱下外套正要披在她身上，结果手指刚一碰到她石书净就醒了，他急忙重新穿上衣服，做贼心虚一般，走开几步离她远远的。 石书净睡得晕晕的，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揉了揉眼睛。 “我怎么睡着了？” 秦白渊现在心跳还紊乱，故意黑着脸指责。 “上司在忙，你在睡觉，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 “连续几天加班到深夜，是人都扛不住！” 第113章 想要重新了解你 “借口！分明就是你懒！” 秦白渊拔高声音嚷嚷。 “大家都在加班，就你在睡觉！” 石书净摊手，随便他怎么说，反正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丑角，干什么事情都是错的，说的多错的多，不如闭嘴！ “你看完了没有？我还要继续干活！” “少装模作样！你留在这也是睡觉，不如回家睡！” 秦白渊一想，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而且很可能让她误会他在关心她，又找了个借口。 “我今天没开车，你送我！” “叫司机不就行了？我活没干完，不能走！” 秦白渊振振有词。 “司机睡了，大半夜打扰别人礼貌吗？” 石书净心里回了一句，你本来就不是个有礼貌的人好吗？这种事情干得还少？再说了，打扰她就好？她又不是没事干的人，哪有那么多美国时间听他差遣！ 秦白渊已经往外走了，一边催促。 “还磨磨蹭蹭，赶紧走！” “可是……” “可是什么？” 两道浓眉一沉，秦白渊霸道命令。 “我说了，你的工作就是服从我，要么照我说的做，要么收拾东西走人，你自己选！” 说着两条长腿迈着大步走了出去，石书净禁不住摇头，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真真儿是个极品！ 也没有其他办法，赶紧收拾了东西，跟上他的脚步。 凌晨一点的街道很安静，一路都很顺畅，不过石书净开车一直很谨慎，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车子也开得很慢，而秦白渊是飙车一族，这样的车速，实在是慢得他窝火，忍不住催促了好几次，连她在开车的时候都要强行挤过来替她开，吓得石书净冷汗都出来了，一个劲尖叫。 “你干嘛啊，松手！撞车了怎么办！” “就你这乌龟速度，撞什么撞！” 秦白渊不耐烦地嚷嚷。 “你这开法，什么时候才到家。” 石书净紧张地腾出手推了他一下。 “安全第一！” “慢的要死！” 石书净第一反应是回一句“开那么快干什么，赶着去投胎？”，不过她没说出来，她一向说话很客气，但和秦白渊在一起，久了脾气也不大好，也经常会有想骂人的冲动。 “你不是想故意开慢一点，和我在一起久一点吧？” 秦白渊阴阳怪气地讽刺，不知怎么的，倒希望是这样，但一想到她在他身边多待一秒都难受的要命的样子，心里就很不舒服，又是一股无名火。 石书净偷偷翻了个白眼，才怪！她巴不得他立刻下车，下意识地，车速加快了一些，经过一间便利店，她停车。 秦白渊炸毛。 “又干什么？” “我肚子饿了，下去买面，你吃不吃？” “不会回家吃？非要在这？你故意折腾我是不是？我的时间像你的那么不值钱？” “我现在哪有力气煮面，爱吃不吃！” 石书净解开安全带要下车，顿了一下，把钥匙拔了出来，丢下她一个人走这种事，秦白渊肯定干得出来，她得防着。 秦白渊一个人坐在车里，闷得发慌，嘴里骂骂咧咧两句，也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便利店，店员小妹一看到秦白渊就睁大了眼睛，定住了，嘴巴大张。 “你、你不就是那个蓝天继承人……秦白渊？” 这可比见到明星震撼多了！ 秦白渊变脸比翻书还快，瞬间阴转晴，露出了一抹自以为非常有魅力的笑容，还抛了个媚眼。 “没错，就是我！” 店员小妹被他的电眼迷得有些找不着北，晕乎乎的，两颊飘上了红晕，喜不自胜，她运气也太好了吧，值个夜班也能看到遇到秦白渊秦大少爷，说出去她那些朋友还不羡慕疯了！目光转移到石书净身上。 “那这位是……” 石书净还没开口就被秦白渊一把搂入怀里，嘴角一扬。 “我太太！” 石书净哆嗦了一下，她只知道秦白渊在演戏，但不可否认的是，“太太”这个称呼，给人的感觉很尊重，确实很能让女人心动，有那么几秒，她还真把自己当秦太太了。 不过想想也觉得蛮可笑的，什么秦太太，本来就是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而且现在都快离婚了，这才是一种讽刺。 她没戴眼镜，头发也披散下来，清清纯纯，人看上也没有架子，女店员觉得她很漂亮的，是那种女明星不同的漂亮，很舒服，非常羡慕，忍不住就八卦了一句。 “你们俩真般配！所以那些传闻都是假的，你们感情很好？” “你说呢？” 秦白渊手臂收得更紧，姿态也更加亲昵了。 石书净有点受够了，打断。 “我要一份咖喱鱼蛋面！” “两份！” 秦白渊比了个手势。 她趁机不动声色地挣脱了他的手，去付钱了，店员小妹一直叽叽喳喳地说羡慕她什么的，她看了眼秦白渊，五官俊美，不发神经的时候给人的感觉确实是个翩翩世家公子，很有魅力的，也难怪女人都对他犯花痴。 她以前也觉得，撇开脾气不谈，秦白渊真是这个世上最俊美的男人，但现在多了个司温尘，一比较之下，秦白渊的魅力对她就没那么大吸引力了，人都是要比较了，才会有相形见绌。 石书净摇了摇头，还是不大愿意将两人进行比较。 一人一份咖喱鱼蛋面，坐在便利店里，头碰头吃。 秦白渊二十几年经历过很多事情，但零点在便利店吃面，还是头一次，可能是肚子饿的缘故，居然觉得味道很不错，顺手还加了点辣椒酱。 “你胃不好，少吃辣椒！” 石书净提醒了一句，很自然的。 但这话却让秦白渊顿了顿，他有过很多女人，关心他钱关心他继承权关心他长相的女人不胜枚举，但关心他胃的，她还是第一个，一下子给他的感觉真像两人是夫妻，她了解他，关心他，并且再自然不过。 恍惚记起刚结婚那阵子，也是他最恨她的时候，半夜回到家里，她煮了面在客厅等他，温顺乖巧，甚至有些卑微，而他手一挥就把面砸了，头也不回地上楼去。 现在想起来，免不了觉得自己有点儿残忍了。 不知道她那时候低着头收拾碎片时，究竟在想什么？有没有哭。 看她专心吃面，秦白渊心中一动，忍不住问。 “你经常在这吃面？” “加班到半夜就会吃一点，不然饿得睡不着，别看才八块钱一份，但味道还不错的。” “我不知道你有这习惯。” 石书净抬起头来，目光短暂地交接了三秒之后，笑了笑。 “你对我原本就一无所知，又怎么会知道我的习惯？你不曾了解我，也不曾试着了解我，过去三年，对你来说，我只是一个讨厌的人。” 这话说得秦白渊心里五味杂陈，确实，过去漫长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他们名义上是最亲密的人，却比陌生人还陌生。 在公司经常能见到，但私下里她过的是什么生活，几点起床，几点睡觉，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他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想想也好笑，他厌恶了她三年，却连自己厌恶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 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一个念头，或许他可以从现在开始了解她！ 立即被吓了一跳！ 他怎么可能萌生想了解她的念头？一时脑热，忙灌了口冰水。 “冰水刺激胃，也不好！” “要你管！” 秦白渊很蛮横地回了一句，表情非常不识好歹，石书净摇了摇头，果然自己多管闲事了，人家压根就不需要，还会讨他厌烦。 沉默了几秒钟，秦白渊找了个话题。 “这次的项目，胜算有多大。” “不清楚，只能尽力而为，结果要周三公投才知道！” 秦白渊酸溜溜地讽刺了一句。 “有司先生撑腰还怕什么？所谓的公投不过是走过场而已，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没跟你保证过？还是你光顾着‘忙’其他事情，把工作抛到脑后去了！你别忘了，你一开始接近他是为了项目，就算你们发生了关系，至少要把项目给我搞定！” 这些话等于一把双刃剑，伤害了石书净，秦白渊自己也被刺痛了，但心里一不舒服，说话反倒越发过分。 “你没告诉他，拿下项目就离婚的事情？还是说了他也不在乎，他更享受和人妻的感觉？怎么说你也作出了牺牲，该有点儿回报才行，不然就吃亏了！” 一下子连浓郁的咖喱香味都变得涩涩的，石书净没了吃面的心情，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我还有活要干，赶紧吃完回家！” 周二，石书净和整个设计部一起熬了通宵，秦白渊也破天荒参与，隔天有一个十五分钟的展示，石书净、秦白渊和设计师各负责五分钟，尽管时间很短，但不能出一点儿差错，必须倒背如流，对自己设计图的任何一个细枝末节都清清楚楚。 一直准备到凌晨四点，石书净起身的时候，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虚晃了几步，秦白渊忙扶了她一把。 “你行不行？” 刚才全情投入没有感觉，石书净这时候才觉得身体非常不对劲，头晕脑热，浑身乏力，还觉得恶心，但是硬撑着摇了摇头。 “我先回办公室休息两个小时，明天早上七点出发，你别忘了！” 第114章 突然不想离婚了 勉强支撑着回到自己办公室，有一种要死掉的感觉。 迷迷糊糊睡了一阵子，闹钟响了，看了眼手机，六点半，十分痛苦，但还是得起来，洗了把脸，再化了个妆，为了掩盖熬夜的憔悴和黑眼圈，粉打得有点重，又多抹了点腮红，庆幸在化妆品的作用下，看不大出来。 大概八点到了海洋集团，另外几间竞标公司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都在会场门口等。 秦白渊想到昨晚石书净快昏迷的样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不行别硬撑，你那五分钟，我替你顶上。” “没问题！” 石书净死鸭子嘴硬，痛苦得要死，但是死也得撑到会议结束。 “你领带歪了！” 她帮他整理了一下。 秦白渊突然揽住她的腰在她头顶亲了一口，甜蜜蜜地说。 “我老婆真贴心！” 石书净立即意识到什么，回头望去，果然是司温尘和董事、高管一行人走了过来，与她目光短暂接触了一下，她好像做错事被抓包一样，慌忙低下头。 他应该看到她帮秦白渊整理领带了，会不会不高兴？可这莫名其妙的心虚从何而来？她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另外几间公司的人赶紧和司温尘打招呼，言辞间都带着讨好的意味，他没有因此就表现出盛气凌人的架子，反倒和他们握了握手，很有礼貌的那一种，比端架子更加尊贵，让人从心底钦佩。 走到两人面前，石书净咬了咬嘴唇。 “司先生！” 司温尘的目光在她身上做短暂的停留，然后被秦白渊主动说话吸引过去。 秦白渊一手搂着石书净，故意做出亲昵的姿态，嘴上信心满满地说着。 “我们这次的方案，绝对能让在场所有人眼前一亮。” 他故意说得很大声，好像其他人都不用参加竞标，直接走人就行。 “再加上司先生和我太太私交这么好，没理由不选择蓝天！” 石书净没办法让他闭嘴，觉得很丢人，头压得低低的，看着鞋子。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就是个笑话，也不知道石书净究竟看中了他哪一点。 司温尘沉沉地扯了扯嘴角。 “是么？那我们拭目以待！” 竞标会开始，蓝天排在第八，其他公司展示的时候，石书净还在不停地反复背稿子，就好像高考一样，紧张得后背发凉，反观秦白渊，云淡风轻得很，还和对方公司的秘书眉来眼去的，旁若无人。 “接下来是蓝天……” 石书净吓得手一抖，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望过来，包括司温尘，他朝她颔首，示意她放松。 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呼吸，台下紧张得要命，但上了台石书净表现的很镇定，有条不紊地介绍着设计。 说着说着，情绪一激动，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忙扶住了讲台才没晕过去。 司温尘下意识要起身，身体已经离开了椅子，但最后忍住了，眉宇之间透露出担心之色。 秘书问。 “石经理，你还可以吗？” 她缓了几秒钟，那种疯狂的眩晕感褪下，总算清醒了一点。 “抱歉！现在继续！” 司温尘这才坐回皮椅里。 短短的三分钟，石书净是拼了命硬撑下来的，下台的时候腿都在发抖，这时轮到秦白渊上台，两人错身而过时，他扶了她一把，眼神询问她的身体状况。 石书净嘴唇发白，很虚弱，但还是摇了摇头，小声说。 “没事。” 三个小时时间，十间公司陆续展示过了，进入最后的投票阶段，蓝天和陶视各占三票，最后一票的决定权在司温尘手上。 石书净按捺着紧张和冷颤不止的双手，不敢露出太急切的眼神，屏息等待着。 所有人都在等待司温尘的投票，他深陷在皮椅里，手指落在会议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全场只听见他手指发出的响声，死寂之中，就像敲在每个人心头，让人紧张的要命。 手指顿住，悬在半空中，经过一番忖度，司温尘淡漠地望向众人。 “我选择蓝天！” 石书净又惊又喜，险些激动得叫出来，悬在心里的大石，这一刻总算尘埃落定，连日来的疲倦，身体的痛苦随着神经放松顷刻间全部袭来，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漫长的沉睡过后，石书净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在病房里，她嘴里喊着“签约”，焦急地要坐起身。 “你干什么？你还在打点滴，别乱动……” 秦白渊忙按住她。 “项目、项目怎么样了？合约呢？” 石书净的样子有些疯狂，目光凌乱，语气却急切得要命。 “合约呢？” “还没签约！” 秦白渊按住她的肩膀，试图稳定她的情绪。 “你别动了！” “没签约？为什么？” “你都晕过去了，肯定得先送你来医院，怎么签约？不过项目已经确定拿下了，就剩下签约最后一步，别瞎操心！” “话是这么说，可是没签合同，我还是不放心！” 石书净很郁闷。 “我也是的，应该等到签约之后再晕倒！” 秦白渊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看着她苦恼的样子，突然有点儿没人性地想发笑，嘴上嚷嚷。 “你也知道？关键时刻晕倒，你说你是不是扫把星？早叫你别硬撑着，你非不听，这下好了？” 自我责怪的时候他一句宽慰的话都没有，反而落井下石，石书净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你以为我想晕吗？我实在撑不住才……” “司先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选定了蓝天，还能反悔？板上钉钉子的事情，就别操心了！” 石书净点点头。 “那尽快吧！别出什么岔子！” “这么着急做什么？你又没提成！就这么迫不及待离婚？” 秦白渊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多嘴了一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石书净以为他在暗示离婚的事情，就顺着他的话说。 “等签了约，就该处理离婚的事情了！” 秦白渊身子一顿，眉头拧了起来。 “你那么担心签约的事情，就是为了离婚？我说你为公司瞎操什么心，原来打的是自己的主意，这么快就想拿了离婚证书，和司先生双宿双栖？难怪他最后选择了蓝天，原来是你们串通好的！我早就说了，你还不承认。” 石书净现在很累，没力气和他辩驳，更何况他也听不进去，什么前因后果的，计较已经没意思了，她现在关注的就是一点。 “是你亲口说的，拿下项目就离婚！” 一句话堵得秦白渊哑口无言，她当他想说吗？一下就恼了。 “石书净你搞清楚，是你主动提出离婚，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可你已经说了三年，现在离婚不正称了你的意？难道你不想离婚？” “谁说我不想离婚，但现在合同不是还没签吗？” 秦白渊被她气得炸毛，想吼人。 “合同都没签你急什么？难不成还怕我反悔？” “是你说板上钉钉子的事……” 秦白渊恼得站了起来，吼她。 “那我怎么知道不是你们俩串通起来骗我？万一离婚了他又反悔，不肯签约，我不是人财两失？” 石书净无语，这人心里太狭隘了，简直黑暗，现在和他谈离婚，也许时机确实不那么合适，还是等到签约后再说吧！都到这个节骨眼了，最好一件件解决，不能操之过急。 尽管她闭口不谈了，但秦白渊还是被她刚才的话搅得心情很烦躁。 是，他想离婚，可应该是他狠狠甩了她，而不是她急于摆脱他，这样让他感觉很没面子，好像自己是被抛弃那一个，自尊心完全受不了。 一看到她那急切的态度，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就想狠狠教训一顿！早知她晕倒时他就不该管，直接丢给奸夫算了！ 这样的沉默，硝烟味愈发浓郁，石书净只好找了个话题。 “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 “我从昨天一直睡到现在？你一直在这？” “你做梦！” 秦白渊情绪激动地否认了。 “昨天送你到医院丢给护士我就走了，刚刚才来！” “哦！” 石书净对此没有一点儿怀疑，毕竟那才像秦白渊的风格，冷血无情。 “哦什么哦？我还对不起你么？能把你送来医院就不错了！你那个奸夫，连管都不管你，亏你还把他捧得跟神一样，现在有个影子吗？你出了事，他会管你死活吗？”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敲门声。 秦白渊回头一看，心里骂了句脏话，说曹操曹操到，刚说到奸夫，奸夫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石书净看着门口的司温尘，脸微微发烫，在那看似冷峻的外表下，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柔情，就像海洋一般，最近，他似乎越来越能引起她心里的波动。 秦白渊将两人之间的微妙看在眼里，心骂石书净恬不知耻，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公然和司温尘眉来眼去，当他是死的吗？ 站了起身，双手插在裤袋里，以一副男主人的姿态问。 “什么风把司先生吹来了？” 司温尘手里提了一个水果篮，信步走了进来，泰然自若，优雅极了。 “我想来，还需要理由么？” 第115章 慢慢地，好像在心动 轻描淡写的语气，一股子的傲慢，听得秦白渊窝火。 “司先生难道忘了上次酒店那出闹剧？你身份这么引人瞩目，怕是出现在这又要招来记者，打扰我太太休息就不好了。” “上次秦总不也解释得很清楚了？还有什么可怀疑？故意避忌才更引人猜疑！如今海洋集团和蓝天已经确立了合作关系，我来探望合作伙伴不是很正常么？” “谢谢司先生的‘好意’，但我太太还需要休息，水果篮我们就收下了，人可以走了！” 司温尘直接无视他，目光落在石书净身上。 “好些了吗？” 她无端端身体发热，抓紧床单，身子一阵阵发紧，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左边站着秦白渊，右边站着司温尘，这是她所能想象到的，最最尴尬的情况。 以前行为坦荡，倒也不那么害怕，但现在非常的心虚，她生疏应了一声。 “没什么事了！谢谢关心！” 但她知道，她现在无论表现得如何镇定，在秦白渊看来，都是欲盖弥彰，都是虚伪的，恶心的。 秦白渊怎么能忍受一个奸夫和自己的老婆当面眉来眼去，握紧拳头，又有和司温尘打一架的冲动了。 “司先生，人你看到了，水果篮也送了，是不是该离开了？” “石经理身体虚弱，需要人照顾！” “我会照顾她，用不着你担心！” 他算哪根葱？他的人，还轮得到他照顾？真不知道哪来那么厚的脸皮！ 秦白渊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是秦云宁的电话，他才迫于无奈接了。 “爸，嗯！在医院！现在过来？” 他不甘愿地扫了眼两人。 “我现在没空！我真的……行！我马上到！” 司温尘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秦白渊心有不甘，一万个不愿意让他们两个待在一起。 “秦总催得这么急，还不去？” “你……” 秦白渊咬咬牙，瞪着石书净警告。 “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 然后愤怒地离开了，去找护士来监视两个人。 石书净轻轻松了口气，同时面对两个，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司温尘拉了椅子，在床边坐下。 “抱歉！我到现在才来！秦白渊一直在医院，我不想给你惹麻烦！” 他说的很包容，而且听起来好像两人是情侣关系，他有责任照顾她一般，说的那么自然，听得石书净耳根发热，对她来说，这应该也能算是甜言蜜语了。 红儿红脸，很努力抗拒这种感觉。 “其实你不用来的！” “你认为我会不担心你？你一进医院，我就联系了医生，好在只是低血糖，没有其他问题。” “嗯！最近一直在赶方案，连续加班了好几天，昨晚才睡了两个小时，体力透支，休息两天就没事了，别担心！” “蓝天的项目，值得你这么拼命？” 石书净想告诉他项目还牵扯到和秦白渊离婚的事情，但她没有说，她不想这件事搞得太复杂，她和秦白渊离婚，并不完全是因为司温尘，她也不希望他误会，总之，这些都是她和秦白渊的关系，应该由她来处理，与他无关。 为了调节气氛，玩笑了一句。 “年轻的时候不拼什么时候拼？等老了再拼就太迟了！签了约就好了，可以休息！” “签约之后项目立即启动，到时候有更多事情要忙，难道你能几个月不眠不休？” 石书净没有想那么远，她一向都是专注眼前的事情，一件一件处理好，而且，等项目正式启动，可能她已经和秦白渊离婚了，到时候她会离开蓝天，所以项目也不用她操心。 这次她这么拼命，其实也是为了弥补对秦云宁的愧疚，觉得辜负了他，签了约，至少良心好受一点。 “在想什么？” “嗯？没什么……秦白渊应该很快会回来，你还是先走吧！” “今天他都抽不了身！” 司温尘说的很笃定，有些神秘莫测。 “想不想听一个秘密？” 嘴角一扬，笑容坏坏的。 “你猜，是谁把他弄走的？” “你？” 看他一脸恶作剧得逞的坏笑，石书净好气又好笑，这男人心机也太深了，不过，实际上感觉也有点儿幼稚！堂堂司总，居然也会玩这种把戏，无语！ 两人说话间护士就来了，说石书净身体虚弱不方便见客，一会儿调输液管，一会儿帮她检查什么的，总之就不让他们两个独处。 但司温尘是一个很有魅力且有说服力的男人，只说了几句话，护士就离开了，还特别善解人意地关上了房门。 石书净就暗暗想，秦白渊怎么可能是司温尘的对手，人都被他支开了，找个护士来有什么用？恐怕他就是把整间医院的护士医生都找过来，也不过是司温尘一两句话的事情，所以这人和人之间，有权势的男人和有权势的男人之间，也是有差别的。 司温尘习惯性摸烟，但想到她身体不适，还是止住了动作，问。 “渴不渴？吃个水果？” 石书净看那一大篮水果，不吃浪费，点了点头。 司温尘起身，拆开礼品袋，先挑了一只梨，脑子里突然反应他妈说过不能“分梨”，兆头不好，虽说是迷信，但还是下意识地放下了梨，挑了一只苹果。 拿起果篮里的水果刀，开始削苹果。 “你还准备了刀？” “嗯！想你这里肯定没有，买水果的时候顺道在隔壁店里拿了一把。” 石书净觉得很细心，一些小细节，往往最打动女人。 出乎她意料的，司温尘削水果的动作很熟练，她之前以为他不擅长，因为他看着不像是吃水果会削皮的男人，而且这种事情，一般也不用他自己亲自动手，其实，她真的还不了解他吧！ 司温尘很快就削好了苹果，果皮连成一条线，很是漂亮。 “谢谢！” 石书净咬了一小口，嘎嘣脆，味道很好。 “你不吃吗？” “我看你吃就够了！或者，我们一人一口？” 他的目光又开始露出那种灼热，石书净耳根一热，嗔怪。 “你又来了……” 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几分娇嗔，分外动人。 “害羞什么？又不是没交换过口水！” 司温尘身子往后一倾，靠在椅子上，很舒适地交叠着双腿。 “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不是么？你不习惯没关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让你习惯……你会爱上！” 石书净红着脸不理他，最近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心了，总是被他逗得心头小鹿乱撞。 司温尘好整以暇地打量她，目光像是胶着在她身上，从容又慵懒的，嘴角愉悦地上扬着，兴味盎然，好像看她吃苹果，是一件赏心悦目并且极其有趣的事情。 石书净被他看的不好意思。 “哎……你别这么盯着我行不行？我脸上又没东西……你这样，我很尴尬！” “男人看自己喜欢的女人，尴尬么？” 心跳漏了一拍！这应该算是肉麻的情话了吧！ 就这么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啃苹果，司温尘目光越来越入迷，她的嘴唇很漂亮。 司温尘正了正色，道。 “我明天出国！” 石书净一顿，突然有点酸。 “出差？” “不是！探望我妈，她在国外！” “哦……这样……” 石书净情绪莫名低落。 “要去多久？” “大概半个月！” 情绪急转直下，更加失落了，空荡荡的，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司温尘见她也不吃苹果了，眉梢上挑。 “怎么？舍不得我？” “我、我才没有……” 石书净否认，但说话有点儿没底气，她承认是有一点点吧，但她不该有那种情绪，所以拼命压抑着。 最可怕的是，不是一点点的失落，似乎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是很不舍，这样是没有道理的，两人并没有那么亲密，她有什么好不舍，好失落？可心里就是空空的，一下子就没精打采了，上一秒还高高兴兴的，突然就蔫了。 她的情绪哪里瞒得过司温尘，他将她那些不舍，包括和自己的心理斗争看的清清楚楚，很明显，这个小女人，舍不得他！这让他的心情感到非常愉悦，只是嘴上没有挑破她罢了。 “哦？你确定没有？” 石书净心情郁闷又纠结，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你走你的，我有什么好舍不得？” 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在他面前发起了小女人的脾气。 司温尘嘴角笑意更深了，眼睛也微微眯起，荡漾着些许笑意，只是嘴上装出一副不悦的态度问。 “你可够冷血的，怎么说我们有过那么亲密的一夜，居然没有半点不舍！想听你说一句好话，就这么难？” “没有就是没有，你想我说谎吗？” 石书净情绪有点急躁，说话音量也拔高了几度。 “请你弄清楚，我们之间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而不是情侣，所以没有那么多难舍难离，请你不要因为那一夜的错误，就误会我们之间建立起了某种关系，事实上，我分的很清楚，你是你，我是我，没有‘我们’！你去哪里，去多久，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第116章 想你，宝贝儿 她一口气说完了这番话，跟连珠炮似的，听得司温尘忍俊不禁，他忽然觉得，自己认识了一个新的石书净，一个有爪子，会发脾气闹腾的小女人！ 一般来说，他认为这叫“无理取闹”，而且非常不喜欢女人这一点，也没有一点儿耐心去哄，但现在，他却是非常享受。 相比她尊称他为“司总”、“司先生”、“您”，像其他人那样客客气气地，机器人一样说话，他更喜欢这个有血有肉有小脾气的女人！ 对女人，他并非一点儿都不懂，至少很清楚一点，当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不再戴着假面具，而是和他吵，闹小脾气的时候，说明她已经开始接纳他、依赖他，这就叫做，人只对自己最信任、最有安全感的人发脾气，女人尤其如此。 此刻司温尘的心情无疑是非常愉悦的，但石书净并不知道他的想法，突然说这么一大通不好听的话，她又有点后悔了，自责起来，脑子是不是短路了，胡说八道些什么？也不看看对面的那人是谁！ 但说出来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后悔也收不回来了，气氛沉默了，她颇为不自在，自己哑口无言，就希望司温尘能说点什么，打破这种尴尬。 “也许你不想我……” 司温尘终于开口了，嗓音淡淡的，但他每说一个字眼，都是非常有味道的。 “但我确信，我会很想你！人还没走，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石书净的心颤抖得厉害，难以抑制地，钻出了甜丝丝的感觉，而且越来越多。 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原来甜蜜是这样的感觉，即便是一身的铜墙铁骨，也会被这话瞬间软化了。 司温尘坐到床边，两指捏起她的下颚，她害羞得目光慌乱，不敢与他对视，不住地低下头去，他索性双手捧起她的脸，深情而执着地看着她，喃喃。 “很想你，非常非常地想……” 他低沉的嗓音如同蛊毒一般，麻痹了石书净的神经，让她无法思考，沉醉其中。 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的脸不断放大，微凉的薄唇贴在了她唇上，轻轻辗转，在她唇齿间呢喃。 “想你，宝贝儿……” 那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是那样地动人，石书净感觉自己是被疼爱的，被呵护的，融化了她所有的力气，瘫痪了她的理智。 石书净知道自己已经妥协了，全部的抵抗和理智都在他的吻中土崩瓦解，彻底溃散。 在这个温柔的吻里，她恍恍惚惚意识到，自己已经动心了，不管她再怎么努力抗争，也逃不过自己的心，至少此刻，就当做是梦吧，她想一直沉醉在这样美丽的梦境中，永远不醒来。 一吻，许久才结束，当唇分开，石书净的脸红扑扑的。 现在羞耻感不断降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甜蜜，大概是因为下定决心要和秦白渊离婚的缘故，她的负罪感没有那么强烈了，心的束缚也缓解了一些。 司温尘满意地啄了啄她的唇瓣，近距离中，那双眼睛愈发魔魅，勾魂摄魄。 “越来越棒了，看来我教得不错！” 石书净咬唇，脸上泛着红，不知该如何回应。 指腹落在她嘴唇上，稍微施力按压。 “别咬自己的唇，我会心疼！” 她羞怯地咕哝。 “身体是我的，难道也要被你控制？” “没错！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司温尘捧住她的后脑，带入自己怀中，冰凉的唇落在她额头中央。 “书净，你属于我！” 霸道的宣言，那样有男人味，石书净心甘情愿臣服其中，她不是一个很要强的女人，事实上很脆弱，她愿意像藤蔓一样依附一个男人。 “签约的事我已经交给秘书处理，我离开并不影响……” 石书净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压根没想起还有签约这一回事，只考虑到了自己的感受，几时开始，她变得这么公私不分了？ 司温尘一直待到晚上，秘书打了好几通电话才离开。 石书净整个人躲进被窝里，心乱糟糟的，却是很甜蜜的那种乱，一下子好像变回了十几岁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只是有些低血糖，没什么大碍，石书净在医院休息了两天就回去上班了，上班没多久，就被叫去老总办公室，秦白渊也在，本来就阴沉沉的一张脸，一看到她，就更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是仇人！ 石书净无视那样的眼神，坐下。 秦云宁很关心她的身体，嘘寒问暖了一番，秦白渊听不下去，不耐烦地打断。 “你叫我来不是让我听你说这些话的吧？要演父女情深，你们慢慢聊，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恕不奉陪！” 说着就要走人，被秦云宁一声呵斥住，又不情愿地坐回去。 秦白渊有点儿像小孩子闹脾气，争风吃醋那种，就是见不得石书净得宠，酸溜溜的。 “这次能竞标成功，石书净是大功臣，要是靠你，早就完蛋了！石书净啊，这段时间你辛苦了，等签约后，放半个月假，你好好休息！” 石书净听了很高兴。 “谢谢爸！” 秦白渊翻了个白眼，嘴里一声不屑地冷嗤。 “海洋集团那边已经和我联系过了，明天上午九点签约，你们都得到场！尤其是你……” 秦云宁不满地瞪着秦白渊，严肃警告。 “敢迟到，我打断你的腿！” “我去干什么？你不是说了吗？能签约都靠石书净，让她一个人风光够不是最好？反正就是她最厉害，她最有能耐，我什么事儿都没干，哪有资格去？我也不想抢了她的功劳！” “别说那么多废话，叫你去就去！” “没事了？没事我就走了……” 秦白渊扬长而去，进了电梯，石书净跟着进来，他没来得及按电梯，好像觉得跟她同一部电梯很晦气一样，摆尽了脸色。 “明天早上九点，别忘了！” “你当我是聋子吗？复读机，狗腿！” 秦白渊讽刺了几句。 “我爸现在不在，没必要表现！再说了，拿下了这么大的项目，现在他最器重你，你也可以不用把我放在眼里了！” “这次的项目，是设计部全体职员的功劳。” “可让你一个人占了，你就不会良心不安么？” 石书净无语，真是没办法和他交谈，本来不想吵架都会被他挑起脾气。 “今天我会让律师准备离婚协议！” 秦白渊一下皱起眉头。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既然明天都要签约了，早点准备也好，你不是也想尽快恢复自由身吗？如果时间来得及，明天签约完就能离婚。” 秦白渊张了张嘴，想骂人，可是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该怎么骂她了，再恶劣的话，都无法形容这个女人的卑劣可耻。 “当初说好了的，签约就离婚！” “我不知道吗？要你提醒！现在真是翅膀硬了，敢跟我谈条件，直接逼我了是不是？我是无所谓，但你怎么跟爸交代？他对你那么好，你的良心是给狗吃了吗？” 石书净忍着愧疚。 “我会跟他解释清楚，就说是我单方面的意思，不会连累你！” “真伟大啊……” 秦白渊冷笑。 “所以我还该感激你？你离婚不就是为了司先生吗？有他当靠山，谁都不敢动你，你也不怕背负罪名了是吧？反正你就是一门心思要离婚，脸不要了，婚姻不要了，亲情不要了！为了你们的奸情，你甘愿和整个世界作对也无所谓！石书净，你真是个自私到了极点的女人！” 这些话听得多了，石书净发现自己已经麻木了，不知道说她是更坚强了，还是更加“厚颜无耻”了，总之就是不痛不痒的，过去三年，她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对不起秦白渊之处，所以这些恶言攻击，她不会感到有心里负担，唯一的一点，只是对不起秦云宁。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秦云宁能够指责她，而最无权辱骂她的，就是秦白渊。 因为她心里现在很坦荡，也很坚持，所以问心无愧。 “叮……” 电梯开了。 石书净只说了一句“明天我会准备好离婚协议”，然后走出了电梯。 关于离婚，石书净没有任何要求，不需要经济补偿，也没有财产和孩子纠纷，所以很简单，律师当天下午就准备好了离婚协议。 闲下来想这件事，她的心情也是挺复杂的。 对秦白渊彻底失望，也确定要离婚是一回事，但不代表她心里不难受，毕竟是爱了多年的男人，还结了婚，肯定会有点儿不舍，她对秦白渊，还是有感情的，但她现在的态度就是，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拖下去大家都痛苦，不如快刀斩乱麻。 隔天签约，石书净和秦云宁一起从家里出发，秦白渊彻夜未归，公文包里除了签约文件还有离婚协议，石书净愧对秦云宁。 蓝天为这次合作举办了一个隆重的签约仪式，邀请了很多记者，时间差不多到了，但秦白渊迟迟没有现身，把秦云宁气得脸都青了。 石书净明白，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秦云宁对秦白渊怎么恨铁不成钢都好，一直在为他铺路，包括签约仪式一定要他到场，也是想让他占一份功劳，为以后掌权打好基础。 第117章 终于，他真不肯离婚了 只可惜，一直到签约仪式结束，秦白渊都没有出现，打他的电话也一直不接，就这么消失了整整三天。 第四天上午，石书净来到酒店，敲响了房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妖艳的女人，刚洗过澡，身上裹着一条浴巾，不耐烦地打量她。 “你是谁？” “秦白渊的老婆！” “你搞笑吗？他老婆怎么可能这么丑？我才是他老婆！” 石书净懒得和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直接推门进去。 “你干什么？你出去……出去……” 秦白渊刚从浴室出来，和石书净的目光就这么撞上了，她陡然红了脸，急忙望向别处。 “你先把衣服穿上！” “你谁啊，给我出去……” 女人不依不挠。 “亲爱的，她是不是疯了？居然说是你老婆，笑死人了……” 秦白渊慢条斯理的弯腰，拿起毛巾擦了擦头发，湿濡的发丝间，露出一双戏谑的眼睛。 “她是我老婆！” “什么？你、你眼光至于这么差吗？” “她要是漂亮，我会到处找女人？” 秦白渊讽刺地笑了笑，一脸玩世不恭，打量石书净的眼神是很轻蔑的。 “你来干什么？” 等他穿上浴袍，石书净才敢看他，表情很不自然，两道秀眉拧紧。 “我有话跟你说，让她出去！” 女人仗着自己“得宠”，才不把石书净这个正室放在眼里，一下就气得跳脚。 “你凭什么赶我走？这是我们的房间，该走的人是你……” 气急败坏地去扯她。 “你出去、出去……” 石书净不胜其烦，推了她一把，结果对方弱柳扶风，一屁股坐到地上，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控诉。 “亲爱的，你看她居然推我……你一定要好教训她，给我出气……” 在秦白渊眼中，那个女人是透明的，懒得看一眼，还嫌她烦，但为了刺激石书净，他责难。 “大早上闯进来打我的女人，你算老几？你是疯狗乱咬人吗？” “我有话跟你说！” 秦白渊看她急匆匆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为什么来，本能就很抗拒。 “有什么话当着她的面说，赶紧说完滚蛋，我们还要‘忙’。” “有些话，我想你也不愿意外人听到！” “什么外人？你才是外人……” 秦白渊不拉，女人只能自己爬起来。 “你不走，我叫保安把你丢出去……” 说着就要打电话，被秦白渊拉了一把，坐在他腿上，他溺宠地看着她，眼神看似深情，却没有任何一丝感情，冷冰冰的。 “小宝贝，何必和这种女人动气？气坏身子我会心疼的……” 女人委屈得嘟着嘴巴。 “可是人家真的好伤心哦……” “是么？那我好好安慰安慰你……” 说着秦白渊就亲了上去，眼角余光瞟向石书净，见她脸色发白，他感到很开心，以为她已经不在乎了，原来她还有感觉么？ 他就是要狠狠羞辱她，让她也尝尝自己带给他那种痛苦，报复的心情在秦白渊胸膛里不断发酵，作祟，恨得他动作逐渐变得粗鲁起来，用力咬了一口，疼得女人尖叫起来。 石书净知道秦白渊在演戏，也看够了这样的戏码，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冷冷地说。 “既然你不想听我说话，那我就直接带着协议去找爸！” “你站住！” 秦白渊一把推开女人站了起来，叫不住她，追上去伸手拽她。 “不许走！” 石书净的目光落在他手上，表情有点冷酷，更多的是讥讽。 “你不是没空吗？现在想听我说话了？” “你……” 秦白渊恨不得一手掐死她，但他更不想离婚的事情直接闹到秦云宁那去，唯有先妥协，让那个女人滚蛋。 “亲爱的，你怎么能叫我走？你不是说好今天下午要陪我去买包包吗？” “闭嘴！你烦不烦！” 秦白渊急忙签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塞进她手里，整个人往外推。 “拿了钱赶紧滚！” 石书净无意扫到了上面的数字，冷笑着摇了摇头。 “蓝天员工辛辛苦苦赚的钱，就让你这样挥霍？秦总真是大手笔！” “关你屁事！那是我的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轮得到你管！” 秦白渊一把摔上门，整个房间都跟着震动了一下，气急败坏地冲到她面前。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为什么缺席签约仪式？” “我去干什么？反正功劳风光都是你的，我何必去抢你的风头！你一个人风光占尽，不是更高兴？” 石书净反问。 “你以为我在乎那些？” “嘴上装清高，说得好像你没拿蓝天的好处一样！你拿下项目，爸还能不给你升职？” “我不想和你吵架！你知不知道你消失这几天，爸很担心你？” “担心我？他眼里，还有我这个儿子？不是有你就够了？” 秦白渊一屁股往沙发上一坐，心浮气躁，倒了一杯酒，一口灌下，十分恼火地瞪着她。 “反正他那么讨厌我，我不出现，他眼不见为净。” “爸最疼你，是因为不争气，他才一直打击你，都是为了你好！你还不明白他的苦心？” “苦心？如果他的苦心就是事事向着你，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都不能让他满意，要被他骂，那我真理解不了！” 秦白渊又倒了一杯酒，喝得很快，有点不要命的意思。 “他是怎么对我，又是怎么对你，你心知肚明！” “那如果我消失了，是不是就能让你心理平衡，振作起来？” 手猛地一顿，秦白渊险些一时恼怒砸了酒杯。 “你什么意思？” 他的表情十分狰狞恐怖，但石书净不害怕，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递到他面前，那几个字映入秦白渊眼里，刺痛了他的瞳孔，他一直是想离婚的，但是真正看到协议，还是感觉很受不了，怒火如毒龙一般在胸膛里咆哮。 手臂和额头都突出了青筋，眼角不住地抽搐。 “协议你也不用仔细看了，我没有要你们秦家一分财产，我只要离婚，你签字就行了！” 浑身的血液如同被冻僵了，秦白渊止不住地牙齿打颤，明明气得想杀了她，却反倒一个骂人的字眼都没有说，只是自己喝着闷酒，冷冷地别过脸，嗓音从齿缝间逼出来。 “现在签太早了，等项目完成再说！” “不是已经签约了吗？你想反悔？” “签约了也不代表项目就一定会顺利，谁知道你那奸夫会不会反悔，只要婚姻还维持一天，我就能牵制他，我会蠢到这么快放了你？” “秦白渊，你……” 石书净想骂他卑鄙。 “这个项目是两个集团合作，害了蓝天也等于害了海洋集团，司先生不会那么做！” “我怎么知道？他那个人那么阴险狡猾，谁知道会不会背后摆我一道！反正有没有离婚，你们不照样来往？那样还更好玩，何必着急离婚？你现在可是很有利用价值，蓝天以后的‘利益’，全靠你向奸夫争取，我怎么放了你这张王牌。” “项目已经签约了，你还想要什么好处？” “谁知道呢？我能得到多少好处，都要看你有多讨他喜欢！我把自己老婆都送给他了，没理由才签一个项目是不是？你的魅力，就值这一点？” 石书净觉得他贪心得令人发指，就像一个魔鬼。 “利用自己妻子作为诱饵，你还是个男人吗？” “少道貌岸然地指责我，一开始可没有人逼你拿身体去换协议，是你自己开了头，那就要做到底，反正上一次床也是上，上两次也是上，你都已经这样了，只要能换取利益，多上几次有什么区别？直到他厌恶你之前，你都还有利用价值！” 秦白渊说着残忍的话，也用这些说辞催眠自己，他不离婚绝非因为对她有丝毫的感情，只是为了利用她，否则一想到其他可能，他会把自己逼疯。 一口一句利用价值，听得石书净心寒，过去不管秦白渊对她如何恶劣，她都是自我检讨，是因为她强行嫁给他，才招来他的报复，然而现在，不只是这样，她感觉自己被他当成了一件利用工具。 在心底最深处的地方，她一直坚信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现在，她动摇了，觉得他是一个利益熏心的残酷商人。 “合约已经签了，难道还不够？你太贪心了！” “我贪心？” 秦白渊一副“你凭什么指责我的态度”。 “你石书净才是最贪心的那一个！当初为了为了利益，你死皮赖脸嫁给我，好，你得到了秦家少奶奶头衔，但这还不足以让你满意，那个奸夫一出现，你就迫不及待当司太太了？你把我当什么？你的跳板？究竟多少男人，多少钱，才能供足你的胃口？” “你想过河拆桥，ok，没问题，但天底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别想一脚就把我踹开，赎身还要钱不是么？那就看看那个奸夫能给我多少！如果他不愿给，我们就这么慢慢拖，等项目完工了再来谈离婚的事情！” 石书净就快被他嚣张狂妄的态度刺瞎了眼睛，握紧拳头。 “项目最快也要三年，难道我要和你一直耗下去？” 第118章 他有他的生活圈 “有什么所谓？反正只要有利益，我不妨碍你们来往！我看他也不介意被人说三道四，反正他都那么虚伪，全天底下，就他最光明磊落，还怕人议论？” “你明明答应过我，身为男人，你不能背信弃义！” “你都给我戴帽子了，我跟你讲什么信义？反正我秦白渊不会任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为了奸夫一脚踹了我，你想都别想！” 石书净急得要命。 “我说了我不是为了他，就算没有他，我也坚持离婚！这三年我蠢够了，现在我清醒了，不想继续蠢下去！外面想当秦太太的人大把，我把位子让出来不行吗？我不想再有第二个第三个女人怀着你的孩子来陷害我，我害怕晚上做噩梦。” “你是说是我的错？” 秦白渊一脸荒唐。 “我说石书净，不要脸也不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现在做错事的人是你，还把屎盆子我往头上扣，你能再是非颠倒一些吗？” “结婚三年，我是怎么对你的，你早就清清楚楚，现在才说突然清醒？也不嫌假？归根结底，你就是为了奸夫双宿双栖！” “我……” “够了！” 秦白渊扬手止住她。 “总之，这婚，我现在不离，就算你找爸，我也一个态度，更何况，他也反对我们离婚！你想甩了我，门都没有！” 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斩钉截铁地传进石书净耳朵里，让她感到绝望，就好像一只手把她拽向深渊里，摆脱不了。 老天就这么喜欢玩弄人？他想离婚的时候，她傻傻爱着他，等她幡然醒悟，他却反悔了，此时此刻，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石书净走出酒店，心灰意冷，站在街头，不知道该去哪里，她现在很难过，胸口堵得慌，有很多情绪想要发泄出来，但又不知道该找谁倾诉。 拿出手机，不知不觉就调到了司温尘的号码，手指在上面婆娑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打过去，她不想拿自己的事情去麻烦他，她该自己处理！ 手机“叮叮咚咚”地响起来，是高竹清的电话。 刚一接通，就传来她激动的尖叫。 “我发达了，我发达了……” 石书净的心情实在是太糟糕了，高竹清的兴奋未能感染到她，喉咙还是涩涩的，沉默着，听她欢呼雀跃。 “杂志社派我去英国做专访，太棒了！” 强颜欢笑。 “这算哪门子的发达？” “怎么不算？这一次不同，英国往返机票食宿全包，还给我补贴，做一个专访就行，等于公司花钱请我旅游，我真是走狗屎运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石书净心中一动。 “好！” “真的假的？你这劳动模范，也舍得离开工作岗位？你不是逗我玩吧？” “刚签约，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做，刚好有空！” 离不了婚，石书净现在待在流砂市也是痛苦，最主要的，她是想用此招刺激秦白渊。 “奇迹啊奇迹……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给你订机票，明天早上八点去接你！谁反悔谁是小狗！” 挂断电话，石书净一摸眼角，发现眼眶湿润了，就这样吧，不顾一切地逃离这个令她痛苦的地方！ 三天前，司温尘抵达了英国，回到家，女佣殷勤地接过行李喊。 “太太，少爷回来了！” “小尘……” 杨一舟高兴地迎了上来，左右打量自己的宝贝儿子。 “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好像又瘦了！” “没有！还胖了两斤！” 司温尘扬唇一笑，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齿。 杨一舟常年在英国，过着舒适惬意的小日子，保养得非常好，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完全看不出已经五十多岁了，身段也婀娜多姿，是一位非常有气质的贵妇人。 “哎哟，我儿子……你看看，两颊都往里面陷了，还说没瘦？走的时候我怎么叮嘱你的？一定好好吃饭，别忙起来就什么都不顾了！你胃不好，得按时吃饭！” “知道了！” 司温尘调侃。 “一次比一次啰嗦！” “你这孩子，居然嫌妈啰嗦！一年才见几次面，我能啰嗦几句？” “谁让你不跟我回流砂市？” “我才不回去！” 杨一舟有些孩子气地说。 “那地方车多人挤，空气又差，哪比的上英国，再说了，还有那些我讨厌的人在，回去看了心烦！” 司温尘知道她指的是他爸的第一任妻子。 “对了，这次回去，你见到他没？老了没有？” “没有！还跟以前一样！” “哦……小尘啊，虽说我和你爸离婚了，但你毕竟是他的亲骨肉，还是要和他保持关系，将来你是要继承司家的。” “我没想过要继承！” 这话司温尘已经说了几十次了，今天又强调一次。 “现在海洋集团发展势头很好，我根本不需要靠司家，相比继承家业，我更愿意自己经营自己的事业！” “妈知道你有能力，可是你爸也希望你继承，司厉枫能力是不错，但毕竟是个女人，还是处于劣势，司家交给你才好！” “不是说了别操心那些事情吗？没事就多找朋友喝喝茶，聊聊天，少想那些没用的！” “怎么没用了？那可是司家，不是开玩笑的！” “好了，知道了！不聊这个！” “那工作上的事先不谈，来谈谈你的私生活，怎么样？什么时候结婚？” 司温尘被那热络、期待的眼神看得忍不住翻白眼。 “你又来了！我刚回家，你又想赶我走？” “当然不是，但你的终生大事也很重要！人家说成家立业，你现在业也立了，什么时候成家？你条件这么好，一直不结婚，是要让人家说闲话的，就我们对面的邻居，上次还问我你是不是喜欢男人，把我气得，好几天没和她说话！我儿子这么优秀，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司温尘气定神闲地抿了口茶，玩笑道。 “优秀和性取向之间，没有必然的关系，英国同性这么多，很正常！” “那是他们的事，我儿子可不能是同性！你就说嘛，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暂时没结婚的准备！” “那女朋友？” 司温尘耸肩。 “你看我带人回来了吗？” “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女朋友，你该不会还喜欢那个唐棠吧！” 杨一舟语气颇为哀怨。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提？” “我还不是怕你旧情难忘，影响到找女朋友？哦，我突然想起了，早段时间新闻里说你和那个秦白渊的老婆纠缠不清，有这么回事吗？” 杨一舟严肃起来。 “你不会真招惹别人老婆吧？那是很不道德的。” 很多话司温尘现在还说不清楚，敷衍了一句。 “没有，记者胡说八道的！” “那就好，那些狗仔很厉害，迟早会知道你的身份，司家和秦家的关系本来就很敏感，你可千万别去招惹秦家的人，明白吗？” “知道了！” 司温尘眯了眯眼睛，有自己打算，等她和秦白渊离婚，她就不是秦家的人了！ 杨一舟再三确认司温尘没有喜欢的女人，突然提议。 “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喝下午茶吧！” “我刚下飞机，你就不能让你儿子休息休息？” “年轻人，怕什么累！你等等，我去换个衣服，马上就出来！” 司温尘当时还有些疲惫，没察觉出什么端倪，到了餐厅，当杨一舟很“意外”地与一对朋友母女“偶遇”，他陡然明白过来，他妈是要给他相亲。 尽管杨一舟表现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但欲盖弥彰，而且当儿子的怎么可能不了解老妈？司温尘也没有挑破，就是似笑非笑地盯着杨一舟，盯得她头皮发麻，不好意思地讪笑了两下，意思是让他迁就她，好好相个亲。 杨一舟的眼光当然很好，介绍的女孩模样好，身材一流，而且看上去也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杨一舟是满意的，但司温尘人在这里，灵魂却早就漂洋过海在流砂市的某个女人身上了。 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勾起了一抹浅笑。 李倩影见他出神，害羞地问。 “司大哥，你在想什么？有听我说话吗？” 她一般没那么拘谨的，但对方实在是太英俊了，她心里一只小鹿乱撞，紧张得要窒息。 司温尘回神。 “林小姐，你说什么？” 李倩影很失望。 “我姓李，不姓林！” 她都已经爱上他了，他却连她姓什么都记不住，难道她就这么入不了他的眼？不过像他这样的男人，眼界一向是很高的，也可以理解，这是她几世都碰不到的好机会，一定要牢牢把握住。 李倩影为了表现自己，一直叽叽喳喳不停地说话，但司温尘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讨厌聒噪的女人，觉得很烦，点了根烟，夹着烟的手，轻轻撑着额头，没有表现出很明显的不耐烦，但态度也在那儿了。 可是李倩影全部心思都用在讨好他上，而且已经被迷得晕头转向了，根本没有察觉他的态度，这点才是让司温尘最反感的，他不喜欢蠢女人，连基本的察言观色都不懂，真是蠢透了。 朝杨一舟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么不懂看人眼色的女人都介绍给儿子，是嫌他不够烦吗？ 第119章 战地记者 就在李倩影还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时，头顶转来一道女声。 “伯母、温尘，这么巧？” 司温尘望去，消失几年突然出现的唐棠，或多或少让他怔了一下，而杨一舟已经意外得站了起来。 “唐棠？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从伊拉克回来的？” “刚回来几天，没想到出来喝个下午茶都会遇到你们！” 唐棠高高瘦瘦的个子，白衬衫搭配牛仔裤，再配上一头俏丽的小短发，显得干练又清爽，但又不失女人味，是一个漂亮的很特别的女人，让人眼前一亮，为之惊艳。 李倩影不肯承认自己有一种被比下去的感觉，她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可似乎比这个叫唐棠的女人少了一种韵味，她又不是那种狐狸精的长相，很大气的美，同为女人都无法讨厌，只是酸溜溜的，有些嫉妒。 司温尘从容接受了这一偶遇。 “既然来了，一起喝个茶！” 李倩影母女很明显不高兴。 杨一舟也有点尴尬，但是没说什么。 唐棠倒是落落大方，打趣。 “这不大好吧？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只是朋友罢了，坐！” 司温尘已经拉开了椅子。 李倩影酸溜溜地问。 “司大哥，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唐棠！” 杨一舟看这状况是成不了事了，干脆放弃，直接和唐棠聊天，毕竟横看竖看，唐棠成为她儿媳的概率都比较大，虽说当年对方任性分手让她一直耿耿于怀，可是事情都过去了，再计较也没意思。 她一直觉得，儿子迟迟不找女朋友，是因为心里有唐棠，如果她能留下来，自己也可以不计前嫌，让他们结婚。 想到这，杨一舟对唐棠的态度热络了几分。 “这几年都在伊拉克？一个女孩子，天天在战场上多危险，一定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吧？我看都瘦了！” “瘦了吗？就当减肥了！您看我这不是健健康康的吗？”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当战地记者多危险，你今年也老大不小了吧？赶紧结婚！” 杨一舟是真心疼她，人乖巧，就是随性了一点。 “看情况吧……” “你们慢慢聊，我们先走了！” 司温尘掐熄烟头站了起来，见唐棠还坐着，使了个眼色，她也只好跟着起身。 “那，伯母，我改天再拜访您！” 留下杨一舟和李倩影母女，大眼瞪小眼。 一离开餐厅，唐棠就吐槽。 “你这人也真够朋友，几年后第一次见面就拿我当枪使，看来我以后交友得慎重了！” 故友重逢，司温尘心里其实也挺高兴的，他朋友不多，而唐棠是他唯一一个女性朋友，感情很深，即便分开几年，也一点不影响。 “这几年怎么样？” “说来话长，你要是有空，去我那坐坐，我们慢慢聊，我就住在隔壁的酒店。” “好！” 两人进了酒店房间，唐棠脱了外套。 “你先坐！喝什么？威士忌行不行？” “随意！” 唐棠拿了一瓶威士忌两个杯子，走到客厅，司温尘正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高大挺拔，肩宽腿长，气质冷酷，五官深邃而英俊，狭长的瞳孔，目光很浅很浅，如同荡漾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烟雾就在他手指间缭绕着。 这样的画面，曾无数次在唐棠梦中出现，陡然间成为现实，有刹那的怔忪。 她知道，自己还爱着这个男人，否则也不会那么魂牵梦绕，依旧是记忆中的眉眼，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却给了他恩赐，沉淀出了男人的沉稳内敛，比从前更加出众了。 唐棠回神，走了过去。 “不是叫你少抽点烟吗？怎么抽得比以前更凶了？我刚才数了数，你烟灰缸里有四个烟头。” “那不是她招我烦么？” 司温尘身子往前一倾，弹了弹烟灰。 “你知道，我不喜欢话多的女人！” “相亲是伯母安排的吧？还没有女朋友？要是被人知道堂堂司总居然绝望到被相亲，肯定很多女人自杀！你就这么没人要么？还是有什么隐疾？” 唐棠调侃着，摇了摇头，倒了两杯酒，递给他。 司温尘戳熄了烟头，接过酒杯，喝了一口。 “我能有什么隐疾？” “这我不知道，比如突然改变性取向什么的！” 他笑了一下。 “胡说！” “还没有女朋友？” “没空交！” “如果男人想交女朋友，肯定能挤出时间，除非他自己不想！你该不会是被我伤害了，心里有阴影了吧？还是仍深爱着我？千万别，我可承担不起那样的责任。” 司温尘知道她在开玩笑，也没往心里去。 他和唐棠是交往过几个月，但分手后，他发现他们更适合当朋友，毕竟能懂他内心的女人很少，和唐棠谈心，很舒服，他们也一起经历了一段重要的时光，这份感情，永远都不会改变。 “不说我了，你这几年一直在伊拉克？” “没有！美方撤军后我就去了阿富汗、利比亚，去年在叙利亚，待了一年多，早几天刚回来！” “一个女孩子在整天在枪林弹雨离冒险，很不安全！” “还用你说！” 唐棠拉下一边领口。 “你看这个伤疤，是子弹擦过留下的，身上还有好几个！不过我也算走运，每次都与死神擦肩而过，是不是我命太硬了，连死神都不敢收？” 司温尘看了肯定会有些心疼，当年他在英国读书时，唐棠是他小几届的学妹，传媒系的，很热血很拼的一个女人。 这个世界上不乏热血青年，但大多数都是喊口号，能付诸实践，勇赴战场的很罕见，更何况是一个女人，他很欣赏她的勇敢，甚至是钦佩。 “那样的生活你也过够了，还是安顿下来吧！” “你的意思是让我结婚生小孩？呵呵……那是大多数人的梦想，而不是我的！如果我甘愿当一个家庭主妇，当初怎么可能和你分手！敢甩司总的，我应该是史上独一无二的那一个，其他人肯定觉得我疯了！不过这样也挺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能够让你记一辈子！” 唐棠心里默默想着，这样，就够了！哪怕不能在一起，只要能够在他心里占有一点点地位，她这一生也没有遗憾了。 尽管老天对她很残忍，但至少让她遇到了他不是么？就当她是用尽一生的运气与他相遇好了，她心甘情愿！ 就在她微微出神的当口，门铃响了，唐棠起身。 “是我叫的午餐到了！好不容易喝个下午茶也被你搅黄，肚子都饿扁了！” “我去洗手间！” “自便！” 唐棠一开门，愣了一下，不是送餐员，而是一个年轻活泼的女孩子。 “你好！我是负责您专访的记者，高竹清！” …… 从上飞机到下飞机这一程，都是高竹清一个人在自说自话，石书净总是心不在焉的，一路在心烦离婚的事情。 她以为逃离了流砂市，就能轻松一些，离开了才发现，她真正要逃离的不是某一个地方，而是那个人，即使离开了，那些心烦的事情还是会如影随形，怎么都摆脱不了。 到了酒店，高竹清看着她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实在忍不了了。 “你说你，我好心带你出来玩，你还给我脸色看，还有点人性吗？” “我哪里给你脸色看了？” “怎么没有？一路上没精打采的，今天可是我的好日子，你这样太晦气了！要么笑一个，要么自己回去，对着你这张苦瓜脸我也难受！” “哦！那我走了！” “喂喂喂……你还真走啊……” 高竹清忙拉住她。 “我跟你开玩笑的！” “我也是！” 两个人分头收拾行李，高竹清问。 “我真不知道你在烦什么，换做是我，遇到司总这样的好男人，早就高兴得蹦上天了，你还整天愁眉苦脸的，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再不好好把握，是要遭天谴的！” 石书净苦笑，不禁感叹这个世界就是你看我好，我看你好，都羡慕对方。 可心里真正的苦，又有谁能明白？也只能藏着罢了！很多时候，她还羡慕高竹清，一个人无忧无虑的，为自己的理想奋斗，做真正热爱的事情，虽然单身，但也很开心。 但这样愁下去也无济于事，还会影响别人的心情，石书净勉强把烦恼搁到一边，打起精神。 “对了，你这次来英国采访哪个大人物？” “嗯哼！你终于会关心我了吗？” 高竹清胡乱塞好衣服就抱着几本杂志跑过来，兴冲冲地指着一张黑白照片。 “喏！就是拍这张照片的女人！” 照片是战争背景，一个黑人小男孩在硝烟中落泪，眼神里的泪光，一下子就牢牢抓住了石书净的心，揪痛了一下。 “她叫唐棠，是个英国华裔，当了几年的战地记者，什么地方危险就去什么地方，揭露战争的黑暗面，反应当地人的苦难，很了不起的！虽然我也是个记者，但是我肯定做不到她那么伟大，我怕死，也没那个胆子！能够采访她，真的是很幸运！” “嗯！她的确实很让人钦佩！什么时候采访，我能旁听吗？” “好啊！我正好缺个助手，到时候你帮我稍微做一下记录，很简单的！她和我们同一间酒店，一会儿我去跟她个招呼，送束花拉拢一下关系。” 第120章 似乎在吃醋 高竹清洗了个澡，兴冲冲地就去了，马上要见到自己的偶像，她就像个小粉丝一样激动得不行，在门口等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按门铃。 对方一开门就赶紧捧上鲜花。 高竹清第一印象，唐棠比相片上还漂亮，干练又聪明的样子，皮肤晶莹剔透，一点毛孔都看不到，就像个瓷娃娃，同为女人，都感觉要爱上她了。 唐棠接过花，和她握手。 “你好！我是唐棠！专访不是后天吗？” “嗯！我和您同一间酒店，顺道过来打个招呼！” 说话间，一抹熟悉的身影从高竹清眼前一晃而过。 司温尘？他怎么会在这？ 高竹清确定自己没看错人，但对方没看到她。 “怎么了？” “嗯？没、没什么！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后天见……” 高竹清一溜烟跑了。 石书净刚洗完澡，只听见“嘭”地一声，高竹清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怎么了？有人追杀你？” “不是！你、你猜我刚才在唐棠房间看到谁了？” “谁？国家主席？总统？” “谁跟你开玩笑，我看到司温尘了！” 石书净愣住。 “他？你没看错？” “当然没有，那么出色的男人有几个？我还能看错？肯定是他！你说，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石书净心里一下子有点不是滋味，但还是尽力释然。 “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 “怎么可能？一个是海洋集团的高层，一个是女记者，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 “朋友？” “嗯哼！说不准是男女朋友，还有一种可能，是前男女朋友！我听一些小道消息说，唐棠以前交过一个男朋友，后来因为她要去伊拉克，就分手了，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司总？” “我不知道……” 石书净心里有点乱，越想就越不是滋味，扔了毛巾。 “他们是什么关系，与我无关！” “怎么无关？司总不是在追你吗？如果他一脚踏两船，那就实在太恶劣了，虽然有钱的男人都么干，但我一直觉得他和他们是不同的，如果他也是那样，那就太让我失望了！虽说他们两个都穿着衣服，可如果是聊天，非要到酒店吗？关系真的很可疑！” 石书净被她说得心浮气躁。 “你在这瞎猜有什么用？谁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要不……你打个电话给他？” “你认为我有问他的资格？” “怎么没有？他在追你，你肯定要搞清楚！我又不是让你直截了当地问他，旁敲侧击一下，问他在哪，看他怎么说！” “我不打！” “可是……” “你别说了！” 石书净打断她。 “总之他和谁在一起，与我无关，我不想再谈他！” 高竹清讨了个没趣，耸耸肩，不做声了，但石书净的态度，也让她确定了一点，她是对司温尘动心了，要不也不会发脾气，这也正常，哪个女人能面对司温尘的追求无动于衷？就算是块石头，也能给他捂热了！ 眼下乱猜也没意思，等后天她看看能不能从唐棠那挖点料！ 唐棠放好花束过来，司温尘正对着手机发呆，目光里有她未见过的犹豫，那种神情出现在他身上，让她很震惊。 司温尘一向是个果敢的男人，说什么做什么，雷厉风行，而能让他犹豫的，显然不是工作上的事情，而是女人。 心脏好像被人刺了一刀，很疼，当初她选择分手，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只是很自私地祈祷，这一天不要这么快来临，刚才听说他没有女朋友，还有点儿暗喜，却忘记了没有女朋友，不等于没有喜欢的女人。 她走向他，每一步都如同踩在荆棘上，心在淌血，嘴上却还维持着微笑。 “既然想她，为什么不打过去？说不定她也在等你的电话！” 司温尘收起手机，没有作声。 一下飞机他就想给她电话，可是潜意识里，他又期望她能够主动和他联系一次，男人有时候，也很别扭，会将关系当做一场拉锯战，谁主动，都有区别，他希望，她偶尔也能主动一次。 “哪个幸运儿？” 司温尘点了根烟，笑而不语，唐棠是最了解他的女人，他从不瞒她，也瞒不了。 “是不是早段时间和你闹传闻的那一位秦太太？” 司温尘戏谑。 “战地记者也有空看八卦新闻？” “我是回国才看到的，影响太大了，一直在头条！应该是她吧，你为人一向低调谨慎，什么时候口味变得这么重，喜欢上人妻了？伯母知道，一定会疯掉！”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道理！” 司温尘抽了口烟，淡淡地说。 “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而非她的身份，她是谁的妻子，我根本不在乎！” “你这种行为和强盗有什么区别？就好像美国对伊拉克，直接引发战争，强取豪夺，我很反感这种行为。”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她会和她丈夫离婚！” “所以，你是认定她了，能结婚的那一种？” “暂时没有那么长远的打算，不过，不排除这个可能！” 这基本上已经等于他们会结婚了，只差那个女人同意！如同有一把大锤敲了一下唐棠的大脑，耳边“嗡”地一声，脑子一懵，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只能藏得很深，害怕被他察觉。 如果当初她没有提出分手，那么，他们现在会不会已经结婚了？ 已经到了这一步，想那么多如果，只是徒增痛苦罢了！强颜欢笑。 “她一定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女人，改天介绍给我认识，我很好奇！” “有机会吧……” 司温尘陷入了深思，没说话了。 夜深了，石书净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事很重，隔壁床高竹清一直在说梦话。 这样辗转难眠也很烦躁，偷偷摸黑起身，走到露台上，这才发现下意识拿了手机，是想打给某个人么？ 石书净心头一动。 打给他？要说什么？她以什么身份去过问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关系？他和她之间，原本就是一夜的错误而已，她又不是他的谁！ 可是心里，为什么一直在纠结那个问题？ 铃声就是在这时候响起，吓了她一跳。 屏幕上，闪烁着“司温尘”三个字！灼烫了石书净的手指，全身都跟着发烫，不知道这叫不叫心有灵犀，她想着他的时候，他刚好也在想她。 铃声响了好几声，她才恍然如梦初醒，按下了通话键，送到耳边，那头传来他的呼吸，低低的，很平稳的那种，一下子熟悉感便扑面而来。 酒店楼层很高，远眺是整座伦敦市的夜景，繁华如梦，异国他乡，感觉一下变得奇怪起来，有些微妙。 “在上班？” “嗯？” 石书净这才想起他不知道自己也在英国，就“嗯”了一声。 “打扰到你了？” “没有！说不上打扰！有事儿吗？”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他可以把思念说得那么自然，像是真情流露，像是他们是恋人关系，可是石书净不行，她是一个很多顾虑的女人，那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即便别人不说什么，她都能把自己活活纠结死。 心跳频率有些失衡，最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 “哦！” “你呢？想我了么？” 石书净双耳发烫，稳了稳呼吸，很不解风情地回答。 “我工作忙，没空想其他的。” “没有其他事情，我挂了……” “当真不想我？” “我说了，我没那么多时间！” “你这女人，可真冷血，亏我一直惦记着你！” 他的嗓音似笑非笑的，一贯是不显山不露水，摸不透他真正的情绪。 “您贵人事忙，就不劳烦您惦记了！” 石书净说话带着酸意。 他在那沉沉地笑了两声。 “谁招惹你了？” 石书净想，还有谁？明知故问！装模作样的，真是让人讨厌！ “没有人招惹我，我就是这么不识好歹！” “你也知道么？可我偏偏就喜欢你这么不识好歹！” “司总！” 石书净正色。 “如果有事情，请说重点，这样一同莫名其妙的电话，耽误我工作时间！不是每个人都像您有那么多闲功夫，招惹完这个，又来戏弄一下那个……” “我招惹谁了？又戏弄谁了？” “我随口一说，打个比方而已，您别对号入座！” “现在胆子大了，敢和我顶嘴了？迟早拔光你身上的刺……” 他咬牙说着。 石书净心里憋着一股郁气，宣泄不出来，也咬着嘴唇不做声了。 “抱歉！我就是这样不讨您喜欢，您去找温顺的吧！” 石书净掐了电话，缓回神才发现自己居然胆大包天到挂了司温尘的电话，她真是找死！ 本来是想好好说的，但听见他的声音，那么泰然自若的样子，气就是不打一处来，说着说着，就越说越偏了，倒像是恋人之间吵架了。 她神经病，堵的是哪门子的气？脑子是被门夹了吗？他和哪个女人在一起，跟她有半毛钱关系？ 石书净头疼地扶额，自己跟自己生闷气了，刚才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一点出气的效果都没有起到，反而更郁闷了。 第121章 抛弃男友，追逐梦想 隔天石书净和高竹清一起游览英国，表面上两个人嘻嘻哈哈的，石书净也玩得很high，但心里一直在想司温尘，他这一天都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激怒了。 第三天要给唐棠做专访，石书净的心情很矛盾，又想去看亲眼看看唐棠，但又觉得自己没必要那么做，最后是被高竹清给强行拉过去的。 专访地点就在唐棠的房间，一打开门，唐棠叫石书净眼前一亮。 确确实实是很漂亮的女人，非常有韵味，身材更是不用说了，很健康的那种身形，两条腿特别长，穿牛仔裤显得臀部很俏，漂亮的女人，哪怕只是穿着白衬衫都很有气质，石书净下意识将自己和她做了一下对比，有点儿相形见绌的感觉。 就算长相身材上没有差很多，阅历的差距也摆在那里。 人家是勇敢的战地记者，非常伟大，而自己是什么？只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上班族，每天朝九晚五机械工作，全国一抓一大把，毫无优越感可言。 “唐小姐你好，这位是我同事，石书净，负责记录工作。” 唐棠点头，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了一下。 “请进！” 一进房间，石书净就下意识地环视了一圈。 高竹清扯了她一下。 “发什么呆？” 高竹清坐在唐棠身边，石书净坐在她们对面，用纸笔做简单记录，高竹清问了很多问题，加深了石书净对唐棠的了解，了解过她经历的生死和困境，她打心眼里钦佩这个女人，愈发自愧不如。 只有这么勇敢、独特的女人才配得上司温尘吧？而自己，哪怕他对她表现得特别一点，她也不该奢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工作的问题就先问到这里，很多读者也很关心您的私生活，您还没结婚，是吗？” “嗯！” “那有没有结婚对象？” “我想接下来几年，我的重心应该还是在工作上，暂时不会考虑结婚的事情，我是在国外长大的，所以观念不是很传统，不认为女人一定要结婚生子。” “听说您有一个前男友？” 高竹清朝石书净使了个眼色。 “好像很神秘！他是您唯一交往过的男朋友吗？” “是！” “能赢得您的芳心，对方一定很特别吧？” 唐棠莞尔。 “他是一个成熟有魅力的男人，我们以前是同校，他是我学长。” “您是伦敦大学毕业是吗？” “对！” 石书净一怔，司温尘也是伦敦大学毕业的，那么……他就是那个前男友？握笔的手指抽紧，在本子上划了一道长线。 “原来是校友，真让人羡慕，那为什么分手？” 笑容凝固了，泛起淡淡的苦涩，唐棠陷入了沉思里，半晌，才回答。 “不是每一对相爱的人都一定能终成眷属，很多往往无疾而终，世上的事，有很多无可奈何，只能把遗憾也当成一种美吧！” “那你们现在还联系吗？” “也联系，做不成恋人，但可以成为朋友，也算是一种弥补！” 石书净心里那股酸意，就更浓了，对任何女人而言，最难以容忍的存在，就是前女友，就好像一根刺，卡在喉咙里，时时刻刻不舒服，天底下，大概没有哪个女人能容忍男朋友和前任做朋友，更何况是好朋友。 在这方面，女人心胸都是很狭隘的，巴不得男友和前任老死不相往来。 “石书净、石书净？” 高竹清叫了她好几句，她才仓皇回神，有些魂不守舍的。 “你说什么？” “采访已经结束了，你记录做得怎么样？” 高竹清拿过笔记本一看，就记了十句话，一条横线穿过本子。 石书净低下头。 高竹清也没说什么，还是笑嘻嘻的。 “刚好到午饭时间，一起吃个饭吧？” “好！” 唐棠欣然答应了。 “你们去吃吧，我、我回去整理一下记录……” 石书净忙把笔记本抢过来，急急忙忙就往包里一塞。 “我先回去！” “急什么？吃过饭再整理也不迟！” 高竹清就不喜欢石书净临时脱逃，又不是比不上唐棠，有什么好逃的？ “我没胃口……” 石书净推开她的手，快步离开了。 高竹清没办法，只好和唐棠两个人去吃饭，顺道旁敲侧击一下唐棠和司温尘的往事，她想找确切的证据证明司温尘就是唐棠的前男友。 唐棠戏谑。 “高小姐似乎对我和前任很感兴趣？” “我是记者嘛，就喜欢刨根问底，你别介意！相对于工作，读者更好奇你的八卦，不过你放心，我是很有职业操守的，如果你不想我报道出来，我也不会写，我纯粹是出于个人好奇哈，你前男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偷偷告诉我吗？” 为了得到她的信任，她竖起手掌发誓。 “我保证不说出去！” 高竹清很努力地试图从唐棠嘴里套出她前男友是否是司温尘，但唐棠摇了摇头。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多提，也当做是为他保密吧！跳过这个话题，好么？” 人家都这么说了，高竹清也不好意思继续刨根问底。 当了这么多年记者，她还是非常敏感的，由唐棠说的那些话以及态度，她多少能推断出来，当年很可能是唐棠主动提的分手，并且背后有不得已的苦衷，绝不仅仅是为了工作这么简单。 这时候，唐棠手机响了。 “嗯……我在餐厅，你也在附近？好啊……那你过来吧！” 唐棠挂了电话，问高竹清。 “一会儿我有一个朋友要过来，没关系吧？” “没关系！” 高竹清暗暗期待着来人是司温尘，果不出她所料，还真是他！ 面对这样的巧遇，司温尘似乎没有多少意外，很淡定地落座。 “司总，这么巧！” “你们认识？” “是啊！之前司总的专访还是我做的呢……” “原来是这样！” 唐棠点点头，有点儿后悔让司温尘来了，她只是不想错过见面的机会才让他来餐厅，可怎么也想不到两人居然认识。 高竹清是个聪明的女人，大概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关系，本来想隐瞒的，没想到就这么暴露了。 中途唐棠去洗手间，就剩下高竹清和司温尘面对面坐，她壮着胆子调侃。 “这个世界真是小，兜了这么大一圈，司总和唐棠居然认识！” 她说话是带着些讽刺意味的，尽管她很想帮司温尘“上位”，可石书净才是她的好姐妹，她是一直坚定站在石书净那边的，不管司温尘和唐棠是否旧情未了，都让她很不爽，忍不住就讽刺了两句。 “之前还以为司总对我们家书净有意思，照这样看，是我多想了，之前不知道司总和唐小姐的关系，还乱点鸳鸯谱，真是抱歉！” 司温尘抿了口咖啡，不显山不露水，把咖啡杯搁回碟上时，嘴唇发出淡漠的嗓音。 “我对石书净的意思，不存在任何误会。” 语气是淡漠的，同时也是坚定的，目光如炬。 高竹清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回应，愣了一下，看样子，他是势在必得了，男人不左右摇摆不定，不若即若离，是很有魅力的，她欣赏这种果断的男人，只是，唐棠还是让她如鲠在喉。 “哦！那么司总是想娥皇女英，左拥右抱？” 高竹清把话说的很直接，大概是仗着司温尘喜欢石书净，自己的背脊一下子也挺直了，什么都敢说。 “诚然，以司总的身份，同时周旋于两个女人之间，再正常不过，只是书净很单纯，她一旦认定，就不会改变心意，她玩不起这些危险游戏，如果司总只是把她当成女伴之一，那我还请司总高抬贵手，放过石书净！” 她的胆子……非常大，比石书净大多了！说话夹枪带棒，十分不好听。 不过，这会儿司温尘考虑的倒不是她有没有冒犯自己，而是为石书净身边有这样一位朋友感到高兴。 石书净性格软，经常有话不敢说，容易被欺负，他不能时时刻刻保护她，那么，多一个人保护，他更放心。 想到这，司温尘的态度也方柔和了一些，浅浅地笑了笑。 “高记者这番话，我记下了！” 他说话的语气不像讽刺她多事，倒真感觉是“虚心受教”，既在高竹清意料之外，也在她意料之中。 司温尘这样位高权重的男人，怎么可能小心眼，和她一个小女人计较？ 换做是秦白渊，早就气得骂街了，实在是没气度到了极点！ 瞧瞧！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差距不就出来了？高竹清真心认为如果石书净选择了秦白渊，那一定是脑袋烧坏了，她必须和脑残断绝友谊，否则迟早被活活气死。 瞧着对面的司温尘，一身合体暗色衬衫，休闲又不乏正式，浑身散发出斯贵的气质。 岁月给他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俊逸出众，沉熟稳重，更别说那五官有多么地惊艳绝伦，光是她看着就小心肝儿乱颤，真不知道石书净是怎么能抵御住他魅力的，要爱上司温尘，是这个世上最容易不过的事情。 第122章 不舍得伤害他的小猎物 唐棠已经从洗手间出来了，高竹清心里一冲动，说。 “我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也住在这间酒店里，不过今晚有朋友约我，可能就不回去了！” 话说到这，点到即止，看司温尘眯了眯眼眸，想必也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们在聊什么？” 唐棠落座。 “没什么，又顺道采访了一下司总！我还有约，你们慢慢吃！” 高竹清站了起来，嘴角勾着一抹狡黠的坏笑，佩服自己真是挖得一手好墙角。 只剩下两个人，还更自在，唐棠侃侃而谈，但司温尘的心已经被撩乱了，恨不得立刻就飞到石书净面前，忍不住打断了唐棠。 “我送你回房间！” 说着，站了起身。 唐棠以为他是嫌餐厅吵，想回房间再谈，谁知道到了门口，司温尘就要走。 “你不进去吗？” “还有点公事要处理……” 司温尘现在急得有点儿上火，但面上依旧冷峻。 “早点休息！” “嗯！” 唐棠内心有些失落。 石书净刚洗完澡，还在浴室里擦身子，门铃突然响了。 “来了来了……” 一手裹着浴巾跑出来，开了门连看都没看一眼。 “我洗澡呢！你怎么又不带房卡……每次都这样……” 石书净以前和高竹清住了很久，所以也就没什么顾忌。 淡橘色的阳光洒了她一身，她的背影那样凹凸有致，曲线玲珑，仿佛沐浴了牛奶一般，全身的皮肤都很白皙。 司温尘贪恋地看着她美丽的娇体，喉咙哽动了一下。 “怎么不说话？” 石书净转过头来，陡然间看到眼前直直站着司温尘，吓呆了，五官僵硬，双眼大睁。 一时间，两人面对面，司温尘目光呆滞住了，眼里渐渐闪现出炽热的光芒。 “啊……” 石书净尖叫，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你、你，怎么会是你……” 一张脸充血胀得通红，羞愤地咬着嘴唇，紧张得语无伦次。 司温尘仍贪恋地欣赏着“美景”，呼吸更加急促。 “不许看……” 石书净急得跳脚。 “不许看？” 司温尘嘴角一扬，露出笑容。 “你还有我哪里没看过的吗？现在说这个，不嫌太迟？” “刚才是你为我们‘久别重逢’准备的礼物？我非常喜欢……” 司温尘的笑容坏透了，目光灼灼。 “你乱讲！我怎么知道你要来？是谁放你进来的……高竹清……” 也只有她才会这样“卖队友”，石书净恼了，想跟她拼命，全身都气得在打冷颤。 “来英国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我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石书净一时气极，昂着脖子回击。 “我跟你什么关系？呵……需要我再回答你一次？” 司温尘上前一步，石书净立即急得往后退了两三步。 “你别过来……” 她现在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什么都没有穿，非常没有安全感，手死死抓紧浴巾，生怕突然掉下去。 “你出去……” “出去？你认为我专程来找你，就是为了听你说这一句话？” 司温尘沉沉地笑了笑。 几天不见，他知道自己很思念这个女人，但一见面，发现比自己想得更加思念她。 会有这样强烈的想念，是因为他喜欢她，可偏偏又是因为太喜欢，才无法像对其他女人那样对她，他是一只野兽，却不舍得伤害他的小猎物。 这样复杂的情愫，好像时刻被煎熬着，非常难受。 那样一种感觉，真是很折磨人的，叫他五脏六腑好像都交缠在了一起，乱得分不开，心脏都在疼，然而在这之中，有一种自虐式的痛快，嗜血一般。 “你……你不能……你没有……” 石书净语无伦次地嗫嚅着。 “你没有权力擅自进入别人的房间……” “怎么没有？是你的朋友亲口邀请我来，并且她说了今晚她不会回来……所以……” 司温尘勾唇，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齿，整齐漂亮，却像是野兽的獠牙，叫人心惊。 “所以，今晚，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 这句话一落下，石书净整个慌了，夜晚的司温尘，更加危险，而且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想做什么，自己根本抵抗不了，她当然不会天真地相信，司温尘所谓“慢慢来”，就真的会不采取一点行动，和他在一起，什么时候都是不安全的。 她眼里又露出了那种恐慌的情绪，司温尘知道，自己又吓着她了。 他又不是个魔鬼，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小宝贝害怕他，只是刚才的视觉太震撼，才导致一时没能忍住，表现得比较急躁，吓着了她。 尽管全身的细胞统统都在叫嚣着，但司温尘还是抑制住了，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为了镇定情绪，点了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又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来英国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 “怎么不是没必要？” 石书净跟绕口令似地反问。 “不要以为我们、我们有过错误的一夜，就建立了某种关系，我去哪，做什么都要向你报备！你没有那个权力，我也没有那个义务！” “那要怎么才代表建立某种关系？” 司温尘兴味盎然地问。 “白字黑字签约？规定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 “谁是你的女人？你是你，我是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石书净每一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清清楚楚，一张小嘴跟跟小钢炮似的说个不停，模样儿在司温尘看来很是有趣。 “在医院的时候，你可不是这种态度，怎么一来英国就变了？难不成，是吃醋了？” 石书净像是被人扎了一针，急得差点就跳了起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吃醋？吃什么醋？你别乱讲！” 司温尘长长地抽了口烟，缓缓吐出一口烟气时揶揄。 “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么？做贼心虚！你要是不吃醋，这么着急否认做什么？如果你没有，假的，我说不成真的！你若是有，否认也没有用……” 他两根手指夹烟，指了指她，好笑地说。 “你的表情已经完全出卖了你！好歹谈过两年项目，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我对你的影响力就这么大么？” 石书净张了张嘴，想反驳，可她发现自己居然连一个字都反驳不了，自己输就输在，刚才的情绪确实过分激动了。 说不定他就是故意试探她，而她傻傻地中了他的圈套，立即就上当了，现在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了，在这种时候，语调高亢的那一方，彻底处于劣势了，可是她涉世未深，哪里斗得过老奸巨猾的狐狸？这跟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对垒。 可石书净不想自己输得太难堪，为此，稳了稳情绪，又开始戴上之前的假面具，很生疏地说。 “司总这个时候找到我的房间，只是为了污蔑我？是不是时间太多？” “污蔑？呵呵……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浑身长满了刺？” “我有么？设身处地，有人一直缠着你不放，说一些非常无聊的话，你还能给好言相待？我只是认为，既然只是合作关系，司总这样直接找上门来，说一些与工作无关的话，非常没有礼貌，没有谁会喜欢！” 司温尘沉吟了一会儿。 “以前就知道你口是心非，没想到越来越傲娇了，被我宠坏了？” “宠”这个字，惹得石书净浑身一哆嗦，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我能够包容女人的小脾气，可不会是没有底线的那一种，明白么？” 石书净反唇相讥。 “这就好笑了，司总无端端找上门来，对我说一些奇怪的话，反倒说是我闹脾气了，我怎么闹脾气了？我可没有说任何不尊重您的话！倒是您，明知道不受欢迎，还来赖在这里，是不是过分了点？这里又不是你的地盘！” 司温尘低低一笑。 “事实上，这间酒店是我名下的产业之一！” 石书净皱眉。 “那又怎么样？我是住客，我还有权利决定招待谁！” “这个房间，是杂志社为高竹清安排的，只登记了她的名字，准确来说，只要得到她的同意，我在这过夜都没有问题！” “你……” 石书净愠怒，什么好脾气自制力统统见鬼去了，炸了毛的小母鸡一般，毛躁得很。 “那我走行了吗？” 说着就要收拾行李，司温尘几步走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稍微一施力，就将她整个转了个身，只被迫面对他。 她一只手抓紧浴袍，另一只手被他钳制住，完全出于劣势，恼火地扭动了两下。 “你松开！” 司温尘的个子高出她很多，偏偏身材又壮硕，完完全全将她笼罩在自己的身影里，他修长挺拔，手臂充满了力道，轻轻的力气就已叫她动弹不得。 她的每一次挣扎，只让自己更加陷入了他那一堵健硕的胸膛，这一认知让石书净心里的火蹿了起来，嗓音却出奇地冷淡。 “司总，请你松手！” 她惹不起他，难道还躲不起他吗？这样禁锢着她不肯放是什么意思？ “你还想闹脾气到什么时候？就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司温尘的口吻听似很强硬，但其中夹杂着一丝温柔，只是石书净在气头上，听到的全是霸道。 第123章 不明白自己的撒娇生气 “我为什么要听你说那些话？而且，我也没有闹脾气，现在强行抓着我不放的人是你，难道我请你高抬贵手松开我，也成是我闹脾气了？这算什么道理？” “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专程来给你解释？” “解释什么？我们之间不存在什么误会，没什么好解释……你给我放手……” 他的手越扣越紧，脸已经压至与她不到两厘米的地方，英俊的轮廓有些模糊，然而那双漆黑深邃的瞳孔，却是愈发清晰锐利，却又隐含着一丝戾气，属于一个男人的强悍霸道的气息就那么凌乱地喷洒在她脸上，感觉到她在他怀里轻轻颤栗。 她就是一只胆小的小白兔，那么柔弱，却偏偏还要挥舞着她的爪子，假装是一只小野猫，拼命自保，可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伤害她，从来都没有！ 她总是不肯乖乖让他疼，这一点叫司温尘不怎么喜欢！生平第一次想对一个女人好，她却这么不领情，是不是一定要打她屁股她才老实？ 在石书净焦躁的挣扎间，头上的毛巾掉了，一头青丝迤逦而下，凌乱而慵懒。 几缕青丝黏着她的脸颊，白皙的肌肤透出了玫瑰色的光芒，旖旎而美好。 “别动，宝贝儿……” 黑眸一眯，司温尘箍住了她的后脑，薄薄的嘴唇缓缓贴近她，沙哑的嗓音，轻声诱哄着。 “就这样，乖……” 石书净听着他的声音，低沉的呼吸声，心脏乱跳，明明想要推开她的，身体却如同定住了，一动都不敢再动，双颊跟着发热，脑子晕乎乎的。 “宝贝儿，我想你了……” 司温尘喃喃着，轻轻覆上了她的嘴唇，将她的身体按向了自己。 石书净睁大了眼睛，先是吓了一跳，被动地接受着他的吻，很快就被那样的柔情给融化了，全身酸软，根本使不上一点儿力气反抗。 鼻息被他干净清冽的气息挤得干干净净，空气变得稀薄，她几乎都要喘不过气了，感到身体在融化，几乎要软在了他怀里。 一吻结束，石书净的脸像红透了的番茄。 司温尘抵着她的额头，满意地笑了，果然，跟女人是完全不能讲道理的，得来强的，吵得再厉害，一个吻不就解决了问题？他可是很喜欢用这种方法教自己的小女人。 “现在，愿意听我解释了吗？” 石书净全身的力气都被融化了，意识根本不清醒，晕晕乎乎的，任由他将自己放在床上，自己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她对面。 “石书净，你明白，到了我这个年龄的男人，不可能没有过去，我不是一个喜欢乱来的男人，但也有过不少女人，这一点你也很清楚，过去，我唯一认可的女友，只有唐棠。” 石书净心里有点儿酸。 “她是我的学妹，我们短暂地交往过几个月，然后她就去了叙利亚，是她向我提出的分手！当时候，我没有一点儿难过的感觉，若说有，也只是失去了一位朋友！” “当初我并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只是觉得合适，有个人陪在身边，也未尝不可！这几年，我们偶尔联系，但都是以朋友身份，我喜欢她，只是因为她了解我，一种朋友的喜欢，可以谈心。” 就是所谓的红颜知己……石书净的神经还是被刺痛了，别过脸，倔强地说。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不在乎！” “你若是不在乎，那晚就不会和我斗气，包括现在！但你不能因为我的过去而否定我，明白吗？现在，我心里除了你，就没有别人，我不希望任何人影响我们的关系！” 石书净张了张嘴，脑子里很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去介意他的过去。 唐棠只是他前女友，而她，却有现任丈夫，要是说起来，她比他要严重多了！ 心思一时间相当复杂，石书净摇了摇头，苦恼地看着他。 “无论有没有唐棠，我们都是不可能的，你明不明白？” “为什么不可能？就因为你结婚了？这一点，再容易解决不过！” 司温尘不以为意。 “和秦白渊离婚！” 石书净犹豫了一下，该不该说自己已经决定和秦白渊离婚？最终她还是担心他强势地横插一杠，对蓝天不利，只能忍住了。 “我再考虑考虑，你别逼我行吗？” “我和秦白渊之间有很多问题，确实该解决了，但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始终在婚内，如果我和你……发生什么，我会感到很愧疚，如果你尊重我，就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尽快解决，然后再考虑我们之间的事情！” “好……我不逼你！” “我……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你先回去吧！” “好！你好好想清楚，我明天再来找你！至于我和唐棠的过去，以后再慢慢解释给你听！” 石书净点头，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表现得很温顺。 送了司温尘离开，石书净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直在纠结自己和司温尘、秦白渊的关系。 对司温尘，她现在确实是动了心的。 秦白渊接连几天脾气都很暴躁，无论是秘书或者是普通的小职员都能感受到那股风暴，一向玩世不恭的人，每天紧绷着一张脸，经常动不动就指责员工、发脾气，就像一个定时炸弹。 时间从三天前开始，石书净找秦白渊的第二天，他就回来上班了，当然，理由绝不是石书净，就算是，他也绝对不会承认。 上班不到一个小时，就迫不及待找石书净的茬，让秘书叫她上来，可秘书的回复是，石书净不在办公室。 一个上午，秦白渊打了至少让秘书叫了四次，但都找不到石书净，一问之下才知道，她请假了。 秦白渊直接在电话里质问石书净的秘书。 “请假？谁批的她假？” “是、是董事长亲自批的，还批了十五天假期！” 秦白渊骂了句。 “丢下这么一堆活，谁替她收拾烂摊子！她人在哪？叫她立刻回来上班，就说是我的命令。” “可是……石经理已经去英国了！” “英国？” 秦白渊第一反应是，难道她和奸夫去英国“度蜜月”了？在流砂市还不够，还偷到国外去了？气得肝疼。 “我不管她在哪里，就算是在地狱，也要把她给我挖回来！” 秦白渊气冲冲地等了半个小时，秘书回了电话，战战兢兢说石书净请假是董事长批的，所以除非董事长亲口让她销假，否则她不会回来，谁叫也不行。 秦白渊给她活活气死了，负气地想着，偷人是吗？那就让她偷个够好了！爱怎么样怎么样，他就当她死了。 结果整整三天，天天乱发脾气，整个公司人人自危，都离他远远的，生怕遭殃。 一个他最近的新欢，企划部的小秘书王丹白偏偏不怕死，还主动送上门。 本该是办公时间，王丹白却坐在秦白渊大腿上，玩弄着他的领带，秦白渊吻着她的脖子，尽力让自己集中精神在怀里香滑美好的人上，却总是不能尽兴，被她身上的味搞得很烦躁，停了动作，皱起眉头瞪她。 “你是把一瓶香水全倒在身上了？浓得恶心！” “怎么会？上次是你说喜欢人家的香水味，人家才多喷了点儿……很好闻的，你闻闻……” “别烦我！” “亲爱的，怎么了吗？谁惹你生气了？” 王丹白一心想趁着石书净不在，苏知闲又被甩了，赶紧上位，使尽了浑身解数。 “难道是那位‘秦太太’惹你不高兴了？” “你闭嘴！” 秦白渊粗暴地抓住她的手腕。 “少提她的名字！” “你弄痛人家了……松手……好疼啊……” 秦白渊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别再让我看到你！” “你、你什么意思？你要跟人家分手吗？” “我的意思是，别再出现在公司！滚蛋！” 秦白渊残忍无情地说着，一点儿也不见往日的温柔，就像个绝情的负心汉。 “听懂了吗？滚！” 王丹白哭着跑了。 秦白渊就像只困兽一样在办公室暴走，全身的血液都往大脑里疯狂涌动，脑子乱极了，想要爆炸一样。 一次次拿起电话，又一次次放回去，就跟个神经病一样，最后还是气不过，打了过去。 石书净正望着天花板发呆，苦思该怎么和秦白渊分手，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闪动着他的号码。 第一通，她心情烦躁，没有接，直到第三通电话，她不堪其扰，才接了，另一头立即传来秦白渊愤怒的咆哮。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耳朵聋了还是手断了？怎么？我打扰到你‘忙’了是不是？” 石书净皱了皱眉。 “有什么事？” “你现在在英国？和谁在一起？司先生？” “和谁在一起，跟你有关系吗？” “少废话，说！” “我和高竹清来的，她来做专访！” “呵……又是她！除了她，就没有第二个人当你的幌子？你和那拉皮条的贱人在一起，能干什么好事儿？她又给你介绍金主了？” 石书净一下坐了起来。 “秦白渊你嘴巴放干净点，别满嘴喷粪！” 第124章 又要刺伤又要拼命贴近 “我嘴巴不干净？我看是你不干净，早就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了，装什么清高！” “这就好笑了，你不是不愿意见到我吗？何必管我在哪？我不在公司，你不是眼不见为净？” “你以为我在意你？公司那么多事情，你不回来，谁替你做？我不会给你收拾烂摊子！” “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假也是爸批的，你没权利说三道四！” “他给你放假，不是叫你出去偷人！” 石书净气得咬牙。 “闭上你的嘴，别再诬赖我！我和谁在一起，有没有偷人，都跟你没关系！总之我不会回去！与其浪费时间追问我有没有偷人，倒不如赶紧签了离婚协议，一拍两散！” 说完，掐了电话，直接关机！ “喂喂……居然敢挂我电话！” 秦白渊气得摔了手机，双手叉腰，一副要找人干架的架势，全身冷颤不止，体温降到了冰点。 “行……石书净……你有能耐……嫌我烦是吗？那我偏要坏了你的好事！” 恶恨恨地想着，我不痛快，你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隔天早晨，高竹清才回到酒店，一进门就兴冲冲地跑过来问。 “怎么样怎么样？昨晚如何？” 石书净不理她，把衣服一件件折进行李箱里。 “哎……你别光顾着整理衣服啊，昨晚你和司总到底怎么样了，说嘛？” 石书净还是不理她，把她当成空气。 折好了衣服，又开始收拾护肤品，高竹清才察觉出不对劲。 “你收拾东西干嘛？你要走？我没说要走啊，这边还得忙好几天呢……” “没说你要走，我走……” 石书净的语气冷冷淡淡的。 “你走？和司总走？” 石书净摇摇头。 “你一个人去哪？回国？你干嘛呀？” “我不想和一个出卖我的人在一起，以后你也别找我了……” “你什么意思？你要和我绝交？” 高竹清急了，忙拽住她。 “别啊！我、我是出于好心撮合你和司总，可不是卖你！行行行，昨晚是我方法不对，我道歉，你别生我气行不行？更别和我绝交！我错了，你怎么骂都行，别这样……” 石书净低着头，肩膀抖动起来。 “你怎么了？哭了？” 高竹清赶紧捧起她的脸，却发现石书净在偷笑，嘴角都飞到眼角了，陡然间明白过来自己被骗。 “可恶啊！居然骗我！吓死我了！你太坏了！” “这叫小惩大诫，惩罚你卖队友！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你看我和不和你绝交？” 高竹清连连摇头。 “我不敢了！” 两人说笑间，门铃响了，是服务生，推了一辆餐车，手里还捧了一大束香水百合。 “您好！这是司总送给石书净小姐的，让我代他说一声早安！” 石书净还是第一次收到花，心里甜丝丝的，高竹清一直羡慕得“啧啧”叫，说要虐死单身狗了。 “石书净小姐，司总说晚些时候会亲自过来，请您先吃早餐，好好休息！” 白天，石书净帮着高竹清处理工作的问题，中午是酒店送来的午餐，也是司温尘安排的，高竹清当时就说。 “司总真是神人啊，就知道我们不会出门吃饭？” 到了晚上六点，石书净接到前台电话，说有人在餐厅等她，她知道是司温尘。 到了餐厅，人很多，但石书净一眼就看到了司温尘，他喜欢坐靠窗位，而且生得十分高大，大概是一工作完就赶过来了，身上的西装还没换，挺括的黑色西服，每一个针脚都极其熨帖，健硕的身材，气质冷峻，高不可攀，好像自动和周围的人隔开了一段距离，但身上又自带了光环，一眼就将人的目光吸引去。 他在抽烟，修长漂亮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烟气缓缓升腾。 柔和的灯光浸透了他的脸，英俊又朦胧，微微眯着眼睛，猜测不透心思，有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目光淡漠又琉璃，眼角眉梢都带着光环的男人。 石书净是不喜欢烟味的，可是，司温尘抽烟的时候，哪怕是夹烟婆娑下颚这一随性的动作，都像是撒旦。 怔忪间，司温尘的眼睛望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接触，他微微一笑，烫红了石书净的脸，心跳一下子漏了好几拍。 她走过去，司温尘掐了烟，起身很绅士地为她拉开了椅子，两人身子贴近，她闻到他身上的淡淡烟草香，有一刻的沉醉。 落座时，司温尘一双笑眼打量她，戏谑。 “今天很美，专程为我打扮的？” 石书净否认。 “哪里有特别打扮？出来见人总不能穿睡衣吧！” “我喜欢你穿裙子……” 司温尘目光很亮，透露出他现在心情非常不错，递了菜单给她。 “想吃什么？或者让厨师推荐招牌菜？” “不用麻烦了，我和高竹清点了快餐，我喝点东西就上去，她还在等我！” “我想高记者应该更希望你和我共进晚餐！” “我昨天警告过她了，以后她不会和你狼狈为奸！” “狼狈为奸？” 司温尘寻味着这个词。 “你的语文，莫不是体育老师教的？如果你中文不好，那我换英文来说，准确的说法叫，wingman……不得不说，你身边有一位这么有眼力劲的wingman，对我来说方便许多，有机会，我该好好感谢她！” “不过最受益的是你，有一位这么关心你的好朋友，并且，她的眼光比你好很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应该多参考你这位朋友的意见，包括她给你介绍男人！” 石书净翻了个白眼。 “你这么喜欢她，那你追她好了！” “吃醋了？” 司温尘揶揄。 “听说女人和闺蜜之间是一场相爱相杀的关系，关系好的时候十分好，反目成仇也很容易，并且，通常是为了男人。” “司总什么时候改行成女性研究者了？只不过，虽然司总有过很多女人，但恐怕都仅止于身体关系，未必真正了解女人。” “噢？现在是要跟我翻旧账了？” 石书净无语。 司温尘又点了一根烟，慢慢地说。 “我有不少女人，但没有你想得那么多，在身体上，我也是有洁癖的，不是任何女人都入得了我的眼，所以，别把我和那些人相提并论，至于说过去，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很清楚地说给你听。” 石书净放下菜单。 “抱歉！我真的没兴趣！” 潜意识里，她还是不想两人这么快到要互相彼此了解过去的那一步，好像要多正儿八经地交往似的。 “点菜吧！” 司温尘点了两份牛排，用餐时非常优雅，饶是贵族也比不上他那般潇洒自如，每一个动作，都流露出一种浑然天成的绅士味道。 隔了一会儿，他说。 “我的牛排七分熟，而且我只吃牛里脊骨肉，这个厚度的菲力牛排，最合我胃口。” 石书净“哦”了一声，她对牛排没什么研究，只在乎味道好不好。 “中餐我不喜欢任何调味料，葱姜蒜那些，最好不要被我见到！” “我个人偏爱黑咖啡，最苦的那一种，不加糖！” 石书净皱了皱眉。 “司总，我似乎没有打探过您的个人口味。” 嘴角扬起一抹不明显的弧度，司温尘拭了拭嘴。 “我只是想，既然将来你会成为我的女人，那么这些你还是尽早知道会好一些，关于我的喜好，我讨厌什么，我希望你都能牢记。” 这一点听上去有点儿霸道了，石书净本能抗拒。 “那我想您需要的是一名女佣。” “建立在互相了解基础上的关系，会省去很多麻烦！当然，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同样，我也会去了解你的喜好，给予你的充分的尊重！如果喜欢花，那我会每周定时给你送，你偏爱中餐，那么以后就去吃中餐，按照你的口味选择菜系，你不认为这样很好？” “我认为如果恋爱变成了机械性地交往，按照喜好按部就班，那真是没意思极了，也许你之前的关系，都是女人一味地迎合你，就好像你只是豢养了一只宠物，或者一个女佣。” “我不否认，当我的女人，要很听话，我不喜欢无意义的争吵，即便有争执，也不能碰触我的底线。” 司温尘抿了口红酒，一双眼眸微微眯着，带着审视的意味，试探她的态度。 石书净就觉得好笑。 “那不如白字黑字签一份文件，规定成为你的女人必须遵守哪些规则，履行哪些义务，一项项列清楚？”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自大狂！石书净偷偷连翻了几个白眼。 “除非受虐狂，否则我想没有几个女人能忍受这样的大男子主义。” “你不喜欢？” “非常不喜欢！” “哦……” 司温尘笑笑。 “所以你现在是开始担心我们日后的矛盾了？很好！这说明，你已经有身为我女人的自觉！” 石书净语塞了一下。 “我没有！” “没有你对我冷嘲热讽？” “我……我只是看不惯你太霸道……难道我没有权利发表自己的见解？” 第125章 不喜欢跟唐棠有接触 “一个与你无关的男人，你会对他品头论足肆意批判？石书净，不要否认一定，你刚才已经自动带入了那个角色，这说明，你心里有我，并且已经将我们的将来纳入你的考虑范围内！” 在石书净张嘴要说话之前，司温尘继续。 “你不用太抗拒这一点，成为我的女人，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退一步讲，我还能比秦白渊差劲？我不想错过你，否则也不会一直纠缠不休，毕竟，我也是要脸面的，不是么？” “我刚才说的那些，是我之前的交往模式，当初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那只是因为，那些女人不是你石书净，倘若日后我们在一起，一切的模式都会推翻，我的心会让我疼爱你，宠你，女人想要的，你得到的只会更多，绝不会少丝毫，我司温尘，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跟了我之后后悔，我说到做到！” 一道声音打破。 “又在这遇到了，太巧了！” 唐棠的突然出现，让石书净陡然间清醒过来，看着唐棠，心里一乱，唐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石书净小姐？” 她咬咬唇，勉强抬头，讪讪地笑了笑。 “你好！唐小姐！” 唐棠是个敏感的女人，尤其她非常了解司温尘，光由他的眼神，她就能看出些什么，心理变得有些古怪了。 当然，她不会多嘴说什么，至少当司温尘的面，她还不至于自讨没趣，和石书净打了个照面后，就说。 “我约了朋友，你们慢慢吃！” 石书净望着唐棠的背影，轻轻松了口气，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有点儿复杂。 唐棠的位子离他们很远，可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往那边瞄，好像感觉唐棠也在看她，没办法集中精神。 司温尘见她不住往那望，便提议。 “如果让你感觉不自在，我们可以换一间餐厅。” “我不要！” 石书净一口就拒绝了。 “我们只普通朋友吃饭，又不是干什么？我为什么要不自在？” 语气里多少带点儿赌气的意味。 “还是你怕她不自在？” “我和她很早就结束了关系，并且是和平分手，有什么不自在？” 司温尘浅浅地笑，脸上透出一种温润的硬朗，眉宇大气漂亮，对她也很包容。 “前男女关系，本来就很特殊，不自在也正常。” “那是你们小孩儿才这样。” 司温尘莞尔。 “我这样的年纪，还会搞那一套？” “保不齐她对你旧情难忘。” “当初是她提的分手。” “那就不许她有苦衷？” 石书净没发现自己在钻牛角尖。 “不是提分手就代表不爱了，有时候有很多身不由己。” 毕竟，司温尘这样的男人，谁跟他在一起，都是修了几世的福气，傻子才会跟他分手。 “哦……那我就不清楚了，你认为分手这么多年，我还会计较那些？” 司温尘说得云淡风轻，四平八稳的，很明显就比石书净沉稳多了，她的情绪波动很大，而他却一直表现得很平静，说话的语调，表情，都如出一辙地淡定。 显然对他来说，过去就已经过去了，就像飘过了一阵风沙，时过境迁，已经如烟尘般消失，不足以再勾起他任何的心湖波动。 他的人生阅历丰富，和唐棠的恋情，也不过是人生中的一个阶段罢了，即便她是他唯一一个女朋友，也并没有多么了不得。 但石书净是个敏感的小女人，司温尘表现得越是平静，她就越死脑筋，反倒非要让他承认自己还有感觉。 “她不还是你的红颜知己？这说明她对你还很重要。” “谁说分手后不能成为朋友？” 石书净反唇相讥。 “你就真的缺那一个朋友？” 司温尘的眉头不明显蹙了一下，如此几番纠缠，也叫他不大喜欢。 “你跟我较的什么劲？” “谁跟你较劲！我们什么关系，我有资格较劲吗？我只不过是不喜欢分手了还打着朋友的幌子藕断丝连的，要么就断得干干净净，要么就复合，红颜知己算什么？就是个借口！” 司温尘是喜欢石书净为他吃醋，可是一个女人无理取闹得过分，也就有点耗他耐心了，毕竟，脾气好，不代表能任由一个女人在他头上作威作福，这是他所绝对不能允许的，语气沉了几分。 “我说得很清楚，如果你介意，我们可以换间餐厅，至于我和她的关系，我也可以解释给你听，但你两者都不选，非要在不明状况的情况下跟我争执不休，就非常没道理！” “我没和你争执，只是就事论事！或许你们复合了才好，那你就不会再缠着我了！” 一气之下说出来的话，完全不经过大脑，石书净说完就有点后悔，但还是低估了这句话对司温尘的伤害。 他还不至于大动干戈，但脸色确确实实是不大好看了，这会儿，一点也没有隐藏情绪，很明显的，就是不高兴。 可也没有法子了，说出去的话，石书净收不回来，也拉不下脸道歉，索性沉默了。 司温尘的手机就是在这样的沉默中响起，他眼睛盯着石书净，接了电话。 “是我！怎么了？哪间医院？行！我现在过来！” 石书净见他的样子挺着急的，又提到了医院，就有点担心了。 “怎么回事？” “我现在有急事。” 司温尘匆匆站了起来。 “你吃完饭自己回去行吗？” 她连忙点头。 “你有事就先走吧！” 心里其实很想问到底是什么事，但最后也只是目送他的背影匆匆消失了，皱起眉头，后悔刚才说那些话太不应该了，再加上他那边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不是雪上加霜吗？ 石书净其实也不懂得自己的心思，自从唐棠出现后，她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尤其是在面对司温尘的时候，根本就遏制不住。 她不是大吵大闹的类型，就喜欢冷不丁讽刺两句，说几句赌气的话，连她自己都感觉匪夷所思，好像以前未曾意识到的坏脾气，统统都被激起来了，好像浑身长满了刺。 司温尘刚走没多久，石书净也准备离开，但唐棠走了过来，很温柔地微笑着。 “我朋友临时有事不能来，温尘又走了，不如我们两个凑一桌怎么样？一个人吃饭太无趣了。” 石书净刚想说自己吃完了，但唐棠的笑容有一种叫人无法拒绝的魅力，她和司温尘一样，本身就是很有魄力的人，石书净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很无厘头的想法……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多了解唐棠也好。 司温尘的牛排还没撤下，唐棠看一眼就笑。 “他还是老样子，只吃菲力牛排，七分熟，说这样的厚度最符合他的口味，咖啡也是，永远的黑咖啡！习惯就是习惯，很难改掉，尤其是他这样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改不了。” 她说的话，和司温尘说的一模一样，足见对他有多了解，石书净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 她以为自己只需要认识现在这个司温尘，但当他的“过去”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面前，她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真的很少，她也不清楚，他和唐棠的关系，究竟在他心里占有多大的比重。 “石小姐，或者，我应该称呼您为秦太太？” 石书净愕然睁大眼睛。 “不用这么意外！你和温尘的新闻闹得满城风雨，即便我这个不八卦的人，也有所耳闻，而且，温尘和我提过你，我想他确实是非常喜欢你！” “我和司总……不是报道说的那样……是个误会……” “也许吧！但他对你的心意是真的！我们交往的时间不长，但我非常了解他，一个人喜欢你与否，通过眼神就能看出来，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石书净完全没想到唐棠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她也不是很能肯定她的立场和目的。 “我来找你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好奇，能让温尘心动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唐棠一直保持微笑，欣然赞美。 “石小姐，你很漂亮！” 石书净内心想了很多，但嘴上什么都没有说，唐棠是个厉害的女人，在她没完全把握清楚她之前，石书净不打算说太多话。 “过奖了，唐小姐才是大美人！” “呵……你不必这么防着我，我不是那种恶毒的前女友！温尘挑女人的眼光是很高的，如果我是那样的女人，当初他也不会选择我！” 石书净想，也许吧，能把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奉献在战场的女人，心理也应该不至于太恶毒。 “作为前女友，我也很肯定，温尘喜欢你，代表你一定有过人之处，否则，他也不会完全不介意你和秦白渊的婚姻，毕竟，温尘也是个要声誉的男人，这样对他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谢谢唐小姐的好意，但我和司总将来会如何，不在我控制范围内，当然，也不在唐小姐的控制范围内，一切顺其自然，多说无益！高竹清还在房间等我，我就先上去了，再见！” 石书净欠了欠身，离开了。 唐棠的笑容，一直噙在嘴角未退去。 第126章 唐棠的小心思 石书净回到房间，高竹清立即抓着她刨根问底了一番，正好她也很不爽唐棠，就吐槽了一番。 聊到半夜，石书净洗完澡出来，高竹清正捂着肚子满床打滚，嗷嗷地喊疼。 二话不说，赶紧联系了酒店，把她送到了医院。 医院。 司温尘第一时间赶到后联系了医生，确定杨一舟的病情已经稳定了，才回到病房，脸色阴沉沉的，轮廓绷得很紧，走到床边，训斥。 “心脏不好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你以为你瞒着我就不知道？” 他像长辈一样，杨一舟倒像小孩子，缩头缩脑的，咕哝。 “要不是女佣通知你，你现在也不知道，谁说瞒不过……” “你还抱有侥幸心理？如果不是女佣及时送你来医院，现在很可能……” 司温尘咬咬牙，没说下去。 “你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 “好嘛好嘛……隐瞒你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杨一舟怯怯地。 “我还不是怕你担心？” “我是你儿子，你是我的责任！如果不想担心，就该一早告诉我，你能想象我接到医院电话有多担心？” 司温尘皱着眉头，板着一张脸。 “为什么就不好好照顾自己？明知道心脏不好，还经常熬夜晚睡，吃饭又不规律，你想拖垮自己？” “你……你不在身边，我心情不好……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杨一舟委屈地小声抱怨。 “我一个人在英国，很孤独的……” “那你和我回国！” “我才不要！” 杨一舟立即拒绝。 “要我回那个地方，比杀了我还难受！大不了……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好好照顾自己，我保证！” 看她脸色也还憔悴，司温尘只好忍耐着脾气。 “我会安排护士在家陪你！” “不要……我才不喜欢带着个跟屁虫，一点自由都没有……” “那就跟我回国，二选一！” 司温尘说话铿锵有力，每一个字眼都有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即便是杨一舟，也不得不屈服于自己儿子的威严，弱弱地点了点头。 “我选护士……” “我知道你关心我，突发性心绞痛，谁也没料到，我以后一定会多注意饮食，不熬夜了，你别生我的气了，行不行？你一吹胡子瞪眼，我心里就紧张……” “说到做到，否则我立刻安排你住院！” 杨一舟直摇头。 “我才不要住院！” 陪杨一舟聊了会儿天，司温尘照顾她休息了，才离开病房，站在走廊上，面朝着窗外的月色，点了一根烟，但他没有抽，烟头就慢慢地在手指间燃烧着，直到快要烫着手，他才回过神来，扔了烟头，踩熄。 尽管杨一舟已经脱离了危险，但医生说她的心脏不大好，下次再发作，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司温尘心里沉沉的，有些抑郁。 这时候，分外想听到石书净的声音，拿出手机，犹豫着是否要给她去个电话，可是已经凌晨了，他又不想打扰了她休息，最后终究是作罢了，把手机放回裤袋里，望着窗外的月色，惆怅地捏了捏眉心。 看来，以后免不了要经常往返于英国和流砂市，他也是该好好尽到一个儿子的责任了！ 司温尘就在医院附近的酒店过了一夜，隔天早晨七点多就过来了，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杨一舟和唐棠的说笑声。 “温尘，你怎么这早就来了？不是叫你多休息一会儿吗？我在医院，没事儿的！你看，我还把唐棠叫来了呢！” 杨一舟高兴地说，休息了一整夜，她恢复得很快，脸上已不见昨天的病态，精神奕奕的。 唐棠回头朝他一笑。 “早！我帮伯母买了粥，还剩下一些，要喝吗？” 司温尘摇摇头。 “我喝过咖啡了！” “你还说我不懂得照顾身子，你不是一样？空腹喝咖啡不好，还是喝点粥吧，很好喝的！” 杨一舟眼神示意了一下，唐棠给司温尘倒了一碗，递给他时，关切地问。 “昨晚是不是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肯定是担心我！其实到了我这个年纪，身体或多或少都有毛病，没什么好操心的！” 杨一舟还笑呵呵的，看得司温尘直摇头。 人上了年纪，返老还童了，倒像个小孩子，一点儿都不懂事，尽让人操心！ “再说了，现在还有唐棠照顾我，没事儿，你就放心吧！” 司温尘喝了口粥，淡淡地说。 “麻烦别人不好！” 听似随口一句，却叫唐棠有点儿失望，有了石书净，自己就变成了“别人”？但她没表现出任何情绪，还是笑着。 “伯母怎么是我的麻烦呢？再说了，我要在英国待一段时间，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两个人做个伴也好！” 杨一舟一听更高兴了。 “可不是吗？有唐棠陪着我，我心情好了，心脏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司温尘等唐棠出去接电话了，才开口。 “以后别这么干了！” 杨一舟装傻。 “嗯？干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和唐棠已经结束了！” “结束只代表过去，又不代表将来没有可能！是！我也挺介怀她当年离开你，但我看她现在有复合的意思，而且也打算留在英国，就不能给她一个机会吗？唐棠是有点儿任性，但是个好女孩，我挺喜欢她！再说了，你这些年都没交女朋友，不也是因为她？” “与她无关！” “怎么无关？那天我给你介绍倩影，你还和唐棠走了，你要说对她没感情，那倒是带个女孩儿回来给我瞧瞧……” 女人无论年龄段，都任性，和她们解释简直一点意义都没有，司温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石书净半夜送高竹清来医院，医生诊断是因为乱饮食导致的急性胃炎，要住院两天，这一晚折腾，把她累得够呛，就睡了两个小时，早早起来给高竹清到餐厅买早餐。 经过走廊的时候，几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叫她顿住了脚步。 是司温尘和唐棠，两人扶着一个中年女人，那女人和唐棠有说有笑的，关系很亲昵。 石书净想逃，但双脚定在原地，一步都迈不动了。 三人迎面走来，司温尘也看到了石书净，亦是一顿，此情此景，太容易让她误会，怕是这个小女人又要钻牛角尖了，他有点担心。 “石小姐，这么巧？” 唐棠主动打招呼。 “你、你好……” 石书净局促地站在原地。 “你怎么来医院？不舒服么？” “不是！是高竹清……” 石书净的目光和司温尘有短暂的一秒接触，很快就别开眼，脚上的魔咒消失，飞快地想逃。 “我先走了，再见……” 她逃之夭夭，一眼都不敢再看司温尘，他下意识侧头，望着她的背影，眉心微蹙。 而这一细节，也被杨一舟看在了眼里。 司温尘和唐棠陪着杨一舟在花园里走了一圈，两人有说有笑，司温尘脑子里却一直在回想石书净那张发白的小脸，尽管他和唐棠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但在她看来，还是会不好受，她本来就在和他斗气，这下更是。 回到病房，照顾杨一舟睡下后，司温尘穿上了外套。 “我妈你先照顾，我出去一趟。” “去找石小姐吗？” 司温尘“嗯”了一声。 “你先别去……伯母睡得很浅，一醒来肯定得找你！你常年在流砂市，本来就很少时间陪她，现在她住院了，你更应该守在她身边。” 司温尘望着杨一舟，动容了。 “石书净那边，也不着急解释，我也是女人，我懂得的，女人在气头上的时候，什么都听不进去，倒不如先冷静两天，等她消消气再和她谈，你听我的，没错！” 司温尘犹豫了一会儿，妥协了。 “我出去抽根烟！” 两天后，高竹清出院，但身体还不大好，所以工作都落在了石书净身上。 她对着电脑，发呆，高竹清探过头来看。 “你又走神了，你看看，这里两个错别字，这句话不通顺，亏你还检查过……到底有没有用心？” 石书净有点烦。 “那你来呀！” “我是病人！” “要不是乱吃东西，会这样吗？说是陪你度假，其实你是找个人替你打工！对了一上午，我眼睛都花了。” “也不是我希望生病的……” 高竹清生怕她不干，赶紧讨好。 “我知道你最好了，回头请你吃大餐！拜托拜托了……明天还交不上，老妖婆一定砍了我！等交了工作，咱们好好玩几天！” 石书净捏了捏眉心，放下眼镜。 “下午吧，我现在太累了，看什么都是花的！” “我看你不是眼睛累，是心累，都纠结成这样了，还说不喜欢司总？掩耳盗铃！你这样跟自己犟，不累么？有意义么？” “你别提他了行不行？” 石书净不耐烦打断，就这两天，医院走廊那一幕时不时在她脑子里闪现，他和唐棠，多么般配。 这样不是很好么？他干脆和唐棠复合好了，为什么还来招惹她？她算什么人？ 正当石书净心烦意乱时，接到前台电话，说有人在餐厅等她。 第127章 受了气 石书净对和司温尘的见面既是抗拒又是期待，心里憋着一口气，来到餐厅后，却不见他的身影。 远远的，一个美丽的妇人朝她招了招手。 “石小姐，这里！” 是司温尘的母亲！ 连习惯也和他一样，喜欢坐靠窗的位置。 石书净一愣，定了定神，走过去。 “您好！” “我是司温尘的母亲，杨一舟！” “石书净！” 打了个招呼，石书净落座。 杨一舟的眉眼和司温尘很相似，优雅又漂亮，一身大方得体的套装，浑身都是英国皇室女人的魅力，肩上那条丝巾她在杂志上见过，某国际品牌的限量版，有钱都买不到，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香。 杨一舟的姿态和仪容代表的，是所有女人的梦想，优雅地慢慢变老，依旧风韵。 “我这贸贸然找上来，似乎有些唐突了！” 杨一舟说话很客气，眼角微微上扬，眼睛是带着笑意的，她看似从容，但必然也是精明的，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石书净。 模样儿和身段儿都不错，人也有礼貌，有点儿木讷，但大概是第一次见面，有些拘谨。 如果光是从外貌而言，杨一舟对她也是满意的，只是背后牵扯了太多人，成为了一个很复杂的问题。 她很了解自己的儿子，从走廊上他看石书净的眼神她就察觉出了端倪，回到病房也没有立刻睡着，一直暗中听他和唐棠说话，出院后派人调查了石书净的背景，万万没想到，她儿子还真和秦白渊的老婆扯上了关系。 “石小姐和谁出差？你丈夫？” “和朋友！” “哦……这样……” 杨一舟优雅地抿了口咖啡，笑容还是那么大方得体。 “石小姐是个聪明的女人，我为什么找你，你应该很清楚！” “我和小尘的父亲很早就离婚了，之后一直住在英国，你所了解的……海洋集团，是小尘一手创立的，背后还有一个强大的商业帝国要他继承，小尘是个出色的男人，我对他的教育一直很严格，他是决不能出现任何一点儿错误的，包括工作，包括感情。” “所以，前段时间看到关于你和他的报道，我非常震惊，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石书净道。 “那些只是子虚乌有的报道，记者胡编乱造的！” “凡是总有其因，没有那么多空穴来风，记者要胡编，也一定是他给了他们胡编的事由，我姑且理解为，半真半假！在医院小尘看你的眼神，我就看出来了，里面很大一部分是真的！” “小尘究竟喜欢你什么，是真心还是一时新鲜，我不清楚，也不好妄下评论，我今天来，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告诉你我的立场和想法！” “您的想法我很清楚，不需要再……” “我话还没说完，别打断我！” 杨一舟表现出了一些强势，神情还是很温柔的，只是言辞明显尖锐了一些。 “你没有孩子，你并不能设身处地地理解我的想法。” “离婚后，小尘就是我的全部，也是我的荣耀，我不会允许他行差踏错半步，他的身份，也不允许！我是个开明的母亲，只有我儿子喜欢，我并不多介意对方的身份，毕竟司家也不需要通过女方家庭得到任何好处。” “但是，有夫之妇，我是绝不能接受的，法律也不会承认！你和你丈夫感情不好，不能够成为你背叛的理由，说实话，这确实让我对你产生了一些看法！再说直白一点，就是你人品有问题！” 石书净脸色发白，手指抽紧。 “从某种程度来说，也说明你是个非常自私的女人，既然你嫁给你丈夫，那就得对婚姻忠诚，背叛他，只考虑自己的感受，这是自私之一，而如果你真心对小尘，就更该站在他的角度去想，自己是否给他带来了麻烦以及声誉的损害，但是你没有，你这样肆意妄为，这是自私之二，家庭贫困是只金钱上的，但自私自利却精神上的，无法改变。” “这一点，你比唐棠差多了，当年她和小尘分手，至少是出于正当理由，为了她的理想，而且她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非常专一，不会脚踏两条船，我挺喜欢她，小尘也对她旧情难忘，我有信心能够撮合他们！” 石书净笑了笑。 “既然您这么有信心，又何必找我？您对我说这么一大通话，无非就是要我离开您儿子，不是么？而您又是如何肯定是我主动招惹他，而不是他纠缠我？就因为他有钱有势，所以身边所有女人都应该倒贴，是这样么？” “我明白，在任何一个母亲眼里，自己儿子都是最优秀的，会偏向他，认为是女孩子主动送上门，但是，您也是女人，您不认为这样对女性是一种侮辱？而且，在您说出这番话之前，我想您应该先找自己儿子了解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直接找我，确实是唐突了！” 杨一舟没想到她还会回嘴，一时有点儿欣赏，一时又有点气恼她这么不懂礼貌。 她就是了解司温尘倔强的个性，才会来找石书净，结果还被她反将了一军，微微一笑。 “我这个人，一向认为事情的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如果石小姐你能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没有婚内背叛，和小尘没有一丝牵扯不清的关系，那么，我立即向你道歉！” 石书净说不出话来了。 杨一舟这一句话，就将她逼到了绝境上，毫无回击之力。 她一沉默一脸红，杨一舟就完全占了上风，姿态更高了。 “且不论是谁先招惹谁，背后实情如何，总之我看到的现状是，你身为一个有夫之妇，和我儿子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 “对小尘而言，只是爱上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结婚了！但是对你，石小姐……” 杨一舟刻意一顿，强调了一下，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是背叛自己的丈夫，背叛自己的婚姻，一个已婚的女人，没有资格再爱上另一个男人！放在我们那个年代，叫做通奸，后果非常严重！” “总之，唐棠是我认定的儿媳，即便不是她，也不会是你，石小姐，请你自重！” 杨一舟说完该说的就走了。 高竹清在房间等，以为石书净是去见司温尘，一进房就忙问。 “怎么样？司总找你又说什么了？” 石书净一屁股坐到床上，脸臭得很。 “别给我提他的名字！”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谁和他吵架！我跟他没关系！” 高竹清撇撇嘴，心里想，恋爱中的女人就是矫情得要命，小女人姿态毕现，打是亲骂是爱，打打骂骂秀恩爱，虐死她这单身狗了。 不多会儿，石书净的手机响了，就放在床头上，她没接，高竹清探头过去，屏幕上闪烁的是某人的名字。 “你不接？” “不想接！” “这样不大好吧……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客户，做不成恋人，也无谓把关系闹得太僵！” “真不接？唔……那我替你接了……” 高竹清作势伸手过去，石书净急忙夺了过来，给挂了，直接关机，愠怒。 “别多事儿！” “哦……” 高竹清耸耸肩，刚一老实躺回去，她的手机也响了，也是司温尘，她下意识扫了眼石书净，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那个胆子不接。 “你……你好……” “嗯！她、她在！” 石书净瞪了一眼，示意高竹清挂电话。 “叫她接电话么？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呢，心情不大好，您还是……” 话没说完，手机就被石书净夺了过去，不客气地吼。 “我不想听你电话，别再打扰我朋友！” 掐了电话，手机扔回给高竹清，她吓出一身冷汗。 “你、你这样是不是太过了？那可是司总，得罪得起么？发脾气也得看对象，差不多就行了，适可而止啊！” 这话石书净肯定不爱听。 “你到底是谁的朋友？尽帮着他说话，你那么喜欢，你去啊！” 这无名火，简直了……高竹清耸肩。 “得！就当我多嘴了，姑奶奶你的事，我管不了了！” 跟高竹清又闹了这么一通，石书净的心情就更烦闷了，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脾气太暴躁了，可是根本控制不住，太多烦心的事情，一下子都堆在了她肩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门铃“叮咚”作响，高竹清望了眼石书净，这次没做声了，看她的反应。 只见她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把心一横，气冲冲地就跑了过去。 石书净打开门，外头果然站着司温尘，显然这一番折腾也挑起了他的脾气，漂亮的眉宇之间，透露出愠怒之色。 “为什么挂我电话！” “想挂就挂，难道我还没有选择接电话的权利么？” 相似的脸，就让石书净想起了杨一舟那句“请你自重”，气不打一处来，愈发抗拒司温尘的纠缠。 “我一直在找你！” “找我干什么？我又不希望你找！你走，别再打扰我和我朋友！” 石书净用力一关门，司温尘伸手抵住了，门夹住了他的手臂，很重的一下，石书净感觉心尖颤抖了一下，但她不肯承认是心疼，下意识还是放轻了力道，转而伸手去掰他的手指。 “你出去！出去！” 第128章 现在才知她是你老婆？ 她情绪激昂得像只小斗鸡，但反抗无效，司温尘手一推就撞开了房门，将她拽了出来，蛮横不已。 “跟我走！”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你……放手……” 石书净被他拖出去，踉踉跄跄跟不上脚步，几次都要跌倒。 “司温尘，你放手！” 一路都有人，但没有人有这个胆子管这件事，本来在等电梯的，被司温尘的目光狠狠扫一眼，就逃了。 “叮……” 电梯到了。 与此同时，另一辆电梯，秦白渊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短暂的一秒时间差，三人错身而过。 司温尘把石书净拖进电梯里，直接推到往里面一推，修长的身子就那么压了上去，一手抵在她头顶上方，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肩胛骨，稍一施力，痛得她全身都麻了。 石书净就像被钉在墙壁上的蚊子，双手推搡着他的肩膀，可一点也摆脱不了他的控制，恼羞成怒起来。 “司温尘，你是野蛮人么？” “我倒想当个绅士，可你不给我这个机会！你似乎一直偏爱我用这种方式对你，石书净，你是受虐狂么？还是潜意识里，你认为这样会比较喜欢吸引我？” 说话间，白灿灿的獠牙抽着热气，好像随时能将她扒皮拆骨，吞入腹中，带着一些男性的凶残的魅力。 “只不过，这种把戏你也玩的够多了，换种新鲜的玩法，怎么样？” “你走开！” 石书净努力仰头，避开他的气息，因为她知道，那样的味道能让她着迷，麻痹她的理智。 “那天在餐厅，我该说的已经说明白了，为什么又拒绝我？因为在医院看到我们三个人在一起？” 司温尘贴着她的脸颊说话。 “就因为这样，你又要和我闹脾气？” “我没有和你闹脾气，我只是不想见你！” “你是吃醋了……” “我是吃醋……” 石书净咬咬牙，张牙舞爪。 “我吃的醋，是你脑子里进的水！” 司温尘笑了一笑。 “我也不是第一天脑子进水了，要不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么不知好歹的小东西……” “那你就该去看脑科，好好治治你的毛病，别成脑残了！” 石书净反唇相讥，以前不知道自己这么会骂人，可是这个男人，把她所有的臭脾气都挑起来了，根本没法好好说话。 她知道自己在节节败退，嘴上不饶人的那一方，其实是输得最惨的，而司温尘，他永远占据着赢家的位置。 “那天我妈生病了，是她喊唐棠去医院照顾，我并不知情。” 司温尘解释。 “那说明你妈很喜欢她，既然你们交往过，你妈也满意，索性复合好了！你们结婚，我一定送上大红包！” 司温尘低低一笑，撑着墙的手落在了她的耳朵上，两手夹着她白皙的耳垂，肆意轻揉。 “你说谎都不脸红的么？” “我脸红什么？你皮糙肉厚的都不羞愧，我为什么要脸红，我没有做错任何事！” “没有么？” 司温尘缓缓地，贴得更近了，在她耳边婆娑，她一缩紧身体，他就黏得愈近。 “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和我接吻的时候，你……当真没有一刻的羞愧？” 石书净恼了，气得跳脚地骂。 “司温尘，你以为我愿意吗？如果不是一直缠着我，我也想摆脱你，可你给过我机会吗？你总是这样，仗着自己的身份，自以为是，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人看过……对你来说……我只是一件新鲜好玩的玩具……你从不考虑，我的处境有多难堪……你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石书净哭了，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边骂边哭。 “你可恶……遇到你之前，我不是这样的……是你毁了我……你凭什么指责我？” 那泪珠，像刀一样割着司温尘的心，原本轻松的表情，眉头深蹙，自己是真的伤害到她了。 想到这，司温尘有些窒息，心疼极了，放松了对她的控制，捧起她的脸，灯光下的她，清秀的脸上挂满了泪痕，楚楚可怜，委屈得像个孩子。 他的唇轻轻抵了她的额头，缓缓落下，到她鼻尖，喃喃着。 “宝贝儿，别哭……我心疼……是我错了……原谅我，嗯？” 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摩挲她的侧颈，轻缓的动作，带着安抚的意味。 “宝贝儿……别哭了……” 可石书净的泪水更多了，他的安慰让她的泪水决了堤，分外委屈。 嘴唇，颤抖着落在她唇上，融化了她的抵抗，那么轻柔的辗转，温和的爱抚，以及唇齿间浅浅的烟草香，让石书净投降了，所有的抗拒都因为他的柔情全部溃散。 她的大脑一片紊乱，什么也不想了，只愿沉醉在这样的柔情里，永远不醒来…… 然而终究要回到现实，电梯门开了，两人的身子还紧贴在一起，吻渐渐归于止息。 石书净泪眼婆娑地望去，唐棠站在电梯门口，看到了刚才那一幕，脸色发白，紧握的双手，指甲深深嵌入了肉里。 司温尘亲了亲她的额头。 “不吵了，我们好好谈谈，嗯？” 牵着她的手一转身，就撞上了唐棠的视线，但司温尘心里只有石书净，对此不以为意，就好像唐棠只是一个普通“观众”，打了声招呼。 “这么巧？” “嗯……巧……” 唐棠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石书净看到她进电梯时，脚步踉跄了一下，只是她迅速稳住了身体，那一失常几乎难以察觉。 电梯门合上，唐棠那张精致的脸上，还是泄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脑中反反复复，都是两人方才接吻的画面，刺着她的神经，好像最深的地方都扯得好疼。 当电梯到达楼层，她走出来，顿住了脚步，咬着下唇，似乎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打了个电话出去。 “伯母，我是唐棠，我刚才看到温尘和石书净了……” 秦白渊刚下飞机就直接赶完酒店，一副要去找人干架的姿态。 高竹清正在休息，来开门时看到秦白渊横冲直撞的，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 “石书净在哪？” “关你什么事，滚出去！” 高竹清去拦他，但秦白渊态度蛮横，一把就将她甩出老远。 “滚开，别碍事！” “石书净呢？” “石书净……你给我出来……” 秦白渊抓奸似的，翻遍了整个房间，找不到人，怒了。 “她去哪了？和司先生在一起？” “是不是，关你屁事儿！” “她是我老婆！” “呵呵……你在外面搂着那些三那些四的时候，有把石书净当你老婆吗？现在才着急，有用么？告诉你，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你悔得蛋疼都没用！” “你……” 秦白渊还没见过高竹清这么讨厌的女人，就恨她不是男人，否则非狠狠揍死她。 “你拐了我老婆我还没和你算账，居然还有脸冲我叫嚣？” “我怎么拐你老婆了？两条腿长在石书净自己身上，是她愿意跟我走，你管得着么你？怎么？很生气啊！那赶紧的，从阳台上跳下去啊，你死了，这世界就清净了！” “贱人！” “我贱？我能有你贱？石书净自愿跟我到英国工作，就是因为她不想见到你！识相的自己滚蛋，别让我叫保安扔你出去。” “工作？你的工作就是拉皮条，就该扔进牢里！”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谁拉皮条了？你还嫖女呢……不要脸！” “我不跟你吵！” 秦白渊眼里闪烁着怒火，指着高竹清的眼睛，一字一顿。 “总之今天见不到她，我就不走！” 石书净被司温尘牵着走出酒店，这一路，好像生怕她会跑掉似的，他一直握着她的手，但力道控制的很好，一点儿也不给她压迫力，也不至于弄痛她。 刚才电梯里那一吻，让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了，不吵也不闹，就被他拽上车，一声都不吭。 两人坐在车里，司温尘没有立刻开车，看了看她，问。 “还在生我气么？” 他压低着姿态，向她道歉。 “刚才我语气是重了一些，原谅我，嗯？” “我只想和你好好谈谈，但你一直很抗拒我，有时候，我也控制不住脾气！” 大掌，覆在她手背上，司温尘深褐色的眼里，荡漾着一股浅淡的柔情，语气略带几分叹息。 “石书净，我是真心疼你！这辈子对女人的耐心，都用在了你一个人身上，有些行为的确过火了一些，但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尊重，并且，我对你，绝不仅仅是玩玩而已！” 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微微出神。 其实石书净什么都没想，她只是觉得累，大脑放空，一片空白，有些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她怎么理也理不清楚。 司温尘也不想太操之过急，打算先离开这个地方，但这时手机响了，他扫了眼号码，接了。 “是我！什么，她不舒服？” 司温尘看了眼石书净，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做出了选择。 “好！我现在回去！” “我妈心脏不好，我回去看看她！” 现在这样的时候，原本是天塌下来的事情司温尘都不想管，可杨一舟刚出院，他也放心不下。 “你先回去，我们都冷静冷静，嗯？” 石书净不说话，默不作声，下车走了。 第129章 刺痛的尊严 本来以为总算可以透一口气，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出电梯，秦白渊就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她脚步一顿，看着那副好像要将她生吞活剥的脸孔，满心尽是讽刺。 绕了个大半个地球来抓奸，他秦白渊也真是不辞辛苦！ “你去哪了？” 石书净自动忽视他的声音，只当他是一只吵人的蚊子，身子刚越过他就被秦白渊一把狠狠拽住手腕，那地方刚被司温尘拽过，很疼，相似的暴力，激得石书净一下就恼了，反手一推。 “你给我松手！” “去哪了？” “我去哪关你什么事，你管不着！” “你是我老婆，我怎么管不着！” 秦白渊振振有词。 “你给我说清楚！” “你已经知道了，还需要问吗？” “所以你承认你刚才和司先生在一起？都偷到国外来了！不要脸！” “是！我不要脸！就你最要脸行了吗？给我松开，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秦白渊不依不挠。 “他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一刻都离不开他！” “他不用给我任何好处，他就是那么吸引我！” 石书净冷淡地看着秦白渊。 “是你说过，让我用身体交换更多的利益，我现在照你说的做，你又何必气急败坏？你不是应该好好待在蓝天，坐收渔人之利吗？跑到这来搅什么局！” “你……” “秦白渊，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笑！如果你把我当成利用工具，那我和司先生交往密切，你应该高兴！如果那有损你伟大的自尊，你受不了，那就离婚，你这样既想占便宜又人受不了戴帽子，算什么意思，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怎么？原来你不屑一顾的女人，现在傍上了高枝了，你心理不平衡了，嫉妒吃醋了是不是？” 秦白渊脸色涨红，恼羞成怒。 “我吃醋？我怎么可能吃醋！我就是恶心你！” 他怒了，石书净觉得很痛快，肆意欣赏着那张狰狞扭曲的脸，冷笑。 “不是嫉妒么？那我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哪里值得你山长水远追到英国来抓奸！” “谁、谁说我是来抓奸了……” 秦白渊恼怒否认。 “我就是看不惯你连班都不上了，心安理得地领着工资，你以为你是谁啊？” “你别蛮不讲理行不行，我是正式休假！” “我不同意！” “爸同意就行……不需要你同意！” “怎么不需要？我是你的直属上司，我说不准就不准！英国这边也有项目在谈，从现在开始，你的假期结束了，这段时间，你得听我差遣，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明白了么？” 秦白渊理直气壮的，还端出了一副上司的架势，说话都分外有力。 可在石书净眼里，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流氓，嘴脸十分讨厌。 “我在休假，不需要听你差遣！” “我说要就要，只要你还是蓝天的员工，我说的话就是命令！” 一怒之下，石书净喊道。 “那我辞职！” “辞职？” 秦白渊冷冷一笑。 “驳回！” 重新掌握主动权，秦白渊态度嚣张恶劣。 “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劝你别以卵击石，跟我斗，可没什么好处！” 石书净忍着在他脸上挠几爪子的冲动，也是气的不行。 “你要说的说完了吧？我能走了吗？” “不行！” 秦白渊仗着身高和体力的优势，轻松控制住石书净，得意地睥睨她，一副讥讽的嘴脸。 “放你去找奸夫，你当我傻的吗？” “我和高竹清在一起……” 秦白渊鼻腔一声冷嗤，非常反感。 “别给我提那个拉皮条的！你们两个在一起，就没什么好事，以后，别想见她！这几天，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我睡哪，你就睡哪……” “我不要……你松开……混蛋……松开……” 石书净低声怒骂着，但还是被秦白渊像一件货物一样拖进房间，刚一进门，就反手锁上了房门。 两个人推搡了几番，石书净被逼进房间，大眼瞪小眼，一个气得要命，一个双手环胸气定神闲，得意洋洋。 最后，石书净瞪得眼睛都疼了，忍无可忍。 “你想今晚就一直这么耗着？” “当然不，一男一女在一间房，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做……” 秦白渊嘴角一扬，眉眼愈是漂亮，就愈是轻佻邪恶，不怀好意。 “让我走……” “休想！” 闹了一番，秦白渊身体微微出汗，他很讨厌这种黏黏的感觉，扯开了几颗衬衫扣，露出了健硕的胸膛。 “我去洗澡，至于你……” 他露出了魔鬼般邪恶的笑容。 “既然你不肯老实待着，那我也只好采取一点儿特殊手段了。” 石书净嗅出了危险，想跑，但秦白渊抓住了她，拽到床边，扯下领带，将她的双手绑在床头。 她拼命扭动着身子，手脚并用地挣扎。 “放开我……秦白渊……你疯了……放开我……” 但秦白渊要做的事情，怎么可能容忍她反抗，男人的力气非常大，一手抓着她两只手腕，另一只利落地绑在了床上，直起身子，满意地睥睨她。 “这就是不老实的下场！” “你混蛋……” 石书净怒骂，实在是受够了这样非人的待遇，感觉被狠狠侮辱了，满心都是怒火，大喊大叫。 “我不是狗，你没权力拴着我！” 秦白渊低下头来，漂亮的眼睛在灯光里闪烁着，熠熠生辉，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然而薄唇说出来的话却那样难听。 “你当然不是狗……狗比你忠诚多了，养一只狗，还会摇尾巴，懂得感恩，至于你，吃里扒外，顶多就是狼心狗肺！” “你去死！” “放心，坏人都命长，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至少活得比你久……” 秦白渊看着她愤怒的模样，心情就愉悦得不行，嘴角噙着懒懒的笑。 她的眼神凌厉得足够将他千刀万剐，可秦白渊不在乎，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衬衫，露出了健硕的胸膛，皮肤白皙，却有整整六块腹肌，线条轮廓分明。 石书净气恼得别过脸，满脸通红，难以直视。 “想看就看，装什么害羞？我的身材和司先生相比怎么样？嗯？和你其他的金主相比，又怎么样？你看过那么多男人的身体，早就习惯了吧？” 石书净反胃，又扭动了几下手肘，可是那条领带，越挣扎就捆得越紧，勒得她手腕好疼，眼睛都红了。 “你这样是非法禁锢，是犯法的……我一定会告你！” “非法禁锢？呵呵……把你绑就叫非法禁锢了？恐怕警察一来看，会认为我们是在大玩游戏，这叫夫妻情趣，可没有列入违法这一条。” 秦白渊的语气充满了轻蔑。 “啧啧，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认为你很享受。” “可是怎么办呢？” 秦白渊惋惜地摇摇头。 “我一看到你这副下贱的样子，就觉得很脏，连碰你都觉得恶心……” “那就放开我，我也不想看到你！” “别做无谓挣扎了，不想碰你的是一回事，但我觉得，把你当成一只狗一样拴着，看着你这么可怜，又逃不掉的样子，让我心情非常好……你知道么？有些烈犬，就是要这么来，拴久了，慢慢就驯服了！如果以前我对你太仁慈，让你乱咬主人，那么从现在起，我会慢慢教你，一只乖乖的狗，应该怎么听主人的话。” “我去洗澡了，你好好想清楚，以后要怎么乖乖的，少吃点苦头……” 他进了浴室，门还开着，传出“哗啦啦”的水声，还伴着他愉快的口哨声和歌声。 把她绑在这，却还能那般怡然自得，骨子里，流的肯定不是人的血液。 手机在石书净口袋里震动起来…… 司温尘接到电话后赶回家，还没到房门口就着急问。 “怎么样了？” 杨一舟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女佣克里斯蒂在旁照顾。 “少爷，您回来了！” “怎么又病发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只是突然心绞痛，吃了药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杨一舟看上去很憔悴，没什么精神。 “本来不让克里斯蒂告诉你的，谁知她……” “你又想像上次那样吓我？” 司温尘带着训斥的口吻。 “我强调过多少次了，心脏病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我知道……可这次没上次那么严重，如果真不舒服，我会去医院的，别担心！我一个人在家里，孤单久了，心里难受……你陪我说说话就好了……” 司温尘坐下陪杨一舟聊天，话题绕啊绕，又回到了唐棠身上。 “你和唐棠，真的就没有一点可能？” 杨一舟不死心。 司温尘不做声，但严峻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是个好女孩，你不能一直为她当初离开你耿耿于怀，她也是为了追求自己的理想，现在实现了，想安顿下来了，你们就不能重新开始吗？哪怕只是试试也好！” “当年的事，我早就不介意了！” “那……你是有喜欢的人了？” 第130章 别想轻易结束 司温尘想借这个机会坦白，但考虑到杨一舟心脏不好，怕是承受不了，还是保持了缄默。 然而一闪而逝的犹豫，杨一舟就看得透彻，自己儿子是真对石书净上心了，她想不明白，以他这么优秀的条件，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了一个有夫之妇。 她之前以为对方多么了不得，但见面之后，发现是挺普通的一个女人，长相算是漂亮，也挺有傲气的，但总的来说，她觉得各方面条件都不如唐棠，一个一抓一大把的女人，究竟哪来的魅力？ 杨一舟越想就越不舒服，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都要坚持反对到底，哪怕是装病，也不让他们单独相处。 “小尘，你做事一向有分寸，从来没有让妈操心过，不过相对生意上的事情，妈更担心你的感情生活，你将来是要继承司家的，一举一动都引人关注，千万别因为一时冲动，做任何有损自己声誉的事情，明白吗？” 司温尘点了点头。 “您早点休息吧！” 离开房间后，克里斯蒂说。 “少爷回来之前，夫人痛了很久，再三叮嘱我不能告诉您！医生说了，夫人心脏的毛病，也是心病，您还是尽可能留在家里陪夫人吧，她每天一个人，真的很孤独！” “我知道！” 司温尘上楼去了。 克里斯蒂回到房间，杨一舟问。 “把我交代的话跟他说了么？” “是的！夫人！但是，上一次您生病，已经让少爷很担心了，现在又装病，不太好吧，少爷真的很担心您！” 杨一舟撇嘴。 “你以为我愿意？我还不是为了他好？总之我装病的事情，千万别说漏嘴！” 这样能拖一天是一天也不是个办法，杨一舟心里暗暗着急，还是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行！ 司温尘回房间后，看了眼表，已经十一点多了，他感到很疲惫，两个女人，一个是他母亲，一个是他喜欢的，同时出问题，连他都有点儿乱了，仰躺在沙发上，抽了一根烟宁神，然后给石书净去了电话，但她没有接。 他的心也随着忙音往下沉，想着，她大概还在生他的气，不愿意听他的声音。 也罢，多给她一点空间罢！ 吞云吐雾，司温尘眯了眯眼睛，眼里闪着狼一般幽深的光芒，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很简单……一切有我，别怕！ 他不会给任何人伤他女人的机会！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时，石书净心里很恐慌，因为她肯定是司温尘，拼了命扭动手腕挣扎，可秦白渊绑得太紧了，越勒越疼，手腕肯定是破皮了，火辣辣地疼，急出了满头大汗。 震动停止时，她轻轻松了口气。 秦白渊洗了澡出来，浑身舒坦，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头上，正一手用毛巾擦头，白皙健壮的身子上，只围了一条浴巾，松松垮垮地打了个结。 对那副魔鬼皮囊，石书净恨得咬牙切齿。 “把我松开！” “急什么……” 秦白渊很慵懒，故意放慢动作，信步在她面前走来走去，还拿了一瓶红酒和一个高脚杯，坐在她面前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倒了半杯红酒，随性地摇晃着高脚杯，秦白渊用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审视她。 “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石书净冷笑。 “错在我眼瞎，是人是鬼分不清，当年非要往火坑里跳！” “你是在怪我了？搞搞清楚，我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拜你所赐，是你毁了我的生活！现在，我不过是‘回报’你！相比你的所作所为，我现在做的，根本不算什么！” “秦白渊，你没有权力禁锢我，更没有权力侮辱我，我是一个人，不是一只狗！你不能这样绑着我！” “我一没有打你，二没有骂你，只是想用这个方式，好好跟你谈谈，有什么不对么？这样的局面，都是你逼的！如果你肯好好听我说话，就不会闹成这样！” “我想和你好好说话的时候，你有听过吗？来英国之前，在酒店里，我拿着离婚协议想和你好聚好散，但你……” “去你的好聚好散！” 秦白渊一下就翻脸了，恼羞成怒。 “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你休想就这么轻易结束！” “这样有意思吗？你不爱我，你厌恶我，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厌恶的人留在身边？这样你不痛苦吗？” “痛苦？” 秦白渊吃嗤之以鼻。 “我已经痛得麻痹了，现在，是你偿还我的时候！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那就让你的奸夫拿钱来还！” 石书净闭了闭眼，压抑着怒火。 “好！我去和他谈！只要你同意离婚，我会让他给蓝天最多的利益，一定让你满意！” “让我满意？呵呵……你要怎么让我满意！我说，你们两个一起去死，才能让我满意，你会去死吗？” “你说你只要钱！你究竟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秦白渊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想怎么样！他也想解脱，却越陷越深，总之他就是不想轻易饶过这个该死的贱人，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在毁掉他的生活后还若无其事地和奸夫双宿双栖，除非踩着他的尸体！ 骨子里的嗜血因子被激起了，秦白渊露出了一个漂亮的、却如魔鬼般森冷的笑容。 “钱……我要，但你们也休想好过！现在知道摆脱不了自己厌恶的人有多恐怖了？没错，过去三年，你缠着我，我也是这种感觉！我痛苦了三年，现在，换你了！” 这句话，令石书净不寒而栗。 过去三年经历的痛苦，现在想来都是噩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如果有要让她再受三年那样的折磨，她一定会痛苦得疯掉，说什么，她也必须结束这一切。 秦白渊今晚的所作所为，让她意识到他骨子里有多么恐怖暴力，现在，再激怒他绝对会死的很惨，她必须冷静。 石书净不敢再说话了，气焰降低了一些，嗓音也放柔。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以后再说，你先放了我好吗？勒得我好疼！” “你在装可怜？” 秦白渊翻了个白眼。 “这一招对我没用，因为你根本不值得同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石书净来说是一种折磨，秦白渊慢慢喝完了大半瓶红酒，似乎才满意了一些，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 石书净下意识恐慌地往后一缩，秦白渊立即捏住她的下颚，逼她仰头看着自己。 “怕什么，我说了，我不会打你！当然，我也不会强你，你太脏了！” 他的脸已经被酒熏得微微发红了，以一种致命温柔，又暗含着危险的嗓音问。 “骂啊，怎么不骂了，你这张嘴，不是很会骂人，很会和我作对么？” 石书净的下颚被他捏着，被迫张开嘴，露出了牙龈。 “知道错了么？” 他柔声诱哄着，这时候的他，简直就像是全世界最温柔的人。 石书净不做声，眼神示弱，她现在只想他放了她，是断然不敢再激化矛盾的。 “以后还敢不知死活地和我吵了么？”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 “以为有了司先生就多么了不得了是么？可是你看……你现在像只狗一样被我绑在这，他会来救你么？石书净，只要我不放手，你就永远别想摆脱我，知道么？我想怎么折磨你，就怎么折磨你，别自讨苦吃……” 秦白渊甩开她的下颚，一阵剧痛，几乎痛得她麻痹了。 “乖……” 他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脸，然后给她松开了领带。 双手获得解放的瞬间，石书净当即就要甩秦白渊一耳光，但她忍住了，她不敢。 手腕已经勒出两道猩红的痕迹，领带上血迹斑斑，看得秦白渊有一丝不忍，但他硬起心肠，要不是她拼命挣扎，也不至于这样，是她自己找死，怪不得他。 手被绑得麻痹了，石书净想活络一下，但一动就疼得厉害，一肚子的怨气。 “你要去哪？” 她一站起来，秦白渊就拽住她，危险地警告。 “你今晚休想走出这间房，别逼我再把你绑起来！” “我只是想去洗手间！” 考虑到这里是二十楼，石书净也不至于因为这样就跳楼自杀，秦白渊松了手。 石书净走到浴室，反锁上门，忙拿出手机，看到了司温尘的短信，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委屈得不行了。 他说，一切有他在，别怕，可她现在正被恶魔折磨着，他又在哪里？ 石书净知道，只要自己一通电话过去，司温尘一定会来救她，可是，她有太多的顾忌，她不想再恶化矛盾了。 “叩叩叩……” 门外传来秦白渊不耐烦的催促。 “还在磨蹭什么？出来！” 石书净忙洗了把脸，出去时秦白渊就守在门口，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你至于吗？我还能逃到哪里去？” “我怎么知道，你这贱人，本事大得很！” 秦白渊说完就拽着她的手，往床上一扔，石书净见他要下来，急忙一滚躲到床角。 “你要干什么？” “睡觉！” “我不想和你睡一张床，我去睡沙发！” “不行！我不看着你，半夜你跑了怎么办？” “你都那样威胁我了，我还能逃到哪去？” “谁知道！不想再被绑起来，就给我老实点！” 第131章 他脆弱的一面 石书净无可奈何，只得尽可能和他在同一张床上拉开距离，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挨着墙躺着，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警惕地瞪着他。 秦白渊看了好笑。 “你以为我会碰你？” “谁知道你会不会半夜发作！” “那你放心，我宁愿去叫小姐也不找你……” 秦白渊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但还是能感受到身后那两道目光，跟灯泡似的，让他不舒服，恼火地侧过头，凶巴巴警告。 “再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关了灯，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 石书净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很快，秦白渊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消失了，呼吸变得均匀起来，板着轻微鼾声，想是飞了十几个小时太累了，困得一下就睡着了。 但石书净不太放心，轻声骂了几句。 “王八蛋……” “人渣！” 对方没有回应，她才确定他是真睡着了，轻轻松了口气。 他们同床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出来，曾经石书净无数次幻想、期待过的，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噩梦，明明夫妻，在一张床上，却变成了敌人，必须时刻提防着，这种感觉，真的很累！ 这一天经历了太多烦恼的事情，她想着想着，也睡着了。 晚上惊醒了几次，秦白渊依旧沉睡，慢慢又睡着了。 隔天醒来时，一睁开眼，一张俊脸立即在眼前放大，吓得石书净险些尖叫，昨晚明明包得很紧，两人也隔着一段距离，现在却同睡在一张被子里。 只不过，睡着时的秦白渊可比平时顺眼多了，近距离看，他的皮肤很白皙，连毛孔都看不到，五官也很秀气精致，睫毛长得惊人，并且浓密卷翘，搭在眼睑上时，像个孩子，有着温情的轮廓。 在她还是少女、情窦初开时，就是这样一张脸，强烈地吸引着她。 那时候她总是天真地认为，有着这样一张干净脸蛋的男孩，内心也一定很纯洁善良，事实上，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可这与她也不无关系，他的脾气是在结婚后才一天比一天暴戾！所以说，他们之间的矛盾，孰是孰非的问题，真的很难说清楚！ “叮咚……” “叮咚……” 门铃响了，石书净忙闭上眼睛。 “这么早是谁啊……” 秦白渊不耐烦地骂着，起了身，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去开门，很快就回来了，把一个纸袋砸在石书净身上。 “起来！” 秦白渊打了个打哈欠，眯着一只眼睛，还有些孩子气。 “这里面有衣服，化妆品，赶紧洗个澡，一会儿陪我去亨利集团！” 说完，自己又倒头睡了。 一个小时后。 九点钟。 石书净和秦白渊坐在酒店餐厅里吃早餐，秦白渊之前还一副懒鬼的样子，但洗漱过后，人立即精神了，头发整齐地向上竖，一身西装，神采奕奕，意气风发的，来往的女人不由自主地要多看他几眼，偶尔，他也送个秋波什么的。 但石书净没时间管那些，突然接手亨利集团的项目，她有一大堆资料要熟悉，脑袋都大了，因此又埋怨秦白渊，太任性了，只会把问题丢给别人，也不管人家因此忙得焦头烂额，反正他大少爷高兴就好，别人的死活，他才懒得管。 手忙脚乱的时候，还要伺候大少爷。 “盐给我……” 石书净眼睛紧盯着文件，随手推过去。 “果酱给我……” “我要的是果酱，不是番茄酱，你瞎了吗？” “再叫一杯咖啡……” 石书净终于受不了了。 “你手脚完好，东西摆在面前，就不能自己拿吗？” 看着她生气的样子，秦白渊心情非常愉快。 “我要能自己拿，还叫你干什么？你现在是我的秘书，你的任务就是服从我！” “是合作的事情重要，还是给你递果酱重要？” “难道你就不能同时完成两件事？” 秦白渊振振有词地反问。 “你就这么点能力，到底怎么当上项目经理的？肯定是我爸给你开后门了！你可真会利用男人！” 石书净懒得和他吵。 “这份合同，给亨利集团的利润是不是太多了一些？超出了以往合作的两个百分点！” 秦白渊抿了口咖啡，气定神闲，故意卖关子似的，隔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道。 “你一定没带脑子去看这份合同，这里面有很多漏洞，到时候只要抓住这些漏洞，我们可以向亨利集团索取更多的利润，我不扔个饵，他怎么会自动掉进圈套？” “我好歹也是金融高材生，全校第一名成绩毕业的，别把我当成酒囊饭袋，我可不比你那个司先生差，我到了他那个年纪，肯定比他出色。” 石书净不否认秦白渊有脑子，但和司温尘一比，完全就是个渣渣，至少，司温尘比他沉得住气，不会这么自以为是，真正优秀的企业家，都是很低调的，谁会这么自夸，显得非常肤浅好么？ 想到这，石书净就想起昨晚没接他电话，犹豫着该不该给他回个短信。 “出什么神？想念你的奸夫了？” 秦白渊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我只是认为，你没必要和他比，你们根本不是同一类人！如果你真正了解他，才能明白他的人格魅力！” 秦白渊不以为意，甚至是轻蔑的。 “狗屁人格魅力，就是一个老男人装模作样，专骗你这种蠢女人！就你这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愚蠢透顶！” 又来了…… 石书净话题一转。 “你那样做，有一定的风险，后续打官司也会很麻烦！” “戴诗涧那个猪脑子，哪里会懂那么多！你去看看他的新闻，天天就知道吃吃喝喝，就一傻，怕他做什么！” 石书净心想，你骂人家傻，指不定对方看到你那些传闻，还骂你傻呢！ 但秦白渊还真说对了，到了亨利集团一见到本人，石书净还真觉得秦白渊说的不夸张，同样是二世祖，至少秦白渊还会健身，仪表堂堂，而和他差不多年纪的戴诗涧完全就是个脑满肥肠的大胖子，看上去像三十多岁了。 秦白渊介绍她的时候，戴诗涧一直用那种色眯眯的眼睛看着她，看得她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非常恶心。 而且戴诗涧一直不谈工作的事情，光拉着秦白渊谈哪儿的女人怎么样，满嘴都是吃喝玩乐，听得石书净很郁闷。 晚上跟着他们去逍遥，石书净也被逼着喝了好几杯酒，脑袋都疼了，心脏被那轰隆隆的声音吵得很难受。 回去路上，秦白渊醉了，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他今晚被戴诗涧灌了很多酒，领带松垮地拉扯开，露出的一截脖子，也是红红的，哑着嗓子，骂。 “戴诗涧那傻，跟他谈生意真累！” 石书净捏了捏眉心。 “你不是玩得很嗨吗？我以为你很喜欢！” 今晚他一直和戴诗涧“特地”给他安排的秘书玩在一起，那秘书还坐到了他大腿上，搂搂抱抱的，她看他喜欢得很，典型得了便宜还卖乖！ “谁喜欢了！但和什么样的人做生意，就得用他那一套和他打交道……你难道不懂么？” 石书净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最怕应酬了，每一次谈生意去那种地方，都感觉特别违背良心，整个人头皮都是麻的，别看蓝天这么大一集团，挣钱的还是很辛苦的。 “停、停车！” 秦白渊突然喊了一句，然后就捂着嘴冲了出去，扶着一棵树，弯着身子狂吐。 石书净本来不想管，但看他一直吐一直吐，又觉得可怜，没忍住，下了车，刚一走到他身边，一股恶臭钻进鼻子里。 “你没事吧……” 胃里翻江倒海，秦白渊只差没有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这感觉太难受了，头也像被箍住了，一阵阵地疼，发晕。 吐了半天，什么都吐不出来了，但胸口还是一直犯恶心，干吐酸水。 石书净拍拍他的背。 “你还行么？” 柔软的手，一直轻抚着他的背，像有羽毛在他心口刷着，耳旁她的声音并不清晰，然而却让秦白渊感到很温暖，很久了，他喝得酩酊大醉时，都是一个人这么痛苦，从来没有人关心他，都是他承受着。 外人都以为，他不断地玩女人，一定很开心，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他喝酒，玩女人，只是为了麻痹自己，心里的苦，只有他自己清楚。 一手撑着树，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冷笑。 “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吗？还假惺惺关心我？” 石书净看他醉得满脸通红，心里也不舒服。 “我还不至于想你死！” “呵呵……怎么不至于，我死了，你就能和那奸夫在一起了……就能摆脱我了……”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的想法这么恶毒！” “我恶毒？” 秦白渊皱眉，指着她的脸。 “你石书净才是最恶毒的那一个！你毁了我，你知道吗？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难道我错了吗？” “继续纠缠没有任何意义，离婚才是解脱！” “你现在脑子里，就只有离婚这一个念头了是吧？其他的话，都不会跟我说，就想离婚！” 第132章 母亲并不喜欢石书净 石书净叹了口气。 “这对你也好！” “对我好，你真伟大……不过你知道么？我不会相信你这一套……真的……一个字都不相信……我只会觉得你虚伪……你下贱……我告诉你吧，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你想都别想，这辈子，我们注定要折磨到死！” 不管是真心话还是醉酒说的，石书净不想再听下去，扶住他。 “回去吧！” 回到酒店，秦白渊倒头就睡，石书净洗了个澡，已经凌晨两点了，浑身充斥着倦意。 秦白渊整个人呈大字趴在床上，并且睡相非常糟糕，她忍不住摇头，真心觉得可怜又可恨，给他盖上了被子，自己睡到沙发上。 隔天石书净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喊她。 “起来！” “别装睡了！” “起床！” 秦白渊用脚踹了踹她。 石书净太累了，浑身哪哪都酸软无力，非常痛苦地睁开一条眼缝，昨晚烂醉如泥的男人，如今已经穿戴整齐，精神抖擞地站在他面前，眉眼漂亮得就像撒旦。 “好累……” 石书净咕哝着，揉了揉眼睛。 秦白渊非常厌恶地瞪着她。 “你看看你这样子，眼屎都出来了，你是个女人么？” “再让我睡一会儿……” “睡什么睡，还得谈项目，赶紧起来！” 秦白渊随手抓了一套裙子就扔在石书净脸上，她万分不情愿地起了床，简直怀疑秦白渊的身体构造。 男人的体力天生就比女人好，睡了一晚上，立刻就满血复活了，然后有力气了，又可以对她进行新一轮的折磨了，她真是太苦命了。 “今天我能不去吗？” 秦白渊正对着镜子系领带，冲着镜子里的她冷笑。 “你谈项目都这样半途而废？” “不是！关键是，我去没什么意义！戴诗涧压根就不谈项目的事情，拉着你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不爱听，也不想听！更何况，我去了，不是妨碍你和他的秘书‘恩爱’？” “你以为你在那能妨碍我？我当着你的面和她做都行！” 石书净脸上一热，心里骂他厚颜无耻。 “所以，千万别高估自己对我的影响力，我不会因为你改变任何决定！你本来就只是一样工具罢了，我爱带到哪，摆到哪，全凭我心意！你就好好履行你的义务，别那么多废话！现在，赶紧给我起来，半个小时后出发！” 石书净进了浴室，刷牙的时候，给高竹清去了一通电话报平安。 高竹清那边急得上火，但又不敢贸贸然给司温尘电话，听到她没事，才稍微放心一点儿。 打完后，石书净又犹豫着是否要回司温尘一通电话，自己不接电话，他肯定误会她还在和他赌气，说不定突然找上门来，到时免不了又要起一番冲突，再三考虑，还是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没事，让他给她多几天时间考虑。 出来又免不了被秦白渊嫌她磨蹭，总之冷嘲热讽的，和他待在一起，多一刻她都觉得难受。 两人准备妥当，出发，车突然在半途停下，秦白渊命令石书净下车，陪他进一间名牌旗舰店。 石书净就很奇怪。 “不是去亨利集团吗？怎么突然跑来买衣服了！” “没衣服穿！” “……那你身上穿的是什么？” “这些衣服是助理给我买的，不能完全凸显我的风格，我不喜欢！” 石书净无语，她知道秦白渊作为一个男人，也是蛮爱美的，平时西装、衬衫那些都要自己亲自挑选，每次出门，都一定要把头发弄得很整齐，胡子刮得干干净净，非常注意细节。 多亏他长了一张漂亮的脸，于是男人爱美这件事在他身上也不显得突兀，反而会觉得锦上添花，是对别人的尊重，是一种美德。 “那你自己选就好了，我在车里等你！” 但秦白渊就是执意要把她带在身边，硬是把她拽进去。 店里都是金发碧眼的美女，都认识他，一字排开，恭敬地鞠躬。 “秦总！” 秦白渊把他石书净拖到一排衬衫面前。 “给我挑几件！” 还是那么霸道的语气，但石书净听来怪怪的。 “我帮你选？你确定？你的衣服不是一向自己挑选吗？我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风格！让店员给你推荐就是了！” “你没脑子吗？叫你选几件衣服都这么难？” “这似乎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秦白渊眼角抽筋，这人绝对是他的克星，不把他活活气死不罢休。 “叫你选就选，少废话！” “哦……” 石书净郁闷，随便翻了几件，怀着一种报复的心理，故意挑选了几件粉红色、粉蓝色，很娘的衬衫。 “这几件还可以！” 果然秦白渊一看就拉下脸。 “石书净你故意玩我是吧，又不是gay，穿得这样花里胡哨干什么！” “你要是对自己的男子气概有信心，穿得粉一点有什么关系！我觉得你皮肤白白的，这些颜色很衬你肤色！” 石书净睁着眼睛说瞎话，并且一副很诚恳的样子。 “我就说了我不会选，你看吧，你不喜欢，那你自己挑好！” 说着作势要放回去，被秦白渊一把劈手夺过，咬咬牙。 “我穿得难看你就准备受死吧！” 事实证明，试图从服装上羞辱一个漂亮男人，是非常愚蠢的行为，并且，秦白渊还不是普通的漂亮，而是倾国倾城，比女人还要美，粉色穿在他身上，居然一点儿也不女气，相反衬得肤色非常好，就像韩剧里的花美男，皮肤堪比剥了壳的鸡蛋，又白又嫩。 饶是石书净，小心肝也忍不住扑通一跳，有点儿移不开视线了，撇开私人恩怨不谈，秦白渊那张脸，真真儿是能叫女人疯狂尖叫的。 她的失神叫秦白渊很得意，薄薄的嘴角一扬，故意在她面前转了个圈，他当然清楚她给他选的粉红色是出于什么意图，正因如此，才更要回以一击，让她知道，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站在全身镜前，挺直身子，理了理领口，脖子修长。 “我穿这件好看么？” 他嘴角勾着戏谑的坏笑，石书净吃瘪了，别过脸，昧着良心说。 “就这样，马马虎虎！” 女店员两眼粉色星星。 “秦总穿这个颜色太合适了，很好看，很衬您气色呢！” “是么？我也觉得不错！你自己穿得那么老土，没想到给男人选衣服眼光倒不错！” 石书净听出他不怀好意的讽刺，没吭声。 “那几件衬衣，都给我包起来！” 女店员乐开花。 “好的，秦总！” 石书净撇撇嘴。 “浪费！” 不过对于玩女人挥金如土的秦大少爷，几万块一件的衬衫又算得了什么？不打扮得漂亮一点，晚上怎么招蜂引蝶？ 秦白渊命令石书净再替他选几套西装，进试衣间了，石书净在外面等，不时听见女店员夸张地赞美他的身材有多好，打情骂俏什么的。 来到领带专柜前，目光被一条深灰色的领带吸引了，石书净第一反应是，这条领带很适合司温尘，她甚至都脑补了他搭配哪套西装最衬，一定很好看…… “您是看中了这条吗？” 没等她回答，女店员已经殷勤地拿出来递给她。 “……谢谢！” “我个人觉得，秦总比较适合亮色，这个颜色太深沉了！” 经她这么一说，石书净才想起自己是和秦白渊来的，刚才她脑子里，竟只有司温尘一个人，不禁红了红脸，刚要放回去，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石小姐，这么巧？” 石书净一顿，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是祸躲不过，杨一舟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并支开了店员。 “您好！” 杨一舟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领带上。 “这是给你先生选的，还是给小尘选的？” 石书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周旋在两个男人中间，石小姐买礼物都是买两份么？那得花费不少精力吧！” “我只是进来看看……” “逛街是女人的天性，但喜欢替男人买衣服的女人，少之又少，石小姐真贤惠，您丈夫一定很喜欢吧！” 杨一舟一直保持微笑，很有贵妇的修养，不了解情况的人，光是听她说的话，她的语气，是断然听不出任何讽刺意味的，会认为是真心赞美。 但传进石书净耳朵里，尽是刺，扎得她耳朵都疼，什么也没说，默默把领带放回原位。 “怎么？又不买了么？不过，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千万别觊觎，免得过程千疮百孔，到最后还竹篮打水一场空，对谁都没好处！”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石书净叹了口气。 “您的意思，上次在餐厅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无谓再说这些话。” “我是说的很清楚，但不知道是你没听清楚，还是听过就忘了，我才刚说完，你又和小尘见面！身为一个女人，脸皮是不是太厚了？” “是他来找我，我并不……” 杨一舟一听就不高兴了。 “你现在是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说他纠缠不休？接下来是不是还想狡辩，说你也是被逼无奈，你也受害者？石小姐，我想你也很清楚，我儿子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根本不需要去用一些手段大逼迫一个女人，如果你一点也不被他吸引，在流砂市也不至于闹得上新闻，全世界都知道！” “小尘身份瞩目，声誉对他来说很重要，而对于一个女人，名节也很重要，蓝天好歹是四大家族之一，恐怕容不下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身为一个女孩子，还是要点脸面的好！” 第133章 为什么帮我？ 石书净被她说得惭愧地低下头。 “老婆，我穿这一身儿怎么样？” 秦白渊走了过来，一手将石书净揽了满怀，在她头顶亲了一口。 “好不好看？” 杨一舟没想到两人是一起来的，当下也是怔住了。 “这位道貌岸然教育我太太的，想必就是司先生的母亲吧！不然我还不知道谁有那个资格，对我太太说那番话！我是石书净的丈夫——秦白渊，幸会！” 秦白渊落落大方地和她握手。 杨一舟审视他，倒是意气风发的一个少年人，不过终究是太年轻了，怎么看都比不上他儿子，这个秦白渊，在流砂市也是非常出名，主要是那些花边新闻，私生活很乱的一个男人，她对他是没什么好感的。 “石书净是我太太，我是不会允许任何人对她不敬的。” 石书净脸色更白了，低着头也能想象出杨一舟的表情，她一个长辈，肯定受不了后辈这样的挑衅。 “司夫人刚才说，身为一个女人，还是要点脸面好，那么，自持年长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认定是我太太勾你儿子，似乎也有失身份了，我太太的为人，我很清楚，她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女人，身边当然不乏一些狂蜂浪蝶，怪只怪她过分有魅力，但终究，错应该在浪蝶身上，这样倒打一耙，实在没有道理！您贵妇的礼仪去哪了？难道这样就叫要脸面？” 杨一舟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石书净轻轻扯了扯秦白渊的衣角，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没试过被一个后辈这样顶撞，再加上杨一舟本身又不是很尖酸刻薄的一个人，光是生气，嘴上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晌才挤出来一句。 “我也是替双方考虑，最好是误会，不然对谁都不好！” 这场对话很不愉快地结束了，全程秦白渊一直单手护着石书净，保护欲十足，等杨一舟走了，秦白渊才松开她，嘴里一声冷嗤。 “她现在肯定在骂我傻，老婆都背叛了还替你说话，石书净，你把我变成了一个笑话，你知道么？” 她咬咬唇，方才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带着几分怨气。 “我又没有叫你帮我！” “你就是活该欠骂！被奸夫他妈找上门来骂，亏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难堪！平时不是挺牙尖嘴利的么？刚才怎么一声不吭？装什么小白兔，你说你是受害者，人家相信么？人家只认为你在演戏，更反感你！还是你那套尖牙利嘴只针对我，真遇到事儿就怂了！” 秦白渊越说越窝火。 “你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贱人！” “是又怎么样？我就活该被骂不行吗？要你管？” “你是我老婆，你以为丢的单单是你的人？整个秦家都跟着你蒙羞！” “是！我是耻辱，你最高尚行了吗？” 石书净说完就推开秦白渊，一个人跑了出去。 闹了这么一场不愉快，一整天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一直到晚上去唱歌，戴诗涧给秦白渊找了几个舞女，他的脸色才阴转晴，纵情声色。 石书净坐在一旁，不想看这些画面。 戴诗涧挤到了她身边，喝得一张脸通红，满嘴都是酒气，很臭，不断把肥硕的身子往她身上挤。 “怎么不唱歌？” “我不会唱！” 石书净勉强赔笑，下意识后缩。 “东方女人真的很有味道，尤其是你这种……很矜持，很容易害羞！相比狂野的西方人，我更喜欢东方美女……” 戴诗涧打了个酒嗝，满嘴臭气，都快把石书净熏晕过去了，真的是胃里都作呕。 石书净给他灌了几杯酒，头已经不舒服了。 “我、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别走啊！你看大家都在兴头上，你别扫兴啊……” 亨利用肥肥的爪子抓住了她的手，很贪婪地摸着她的皮肤，一双眼睛色眯眯的。 “我安排了这么多美女陪秦少，礼尚往来，你得好好陪我……” 石书净忍着。 “您误会了，我是秘书，不是、不是那个……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帮您安排……” “其他女人我都瞧不上眼，就喜欢你这样矜持的……” 戴诗涧在她下巴上摸了一把。 “秦总和我打过交道，他知道我喜欢美女，肯定是想把你献给我……你还不清楚么？” “一定是误会……我什么都不知道，请你放手……” 石书净一手推搡，可是戴诗涧那么肥硕的身子，一层一层的肉挤成一堆，就像铁塔一样，推都推不动，都快要被闷得窒息了。 “我是来谈合作的，并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是是是！合作是要谈，明人不说暗话，你陪我一晚，我就签约，怎么样？别装了，没意思……” 戴诗涧越来越过分，身子不断往下压，几乎要将石书净整个压在沙发上，她惊慌失措地向秦白渊求救，但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包厢里只剩下她和戴诗涧两个人。 戴诗涧已经冲动得不行了，恶相毕露，伸手去扯石书净的衣服，急得她一个劲叫。 “放手……放开我……救命……救命啊……” “你喜欢玩这一套？嗯？叫吧叫吧，这里是我的地盘，没有人来救你……” “我是秦白渊的老婆……” “那更好，他都把你给我玩了，我管你什么人……” 石书净扭动着身子，手脚并用地挣扎。 就在这时，门被“嘭”地一声踹开，紧接着戴诗涧的身子就飞了出去。 “你……你是什么人？” “要你死的人！” 司温尘暴怒，冲上去猛挥拳头，揍得戴诗涧哭爹喊娘，大声求救。 石书净拢紧衣领坐起来，眉眼朦胧地看着司温尘。 情况越来越失控，戴诗涧被打了个半死，但司温尘已经杀红了眼，猛踹他的腹部，戴诗涧吐血也不放过。 石书净怕出人命，急忙拉住他。 “别打了……” 但司温尘已经中了魔障一般，一心只想着杀了戴诗涧，脚下的动作仍无比勇猛。 “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石书净吓坏了。 “求求你……别打了……温尘……停止！停止！” 在她的尖叫和哀求下，司温尘似乎才清醒过来，看着她满脸泪水拼命摇头求他住手，眉心一蹙，有一丝不忍，迟疑着收住了脚，此刻他的恨意足够让他做出杀人的事情，但他不想吓坏了石书净，才将她拽出了包厢。 石书净被拖拽着一路快走，跌跌撞撞地跟上他。 “你慢一点……我……我穿了高跟鞋……” 他猛一顿步将她推到墙上，身子如猛禽一般压上去，双手撑在她头两旁，昏暗的灯光里，赤红着一双眼睛，让石书净联想起恐怖的野兽，不由得瑟瑟发抖。 “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我……我谈生意……” “谁叫你谈生意？秦白渊？” 司温尘骂了句脏话。 “我弄死他！” 说着就气汹汹地要找他算账，但石书净急忙拉住他。 “别……别去……他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 司温尘一听就气疯了。 “他不知道？他不是第一次和戴诗涧打交道了，会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把你一个人丢在那，你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你还护着那种人渣？” “我……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很乱……既然我没事了，就别再计较这件事了！” “现在没事你能这么说，但如果唐骏没看到你和戴诗涧在一起，没通知我，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 司温尘咬牙切齿，目光凶狠。 “假如……他刚才真对你做了什么，你还会这么说？” 发红的眼眶，落下了委屈的泪水。 司温尘余怒难消，恨不得一枪崩了秦白渊，这件事事态严重，绝不能原谅，石书净的哭声却让他心软，他极力去忽视心中的不忍。 “不是每一次你出事，我都恰好出现，只要你还和秦白渊在一起一天，这种危险就还会发生，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能认清现实，离开那个人渣！” 石书净低着头，一个劲掉眼泪，咬紧牙关，也不哭出声，但这样更是可怜。 离开秦白渊，他以为她不想吗？可秦白渊不肯离婚，她有什么办法？ 昏暗的后巷，两人站了很久，司温尘闭了闭眼，最终怒意还是输给了对她的心疼，一把将她搂入怀里，抱住她的后脑，不断用力，几乎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你总是这么不让我放心，你知道刚才在赶来的路上，我有多担心你么？想到之前那两次，你差点吃亏，我都要疯掉了……我从来都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会这么担心一个与我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可是石书净，你总叫我发疯！” “我不该对你吼，可那是因为，我怕你出事……怕你需要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我心疼你，你明白吗？” 她在他怀里无声哭泣，每一次，他总能融化她所有的坚强、伪装，在他面前，她脆弱得不堪一击，那样多的委屈，只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因为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为她所依附的一部分。 她真的好累，和自己斗争，和世界斗争，和他斗争，她只希望有一个地方，只有他们。 第134章 留下陪她 秦白渊被美女带到了隔壁包厢，她直接坐到他腿上。 秦白渊喝了酒，现在很兴奋，两人热吻，然而在这时候，他脑子里总是时不时闪现石书净的脸，停下动作。 “我秘书和戴诗涧还在隔壁……” “那不是更好吗？我老板和你秘书，我和你……” 美女秘书主动并不仅仅是为了任务，而是被秦白渊的魅力吸引了，她是戴诗涧的工具，也是他的女人。 她吻着秦白渊的脖子，但他抓住了她的手，扯开。 “什么意思？” “不就是交换女伴的意思么？” “交换女伴？谁说了！” “这是规则啊……老板安排了，我和你在这间房，他和石秘书就在刚刚的包厢……他们现在应该也和我们一样……” 秦白渊急了，一把拽开秘书，急冲冲跑回隔壁房间，一进门，却看到戴诗涧晕死在地上。 司温尘将石书净带到了酒店，她洗了个澡，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了，走出浴室，司温尘在厅里，灯光中，英俊的面容有一种温润的硬朗，叫人安心。 “我泡了一杯宁神茶，你喝了，一会儿好睡觉！” “谢谢！” 石书净盘着腿窝在沙发里，两只手捧着茶杯，身上一点点暖起来。 她头发还湿漉漉的，包裹着一张素面朝天的小脸，就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看得司温尘心疼，满腔的温柔，只想灌注在她一个人身上，她，总是叫他心疼。 走到她身后，拿了一条毛巾，替她擦头发，修长的手指在她发丝间穿梭，泛起轻微的灼热，慢慢熏红了石书净的脸，心里的小鹿，好像跳了两下，低低说了一声。 “谢谢！” 在这样温馨的时刻，她却偏偏很煞风景地想到了杨一舟，有一些失落起来。 “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你在这，我还能去哪？” “回家！你不是说你妈生病了么？她要人照顾。” “家里有女佣！” “可是女佣哪比得上你，她是需要你的陪伴！” “难道你不需要？” 简单一句话，瞬间就攻陷了石书净刚建立的防线，鼻子又是一酸，她需要，她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需要他，只不过是，逼自己不去需要，假装不需要罢了！低声喃喃。 “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口是心非！你不知道多希望我陪着你！” 头发已经差不多擦干了，司温尘坐到她身边，捧起她的脸，在那张俏生生的脸上亲了一口，眼里有着足以让人溺毙的温柔。 “我今晚哪也不去，就在这陪着你！” 石书净就是这样倔强又别扭，越是感动，嘴上却越是说一些背道而驰的话。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不是小孩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可我喜欢你，不管你多坚强独立，在我眼里，你都是一个小丫头，都需要人照顾。” 她一直都知道他对她好，可是今晚的他，格外温柔，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字眼，都让石书净心里好暖好暖，暖得她几乎都快承受不住了。 就好像一直光着脚在沙漠里奔跑的小孩儿，没有人会管她痛不痛，她就拼命跑拼命跑，以为自己已经痛得麻痹了，可直到有人给她一双鞋，她才知道从前有多痛。 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温馨的气氛，屏幕上闪动着“秦白渊”的名字，石书净看到了，司温尘也看到了。 她飞快地挂断。 铃声再一次响起。 石书净露出了厌烦的神色，司温尘嘴角还是噙着笑意的，目光却透露出一种冷淡。 “不想接，我替你接！” “不用了！” “害怕他知道我们在一起？” “我只是不想惹麻烦！” 石书净说完，直接关机了，恢复了清净，只是方才温馨的气氛稍稍被破坏了一些。 “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先回家吧！” “我说了，你在，今晚我哪也不去！” 明白她说不出口的顾虑，司温尘主动。 “如果你认为不方便，我睡沙发，当然，我还是喜欢两个人睡一张床，毕竟，该做的都做过了，不必太‘见外’，睡一夜什么的，也不会怀孕！” 石书净禁不住又红了红脸。 “如果你今晚执意留在这过夜，那么，我睡沙发！” “我怎么会让自己喜欢的女人睡沙发，你当我是什么？” 未免给她造成压力，司温尘站了起来。 “休息吧，我出去了！” “可外面没枕头被子。” “让客服送过来，你担心我这点事儿都搞不定么？或者……你只是想留下我？” 灯光在他脸上洒落，勾勒出一道漂亮的阴影，那样的目光灼灼，介于成熟男人与轻佻公子哥之间的两种魅力，杂糅得恰到好处，石书净根本就没法抵抗那样的吸引力，一颗心时时刻刻都跳得很快，握了握拳头，压抑着悸动。 “那么……晚安！” “晚安！” 司温尘走过来，捧着她后脑，给了她一个温柔的晚安吻，一团柔柔的热气在她额头上融化开，一直酥进了石书净心底，身子轻轻颤抖着，她似乎，越来越习惯与他亲昵了。 洗漱了，上了床，关了壁灯，但房间与外厅相连，没有门，外面的灯光隐隐透进来，还能听见他的脚步声。 石书净枕在软软的枕头上，听着外面轻微的响动，觉得很安心，即使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灾难”，可她现在心又暖又安定，只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司温尘，她就觉得，什么都不可怕了。 但没想到半夜还是做恶梦了，又回到了那间包厢，秦白渊和女秘书在旁边，她向他求助，他却投来冷眼，狰狞地冷笑着…… “不要……” “住手……” “别碰我……别碰我……” “救命……” 石书净尖叫着坐了起来。 “别怕，我在这，只是噩梦……” 戴诗涧的脸消失了，司温尘的面容在眼前不断变得清晰，石书净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还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司温尘捧着她的脸，一遍遍温柔安抚。 “只是噩梦……只是噩梦……没事了……” 她逐渐清醒，摸了把额头，满头的冷汗，凌乱的视线这才慢慢找回了焦距，闭了闭眼。 “我梦到戴诗涧了，好可怕！” “我知道！你当时就不该阻止我杀了他！” “杀人要偿命的，为了那样一只大肥猪坐牢，不值得！” 司温尘给她倒了一杯水，又吻了吻她湿漉漉的额头。 “继续睡吧，我在外面！” 走到门口，微微侧头，床上的小女人蜷缩成一团，枕在双手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半夜受了惊，是会留“后遗症”的，她现在心里必定还慌着。 “需要我留下来么？” 石书净咬唇，犹豫不定，她还是有顾忌的。 “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 看出她目光是需要自己的，司温尘上了床，躺在她旁边，石书净还不习惯，往里面缩了缩，侧着身子，枕着一只手，小白兔一样纯洁又警惕地望着他。 司温尘摸了摸她的脸，她瑟缩了一下，但习惯了他的碰触后，也不躲了，非常非常地乖，且不说她的模样儿有多惹人怜惜，司温尘也认为自己有责任好好照顾她，在他眼里，她还不能算一个女人，而是一个要人照顾的、时刻担心的小丫头。 他的指腹落在她嘴唇上，牙齿在上面留下了一排压印，他婆娑着，缓缓抚平，充满了怜爱，有着令人安心的味道。 “你不是说过，到了你这个年纪，对女人都是有欲的么？盖棉被纯聊天，也可以？” “那时候还没遇见你……不知道我的人生也会出现意外！” 很令人心动的一句话，任何女人都渴望成为那一个意外，那一个独一无二。 “那……你难受么？” 石书净一张小脸粉扑扑的。 “我说难受你会替我解决？” 她红着脸不做声了。 “如果我脑子里只有那些，今晚就不会留下！我确确实实很想要你，那一夜，叫我食髓知味。” 石书净一颗小心脏，颤抖得厉害。 她羞于谈这些，亦或者，怕继续下去，情况会失控，转了一个比较安全的问题。 “你和你母亲感情很好？” “嗯！她是我父亲的第二任妻子，但结婚几年就离了，她一个人到英国，独自抚养我长大，直到前几年，我才回国发展。” “为什么离婚？” “我父亲认为以他的身份，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很正常，我母亲只要乖乖当司太太，对那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但我母亲不甘于那样，宁愿离婚！” “哦……那你也那么认为？” 石书净有点儿小担心。 “这些观念是会遗传的。” “怎么？你怕了？” 她死鸭子嘴硬。 “我怕什么……我又不要和你结婚，跟我没关系！” 司温尘只是笑笑，没回答。 “看来豪门婚姻，真的很不靠谱，我妈也是被三了，她很可怜的，背负了那么多骂名，我好歹能进石家，但她却永远是被人唾弃的第三者，可是，她从来没有怪过我爸，在他中风后，还一直照顾他，很伟大，也只有老一辈人才能做到了，反正我是没这么伟大，如果我被三了，我一定恨他一辈子！是不是有钱男人都这么可恶，即便有老婆还喜欢在外面招蜂引蝶！” 第135章 看不起秦白渊的轻狂 “喜新厌旧是男人的通病，与有没有钱无关，只是说，有钱，他有更多选择。” 石书净苦着脸。 “所以，在婚姻里受伤的都是女人，男人真残忍！” 司温尘捏了捏她的苦瓜脸，莞尔。 “你是在向我倾诉，还是暗示我以后要对你专一？” 目光烫了石书净一下，又害羞了。 “谁、谁暗示你了，当然是倾诉了，谁叫你是男人！” “那我可冤枉了，我可不属于你说的那些渣男！” “怎么不是？你自己说了，男人都喜新厌旧！” “是没错，但要我对一个女人动心很难，一旦动心，就不容易改变，假使有一天，真的变心了，也会和她说清楚，脚踏两条船这种事情，是我司温尘不会做的！你放心了么？” “我……我放什么心……跟我没关系！” 石书净快要溺毙在那样的温柔里了，那深情款款的眼神，真能叫她沉沦，害羞地翻了个身。 但司温尘的身子贴了过来，从身后拥住她，亲吻她的侧颈，沙哑地喃语。 “书净，给我个机会，同我在一起！我，定不负你！” 两人相拥而眠，石书净一夜没有再做噩梦，反倒做了几个甜蜜的美梦。 一睁开眼就看到司温尘英俊的脸，恍恍惚惚还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只是觉得，浑身说不出地软。 近距离中，彼此温热的呼吸交汇在一起，他的呼吸里，有淡淡的烟草香和舒服的男人气息，在石书净唇间融化开，逐渐让她回到现实。 “害羞什么？” 司温尘一开声，嗓音低哑，非常动听，就像是午夜电台里男主播的声音。 “梦见我了？嗯？” “才没有梦到你……讨厌！” “小骗子！” 司温尘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 “别……没刷牙，不卫生！” 司温尘好笑。 “我们之间还有这么多讲究？” 见她坚持，只好作罢。 “起床洗漱，我让酒店送早餐上来！” 当他转头朝她笑，她又害羞地别过脸去。 “都‘负距离’接触过了，还害羞什么？” 司温尘戏谑。 “讨厌！” 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石书净现在浑身都舒服，实在不想起来，赖了好一会儿床，才磨磨蹭蹭地起了身，刷牙洗脸。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司温尘优雅地交叠着长腿，正在看平板喝咖啡，专注的眉眼，仿佛连眉梢都带着光环，是个睿智有品位、深沉有教养的男人，尤为让人女人心动的那一种。 他没抬头，但顺势就拉开了身边的座椅，石书净坐下，牛奶和三明治已经推到她面前，一切都是无声进行，却是最细致入微的照顾。 结婚三年，她总是为秦白渊提心吊胆，忙前忙后，生怕他出现任何问题，比如工作上出错，或者又招惹了什么传闻给公司抹黑什么的。 但司温尘不一样，和他在一起，她什么都不用担心，能完全依附他，把自己所有烦恼都交给他，他都会处理妥当，都不需要她开口。 她相信任何有脑子的女人，都会选择依附一个男人，而非整天操心，那样非常累。 石书净越来越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司温尘了。 司温尘看完财经才放到一边，专心用餐。 “今天打算做什么？” “不知道！” “如果没有特殊安排，就在这等我，或者一个人无聊，我让高竹清过来陪你！” “不用了，我想休息！你要出去？” “嗯！回家一趟！” “哦……” 石书净想起刷牙的时候听见司温尘在打电话。 司温尘见她神情有些失落，大手覆在她手背上，嘴角染上了几许浅笑。 “我很快回来！” 他眼里安心的力量，叫石书净点了点头，她相信，无论遇到什么阻碍，司温尘都有办法妥善解决，他做事，是从不需要人操心的，无非就是，她不希望自己给他造成任何困扰。 门铃响了，紧接着就是粗暴的敲门声。 “嘭嘭嘭……” 石书净手一抖，叉子掉回餐盘里，两道秀眉拧了起来。 显然两人都知道是谁，但司温尘慢条斯理地抿了口咖啡，才用餐巾擦了擦嘴，泰然自若地站了起身。 “我去处理！” 一打房门，一脸戾气的秦白渊就气汹汹地要往里面冲，司温尘一手将他推出去，反手关上了房门。 司温尘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审视着猎物。 “拿开你的脏手！” 秦白渊暴怒叫骂，额头上的青筋都跳出来了，他找了整整一夜，黑眼圈都出来了，脸色也发青。 “秦总这是做什么，一大早扰人清梦，未免太没教养了！” 他越生气，司温尘就越淡定。 “你抢我老婆就有教养了？” 秦白渊大骂。 “把我老婆交出来！” “这就奇怪了，既然是你老婆，又怎么来管我要？不是很好笑么？” “少在这装模作样，石书净就是你带走的，把她还给我！” “就算是，不同意，人，你还真带不走！” 司温尘眯了眯狭长的冷眸，带着一种威胁的意味。 “既然你已经把她丢给戴诗涧了，就说明你不在乎，现在又何必大动干戈？你昨晚丢下她的时候，就知道还有什么后果！” “我……” 秦白渊有些心虚。 “我不知道戴诗涧敢……” “不知道？秦总也不是第一次和戴诗涧打交道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清楚？这样的交易，在商场上数见不鲜，但能把自己的老婆让出去的，我还没听过，真叫人匪夷所思。” “我……就算是，关你屁事！石书净是我老婆，我想把她给哪个男人就给哪个男人，你管得着么你？她就是那么贱……” 秦白渊还没骂完，就被司温尘一把掐住脖子推到了墙上，方才淡漠的男人，显然被激怒了，即便只是愠怒的脸色，也足够说明他的怒意已经上升到了顶点，他隐藏的太深，表现出来的情绪，不过是冰山一角。 森冷的面容压下去，司温尘的瞳孔如漩涡，盘旋着危险的怒意，额头已经挑起了一根青筋，在那样的逼视中，即便是秦白渊，也感到不寒而栗，掐住他的那只手，似乎随时可能一把掐断他的脖子。 “把嘴巴放干净一点……” 司温尘的獠牙间挤出警告的字眼。 “她不是你能侮辱的……” 秦白渊有些不知死活了。 “她是我老婆，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现在是挂名夫妻，很快就不是了！” 秦白渊恼了，一把撞开司温尘，一拳头朝他挥了过去，司温尘一偏头，利落地躲过了。 此刻的秦白渊，就像是被逼入绝境的老鼠，受够了折磨，情绪濒临崩溃，暴怒咆哮。 “你究竟想怎么样？” 司温尘双手插在裤袋里，又恢复了那般淡定。 “我想要什么，你清楚得很！你早点放手，不必吃那么多苦！” “让我把石书净拱手让给你？你做梦！她是我的女人，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 司温尘懒懒地笑了，摇摇手指。 “你搞错了，不是你把石书净拱手让我，而是你亲手推给我，秦白渊，难道你忘记了吗？” 司温尘懒于把时间浪费在这样一个跳梁小丑身上，没了耐心，拉下脸来。 “石书净现在就在里面，但她不会跟你走！只要她不愿意，你就带不走她！” “她是我老婆！” 司温尘回以一抹不屑的冷笑，那种讥讽到骨子里的。 几名保镖走了过来，他动了动手指。 “把他丢出去！” “你找死……” “放开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不会放过你的……” 司温尘回到房间，石书净有点儿着急。 “外面很大动静，秦白渊怎么了？你们没动手吧？” “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秦白渊？” 石书净是担心秦白渊，但那只是因为，司温尘不需要她担心。 “我……我不想他冒犯你！你把他怎么样了？” 司温尘目光一冷，带着几许负气的意味。 “你这么担心他，我还能杀了他？” 她听出他不爽，嗫嚅了两声。 “我只是……只是……” “放心！我让人把他赶出去了，没揍他！” “哦……抱歉，因为我的事，让你操心了！” 司温尘皱了皱眉。 “你现在是在和我保持距离？你还认为，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他身上的刺意，让石书净一时有点无从应对。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认为……我和秦白渊还在婚内，这些麻烦应该由我应付！我不是很喜欢，你插手……” 石书净一着急，越表达越乱，本来司温尘只是有点儿不爽，现在，是非常不爽，并且已经完完全全表现在了脸上。 她看着面前的司温尘，高大的身材，内敛的气质，棱角分明又英气，完全成熟稳重的一个男人，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些负气的意味，不高兴完完全全写在了脸上。 不想惹他生气，然而，她也只是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不是第一次说过，你和秦白渊，没有‘你们’！昨晚若不是我插手，那王八蛋会救你脱身？我不认为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有什么不对！你说我霸道也好，固执也罢，总之这就是我对你的态度！” 一番话，铿锵有力，字字珠玑，说进石书净心坎儿里去了，一下子，倒反省是不是自己把话说重了。 第136章 那是自尊而不是爱情 过去几年，她太明白为一个人付出，却被人扭曲、拒绝那种吃力不讨好的滋味儿，很难受，态度软了下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如果有能力，我希望自己解决，不想给你麻烦！” “你从来就不是我的麻烦，明白么？” 石书净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她态度一温顺，司温尘的心也就软了下来，男人往往都是这样的，吃软不吃硬，真正喜欢的，哪里真舍得大声训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五官柔和了。 “保镖就在外面，秦白渊不会来打扰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好！” 司温尘离开后，房间一下清净了，因为大，显得愈发空旷，石书净泡了个澡，吃了午餐，两点左右，接到高竹清的电话，说临时急着赶回杂志社，托一个客服把她的行李送过来。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保镖在门外询问是否有人送行李，石书净让他进来了。 房门关上，石书净刚要给小费，那人就冲进了房间，一摘掉帽子和胡须，居然是秦白渊。 石书净吓得叫了一声，秦白渊忙捂住她的嘴，沉声威胁。 “给我闭嘴，不然弄死你！” 确定她不会大喊大叫，他才松了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不这样，我能进来？石书净，你现在可真是本事了，奸夫请了保镖保护你，我这个当老公的，都不能近身了是不是？” 秦白渊阴阳怪气地讽刺，在她面前走来走去，好像满肚子火无法宣泄，停下脚步就可能忍不住揍她一拳。 “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你当然不想见到我，你现在眼里除了奸夫，还有谁？巴不得我滚得越远越好，最好我被车撞死，你就解脱了是不是？” “你讲点道理，是你先对不起我！如果你在意我，又怎么会把我送给其他男人？” “谁说我要把你送给戴诗涧了……我怎么知道他会……” 就这一点，也确实出乎秦白渊的预料，但他还是有些心虚的，咬牙。 “说不定是你勾他！” 颠倒是非的能力，叫石书净心寒又可笑。 “你要这么想，随你，反正我在你眼里，也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别给我来这套！总之你别想我会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英国是他的势力范围，我斗不过他，这笔账，回流砂市我再和他讨回来！” 看秦白渊嚣张地喊着狠话，但石书净知道他也就是嘴上逞能罢了。 “跟我走……” 秦白渊蛮横地去拽石书净的手，她躲开了一下，但还没逃出房间，又被秦白渊追上来扯住了，粗暴的动作激恼了她。 “给我松开，不然我叫人了……” “外面有保镖，你是带不走我的……” “你放手！秦白渊！” “你是我老婆，你就该跟我走……” “秦白渊，好痛……你弄疼我了……” 石书净拼命扭动着手腕，一气之下，狠狠咬了他一口，痛得秦白渊松了手，她趁机跑开了，站在玄关处，警惕地瞪着他。 “你走……” 她身子贴着墙，目光对他充满了抗拒，好像宁愿玉石俱焚，也绝不会再和他在一起，像一记重锤，给了秦白渊一击，心脏，骤然紧缩，十分不是滋味，愤怒的脸上，泄露了一丝痛苦。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曾经最厌恶的女人，此刻竟然会避他如蛇蝎，而这，居然会让他感到伤心，局面调转，现在看来是那样可笑！ 终于，狂妄的表象出现了一丝裂痕，秦白渊透露些许脆弱。 “我并不想伤害你，你为什么要一直逼我？和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痛苦？” “是！看着你，我就会想到你过去怎么对我，想到你对我的伤害，我真的很累了！” 石书净叹了口气，眼里微微泛起湿意。 “你放了我吧，我已经不爱你了！” “你……不爱我……你爱谁？他？” 这是石书净一直以来想否认的事实，然而自从来了英国之后，一切都失控了，她越不想承认的，就越是逼她，连梦里都有他的影子。 “我不知道这叫不叫爱，但，我对他已经动心了，越来越深……他真的对我很好，他让我看到了新的希望，让我渴望摆脱泥淖，开始新的生活……让我知道，原来被人疼爱的感觉那样好，我……” “够了！” 秦白渊听不下去，怒声打断他。 “那是男人勾女人最拙劣的伎俩！不过是因为他还没得到你，一旦到手，你认为他还会继续对你好！别天真了，他有那么多女人，你算什么？” “你就当我傻吧，我就是愿意相信他，哪怕他最后辜负了我，我也绝不后悔！” 满心的无力即将将秦白渊的心脏溺毙，他就像溺水的人一样，感到窒息，每一次呼吸，心脏都紧抽得疼，充满了无力。 眼睛充血，秦白渊赤红着眼眶看着她，觉得她无比残忍，这个女人，已经不属于他了，他再怎么纠缠也只是自增痛苦，让自己难堪。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一定要离婚？” 石书净感觉他受伤了，但她并不认为自己能够伤到他的心，他会这么失控，只不过是因为一直以来是他肆意伤害她，现在到她提分开，他高傲的自尊心受不了而已，与感情丝毫没有关系。 逼得自己的心坚硬如铁，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回答。 “是！这婚，我一定要离！” “好！那我成全你！你这种脏女人，我也不屑要！” 撂下这句话，秦白渊夺门而出，门外还传来他向保镖叫骂的声音。 “都给我滚开……” “滚！” 良久，石书净才回过神来，小脸还有些发白，但脑子总算能转动一下了。 他，同意离婚了？ 司温尘在公司处理完工作就回家了，一直陪杨一舟到傍晚，洗了澡，给石书净去了一通电话，说他现在动身过去，穿戴整齐正要出门，杨一舟叫住了他。 “要出去？不留在家里吃饭吗？” “不了！有事儿！” 见他心情颇佳，显然是去见石书净，杨一舟心里就更不舒服了，经过上次的事情，她对石书净的成见就更大了。 石书净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肯定是装出来的，有心计得很，更加不愿意自己儿子和她太亲近。 “什么事比陪我更重要？” “不是陪了你一下午吗？还不够？” “当然不够！你难得回来一趟，要你天天在家陪我也不过分吧？” 杨一舟半开玩笑半认真。 “我可是你妈，你最亲的人！” “我又没说您不是！” “口说无凭，留下陪我才是乖儿子！” 杨一舟反正是打定主意不让他走了。 “我给唐棠打了电话，叫她过来吃晚饭，她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司温尘无奈。 “我不是说过么？我和她没可能，您别再干这事儿为难我了！” “你管不着！” 司温尘无语，真是年纪越大，越幼稚。 “反正，你要还是我儿子，今天就留在家里吃饭，有什么事儿，吃了饭再说。” “妈……妈……” 司温尘看了眼表，六点钟，一个小时内吃完晚饭，再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谁知道唐棠迟迟没到，司温尘渐渐就有点坐不住了，起身在厅里走来走去，不时看表。 杨一舟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沉不住气，心里，比什么都不舒服。 “你今晚约了人？” “嗯！” “很重要？” 司温尘不做声。 “男人女人？要是女朋友，就带回家来看看！不过，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进咱们家门，必须是身家清白，知书达理的女孩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带都别带到我面前现眼，我脾气不好，看不顺眼会直接把她赶出去。” 司温尘皱了皱眉。 七点多，唐棠才姗姗来迟，一进门就连声道歉。 “对不起，伯母！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没事、没事……” 杨一舟笑脸相迎，心里想，堵车才好，来得越迟，就能拖得越久。 唐棠和司温尘打了声招呼，却发现他脸色不佳，仰头灌了一口酒。 从石书净出现后，唐棠就感觉出杨一舟对她的态度更加热络了，甚至巴不得她和司温尘立刻结婚，看来是真的很不喜欢石书净，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机会，人都是自私的，她要牢牢把握。 接下来的饭局，杨一舟一直和唐棠聊天，司温尘光听着，不时看手表，偶尔还会皱一下眉头，露出一点不耐烦的神色。 这样的气氛，想掩饰都掩饰不了，杨一舟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了。 “唐棠过来了，你老看表干什么？” “我有事儿！” “你有事儿就先去忙吧，我在这陪伯母就行！” 唐棠笑着打圆场。 “他能有什么事儿，不知道魂儿被什么勾走了……” 杨一舟这埋怨也是带点醋意，妈妈和儿子女朋友争宠是常事，尤其女朋友还不是她满意的，怨气就更重了。 “好好吃饭！” “妈……” 司温尘皱眉。 “你这就有点无理取闹了。” 杨一舟刚要发飙，唐棠忙调侃。 “无理取闹是女人的天性，你不知道么？” 一句玩笑，稍稍缓和了气氛，杨一舟也就没数落司温尘，转而道。 “还是唐棠好！当初我怎么就没生个女儿，女儿多贴心，哪像你，一点都不懂体贴！” “伯母，这也没什么好说的，男人天生就没有女人细心，很正常！” 第137章 建议你选择亲人 一顿饭聊天聊到八点多，司温尘头皮都疼了。 “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那我也走吧，我没开车来，你正好送我……” 昨晚司温尘没在家过夜，杨一舟本来就一肚子火，今天看他又执意要出去，更恼了，但她也知道，凡事要把握个度，为了一个女人，还是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和儿子闹翻，也不是她想见到的，就没再阻挠。 路上，司温尘开车开得很快，唐棠调侃他。 “你着急见石小姐是你的事儿，别把我一路人的命搭上，要真出点什么事儿，我多冤枉！” “我的车技，你还不放心？” “平时挺放心，但你现在的心思肯定都不在开车上，这就难说了！” 唐棠开了会儿玩笑，半认真问。 “伯母一直想留下你，是不是知道你和石小姐的事了？” 司温尘脸色微沉。 “不清楚！” “纸是包不住火的，她迟早会知道！一个是自己妈，一个是喜欢的女人，我很好奇你会怎么选！是当个孝子，还是当个情种？” “不知道，以后再说……你还嫌我不够头疼？” “感情的事，圣人也头疼，你这一向雷厉风行的个性，现在也开始逃避问题了。” 司温尘也是心烦，加上唐棠是个可以说话的女人，问。 “你说我该怎么选？”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做伯母不喜欢的事！石小姐结婚了，就算离婚，也是有过一段不光彩的过去，当然，这不是我的看法，我只是揣测老一辈人的想法，她肯定是不愿意接受的，就算你强娶了她，那根刺会一辈子卡在你妈喉咙里！她讨厌石小姐，和你之间又有隔阂，那结了婚，以后也会有矛盾，女人，满世界都是，但亲妈只有一个，无论什么情况下，我都建议你选择亲人！” 道理，司温尘都懂，但关键是。 “石书净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对我来说，她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唐棠的心好像被砸了一闷锤子，闷闷地有点透不过气，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你是不是犯了男人的通病，认为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不是！我们已经发生过关系，但我还是想要她，不仅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 “那也可能只是你还没得到她的心，女人一旦得到手，其实都差不多！” 司温尘摇摇头。 “我以为你了解我，原来你也不懂……” 这句话对唐棠的杀伤力很大，笑容僵在嘴角，很困难地问。 “你、你认为我不懂你？” “如果你懂，就会知道我对石书净绝不仅止于想得到那么简单！” 说话间，到了酒店，唐棠怀着一颗受伤的心下了车。 司温尘车飙得更快了，进了酒店，步伐迈得很大，上了顶楼，保镖汇报了秦白渊下午混进来的事情。 石书净正在看电视，见司温尘风尘仆仆地冲进来，眼睛紧盯着她，也是一愣。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以为你走了……” “两个保镖守在外面，我能走到哪去！” 石书净好笑，关了电视，站了起身。 “您撒下天罗地网，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好么？” 她嘴上调侃着，心里对于他的紧张，还是很感动的。 司温尘也暗笑自己过分担心了，紧绷的身子软下来，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 “抱歉！我来晚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闲着，等等也无所谓！” 这一刻的石书净，在司温尘眼里前所未有地可爱，他觉得，就冲这句话，自己以后也得好好待她。 “对了，你吃饭了吗？” “没有！你呢？” “我不是在等你吗？不过我有吃点水果垫肚子，所以还不太饿！唔，都快九点了，叫宵夜吧！” “想吃什么？” 石书净眼珠子骨碌一转。 “让西餐厅做阳春面会不会太为难人家？” “不为难！只你要想，什么都行！” 司温尘对自己的女人一向宠溺，别说一碗阳春面，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她要，他也照买不误。 二十分钟后，客服送上了两碗加蛋的阳春面，整间房香气四溢，石书净饿坏了，顾不得什么形象，大口大口吃。 司温尘见她吃得欢，也很高兴，把自己的蛋夹给了她。 石书净推了推。 “不行，我不能吃你的蛋！” “没关系，我还有两个，你可以慢慢吃……” “哪里还有蛋……” 一对上他眼里的坏笑，石书净立即明白过来，抡着小拳头捶了他一下。 “你讨厌！” 害羞的模样，娇嗔的语气，听得司温尘心猿意马，贴近她耳边喷洒热气。 “你什么时候愿意给我吃？嗯？我……非常期待……” “做你的白日梦吧！哎呀……别贴太近，我热……” “是么？我也很热！” 走到露台上，想吹吹夜风，司温尘又怎么可能放过她？从身后，轻轻拥住她，下颚埋入她发丝。 “你身上很香，我喜欢你的味道……” 司温尘环住她的手臂稍微用力，收紧，她的身子很软，他不舍得弄痛她，然而那柔软的肌肤，却更加叫他情不自禁，怎么样都觉得还不够紧，不够贴近。 他刚抽过烟，呼吸间还有淡淡的烟草味，也叫石书净着迷。 “身子为什么绷得那么紧？嗯？你还很怕我？” “我……我没有……我只是……不习惯……” “那你要学着慢慢习惯，慢慢适应我，明白么？” 司温尘扳过她的身子，铁臂收紧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她那柔弱无骨的身子，似乎都要融化在他怀里了。 “别……别这样……” 石书净低着脑袋，抵挡不了来自他的魅力，光是他的气息已然叫她迷乱，更何况与他目光对视，她一定会疯掉的。 但司温尘不允许她逃避，偏是捧起她的小脸，目光灼灼。 “看着我……石书净……看着我……” 一声又一声，柔情万千，像毒药也像魔咒，石书净明明想抵抗的，脑子却一片紊乱，迷迷糊糊地仰起小脸，眼前的人像是魔鬼，像撒旦，勾魂摄魄。 “我是你的男人，别逃避我……学着慢慢适应我的一切……” 司温尘在她半醉半醒间，亲吻她的耳鬓。 她紧张得难以自持，双手不自觉抓紧他的衬衫，口里发出的声音那样微弱，几不可闻。 “别……别这样……” “不！你想要！” 司温尘的唇贴着她的耳垂。 “看着我，你是我的……” 司温尘的薄唇，印上了她的，开始她有些艰难地抵抗，但他很快就攻克了，一遍遍地辗转，让她放松身子。 石书净在这方面还很生涩，不是司温尘的对手。 他的吻越来越往下，离开了她的唇，落在她雪白的脖子上，不断催眠着。 “你是我的……石书净……你属于我……” “不……别这样……别……放开……” 一声声急切又慌张的抵抗，叫司温尘不得不停止动作，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石书净脸上的红仍未褪去，但眼神已经清醒了一些，有些恐惧，有些抗拒。 “别这样，好么？” “你不喜欢我的吻？”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样是错的！我还没有离婚！” 司温尘的神经被刺痛了。 “难道在秦白渊那样对你之后，你对他还有可笑的愧疚感？” “不！我不是对秦白渊愧疚，我是对这段婚姻，对秦家人，对自己愧疚！只要在婚内做出这种事情，对我来说都是很可耻的！你没有结过婚，你不明白的！” 说到这些，石书净心里的滋味就愈发复杂了。 “我不说自己有多清高，但至少是有羞耻心在的，我没办法在已婚的情况下，和你……那样我会觉得很脏！而且，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还没想的太清楚，我也不想这么快！你不是说过会给我时间，慢慢来吗？” “如果我不是慢慢来，我们早就不止是现在这样！” 司温尘说这话，带着一种男人的霸气，一种势在必得的掠夺欲。 “石书净，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你很清楚这一点！” “也许对你来说是，但对我而言，还不够让我理清楚这一切，还不够让想清楚和你的关系，不够消除我心中的愧疚感！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请尊重我！” 这句话说得，好像他现在继续吻下去，就只是玩弄她罢了，将司温尘推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他这样一个男人，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几时这般委曲求全过？ 但最后，他又一次妥协了，松开石书净，退了一步。 “行！我尊重你！” “谢谢……可如果你实在难受……” “那又怎么样？” 司温尘恼了，发誓，如果她胆敢说出让他去找其他女人“消火”这句话，他一定毫不留情掐断她的脖子。 “你……你就去洗个冷水澡！” 本来憋着一肚子火要爆发出来，他一下子都无语了，好气又好笑。 “不然能怎么样？你替我解决？” “我……我不懂！” “只要你愿意学，我教你！” 石书净摇头如拨浪鼓。 “我不要！” “放心，我对你也没有那么高的期望！” 司温尘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了！你去休息吧！再这么看着我，我怕我后悔！” 第138章 存心给石书净难堪 “那……今晚……你睡哪？” 石书净问得很小声，脸像喝了酒一样，微微泛着红晕。 “睡沙发！昨晚发生那种事儿，我没心情，但盖棉被纯聊天这种事情……” 司温尘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还真没那么纯情！石书净，我是个男人，我不确定自己能够忍多久，什么时候会突然狼变，但，我确确实实不想伤害你！” 当晚两人分房睡，第二天早餐是在酒店用的，司温尘怕石书净在房间闷，处理完工作后带她外出用餐，说一间餐厅的牛排很不错，一定带她去尝尝。 经过和秦白渊买衣服那间旗舰店时，石书净心中一动，喊。 “停车！你、你等我一会儿！” 跑进了店里，店员小姐还认识她。 “秦太太，您今天一个人来吗？” “嗯！” 石书净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让店员包了上次看中的领带，她一眼就觉得，真的很适合他，如果不送给他，会是遗憾。 用礼盒包装得很精致，放在包里，石书净心里像燃着一个小太阳，暖暖的。 上车后司温尘问她去做什么，她只是找了个借口，说有朋友在里面工作，去看看她！ 餐厅位于郊外的高尔夫球场，风景宜人，格调高雅，满目都是郁郁葱葱的绿色，空气都分外清新。 司温尘点了一根烟抽，修长的手指夹烟，双腿交叠着，轻松惬意，加上当天穿得很休闲，姿态有些雅痞，别有一种魅力。 “这空气真好！” “嗯！” 司温尘弹了弹烟灰。 “以前经常和我妈来打高尔夫！她比较不喜欢运动，高尔夫稍微好一点！” “哦……” 石书净心里又不平静了，有一种偷来的幸福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 “司夫人，唐小姐，司总在那边。” 阳光有些刺眼，逆光里，两道身影朝这边走了过来，正是杨一舟和唐棠。 石书净心里一慌。 司温尘也是没料到的，看了眼石书净，反应很镇定，掐了烟头起身。 “妈，你怎么来了？” “你不在家，我让唐棠陪我打两杆！” 杨一舟笑盈盈的，目光落在石书净身上。 “这位是？” “石书净！” “哦……石小姐，幸会！我是小尘的母亲！” 石书净和她握了握手。 “您好！” “你这两天总不着家，就是和石小姐在一起？她是你的……女朋友么？” 杨一舟这一问，闹得三个人都很尴尬，石书净知道司温尘不好回答，便主动回应。 “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 “那就好，我这一心还想撮合小尘和唐棠，要是有女朋友就不好了！既然来了，一起吃个饭？” 杨一舟问着，已经坐到了司温尘身边，面对面，朝石书净讥讽地扬了扬嘴角。 “石小姐和我们小尘认识多久了？” “几个月！” “哦……那你觉得我们小尘和唐棠般配吗？” “妈！” 司温尘忍不住打断她。 “怎么了？既然是朋友，那我问问你朋友的感觉不行吗？不能光我一个人满意才行，旁观者清，石小姐一个外人才能看出你们般配与否！” 石书净微笑着，从容应对。 “般配与否，也不是我说了算，得看司总喜欢与否！” “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总归我这个当妈的很满意！我没有什么门第之见，但必须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太复杂的，我可接受不了，最重要的是，品行要好，乱来的……” 杨一舟一脸的嗤之以鼻。 “别说进家门了，就连作为朋友交往，我都是反对的！” “我自己的儿子，我还是很骄傲的，他这样的男人，什么女孩子都能吸引到，所以周围人的圈子，难免混乱了一些，他自己不大懂得选，但我可很精明，会帮他仔仔细细挑选！” 话说到这，杨一舟转头对司温尘道。 “陪我练练？” 司温尘没立刻回答，先是看了眼石书净，她微微一笑，他才点头。 “好！” 两人离开了，只剩下石书净和唐棠。 “伯母说话比较直接，你别介意！” 唐棠安慰。 “没关系，我没往心里去！” “那就好……不过站在当母亲的角度，我也能够理解她的想法，我倒是觉得没什么，温尘喜欢就好，可是伯母有伯母的想法！你毕竟是结了婚的，和温尘之间确实有很多不合适！不过，也别太灰心！伯母很喜欢我，我会帮你说好话的！” “唐小姐，你是真心想帮我吗？” “当然是，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你想帮我，那天在电梯看到我和温尘在一起，为什么第一时间通知他母亲？这样打小报告，似乎不是想帮我的举动！” “什么小报告……我不明白……” “那天我们刚走出酒店，温尘就被他妈叫回家了，你的意思是，这只是个巧合？” 唐棠脸上没有一点儿心虚之色，反倒笑问她。 “为什么不能是？就因为时间上巧合，你就认为是我通风报信？是不是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没有根据的事情，可别乱说！” “谁是小人，谁是君子，彼此心知肚明，没必要的伪装！事实上，以你前女友的身份，就算不帮我，也很正常，最怕的是，打着友好的旗号，背后却兴风作浪，那样会让我对你的印象大打折扣！一个战地记者，至少该是光明磊落的，背后不该玩这些手段。” 唐棠悠然自得地抿了口咖啡，揶揄。 “温尘知道你是这么敏感多疑的女人么？他很了解我的为人，不相信的话，你问问他，他一定不认为那些事是我做的！看来，我是枉做好人了！” “你做这么多事情，是想抢回温尘？” 唐棠客客气气地。 “以你们现在的关系，他身上似乎还没打上你的记号，又怎么能叫抢？即便我想和他复合，有什么不对吗？” “当初是你提的分手，现在又想复合，恐怕温尘不会吃这个回头草！” “石小姐大概是涉世未深，还不懂得在一段感情里，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你以为当初，是我心甘情愿提分手？” “你想说你有苦衷？但是，真正相爱的人，是会在一起的！如果分开了，那只能说不够爱，没那么多借口！” 唐棠摇了摇头。 “等有一天，你要放弃一个你心爱的人，你就知道身不由己有多么痛苦，并不像你说的那么轻松！” 咖啡杯放回杯碟，几秒的沉默后，响起唐棠的一声苦笑。 “我和他有过孩子……但他不知道……” 石书净怔住了。 “孩子，我打掉了！你还认为，所谓的苦衷，是微不足道的，只是爱得不够深吗？” 唐棠眼里隐含着哀伤。 “你能够想象，是什么样的苦衷，让我连孩子都忍心不要？这对我的伤害，有多大，你根本无法理解！所以，在你批判一个人之前，最好搞清楚，别随意站在至高点随意批判，在这世上，有很多苦难，而你不懂，只能说你经历不够！” 石书净沉默，她望向远处的司温尘。 司温尘在球场上，陪杨一舟练球，练了几杆后，她自嘲起来。 “我真是没有运动天分，连高尔夫都打不了！不像你爸，什么运动都擅长，这一方面，你遗传了他的基因，应该感谢他！” “你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谁，对么？” “我还得多多训练，你不在的时候，我让经理给我推荐了一个教练，可惜没空来！” “妈……” 杨一舟握杆的双手一顿，停在球旁，转投云淡风轻一笑。 “知道又怎么样？我的儿子，我了解，从你看她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对她是什么想法，你之前不交女朋友，是因为唐棠，现在是因为她？” “我和唐棠早就是过去式了，我没有交女朋友，是因为石书净没有出现！” 杨一舟觉得很讽刺。 “你别告诉我，你这一辈子，都是在等她，我看她没那么大魅力！” 司温尘叹了口气，既然话已经挑明了，他也不想再逃避。 “妈，我喜欢石书净！” “这么多女人你不选，为什么喜欢别人的老婆，还是秦白渊的老婆！小尘，你什么事都没让我担心过，为什么偏偏这么大的事情，要让我着急？” “她和秦白渊会离婚！” “什么时候？” “我不清楚，很快！” “她连一个承诺都没有给过你，把你当什么了？备胎？” “我和她的关系，不像你想的那么不堪！” “是么？但至少也不是一段光明磊落的感情！你就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她在婚内，和你纠缠不清，这是道德极为败坏的表现，放在以前是要浸猪笼的！你叫我怎么去看待一个已婚还和其他男人纠缠的女人？” “我明白你的想法，可是……” “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要替她说好话，但我一个字都不想听！我有眼睛看，有脑子想，不要你告诉我事实是怎么样！” 杨一舟沉不住气了，直接亮明态度。 “总之，我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可我想和她在一起，我只想要她……” 司温尘不敢把话说得太绝，但态度已经很坚决了。 “我不同意！你自己选一个，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第139章 股权转给她 “妈……你非要把这当成一个选择题？” “怎么不是？我跟她，水火不容！” 杨一舟说得很激动。 “你要么和她断绝关系，要么就当没有我这个妈……” 杨一舟就执意要他一个态度，把司温尘闹得很头疼。 “咱们先不说这件事行吗？” “你还要犹豫？我是你妈，她算什么，我白白养大你，你却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对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要她还是要我？” “妈……” “行！我管不了你了……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杨一舟情绪一激动，猛地一阵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石书净一个人回到酒店，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摸出礼盒，怅然若失，原本想在用餐后送给他的，谁知道会闹成现在这样，很难受。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接到司温尘电话时已经是四个多小时后的事了，她一直握着手机，铃响第一声就急急忙忙接通了，焦急地问。 “伯母怎么样了？” 此时，司温尘站在医院走廊上，一手夹着烟，头疼地捏着眉心，外面阳光灿烂，却照不进来，整条走廊阴森冰冷，浑身都冷。 “抢救过来了，已经脱离了危险！抱歉！刚才一着急，把你一个人丢在那了！” “没关系，餐厅有车送我回来！” 石书净觉得这可以理解。 “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把你妈气得心脏病发作？” “与你无关！” 他这么说，石书净更加于心不安。 “我们的关系，一定给你造成了很大压力，对不起……” “傻丫头，你不是说，一直以来都是我缠着你么？怎么成你的责任了？” 司温尘苦中作乐。 “我是一个男人，应该承担起责任！倒是让你担心了，该道歉的人是我！” 想着医院的杨一舟，石书净确实觉得，压力很大。 她以为选择司温尘，会是一条更轻松的路，其实更累，但值得宽慰的是，他一直以保护者的姿态替她抵挡一切风浪。 “这段时间，你好好在医院陪伯母，我先回国了！” “你想逃避？” “不是！我只有半个月假期，也差不多结束了！留在这边，你还要担心我！眼下最紧要的是你妈的身体，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司温尘望着窗外，一群孩子在吹泡泡，玩得很开心。 “有时候，我倒希望你不这么坚强，我还会心疼！” 医生提醒病人苏醒了，司温尘挂了电话。 石书净订了两小时后的机票！ 回到流砂市是隔天早上七点，石书净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大概是太累了，睡得很沉，下飞机的时候，精神还不错，便直接去了公司。 进了电梯才发现秦白渊也在，四目相对，她有些不自在，秦白渊则把她当成空气。 每次他们一起出现，周围的氛围都变得有些古怪，尤其是电梯里。 即使站在最前面，石书净能仍感觉到四面八方各种眼色，气氛异乎寻常，好像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回到办公室，像打了一场仗，石书净稍作整顿，便开始忙碌起来。 休假十二天，堆积了很多事情，一直忙到下午三点才松一口气，秘书通知她去董事办公室。 秦云宁泡了茶，在等她来，热络迎接了。 “怎么样？休了这么久的假，心情放松了没有？” 石书净点头，一面对他，心里就很惭愧，秦白渊那边算是同意离婚了，现在就只差跟秦云宁摊牌了，可父亲一般慈爱的长辈，叫石书净如何能开得了口，话其实已经到了嘴边，但就是说不出口，越是憋着不说，心情就越沉重。 “在想什么？” “嗯？没、没什么！” “亨利集团的项目，失败了！” 秦云宁冷哼一声。 “我就知道，交给那孽障，肯定完不成，他就会拖后腿！” “其实这件事也不完全是秦白渊的错……” “你别替他说好话，他有没有出息，我还能不清楚？” 秦云宁摇了摇头。 “都怪我当年没亲自教他，慈母多败儿，看现在给惯成什么样子了？不像话！越来越离谱了！” “不说他了，石书净，这次爸找你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 秦云宁递给她一份文件，石书净打开一看，是一份股份转让书。 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秦云宁示意她往下看，石书净被里面的内容惊呆了。 “您要把手中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转让给我？” 据她所知，殷静琪和秦白渊共同拥有的股份也不过才百分之二十，而秦云宁原本有百分之六十多的股份，现在局面由他独揽大权变为三权分立，彻底改变了。 秦云宁点点头。 “这是我是经过慎重考虑做的决定！你也知道，秦白渊娶你，是为了位子，但他做事太没头脑了，我实在不放心把公司交给他！我想，在他完全成熟，能担当起责任之前，你替我看着他！我确实有些有心无力！” “不行！我不接受！” 石书净忙将转让书推回去，好像那是烫手的山芋。 “这些股份，我不能要！” “你就当做是暂时帮我代管！” “怎么都不行！” 石书净现在是铁了心要离婚的，即便此刻开不了口，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本来就亏欠秦云宁太多了，再加上这些股份，更加牵扯不清了。 “对不起，这件事，我真的不能答应！” 星期一早晨的股东会议上，石书净第一次列席，秦云宁宣布了将股份转让给她的决定，引起了轩然。 也难怪众股东接受不了，那可是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几百亿资金，怎么能这么贸然转给一个女人，就算是儿媳也不至于这么亲密，众股东哗然之后，都坚决反对，殷静琪情绪尤为激动，但秦云宁的态度很坚决，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散会后，石书净被秦白渊叫到办公室，刚一进门，一叠资料就朝她飞了过来，砸在了她身后的门上，她受了一惊。 秦白渊霍地起身冲了过来，在她面前叫嚣。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离婚了吗？为什么要秦家的股份？” 石书净反应很平静。 “是爸要给我的，我也不想要！” “开什玩笑，几百亿他求着要送给你？你跟她说离婚的事，他还可能给你么？呵呵……之前说得好听，离婚、净身出户，还要给我补偿，现在呢？后悔了？你那奸夫不要你了，所以你就朝蓝天下手了？” “好……我可怜你，你要钱，我可以给！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做梦！” 秦白渊气得脸都抽筋了，在她面前暴走。 “你可真是狮子大张口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这就是你死都要嫁给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股份？还是你奸夫的公司要破产了，要拿蓝天的钱去救命？靠！你想都别想！有我在，你休想要蓝天一分股份。” 石书净被他吼得耳朵都疼，有点不耐烦了。 “你不同意又能怎么样？股份已经在我名下了！我说了我不会要，我只是暂时替蓝天保管！” “保管？这就是你骗爸的借口？保管、保管着，就成你石书净的了是么？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替蓝天保管股份？你现在去找爸说，让他股份给我……” “你要说自己去说，我很忙，没空陪你胡闹！” 石书净转身要走，被秦白渊狠狠拽住手臂，一把推到墙上，后脑勺撞上墙壁，“嘭”地一声，眼前一黑，险些倒不过气来。 有几秒钟，连秦白渊的脸在她眼前都是模糊的，唯独耳边的咆哮异常清晰。 “该死！我叫你把股份还给我，还给我！” 秦白渊掐着她的肩胛骨往墙上撞，石书净毫不怀疑，他会为了那些股份杀了自己。 “还给我！” 秦白渊发泄了一通，但石书净就是不肯松口，最后他也认识清楚了一点，他强迫石书净也没有用，颓然地把她甩到地上，居高临下，指着她的脸，咬牙切齿地骂。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贱人！我后悔没有早点看清你，把你赶出去！” 石书净很痛，但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似没有知觉似的，很淡定地站了起来。 “我先去工作了！” 走出办公室的一瞬间，她的眼眶红了，捂着嘴，闭上眼睛，才没让眼泪流出来。 秦家的夜，也注定是不安静的夜，殷静琪为了股份的事情已经和秦云宁吵了一个多小时，石书净坐在一旁，也挨了不少辱骂。 秦云宁皱着眉头。 “我说过多少次了，股份转让是我的决定，与石书净无关！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我听不懂人话？我看是你脑子有毛病！蓝天是秦家世代辛辛苦苦创立的产业，你随随便便就给了一个外人，秦家祖辈知道这件事情，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一派胡言！” “爸，你一向偏心石书净，那就算了，可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大事儿，你不能这么草率决定！” “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的，把股份交给你才叫草率！” “我是你儿子！” 第140章 一码归一码 “我是老子！蓝天我做主，我说给谁就给谁，你们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你们两个今天能享受的一切都是我秦云宁给的，都给我老实点闭上嘴，看不惯的，你们自己滚蛋！” “好……反正我和我妈在你眼里，连石书净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我们滚就是了，不碍你的眼！” 秦白渊情绪也很激动，拖着殷静琪就要离家出走。 石书净见秦云宁唇色已经发白了，一着急站了起来。 “都别吵了！秦白渊，我知道你不满把股份交给我，我也不想要，但你有没有想过，爸为什么做突然这个决定？” “石书净……” 秦云宁示意她别说，脸色很痛苦。 可石书净不管，她不想秦云宁在饱受身体折磨的同时，还要闹得妻离子散。 “爸现在已经是胃癌晚期，你知道么？” 殷静琪和秦白渊同时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秦白渊的脑袋，好像突然被人砸了一闷锤，不敢置信地看着秦云宁。 “胃……胃癌晚期？” 全身的血液冻僵了。 “是！我身体不行了，现在已经没精力再过问公司的事情，你又太不争气了，我只能把股份暂时交给石书净！我不想在生病的时候，还要担心你会不会把蓝天败光！” “不是还有我吗？” 殷静琪争取。 “你把股份转给我，不就……” “妈！别说了！” 秦白渊打断她，他是在意股份，但再在意，也比不过在意秦云宁，在他心里，一直最爱的就是他这个父亲，因而他对石书净的偏爱，才会让他如此抓狂。 “股份的事先搁到一边，尽快安排爸住院！” 殷静琪也不好再说什么。 激烈的争吵，到最后，每一个人都沉默了，沉重的气氛压在每个人心头，都透不过起来。 秦云宁睡后，秦白渊一个人开车在夜里漫无目地游荡，停在江边，一个劲地灌酒，喝着喝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将酒瓶狠狠扔出去，大声咆哮。 “啊……” “啊……”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 咆哮了一通，精疲力竭，踉跄着退后了两步，抱着双腿，像个委屈的孩子一般，哭了起来。 第二天早晨，秦云宁就入院了，一家人都是神情憔悴，却很少有这样和睦的时候，心都很累了，不愿在这样的场合、在秦云宁生病的时候吵架。 这么多年了，秦云宁还是第一次耳根清净。 秦白渊站在走廊上，石书净跟了出去，看他压抑着痛苦，心里也不好受，忍不住安慰。 “医生说爸的情况不太好，但也不能完全说没希望，只要调理好身子，也许能撑很久。” 秦白渊现在连讽刺她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反倒是问。 “你现在还要离婚吗？” “婚是一定要离的，但不是现在，至少等爸身体好一些再说，现在……我真怕他受不了刺激！我也是因为他的身体，才接受股份，如果你担心，我们可以私下签一份协议，等到你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我就把股份还给你！” “你认为我现在还有心情谈股份的事？” 他这么说，石书净心里多少宽慰一些，至少证明，他不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不管秦白渊对她如何恶劣，他还是有人性的，对父母也很好。 说话间，手机响了，是公司打过来的。 “什么事？华北那边的项目？怎么会这样？” 石书净看了眼秦白渊。 “行！我现在过来！” 挂了电话，她皱眉问。 “华北那边的项目，是你负责吧？那边欠薪已经欠了三个多月了，怎么还没解决？” 秦白渊现在也是心烦。 “那点小事，我懒得管！” “怎么是小事？民工挂横幅讨薪，在政府闹，还有要跳楼的，你都不清楚吗？” “我说了，我现在没心情管！那些人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们不是你的直属员工，但也是为蓝天卖命的，他们辛辛苦苦工作了一年，就该得到应有的报酬！” “你现在是大股东就了不起了？质问起我来了？你有什么资格？” “算了，我现在不想和你吵，这件事我去处理，你留在医院陪爸！” 石书净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讨薪的民工和工地的保安已经推搡起来，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其实，她有些害怕跟这种群体接触，因为，生活中大部分的咸猪手，都是这类人做的，所以，石书净很反感这种群体。 但，一码事是一码事，今天是她们公司欠薪在先，所以，该负责的还是得负责，至于其它的，得等发生以后再说，至少先做到问心无愧，免得冤枉好人。 石书净表明了身份，由几名保安开路，挤到了最前面，民工们推搡得厉害，保安都有点儿吃不消了，石书净又在最前线，也是被挤来挤去的，好几次被踩了脚，混乱不堪。 “大家冷静一下，我是蓝天的代表……” 一表明身份，人群更加汹涌了。 “就是她，就是这个黑心的女人拖欠我们的工资！” “我们的血汗钱，凭什么不给！” 黑压压的人群，“嗡嗡嗡”地响，石书净没有带喇叭，只能用最大的声音喊。 “这件事实在很抱歉，公司已经着手处理了，一个星期内一定给出答复！” “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别想就这么敷衍我们！” “就是！我老婆还等着钱救命！你们这些开发商，都不是人，都是吸血鬼！” “之前是有一些误会，但我保证，就一个星期！” 石书净喊着，多番保证，尽力安抚众人的情绪。 “你们这样闹下去一点用都没有，我人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处理好！我也是从基层升上去的，明白大家的难处，之前拖欠的钱，我们一分都不会少，并且会给出相应的补偿！” 在她的不断保证下，民工们有些动容了。 他们其实也没有其他法子了，要不然，谁愿意用这种冲突行为解决，他们要的是钱，这么闹只是为了引起注意，有人理睬他们，也就没那么恼火了。 “各位这样闹也不是办法，先回去好吗？我会派人联系大家……” 就在这时候，挤在最前面的工头大喊起来。 “大家别相信她的话，这都是他们的推脱！我们今天走了，他们肯定不会再理我们！” “我认识她，她是秦家的少奶奶！大家把她抓起来，看蓝天敢不敢不给我们钱！” 在他们的怂恿下，人群再一次骚动起来，拼命挤向石书净，保安根本都拦不住。 石书净被拖了进去，鞋都挤掉了，整个人都跌倒在地上，本能地护住脑袋，七八只手伸过来拉扯她，她的手被扯开，一个酒瓶砸在了她头上，她只听见“咣当”一声，整个脑子天旋地转，都懵了！好像有碎玻璃渣扎进手里，可是她脑袋太晕了，身体逐渐失去了知觉。 “滚开，都给我滚开……” 雷声一般的咆哮。 她看到一双西装裤的长腿从人群中挤了进来，然后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石书净醒来时在医院里，刚要动身子，脑子就晕得厉害，就好像里面的器官都像散了的零部件一般，七零八碎的在脑子里乱晃，耳边还出现了一些幻听。 “别动！” 护士按住她，慢慢将她扶了起来。 “你额头被打破了，有轻微的脑震荡，缝了两针，还好是在头皮里面，被头发遮住了，看不出来，你就是那个蓝天代表吧，我早上看新闻了，你也太勇敢了吧！那样的局面，你一个女孩子也敢冲到最前头，不怕危险么？” 缝针的地方现在才感到疼，神经被拉扯着，一跳一跳，石书净龇牙，回答了一句。 “职责所在！” “也就是你了，换做我可不敢，要是破相了怎么办？你右手臂还扎了玻璃渣子，医生已经取出来了，还好伤口很小，应该不会留疤，身上也被人踩了几脚，送进来的时候，也是蛮惨的……” “谁送我进医院的？” “就是蓝天那个少东，我也在电视上见过，很帅很帅的！你们什么关系？我看他送你进来时挺紧张的，喊着要把最好的医生都请过来！” 石书净有点意外，讷讷地应了声。 “是么？” 以她的理解，他不是应该巴不得她死么？ 说话间，秦白渊进来了，石书净没出声，倒是小护士红着脸打了声招呼。 “秦总！” 秦白渊让她先出去了，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他冷不丁冒出一句。 “石书净，你是脑残么？” “那样的情况，你逞什么能？你当自己是什么？女超人？” 秦白渊说话很不客气，语气也差劲，但那是因为他担心。 昨天她一走，他就跟了过去，路上堵车所以晚了一点，到的时候现场一片混乱，他就看到她倒在地上，硬生生被砸了一下，啤酒瓶都开花了，当时候他的心紧紧皱成一团，整个人慌了。 他知道那一下还不至于没命，但是看着她满头都是血，那种滋味……秦白渊现在都没办法平复心情！他只是希望，自己替她挨那一记！ 石书净不明白他的想法，所以觉得这个人很讨厌。 “你不处理，我能怎么办？你以为我不知道危险？” 第141章 没事老在她面前晃 “危险你还往前冲？危险你还挤在最前面？那群人是疯的，他们不会管你是不是女人，照样打！” “如果你一开始就处理这件事，也不至于闹得现在这样！” “你的意思是，你是在替我收拾烂摊子？” 石书净也很冲。 “难道不是么？”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差劲？” “我不用你来替我补祸，总之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好好给我待着养病！” 秦白渊说话很霸道，脸色如出一辙，那张年轻的脸，此刻却显得很有男人味，有一种担当感。 石书净也很累，不想和他吵。 “我要找护士！” “不舒服？” 秦白渊皱起眉头，往前走了一步。 “不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别逞强！” “我……” 石书净闷声来了一句。 “我肚子饿！” 秦白渊好几秒没说话，然后才不耐烦地问。 “想吃什么？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还怕我一把老鼠药毒死你？” 石书净小声咕哝。 “你也不是做不出来！” “迟早收拾你！” 秦白渊扬了扬拳头，然后就走了。 过了大概有十五分钟，又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几个饭盒。 搬了张床上桌子，饭盒一字排开，有粥，有馒头，有米饭，糕点。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都随便买了一份！” 秦白渊臭着脸，一副欠他钱的样子。 石书净有点傻眼，她看着秦白渊，那眼神弄得他不大自在。 “看什么看！” “脑震荡的是我还是你？” “你以为我乐意？但怎么说你也是为蓝天受的伤，我也不能不管你死活！” 秦白渊说得冠冕堂皇，振振有词的。 “怎么不能？你也不是个多有良心的人！” “嗬！嘴巴还挺厉害，我看你八成是装的！没病就赶紧出院，别赖在这里，浪费公司的钱！”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嘴，谁都不让谁，石书净肚子饿了，才结束战争，喝粥了。 咖啡厅包厢里，坐着苏知闲和她的助理，到底是年轻底子好，苏知闲的身体迅速恢复了，一点也看不出流过产，气色什么的都很好，当然，心里那个疙瘩，一直还在。 “那几个人都关起来了？他们有没有把我抖出来？” “没有！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你出面，他们哪里知道是谁！” “他们”就是那几个对石书净动手的农民工，本来还有更狠的，谁知道秦白渊突然赶到，看到新闻上他那么着急的样子，她气得肠子都打结了。 助理还有点良心，问。 “要不要把他们保出来？” “你脑子进水了吗？要被秦白渊知道背后有人操纵，会不调查？那几个人你就别管了，反正最多也就关一个月，按照之前说的，他们的家人每个给十万！记住，千万别被第三个人知道！” “好！我明白怎么做！” 苏知闲眯起眼睛，目光毒辣。 秦白渊在医院赖了两天，两人看对方都是很不顺眼，就这天，石书净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怎么还在这？难道公司没事干吗？” “关你什么事儿！爸就在楼上，我留在这是方便照顾他，你当是为了你啊！” 这么顶了一句，秦白渊没什么心情玩游戏了，收起手机，好像很不满地瞥了石书净一眼，嘴里还咕哝。 “自作多情！” 然后就走出去了，拉着医生，询问了一下石书净的情况，回答说没什么大问题，额头和手上的伤都还需要一点儿时间来恢复，最好继续住院观察几天。 秦白渊不想这么快回去又和石书净吵架，准备到医院门口吃个饭，下楼的时候，在楼梯口遇到石浸月，脚步一下就顿住了。 在他人面前，他一向是挺招摇狂妄的个性，但一面对石浸月，情况就稍稍发生了些变化，好像一下稳重了，又好像一下变成了个小男孩，去掉了浑身的戾气，乖张了许多。 倒是石浸月比他落落大方，打了声招呼。 “嗨！” “嗨！” 秦白渊心绪起了些变化，并没有完全表现在脸上，但下楼的时候，脚步还是有些僵硬，有些绷着，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病历本上，有点急了。 “你不舒服？” “不是！准备要孩子，来做个检查！” “哦……” 秦白渊感觉怪怪的，心里那滋味，说不出来。 秦家和石家是世交，他和石浸月是青梅竹马，年龄又一样，幼儿园开始就一个班，感情很好，同年纪的男女，通常是女生成熟得比较快，所以石浸月从小就是一副姐姐的派头，秦白渊什么都听她的，感情都藏在心里。 他一直在等长大，觉得长大了，石浸月自然就是他的了，可没等他长大成人，石浸月就心有所属了，不是他，是陶意谦。 那段时间他特别想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哪里比不上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拖油瓶”，但石浸月就是对陶意谦着了迷，怎么都不听，有一次喝醉酒，他终于向她表白了，石浸月却说她只把他当朋友，喜欢成熟一些的男孩子。 这么多年，这份遗憾一直是秦白渊心里的梗，十几年的感情，从来都没有释然过。 “你怎么在医院？” “我……我来探望一个朋友！” 秦白渊不自然。 “你是陪石书净吧？我在新闻里看到了她！她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额头缝了几针！” “破相了？” 石浸月没控制好情绪，着急地问。 秦白渊顿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在头皮里面，看不出来！” “哦……” 石浸月脸上的失落不加掩饰。 秦白渊就有点不舒服了，他知道石浸月一直很讨厌石书净，也理解她，但希望对方破相，未免也太狠了一点，转了个话题。 “他怎么没陪你来？” “公司事儿多，忙！” 石浸月感到有些难堪。 “再忙也没你的身体要紧，这样太不负责任了！” 秦白渊严厉指责，担心之色，看得石浸月感动，内心也是百感交集。 陶意谦对她看似百依百顺，但一直很冷淡，什么事儿都不上心，她心里的怨气随着时间与日俱增，毕竟单方面付出久了，肯定会累，于是面对秦白渊的担心，她就不由自主地问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女孩子年轻的时候，敢爱敢恨，在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之间，往往奋不顾身的选择前者，她当时是觉得秦白渊太幼稚，而陶意谦的成熟稳重很吸引她，再加上，多少有点想报复石书净的目的，便选择了陶意谦。 可现在看，如果当初她选择的是秦白渊，大概会轻松很多，她是个女人，希望被爱，希望丈夫心里只有她一个。 “在想什么？” “嗯？没、没什么……” 秦白渊精致的眉眼，看得石浸月微微脸红，时间能让一个男人成熟，当年的男孩儿，现在也逐渐长成了一个男人的模样，对石浸月是有吸引力的。 一个人的出身往往决定了很多事情，秦白渊毕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从小接受最一流的教育，那气度完全不是陶意谦能比得上的，更别说那副漂亮得能让女人疯狂的皮囊，那样的夺目光彩。 怕是再想下去，心理就更不平衡了，石浸月适时止住。 “那我先去检查了！” “需要我陪你么？” 秦白渊问出口，才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大妥当，但他并没有退缩，依旧很坚持地看着她。 “不用了！” 站在原地，望着石浸月上楼，背影越来越远，一如他们之间的差距，石浸月是他的女神，这些年来，秦白渊一直在努力地追逐她的背影，可到头来，就像做了一场梦，心里，留了一道疤。 秦白渊走了石书净就清净了，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有点儿犯困，正要休息，忽然感到眼皮上一道阴影，有人轻轻将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她睁开眼睛，是陶意谦，他怔了一下。 “抱歉，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我没睡着……” 石书净看了眼他手里的花束，她最爱的百合，也许别人不觉得这花有什么特别之处，可，石书净看着它白得没有一丝瑕疵的颜色，却觉得它是世间最纯洁的花。 陶意谦微微笑了笑。 “送给你的！” “谢谢！” 不消她说，陶意谦已经找了个花瓶，把花插好。 连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探病，石书净来了精神，坐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工地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新闻上一直在报道！” “哦！看来我出名了！” 石书净玩笑。 “还好我家的有线电视坏了，我妈又不看报纸，不然一定得担心！她昨天还打电话给我，让我联系师傅去修一下，现在看还是暂时不要修的好！” 陶意谦知道她开玩笑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但她越是这样，他越心疼。 “我刚出差回来，不然早该过来看你！” “不着急，又不严重！” “还不严重，看新闻都把我吓得……” 陶意谦沉吟了一下，没告诉她，他一看新闻就连夜从法国赶回来。 “那种局面多危险，你一个女生怎么能冲在最前面？” “其实我当时候也没考虑那么多，我想有保安在，总不至于出事，没想到他们的情绪那么激动！” 第142章 嫌弃陶意谦的出身 陶意谦叹了口气。 “你就是太要强了！” 石书净苦笑。 “如果有依靠，谁又愿意逞强！” 这话听得陶意谦心里很难受，他愿意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她的依靠、她的保护伞，早在初初见到她的时候，这就已经成了他的使命，只是……人生总是不按照所期望的轨道运行，并且往往背道而驰，他已娶，她已嫁，越走越远。 “据我了解，这次的项目是由秦白渊负责，他居然让你出面，一点男人的担当都没有，太不像话了！” “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还不知道他么？算了，不谈他！不管怎么样，很感谢你过来看我！” “说什么傻话，我们是一家人！” “是啊！在石家，也只有你把我当成家人了！谢谢你！” 难得的宁谧，就像回到两人年少的时候，她是一个天真的小丫头，无忧无虑，对他很依赖，这样的感觉，真好！ “我缝针的地方有点难受，你能帮我挠一挠吗？我手不方便……” “哪里，这里吗？” “左边一点……不对……再左边一点……” 身后一道声音打断。 “你们在干什么？” 陶意谦局促地缩回手，退了两步，心虚得目光都有些凌乱，但短短的一秒，他便收敛起所有情绪，当转身面对秦白渊时，脸色没有一点儿异常。 秦白渊本来就特别反感陶意谦横刀夺爱，夺爱之后还不珍惜，现在倒好，没时间陪石浸月检查身体，倒有时间来“关心”自己老婆。 石书净头皮还痒，瞪了眼秦白渊，没好气。 “姐夫在帮我而已！” “你自己不会吗？” “我手还没恢复！” 秦白渊走了过来，故意撞了陶意谦一下，身为男人，他嗅出了陶意谦的“不怀好意”，当然，陶意谦打石书净的主意，也不是第一天了！他就是想不明白，既然他喜欢石书净，当初怎么不干脆娶了她，既然娶了石浸月，就该好好待她，却还不对石书净死心，觊觎着他的老婆，这样的人渣，石浸月怎么就看上他了。 当然，两个男人之间积怨已久，秦白渊看陶意谦不顺眼，陶意谦更是对秦白渊一肚子火，以前的事情，他都忍下了，但这次的事，实在叫他恼火，忍不住训斥。 “那么危险的局面，你怎么能叫石书净出面？” 秦白渊眉头泛起涟漪，好像觉得很好笑。 “你在教训我？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凭什么管！” “石书净是我的……我的家人，我是她姐夫！” “你既然能记住你是她姐夫，怎么就记不住你是石浸月的丈夫？石书净是我老婆，我自己会关心，而你应该关心的是你的老婆！我们的事，轮不到你瞎操心！” “你……” 陶意谦气结，一向泰若春风的他，这会儿也有点儿情绪了。 “你知道她是你妻子，你就该好好照顾她，而不是把她推入危险！” 秦白渊反唇相讥。 “呵……教训人的时候一套一套的，但扪心自问，你是一个好丈夫吗？你有尽到你的责任？有这么多时间关心我们的家事，还不如多关心石浸月！” “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叫石浸月去冒险！” “你是没叫石浸月去冒险，但结婚这些年，你伤她的心还少吗？在你教训别人之前，先好好反省反省，你够不够资格！一个领养的野种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石书净脸色一变。 “秦白渊，你住嘴！” 秦白渊才不觉得自己把话说难听了，难道不说他是野种，他就不是么？说实话，他们这个阶层的人，都是很看重出身的，陶意谦一个孤儿院领养回来的，他一向是不屑放在眼里的，即便是水兰的执行人又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他的出身，在秦白渊看来，一样是垃圾！ “我又没说错，众所周知的事情，藏着掖着才好笑！” 好在陶意谦也不是个玻璃心的男人，能坐上执行人的位子，他自然承受了很多压力和非议，秦白渊这些话，还伤不到他，唯一让他稍微有点恼火的是，这句话是当着石书净的面说出来的，给他难堪了。 春风一般的男人，此刻也是冷冷一笑。 “你出身是好，但现在的富二代，没几个好东西，如果你所谓的教养是欺凌自己的老婆，有危险的时候拿她当挡箭牌，一点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那我只能说，豪门子弟的涵养，真叫我刮目相看！说是出身贵族，但其实和垃圾没什么两样！” “那又如何？至少我知道我是从什么样的家庭出来的，而你……” 秦白渊嘲弄。 “连自己是谁的种都不知道，真可笑！” “秦白渊……你别说了……” 石书净按捺着没发火，一肚子的意见。 “姐夫，你先回去吧！谢谢你来看我！” 陶意谦也不想在石书净面前太失态，便点了点头。 “我先走了！” “等等……” 秦白渊叫住他。 “既然你娶了石浸月，就得对她负责任！更何况现在有要孩子的打算，更得好好照顾她，别让她一个人！” 秦白渊说这几句话，语气倒是诚恳没戾气，但陶意谦回以他的，却是一记“你没资格说三道四”的眼神，径自离开了。 他一走，石书净就说。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的话真的很过分？你再怎么样，也不该用姐夫的出身去讽刺他！” “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他本来就是你爸领养的！我不说，他还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怎么？心疼了？” “你蛮不讲理！” “我蛮不讲理？是他挑衅我在先！我们的事，轮得到他插嘴吗？还有，我进来之前你们在干什么？” 一想到，秦白渊心里就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不是说了吗？他在帮我！” “这借口找得好！我看不止是帮你那么简单吧！说不定我没进来，你们就亲上去了！石书净，你可真有魅力，给我到处招蜂惹蝶，我才离开一会儿，他就来了！不过你别得意，你吸引的还不是蜂蝶，而是苍蝇！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听过这句话没有？一定是你主动勾他了！” “司先生不在，又有个‘姐夫’献殷勤，你可真受欢迎，一刻都闲不住是么？你就这么需要男人？要不要我再多找几个给你？” 石书净翻了个白眼。 “你简直不可理喻！” “是，我实话实说叫不可理喻，你就喜欢虚伪的、假装对你好的、献殷勤的，就觉得自己特有魅力、飘飘然了是不是？抱歉！我还真没办法那样讨好一个女人，因为你不配！” “我不想再在这件事上和你争吵了！就当我拜托你，放我一马行吗？” 有得吵，秦白渊至少能宣泄，现在石书净主动休战，更让他大动肝火。 “现在连一句话都懒得跟我说了？” “我没有！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在一起总是不停地争吵，我累，你也累，这样又何必？我知道因为爸的事，你最近心情也不好，我同样担心他，你我之间的事情，先放到一边！行不行？” 她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秦白渊还是很蛮横，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不行！我和你，不可能和平相处，除非你身边那些野男人都死光了！不过，我想他们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停止对你的纠缠，你也不舍得，所以，咱们就互相折磨吧！你干得出对不起我的事，就要承受我这些话！” “但你放心，我以后会看好你，工地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免得有人讨伐我，说我不像男人，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了！” 石书净又休养了两天就出院了，一来她操心公司的事情，二来秦白渊不知道是不是脑筋不正常，天天在医院晃来晃去，两人老吵架，闹得她心情不好，索性趁他不在的时候，自己出院。 到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问助理讨薪之事的进展。 “昨天就处理好了！” “谁处理的？” “总经理啊！工资都发下去了，他还亲自请他们吃了饭，所以现在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小事总经理还亲力亲为呢，好有魄力的，那些民工吃了饭之后都改口了，说肯定是误会！” 石书净倒是蛮意外的，秦白渊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一般都只会在公司发号施令，指挥这个、命令那个，很少和最底层的人打交道，说实话，他心里都是很不屑的。 这一次……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毕竟刚出院，石书净身体状况还不是太好，本来打算加班的，到下午就累了，六点准时下班，回到家，一个人都没有。 这几天殷静琪都带着女佣在医院照顾秦云宁。 石书净换了身衣服，就开始做饭了，切番茄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吓了她一跳，险些切了手指。 一回头就对上秦白渊洋洋得意的嘴脸，还带着些恶作剧得逞的意味，十分之幼稚。 “怕什么？心虚么？” 石书净无语。 “你怎么回来了？” “这话问的，好像我自己的家倒不能回似的！” 秦白渊到冰箱里拿了一瓶水，仰头就喝，喝得有点急，水顺着喉咙滑进衬衫，石书净扭回头去，随口问了一句。 “你吃饭没？” 第143章 秦白渊开始有担当 “现在才七点，你说我吃没吃？” 一和他说话石书净就心塞，心想就不能好好说吗？语气总是这么冲，真讨厌！ “你吃什么？” “番茄炒蛋饭！” “哦！我不吃番茄，我也不想吃炒蛋，做几个小炒！” “我吃我的，你吃你的，我说了给你做么？” “我人都回来了，你叫我出去吃，有没有搞错？” “怎么不行？反正你平时都在外面吃！” 石书净一边说一边切番茄，才懒得理他，但秦白渊一手按住了菜刀，不客气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秦家的，你吃我的、用我的，叫你做个饭怎么了？” “你放手！” “不放！” 石书净抬头瞪着他。 “你是故意找架吵吗？” 她现在真心觉得，他非常非常地欠揍，好像一天不吵架就会死一样的。 “你乖乖给我做饭我就不吵了！” 石书净抽了几下，都抽不出刀，她也不敢大动作，怕伤了谁，最后只能妥协。 “你要吃什么！” “放心，我对你没什么指望，随便几道家常菜就行了！我先上楼洗个澡，你快点儿！” 一个小时后，石书净做好了饭菜，秦白渊穿戴整齐下楼，面相十分漂亮，喷了些香水，味道很香，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反观石书净，浑身都是油烟味，热得满头大汗，这一反差，让她心理很不平衡。 “红烧排骨、紫菜蛋花汤、油麦菜……一个小时你才做了这么三道菜？你是乌龟么？” “爱吃不吃！” 两人都饿了，暂时休战，空气里只有碗筷的声音，以秦白渊极为挑剔的味觉来看，石书净做的菜，味道其实也还不错，很家常的感觉。 他睨了她一眼，额头和鼻尖上黏了一层汗，其实有点儿灰头土脸的，可是看着看着，心里有点儿暖。 但一想到她也可能给那个奸夫做过菜，说不定用的就是“拴住一个男人的心，要先拴住一个男人的胃”这一招，假装贤良淑德，心里就很不舒服，好像被螃蟹钳子夹住了，闷闷地疼，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真难吃！” 石书净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是做给他吃的，她觉得好吃就行。 “工地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以后这种事，都交给我，你一个女人就别逞强了！还有，别真以为我能力那么差劲，很多事情，我只是不想做而已，还不至于沦落到要一个女人替我担心！” “我知道在你心里，我连他十分之一、百分之一都比不上，但是，那只是我没用心，动真格的，我一点也不比他差！” 秦白渊说这些话语气很平静，一点儿也不狂妄，石书净都没办法对他翻白眼或者怎么样。 “以后蓝天的责任，我会慢慢担起来，你别瞧不起我！” 之后两人就没再说过话了，可最后那一句，在石书净脑子里，回荡了一整晚。 英国。 医院。 司温尘站在走廊上，已经抽了有四五根烟，这阵子，每天都在医院守着杨一舟，烦心的事情很多，脑袋就没有一天不疼的，总是晃神，就像现在这样，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映，一恍惚就变成了石书净的，那么乖地朝他微笑。 他伸手刚要去摸，又变回了自己的影子，手便收了回来，捏住了眉心，从不知道，会这样思念一个女人，越是试图摆脱，就陷得越深，这般失控的感觉，是司温尘未曾尝试过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 “司先生，你母亲醒了！” 身后传来小护士的声音。 司温尘掐了烟，转头说了声“谢谢”，小护士的脸就像苹果一样红透了，这让他想起了石书净的脸，她也很容易脸红，但倔强得厉害，总是不肯承认，那个小女人其实一点儿也不乖，却偏偏很叫他喜欢，天底下有那么多女人，唯独她这一个，叫他惦记上了。 他走进病房，帮着杨一舟扶起枕头坐了起来。 杨一舟皱起眉头。 “你又抽烟了！现在烟瘾这么凶了么？” 她知道儿子平时应酬多，有这个需要，但这段时间，变得有点跟酗酒似的了。 “还是你对着我烦？” “没有！” “我知道，你还在怨我不同意你和石书净在一起，换位思考，你能同意吗？我是你妈，当然凡事都替你着想，可是你呢？倒像是我棒打鸳鸯似的！你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过分干预你的事情了？要是她的身份不那么尴尬，我不就同意了吗？现在闹得好像我心胸狭隘一样，真是吃力不讨好！” 杨一舟絮絮叨叨地倒了一大堆苦水，但司温尘没怎么听进去。 “饿了吗？我让人准备午餐！” “不用了，气都气饱，不饿！” 杨一舟生了一会儿气，见司温尘也不来哄她，而且也皱着眉头挺心烦的样子，自己心里也不舒服，哪个母亲愿意为了一个外人和自己儿子闹僵？这样是很不划算的，反倒把儿子往外推了，她心里清楚着呢，也不愿意干这种蠢事儿！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蛮不讲理？” “没有！我理解你的立场！” “理解，但你还是要一意孤行是么？” 杨一舟表情凝重。 “你真想清楚了，非石书净不可？” “咱们现在不谈这个好吗？” “谈不谈都是一回事儿，我看你现在魂儿都给她勾走了！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留在这我看了也不舒服，你走吧，去找她吧！别以为我是赌气，我这也是没办法！你倔强的个性，我又不是不清楚，留得住你一天，留不住你一辈子！” 杨一舟也是无奈了，叹了口气。 “该说的我也说了，能想的办法我都用了，但你现在是中了她的毒，已经神志不清了，我也干预不了！” “妈……” “你别误会，我这不是同意你们在一起！这也只是，没办法的办法，难道我能不要你这个儿子么？其实我不管，你们也未必能在一起，你自己看着办吧！也许不管了，哪天你就自己想清楚了！” 即使迫于无奈，杨一舟也总算是松了口，这对司温尘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转机，否则在两人中间，他还真是左右为难，这才能够平心静气地，掏心窝子说话。 “妈，我知道你独自养大我不容易，我很爱你，可我对石书净，确实也是动了真感情的，没法放手！这件事，并没有对错之分，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相信你儿子的眼光，石书净既然能让我心动，就肯定有她值得喜欢的地方，等她离了婚，我带她回来，您慢慢了解，一定会喜欢她！” 杨一舟心里嘀咕，她可不这么认为，石书净说漂亮比不过唐棠，充其量也就是年轻一些，但过几年不也就老了吗？女人，还是要有自己事业，有修养，一个普通的上班族，还是在自己丈夫公司上班，能有什么本事？ 不过松都松口了，杨一舟也不好再开口，最后忍不住问。 “如果我坚持反对，你还是要她？” “是！” 司温尘回答得很干脆。 “我从来没有想过，放手！她，我是要定了！” 股份转让后，公司上下对石书净这位新晋大股东都一改常态，非常尊敬，当然，她偶尔也听到他们背后讨论她跟公公关系不简单之类不好听的话，不过，当面敢说一个字的倒也没有，耳根一下清净了，这大概是得到股份对石书净的唯一好处。 海洋集团的项目继续由她负责，早上八点，到了政府部门开会，项目牵涉到三方，土地规划局的张主任、海洋集团，以及蓝天。 她到的时候，只有张主任在，大概也是听说了股份的事情，对她态度很亲切。 “来来来！我刚泡的普洱！你们女孩子不是都有减肥的习惯么？普洱消脂，对身材很好！” “谢谢张主任！” 石书净了解过这位张主任是广东人，很喜欢喝茶，办公室就有一套古木的茶具，泡茶的工序非常专业。 “茶很好喝！” “那是，招待贵宾才用的，平时我都不舍得喝！” 说话间，有人进来了，在石书净旁边坐下，因为她之前听说海洋集团派了一位陈姓代表，以为是之前接触过的那个，所以转头过去时看到司温尘就坐在她旁边，吓得杯子都掉了，还好对方动作相当敏捷，替她接住了杯子，茶水溅在了他手上。 “石经理，老朋友见面，这么激动？” 司温尘嘴角一扬，调侃她。 他怎么回来了？ 张主任也很意外，今天会议只是签几份文件，哪里需要司温尘本人亲自过来？难道…… 人都有一颗八卦心，之前两人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张主任也知道，目光里就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试图用自己那双“精明”的眼睛，打探两人之间是否有任何关系。 石书净现在一颗心，完全被搅乱了，感觉呼吸里铺天盖地都是司温尘。 只是这样的场合，还有第三者在，给她的感觉就像小学生谈恋爱，怕被班主任察觉端倪似的，心里小鹿乱跳，双颊不自觉就红。 “司总亲自光临，真叫我这儿蓬荜生辉！来，抽烟，抽烟！” 张主任双手递过烟去，殷勤地要替他点烟，但司温尘示意不需要，自己点了烟，还故意问石书净。 “石经理不介意吧？” 第144章 以为秦云宁是真对你好？ 石书净忙摇头，即便视线只对着他胸口，但似乎还能感觉到他眼角余光的睥睨，挺心慌意乱的。 但这样一直躲闪，怕是要被张主任看出端倪了，稳了稳心神，才抬起头来，看两人谈笑风生。 司温尘社交手腕一流，对着不同人说不同的话，总是能找到话题，并且有他独到的见解，聊天的时候很放松，大概是不想给人压力，他本身也不是那种自持身份就端着架子、高高在上的那种！ 他很有自己的个人魅力，抽烟时有抽烟的味道，正经时有正经的味道。 “石经理，文件、文件……” 张主任催促了几声，石书净才回神。 “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可、可能是吧……” 石书净局促地递了报告去，欲盖弥彰似的，补充了一句。 “昨晚太热了，睡不着！” “这几天的天气是挺热的，我到流砂市这么多年了，还是受不了这种热，北方可比南方气温高！” 这时司温尘弹了弹烟灰，冷不丁来了一句。 “我昨晚在飞机上，早上八点才到，倒不觉得热！” “司总刚下飞机就过来了，太辛苦了吧！怎么也不好好休息休息，倒倒时差？” “没办法，心里挂念着……” 石书净心里一哆嗦，又听见他含笑的嗓音继续。 “挂念着这次合作，所以就直接过来了，签完再倒时差也不迟！” “那我现在就叫人准备文件，你们稍等，我马上回来！” 张主任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只剩下两个人。 刚才还正襟危坐的男人，这会儿却褪去了那副皮囊，换上了另一张脸孔，眉梢上挑着，朝石书净喷了个烟圈。 “怎么样？我刚才演的还像么？” 石书净伸手挥了两下，但其实那烟味从司温尘嘴里喷出来，一点都不熏人，还有点让人迷醉。 “演什么？” “演和你不熟……” “我们……我们本来就……” 石书净刚要否认，身边的人好像会瞬间移动似乎的，脸一下就贴到了她跟前，在她眼里放大，充满了她整个视线。 “你又想说我们不熟么？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你还想怎么熟？” 石书净心里一慌，伸手一推。 “你别这样！这、这是在别人办公室，张主任马上要回来的，被他看到不好！” “就算被他看到了，他敢说什么？你以为，你刚才那样的表现，他会嗅不出一点端倪？” “我……我又没怎么样……” “一见了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躲躲闪闪，心神不宁，还叫没什么？” 司温尘两手捏起石书净的下巴，倾身过去，几乎是贴着她的唇喃语，一口一口的烟味，就那么肆无忌惮地喷洒在她唇上。 “我这么叫你心动么？” “你……放手……” 石书净不敢大动作挣扎，甚至不敢大声说话，生怕碰到他的嘴唇，几乎是抿着嘴唇小声咕哝。 “你要耍坏也得分清楚场合！” 司温尘笑了。 “你听过谁耍坏分场合的，要懂得分场合，那还叫耍坏么？怎么？被我迷得，脑子都不够用了么？看来真的很想我！” “我才没想你，你自作多情！” “没有么？想我了没？嗯？想我了没？” 司温尘有些耍无赖似的，问了一遍又一遍，贴着她的唇问，对着她的耳朵吹热气问，时时刻刻逗着石书净，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哎……你别这样……司温尘，你说过，你说过要慢慢来，不会不尊重我！” “这么多天没见，你认为我忍得住？小别胜新婚，懂么？我也想对你温柔，可谁叫你这只小妖精这么吸引我，一看到你，我就不想温柔，也不想假装什么绅士，就喜欢这样戏弄你，看你为我慌乱的样子……” 石书净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浆，她根本没办法抵挡司温尘，可同时又要不断地警惕有人进来，思绪一跳一跳的，混乱不堪，持续下去都要罢工了。 她试图找一些能够唤回理智的话题。 “你怎么回来了？你妈怎么样了？” “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已经出院了！” “你背着她过来的？” “我做事情，还需要偷偷摸摸？她知道我过来，为了你而来！” 霸道的男人，说得特深情。 “可她、她不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和谁交往还需要家长同意？石书净，我说过了，我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拦！就好像，如果我真打算在这要了你，你认为你反抗得了？” “别那样……” 石书净慌了。 “司温尘，求你……别在这……” 他单手捧住她的脸，忽然在她耳边沉沉地笑起来。 “宝贝儿，你真可爱，一点儿也不经吓！你放心，虽说在这儿有趣，但是，还不够让我好好地、慢慢地要你！” 司温尘说着，在她柔软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口。 待两人的距离稍微拉远了一些，石书净那种要疯掉的感觉才稍稍得以缓解，像只受了惊的小鹿，得以“死里逃生”，还有点儿在劫难逃的担忧，不知道什么时候，司温尘又会扑过来，他这人，有时候也挺善变的，喜怒无常，不好推断。 “如果你妈知道你见我，说不定又得气得心脏病发！” “那是我妈，还不至于那么脆弱！你若是担心她的身体，就赶紧离婚，痛痛快快地跟我，到时候她也没话柄。” 这话题显然又挑起了石书净的心烦事儿。 “没那么容易，就算我离婚了，我过去还摆在那里，你妈肯定不接受我！” “至少，她没理由再反对我们！” 司温尘又点了根烟，不抽的时候，他就总想吻她，得找点儿事情做，才没那么心浮气躁。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秦白渊离婚。” “不知道……我不想谈这个！” “因为秦云宁住院，还是因为他给了你股份？” 石书净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也淡定了。 “你是因为他住院，才不提离婚的事？怕刺痛他？” 司温尘说这些话的口吻是肯定的，一手夹着烟，指了指她。 “你总是那么多顾虑，难道，你是替别人活吗？” 石书净咬咬嘴。 “但人总要有良心！” “良心？呵呵……真是天真！你以为秦云宁是真对你好？” “什么意思？” 司温尘就说了那么一句，没有多做解释。 “我知道商场复杂，勾心斗角的事情很多，但人和人之间，不都是利益的！这些年，爸一直对我很好，真心假意，我还是分得清楚，再说，他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为什么要对我好？” 果然，一提到秦云宁，石书净的情绪就有些激动，这是司温尘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不继续谈，是对的，慢悠悠地吐了一口烟圈，伴着意味深长的一句。 “你高兴就好！” 石书净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司温尘捏了捏眉心。 “怎么了？” “一下飞机就赶过来了，时差还没倒过来！” 石书净心疼，但嘴上不肯承认，还埋怨他。 “谁让你非要过来！” “还不是想着你？昨晚在飞机上就想了你一天，想得我头都疼了，根本睡不着！难受！什么时候帮我，消消火！” 石书净脸颊一热。 “你怎么又说这种话了？” “我说的是实话，有感而发！不信，你自己感受感受？” 说着就要去拽她的手，吓得石书净急忙往后缩。 “你别乱来，我警告你！” 司温尘很谦谦君子地一笑，然后吐出四个字。 “警告无效！” 石书净也回了他四个字。 “你不要脸！” “要脸做什么？我只要你！” 张主任回来了，石书净下意识地往外挪了一点，尽力将注意力集中在签约的事情上，司温尘也很识趣地没有再招惹她，又恢复了那副正人君子的姿态。 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全部工作，离开的时候，张主任亲自把他们送到门口，看得出对司温尘是全然崇拜的。 呼吸着外面的风，石书净偷偷松了口气，这时候张主任提议给他们拍一张合照，她忙摆手说不用。 “要的要的，纪念一下这次的合作嘛！” 石书净再推脱，就显得很心虚了，只好站到司温尘身边，但还隔着大概一步的距离。 “这样太生分了，站近一点，再近一点……” 张主任指挥着。 石书净挪了一小步，脸色已经很勉强了，这时候司温尘突然搂了她一下，但并不是很亲昵的那一种，只是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大概是因为个子高，两人隔了一点距离，像是中规中矩的商业合作合照。 石书净一颗心，却怦怦乱跳。 拍完照的时候，脸都红透了。 总算等司温尘的车先走了，她取了自己的车，坐进车里，摸了摸脸，滚烫滚烫的，忙开了空调。 刚要发动车子，手机震动了一下，进来了一条短信。 上面是时间地点，司温尘约她今晚在酒店见面。 石书净这一天的心情，说不清楚，想见司温尘，害怕见到他，两种复杂的情绪就像两个小人儿在她脑子里拔河。 她从小到大都是规规矩矩的，从不敢行差踏错半步，这一次喜欢上司温尘，对她来说是最疯狂的举动，就好像身体里多年来因为乖巧而压抑着的、不安分的那一部分本性，统统被挑起了，明知不应该可还是想去尝试，甚至可以说，她还有些迫不及待，每隔几分钟就看一眼手表，根本没心思工作。 第145章 我们重新开始 临近五点了，石书净想着一天工作对着电脑，人被辐射得气色不好，去洗手间补了个妆，出来的时候，助理愣了一下问她。 “经理，晚上有约？” 石书净有些心虚。 “嗯！一个客户！” “哦……我还以为和总经理呢……” 进了办公室，大班椅转了过来，秦白渊悠然自得地坐在她的位子上，双手很惬意地扶在两边，她脚步一停，两道秀美随之拧起。 “你来做什么？” 还坐在她的位子上，耀武扬威的！ “别每次见到我都跟斗鸡似的，我又不是来找你吵架！” “我们见面哪一次不是吵架！你那张嘴除了骂人，还会干别的么？” “怎么不会……” “相比骂人，这张嘴更适合接吻……” “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白渊也不说话，就眯着一对狐狸似的眼睛审视她，觉得她今天有点儿不一样，跟早上看到时都不一样，仔细一观察，才发现补妆了，打了点粉，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更白了，嘴唇染了一层蜜色，亮晶晶的，看上去味道很不错。 石书净心虚地低下头去，手下意识抓紧化妆包，秦白渊的眼睛可毒辣了，肯定能瞧出端倪。 果然，男人不负重望，嘴角泛起了浅浅的涟漪，声音很好听，也很讥诮。 “怎么？佳人有约？” “客户！” “男客户？” “司先生？” 石书净咬唇，很抗拒地说。 “用不着你管！” “你都不要脸惯了，我也不想管，不过今晚，你的跟我一起去医院！医生说有最新的检查报告，最好家属都在场。” 这一听就是借口，石书净当然也不是那么逆来顺受的。 “你和你妈在医院就行了，有结果通知我一声，或者，我晚一点打电话给医生。” “我就说，养一只狗都比你忠心，按说些年，我爸待你多好，你是知道的，现在还拿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重病在医院，你去看一眼都不行？你和司先生的时间还多着，也不在乎这一两天的，男人嘛，有时候你把他晾到一边，他反倒对你心心念念，别他一勾勾手指就上赶着倒贴，赔钱货！” “你……” 石书净发现，秦白渊这张嘴真心毒，并且相比吵架，他这样气定神闲地放冷箭，更加惹人讨厌。 “就这么定了，下班我在门口等你！” 秦白渊站了起身，经过她身边时，还稍微顿了一下脚步，高高的个子，嘲笑的眉眼，不怀好意地侧睨她。 “如果你现在打着我爸赶紧死、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顺理成章落入你口袋的主意，那恐怕要失望了，就算我爸真有个三长两短，秦家人还没死绝，你石书净，就休想鸠占鹊巢！” 说罢，扬长而去，被搅乱的，只有石书净的心，好心情全部被他毁了，但她最后还是妥协了，不是因为秦白渊，而是因为秦云宁，在这种事情上，她不想和秦白渊赌气，发了条短信给司温尘，说今晚不能赴约了，半天，他也没回。 一直到下班后上了秦白渊的车，石书净还是不时看手机。 “说到脸皮厚，你石书净排第一，就没人排第二吧……” 秦白渊控制着方向盘，望着前方拥堵的路，冷不丁又来了一句。 “在丈夫面前等奸夫的电话，你也真够极品！” “我倒是习惯了，就怕我爸不相信你是这样的女人！你说，日后你若提出离婚，原因还是你背叛，你要怎么向他解释？他认为是秦家对不起你，可真正对不起秦家的是你，他一定会大失所望。” 石书净心浮气躁，手机收回包里。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无谓把爸扯进来！” “怎么不行？你已经没廉耻心了，我想，你现在仅剩的一点，就是对爸的愧疚了！心里不舒服？自作孽，不可活！” “谁都有权利指责我，就是你秦白渊没有，我作孽？那你做的孽还少么？当初结婚的时候，我确实是打算和你过一辈子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 “没有想过你还能傍上一个比秦家有钱有势的金主？” 秦白渊嗤之以鼻，他今天的脾气一点都不冲，嘴角总是噙着笑意，说话也尽是一股子慵懒。 “人都想往上爬，我不怪你，可你给我戴了帽子，这口气我就是咽不下，我秦白渊，是随便让人当踏板的么？你踩着我的自尊往上爬，凭什么！” “我现在不想说这些！” 石书净扭头望向窗外。 下班时间本来就很拥堵，再和秦白渊吵，她心里就更郁闷，半晌，才说。 “不管你相信与否，发生这些事，这些天，我心里一直都不好受，每天都很自责。” 本该嘲讽她的虚伪，可这些话传进秦白渊耳朵里，只是让他，有一些许动容，她不好受，可是更难受的是他，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在意，越陷越深，这么互相折磨，他也是心力交瘁，他不是没想过离婚，可是，不管下多少次决心，最后都还是……舍不得！ 前方的霓虹刺痛了秦白渊的眼睛，脑子有些轻微的晕眩，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就脱口而出。 “我们重新开始，怎么样？” 车里的气氛一下就死寂了，石书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微讶地看着他，而秦白渊直视前方的道路，一时间让她怀疑这话是否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且不管他说这句话又是什么样的阴谋，石书净最后还是收回目光，低下头。 “对不起！” 耳旁传来他沉沉的笑声。 “你还真以为我打算和你重新开始？别做梦了！我只是想看看，你这个女人的道德底线在哪里！果然，你是没有底线的！你就是一个下贱的女人！” 秦白渊的脸透着愠色，整张脸几乎都是青的，握住方向盘的手，因为不断用力，手背已经紧绷着突出了青筋，他竟然，受伤了！ 许是车内气氛太压抑，竟然感觉心脏像被炸开了一个大洞，一口血气上涌，整个喉咙都是浓浓的血腥味。 一怒之下，一过红灯猛踩油门，车子往前弹了一下，险些追尾，石书净身体往前倾了，颇有些惊魂未定。 “现在车子这么多，你疯了！” “怎么？你怕死么？怕死了，就没命和你那个奸夫双宿双栖了？” “你神经病！” 如果说前一秒石书净对秦白渊还有所愧疚，现在彻底被吞噬殆尽。 “等爸身体好转，我就跟他提离婚的事情！” “那最好，一刻也别耽误我！” 屋漏偏逢连夜雨，两人正闹矛盾，车子突然抛锚了，下车后秦白渊铁青着一张脸，打了电话叫人来。 “现在这么堵，最快也得一个小时，不能在这干等！医院不远，我们坐公车去吧！” “我不坐公车！” “地铁？” “你想挤死我？” 石书净受不了他这大少爷一身的娇贵病。 “那走路过去总行了吧？就在那栋大厦后面！” 秦白渊皱了半天眉毛，估计也不耐烦地在这干等，两条长腿就径自往前走。 十字路口人头攒动，一绿灯大家都赶紧走，石书净穿的鞋子很高，被人踩了好几脚，挤来挤去，这时候有一只手拉住了她，直接牵着她走，步伐有点大，她必须小跑着才能跟上去，可是就好像风雨飘零中的一叶孤舟，忽然找到了支撑，顿时安心了不少。 等到了马路另一边，秦白渊才松了手，石书净说“谢谢”时，他很嫌弃地回了一句。 “别多想，我只是不认识去医院的路。” 石书净“哦”了一声，她知道秦白渊是个路痴，开车什么都是靠导航，自己根本记不住路，从小时候就是这样，有一次两人找一个地方，从白天找到晚上，都把她吓哭了。 以前很多回忆，回想起来，尽管已经很遥远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当年的秦白渊，确实是让石书净如飞蛾扑火一般深爱过的。 秦白渊把石书净甩在后面，故意逞强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出了汗，看到路边的商场有小奶茶店，过去点了一杯奶茶。 两个卖奶茶的小姑娘正推来推去有说有笑，一看到秦白渊两个人都被迷住了，但他这会儿心情不好，没心情展示花花公子的魅力，指了一下牌子上的招牌珍珠奶。 “我要这个！” 石书净跟了上来，有点小喘，这一天没怎么喝水，喉咙干得冒烟，点了一杯金桔柠檬。 两小姑娘羞红着脸偷偷在桌子底下掐对方，落入石书净眼里，觉得挺有趣的，想当年，她也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就是被这样的秦白渊迷得晕头转向，花痴得要命。 其实这样单纯地喜欢一个人，真的挺好的，这样的感情，是不掺杂任何杂质的，不像现在，还会去衡量，究竟是喜欢重要，还是合适重要，这样的感情，其实已经变了质，失去了最美好的那一部分。 石书净接了柠檬茶，要掏钱。 秦白渊就皱眉瞪她。 “谁要你拿钱了？难道我还要你养？” 石书净翻了个白眼。 “我出我自己那一份，又没说替你付钱！” 真是大男子主义，估计和那些莺莺燕燕在一起惯了，花钱大手大脚的。 第146章 曾经真心爱过你 秦白渊语塞了几秒钟，跟她说话，就是自找气受，很蛮横地推开了她要付钱的那只手，自己掏了钱包，递过去一张卡，牛哄哄地说。 “刷我的！” “抱歉！我们这里不刷卡，只能付现金！” 这简直挑战秦白渊的三观。 “现在还有不能刷卡的地方？” 说着还和两个小姑娘理论起来，指责这店里服务不到位，跟不上时代潮流，义正言辞铿锵有力的，石书净也没见他在会议上这么较真过。 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大少爷出入的场合，一夜消费就是好几千，带现金多麻烦，而且刷卡要帅多了，可这十几块的事情，谁给刷！ “别争了，我给就是了！” 石书净出了他那份的钱，总共十五。 秦白渊面子上有点过不去，哼哼唧唧的。 “回头还你，十倍！” 十倍也才八十块，不到一百的事儿，石书净就回答说。 “等你有现金再说！” 正值下班时期，大厦门口很热闹，灯火辉煌的，两个人稍作休息，各自喝各自的饮料，冰冰凉凉的柠檬水进肚子里，稍稍浇熄了烦躁的情绪，石书净看了眼秦白渊，还是一张少年脸，只比高中时期成熟一点点，那时候她还在读初中，经常跑到高中部去看他打篮球，他有很多小习惯，比如咬吸管，喝珍珠奶茶一定要先把珍珠吸光。 她了解他的一切，他却对她一无所知，只知道她喜欢他，总的来说，比暗恋还惨。 广场上的夜风吹拂着两人的头发，难得宁谧。 某手机品牌搭了一个台子，请了几名模特走秀，一个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正值休息，走了过来，很漂亮的模特，妆浓得有点夸张，但难掩疲惫。 “秦总，还认识我么？” 秦白渊现在没有泡妞的心情，叼着吸管，抬了抬眼皮，冷冷淡淡地问。 “你谁？” “你果然不记得我了，我是艾米丽，美星的模特！” 秦白渊好像有点印象，但又不确定，玩笑道。 “妹妹你坑我吧，美星的模特混得这么惨？”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当初和你在一起，我以为是正儿八经地恋爱，还到处跟姐妹炫耀，结果两天就被你甩了，还被同行排挤，又被那些八卦杂志乱写一通，很快就从天堂掉到地狱了，那些模特公司都知道我的过去，不肯要我，所以只能接点这样的活儿，站一晚上累死累活才三百！就我知道和我差不多情况的小模特小明星什么的，都有十几个，秦总您可是耽搁了不少好姑娘。” 石书净听着有点替她可惜，女人，千万不能选错男人，谁都以为和秦白渊在一起是走运，但事实上，谁知道是走好运还是走霉运，都很难讲，有时候，遇到一个男人，就能毁了一生。 秦白渊听完只是笑。 “这么说还是我的责任了？不过我怎么记得，都是你们倒贴上来的，我可没有招惹谁！现在来跟我讨说法，说得过去么？” “我哪有那个胆量跟您讨说法，路是自己选的，怨不得人……” 艾米丽苦笑，笑容里透露出沧桑之色。 “我就是想想，您害了这么多人，如果真有因果报应，那您的报应，也差不多该来了！” 艾米丽拍拍他的肩膀。 “我要干活了，不说了！” “神经病！” 秦白渊嘲弄了一声，他很想不在乎那番废话，可是听了心情很沉重。 男女之欢，你情我愿，他从来没有强迫过谁，他也不觉得对不起谁，只不过，确确实实是有很多女人在他面前哭过，要是真有报应这一说，可能石书净就是他的报应！他伤害了那么多女人，到最后，被自己最厌恶的那一个，狠狠戴了顶帽子！ 到了医院，石书净陪秦云宁聊了一会儿天，秦白渊请了医生进来，脸色不怎么轻松。 秦云宁看两人的脸色，也知道怕是情况不乐观，坐了起来。 “医生，你说吧！” “根据昨天给你做检查的结果，病情怕是恶化了！不过，目前也不能完全说是没有希望的，先放松心情，坚持治疗，我们已经和美国那边最好的医生联系过了，下周就能过来，也许那边已经研发出了新药！” 秦云宁点点头，很看得开。 “那就麻烦你了！” 石书净鼻子酸酸的，想哭，但忍着，强颜欢笑。 “爸，别担心，美国的医术比我们这边先进多了，现在那么多人的胃癌，还是有一部分幸运者，您肯定是其中之一！” 秦云宁摸摸她的头，玩笑道。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是？我的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能撑过去！” 目光转向秦白渊，似乎还笑了笑。 “听说你最近转性了，好几单工程都是你亲自处理的，并且做得不错！” 这是他第一次夸奖自己，然而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秦白渊一时间百感交集，愈发自责了。 “您也别太小看您儿子，虎父无犬子，我以前只是不上心，我一认真，没有我处理不定的事情，你就好好养病吧，公司的事，都交给我！” “那你可踏实点，别夸你一两句就骄傲！干大事的男人，一定要沉住气，胜不骄，败不馁，知道么？” 秦白渊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出去接电话，半天没回来，石书净有点担心他，便出去看看，其实他就站在走廊上，哪里都没去，望着窗外，面容很忧郁，他只是想找个地方，能够不必隐藏自己的痛苦。 石书净明白，没有一个人的心情比秦白渊沉重。 “别太担心，会好起来的！我听说，国外现在在研发什么癌症疫苗，也许真的能……秦家毕竟有钱，会有转机。” “你在讽刺我？” “我没有，我是实话实说！有钱治病，总比没钱治病的好！虽说人的身体都是一样的，但有钱就多一分希望，爸是个要强的男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肯定能撑过去！”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秦白渊卸下防备，一时间变得很脆弱，脸上露出苦色。 “我以前总是和他吵架，在我眼里，他就是全世界最强大的男人，我没有想到有一天……至少没想到这么快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他撑不过去怎么办？你知道么，石书净，从小到大，我都没试过这么恐惧！我恨自己不争气，才让他这么操心、劳累！但我现在努力，还来得及吗？” “只要你想努力，任何时候都来得及！” 石书净拍拍秦白渊的肩膀，刚要安慰他，忽然被他一把搂进了怀里。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拥抱她，就在走廊上，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她，强烈地需要着她，她感到他的身子在颤抖，惊慌，无助，脆弱，叫她心疼，唤起了她骨子里的心疼，不由自主地环住了他的腰，轻轻拍着他的背。 “一切都会好起来，相信我……会有奇迹发生……” 这个拥抱，与爱无关，只是想要给他安慰，只是两个同样伤心的人彼此取暖，彼此给对方支持下去的力量。 两人拥抱良久，直到石书净感到两道冰冷阴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赫然望去，司温尘就站在楼道口，隔着一段距离，目光牢牢将两人紧锁住，一身黑衣包裹着，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愈发阴暗了。 石书净心里一慌，轻微推搡起来。 “你……你……先放开我……” 秦白渊被她推开，以为只是自己的失常让她受惊了，可她的脸色，又不仅仅是这样，他回头望去，居然是自己最深恶痛疾的那个男人。 他就那么堂而皇之、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一身的骄傲，神色坦荡，而背地里，却干净了肮脏的事情。 然而，隔着这样一段距离，秦白渊感觉到更多的不是恨，而是两人之间的差距！ 出乎石书净意料的，秦白渊并没有阻挠司温尘，甚至连一句冷嘲热讽的话都没有说，大概是秦云宁生病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已经没有气力去管其他事了。 秦云宁对司温尘的到来感到很意外。 “司先生怎么来了？” “听说秦总住院，自然要过来探望，本来早该来的，英国那边有事情，抽不开身！抱歉！” 司温尘说话挺是客气，比上次在饭局上的态度好一些，也不是说他上次就故意端着架子，但司温尘这人，虽然不高高在上，但从来也不会主动和人亲近，好像天生就隔着一段距离。 有他在的地方，空气就很稀薄，尤其是这样的环境里，石书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爸，我去洗几个水果！” “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吃，你坐吧！” 秦云宁和司温尘谈工作的事情，司温尘说项目合作顺利，然后目光便朝石书净这边投了过来。 “这都是石经理的功劳，她费了很多心思，很辛苦！” “是啊，不是我自夸，我们家书净，真的是很不错的，特别优秀的一个女孩子！能干、懂事，事情交给她我放心！” 秦云宁语气里那股骄傲的劲头，叫石书净羞愧得抬不起头。 “石经理，我口渴，方便给我倒杯水么？” 石书净心里发紧，刚讷讷地回一声“好”，身旁的秦白渊却先一步站起来。 “我来吧！” 第147章 分手 拿了茶杯，添了点茶叶，秦白渊放到司温尘身边的茶几上，用水壶倒了水，茶香袅袅，蒸腾着幽幽水汽。 “这段时间，为了项目的事情，石书净太奔波了，我看在眼里，也很心疼，以后两边的事，就由我来处理吧！” 他说话里没有一点儿戾气，还冲司温尘不冷不淡地笑了笑。 “司先生不必怀疑我的能力，将来我是要接任整个蓝天的，不可能连这点事都干不好！” 司温尘抿了口茶，笑而不语，也没说答应，也没反对。 秦云宁见状，唯有顺水推舟。 “这样也好，我身体是不行了，迟早要交给后辈，以后白渊就倚仗司先生多提点了，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尽管指出来，不用给他面子，至于石书净，你就负责帮助白渊，这么重要的项目，我信不过其他人，有你帮着白渊我也放心。” 石书净点了点头，视线低垂着，刚好落在司温尘的手指上，那双手，指骨分明，修长，落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打着，那样地漫不经心，却操纵着她的神经。 中间石书净实在不堪重负，就出去了，也没走多远，就躲在楼梯间，望着外面的路灯发呆。 “在想什么？” 一道声音猝然在耳后响起，吓了石书净一跳，一转身刚好对上司温尘的脸，他的身子半弯着，和她贴的很近，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呼吸交缠着，他的唇，也落在她唇不到一米的地方，随时都能吻上。 但他并没有动，只是优雅地扯了扯嘴角。 “化妆了？为我打扮的？” 很满意似地欣赏着，笑意涟涟。 石书净心里烧着一团火，伸手推了他一下就要走。 但司温尘抓住了她的手腕，拉了她一把，把她拉回来就松开了。 “放心，我不吃人！” 石书净有点恼火，瞪着他。 “你怎么来这？” “不是说了吗？你公公生病，我来探病，有什么稀奇？” 鬼才相信他的话，他司温尘会关心别人的死活才怪，他从来都是，只管自己在意的，其他人的命可能就像草芥一样轻贱。 “当然，这是个幌子，真正原因还不是我想你了？既然你没空来见我，那我就来见你……” 司温尘捏起她的下颚，目光灼灼，一笑倾城，在昏黄的灯光里，魅惑极了。 “不想见到我么？” 她滋生出一种愤怒的情绪，劈手拍开了他的手。 “你别这样！我不想你来这里！” 司温尘也不生气，反倒摸了摸她的脸，安抚似地喃语。 “为什么？白天见面的时候，你分明是很想我的……” “我公公住院，我心情很烦躁，没空想那些！” 想到上次饭局，他也是这样把自己压在楼梯间。 “你真的不该来这！” “我心里，一直很愧对我公公，现在他生病了，你还跑来医院，你是要让我愧疚而死吗？”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特地来安慰你……” “你这叫安慰？” 石书净冷笑。 “你只是像从前那样，想要戏弄我，让我难堪！可你也得分场合，就这样找到医院来，你以为我公公不会怀疑？就算他不，我也觉得很耻辱，罪孽深重。” 司温尘皱了皱眉头。 “你不欠秦家任何人，不必感到耻辱！” “不，我欠了，我公公对我有多好，你根本想象不到！可是我呢？他对我那么好，我还背叛，我觉得自己好脏……” 那些厌恶情绪统统涌上来，加上在医院里，人的心情原本就更压抑，石书净的痛苦就更加深重了，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 “如果他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 “你为什么总这么想？且不说秦云宁对你好出于什么目的，哪怕他是真心，那也是他自愿，不该变成你的道德枷锁，你究竟是为自己而活、还是为秦家而活，你搞清楚了吗？你谁也不欠，就算秦云宁真死了，也跟你没关系……” 最后这句话刺痛了石书净的神经，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连日紧绷的神经，出现了崩溃的趋势。 “你当然这么说，因为你就是个没心没肺、自私自利的人，你从来都想着自己，你只考虑自己的喜好，你喜欢，就能强取豪夺，你没有任何压力，可我呢，我背叛了，我这辈子心里都不安！我和你不是一类人，我没资格随心所欲，而且……我的心还没死，做错事我会愧疚，不像你这么麻木不仁……” 司温尘目光一沉，如同受到了重重的一击，瞳孔最中心的一点骤然紧缩，郁气下沉到了嘴角，嘴唇都微微绷紧，连气息都变得冰冷。 “强取豪夺？这就是你对我们这段感情的看法？” “难道不是吗？你就像一个魔鬼，带着我犯罪，走向一条不归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状况，我都不明白……” 司温尘眉头深锁。 “如果你不想，我纠缠也没用！你问问你自己，难道你就没对我心动过？” “有又怎么样？那只是因为我太绝望了……结婚三年，我没有得到秦白渊的一点爱，我很脆弱，这时候只要有一个男人关心我，我都会心动，你只是我一根救命稻草而已，如果秦白渊爱我，我根本不可能和你发生任何关系……” 司温尘尽量去理解她，一个女人生气时都会说一些气话，并不代表真那么想。 可是，他也是一个有脾气的男人，也许他今天来医院，是有些不妥当，但那是因为他太想念她，在秦云宁面前，他已经极力压抑住自己了，为什么她还要这么激动？难道在她眼里，他就是比不上秦家的人？ 什么救命稻草！他司温尘，还能沦为秦白渊的替身？怎么可能！ 怒意上头，他一把掐住她的下颚，目光森冷，但还是控制住了力道，不至于弄痛她。 “把最后那句话收回去！” “我不！” 石书净倔强地与他对视。 “你不想听，但那就是实话！” “我命令你收回去！” “我不要！” 司温尘愠怒，偏偏他所有的手段都不舍得用来对付自己喜欢的女人，所以只能忍受自己的一片真心都喂狗了，被这个女人狠狠践踏。 石书净在这样的气氛中瑟瑟发抖，内心冰冷，绝望。 “司温尘，我们结束吧！” 他拧紧眉头，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轻易地说出这句话。 “你再说一次？” “我们结束吧……” 石书净红了眼眶，拼尽全力才没让眼泪流下来。 “这段感情，甚至称不上感情，我没有一天不被愧疚折磨！我快要疯掉了……我现在只想一切回归正轨，我真的受不了了……求求你，放过我……” 司温尘掐着她的下颚，炽热的手指逐渐变得冰冷，气息，也慢慢趋于冰冷，他紧盯着她绝望的脸，张了张嘴，不止一次地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反倒是笑起来，那样的笑容，充满了讥诮的意味，冷彻骨髓。 他似乎是觉得，一切变得非常荒唐，荒唐得叫他已经无力去吐槽些什么，只是一直冷笑，然后松开了她，退后了两步。 “如果你认为我是你的负担，那你就过回你原来的生活吧……” 门被粗暴地甩上，那重重的一击，刺痛了石书净的心脏，全身的血液骤然凝结成冰，她靠着墙壁，身体无助地滑落，抱紧了自己，将脸深深埋进膝盖。 当晚秦白渊留在医院照顾秦云宁，石书净一个人离开了。 在医院门口等的士的时候，一辆轿车停在不远的地方，车里面开着灯，她无意一瞥，里面一对男女挺亲昵的，而女人居然是殷静琪，她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然后下了车。 那男人大概四十多岁，她没见过，看得也不是很清楚，下车后殷静琪还目送车子离开，才从另一道门进去了，没有发现石书净。 石书净心里就有点儿发慌了，难道殷静琪…… 但她又不能确定，摸头拍肩膀算不算是过分亲昵了，也许只是她太敏感，毕竟这几年，她和秦云宁两夫妻的感情还不错，更何况秦家还是大家族，应该没那个胆子背叛。 回到家里一个人哭了很久，觉得委屈、伤心，对司温尘说分手，只是她一时冲动，她心里并不愿意，可是说都说了，也无法后悔，眼前的局面也不允许她后悔，浑浑噩噩地睡了一早上，下午才去上班，头疼得要命。 秘书被她两个黑眼圈吓了一跳。 “经理你昨晚去做贼了吗？” 石书净一手撑着头，不舒服地捏着眉心。 “有什么事？” “大事不妙！海洋集团那边，暂停了咱们的工程，说要搁置一段时间。” “怎么回事？” 石书净顾不得疼，坐直了身体。 “和那边联系过了吗？什么原因？” “不清楚，那边没说！工程进行得好好的，说停就停了，肯定有蹊跷，该不会那个什么天宇还记恨着咱们抢单子，在背后整咱们吧？” “应该不是，区区一个天宇，还不足以影响海洋集团的决定，你继续跟进，我这边也和对方联系一下！” 第148章 这就是分手的后果 石书净没直接给司温尘去电话，先联系了之前合作的一些负责人，但都表示自己也莫名其妙，不清楚原因，打了一个下午的电话未果，她最后只能联系司温尘，虽说他们两个现在情况很尴尬，但是公事私事，她还不想混为一谈。 第一通电话没接，硬着头皮继续打，连续打了几通，还是没人接，他的手机一向带在身上，开会时静音，如果不方便，也会直接掐断，从来没直接不接过，这会儿，石书净心里的不安又蔓延得更深了，难道工程暂停，也是他做的决定？ 在这继续瞎猜也没用，石书净又联系了之前颇有话事权的陈经理，百般说好话才把他约出来，研究了他的喜好，送了礼什么的一番周折，陈经理才肯说实话。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也是上午突然接到的命令，一下子都懵了，按说有什么问题，都会先经过我这里，然后再上报，但我这儿什么问题都没有，就是接到了上头的命令。” “上头？” “是啊！” 陈经理神神秘秘地。 “石经理和我们司总很熟吧？” “只是工作上打过几次交道！” “我看之前司总挺‘看重’你的，蓝天能拿下项目，另外几间公司都不服，背后都议论说是暗箱操作，是不是，这个我就不好说了，但司总确实是给了你不少优待！所以我琢磨着，会不会是你哪里做错了，得罪了司总？” 石书净一直有这样的揣测，毕竟有权力突然暂停工程的，海洋集团也就只有一个司温尘，他们昨天一分手，今天项目就出现问题，时间上也吻合，但她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也不认为司温尘是会公报私仇的一个人，总之，她自己也是很矛盾。 当然，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得端着清白的架势。 “我看您是被八卦杂志那些误导了，我和司先生就是合作关系，哪来的什么优待？当天竞标，也是公投的结果！” 陈经理也是挺八卦的一个人，大概是认定了他们的关系，又从石书净这打探不出什么，难免觉得她太虚伪了。 “这个……就只有石经理心里清楚了，反正我们只是打工的，一切都听上头安排，这件事情，我是爱莫能助了，你只有亲自找司总！” 石书净连续几天都在打司温尘的电话，没有人接，也联系过他的秘书，但一直说在开会，这头殷静琪知道情况后，已经开始向她施压了，好像项目暂停是她害的，石书净一面对她，就会想起那天车里的情况，可她横看竖看，也不觉得殷静琪这种“女强人”是会在这个年纪背叛的。 接连几天联系未果，石书净直接去了海洋集团，秘书还是那套说辞，司总在开会，不方便见客。 “之前合作得好好的，怎么说暂停就暂停，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只是个秘书，我不清楚，只有司总才知道！” 石书净急了。 “可我现在见不到他，他是不是故意不见我？能不能再帮我通传一声？我这边很着急！” 秘书叹了口气。 “每天都很多人着急见司总，但我能一有事儿就去烦司总吗？我只是个小秘书，你就别为难我了！” 办公室内，唐骏翘着二郎腿坐在那沙发上，不时朝司温尘投以一抹同情的目光，他面朝窗外，也不抽烟了，双手插在裤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情绪，隐藏很深。 连抽烟都不足以解决的问题，那一定是大问题，而能对他这位冷面阎王造成麻烦的，一定是感情上的问题。 唐骏调侃。 “怎么？失恋了？” “我可是听说了，你突然暂停了‘天空美域’的合作，那位秦太太，哦不不，石小姐，现在正急得到处找人……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公私不分了？吵架归吵架，好好的项目，怎么说停就停了？” 司温尘侧过脸，阳光在他脸上勾勒出一道暗影，他的侧脸，阴沉沉的，有些耐人寻味。 “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 一时间，石书净和司温尘彻底断了联系，这将她打回了现实，司温尘是那样一个遥不可及的男人，当他想缠着你，会在任何场合出现，而一旦他决定消失，就会像人间蒸发一般，她怎么都联系不上，她从来就不应该，因为他对她好，就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男人对待。 他大概是被她那天的话伤了，要划清界限了，石书净也不想死缠烂打，但这不是她闹脾气的时候，为了项目，她还是得不惜一切代价接近他。 打听到他晚上要出席一场慈善晚宴，石书净也弄到了一张邀请函，由于晚宴很隆重，她也精心打扮了一番。 晚宴的嘉宾，有不少是她之前合作过的，毕竟流砂市上流圈子的富人，也就是那么一些，这些场合都是熟面孔。 只不过他们没认出她，还有好几个过来和她搭讪，她敷衍应对，目光不停寻找司温尘。 眼见晚宴都进行了一个多小时，而他迟迟没有现身，石书净急得冒火，难道她打探到的情报有误？又或者，他临时改变主意，不来了？那她今天的努力就白费了。 在这焦灼不安中，又过去了一个小时，晚宴已经进行到尾声了。 石书净决定不浪费力气，去完洗手间回来就走人，一边低头发短信，走得太快，撞上了一堵人墙，鞋子太高，她一时间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好在对方及时拉住她，才没在这样的场合摔个四仰八叉。 “谢谢！” “不客气！” 石书净赫然抬头，面前面容冷峻、沉稳，面相却极为漂亮的男人，正是司温尘，周身一股冷肃的气息，她原本已经放弃了，没想到会突然遇上，不由得忪怔住，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而司温尘待她站稳后，就收回了手，那样地冷淡，好像只是两个陌生人，目光很深很深，如同暗淡的寒光，叫人心颤。 “石经理，好久不见！” 他的态度客气而冷漠，导致石书净心里钻出一股火气，他说得如此轻松，可知只几天她找他都找疯了？是他之前给过她太多错觉，让她以为她需要的时候，他一定会出现，可是这样一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又岂能是她这种小人物想见就见的？ 若他有心回避，她未来几十年都别想再见他一面！ 是他往她心里投了一颗石子，撩乱了她的心湖，之后就轻松抽身，留下她一个，那样强烈地……思念着他！ 石书净此刻情绪化得厉害，她真的很讨厌司温尘这种彻底打乱她的生活后突然消失的行为。 他可以那么强势地侵入她的生活，撩乱她的心，也能那么轻松地回归原位，好像两人只是陌生人，他成熟有能力，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在感情上，她根本不是他对手。 突然就很想不顾一切地扑入他怀里大哭一场，控诉自己连日的委屈和伤心，然而，石书净不能，提出分手的是她，哪怕是双脚踩在荆棘上，她也必须微笑着面对这一切。 “是啊，好久不见！司总贵人事忙，想见一面还真难！” 不管石书净怎么抑制，说出的话还是带着讽刺的意味。 司温尘居高临下，看着她薄薄皮肤上的黑眼圈，知道她过得并不好，只是强颜欢笑，他非常心疼，然而，他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与她和好如初。 “最近工作很多，无暇抽身！” “司总要多注意身体……” 石书净客气地说了一句。 “关于‘天空美域’项目暂停的事情……” “原来你在这！” 一道聘婷的身子挽住了司温尘的手臂，美艳得夺人眼目的一个女人，石书净认得她，最近很火的一个女明星，真人比电视上还漂亮，个子高挑，穿着一身晚礼服，身段儿纤细，和司温尘站在一起，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一对组合。 原来，他不是一个人来的！石书净的心脏，像被扎了一针，密密麻麻地疼。 “那我先失陪了！” 司温尘说完就和她一同离开了，石书净站在原地，双腿像是胶着在地上了，回头，目光跟上了两人。 司温尘手持酒杯，一手环着美艳动人的女明星，游走于人群中，宾客们都上前和他握手，他悠然自得地谈笑风生，毫无架子，沉稳但不高高在上，从容优雅，风度翩翩，人群之中，永远是最醒目的那一个！ 石书净整个身体都是软的，疼痛像是毒药，在身体内蔓延开来，那个人群众光彩夺目的司温尘，变得不真实起来，好像两人间隔开了天梯一般的距离。 那样瞩目的一个男人，成熟、成功、绅士，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怎么可能独独专情她一个？她真的以为，她说分手伤了他的感情，可是现在看，顶多只是稍稍伤害了他那颗高贵的自尊心，很快，他身边就出现了另一个女人，比她漂亮、年轻，懂得取悦他！他又何必，在她身上多浪费一个眼神？ 第149章 听着他的声音入睡 可给她的感觉却像是，整个赖以生存的世界被人夺走了，在她心上掏了一个大洞，鲜血淋漓。 石书净也不确定是出于怎样一种心理，她留了下来，等司温尘去洗手间时，在走廊上等他。 他径自从她面前走过，目不斜视，石书净忙拉了他一把，他一回头，她又惶恐地缩回手，定了定色。 “司总！” 此刻，她觉得自己很卑微。 司温尘转过身来，双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睥睨她，在西装的衬托下，他更加严谨不易亲近，气质很冷。 “居然能让石经理堵在男洗手间门口等我，看来，‘天空美域’的项目，确实给你造成了很大的烦恼！” “司总知道就好！我不明白，这半个多月来，不是进行得很顺利吗？为什么突然暂停了？” 司温尘好整以暇。 “你认为是为什么？” “如果我知道，就不会采取现在这么不恰当的方式！” 石书净是个薄脸皮，让她在男厕所门口堵人，确实需要很大勇气，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他们。 “如果是因为我说了不恰当的话，得罪了您，我向您道歉！” “不恰当的话？” 司温尘挑了挑眉梢，目光如深泉。 “石经理指的是什么？” 她咬咬唇，觉得难堪。 “就是医院那些话！” “哦……那些，我早就忘了！如就算要道歉，也不该是你道歉，反倒是我不分场合，不分身份跑去医院，是我的过失！” “我并不是有心说那些话，我当时只是压力太大，我公公住院，我和你，公司的事情，当时候感觉要崩溃了，所以才……” “我明白！” 司温尘打断她，漫不经心地说。 “每个人都有压力，可以理解！” 他这样说，显然是不想听她解释了，那种感觉，说不上来的难受，石书净的心都被揪得疼，感觉是自取其辱了。 “不管怎么样，非常抱歉，我不希望因为那件事情，影响到两边的合作。” “所以，你是认为，我是因为你的那番话，公报私仇？” 司温尘好似觉得很有趣。 “石经理今年多大？二十四？呵……你认为我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 “我当然不想那么认为，但时间上很吻合。” “再吻合，也不过是你的推测罢了！生意上的事情，原本就没那么顺利，一出现问题，首先应该从自身找问题，而不该认为对方有心刁难！公报私仇……呵呵……想象力真丰富！话我就说到这了，我也希望蓝天这边，能尽快找到问题的症结，给我一个回复！” 说完，司温尘就离开了，留下莫名其妙又伤心的石书净。 回到家，石书净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瘫坐在沙发上，万分苦恼，最近头疼得更加厉害了，干什么都提不起力气，想抽点时间去医院看看，但都无暇分身。 门开了，秦白渊走了进来，他这几天都在医院照顾秦云宁，也累坏了，下巴都生出了胡渣。 四目相对，两人都很疲倦，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 “爸怎么样了？” 石书净问。 “老样子！” 秦白渊一手解开衬衫。 “项目暂停的事情，怎么没告诉我？” “你在医院，我不想你分心！” 他倒也没对此讽刺什么，只是问。 “你和司先生分手了？” 问出这个问题时，秦白渊心里是很紧张的，他不想承认，可是，他确实是很在意。 就他本心来说，他宁愿项目终止，也不想石书净继续与对方纠缠。 “我早就说他不是好人，不过没想到这么人渣，连基本的信用都没有，玩完你了，连项目都暂停，你是给他白玩了？” 石书净心里本来就够烦的，这会儿脸色更阴沉了。 “你非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他倒了杯水，走到她面前。 “那你说，你们结束了没有？” 石书净不做声。 看她的反应，秦白渊认为就算没彻底结束，也气数将尽了，说实话，之前他确实认为那个司先生或多或少对石书净动了点真感情，要不然两个人也不至于那么剑拔弩张，但现在…… 就这一点，他可比那个狗屁司先生要坦荡多了，至少他玩弄感情从来不会隐瞒，不像对方，装得跟个正人君子似的，其实就一极品人渣，等他继承了蓝天，之前受的恶气，一定要狠狠讨回来，总之这个仇，秦白渊是记在心里了。 “这几天我一直在联系海洋集团那边，都说是司先生的意思，我也找过他了，但他的意思貌似是我们这边出了问题。” “开什么玩笑，每一层都是我亲自把关的，能出什么问题？我看他就是借题发挥，明明是他自己反悔了，还把矛头指向我们，是个男人吗？” “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不是，还有谁是？到现在你还相信他？我猜他之前也跟你承诺过，你一离婚就娶你，可结果呢？你还不是被甩了？要多少次的教训你才会长记性，男人，都信不过！”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毕竟是两家合作，如果没什么事由，也不会贸贸然搁浅，我想，我们这边也许真有什么没注意到的问题，不管怎么样，出了事，还是先从自身找原因！明天我把供应商那些资料拿过来看一看，或许会发现点什么问题！” “别白费力气了，问题就是他出尔反尔！” 秦白渊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开始琢磨这件事情了，这阵子因为秦云宁住院，公司的事情他都没怎么管，也许会出什么漏洞，他毕竟也是带脑子的人，也懂得考量，如果海洋集团无缘无故搁浅项目，他肯定要追究到底的。 石书净头疼得厉害，打开抽屉，拿了强效止痛药，刚要送进嘴里就被秦白渊一把夺走了。 “你干什么？” “这种药吃多了会出人命！” 秦白渊一把扔进垃圾桶里。 “你别闹了，我头痛得厉害！” “痛就去医院，别死撑着，装什么可怜！” 秦白渊不耐烦地说。 “敷热毛巾对偏头痛有点作用，你先躺着，我去给你打盆水！” 石书净一脸的莫名其妙。 “看什么看！可别误会我是关心你……我是担心项目，你死了，我不就少了个差遣的人？哎！别看了，赶紧躺好！” 石书净躺下了，秦白渊端了一盆热水出来，撸起袖子，拧了毛巾。 “闭上眼睛！” 轻轻放在了石书净额头上，隔了几秒钟问。 “怎么样？舒服一点没有？” “不行，还是疼……” “哪有那么快发挥作用，你再忍忍，多敷几次就好了！你毕竟是个女人，别比男人还爱逞强，不舒服就去看医生，一直这样拖着，久了成脑癌了怎么办！” 耳旁是他不耐烦的絮絮叨叨，可石书净竟然觉得很安心，伴着他的声音，渐渐入睡。 秦白渊换了几次毛巾，直到石书净已经熟睡了，摸了摸她的脸，嘴角不自觉就噙起了一抹浅笑。 石书净决定从蓝天内部找原因。 前段时间她都在英国，没有时间关心项目的事情，用了一天的时间收集资料、找设计师和工程师开会，没有找到任何问题，最后，关注点落在了供应商上，如果不是工程设计的问题，那么很可能是材料问题。 她做了一个很严格的检查，意外发现有很多建筑材料都不达标，而价格却比之前要贵，找造价协会咨询过，确实是高于对方给出的报价，她立即召集所有供应商开会，发现他们都是供货给同一个承包商，由他全权负责工地的材料供应。 石书净让助理调来了那人的资料，发现不是之前合作了几年的承包商，而是一家名为“天和建筑”的公司负责供应，董事长叫唐南里。 石书净感到很奇怪，像蓝天这样的大集团，合作对象一般都是固定的，“天和建筑”的规模并不大，为什么会选择它？如果说对方有实力也就罢了，供应的材料却严重不达标，并且价格非常高，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个供应商是殷静琪亲自选的。 殷静琪这个人，一向极为苛刻，怎么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会犯这样的错误？ 事态严重，石书净立即召开了会议。 “天空美域”的项目是由她接手过来，加上她和司先生传过绯闻，对方突然搁浅项目，焦点自然就落在了她身上，若不是她手中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早就被问责了。 其他股东敢怒不敢言，但殷静琪可不把石书净放在眼里，当着众人的面，问罪道。 “项目搁浅已经足足十天，石经理作为负责人，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当初合作可是你谈的，现在说中止就中止是什么意思？耍着我们玩吗？” 石书净示意助理把文件发下去。 “海洋集团突然中止合作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我们建筑材料严重不合格，并且价格虚高，我已经进行过详细的对照，大家看表格就一清二楚。” 殷静琪皱起眉头，有点儿坐不住了，她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没错，项目是我谈成的，但去英国后，我转手交给了殷董，如果我没说错，这次总供应商也是殷董亲自挑选的，我倒是好奇，为什么突然弃用之前的供应商，选择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这一点，殷董恐怕要给各位一个交代！” 第150章 心烦 矛头一时间齐齐指向殷静琪，叫她措手不及，有点儿乱了阵脚，但还是勉强镇定过来神色，反问。 “石经理什么意思？怀疑我和外人联手，赚公司的钱？” “我当然不这么认为，怕只怕，殷董所托非人！殷董选的这间公司，偷工减料非常严重，殷董就一点也没有察觉？” 公对公，石书净言辞有些尖锐。 “蓝天这么大一间公司，我每天要忙的事情有很多，哪里注意得到这么多？要不是你丢下项目不管，会出这种纰漏吗？项目是你签的，你中途丢给我，现在出了问题，反倒来怪我，这是什么道理？” 殷静琪踢皮球一样，把责任踢回给石书净。 石书净也是一肚子火。 “孰是孰非都是我们内部的事情，以后再谈，现在重点是该解决这个问题，让海洋集团重新建立信心，不然怎么继续合作？我认为，应该立即终止和‘天和建筑’的合作！” “不行！” 殷静琪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蓝天和‘天和集团’签了五年的合作协议，突然终止不是违约吗？” “是对方偷工减料在先，就算打官司，对方必输无疑！” “你认为这样对蓝天有好处吗？” 殷静琪反对。 “现在有几间公司不偷工减料？之前合作的卓信，不也有好几次不达标的情况吗？” “但没有这次这么严重！海洋集团都要搁浅项目了，难道还不要立即采取手段解决？”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承包商的责任？说不定是海洋集团有意刁难我们！你也不是不知道，海洋集团是出了名的苛刻！同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也有可能是你和司先生之间有问题，他把情绪带到项目上来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剑拔弩张，其他股东和经理都不敢多说话，两人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之前所有人都站在殷静琪这边，但现在石书净手里的股份，和殷静琪母子加起来一样多，也没有人敢得罪，只能看着她们争执。 “我和司先生什么问题？那只是你的猜测，但‘天和建筑’偷工减料是明摆着的事实，不能不解决！” “都别吵了！” 秦白渊插话进来，对这样的争吵显然很心烦。 “既然有问题，那就去解决！不管海洋集团是出于什么理由暂停合作，材料不达标、虚报价格，都是很严重的问题！我们这方面做好了，对方也没理由刁难我们！” 殷静琪也明白，继续吵下去没有一点用，还会招来怀疑，只能暂时把火气压下去。 “我也没说不解决，既然承包商是我选的，那这个问题就由我负责，三天之内，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着，冷冷扫了一眼石书净，她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只是没说什么。 会议结束后，石书净被留了下来，会议室就只剩下三个人，殷静琪不必再伪装，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石书净，你刚才很威风嘛！果然手里有了股份态度就不一样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我吵，是不是很解恨？” “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针对您的意思！” 石书净一心只在乎项目，至于其他没必要的争吵，她断然是不想牵涉其中的，宁愿息事宁人。 “你都明了说是我选的人，还没有针对我？” “人，确实是你选的！我不认为我提出来有什么问题！事实上，我确实非常费解，为什么对方明摆着有问题，你还要偏帮他？” “我做事当然有我的原因，难道我每一件事情都要向你解释？真以为自己手里有股份就多了不得了是吧？” 这些天殷静琪一直对股份的事情耿耿于怀，什么事情都能借题发挥，依着她的脾气，能三两下把石书净给撕了。 “现在是项目的问题，跟股份没关系！” “怎么没关？你摆明就是……” “都别吵了！” 秦白渊不胜其烦，站了起来，两人各瞪了一眼。 “你们这样吵，有意思吗？妈，这件事，确实是你的责任！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和一间小公司合作？还那么不靠谱！弄出这样的事，对蓝天影响多不好！” 殷静琪心里有鬼，一经刺激立即拔高了嗓音。 “你居然帮着这个女人数落我的不是？” “我没偏帮谁的意思，我是就事论事！” “什么就事论事，我还说是她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得罪了司先生！居然追责到我身上了，你也是被她迷惑了……” “妈……” “什么也别说，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殷静琪连文件都懒得收拾，迈着大步就走了，一出门口立即打了个电话。 “是我！” 石书净倒是没料到秦白渊会替她说话，整理文件时，半低着头，很平静地来了一句。 “你没必要那么说！” 秦白渊蹙了蹙眉头。 “你以为我是帮你么？少自作多情！你也真是的，又不是不知道我妈这人爱面子，你当这么多人的面问责，叫她脸往哪里放，也难怪她会发火！” “公司的事儿，我对事不对人，项目是我接手，我就得负责到底，今天换做是谁都一样！而且你妈的火气，跟着也没关系，归根结底，还是股份！” 石书净把文件抱在胸前，淡定地看了他一眼，镜片遮住了那双黑白分明且灵动的眼睛，但她的说的话，他却非常不爱听。 “什么我妈，难道不也是你妈？” 石书净就笑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多了个女儿！” 说着就要走，秦白渊叫住她。 “你等等……毕竟、毕竟是一家人……” 他说这话时很不自在。 “凡事别做得太绝！” “在公司，她是董事，我是经理，没有一家人这个说法！更何况，咱们的婚姻也维持不了多久，还是别混为一谈的好！” 说罢，留给秦白渊一个背影，就走了。 他站在原地，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尽管殷静琪承诺三天内给个答复，但她对“天和建筑”包庇的态度，还是叫石书净没法放心，打定主意，亲自去“天和建筑”一趟。 石书净五点下班就直接去“天和”，打了辆出租车，中途突然抛锚了，她只好下车，在路边拦车。 她下班的时候比较早，路还不是很堵，但这会儿半天拦不到车，耗了不少时间，道路逐渐变得拥堵起来，一辆车挨着一辆，根本拦不到车，更倒霉的是，天还隐隐又要下雨的势头，把石书净急得不行。 在大城市，下班高峰期是最讨厌的，能把人活活逼疯，附近没有地铁站，光靠她一双脚走，至少得三四个小时。 车流慢慢往前挪，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她面前，司机按了按喇叭，石书净一看车牌四个9999，非常牛，就意识到了什么，后座车窗降下，露出了一张鬼斧神工的脸，车内的男人一身黑西装，雍容倜傥，剑眉心目，眼里一池深碧水。 就那么短暂的目光交接，却给了石书净恍若隔世的感觉，下意识局促地抱紧了文件袋。 毕竟是个城府极深的男人，司温尘看她的眼神倒是波澜不兴，坚毅的嘴唇只是微微扯动，就发出了低沉磁性的嗓音。 “等车？” 石书净抿了抿唇，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一句。 “巧！” 心里，忒不平静，一颗心七上八下。 “要捎你一程么？” “顺路么？怕不方便！” “这个点堵，去哪都一样不方便！” 司温尘还是在等她的决定，即使是帮忙，也是一点也不给对方压迫感的，非常地正人君子，仪态翩翩。 石书净看了眼天空，再磨蹭怕是雨就要下起来了，便点了点头。 “那麻烦了！” 坐进车里，融入了属于他的空间内，心里那份局促不安的感觉就愈发清晰了。 她摸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究竟是因为形势所迫，还是……想见他，她不知道！也许是后者吧，愈是刻意否认，愈是自欺欺人，在感情方面，她是个弱手，总爱逃避。 前方是看不到尽头的车龙，车子一辆衔着一辆，一点点往前挪，雨落了下来，雨势逐渐变猛，“噼里啪啦”地拍打着车窗，石书净觉得那像是鞭子，抽打着她的心。 司温尘是一个强大的磁场，不用做什么说什么，都已经散发出强大的磁性，对石书净的一切都产生着影响，她的心跳、呼吸、脉搏。唯一庆幸的是这辆商务车空间很大，两人各据一边，有很大空位。 司温尘睨了眼她手里的文件袋，两个角都被她拧得变形了。 “下班还要谈项目？” “嗯！” 说到这石书净才想起正事来。 “我已经调查过了，确实是蓝天的承包商存在严重的偷工减料，谎报价格问题，对于这件事，我感到非常抱歉！希望您能再给蓝天一个机会，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为什么要再给蓝天机会？” 司温尘笑了笑，如静水深流，眼神漆黑有一种魔力。 “诚然，签了单子，不代表就会一定顺利，中间会出现很多问题，这是常有的事儿，但蓝天出了这么大一个纰漏，我甚至可以告蓝天欺诈，合作泡汤，还要支付一大笔赔款，再加上这么大的丑闻，恐怕在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蓝天都会焦头烂额！不知道在医院的秦总，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第151章 感情薄弱又现实 石书净的脸色越来越白，尤其在他提到秦云宁时，嘴唇都发白了，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也许潜意识里，她一直觉得司温尘待她不薄，所以她觉得只要自己去弥补，继续合作是没有问题的，万万想不到，司温尘竟然会说出追究责任这样的话，不管他是认真还是说笑，都把她给吓到了。 哪怕她尽力隐藏，眼里还是泄露出了惊恐之色，映入司温尘眼里。 石书净嗫嚅着，很困难地发出声音。 “出了这样的事情……蓝天也不想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蓝天也是受害者！” “承包商是蓝天选的，施工过程中，对偷工减料的行为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现在却想推卸干净责任？石经理是不是对‘受害者’这个概念还不清楚？” 那时候自己不是在英国，和他在一起吗？哪里清楚工程的情况，但不管是殷静琪也好，她也好，对外代表的都是蓝天，她不想推卸责任。 “确实是我们的疏忽，如果需要，蓝天会支付相应的赔偿，但希望项目能够继续进行。” “我还是那句话，我为什么要再给蓝天机会？之前我选择蓝天，已经招来了很多非议，说是我们之间有某些见不得人的关系，我暗箱操作！如果这次我再放蓝天一马，其他人不是得误会你爬上我的床？到时候，石经理的名声恐怕不好听……” 司温尘幽幽地说着，状似那样误会对他造成了困扰，但他一点也不严厉苛责，嘴角反倒一直噙着浅淡的笑意，很从容温和的姿态，一步步逼近石书净。 她太习惯了他的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咄咄逼人、一身高深商人习气的司温尘。 更让她伤心的不是工作上的困境，而是他对她态度的转变，对那段感情，她还是有所留恋的，放不了手，他却像早已潇洒地抽身，曾经说过多少悱恻的情话，都已经是过往云烟，像从没发生过。 在感情上，女人总归不如男人狠心！ 石书净的心很痛，但还是强自镇定。 “不管怎么样，两家毕竟是合作关系，实在没必要走法律程序，那个漏洞，蓝天会尽力弥补，争取早日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她的头压得很低，黯然神伤，没有察觉到司温尘的目光注视，他本该强硬，但看着眼眶里打转的泪光，却还是该死地心软了，问。 “委屈？” “不……并没有！责任本来就在蓝天，我哪有资格委屈！” 石书净望向窗外，雨幕中车流密密麻麻，这城市中的每一个人，哪个不是艰难求生？和当初被客户晾在外面一整天，或者对她进行言语侮辱，司温尘已经温和多了。 “我只是想你明白，商场如战场，没有人会对你仁慈，如果你今天面对的不是我，而是其他客户，对方会更不客气！如果你没有一颗强大的内心，那就不适合承担这份责任！” 石书净苦笑，她也许不坚强，但也不脆弱，换做是其他人，她会着急，但不会伤心，究其原因，都因为他是司温尘，只有她真正在乎的人，才能一刀子戳伤她的心，让她流血。 受到伤害，她本能地想保护自己，用坚强的外壳作为防护。 “谢谢司总的教导，我会记住！我到了，请停车。” 司温尘有很多话想说，全都堵在喉咙口，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是示意司机。 “停车！” “谢谢！” 石书净就要下车，但司温尘拉住了她的手腕，久违的碰触，熟悉的体温，叫她心酸得厉害，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外面在下雨！” 司温尘把伞放进她手里，沉默地看着她推门走下车，她并没有撑伞，让自己淋着，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阑珊的灯火之中，他依旧执著地望着，望着，心和着阴沉得天色一般压抑得厉害。 石书净走了一段路，回头，那辆商务车已经消失不见了，一如他们的感情，他不会在原地等她，而她心，却被他带走了！ 天和建筑。 秘书正在打电话，就看到一道人影疾步而来，刚想要叫住她，就被她一记狠狠的眼神吓到了，坐了回去。 殷静琪风风火火地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重重摔上门，张嘴就骂。 “唐南里，你想死吗？” 彼时唐南里正双腿架在办公桌上悠闲地喝咖啡，被这么大动静一吓，险些把刚进嘴里的咖啡喷出来，忙放下两条腿。 “你怎么来了？” 殷静琪“啪”地把文件往他面前一扔。 “你看看你自己干的什么好事？” 唐南里随便翻了两页，早就料到殷静琪会来质问似的，嬉皮笑脸。 “你电话里说要过来找我，我当是什么大事儿，没想到就只是这样！” “只是？” 殷静琪挑起一边眉毛，火冒三丈。 “你是脑袋被门夹了吗？你知道这是多大一件事吗？就因为你，海洋集团都和蓝天中止合作了！” “是我不对，消消气啊，生气就不漂亮了……” 唐南里赶紧赔着笑脸安抚着。 “想喝什么？我给你泡杯茶？” “你给我滚！别碰我！” 殷静琪气冲冲地推开他的手，眼睛都气红了，全身冷颤。 “枉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这么对我！” 殷静琪简直伤心透顶！当年唐南里是他们高中的校草，成绩出众，两人谈过一段时间，后来唐南里转学，两人的恋情无疾而终，没想到几个月前在一场酒会上重逢。 她以为是旧梦重温，谁知道唐南里破产了，她抵不住他的花言巧语，就拿了一千万给他开了这间公司，还把蓝天的单子给他做，谁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我怎么对你了啊，我冤枉啊……” 唐南里虽然快五十了，但还五官还很英俊。 “你还有脸说？公司是我给你开的，你不好好干，还给我捅出这么大篓子，你存心想害死我！” 殷静琪抓着包对着唐南里就是一通乱砸。 “你去死你去死！” “别这样……” 唐南里心里烦透了她，但表面还是装得很温柔。 “是我错了，行吗？我还不是想多赚点钱养你？” 他一直抓着她的手，等她情绪稳定些，趁机将她搂进怀里。 “你都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难受，每次你赶去医院照顾那个老头子，比杀了我还痛苦……我一时着急才会搞那些旁门左道，但我都是为了你啊……” 在他的亲吻和诱哄下，殷静琪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 “就算这样，你也不该这么干……你知道这会给我带来多大麻烦？石书净拿这件事在董事局会议上质问我，还说要告你，都被我拦下了……我多不容易啊……” “我知道我知道，辛苦你了……” 唐南里捏起她的下颚，坏笑。 “等会我好好补偿你？” 殷静琪双颊一热。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我什么时候都想着你呢……”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我知道……我就是想你……” 唐南里一把抱起殷静琪，压在沙发上，激烈地吻她。 “哎……你轻点……疼……” “你别想那样就搞定我！我告诉你，你赶紧把哪些材料换了，价格也搞好，不然传到老头子耳朵里，我就死定了！” “我知道！” “别嘴上说，赶紧的！那个石书净一直盯着我！她好像怀疑我偏袒你了，不知道会不会调查，你小心点！” “这么麻烦？要不要我派人做了她？” “不用！你先把材料的事搞定再说！” “材料的事不急，我先把你‘搞’定……” 内线传出秘书的声音。 “董事长，蓝天的石经理来了！” “又是石书净……” 殷静琪着急地推开唐南里。 “现在怎么办？不能让她看到我在你这，她会怀疑的！” “那你先进洗手间躲躲，我赶紧把她打发了……” 殷静琪匆匆收拾了东西，躲了进去。 唐南里整理了一下衣服，定了定神。 “让她进来！” 石书净一进办公室就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有点儿腥，她脸上没表现出什么异色。 唐南里一改刚才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本正色。 “石经理，幸会！”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石书净本能地审视对方，她来之前做过一番调查，唐南里十几年前破产了，然后销声匿迹，最近刚刚开了这家建筑公司，他本人四十多岁，属于那种越老越有味道的男人，五官还是很英俊，身材也保持得很好。 看着是挺正经威严的一个男人，但石书净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反正说不上来的感觉，不是特别舒服。 “唐董，你好！” 唐南里让秘书给石书净泡了杯咖啡。 “什么风把石经理吹过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石书净胸前，她淋了雨，白衬衫湿了，黏着身体透出，还能看到内衣的颜色。 “唐总有在听我说话吗？” “嗯？” 唐南里回神。 “你说什么？” “贵公司偷工减料、虚报价格的事情严重损害了蓝天的利益，希望你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以及补偿，如果不能的话，那双方也没有继续合作的必要了，要知道，就这件事，蓝天可以告‘天和’，打官司一定赢。” 第152章 体质越来越差 “这就奇怪了，合同是我和殷董签的，什么时候轮到石经理来追究责任了？” 唐南里大抵是觉得石书净还稚嫩，不把她放在眼里。 “项目最初是由我负责，出了这样的事，我有责任解决！” “那真是抱歉，我只认合同，我和谁签的，我就向谁解释，不然你们一天来一个人向我追责，我得应付多少次？” 石书净没见过明明理亏还这么嚣张的。 “我和殷董都是蓝天的员工，有什么不同吗？” “我不管你们谁代表蓝天，总之，我只向殷董解释。” 石书净憋了一口气，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唐南里就是仗着有殷静琪撑腰，不把她当回事儿，按说殷静琪在工作上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怎么偏偏就这么是非不分？ “唐董和殷董很熟？” “石经理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殷董偏袒我？” “我只是问问罢了，是不是，唐董心里清楚！” 殷静琪毕竟是蓝天的人，石书净也不好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说她的短处，尽管在这件事情上，究竟蓝天是外人，还是唐南里是外人，还真不好说。 “不管直接负责人是谁，但贵公司的合作对象是蓝天，如果再不解决问题，蓝天一定追究到底，到时候恐怕殷董也保不住你，话我就说到这了，唐董自己想清楚。” 唐南里满心的不痛快，当初他打天下的时候，石书净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现在居然敢在他面前张牙舞爪！ 石书净起身离开，眼角余光扫到沙发上一条丝巾，是殷静琪的，她很肯定，今天开会的时候她看她戴的就是这一条，某国际品牌的的限量款，很难买到。 离开天和建筑，石书净去了高竹清家打火锅，吃饭的时候，跟她说起殷静琪的事情，把高竹清激动得不行。 “天啊！女魔头居然也背叛！” 石书净是怀疑来的，但听到她亲口说出“背叛”两个字，喉咙里就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十分恶心。 “不能吧？也许是我误会了！” “不是，绝对不是误会……” 高竹清强吞下一颗滚烫的牛肉丸，迫不及待地说。 “那条丝巾你没看错是吧？那说明殷静琪肯定在他办公室。” “也许只是巧合，是唐南里，和其他人……” “自欺欺人有意思么？你在医院都看到他们那么亲密了！” “我不确定我有没有看花眼！” “其实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不肯承认罢了！依你说，那个唐南里长得人模人样的，殷静琪被勾上也是正常的事情，要不然，她那样一个狠角色，至于损害公司利益去包庇一个男人？我告诉你，再厉害的女人，在感情里面也是个傻子，所以，她百分之百是背叛了！ 高竹清言之凿凿。 “这些年，秦云宁一直没给过殷静琪名分，她心里肯定是有怨气的，两个人在一起久了，这时候突然有一个男人出现，还是在殷静琪如狼似虎的年纪，一拍即合，什么事儿干不出来！正常，太正常了。” 石书净本来就有所怀疑，被高竹清这么一说，疑心就更重了。 “难道……真是的？” “你现在不信没关系，等我找出证据你就信了。” 高竹清眼里一出现那种记者精明的光芒，石书净心里就发毛。 “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我就是私下跟你说这件事，你别闹大了！” “我知道，我不乱来！” “你保证？” “我保证！” 高竹清竖起四根手指发誓，心里想的却是，查出真相是记者的天职，更何况是这么神圣的事情，才不算乱来，总之，只要她想，就没有查不出的真相！ 晚上火锅吃辣了，加上油腻，石书净的胃就受不了了。 洗完澡后本来打算继续加班，哪知胃疼得厉害，躺在床上半天都没有缓解，疼得她躺也不是，捂着胃蹲在地上也不是，简直要命。 偏偏这时候催命的铃声响了，拿过手机一看，是秦白渊的电话，她扔到一边了，没过两秒钟，手机又响了，刺得她脑壳都疼，万般不耐烦下接了，结果还没等她开口骂，对方已经先劈头盖脸地质问。 “你在哪？怎么还不回家？” 此时的时间，晚上十一点。 家？他说的是他秦白渊的家，却从来不是她石书净的家，唯一让她感到温暖的，只有公公秦云宁，只是他现在重病在医院，她不愿意回那个空荡荡的宅子，太冷了，像冰窖。 “你说话，听见没有？别装死！” “我今晚不回去！” “什么？不回来？你和谁在一起？司先生？石书净，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我叫你回家，听见没有？” 石书净一怒之下吼道。 “我就不想回去，以后都不想回去，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自由！” 径自挂了电话，扔到一边，像打了一场仗，精疲力竭。 前阵子看有人分享速效药的害处，石书净已经尽量减少吃药，但半个多小时情况都没有缓解，感觉都要疼死了，便拿了钱包下楼去买药，高竹清还在房间赶工，她没打扰。 弯着身子捂着胃困难地往前走，一步一阵疼，额头直冒冷汗，这时突然有人从身后拽住了她的手，石书净吓得尖叫了一声，转身就一脚朝男人裆部踹了过去。 秦白渊利落闪开，叫道。 “你要我断子绝孙啊！” “是你？” 石书净惊魂未定地望着他，眉头随之深拧。 “你干什么？我以为是神经病！” 不过，他秦白渊可比神经病更可怕！ “你才神经病，你有见过这么帅的神经病吗？” 石书净把手腕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秦白渊个子高，身材又挺拔，居高临下睥睨她，身上穿着单薄的睡衣，头发乱糟糟的，邋邋遢遢，他倒是很少看她这么不修边幅，这叫他非常不舒服，怒火又蹿高了几度。 “大半夜的去哪？找奸夫？”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石书净不理他，但秦白渊长腿一迈就挡住了她的去路，又一次逼问。 “去哪？” “你管得着吗？让开！” 石书净痛得嘴巴都发白了，这时候都他再纠缠，她都能两刀子剐了他。 “你说清楚，你是不是去见他？” 秦白渊现在酸得很。 “我……我去药店！” “去药店干什么？买药？该死！他在楼上？” 秦白渊铁青着脸，一副她敢说是就要上去找人拼命的架势。 石书净气若游丝，简直怀疑他的脑部构造，他脑子里，除了背叛阿之类的想法，大概就只剩下怎么玩女人了，越来越不可理喻。 “你说，你是不是去买药？” “我……我买你个头！” 石书净咬唇，牙齿卡进嘴唇里，浑身发抖。 “秦白渊你去死！” 方才光顾着生气了，秦白渊这会儿才意识到石书净脸色很不好看，脸白得跟鬼似的，怪吓人的，本来想奚落两句，但没忍住担心，臭着脸问。 “你又怎么了？” “我胃疼……” 石书净一手撑着墙，站都站不稳，浑身都抖得厉害。 “去医院？” “我现在不想去！你让开，我去买药！” 说着就要走，被秦白渊拦住。 “行了！就你这样子能走几步路？药店在哪？我去！” “不用你管！” “你……” 又是一阵剧痛袭来，疼得石书净没法逞强，只好用手指了指。 “就在那条巷子后面！” “行！你等着！” 秦白渊很快买了药回来，两人坐在车里，他买了一袋子的药，石书净捂着胃抽冷气。 “你……你把药店都搬回来了？” “我没你那么多毛病，哪知道你要哪种药！” 他拿了几盒塞到她面前。 “哪个？胃康灵？雷贝拉？三九胃泰？” “胃康灵！” 秦白渊抠了四颗递给她，刚才还从药店拿了杯温水。 石书净迫不及待吞下了。 “好点了没有？” 石书净惨白着一张小脸，很无语。 “这不才刚吃吗？你以为是灵丹妙药？” 秦白渊不做声了，他就是想她能赶紧不疼，看到她痛成这样，他心里着急又难受，嘴上却不由自主地数落。 “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多病？别告诉我是职业病，我们蓝天可不虐待员工！” 可事实上，石书净现在这一身的毛病，都是在蓝天熬出来的，她以前身子底子不错的，但这两年太着急向殷静琪和秦白渊证明自己的实力，玩命工作，经常不能准时吃饭，加上熬夜什么的，身子逐渐就被掏空了，都说二十五岁是女人的一道坎，她现在就处于坎边，体能阿各方面都在下降，咬咬牙。 “你放心，我不会要求蓝天补偿工伤！” “本来也不是！我看是因果报应，你背叛的报应！” 石书净很疼不说话，秦白渊还不依不挠。 “我本来不相信因果的，不过看你这样，我倒是信了！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你真以为你干了那些事情还能平安无事？” 说着这些话，他心里实则也不痛快。 “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不是哑巴！” 要真有因果报应，光嘴毒这一点，他秦白渊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配重生为猪。 “怎么？就兴你背叛，不许我说了？” “你闭嘴，我现在只想骂狗，不想骂人！” 第153章 人，永远是无法代替的 “你骂我是狗？你……” 秦白渊刚要发怒，一看她痛得满脸冷汗的样子又不忍心了，硬生生把话逼了回去。 “你行不行？实在痛得厉害就去医院，硬撑着没好处。” “我没事，就是普通的胃痛……吃辣了……” “不能吃还吃，我看你不是胃有病，你是脑子有病！你不是没看到爸的情况，难道你也想把胃搞坏吗？” 秦白渊用埋怨的语气说着关心的话。 “我已经受够了，不想身边再多一个得胃癌的人！” 默默关了空调，打开车窗，让外面的风透进来。 这样的夜晚，石书净靠着车门蜷缩成一团，秦白渊就默不作声地陪着，谁都没说话，秦白渊忽然觉得，他宁愿她和他吵，和他逞强，也不想看到她这么疼，如果可以，他宁愿那些疼都转移到自己身上，让他替她疼，他以前并不知道，石书净会叫他这么担心。 过了很久，药效发挥作用，胃痛才稍稍得以缓和，石书净有气无力地问。 “你怎么来了？” “谁让你不回家，我不知道你在高竹清家又干什么了！你和那个……奸夫……” 秦白渊脸上一闪而过厌恶之色。 “不是结束了吗？怎么还老往她家跑？” 石书净回答。 “高竹清是我朋友，我住她家有什么问题？” “她不是个好人！” “物以类聚，她不是好人，我也不是！你和那些狐朋狗友，都不是什么好人！” 秦白渊一挑眉梢。 “现在缓过神了，有力气吵架了？不过，我可不是来找你吵架的！” 在这样万籁俱静的夜，望着远处昏黄的路灯，也许是因为她在身边，他不自觉褪去了一身的刺，转而流露出些许脆弱之色，喃喃。 “这段时间，我过得并不好……” 石书净以为自己听错了，缓缓侧过脸去，居然在秦白渊眼里看到了淡淡的忧郁。 她知道他承受了很大压力，一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突然就要承担起整个蓝天的责任，还要担心重病的父亲，他心里也是挺苦的，在蜜罐里泡大的天子骄子，不比得她，其实抗压能力并不怎么行。 整个蓝天的责任，只要给时间，秦白渊会慢慢承担起来，他心里的苦，其实都是因为秦云宁的病，这一点，石书净很清楚，所以，她也很少在他面前提起秦云宁。 “医生说，我爸的病情又恶化了！” 秦白渊叹了口气，浑身说不出的疲倦，一手捏了捏眉心。 “所有的办法都想过了，但情况越来越严重！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 “现在也有很多的胃癌通过积极治疗，保持健康的心态，也能活很久！生死有命，人都逃不过这一关的，但多活一天是一天，爸不会向病魔妥协！”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秦白渊苦笑。 “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最想见到的是你！我回到家，面对着空荡荡的房子，满脑子都是你！我也想过，在结婚最初那几年，你一个人守着空房，心里有多难受！” 他望向她，眼里有一丝愧疚。 “石书净，我曾经是不是真的伤你很深？” 过去一千多个日夜的孤寂、心酸、泪水，在石书净的记忆中已经逐渐变得模糊，然而，它确实是存在的，是在那一千个日夜里，她慢慢对他死心，不管她曾经是怀着怎么样的满腔热情深爱着他，到现在，已经彻底凉透了，像死水一样！ “我以前，真的很混账，是不是？” “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不容易……” 石书净笑了笑。 “我以为，你一辈子都意识不到这一点！你固然人渣，但我也有不好的地方，那时候不懂事，以为单方面的付出一定会有回报！后来才知道，一厢情愿那么伤人！伤了你，也伤了我自己！庆幸，这个错误就要结束了。” “可我不想结束……” 石书净怔了怔，在秦白渊眼里看到了一股执着，绝不仅仅是一时冲动说出的话。 秦白渊争取。 “既然过去我们都有错，那不如将它扯平好吗？我真的很累了，我需要一个人陪在我身边，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人！这几年不管怎么争吵，怎么互相折磨，你始终是最了解我的那一个，我已经没有力气去重新遇到一个人，去了解、去磨合，我只想好好和你在一起，守着这个家！” “是，我了解你！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认识你到现在每一件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哪怕是细枝末节，我了解你，比了解自己更深，可是，你了解我么？不说别的，你知不知道我几点睡，几点起床，开的什么车，平时发短信习惯用什么标点符号，穿几码的鞋子？” 秦白渊哑然，他竟然连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就连她车的牌子他都不知道，因为从前他根本不屑去知道关于她的任何事。 “和一个了解自己的人在一起确实会轻松很多，可那只是你单方面的，坦白说，我已经过了为一个人奋不顾身、哪怕单方面付出都会觉得很幸福的年纪，我经不起那样的消耗了，你想找了解你的人，我同样想，我是很自私的，我不想再付出了！” “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慢慢了解！那些，只需要时间，只要我有决心，就一定能……” 石书净摇摇头。 “不说别的，我背叛了，光是这一点，你就接受不了！即使你现在说能，说扯平，我也不会相信，将来的时候，你不会想起我和另一个男人做过的事情？你非把自己逼疯不可！” “以后的事我不想去想！” 秦白渊烦躁地打断她。 “我只知道，我现在要你陪在我身边！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开始需要你！你和他的事情，我会那么介意，不仅仅是因为所谓的自尊心，而是因为我在乎你……我早就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女人！” “我不知道，太复杂了！” 石书净不愿往深了想。 “其实，我挺明白你现在的处境，爸的事情让你很烦恼，很脆弱，你需要一个人陪着你！人都是这样的，有一个共度难关的人，困难也就没那么严峻了！你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狼心狗肺，爸对我很好，我会回报他，这段时间我会陪着你，离婚的事，等他病情好一些再说！” 秦白渊很受伤，神色抑郁。 “所以，你一定要离婚？” 沉默，代表了肯定。 秦白渊陡然间觉得自己很可笑，大半夜跑到这里，放低身段试图挽回一个变了心的女人，有意义吗？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什么都可以解决，但一个人的心如果变了，就真的挽回不了了！他只能庆幸至少现在他们之间还有他爸作为联接，至少还有婚姻在，一旦离婚，他和她就真的彻底结束了了。 鼻息间一股湿意，秦白渊都记不得上次为一个女人伤心是什么时候了，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只是造化弄人，他居然会为一个曾经最不屑的女人伤心。 气氛太沉重，压得石书净呼吸困难。 “今晚谢谢你给我买药，我暂时不想回家，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推门下车，秦白渊也没有阻拦。 石书净没回头再看一眼，径自上了楼，高竹清出来上洗手间，看到她进门，奇怪地问。 “你出去了？” “嗯！” “罗密欧来了？” 高竹清笑得很贼。 “什么罗密欧？” “就是司总啊！” 石书净翻了个白眼，没理她，进了客房，窗口正对着外面，她坐在那看了好一会，秦白渊的车才走，松了口气。 关了灯，没看到不远处的树荫下，一辆黑色商务车停了很久，车内的烟头，一闪一闪，车门边地上，横七竖八都是烟头。 过了两天，石书净被殷静琪叫进办公室。 “天和建筑那件事，我已经找他们董事长谈过了，那批不合格的材料都换了，新的报价单也交给了财务，没问题了！” 石书净隔了几秒回神。 “意思是要继续和它合作？” “嗯！” “我反对！对方的行为可以够得上商业犯罪了，我们理应追究他的责任！” “你非要把事情闹大？” 殷静琪态度不怎么好，看得出今天是在忍石书净，才没直接发脾气。 “天和建筑是我们的承包商，你告他，不也等于让外人知道我们这边公司有问题？现在海洋集团搁浅项目已经招人非议了，我们应该尽力把事情压下去，而不是闹得更严重！” 殷静琪这个理由一点都站不住脚，石书净自然反对。 “好！就算不告他，也应该立刻停止合作！” “我选它自然有我的理由！” “这个项目一开始是我负责……” “那又怎么样？你要真这么有责任心，就不会丢给我，现在我经手这件事，你又来插手，逞什么能干？” “我没有逞能，我和司先生谈过，他对这件事意见很大！如果我们继续和天和合作，说不定他会彻底终止合作！” 殷静琪扯了扯嘴角。 “少搬出司先生来吓我，你去找他，就说问题已经解决了，合作可以继续了！” 第154章 失去时开始心慌 “我不！” 石书净直接了当地拒绝。 “只要继续和天和合作，就有隐患，同样的事情难保下次不会发生，我拒用不靠谱的承包商！” “现在我是上司，你是下属，你照我说的做就是，谁给了你反对的权力？” 殷静琪以权压人。 “要不你就直接去跟秦董打小报告，说我滥用职权，要么你照做！” “你明知道秦董现在的身体……” “那就是没问题了？” 殷静琪急于结束这番谈话，一对着石书净这张脸，她就特别有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 “总之，你的工作就是执行我的命令，除非有一天，你能坐上我的位置，否则在此之前，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明白了没有！” 石书净也知道争取无用，现在殷静琪摆明了就是要袒护唐南里到底了！ 她整理了资料，硬着头皮去海洋集团，有想过司温尘会像之前那样拒绝见她，没想到居然很顺利。 司温尘刚开完会回办公室，石书净进去时他在抽烟。 听秘书说这场会开了好几个小时，大概是有点累了，领带扯开有些松垮，不拘小节的样子，更加有男人味了。 “石经理，请坐！” 司温尘起身和她握了握手，按下内线，让秘书泡了两杯咖啡进来。 “托人从巴西带回来的咖啡，味道很醇，你试试看！” 石书净抿了一口，味道有些苦涩。 如果不是特别累，她一般都不爱喝咖啡，宁愿喝茶，不懂得品咖啡，但也尝得出是品质很高，像他这样的人，衣食住行哪一方面不是要求极致？ “味道如何？” “很好！” 石书净腼腆地笑了笑，却没再喝第二口。 “今天找您是关于‘天空美域’工程出现的漏洞，我感到非常抱歉，但目前问题已经解决了，这是新的材料报表和报价单，请您过目！” 她很恭敬地，双手递过去。 司温尘接手，一手夹着烟，随便翻了几页。 “还是之前那个承包商？” 石书净觉得他话里有话，抿了抿唇，心里没底。 “是……还是原来那个，公司决定继续沿用，但之前的问题都已经妥善地处理了，保证不会再出现任何纰漏！” “保证？是你保证还是蓝天保证？你真这么有信心？” 司温尘看着她的眼睛问，眼眸漆黑，眸光深邃，紧盯着她，要一个肯定的答案，盯得她心慌，说实在的，她也是没底，眼前的问题虽是解决了，但保不准之后还会出现其他问题。 但事已至此，石书净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是！我保证！” “你的保证能代表整个蓝天？” 石书净点头。 “那么，假如日后出了任何问题，我是不是直接找你追究责任？” 他的眼睛，漆黑，深邃。 “也……可以这么说！我知道这次的事情给贵公司带来了很大损失，蓝天愿意承担责任，包括经济补偿也可以商量，既然工程已经动工了，还是希望能继续合作……” 石书净做好了被司温尘拒绝的准备，看他上次在车里的态度，似乎是没有合作的打算了，来之前，她甚至想了一大篇说服他的话。 司温尘掐了烟，缓缓喷出一口烟气，声音随着那股烟味氤氲开来。 “好！我通知下去！” 石书净一愣。 “您的意思是……同意继续合作？” 司温尘反倒笑笑。 “难道这不是你来的目的吗？” 石书净偷偷在心里想，她并没有想过会这么容易。 “时间就是金钱，停工一天，对双方都是损失，这件事蓝天当然得负全部责任，但既然是合作关系，那么，凡事也没必要做得太绝，留点余地总是好的！” 他说这话时一身江湖习气，和商人味杂糅得恰到好处，非常有力度，石书净连连点头称是，他肯放蓝天一马，她都要烧高香了！ “乌镇市的工地这两天也动工了，未免再出现同样的问题，你带着蓝天的工程师队过去实地考察一下，有问题么？” “没问题，明天就出发，保证不会再出任何差池！” 石书净有点雀跃，一时激动喝了口咖啡，喝得太急烫了嘴。 成功得以继续合作，石书净回公司向殷静琪汇报了这个好消息，同时也特别提出司温尘对天和建筑非常不满意，试图给殷静琪施压，但殷静琪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 “怕什么，出了问题，不是还有你么？” 那样讽刺的意味，顶得石书净半天说不出话来，懒得跟她吵架。 隔天就要出差，晚上石书净回家收拾行李，洗完澡出来，秦白渊推门进来，两人看到对方，都是一怔，显然都没想到对方会在家。 秦白渊一贯是不在家的，石书净这段时间也经常在高竹清那过夜，所以房间总是空着，不但是这样，整个秦家现在都是空宅。 “你回来了！” 秦白渊眼里闪现一抹喜色。 “嗯！” 石书净别过脸，拿了毛巾擦头发。 戴眼镜和不戴眼镜的石书净，简直是两个人，现在他时不时会被她惊艳到，某一个瞬间，总是能狠狠震慑他的心。 一如此刻，她就连擦头发，他都觉得那样美丽动人。 石书净抹了点爽肤水，问。 “刚从医院回来？爸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 秦白渊心不在焉地回答，两只眼睛胶着在她身上，狼一般，发红发烫。 石书净回头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拿了行李箱出来，开始收拾衣服。 秦白渊一看就急了。 “你干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吗？收拾行李！” “该死！” 他几个大步走过去，夺过她手里的衣服，野蛮地扔到一边。 “谁同意你走了？” 石书净觉得他不可理喻。 “你凭什么控制我的自由？” “就凭你是我老婆！” “暂时而已，很快就不是了！” 石书净试图捡起衣服，但被秦白渊阻止了，他的力气很大，弄痛了她。 “你又发什么神经病？难道还想像上次那样把我绑起来？” “你敢不听话，我不介意再做一次！我才问你发什么疯，我爸还躺在医院，你却离家出走，你说的良心呢？” 现在，秦白渊也只有用秦云宁来牵制石书净了，否则，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立场，因为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石书净一怔。 “离家出走？你在说什么？” “你都收拾行李了，还不够明显？” 他这么大反应，是以为她要……石书净啼笑皆非。 “你真是脑子有毛病！” “你还敢骂我？” 秦白渊气得脸都青了，要跳脚了。 石书净无语地朝他翻白眼。 “我不是离家出走，我是出差！” 沉默几秒钟。 秦白渊很困难地调试心情。 “你……你不是要跟我分居？” “你想太多了！” 一时间，秦白渊感到异常尴尬，为了掩饰这种尴尬，他顿时非常恼怒。 “我怎么知道……你这死女人……天天不在家，谁知道你是不是要搬出去跟奸夫住！都怪你不好！谁让你……” 石书净推开他，捡起地上的衣服拍了拍。 “是你自己误会了！关我什么事？” 难得看他吃瘪，就忍不住多嘴戏谑了一句。 “看不出你这么紧张我……” “谁紧张你了，我是不想爸知道生气！你要走就走，滚得越远越好，看到你就心烦！” 石书净摇了摇头，他就是这么傲娇、孩子气又任性，蛮不讲理，所以很多时候，她根本没办法和他交流，多说几句话，都觉得心塞塞的。 默默看着她收拾行李，秦白渊一直板着一张脸，好像她欠他几百万似的，一开口说话，态度也极为不好。 “去哪出差？” “乌镇市！” “天空美域的项目？” “嗯！” “那个狗屁司先生也去？” 石书净就知道他会说这句话。 “不是！就蓝天去，总共二十五名员工！” “有必要那么大阵仗吗？出差公司不花钱啊？” “这个钱是必须得花的！上次那么大工程漏洞，海洋集团没追究我们的责任就不错了，乌镇市的项目再不谨慎对待，合作肯定泡汤，最后人家还得告我们！你想那样？” “有你在，司先生舍得么？” 秦白渊阴阳怪气地讽刺了一句。 “我妈说你可厉害，要不是你，两家的合作就彻底没戏了！你可真是功不可没！” 这种事情次数多了，石书净也有点被磨得没皮没脸了，反倒是笑着回了一句。 “光嘴上夸有什么用，有诚意的话，得体现在年终奖上！” “你……” 秦白渊话卡在喉咙里，几秒钟后才问。 “你和他旧情复燃了？” 石书净收拾衣服的手一顿，淡淡地回答。 “没有！” “那他为什么不追究责任？” “也许他心情好吧，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我只知道，他不追究责任，我该谢天谢地，否则不还得舔着脸求人家？” 秦白渊试图从石书净眼里找出一些端倪，然而并没有，他不由自主地想相信她。 “这么说，你们彻底结束了？没有可能了？” “我不认为和你谈论这个话题很适合！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会不会和好，还有没有希望，都与你无关。” 第155章 一起出差 “怎么无关？你……你毕竟是我老婆！” 秦白渊气焰软了下来。 “如果你们结束，你就不一定得闹到离婚那一步！” “你错了，就算没有他，这婚也离定了！” 石书净很平静地看着他秦白渊，眼神澄澈、坦荡，也很坚定。 “我和他之间，确确实实有过一些纠葛，我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日后，我怎么面对你，面对爸？你也被我束缚够久了，离婚后，你可以选择你爱的女人，开始新的生活！” 她这话说得真是伟大，秦白渊也知道，她说的问题是真实存在的，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但是，相比彻底失去她，他宁愿选择使坏、原谅，他就是没办法，跨过心里的坎，就这么眼睁睁放手。 他真的……不舍得！ 说话间石书净已经整理完毕，关上行李箱放到一边。 “今晚房间给你睡，我睡客房！” 她离开了，带走了一室的清香，秦白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就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曾经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石书净独守空房，而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搂着不同的女人，而现在，留在这个冰窖般空宅的人，变成了他！ 隔天。 设计师、工程师加上其他工作人员总共二十五人组成了一支团队，石书净把大部分精英都派上了，当然，乌镇市也有蓝天的分公司，但石书净认为这么做，才能够体现对乌镇市工程的重视。 去乌镇市总共四小时车程，公司包了一辆巴士，早上七点从公司出发，职员们都是几个要好的坐在一起聊天，石书净落了单，一个人坐在倒数第二排，后面和旁边的位子也是空位。 她戴上耳机刚要听音乐，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走了过来，指了指她身边的位置，石书净摇摇头。 “没人！” “你好！我叫张婧，新人一个。” “我知道，你是刚来的设计师，才工作一个月！” 张婧有点受宠若惊。 “设计部那么多人，您居然记得我？” “我身为项目经理，每一个员工我得记住！” 石书净看她刚毕业，应该只比自己小两三岁，让她别用敬语。 车子发动了，张婧一路和她聊天。 “真的、真的，我真的很崇拜你……我不是拍马屁，而是发自肺腑的……听说你才工作两年，就从基层升上了经理，太了不起了，他们都说你能力很强！” “是么？他们不是应该说我靠关系吗？” 张婧吐舌。 “其实他们是这么说的，不过秦董铁面无私，他肯擢升你，肯定是因为你有能力，绝不仅仅是因为你是他儿媳！再说了，他给了你那么多股份，说明非常非常信任你！” 她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才小声地凑到石书净跟前。 “说句不该说的，你接手蓝天都比秦总接手更靠谱！我听说，他都不怎么上班的，私生活也很乱，以前还有个叫苏知闲的女人，就在公司……” “啊呀，不好意思，差点忘记你和秦总……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很有能力！以前都说工作好不如嫁得好，但现在社会已经变了，就算嫁得好，当豪门傀儡有什么意思，女人，还是要自己有能力！反正，我就希望变成你这样的女强人……” 石书净看着张婧，年轻、张扬、有活力，也有野心，大抵现在刚出社会的女孩子，都学得现实了，知道不该靠男人，当然，学会保护自己，无可厚非，但几年前，她还是很单纯的，刚毕业就嫁给了秦白渊，只想当个贤妻良母，那时候整个世界都是秦白渊，就连工作也是为了多见他几面。 她其实一点野心都没有，也不够坚强，只是以家庭为重，却不知怎么一步步就走到了现在这样，所以，人生的每一步，也许都不会按照自己所预想的那样进行。 人，都是逼出来的！ “怎么了？” 张婧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没有！” “不过，秦总真的很帅的，男人花心嘛也有花心的魅力，要不怎么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只是……” 张婧犹豫着。 “和司先生一比，就逊色一些了！” 她怎么说秦白渊，石书净都不痛不痒的，但一提到司温尘，就感觉跟被刺了一针似的，浑身都不自在，坐立不安。 “我没别的意思，我知道那些都是传闻……” 张婧忙摆手。 “我和司先生只是工作关系，没什么的……” “是不是都不重要啦……司先生那么有魅力……我都被他迷得不要不要的……好希望能见到他本人……” “我有点困，先休息一下！” “是不是我说错话，让你不高兴了？不好意思啊，我这人就是口无遮拦，有什么说什么……” “没事！” 石书净戴上耳机，大巴开了一段时间，忽然停了，她伸长脖子一看，一道人影上了车，起初她以为自己眼花了，赶紧揉了揉眼睛，居然真是司温尘，白衬衫牛仔裤，一身轻装，显得非常年轻，英俊极了，眼角眉梢，那都是闪烁着光圈的。 石书净心里“咯噔”一声，他怎么来了？ 张婧激动得直掐她的手。 “司先生……是司先生……” 全车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住了，他向司机示意了一下，车子又发动了，他稳稳地走了过来，在座的大多是男性，都投以膜拜的目光，几个女性设计师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兴奋得脸都红了，他的每一个脚步，都牵动着他们的呼吸。 司温尘一直往里面走，最后停在了石书净面前，张婧仰头望着他，心里惊呼。 “方便换个位子么？” 他问，语气很客气。 “换……什么……换位子……” 张婧一时反应不过来，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要跟我换位子？” 司温尘点了点头。 “如果方便！” 张婧赶紧站了起来，看了眼石书净，连连点头。 “方便方便！” 说着就把位子让给了他，还不忘留恋地看了几眼，才去前面的空位坐了。 石书净坐在里面，但是能想象到肯定全车人都在看这边，非常不自在，司温尘倒是落落大方，坐在了她的身边，身上的男性气息，将整个空间都充得满满的。 “你……你怎么来了？” “出差！” 司温尘身长腿长，挤在座椅里有些委屈了，调整了一下姿势。 “不是蓝天出差吗？” 司温尘侧头对她笑了一笑，也不算热络的那一种，笑容很浅。 “蓝天之前出了那么大漏洞，乌镇市那边，我去监个工！” “那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去，或者坐车过去？” “流砂市、乌镇市两市才四个小时车程，往返机场就要将近一小时，还要候机，不符合时间成本，我司机放假了，所以顺道蹭一蹭蓝天的车，有问题吗？” 石书净皱了皱眉，他很明显就在胡说八道！ “你这样，其他职员会误会！” 司温尘不以为意。 “是你心里有鬼！合作双方一同出差，非常正常！再来，一直都是由你负责和我接洽，我当然得和你坐在一起！去的路上，也方便谈谈工作的事情！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心里坦荡，那就没有问题，难道就因为我们传过新闻，你就要避开我？那样，更让人怀疑你心虚！” 也搞不清他是怎么想的，之前对她避而不见，态度冷漠，现在又主动找上来，玩的什么把戏？ 石书净胸口有点发闷，一般这时候得吃点零食，但司温尘在旁边，她又不大好意思，闷了半天实在想吐了，才掏出一包话梅糖。 出于礼貌，问司温尘。 “要吃吗？” 她也就是象征性地一问，知道男人都不爱吃甜食，谁知司温尘居然点了点头，她愣住，没给。 司温尘扯了扯嘴角，揶揄。 “是你自己说要给我，我要，你反倒不给了，你在玩我吗？” 忙掏了一颗给他，自己也赶紧吃了一颗，酸酸的，恶心的感觉稍微缓解一点。 “你晕车？” “嗯！自己开车不晕，但坐长途大巴会晕！尤其是看窗外的时候，风景闪得太快，很容易头晕！” “是么？那你看着我就不晕了！” 石书净偷偷小口呼气，看着他更晕好吗？男人长得太好看，也是一宗罪！把她给迷得，晕头转向。 中途司温尘接了个电话。 “是我！他这么早就到了？那就让他在流砂市等几天，好好招待，有其他问题，等我回来再说，会议也延后几天，城郊的项目，我回来再处理……” 他交代了一番，事情多得要命，石书净都记不住，也难怪，像他这样的老总，平时都是日理万机的，事务繁忙。 等他挂了电话，她忍不住说。 “既然这么忙，不必亲自去乌镇市监工的，如果您不放心，可以安排其他人！” 司温尘收起手机，看着她的眼睛说了一声。 “重要的事情，我一向亲力亲为！” 车子摇摇晃晃的，叫人很有睡意，早上起得太早，石书净这会儿也犯困，哈欠连连。 司温尘发了会儿短信，肩膀一沉，侧头一看，石书净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外面阳光热烈，透过树叶照在她脸上，光点一晃一晃地跳跃着，薄薄的肌肤，近乎透明，干净得像朵小白花。 第156章 还是吐他身上了 他的心忽然分外安静，一股暖意往上涌，恍恍惚惚觉得，他宁愿这就是永远，阳光里酣睡的石书净，真是可爱极了，他一辈子都看不够。 他自己是没有柔情的，遇到她方知道，什么叫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就想宠她，疼她，永远！ 石书净做了一个梦，梦里头她和司温尘一起在海边玩水，好像全世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玩得很开心很开心…… 醒来的时候嘴角还上扬着笑弧，意犹未尽，迷迷糊糊间，只觉得阳光白的亮眼，一张脸逐渐在她视线中变得清晰，那人笑容有阳光的味道。 “醒了？” 她痴痴望着他的脸，一时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如果这是一个梦，她希望永远不醒来。 在这凝视之间，司温尘低下头来，脸越来越近，薄唇最后落在了她唇上，轻轻的碰触，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却叫她全身滑过一道电流。 如同中了魔障，叫她整个怔住，呆了好久，回魂之后急忙推开他，惊慌失措地望向前面，庆幸前座挡住了自己，应该没有人看到刚才那一幕，再看司温尘，他已经面朝另一边的窗外，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一场梦。 是梦吗？石书净抚上自己的嘴唇，还有些烫，残留着他淡淡的烟草香，一切都证明刚才那个吻是真实发生过的。 一颗小心脏刚从过山车上归位，胃又上了过山车，车子一颠，石书净胸口一阵难以抑制的恶心，急忙捂住嘴巴，手在包里翻事先准备的塑料袋，一着急怎么都翻不到。 “想吐？” 司温尘问。 石书净忙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包。 他会意，很快就翻出了袋子，石书净一接过就开始狂吐，一只手搭在她背上，轻轻替她顺背，恶心的感觉才逐渐得以缓和。 在他面前这么狼狈，石书净只能庆幸没吐在他身上，一低头却发现他衬衣上沾了些污秽物，应该是刚才不小心漏在腿上的。 这下麻烦了…… 酒店。 石书净洗了个澡，洗掉了一身的臭味，香喷喷的，走出浴室，司温尘刚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威士忌和两个高脚杯，回头时朝她微微一笑。 “洗完了！” 石书净急忙移开视线。 “你怎么不穿衣服？” “衣服拿去洗了，新的还没送过来！难道，我要穿你的么？” “你出门不带行李？” 事实上，为了这次的行程，司温尘昨晚加班到四点，只睡了三个小时就赶过来了，哪有心思收拾。 他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淡淡回应。 “懒得带！” 真任性！石书净想。 “刚才的事情，非常抱歉，没想到会弄到你身上！” 石书净觉得很窘，他是有洁癖的，味道难闻不说，刚才一车人都在看他，挺尴尬的。 司温尘也不介意，看了眼酒瓶。 “这瓶酒不错，价格中上，在你房间开的，算在你账上，就当补偿。” 他这话带着戏谑的味道，他没笑，但漂亮的眼角倒是上扬着，看上去意气风发的，显然没往心里去。 “我们的房费是给报销的！” “你的意思是，要用其他方法补偿我？” “全部人都住酒店，你留在这不大好，会让人误会的！你还是先回去吧！” 司温尘眉梢一挑。 “你叫我就这样走？” “衣服什么时候送过来？要不打电话催一催？” “听上去，你似乎很介意我留在这里，怎么？和我待在一起就这么难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 石书净抿了抿唇，脸红红的。 “影响不好！” “你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你当你是世界中心，所有人都关注你？” “我们公司的女同事都很八卦的，你坐在我旁边，她们已经议论纷纷了，你这会儿在我房间，她们肯定以为我们在……” “在什么？” 石书净脸上的胭脂色愈浓。 “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做过的事情，怕什么？你总给自己压力，迟早被自己的想象给压垮！” 司温尘并非说教的口吻，却是循循善诱，像一位良师益友。 “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是为自己而活，其他人说什么做什么，一概当他们在放屁！不喜欢你的人，你做的再好，照样有理由中伤你，何必去取悦他们？” “可如果我们保持距离，至少他们抓不住中伤我的把柄！” “这你就错了……最有杀伤力的不是事实，而是流言蜚语，那么多张嘴，以讹传讹，谁知道最后会传成什么样子？你尽管把心放开，他们那些人，根本对你的生活构不成一丁点影响！” 石书净偷偷想，他能这么豁达，那是因为他有资本，可她没有，她活在流言之中，不说事事谨小慎微吧，但绝对不能任意妄为。 “谢谢司总的‘安慰’，我一个小女人总是敏感多疑的，不愿意惹那么多是非。” 司温尘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该说的话，适可而止，石书净瞻前顾后的性格，时常会让他在试图进一步发展时遇到阻力。 敲门声让石书净如释重负，忙说了一声。 “应该是送衣服的，我去帮你拿。” 衣服一律用高级礼盒装着，衬衫熨烫得非常整齐，石书净递了一件给司温尘，他刚套上，手机就响了，让石书净帮他拿手机。 司温尘扫了眼手机，嘴型示意石书净帮他穿衬衫。 “妈！嗯！有空，你说吧！” 他用眼神催促了两声，石书净只好不情不愿地过去，心里着急赶紧系好扣子。 “我在乌镇市，出差！” 司温尘低头睥睨石书净，她像只害羞的小鹿，脸红得跟番茄差不多，他都怀疑随时要炸开了。 “我知道！” “你就别派唐棠过来了，我说了，我们之间没可能！” 石书净竖起耳朵，总觉得这话是他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我和她已经结束了，你知道我现在心里有人了……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心脏，渗出丝丝甜意。 “好！我知道了！就这样，忙，不说了！” 他挂电话时，石书净刚好系上最后一颗扣子，对上了司温尘坚毅的下巴，雕塑一般的棱角，指的就是他，那么分明立体，如同刀削一般，上天对他真是恩赐。 感觉他的视线也在看她，石书净连忙倒退了一步，手局促地放在身后。 “系好了！” 司温尘看了一眼，系是系上了，但是漏了最底下一颗扣子，所以全部都错位了。 他一扯嘴角，好笑地调侃。 “你之前没帮秦白渊穿过衬衫？” “嗯？” 石书净这才发现衬衫长出了一截，于是很窘迫。 司温尘只好全部解开，再重新扣上。 “不好意思……我……我没看到最后一颗……” “是么？那你的关注点在哪？” “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嗯？” 石书净是愿意的，矛盾的是她知道自己必须拒绝。 “我……我晚上还要看资料，明天去分公司开会，没空……” “哦！我今晚请蓝天全部员工聚餐，你确定身为经理的你要缺席？” “聚餐？” 他指的不是二人晚餐…… “是！酒店已经订好了！回头会有人跟你联系！我还有事，先走了！” 司温尘潇洒地走了几步，顿步回头。 “哦，忘了告诉你，我订了一间房，就在你隔壁。” 他就这么轻轻松松地丢下一记重磅炸弹…… “这样不好吧？” “你又来了……” 司温尘揶揄。 “你代表蓝天直接和我接洽，我们住得近一点不是更方便？石书净，难道你对我余情未了？” 他的意思是，他已经对她没有感情了？心像被刀子割了一下，石书净觉得疼，为了维护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心，嘴硬。 “我没有！”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了！” 司温尘说完就走了，关门声让石书净心里一阵失落。 晚上的聚餐，石书净是想着不去的，但在最后的时刻，她改变了主意，也许是不去怕更让人误会她心虚，也许是她想向司温尘证明他对她已经没有影响力，也许是……总之有很多原因，她最后还是去了。 订的是粤菜馆，大江南北都有名的张师司私房菜，鱼翅海鲜鲍鱼什么的，贵得离谱，但有钱人非常多，所以生意依旧火爆，石书净以前要招待一个香港客人的时候订过，排期得三个月，司温尘居然当天就订到了。 餐厅不大，只有蓝天两桌客人，石书净去得有点晚，其他员工都到齐了，看她的眼神有点儿古怪，张婧正在嗑瓜子，忙朝她招手。 “这里这里！” “还好我给你留了各位，我们这桌比较好，才十二个人，那边多一个，更挤！” “你化妆了？” “啊！对啊，很浓吗？” 张婧忙用手擦了擦。 “我没抹多少粉！不过，也不是我一个人化妆，只要是女的都化妆了！” 石书净笑笑，她当然知道，全场女士是为了谁隆重打扮。 “司先生不愧是司先生，太阔气了，张师司私房菜吃的都是很贵的那种海鲜，听说一桌得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蓝天聚餐，也就是普通的酒店，待遇没这么好！” 石书净身为上司，忍不住调侃。 “你是在埋怨蓝天小气？” 第157章 醉酒 张婧吐吐舌头。 “没有没有！蓝天蓝天好……总经理更好……我对蓝天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绝不变节！” 石书净忍俊不禁，其实自己也就比张婧大两三岁，可和她一比，就感觉自己老了，心态特别老，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应该是热情可爱的，可是自己，她都觉得乏味。 司温尘七点准时到的，但还是说来迟了让大家等，自罚三杯，职员们颇有些受宠若惊，且不说司温尘没迟到，哪怕真是迟了，也没必这么给他们面子，又不是应酬什么政府高官，这八万多一桌的饭局，已经足够证明他的诚意了。 开始的时候畏惧他的身份，大家都很拘谨，放不开，但司温尘一点都没有老总的架子，态度很亲和，和谁都能谈笑风生，再加上喝了些酒，大家慢慢也就聊开了。 餐桌上气氛很好，石书净也被灌了几杯酒，微醺之即看司温尘，目似星辰，叫她更醉了，也许是她的错觉吧，全场二十几号人，感觉他就盯着她一个，看得她全身哪哪都热。 避开他的目光去和张婧聊天，却不由自主地往他那边往，那么多人里面，就属他一人醒目，牢牢地吸引住她的视线，恍恍惚惚疑惑，那个谈笑风生、仿佛高不可攀的男人，曾经真和她有过牵连？ 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在外面透气，夏夜有点小风，吹得她晕乎乎，双腿发软，只能靠着墙站。 司温尘出来抽烟，走了过来，朝她喷了个烟圈，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尼古丁香味，他的味道，好闻得不可思议，叫她着迷。 “喝醉了？” 石书净有气无力。 “有一点儿！” “你也没喝几杯酒！” “我酒量不好，不像你……” 她数了数，他至少喝了有二十几杯，面不改色的，但身上的酒味非常浓。 “也不是，我有点醉……” 司温尘透过烟打量她，酒不醉人，人自醉。 酒精在两人间发酵，分外熏人，石书净感觉继续留在这就危险了。 “那什么，你慢慢抽，我先进去了！” 结果刚走一步就软了腿，直接跌进司温尘怀里，头撞上他过分壮实的肌肉，又是一阵眩晕。 司温尘扶住了她的手臂。 “行不行？” “还……还可以，没事儿……” 石书净摇了摇头，脸蛋儿红扑扑的，醉得眼睛眯眯，看着有点滑稽。 “你回去他们肯定还得灌你，我送你回酒店！” “不用了……我还能行！” 石书净还逞强，实则脑子已经天旋地转了。 “今天你是主角，不能走！我们两个一起离开，也不妥当……” “他们都喝懵了，谁管你，我送你走！” 司温尘利落地掐了烟头，石书净挣扎了几下。 “哎……真的不用……我……” 胸口一阵恶心，忙捂住嘴，差点吐出来。 “我发誓，你要再吐在我身上，我肯定向你索要补偿！” 转身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上来，我背！” “这样不好……我自己能走……” 司温尘直接抱着她的臀部往身上一按，三两下的功夫，她就被他抱在背上了，像只无尾熊似地挂在他身上，很无辜地环住他的脖子，怕掉下去。 “抱稳了！” 他直起身子，双手又是一颠稳稳托住她。 石书净不由自主地贴在他背上，好像还能听见他的心跳，像他的脚步声一般沉稳。 石书净忘了是怎么回到酒店的，反正醒来时就在自己房间里，一看时间还早，才八点多，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会议安排在下午两点，所以整个上午的时间她自己支配，下楼吃早餐，遇到了张婧。 “经理，你昨晚怎么一声不吭就消失了？” “嗯！喝得有点多，回酒店了！” “和司先生一起？” 张婧笑得很贼。 石书净一口鸡蛋硬生生咽下去，胸口哽得疼，有点儿心虚地望向别处。 “没有啊，我自己回来的！” “说谎！你喝得那么醉，能自己回来才怪！而且，你一走，司先生也不见了，肯定是一起溜走的……我说这么好心请大家吃饭，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张婧八卦的模样和高竹清一样一样的，但她不是高竹清，所以石书净多长了个心眼，摇头否认。 “我自己回来的，只是巧合罢了！” “嘿嘿……是不是巧合，就只有你心里清楚了！” 石书净板起张脸。 “你这么闲吗？下午开会的设计图准备好了没有？你还要发言的，都记熟了吗？有时间八卦，没时间干活？” 张婧吐舌做投降状。 “不说了，我上去工作，你慢慢吃！” 石书净没心思吃早餐了，昨晚张婧留意到他们一起走，其他人肯定也发现了，私下还不知道会怎么议论呢，肯定很难听！她倒不是特别在意别人的看法，就是不想传回流砂市，传到秦白渊那里，懒得和他吵架。 更重要的是，怕被秦云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可经不起一点儿。 没多少担心的功夫，一只手摸了下她的头顶，石书净抬头一看，是司温尘，坐到了她对面。 “早！” 石书净小心脏一紧。 “早……早！” “昨晚睡得好么？” 司温尘招来服务员，点了一杯美式早餐，顺势就交叠起了双腿，很随性的姿态。 “一躺床就睡着了，连梦都没做！你送我回房间的？” “嗯！” 石书净早上起床时是穿着昨晚的衣服，很肯定没发生什么。 “麻烦你了！” “不麻烦！” 司温尘一手拿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 “那……我昨晚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冒犯您？” “你指的是什么？” 他这才从手机短信上移开视线，落在她身上，一本正经的模样，但一点儿也不严肃，就是既不生疏也不热络的那种，就是普普通通的工作关系。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该说的……” “没有！” 他又低下头去了，看样子短信还挺重要，回了一条。 “哦……” 石书净还是不大放心，挣扎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问。 “我们是不是该谈谈那天在车里的事？” “什么事？” 早餐上来了，司温尘点头一笑，都要把服务员电晕了，红着脸说。 “请慢用！” 他抿了口咖啡，又一次望向石书净。 “说，什么事？” “就是……你亲我那一下！我们不是已经……已经没关系了吗？” 她斟酌着措辞。 “你那样做，不好！” 她面上看着还镇定，但放在桌下的手，都把大腿掐青了。 “情不自禁，有什么错？” “情不自禁？” 这真叫石书净心动，忍不住喃喃。 “是！那天阳光很好，气氛很好，你也很美，我看着你靠在我肩膀上，那么乖，嘴唇给阳光染了一层蜜，很甜，叫我情不自禁！” “不管怎么样，那样都是不对的，尤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如果让你不高兴了，我向你道歉！那么，现在是不是该谈谈昨晚那个吻？” 石书净跟遭雷劈似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 “昨……昨晚？” “嗯！昨晚你强吻我，你忘了吗？” 石书净心想你丫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强吻你？但一些破碎的片段，在这时候浮现出来。 时间倒回昨晚。 司温尘把石书净背回了酒店，她软趴趴地躺在他背上，嘴里一直在含糊不清地咕哝一些什么。 “房卡给我……” 背上的人没动静，司温尘只好先放下她。 “房卡？” “唔……什么东西……房卡……包里……” 石书净没力气，意识也昏昏沉沉，只能靠在他肩膀上。 司温尘从她包里掏出了房卡，开了门，一手撑着她进去，放在了床上，石书净很瘦很轻，但这一路回来也费了他不少力气，额头上出了一层汗，扯开衬衣，露出了一截修长的脖子，染了汗。 床上的人不安分地滚来滚去，看得司温尘发笑，去浴室拧了毛巾出来，一手绕到身后托起她的身子，给她擦汗，石书净整个人都是软的，非常乏力，只感觉怀抱异常温暖，令她感到安心。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前的脸轮廓冷硬，但在灯光里显得柔和，有一种温润的俊朗，英俊又朦胧，薄薄的嘴唇，发出好听的嗓音。 “乖……别……” “爸爸……” “爸爸？” 司温尘好笑。 “看清楚些，我是你爸吗？” 她皱了皱眉。 “不是爸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也想知道！” “你……你是……司温尘……” 他挑了挑眉。 “很高兴你认出我！” 石书净略微挣扎，一撇嘴，不安地咕哝。 “别碰我……我讨厌你……别碰我……” 她软得跟棉花似的，挣扎根本没有力气，但一直在司温尘怀里乱蹭。 “别动……” “你走开了……走开……我不要你管……” “老实点！” 司温尘扣住她两只手腕，顺势压下去，把她压在床上，但他不曾真的用力，只是作势吓唬吓唬她罢了，板着一张脸。 “你再这样，我就揍你！” 石书净瘪嘴，“呜呜”地哭起来。 “该死！你哭什么？” “你欺负我……” 司温尘无语。 “我哪里欺负你了？” “你对我好凶……你好坏……我最讨厌你了……” 第158章 就睡着了 “好好好……我不凶行了吗？我错了！别哭！” “你不但对我凶，还对我很坏，很坏很坏的……” 石书净两只眼睛红得小兔子，嘴唇一直委屈地瘪着，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的生活……都被你打乱了……你好讨厌……” “你确定你过得好？” “不要你管……反正遇到你我就倒霉……你把我的人生都打乱了……秦白渊对我不好，关你什么事？至少、至少我是秦太太……我爱他……” 司温尘双眼骤然一紧，额头上突出了青筋。 “你爱他？你再说一次？” “好痛……你放开我……” “你爱他？” “我为什么不能爱他？” 石书净胡乱扭动身体，双腿乱踢。 “他一直是我的梦想……我死皮赖脸嫁给他，就是希望有一天……我能用我的爱感动他……他也会爱上我的……” “你清醒点！那个人渣，根本不配你爱！” 司温尘气得爆粗，就算她喝醉了，说的是胡话，她口口声声说爱秦白渊，还是会叫他怒火中烧，都恨不得一把掐断她纤细的脖子。 “他是人渣，你又好得到哪去？” 石书净一脸倔强，弓起身子吼。 “你那么霸道，只会强迫我……” 她嘤嘤低泣着。 “可我的心……为什么就是不听话？为什么偏偏喜欢你……你不理我，我真的好难受……你是坏人……你欺负我……” 司温尘那一腔的怒火，瞬间就被浇熄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柔情，眼里一丝喜色。 “你说什么？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可你让我伤心了……” 她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这里，好痛……痛得我快死掉了……救救我……我该怎么办？好痛……” 她像个委屈的孩子一般哭诉着，哭得司温尘心都要碎了。 “是我的错，宝贝儿……我不该让你心痛……是我的错……原谅我，嗯？” 梦里曾无数次出现的脸此刻近在咫尺，石书净熏红着脸，迷迷糊糊地摸着他的轮廓。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她问得很轻，好像稍微大声一点，他就会消失不见。 “是我，宝贝儿，是我……”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她期期艾艾地说着，楚楚可怜。 “别离开我了，求你……” 石书净环住司温尘的脖子，充满酒气的嘴唇轻轻贴上了他的，这是司温尘印象中，她为数不多主动吻他，意外、或者说惊喜让他短暂地顿了一下，但立刻占据了主动，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将她按向自己，化被动为主动，温柔地在她唇上辗转。 但这时候底下的人忽然没了动静，一推开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能在接吻的时候睡着的，她应该是第一个！ 司温尘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总之很无语，但看着她微醺的小脸，那薄薄的肌肤泛起的绯色，又觉得心情很好，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无奈叹了口气，下了床，调整了一下她糟糕的睡姿，然后轻轻给她盖上被子。 他走到浴室，冲了半个小时冷水澡。 洗完出来，石书净睡得很沉，脸枕在手背上，微微蜷缩着身子，乖极了，像一只可爱的小动物，他现在终于相信，一个男人最终会遇到一个女人，勾起他全部的柔情，即便他曾以为自己没有。 担心她会吐，司温尘一直守在旁边，直到下半夜才回，闭着眼睛，却睡不着，想着，若是此刻她在他怀里，该有多好！ 前一夜发生的事情，石书净脑子里只有一些零星的片段，拼凑不起来。 “想起来了吗？” 她回忆间，司温尘已经吃完了早餐。 石书净一张脸像喝了酒一样红，做错事的小孩般，拉耸着脑袋，不敢直视他那双眼睛。 “当时候我喝醉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也不推开我？” “我为什么要推开你？我不认为，有哪个男人会推开主动贴上来的女人，你当真有柳下惠？” “反正我喝醉了……” “喝醉就能不认账？你去问问中国的法律，酒后行凶犯不犯法！” “我又没有行凶！” “可你强吻我了！” 司温尘斩钉截铁，好像她真是犯了什么罪，言之凿凿，特别正经。 “你强吻我，这还不叫行凶？” 石书净皱眉。 “吻都吻了，你想怎么样？” 司温尘沉沉一笑。 “也没什么……你让我吻回来就行了！这个哑巴亏，我可不能吃！” 什么哑巴亏？明明享受得不得了好吗？她还怪他占便宜呢！石书净气恼，男人实在可恶，都恨不得几爪子挠花他的脸！ “你又说我没说冒犯你的话！” 她有印象，自己可是说了很多不该说的。 “那些我爱听，不算冒犯！” 另外一些他不爱听的，司温尘自动忽略，反正他就是听到了，她说他喜欢他，还说了好多次，这就够了。 “那也是喝醉酒，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司温尘怡然自得地抿了口咖啡。 “我个人偏信酒后吐真言，尤其是不动声色的，酒后越会说实话，不得不说，昨晚的你，非常精彩。” 石书净越发心慌，坐不住。 “总之、总之昨晚都是因为喝酒，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做数，下午还要开会，我先去准备了！” 逃之夭夭。 背后一双含笑的眼睛，一直紧盯着她。 下午会议总共四十多人，分公司十五名代表，司温尘也列席，石书净去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她故意挑了个离他最远的位子坐。 显然他的出席撩动了全场女职员的芳心，每一个都是粉面含春，好像他是一个强大的磁场，牢牢吸引住周围的一切。 石书净这边的设计师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完成了汇报工作，接下来都是分公司代表讲解方案。 很快石书净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认真听，同行的女职员都在玩手机，互相使眼色什么的，笑容很鬼祟。 她也拿出手机，进入公司内部网，果然她们正在小组里热烈讨论着。 “司先生好帅！” “可不是吗？我都要没办法呼吸了！以前觉得秦总已经是极品，现在才知道，司先生才是真绝色！” “可惜啊可惜，长得那么帅，却是个瞎子，偏偏看上石书净那个小贱人！我就说了，前阵子那些传闻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他们两个有一腿！” “还用你说？我一看就知道了！石书净看司先生那个眼神啊，啧啧，望眼欲穿，还装模作样，假正经，刚才我听她一本正经地作报告，前天的早饭都快吐出来了！虚伪！” “可不是吗？劈腿还在这装模作样，演技可真好，当我们都是瞎子吗？这贱人，胆子可真肥！” “秦总又不肯碰她，我一看她眼神就知道，外表越正经，私下越混乱，脏！” “她脏，咱们都知道，可司先生看上她什么了？” “人家手段高，咱们可学不来。” “就是……” 满眼不堪入目的讨论，石书净现在的心情怎么说呢？不是特别介意，但也不是完全没感觉，尤其是她们当着她的面偷笑的时候，她的心就跟被针扎似的，估计她们都当她是傻逼。 忍字头上一把刀！ 晚上分公司主管请吃饭，石书净不好不去，内心实在是疲于应对，尤其是那些女同事一边当她的面窃笑，一边偷偷在内部网里说她坏话的时候，很想过去叫她们闭嘴。 中途出去接了她妈的电话，回来看到司温尘站在走廊上抽烟，靠在墙上，仰面吞云吐雾。 石书净目不斜视，经过他面前时，听见他问。 “心情不好？” 她现在对他是一肚子怨气，心情不爽当做没听见，司温尘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和你说话！” “没有！” “那为什么一整晚臭着张脸？” 她一回头，反问。 “又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难道我要一直笑？我又不是卖笑的！” “有什么不开心的，跟我说说？” “说了没有，你别这样，人家看到要误会了！” 石书净使劲抽出手，径自进了包厢，心情愈发烦躁，连身边的张婧都嗅出了她在生气，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啊？那不好吧？你可是咱们总公司的代表，你不去怎么行？” “不打紧，你们玩！一会儿唱k，你帮我看着点，有问题打我电话！” 石书净拍拍她的肩就走了，出去时司温尘刚好进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她一步都没迟疑。 回到家，石书净洗了个澡，很欠虐地拿手机上内部网，她们还在那没完没了地谈论她，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叮咚……” 门铃响了。 石书净先从猫眼里看了一眼，见门外是司温尘，多长了个心眼，只打开一条门缝，很警惕地看着他。 “你不是去唱k了吗？” 司温尘和主管喝了点白酒，这会儿脸发红，领带扯开了。 “想你了……” 石书净扶在门把上的手一紧。 “你喝多了！” “没有，那点酒还灌不醉我！” “你来干什么？” 第159章 小感动 “你没吃饭，我打包了宵夜！” 司温尘手里还勾着个纸袋，在她面前扬了扬。 “我不饿，你走！” 说着就要关上门，但司温尘轻松一手撑住门，阻止了她的动作，但他还站在门口，并没有直接强行进来。 石书净怕夹着他的手，不敢真用力，有点儿着急。 “你想怎么样？” “你要是不介意，咱们就一直这么耗着，不过有人回来了，如果你不在乎被人看到……” “你威胁我？” “我是替你着想，我本人是没什么担心的！” 石书净没办法，只好松了手。 虽然给司温尘放行了，但石书净心里恼火的很，关上门就跟上去追问。 “你究竟想怎么样？” “找你吃顿饭而已，这么紧张做什么？” 司温尘好笑地斜睨她，倒像是她应激反应了。 “我还能吃了你？”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能不能注意点影响？你总是这样，想来就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处境？” “我怎么了？” 司温尘觉得冤枉。 “你……” 石书净明明有很多怨气，但真叫她说，却说不出来了，实际上，在其他同事面前，司温尘也没做过什么逾矩的事情，对她的态度和对其他同事差不多，她纯粹是认为他们私下接触太多了，招来了口舌。 “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我不觉得你这种态度对我们的合作有任何帮助，你究竟在介意些什么？”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介意什么？我要介意的东西太多了……” 石书净一时气结，全宣泄出来。 “你知道他们背后怎么说我吗？都叫我表子，你觉得好听吗？嗯？” 抓起手机气冲冲地塞到他面前。 “你看看，她们都在说些什么！” 司温尘随意扫了一眼，眉头泛起涟漪。 “我只看到一群妒妇，酸葡萄心理，也值得你这么生气？” “她们骂的是我，我当然生气！你明白被同事背后议论耻笑那种感觉吗？我不想去看，可我控制不住，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她们究竟还会说出多难听的话，都要疯掉了……” 石书净压抑了太久，情绪濒临失控，司温尘走过去，扶住了她的肩膀。 “看着我！” “我不知道，我觉得那些舆论都能把我淹没了……所有人都讨厌我，我就像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司温尘用力扶紧她的肩膀。 “我叫你看着我，石书净！” 她看着他，然而目光凌乱，不知所措。 “她们之所以背后议论你，是因为她们不了解你！你是一个好女人，你很清楚这一点！” “可……如果我是好女人，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每个人都有一段过去，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你只是在不断地调整，选择更适合自己的那个人！不要让其他人的看法，成为你的枷锁！难道你甘心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一辈子把自己困在痛苦的婚姻里？你没有对不起谁，也不想要对得起谁，你只要对得起自己的心，明白吗？” 在他的安抚下，石书净激动的情绪才逐渐缓和下来，后悔自己冲他发脾气了。 “对不起……我只是压抑了太久……我心里很难受！” “我明白！” 司温尘想拥抱她，可是也许这个时候，那样的拥抱依旧会亲密得让她抗拒，最后只是摸摸她的头。 “你不必再压抑，有什么不开心的，尽管对我说，哪怕是发脾气也好。” 都说发脾气往往只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因为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离开自己，很有安全感，而她对他，有那样随意任性的资格吗？石书净不确定，但刚才把情绪都宣泄出来后，她的心情确实有所好转。 “我听说，肚子饿也会让人脾气暴躁，吃点东西也许会好一些！” 石书净失笑，一时间没了脾气，反正在他面前，天大的烦恼都不是事儿。 取出纸袋里的餐盒放桌上，司温尘拿石书净的笔记本用，她摆好碗筷后问。 “公司有急事吗？”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司温尘紧盯着屏幕，目光如炬，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运行，石书净擦干了头发回来，他把屏幕转向她。 “这是……内部网？怎么变成这样了？” 整个页面都是乱码，她敲了下两下键盘也无法发言。 “没什么，随便植入了个病毒，现在系统瘫痪了！” 石书净张大嘴，一脸不可思议。 “你还是黑客？” “以前大学的时候无聊，玩过一段时间，还得过奖。” 在她面前，司温尘也有点儿小孩的得意。 “搞这个，小case！” 她满心钦佩，女孩子嘛，总是特别佩服那些电脑高手，对黑客也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尤其像她这种，连一键还原都不会，遇到问题只会强行关机的，都要对他顶礼膜拜了。 “可是……她们会不会怀疑是我？” “有‘游客’逛一些非法网站，带入病毒很正常，你放行，我做得不动声色，没人会怀疑到你！这下眼不见为净了？” 她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封了这个内部网，她们重建一个不就行了？” “只要是她们的手机，就不能创建任何内部网，本身自带病毒，去到哪瘫痪到哪！” 石书净挑了挑眉。 “这么神奇？” “你觉得神奇，但对我来说，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如果你想报复，我可以把她们手机里的秘密全调出来，相信肯定有很多劲爆点！” 她摇了摇头。 “那太缺德了！其实内部网什么的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她们的看法，嘴长在她们身上，想怎么说都行，你还能封了她们的嘴？” “只要你同意，我可以找人处理她们，一劳永逸！” “还是算了吧，我怕晚上作噩梦！不过还是谢谢你，确实清净了！吃饭吧，要凉了！” 石书净晚上只抿了几口酒，这会儿肚子饿得咕咕叫，她在女生中算是食量大的，而且很不耐饿，身子一放松下来就感觉到饥肠辘辘了。 两人头碰头吃饭，石书净吃得很快，司温尘劝道。 “你胃不好，慢点吃，不好消化！” “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 司温尘笑而不语，没说那晚他在高竹清家楼下坐到半夜，还看到秦白渊来找她，听到他们两个争吵，然后他去给她买胃药。 看到他们坐在车里，他心里那滋味儿特别不好受，都要被折磨死了，好在两人没有过于亲密的举动，秦白渊也一直沉着脸，估计她没说什么好话，这才没冲上去把秦白渊抓出车里狠狠揍一顿。 心里的事儿很多，到嘴边却是轻描淡写一句。 “你有什么我不知道？” “你知道我的一切，我却对你毫不了解……” 无心的一句，石书净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沉默了。 司温尘筷子一顿，看着她的眼睛。 “你想知道什么事，我都会告诉你！” 她心头一乱，避开他的目光。 “我……我肚子饿，吃饭吧！” 两人同时去夹鸡腿，石书净伸手晚一步，缩回手，司温尘夹了鸡，放进她碗里。 “你吃吧，本来就是你先夹的！” “我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司温尘没说更多甜言蜜语，尽管他此刻满腔柔情，有用不完的温柔，他现在觉得，真的吃什么不重要，和谁吃才最重要，他出入惯了高级餐厅，享受最一流的服务，然而都不及和她窝在酒店的房间里吃外卖来得舒心。 眼睛一直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好像她才是菜，喝酒时看着，吃饭时也看着，总之司温尘就是看不够，石书净却感觉头皮都要被他盯下来一层了，害羞得不得了。 “菜……味道还不错……” 司温尘抿唇，她的味道更美妙。 “我还记得，你欠我一顿饭！” “那么早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 他那颗睿智的脑子，不是应该去记更重要的事情吗？ “只要有心，时间不是问题！” “那……那下次吧……” “别下次了，我明天、后天，哪天都有空！” 石书净讪笑。 “有机会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吃完了饭，石书净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很撑。 “饱……太饱了……” 司温尘倒是吃的不多，开始收拾残局。 “你放着……我来……你别动……” 石书净忙去抢，一下没站稳，跌坐在了他腿上，急忙要起身却被司温尘按住，他两条铁臂环在她腰上，她挣扎了几下，硬是推不开。 “哎……放手！” “你总是这样，明明是自己招惹我，却叫我放手！你是在耍着我玩吗？” “我……我不小心……” “如果每一次都是不小心招惹，那么，说明我很吸引你……你不自觉就会想我靠近。” “不是的……只是个、只是个意外……” 石书净像只胡乱挣扎的小麻雀，想站起来但根本使不上劲，两条腿软得要命。 “你先放手好不好？” 司温尘微微一笑，“不好！” “你……” 石书净睁大浑圆的美眸瞪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坐在他腿上，被他困住，算怎么回事啊？她现在整个人跟火烤似的，非常不自在。 第160章 每次好事都被破坏 “你的身子很软……” 司温尘贴近她耳后，轻嗅她的味道。 “香味我也很喜欢，抱着很舒服……” “那是沐浴露的味道！” “不……是你的味道……” 喜欢她，大概是对她身上的香味心动开始的，他是情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我喜欢你的味道……也喜欢抱着你……” 久违了的感觉，比他认为的更加思念。 “司温尘你别这样……我们已经结束了……” 石书净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很困难地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她明白，自己对他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是没有抵抗能力的，所以她从一开始就该和他保持距离，否则一定会无可救药地深陷进去。 “结束？我什么时候说结束了？” “就在医院走廊上！我说得很清楚了！” “那是你说的……你知道我怎么想么？” 司温尘松开一条手臂，捏起她的下颚，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我们之间，永远没有结束……” “别这样……同样的错误，我不想犯第二次，事实证明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你这样纠缠是没意义的……” “喜欢一个人，是错误？对一个人情不自禁，是错误？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对的？继续在一段错误的婚姻里痛苦，这样就对？” “那是我的事情……你的游戏，我玩不起！” “我从不在一个游戏上花时间精力，我对你是玩弄还是认真，你很清楚！” “我不清楚！” 石书净红了眼睛，一时间觉得，很委屈。 “你突然就不理我了，连见都不见一面，身边那么快就有了其他女人，你叫我怎么想？是……我提的结束，可你怎么能一转身就忘记，对我那么冷漠？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你让我那么狼狈，那么无奈……” “你身边的女人太多了，而我这样的，一抓一大把，我胆小自私又懦弱，凭什么奢求成为你的特例？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自卑……我怕自己配不上你……我怕我成为你的耻辱……” 这些天，她一直很痛苦，频发噩梦。 她说分手，只是因为他突然到医院，打乱了她的心，让她感到慌张，一时生气才会做出那么不理智的的决定。 司温尘的心都要碎了，松开她的下颚，转而捧住她的脸。 “傻丫头，你从来都不是我的耻辱，你是我喜欢的女人……” “我承认那样做是意气用事了，我只是气你不在乎我，否则不会随随便便结束，我是在和你赌气，但我从来都没想过放手，一秒都没有！我只是想，也许距离一拉开，你更能认清楚自己的心。” 石书净苦笑。 “可是我好难受……我每天都想你……但我知道不应该……我逼自己去不去想你，可是眼睛看到的都是你，脑子就跟疯了一样，只有你……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想你想的好痛好痛……我要窒息了……” “那是因为你爱我，宝贝儿！” 司温尘笑了。 “如果这能让你心理平衡一点，我也无时无刻不疯狂想你！每次看到你，我都想吻你，天知道我要用多少力气才能控制自己假装对你冷漠！” 把她的小手拉到自己心口。 “你摸摸，这里很痛，因为你……” “我们该怎么办？我不想对不起我公公，可是我的心已经失控了……” 司温尘叹了口气。 “我明白你的顾虑，但他的情况已经那样了，你真的想断送自己的幸福？” 石书净摇了摇头。 “好，我不逼你，找个适当的时机再和他说，在此之前，我会等你！但我不想再彼此折磨了，对你冷漠，伤的是我的心！” 司温尘深情款款地望着她。 “我们和好吧，嗯？” 明知道该拒绝，但石书净还是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乖！” 司温尘亲了亲她的嘴唇，缓缓抚平她的眉心。 “别皱着眉头，我看了心疼。” 石书净咬唇，撇嘴。 “还不是因为你？” “我错了，你打我消气？” 说着抓着她的小手拍自己的脸，石书净急忙缩手。 “别……” “不生气了？”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是我说结束，应该生气的是你！” 石书净现在是满心自责。 “对不起！我以后不再说那样的话了！” “好！这一页，咱们翻过去了！其实偶尔争吵也不错，能增进感情，要不是这么一闹，你还不知道自己有多爱我！” 司温尘捏了捏她挺秀的小鼻子。 “小丫头，就爱折腾我！” “是又怎么样？感情本来就是吵吵闹闹的。” 石书净扬起下颚。 “难道大叔你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你叫我什么？大叔？” “嗯哼！” “我不爱这个称呼，把我叫老了！” 司温尘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非常邪恶。 “叫爸爸？嗯？” “讨厌！” 她一声娇嗔，酥了司温尘的骨头，箍住她的后脑，直接覆上了她的唇。 “我爱你……石书净……我爱你……” 司温尘一边吻着她，一边深情表白，嗓音如同蛊毒一般，麻痹着石书净的神经。 “我也爱你……” “别动……我想要你……” 司温尘抓住她的手腕拉到头顶，沉沉一笑，继续亲吻她的耳垂。 “别这样……我……我好难受……” 石书净难耐地扭动着身体，软软的语调。 但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初几声石书净没听见，后面几声加快了频率，她才猛然惊醒，着急地推搡起来。 “别……停、停……有人……” “别管他！” 司温尘继续深吻，因为她的抗拒，动作变得有些蛮横起来。 “不行啊……” 石书净别过脸不让他吻，气喘吁吁。 “你……你叫了客房服务吗？” “没有！” “那一定是同事来找我……” 她的抵抗让司温尘很不爽，正在热情之际被人泼了一桶冰水，非常扫兴，皱着眉头看她。 “你别管就行了！” “我不开门，她们会一直按，肯定有急事！” 司温尘用英文骂了句脏话，不情不愿地起身。 “就不能有一次没那么多破事儿吗？” 石书净不管他，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和头发。 “你在这会被人看到的，先躲起来！” “我有这么见不得人？” “没错！就是这么见不得人……哎……你快起来啊！” 石书净强行将司温尘从沙发上拽起来。 “别磨蹭了……” “叮咚……叮咚……” 门铃又催促了几声。 “快点……快进浴室……” 石书净急急忙忙将他推进去。 “你就躲在这，别出声，人走了我再来叫你！” “等等……” 司温尘抓住她的手臂带回怀里，狠狠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两只眼睛狼似的，狠狠抽着热气。 “你让我受委屈了，今晚必须补偿我！” 那一吻都把石书净给吻晕了，定了定心神，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才去开门。 张婧一手撑着门，夹着腿，很扭曲地站在门口，一张脸憋得通红。 “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我都快被尿憋死了！” 急急忙忙往里冲，石书净想起司温尘还在浴室，急忙拉住她。 “不行，你不能进去！” “我尿急啊，喝太多酒了……” “浴室漏水，满地都是！” “管不了那么多了！” “真的不行……” 石书净拦在她面前。 “满地都是水，你会滑倒的，回自己房间上洗手间吧！” “我晕死，我的膀胱都快爆炸了！” 张婧一手抓紧下腹，非常狼狈，扫了眼茶几上的塑料袋。 “咦，你和谁吃饭了？” “我……我一个人……” 石书净心慌。 “一个人哪里吃得了那么多？” “我肚子饿！你别管了，你不是要上洗手间吗？赶紧回自己房间！” “倒霉！本来还想上完厕所找你聊聊天呢，算了，下次吧……” 石书净松了口气，靠在门上调整呼吸，刚要去叫司温尘，门铃又响了，她很无语。 “你怎么又回来了？” 但门外的人不是张婧，而是秦白渊，石书净本能地惊叫一声。 “怎么是你？” 秦白渊头发乱糟糟的，风尘仆仆的样子，黑脸阎王一般，很阴沉地看着她。 “你这什么表情？见了鬼一样！” 说着就一身煞气地要往里面走，石书净侧身一挡。 “你别进来！”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石书净咽了口口水，试图掩饰心慌。 “这是我的房间，你凭什么进来？” 秦白渊嗅出不对劲，冷冷地抽了抽嘴角，眼神如刀锋。 “里面藏了人？” “没有！我就是不想你进来！” “有没有，我进去就知道了！” 说罢蛮横地推开她，硬闯进去，行李箱往地上一扔，开始在房间里翻找起来，掀衣柜，检查床底。 “你干什么……” 石书净拽了他一把，他反手一推。 “滚开！” 石书净踉跄着退了两步，刚一站稳又上去推了他一下。 “秦白渊你脑子没毛病吧？凭什么乱闯我的房间？” 他的目光落在纸袋上，骤然一紧。 “你们一起吃饭？”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给我装傻！” 他蛮横地抓起她的手腕。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你放手……我、我是和张婧一起吃的饭，她刚走你就来了，你没看到她吗？” 第161章 你这样演戏有意思么？ “放屁！你当我是傻子吗？” 秦白渊一手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抓起酒瓶。 “这酒是不是他喝的？” “难道两个女人就不能喝酒？” “你说谎！” “你无理取闹！” 石书净像只被激怒的小狮子，用力抽出手腕，后退一步，头发凌乱，眼神有些疯狂。 “就算我和他吃饭又怎么样？我们快离婚了，你管得着吗？” “现在不是没离？只要你的名字在结婚证上一天，我就有权力管你！” 秦白渊逼近她。 “你不是说你们玩完了？现在算什么意思？旧情复燃？呵呵……亏我相信你是来出差，我就是个傻子，才会相信你！” “你别血口喷人，我是来出差，我没想到他也会来！” “没想到？我看你们是串通好的！假装分手降低我的警戒心，你可真聪明！” 石书净疲于应对他的粗暴。 “我和他在一起也好，分手也罢，都是我和他的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了！我们都已经这样了，求你放过我行不行？” “放过你？如果我能放过你，我就不会大老远跑来这，你当真不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 秦白渊很想说，他不是为了抓奸而来，即便没有听到司先生也来的消息，他照样会忙完手头的工作赶过来，因为他想见她，可是这些话，在这样的情况下说，没有一点儿意义，反倒会招她嘲笑。 “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想报复我，让我和你一样痛苦！” “没错！” 秦白渊受到刺激，硬起心肠。 “总之有我在，你别想和他在一起！” “你真叫人讨厌！” “讨厌就讨厌，我不在乎！” 秦白渊的脸有些扭曲。 “你越讨厌，我越高兴！” 至少现在，他还能牵动她的情绪，等到将来有一天，他已经引不起她任何的情绪波动，那才叫他伤心。 “公事和私事，你别混为一谈！这里很顺利，不需要你！” “你只要有他就够了，什么事需要我？再说，我也不是为了迎合你的需要才来的！” 一来就剑拔弩张，也不是秦白渊愿意看到的。 秦白渊强迫自己沉住气，没好气嚷嚷。 “我这一路过来都没吃饭，饿了！” “跟我有关系吗？” “你……” “饿了就去吃饭，难道还要我喂你？” “你一定要和我吵架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现在心情可不好，你别惹我！” 石书净反唇相讥。 “对着我，你的心情什么时候好过？反正我就是你的眼中钉！” “我懒得和你吵！” 秦白渊翻了个白眼。 “陪我吃饭！” 石书净刚要拒绝，突然想起司温尘还躲在洗手间里，先引开秦白渊也好，但她要是太顺从，估计他要怀疑的，嘴上还是推脱。 “我已经吃过了，没心情看你吃饭！” “这是命令，你没得选择！” 秦白渊丢下这句话，不由分说地拽起石书净的手，她用另一手去掰他的手指。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我不是一样东西，你随便拖来拖去！你给我，放尊重一点！” “要我放尊重，也不看你配不配！” “你的行李……” “我今晚在这睡，行李就放这……少叽叽歪歪了，我听了烦。” 两人吵吵闹闹地出去了，司温尘才从浴室出来，拳头，紧紧握着，手背上青筋紧绷着，压抑得厉害。 石书净被秦白渊强拖到餐厅，心里都是司温尘，他刚才躲在里面，心情肯定很郁闷，两人好不容易才和好，她可不想因为这件事再激怒他，导致什么矛盾。 秦白渊叩着手指在她面前敲了敲。 “回魂了！想什么呢？” 石书净一撇嘴。 “反正不是想你，你管我想什么？” “你在我面前，不许你想其他男人！” “你能控制我的人，但控制不了我的思维！” 秦白渊话题一转。 “吃点什么？” “不吃了！” “也是……” 秦白渊随意翻看菜单。 “刚才二人世界都吃饱了吧！挺聪明的啊，把其他同事引开，没人打扰你们！” 石书净也是恼火。 “你吃饭就吃饭，别没事找事！” 秦白渊要了一份商务套餐，然后问。 “这次来乌镇市的行程是什么？” “你想知道，回去看，秘书发过给你！” “我想听你亲口说！” 他一副“我想，你就必须照做”的姿态，石书净是不想和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起冲突，才耐着性子汇报了一边。 秦白渊听完就讽刺。 “这么点破事儿，也值得你调动二十五人精英团队跑到乌镇市来？” 很明显，他是认为她的目的不在于工作，但这一点，石书净问心无愧。 “你也不看看流砂市的项目弄成什么样子？再不严格把关，你想乌镇市的工程也搁浅？” “我看你分明是你和那姓司的闹矛盾，他借题发挥！现在你们和好了，还有什么问题？” 说到这，石书净就想起了殷静琪。 秦云宁住院，他妈又在这个时候出这档子事，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想到这，倒是对他有点儿同情了。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发现我特好看？” 边说还边朝她抛了个媚眼。 石书净语塞，刚刚还吵架，现在又嬉皮笑脸的，真不知道秦白渊是怎么想的，哪里知道，他心里苦着呢，不过是强颜欢笑，他现在不想再执着过去那些是非纠葛了，只想挽回她，挽救这段婚姻，也许她没有察觉，他现在对她说话，偶尔会带一些讨好的意味。 秦白渊吃饭磨蹭，细嚼慢咽的，耗光了石书净的耐心，后悔没带手机出来打发时间，他那副漂亮的皮囊，曾经非常吸引她，但现在一点魔力都没有了，看多两眼都觉得腻味。 好不容易熬到他大少爷吃完饭，两人走路回酒店，石书净走在外面，一时没留神，对面一辆车冲了过来，幸好秦白渊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车子与她后背擦身而过，吓了她一跳。 “没事儿？” 头顶传来低声询问，气息不稳。 石书净颇有些惊魂未定。 “我说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吗？是没戴眼镜还是没带脑子？撞了你不要紧，别人还得倒霉赔钱！” 刚有一点感激瞬间被打破，石书净愠怒。 “你老是只知道责怪我，你怎么不知道责怪一下别人？是车主开车不带眼！” 石书净回到房间，先看了眼浴室，司温尘已经走了，秦白渊跟了进来，她很不客气地把行李箱塞给他。 “你走！” “我走哪？我今晚就住这！” “这是我的房间！” “所以我才住这！他们都知道我来了，分房睡，你想昭告天下我们感情不和？” 石书净觉得荒谬。 “你这样演戏有意思么？外人也许会被你蒙蔽，但公司上下谁不知道我们关系如何？你赖着和我同一间房，只会被别人说你差劲，饥不择食吃回头草，连糟糠之妻都不放过，他们只会嘲笑你！” 秦白渊落座，双手一摊。 “那又怎么样？你认为我在乎别人的看法？” 石书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尽力抑制着烦躁的情绪，闭眼调整了一下心态，然后坐到他对面。 “你说，你究竟想怎么样？” 声音很轻，很沉，冷静得出奇。 “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秦白渊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 “你认为有可能吗？” “只要努力，没什么不可能！” 秦白渊自己本身也不是一个多高尚的人，他玩的女人，自己都数不清楚。 “石书净，你我过去都有过很多荒唐事，这段婚姻，也是彼此折磨，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越来越在乎你！我现在……我真心只想和你好好在一起……行不行？” 秦白渊把姿态放得很低很低，带着一丝丝乞求的意味。 “太迟了，如果是几个月前你对我说这些话，我会毫不犹豫，但现在，我的心已经不在你那了，这才是最无法挽回的。” “就……一点转机都没有？” 石书净摇头。 “没有！这就是我的答案，将来无论你什么时候问我，都是一样的，对我来说，从我爱上他的那一刻，我们已经结束了！” 酒吧，灯红酒绿，音乐震天，都是年轻男女，各怀目的。 吧台边，一个俊美的男人正在喝酒，手边已经有两个空酒瓶，他已经喝得满脸通红，但一刻也没停下，不停地灌酒，速度很快。 “咳咳咳……” 胸膛激烈地起伏。 “再……再给我来一瓶……” 酒保迟疑了几秒钟。 他抓着空酒瓶砸得咣咣响。 “我叫你给我酒，听见没有？” 酒保只好给了一瓶同样的烈酒。 不断有女人过来和秦白渊搭讪，但都被他赶走了，他赤红着眼睛，看上去很恐怖，脑中不断回响着石书净说爱上司先生的话，说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想到这，痛苦如万箭穿心，要将他活活折磨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女人要这么残忍？她已经爱了他十几年，就不能继续爱他吗？为什么要变心？可恶！ “秦总？”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咦，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来乌镇市了？” 秦白渊对她没有任何印象，醉醺醺地问。 “你是谁？” 第162章 想复合 “哈！忘了自己我介绍，我是张婧，蓝天的设计师，你肯定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啊！对了，我跟石经理关系还蛮好的！” 秦白渊仰头灌了一杯酒。 “别给我提那个女人！”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我看你心情不大好，不过，你这样喝很危险的，少喝一点吧！” 张婧坐在他旁边，要了一杯柠檬汁，笑容有点俏皮。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跟我说，或许我能帮你！” “呵呵……帮我？你凭什么帮我？” 秦白渊继续喝酒。 “现在，只有酒能帮我……” 可是为什么，越喝越清醒？越清醒，那折磨就越痛苦，他要疯掉了。 “话不是这么说，就算帮不上忙，我也能听你诉苦，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会轻松很多的！你尽管把我当成垃圾桶，没关系的……” 在石书净那受尽了冷遇，秦白渊现在是一肚子苦水，也想找个人倾诉，再加上喝了酒，不管对方是谁，就直接问。 “你知道她和司先生的事吗？” “那个啊……是听过他们的传闻，不过应该是假的吧！石经理是个好女人，不像会做那样的事！” “呵呵……她就会装，虚伪！嘴上多清高，现在还不是要跟野男人跑？” 秦白渊气得眼睛发红，说话都在抽冷气。 “你是说……她和司先生不只是传闻？其实，我是觉得司先生对她很特别，但我以为她拒绝了！会不会是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 秦白渊咆哮，胸膛激烈。 “她亲口承认变心了！她都要为了那个野男人和我离婚，还是误会吗？” 张婧很惊讶。 “离婚？真的假的？” “我不想离婚！” 愤怒的表情一时间变成了苦色，痛苦和无助之色在秦白渊脸上弥漫开。 “我……我真的不想离……我都那样放低身段求她了，为什么她还不肯给我一个机会？难道我们三年的婚姻，还比不过一个只认识几个月的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秦白渊求助似地抓住张婧的手，急切地问。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样才能挽回她的心？我不想和她离婚……你告诉我啊！” “好痛……秦总，你别这样……” 张婧痛得脸都皱在一起。 “你放手……” “告诉我啊！说啊！我该怎么做？” 秦白渊咆哮着，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知道我过去很荒唐，可我会改……为什连个机会都不给我？她真的好残忍……” 全身的力气忽然被抽光，他疲惫地靠在张婧肩膀上，眼里闪动着泪水。 “我该怎么办？” 张婧迟疑着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温柔安慰。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都会好起来……” 石书净看了眼手表，秦白渊已经离开了一个小时，她不确定他今晚会否回来，她不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好几次要出门，又忍住了，万一秦白渊回来看不到她怎么办？ 但最终另一股强烈的冲动还是战胜了理智，石书净小跑着出门。 “叮咚……叮咚……” 午夜十二点。 “叮咚……叮咚……” 石书净按了好几次门铃，没有回应，难道他走了？她拿出刚拨通电话，门就开了，司温尘一手拉着房门，站在门后，刚洗过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湿濡的发丝间，一双眼睛漆黑深邃，居高临下睥睨她的时候，石书净心头一凛，局促地挂了手机。 “找我？” “嗯……” 她咬了咬嘴唇，需要很大勇气站在这里。 “有事吗？” “如果……你还没休息……我方便进去说吗？” 石书净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不大敢与他目光接触。 司温尘看了她一会儿，转身进房了，石书净关上房门，跟无辜的小媳妇似地跟上去，站在他身后，低着头。 他点了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落地玻璃窗外是灯火阑珊的夜景，投映出两人的倒映，他身姿挺拔藏昂，身材高大，面容英俊，在微醺的烟雾里眯了眯狼一般深邃的眼眸，嘴唇姿态放松，似乎在审视她，五官，窥探不出任何情绪。 深深抽了口烟，再缓缓呼出，伴着他低沉的嗓音。 “你是来罚站的？” “我……我是来道歉的！” 石书净捏紧手指。 “对不起！” “对不起？” 他笑意涟涟，冷峻的五官此刻有一种温润。 “你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 “刚才……让你受委屈了，你一定很生气！” “这话怎么说？” 司温尘旋身，眉眼都很放松，看不出任何不悦的情绪。 “我们的关系，本来就见不得人，我躲起来，很正常！” 石书净知道他说的是气话，那样的情况，任何男人都难以忍受，更何况是他司温尘，那对他的尊严，是多么大的侮辱，许是太在意吧，他受一点儿委屈，她就感觉心跟刀子割似的疼。 “他呢？” “你说……秦白渊？” 这个名字从她那张可爱的小嘴里说出来，真叫司温尘不喜欢，抽烟的动作，更凶了。 “我们吵架了，他被我气走之后，就不见了，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她也不想知道！ “听上去，是我的错！抱歉，我引起了你们夫妻矛盾！” “你别这么说话好不好？” 石书净眉头深锁。 “你这么说，我心里很难受！” “我只是实话实说！他知道你过来这吗？刚应付完他，又来找我，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不会让你感到为难？” “你……难道你也要和我吵架？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 司温尘朝喷了口烟圈，淡淡地问。 “为什么？” 他明知故问！ “因为我在乎你，我不想你生气！我们好不容易才和好，不想再因为其他人影响我们的关系！” 司温尘看着她，有点儿心疼，刚才她站在门口，他真的很意外，以他对她的了解，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往往会选择逃避，这似乎是第一次，她主动来找他解释、道歉！ 那一刻，他很震惊，很感动！因为这意味着，他们之间的一个重大转折，也意味着她在乎他，超过了秦白渊。 带着一点点报复的情绪，加上他想听她说那些话，他才故意对她冷漠。 眼里已经隐隐闪动着一丝喜色，司温尘强忍喜悦，面上仍带着几分冷漠。 “我们什么关系？” “我目前没办法给你回答，我只知道，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一想到你生气，我心里就很难受！和秦白渊在一起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我意识到秦白渊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眼里根本就没有他，我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你……” 话音刚落，司温尘几个大步走过来，霸道地环住石书净的腰将她搂入怀里，狠狠地覆上了她的唇，激烈地辗转。 石书净的身子都要被折断了，嘴唇也好疼，可她觉得好幸福。 司温尘激动万分，两只眼睛放射出兴奋的光芒，紧盯着她发红的小脸，狠狠咬牙。 “小妖精，就知道折磨我！今晚，你逃不掉了！” 说罢，一把打横抱起她，大步走进卧室，将她扔在床上，健硕的身体压下去。 司温尘抓住她两只手腕，拉到头顶，就像凶猛的狼审视自己的猎物一般，两只眼睛发红。 “说……你爱我……” 司温尘轻轻咬着她芳香的侧颈，细细密密的吻，轻啄她的肌肤。 “我……我爱你……” 她情不自禁地弓起身子，浑身发烫，心跳得好快好快。 “乖丫头……” 司温尘满意地笑了。 一切结束，石书净背对着司温尘穿上了衣服，那一大片雪白的美背，漆黑柔软的发丝，看得司温尘心痒难耐，嗓音变得低沉。 “一定要走吗？” “嗯！” 石书净一拨头发。 “万一秦白渊回来见不到人，又要过来找麻烦了！” “我会怕？” 司温尘很傲慢地一挑眉梢。 “他看到更好！” 石书净回头看了他一眼，娇嗔。 “你真讨厌！” 起身，走过去，被司温尘一把拽进怀里。 “哎……你……” 一对上他健硕的胸膛，坚毅的下巴，陡然间又红了脸，反倒娇滴滴的。 “你干什么呀？” “真的要走？都三点了，不如留在这过夜。” “不行，万一他在呢？”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自己被用完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被丢掉！” 司温尘眼神和语气颇为哀怨。 “你得对我负责……” 石书净忍俊不禁，堂堂海洋集团老总，撒起娇来，也是别有一番姿色！ “你是男人，对我说这话合适吗？要负责，也是你对我负责！” “好！那我对你负责！” 司温尘挑起她的下颚，在她嘴上重重亲了一口。 “留下！” 他的柔情，融化了石书净的全部力气，天知道，她有多想留在他身边，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要走这句话。 “你别这样……不然我就真走不了了！你知道我不舍得！” “舍不得就别走！” “不行！今晚这样，已经很疯狂了，不能太任性！我答应你，尽快离婚！” “恐怕没这么顺利！秦白渊现在是不是后悔了，想复合？” 第163章 司温尘急事走 石书净点点头。 “他是这个意思！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可能这阵子秦家出太多事，他需要人支持吧！也可能是不甘心，男人嘛，都有这劣根性！怎么了？你不高兴了？” “我不喜欢他缠着我的女人！” 石书净温柔地哄着。 “我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 “可就因为那张该死的结婚证书，你现在还得回到他身边！一想到你们待在一起，我就恨不得杀了他！” 司温尘的眼神，冷得像冰，充满杀机。 “别这样说……” 石书净捧着他的脸。 “我会想办法！嗯？相信我！” 司温尘想生气，可是对着石书净的脸，一点儿也气不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捏了捏她的鼻子。 “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那说明你陷进去了，男人只有在很爱一个女人的时候，才会有这种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的无奈！” 石书净笑眯眯的，两只眼睛像弯弯的月牙。 “我很开心！” “你就会折磨我！” 秦白渊喝得酩酊大醉，一觉醒来，头痛欲裂，整个身子好像要炸开了，沙哑的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嗯……痛……” 他困难地撑起身体，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 “你醒了！” 一个陌生的女人走过来，给他倒了杯水。 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在秦白渊身上，他接过水杯，咕咚灌下一大口，等喉咙干涩的感觉缓和了一些，才问。 “你是谁！” “张婧，你又忘了？昨晚在酒吧遇到的，你跟我说了很多烦恼！” 秦白渊有一点印象。 “你是蓝天的设计师！” “嗯！” 秦白渊反手撑着身子。 “我跟你说什么了？” “都是说你和石书净感情不和，她背叛了，要和你离婚！” 秦白渊怔住。 “我跟你说了那些？” “有这么意外吗？” 张婧笑笑，云淡风轻。 “人喝醉酒，都喜欢大吐苦水，平时说不出口的话，借着酒劲全说出来了！再说，我是个守秘密的人，不会说出去的！” “你饿不饿？要叫早餐吗？” “不用了！昨晚是你扶我回房间？” “嗯！你昨晚醉晕过去了，我怕扶你回石书净那她会误会，只好先带你回我的房间！刚好和我同房的去找朋友了，没回来！” “我们有没有发生什么？” 张婧玩笑道。 “你都醉成那样了，就算想发生什么，也心有余力不足不是吗？” 秦白渊看她神色坦荡，不像在骗人，阴沉着一张脸，警告。 “最好你说的是实话，如果你敢算计我，我不会让你好过！” “拜托，我能算计你什么？我昨晚可是听你吐了很多苦水，一声感谢都没有，还威胁我，我真是枉做好人了！” 直觉告诉秦白渊，女人都不可信，说谎的功夫厉害着，一时间也分不清楚，只想离开这个地方，下了床。 “还有，昨晚的事……” “我知道！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你放心吧！哦，对了，你昨晚问我，她变心了，你该怎么挽回，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变心的女人其实比男人更残忍，是很难回头的，而且对象又是司先生，除非……他不要她，否则，你还是放手吧！” 秦白渊眼角抽搐，脸色都发青了，阴沉森冷地警告。 “你什么都不知道，少在这指手画脚！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石书净吃完早餐回到房间，秦白渊刚洗了个澡，身上还残留着点酒味，也不知道昨晚在哪鬼混，她不想管那些，就是后悔昨晚没留在司温尘那过夜，当然她也不是出于考虑秦白渊的感受，只是为了避免他跑过去司温尘那大吵大闹。 秦白渊从浴室出来，一边擦头一边说。 “我昨晚……” “你不用向我汇报，我对你的行踪，没有兴趣！” 他一蹙眉，不悦。 “那你又去哪了？在哪过的夜？” “我不干涉你的行踪，你也别管我！” “你现在脾气很大，问你句话，有必要针锋相对？” 石书净不理他，拿出手机刚要通知半小时后开会，进来了一条短信，司温尘说有急事赶回流砂市，一下子就把她的心也勾走了，感觉怅然若失。 “谁的短信？他的？” 秦白渊很敏感，伸手过来抢，石书净忙避开。 “你别碰我手机！” “里面有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 石书净反感他的嘲讽，更反感他理直气壮做这件事。 “你管我，你懂不懂尊重人？我看过你手机吗？” “我不怕给你看！” “我没兴趣看！你什么时候回流砂市？” 秦白渊把毛巾扔到沙发上，打开行李箱，拿出衬衫套上。 “你什么时候回，我就什么时候回！” “你留在这里没用！” “我可是你上司，你注意你说话的语气！我爸说了，这个项目以后由我负责，你给我当助手！” “那随你，半个小时后开会！” “哦！我没带资料过来，你去给我准备！” 石书净算是明白了，他就是来拖后腿的！ 在蓝天乌镇市分公司开会，分公司的职员还是第一次一睹这位传说中一树梨花压海棠、风流倜傥的蓝天少东“芳容”，都很惊艳。 石书净主持会议，看时间差不多了，要开始，分部设计师问。 “司先生不来吗？” 一时间眼睛齐刷刷看向石书净，她正色道。 “司先生有事回流砂市了！” 众人的眼神就更古怪了，秦白渊这个正牌老公来了，司先生就走了，这哪里可能只是个巧合，就更肯定石书净和司先生有鬼。 她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报告上，但总部那几个爱嚼舌根的，又在那窃窃私语，内部网上不了，她们都在偷偷传纸条，以为坐得远，没人看见。 殊不知秦白渊都看在眼里，她们在纸上聊得正欢时，他突然打断了报告，两只眼睛直直望着她们那一块，目光锐利。 “在聊什么这么高兴？” 拿纸条的那个吓了一跳，赶紧把纸条藏在身后。 “没、没什么……” 另外几个也脸色发白，不敢作声。 “从开会到现在，你们一直没停过，有什么这么有意思，跟大家分享分享？” “我……” 她忐忑不安地看向另外几个人，她们都赶紧把脸别过一边。 “我们……在……在画设计图……” “是么？跟大家展示展示！” 秦白渊一努下巴。 “把设计图拿来给大家瞧瞧！” 纵然她不是主角，但石书净还是有大祸临头的感觉，替那几个人捏了一把汗。 “总经理……我……我……” 小姑娘吓得魂都没有了，最后一秒想把纸吞了，但还是被抢走了。 那张纸交到秦白渊手里，他扫了一眼，都是讨论他和石书净这段三角关系的，说石书净很贱，然后笑他戴了帽子还装作若无其事，说他，比不上司先生。 几个人，静若寒蝉。 秦白渊很平静地收回目光，望向她们。 “你们被辞退了！收拾行李回流砂市，立刻、马上！” 石书净一愣，没想到他这么狠，总部她带来了的那几个女设计师，除了坐在她身边的张婧，另外四个都有份参与，一下炒四个人，似乎狠了点。 “总经理，我们……” “对不起，总经理，我们只是，只是……” “不想听你们废话，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秦白渊神色淡定，说话语气也不重，但那话还是很有份量的，几个女设计师都哭了，憋着眼泪跑了出去。 会议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凝重，秦白渊却是微微一笑。 “会议继续！” 会议结束后，石书净一行人去工地考察、测量，其他人坐大巴，石书净坐秦白渊的车，一路上一直在想被辞退的那几个人，忍了一路，快下车的时候，没能忍住，问。 “你刚才是不是太极端了一点？给她们一个警告就行了，没必要全部辞退！” “你知道她们是怎么说你的么？” “又不是第一天了，我怎么会不知道！说来说去，还不就是那些？” “你可真是忍者神龟！” 秦白渊讽刺。 “但我没你那么伟大，她们敢当着我的面说三道四，我就能叫她们滚蛋！” “她们毕竟是女孩子……” “所以！什么都能改，但女人爱八卦是非这一点，永远都改不了！” 秦白渊摇摇手指，戴着一副墨镜，露出的漂亮薄唇，嘴角上扬讥诮的之意。 “放在以前，女人爱嚼舌根，这可是重罪，必须严惩！我花钱，难道是请她们来议论我是非的？” “她们嘴巴是贱了点，但工作能力还可以！” “石书净，我发现你脑子有毛病，别人对你不好，你反倒帮她们说话，你以为是伟大，但别人都说你是傻逼！我这个人，没别的，恩怨分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加倍奉还！不过，你千万别误会我是为了你，我都是为了我自己！” 她不做声了，这个问题，没必要讨论下去，他才是大权在握的那一个，她只是个下属，哪有权力指责。 两辆车同时间到了工地，各自分散开工作，石书净戴着安全帽，帮工程师一起测量，秦白渊嫌太阳晒，躲到了树荫下。 第164章 救命之恩 “头还痛吗？” 张婧走过去问。 秦白渊抬起脸，透过墨镜打量她，带着不耐烦。 “怎么又是你？” “头痛吗？我有止痛药！” “你烦不烦？能不能让我清净点？” 张婧耸耸肩，还是笑笑的。 “今天是不是吃火药了，脾气那么大！刚才一下炒了四个设计师，也太狠了吧！好在我没她们坐在一起，不然都要被连累了。” “你再废话，也给我滚蛋！还有，昨晚无论我说了什么，你统统当做没听见，若传出去一个字，我不会放过你！” “知道了！不过，值得吗？” 张婧望向石书净。 “为一个变心的女人，做这么多事情，你痛苦，她也痛苦，何必继续纠缠？洒脱地放手，给自己留点尊严多好！” “你什么资格说这些话？救世主吗？” 秦白渊神色厌恶。 “我最讨厌自以为是你的女人，你给我闭上嘴！” 石书净无意的一眼，看到秦白渊和张婧他俩站在一起，有点儿奇怪，和张婧一起检查材料时问。 “你刚才和总经理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就是谈工程的事情，你吃醋啦？” 张婧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她说话时看着她的眼睛，眼神澄澈坦荡，不像是在说谎，石书净也就没多想，摇了摇头。 “没吃醋！” 她只是奇怪，他们俩怎么说到一起去了，她觉得张婧是个好姑娘，不想秦白渊招惹她。 “不吃醋？是因为相信他，还是，你喜欢司先生，不在乎他了？” “别乱猜！干活吧！” 当天非常炎热，实际气象报告显示将近四十度，热得石书净两眼发昏，恍惚中听见有人着急地大喊大叫。 “小心，快让开……” 抬头一看，白得刺眼的光线里，一根巨大的东西砸了下来，她根本动不了腿，电光火石之间，一道人影扑了过来，将她扑倒了一边。 大吊车上一根钢筋突然掉了下来，意外发生得太突然，众人都反应不过来，只听见“咣当”一声巨响，等他们冲去时，就看到两人倒在土堆里，秦白渊的手，紧紧护住石书净。 众人急忙将两人送医院，在秦白渊的保护下，石书净没有受伤，而他有轻微脑震荡，右手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打了石膏，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秦白渊一手吊着石膏，脸上擦伤了几块，外形颇为滑稽，他试图挪动一下手臂，疼得龇牙咧嘴。 “你别动！都这样了，还不老实！” 石书净说道。 “还不都因为你？好好的一个人，被你弄成这样，你是老天爷派来坑我的吧！克星！” 秦白渊抱怨。 “我又没求你救我！” “现在说这话，你还有良心吗？” 秦白渊嚷嚷。 石书净沉默了，她当时候吓蒙了，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后来才听人说，是一根钢筋从吊车上掉下来，当时候情况非常危急，是秦白渊奋不顾身地救了她，她感到很震撼。 生死攸关的事情，秦白渊多一秒考虑的时间都没有，救她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反应，她没想到他会连命都不要救她，心里那份感动肯定是有的，只是嘴上别扭不愿意承认。 他们之间斗个你死我活，唇枪舌战才是正常的相处方式，他不顾性命地救她，反倒让她无所适从。 铃声打破了这沉默，石书净一看是殷静琪的电话，就知道是兴师问罪来了，看了眼秦白渊，接了，那边立即传来劈头盖脸的质问。 “石书净你怎么回事儿？自己找死还害了我们家秦白渊，你存心想害死他吗？” “工地事故，谁都不想！” “什么工地事故，要么就是你故意的，要么就是老天有眼要惩罚你，你自己活该！现在倒好，弄得我儿子受伤，心肠可真够歹毒的，怎么最该死的倒不死？” 一口一个“死”字，是个人都会恼火，石书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殷静琪的骂声太大，连一旁的秦白渊都听得清清楚楚，示意石书净把手机给他。 “妈……是我……不关石书净的事情，当时候事发突然，谁都没料到！” 秦白渊不知道该怎么向殷静琪解释自己连命都不要救石书净这件事，索性不说。 “你就别问了，我头痛着呢！没事儿，小伤，你不用来！反正这件事跟石书净没关系，你别怪她了！就这样，你千万别来，我过两天就回去了！” 接回手机，石书净抿了抿嘴角。 “你没必要替我说好话！这件事，我有责任！” “我看你就是欠骂！我又不是为了你，我是不想我妈生气！” “你这么‘袒护’我，她肯定更生气！” 石书净都能想象出殷静琪摔东西咒骂她去死的画面。 “意外的事，谁都不想，关键是人没事！” 这么有人性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倒叫石书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如果我残废了，为了救你而残废，你还会离婚吗？” 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秦白渊不自觉说出了口。 石书净正在调高空调，手指一顿，而后轻描淡写道。 “你只是撞伤了手，还不至于残废！” “我说如果……比如我双腿残废，卧床不起，你会天天守着我吗？” 石书净意识到自己很抗拒考虑这个问题。 “我从来不为如果的事烦恼，那没意思！” 她侧对着他，眉宇放松，神色很淡，在秦白渊看来，有一些冷漠，其实，他知道答案，如果用身体的残疾作为枷锁绑住她一生，将是两个人的痛苦，只是人绝望到一定程度，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想放弃，即便是他，也有这么愚蠢透顶的时刻！ 想说点什么讽刺的话，以化解此刻的尴尬与失落，但没等秦白渊开口，石书净先一步说。 “医生说要开药，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流砂市。 机场。 一道高挑潇洒的身影走了出来，单手拉着一只行李箱，那人一米七五的身高，鹤立鸡群，大概因为长期锻炼的缘故，身姿矫健，五官英气动人，从头到脚都是女强人雷厉风行的架势。 “行了！我知道了！最后给你三天时间，我只要结果！” 她朝人群中一道人影招了招手，挂断了电话。 司温尘走了过去。 “姐，欢迎回国！” 顺手就接过了她手里的行李箱。 “不是说了吗？不用专程来接！” “你去澳大利亚一年，这么久不见，我还能不来？” “咱们家，就属你有良心！” 司岚玩笑道，步伐迈得很大，和男人差不多，她从小就要强，什么都干得比男人好！ 她和司温尘是同父异母的姐弟，而且相差十几岁，但感情和亲姐弟一样深，也没有任何代沟，司温尘这个人非常高傲，能让他心悦诚服的就两个人，一个是他爸，一个就是他姐，两人都是商场传奇。 除了同样的高个子，姐弟两长相相差很大，司温尘遗传杨一舟比较多，五官精致，眉眼都很漂亮，司岚则像司柏鸿多一些，比较硬朗。 “谁说的，爸一直惦记着你！” “得了吧！他眼里就你这一个儿子，我做得再好，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司温尘清楚这一点是事实，他爸重男轻女，即便司岚成绩做得再出色，也只是代理总经理，从来没有真正把大权交给她，对这一点，他抗议过，但他爸相当固执，这么多年从来没改变过决定。 “瞧你意气风发的，有好事儿？” “没，还行！” “得了吧，你和那个叫什么……石书净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还说没情况？” 司岚坐进房车后座，继续问。 “动真格了？” “不知道！” “你跟我害什么羞？我还能不了解你吗？” 司岚戏谑。 “要不是动了真感情，那些杂志社哪敢曝光？你肯定一早就收到风，没有阻止罢了！你这是，将了秦白渊一军，干得漂亮！” 司温尘扯了扯嘴角。 “敢情你把我当报复工具了？” “我才没那么无聊，但话说回来，我和秦云宁感情不好归一码，不代表殷静琪能抢我老公，一个三还那么嚣张，真是好笑极了！现在你抢了她儿子的老婆，也算给我出气了！也让她尝尝，背叛是什么滋味儿！” “我可不是为了这个才和石书净在一起！” “我知道，顺道的事儿！” 说话间，司岚发了条短信交代了一下工作。 “不过，爸那你准备怎么交代？他那么固执，恐怕那一关不好过！” “我知道！他那边我暂时不想惊动，等石书净离婚再说！” “嗬！离婚？都进行到这一步了，难怪你春风得意！那倒是，秦白渊那个草包，哪比得上我弟弟，但凡有点脑子的女人，都会选你！你放心，姐支持你到底！” 司岚拍了拍他的肩膀。 司温尘乐了。 “你是想帮弟弟，还是打击报复，搅得秦家鸡犬不宁？” “都有！不过，还是我弟弟最重要！你难得喜欢一个女人，不管是谁，我都会支持到底！” 两人回到司家山顶老宅，司柏鸿正一个人下军棋，司温尘敲了敲门。 “爸，我们回来了！” 司柏鸿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仔仔细细考虑了大概有五分钟，才走了一步棋。 第165章 重男轻女，双标 司温尘和司岚相视一笑，司柏鸿除了赚钱，就下军棋一个爱好，一个人都能自得其乐，整一个棋痴。 “你还知道回来？” 司柏鸿抬头，这话是对司温尘说的，带着埋怨的口吻。 “怎么不知道？时刻惦记着呢！” “你就是嘴上孝顺，一个月都回不了几趟家，跟野马似的，真不知道你在搞什么！” “爸！我给您带了礼物！” 司岚走上前。 “这种茶对降血脂很有效！” 司柏鸿只是点了点头，没有接，转头就去和司温尘聊天了。 他对儿女的态度一直有很大差别，司岚习惯了，但每当这个时候，还是会有点失落，司温尘回国快一年了，每周至少回家一趟，司柏鸿还埋怨不够，而自己一年未归，却这么冷淡。 司温尘有点心疼司岚，接过茶盒。 “我听过这种茶，刚研制不久，姐肯定花了很多心思才买到，你一定要定时喝！” “你要是搬回家住，就可以天天叮嘱我喝了！” “让佣人提醒你不就行了？” “佣人？佣人比得上我儿子吗？我说，你这一天天的到底在搞什么？叫你接管尚扬你又不肯！你想怎么样？我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你不管了是不是？” 司柏鸿这番话，司温尘都听得耳朵长茧子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自己创业，海洋集团现在发展得风生水起，我不能临时抽身。” “我知道你有能力，但你终究要回尚扬的，把你那间公司并入尚扬不就行了？” 司温尘玩笑缓解气氛。 “我可不想沾您的光！” “什么沾光，尚扬本来就是你的！” “不是还有姐吗？这些年尚扬她经营得风生水起，既然做得这么好，让她接管尚扬，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司柏鸿皱了皱眉头。 “一个女人，能成什么事儿？” 当年他和司岚母亲离婚，除了感情不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母亲生司岚时难产，失去了生育能力，而他怎么也接受不了把司家交给一个女人！在他的观念里，女人难当大任，不适合抛头露面，要不是自己身体不好，司温尘又常年在国外，他是断然不会让司岚入主尚扬的。 司温尘无语。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可笑的观念！姐的能力摆在那里，能不能成事，您很清楚！” “我……” “行了，都别说了！” 司岚笑道。 “尚扬我只是暂时接管，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继承，温尘，你就听爸一句，早点回尚扬！你毕竟是司家的后代，必须承担起责任！” 司柏鸿脸色缓和了一些。 “听到没有？她都这么说！还有，你和那个石书净，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和有夫之妇扯上关系了？” 司温尘估摸着，司柏鸿知道他和石书净的事儿肯定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只是一直没问，现在终于憋不住了，石书净现在还没离婚，他要是直接承认，对她影响不好，于是佯装无所谓一耸肩。 “没有的事儿，记者胡说八道的！” “我看不像，你给我说实话，别逼我去查！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查肯定能查出来！” “你要这样做，我也没办法，尽管去查！” 司温尘一摊手，随他去了。 “你别以为我不会，我只是不想把那些手段用在自己儿子身上，但逼急了我，我也不是干不出来！” “您自便！” 两父子你一言我一语又要干起来，司岚赶紧充当和事佬。 “为这么点事儿，至于吗？爸，温尘是个成年人，他又沉熟稳重，知道该怎么选！别说他和石书净没什么，就算真的有，也是他自己……” “够了，有你说话的份吗？” 司柏鸿呵斥，和刚才的态度天差地别。 “在这件事上，你发表什么态度？你要是那么有能耐，自己的婚姻也不会一团糟，插足者都登堂入室了，还一直不离婚，拖着有什么意思？不嫌丢人吗？” 司岚感到委屈。 她不离婚是为了什么，他不清楚吗？她是为了蓝天和尚扬的合作，才这般牺牲自己，难道被人在后面说三道四，她就真没有一点感觉？可是，自己的牺牲换来了什么？ 司柏鸿从来没有重视过她这个女儿，在她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婚姻后，这个家，这个父亲，并没有给她提供庇护的港湾，反倒认为她给司家蒙羞了。 在他眼里，就只有司温尘一个儿子是重要的，想到这些，她真的很心寒，因为得不到父亲的公平对待而伤心。 “你知道石书净是谁？是秦云宁和插足者儿子的老婆！那个家里出来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司温尘皱眉，一时没忍住。 “石书净是石书净，秦家是秦家，别混为一谈！” “你这是在替她说话？你还说你们没关系？” “我是实话实说！我和石书净接触过几次，她是个品行端正的好女人！” “好女人会给你带来那样的负面新闻？我看你就是智商高情商低，交往的女人太少了，被她的表象给骗了！总之，我不可能让一个那样的女人进门，加上秦司两家的关系，就更免谈！今天，这话，我说得清清楚楚，你好自为之！” 司温尘被说得心浮气躁，还想反驳，但司岚朝他使了个眼色，他又把话给吞了回去，归根结底，他是不想给石书净惹麻烦！ 两人离开房间，司温尘见司岚情绪低落，安慰了两句，她摇摇头，故作不在意。 “我哪里有那么脆弱！再说，都习惯了！没事儿！倒是你，爸态度那么坚定，你和石书净……” 她压低声音。 “怎么办？” “不知道，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司温尘拿出手机，有两个石书净的未接电话，瞬间舒缓了烦躁的心情，走到侧厅给她回电话，但关机了。 秦白渊住院，石书净出于责任感，留在医院照顾他，大少爷难伺候得很，仗着住院就更加娇气了，一天到晚没完没了地使唤她，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反正就是让她屁股都沾不到椅子。 伺候他，比工作还累，石书净去买饭的时候，才稍稍得以休息，大抵是受了点委屈，想找人安慰，犹豫着给司温尘去了电话，她并不打算吐苦水，哪怕只是听听他的声音都好，但连续打了两通，没接，秦白渊又打电话过来催了，问她是不是跑了。 买了饭回去，一勺一勺地喂了他，自己还没来得及吃饭，秦白渊又喊着要吃水果。 石书净瞪圆美眸。 “才刚吃完饭，还吃？” “我现在是病人，我需要多补充营养！” “刚吃完饭就吃水果，对胃特别不好！” 石书净试图和他讲道理，但秦白渊不以为意。 “我就要吃，你管得着吗？” 石书净懒得和他吵，端了一盆樱桃去洗手间洗，拿出手机想看司温尘有没有给她回短信，一时手滑，手机掉进了水盆里，等她捞出来，已经黑屏了。 洗完樱桃端出去，石书净擦了擦手。 “我出去一趟。” “去哪？” “手机进水了，黑屏了，我去修！” 石书净还特意拿出手机证明给他看。 “进水了没得修，你这手机用了几年了，早就该报废了！回头，买一部新的。” “能修的为什么要买？浪费钱！” “瞧你那小气的样子，每个月领工资，难道还没钱买个手机？” “有钱也不能浪费！” 石书净说了一句，又觉得跟他这样的谈节省的问题没有任何意义，干脆不说了。 “你先休息，我去去就回！” “别走，大不了我买一部新的给你，一会儿就让人送过来！” “先修，不能修再买！” 两道漂亮的浓眉蹙起。 “你这么人怎么这烦？” “你才烦，我的手机，我有权决定怎么处理！” “那随便你，总之现在我受伤了，因为救你受的伤……” 秦白渊特地强调。 “你有责任留下照顾我！” “我已经照顾你一整天了，我今天都没休息过一分钟！” 秦白渊的态度，任性到了极点。 “那也不能丢下我不管！” “我就出去修个手机，很快就回来！” “不行！你走了，谁照顾我！” “你只是手受伤，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我离开半个小时，能出什么问题？” “谁知道呢！” 秦白渊绞尽脑汁想了个理由，嚷嚷起来。 “我不吃水果了，我要洗澡！你给我洗！” “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我右手还打着石膏，怎么洗？反正都是你的错，你得负责到底！看什么看？还不扶我起床？”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石书净还是妥协了，尽管她知道他的伤势没有严重到连路都走不了的程度，秦白渊太任性了，他想做什么是一定要达到目的的，继续僵持下去，只会让自己更累。 他刚一将手臂架到石书净肩膀上，整个人身子立刻压了上去，一下子那么大力，压得石书净腿一软，险些直接跪地上了。 “你……” “我什么我？我是病人，我哪有力气？” 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还有一条腿没受伤，他就是故意要整她！ 石书净使尽吃奶的力才把秦白渊扛进浴室，让他扶着墙，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来，放到一边。 “你洗吧！” 第166章 专程赶来看你 秦白渊眉梢一上扬，态度十分嚣张。 “我刚才没说清楚？你帮我洗！” “我不要！” 石书净扭头就走，但秦白渊比她速度更快，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直接压在了墙上，用力将她一只手拉至头顶，本能就挣扎。 “你干什么？放手！” 氤氲的水汽里，秦白渊那双本来就如曜石般漆黑的瞳孔，愈发邪性了，邪恶的面容贴上去，就落在她唇上方，似乎随时可能压下去。 一股一股的热气，就那么肆无忌惮地喷洒在她脸上，她左右躲避，他的唇纠缠不休，却又不是真的吻她。 秦白渊的面容，即便受了伤，依旧俊美，有一种魅力，但石书净丝毫不被迷惑。 无奈手被牢牢叩住，整个人像蚊子一样钉在墙上，动弹不得，她稍一施力，就被秦白渊以更大的力气压回去，根本挣脱不了。 他肆意欣赏着她着急却又无计可施的模样，内心很痛快，一口整齐的白牙，抽着淡淡的热气。 “怎么？很生气？” “你给我滚开！” “滚？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石书净听这话听得很厌烦。 “别一天到晚把救命恩人挂在嘴边，我没求你救我……” “现在这么说，当时不是都吓傻了？要不是我，你现在就是一滩肉酱！” “怎么都比对着你强！” 秦白渊笑意涟涟。 “呵呵……我说的没错，你最大的本事，就是没心没肺，过河拆桥！不过，你选错跳板了，休想我那么轻易放过你！” “滚开！” 石书净拼尽全力一屈膝顶向他，但秦白渊迅速躲开了。 “想让我断子绝孙？你这女人可真够狠的！” “断子绝孙也是你活该，关我屁事！” “怎么不关你事？亲爱的老婆……” 秦白渊温柔地摸着她的脸，仿佛世上最深情的男人。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我给你？嗯？” “我不想要！” 石书净斩钉截铁。 “你的一切我都不想要，我只想和你撇清关系！” “纠缠了十几年，撇得清楚？既然已经这么复杂了，不如让它变得更复杂一些。” 说着猛地吻向她的唇，但被石书净避开了，嘴里尖叫。 “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是，我疯了……” 秦白渊的笑容带着一种凄美的疯狂。 “为了你而疯……” 明明是是全世界他最最厌恶的女人，现在却成了他最想拥有的那一个，甚至超过了当年对石浸月的迷恋，这一步步将秦白渊逼疯。 他好像失去了理智一般，石书净以为自己在劫难逃，然而在这时秦白渊稍微放松了对她的控制，反倒微微笑起来。 “瞧你吓的，真以为我会强你？我只是叫你帮我洗澡，如果你不愿意，咱们就这么一直僵持下去，你说呢？老婆……” 一听到这个称呼石书净心里就非常恶心，可如果现在她拒绝他，后果难以预料，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你先放开我……我帮你洗……” “乖！” 秦白渊这才松开她。 被秦白渊折腾到后半夜石书净才回到酒店，比连续加几天班还累，脑子昏昏沉沉的，摸了半天才摸出房卡，正准备开门，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她第一反应是遇到坏人了，尖叫着手肘往后一顶，被一只坚毅的拳头牢牢包住，耳后响起低沉的嗓音。 “是我！你要谋杀亲夫么？” 石书净回头一看是他，惊呆了，愣了几秒钟后尖叫着跳起来抱住他的脖子。 “你怎么来了？” 这热情的迎接让司温尘有点意外，当然，很受用，也顺势环住她的腰，一压身子在她嘴上亲了一口。 “吓着你了？” “嗯！不过不是惊吓，而是惊喜！” 方才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石书净情绪激动，无尾熊似的抱着他不肯松手。 “刚才脑子太迷糊了，都没闻出你的味道，还以为遇到坏人了！” “坏人也不逗玩你啊！” “什么意思？你说我丑？” “不是！他们没胆子碰我的女人！” 两人抱在一起同手同脚往后退进了房间，司温尘反腿一勾，关上了门，低头就是一记热情如火的吻，石书净的腰都要给他压断了。 一吻结束，彼此都是气喘吁吁，司温尘见她粉面含春，又忍不住在她唇上啄了几口，柔软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颚。 “想我了么？” 石书净点头如小鸡啄米，乖得不行。 “你不是急事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 “你还说，白天给我打电话，我回过去你又一直关机，我担心你出事！一问才知道工地发生意外，赶紧就过来了！” “我没事儿，是秦白渊受伤了，不过伤得也不重！” 司温尘摸了摸她的头，默默叹息。 “我才刚走你就出事儿，你叫我怎么放心？” “工地意外，谁料得到？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 来之前司温尘就打探清楚了，石书净没受伤，但还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心里想她一个女孩子，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害怕，这个时候，他身为她的男人，必须陪在她身边。 “你是因为这个才赶过来的？” “嗯！自己开车过来，四个小时，现在头还是晕的！” 司温尘很少自己开车，加上一路神经高度紧绷，也很累，这会儿抱她在怀里，才露出疲倦之色。 石书净心里感动，只是嘴上抱怨两句。 “那你还赶过来？” “想你了！不放心！” “你坐着，我带了驱风油，给你擦一点！” 石书净从行李箱拿了驱风油，倒了一点在两根手指上，站到司温尘身后，给他按摩太阳穴，他乖乖仰头靠在沙发上，任她折腾。 “指法挺熟练，学过？” “我妈老头疼，陪她去看病，医生教我的！我这个驱风油是老牌子了，很有效果，一会儿就不晕了！” 按摩了一会儿太阳穴，又抹了些在他人中。 “舒服点了没有？” “好多了！” 司温尘温柔地摸着她的脸。 “你这么贤惠，秦白渊怎么就有眼无珠，让我捡了个这么大的便宜？” 石书净嘴角一勾。 “听上去你还挺感激他？” “哪能！那王八犊子，我都恨不得撕了他！我是担心，他救了你，你会不会改变离婚的决定？” 她依入他怀里，枕着他的胸膛，听着心脏的起伏，无比安心。 “在你看来，我的决心就这么不简单？” “你太心软，容易因为其他人放弃自己的幸福！” “不包括这个！” 她仰着脸，认认真真看着他的眼睛。 “婚，我一定会离，而且我会抓紧！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愿委屈自己，更不想委屈你！迟早要离婚的，继续拖着对哪一方都是伤害！这次回去，我会找机会跟爸提离婚的事！不会让你等太久！” “嗯！” 司温尘薄凉的嘴唇，落在她额头。 “现在最主要是秦云宁，秦白渊这边，我有办法，他不得不离，你放心！” 时间静默，彼此无言，心里却安定而甜蜜，倦意蔓延开，石书净眼皮开始打架。 “困了吗？到床上休息！” 司温尘看了眼手表，已经凌晨两点。 “我六点得动身回流砂市！” “这么急？” “上午十点有一个重要会议，必须赶回去！” “所以……来回八个小时，就为了见我一面？”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超过五个小时，这般折腾，值得吗？ “哪怕只是看一眼，披荆斩棘，我都会赶到你身边！” 石书净红了眼眶。 一间大酒店，唐南里和殷静琪一前一后进酒店。 在电梯里的时候，两人还忍着装作不认识，一出电梯，唐南里就迫不及待地黏了上去，从后面搂着殷静琪，她急了，头压得低低的，试图摆脱肩上那只手。 “哎……你，你松开，别这样……在外面……” 唐南里就是像八爪鱼一样缠着，项目的事情出问题后，殷静琪一直在生他的气，他生怕拿不到钱，这几天分外殷勤，有事没事就给她打电话哄她。 “怕什么？你包得严严实实，谁认得出来？” “你别闹……” 殷静琪又挣扎了几下，能不能被人认出来是一回事，但毕竟这种事太危险，她的身份又显赫，特别心虚，总感觉谁都在看她，无奈唐南里是个男人，又生得十分高大，扣着她怎么都不肯松手，挣扎了几番，她也没了脾气，带着几分娇嗔的意味。 “你干嘛啊……” “你说我干嘛？” 唐南里去咬她的耳朵。 “想我了没？” “谁想你了！” “口是心非！” 唐南里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谁口是心非，上次的事，我跟你没完！” “姑奶奶，我都跟你道过歉了，咱就不能不提那件事了吗？” “谁让你给我惹那么大麻烦，你活该……我们最近见面是不是太频繁了？被发现了怎么办？老头子虽然在医院，但，我怕……” “那也没办法，谁叫你味道这么好，我一天不找都不舒服……你不也想要吗？” “话是这样说，可……” 殷静琪还没说完，对面远远地闪了一下灯，她立即警惕地推开唐南里。 “有记者！” 第167章 家不像家，不断动手 唐南里踉跄着退了几步。 “记者？哪有记者？你看错了吧？” “不知道，我去看看！” “我去……” “你站住！这里是流砂市，还是我的地盘，你出面没用！那些狗仔无非就是为了钱，我想办法解决！你先回房，等我电话！” 殷静琪边说边小跑着追上去，后悔不该这么高调，真有记者，肯定跟了很久了，要是拍到些什么就惨了。 一道人影迅速走进电梯，殷静琪刚要追上去，拐角突然走出来一个人，把她给撞倒了，帽子眼镜全撞掉了地上。 “哎，你……” “咦，这不是秦夫人吗？” 殷静琪站了起来，还想继续追，但对方往右一步拦在了她面前，电梯已经下去了，她顿时火冒三丈。 “你干什么挡着我的路？” “我刚好出来，怎么挡着你路了？” 高竹清很无辜。 “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遇到您！秦夫人这副装扮真特别。” “你……你是谁？” “我是石书净的朋友，高竹清！对了，秦先生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 对和石书净有关的人，殷静琪都充满敌意，很不客气地反问。 “你是个什么东西？他身体好不好，还要向你汇报？” “嗬！谁招惹您了，这么大火气！我身为晚辈，关心一下朋友的公公有错么？”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和她有关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ok！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高竹清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不想再和殷静琪纠缠。 “那我先走了，再见！” 司温尘在酒店过了一夜，隔天石书净醒来他已经离开了，在床头留了张字条，叮嘱她吃早餐，秦白渊在医院赖了几天，医生同意他出院都不肯走，石书净忍无可忍，发了一大通脾气，他才肯妥协。 两人回到家里，殷静琪也在，一看到秦白渊手上打着石膏，心疼得不得了，对石书净各种辱骂，骂她是扫把星，不管秦白渊怎么劝，都不肯停口。 石书净的脾气也上来了。 “从我进门就一直在骂，你也该适可而止了吧？我没求你儿子救我！” 她在家一向是骂不还口的，殷静琪愣住了，被呛得好几秒都说不出话。 “你……你竟然敢顶嘴？难道我骂得不对吗？不是你害我儿子受伤？你还嫌害他不够，非要害死他才罢休是不是？你就不是个好东西，迷惑了云宁，又迷惑了我儿子，都向着你，跟你妈一样，就会勾男人，狐狸精！” 无端端骂到她妈头上，还扣上了“狐狸精”这个罪名，石书净恼了。 “请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我们之间的矛盾，别扯到我妈头上！” 殷静琪态度更狂妄了。 “难道不是吗？你去问问你妈，当年干了什么好事儿！破坏人家庭的插足者，不要脸！” “你血口喷人！我妈干了什么我是不知道，但你干了什么好事，我倒是心知肚明。” 殷静琪情绪一下更加激动，一巴掌甩了过去。 “闭嘴！” 石书净猝不及防，就被甩了一耳光，脸都被打得歪过去，干净的脸上，五道猩红的手指印触目惊心，耳旁“嗡嗡”作响。 殷静琪还嫌不够，但回过神来的秦白渊忙拦住了她，大喊。 “妈……你干什么……” “我教训这个满口喷粪的贱人！反了她了，居然连婆婆都敢骂……她就是欠教训……你要是我儿子，就给我让开！” “你冷静点！” 石书净摸了摸脸，很疼，但她的心一点都不疼，殷静琪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她生气，两只眼睛，冷笑着看着她。 “这么激动做什么？你想怎么骂我，无所谓，但你诬陷我妈就不行！” “我没求你宝贝儿子救我，我也不想再缠着他，痛痛快快地离婚最好！这个家，你求我我都想待下去！” 说完扭头就走，殷静琪气得跳脚。 “你给我站住、站住……” 殷静琪一顿乱扑，累得气喘吁吁，愤怒地推开秦白渊。 “你拦着我干什么？她都那个态度了，你还护着她？” “再怎么样，你也不该动手打人！” “我打她怎么了？我还嫌一巴掌不够！仗着有股份，还目中无人了？” 殷静琪气得两只眼睛发白。 “她刚才说什么？离婚？她同意离婚了？” 秦白渊面露苦色，有些逃避。 “这事儿你别管！” “她是不是同意离婚了？” 他不做声。 “那你赶紧离啊，还等什么？司先生的事情，闹得差不多了，她又那么狡猾，不会被你抓住把柄，反正已经签约了，赶紧离，我现在就要把那个女人赶出家门！” “这事儿没你说的那么简单！爸还在医院，经不起刺激，等病好一些再说。” “还拖什么拖？他的病就那样，好不了了，趁她改变主意之前，立刻离婚，不然你想离都离不了！” “再说吧……” 秦白渊很烦躁，现在一心想着去追石书净，不过她正在气头上，他断然不敢再激怒了她了，想着给她点时间冷静一下会好一些。 “你还犹豫什么？你爱上她了？” 殷静琪就跟世界末日来临似的，整张脸都白了。 “儿子，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你千万不能喜欢上那种女人啊……” “我不知道，我很烦，你就别说了！” 秦白渊急于逃避这一切，上楼去了。 高竹清正叼着饼干赶工作，门铃响了，打开门一看，是石书净，头发披散遮着半张脸，脸色很不好看，吓得她“哇”了一声。 “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大白天来个女鬼惊魂？” 石书净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脱了鞋子，进了客厅。 “这是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你不是在乌镇市吗？啥时候回来的？” 高竹清给她倒了杯水，无意发现她右脸红红的，拨开头发一看，叫了句。 “妈啊！谁打你了？” “还有谁？” “殷静琪？” 高竹清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老妖婆，居然敢对你动手？看我不弄死她！你等着，我现在就替你报仇！” “怎么报仇？她力气很大，你打不过她！” “打她？不脏了我的手吗？我现在有大招对付她，绝对叫她身败名裂！” 高竹清狠狠说道。 一听说高竹清有大招，石书净就奇怪了。 “什么大招？” “上次你不是跟我说殷静琪和唐南里有一腿吗？我就去调查她了，连续跟踪了一个星期呢！” 石书净张了张嘴。 “你……你这不犯法吗？” “屁！那些新闻是怎么来的？不都是靠我们记者暗地里跟出来的？反正你去乌镇市的一个星期，殷静琪和唐南里几乎天天见面，都在酒店。” 高竹清抱过笔记本，调出了一沓照片，都是殷静琪和唐南里约会的，仔细标注了时间地点。 “虽然殷静琪裹得很严实，但秦云宁肯定认得出来！我本来打算拍到一些更清楚的照片再曝光的，她现在打你，我立刻就把照片送到秦云宁那去！” “你别、别乱来！” 石书净着急地喊。 “你不是不知道我公公的情况，他心脏不好，看到这些照片，非气死不可！” “反正他迟早都要知道的！你公公也是商界传奇，没你想得那么脆弱，我倒是觉得，这样瞒着他不好，长痛不如短痛！” “总之现在不是时候……这些照片除了你，还有谁看过？” “我们杂志社的摄影师小安，我一个人搞不定，两人配合才没被发现，不过你放心，他嘴巴很严的！” “别苦着一张脸，现在被抓住背叛的又不是你！人善被人欺，她都动手打你了，你还替她兜着？” “我不是为了她，我是考虑我公公的身体！你知道的，我本来就对他有亏欠，我不忍心再伤害他了！” 高竹清直摇头。 “该狠心的时候不狠心，总那么多顾虑，难怪你经常被欺负！这毕竟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也不好说什么，照片也先不发了，你再考虑考虑吧！” 石书净一觉睡到黄昏，精神缓过来了大半，去高竹清房间看了一眼，她正叼着薯片在赶工作，现在年轻人的通病，高竹清身上都有，熬夜、把零食当饭吃、玩命工作，好在身子底子好，目前没出现什么问题，不像她，一身的毛病。 到楼下超市买菜，精心选了一些蔬菜、瘦肉，再准备煲个党参鸡汤补一补，一切备齐，到收银台石书净才发现没带钱，也没带手机，正郁闷，一张卡从她面前伸过去。 她回头一看。 “你？” 司温尘朝她眨了眨眼睛。 出了门，司温尘将右手装日常用品的塑料袋换到左手，腾出手来牵住了石书净，这附近的人有一些熟面孔，她怕被人看到，挣扎了一下，但那只大手牢牢抓住她，有一股温暖安心的力量，将她融化了，脸，熏出了胭脂色，心里小鹿乱撞。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心有灵犀！” “刚才停车的时候就看到你了，喊了你几句，你没听见，就在超市门口等你，你总是这样丢三落四么？” 司温尘莞尔，带着几分溺宠的口吻。 “也不是！” 石书净吐吐舌头。 “走得太急了！回头我把钱还给你吧！” 第168章 会做饭的男人 “钱就不必了，请我吃饭就可以了！” 司温尘眼角上扬的弧度很温柔又俊朗。 “亲自下厨的那种！” “我厨艺不是特别好！” “上次的面还行，而且你还欠我一顿饭！” 石书净好笑。 “你怎么还记得这茬？” “重要的事情，我一直记得！” 司温尘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我能记一辈子！” “可高竹清在家呢，这样贸贸然上去，不大好！” “我想她会很欢迎我！” 这份自信，司温尘还是有的！ 石书净知道这一点，高竹清根本就是司温尘的脑残粉！可她还是有点儿顾虑。 “我肚子饿了，走吧！” 不由分说地抓紧她的手，走进了大楼。 在电梯的时候，司温尘突然一弯腰，在石书净嘴上亲了一口，在她懵怔的目光中，恶作剧得逞一般笑了，神采飞扬，还有些孩子气，照亮了石书净的整个世界。 贴近她耳边，磁性的嗓音低低喃喃。 “你这么呆萌，我真想一口吃了你！” 电梯门开了，石书净脑子里还晕晕乎乎的，感觉就跟吸了毒似的，双腿踩在云端里，软绵绵的，一点儿都不真切，被他拖出了电梯，好一会儿都忘记拿钥匙，还得他提醒，见她这般，司温尘胸膛里逸出爽朗的笑声，很有感染力。 进了家门，石书净刚要跟高竹清打声招呼，她已经先从房间飘了出来，头发乱糟糟的，还戴着一副黑框眼睛，背心加小短裤，邋邋遢遢的，满脑子都是工作，突然看到一身西装笔挺的司温尘站在门口，吓得“啊”了一声。 “司、司总……” “你好！” 爱屋及乌，司温尘对她的态度很温和。 “我的妈呀，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高竹清一脸的窘迫。 “看我穿的，跟捡破烂似的，多失礼啊！” “没关系！” 石书净问。 “他今晚在这吃饭，行吗？” “行行行！当然行！无上欢迎！您坐，您坐，千万别客气……我先忙啦……” 说着跟一阵旋风似地回了房间。 石书净尴尬。 “她……就是这样的，平时比较……呃……随性！” “没关系，我挺欣赏她这个性！” 石书净收拾了沙发上乱七八糟的工作子、衣服、零食那些，给司温尘腾了位子，再倒了杯水。 “我先去做饭，你休息一下，要不，看会儿电视吧？饭很快就好。” 电视一片灰色。 房间里传出高竹清的喊声。 “我三个月没交有线电视费了……看不了……” 石书净就更尴尬了。 “我们平时都用电脑，没看过电视，这里有wifi，要不你上网吧？” 司温尘揶揄。 “不用忙着招待我，我不是外人！我们有多‘熟’，你还不知道么？” 石书净双颊一热，小心肝又被撩乱了。 “那……你先坐，我去做饭了！” 厨艺一般，但石书净干活很利索，两三下工夫就把鸡洗干净，一包汤料装进汤锅里炖，然后洗菠菜，司温尘走了过来，靠在门廊上欣赏她忙碌的样子。 “你怎么又来打扰我？” “我怎么打扰你了？” “你这么看着，会分散我的注意力！” “是么？” 司温尘扬了扬嘴角。 “你的意思是，你会忍不住看我？” “嗯！就是这样！” 她一向死鸭子嘴硬，难得这么落落大方的承认，司温尘有点意外，心里一乐。 “你做你的菜，老看我干什么？” 石书净洗干净菠菜，才抽空看了他一眼。 “你不知道自己长的多好看吗？” “知道是知道，不过，我不喜欢被别人参观，我只爱被你参观！而且，我不穿衣服，比穿衣服更好看！” “讨厌！” “哎哟，做饭还打情骂俏的，讨厌呢……” 高竹清模仿石书净的语气调侃，她打扮了一番，和刚才的邋遢的模样大相径庭。 “你这是要出门？” “嗯！朋友约我吃大餐！” 石书净还不知道她高竹清打的什么主意吗？根本是借口。 “有必要这样？” “就是这么巧的事儿，没办法尝到你的手艺了，真可惜！我们石书净可是很少下厨的，司总把我那一份也吃了，别浪费哈！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石书净摇了摇头。 “她这人说话，就是口无遮拦，你别介意！” “你朋友很识趣！” 司温尘走进厨房，从身后抱住了石书净，头埋入她侧颈，轻嗅她的发香，这味道，真叫他迷恋，食髓知味，上了瘾。 关门的声音，都有不真切了。 “哎……你这么抱着我……我怎么做菜？” 石书净一方面无奈，一方面又无法不受他的影响，周身的磁场都乱套了。 “不吃饭好不好？我现在不想吃饭，只想吃你……” 司温尘慢慢地亲吻着她的侧颈，石书净困难地保持着理智，困难地抗拒。 “别……别这样……” 欲拒还迎的她更添了几分慵懒，司温尘翻过她的身体，将她抵在灶台上，身子压了上去，叫她无处遁逃。 “丫头……你真叫我着迷！” 说着，滚烫的嘴唇贴上了她的，缓缓地亲吻着。 鸡汤滚滚沸腾着，整间厨房都弥漫着浓浓的鸡汤香味。 石书净心里颇为不平衡，忍不住抱怨。 “都怪你，我现在连做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司温尘的手指穿过她发丝，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近距离之间，目光灼灼。 “还要吃饭？难道我还没把你喂饱？” “你讨厌，又说这种话！” 石书净撒娇。 “我是真的没力气做饭了！” “那去休息，我来做！” “少来……” 石书净压根就没当真。 “怎么？不相信我会下厨？” “当然！” 在家庭方面，石书净的观念还是挺保守的，一般都认为做饭是女人的事情，尤其是豪门世家，都有佣人，像秦白渊那样的大少爷，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就他进个厨房，都嫌有油烟味。 “你太小瞧你的男人了！” 司温尘捏了捏她的鼻子。 “疼……哎，我知道你很厉害，但做饭和商场不同，你别看那些美食类节目做饭好像很容易，就想当然地觉得依样画瓢也可以，里面，学问大着呢！火候，放多少油烟味精，都有讲究……” 瞧她说的头头是道，但司温尘印象中，上次的面……百分之四十是她的手艺，百分之六十是人情分，味道真心说不上突出。 “我擅长西餐，不过中餐也还不错，你把你的鸡汤照顾好，其余的都交给我！” “你认真的？” “我从不吹牛！” 见他信心满满，石书净将信将疑。 “那好吧，就给你一个机会，先说好，自己做的菜，味道再糟糕，也得哭着吃下去！” “你太小瞧我了，我保证，吃了我做的菜，你以后吃什么都食不知味。” “好大的口气，那拭目以待咯！” 结果让石书净吃惊了，撇开味道不说，司温尘做菜那架势居然很有大厨风范，颠勺、翻炒、加料，一举一动都有板有眼的，他身材高大，在石书净看来有点沉的炒锅到他手里，轻轻松松地控制，一点也不费劲儿，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架势，带到厨房来了，炒个菜也高度专注，棱角分明的侧脸，那叫一秀色可餐。 司温尘转头朝她眨了眨眼。 “你想看我，长夜漫漫，有的是时间，至少先把锅盖揭开，汤要沸出来了。” 石书净羞红了一张小脸，嘴硬。 “谁看你了……我……我是怕你把厨房烧了！” 小小的厨房，香气四溢，英俊的男人正在认真做菜，石书净心里被一种幸福的感觉填得满满当当，就像锅里的鸡汤，一直在沸腾，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关键是以他这样的身份还愿意亲自下厨的男人，她这一生别无所求。 一盏百合吊灯，三菜一汤，石书净盛了两碗汤，仔仔细细给司温尘刮掉了表面一层油。 “石家招牌鸡汤，祖传秘方，味道醇正，我煲汤已经有好几年经验了，所以你千万别和自己比，会有压力。” 司温尘“哦”了一声，很乖地喝完了汤，夸赞。 “你煲汤的手艺比煮面好！” “那次没有材料，不能发挥我的厨艺，这次才作数，现在该尝尝你做的菜了，你放心，我一定给你面子，加几分人情分。” “那先谢谢了……” 石书净预见司温尘厨艺还不错，结果…… “你居然比我妈做的还好吃！” 石书净惊呆了，这对她来说是最高赞美！ 厨艺是要经过时间锤炼的，妈妈那一辈做的菜，因为多年经验，味道都很好，比如她妈，煮得一手辣菜，十分入味，司温尘看着也不像经常下厨，厨艺怎么这般了得？ 面对她夸张的惊叹，司温尘很谦虚地微微一笑，夹了一块排骨给她。 “喜欢就多吃一点！” 石书净啃了一口排骨，唇齿间弥漫开浓浓的香味，好吃得让她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 “你加了什么料？怎么这么好吃？” “油盐鸡精、蚝油……” “就那些？问题在于，你也不是天天做饭，厨艺怎么这么了得？” “这东西是要靠天分的，这还不是我最擅长的，下次煎牛排，保证你爱不释口。” 第169章 哈哈，叫爸爸 石书净完全崇拜，五体投地。 “别惊叹了，赶紧吃，趁热吃！” 两个人一起做饭、吃饭，在就像最普通的小夫妻，很平常的小幸福，却弥足珍贵，对石书净来说还是第一次。 她现在一点也不觉得司温尘是屹立在神坛之上，遥不可及的，此刻他就坐在她身边，喝着她煲的鸡汤，给她夹菜，就像一个普通的丈夫，那么真实，那么温柔贴心，让她忍不住幻想他们的未来。 司温尘摸了摸她的头。 “吃个饭，魂跑到哪去了？” “嗯？没跑……这不是菜太美味，全情投入吗？英俊多金，手腕一流，头脑睿智，还会做饭，司先生，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完美的男人吗？男人都这么会做菜，还给不给女人留条活路了？” “我会做菜不是很好么？以后经常做给你吃！” “多久？” “吃到你腻为止！” “您的厨艺如此高超，我这辈子都不会腻！” 司温尘拉住她的小手，放到唇下，轻轻亲吻，眼里仿佛凝聚了整片汪洋的深情。 “那就一辈子！” 石书净心头一凛，为了这句承诺，她甘愿倾尽所有。 喉咙一酸，鼻子眼睛都跟着发红。 “怎么要哭了？” 她觉得丢人，吐吐舌头。 “太、太辣了……” “哪里辣？知道你胃不好，我都没放辣椒！” 司温尘戳破她的借口。 “我光说说你就这么感动，以后我用实际行动证明，你还不得感动得天天掉泪珠子？” 他莞尔，却是用很郑重的语气承诺。 “我不轻易喜欢一个女人，动了心，就决不改变，我无法现在就向你承诺我们能永不分离，但至少我会用尽我百分之两百的努力去争取一个共度一生的机会！” 紧紧地与她十指交扣，彰显着他的决心。 “你的手我抓住了，就不会放开！也请你别放弃，一直和我走下去。” 石书净要给感动的哭了，有很多很多的话卡在喉咙口，却说不出来，此刻，什么样的海誓山盟，也许不足以表达她的感情，她只是无声地，反扣住他的手指。 用过晚餐，司温尘帮着洗了碗。 “我去洗个澡！” “你在这洗澡？” 石书净知道他有洁癖，受不了油烟味，但还是觉得不妥当。 “你又没有换洗的衣服，洗了澡穿什么？” “不穿……” “别开玩笑了！” “一会儿我让秘书送过来，今晚我在这过夜好不好？” “这儿？不行！” 石书净摇头如拨浪鼓。 “这是高竹清家，你在这过夜像什么话！而且两个女人在家，不方便！” “她今晚应该不会回来！” 司温尘说的是“应该”，语气却很肯定。 “之前在英国，她不也把房间让给你？你朋友很识趣，不会打扰我们！作为感谢，我很乐意把海洋集团以后的专访都交给她做！” “你这是贿赂！” 司温尘笑意涟涟。 “这叫做感谢！” 几步上前，从身后还住她，低头在她脖子上亲了一口，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今晚就让我留在这好不好？分开几天了，我想你……它也想……” “谁？” “它！” 司温尘轻咬她的耳朵。 “你知道谁……” 石书净酥了、麻了、醉了，就像喝了酒一般，微醺，她对司温尘的抵抗力本来就是零，他这样有点孩子气地抱着他撒娇，就更加沉醉，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耳后根好热、好麻。 “你……你别这样……我受不了……” “哪里受不了？你也想我了是不是？那我更要留下来陪你，嗯？宝贝儿……今晚就让我留下吧……” 石书净迷迷糊糊地点了头。 “留……留下！” 司温尘洗澡的时候，秘书就把衣服送来了，石书净颇有些不好意思，司温尘沐浴完毕，只在腰上围了一条浴巾就出来了。 石书净刚换上新床单，一回头就见一如阿波罗神般俊美的男人走了进来，小心脏扑通乱跳。 司温尘走过来就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他现在很喜欢亲她，就是两人之间最甜蜜的小互动，习惯了，自然而然。 “你头发还是湿的！房间有空调，不擦干容易感冒。” 石书净拿了条毛巾。 “我给你擦头发！” “哦！” 司温尘站得直直的。 “哎……你弯腰啊……我擦不到……” 石书净费力踮起脚尖都够不到他的头。 “小矮子，怎么这么矮？” 司温尘一抬手就摸到了她的头顶。 石书净据理力争。 “我没穿高跟鞋！” “就是矮……” 什么意思？这么快就看到她的缺点了？石书净撇嘴，装出一脸不高兴。 “嫌我矮，去找一米八的模特啊！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就这么高，追到手了就开始各种嫌弃了吗？” “谁说我嫌弃你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身高！女孩子不要太高，娇小一点才可爱……” 司温尘伸手搂了她一把，一弯腰头搁在他脖子上，对着她的耳朵呼吸。 “抱起来刚刚好！很舒服！” 石书净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嘴上娇嗔。 “你知道就好！我这样的身高是很受欢迎的，最萌身高差懂不懂？我们不单是最萌身高差，还是最萌年龄差，对吧，司叔叔！” 司温尘笑得没皮没脸。 “叫爸爸！” “去！不要脸！” 他坐在床上，石书净给他擦头发，手指穿过发丝，轻轻摩擦，泛起灼热，彼此的心都酥酥的，沉浸在这样的柔情之中。 真正的爱情，甜蜜，不是什么惊涛骇浪，往往就在生活的一点一滴之中，他们都很珍惜这样的时刻。 擦完头发，司温尘牵着石书净的手，贴在自己唇上，轻轻啄着，烫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石书净粉面含春，娇羞不已。 “我……我先去洗澡！” “要一起吗？我们还没洗过鸳鸯浴！” “讨厌！” “我不理你了，我拿衣服！” 司温尘把浴巾扔到一边，穿上了衣服，无意扫了眼床头柜上的礼盒，打开一看，是一条领带。 浅浅的灰色，简约的花纹，低调优雅。 “这是送给谁？” 司温尘问。 石书净不做声。 “秦白渊？” 瞬间变了脸，上扬的眉梢沉了下来。 “不是！是……送给你的……在英国的时候，我们不是经过一间旗舰店吗？那时候买的。” 司温尘脸色阴转晴，神情比之前更加愉悦。 “所以你不是去找朋友，而是给我买礼物？” “嗯！有一次被拉去逛街，看到这条领带，觉得很适合你！当时候没买，但回去之后一直惦记着……” “如果秦白渊知道你和他去逛街，心思却在给我买礼物，会不会跳楼自杀？” “你又知道是他？” 司温尘笑而不语。 “为什么那天没送给我？” “不是遇到你妈了吗？后来一直没机会送，就忘了！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欢？” “你送的，我视若珍宝！以后，你会经常看到我戴它。” “你喜欢就好了，我……第一次送礼物给男人，没什么经验，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款式和颜色，只能靠自己的感觉去买！” “我喜欢极了！” 司温尘有些孩子气地命令。 “以后只能给我买礼物，知道吗？” “知道了，小气鬼！” 就算只是开玩笑，都感到很幸福。 可惜好心情没维持多久，石书净洗完澡看到手机上有十几通秦白渊的未接电话就郁闷了，刚好他又打过来，她直接挂断了。 司温尘从她身后贴上了她的身子，紧紧粘着。 手机震动了两下，石书净不厌其烦。 “我在高竹清楼下，你再不接电话我就上去！” 一贯秦白渊凶巴巴的威胁口吻。 石书净急了。 “秦白渊在楼下，他说要上来！” “哦……” 司温尘不以为意。 “那就让他上来，你霸占了你那么久，我正好想揍他一顿！” 狭长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透出一股寒意。 “不可以，不能被他知道你在这！” “你以为你不说，他就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他一清二楚。” 石书净推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知道归知道，但见面只会加剧矛盾！他现在本来就不肯离婚，再激怒他，他更不可能同意！” 司温尘冷冷一笑。 “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同意！” 石书净知道他的做法大抵与拿蓝天作为威胁有关，因而坚决决反对。 “现在还不至于到采取强制手段的那一步，我再好好和他说说，你先别说话，我回个电话！” 她走到客厅，试图和秦白渊沟通，但他极度蛮横，扬言见不到她就把高竹清家拆了，石书净被逼无奈，最后只能同意下楼。 很困难地对司温尘开口。 “我……我先下去……” 司温尘蹙眉。 “你确定要见他？如果我说，我不想你去！” “我也不想，可如果我不下去，他就要上来，会惹出更大麻烦！” “你认为我没有能力保护你？” “不是……我只是……不想你插手这件事！就让我下去见他一面吧，我保证，很快回来！” 石书净合十双手恳求着。 “拜托！我会很快打发他走的……” 第170章 吃回头草 司温尘不同意也得同意，脸色可不好看，石书净答应二十分钟内回来，鞋子都没穿就匆匆忙忙跑下楼，秦白渊的车停在大厦门口，靠在车上，一脸烦躁。 “你怎么现在才下来？” 他立即上前质问。 “我打了一晚上电话，为什么不接？” 刚才在司温尘面前是乖乖的小女人，一面对秦白渊，石书净立即换上了一副冷漠的脸孔。 “你找我干什么？” “我……” 秦白渊压下脾气，放低了音调。 “我担心你！今天的事，是我妈不对，但你也不该和她顶嘴！” “换位思考，如果我骂你妈是狐狸精，你能无动于衷？我和她之间是有矛盾，她是我婆婆，我该忍，可是骂我妈我就忍不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人，就是喜欢针对你，说话有时候刻薄了一点……不管怎么样，她不该动手，脸还疼吗？” 秦白渊的手还没碰到石书净的脸，就被她躲开了，好像把他当成病毒，这一举动，让他很受伤，颓然缩回手。 石书净叹了口气。 “下午用冰敷了，消了肿，没事了！” “你就打算一直躲在高竹清家？” “离婚前是！” “你……” “这次回来，我会尽快找机会跟爸提离婚的事，放心，责任都在我，我会说是我的错！” 秦白渊感到恐慌。 “他现在身体都那样了，你还忍心刺激他？” “身体状况已经是事实，我不说，他的病情也不可能好转！迟早都是要离的，长痛不如短痛！” “至少等他身体好一些……” “我不想再等了，这样一天天拖着，我很痛苦！” 石书净面露苦色。 “我总是考虑这个、那个，拖着不离婚，可是我很累，我都快给那么多顾虑拖垮了！现在开始，我只希望为自己而活，我想轻松一些！” 石书净神色很淡，没有一丝感情，也很坚决，秦白渊觉得她很陌生，像变了个人，让他心寒。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 “如果我自私，会和你耗到现在？” “你就是自私，你忘了我爸是怎么对你的？现在他得了癌症，你还要刺激他，你的良心呢？是姓司的教你忘恩负义这一套？因为他，是吗？” “与他无关！难道我想为自己而活有错吗？我是个人，我也有感受！你说我自私也好，忘恩负义也罢，总之这样的生活，我一天都忍不了了，这婚，我离定了！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别再烦我！” 石书净说完，扭头要走，但秦白渊拽住她的手臂猛地将她拉入怀里，身子撞上他坚硬的胸膛，她脑子一阵眩晕，以为他会狂怒，但他只是死死地抱紧她，拼尽全部力气。 “不要离婚……我求你……” 一向高傲的他，生平第一次，这般低声下气地乞求，紧紧环住她的腰，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那样的不安，好像一松手将失去全世界，惶恐、无助，脆弱得不堪一击。 此刻的秦白渊脆弱得不堪一击，即便石书净现在心里都是司温尘，面对一个曾经爱了十年的男人，她的丈夫，还是无法做到完全无动于衷，最深处，始终有一丝丝心疼。 “秦白渊，别这样……我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你需要的是一个支持以及陪伴你的人，但与爱情无关，你爸也是我爸，是我最亲最亲的人，即便离婚了，我也愿意一直照顾他，但你我之间，已经没有爱情存在了，这样拖着对彼此都是折磨。” “你不明白……” 秦白渊红着眼睛苦笑。 “我需要是陪我的人，而是你，石书净……是你……我只需要你……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这不是喜欢，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不要的被别人拿走了，不甘心失去了一个曾经爱你爱得发疯的女人！” “不是……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石书净……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慢慢融入了我的生活！就连曾经对你的讨厌，也变成了一种习惯，我想要每天看到你，你一离开我的视线，我就感到窒息。” 秦白渊一寸寸收紧手臂、手指，掐揉着她的肌肤，仿佛这样，就能融为一体，永不分开。 “我知道我过去做了很多荒唐的事情，我对不起你……我是个人渣，我不配求得你原谅，可是，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发誓，我会改，从今以后我只有你一个女人！我们重新开始，嗯？我不能失去你……” 石书净喉咙泛起一阵酸痛，或许他是真的喜欢她，但是太迟了，错失的感情，注定永远无法挽回，她心疼他，但远远不足以让她动摇自己的决心。 “对不起……” 最后，石书净能说的，只有这么一句，最无力的一句安慰。 秦白渊的心，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不断地握紧，掐得他很疼，掐得他窒息，他嘲笑自己，明知道她已经变心，又何必自取其辱，让自己这么悲哀？可他就是无法这样放弃，无法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无比愚蠢地奢望，也许再争取一次，她会回头。 结果…… 颓然地松开她，倒退了几步，秦白渊眼角笑出了泪光。 “呵呵……你真的很残忍！但我又有什么资格怪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我一手导致的……是我亲手毁了这一切，我活该！” 他踉跄着离开，拉开车门，石书净有些担心。 “你现在的精神状况，不适合开车，我帮你拦一辆出租车吧！” “你关心我？” 他对着她，凄然一笑。 石书净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你无法陪在我身边，就别再说这样的话……假意关心，只会让我留恋，更放不了手……” 说完，他没有一丝犹豫坐进车里，驱车离开了。 石书净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才心事重重地上了楼，走进房间，司温尘站在阳台上，阳台正对着楼下，石书净心头一惊，抽烟的他，周身被淡淡的愁绪笼罩着，烟雾迷蒙了他的脸，五官紧绷，眼里收敛，没有泄露一丝情绪。 几步之遥，石书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知所措，犹豫了几秒钟，才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他，脸贴在他后背上，她害怕他生气了，那令她感到不安。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让他抱了你？如果那天在工地不是他救了你，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 司温尘语气狠绝，充满了杀机。 “我不知道他会突然……” “那你为什么不推开他？” “他今天很伤心，低声下气地求我不要离开他，我一时不忍心……” “就因为不忍心，你让他抱着你？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司温尘的语气平静到了极点，如静水深流，没有一丝责备或者是质问的意味，异乎寻常地冷静。 换位思考，石书净更能切身体会到那种伤害，如果是她，一定会跑掉，几天不联系他，或者当场大吵大闹。 在两个男人中间，她好难！更多的愧疚，是对他！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除了道歉，石书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司温尘深深吸了口烟，紧握的拳头，说明他一直压抑着怒火，他很愤怒，想杀人想咆哮，可他终究不舍得伤了她。 人气愤时，说出的话如利剑一般伤人，他们的感情才刚刚开始，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做任何破坏这段感情的事情，于是，他只能压抑，只能把所有的怒火都往肚子里吞回去，他一个人受伤，总好过这段感情受伤。 闭了闭眼，将胸口压抑的郁气随着最后一口烟缓缓吐出去，司温尘掐了烟头，转过身，扶住石书净的肩膀，她望着他，满眼愧疚，融化了他的心。 “答应我，这种事情，别再发生第二次！如果下次他再碰你，我不知道自己会采取什么举动！” 石书净连忙点头。 “我知道！不会再有下次了！” 竖起四指刚要认真发誓，司温尘将她的手包入掌心，亲了亲，冷峻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如冰雪消融。 “我相信你！” “好了，不说他了，我不想因为任何人影响我们今晚的心情！” 见他是真释然了，石书净才重重松了口气，这会儿，才发觉刚刚自己紧张得都要窒息了。 “不过，你让我不高兴了，今晚，我得好好惩罚你……” 司温尘一把将石书净抱了起来，重重压向自己的身体，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任由他将自己抱进房间，压倒在床上。 吻夹杂着浓浓的烟草香，席卷而来，伴着他霸道的宣言。 “石书净……你只属于我……” 高竹清一夜未归，隔天是周末，两人在床上赖到十点多才起床，司温尘提议去西餐厅吃早餐，但石书净想低调一点，在楼下买份白粥就可以了，最后还是拗不过他。 落座后石书净还是有点紧张，四处张望，司温尘倒是很悠闲，点了两份美式早餐。 切了一块煎蛋，送到石书净嘴边，她摇摇头。 “我自己有！” 又下意识地环视了一圈，很为难。 “这里可能有我的客户，万一被认出来就糟了！” 第171章 同情不起来 “怕什么，反正你也要离婚了。” “要离婚和已离婚不同……” 司温尘不管这些，往前送了一点。 “来！张嘴！” 石书净只好吃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多吃点鸡蛋，补充体力！” “今天不上班，有什么安排？” “去医院看我公公，今晚应该就留在那照顾他了！” 司温尘一听不怎么高兴。 “所以你会和秦白渊碰面？” “不知道他在不在那，也许吧！” 石书净尽量放松语气。 “怎么？你吃醋了？” “你认为？” “我对他已经没感情了，别这么小心眼！” “但名义上，他还是你丈夫，你和他见面，我就是不开心！” “我知道！我今天会找机会跟我公公提离婚的事！你不相信我？” “我想相信你，可是你从来不够狠心，我担心你说不出口！” 司温尘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说不出口也得说，只要他病情没恶化，我一定会说！” 石书净望着他的眼睛，手覆在他手背上，紧紧一握。 “相信我！” “难怪昨天约你没空，原来是佳人有约！” 一道调笑声在两人头顶响起，石书净急忙抽回手，抬眼望去，是一个身材非常高挑的女人，穿着一双五六厘米的高跟鞋，有一米八了，司温尘站起来，她只比他矮一点点。 英姿勃发，很有女强人的干练气势，气场相当强大。 司温尘站了起来。 “这么巧？” “可不是吗？没想到你这个大忙人也有空来吃早餐，之前约你，都说没空，看来得看谁约！” 司岚扫了眼石书净，态度很客气。 “你好！” 她点点头，本能用敬语。 “您好！” “我是温尘的姐姐，司岚！” 她主动伸出手去。 石书净一听是他姐，忙站起来，弯了弯腰。 “您好您好！” 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的家人，也太巧了吧！暗暗后悔没化妆出来，穿得又比较随意，怕给人家留下邋遢的第一印象。 “坐吧，别这么拘谨！” 司岚坐到了司温尘身边。 “别看我和他相差十几岁，但我的心态可一点都不老，也不讲究那么多礼数，大家都随意一点！你就当，见个朋友！” 石书净点头。 “好的！” 她有点紧张地看了眼司温尘，但他微笑，很从容。 “我大姐人很好相处，放松点儿！” “是啊，不是我自夸，除了在商场上强硬一些，但我私下人还是蛮好相处的！” 司岚说话时一直保持微笑。 “都说我的样子看上去很有威慑力，很不近人情，我也很无奈……” “没有！您人很好！” 三人聊了一会儿天，司温尘手机响了，公司有重要的事情要回去处理。 “书净没开车过来，麻烦你送她回去！” 他倒是很放心把石书净交给司岚，她却有点着急，和一个不熟的人相处，本来就局促，更何况是敌是友都还分不清，她断然不想留下。 “要不你送我回去吧！” “早餐还没吃完，不着急！” 司温尘站了起身，单手扣上西装，云淡风轻。 “你和我姐好好聊，我先走了！” “可……” 石书净压根没来得及叫住他，司温尘已经离开了，显然也是想给她们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她冲司岚笑了笑，面部肌肉紧张，不知道该开什么话题。 “我弟弟很喜欢你！” 司岚笑道。 “这间餐厅以前是我和他的秘密基地，他从来没带女孩子来过，你是第一个，足见他对你的特别！” “……是吗？” “放松点，我真不会吃了你！相反，我挺喜欢你的！” 石书净头皮发麻，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半天才挤出一句。 “谢谢！” “我知道你的背景，你是秦白渊的老婆！” “我……” “别误会，我没其他意思！我既然能坐在这和你心平气和地聊天，就代表我能接受你的身份！” 石书净意外地看着她。 “您是认真的？” “怎么？我看上去像在说反话？” 司岚悠然自得地切着煎蛋，依旧和颜悦色。 “我刚才不是说了，我只是看上去严肃，但我这个人很开明！你的过去，在我看来，并不是什么污点！” “人结婚时，都抱着过一辈子的目的去的，可事实上，很多事情，尤其是婚姻，是最无法规划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便是自己的丈夫，你也不能完全看穿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将来会否背叛你！” “说到这，作为一个婚姻的失败者，我可以告诉你，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不忠诚，当然，我弟是那百分之一。” “大多数时候，共苦很容易，但能做到同甘的，少之又少，男人，尤其是有资本玩乐的，没有几个会对婚姻忠诚，豪门的丈夫，在外有几个没有一大群莺莺燕燕？就我自己而言，接过多少插足者的电话，我数都数不清楚。” “秦白渊那些花边新闻，我在国外都耳熟能详，你能坚持三年，必定是真心爱过的，但浓烈的爱情，也经不起背叛的消磨，更何况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最后一定会失望，而这时候温尘出现了，你能不心动？所以，我很能理解你！” “我这个弟弟，眼光很高，他喜欢你，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一定会支持他！不过，你是不是该和秦白渊先把婚离了？” 石书净用力点头。 “我会尽快！” “嗯！那就好！” 石书净颇为受宠若惊。 “我没想到你能够接纳我，我以为……你会像他妈那样，坚决反对我们！” “我和她不是同一类人，身份立场也不同，我只知道，我弟弟喜欢的，我一定支持到底！你若是想进司家的门，将来一定要承受很多压力，你先有心理准备，好消息是，我一定会站在你那边！” “谢谢……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你也不必谢我，毕竟，我是为了我弟弟！吃完早餐去哪？” “去医院，我找机会跟我公公谈离婚的事！” “哦……那一起吧！” 司岚喝了口果汁。 “我和你公公，还有一些交情，应该去探望探望。” 到了医院，石书净先去找医生了解情况，司岚直接去了病房。 秦云宁正在看平板，大概是最近的治疗让他精疲力竭，精神憔悴了许多，头发也白了一片。 她敲了敲门，秦云宁一脸意外。 “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病得很厉害，不知道哪天就死，趁你还活着，来见你最后一面！” 司岚勾着嘴角，把花篮放在地上。 “怎么？病危通知书下来了没有？” 在医院说这些话，更加晦气，秦云宁心里堵得慌。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嗯哼？” 司岚落座，以愉悦的眼神审视他。 “虽说人应该有恻隐之心，但想到你过去的所作所为，对你，我还真同情不起来！我以前就说过，人在做天在看，世上有因果轮回，你不相信，现在信了吗？” “你……” “别生气，你心脏还不好，万一一气之下死了，我可担不起责任！” 司岚此刻的嘴脸有些可恶，得意洋洋，但她就是没办法控制，那痛快的心情，洪水一般往外喷薄而出，难以抑制那种激动。 秦云宁身体已经被病痛折磨得精疲力竭，想生气都没有力气了。 “都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忘了吗？” “忘了？你说的真容易，如果是我给你戴帽子，你能忘吗？不过，你千万别误会，我是因为爱……恶人自有恶报，我就想看看，你这种人，最后落得什么下场，你做的恶心事太多了，我看报应不只是癌症，接下来，报应还会接二连三而来，你等着吧……” 秦云宁握紧拳头。 “你想干什么？” “别激动，你们秦家没一个好东西，还需要我做什么吗？我告诉你，秦家气数已尽，你等着看他们一个一个自取灭亡……” “我警告你，你胆敢动秦家任何一个人，我……咳咳咳……” 秦云宁一口血气上涌，激烈地咳嗽起来，满嘴都是血腥味。 “我不是叫你别激动？你看看你，这么容易生气，还不把自己活活气死？” 司岚站了起身。 “免得你就这么死了，看不到秦家人找死，我还是先走了，等你葬礼那天再来看你！拜拜！” 冤家路窄，在楼梯口碰到了殷静琪。 司岚身材高挑，气势也更足，不管殷静琪怎么昂头挺胸，始终输她一截，还没开始战斗呢，就输在身高和气场上了，怎能不叫殷静琪恨得牙痒痒，先声夺人，质问。 “你来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 司岚双手环胸，理直气壮。 “来看我丈夫啊！” “他不是你丈夫！” “怎么不是？你是不是当插足者当久了，忘记自己的身份了？捡了我不要的男人，自以为是地在蓝天称王称霸，感觉很爽是吗？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你都要飘起来了吧？” 面对司岚夹枪带棒的讽刺，殷静琪气得脸都红了，这个身份，一直是她心里的梗，她得到了权力、金钱，可永远得不到身份，想到这就叫她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你不肯和云宁离婚，我至于……” 司岚感到好笑。 “我和他离不离婚，你管得着吗？” 第172章 生活或许是笑话 “你这样拖着有意思？” “怎没没有？看你气得脸红脖子粗，我觉得，有意思极了！我告诉你，一直到秦云宁死，你都别想当上名正言顺的秦太太！” 司岚眯着眼睛，狠绝尖锐。 殷静琪怒极反笑。 “那是因为你嫁不出去，没男人敢要你！” “是又怎么样？总比你勾三搭四的好……” 殷静琪心里一凛，嘴唇，失了血色，难掩心慌。 司岚了然一笑，那笑容，深刻不测。 “怎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好事？” “你闭嘴！别一副全世界都对不起你的样子，云宁为什么不要你？你心知肚明！你以前干的那些事情就光彩吗？说到恶毒，我比你可差远了！” 殷静琪反唇相讥。 “我是插足者，可至少我给云宁生了个儿子，你生得出来吗？” 殷静琪自以为抓住了司岚的软肋，能刺痛她，谁知司岚一点也不生气。 “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种，秦云宁那样的人渣，我还真不稀罕再给他生个儿子，祸害社会！看秦白渊就知道了，天天在外面搞女人，丢尽了人，我要是生那么个败家子，我都要上吊了，现在，连老婆都保不住了！你说，他老婆背叛，是不是你当年偷别人老公的报应？让他替你尝尝，被人抢走另一半的滋味……” 面对那样一张洋洋得意尖的脸，殷静琪恨得只差没背过气去，她们斗了二十几年，每一次都是以自己失败收场，自己输就输在身份！ 针锋相对的两人，没有察觉石书净站在墙后，整个人紧贴着墙壁，面如死灰。 如果司岚支持她和司温尘是为了报复秦家，那么他呢？他也是抱着这个目的接近她？ 光是去猜测这个可能性，石书净都觉得好可怕，犹如惊天霹雳一般！ 她真蠢，如果没有目的，司温尘怎么可能注意到她，怎么可能对她那么特别？她的整个世界被这样一个事实炸得四分五裂，支离破碎，自以为是的幸福，整个轰然崩塌。 她飞快地逃离了，迎面撞上一个人，被撞倒在地，耳旁“嗡嗡”作响，撞在坚硬的地上，很疼，可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直到被人拉起，脑子里还是晕乎乎的，眼前一片模糊。 “石书净，你听见我说话没有？石书净？” 秦白渊摇了摇她的肩膀。 “你怎么了？” 他没看见过她这么失常的样子，好像遇到了什么天大的灾难，又好像主心骨被人抽掉了。 凌乱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石书净看清眼前的人是秦白渊，情绪激动地推开他的手。 “你放开我！放开！”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一见她红眼眶，秦白渊更着急了。 “是不是我爸情况恶化了？” “你滚开，别管我……” 石书净撞开他就跑，但秦白渊追了上来，拽住她的手腕。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 “你松手……你混蛋……别再拽着我……” 她就像一只斗鸡，动作极其激烈，挣脱不开，抓着秦白渊的手就咬了一口，痛得他咬牙，这女人，真够狠！ 本能推了她一把，咆哮。 “你发什么神经？你给我站住、站住……” 石书净逃命似的，越跑越快，一个人躲到天台，她需要时间去消化那个事实。 司温尘的电话在这时候打了进来，石书净挂断了。 回到病房后，石书净故作若无其事地照顾秦云宁，洗水果时，秦白渊走到了她身边，望着镜子里淡漠的她，压低嗓音问。 “你刚才怎么回事？” “没什么……” “没什么你情绪那么激动？” 看她刚才的样子，好像受了很大打击，再加上她什么都喜欢藏在心里，秦白渊就更担心了。 “你跟我说，也许我能帮上忙。” “没事！” “你……” 秦白渊拿她没办法，反正他现在对石书净是说不出的无力，即便他对她好，她也不领情，好像他要害她似的，完全不知该如何取悦她。 “没必要防着我，我不是你的敌人！” 默默叹了口气。 “我只是想关心你。” “没必要！” “昨晚我那番话是认真的，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如果你发现姓司的不适合你，或者……” “与他无关，不管有没有他，我们都回不了头！” 擦干手，石书净走出了洗手间。 秦白渊看着她给秦云宁削梨，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那滋味说不出来，当他发现自己迷恋上她的笑容，却已经成为全世界唯一一个不配得到她笑容的人，而且，他很担心她突然提离婚，每天都跟走钢丝似的，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心很累！ 司温尘开了一整天的会，给石书净打了三四通电话，要么挂断，要么不接，本来计划一下班就去找她，但接到司柏鸿的电话，让他回家吃饭。 到了家，司柏鸿还在楼上下棋，司温尘和司岚在客厅聊天。 “你觉得她怎么样？” 他问。 “谁？” “明知故问！” “你说石书净啊……” 司岚揶揄。 “刚接触，还不了解，不过以我看人的经验，是个不错的女孩子！” 司温尘颇为得意。 “那还用说？我看中的女人，能差？” “所以你不是真心询问我的意见，而是想听我夸她？” “可以这么理解……我走之后，你们聊什么了？” “没什么，我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说会支持你们！然后，就一起去了医院看秦老头！” 司温尘放松的眉心一紧。 “你们一起？” “嗯！看样子，她还不知道你和秦家的关系，她都要为你离婚了，你还不准备向她坦白？如果被她知道，你认为她会怎么看？” 司温尘的心思一时间变得复杂起来，他不是没想过要说，但之前是两人闹矛盾，没机会开口，现在关系刚修复，他不愿意她多想，打算等基础稳定一点再提，免得她猜忌。 “你告诉她了？” “没有，我只说我和秦云宁有交情，她也没怀疑！” 司温尘拿出手机，难道她一整天不接他电话，是因为知道了？陡然间有种不安的预感。 “怎么了？一直看着手机！” “没事！” 司温尘刚要说有事离开，司柏鸿就下楼了，他只好先把担心压下来，留在家吃饭。 石书净当晚原本打算留在医院照顾秦云宁，但他坚持不用，让她和秦白渊先回家，两人离开医院时已经十点多了。 “我去拦出租车，再见！” “今晚不回家？” 秦白渊跟着她。 “你打算在高竹清家住到什么时候？” “秦家现在已经不是我家，我不想回去！今天没提离婚，不代表我以后不会，迟早要离的，早点出去住也好！” 秦白渊眉头拧得很深。 “你非要把离婚时刻挂在嘴边？” “是你先问我！” “我是想你跟我回家！” “我说过了，那不是我家！” 石书净的情绪有点儿烦躁。 “我来医院是为了爸，你别再缠着我了行不行？” “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今天究竟闹什么脾气？” “我没求你忍！” 石书净很绝情，伸手拦车，但被秦白渊拖到一边。 “你别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你的样子，有什么事说清楚，我看你这样，心里憋得慌！就算是因为你和那个姓司的吵架，你也可以告诉我，就当我多事好了，我不想嘲笑你，我是关心你！” 现在才来关心她？早干嘛去了？之前但凡他有将百分之一的心思用在她身上，他们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一步！石书净感到很荒唐，脑子很乱，疲于应对自己根本不需要的关心。 她脸上流露出疲倦之色。 “就当你是真心的，但有些话，我不想说，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你给我点空间好吗？” “这么说，真是因为那个姓司的？他欺负你了？我早就说他不是个东西，对你只是玩玩而已，你偏不听，现在好了？看看你因为他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秦白渊想骂她活该，但又骂不出口，更多的是担心。 “不行！我不能让那王八蛋就这么玩弄你，我去找他算账！” “你别闹了……” 石书净抓住他的双手。 “别去！” “放手，我要给你讨个公道！” 秦白渊气势汹汹，看眼神像要杀人。 “你……” 一阵晕眩袭来，石书净眼前一片天昏地暗，险些没站稳，秦白渊扶住她。 “你怎么了？” 她捏着眉心甩头，好一会儿，那种难受的感觉才退。 “我没事，只是有点晕，你别去！” 看他这样，秦白渊生气又不忍，拉着她坐到一边的石椅上。 “还晕吗？头痛不痛？之前有人教过我一个偏方，按摩几个穴道能缓解头晕，试试……” 手指刚落到石书净头上，她就挣扎了两下。 “你会不会？别乱来，一会儿按出人命了！” “我真想要你的命，你早就死了！” 秦白渊嘴上说着难听的话，手指力道却放得很柔，还一边询问着。 “行不行？有没有好点？” 石书净闭着眼睛，心头的焦躁稍稍缓解了一些。 “好像好点了……” 第173章 爱含杂沙 “我没吹牛吧？还不相信我！” 秦白渊有点得意。 “我说你，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多毛病？不是头疼就是胃疼，有空去做个全身身体检查，看还有没有其他病，有就赶紧治，拖久了就成大病了。” “跟你说话，听见没有？” 石书净拨开他的手。 “我没事了，你走吧！” “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 秦白渊妥协。 “我送你去高竹清那！” “不用了！” “我说要就要……” 就在两人纠缠不休的时候，秦白渊的手机响了，他怕石书净走，拽着她的手腕。 “是我！什么事？现在……” 看了她一眼。 “再给我半个小时，我有事儿！必须现在吗？我请你是干什么的，这点事都办不了？行了！我知道了！” “公司的电话？” “嗯！说一个大客户来闹事，一定要见我！” 石书净松了口气。 “那你去吧，我自己拦车！” 秦白渊叮嘱了几句，开车走了。 石书净突然又不想这么早回去，心里闷得慌，想透透气，一个人在街头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一辆车商务车停在她身边，司温尘从里面开了车门，淡橘色的灯光很柔和，但并不能融化他脸上的寒霜，他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车子开了有五分钟，彼此都没说话，司温尘一直盯着前方的路况，似乎在等她先开口。 车里的气氛，非常压抑。 最后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他才问。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石书净此刻心情颇不宁静，面色却截然相反，很冷静。 “照顾我公公，没空，也不方便接！” 一个字一个字，半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她的态度突然一个这么大转变，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但司温尘就是开不了口问那个问题，转而道。 “刚才我看到你和秦白渊在医院楼下，你说过不会和他纠缠。” “是他缠着我，我没和他纠缠！” “我看到他给你按摩！” “我头晕！难道你想我晕倒在那？” “我不是那个意思……” 司温尘按捺着脾气。 “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和他太亲近！” “你不喜欢，我就不能做？那我还不喜欢你骗我，你不是照样骗了我？在你考虑自己感受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终究，石书净还是说了出口，她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她纠结、猜忌，纠结得要死了！ “司家和秦家的关系，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司温尘踩了刹车，车子停在路边，那张冷峻的脸上，有些喧嚣的情绪。 “对不起！我不该瞒你！” “一开始用司先生这个身份接近我，为什么？” “我没有刻意接近你，我不想用借助司家的势力创业，海洋集团是我靠自己的能力，用司先生这个身份创立的，不单是对你，对所有人，我都是用这个身份。” “好，就算是这样，那你告诉我，你纠缠我的时候，有没有百分之一的原因是为了替你姐报仇？因为我公公对不起她，所以你要拆散秦白渊的家庭？” 司温尘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 “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那并不是全部……” 这个答案，令石书净感到万念俱灰，果然……果然他不会无端端注意到她，不会无端端纠缠她这么卑微的有夫之妇。 “尽管两家是商业联姻，但我大姐是真心爱过秦云宁的，为他付出了很多，当初如果没有司家的帮助，秦家也不可能一步步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可是结婚一年后，秦云宁就背叛了，并且是接二连三的背叛，在外面有很多很多女人，就跟现在的秦白渊一模一样。” “但他有借口，那就是我大姐不能生，并且她在结婚前就知道，一直瞒着他，他仗着这一点，肆无忌惮地背叛，我大姐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险些自杀了，后来才自己慢慢想通，才调节过来……” 难怪司岚对她说自己是过来人，很理解她，原来她们都爱过秦家的男人，而且当年的秦云宁就是现在的秦白渊，石书净很能理解她的恨和无奈。 但这不代表，她会原谅他们，她没那么伟大！ “那是她的事，你跟我说做什么？难道就因为这样，你们就能利用我报复秦家？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无辜的？” “我没有利用你！我喜欢你，还有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 “我不想说！” “不想说？” 石书净笑了，眼里闪动着泪光。 “我以为只有秦白渊喜欢找借口，原来你也会，呵呵……男人都这样，你也不是例外……” “对不起！我没想过会这样……我一直在找适当的时机向你坦白，可是我不确定我们现在的感情能不能让你承受这一切，我想等以后我们感情稳定一点再说……” “稳定？多稳定？纸是包不住火的，你认为我是想从你口中听到，还是从别人那知道？你让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石书净哭了，但眼泪一落下，她立即狠狠抹了一把，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更加可怜！ “我错了，这是我人生中做过最错误的一个决定！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再骗你，这一页就翻过去了，好吗？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我现在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书净，我爱你……我从来没有……” “够了！我不想听！” 她烦躁地打断他。 “也许对你来说，目的不重要，但对我来说很重要！一想到你接近我是为了报复，一想到秦家和司家复杂的关系，我就好累，我不能接受这一切……” 越说越混乱，石书净只想逃避这一切，伸手去拉车门，但司温尘拉住了她。 “别这样，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你骗了我，这是事实，你怎么解决？” 石书净眼泪婆娑地望着他，委屈极了，失望到了极点。 “也许是你不该对我太好，让我太信任你……可是信任的结果是什么？你怎么能够心安理得地面对我？” “我已经道过歉了！” 司温尘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心慌了，才说出这么一句，却大大刺激了石书净，冷冷地笑起来。 “道歉？呵呵……是啊……高高在上的你，说出道歉这句话，真是折煞我了……你道歉了，我就该原谅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是这样吗？可真是抱歉，即便如此卑微的我，也是有自尊的，不是每一句道歉，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至少在这件事上，我做不到！” “石书净……” “放开我……” 司温尘瞳孔骤然抽紧，嗓音低沉，在昏黄的灯光里，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苦涩，喉咙压抑着，发出痛苦的声音。 “你非要这样？” “放开！” “别叫我放手，你明知道我不想放……” 石书净鼻子更酸了，既然不想放，那为什么一直不肯坦白？其实她真正介意的不是他的初衷，他们感情不深的时候，她能够理解，为亲人报仇那种心理，真正让她痛苦的事，在他口口声声说爱她时，依旧选择隐瞒，她真的很失望，是因为太相信，所以当一直以来坚持的信仰瞬间崩塌时，才会如此万念俱灰。 “放了我吧……我真的好难受……” 石书净脆弱得不堪一击，紧紧抓紧心口，扭成一团。 “让我走……” “走？你想就这么结束我们间的一切？” 司温尘的心，如同被大锤猛击，一股恐慌瞬间俘获了他的心，连手指间都彻骨寒冷，打着冷颤。 “我不知道……” 石书净说不出“分手”两个字，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依旧下不了狠心，因为她爱他，她不舍得！ “你不要逼我……” “我知道我让你伤心了，对不起……再多的道歉，都改变不了事实，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好吗？” 司温尘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如果对待一个瓷娃娃，生怕再激怒她，努力用温和的嗓音安抚着。 “再给我一个机会，嗯？” 那样温柔的声音，那样的溺宠，那样的诚恳，石书净对这熟悉的温柔是没有抵抗力的，几乎就要沦陷了。 可一想到他就是用这份温柔一步步攻陷她的心，背后却隐藏着欺骗，几乎要软下的心再一次变得坚硬，并且更加难以原谅，推开他的手。 “我做不到！” “你想怎么样？” “我不知道，但至少我现在无法面对你！” 她再一次去开车门，但司温尘先一步一手撑在车窗上，力道很重，泄露了他的焦急。 “别走……” 石书净冷漠地看着他，泪水的背后目光却很冰冷。 “你再逼我，我更加无法原谅你！放手！” 司温尘有一万个不愿意放开她，也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他没有脸开口，她冰冷的目光，像利刃剜着他的心，在淌血，他可以留下她的人，却留不住她的心，那是一种直击心灵的无力感。 他愿意道歉，愿意做尽任何事情弥补，他最害怕的是，一次的欺骗已经彻底摧毁了她的信任，她不需要他弥补，只想逃避他、远离他！而他，不舍得禁锢她。 第174章 两人的合照 两人僵持了很久，最终司温尘长叹了口气，眼神充满浓浓的无力。 “好，我给你时间冷静，但答应我，不要因为这件事，彻底否认我们的过去，好么？” 石书净没有给他答复，逼自己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他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力交瘁。 石书净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家，往沙发上一扔，高竹清正抱着笔记本窝在沙发里赶工作，半晌，才用脚踢了踢她。 “怎么了？半死不活的！” “没有……” 石书净仰躺着，闭着眼睛。 “还说没有，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检查了一遍，高竹清才把笔记本放到一边，嬉皮笑脸地问。 “是不是司总太强悍了，把你给榨干了？刚从他那回来吧？” 深深吸了口气。 “就是司总的体香，我肯定没认错！那一晚我很识趣吧，主动就把地方腾给你们过二人世界了！不过司总也够义气，第二天就交代主编，以后海洋集团的专访全部交给我，简直霸气！欢迎他常来啊，多给我点好处……他爽，我也爽！” 换做以前，石书净当笑话来听，现在却感到很烦躁。 “你把我当什么？你往上爬的利用工具？” 高竹清一愣。 “这么大火气？我开个玩笑也不行？” “我不喜欢这种玩笑！” 她一睁眼，高竹清才发现她两只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急了。 “哭过了？又是秦白渊那王八蛋欺负你了？不对啊，你身上明明是司总的味道，但他怎么可能欺负你？” “怎么不可能？” 石书净讽刺地反问，他就是那么会收买人心，让她坚定不移地相信他不止，身边的朋友也认为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可如果是那样，又怎么会利用她，欺瞒她？ “司总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他把你当成宝贝，哪里舍得哦……你们俩吵架了？肯定有误会！” “不是误会！” 石书净叹了口气，眼神纠结。 “你有没有想过，他身边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偏偏选择我？” “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什么道理？感觉对了，一拍即合！” 高竹清想当然地说着，反问。 “再说了，除了喜欢你这个人，还能有什么原因？难道他还能看中你的钱？你是不是太自卑了，所以想太多，总觉得他对你别有用心？我告诉你，别有用心的男人，绝对不是他那样的！你们早就做过了，他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他有吗？” “我知道他对我好，可是……” “可是什么？” “算了，没什么！” 石书净摇摇头，不想继续谈这个问题。 “我去洗澡！” “喂……不带这样的啊，话说到一半很吊胃口，要被雷劈的你知不知道？” 石书净现在的苦，跟被雷劈也差不多了！ 石书净这边不好受，司温尘那儿也差不多，心情烦躁，其实很想痛痛快快地喝酒，但他又不想去酒吧，嫌吵，兜了一圈，回了司家老宅。 回到房间，西装随手一扔，将自己也扔进大班椅里，仰头躺着，疲惫地捏着眉心。 心，烦透了！ 工作上，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倒他，出了问题，解决就是了，但感情不同，明知道问题在哪，但对方不给他机会，他也是无计可施，心，像时时刻刻被攥着，闷得透不过气，根本没心思去处理其他问题。 司岚敲了敲门，进来。 “娥姐煲的绿豆沙，清热去火！按照你的口味，不加糖，不过，不加糖真的好喝吗？我是一口都喝不下去。” 司温尘叹息。 “我现在不想喝！” “和石小姐闹矛盾了？” “嗯！” 司温尘稍微坐起身子。 “她怎么知道你和秦家的关系？” “我没跟她提过，可能是在走廊上和殷静琪说话的时候被她听见了吧！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司岚回答得很淡定，不以为意。 “你为什么非要和她一起去医院？” “你在怪我？” 司温尘没做声。 “在我看来，她早点知道也好，拖久了，她更没办法原谅你！” “可从你那知道，和从我这知道，感觉不同，她现在认定我是故意骗她，接受不了！” “你本来就骗了她没错！” “可我不是想利用她报复秦家！好……我承认一开始有点关系，但后来慢慢不同了，我对她是真心的！可就因为一开始得那事儿，她对我已经不信任了！” 司岚还是第一次看司温尘这么着急，看是比她所认为的陷得更深，不过，她倒不担心。 “别想那么多了，恋人之间，吵吵闹闹很正常，哪一对不是合了分，分了合，有时候吵吵架，感情还更好！别一吵架就跟天塌下来似的！你们没那么容易分手！” 司岚双手端上绿豆汤。 “瞧你现在躁得……喝点绿豆，消消火！” “我现在哪有心情？” “一点矛盾至于这样？我弟弟可不像这么没理智。” 司温尘连呼吸都是烦躁的。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长夜寂静，司温尘面朝山景，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可还是没能镇定情绪，越抽越烦躁，拿出手机，手指在石书净的号码上迟疑了很久，始终没有拨出去，直到十二点，发了一条短信。 对不起！晚安！ 隔天上班，秘书进来通知石书净，下午去海洋集团开会。 她犹豫了。 她不想把私人情绪带进工作，但又没办法面对司温尘，最终还是逃不过自己的心，找了个借口请假，把工作交给其他人负责。 海洋集团。 司温尘已经预见石书净不出席今天的会议，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带着一份期望，但到现场，他的希望破灭了，石书净没有来，然而，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石经理呢？” 几个代表面面相觑，最后有一个人弱弱回答。 “石经理有其他工作要忙，由我代替她做讲解，不会影响今天的会议。” 司温尘沉默了，还是秘书示意会议开始。 接连四天的会议，石书净都没有出现过，司温尘失落的心越来越重，也越来越担心，害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无限放大他的“罪孽”。 他非常渴望见她一面，但是又害怕给她压力，也害怕引起她的情绪反弹，更加抗拒自己，总之左右为难，他束手无策，只能忍着。 石书净也集中不了精神工作，连续几天都头疼得厉害，司温尘没有给过她一通电话，但每天都至少发两条短信，没有说任何求她原谅的话，只是道早安、晚安，或者提醒她吃饭、少吹空调之类的。 每次看到他的短信，她的喉咙都很酸，好几次都是硬生生把眼泪咽回去。 手机里还有他们的合照，是那天在规划局门口，张主任给他们拍的，她在他怀里，显得很局促，害怕泄露自己的感情。 她不敢把这合照设为屏保，但每天都要看很多次，以前是对着犯花痴、傻笑，现在却成了心酸的甜蜜。 内线传来秘书的声音。 “总经理来了！” 石书净忙擦了擦眼睛。 “让他进来！” 石书净擦干眼角的泪，面对秦白渊，换上了一副冷漠的面孔，但两人毕竟认识十几年了，他对她还有一定了解，还是看出她情绪低落，自然也知道那是因为谁，那叫他很嫉妒。 “你这几天都没去海洋集团开会？” “嗯！工作我已经交给张经理了，他处理得很好！” “但这个项目毕竟是你负责，突然转手，似乎不妥当！” 石书净“哦”了一声。 “谁负责不重要，只要能完成工作就行了！” “你是在避开姓司的？你们闹矛盾了，还是……彻底玩完了？” 秦白渊期待是后者，但上次的经验告诉他，两个人很可能只是有矛盾，还处于藕断丝连的状态。 “没有！另外，这里是公司，我不想谈私事！” “嘴上这么说，你还不是把私人感情带进来了？别否认，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 秦白渊说得很笃定。 “你不是说他比我好一万倍，对你很好？可现在看看，你为了他都弄成什么样子了，比和我在一起时还惨！他是个玩弄感情的高手，你被他骗很正常，但该迷途知返了，继续和他纠缠，只会更痛苦，索性断了一了百了！” 石书净冷淡回应。 “不用你管！” 秦白渊清楚她是个倔脾气，之前他夜夜笙歌的时候，肯定也有不少人劝她离婚，但她非要死磕到底，对司先生，恐怕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她就是那种，不撞得头破血流绝不回头的女人！ 想想也挺可怜，她也算是个不错的女人，可是每一段感情都这么不顺利，真不知造了什么孽。 反正秦白渊现在没心情讽刺她，更多的是感到心疼。 “算了！你不想去就不去了，我替你处理！” 石书净脱口而出。 “我和他的事，你别插手！” “你刚才不还说只是工作？” “我已经够乱了，麻烦你别再落井下石行不行！” 石书净对着他的脸色很不好，非常不耐烦。 “我又不是来找你麻烦，我只是……只是心疼你……” 最后那句，秦白渊小声咕哝，但石书净还是听见了，没说话，他现在对她是什么心，她一点也不在乎。 第175章 尴尬境地 “我不想和你吵，下班了，去吃饭！” “我叫了外卖！” “吃什么外卖？你不知道现在到处是地沟油，能吃死人吗？身体本来就不好，吃饭再随随便便，纯粹找死！”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就在公司餐厅，又不跑多远！” 秦白渊站了起来，不耐烦地催促。 “还看什么，赶紧走！” 石书净直截了当拒绝。 “我不想和你吃饭，对着你，没胃口！” “那是你瞎，多少女人对着我垂涎欲滴，排着队等！你以为，我对着你那张苦瓜脸又好受？我还不是怕你不好好吃饭拖垮身体？别啰嗦了，走走走……” 懒得多浪费唇舌和她纠缠，秦白渊直接去拖人。 石书净是整个被他从椅子上拖起来的，踉跄了两步。 “你弄痛我了，松手！我跟你去就是了！” 两人来到员工餐厅，正值吃饭高峰期，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们，石书净浑身都不自在。 秦白渊倒是很潇洒，翘起二郎腿，递了张菜单给她。 “吃什么？” “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知不知道？再说了，你还有胃病！” 石书净没好气地问。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 “你管我……我善心太多没处用，施舍给你行不行！” 他说话总是这么叫人生气！ “我不要你的施舍！” “不识好歹，要不是我，你还在办公室吃地沟油！” “那也总好过在这被人当猴子一样围观！” 秦白渊环视了一圈，围观的职员们忙低下头，但还是让他有点不爽。 “这些人也真够无聊，公司到底是请他们来工作还是来八卦？” “不都是拜你所赐？” 被她呛得半天说不出话，但秦白渊还是觉得，即便在她这儿碰瓷，也好过只能远远看着她，她把他当做空气那种冷漠的态度，他实在受不了。 守着石书净吃下一大碗饭，秦白渊才去海洋集团开会，会议室里已经有一个气场强大的司温尘，再加上他，以及那些传闻，现场气氛自然有点儿紧张。 不过两个人为了保持姿态，都没有把情绪写在脸上。 会议开始。 “我已经仔细研究过蓝天提供的a、b两套方案，我个人偏爱第一套。” 司温尘话还没说完，秦白渊就打断他。 “a套方案稳定性强，但无论美观性和设计感而言，不及b套！现在对建筑的要求和以前已经不同了，不能光求稳，建筑本身也是艺术品，美观性很重，这是蓝天和海洋集团的第一次合作，是蓝天能力的展现，我主张b套方案，能给人最直接的视觉震撼！” 秦白渊的行为显然是不礼貌的，但司温尘也没动怒，一手扶在大班椅上，修长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整间会议室噤若寒蝉，其他人都屏住呼吸。 几秒后，司温尘微微一笑。 “看来秦经理很追求感官视觉！” “那当然，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如果外观不吸引我，那么建筑本身也不成功。” “那倒是，看秦经理那些传闻就知道，哪个新欢不是美艳动人！不过，我这个人注重实用性，重要的东西，不是由外观决定，而是内在，那才是最吸引我！就因为太注重外在，所以秦经理很容易忽略真正的价值，错过了，后悔也来不及！” “不管是外在还是内在，都是蓝天的方案，是我们秦家的东西，是抢不走的，不是自己的，最好别觊觎！” “这次的项目，是在海洋集团名下，蓝天所设计的一切，包括人，都属于海洋集团，也就是属于我！秦总经理才该认清楚这一点！” 之后的讨论中，矛盾不断升级，成了两人之间的较量，秦白渊事事针对，而司温尘也一点没有留情面，在座其他人都快撑不下去了，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都落荒而逃。 会议室只剩下两个人，司温尘从身后经过时，秦白渊叫住他。 “你对石书净做了什么？” “那是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过问！” “该死！” 秦白渊一跨步拦在他面前。 “石书净是我老婆，她的事就与我有关！你究竟怎么把她怎么了，让她那么伤心！你甩了她？” 司温尘好笑地看着他。 “你这么问我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是以一个丈夫的身份，质问我为什么不去招惹你老婆？” “你喜欢玩弄女人的感情，但石书净玩不起，你用那些恶心的花言巧语把她骗到手，现在玩腻了，就想甩了她？你还是人吗？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你还有脸说我？呵……” 司温尘冷笑。 “你要像自己说的那么深情，当初也不会到处和女人乱来！在你指责我的时候，好好反省自己是个什么德性！” “那是以前的事了……” 秦白渊咬牙。 “我承认我是对不起她，正因为这样，我才想弥补她！如果你玩够了，就别再招惹她，别再藕断丝连。” 司温尘一听就火了，反手用力推了秦白渊一把，拔高嗓音。 “你算个什么东西？就凭你也想当正义使者，你配吗？” “我再不是东西也好过你这种混蛋……你伤害了石书净，我不会放过你……” 秦白渊愤怒地一拳挥过去，司温尘利落闪开。 眼见两人要打起来，殷静琪冲进来分开了他们，扬手就给了秦白渊一耳光。 “妈……你……” “你闭嘴！再怎么样，也不该对司先生动手！” 殷静琪忙道歉。 “是我教子无妨，白渊年轻气盛，司先生别和他计较。” 司温尘鼻腔里逸出一声冷哼，姿态傲慢。 “不是每个人都值得我计较！不过秦家的家教也太糟糕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放出疯狗来咬人！” 司温尘说话这般不留情面，殷静琪也跟挨了一耳光差不多，但不敢说什么，还是拽着秦白渊不让他再吵，一直到司温尘离开了会议室，才松开了他。 “你拦着我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揍他？” 秦白渊咆哮，踹翻了好几张椅子。 “你揍他？你想过动手的后果？” 殷静琪朝他发火。 “你搞搞清楚，现在是蓝天求着海洋集团合作！你存心想搞砸？” “没了项目，蓝天也不会垮，我秦白渊还需要舔着脸求着他？现在是他上了我老婆，我教训他有什么不对？” 殷静琪摇头，失望透顶。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一点也沉不住气，以后怎么把蓝天交给你？居然还是为了石书净搞成这样，值得吗？” “儿子，你醒醒吧！说不定是他们两个一起算计你，你千万别上当，为了个贱人一步步毁了自己的前程！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真心真意对你好，那就你妈我！其他的人，一个都别相信！” 秦白渊满腹心酸，双拳无力地砸在会议桌上，眼眶，不争气地发酸，叫他如何说得出口，他已经爱上了那个背叛他的女人，甚至不惜为了她践踏自己的尊严，找奸夫替她讨回公道。 悲哀的是，就算他为她做尽一切，也不过是让她更加厌恶自己！他一直都是在，自取其辱！ 石书净下班前被殷静琪叫进办公室臭骂了一顿，命令她必须参加接下来一周的会议，并且不能再让秦白渊出席，上级下的死命令，石书净无法拒绝，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海洋集团。 她到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先把资料派下去。 听到脚步声，有某种预感似的，不敢回头，周围的空气一下变得稀薄。 司温尘对石书净的出现感到很意外，站在原地顿了几秒才走过来，努力放松。 “……早！” “嗯！司先生早！” 石书净继续派资料，眼皮都没抬一下。 “今天这么早？” “路况还可以，就早到了！” “哦……这样……” 司温尘还没试过这样的尴尬境地，好像还要绞尽脑汁找话题。 “早几天怎么没看到你？” “我有其他事情，而且工作我已经交代下去了，应该没影响到会议！” “我不是指那个……你在躲我？” “没有！我有其他工作！” 她的态度这般冷淡，司温尘心里肯定不舒服，走上前，帮她一起分派资料。 “心情好些了没有？” 他其实是想问她，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嗯！听说会议很顺利，所以……挺好的！” 石书净甚至冲他笑了笑，但眼里没有他，笑意也一点都不真实，生疏得好像两人只是普通的工作关系。 司温尘知道她没那么容易忘情，她是在装，这样更令他心疼，一着急抓住她的手。 “你别这样！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你说出来，总比这样憋在心里好！” “我没有！” 石书净的反应还是很平淡，连挣扎都没有挣扎。 “这是在公司，请您放尊重一些！” “我已经给了你几天时间，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找你，就是想让你冷静，难道这还不够尊重？” “我不想谈工作以外的事情！” “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冷漠？” 司温尘一着急，咬了咬牙，嗓音从齿缝里挤出来。 “你还想怎么闹？” 第176章 冒雨前行 女人在生气的时候，最讨厌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好像他还在指责她无理取闹，她就觉得讽刺，反唇相讥。 “现在是您抓着我的手不放，到底是谁在闹？我不是那种喜欢大吵大闹的人，更不想把私人恩怨带到工作上，这样有错？” “我没说你错，但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是，那件事是我的错，但你这样闭口不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有意思吗？我宁愿你说出来，而不是憋在心里，装作若无其事，你这样，我们俩都难受！索性摊开来谈，你想骂我也行！” “抱歉！我不喜欢骂人，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骂人就能解决问题？” “那你这样又能解决问题？你究竟想怎么样？” 接连几天被这件事情困扰，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司温尘都快被逼得失去理智了，现在还被她当成陌生人，真恨不得撕了她！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 石书净神色决绝，内心却也矛盾不已。 她知道继续这么僵持下去没有一点意义，可同时她又无法就这么忘记那件事，所以才会这么痛苦。 “但至少我知道，我不想在工作时间谈这个，以后再说吧！” “以后？以后是什么时候？你还要怪我多久？” “我不知道！” 石书净叹息，疲于与他纠缠。 “人快来了，请你放开我！” “书净……” 司温尘还想争取。 “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弥补你，但请你不要继续折磨我。” “放手……” 门外响起脚步声，石书净将手从司温尘手心抽了出来，继续派资料了。 他看着她，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却仿佛离他非常遥远！ 接下来几天的情况也差不多，除了工作上必要的接触，其他时候石书净都把司温尘当做空气，他想取悦她都根本找不到机会。 他是个骄傲的男人，屡次受挫，心情肯定很烦躁，有时候一气之下也想干脆不理她，就这么继续冷战下去好了，但一看到她，就没办法再那么狠心，就想和她解释。 早上两人一起到的，一出电梯，司温尘立即追上石书净，心里很急，但不想在公司引起关注才勉强放慢脚步，只是与她并排走。 “你要冷战这几天也冷够了，咱们别再僵持下去了行不行？有什么话咱们找个地方说清楚！” “我工作很忙，没空！” “你非得这样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抱歉！” 石书净目视前方，走得很快，事情过了一个多星期，但她还是感到生气，而女人上在气头上的一个通病就是，对方越哄，就越生气，脾气比牛还倔！ 司温尘大手一伸抓住她的手腕，眼角已显现出一丝压抑的怒火。 “是我不对在先，但你这样就应该吗？冷战对谁都没好处，如果不想分手，就和我说清楚！” “我是有丈夫的人，我们间就算结束，也不叫分手！” “你非得这么刺我？你知道我最讨厌你提到狗屁婚姻！” 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但随时可能有人出现，石书净暗暗着急，扭动了两下手腕。 “我是代表蓝天来和贵公司谈项目，您这样会引人误会！” “误会？你认为还是误会？我们走到这一步，你还能撇干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手！” 石书净像只惊弓之鸟。 “放开……” “我说了，别再叫我放手！” 司温尘怒了，胸膛激烈欺负，显示着他的怒气，他一次又一次道歉，找尽机会缓和他们的关系，却换来她的冷漠拒绝，再多的耐心都耗光了。 “你一定要这样是吗？那好！随便你！” 说罢，甩开她的手，大步离开了。 当天早上的会议，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司温尘身上的戾气，平时沉稳内敛的男人一旦被激怒，那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事情，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战战兢兢，生怕出一点差错。 石书净汇报完工作，司温尘把设计图“啪”地一声甩回她面前。 “这就是你们精心设计的方案？蓝天的所谓精英团队，设计功底已经倒退到这种程度了？石经理，你上交方案前有没有仔细看过？交给我这样一份东西，是在浪费我时间吗？” 直接问责石书净，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望向她，但她很镇定，这份方案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初稿也交给海洋集团看过，因而她很清楚，司温尘是在借题发挥。 问心无愧，也就能很平静地直视他的双眼。 “请问这份设计有什么问题？” “同等水平的设计，二线公司都能达到，蓝天就只有这样的实力？” “之前开会时，都说初稿没有问题！” “所以你是指我无事生非？” 本来就是！而且他现在这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很明显是带着个人情绪的，她相信只要长着两只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居然也会有这么不冷静的时候！ “总之，就目前这份方案，在我这肯定通不过！你们整个团队留下来，继续修改，直到我满意为止！” 司温尘丢下这句话就走了，留下一会议室的硝烟味，石书净犹豫了两秒钟，追出去。 “等一等……” 她拦住他的去路。 “你明知道设计没问题！我们俩的矛盾，没必要带到工作上来。” “既然知道没必要，为什么前几天躲着我？你那就不叫公私不分？” 石书净抿唇。 “你别借题发挥！” “我怎么借题发挥了？” 司温尘反问，眼神澄澈。 “我不满意，让你们继续修改，有哪里不对？如果你认为我是在针对你，那你大可以走！” “没问题了是吗？” 司温尘的冷笑转瞬即逝，撞开她大步离开了。 石书净黯然回到会议室，一片诡异的沉默，大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都在怪她，感觉被她给坑了，很明显就是他们两个闹矛盾了，关他们什么事，真倒霉！ 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石书净也不好说什么，勉强笑笑。 “既然合作方认为我们的方案还有问题，那就继续改吧，精益求精，力求完美！” 从上午一直改到晚上，每个人都是只做做样子，在满屋子不说穿的怨气里煎熬，石书净也挺艰难，一整天的午餐、下午茶、晚餐，都是她亲自去买的。 一直改到晚上九点，大家都哈欠连天地下班了，石书净留下来整理资料，忙完一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刚走到公司门口，几个闪电惊雷，暴雨说下就下。 司温尘这一天心情也不平静，一直在反问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跟一个小丫头叫什么劲。 可这些天她的态度，实在叫他生气，不好好治治她，心里那一口气憋得慌，忍了一整天没去见她，但还是叫秘书去盯梢，时刻汇报她的动静，等到她下班了，自己才离开。 电闪雷鸣，瓢泼大雨，雨水像鞭子似地抽打着车床，“噼里啪啦”地，听得他心烦，他以前很喜欢雨天，但那是因为他以前心情一直都很稳定，这会儿，心浮气躁，心里忍不住咒骂了一声：鬼天气！ 司机正开车，突然说了一声。 “司总，那是不是石小姐？” 司温尘立即望向窗外，大厦门口，石书净撑着一把随时可能被狂风撕裂的小伞，顶着暴雨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挪，就像洪涝中的一片叶子，风雨飘摇，瘦弱的身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吹出去。 手指骤然抽紧，咆哮脱口而出。 “停车！” 这种天气也不知道躲雨，这该死的女人，是在自虐！ 狂风暴雨的，石书净全身都湿透了，保安叫她再等一会儿，但她不听劝，就是固执地要和这暴雨“搏斗”，想痛痛快快地淋一场，发泄心中的烦闷。 雨势太狂了，她咬牙往前挪了一步，又立即被逼退两步，走了十几分钟根本没走多远，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大概就像个疯子。 身边经过了一辆又一辆的车，水花溅了她好几次，又来了一辆车，她以为又要吃泥，忙闭紧嘴巴，但车子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后座是司温尘。 “上车！” 被他看到自己满身狼狈，石书净就更郁闷了，朝他喊。 “我不要！” “上车！” 雨太大了，但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清楚。 “上车！” 一会儿工夫，车座上已经泼了好多水。 “石书净，别逼我下去抓你！” 他总是这么强势，她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就不能让自己安安静静地“惨”一次吗？ 石书净坐进车里，浑身湿透，从头到脚都在滴水，司温尘拿了一条毛巾盖在她头顶上，给她擦，因为她的自虐，他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紧抿嘴唇，关心的话一句也没有说，动作也很粗鲁。 “你弄痛我了……” 石书净抢过毛巾。 “我自己来！” “你也知道痛？” 司温尘终究没忍住脾气，大声斥责。 “知道痛还在雨里走？你是自虐给谁看？” “我没有！难道我连淋个雨的权力都没有？” “你这样伤害自己就是不行！” 暴怒的嗓音，饱含着浓浓的关心，石书净也知道，但气头上就是不领情，情绪反倒更加激动了。 “身体是我的，你管不着！” 第177章 心情会影响身体健康 司温尘怒了，一把箍住她的脸抓了过来，石书净几乎是跌进他怀里，对上了那双近在咫尺的冷眸，里面暗潮汹涌，比狂风暴雨更加恐怖。 “身体是你的，但你是我的！” 每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地从牙齿缝中逼出来，宣示着所有权，那张阴沉的脸，叫人心尖儿都凛然。 石书净鼻子一酸，很没出息地被感动了，同时又觉得委屈！他凭什么这大声训斥她？难道不是他把她害到现在这副田地？她这么痛苦是为了谁？都是他的错！ 她脸上都是水，但司温尘仍分辨出眼角那一些是泪，都在无声控诉他的粗暴，一时间又心软了，手指放松。 心情，复杂得要命！ 即便还在生她的气，可一切皆因为心疼，语气不由自主地放软。 “赶紧擦干！” 未免自己做出更失控的事情伤了他，他往车窗那边挪了一些，望向窗外。 这暴雨太叫人烦躁了！ 石书净沉默地擦着头发，身上太湿了，怎么都擦不干净，即便司温尘让司机开了暖气，还是觉得浑身冰冷。 他怒声斥责她，叫她委屈，可当他不管她，她更觉得委屈，好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头发凌乱的模样，可怜兮兮的。 身子越来越冷，下腹胀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痛得她没办法坐直身子，捂着小腹弯着腰，像一只蜷缩的虾米。 “怎么了？” 司温尘立即问。 “脸怎么这么白？哪里不舒服？” 石书净嘴唇白得像纸，额头渗出了冷汗，手捂得更紧了。 “我……我肚子好疼……” “去医院！” 他立即命令司机转头。 凌晨。 挂了急诊。 司温尘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焦急地等待着，他长久站在同一个位置，面无表情，显得很冷静，但仔细观察，就能由他脚边十几个烟头看出，他现在的心情很焦躁。 医生走出急症室，司温尘忙掐了烟头，皱眉等待一个结果。 “别担心，她没事，是例假提前来了！” 司温尘松了口气，但也不完全放心。 “怎么会那么痛？” “女人要是身体底子不好，刚开始来那两天都会痛经，加上她淋了雨，肯定会加剧疼痛！她这阵子是不是精神压力大？提前了十天来，难怪她自己都不知道！女人的心情会影响例假，再加上她本来就有头痛、血虚的毛病，例假不大正常。” “我去给她开点补血、调经的药，但这也只是辅助作用，关键还是她的心情，女人的例假，必须得高度重视，要是有备孕的打算，例假更不能乱，保护好了例假，对身体，对怀孕都有好处，你平时也多注意一些，多关心她！” 司温尘点头。 “谢谢医生！我能进去看她了吗？” “你去吧，一会儿来拿药！” 石书净换了卫生棉出来，脸色憔悴，一点血气都没有，一只手，还捂着腹部。 楚楚可怜的模样儿，揪痛了司温尘的心，觉得自己真该死！ “还很痛吗？医生去开药了，一会儿让拿点痛经的药！” 石书净很少痛经，这会儿却是痛得厉害，还不只是身体的，心痛才最折磨她，脆弱的时候，眼里便流露出哀怨之色，带着对他的控诉。 “痛就再休息一会儿！” “我不想留在医院，我讨厌这里的消毒水味！” 石书净脸皱成一团，抱怨带着些孩子气。 “可是……” “可是什么？” 她咬了咬唇，为难地说。 “我……我裤子沾到那个了，怎么走？” 司温尘笑了笑，边脱西装边走向她，罩在她身上，石书净用手抵住。 “这样会弄脏你的西装！” 他挑了挑眉，眼神又恢复了最初的温和，溺宠。 “我都是你的，还会在乎一件西装？” 石书净心脏一颤，不自觉松了手。 “我们走吧……” 刚说完，就被他打横抱进了怀里，怕摔，本能环住了他的脖子。 “没必要这样，我还能走……” “我不舍得！” 司温尘亲了亲她湿濡的发丝，石书净心酥，喉咙泛酸。 司机取了药回来，继续开车。 司温尘单臂搂着石书净，另一只手替她捂住小腹。 “是这里吗？好点了？” “嗯！” 她点头，很乖！知道自己不该沉溺于他的温柔，可她现在好脆弱，全世界就只想来自于他司温尘的关心。 纤细的身子缩在他宽大的西装里，那么小一团，乖得要命，司温尘难免责问自己，怎么忍心伤了她！ 他是个男人，一向对女人绅士且尊重，这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女人赌气，幼稚得连自己都瞧不起！可这是他第一次陷入爱情，是根本没有理智可言的，情商几乎等于零，脾气也很差劲，反正整个人就是完全失控了。 鼻息间都是他好闻的气息，石书净觉得很安心，不知不觉就将头靠在他胸膛上，她知道自己还不能原谅他，可是至少这一刻，她不想再和他冷战了，她真的好累好累！ 迷迷糊糊间，车子停了下来，耳畔是他磁性的嗓音。 “到了！” 石书净有点儿不舍得，往外看了一眼。 “怎么带我来你家？你送我回高竹清那！” “你痛经，我必须照顾你！” “有高竹清……” “我亲自照顾才放心！你在这坐一会儿，我去买卫生棉，有特定的牌子吗？” 石书净红了红脸，说了两款。 “我去去就来！” 司温尘下车，撑着一柄黑色伞，高大的身子走进了雨幕里。 石书净靠在车座上看着他，就像看自己的英雄，他真的好高，即便是背影都叫人那么有安全感，宽厚的肩膀，足以依靠一辈子。 “我还是第一次见司总这么关心人……” 司机说道。 “哦，不，准确说，我是第一次见司总关心女人！” “我跟在司总身边已经十年了，从来没有见他亲自去买过卫生棉，石小姐，司总一定很爱你！” 石书净苦笑，有一种苦涩的甜蜜，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对她的好，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份爱，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也许，她不应该计较一切是怎么开始的，而应该看现在，看他对她多深情。 既然拖着，彼此都精疲力竭，那是不是该选择原谅，释怀？ 石书净洗完澡，全身暖多了，司温尘买卫生棉的时候，还给她买了睡衣和衣裤，居然是很幼稚的小绵羊图案，大概即便是看上去很成熟的男人，也有点儿童心未泯吧，还喜欢卡通！ 客厅里一股甜甜的生姜味，她走到厨房门口，司温尘正背对着她在煮东西。 她打着赤脚，声音很轻，但他仿佛对她有感知一般，说。 “先去客厅坐一会儿，就快好了！” 他后背长了眼睛？ “你在煮什么？” “红糖姜水！” “你又知道女人痛经要喝那个？” 司温尘回头拿碗，看了她一眼。 “查一下，你就知道！” 石书净好气又好笑。 “你会弄吗？” 司温尘还是那句话。 “查一下，你就知道！” 石书净翻了个白眼。 “但恐怕要辜负你的好意了，我不吃姜，很讨厌那味道！我宁愿喝中药！” “不单单有姜，还有红枣和红糖，味儿不重！” 司温尘关了火，倒了进碗里，端出来。 只是从她面前经过，石书净就厌恶得捏起鼻子。 “你喝了吧，我去睡觉！” 司温尘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拎了回来。 “坐好，喝了！” “我不想喝！” “对缓解痛经有好处！” “我不痛了！” 司温尘懒得和她废话这么多，大手搭在她肩膀上，稍一施力就把她按在沙发上。 “要么自己喝，要么……” 眸光一闪，灼灼的目光里有种不怀好意的意味。 “我喂你！” “怎么喂？” “嘴对嘴喂……” 石书净都不好意思了，他们两个不是在冷战吗？她只是因为来例假暂时没力气和他僵持，但不代表这么快就要重归于好。 “还这么烫怎么喝？你先去洗澡……” “等你喝完再洗！” “你会感冒！” 刚才他只穿了一件衬衫，走几步就被雨淋透了，这会儿还湿漉漉地黏在他身上。 “我身体没那么差！” 司温尘说着就单手解开了衬衣，将湿衣服扔到一边。 她红着脸望向另一边。 “又不是没看过，摸都摸过那么多次了，还害羞什么？” 司温尘一边给她吹药，一边淡淡地说。 “你非得这么说话？” “我实话实说！” “那你继续耍流氓吧！我不想理你了！” 石书净说完就要起身，但司温尘拽住了她的手，妥协似地，摇了摇头。 “我不说了，行吗？乖乖把它喝了！我知道味道不好，但对你的身体肯定好！听话，嗯？” 被那样的眼神注视着，石书净完全无法拒绝，心里不情愿，手上却不由自主地端了过来，下了很大决心才抿了一口，咋舌，一张苦瓜脸。 “你还说味道不重？超级重！” “喝习惯了就好，身体要紧，别使性子！” 司温尘干脆坐到了她身边，看着她喝，一边鼓励，就像哄小孩。 要换做从前，石书净再厌恶，捏着鼻子一口就灌下去了，但有人宠的女人，特别娇气，这拒绝中三分是因为不喜欢生姜的味道，七分是在和司温尘撒娇，表情以及语气什么的，都夸张了一百倍。 第178章 关键时刻还得靠亲情 司温尘也知道，但他就乐意这么宠着她，她越撒娇，他越高兴。 一小碗生姜红糖水，石书净喝了十几分钟才喝完，司温尘很满意，亲了她的脸一下作为鼓励，当然，未征得石书净的同意。 手机震动起来，是秦白渊的电话，石书净不想接，但他一直打，逼得她接了。 “你在哪？” 他的语气总是那么蛮横，不客气，好像她是他的所有物，有责任每时每刻跟他报告行踪。 “不要你管！” “在哪？” “高竹清家！” “你撒谎！你根本不在她那！你和司先生在一起是吗？” 石书净望着司温尘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无法撒谎，也不想撒谎。 “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忘了他怎么伤害你？现在他一勾勾手指，你又倒贴上去？你没有尊严吗？嗯？你就这么喜欢自虐？” “是，我就喜欢自虐，我就喜欢他，你管不着！” 石书净掐了电话，直接关机。 厨房里，司温尘听到了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当晚，两人分房睡，石书净睡主卧，司温尘睡客房，她的心情颇不平静，加上痛经，睡不着。 门开了，一道光照进来，然后门又关上了，床垫一沉，一只手臂从身后轻轻环住她。 石书净紧张地阻止。 “不要……我……我来例假了……” “我知道，你以为我想对你做什么？” 司温尘轻轻推开她的手，大掌捂在她腹部上。 “听说这样捂着，能缓解痛经。” 黑暗中，感官无限放大，她背对着他，半张脸埋在枕头里，身子又酥又软，心“扑通”地乱跳，他的胸膛很温暖，洗去了烟味，淡淡的沐浴露香，有种温馨的味道。 “我们不应该这样……我还没有办法完全原谅你！” “我明白！” 司温尘嗓音低沉缓慢，放得很轻。 “但我想你至少试着原谅我，给我一个接近你的机会！不要把我推得远远的，当做空气，那种感觉，很不好受！” 想来有些受挫，有些疲倦，叫他禁不住叹了口气。 “我犯下的错误，我无法否认，请你给我弥补的机会！” “可那件事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即便我能原谅你，但如果阴影一直在呢？每每想到，我都会很纠结！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介意。” “我知道，我都知道……” 司温尘把她香软的身子抱得更紧。 “但我向你发誓，那只占百分之一，只是很短暂的念头，几次接触，我就已经对你动心。” “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石书净，没有其他杂念，我想我是怕了，怕你对我失望，怕你怀疑我，才一直没向你坦白！我真是一个糟糕的撒谎者，不是么？” “请你不要因为最初的错误就否定我对你的感情，我对你，一直是认真的，越来越深！” 石书净湿润了眼眶。 “可如果我忘不了……” “那也请你留在我身边，永远不要离开我！” 司温尘用另一只手扣住她的手指，亲吻着肩膀，每一个吻，都代表着他的不安，以及他坚定的决心。 “一切都会好起来，相信我！” 石书净一觉睡得很踏实，前一晚狂风暴雨，第二天却是个大晴天，阳光洒满了整张床。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床的时候石书净还特意检查了一下床单，还好没漏在上面。 走到客厅，司温尘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他的体力和精神一向都好得惊人，沐浴在阳光里，一件白衬衫，简简单单，神采奕奕，温暖又澄澈，刚起床就看到这样的美景，石书净想不心动都难。 “早！” “嗯！早！” 石书净打了个哈欠。 “几点了？” “十一点！” “这么晚？” 石书净叫了一声。 “你怎么不叫我，我要上班！” “你痛经！” “谁会因为来例假不上班，我没那么娇！” “昨晚喝个红糖姜水都磨蹭半天，你还说你不娇？” 居然被他看穿她是故意撒娇，石书净颇为羞赧。 “那不一样，我不上班，怎么完得成您大司总交代我的一大堆工作！” 司温尘知道她是故意埋汰他呢，揉了揉她的脑袋。 “还气我故意打击报复？是你公报私仇在先！” “我哪里有公报私仇？我顶多是不来开会，或者给你个冷脸什么的，不像你，把所有同事牵扯进来，这笔账最后还不是算在我头上？” “是么？听上去是我的错，改天请他们吃饭赔罪！” 司温尘从身后搂了她一下，在她脖子上偷了个香。 “只要你不生气就行了！” 深情的口吻，完全是以她为世界中心。 “别这样……” 石书净稍稍躲避。 “我还没完全原谅你！顶多是个赎罪的机会，看你表现，别蹬鼻子上脸！” 司温尘一听，立即乖乖撒手，耸了耸肩。 “ok！不抱就不抱，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她肯给他机会，实属不容易！见好就收这个道理，他还懂得，否则继续冷战下去，他非给她活活折腾死不可。 现在这样的距离，已经让他很满意。 两人吃了一顿早午饭，这样久违的宁谧，彼此都很珍惜，哪怕不说什么，心里都感觉很踏实，很安心，紧绷的神经，完完全全松懈下来。 饭后，司温尘主动洗碗，石书净穿好衣服后打开手机，弹出一条秦白渊的短信，她一看就变了脸色，着急地叫起来。 “我妈从梯子上摔下来进医院了！” 司温尘立即送石书净到医院，一路上握着她的手，不断地安慰，到了医院门口，石书净急忙解开安全带。 “要我陪你上去吗？” “不用了，秦白渊还在那，有事儿我给你打电话……” 石书净来不及多说就跑进了医院，还隔着一段距离，见到秦白渊远远就问。 “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还在检查！” 秦白渊的表情，不是很乐观。 “是邻居把她送来医院的，好像是换灯泡的时候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下来，你手机一直关机，他们只好联系我。” 石书净悔得肠子都青了。 “都怪我……我不该关机……” “意外的事，谁都不想！” 秦白渊安慰，想拍拍她的肩膀，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伸出手。 “一切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大概过了有半个小时，医生走出病房。 “你是病人的女儿吧？她髋部斜行骨折，腿部也有骨折现象，但没那么严重，病人上了年纪，本来就骨质疏松，这一摔摔得不轻，要想完全愈合至少得三个月！” “别怪我多嘴，你们现在年轻人光顾着工作，都把老人丢在家里不管，要不也不会换个灯泡都要自己上！工作是重要，但老人也要照顾，这次还算幸运，下次就难说了！” 石书净忙点头。 “我知道！我现在能进去看她吗？” “病人还没苏醒，先别去打扰她，等她醒了再说！” 医生一走，石书净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不断地说着自责的话。 “别怪自己了，你已经做得很好！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了，哭也没有，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照顾妈！别哭了？嗯？” 在他的不断安慰下，石书净才逐渐停止了哭泣。 另一边，开会的时候，司温尘一直望着石书净的空位发呆，草草结束会议，拿出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但又怕打扰到她，最终还是作罢。 颜子妆一直到晚上才醒来，头几天情况很糟糕，疼得厉害，不得不吃强效止痛药阵痛。 秦白渊和石书净留在医院照顾她，晚上石书净石书净守在床前，秦白渊请了个护工帮她。 几天后，颜子妆的情况才逐渐有所好转，稍微能动一动了，精神状况也好了一些。 见石书净熬得两只眼睛都发红，颜子妆很心疼。 “都怪我，要不是我换灯泡，也不会弄成这样！拖累你们两个没法工作，还得照顾我，我心里真过意不去！” “妈，您说这话也太见外了，都是一家人，我们照顾您天经地义！” 秦白渊说道。 “是啊，你不是我的麻烦！” 石书净握住颜子妆的手。 “我小时候你也是这么照顾我，现在轮到我照顾你了！” “乖孩子！” 颜子妆拍拍她的肩膀。 “妈是心疼你们啊！妈知道你很孝顺，但工作也要紧！妈现在没什么别的愿望，就希望你们两个好好的，相亲相爱，互相照顾！别到了我这个年纪，孤身一人，出了点什么事还得麻烦孩子！” “您放心，我会好好疼石书净！” 秦白渊很郑重地说，望着石书净的眼睛，但她避开了他的视线。 “你好好休息吧！” 颜子妆睡下了，两人走出病房，石书净站在窗边透气，阳光很灿烂，可她的心情却很压抑，颜子妆的疼，她感同身受，宁愿自己替她承担那些痛苦。 “医生说妈恢复情况良好，用的也是最贵的药，骨头应该很快能长回去，别太担心！你已经接连熬了几晚上，回去休息一下吧，晚上有护工照顾。” “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石书净叹了口气，血色明显不好，很憔悴，没设么气力的样子。 “这几天辛苦你了，谢谢！” “她也是我妈，我有责任照顾她！你不也照顾我爸了吗？何必跟我这么见外！” 第179章 就你事儿多 秦白渊内心很希望这次的事，能给自己和石书净的关系带来一个转机，他想让她知道，自己和从前已经不同了，他不但能承担起一个好丈夫的责任，还能承担起照顾她家人的责任，他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一点也不比司先生差！ 但这个时候，不适合提离婚的事情，秦白渊没多说什么。 “饿了吗？我去给你买饭！” “谢谢！” 无数重担压在肩膀上，石书净很累，喘不过气，越发想念司温尘，想要听到他的声音，这几天因为太担心了，没空去想他，松懈下来，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需要他，他应该也一直在等她的消息吧！ 拿出手机，拨了他的号码，两声就接通了。 “你稍等！” 她听见他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些其他响动。 “你在开会吗？” “嗯！现在出来了！” “对不起，我打扰你工作了！” “说什么傻话，你知道我担心你，我一直待等你联系我！你妈怎么样了？” “髋部斜行骨折，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情况不太好！” 司温尘呼吸沉重。 “我能过去看看她吗？” “别！这几天秦白渊都在医院，你过来不方便！” 几秒钟等不到回应，石书净问。 “你还在听吗？” “嗯！我只是嫉妒秦白渊还是你丈夫，能够光明正大地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的亲人，我多么希望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着你的人是我！” 石书净望着远处淡粉色的霞云，想着他的脸，听着他担心的声音，感觉心里的阴云一点点散去，他就是她最重要的动力，声音，出奇地温柔。 “我知道你在担心我，这就够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坚持下去。” “我知道你坚强，但也要注意照顾自己！” “我知道！你去开会吧！” “石书净……” 他叫住她，低低叹了口，才异常郑重地说。 “我爱你！” “我也是！” 石书净在医院熬了几天的夜，颜子妆完全不能动，一晚上要翻几次身，都得石书净小心翼翼地扶着，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晚上十一点多，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司温尘的短信，说在楼下。 确定颜子妆已经睡着了，石书净才轻声轻脚地出门，匆匆忙忙跑下楼，只见他站在大门右侧，靠在车门上。 刚有一路跑得很急，这会儿真见到他了，石书净却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很慢很慢地走到他面前，心跳及呼吸凌乱。 “你……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来看看，打扰你休息了吗？” 路灯从身后投来，在司温尘脸上晕染开一道浅金色的光芒，融合了坚毅的五官，有一种温和的味道，夏夜的风，吹开了他身上清爽的气息。 “没有，我妈刚休息，我还没睡！” 司温尘捧起她的脸，左右端详，心疼地蹙眉。 “这几天肯定没休息好吧，瘦了一圈，黑眼圈这么重！” 经期本来身子就虚弱，还要每天熬夜，一想到他的心就被揪得疼。 “是没什么时间休息，不过还撑得住！” “你身体不好，不能硬撑！” “那也没办法，那个是我妈，难道我能不照顾她？虽然请护工了，但凡事都想亲力亲为！别人做，总不放心！” 司温尘捏了捏她的鼻子。 “你就是个操心命！” 然后一把拥入怀里，紧紧抱住，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喃语。 “也许现在说这个并不适合，但我真的很想你！见不到你，心里总是空空的。” “我也是……如果你能陪在我身边就好了！可惜我妈的身体……我没办法提离婚的事情，把你介绍给她。” “不着急，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她的身体调养好！我已经托人在国外买了一些补品，过两天就到，我到时候送过来！” “你真好！” 枕在他怀中，感受着他心脏有力的跳动，一切都变得轻松了，他是她的信仰，她的精神支柱，因为知道凡事有他在身边，所以困境就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司温尘捏起她的下巴，心中柔情万千。 “看你这么憔悴，真希望能替你承担这一切！” “人都要经历的，我不怕累，只是看我妈疼，心里很难受！” “会好起来……一定会……” 司温尘喃喃着，俯身，吻上她的唇。 一吻结束，石书净苍白的脸上染上了红晕，更有生气了，司温尘嘴角随之泛起笑意，摸着她的脸。 “一切有我在，别怕，嗯？” 石书净点头。 “我没有在怕，因为你有你！” “先上车坐一会儿吧！” “可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醒了见不到我，她会担心的！” “你不是说她刚睡？应该没那么快，都几天没见你了，想和你好好说几句话，最多十五分钟，嗯？” 石书净在那样一双深邃的眼眸中点了点头。 “好，就十五分钟！” 其实叫她走，她也很舍不得，巴不得留在他身边，哪怕多一分一秒都好。 司温尘拉开车门，两人正准备上车，石书净突然瞥见秦白渊的车开了过来，她认得他的车牌号，一把拽住了司温尘。 “你先走吧，秦白渊来了！” 司温尘望去，眯了眯眼睛，还真是！这几天缠着她还不够，好不容易有个独处的机会，还要来打扰，简直找死。 “别磨蹭了，赶紧走！” 石书净把他往车里推。 纵然不爽，但司温尘狠狠亲了她一口后，还是上了车。 秦白渊一下车就看到石书净站在几米开外，神色紧张。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石书净等司温尘的车开走了，才回神。 “嗯嗯啊啊……” “我……热得睡不着，出来散步！” “这个点散什么步？病房不是有空调吗？” “我妈不爱吹空调，热！” 秦白渊知道肯定是司温尘刚来过，心里不爽，但也没有挑明，他不想再像从前那样和她激烈争吵，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只能装傻，咕哝了句。 “就你事儿多！” “你怎么来了？” “你这么几天不是熬夜吗？我让佣人炖了燕窝！” 秦白渊把保温瓶提到她面前。 “正好你下来了，就在这吃！” “我得上去照顾我妈！” “你都照顾了几天，也不差喝口燕窝的时间！” “我刷牙了！” “再刷一次！” “我不想喝！” 秦白渊一把拽住她的手，眼神有点受伤。 “你就这么抗拒我？我这么大老远送过来，你也不领情？非得这么绝？” 他的声音有点大，石书净怕吵到其他人休息，才妥协了，两人到花园的小亭子里。 “都说燕窝对女人好，补充胶原蛋白，怎么从来没见你喝过？女人都爱美，爱保养，就属你最特别，既不化妆，也不爱吃营养品，你真以为自己天生丽质呢？” 这吐槽在现在听来是打趣的意味，石书净知道秦白渊是缓和她的心情，这几天他天天医院公司两头跑，对她妈也照顾得无微不至，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如果从前的秦白渊能做到现在的百分之一，他们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只是，没有如果！一步一步到了现在，无法回头，但她也不觉得惋惜，一直到现在她都坚信，未来是一步步走出来的，老天另有安排。 “你这样啰啰嗦嗦的，我都没胃口了！” “你要是能长点心，我至于啰嗦，你当我嘴贱吗？” 石书净翻了个白眼。 “你本来就嘴贱，你才知道？” 两人一来二去地吵，但和从前那样的剑拔弩张要死要活的完全不同，秦白渊很享受这样的斗嘴，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燕窝还很热，估计是刚炖好就送过来了，这么热的天，医院离秦家又远，想想秦白渊也挺不容易的，石书净不能说一点感动都没有。 小口小口抿着燕窝，浑身都热。 “其实你没必要在我身上花这么多心思。” 石书净知道这时候说这话很煞风景，也显得没心没肺，但有些话，她必须说清楚。 “你做什么，都挽回不了这段婚姻，我不想欠你什么！” “我对你好，不代表你欠我，就当做是我弥补你！毕竟，从前亏欠你太多！你就当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咱妈！不管将来怎么样，至少现在她还是我丈母娘，我就有责任照顾她，再说她一直都对我很好，现在她住院，我要是不管，那还是人吗？” 石书净默默听着，心情复杂，说不出更多拒绝他的话。 “我没现在是同病相怜，所以我特别能理解你的心情，人有再多的钱，在病痛面前都无济于事，我看到我爸被胃癌折磨成那样，心里真的很难受，但又没办法改变。” “但至少你比我好，你很孝顺，不像我，经常把他气得跳脚，现在想来，真混蛋！” 秦白渊眼眶泛酸。 “我想那大概也是因为，在我眼里，他太强大了，我以为他不会老，不会生病，得不到他的肯定，我就心安理得地当个二世祖，故意让他生气，结果现在需要我承担责任，我却这副鬼样子，还有比我更差劲的男人吗？” 第180章 因你母亲才对你好 关于这方面，石书净确实没法否，秦白渊是挺人渣的，但他这般自责，嘴上也只好宽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不是最差劲的那个，每个人的成长都需要一个过程，需要不断在困境中历练，你就当做是老天给你的一个考验，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成熟起来。” “可一定要以我爸的身体作为代价？” “人都逃不过生老病死，也只能看开一点！” “道理我都懂，可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我现在每天都自责得想死！我想，这可能是报应，我不懂得珍惜你，所以失去了你，经常和我爸斗气，现在他得了胃癌，可明明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报应在他身上？难道要惩罚我失去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这番话，说得石书净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秦白渊并不是个坏男人，至少他本性并不坏，只是被娇惯得嚣张跋扈罢了，也没干过什么坏事，不该这么惨。 “别再为那些事情困扰了，乐观一点！” 秦白渊强颜欢笑。 “我一个男人还要你来安慰，挺丢人的！我也只是抱怨两句，还没那么弱，毕竟，我还想把你抢回来！” 玩笑的口吻，却说得很认真，眼神很深，给了石书净压力，忙别过脸。 “时间不早了，我先上去了！” 她走了几步，秦白渊叫住她，在深沉的夜色里，身上也散发出忧伤的气息。 “石书净……给我个机会，再考虑考虑，好吗？” 她顿在原地，不忍心在这个时候伤害他，最终却还是忍不住说。 “对不起！” 石书净寸步不离地在医院守了一个星期，待颜子妆的病情有所好转，才放心交给护工，上班去了。 腿还不能动，限制了颜子妆的行动，想伸手拿本书都难，伸长手指怎么都够不到。 “我来……” 一道人影走进来，将床头柜上的书递给她。 颜子妆愣了一下。 “是你！” 他们，已经有十年没见了吧！当然，她在电视上能看到他，只是他看不到她罢了。 “好久不见！” 秦云宁道，向来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他，这会儿也有些局促，窘迫。 “我……我能坐吗？” “坐、坐吧！” 颜子妆靠在枕头上。 “要喝水吗？自己倒！” “不用了，我、我坐一会儿就走！” “哦……那好……” 两人沉默了几分钟。 “石书净昨天回去上班了！” 颜子妆说道，看得出是在找话题，化解这尴尬的气氛。 “我知道，她来看过我！” “这样……” “你身体怎么样了？” “你看到了，就这样！” 颜子妆苦笑。 “老了，经不得折腾，一摔就成这样了，医生说至少得三个月！” “我比你还严重……” “我知道！” 颜子妆心里挺同情他，印象中，秦云宁什么时候都是意气风发的，好像不会老，但一得病，身子就迅速虚了，看得出他今天有特意打扮过，但难掩憔悴之色，头发也白了许多。 “这是报应吧……” 秦云宁苦笑。 “我当年做了那么多坏事……还对你……你还恨我吗？” “你看我现在这样，就算想恨你，也没有力气恨了！当年确实对你恨之入骨，但这么久了，再浓烈的恨意也被一点点磨平了！再说，这些年你对石书净一直很好，就当做是弥补吧！” 秦云宁一脸愧色。 “我对你的所作所为，这辈子都弥补不了！”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说那些有什么用？我现在已经没力气去计较了，我唯一的愿望就是石书净好。” “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秦云宁发誓。 “嗯！真没想到，十年没见，会是在医院，你我都老了，时间真是残忍！” “可不是吗？但至少教会了我们原谅！当年的孰是孰非，好像已经是上个海洋的事情了，不管多恨，现在也逐渐释然了！” 秦云宁望着她，依旧能从那张被病痛折磨得憔悴的脸上看到当年那张美丽得叫他魂牵梦绕的脸，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翩若惊鸿，那般顾盼生姿，让他爱了一生，这些年他有过很多女人，但爱的，只有她一个，爱而不得，是他一生的痛。 儿子娶了心爱女人的女儿，也算是对她的安慰吧！他常常看着石书净，回忆当年的颜子妆，只可惜，她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她爱的是石傲峰！ 殷静琪来到公司，接了唐南里的电话，两人说了一些情话，秘书走进来，交给她一个包裹。 她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她和唐南里在一起的照片，有在车里拍的，酒店里拍的。 殷静琪瞬间吓得花容失色，急忙问。 “谁送来的？” “不知道，有人送了个包裹，说要亲手交给您！有什么问题吗？” “没……你先出去……” 殷静琪像做了噩梦一样慌张，很久才冷静下来，仔细想这件事。 那天在酒店走廊上，一定是有人偷拍了他们，她以为是记者，现在看很可能不只是那样。 对了，还有那个突然撞上她的女人，看来她的出现不是巧合，她是为了给那个人时间逃走。 高竹清…… 这些照片一定是石书净安排她拍的！ “石书净……” 殷静琪咬牙切齿，发疯似地将照片撕成了碎片，如同被激怒的狮子一般恐怖，双目赤红，像要吃人。 她早该想到，石书净一定察觉了她和唐南里之间的异常，一直装作不知情，就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背地里找人跟踪她。 歹毒的女人，非要置她于死地吗？ 殷静琪要气死了，但这个节骨眼，也只能暂时保持冷静，按下内线。 “叫石经理进来！” 一进殷静琪的办公室，石书净就嗅出气氛很诡异，殷静琪居然没发火，还冲她笑，一笑笑得她毛骨悚然。 “坐！” 殷静琪努了努下巴，笑着问。 “海洋集团的项目进行得还顺利吗？” 那种笑意，丝毫没到达眼底，感觉是皮笑肉不笑，让人很不舒服的那种。 “顺利！” “听说你妈生病了，你在医院照顾了她一个多星期，现在又要赶回来上班，很忙吧！” “是很忙！” “哦……忙你还有时间搞那么多事？” 殷静琪的脸色说变就变，笑容骤然消失，眯起眼睛，眼神变得十分狠辣。 “你说什么？” “你还装傻？” 殷静琪差点就一时冲动把面前的一切统统砸到石书净脸上，为了按耐住怒火，死死掐住桌子。 “我和唐南里那些照片，是不是你找人拍的？” 石书净眉心一蹙。 “就是那个叫高竹清的拍的是不是？你寄给我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吗？” “你在说什么？她把照片寄给你了？” “明明是你一手操控，还装什么傻？石书净，我真是太低估你了，背着我做了那么多事，藏得够深的！” 尽管石书净很意外，但还是顺着说下去。 “你不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就不会有那些照片，归根结底，是自找麻烦！我要害你，也得你给我机会不是么？纸是包不住火的！” “你还有脸说我？你跟司先生就没什么？我没戳穿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之前记者曝光那些照片，你敢说你没份？” 石书净反唇相讥。 “有又怎么样？至少我没拿那个威胁你！” “那只是你想利用我拿下项目！” 殷静琪用愤怒掩饰慌张。 “我不跟你扯那些，你想怎么样？曝光那些照片，对谁都没好处，你别乱来！你也不是不知道云宁现在的情况，他承受不了那样的打击。” “你也知道？那为什么还背叛？” “你……” “我也不想怎么样，只要你和唐南里断绝关系，对爸好一些，那些照片我不会曝光！” “就这样？” 殷静琪冷冷一笑。 “你究竟想耍什么花招？别以为我会信你！你想要什么，直说！” “爱信不信！” 石书净说完就要走，急于搞清楚这件事。 但殷静琪跑上来拽住她。 “把照片底片给我！大不了我答应你，和他分手。” “你当我是傻子吗？就算我给你了，你会相信？” 殷静琪慌了。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你好自为之！” 石书净推开她的手，大步离开了，走到楼梯间，见四下无人，才打电话给高竹清。 “怎么了？宝贝儿，难得你主动打电话给我，我真叫一受宠若惊！” “别贫了！照片是不是你寄给殷静琪的？” “啥照片？” “就是她和唐南里那些！” “没有啊，你不是不同意吗？” “可她说她收到了，现在问我想怎么样！真的不是你发的？” “不是！我就一直没动过！难道是小安发出去的？也不可能啊，他不是那种人！估计是有人和殷静琪有仇，栽赃给你！谁会做这种事儿？” “我不知道！殷静琪和我是对头，谁会报复我们两个？” “不知道就别管了，反正殷静琪也看到照片了，就算真曝光，也是她该死，跟你没关系！” “可照片是你拍的，如果我公公知道是我……一定会活活气死！” 说到这，石书净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司岚！ “喂……你还在听吗？” “先不说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石书净说完就挂了电话，隐隐约约感到一场大风暴即将来临。 第181章 我都听你的 这一天颇为折腾，晚上有护工照顾颜子妆，石书净想休息一天，下班后，想来想去最想见的就是司温尘，好些天没见了，只能通过手机联系，心里非常惦记，打算突袭公寓，给他一个惊喜。 到了小区楼下，买了一些他喜欢的菜，上了楼，输入自己的指纹开门。 正洗菜呢，听到开门声，一下跳到客厅里。 “惊喜吗？” 笑容在看到来人的瞬间，僵在了嘴角。 门口并不是司温尘，而是唐棠，手里提着一个小塑料袋，就像是回自己家那般自然。 这样面对面，两人都没有料到，唐棠先回神，笑了笑。 “你来了！” 石书净在失望的情绪里皱眉。 “怎么是你？” “我住这啊！” 唐棠放下袋子，脱掉针织衫，又去倒了一杯水，显然在这已经住习惯了，熟悉这里的一切，往厨房里望了一眼。 “你在做饭？” 石书净感到难堪，她兴冲冲地想给他做个饭当做惊喜，结果前女友堂而皇之地在他家出入，并且住了很久的样子，这究竟是怎样一种局面？ 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俩一直住在一起？ “温尘今天好像要开会，要我通知他你来了么？” 听她的语气，石书净很不是滋味。 “我不做了！” “哦！” 唐棠收起手机。 “那就不打扰他开会了！”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一星期前，怎么？温尘没告诉你？” 唐棠落座，很舒适地盘着腿。 “我一回国就住这了，我以为温尘已经跟你说过了！” “没想到你还有空过来做饭，听说你公公生病，你妈也住院，我以为你会一直守在医院！” “再忙，也得挤出时间来恋爱！” “恋爱？” 唐棠轻笑，摇了摇头，反问。 “你不是在婚内？难道现在中国的婚姻比国外还开放？婚内和其他男人交往也这么理直气壮？” “我这个人一向随性，没想到你比我还随性！在有丈夫的情况下，还能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不过，你比我贪心！既不离婚，又不肯放弃温尘，鱼和熊掌兼得，胃口不小！” 没等她回应，唐棠继续。 “当然，我不是站在道德高度批判你，别人的事，我一点也不想管，我只是替温尘感到不值！为了一个女人，把他妈气得住院，结果是一个连婚都没有离的女人，说难听点，就是婚外情，真是不值得！” 石书净扯了扯嘴角，冷笑。 “你替他感到不值？但他需要你感到不值吗？他和我一起，很开心！” “开心？我对开心的定义是，喜欢的时候，就疯狂一把，尽兴，但是没有未来！下了床，拍拍屁股就各自走人！如果你要的是这个，那无所谓，就当给温尘的生活增加点作料，但请你认清楚自己的定位，别妄想要更多！毕竟，于你，能和温尘纠缠一段时间，也算是上天的恩赐！” 石书净坐到她对面。 “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发表那番评论？就我的理解，前女友，那就是结束了，彼此无关了，你这样单方面拖泥带水，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分手还能做朋友，我以这个身份维护自己的朋友不行吗？” “朋友？哪个朋友管得这么宽？我看是你余情未了！不说别的，单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我感觉对前男友不肯放手，挺可悲的！” 唐棠脸色稍微起了一点变化。 “我们现在谈论的是你和温尘的事！” “可你这样做的目的，除了余情未了，挑拨离间，我想不到其他理由！坦白说，这会让我有一点点不爽，但不会造成任何的攻击性！第一，我和他之间的问题，不管你提不提，都存在，不会因为你说多一句，就让事情变得更严重！” “第二，他的性格你也了解，从不拖泥带水，断了就是断了，他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剩下的不过是过去一点儿情分！包括让你住在这里，都只是尽地主之谊！我和他彼此相爱，这份信心我还是有的！在感情方面，你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所以不用试图引我误会。” 唐棠的脸色足够难看。 “看来你今天是没心情吃晚饭了，那东西我带走了！” 石书净把买来的东西重新装回袋子里。 “这里，你想住就继续住，我一点儿也不介意！不过是留住了一套房子，他的心，在我这里，你是抢不走的！” 门关上了。 唐棠气得摔了杯子！ 石书净提着两个袋子回了高竹清家，高竹清也刚到，穿着背心短裤，一身清凉，她一进门就调侃。 “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知道在我家住久了，不好意思？咱们何必这么见外，咱都是爽快人，干脆一点，直接帮我分摊一半房租吧！” 石书净现在窝火呢，哪有心情和她贫嘴，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两大袋东西随手往地上一搁。 “怎么了呀？谁得罪你了？天地良心，照片绝对不是我放出去的，我还严刑拷问了小安，他说没有，但不排除有人植入病毒，盗取了照片，现在网络太不安全了！” “还不都怪你？叫你别乱来！你偏要！” “怎么乱来了？我还不是看不惯她欺负你，想替你报仇？再不然，至少你有把柄在手里，也能够牵制住她！” “可你看看现在闹成什么样？你没看到刚才殷静琪的样子，能活活扒了我的皮！” “嘁！做得出就得认，谁让她不要脸背叛，夜路走多了，总会撞到鬼！嘿嘿！活该！很明显有人要害她！” 石书净头疼。 “不管怎么样，我不想卷入这场是非！我和秦家的关系已经够复杂了，至少在离婚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离了婚，她殷静琪怎么样，就跟我没关系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遇到事儿，咱们也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死不了！” 石书净就是佩服高竹清的乐观，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要想打赢一场仗，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么？” 高竹清神神秘秘地问。 “什么？” “先吃饱！” 严肃脸瞬间变得嬉皮笑脸，拍了她一把。 “快做饭去，我一天都没吃了，都瘦两斤了！” 石书净翻了个白眼。 “滚犊子！” “你居然爆粗！” “对你，就得粗一点！” “哈哈，跟着司总学坏了你！不过，现在比以前有趣多了……” 做饭的时候石书净心不在焉的，老想着唐棠的那些话，虽说她对司温尘是有信心的，但女人都小心眼，一个前女友在他家出现，心里肯定很不舒服，集中不了精力，差点把糖当成盐放了。 高竹清举着手机跑进来。 “电话电话，你爱人的电话……” “我在做饭，没空！” 石书净就是不想接。 高竹清看出有情况。 “不接电话是很不礼貌的，闹矛盾也不能不接！你不接，我可替你接了！” “别闹！那你替我炒菜！” “快点啊，我不会炒，一会儿得糊了！” 石书净擦了手，走到厅里，看着闪烁的屏幕，又犹豫了一会儿，才接通。 “在哪？” 他直接问，语气温柔，很尊重人，有修养。 “高竹清家！” “今天不去医院？” “嗯！休息一天！有事儿吗？我做饭呢！” 石书净心里，还是酸。 “我刚下班，方便过去蹭个饭吗？” “不方便！你来了，高竹清肯定得走，这样不好！” 司温尘“嗯”了一声，也没勉强。 “那我先吃饭，完了过来找你！” “别……” 石书净赌气似的，不想和他见面。 “我这几天太累了，想休息一下！改天吧！” “都这么久不见了，不想我吗？我上车了，一会给你电话！” 八点多时候，司温尘给石书净发了条短信，说在楼下，她下了楼，一眼就看到他的suv停在老位子，车里开了灯，一道模糊的身影，从里面开车门。 见到思念已久的人，石书净还是很开心的，只是稍微被唐棠影响了心情，有点儿来气，所以没有给他热情的拥抱，表情很平淡，就像见到一个普通朋友。 司温尘面色泛红，眼神很深，很灼热，就那么凝视她，久久才一句。 “我很想你！” 石书净低着头，手指掐紧膝盖，没做声。 “宝贝儿，你想我么？嗯？” 她不愿意承认，干巴巴地转移话题。 “你……你喝酒了？” “嗯！刚刚饭局，喝了一点！” “喝了酒你还开车？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你在担心我？” 司温尘眼里的光，更亮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酒驾很危险！” “对我来说，重点是，你关心我！” 司温尘靠过来，抱住住了她，她身子发软，感到深深的乏力，他的拥抱能够轻易融化她所有的力气，酒味夹杂着淡淡的烟草，那气息叫人安心，叫人沉醉。 司温尘紧紧抱着她，头埋入她侧颈，深深汲取她的发香，对这个女人，他着魔一般迷恋。 “以后喝醉酒别开车了，知道吗？” 石书净的嗓音，放得很柔。 “也少喝酒，对肝不好！” “烟也尽量戒掉吧……” “嗯！我听你的！” 司温尘的双臂收得更紧。 “我都听你的！” 第182章 秦白渊车祸 他乖得不像话，石书净根本无法对他生气，这样一个心气高傲，雷厉风行的男人，在她面前流露出这么柔软的一面，足见爱得有多深，她丝毫不该怀疑他的爱。 他现在心里只有她一个，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几天一直在想你，一直一直想……就跟疯了似的……” 司温尘无奈苦笑，但让人感觉是幸福的，哪怕是叹息都流露出甜蜜。 “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叫我这么痴迷？嗯？” “我才没有，这叫……个人魅力！” 司温尘笑了，直起身子，捧着她的脸，抚摸着她的长发，指腹缓缓婆娑脸颊。 “是……你都把我迷倒了！” “迷倒了你还金屋藏娇？” “金屋藏娇？什么意思？” “你自己知道！” “我不懂！” “还装傻，就唐棠，我都看到了！” 石书净心里又酸酸的。 “我今天下班买了菜去你家，准备给你一个惊喜，结果惊喜没有，倒有惊吓！嘴上说爱我，爱我能在家里藏女人？” “你去我家了？” 司温尘眼睛一亮，还买了菜，要给他惊喜！ “我只是顺道路过而已……你说，她怎么会你家？” “她回国有事儿，我正好有空，就去接了她。” “那接了就该送酒店，哪有往自己家里带的？你们干什么了？” “我和她能干什么？天地良心，我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谁知道呢，她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哪个男人不心动？和前女友上个床什么的，很正常！” 司温尘好气又好笑。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正常男人不都这样？” “我不管其他男人怎么样，至少我不是！不喜欢的，我连碰都不屑碰一下！我有洁癖！” 石书净才不相信他这套说辞。 “碰都碰过了，再碰一次，两次，很正常！” 她心里是相信他的，可万一有万一呢？ “就算当晚没发生什么，住在一起，保不齐哪天晚上喝点小酒，就酒后乱了……” “我已经不住那了，房子空着，我才让她住！” “你搬走了？” “嗯！早段时间你不是在医院吗？我就在医院附近买了一套房子，怕你突然有事找我，我也能尽快赶过去！” 石书净眸光一闪，他竟然为她这样做！原来那段时间，他一直都守着她。 心，瞬间就软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想你没心情听那些！没听过这样一个说法？喜欢一个人，是当她面做一切，爱一个人，是背着她，我不需要你知道我为你付出了什么，只要守着你，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鼻子瞬间就酸得不行了，但石书净嘴上不依不挠。 “都怪你，害我跑到那去，丢人了！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看到她在你家，我都想把你房子烧了！” 司温尘乐了，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齿。 “醋劲这么大？” “你说呢？一个前女友在你家，算怎么回事儿？反正我很生气，气死了！” “那是套空房子！” “那也不许，那地方我住过！” 石书净耍起了小脾气，闹腾起来。 “我讨厌你和她接触，也讨厌她自以为是地对我的关系指指点点，你知道女人在前女友方面有多么小心眼，多么爱吃醋吗？我总会胡思乱想！什么做朋友，难道你就缺这么一个朋友？我不许你再和她联系！” “好好好……我以后尽量避免和她接触，ok？至于房子，你不喜欢，我就让她住酒店！你要是介意她住过，我们再一起挑一套！” 他的百般纵容，倒叫石书净有点儿脸红了，扁着嘴看着他。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小气，很无理取闹？” “不会！相反，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以为自己问心无愧，就不用多解释！一早知道你醋劲这么大，我才不去接她！不过，你为我吃醋，我真的很开心！” 司温尘眼角眉梢，尽是笑意，目光比星辰更加明亮，开心得就像个孩子，捧着她的脸，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眼都不舍得移开。 “走！回咱们的家！” 司温尘新购置的公寓离医院很近，地段并不特别繁华，但是小区环境清幽，设施便利。 公寓两百来平方，比之前那套小一些，但装潢更加温馨，家具也更齐全，这样对比，显得他之前的公寓高级但太过空旷。 “喜欢么？” 司温尘从身后抱住石书净，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亲了亲她的脸。 “嗯！喜欢，有家的感觉！不过，不太像你的风格！” “嗯哼！这次专程请了女设计师，按照女主人的喜好布置的！” 石书净挑眉笑了。 “我是这的女主人？” “嗯！” 司温尘给了她一张房卡。 “结婚前，这就是我们的家，以后不用再可怜兮兮地去高竹清家蹭住了，另外，欢迎随时突击检查！” 石书净笑得眼睛都弯了，甜得像吃了蜜，嘴上却忍不住调侃他。 “你要真有新欢，也不会‘自投罗网’，带到酒店不就行了？” “我的新欢不就是你么？” 司温尘咬了口她的耳朵。 “这辈子，就你一个新欢！” “哪能啊？新欢新欢，重点是新，你都对了我这么久了，不腻啊？” “现在还不腻，以后不知道，对一辈子试试？” “肉麻……” “先去参观房间，还有惊喜！” 只见卧室中央一张超级大的水床，很舒服的样子，石书净现实中还是第一次看到，愕然，感叹。 “水床？” 走到浴室，放下头发，随手撩了撩，一股子油烟味，亏他有洁癖也受得了。 手机响了，是司温尘的铃声，石书净走过去一看，屏幕上闪烁着“唐棠”两个字。 真是破坏心情！ 石书净本来不想理，但手机一直响，实在讨厌，她心中一动，故意接了。 “温尘，还在忙吗？我也刚忙完，还没吃饭，要不要过来一起吃？我新学了牛排，你最爱的，还有你喜欢的红酒，我是专程从英国带回来的……” 娇滴滴的声音，一点也不像个女强人，更不像是在石书净面前那么强势的唐棠。 她翻了个白眼。 “是我！”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 “你和温尘在一起？” “是啊！不行吗？这个时间，我当然和他在我们的公寓里！你一个人在公寓，住的还习惯吗？” “你们住在一起？” “相爱的两个人住在一起，很奇怪吗？” “你结婚了！” “他又不是不知道！” “石小姐，我想你也是个要脸面的人，就算你不要，也要替温尘考虑，如果你们的关系曝光，将给温尘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爱一个人，就要给他锦上添花，而不是拖他后腿，让他因为你被人指指点点！就算你要和他在一起，至少也得等到你离婚之后吧！” “这些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你认为他脑子会没你好用，你考虑到的问题，他会考虑不到？他都不操心，要你瞎操什么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是他一时被你迷惑了！” “那也得我有迷惑他的本事，很遗憾，你着急也没用，我就是有，而你，就是没有！他洗完澡了，我们要忙了，拜拜！” 这头刚挂，那头自己的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你好，是石书净吗？” 很着急的声音。 “我是！请问你是？” “这里是仁和医院，秦总出车祸了，你赶紧过来吧！” “什么？车祸？” 石书净一听就慌了。 “现在人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你快过来就是了！” “好！我现在就来！” 石书净抓起包就往外冲，在门口撞上司温尘，一看她慌张无措的模样，他也跟着紧张起来。 “怎么了？” “秦白渊出车祸了！” 司温尘一听就蹙起眉头，冷声问。 “死了没有？” “我不知道，听护士说情况很紧急，我去看看……” “我不想你去！” 司温尘一把抓住她的手。 “我不想你和他在一起！” “可他出车祸了，我不能不管！” “你不是医生，救不了他，去了也没用！” “但我总不能就这样不管吧？怎么说我还是他……” 司温尘眉头深锁，目光阴沉，仿佛她敢说出“老婆”这两个字，他就要活活撕裂她。 “这八成又是他骗你过去的幌子，你别上他的当！” “电话是医院打的，不是他打的，谁会拿这个开玩笑……你让我去看看他好不好？我不放心！” 司温尘抓得更紧，不打算放手，就那么僵持着。 “如果我不同意呢？” “温尘……都这个节骨眼了，你别这样了行不行？” “难道是我的错？” “不是谁的错，但事情很严重，我不能不管他！” 目光紧蹙。 “你一定要去？” 石书净咬唇，不忍心伤害他，可是，她同时担心着秦白渊。 “求你……” 司温尘感到很失望，望向别处，颓然松手。 “你去了就别再回来！” 石书净知道自己又让他失望了，内心很愧疚，也很难受，多想留下来安慰他，可是时间紧迫，匆匆丢下一句“对不起！”就跑了。 “叮……” 电梯门关上，她真的走了…… 第183章 你伤了我的心 石书净赶到医院，冲进了诊室，却看到秦白渊好端端坐在那里，只是额头缠了一圈纱布，脸上擦破了一点皮，护士在给他的手上药，她顿住脚步。 “你……你不是出车祸了吗？” “你怎么来了？” “护士打电话通知我，说你出车祸了，好像很严重！” “我是出车祸了！” “就这样？” “这样还不够？你还想我怎么样？想我撞死还是撞成残废？” 石书净无语到了极点，她是一路跑过来的，受了很大惊吓，甚至做好了最糟糕的打算，可他的伤，根本就只是一些皮外伤。 “你神经病！” 说完，扭头就走！ 秦白渊忙起身抓住她，有点儿可怜。 “我出车祸了，你就这样？” “你是因为担心我才立刻赶过来？” 秦白渊眼睛发亮，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但又害怕受伤似的，有一些小心翼翼，不敢抱有太高的希望。 “我以为你快死了！” 石书净想狠狠给他一耳光，咬牙切齿。 “这样吓我有意思吗？” “谁吓你了，我是真出车祸了！” 想到她刚才急匆匆冲进来的样子，秦白渊有一丝感动。 “你很担心我是不是？” “我是担心你，但你却耍着我玩！” 石书净快给他气死了。 “我哪里耍你了……” 秦白渊有点脸红。 “我又不知道护士会打电话给你！” “还装？是你让她打电话给我！玩这种游戏，你真是无聊透顶！” “你以为我想出车祸？我还不是一直为你和那个姓司的事心烦，才一时间没留神撞了车？就算没断手断脚，我也是受伤了，不关心我两句，反倒骂我！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就算有，也不会再用在你这种人身上！同情一只猫一只狗都比浪费在你身上强！” “我……” “狼来了的故事听过吗？我被你骗过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下次再接到你出事的电话，我理都不会再理！” 撂下这句狠话，石书净使劲挣脱开他的手离开了，头也不回，他望着空寥寥的掌心，心，坠落到了谷底。 医生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很同情秦白渊。 很明显他是因为爱她才会用这种方式求得她的关心，挺可悲的，只可惜，女人的心变了就是变了，当她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不管怎么自我折磨，也无法令她心疼，只会更加厌恶，做什么，都是错！ 石书净一路竞走出医院，感觉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居然被秦白渊这么给耍了，并且在那样的时候丢下司温尘。 石书净现在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一想到司温尘刚才失望的表情，根本没有脸回去找他。 愤怒逐渐变为了难过，垂头丧气地往前走，忽然看到路灯下一道身影，斜靠在那儿，抽烟。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可那个冷漠又对她关怀备至的男人，那样熟悉的眉眼，融入她骨血里的温柔，怎么可能看错。 四目相对，石书净立即红了眼眶，在她冷寂的生命里，他曾无数次给过她感动，但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强烈，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瞬间就红了眼眶，不顾一切地扑入他怀中，紧紧抱住。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连声道歉，尽管此刻说再多的对不起也不足以表达她的歉意，她难以形容此刻有多感动。 司温尘夹烟的手还顿在身体一侧，深深叹息，拿她没有办法，缓缓抬手，拥住了她，唇，落在她头顶。 生平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生平第一次尝到身不由己的滋味，明明气她，可还是担心她，在这里默默等待着。 心疼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此刻无声的拥抱，才是真情。 许久。 “你伤了我的心，得补偿我！” “……好！” “一起洗澡！” “……好！” “今晚不许求饶！” “……好！” “以后不许再为了他抛弃我！” “……好！” 司温尘满意地笑了，挑起她的下巴，温柔的吻落下，轻柔得如同蝴蝶颤抖，那样地呵护、珍爱，五官温润如画。 路灯淡黄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融为一体！ 她纤细的身子在他怀里，司温尘与她十指紧扣，亲吻着她的肩膀。 “累不累？” 石书净如临大敌，有气无力地喃喃。 “别再来了，再来我就要死了……” “你怎么知道我还想要？不是说好今晚不求饶？” “但也不是你那样啊……人都被你榨干了……” 窗外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察觉石书净的肩膀颤抖了一下，司温尘问。 “你怕打雷？” “嗯！小时候特别怕，但你有你在身边，什么都不怕了！” 司温尘与她十指扣得更紧。 “对了，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刚才唐棠打了电话过来，我接了，跟她呛了几句！” “哦？什么时候变成小狮子了？可爱！” “你不生气？我接你电话！” “有什么可生气？相比你以前总是唯唯诺诺，任人欺负，我更喜欢有刺的你，那样才个性。” “你就不怕被你惯得太有个性，无法无天？” “女人本来就是用来惯的，哪怕是撒野，有我纵着，你尽管撒！” “那可是你说的，以后我撒野撒到你头上来了，你可别怪我！” “相比你撒野撒到我头上，我更喜欢你骑在我身上！” 石书净羞红了脸。 “我现在腰好疼！” “我帮你揉揉！” “才不要……” 石书净拍开那只毛手。 “最讨厌你吃豆腐了！” “讨厌么？口是心非，你不知道多喜欢，巴不得我多吃一点！” 司温尘心里长久以来的空洞，也被填满了，忍不住感叹。 “真希望一直这样，每天晚上都能对着你，抱你在怀里睡觉！” “你想的睡觉，不是普通的睡觉吧！” “都有！抱着你，很满意，就连一手创立海洋集团，我都没有现在这么满意过！” 石书净舒服地枕着他的手臂，像猫咪一样阖着眼睛。 “是你让我感受到从前没有过的幸福！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好不好？这里去医院和蓝天都很方便！” “专家说，不建议婚前同居，容易腻！” “我不会！” 环住她腰肢的手紧了一些。 “石书净，我是认真的！搬来和我住！” 她睁开眼睛，转过身来看着他，在那执着的眼里，看到了殷切的期待，但又不想给她压力，抑制了一些，不可否认，这个提议叫石书净心动，可是…… “现在不是时候，我毕竟还在婚内！” 咬着下唇，她很困难地拒绝。 “秦家现在谁管得了你？难道你不想每天和我在一起？我们一起做饭，一起睡觉，你不想要那样的生活？” “我想……我真的想……” 石书净急切地回答。 “那就是我的梦！” “那还等什么？彼此相爱的人，都很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想要时刻见到你，能够能像现在这样拥抱你，想要你的一切，你也想要我，不是吗？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究竟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当然，我不是想给你压力，我只是……太爱你了！爱到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你分开！就一次，别太顾及别人，只考虑我们，好吗？” 那样恳切的眼神，叫石书净怎么忍心拒绝，她知道，他为她妥协了太多太多次，等了她太久太久，她也应该，为他勇敢一次。 “好！我明天跟我公公提离婚，不管他同意与否，我都会搬过来，好吗？只是因为他对我太好了，至少，我应该先让他知道！” “可我担心又会出现任何状况，让你开不了口……” “不会的！我向你保证，就是明天！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亲口对他说！” 石书净捧着他的脸，眼神充满了心疼。 “我已经让你为我付出了太多，等待了太久，既然已经确定了彼此这份爱，那我一定会勇敢起来，不管前面有多少艰难险阻，都一定和你一起走下去！” 隔天。 医院。 石书净从早上进了秦云宁的病房就一直忙忙碌碌的，一刻都没休息过，他靠在床头看书，温和地笑。 “休息一会儿吧，该累了！” “不累，这些事情，始终要自己做才放心！” “你最近太辛苦了，又要照顾你妈，又要照顾我，人都瘦了一大圈，我看着心疼！” 秦云宁今天精神状态还不错，玩笑道。 “我就一直在想，当初怎么就没生个女儿呢？女儿才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不像秦白渊，整天乱来，就会给我添堵，好像恨不得气死我，不过，老天总算待我不薄，虽然没有贴心小棉袄，但有个贴心的儿媳，比我自己女儿还亲，想想都幸福！” 这话说得石书净心里愧疚，但她明白，离婚的事，哪怕再愧疚，也到了必须开口的时候，继续拖下去，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每每看着石书净，秦云宁都经不住怀念过去，她和年轻时候的颜子妆，真的很像，虽然自己没有娶到她，但儿子娶到她女儿，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弥补，可以经常看着那张相似的脸怀恋过去。 “你和你妈……真的很像……” 这一声感慨，脱口而出，秦云宁都没料到。 第184章 终于正式地提出了离婚 石书净没往深处想，因为不知道他们的过去，她现在心里，都是怎么开口提离婚的事情。 “我问过医生了，您最近的情况还不错！” “最后还是逃不开命运……人总有一死，我现在，也看淡了，只要你和秦白渊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别这么说，您一定长命百岁！” 石书净干完手里的活，关上门，坐到了秦云宁床边，咬了咬唇。 “爸……我有话对您说！” 见她难以启齿的模样，秦云宁意识到什么，坐直了身子。 “你说吧，我听着呢！” “我……我……我想和秦白渊离婚！” 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出口，石书净心里感到轻松的同时，也感到了忐忑不安，不知道秦云宁会做出什么样的回应。 他，能接受吗？ 终于将憋在心里已久的“离婚”两个字说出口，石书净在感到轻松的同时，也忐忑不安，不确定秦云宁的态度。 病房内，一片沉默，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抽着，冒出了冷汗。 这三年来，两人闹过无数次分手，但都是秦白渊大吵大闹，石书净还是第一次提出，足见她是下定决心了的，其实秦云宁早也察觉到了，她一直有话对他说，只是顾及他的身体，才一直忍着，该来的，总会来。 因此，秦云宁反应很平静，只是问。 “是不是秦白渊那个混账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没有，不是他的错！” “你别替他说话，这几年他干的荒唐事还少吗？也就只有你能够一直容忍他，我知道你很不容易，人压抑久了，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爸也能理解！但我看他最近好像有点儿变化，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真的不是他的责任，而是我……” 石书净的嘴唇都被咬得发白了。 “我……我爱上别人了！” 秦云宁一顿。 “你是指……司先生？” 石书净没说话，默认了！ “其实你们上次闹出传闻，我就有些担心，但因为相信你，所以一直都没有问你，是我自欺欺人了！秦白渊那混账实在比不上司先生，你会喜欢上，也在情理之中……” 他这么理解她，只是加重了石书净的愧疚。 “爸，对不起……是我不好……你骂我吧！我……” “婚姻的事，谁能判定对错，要说错，也是秦白渊背叛在先！石书净，爸能够理解你，也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儿，是秦白渊辜负了你，但他是我儿子，我还是会偏袒他！如果我代他向你道歉，你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我试过了，但我做不到！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离婚！” “真要走到那一步？” 秦云宁皱眉。 “就没有一点儿缓和的余地？” 石书净摇了摇头。 最终，秦云宁重重叹了口气。 “也罢，你都已经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只怪我儿子不争气，不懂得珍惜你，但爸最后有一个请求，你再给秦白渊一点时间吗？一个月，或者两个月，他现在好不容易才振作起来，我想等他争气一点，能担起蓝天的重任时，你们再离婚……” “可是我……我不想再拖下去了！” 硬着心肠说。 “我明白！我这个请求，很自私，但他是我死前唯一的牵挂了，就最后帮爸这个忙，行吗？” 恳切的言辞，叫石书净无法拒绝，她从不欠秦家什么，但欠秦云宁太多，无法再在他重病的时候拒绝，只能点头。 “好！” 下午秦白渊来医院时，秦云宁一直板着脸对他，他有点莫名其妙，这段时间，他们父子的关系明显有所缓和，不知道秦云宁又怎么了，搞得他心里有点瘆得慌。 “你和石书净，最近怎么样？” 秦云宁问。 秦白渊犹豫了片刻，装作继续削苹果，漫不经心地回答。 “还不错！” “你还骗我？昨天她已经跟我提了离婚的事！” 锋利的刀刃，险些削了手，秦白渊抬头，震惊地望着他，俨然不可置信，虽说该来的始终会来，但他没想到石书净会这么快……心，好像被重重地砸了一锤，闷闷地透不过气。 “她……”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早就和你提过离婚的事！你也知道，她离婚是为了谁！你怎么想？” “我不想离婚！” “当初你不是吵着闹着要离，现在怎么突然反悔了？” “我……反正我不想离！” 秦云宁怒其不争。 “我早就说过，石书净是个好女孩，你不懂得珍惜她，迟早后悔，你看看，我说得没错吧，后悔也来不及了吧！”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爸，她一向最听你的话，你帮我劝劝她，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不好，但我现在已经慢慢在改了，她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如果我劝有用，她也不会直接跟我说，这说明她是铁了心要离婚了！” “那怎么办？” 秦白渊急得不行。 “我什么办法都想过了，但她就是不同意！” “你问我怎么办？我能想到什么办法？我只能说，让她再等一段时间，等你有能力接管蓝天了再离，最多一两个月，你自己想办法！” “可她现在的心已经在姓司的那里，天天躲着我，我讨好她也没用！” 秦云宁太明白这种无奈，当初他也是拼尽全力追求颜子妆，但颜子妆就是喜欢石傲峰，他所有的努力，都如同拳头打在空气里，起不到一点作用，他才会那么恨石傲峰。 没想到二十几年后，同样的悲剧，竟然再次发生在他儿子身上，真是天意弄人！两父子都逃不开这样的噩运。 “我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你自己好好去想办法吧！时间不多了，这也是我最后能为你争取到的，假如一两个月后，她坚持要离婚，我也不能继续拖着她！” 秦白渊的心，陷入了一片死灰之中，浑身被绝望的感觉包裹得密不透风，有种即将窒息的感觉。 但他很清楚一点，不管多痛，他都绝不想就此放手！ 司温尘将海洋集团与蓝天的会议延长了一个星期，在场所有人都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心情变化，之前一段时间，一直沉着脸，开会时也总是走神，但这两天明显心情愉悦，嘴角一直上扬着，还不时开玩笑，完全就是一副热恋中男人的模样。 所以很多的注意力自然而然也落在了石书净身上，尽管她将情绪隐藏得很深，但还是从她偶尔的笑容中感受到一股甜蜜的气息，爱情，最藏不住的，就算嘴角压抑着，也会从眼角眉梢冒出来。 两个人的心情如出一辙，自然有端倪，而且他们偶然的眼神接触，也看得出猫腻，毕竟看喜欢人的眼神，就是不一样，尤其是司温尘，是不加掩饰的，看石书净的眼神，眼底像有亮光，有火焰，而她一接触他的眼，就会脸红。 因而，所谓的会议，更像是两个人的“约会”，而且他人不过是陪衬，不过是幌子。 真心叫女人们嫉妒！ 这天的会议结束，众人都在讨论去哪吃饭，司温尘还坐在大班椅上，交叠着双腿，嘴角挂着浅笑，很正经地说。 “石经理，你留一会儿，我有个关于项目的，很重要的细节要和你探讨一下！” 十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石书净身上，小心脏如小鹿一跳，勉强维持正色。 “好！” 等人都走光了，司温尘才褪下正经的脸，眉眼流露出轻佻之色，朝她勾勾手指。 “过来！” 石书净被他的无赖闹得破没办法，只得走过去几步。 “请问是什么重要细节？” 司温尘审视她。 “就是……昨天你去工地测量时……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底衣？” 石书净小脸倏然一红，急忙望了眼身后，还好没人突然进来。 “你！讨厌！” “这也属于工作上的问题，请你回答我！” “谁理你！” 石书净耍小脾气扭头要走，被司温尘一把拽回来，坐到他大腿上，手臂顺势一环住她的腰，就叫她动弹不得。 “哎……你别，万一突然有人回来看到……” “看到又怎么样？这两天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当他们是瞎子？” 司温尘无赖地抱住她，怎么都不肯松手，一直去闻她的脖子。 “回答我，穿的什么颜色？蓝白色还是那件我喜欢的黑色蕾丝？” 被他纠缠得实在没办法，石书净才无奈地回答。 “黑色蕾丝！” “乖！” 他咬着她的耳朵。 “多买几件黑色的，我喜欢你穿！” 石书净嘴上埋怨他，心里却琢磨着，这周末若是有空，是该买两件。 “对了，我已经跟爸说了离婚的事！”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昨天就说了，不过怕你太得意，所以没告诉你！” “小妖精！” 司温尘捏了捏她的鼻子，心花怒放，他太清楚，走出这一步对她意味着什么。 “那他怎么说？” “他好像同意离婚，但要我再等一两个月，等秦白渊能担起蓝天的责任再说！” “这不过是他拖住你的借口。” 司温尘嗤之以鼻。 “你真答应了？” “他都说是最后的请求了，我能拒绝吗？离婚对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打击，不可能说离就离，总得给他一点时间吧！只要他不反对就好！” 第185章 我想证明给你看 “他现在是这么说，保不准以后会反悔！” “爸不是那样的人！” “你太单纯了，总以为别人对你好，都是真心实意的，其实未必……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只有阴谋！”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对我好，也是有阴谋的？” 司温尘一挑眉。 “没错！我的阴谋，就是得到你的心！” 说着，抓了把她的胸，惹得石书净娇嗔不已。 “你太坏了！” “反正态度我已经表明了，就再给他一个月时间吧！这婚，我是肯定要离的！你也再等等？” “我是黑心商人，可不不做亏本买卖，要我等，可以，但你怎么补偿我？” 眼里的邪恶之色，比之前更深了几分，好像很不得在这就立刻要了她。 石书净心里那只小鹿被撩得一跳一跳。 “大不了，我答应那个条件！” 石书净知道司温尘不是吃素的，肯定会要求补偿，只能答应他的条件。 “我说过那么多，你说的是哪条？” 石书净羞涩地支吾。 “不就是穿制服……” “听上去不错，不过，是每一套都穿一遍！” “你得寸进尺！” “你可以拒绝，我今天下午有空，刚好能去个医院什么的……” 石书净翻了个白眼，这男人，太狡猾太可恶了。 “我答应你就是了！” “什么时候搬过来？” “最近都挺忙的，下周吧，我挑个好日子！” 司温尘眼睛散发着狼一般的亮光。 “说话算话！” 为了方便工作，海洋集团专门给蓝天员工准备了办公室，一个星期有一半的时间是在海洋集团上班。 结束了一天的会议，石书净回办公室搞定了一些收尾的工作，正准备下班，突然听到四周有人议论。 “秦总怎么来了？” 抬眼望去，还真是秦白渊，捧着一大束蓝色妖姬，刺眼极了，石书净现在是一看到他就上火，不知道他又想搞什么鬼。 但是祸躲不过，秦白渊在众目睽睽之下很高调地走了进来，那么多双眼睛，包括海洋集团的员工，都看着。 “送给你的，喜欢吗？” 秦白渊露出笑容，迷晕了不少女职员，但石书净看了反胃，当做没听到，继续收拾东西。 秦白渊也不管，干脆走到了她身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石书净吓了一跳，赶紧捂脸，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好给他一耳光，忍耐着脾气，压低嗓音。 “你干什么？” “接你下班！今天是我们结婚四十个月纪念日！” 亏他想的出来！哪有人按月过的！这个借口未免太拙劣了！ “我已经准备好了烛光晚餐！” 咬咬牙，嗓音尽量压得最低。 “别闹了！” 她不想丢他的人，更不想丢自己的人。 “我没闹！之前的纪念日都是你准备的，以后这个任务就交给我！” 不说还好，一提起，石书净更觉得讽刺，前面三个纪念日，她都精心做了准备，可一次是他的小情接电话，说两人“在忙”，警告她别烦，一次是叫她去酒店，然后看他和苏知闲恩爱，反正一想到石书净就觉得特耻辱，对他更厌恶。 “观众”们的眼神都略微古怪，估摸着秦白渊是看石书净这段婚外恋不断升温，有点着急想挽回了，只不过石书净和司先生天天眉目传情，他却在这个节骨眼来“秀恩爱”，真是“啪啪啪”打脸了！ 他的笑容温柔而谦和。 “你要是不想去，我就抱着花这么一直和你耗下去！影响我的名声是无所谓，就看你介不介意了！” ceo办公室。 司温尘刚和唐骏打完电话，秘书进来交代完工作，司温尘问。 “她下班了没？” 工作这段时间，石书净的行动完全由秘书“盯梢”，只用说个“她”就知道是谁！ “石经理下班了，是秦总亲自来接的，还捧了一大束蓝色妖姬，说要过四十个月纪念日！” 秘书交代得清清楚楚。 司温尘一听就很不爽，这个秦白渊还真牛皮糖，缠着他的女人，不得先问问他答不答应。 是时候，给他点颜色瞧瞧。 阿斯顿马丁豪华跑车，蓝色妖姬放在后座，包装纸吹得呼啦啦响。 秦白渊知道石书净讨厌他开快车，因此车速放慢了一些，这一路她没给过他好脸色，几次和她说话，她都当做没听见，让他吃了好几次瘪。 不过他的目的本来就在于讨好她，早就料到会是这种反应，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生气。 他一直在开自己觉得很好笑的玩笑，但石书净听了实在认为无聊透顶，不厌其烦。 “开车就好好开，别说话，我可不想陪你出车祸！” “怎么？现在听我说话都觉得讨厌？你以前不是很喜欢么，说变就变，真够残忍的！” 石书净想，整整三年遭受他的言语羞辱，各种背叛，这叫说变就变？人的心，是会慢慢死的，死了之后，不可能再复燃。 她懒得和他争论这个话题，望向右侧，手机响起，她知道是司温尘，刚要挂断，秦白渊就抢了过去。 “你干什么？把手机还给我！” 因为他单手开车，石书净不敢抢，急得要命。 秦白渊横了她一眼，接了。 “我是她老公！不过我想你也知道，这段时间，一直盯着她吧？你丫是不是神经病？这么喜欢缠着别人的老婆！” “她还是你老婆么？” 冷笑，讥讽。 “只要一天没离婚，她就还是我老婆，你这么叫第三者！臭不要脸！” “无耻的是你！我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一直对你客气，放她下车，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你吓唬我吗？呵……你要真那么厉害，尽管放马过来，告诉你，本少也没有在怕！” “秦白渊……” 石书净急得要骂人了。 “今天是我和我老婆的纪念日，我不想因为一个第三者破坏心情！石书净是这一辈子都是我老婆，离婚？没门！你玩蛋去吧！” 说着就掐断了电话，手机直接扔飞了。 “你干什么，那是我的手机！” 石书净最心疼的是自己和司温尘的合照。 “你就是个疯子！” “我要是疯子，那也是给你逼的！给我老实坐好，不然咱就一起死！” 湖边，夜色朦胧，烛光晚餐已经准备好。 银色烛台，洁白的蜡烛燃烧着火焰，苏格兰式长桌布，侍者手捧红酒恭敬地站在一旁，乐师现场演奏钢琴，气氛浪漫。 但以石书净糟糕透顶的心情，哪有心思欣赏这些，几乎是被秦白渊押过来的，落座后，还一直皱眉瞪着他。 “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丢在马路上，早就被碾碎了，谁知道在哪！” 秦白渊不在意地耸耸肩。 “既然来了，就放松，好好享受今晚的气氛。” 他使了个眼色，侍者倒了两杯红酒。 手执高脚杯，轻轻摇晃，透过猩红的液体看对面的女人，尽管绷着一张脸，可还是叫秦白渊着迷，像中了毒一般，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找虐，很痛，但甘之如饴。 “来，喝一杯！” “你究竟想干什么？ “过纪念日！” “我们都要离婚了，还来这一套有意思吗？离婚的决定，我早就和你说得很清楚，现在也跟爸说了！” “我知道！” 秦白渊心在滴血，只是表面装出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他已经够绝望了，不想自己在她面前更加卑微。 “我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 “那你应该把更多精力放在公司上！” “我有！这些天，我一直在公司，我就是想证明给你看，我和从前不同了，我会成熟起来，我会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我以前很混账，但我现在真的想清楚了，我会重新做人！” 石书净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讽刺地冷笑。 “如果是这样，刚才你就不会摔我的手机！骨子里，你一点都没有变！” “你认为我没变，是因为你根本不关注我，也不考虑我的感受！我是一个男人，我做不到被戴帽子仍无动于衷，他抢了我老婆，你叫我该对他什么态度！” “没有人抢你的谁，是你不珍惜，是我自己爱上了他，与他无关！” “算了，我不想谈这个，我只想好好过这个纪念日！石书净，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计较，什么都不想管，我就想和你重新开始，我以前让你受过的委屈，我都会弥补，只要你给我个机会，想怎么虐我都行。” 秦白渊带着急切，瞬也不瞬地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楚地说。 “从现在开始，我正式重新追求你！” 就在石书净刚要毫不留情拒绝的时候，秦白渊手机响了，传来秘书焦急的声音。 “总经理，出问题了，您名下的那几支股票，正在疯狂地往下跌。” “什么？” 漂亮的浓眉一蹙，他已经嗅出什么，但还是问。 “查出是谁干的了吗？” “……是司先生！” 话音刚落，一道藏昂的身影出现在秦白渊视线中，那样的不可一世，刺痛了他的眼睛。 又是他！ 秦白渊一看到司温尘，就跟见了杀父仇人一般，眼里都滚出火来了。 石书净一愣。 第186章 醉了就像小孩子 灯光里，司温尘一身西装笔挺，如优雅的猎豹般信步而来，停在两人面前，面容透出一种温润的硬朗。 “秦总，还喜欢我送你的纪念日礼物吗？” “你欺人太甚！” 秦白渊一拍桌子霍地站了起来，重重的一击，好像整张桌子都要在他掌下裂成两半。 “背后给我出阴招，你还算不算男人？” “男人在商场上的较量，怎么叫出阴招？” 司温尘一手插在裤袋里，拿起石书净的高脚杯，就着唇印缓缓喝了一口。 “那才是真本事，不然你当我跟你玩过家家？” “你找死……” 秦白渊一拳猛地挥了过去，但司温尘迅速避开了，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姿态。 “不是结婚纪念日吗？大打出手可不好看！我是文明人，要较量就在商场上，使用暴力，有失风度！” 石书净看秦白渊这么愤怒，知道司温尘背后肯定使了一些手段把他给逼急了，问。 “你干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清了他手里几只股票……” 他说得这么轻松，秦白渊纵然心急如焚，也只能强自镇定。 “不过是几只股票而已，也才几亿，我还玩得起！” “呵呵……几亿，是不多！但你手里的流动资司也就剩那么些了吧，还有一部分是蓝天的投资，你说若是秦老爷子知道你这样败家，会不会气得心脏病发作？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收拾残局，说不定还能挽回一点损失！” “你……” 秦白渊指着司温尘的脸，痛恨咬牙。 “我今天先放过你！改天，一定奉还！” 说着就要拽石书净走，但被司温尘拦住了。 “今天，人，我是不会让你带走的，你若是坚持，咱们就慢慢耗，看你那几亿还能撑多久……” “你别太过分！” 秦白渊气得眼睛都绿了。 “石书净是我老婆，我和她过纪念日怎么了？你要玩也玩够了，把我的女人还给我！” “你搞错了吧，你们之间不过是一张没一点用的结婚证罢了，我压根不在乎，石书净，早就是我的女人，过去、现在、将来，都是，我对她，绝不仅仅是玩玩而已！” 司温尘一把环住石书净的肩膀，将她护入怀中，好像生怕气不死秦白渊似的，当着他的面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石书净不敢看秦白渊的眼神，但也没挣扎。 秦白渊死死握紧拳头，手臂上的青血管，好像随时可能爆炸。 司温尘愈发得意了，睨了眼手表。 “你那点钱，最多还能撑半个小时，不想输得一毛钱都不剩，就赶紧回去！” “这笔账，我记住了，我不会就这么作罢！等着瞧！” 秦白渊撂下这句狠话，快步离开了。 司温尘嘴角一勾，邀功似地问。 “你男人刚才帅不帅？” 石书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松开她，在她对面落座，打了个响指招来服务员，把刚才秦白渊用过的东西都撤下了，花也扔了，重新布置了一番。 他优雅地交叠着长腿，此刻的心情，比谈成大项目还得意。 “我以为你会怪我太过分！” “是有点过分……不过，秦白渊就是欠收拾，给他一点教训也好！” “不愧是我的女人，越来越像我了，深明大义，外加一点腹黑，我喜欢！” 石书净莞尔。 “教训归教训，别太过火了！” “知道！” 司温尘抿了口红酒，很仁慈地说。 “至少我会给他留点棺材本钱！这几天，他没空烦你了！” “那就好，我真心快被他烦死了！” “那你还和他过纪念日？” 司温尘说话有点儿酸。 “那么多人看着，我骑虎难下！再说，我知道你会来解救我，所以，也没有在怕！” “嗯哼！为我们的默契干杯！” “cheers！” 高脚杯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石书净五分钟前的心情和现在是天壤之别，刚才是如同置身地狱，每一秒都很煎熬，现在心里却甜丝丝的，满心都小粉红，光是看着那张英俊的脸，都感觉要醉了，置身云端一般，浑身都是轻飘飘的。 “第二杯，庆祝我们的纪念日！” 石书净乐了。 “纪念什么？” “我们统一战线，同仇敌忾，对付人渣前任！” 石书净脑袋一歪，嘴角上扬。 “听上去确实值得庆祝！干杯！” 在他们的纪念日宣布自己的所有权，再变成两人的浪漫约会，司温尘心情相当愉悦，喝了很多酒，酒不醉人人自醉，灯里看石书净，分外沉醉。 乐师演奏着优美的钢琴曲，他起身走到她面前，弯腰，绅士地伸出一只手。 “美丽的小姐，能赏脸跳一支舞吗？” 石书净将柔荑交入他手中，两人翩翩起舞，跳着优雅的华尔兹，前进、横移、并脚，石书净右脚刷过左脚旁，横移一步，向左倾斜，旋转，优雅得如同蝴蝶。 此刻，气氛浪漫得像童话，每一脚都如同踩在云端，石书净整个身子都是软的，他的胸膛健硕温暖，散发着醉人的男人香味，叫她安心，头搁在他肩膀上，两人在露天花园里，浪漫的氛围中，轻轻拥抱。 想要就这样一直跳下去，永远不结束。 司温尘喝了太多酒，最后找了酒驾，石书净吃力地把他扛回家。 “你慢点……到家了……小心脚下……” “你也真是的，怎么喝这么多酒……” “我高兴！高兴！” 司温尘红着一张脸，扯着嗓子喊。 “高兴……” “嘘！小声一点，别吵到别人睡觉！” “睡觉？” 司温尘一手架在石书净肩膀上，另一手扯开领带扔在地上，转身将她在墙上，捧起她的脸，眼睛像狼眸子一般炽热，呵哧呵哧地喘着气。 “我就想和你睡觉，老婆！” 他喝醉酒时，格外强悍，石书净被压着，动弹不得，身子也没有力气，一阵阵地发热。 “哎……先、先洗澡！” “我不！” 司温尘有些孩子气，目光灼灼地欣赏着她的脸，欣赏着她脸上的红晕以及眼神的迷蒙，带着几分诱人的慵懒，娇艳动人，叫他心醉神迷。 “我老婆真漂亮……” 司温尘满意地笑了，吻上了她的额头、耳朵，不断在她耳膜上婆娑。 “老婆……你给我下了什么蛊毒？嗯？一天没吃你，我就难受得要命……” “我中毒了……嗯……你给我解毒，好不好？憋着，难受……” 石书净被他的吻灼烫了，浑身从头到脚都好热，纤细的身子支撑不住重量，只能整个依附在他身上。 “别这样……温尘……” “叫老公！” “温尘，别……” 司温尘咬了口她的耳朵，沙哑的嗓音低低命令。 “叫老公，乖！” 石书净咬紧牙关，羞于启齿，但她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从头到脚都好热，身子不断地扭动着，想推开他，可是又不想推开他，就这样的沉沦，感觉也很美妙，灵魂如同脱缰一般，不由得自己主宰了。 “叫老公……” 司温尘吻得越来越重，最后落在了石书净的唇上，用力咬了一口。 “乖，叫老公……” “我……我不知道……” 石书净被热潮席卷了，被紧紧包裹着，心颤抖个不停，脸滚烫发红，只能攀附着她的肩膀，无助地望着他，眼神迷蒙。 司温尘低喘着，放开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头，捏着她的下颚，温柔地诱哄。 “叫老公，嗯？宝贝儿……” “老……老公……” 石书净终于受不了，害羞地小声叫出来。 “乖！老婆！” 司温尘像得到全世界般满足，一把抱起她的身子，抵在墙上，推高她的衣服，吻住了，就这样爱了她一次又一次…… 凌晨五点，天蒙蒙亮。 整栋蓝天大厦，只有总经理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经历了一整夜的恶战，秦白渊精疲力竭地仰躺在大班椅内，望着屏幕，昨天一晚上，他只挽回了百分之四十的损失。 这是他第一次真切体会到司先生的能力，对方只是动了动手指，却几乎毁了他手里全部的资产，他以前太高估自己，或者太低估对方，以为自己并不输给他，现在才明白，以前对方是不屑对他动手，而他一旦采取手段，自己毫无招架之力。 他为自己的无能感到可悲，能力上比不上他，还输了自己爱的女人！ 第一道朝阳刺破灰蒙蒙的天际，刺入秦白渊眼里。 新的一天，到了！ 昨晚，就在自己拼死拼活，狼狈不堪地挽救危机时，石书净却和他在一起，摆脱了他这个麻烦，两人想必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呵呵！真是讽刺！ 望着屏幕里自己憔悴不堪的脸，秦白渊嘴角一抹苦笑，讥讽。 “你真是个可怜虫！” 石书净与司温尘的感情在几天内迅速升温，热恋中的两个人，好像一天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都不够。 在司温尘的催促下，石书净决定提早搬过去，回家收拾行李时，和殷静琪狭路相逢。 殷静琪这几天一直担惊受怕，精神状态很不好，石书净明显感觉到了她老了好几岁，心理压力，往往是最折磨人的。 但殷静琪这种人，不管多惨，都不足以勾起石书净的同情心，还是觉得她活该。 第187章 恼羞成怒，差点被掐死 她连“妈”都没有叫，只说了一句“我回来了”，就要上楼，但殷静琪追了上来。 “把照片的底片还给我！” “不！” 殷静琪看眼神好像想狠狠教训她一顿，只差没像泼妇那样破口大骂了。 “你究竟想要什么？你说明白！” “我上次说的很清楚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和唐南里断绝关系，照片就不会曝光！” “我已经和他结束了！” “是么？可是我不信！” “你……” “我只是替爸不值，才留着那些照片，事实上，我对你们那些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石书净冷淡地说。 “我已经决定和秦白渊离婚，也和爸说过了，我回来是收拾东西，搬出去住！” “什么？离婚？” 殷静琪拧紧眉头。 “你不是一直盼着这一天吗？何必装作这么震惊？” 石书净嘲讽一笑。 “难道舍不得我？” “少往脸上贴金！我多看你一眼，都恨不得你死！石书净，你可够势力的，现在攀上司先生了，就瞧不起我们秦家这小门小户，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是不是？” 石书净本来不屑和她打嘴仗，但瞧她酸得这样子，忍不住回嘴。 “就算是也无可厚非！人往高处走，是人都会选择司先生！” “你把我们秦白渊当什么了？你的一块踏板？你说我恶心，你还不是一样背叛？” “至少我没被人拍到那些床照，这就是区别！我做的出就敢认，我主动提出离婚，你能吗？你舍得秦家的钱？” 殷静琪气得险些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 “你你你……” “我什么我？” 石书净觉得很解气，痛快至极。 “你说的没错，我现在有靠山了，什么都不怕，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被你欺凌还忍气吞声的石书净，你要是不想真面目被曝光，就别招惹我！” 说罢，一把甩开殷静琪的手，上楼去了。 石书净的行李很少，收拾了半个小时就差不多收拾完了。 她环视了一圈住了三年多的房间，一切都那么熟悉，可她没有半点儿留恋，反倒很高兴，自己能从这个绝望的冰窖解脱。 墙壁上还挂着她和秦白渊的婚纱照，多少个夜晚，只有这张照片能带给她温暖，然而现在，却成了莫大的讽刺。 她将婚纱照拿下来，背对墙放着。 “啪”门被用力推开，浑身酒气的秦白渊出现在门后，靠着墙站着，脚步虚浮，一身凌乱不堪。 石书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好像他只是个陌生人，继续收拾东西。 秦白渊红着眼睛看着她。 “又要出差？” “不是！搬出去住！” “什么？搬、搬出去住？为什么？” 秦白渊懵了，好像一下接受不了这巨大的打击。 石书净将桌上的护肤品收拾好。 “你不是知道了吗？还问为什么？既然决定离婚，那我也没理由继续住在这里！” “可我们还没有离婚……” 秦白渊踉踉跄跄地走过来，眼神愈发赤红，布满了血丝。 “还有一个多月，你也忍不了吗？” “嗯！忍不了！” “你要搬去哪？和姓司的一起住？” “是！” 纵然知道这样说很绝情，但石书净不想骗他，既然残忍，就干脆残忍彻底，不留任何一丝希望，就让他把她当成一个无耻的女人，彻底恨她，也总好过藕断丝连，纠缠不休。 “我不许！不许你搬出去！” 秦白渊抢过她手里的东西，扔到一边。 “别碰我的东西……” 收拾好的衣服被他往外扔，石书净试图拖住他。 “秦白渊，你别这样……” “那是我的……” “不许走！别走！” 秦白渊把行李箱东西全部拿出来，行李箱也扔到一边。 “我不许你走，不许……” 石书净被他推到一边。 “你这样做是没用的，东西我可以不要，但我不会再回这里！” “你不要走……” 秦白渊紧紧抱住她，粗喘着在她耳旁咆哮，滚烫的呼吸胡乱地喷洒在她脸上。 “不要走……别走……” “我知道我错了，给我个机会好不好？石书净……别这么对我……我只剩下你了……求你……别离开我……” 曾无比傲慢的他，此刻哀声乞求着。 “你想我要怎么做都行！我都答应！我会改的！别离开我……” 从他颤抖的身体，慌乱的嗓音，石书净感受到了他有多紧张自己，可是，一切已经太迟了，这些对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得不到她的回应，秦白渊捧起她的脸，焦急地望着她的眼睛，眼泪一个劲往下掉。 “别离开我好不好？” 他哭了，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 “石书净……别离开我……” “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只要你留下！给我一个机会，就这么难吗？姓司的不是好人，你跟着他会受伤的！我爱你，不要走好不好？” “可我不爱你，你松手！” “你会爱我的……只要你再给我一个机会，你一定会爱上我……就像你从前爱上我那样……石书净，我求你了，求你了，还不行吗？别离开我……” “对不起……” “我都这样求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秦白渊怒了，将她整个扔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 那猛地一撞，几乎将石书净胸口的空气全部挤了出来，她眼前发黑，还没来得及倒过气来，秦白渊的吻就落了下来。 愤怒、酒精夹杂在一起，让他失控，就像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他愤怒的，额头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血管好像也要爆炸了。 “说，你不会离开我，说……” “你放手，别这样……” “你！该死！” 秦白渊彻底怒了，开始撕扯石书净的衣服，动作那么激烈，那么野蛮，好像要将她整个掏空。 “他就是这样得到你的吗？他就是用这种方式让你爱上他？我也可以！” “你是我的，石书净，你只属于我！” 秦白渊已经绝望了，一心只想着也许占有了她的人，就能挽回她，粗暴地拉扯着，撕裂了她的衣服，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刺激了他的眼睛，勾出了男人的掠夺欲。 “我绝不会放了你……绝对不会……” 她是属于他的，只有他才能得要她……只有他！ “你疯了，松手，放开我……” 石书净激烈地挣扎着。 “别这样……” 愤怒中的男人，动作粗蛮得根本无法抵挡，石书净慌了，情急之下，摸到了床头的灯，砸向秦白渊的脑袋。 他惨叫了一声，她趁他松手之际，慌忙逃命，但秦白渊追了上来，将她压在墙壁上。 她衣衫凌乱的模样，那么可怜，可只叫秦白渊更加恨她，恨不得杀了她，他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两个指节的卡住，不断用力。 “说，说你不会离开我！” “放手……” 石书净被他掐得倒不过气，眼前发黑。 “放开我……” “说你爱我！” 秦白渊加大力度，好像她胆敢拒绝，他就和她同归于尽。 “我……我爱……他……” “你……” 听到这句话，秦白渊更加愤怒了，胸膛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受，嫉妒熊熊燃烧，激发了他的嗜血因子。 眼珠都像气得快要掉出来，他掐得更紧了，狠狠地咬牙，低声咆哮。 “说你爱我，我就放手！” “我……” 石书净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本能地推搡，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秦白渊手臂上的青筋，足以说明此刻的力气有多大。 “说你爱我！” 秦白渊忍着一手掐死她的冲动，整个人都忍得浑身冷颤。 “说……说你爱我……” 视线越来越虚晃，石书净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死在他手里。 但最后，秦白渊还是松开了她，一把将她摔到一边，颓然退了几步，脸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悲伤，好像整个世界，整个灵魂都被掏空了，那般绝望无助，那般可怜。 石书净捂着喉咙，激烈地咳嗽。 “你知道吗？我曾经以为，即便全世界背叛我，至少还有你石书净不会……可是为什么，你却是最残忍的那一个？” “我一直以为我恨你，可是原来恨和爱是可以并存的……我恨了你整整三年，最后却爱上了你……而你，爱上了别人……” 秦白渊瘫坐在椅子上，如同一个哀伤的老人，苦笑。 “是不是我这样的人，注定这辈子都得不到幸福？只会更惨？” “可是……我真的不配吗？我也想被人爱……我怕也想好好地去爱一个人，有属于我的家庭……”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 “老天总是这样对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也许我生来就是一个错误吧……” 石书净大脑还处于晕眩状态，听不清楚他的声音，但他悲伤的神情，仍揪痛了她的心。 她只听清楚了最后一句。 “你已经不爱我了，我还强留着你，又有什么意义？” 他凄然闭上双眼，眼角有泪落下。 “我，放了你……” 石书净离开秦家，回到了公寓，刚一推开门，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立刻就纾解了方才的郁闷。 司温尘正在厨房里煎牛排，背影高大挺拔，穿着白衬衫，袖口挽至手臂，系着她买的小花围裙，格外温暖，他是一个即便是下厨，也万分专注的男人，眼神，透出爱意。 第188章 秦白渊的冷漠 石书净静静看着他，觉得老天对她真的很厚待，将这世上最好的男人送给了她，相比之下，那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拥有他，她很幸福。 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头靠在他健硕的背上，闻着他清冽的气息以及菜香，觉得自己拥有一切。 “回来了！” 司温尘侧头亲了亲她的头顶，转过身来。 “东西呢？” “遇到秦白渊了，给他扔了！” 司温尘冷冷扯了扯嘴角。 “看来，他连最后那百分之四十都不想要了！” “别……他已经够可怜了，那些行李不值钱，再买就是了！最重要的是，我不会再回去了！” “嗯！眼睛怎么红了？他为难你了？” “没有！别提他了！你在煎牛排啊！好香……” “我不是说过吗？我煎牛排的水平国际一流。” 司温尘勺了一点汁送到她嘴里。 “味道怎么样？” 满口浓郁的红酒味，好吃得让石书净恨不得把舌头吞下去，舔了舔嘴。 “我觉得，如果你不当ceo，可以去当国际大厨！” “大材小用！” 司温尘嘴上这么说，但受到她的称赞，心里自然得意。 “先去洗手，马上用餐！” 司温尘刚回家就布置好了烛光晚餐，两人关了灯，点着蜡烛，吃牛排，气氛温馨浪漫，他举起酒杯。 “庆祝我们新居第一顿！” “感谢司大厨的晚餐！cheers！” 浓情蜜意地用完了晚餐，石书净坚持洗碗，洗到一半，司温尘走过来，从背后抱住她。 “在干什么？” 石书净好笑。 “没看到吗？我在洗碗！” 他微凉的嘴唇落在她侧颈，激起一层电流，酥酥麻麻的，石书净有点儿受不了，气息不稳。 “哎……别这样……等我先洗完碗！” “今天一天不见，我很想你！” “我早上是从你家出门的好不好？” “到现在也十几个小时了，想你想得，难受！” 司温尘撞了她一下，石书净微微红了红脸。 “忍忍，一会洗完澡再说！今天去了工地，灰头土脸的，脏！” “哪里脏了？我帮你舔干净……” 说着真去舔她的脖子，闹得石书净好痒。 “哎……碗快摔了……等会啦，你这混蛋！” “等不了！” 司温尘呵哧呵哧地说着，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一边吻一边走进房间，扔在床上，压了上去。 两只眼珠子，喷火，粗喘着嚎了一声。 “我要吃了你……” 石书净枕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手指在他胸膛上婆娑着，此刻的感觉，异乎寻常地心满意足。 “今天……秦白渊哭了……” 她喃喃道。 “刚和我做完，你确定提他合适？” 司温尘不爽。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哭，挺可怜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自找的。” “话是这么说，但他确实挺惨的，家里突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身边连个能帮他的人都没有！” 司温尘挑眉，语气阴沉了几分。 “你的意思是，你想帮他？” “当然不是！就是因为我不会帮他，才觉得他可怜！” 石书净撑起一半身子，认真看着司温尘的眼睛。 “我坚持离婚，会伤害很多人，建立在伤害别人基础上的感情，真的会幸福吗？” “如果你对此怀疑，那证明那些人比我重要！” “我不是这个意思，正是因为太幸福了，我才会担心，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这么幸福过，幸福得我都害怕了，怕有一天会失去……温尘，我很爱很爱你，我不敢去想，失去你，我该怎么办！” 石书净紧紧抱着他。 “这是我第一次为了自己的幸福奋不顾身，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 她这几句话，瞬间就融化了司温尘脸上的寒霜。 “傻丫头！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别人的幸福，不由我掌握，但你的幸福，我司温尘，说到做到！” 离婚之前，石书净还是照常回蓝天上班，被叫进秦白渊办公室时，她是有点儿忐忑的，怕秦白渊又为难他，但出乎意料的，他只是和她谈工作上的事情，态度也和普通上司无异。 交代完工作的事情后，石书净走到门边，又倒了回来，犹豫着说。 “他已经答应过我，以后不会再动蓝天或者你手里的股票！你之前那些损失，可以慢慢扳回。” “谢谢，但没那个必要！” 秦白渊冷冷地说，是那种冷到骨子里的，从眼神到嘴角的弧度都冷清得要命，没有一丝情绪。 “我不是缩头乌龟，也不会任人就这么欺负，沦落到要靠一个女人替我求情！事实上，我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我说过，我会把他那天的侮辱，全数奉还！” 石书净一听就急了。 “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你斗不过他的……既然他肯收手，你就别再自找麻烦了！” “你的意思是，我就差劲到任人欺凌？” “可你不是他的对手，没必要搭上整个蓝天和他作对，你想想爸，万一公司出点什么问题，他的身体承受不了！” 秦白渊冷漠地看着她。 “你当面和他说离婚的事时，考虑过他的身体吗？” 他说这话，语气静若死水，没有一点起伏，冷漠得像冰。 “总而言之，我们已经快离婚了，我和秦家的事，都轮不到你来操心！你有那么多时间，还是管好你的男人！免得一下没拴住，他又不要你，去和别的女人好了，到时候，你可是得不偿失！” “秦白渊……” “行了，我不要你假惺惺！那是我和他之间的较量，与你无关！你出去吧！” 见状，石书净再担心，也没办法多说一句话，只得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下班后，秦白渊去了医院，秦云宁问。 “书净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拉被子的手一顿，秦白渊低下头。 “我不知道她去哪了！” 看他失落的样子，秦云宁也猜到情况不好，但还是忍不住皱着眉头问。 “你们的关系，就没有一点缓和？” “我不想谈她！” “我了解石书净，她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儿，很懂得替人考虑，要不是没有选择，她也不会铁了心离婚！那么好一女孩交给你，你却不懂得珍惜，给辜负了，真是不成器！”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秦白渊有些烦躁。 “心是她的，她要爱上别人，我管得了？该做的努力我都做了，也死乞白赖地求了她，可她的心变了，我挽回不了！” “这么说，你决定离婚？” 这两个字，还是刺痛了秦白渊的心，眼眶有些发酸，胀痛得厉害，他闭了闭眼，将那股酸意压下去。 “我能怎么办？她已经不爱我了！” “就真的一点法子都没了？” “如果有，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悲惨！” 秦白渊苦笑。 “你们说的都对，是我该死，我活该，舔着脸求她了，就是挽回不了，难道我还能拴住她？也许离婚也好……我……也很累了，解脱也好……” 秦云宁重重叹了口气。 “也罢，如果你们都决定了，那我也没必要再拖着她！只怪你咱们秦家没那个福气！” 当年他对颜子妆求而不得，现在秦白渊又失去了石书净，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改变不了，也只能被迫接受。 原本就弥漫着浓浓药水味的病房，气氛更加压抑了。 司温尘和石书净在楼下买了一大堆日用品回家，司温尘左手三个大袋子，另一只牵着石书净，就像一对恩爱的新婚夫妇，那甜蜜的气息，能感染到周围的人。 石书净把毛巾挂好，杯子牙刷，还有洗面奶、卸妆油、皮筋那些，把整个洗漱台放得满满当当。 “会不会太满了？不好拿东西？” 女人用的东西，就是多，一整排全是她的！ “不会！我就喜欢满一点，才有家的感觉！” 司温尘靠在门廊上，双手环胸，微笑着看她忙碌。 她褪下了正装，穿着居家服，头发松松垮垮地扎着，给了他一种真实的家的感觉，心，也被这种心满意足甜得满满当当，感觉自己这一生，都是在期待这一刻，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日常，可是和她在一起，就很幸福，很温暖。 从身后抱住她，细密地亲吻着她的脸颊、侧颈、锁骨，迷恋地喃喃。 “你的味道真好闻……” “是沐浴露的香味啦，刚才楼下的超市刚好有同款，我买了一大瓶，以后一起用！” “好！我喜欢我们身上有同样的味道。” 司温尘咬着她的耳朵。 “嗯……好幸福……” 见他现在心情还不错，石书净犹豫片刻，试探性开口。 “我……我想和你谈谈秦白渊的事情！” 果然，环在腰上那两条手臂瞬间变得僵硬，用力一勒，热热地在她耳边磨牙。 “你是不是想死？嗯？” 石书净知道这个时候提到秦白渊很煞风景，可在司温尘心情好的时候提，总好过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提，她是这么想的。 腰上一勒，呼吸跟着一窒，石书净闷哼一声。 “哎……疼……” “谁叫你提到他！” 刚才咬她的耳朵是逗玩，现在司温尘重重一咬，是惩罚。 “难道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脑子还想着他？” 第189章 司温尘的帮忙 “不是……今天我跟他说了，你答应不动他那百分之四十的股票！” 想到这司温尘就来气，脑子清醒的时候，他可能答应这种霸王条款？ “但是他说，他要反击……” 司温尘一听就笑了。 “反击？就凭他？” 就好像一个六七岁的毛头小孩说要对抗一个成年人，简直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难道你还担心我会对付不了他？” “我不是担心你，是担心他！” 石书净刚说完，腰上又是一紧，紧接着整个人都被扳过来，面向司温尘，英俊的脸沉着，额头乌云笼罩。 “再说一次？” “我的意思是……他和你对抗，无异于蚍蜉撼树，以卵击石，我怕他把整个蓝天都赔进去！” “那又怎么样？是他自寻死路，我早就想弄死他了！” 司温尘眼里，掠过一抹残忍的冷光，杀机毕露。 石书净毫不怀疑，以他的个性，绝对做得出一手毁了蓝天这种事情，所以她才这么担心。 “秦白渊的个性是骄纵了一些，但怎么说，既然秦家已经同意离婚，就别把事情闹大，放他一马吧！他已经够可怜了，没必要把他往死路上逼。” “他有胆子在太岁头上动土，就得做好心理准备，难道他挑衅到我头上，我还要让着他？那叫其他人怎么看待我司温尘？商场上，都是动真格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明白这个道理！” “他现在已经被逼得失去理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比他成熟，无谓和他较劲！” 司温尘冷哼。 “在感情上，我也是个小气的男人，没你想得那么成熟！如果不是考虑你，你认为蓝天现在还能存在？” “可是……” “别再谈论这个话题，破坏我的心情！” 司温尘捏起石书净的下巴，目光深邃，柔情背后，又暗含着一丝警告。 “我珍惜你，同样希望你珍惜我们的感情，你替他求情，我会很不高兴！” “商场上的战争，你就别管了，总之，我还是那句话，我会给他留点棺材本钱，至于其他的，我无法承诺！” 石书净知道这样也是在为难司温尘，话已至此，她再多说也没有任何意义，反倒很可能加深司温尘对秦白渊的怒气，干脆不说了。 “怎么？生气了？” 司温尘审视她的双眸。 “没有，我明白我提出那个请求，让你很为难，也许你说得对，我不该插手你们男人间的战争，我只是考虑爸的身体……若非如此，我真的不想去管秦白渊！” “别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想想我们，嗯？” 司温尘拉着她的脸颊往两边扯。 “笑一个！” 石书净勉强笑了笑。 “这就对了，笑多好看！脸上的肉好像多了，胖了点？” “有吗？” 石书净一听有点急。 “一定是最近你天天给我做饭，把我给养肥了！”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那我以后不给你做饭了！” “不行！” 石书净现在的嘴被他养刁了，吃盒饭真心跟嚼腊没啥差别，早上一睁眼就开始考虑菜谱，工作的时候也老想着，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大吃货，偏偏他又什么菜都会做，天天变着法子喂她，不胖才怪。 “那就继续吃，没事儿，你瘦着呢，还有很大发展空间，我喜欢有肉点的女人，摸起来舒服。” 石书净小嘴一撇。 “真自私，你摸着是舒服了，但我肥了会变丑！” 她哪里可能丑！在司温尘眼里，她就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就连这眼波一横，嘴角一撇，闹小脾气的模样，都叫他心潮澎湃，眼里，露出了火焰一般的光芒。 “你再丑我都不嫌弃你，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司温尘边说边上下其手，把石书净痒得“咯咯”直笑，躲闪不及，两人闹腾了一阵，石书净被压在沙发上，男人低下头，激烈地亲吻她的耳朵。 “哎……温尘……别……” 石书净喘不过气来了。 “我浑身都是臭汗……脏……” “没关系，反正一会也要出汗！” 司温尘继续激吻着，在她脖子上种下一排草莓。 “我不喜欢这样黏黏的……哎……你……” 两人身上的汗味交融在一起，他身上的味道太香了，即便是薄汗的味道，都叫她头晕目眩，险些就沉沦了，勉强维持理智，推搡的力道重了一些。 “温尘……先洗澡……晚上还这么长，你急什么……” 石书净双手抵住他健硕的胸膛，青丝凌乱愈发慵懒了，看得司温尘口干舌燥，一刻都难以忍耐。 “我憋得难受！” 男人喉咙间逸出低哑的嗓音。 “先洗澡……” 司温尘皱眉，感觉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一定要这么破坏兴致？” “我不想每次都脏兮兮的……” “那也行！洗鸳鸯浴！” 石书净还有点儿害羞。 “不要啦……两个人一起洗，还是有点儿别扭……” “哦！那我继续了！” 司温尘作势要压下来，急得石书净忙叫。 “好好好……一起洗一起洗！” “乖！” 司温尘瞬间眉开眼笑，在她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 “我去拿衣服，你放水！” 说话间，男人已经兴冲冲进了房，还在里面催促石书净快一点，她无奈地摇头，现在大概只有在这件事上，他才这么积极了。 石书净进了浴室，放了水，正要拿浴盐，手机响了。 她歪着脑袋用脖子夹住手机。 “喂！” “请问是石书净小姐吗？这里是警局！” “警局？” 石书净忙擦了把手，拿着手机。 “请问有事吗？” “今天我局查处了一间拳击场，秦白渊也在，把另一个拳击手打得很惨，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 “什么？那人没事吧？” “目前还不清楚！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听到房间里司温尘愉悦的口哨声，石书净犹豫了一下。 “我……现在不是太方便！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交给律师处理吗？” “本来是这样，但秦白渊不肯叫律师过来，还大闹警局，打了我们两个警察！你的电话还是我查到，偷偷给你打的，你赶紧过来吧，不然我们也很为难……” 石书净只好答应了，记下地址。 “准备好了么？” 司温尘已经光着上身站在浴室门口。 “谁的电话？” 石书净咬唇，不敢看他的眼睛。 “警、警局的电话！说秦白渊在拳击场把人打进了医院！” 司温尘都懒得吐槽他的智商了。 “他现在是破罐子破摔，想早死早超生？” “可能心情不好吧……警局……让我过去……” “所以？” 司温尘挑眉，没有发怒，但很危险。 “我说了让他找律师，但他说秦白渊坚持不找！” “那就让他在警局蹲着，蹲到他想通为止！” 司温尘发出冷哼的声音，鼻腔里重重出气。 “难道你想过去？” “我……” 她犹豫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司温尘恼了。 “那天在医院门口，你答应过我，不会再管他的破事儿！你忘了吗？” “我是说了，可是……现在情况不同！” “没什么不同，都是他在找死！他想死你就由他去好了，何必管他的死活！难道你还想为了他抛下我？他比我重要？” “不是，不是这样的！” 石书净摇头如拨浪鼓。 “在我眼里，你最重要！” “那就证明给我看，留下！” 她握了握拳头。 “好！我不去了！” 她担心秦白渊，司温尘很愤怒，但她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看了也很烦躁，他不希望她因为任何一件事不开心，否则他会心疼。 浴室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沉闷，司温尘很努力想忽视这些，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变了就是变了，回不到之前。 两人站在原地，僵持了很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司温尘一声无奈的长叹打破僵局。 “我现在去找人看看！” “真的？” 石书净眼睛一亮。 司温尘则皱眉。 “你需要表现得这么开心？” 她的嘴角立即下沉，摇头。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太好了，我好感动！” 司温尘嗤之以鼻。 “我可没那么好，依着我的想法，出了这种事，我巴不得踩他几脚，闹大这件事，让他蹲个十年八年！” 他说话的语气，听得石书净心里发憷，司温尘的温柔，只对她一个人，其他人，可是很残忍的，绝对说到做到。 “可是你没有这么做……” “还不是因为你？” 司温尘怒声抱怨。 “居然叫我去救我的情敌，还有你比你更会折磨人的女人吗？”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会补偿你的……” 不说还好，一说，司温尘脸色更难看了。 “所以，你是为了秦白渊才补偿我？” “不是啦！”石书净抱着他的手臂，可怜兮兮的。 “我本来也打算今晚穿给你看的，我发誓！好了，你赶紧把他捞出来吧，别让他的事打扰我们二人世界了！” 司温尘把事情交代下去后，不到一个小时，警局就来电话说秦白渊已经离开了，但这对石书净注而言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190章 撂狠话有什么用？ 隔天还得早早爬起床给司温尘做早餐，各种献殷勤，最后才把生气的男人给哄回来了。 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一上午哈欠连天，下午的时候，听说秦白渊来上班了，石书净上去汇报工作，一看到秦白渊脸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吓了一跳，多少有点于心不忍。 那么俊美的一张脸，现在几乎就没一处好的，不是这里肿了一块，就是那里青了一片，他就不怕破相？忍不住问。 “你没事吧？” 秦白渊利落地签了合同，冷淡地回了三个字。 “死不了！” “伤得这么重就别来上班了，好好休息！” “相比那个人，我伤得还不重！” “你也是的，好端端怎么跑到拳击场去打拳？那里都是要签生死契约的，那些拳手又那么狠，万一出点什么事……” “就算出事，也与你无关！” 秦白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寒彻骨髓。 “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自己担心一夜，他却这副态度，石书净愠怒。 “你要是不想我担心，就别让警察半夜打电话过来！” “如果我知道，那通电话还能打出去？” 秦白渊“啪”地将笔放在桌上。 “你昨晚叫他派人来是什么意思？看我好戏？向我炫耀他的能耐，显得我像个可怜虫？可我告诉你，我宁愿把牢底坐穿，也不需要他的施舍！” “你真是不可理喻！” 石书净摇头，心都寒了大半。 “我以为经过这些事情，你会更理性，结果比以前还糟糕！你这样，以后怎么接管蓝天？” “那跟你没关系！” 秦白渊冷冷地回绝，她以为他不想争气？他以为她愿意那么折磨自己？这些天，他每天没日没夜地工作，可是精神支柱已经被抽离了，过的是行尸走肉的生活，心已经冷了，麻痹了。 昨晚他太痛苦了，才会去打拳，想要宣泄，想要借由身体的痛麻痹心的痛。 可是没有用，他脑子里还是跟发疯似地想着她，一刻都无法停止，心，就像炸开了一个大洞，不断地往外涌血，他就要痛死了。 可这些，她知道吗？呵！就算她知道，她也不会关心，不会心疼！既然这样，不如干脆绝情一些，彻底抛弃他，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算了！ “我不是关心你，我是担心爸！他现在在医院里，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够争气，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算他死了，也死不瞑目！” “够了！” 秦白渊暴怒，一把挥掉办公桌上的东西，霍地站了起来，指着她的脸，双目赤红。 “收起你那通大道理，收起你的假惺惺，你只是看我可怜，不是吗？可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也告诉他，我秦白渊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倒！” 石书净冷笑。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以为你这样乱吠，能证明些什么？嘴上谁不会撂狠话，可你能跟他斗吗？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让自己强大起来，等有能力和他抗衡的时候，再当面和他说那些话，否则，只会让我瞧不起你！” 周三，石书净接到高竹清的电话，说最近练瑜伽认识了一个妇科医生，做女性检查有折扣，硬拉着她去做。 从早上九点排到十一点都没轮到，又不能吃早饭，石书净饿得前胸贴后背。 “做个体检怎么要等这么久，我宁愿不做！” “你这想法就不对了，女性得多关注健康，定期做检查，有什么问题也能及早发现，就因为不定时检，现在才那么多人得乳腺癌什么的，预防胜于治疗，懂不懂！话说回来，你最近这段时间怎么凭空蒸发了？人影都找不到！” 石书净搪塞。 “工作忙！” “什么工作？我看是忙着伺候司总吧！啧啧，看看你现在小狐狸精的样儿，一看就是被男人滋润了！之前不是着急和他撇干净关系吗？现在呢？还撇么？” 高竹清笑话她。 “你们，撇得干净吗？” “要你多话！” 石书净掐了她一把。 “我这不是替你高兴吗？” 高竹清稍微认真了一点。 “之前你天天被秦白渊虐，整个人阴云盖顶，天天一副受委屈小媳妇儿的模样，跟司总在一起后，完全不一样了，整个人容光焕发，光彩照人！所以说，男人对你好不好，从脸上就体现出来了！” 石书净心里一暖，点头。 “他是我对我很好！” “真羡慕啊！我也认识很多男人，有钱有身份的，要么花心滥情，要么就是gay，像司总这样洁身自好又专一的，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你真是捡到宝了！对了，离婚的事怎么样了？” “我正在办，希望下个月就有结果！” “赶紧的，别拖了自己，也拖了司总，我这眼巴巴等着你们结婚，三年抱俩呢！” “就会说我，你自己怎么不着急！” “哎……我眼界高，不愿将就……” 两人嘻嘻哈哈的，高竹清突然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拽了石书净一下。 “那不是苏知闲吗？” 石书净望过去，还真是。 这样的情景，就叫做狭路相逢。 以前石书净挺恨苏知闲，但现在大概是不爱秦白渊了，对苏知闲也没什么感觉，顶多是因为之前被她陷害过，有点不耻她罢了。 不过苏知闲依旧恨着她，像只骄傲的孔雀般昂首走了过来，仗着穿了很高的高跟鞋，眼睛好像长在头顶上，端着一副高傲的架势。 “这么巧！” 语气，阴阳怪气，第一句就听得高竹清来气，想扇她几巴掌。 但她的道行还不至于那么浅，反倒是很客气地笑了笑。 “可不是吗？这一天出门没查黄历，就是倒霉，尽招小人！” 苏知闲以前和高竹清过过招，知道她嘴巴毒，很讨厌她，但她的目标不在高竹清，而在石书净，目光落在她身上。 短短一个月，石书净的容貌发生了惊人的变化，摘掉眼镜后，脸蛋儿清丽干净，漂亮多了，也难怪秦白渊对她的态度来了个翻天覆地的改变！嫉妒的酸液，在苏知闲胸膛里发酵。 “听说你最近和司先生走得很近，怎么？不小心擦枪走火了，来打胎？” 高竹清先一步反击。 “你消息还挺灵通的，看来很关注我们书净？你放心，要是我家书净怀孕了，那就是龙太子，精贵得很，可不会随随便便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流产栽赃别人！” “我看未必，婚内背叛怀孕，那这个小孩就是婚外恋的产物，当插足者也有家族遗传的吧，你是插足者的女儿，以后你的孩子也是插足者的孩子！” 高竹清忍着撕烂她那张嘴的冲动，笑得愈发好看了。 “你不知道书净和秦大王八蛋要离婚了么？他没告诉你？也是，你都给他甩了，他告诉你做什么！真可怜，盯了秦太太的位子盯了这么久，现在我们石书净不要了，也轮不到你来捡起！啧啧……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可怜啊！” “你来医院，莫不是私生活不检点染了什么病吧？” 高竹清忙拉着石书净退了一步，夸张地说。 “那可离我们远点，我不想感染那种病……” “你……” 苏知闲先失控了。 “我跟石书净说话，有你什么事？要你乱吠，你是石书净养的狗么？” “呵呵，你放心，我要是狗，也不会咬同类，只不过是看不惯一只疯狗出来咬人，出于正义感，就想教训教训她！苏知闲，你要是有病呢，那就赶紧治，别在这瞎乌镇乌镇！” 苏知闲不怒反笑。 “石书净你真是好本事，以前缠着秦白渊，现在另攀高枝了，就想把他一脚踢开，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你管我的良心被谁吃了，你不是早就眼巴巴等着我让出秦太太的位子吗？现在我不要了，你不是应该感激我？” 石书净也表现得很淡定。 “泼出去的水，我连盆都不要，你喜欢，尽管拿去，不过，哪怕是我不要的，你能不能如愿以偿接手，就得看你的能耐了！” “你等着瞧，秦白渊一定是我的！” 看着苏知闲愤然离去的背影，乐坏了。 “嘁！就会捡人家不要的，嘚瑟什么呀！” 石书净看着她。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应该和我想的一样！” 高竹清眼珠子咕噜一转。 “她就是从我那个医生朋友那间诊室出来的，我去问问！” 五分钟后，高竹清跑回来。 “我们猜对了，江苏知闲是怀孕了！” 石书净感到很困惑。 “按理来说，经过那件事后，秦白渊应该会和她断得干干净净才对啊，怎么会怀孕……” “谁知道呢？保不齐两人一直偷偷保持联系，或者狗男女约好打个分手炮什么的，秦白渊那种人渣，什么事干不出来啊！你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早点离婚！” 石书净有点儿犹豫。 “这样好吗？他们之间的事，我不想插手，她都流过一次了，如果这次秦白渊坚持不要，那她……” 她倒不是同情苏知闲，只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管他呢！你不仁我不义，千万别浪费了这个机会！” 第191章 持子逼婚 慈善晚宴，政商名流齐聚一堂，酒店金碧辉煌，觥筹交错，名流雅士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秦白渊到了有一会儿了，就一个人站在旁边喝香槟，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宴会，嫌无聊，但是今天的主办人林总和秦家交情不错，秦云宁特别叮嘱了，一定要等到捐赠环节，捐了钱才能走。 一个人闷在办公室烦躁，出来对着这群人，秦白渊更烦躁了，看谁都觉得不顺眼，也没心情。 但是不断有女明星和名媛主动过来和他搭讪，但不管多美艳，妖娆的或是清纯的，他统统提不起兴趣，被搭讪的次数多了，反而觉得女人这个物种很烦很讨厌，像八爪鱼一样粘人。 明知道他是有妇之夫还来勾，要点脸面么？ 想到这一点，秦白渊突然自嘲，有妇之夫，呵呵……很快就不是了！曾经把婚姻当成枷锁的他，现在却巴不得婚姻能多维持一天。 “秦总，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林子谦，也就是林家的太子爷走了过来。 秦白渊以前玩得最疯的时候，和他们关系很好，经常一起泡吧、飙车，公子哥的恶习都有，只是有一点，秦白渊绝对不碰毒药。 “这儿安静！” “你不是一向最喜欢热闹吗？怎么突然转性了？” 林子谦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今天这么多美女，看中哪个了？那个最高的，看到没有？是我们旗下的模特，国际超模，光那条腿都有一米一，环在腰上很爽的，我帮你介绍？” “不用了！” “不喜欢那类型？那我换一个，女明星！” “我没兴趣！” “怎么了？郁郁寡欢的？连女人都提不起兴趣，不是那儿不行了吧？” 林子谦笑话他。 “开个玩笑，别当真！不过，你最近很少出来玩了，这可不大正常！今天一个人来的？” 秦白渊苦笑，闷不吭声地喝着香槟。 “我说，你这么不开心，该不会是因为你那个老婆吧？她和司先生的传闻，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别人不知道，但我百分之百肯定，他们有一腿！那女人也够贱的，居然给你戴帽子！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很正常，但是女人背叛，那就该死，她就……” “闭嘴！我不想谈她！” 秦白渊更烦躁了，仰头将香槟一饮而尽，又拿了一杯。 林子谦也有点儿怕他，赶紧说。 “行行行，咱不提，不提！咱秦总想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还稀罕她？女人不过是衣服，没必要太在意，换一件更好的！再说了，她也不怎么样，长得那么老土，床上肯定也……” 话没说完，林子谦整个人就被秦白渊拎了起来。 “秦总，你别……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秦白渊脸色铁青，嘴唇里挤出威胁的话。 “你再改侮辱她一个字，我叫你以后没命出去玩！” 林子谦灰溜溜地逃了。 秦白渊的心情被他闹得更加烦躁，想离开，迎面却撞上了苏知闲，他愣了一下。 “怎么？看到我很意外？” 苏知闲倒是落落大方地走了过来，化着精致的妆，光彩夺目，非常漂亮。 “我在这出现很奇怪吗？还是你觉得我应该在被你抛弃后天天以泪洗面？从此一蹶不振？” “我……我没有！” 对苏知闲，秦白渊是有愧疚的，尤其是石书净和秦家给他的这一连串打击后，他开始反省。 “呵……我没看错吧？你眼里的情绪，那叫做愧疚？你这么残忍的人，也知道什么是愧疚？” 秦白渊叹了口气。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是我对不起你！” “是，你对不起我！但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同床共枕了那么多次，我对你还有感情，没办法恨你！” 苏知闲想，如果自己真的狠得下心，断掉对他的爱，即便他那么残忍地伤害了她，她还是无法放手，一心想要挽回他的心。 “秦白渊，我很想知道，如果能够回到从前，你还会让我打掉孩子吗？” 苏知闲眼里流露出一丝脆弱，一丝期待，即使在被他狠狠伤害后，她仍渴望得到他否定的答案。 然而，秦白渊选择了沉默，无疑将她推入了深渊，呵呵，即便有愧，也无法改变他冷血这个事实，她不应该对他抱有任何愚蠢的期待。 既然如此，那么，也别怪她狠心！苏知闲硬起心肠。 “昨天我在妇产科遇到石书净了，她怀孕了？” 秦白渊愣住。 “她怀孕了？” “你不知道？呵呵，那也难怪，十有八九是司先生的孩子，你怎么会知道？我不确定，我只是这么猜！如果是，要么打掉孩子，要么离婚，你也不想当个便宜爹吧！接盘，可是很可悲的！” 秦白渊皱眉。 “你在骗我？” “有那个必要么？你不好奇我去妇产科做什么？她有没有怀孕，我不清楚，但我怀孕了！” “恭喜你！” “你不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不管是谁，只要对你好，那就够了，希望他能弥补我对你的伤害！” 苏知闲抿唇，讥讽地笑了笑。 “嘴上可真伟大，但其实是自私，你巴不得另一个男人收了我，我就不会再缠着你！可惜，你要失望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不可能！” 秦白渊一口否认。 “医院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你，你怎么可能怀我的孩子！” “正常来说，是不可能，但你太低估了女人的心机！你还记得你在乌镇市醉酒那个夜晚，张婧把你扛回房间吗？她是我安排的，在你酒里下了药！” 如遭猛地一击，秦白渊猝不及防，整个人都震惊地大睁着眼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你……” “你一定觉得我很卑鄙吧？可是相比你做的那些，我这都不算什么！一个伤心欲绝的女人，会变得很可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既然我全心全意付出，得不到你的爱，那么，我不介意用一些手段，把你绑在我身边！” “你简直疯了……” 秦白渊脸色阴沉，不愿相信自己被这样算计。 “不管你怎么想，都改变不了我怀孕这个事实！我猜，这一次，你也会让我打掉，对吗？” 苏知闲一脸狐狸的精明，非常危险。 “如果你采取强制性手段，我确实逃不过！不过，你以为我会在没有任何把握的情况下告诉你孩子的事？我这里有一样东西，你先看过了，再决定要不要留下孩子！” 秦白渊隐约察觉到，自己已经掉进了一个布置许久的陷阱。 石书净回到家时，司温尘刚洗完澡，走过去把人拉入怀里，对着她的小嘴就啄了一口。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吃完饭又被高竹清拉着逛了一会儿街，陪她买衣服！” “居然占用给我女人这么长时间，看来，她是不想升职了！” 司温尘上扬眉梢，很坏。 “你说她占用我的时间，她还埋怨我重色轻友呢！说好久都没联系她！不过也是，最近除了工作以外，所有时间都跟你腻在一起，就没见过别人，医院也去的少了，我得检讨检讨！” “你是嫌腻了？” 石书净点头，其实心里一点也不觉得腻，反而已经习惯了每天早晚都能见到他，这是她从前梦想中的家庭生活，平凡简单幸福，谁能想到，给她这样幸福生活的，却是一个最不平凡的男人！ “敢嫌我腻，看我不教训你！” 司温尘说着就把人抱起来，压在沙发上，身体力行地一阵教训，闹得石书净一直求饶才肯罢休。 石书净从沙发上爬起来时，已经气喘吁吁，嘴里埋怨他太野蛮。 “今天不是体检了么？结果怎么样？” “哪有那么快，得一周才出报告！” “你平时太挑食，不爱吃水果蔬菜，肯定有毛病！” 司温尘说着，就起身去厨房给她拿刚买的橙子。 石书净逛街逛得很累，正揉腿，手机响了，一看是秦白渊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接。 “有事吗？” “明天早上到医院来一趟！” “怎么了？爸不舒服？” “不是！见面再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好像很疲惫，石书净忍不住问。 “你没事吧？” “没事……” 说完，电话就挂了。 司温尘端着切好的橙子出来。 “谁的电话？” “秦白渊的！” 石书净如实回答。 “他让我明天早上去医院，但又没说什么事！” “他除了缠着你，还能有什么事？” 司温尘鼻腔里一声冷哼，很是不满。 “你要去？” “嗯！都去爸那了，肯定有重要的事情，正好我们三个人在场，我想再催催离婚的事！” 石书净双手环住司温尘的脖子。 “好了，别不高兴了，我早点和他们说清楚不是更好吗？而且，现在我又多了一分把握。” 石书净想的是苏知闲怀孕的事情，尽管可能刺到秦云宁，但必要的时候，她会利用这一点，争取提早结束婚姻。 隔天石书净就去了医院，给秦云宁打扫房间换花什么的，忙前忙后，九点多，秦白渊才来，看样子像一夜未眠，脸色憔悴得吓了石书净一跳。 第192章 两人坐在民政局里 秦云宁见儿子这样，也很心疼，希望石书净能看在他这么惨的份上心软一次，但这显然不可能，石书净问。 “昨晚没睡好么？吃早餐没？我去买！” “不用了，你坐吧，我有话说！” 两人一左一右坐到秦云宁床边，秦白渊叹了口气。 “爸，我这两天就想把离婚的事处理好！” 虽说这婚姻是绝对走到了尽头，但由秦白渊主动提出来，并且这么着急，秦云宁还是免不了意外。 “你……确定？” 石书净望着秦白渊的眼睛，也怔住了。 “石书净，算爸最后求你一次，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 没等她回绝，秦白渊先一步道。 “现在不是她要离婚，是我想离！” “你不是说了要改？这是怎么回事？” 石书净猜想这事儿八成跟苏知闲怀孕有关系，刚犹豫要不要提，苏知闲已经走了进来，拔高声音质问。 “他们不离婚，秦白渊怎么娶我？” “你怎么来了？” 秦白渊急忙站起来。 “不是叫你别来医院吗？” “有些话，我不来，你会说吗？” 苏知闲推开他走了进来，也没忘狠狠瞪了眼石书净。 “我怀孕了！” “什么？” 这一出接一出的，秦云宁连受打击。 “秦白渊，你不是已经和她断了关系吗？怎么回事？” “你别管我是怎么怀上的，反正我现在肚子里怀的就是你们秦家的孩子！” 苏知闲直接把报告塞给秦云宁。 “你要是不相信，等孩子出生后验dna！” 见秦云宁脸都白了，石书净担心他身体受不了，起来拦苏知闲。 “你先出去，别激爸……” “你再碰我试试？” 苏知闲指着石书净的脸警告。 “我的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负责得起吗？还是你又想像上次那样害我流产？” “你别颠倒是非，上次明明是你自己……” “总之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流产，孩子就是你害死的！你这臭不要脸的狐狸精，都缠上司先生了，还死拖着秦白渊不肯离婚！伯父，我也真是佩服你，把一个水性杨花的儿媳妇当宝贝，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戴帽子！” 苏知闲咄咄逼人。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至少我对秦白渊是真心的，从来没有背叛过他！上次害死我的孩子，你也有份，这一次，你说什么也别想动他……” 秦云宁气得浑身发抖，厉声训斥。 “把她给我拖出去！” “知闲……” 秦白渊去拽她，但被苏知闲躲开了，咬牙警告。 “你现在敢赶我走，我就把那件事曝光出去！” “你……” 局面已经闹成这样，苏知闲也豁出去了，反正秦云宁讨厌她，索性就让他更加厌恶，反正秦白渊娶她是娶定了，他秦云宁还不知道能活几天，她怕他做什么！ “让她出去！” 秦云宁砸桌子。 “我肚子里有你们秦家的孩子，你没权利赶我出去！秦白渊，你当着你爸的面说清楚，你要不要娶我！” 秦白渊眼神痛苦，眼角的青筋都抽搐了。 “苏知闲，你别欺人太甚！” “一直是你们秦家在欺负我，是你们逼我这么做的！你亲口告诉他，你要和我结婚！” “你敢？” 秦云宁暴怒。 “你敢娶她，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秦白渊……” 秦白渊内心激烈交战，正被一步步逼入绝境，最后爆发为一声怒吼。 “够了！” 他握紧了拳头，浑身冰冷，每一字眼，都像是从寒冰中挤出来。 “爸，我必须娶知闲！请您原谅我！” 秦云宁气得晕了过去。 医生对秦云宁进行紧急抢救，走廊上，秦白渊对苏知闲大发雷霆。 “我警告过你别来，你为什么偏要这么逼我？我爸现在这样，你高兴了？” 苏知闲撇嘴，毫无悔意，反倒把下巴仰得高高的。 “你爸以前不是很厉害吗？我怎么知道他这么经不起！” “他生病了！” “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你……” 秦白渊忍着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 “怎么？你还想打我吗？你干脆把我和孩子一起打死啊！” 苏知闲像炸了毛的斗鸡一样激动。 “我告诉你，我没有一点对不起你们秦家，是你们秦家对不起我！今天就算你爸有什么三长两短，也是他活该……” “苏知闲！” 秦白渊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女人，指着病房。 “躺在里面那个是我的爸，如果我们结婚，他也是你爸，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只有一个爸，你爸跟我没关系！跟我讲大道理，还是等你娶了我再说吧！” 两人吵得很激烈，都快把走廊天花板给掀翻了，石书净忙挡在两人中间。 “都别吵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爸的身体，你们……” 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耳光，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石书净压根反应不过来，只听见苏知闲的叫骂。 “你给我闭嘴，要你装什么好人？贱货！不要脸！” “苏知闲，你太过分了！” 秦白渊用力推了她一把，苏知闲退了几步，跌倒在地，勃然大怒。 “我怀了你的孩子，你竟敢推我？” 秦白渊不理她，看到石书净脸上五道猩红的手指印，很心疼。 “你怎么样？” “我没事！” 石书净皱着眉头，感觉现在的苏知闲就像只疯狗，到处乱咬人。 “不许你碰她……” 苏知闲冲上来拉开秦白渊。 “我怀了你的孩子，不许你关心其他女人！” “你这个疯子！要不是你算计我，会有这个孩子？我根本不想要！” 秦白渊受够了，尖声咆哮。 “我不想和你结婚！” “好啊，不结就不结，我怕你吗？我就把你们秦家的丑事都抖出去，大不了跟你鱼死网破！” 苏知闲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样子，秦白渊死命拽住她。 “你站住！” “怎么？怕了？怕了就乖乖听我的话，让这个女人滚，我不想见到她！” 石书净这才明白，秦白渊不是受制于孩子，而是苏知闲掌握了秦家的事威胁他，难怪他突然离婚，还要着急娶苏知闲。 秦白渊闭了闭眼，很困难地将苏知闲撕裂的冲动压下去，对石书净道。 “你先回去，这里有我！” “那好吧，爸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电话给我！” “打什么打，你跟秦家都没关系了，猫哭耗子假慈悲！” 苏知闲还骂个不停。 “明天早上，我要亲眼看着你们去民政局离婚！” 秦白渊皱眉。 “为什么非得去民政局？我们私下签离婚协议……” “你照我说的做就是，否则，你最害怕的事情就会发生……” 隔天一早，石书净就收到秦白渊的短信说在民政局等她，因为不确定能否离婚成功，所以她先没有告诉司温尘。 到的时候，秦白渊已经在门口等她，那天是个阴天，叫人压抑，透不过气来，昏暗的光线里，秦白渊的面容愈发憔悴，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很沧桑的感觉。 他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很深，好像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走进了民政局。 工作人员正在审核资料，两人坐在一起，彼此都没说话。 自秦白渊身上散发出来的绝望气息，揪痛了石书净的心。 很奇怪，她一度恨他恨得要死，可真正到了这一步，却隐隐为他心疼，甚至觉得，他们可以放下以前一切的恩恩怨怨，成为朋友。 都说相爱过的人，不能成为朋友，因为多看一眼还是会想拥有，她现在觉得可以，是因为真的不爱了吧！剩下的只是十几年来累积的亲情，以及对他的同情。 “爸怎么样了？” 一直在担心，她昨晚都没睡好觉。 “抢救回来了，还在昏迷！” 秦白渊重重叹了口气，一夜未眠，不但精神憔悴，连嗓音都很沙哑。 “他心脏不好，以后少激他了！” 石书净安慰了句。 “别太担心，会好起来的……” “会吗？” 秦白渊苦笑。 “我不知道，但我现在看到的，全都是绝路！知道我最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这就是我的报应！如果不是我曾经错得那么离谱，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惨！” “别这么说，当初是我非要嫁给你，如果说有错，错也是由我开始！以前不懂事，幸好现在还来得及回头……” “对你来说是回头，对我来说，却是跌入了万丈深渊！” 秦白渊红了眼眶，眼里布满了血丝，十分骇人。 “石书净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想离婚……” 他的嗓音带着哭腔。 “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后悔过……如果给我重活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我就这么眼睁睁失去你了……在我意识到自己爱上你的时候……” “有时候想，人生真的很荒唐，可能我这种人，就是不配得到幸福！后半生……也许只会越来越绝望……” “别这么想！” 石书净拍拍他的肩膀。 “你应该把这当做一个新的开始！只是……你非得和苏知闲结婚？” 第193章 拿在手里的离婚证 秦云宁的身体已经是那样了，不接受也得接受，只能好好养着。 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苏知闲会毁了他的人生。 还没结婚，就闹成这样了，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她是不是用你妈的事情威胁你？” “你也知道？” 秦白渊笑得苍凉。 “看来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这件事，我必须向你道歉，那些照片是我朋友去跟踪你妈时拍的，但我只想让她和那个男人断绝关系，不知道怎么会流出去……真的对不起！”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反正迟早会被发现……不是你的错……” 秦白渊吸了吸鼻子，酸得直想掉眼泪。 “该想的办法我已经想过了，可我还能怎么样？我不能让全世界看到那些照片！” 父亲胃癌，母亲居然背叛，秦白渊简直不敢相信，但他身为儿子，没有其他选择，他必须保护他的家人！ “可你难道就让那些照片威胁你一辈子？苏知闲现在已经这样了，以后只会越来越过分，你要让她继续控制你？你迟早会疯掉的！”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已经身在地狱，只不过是继续往下坠而已，情况已经如此，还能更糟糕吗？石书净，如果不是你，那么，对我来说，娶谁都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果需要帮忙，尽管找我！” “我不想！因为每一次看到你，只会让我更爱你，让我更想拥有你……” 深情而沙哑的嗓音，听得石书净心酸。 “喏！离婚证！” 五十多岁的大姐把证书给他们，摇头叹气。 “现在的年轻人啊，越来越不把婚姻当回事了，来离婚的，都是二十多岁的，结婚没几年！” “我说你们，当初结婚的时候，当做儿戏，不好好考虑清楚，不看看合不合适，觉得好玩似的，脑子一热就结了，没过两年，处的不好了，又来离，离婚是这么玩的吗？” “我们这一辈人，可是把结婚看得很神圣，一辈子，就只结一次婚，哪对夫妻不吵吵闹闹的，但是互相包容，互相理解，就能过一辈子！” “下一次结婚，一定考虑好了，认准了再结，可别再这么乱来了，知道吗？” 秦白渊的手在颤抖，当初想撕了结婚证，现在却想撕了离婚证。 石书净却重重松了口气。 两人刚走出民政局，没来得及说告别的话，一堆记者围了上来，举着话筒和摄影机疯狂地往前挤。 “秦总，你是来离婚的吗？” “是你有新欢了还是秦太太前阵子背叛的传闻？” “你们到底是谁劈腿了？” “秦老总不是得了胃癌吗？你们现在离婚，会不会刺到他？” 几十名记者，将两人围堵在中间，石书净无处遁逃，都快被那些灯光刺瞎了，她觉得人性真的很残忍，很贪婪，而这些记者，无疑是其中最贪婪的吸血鬼。 能把别人的悲剧当做自己欢庆的盛宴，贪婪地汲取着他们的鲜血。 “让开……” 秦白渊挡在石书净面前，试图带她突围，但每一个角落都被记者堵死了。 “秦总你就回应一下嘛，是不是因为秦太太劈腿司先生，你们才离婚？” “你上次不是说你们感情很好吗？这下打脸了？” 推挤间，石书净的离婚证被挤掉了，被记者捡起来。 “快看，离婚证！快拍，快拍！” “还给我……” “为什么离婚……” “这是我们的事，你管不着！” “秦太太，你背叛了没脸说吧？” 石书净恼了。 “没证据的事，我可以告你诽谤！” “怎么没证据？证据在我这呢！” 一道声音插入，众记者自动让开一条道，苏知闲洋洋得意地走了过来。 苏知闲边走边给记者发照片，是她和司先生的，有一些很亲密。 “是司先生！” “你们看这上面的时间，是上次的丑闻爆发之后，也就是说，他们一直在一起！现在证据确凿，你还要告我诽谤吗？” 苏知闲双手环胸，得意地睥睨着石书净。 “各位，现在情况很明显，是石书净背叛，秦白渊才和她离婚！另外，我和秦白渊的婚礼，将在下个月举行，欢迎各位来参加！” 记者们哗然。 苏知闲当了一年多的地下情，之前好像还被曝流产，现在居然要结婚！太戏剧化了！ “秦总，这是真的吗？才刚离婚就要结婚？” “苏知闲！” 秦白渊恨不得撕了她，她却无视他的恨意，挤开石书净，亲昵地环住秦白渊的手臂，头靠在他肩膀上，笑容娇俏动人，甜蜜极了。 “当然是真的，换做是你们，会选择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吗？” “秦太太，哦，不，是前任秦太太，你对背叛的事情还有什么话想说吗？难道你就不觉得羞耻吗？” “你和司先生在一起多久了？” 记者们各个如狼似虎，把石书净往绝路上逼。 “石书净是我的女人！” 男人的声音清楚传来，低沉，有力。 记者们回头望去，是司先生！ 即便在这么阴沉的天气里，他身上仿佛自带光圈一般，光芒耀眼，优雅尊贵，非常低高大挺拔，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唯独他活色生香，英俊耀眼。 他走了过来，将风雨飘零中的小舟一般的石书净搂入怀里，向众人宣布。 “她是我的女人！” 苏知闲嫉妒地瞪着石书净，恨每一个男人都护着她，尤其是司先生这么出众的男人。 秦白渊的面容完全失去了血色，他不甘、心痛，那又能怎么样？ 记者们半天才反应过来，支支吾吾地问。 “所以……您是承认石书净背叛？” “秦总那些桃色新闻，你们都不陌生，试问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天天背叛？石书净再善良，也会有难以忍受的一天，而我，心疼她，是我主动去招惹她，厚着脸皮追求，她才逐渐被我‘攻陷’！” 居然是司先生主动的……石书净的魅力在哪？众记者不由得重新审视她。 但前夫是秦总，现任是司先生，她自然有她的独到之处，看着清清秀秀，温柔善良，低调不张扬，也许这就是她的魅力所在。 和高调的苏知闲一比，石书净这样的，似乎更让男人想保护。 石书净没想到司温尘会在这么多记者面前亲口承认，有些不适应，忐忑不安，但司温尘握住了她湿濡的手，干燥温暖的大掌，安抚了她的心跳，给了她力量与勇气。 他已经为她隐忍了太久，她不想再委屈他，她必须为他，为这段感情，勇敢一次。 与他，十指交扣。 哪怕前面是大风大浪，哪怕被世人唾弃，石书净也不怕，因为有他在身边。 然而，记者们现在却不想唾骂她！ 众记者对石书净的态度转变为理解，甚至羡慕、祝福她，紧张的气氛，放松下来。 记者调侃。 “这么说，司先生是认真的？” “这还不够明显？” “认真到什么程度？” “可以结婚的程度！” 石书净小心脏一跳，红了脸。 秦白渊的脸色更加苍白。 “只要石书净答应，我随时准备好娶她！不如你们帮我问问，她什么时候愿意嫁给我，让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记者们笑了。 “今天就是个好日子，反正都在民政局，也带了户口本，不如今天就结了吧！” “是啊！先把证领了，酒宴再安排嘛……” “今天黄历也不错啊……” 原本是为了羞辱石书净，没想到局面变成这样，苏知闲恨得咬牙切齿。 “背叛就是背叛，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背叛的事实！” 司温尘轻轻一笑。 “你一个第三者，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含笑的嗓音，带着几分危险。 “你为了秦太太这个位子，也是绞尽脑汁，现在石书净不要丢给你，你不是应该感激她？说起来，我们还是你的媒人，不然这秦太太还轮不到你坐！真要哪天结婚了，记得给我们发个请柬，我们一定出席！” 司家老宅。 司岚回到家，正跟酒店商量司柏鸿七十大寿酒宴的菜色问题，突然听见楼上“咣当”一声巨响，佣人都吓了一跳。 司岚忙上楼一看，又一个杯子摔出来，在她脚边四分五裂，险些就砸中了她。 “爸，怎么了？” 司柏死死盯着电视，气得浑身发抖。 “爸。” 司岚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电视里的新闻，她是料到这段关系会走到这一步的，但没想到司温尘会闹得这么大。 “孽障……孽障……” 司柏鸿气得浑身发抖。 “爸，温尘他只是……” “闭嘴！都是你惹出来的事，你还有脸说？” “……跟我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因为你，温尘会去招惹那个石书净？别以为我真老糊涂了，不知道你们姐弟俩打的什么主意。” 这个黑锅，司岚真是背得莫名其妙。 “爸，跟我没关系，温尘自己喜欢石书净，我是后来才……” “别说了，听到你的声音就烦。” 司柏鸿的眉头都拧成一团了，龙头拐杖敲得“咣咣”作响。 第194章 矫情的琼瑶女郎 “他以为自己弄个什么司先生的身份，就真没人知道他是谁了？我们司家的脸，都给他丢尽了。” “你现在去，打电话叫他立刻回来！” “我知道了，您也别动怒，我再劝劝他，说不定……” “叫你去就去，耳朵聋了吗？说什么废话！” 司岚的心，又一次受到了重创。 记者们一路狂拍，围追堵截，司温尘落落大方地拉着石书净上了车，路上，两边的巨屏里都在播放他们的新闻。 石书净直摇头。 “得！当秦太太没出过什么名，这会儿离婚倒是弄得满城皆知，跟你一起上头条了。” 司温尘嘴角一直上扬，笑得很好看，大手握住了她的。 “我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这个女人是我的。” “整什么鱼塘体啊，真肉麻！” “鱼塘体？” “就是那句，我要让全世界知道，这片鱼塘被我承包了啊！哎……你肯定不刷微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这就叫代沟，司叔叔！” 石书净一字一句地强调，笑得很俏皮。 “这么说叔叔啊，小心叔叔今晚打你屁股！” 石书净扮了个鬼脸。 车子停到人少一些的地方，司温尘倾身过来就给了石书净一个热吻，她懵了几秒钟后，也开始回吻他。 分开时，彼此都是气喘吁吁。 嫣红的小脸，看得司温尘心潮澎湃，忍不住在她嘴上啄了好几口。 “石书净，你总算完全属于我了。” “嗯……我也喜欢这样的感觉，只需要对得起你，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是很自私，不过，坏人一般长命，有我跟你一起当坏人，怕么？” “不怕……什么都不怕……” 他的眼神，殷切得几乎要将她融化了，可是石书净很喜欢，巴不得再炽热一些，就这样融化她吧，让两人彻底融为一体。 感觉自己现在的心，已经变成了矫情的琼瑶女郎，满脑子都是“生生死死在一起，你是风儿我是沙”这种念头。 天崩地裂都不怕，直到海枯石烂。 “对了，你看！” 石书净喜滋滋地递上离婚证，好像小孩得了小红花，亟待表扬。 “你总算摆脱那个人渣了！” “唔……他现在也不算人渣了，挺可怜的，被苏知闲威胁结婚，想想还挺同情他的。” “你确定在你的现男友面前记挂着前夫合适？” “我不是记挂，是可怜他！” “我不喜欢！以后他就是个陌生人，跟你没一点关系，见了他都要绕道走，知道吗？” 司温尘板起脸，很严肃地命令。 “知道了，司叔叔！” “别光嘴上说知道，我要看你的实际行动。” “实际就是，你觉得苏知闲会让我接近秦白渊半米？” “她又不能时刻守着他，难保他不会主动找上门来，反正他就喜欢粘着你。” 小肚鸡肠的男人啊，石书净止不住摇头。 “今天是我离婚的大好日子，你就不能说一两句高兴的话？” “想让我高兴，那咱现在回头，把结婚证领了，我就高兴。” “刚结婚就离婚，你也太着急了吧？一件一件来，给我点时间缓和行不行？” “我迫不及待拥有你。” “我已经是你的了，放心吧，既然走到这一步，那我也逃不掉了，以后，天涯海角，生死相随。” “嗯！” 司温尘很郑重地亲吻她的头顶，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用力，带着强烈的决心。 “我不会让我的女人，受一点委屈，之后还有很多大风大浪，你只要躲在我身后就好。” 石书净软绵绵地依附在他怀中，嗓音却很坚定。 “不……我不要躲在你身后，让你独自承受一切，我要站在你身边，成为和你并肩作战的女人，再辛苦，我都不怕。” “傻丫头，你这样，叫我如何不爱你……” 拥着她，真的感觉像拥着全世界，司温尘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感觉，想要和一个女人一生一世，是愿意倾尽所有，拿生命去交换的。 “今天是个好日子，庆祝一下吧！” “好！你想怎么庆祝？” 石书净认真想了想。 “虽然我们在一起很久了，但好像从来没有像普通情侣那样正式约会过，不如今天约会吧？” “你想怎么约？” “约会三部曲，吃饭逛街看电影。” “是么？应该是四部曲吧，还有最重要的……前三步对男人来说，只是最后一步的铺垫，重头戏在第四步。” “你真讨厌！” “不过，如果对象是你，我不介意谈一个三部曲的纯洁恋爱……” “现在全流砂市都是咱的新闻，逛街就算了吧，吃个饭，然后看场电影？最近有一部科幻片我挺想看的，打得很激烈。” “好！” 司温尘发动车子。 “我以为你喜欢看爱情片。” “这你就不懂了吧？看爱情片，我会犯困的。” “哦……那爱情动作片呢？有时候也很激烈！” 司温尘眉梢染上几许邪恶之色。 “我认为，在这方面，你有很多不足，我们得好好研究研究。” 石书净撇嘴。 “你是说你在床上已经厌倦我了是不是？” “不是，但变换姿势，对你，对我，都更激烈，这就叫做，夫妻共同学习，共同成长。” 司温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本来以为会遭到拒绝，哪料到石书净落落大方地回了一句。 “那行啊，你陪我看科幻片，之后我再陪你看爱情动作片。” “什么时候这么放得开了？” “那没办法，司叔叔也就剩下几年的力气了，我当然要抓紧时间满足您的心愿，不然以后有心无力了，不是很可怜？” “滚犊子！我会有心无力？今晚某人别求饶就是了。” 石书净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来就来，谁怕谁啊！” 两人调侃间，司温尘手机响了，他扫了眼屏幕，眉心不明显地蹙了一下。 情绪是稍纵即逝的，但还是被石书净看入眼里，相处久了，她慢慢能从一点儿细枝末节中捕捉他的情绪。 司温尘开蓝牙接了。 “是我！” “爸看到新闻了，正大发雷霆呢。” “嗯！” 他想得到，既然做得出，就不怕。 “你也真是的，就不能低调一点吗？非得闹得满城风雨？你又不是不知道爸这个人爱面子，哪里受得了？他吵着叫你回来！” “我现在没空。” “在哪？她在你旁边？” “嗯！” “你这是要和爸对抗到底？难道你现在只要她，连爸都不管了？他都这么大年纪了……” “我知道，我明天回来，先挂了。” 石书净抿了抿唇。 “是不是你家里的电话？” “不是，公司。” “哦……” 她没拆穿他。 “如果公司有急事，那你就先回去吧！我正好要回公司办理离职手续。” “不是还要庆祝你离婚吗？” 司温尘轻轻松松一笑，阳光洒了她满眼。 “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什么都别想，今天，咱们好好约会。” 为了能安安静静看一场电影，司温尘包下了一整个影厅，一百六十人座的影厅，只有两个人，石书净一开始颇不适应，影片开始后，才慢慢将注意力拉回到屏幕上。 司温尘这纯粹是惯着她，他的别墅就有一间私人影院，也不需要跑到这来，但最重要的是，她要的是约会的感觉。 见她看得聚精会神，司温尘心里也很高兴，现在全世界对他而言最珍贵的，就是她的笑容。 石书净在看电影，司温尘瞬也不瞬地看着她，一眼都没看过屏幕，她笑，他也跟着笑。 而石书净是在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这一点。 “你怎么看着我？屏幕在那。” “对我来说，你比电影好看多了。” 尤其是在电影院这样的灯光里看她。 “坐到我身边来。” “我不是就坐在你身边吗？” “和我一个位子……” “不要，太挤了……” 石书净盯着屏幕。 “不挤……” “我看电影。” “宝贝儿，来……我想和你距离更近一些……” 石书净实在抵挡不住他的攻势，只能妥协。 他本来就生得高大，一个人坐一个位子都显得挤，石书净都不知道该塞在哪里。 司温尘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环住她的腰，搂得紧紧的。 石书净有点儿不自在，动了两下。 “这样会挡着你吧，我还是坐回去。” “不要，我就喜欢你坐我腿上。” 他的语气执拗得有些孩子气，石书净没法子，只能就他。 她继续看电影，一张嘴，司温尘就喂她爆米花和饮料，渐渐也习惯了他的服务。 直到…… 石书净脸倏然一红。 “你……你是不是……” “你感觉到了？” 司温尘咬了口她的耳朵，手钻进她衣服里，摸索。 “哎……你别……” 石书净很难受。 “这是在电影院……” “你看你的电影，我摸我的，不影响。” “怎么不影响？你这样，我……我没法看……” 她的身子，已经有些难受了，嗓音也变得哆嗦嗲气，听得司温尘更加蠢蠢欲动。 “既然没法看，不如我们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 “先看电影，回家再……” “你觉得我还能忍到回家？影厅就我们两个人，别怕。” “我……我不知道……” 石书净的脑子已经被烧得滚烫滚烫，失去意识了。 第195章 司温尘被囚禁 “宝贝儿，我想要你，就在这儿。” 司温尘扳过石书净的脸，吻上了她的嘴唇。 离开影院时，石书净一直低着头，羞得不敢见人，好像别人一眼就能洞悉刚才在影厅里发生了什么。 上了车，司温尘挑起她的下巴。 “还在害羞？” “你说呢？都怪你！” “人家打野战都不怕，你怕什么？胆子这么小。” 饱餐一顿的男人，嘴角露出了魅惑忍心的浅笑。 “看来，我要经常带你体验，你才能够慢慢适应。” “才不要呢。” 想想就觉得尴尬。 经过药店，石书净才突然想起来刚才没有戴，张嘴想要叫他停车，但不知怎么的，又没有说。 望着身旁英俊沉稳的男人，石书净的心变得很柔软，很安定，想着，也许…… 回到家才十点多，洗完澡后，司温尘又拉着石书净身体力行地“研究”了爱情动作片，直到两人精疲力竭，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早上石书净实在起不来床，迷迷糊糊听见他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睁开眼睛，司温尘正在穿衣服。 “你要走？” “嗯！” 他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捧着她的脸，一遍遍地抚摸着，眼神柔情似水。 “怎么这么看着我？” “舍不得你，还没走，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肉麻……” 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想我，那今晚早点回来，我做好饭等你。” “不用了，我可能会很晚，你先吃吧，别等我。” 心里，柔情之中，夹杂着一丝惆怅。 “这样吗？可是等不到你，我一个人没胃口。” “傻丫头！就算我不在身边，也要好好吃饭，知道吗？” 司温尘倾身，亲吻她的额头。 “好好睡吧，等着我回来，相信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嗯……” 司宅。 司岚疾步迎上去。 “爸叫你昨天回家，你怎么不回来，手机也关机！他发了一晚上的脾气，差点气晕过去。” “嗯，我知道，我会处理。” 司温尘淡漠地说着，上了楼，一进门，司柏鸿怒斥一声。 “跪下。” 司温尘没有一丝犹豫，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们司家的人，都给你丢尽了！” “我早就警告过你，离那个女人远点，你非但不听，还闹得那么大，你是想气死我吗？” “我没有想过气你，但我确实喜欢她。” “呵呵……认真到愿意娶她的程度？” 想到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司柏鸿只差没气晕过去。 “那样的女人，也配进我们司家的家门？” “她已经离婚了。” “离婚就能抹去她不光彩的过去？就算离婚，她也是别人的老婆！你有那么多女人不选，为什么偏偏选一个二婚的女人？” 司温尘回答。 “她就是她，那些不代表什么。” “你……我告诉你，尚扬的ceo夫人，绝不可能是那种女人，难道你为了她，连尚扬都不要了吗？” “我从来没想过继承尚扬。” “好……真行……我们司家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在你眼里还不如一个二婚的女人！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好儿子？” “我没有对尚扬做出任何贡献，它不属于我，这些年，一直是大姐在操劳，她才是继承人。” “继承人只有你一个人！” 司岚站在一旁，脸色发白。 “我再问你一次，你要尚扬还是要那个女人？” “我要她！” 司温尘坚定地说。 “还有，她是我爱的女人，不是那个女人，请你不要这样称呼她，她叫石书净。” 司柏鸿气得倒退了几步，苍老的身子受不了这样。 “不孝子……拿家法过来……” “爸……” “去拿！” 司岚只好拿来了鞭子。 “你脑子已经被那个女人迷惑了，那我就打醒你……” 司柏鸿一鞭鞭抽打着司温尘，很快他皮开肉绽，到处是猩红的伤口，触目惊心。 冷汗如雨，但他一直咬紧牙关硬撑着，没有叫一声痛。 这一鞭鞭抽打在司温尘身上，更痛的是司柏鸿，他不知道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样。 数不清抽了多少鞭子，他精疲力竭。 “爸……” 司岚扶住他。 “别再打了。” “你……你究竟还想我怎么样？” 司柏鸿的脸色由愤怒转为无奈、哀伤，眼里闪烁着泪光。 “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够清醒？” 司温尘整张脸都是汗，脸色发青，好像随时可能晕厥过去。 “我……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如果知道，就不会一意孤行，我不会让你见她，你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司柏鸿叫来管家。 “把少爷关进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去。” “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断送自己的将来，既然你不清醒，那我就关到你清醒为止。” 司岚泡了杯参茶。 “爸，别生气了，你先冷静一会儿好吗？你这样，我真担心你身体出事。” “温尘闹成这样？我怎么能不生气？” 司柏鸿痛心疾首。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其实……我见过石书净，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你可以试着给她一个……” “闭嘴！我不想听这种话！” 司柏鸿一听，怒气又往上窜。 “总之，只要我还活着，那个女人就休想进我们司家的大门。” “你去……把温尘的手机拿过来，绝不能让他们联系上。” “……我知道了！” “你和你他感情好是一回事，但在这件事上，你必须站在我这一边，你要明白，只有我才是真正为他好！” 司柏鸿警告。 “如果你敢暗中帮他们，以后你休想踏进公司半步。” 司岚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哀戚。 石书净睡到十二点才起床，然后就去了公司，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她，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大概是觉得，一个背叛的女人怎么还有脸出现在前夫的公司。 但事情已经走到现在这一步，舆论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影响了，说她背叛也好，怎么都行，反正她现在已经离婚了，也和司温尘在一起，事实就是事实，她很满意。 下午就是收拾东西，整理了一下办公室，刚写完辞职信，苏知闲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亏你有脸回来，石书净，你脸皮可真厚。” “我只是为了整理东西，你没眼睛看吗？” “这里的一切都是蓝天的，没有你的东西。” “属于蓝天的，我不会带走，但我私人的，也不会留下。” 石书净讽刺地笑了笑。 “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看我？” “你的职位，由我接手。” “哦……如今真是乱了套了，什么阿猫阿狗都当项目经理，工程的事，你懂吗？” “你管我懂不懂，反正属于你的一切，以后都是我的。” “随便！” 石书净耸耸肩，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 “你这么喜欢接盘，那你全都接过去好了，反正，泼出去的水，我连盆都不要，也就只有你那么稀罕了。” 苏知闲被她气得不轻。 “真是攀上司先生这根高枝了，说话腰板儿都挺直了，但你可别忘了，是秦白渊不要你，你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随便了，现在追究这些没意思。” 石书净递过辞职信。 “这个是交给你吧！” 苏知闲撕了个粉碎。 “不是你辞职，而是蓝天炒了你。” “别信口开河了，你在蓝天有股份吗？有头衔吗？没当上ceo夫人，就别在这狐假虎威，没说服力，不管我辞职也好，你炒了我也罢，总之我不干了，这个烂摊子，你慢慢收拾，够你忙的。” “你……你要走，别想带走蓝天一分钱，股份转让书在哪？” “不属于我的，我自然会还，不过不是还给你。” 石书净白了她一眼。 “你还不是秦太太，只是个不相干的人，我干嘛给你。” “我不是秦太太，难道你是？你怎么这么贪心，都上位了，还揪着股份不放？难道司先生没钱给你花？” “你管我，还有，没文化就别乱说话，我男朋友一直都是单身，我没跟谁争没跟谁抢，不叫上位，你这‘插足者’逆袭，才叫上位，不过，是我这个前任秦太太不要的，才给你。” “你……” 苏知闲口才差劲，脾气又大，愣是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多嘴说一句，如果你爱秦白渊，就别用他的家人去威胁他，长此以往，只会让他更加憎恶你，绝对讨不到他半分爱，我不是关心你死活，我是觉得秦白渊可怜，我已经束缚了他三年，你就别再让他遭罪了。” “我呸！少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我跟你不是同一类人，我爱他，只要我把他留在身边，他迟早会爱我……” 石书净笑了笑。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你看看现在怎么样？算了，你已经疯了，我说什么都没用，以后有你后悔的。” “贱人，少假惺惺……” 苏知闲骂不过就动手，直接一巴掌甩过去，但石书净反应迅速，抓住了她的手，反倒给了她一耳光。 力气又重又狠，“啪”地一声，把苏知闲的脸都打得侧过去，懵了。 “你敢打我？” 第196章 什么样的医院都有 “你先动手，难道我还得站在原地被你打？抱歉，我没那么弱！” 石书净个子没苏知闲高，气场却比她强大，甚至可以说有些嚣张。 “你要执迷不悟，我不管你，但我和秦白渊已经彻底结束了，你别再来烦我，我男人是谁，你清楚得很，得罪了我，你也别想过好日子。” 说罢，一把甩开她的手，抱起自己的纸箱，离开了。 进了电梯，门即将关上，被一只手强行拉开，秦白渊挤了进来，原本英俊的男人，被折磨得精神憔悴，两个黑眼圈很吓人。 密闭的狭窄空间里，气氛本来就有点压抑，这会儿更是如此。 秦白渊望着石书净，她低头看着纸箱，不说话。 “你……辞职了……” 最终，还是他先打破沉默，嗓音沙哑，无力，有一种满盘皆输的疲惫。 “嗯！都离婚了，我留在这也不好。” “看来，你是想和我彻底断绝关系了。” “以后也许还是会见面，还是朋友。” “真没想到，会这样结束……” 秦白渊笑得有些苍凉。 “你别担心，我只是……只是想送送你。” “谢谢！对了，股份转让书，我已经签好了，会让律师转交给你。” “你认为我还会在乎那些？” 秦白渊真正在乎的，就只有她。 明明就在眼前，却无法拥抱，无法挽留，那种浓浓的无力感，几乎让他窒息。 “不管怎么样，不是我的，我不想要，既然要结束，还是断干净一些好，另外，昨天的事，也许给你造成了困扰，我代他向你道歉。” “没必要了，他也是因为爱你……” 说实话，他的举动令秦白渊很震惊，以前他总是自我欺骗，司先生不过是玩弄她的感情，她迟早会后悔，会回到他身边，可是，若只是玩弄感情，一个男人是不会以那样高调的方式昭告天下。 他输了，彻彻底底输给了他！ “苏知闲的行为，确实让人不齿，我也很替你遗憾，但不管怎么样，她怀了你的孩子，他是无辜的，你试着给她一个机会吧，就当为了孩子。” “嗯，我知道……失去你，我以后也不是为自己而活了，既然这样，至少也有个寄托吧！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祝你幸福。” 电梯到了，秦白渊望着她离开，彻底走出自己的生命，双腿胶着在地上，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关上门的一刹那，终究落下泪来。 石书净在附近的菜场买了菜，回到家，利落地做好了晚餐，然后一直等司温尘。 许久，七点了，她估摸着他该下班了，给他打了个电话，但没人接。 石书净没吃饭，继续等，等到十点，知道他不会回来了，把饭菜原封不动地端回厨房，心里有些失望，也有些不安。 一直到十二点，她再次给他接打电话，通了。 “温尘……” 沉默了几秒后，传出一道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我是司温尘的父亲，司柏鸿。” 石书净心里“咯噔”了一声。 “伯、伯父，您好……” “温尘以后都不会再见你，你死心吧！” “不可能，他……他不会不见我，您把他怎么了？” “我自己的儿子，我还能把他怎么样？你要是关心他，就别再缠着他。” “我没有缠着他，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一段可耻的婚外恋，还有脸说真心相爱？你还要点脸皮吗？” “对不起，我……我也不想，但就是这么发生了……我已经离婚了。” “离婚不代表那段耻辱的过去能够一笔抹去，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一个肮脏的女人，你不配进司家的门。” 厉声侮辱，等于往石书净脸上扇了一耳光，脸上火辣辣地疼，但她依旧坚持。 “我明白您的心情，但是温尘已经是个独立自主的人，您不该控制他，也控制不了。” “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无意冒犯您，如果您真的爱他，就请尊重他的选择。” “我就是因为爱他，才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为了你这种女人自毁前途，有污点就是有污点，一辈子都不会改变！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纠缠他，否则，不单是你，你身边的人也会跟着遭殃。” “伯父……伯父……” 电话挂断了，石书净忧心忡忡。 这样的情况，她是预料到的，可比她所想的更加严峻。 手机在司柏鸿手里，说明司温尘也被他控制起来了，可是，她不知道司家在哪里，就算去了，也见不到司温尘。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她真的很担心。 一整晚失眠，直到天亮才睡了两个小时，迷迷糊糊听到电话响，石书净急忙接了。 “温尘！” “石小姐，你好，我是医院的李护士。” 她摸了摸额头，发现出了一身冷汗，很累。 “有事吗？” “医院无法继续为你母亲提供治疗，你把她接回去吧。” “为什么？医药费我不是已经付了吗？” “反正她不能继续住院了，你赶紧接走吧！” “我交了医药费，你们有什么权利这么做？谁下的命令？”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快来接人吧，不然我们就直接把她推出去了。” 石书净急急忙忙赶到医院，居然看到她妈的病床就那样放在走廊上，周围的人来来往往，也没有一个人管事。 顿时气得浑身打抖，抓住李护士质问。 “为什么我妈会在这里？”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超过时间就直接把她推出去。” 李护士还理直气壮的。 “费用我交了，你们有什么权利这样对待一个病人？” “你别问我，反正是上头交代的，我只是执行。” “哪个上头？院长？医生？” “我不知道，哎……反正我们不收了，住院费也会退回给你，你赶紧把她推走吧，挡在路中间不好看。” “凭什么？谁下的命令，叫他过来，我倒要问问，你们医院就是这么治病救人的？” 两人拉扯了几下，几乎要动手打起来，吸引了一些人围观。 “你放手……不是我的责任，你抓着我干什么！” “那你说清楚是谁！” “反正就是上面的命令……” “书净……书净……” 颜子妆着急地伸手。 “别吵了，我们走就是了……书净……” 但盛怒之中的石书净哪里听得进这些，就是死拽着李护士不肯松手，执意要一个解释，直到颜子妆摔下病床。 “妈……你没事吧？” 石书净急忙扶起她，李护士趁机跑了。 “别和她们吵了，没意义的。” 颜子妆咬牙，脸色苍白。 “我们走吧！” “可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负我们？” 石书净心疼得，眼眶都红了。 “算了，我没事。” 颜子妆摸了摸她的脸，勉强笑笑。 “……再找其他地方吧！” 一个上午，石书净带着颜子妆去了好几间医院，但一看到她的身份证，都拒绝了，石书净怎么吵怎么闹都没有用。 无奈之下，只好把颜子妆送回家里。 床上放了几层厚被子，再在骨盆下加了个垫子，石书净还觉得不放心。 “要不，我去买一张更舒服一点的床吧！” “不用了！这样挺好的，医院的床还更硬，你也累了，休息一会儿，别忙了。” 石书净叹了口气，一上午像疯狗一样咬人，确实精疲力竭，主要是心很累，叹了口气，坐下。 “对不起，妈，没照顾好你！那些医院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可能和司先生有关吧……” 一语点醒了石书净！ 上午光顾着和医院置气，没来得及追究原因，想起昨晚司柏鸿的警告，难道是他……司温尘是那样耿直的一个人，她怎么也不认为，他的父亲会这样卑鄙，用一个病人来威胁她。 “你……你怎么知道？” “医院没电视，我听那些护士说的，你和秦白渊离婚了，是吗？” 颜子妆语气平静，但看得出有些失落和无奈。 “……嗯！” 石书净感到很愧疚。 她这两天根本就不敢去医院，只能自我催眠她没看到新闻，但闹得满城风雨，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 “对不起，妈……” “我都明白的，你和秦白渊，感情本来就有矛盾，我是女人，我能理解你，但从一个当妈的角度，我肯定不愿意看到自己女儿离婚，还要背负那么多骂名。” “虽说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但人都是活在舆论之中，不能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当然希望我的女儿是清清白白，受人尊敬的……” “妈……我真的有努力过，可是我和秦白渊，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喜欢司先生，是慢慢被他的真诚打动，他真的对我很好，我想不到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好的男人了！” “他能不介意你的过去，但他的家庭能接受你吗？他们都已经极端到用我来警告你了，这说明什么？” 颜子妆拍了拍石书净的手。 “如果我强烈反对你和司先生，你会为难吗？” “会。” “同样的，司先生现在也处于两难的境地，更何况他还是个男人，要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他更不能任意妄为，要他为了你和整个家庭决裂，你以后心里能安宁？” “再往远了说，他现在可以为你不顾一切，但将来，久了，你肯定他不会后悔？他再爱你，也比不过血浓于水的亲情，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第197章 偷溜去看他 石书净对现在的司温尘是有信心的，可是将来……她确实没把握他是否能会后悔。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我真的很爱他……” 颜子妆摇了摇头。 “年轻的时候，都以为爱情大过天，到了我这个年纪，慢慢就会懂得，找个合适的人更重要。” “你也只是这么说，你还不是很爱爸？即便承受骂名，还是一直照顾他。” “所以我这辈子活得很累，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想，我不会让自己这么辛苦，所以，我不想你走我的老路，懂吗？” 石书净无言以对。 久久，才喃喃道。 “但你让我现在放手，我做不到。” “人都是这样的，不撞得头破血流，不会回头，我很累了，想睡了，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 拉上房门时，石书净默默看着颜子妆，那么憔悴，那么苍老，她责怪自己连累了她，让她这么大年纪，还跟着她一起遭罪，心，很痛很痛。 打电话联系了一个护工，答应明天过来。 石书净心情正是沮丧，高竹清来了电话。 “今晚陪我去酒吧high！” 她苦笑。 “我现在哪有心情high！”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你有什么好事要去酒吧庆祝？” “屁！我被炒鱿鱼了！” “什么？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我本来干得好好的，都快要升副主编了，早上社长把我叫进去，叫我明天别来了，我当然没那么好糊弄，质问他为什么，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我闹起来，砸了他的东西，他让保安把我丢出来，你说气不气人。” “你在听吗？” “嗯……我……我在听，我现在有点急事，先挂了。” 石书净想来想去，现在只有司岚能帮忙了，急忙赶往尚扬。 在会议室等了一会儿，司岚走了进来。 “抱歉！有几个重要的客户，抽不开身。” 司岚落座。 “要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不用了，谢谢，我找你有急事，你能安排我见见你父亲吗？” “怎么了？” “他把我妈赶出医院，现在没有医院敢接收她，还辞退了我朋友。” “这样啊……” 司岚微微一笑。 “这确实像我爸的手段，为了逼你就范，他有很多方法，你根本斗不过他。”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矛盾，他有什么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对付我的家人和朋友？这种行为，很卑鄙。” 司岚不以为意。 “换句话说，你认为能将尚扬经营到今天这个规模的男人，会是一个善人？相比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这些只是小儿科。” “不管怎么样，我想见他。” “见到他又能说什么？让他停手？你觉得他会吗？不是我不帮你，我只是不想你再激怒他，为了这件事，他都对温尘动家法了，你说……” “家法？” 石书净震惊了。 “那他怎么样了？” “情况很糟糕，皮开肉绽，发了高烧，他从小到大，我爸都宠着他，骂都不舍得骂一句，更别说动手了，足见他有多生气。” 石书净红了眼眶。 “他伤得很重？” “嗯！我爸为了逼他，不让人给他治疗，现在伤口都发炎了，烧得不省人事，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能让我见见他吗？求你……” “你见了他有什么用？更何况我爸在家，你进不去的。” “一定有办法的……求求你……我真的很担心他……” 石书净哀声乞求着。 “你不是说过你会帮我们吗？求你……” “不是我不想帮，只是……如果被发现，我爸也会对我动家法！” “不会的，他不会知道的，那是你弟弟，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石书净只差没跪下哀求了，司岚为难了半天，才松口。 “我爸明天会出去一会儿，我带你进去，但到时间，你必须离开！” 石书净拼命点头。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 隔天，石书净跟着司岚去了司家，进门前，司岚多番叮嘱她抓紧时间。 一进房间，司温尘趴在床上，还穿着挨打时的衬衫，背上血肉模糊，到处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石书净的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捂住嘴才没有哭出声。 她走到床边，司温尘烧得整张脸通红，嘴唇干涸开裂，呼吸急促，滚烫如火，含糊不清地咕哝着。 “石书净……石书净……” “我在这！温尘！我在这。” 石书净握住他的手，眼泪簌簌往下掉，脸紧紧贴着他的手，灼烫着她的肌肤。 “温尘，我在！” “石书净……” “我在，你感觉到了吗？听到了吗？我陪着你……” 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存在，司温尘粗重的呼吸，逐渐缓和下来。 石书净轻轻抚摸着他憔悴的脸，泣不成声，都是她把他害成这样，一切都是她的错，可为什么受难的都是她身边的人？这对他们不公平！ 她拿出医药箱，小心翼翼地帮司温尘清洗伤口，他痛得闷哼了几声，但烧得浑浑噩噩，并没有醒。 石书净扶起他，喂他吃药，但他根本咽不下去，她把药丸磨成粉末，兑了水，含入嘴里，再嘴对嘴喂他喝，如此几番，他才勉强喝下去了一点。 司温尘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似乎亮了一下。 “石书净？” “是我！我在这！” 司温尘再次昏迷过去。 楼下，司岚不断看表，焦急地走来走去。 “你怎么回来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她脸色发白。 “爸……你、你不是出去打高尔夫了吗？” “没心情！干什么都没心情！” 司柏鸿烦躁地抱怨了两句。 “你不用上班？” “我……我今天不舒服……” 司岚一撒谎，眼神就有些飘忽，下意识望了眼房间。 “温尘怎么样了？” “正在发高烧。” 司柏鸿叹了口气，最终抵不过担心。 “找张医生过来看看他。” “嗯！我知道了！你今天起得早，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我就在客厅坐，一会儿去看看他。” “那、那先换衣服……” “你怎么了？老看他的房间做什么？“ “我只是担心他……” 司柏鸿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拧起眉头。 “她在上面？” 司岚一哆嗦。 “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看她惊慌的眼神，司柏鸿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砸了一个杯子。 “你竟然敢违背我的意思？” “我只是担心温尘……” “你这样是害了他！把那个女人带下来。” 司柏鸿一见石书净，就跟见了仇人一般，脸色铁青，像凶狠的野兽。 “你真是大胆，居然敢找上门，还利用司岚和我作对！” “是我求她带我进来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石书净畏惧司柏鸿，但同时为他卑鄙的行径感到很愤怒，所以也并不怕他，挺直背脊和他对抗。 “我司柏鸿在商场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会看不穿你那点小伎俩？不过，你真是很厉害，连我儿子都被你骗了。” “我从来没有骗过他任何事，也不是我主动勾他，如果你了解你儿子，就知道他并非一个无脑的人，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根本不清醒，才会被你蒙蔽，他以为是爱情，其实只是你精心设计的一个局！” 石书净嗤之以鼻。 “如果你把人性想得那么龌龊，那我无话可说，我是高攀了你们司家，可是，我没有用任何不光彩的手段，倒是您，居然用我亲人和朋友来威胁我，很卑鄙！” 司柏鸿还没被人这么顶撞过，而且是被他最憎恶的女人，一时间怒火攻心。 “你一个已婚的女人，勾我儿子搞婚外恋，就不卑鄙？我真没见过比你更下贱的！别跟我扯什么真爱，你这种贱女人，根本没资格谈什么爱。” “那是您的看法！你鄙视我的出身和我的过去，我能够理解，但不代表你可以伤害温尘，伤害我身边的人。” “我想怎么做，还轮得到你指点？那些只是小警告罢了，你胆敢再靠近温尘一步，我会把你身边的人一个个毁掉，最后再毁了你，对温尘来说，只是失去了一个女人，他永远不可能为了你和司家决裂。” 石书净眼里燃烧着两簇怒火，死死握紧拳头。 “你这么做，就不怕他恨你？” “他再恨我，我也是他的家人，骨肉亲情，怎么都打不散，但是你，千万别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 “不管你怎么说，我不会放弃这段感情。” “好……” 司柏鸿冷冷地笑起来，眼里闪烁着即将毁灭一切的寒光。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多久！” 司温尘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石书净和司柏鸿站在悬崖的两端，摇摇欲坠，都伸手向他求助。 “温尘……” “儿子……” “石书净……” “爸……” 他左右为难，最后两人都掉下了悬崖……他绝望地跪了下来，发出撕心裂肺地的嘶吼。 “不……” “石书净……石书净……石书净……” 司温尘从噩梦中惊醒，全身冷汗，床边，模模糊糊一道身影。 “石书净？” 那人握住了他的手。 久久，视线才逐渐恢复清晰，他看清面前的人不是石书净，而是司岚，心瞬间跌入谷底。 “姐。” 干涸的嘴唇扯动，发出沙哑的声音。 第198章 连累朋友没工作 “你怎么样了？别动，还在输液，背是不是很疼？张医生说，还好没有发炎，但伤口要一段时间才能复原，你暂时不能动，以免碰到伤口。” 司温尘浑身滚烫，身体充斥着浓浓的倦意，脑子也昏沉不清醒，半阖着眼眸。 “我睡了多久？” “三天。” “还好爸心软，叫医生来看你，不然你非得烧坏脑子不可。” “石书净是不是来过了？我感觉，我看到她了。” 等不到回答，司温尘抬起一边眼皮，司岚神色为难。 “她来过了，是吗？” “嗯！是我带她来的，但被爸发现了，不过你别担心，他们只是吵了两句，没怎么样，看不出她的性格挺倔强的，爸都那样威胁她了，她还是坚持要和你在一起。” “爸怎么威胁她？” “把她妈赶出医院，还炒了她一个朋友，你别动……” 司岚按住他。 “爸也是顾忌你，才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情，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妥协，但没想到她还顶撞了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我就不敢肯定了。” “不行，我不能让他伤害她！” 司温尘想起身，但最后还是无力地倒回床上。 “你先别急，眼下最重要的是养好伤，才能保护她。” 司岚犹豫了一会儿才问。 “你真的非她不可？如果还没到那个程度，就放手吧！我知道你爱她，但你也要替她着想，不能用你的爱害了她。” “爸再怎么生气，都不会对你怎么样，但对她就不同了，你也知道爸固执的个性，为了分开你们两个，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如果她妈或者朋友因为你发生什么意外，你认为她还能心安理得地和你在一起？你想让她下半生都活在愧疚之中吗？” 司温尘闭着眼睛。 “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你无法主宰一切，你能保护她，但未必保护得了她身边每一个人，可以说，爸宁愿不要你这个儿子，也不能让你成为司家的耻辱，照我看，还是趁没给彼此造成更大的伤害前放手吧！” “不可能！无论发生任何事，对她，我放不了手，也绝对不可能放手。” 尽管气息微弱，司温尘每说出一个字，都斩钉截铁，带着强烈的决心。 苏知闲接手了石书净的职位后，又搬进了秦家，基本上一天二十四小时监视着秦白渊。 她坐在化妆镜前，戴耳环，见秦白渊还没换衣服，脸上露出了不高兴的神色，催促。 “晚餐七点开始，怎么还不洗澡换衣服？” “非得见你爸妈？” “我们都要结婚了，于情于理，你和他们该都该正式见个面。”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结婚，这样有意思吗？你爸妈会相信我们有感情？” “我不管，反正我想做的事，你就必须照做！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都是要结婚的！就算演戏，你也得把戏给我做全套！” “我不想去，我另外有安排。” “什么安排？” 苏知闲立刻转身质问。 “你又想去见石书净？” “不是。” “你说谎，就是想见她，你们约好了？” “没有！我只是想和几个朋友去喝酒。” “又是你那些狐朋狗友？不许去！你们那些人在一起，就是花天酒地，没什么好事，以后别和他们来往了。” 秦白渊很反感这样的话。 “我和谁交往，轮不到你管。” “怎么轮不到？我是你老婆！以前，你和谁出去玩，玩哪个女人，我是没权力过问，但我心里很不爽，以后，我决不允许这种会发生。” “你这样监视我，管着我，让我很烦！我不需要多一个老妈管我。” “你居然拿我和你妈比？” 苏知闲气坏了，霍地站了起来，尖酸刻薄地讽刺。 “我可不会背着你偷人，还被拍下那些照片。” 秦白渊握紧拳头。 “闭嘴！我不许你说这些话。” “不说也是事实，我告诉你，你要想当个孝顺儿子，就乖乖照我说的做，否则全世界都会知道，堂堂秦夫人有多么的无耻！” 包厢里金碧辉煌，但气氛很压抑。 苏峰阴沉着一张脸，旁边坐着妻子林百合，苏知闲和秦白渊坐在对面，秦白渊脸色也不好看，好几分钟没人吭声。 苏知闲试着打破僵局。 “爸，你不是最喜欢这间餐厅的海鲜吗？今天有很新鲜的生蚝。” “吃什么吃？我现在还有心情吃吗？” 苏峰冷哼了一声，看得出在克制脾气，不然早冲上去对秦白渊动手了。 “爸……不是说好了好好谈？你怎么又发脾气？” “我要是动真格的，就不只是这样了。” 苏峰一直瞪着秦白渊，压了半天火，才不情愿地说。 “上次的事之后，我真是恨透了你们秦家，不想知闲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但她就是喜欢你，现在还怀孕了，我才勉强同意你们的婚事，按照我的脾气，我真不愿把女儿嫁给你这种混账。” 秦白渊面无表情，淡淡丢出一句。 “我也不想娶。” 苏知闲脸色一白，苏峰立刻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我女儿有什么不好，要让你这样糟践？你的良心给狗吃了？” “我只是不想娶她。” “秦白渊……” 苏知闲咬牙警告。 “你别忘了你答应我什么。” “我答应娶你，但没说过什么样的态度，我只是实话实说。” 苏峰嚷嚷着要一巴掌劈了秦白渊，林百合和苏知闲忙拦着。 “别吵了，你这不是存心让女儿下不来台吗？” “我让她下不来台？是这个混蛋让她下不来台，我女儿凭什么让他这么糟践？难道我苏家还会怕他秦家不成？” “爸……别骂了！” 秦白渊站了起来。 “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秦白渊、秦白渊，你站住……” 外头大堂，石书净和高竹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今天怎么这么好，特地请我吃饭，你忙着在爱河里游泳，还有空搭理我啊？” “你不是辞职了吗？关心一下你。” 高竹清还是笑嘻嘻的，但黑眼圈很重，石书净看得出她心情也很郁闷，不由得感到愧疚。 “原来只有我被炒鱿鱼才能博得你的同情啊，看来我得多被炒几次才行……” “呸呸呸！童言无忌，别说傻话！后来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我当然不甘心，还找律师来的，但他说这官司不好打，劝我别瞎折腾。” 高竹清耸耸肩。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没权没势的，哪怕掌握着真理，也永远都不过那些有权有势的，我这样硬脾气，有时候也不得不服软。” “那地方，我也不稀罕，我就是觉得可惜，辛辛苦苦工作了两年，好不容易得到了认可，眼见要升职了，居然莫名其妙被辞退，我能不恼火吗？” “说来也奇怪，我有司先生这么大的后台，他们怎么敢随便动我？而且，我之后投了几份简历，都没有回应，感觉像是有人在打压我！不过我也没得罪什么人啊，大概是我多想了吧！” “你知道的，我是个月光族，没存款，再找不到记者的工作，我可能就只能去餐厅端盘子了。” “有这么惨？” “绝对有！吃吃喝喝那些，你说压力大不大？没有钱，在这个城市，一天都待不下去。” “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 “不要！我的原则就是，饿死都不向朋友要钱，尤其是闺蜜，那样我会觉得，欠你人情，抬不起头来。” 石书净苦笑，其实是自己亏欠她的，但她真的没脸开口。 “不说这个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还能饿死怎么着？先蹭你一顿饭再说，喝点酒吧，来两瓶二锅头。” “喝什么二锅头，啤酒就行了。” “没事儿，你还不知道我的酒量吗？一两瓶还灌不醉我。” 高竹清这一喝酒是三四瓶，石书净知道她心情不好，也就任她宣泄。 但她喝得太醉了，大吵大闹起来，她只好架起她离开。 “不……我不走……我还要喝……老板，再来两瓶……不……五瓶……” 高竹清一张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粗嘎地喘着气，不停打酒嗝，都快把石书净熏晕了。 “别闹了，走……” “我不走……继续喝……别拦我……” 高竹清踉踉跄跄地，不小心撞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壮女人，还踩了她一脚。 壮女人立刻恼羞成怒地骂起来。 “怎么走路的？长不长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她喝多了……” 石书净忙道歉，但对方不依不饶。 “喝多了就能随便踩人脚？你知道我这双鞋子多贵吗？要撒酒疯去路边摊，穷逼来什么高级地方？” “你骂我什么？穷逼？” 高竹清气冲冲地推了她一把。 “穷逼你骂谁呢？” “你还推我？就骂你怎么了？” “你还是个事儿逼呢！不就踩你一脚了，怎么了？鞋子贵啊？我就踩了怎么着？” 高竹清说着又踩了一脚。 “你找死……” 双方拉扯起来，大厅经理赶过来调解。 秦白渊从包厢出来后，被这边的吵闹声闹得很烦，但无意间一眼瞥见石书净，忙走了过去，扯开了和她们厮打的壮女人，护着两人走出了酒店。 石书净的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一脸狼狈。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第199章 离婚后活得并不好 对秦白渊来说，一点都不麻烦，哪怕能帮上她一点忙，他愿意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离婚这几天，他失魂落魄的，天天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感觉像一个世纪没见她了，心里像空了一个大洞，又像时刻被人攥紧，挠心肝，十分难受。 挑着一边的眉毛，睨着高竹清，一脸厌弃。 “这什么情况？” “她喝多了，不小心踩了那女人的脚……” “麻烦精！” 秦白渊对高竹清，那是一肚子的怨气，当初若不是她推波助澜，石书净和司先生也不会那么顺利，所以，她是导致他们离婚的诱因之一，秦白渊恨不得直接把她丢到路边不管。 “我早叫你别和这种人来往，她不是什么好女人。” 高竹清本来醉醺醺的，听到这话，咕哝了一句。 “你才不是好男人……” 醉眼迷蒙地望着他。 “秦白渊……憔悴了不少啊……怎么？让那苏贱人给虐了？活该你！” “贱男……人渣……呸……败类……你这种人，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我要是你，唔……我早就自杀去投胎了……” “你再说一个字？” 秦白渊拎起她的衣领。 “别这样！” 石书净忙拦着他。 “她喝醉了，你和她计较什么？” “这个死女人，喝不喝醉都一个德行，一张破嘴，我迟早撕了它……” “我扶着她，你去拦出租车。” “我送你回去。” “太麻烦你了，你应该还有朋友在吧……” “没事儿，我一个人。” 秦白渊见石书净扶着高竹清吃力，索性一边将她扛在肩上，还故意颠了几下，高竹清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两人坐进车里，秦白渊刚要上驾驶座，苏知闲追了上来，一把扯住他。 “你去哪？” “你管我！” “今天是我们一家人吃饭，我不许你走，我爸妈还在等着你……” “等我干什么？等着砍了我吗？” 秦白渊冷冷地讥讽。 “你们是一家人，我和你们，不是一家人！” “我们马上要结婚了，怎么不是？” “我爸的态度是不好，但也正常，以前本来就是你对不起我，他骂你两句怎么了？你至于这么大少爷脾气吗？一言不合就走，不是存心让我丢人，我……” 秦白渊现在一听她说话就烦。 “我不想听你废话，让开。” “秦白渊……” “石书净？” 苏知闲仔细一看，后座两个人，石书净和高竹清，顿时恼了。 “她们两怎么在这？你发脾气走人，就是为了见她？还是你把她们带过来的？” “你管不着！” “我是你老婆……” 苏知闲怒气腾腾地去拉车门。 “狐狸精，给我出来……不要脸……贱货……出来……” “你闹够了没有！” 秦白渊怒斥，拽住苏知闲的手一把甩出去一米多远，她跌倒在地，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你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你就是个疯子！” 石书净本来想出去，但秦白渊反锁了后座的门，连车窗都打不开，她用力拍了几下门。 “秦白渊……秦白渊……” “我是孕妇！你怎么能为了她这么对我？” 苏知闲眼眶发红，不知道是给气的，还是伤心的，指着石书净质问。 “你要她还是要我？” “我从来不想要你，是你死缠着我！” 秦白渊看她的眼神，厌恶到了极点。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招惹我？” “那是从前，我们早就该结束了，是你还不死心！你拿照片威胁我，我只能娶你，但你休想我会对你好，我的心，你更管不着。” 秦白渊面色阴沉，绝情到了极点，一字一顿冷漠地说着。 “我爱的人，只有石书净一个，我只想对她好，至于你，既然你要缠着我，就缠个够好了，但我的心，你别妄想，还有，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但你要伤害她，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说罢，径自上了车，苏知闲扑过去拍打车门，但阻止不了车子呼啸而去。 “秦白渊……秦白渊……你回来……” 她大声叫喊着，瘫坐在地上，绝望的泪水流满了一整张脸。 石书净一直回头看苏知闲，叫秦白渊停车，但他一路狂飙。 “你还是在路边放下我吧，我打车回去就行。” 秦白渊嘲讽。 “苏知闲那样对你，你还担心她？你有那么伟大吗？” “我不是伟大，我也不是担心她，我是不想她肚子里的孩子跟着遭罪，毕竟，她是个孕妇，怀的还是你的孩子，万一情绪激动或发生点什么意外怎么办？” 秦白渊冷冷地眯了眯眼睛，很绝情。 “流产最好，反正我也不想要那个孩子。” “怎么能这么说，孩子是无辜的！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你们的事，但我不想插足当第三者，反反复复地和她闹！” “我不想听这些话！石书净，你知不知道我很难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煎熬，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才舒服一些。” 石书净觉得秦白渊也是婚姻不幸，之前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估计也是备受折磨，现在，好不容易离婚了，换一个老婆，情况还更糟糕，估计也跟他的性格有关系，太戾气了！ 下了车，石书净扶着高竹清上楼，等她吐完了，才扶上床，给她擦脸收拾，忙碌了半天，满头大汗。 以为秦白渊已经走了，谁知道他还在等，靠在车门上，抽烟，眉头一直蹙着，满脸化不开的愁绪。 石书净一顿。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她知道他身边那些朋友，抽烟喝酒很凶，秦白渊也喝酒，但从来不抽烟，嫌烟味难闻。 “心情不好，抽了一根，就上瘾了。” 秦白渊脚边都是烟头，抽烟的姿势也很熟练，显然最近抽得很凶。 “她怎么样了？” “睡着了，她最近工作不顺，才会这样。” 秦白渊冷嗤。 “她什么时候不是那个鸟样？不知道你怎么能和她做朋友。” “你没资格批判我的朋友。” 秦白渊张了张嘴。 “算了，我不想和你吵。” “早点回家吧，我去打车了！” “别走！” 秦白渊一把抓住她手，但被她看了一眼后，感觉到了她的抗拒，又立即松手。 “对不起，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你这样无异于饮鸩止渴，是没有意义的。” “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了我的心，就陪我一会儿，抽完这根烟就走。” 秦白渊重新点了一根。 看他这样，石书净忍不住心软，“嗯”了一声，默默看着他抽。 “少抽点，对肺不好。” “你关心我？” “我这么问你，是不是特不妥当，特自取其辱？” 秦白渊自嘲地笑了笑。 “你有在心里嘲笑我吗？” “没有。” “我知道有些话我不该说，可是总是控制不住，都绝望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秦白渊……” “你别说话，听我说完，你了解我，一直特别傲慢，总觉得人生起点比别人高，谁都瞧不起，自以为是，可到头来，最重要的事，却不由得自己控制，你说是不是很讽刺？现在，我倒宁愿自己是个普通人。” “谁的人生能一帆风顺？各有各的苦。” “我明白！我不是一个吃不了苦的人，但我心里难受……那种苦，比身体的苦难更折磨人，你知道我这段日子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我整晚整晚失眠，每天入睡的时候，恨不得就一觉这么睡过去，再也不醒来。” “你还年轻，别说这样的话，熬过这个难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以前也很厌恶我，现在不也改观了吗？苏知闲再怎么不好，至少她爱你，或许等有了孩子之后，情况会有所改变。” 秦白渊摇头。 “不可能……我只会越来越恨她！每一天，都更恨一点。” 想到她的威胁，眼里露出了一丝冷佞。 “要不是放心不下我爸妈，真想和她同归于尽。” 石书净一惊。 “秦白渊……” “别担心，我不会那么做，我会和她扛下去，绝不会让她伤害我的家人。” “嗯！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已经一次次眼睁睁看着她离开，饱尝锥心之痛，这一刻，秦白渊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抓住石书净的手腕，将她一把压在车上，猛一用力，她的背撞上车门，很痛，他的身子同时强势地压下去，抵住她。 “你干什么？” 秦白渊目光深沉热烈，眼里仿佛燃烧着两簇滚烫的火焰，在灯光的映照下，如同一只野兽，叫她有片刻的怔忪，好像要被那火焰融化了。 “为什么我痛不欲生，你却能活得这么好，难道你心里，当真已经没有我一席之地？” 他咬着牙问，每一个字眼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阴森森，却炽热如火。 “石书净，难道你喜欢我这么多年，难道我们三年的婚姻，对你而言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意义？” “关于这一点……我们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结束了，我们都应该往前走。” “可我不想……你知道吗？我不想，我很痛苦。” 秦白渊眼里闪烁着泪光，低声咆哮。 “我知道你不可能回到我身边，但那么多个失眠的夜里，我控制不住一遍遍地后悔，如果当初我不是那么混账，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第200章 你在哪，我就在哪 她眼神很冷漠，如利刃凌迟着秦白渊的心脏，那种绝望的感觉，前所未有地强烈。 “石书净……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秦白渊紧紧抱住她，带着一种强烈的，奋不顾身，不顾一切的冲动，双臂不断勒紧，近乎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石书净感觉自己要被他拦腰折断了，全身骨头挤在一起，都痛，她抗拒他的怀抱，然而，他因为不安激烈颤抖的身子，也叫她不忍。 “秦白渊……” 低喃的嗓音，带着一丝怜悯。 “不要这样……” “我爱你！我爱你！” 他紧抱着她，一遍遍在她耳旁诉说着强烈的感情。 “我爱你……” “我该怎么办？我痛得快死了！有时候真的想，什么都不管，把你抢回来，可是看你那么幸福，我做不到……真的不能回到我身边吗？求你……” 明知道这样哀求，唤不回她的心，一切都充斥着浓浓的绝望，但就像是在黑暗中的人，见到一丝光亮，就渴望牢牢抓住，即便知道那亮光稍纵即逝，就像是一种，生存的本能，叫他这样低声下气地哀求。 “我爱你……难道一旦做错，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吗？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能原谅我？” 低哑的嗓音，撕心裂肺。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我不想听，我只想要你！” 秦白渊被激怒了，捏起她的下颚，死死盯了几秒钟后，猝然吻了下去。 “不要……” 石书净躲闪，但躲不开，他的嘴唇覆上了她的，浓浓的烟草味一直在她鼻息间弥漫开。 她手脚并用地挣扎着，然而被他压制住，两只手被他一只手擒住手腕，拉至头顶上方。 一股腥咸的味道…… 是泪…… 秦白渊很想不理会，继续吻下去，然而，那味道叫他更加痛苦，粗暴的动作，缓缓地停了下来，但唇仍抵着她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放过我吧……” 石书净的舌被咬破，嘴唇染上了一丝鲜血。 “别逼我恨你，秦白渊，别逼我！” “恨我？” 秦白渊苍凉地笑了，那笑容，说不出地凄凉。 “恨我也好，至少，你还记得我，不至于被你彻底遗忘……” 他苦笑着。 “我们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为什么是在后知后觉发现爱上你后，却要失去你……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错！” 石书净推开他，眼眶也有些红了。 “我们别再见面了，我走了，你别再跟上来。” 脚步匆忙地逃离，拦了一辆出租车，石书净疲惫不已，拿出纸巾，拼命想把唇齿间他的味道擦掉，用力擦着，直到嘴唇都磨破皮了，有一种诡异的猩红。 窗外灯火阑珊，夜色中的城市依旧美丽，然而……话不出那浓重的愁绪。 秦白渊过得不好，那她就好吗？她深爱着一个男人，却不能在他身边，历经艰难在一起，却连他们的未来会如何都难以把握，难道这对她就不是折磨？ 太辛苦了，在这座城市里，他们每一个人都太辛苦了……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公寓，开门的时候，石书净甚至有些恐惧，她不愿面对这一室的冷清，两人曾经甜蜜的身影，历历在目，将现实反衬得更加凄凉。 打开门，开了灯，捏着眉心往前走，突然瞥见沙发上一道人影，吓得她尖叫了一声，包都掉在了地上。 而那个人，正是令自己担心得心肝都揪在一起的司温尘。 他仰面靠在沙发上，呼吸粗重。 “温尘……” 石书净忙扑到他面前。 “你怎么来了？” 司温尘一脸疲惫，嘴唇还干涸发白，都开裂了，掩饰不住痛苦，但是眼角露出了一丝幸福之色，抬起手臂，轻抚石书净的脸。 “你在哪，我就在哪……” 一口血气往上涌，他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咳……” “我去给你倒水！” “别去！” 司温尘拉着她，眼神执拗。 “让我好好看看你！” 石书净鼻尖发酸。 “你是不是很痛？背上的伤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我没事，只要看着你，就不痛了……” 司温尘扯了扯嘴角，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光。 “傻丫头，哭什么？” “你都这样了，我能不哭吗？” 石书净红着眼眶，鼻尖直发酸。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这几天我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每晚都做恶梦，我真的很怕失去你……” “傻！我是谁，我有这么容易倒下？” 司温尘拉着她的手，放至唇下轻吻，纵然疲惫，但眼里还是充满了深情。 “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我怎么可能丢下你……” “温尘……” 石书净扑入他怀里，泪水根本控制不住，决堤一般往下掉。 “我好爱你，真的真的好爱你……” 一直隐忍的委屈、担忧，这会儿统统爆发出来。 司温尘幸福地微笑，听到这句话，他受多大的苦难都值得。 两人静静拥抱了很久，感受着来之不易的幸福，久久，石书净的情绪才平复下来，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被你爸关起来了吗？” “我姐帮了忙……” “那她会不会被罚？” 司温尘摇摇头。 “犯错的是我……” “你就这么逃出来，他一定会找人把你抓回去的，我们赶紧离开这。” 司温尘笑笑。 “去哪？亡命天涯？” “我不知道，总之先离开这……” “傻丫头，我怎么舍得让我的女人跟我逃跑受委屈，我们就在这，哪都不去。” “可你爸……” “放心，我有办法应付！他年纪大了，我不想和他起正面冲突，这件事，本来就闹得很大，我让他打，也是想让他泄愤，但不代表我屈服了，但我没想到，他会伤害你妈和高竹清，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不，我不怕……” 石书净摇头，反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扣。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既然我妥协无法让他接受我们，那只好正面迎战了，你放心，一切委屈都过去了，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我爸，也不能伤害你！” “可是……他怎么办？你们毕竟是父子，我不想你们为了我决裂。” 石书净充满了担忧与愧疚。 “我希望我们的感情是被祝福的，尤其是你的亲人。” “给他一些时间，他慢慢会理解，先别想那么多，我只想静静看着你，抱着你，这就够了！” 唇，落在她头顶上，此刻的拥抱，抚平了司温尘身体所有的疼痛。 受这么一点伤算得了什么？为了怀中这个女人，哪怕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他也心甘情愿。 司宅，司柏鸿发现司温尘逃跑后，大发雷霆，痛骂了司岚一番。 她跪在大厅里，一语不发，直到司柏鸿骂累了，疲惫地坐下，才开口。 “爸，我知道是我不好，你想打想骂都行，但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打你骂你有用吗？当初我就不该生你这个女儿！” 司柏鸿说话极尽刻薄。 司岚的心再一次被刺痛，在淌血。 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愿出生在这个家里，连最起码的家庭的温暖都感受不到，真是可悲。 “我叫你替我看着他，你倒好，把人给我放走了，你存心跟我作对是不是？还是你想毁了温尘，尚扬就落入你手里？” “我没有这么想过。” “最好没有，就算有，也是白费心机！你给我听清楚了，尚扬是温尘的，哪怕我对他再怎么不满意，也改变不了这一点，你只能辅佐温尘，但休想打尚扬的主意。” “我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取代他，我也知道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比不上他，我这么做，是替你着想，你狠狠责罚了他，但也改变不了他的心意，还有什么办法？更何况，他受了那么重的伤，继续关着他，是在把他往死路上逼。” “我司柏鸿的儿子，没那么弱！他现在只是被那个女人蒙蔽了，只要关他一段时间，不让他们见面，他就会清醒，知道我是为他好。” 鼻腔一张一翕，气得脸色发青。 “他不是三岁小孩，他是那样一个有主见的人，认定什么就是什么，我也劝过他，他就是非她不可！爸，如果你爱温尘，就成全他吧！” “成全？” 这简直是司柏鸿听过最可笑的笑话了，一脸的荒唐。 “休想！石书净那个女人想进我们家门，除非踏着我的尸体。” “阿张！” 他怒声唤来贴身保镖。 “一个小时内，把温尘带回来。” “是，老爷！” 司温尘趴在床上，石书净小心翼翼地替她脱下衬衫，背上全都是鞭痕，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有一些已经结痂了，但还有一些猩红猩红的，皮肉外翻。 她不敢相信，一个父亲竟然会对儿子下这样的狠手，这同时也说明了司柏鸿在这件事上态度有多强烈，哪怕打死他，他也不可能接受这段感情。 原以为眼泪已经哭干了，这会儿，石书净的眼眶再一次湿润了，难受地捂住嘴唇，但控制不住喉咙的低低哽咽。 第201章 骑士的徽章 “怎么了？太丑了，吓到你了？” 司温尘玩笑道，尽量用这种方式安抚她。 “放心，不会留疤。” “你怎么知道？” “小时候，我经常看到我爸用鞭子打我姐或者保镖，伤口最后都会恢复，只好处理得好，一点疤痕都不会留。” “你爸怎么这么暴力。” “他以前是军队的，什么事情都喜欢用暴力解决！不过，他从来都没打过我，连骂都没骂过一句。” 想到这，身为一个儿子，司温尘也禁不住苦笑，他很爱他的父亲，也很尊敬他，哪怕他因为工作忙，很少回家，但那份感情是很深刻的。 谁不希望父慈子孝，希望自己的父亲颐养天年，老了子孙绕膝，可惜……他那么大年纪，未必承受得了。 “看来他这次真的很生气。” “嗯……是啊，只差没扒了我的皮。” 司温尘调侃。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然你又掉眼泪了，心疼的可是我。” “你爸真的很讨厌我吧，那天，他也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不过，我没那么玻璃心，我会尽量去理解他。” 石书净小心翼翼地帮他擦药水。 见他咬紧牙关，抓紧被单，她心疼地说。 “如果痛，就叫出来。” 司温尘满头冷汗，但还是笑笑，粗喘了两声。 “傻瓜，我是男人！” “男人就不能叫吗？痛就叫，叫了就没那么痛了。” “这是什么逻辑。” 司温尘挤出一抹惨白的笑容。 “一点小伤就喊痛，以后我在你面前还抬得起头么？” “偶像包袱太重了……” 仔仔细细擦完每一个伤口，石书净轻轻呼气。 “我呼一呼就没那么疼了……” “嗯！你就是我最好的止痛药。” “如果你爸一直反对我们怎么办？我是指，无论我们怎么努力，他都不同意，逼你二选一，你会怎么选？” 石书净心情矛盾，不知道自己想听哪个答案。 任何人都应该选择自己的家人，毕竟血浓于水，亲人才是最重要的，可潜意识里，她又自私地希望他选择自己。 “一定要回答这么难的问题，自己为难自己？” “就当做个心理准备。” 司温尘闭着眼睛，沉默了很久。 石书净已经没有勇气去探究答案。 “对不起，你就当我没问过……” 良久，他长叹了口气。 “我会拼尽我的生命去争取，但如果实在不行，我也不会放弃你！石书净，这辈子，我已经认定你了，全世界，只有你一个，我不愿意错过你。” “温尘……” 石书净湿润了眼眶，哽咽着，再次潸然落泪，但这一次落下的，是幸福的泪水。 “我也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留在你身边，不管你爸怎么对付我，我都不怕，哪怕天塌下来，有你在，就好！” 这一刻，两人的心前所未有的贴近，在共同面对难关时，两人更加坚定了这份爱，从前是因为在一起很幸福，不放手，而现在，是即便苦难重重，即便历经艰难，也不放手，爱，很坚定！ 门铃声突然响起。 石书净如惊弓之鸟，弹了起来。 “一定是你爸！” 石书净慌里慌张的，但司温尘神色淡定。 “给我一件新衬衫。” 石书净忙拿给他，衣服贴上他的背，痛得他唇色又发白了。 “很痛吗？” “没事，别担心！” 司温尘握了握拳头，强压痛苦，又恢复了傲然不可一世，强大威严的模样。 “你在这等。” “我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石书净急忙牵住他的手，好像怕他会丢下她。 司温尘微微一笑。 “好！我们共同面对。” 门外，站了十几名黑衣保镖，阿张站在最前面，他比司温尘小几岁，从小就跟在司柏鸿身边，所以两人的感情，也像是兄弟。 “少爷。” 阿张恭敬地鞠了一躬，身材壮硕，和司温尘齐高。 “老爷请您回去。” “我不会回去。” “老爷已经很生气了，责骂了大小姐，请您不要让我为难。” “我说得很清楚，我不会回去，你听不懂？” 这样的司温尘，威风凛然。 阿张重复了一句。 “请您不要让我为难，我不想对您动手！” 石书净紧张得掌心直冒冷汗，外面站了那么多人，黑压压的一片，司温尘身上又有伤，万一动起手来……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应该清楚我的个性，我说不回去，那么，今天谁也带不走我，就算是我父亲亲自来，也不行。” 阿张皱了皱眉。 “那很抱歉，我只能押您回去了！” “不要……” 石书净忙挡在司温尘面前，焦急地说。 “他受伤了，如果动手，伤口会裂开的……温尘，你就先跟他们回去吧！” “我说过，你在哪，我就在哪！” 司温尘轻松地笑了笑，低头，扶住石书净的肩膀，眼里有着令她安心的温柔。 “你等着，我很快回来！” “我不要……你别和他们打，你打不过他们的……” 石书净一个劲摇头，急得都带着哭腔。 “别小瞧你的男人！乖！” 司温尘亲了亲她的头顶，起身时，目光倏然变得阴冷。 “我们去外面解决。” “温尘……” 门，关上了。 走廊上，司温尘一个人和十几名保镖对峙，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叫人不寒而栗。 “你们一起上？” 阿张也担心司温尘的伤口，他一万个不愿意和他动手，但又无法违背司柏鸿的命令。 “你们都让开！” “少爷，对不起了！” 阿张一拳头挥过去，司温尘利落躲开，拳头砸在墙上，但阿张肌肉强健，似乎感觉不到痛，立刻又补了一拳头，两人经常一起练泰拳，但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更狠，两人都不同程度地负伤。 阿张抓住司温尘挥来的拳，将他压在墙上，反扣住他的手臂，手的力量碾压着后背的伤口，再一次裂开了，衬衫被血染红。 “少爷，请您跟我回去！” “休想！” 司温尘拼尽全力，反手一推，将阿张打倒在地，一把揪起他的衬衫，紧握的拳头，青筋突出，顿在半空中。 他急促地喘着，额头上的筋也在跳动，如失控的野兽般，好像随时能将阿张撕裂了。 但最后一丝理智叫他止住了动作，一字一字从齿缝中逼出。 “你回去告诉他，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不可能放弃石书净。” 司温尘甩开他，站了起来，踉跄着退了两步，但即便是精疲力竭之时，他仍是一只威严雄壮的雄狮，令所有人畏惧。 保镖们忙扶起阿张，要强行抓司温尘，但阿张呵斥住了他们。 “我们走！” “可是，老爷……” “走！” 阿张深深看了眼司温尘，离开了。 石书净听见“嘭”地一声，忙打开门，司温尘瘫坐在地上，鼻青脸肿，后背都是血。 “温尘……” 她尖叫。 “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好久没揍过人了，很爽！” 司温尘嘴角都是血，眼睛浮肿，几乎睁不开。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没事……” “还说没事？别逞强了，必须去医院！” “我不想离开这，不想离开我们的家！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气息，微弱。 “可是你的伤……” “我叫个医生过来，没事的……” 半个小时后，医生赶到，给司温尘包扎了伤口，一直忙到后半夜，司温尘吃过药，已经沉沉地睡着了，但一直紧握着石书净的手。 她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身旁，默默地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 爱，原本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可是她的爱，却给他带来了这么多苦难，心里很难受，揪心地疼。 可是，被人守护着，哪怕天崩地裂都不放弃，也是一种幸福，一生被一个男人这样炽热、坚定地爱过，就算是没有白活一场。 她自认是一个懦弱的人，可现在苦难非但不能把她逼退，反而让她更加坚强，哪怕前面是再恐怖的狂风暴雨，她也会坚定不移地和他走下去。 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惨不忍睹，可是每一处都像是骑士的徽章，是他对她爱的证明，让她感到很幸福。 “温尘，安心睡吧，我会陪在你身边，永远永远……” 这一觉，司温尘睡得很沉，几乎没做过梦，隔天早晨，还是给阳光刺醒的，他下意识想伸手挡，但一抬手臂，发现疼得厉害，嘴里逸出一声。 “你醒了。” 司温尘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石书净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沐浴在阳光里，有些模糊。 他疑惑地看着她走近，好一会儿，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还在做梦吗？” 司温尘嘴角露出了疲惫的笑容。 “我做过这样的梦，醒来发现你不在，很失望，很想你。” 石书净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那你赶紧多摸几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不是梦……那我要摸的就是其他地方了……” “讨厌！伤还没好，就开始耍流氓。” 替他扶起靠枕，让他懒懒地躺着，毕竟是男人，体力好，休息了一夜，气色恢复了不少，倒是石书净，照顾了他一整晚，都有黑眼圈了。 “我睡了多久？” 第202章 绑架的确无处不在 “也没多久，现在才三点，我还以为你要睡一天，饿不饿？喝点粥吧！” “好！” 石书净打开汤盅，香气四溢，勺了一小勺，很贴心地吹散热气，才送到他嘴边。 “张嘴。” “我自己来吧！” “你手上有伤，不方便。” “没事。” “你总说没事，非要被人打得断手断脚才叫有事？我知道你，大男子主义，觉得被人照顾很别扭是不是？但你跟我还需要见外吗？女朋友喂你喝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乖！我不会说出去的！” 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逗乐了司温尘，这才张嘴，让她喂了一口。 “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相比你为我付出的，我这些根本不值一提，我倒是希望能为你多做一些事情，可惜，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但我不想所有事情，都是你一个人在操心，在承担，我想你分担。” “这样已经足够了！你不怕会宠坏我，以后我一生病就要你亲手喂我？” “不但女人需要被宠，男人也要嘛，这很正常，你这个超级大男子主义者，能不能偶尔也让我照顾一次？我希望我们能一直互相照顾，一直到白发苍苍，永远不分开！” 石书净走后，秦白渊并没有回家，在外住了一夜，一整夜关机，第二天早上六点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上班。 忙了两个多小时，才下餐厅吃早餐，隔壁桌两个女员工正在绘声绘色地谈论八卦。 “昨晚的微博热门话题你看到了没有？就是那个豪门贵妇背叛的照片。” “当然看到了，超火的好不好？就是打了太多马赛克，看不出是谁，大家都在猜呢！流砂市名门望族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个！” “……果然那个圈子最乱了，那些照片，啧啧……看着四十多了吧，真是越老的女人越乱来……” 秦白渊敏感地意识到些什么，一打开手机，一条新闻便弹了出来。 醒目的红色标题写着：超级豪门贵妇背叛。 打了马赛克，别人不认识，但秦白渊一眼就看出是苏知闲给他看的那几张。 顿时脸都青了，恨得咬牙。 直接冲上楼，一脚踹开办公室门，气势汹汹。 “苏知闲，你想怎么样？” 她使了个眼色，让秘书关上门。 微笑着，云淡风轻地看着他。 “哟，你不是避我如蛇蝎吗？怎么自己找上门来了？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我还以为，你早就忘记我是谁了呢！” “你想怎么样？” 秦白渊两个拳头砸在办公桌上。 “什么怎么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昨晚你丢下我跟你前妻跑了，我都没跟你算账，你怎么反倒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我哪得罪你了？” “那些照片，是不是你发的？” “什么照片？” 苏知闲翻了个白眼，语调阴阳怪气的。 “哦……你说你妈那些啊，没错啊，是我发的！我昨天心情不好，一时不高兴了，自己都控制不住，就把那几张照片发出去了。” “你……” 秦白渊气得眼里都能喷出火来，紧握的拳头，好像随时可能一拳挥过去。 “你不是答应过不发？” “我又没发原照，你急什么？谁认得出来？你妈演得那么好，又是商界女强人，又是慈善家，满口仁义道德，高贵得不得了，谁知道她私下那么贱！” “你闭嘴！” “凭什么！” 苏知闲扬起下巴。 “背叛的人是她，难道我说错了吗？” “我已经答应和你结婚，想还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 苏知闲冷笑，目光咄咄逼人。 “你为了石书净把我推到地上时，就没想过我会报复？” 扫了眼他紧握的拳头。 “怎么？你还想打我吗？” 走到他面前。 “你打啊！打啊！最好把我和孩子都打死，除掉你的后患！” “你……” 秦白渊浑身发抖，用尽最大的力气，才控制住没一把掐死她，忍得手指骨都“咯咯”作响。 “我告诉你，我要的不仅仅是你的空壳，还要你对我全心全意，就算你做不到，至少也得忠诚于我，那些照片，只是给你一点小小的警告而已，你再敢接近石书净，发出的，就不是带马赛克的了！” 苏知闲眼里燃烧着疯狂的光芒，带着不顾一切的冲动。 “我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大不了咱们就同归于尽！我就算做鬼，也会缠着你，你休想摆脱我！” 和司温尘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石书净都感觉像是偷来的，分外珍惜，时刻害怕司柏鸿突然出现。 两天时间内，司温尘的身子慢慢恢复。 买了一大堆食材，石书净刚走出超市，就接到了司温尘的电话，传来他焦急的声音。 “你在哪？” “我在楼下超市啊，这么紧张干什么？” 对方重重松了口气。 “我以为你被抓走了，出门为什么不叫醒我？” “我看你睡得那么熟，想让你多睡一会儿，这两天都在家里，冰箱的菜都吃完了，我得出来补仓啊！” 石书净柔声安抚着，阳光中，笑容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快点回来，我担心你。” “就在小区里，能发生什么意外？大白天的，还能有人绑架我怎么？” 说话间，菜从袋子里掉了出来，石书净“哎呀”一声。 “怎么了？” 司温尘立即急切地问。 “别紧张，菜掉了而已。” 石书净刚站起来，一辆轿车突然朝她冲了过来，险些将她撞倒，车上冲下来几个蒙面壮汉，从背后扣住了她。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挣扎间，手机掉到了地上。 石书净奋力挣扎，一块布蒙住了她的鼻子，鼻息间弥漫开浓浓的乙醚味，她晕了过去。 “石书净……石书净……” 司温尘一遍遍着急地呼喊着。 “该死！” 挂了电话，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是我。” 832部队。 军长黄鹤正在指挥工作，本来打算挂断，但一看电话，愣了一下，走到一旁。 “温尘？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替我查一个人。” “谁啊？女朋友？咱忙着呢，哪有空帮你泡妞。” “别扯犊子，她现在有危险，我把她资料发给你，你派出手边所有的人去找，她对我很重要，绝不能发生任何危险，尽快！” 与此同时，他利落地穿上了衣服，驱车赶回司宅。 司柏鸿听到佣人汇报他的车开进了院子，刚要站起来，又勉强镇定坐回去，故意装出一副很冷漠的表情。 “她在哪？” 司温尘一进门，就咬牙切齿地追问，怒气腾腾的，好像要把整个大厅都拆了。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踏进家门。” “她在哪？” “刚一回家就这么质问我，你这是什么语气？” 司温尘握紧拳头。 “我再问一次，你把她绑到哪里去了？” “这是你对长辈该有的态度？” “她在哪？” “人是我绑走的！” “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你这是绑架，是犯法的。” “跟我谈法律，你在吓唬我吗？” 司柏鸿态度也很气恼。 正因为知道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司温尘才很担心。 “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别伤害她。” “我没有冲着你去吗？可我的话你听进去了吗？要不是你死倔，我也不会对她动手，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我不想和你说这些，她究竟在哪？” “你不是很有本事吗？那就去找！不过，你找到的是活人还是死人，我就不肯定了！除非你立下字据，以后和她彻底断绝往来，我就放了她，否则……” 司柏鸿狠佞地眯着眼睛。 “她的死活，就掌握在你手里，你自己看着办！” “不可能！我一定会找到她！这是我最后一次退让，再有下次……” “有下次又怎么样？” 司柏鸿一拍桌子霍地站了起来。 “你还能为了那个女人杀了我？” “如果这件事不是你做的，那么，那个人已经是一具死尸，你是我爸，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别逼我恨你！” 一字一顿咬牙警告完毕，司温尘怒冲冲地离开了。 司柏鸿瘫回沙发上，浑身发抖，眼前一黑，差点就给气晕过去。 “孽障……孽障……” 辛辛苦苦培育多年的儿子，最大的骄傲，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要和他反目成仇，这种打击，无异于直接抽离了他的主心骨。 方才还剑拔弩张的男人，这会儿，只是一具苍老的躯壳。 石书净被一股浓浓的金属味刺醒，鼻息间仍残留着一些乙醚味道，让她全身疲软无力，好像被人抽干了一般，浑身都累。 许久，才睁开犹如千斤般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又疲惫地合上，如此几番，才逐渐恢复意识。 她是在一间废弃的工厂里，到处都是钢材，弥漫着腐锈的味道。 一整间工厂，只有一扇铁窗，阳光从里面缝隙间照射进来。 双手被反铐在一根铁柱上，她拼命扭动着身子，绳子绑得太紧，又很粗，根本挣脱不开，反倒把自己累得精疲力竭，被绑的地方，血肉模糊。 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慌，一定要冷静下来，镇定……镇定……石书净闭着眼睛，努力平复恐惧的情绪。 第203章 侮辱女性就该死 就这样怀着希望等着，一直到晚上，工厂里黑漆漆的，只隐隐约约透出些月光。 一片死寂，只有远处传来的狼叫声，听得她毛骨悚然，荒郊野外的，她脑子里不禁浮现出一些恐怖的幻想，比如蛇、各种野兽…… 她最怕蛇了。 想到这，经不住打了个冷战，挪了挪身子，警惕地望着四周。 明明知道是自己吓自己，石书净就是控制不住乱想。 而且一整天没吃饭，这会儿已经饥肠辘辘，饿得头脑都发昏了。 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幕，不由得酸了鼻子，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尽头。 不……不许哭…… 石书净一遍遍对自己说着，但是，还是忍不住掉下了一滴眼泪。 天亮了，一天熬过去后，又到了最难熬的晚上，两天两夜，石书净没有喝一滴水，生命正在严重消耗。 她感到非常疲倦，一次次昏昏沉沉地睡去，越来越感觉难以醒过来，她只能不停和自己抗争，她不能就这么死去。 “怎么还不醒？是不是死了？” “你看看她还有没有呼吸。” “有……醒醒……醒醒……别装死……” 迷糊中感到有人在推她，一些刺耳的声音，但石书净太累了，根本睁不开眼睛。 一盆水泼在她脸上，猛地将她惊醒。 “醒了！” “我就说她没死。” “这女人也挺能捱，几天几夜没吃饭都没死。” 石书净睁开眼睛，视线逐渐清晰起来，两道身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是两个粗壮的男人，穿着紧身背心，手臂上还纹着可怕的纹身，她扭动起来，气若游丝。 “你们是谁……放了我……” “瞧这被关得多惨，说话都没声儿了！” 一个壮汉走到她身后，替她解开了手铐，双手被反铐太久，松开的那一刻，石书净感觉要痛死了，一下就瘫在了地上。 “要绑起来吗？” “不用，你看她跟死狗一样，还能逃到哪去。” 石书净不愿就这么放弃，卯足力气往前爬，但只爬了几步，壮汉一脚踩在她背上，残忍地大笑起来。 “你看看，她还挺倔呢！” 另一个蹲下，捏起她的脸，左右打量。 “长得还不错嘛，难怪司总为了她什么都不要了，这么漂亮的女人，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不如，咱们……” 他笑起来，石书净恐惧极了，瑟瑟不安地发抖。 “你敢碰我，他一定会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头，让你死的很惨。” 可她是那样的微弱，没有一点震慑力，他们反倒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死到临头了还吓唬我……现在你的小命就在我们哥俩手里，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逃不掉了……” 纹身壮汉有些犹豫。 “不至于吧，你现在还想……” “别废话，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谁知道！你压住她的手，我弄完了换你。” “那你快点吧，车还在外面等着呢！” 光头壮汉双手已经在她身上拉扯起来，她的手被控制住，只能无助地扭动身体。 衣服被撕烂，露出一大块雪白的肌肤，光头壮汉眼睛都红了。 “啧啧……这皮肤，太嫩，太好了……” 纹身壮汉眼里眼闪烁着光。 “你快点啊，我也想……要不你后面我前面……” “放开我……放开我……” “别哭，一会儿你会求我们哥俩好好疼你的……” 光头壮汉就像饿了很久的狼一样，扑到石书净身上。 石书净眼里蒙上了一层水汽，难道自己的清白就要断送在这两个野兽手里？ 不要……她不要…… 救命……救救我！ 眼看光头壮汉已经解脱下，纹身壮汉也按耐不住，蠢蠢欲动。 “嘭”一辆越野车撞开铁门冲了进来。 “该死！怎么回事！” 两人望去，一道藏昂的身影从越野车上冲了下来，就像索命的撒旦。 在司温尘看到她被他们压在身底下的那一刻，怒意直冲大脑，眼里杀机腾腾。 “司总！该死！” 光头壮汉急急忙忙穿上。 司温尘冲了过来，几拳就解决了纹身壮汉，光头壮汉拿起铁棒挥过去。 “温尘……小心……” 司温尘目光一沉，利落地躲开了，反身一脚踹翻了他，就像恨意冲顶的野兽，一拳拳挥过去，光头壮汉被他打得吐血，哀求着。 “别……别打了……” 但他动作并没有停止，抓起铁棒一棒砸得壮汉脑袋开花，血液飞溅。 “温尘……” 石书净吓呆了。 “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在她的连声哀求下，司温尘才猝然停止动作，扔下铁棒，跑到她身边，看着她被撕裂的衣服，肌肤上猩红的痕迹，血肉模糊的手腕，怒极攻心的他要去杀了壮汉。 “不要……” 石书净抓住他的手臂，感到那因为愤怒激烈的颤抖，真的很怕他会杀人。 “别去……求你……” “对不起，我来迟了。” 司温尘紧紧抱着她，生平第一次，红了眼眶，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来迟一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心，疼得像要被撕裂一般，在淌血。 “我知道你会来……我知道的……” 石书净哭泣着，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就像惊恐无助的孩子。 “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 “对不起……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两天后，医院。 司温尘买了石书净最爱的蛋糕回来，在走廊上看到了司柏鸿，他握紧拳头，隐忍下怒意，目不斜视地离开，但两名保镖拦住了他。 他刚要动手，被司柏鸿呵斥住了。 “你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司温尘冷冷一笑，眸光里充斥着寒芒，讥讽。 “你配让我把你放在眼里吗？” “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你还想我怎么样？” 司温尘走到他面前，逼视着他，眼里燃烧着两簇火焰。 “像你这样的为人，我真不想承认你是我父亲。” 这句话无疑给司柏鸿造成了重大的伤害，身体一抖，强硬的眼里，也泄露出了一丝苦涩。 “你……我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呵呵……我不需要你打着为我好的名义绑架我的女人，最可耻的是，你竟让人强她！别说身为我父亲，就算是一个男人，你都不配！” “我……” 司柏鸿皱了皱眉。 “我没有让他们强她，我只是让他们把她送到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谁知道……” “不是你的命令，他们有那个胆子？” “那个石书净，连你都能迷惑，还能迷惑不了那两个？说不定，她是拿这个求他们放了她……” “够了！” 司温尘怒吼，一拳砸在墙上，指骨都砸破了，整只手臂，青筋突出，冷颤不止。 “别再让我听到你侮辱她，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这一刻，司柏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悲哀，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竟然不及一个女人，儿子居然为了她，把自己当成仇人，可悲……真是可悲…… 凄楚之色，从那冷硬的眉梢泄露出来。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没有让他们强她……” “那你拿她妈和朋友威胁她，绑架她，那样的行为就不可耻？” “我只是想阻止你们见面。” “你以为，你那些手段能阻止得了？” 司温尘不耻，说话冷森森的，露出了雪白的獠牙。 “我对石书净的感情，是你这种铁石心肠的人永远不会了解的，一个有了老婆还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男人，会理解什么叫爱？” “你还在怪我？” “那是你的人生，我不会指责你，但我的人生，也轮不到你来干涉！别再说你是为我好，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不会伤害我爱的女人……” 司柏鸿眼眶有些红了。 “她配不上你，为什么你就偏偏被那样一个女人迷惑？” “配不配得上，不是由你决定，有那么多女人，我就只喜欢她一个，我认准她了，就不会再改变！” “哪怕我宁死不同意？” “……是！” 司柏鸿感到悲哀又荒唐。 “好……很好……这就是我引以为傲的儿子，但我司柏鸿，没有你这样的孽种，你要她，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你父亲！我就当做，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他离开了，司温尘的拳头，似乎深深嵌入了墙里，血染红了雪白的墙壁。 胸膛，激烈起伏，就像一只愤怒的野兽。 他不想走到这一步，但是，为什么他要一直逼他！ 两天过去，石书净除了右手骨折，其他地方已经完全复原了，她一手吊着石膏，翻着杂志等司温尘回来。 他刚走到门口，她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温尘，你回来了！” “嗯！” “蛋糕？原来你是去买蛋糕了……” “喜欢吗？” “喜欢，你买的什么我都喜欢！” 被绑架后，石书净对司温尘的依赖更深了，就像一个小孩依赖着父母那般，一刻都不愿意离开他。 司温尘拆开盒子，一口一口喂她。 “这家的芝士口味最香醇了，你尝尝。” “我不喜欢吃甜食。” “尝一口嘛，或许你吃了一口就喜欢上了呢……” “你吃吧！” “怎么了？一趟回来，情绪这么低落。” 石书净担心地问。 “发生什么事了？” 第204章 司岚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有！” “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瞒不过我的！” 司温尘叹了口气。 “我爸找我了，我们吵了几句。” “哦……” 石书净现在心里肯定是有怨气的。 “他是过分了。” “你能原谅他吗？” 她摇摇头。 “从前我能试着去理解他，但是在发生这样一件事情后，我真的做不到，也许过段时间，我能原谅，但现在不行……而且问题的关键也不在于我是否原谅他，而在于，他根本就不可能接受我。” “是，所以我选择了你。” 司温尘执着地望着她的眼睛，握住了她的手。 石书净一怔。 “你是说……你们……” “他和我断绝了父子关系。” “……怎么会这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再去和他说说吧，他可能只是一时生气才会……血浓于水，亲情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 “你不了解他，他言出必行，也很固执，我说什么都没有用，在你们之间，我选择了你，也许这样也好，彻底对立，我才能够保护你，保护你身边的人。” “温尘……” 石书净喉咙哽咽。 “我相信会好起来的，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陪着你。” “对不起，让你为难了，我知道让你在亲人和爱人之间做一个选择有多难，但你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 “嗯！” 司温尘扫去郁闷，捏了捏她的脸。 “我现在，很缺爱，很需要亲人，看你了。” “什意思？” “我们要个孩子吧，有了宝宝，对我是最大的安慰。” 石书净的脸微微泛红。 “我也想啊，可是肚子还是没有动静，上次在电影院都没有戴那个，这种事情，很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要努力。” “你是暗示我卖力耕耘？” “讨厌！我只是实话实说。” “今晚好好安慰安慰我？” 司温尘捏了捏她的脸，目光灼灼。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就想那方面的事情，太着急了吧！” “对你，我什么时候不着急？” 司温尘亲了亲她的小嘴。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任何男人敢打你的主意，我都会让他们死。” 石书净眼前闪过司温尘一铁棒砸得那个人脑袋开花的一幕，仍是心有余悸。 “答应我，以后不管多生气，都冷静一些好吗？人冲动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不想你为了双手染上鲜血。” “好！” 他的唇抵在她头顶，轻嗅她的发香，感到无比安心，喃喃诉情。 “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不可能放弃你！石书净，永远留在我身边！” 司柏鸿被气倒了，卧病在床整整三天，司岚一直在床边守着，无微不至地照顾着。 “你怎么还留在这？” 司柏鸿不耐烦地问。 “不是叫你去公司吗？公司那么多事，谁管？” “我已经交代下去了，不用担心。” 司岚好脾气地说着。 “我还是留下照顾你比较好。” “我不需要人照顾，你走，看了就烦。” “怎么不需要？你血压那么高，不肯打针也不肯吃药，再这样拖下去，会出问题的。” “什么问题？我身体好得很！” 司柏鸿固执地咆哮着。 “大不了就是一条命，我怕什么？” “爸……” 司岚都无奈了。 “还是叫温尘回来看看你吧？他劝你，你可能会听！” “别再给我提那个孽障，我只有女儿，没有儿子，你再说一个字，我连女儿都没有。” “父子就是父子，关系是打不断的，你别这么任性行吗？” 司岚说话很小声。 “再拖下去，真的会出大问题。” “你还说？你是存心想气死我！” “我是为你好才这么说的。” 司岚叹了口气。 “你先别生气，冷静听我说行不行？我知道你是替温尘着想，但你的手段太极端了，他的性格跟你一样固执，你这样压迫他，只会引起他的情绪反弹，更加非石书净不可。” “如果你真想拆散他们，还有其他办法。” 司柏鸿想说自己没那个儿子，嘴上却不由自主地改了口。 “什么办法？” “他们之间其实还有很多矛盾，刚在一起的时候可能感觉不到，但相处一段时间，问题会慢慢出来，也许同居时间一长，温尘慢慢会发现石书净没他想的那么好，你知道的，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得到手了，女人都差不多。” “你就是在废话，他都为那个女人和我脱离关系了，难道还只玩玩？” “你别忘了，他们之间还有一个秦白渊，据我所知，他一直想挽回石书净，他们又有过一段三年的婚姻，你说温尘心里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司柏鸿有些动摇了。 “你是说……我不逼他，让他自己慢慢发现和那个女人不合适？那要等多久？” “我不知道，但矛盾一旦出现，只会越来越大，之后我们还能想其他办法，加剧矛盾，慢慢来，总有法子，你现在一直紧逼他，万一他一气之下和石书净结婚了，不是更麻烦？” 司柏鸿沉吟了片刻。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所以，与其把温尘往她那边推，倒不如他们自己去闹，哪段感情没有矛盾，加点催化剂，很容易就分手了，咱们先静观其变，走一步算一步，我会帮你的。” 司柏鸿这会儿才觉得，有司岚这个女儿，是一件颇为欣慰的事情。 “你全心全意帮温尘，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种话。” 难得司柏鸿没给她难看的脸色，司岚不遗余力地展现着自己着柔情。 “爸，在温尘心里，可能石书净最重要，但在我心里，这个家最重要，我不会为因为任何事背叛司家。” 住院几天，司温尘一直留院陪着石书净，病房门口也派了保镖守着，公司的事务，全都在医院处理。 司温尘召开完视频会议，听见石书净在浴室里喊他。 “温尘，你来一下。” 他走过去。 “怎么了？” 石书净狼狈地抓着喷头，身上都是水，衣服黏住了。 “我……我左手拿喷头不习惯，能帮我吗？” “帮你？” 司温尘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揶揄道。 “我昨天热情地提议帮你，你可是拒绝了我，逞强说自己能行。” “我只想洗头，你非要帮我洗澡。” “所以？” 他的笑意更深了，满脸不怀好意。 “鸳鸯浴都洗过了，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哪里没摸过，哪里没……亲过，这会儿才说害羞，不让我帮你洗，你不觉得矫情？” “我……” 石书净咬唇，害羞又气恼。 一起洗澡，和他亲手帮她洗澡是完全不同两码事好吗？再者，这里是医院，她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你就说吧，你帮不帮我？” 司温尘不为所动，挑起一边眉梢，模样有些欠揍。 “这是你求人该有的态度？” “你……我求你了……” 石书净很没骨气地软了。 “我都湿透了……” “湿了？嗯？哪里湿了？” “你……” “你不帮我洗就算了，我自己来！” “别啊，宝贝儿，你都湿着求我了，我怎么能不帮你？” 司温尘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蓬头。 “你看，衣服都湿了，不如洗个澡吧，不然容易感冒！” “借口，分明就是你自己有不轨意图。” “是啊，我就是不轨意图。” 司温尘落落大方地承认了。 “一个男人对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如果连不轨意图都没有，那就是对她失去兴趣的时候，你确定那是一件好事？” 石书净娇嗔着瞪了他一眼。 “反正你说什么都是对的，说什么都有理。” “没错，真理都掌握在我手里，所以以后我说什么，你都乖乖照做，嗯？” “知道了。” 石书净坐在凳子上，头挨着浴缸，司温尘将水温调得刚刚好，温热的水浸透了她的头发。 一头青丝倾泻而下，未经任何染烫，柔顺得不可思议，细细地婆娑着司温尘的手指，激起满腔柔情。 他倒了些洗发水，打泡，轻轻抹在她发丝上。 “好几天没洗头了，有点痒，你帮我按一按。” “这样吗？力道如何？” 手指按压着她的头皮。 “嗯！很舒服！如果有一天你不当ceo了，可以考虑去当发廊小弟，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技术好，力道足，应该很多人会点名叫你洗头。” “这样么？我其他方面的技术更好，你应该最清楚。” 石书净舒服得都眯起了眼睛。 “什么技术？” “床上的技术……” “又耍流氓了……” “实话实说而已……” 甜蜜的感觉一丝丝从心里钻出来，嘴角不自觉染上了微笑，忍不住说。 “温尘，我爱你！” “我也爱你，宝贝儿！” 冲完水，司温尘温柔地帮石书净擦拭着头发，擦着擦着，看着那张粉嫩嫩的小脸，那黏在脸颊上的发丝，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眼眸也变得深邃。 两个人挨得很近，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火热滚烫。 “好了吗？” 石书净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炽热的火眸，那样的光亮，她太熟悉了，小脸瞬间红透了。 “你……” 第205章 找工作没人要 司温尘伸手，拂开她颊边的发丝，轻柔的吻，落在她肩膀上。 “宝贝儿，你的皮肤真好，白得像雪，光滑又细腻，我很喜欢……” “你的一切，都叫我爱不释口……” 他赞美着她，甜言蜜语和他的体温一般，灼烫着石书净的肌肤，渗透进了她心里。 “不要……别这样……温尘……这是医院……” “我喜欢你，任何地方，我都想要拥有你……” 司温尘抱起她的身子，抵在墙上。 “宝贝儿，你真是太可爱了，怎么要你都要不够。” 司温尘捏起她的下颚，深深吻住了她的唇，她只能无助地攀附在他身上。 一切结束后，石书净把自己整个包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司温尘坐在床边，好脾气地劝了半个小时，扯了扯被子。 “出来，你这样会把自己闷坏的。” “我不要……” 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音。 “好丢人，我再也不理你了……” “有什么丢人的，我们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澡。” “但这不同，是在医院……” “医院怎么了？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害羞了？” 石书净探出半个小脑袋，气呼呼地瞪着他。 “你好过分，你耍流氓，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我怎么耍流氓了？刚才你不也很喜欢吗？” 司温尘眼里像含满了星星，闪闪发亮。 “要说耍流氓，你刚才也对我耍流氓了，而且耍得很热情……” “那是你、是你用美男计！” “证明我对你有吸引力，不是吗？” 司温尘将她从被子里拉了出来，让她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在自己腿上，她生气嘟嘴的模样，逗得他心花怒放，感觉怎么疼她都不够，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小脸。 “我的小宝贝，生气的时候最可爱了。” “所以你故意经常惹我生气是不是？” “哪有？我还不够疼你么？嗯？我愿意用全世界去换你开心，你不相信我？” 石书净心里甜丝丝的，只是女孩子都别扭，越哄就越喜欢使性子，还颇有些不依不挠了。 “反正你就是讨厌，最讨厌。” “好，我讨厌，你打我？” 司温尘抓着她的柔荑，拍自己的脸，石书净忙抽手。 “哎……我开玩笑的，你怎么真打？” “心疼了？” 司温尘眼里带着一丝期待。 “那当然！” 石书净环住他的脖子。 “你是我最爱的男人，打你，我当然心疼。” “什么时候也会甜言蜜语了？” “跟你学的呀！” 她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甜蜜地笑了。 “你好像真的很喜欢我对不对？” “好像？喜欢？” 司温尘揶揄。 “你是在侮辱我吗？我不是好真的喜欢你，我是爱惨了你，爱到骨子里。” “可是为什么呢？我长得只是一般般漂亮，身材也一般般好，脑子也一般般聪明，而你那么优秀，为什么选择我？” 司温尘莞尔，弹了弹她的额头。 “是不是恋爱中的女人，都喜欢问这个问题？” 石书净认真点头。 “没错！所以，你别想敷衍我。” “喜欢你的倔强，喜欢你的傻气？” 司温尘脑中掠过八年前那一幕。 “你在想什么？” 石书净捧起他的脸，试图在他眼里探个究竟。 “没什么，我是在想这个问题很无聊，喜欢就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总之对我而言，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你，遇到了，我就不想放弃！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考虑过婚姻，而在你之后，这辈子，结婚，如果新娘不是你，也绝不可能是别人，这就是我的爱！” “明天就能拆石膏了，我想回家看我妈，在家里住两天。” “好！我送你回去，正式拜访她！” “这么快？” “既然你和秦白渊离婚了，我们也有结婚的打算，先见个面，给她点心理准备！再者，我也应该代替我爸向她道歉。” “可是我担心我妈受不了……” “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我不是说过了吗？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难关。” 司温尘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望着他诚恳的双眼，石书净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也有了勇气点头。 “好！我们一起面对！” 隔天两人一起回家，路上司温尘还买了一大堆营养品。 护工开的门，看到司温尘，惊艳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石书净只是笑了笑。 “我妈呢？” 护工一直盯着司温尘看，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她刚醒，正……正准备喝粥……” “嗯！麻烦你了！” 她转头问司温尘。 “准备好了吗？” 男人一脸沉着。 “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颜子妆卧在床上看书，见两人手牵着手出现，愣住了。 “你们……怎么……” “妈，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司温尘。” “司温尘？” “伯母，您叫我温尘就好了。” 颜子妆看了看司温尘，又看了看石书净，还是觉得太快了，一时间有点接受无能，只是讷讷地点了点头。 “好！好！” 三个人在一间房，气氛有点不对劲，石书净拍了拍司温尘的肩膀。 “你陪我妈聊一会儿天，我先去准备晚饭。” “嗯！” “伯母，您吃橙子吗？” “不用了，别忙……我、我有话要问你。” 司温尘气场太强大，再加上关系也错综复杂，颜子妆身为一个长辈，面对他时都显得有些局促。 “你……你和书净，有什么打算？”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有结婚的准备，并且就在近期。” “你家里同意吗？” “不管同不同意，我都会娶石书净。” 这在颜子妆意料之中，但还是难掩失望和担忧。 “这样不好，还是要听取长辈的意见，为了一段感情一意孤行，和家里反目就不好了。” “退一步讲，就算她嫁进去，日子恐怕也不好过，那种感觉很难受，我是一个母亲，我明白那种感觉。” “您说的这些我都懂，但我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放弃石书净，之前没保护好您，是我的过失，但同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既然我决定和她在一起，就会给她安全感。” 颜子妆还是不同意。 “这不是安全感的问题，而是你家人的认同，你们这样，怎么幸福。” “我明白您的顾虑，我和石书净之所以没私下领证，也是考虑到你们，我不奢望您立刻接纳我，但是，请你给我时间证明，我承诺的幸福，一定会给她。” 颜子妆叹了口气。 “你们都已经决定了，我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我的人生经验比你们丰富，有些事情明知道你们将来会后悔，也劝不了你们，我只有一个要求，在你家人没有同意之前，不要和石书净结婚，你能答应我吗？” 如果依照司温尘的想法，他现在就想和石书净领证，越快越好，但是，爱，就是更多地为她考虑，他点了点头。 “好！” 得到他的保证，颜子妆才松了口气。 “我知道你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对书净也很好，但是感情真的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一意孤行，最后很可能落得众叛亲离，真的为她好，就让你的家人认可她，接纳她！” 天气热，石书净不想做饭，便煮了一锅虾粥。 两条长臂从身后环住她，轻轻在她脸上偷了个香，她耳根一热。 “别这样，护工还在呢……” “做什么好吃的？” “虾粥。” 石书净调了小火炖。 “天气热，估摸着你也没胃口，吃点粥好。” “真了解我，我现在最想吃的就是这个。” “你就哄我吧，虾又不是我买的，是护工买的，我有什么做什么而已。” 司温尘在她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 “看来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失败！但只要是你亲手做的，我什么都爱吃。” “我妈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你想得到她会说什么，她并没有反对我们，只是希望我爸能够接受你，我在女人这方面，可是无往而不利，你妈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她只是嘴上不说罢了，心里肯定对我很满意。” “哪来的自信？” “脸给的。” 玩笑了几句，石书净心里闷闷的感觉总算消散了一些。 “任何了解你的人，都会很喜欢你，我妈也是。” “嗯！她是你最亲的人，我也会把她当成我的亲人，既然我们在一起，那她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也是我的责任，我会和你一起照顾她。” “谢谢你，温尘。” 石书净靠在他肩上，就这么静静地拥抱着，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和体温，无比安心。 高竹清在一个星期内往流砂市所有杂志社都投了一遍简历，但好像突然之间被这个行业彻底封杀了，一点回应都没有，否则以她的资历，哪怕是最大的杂志社都会第一时间联系她。 眼见马上连饭都吃不起了，她只能干回以前的老本行——珠宝设计，这是她彻底绝望前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大学双修了珠宝设计，并且成绩还很出色，把从前的设计拿出来重新整理，投了几十家珠宝设计公司，一个星期后，终于有一间公司约她去面试。 第206章 我会几刀砍了你 她查了一下，那是一间新公司，但规模很大，发展势头强劲，按照她的估测，再过两三年，能跃居流砂市珠宝界前三。 但那些都不重要，她现在已经被逼到绝路了，只要不是叫她去端盘子刷马桶，她什么都愿意。 隔天起了个大早，到了公司，女秘书将她带进了一间会议室。 “稍等，面试官马上就到。” “谢谢！” 昨晚准备到半夜，只睡了两个小时，精神很亢奋，但脸色很憔悴，高竹清拿出镜子来补妆。 补着补着，镜子里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高竹清双眸陡然大睁，惊得镜子都掉到地上，霍地站起旋身望去。 “怎么是你？” 眼前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镜，有些严肃的模样，然而五官精致到了极点，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男人，皮肤也白皙得叫人嫉妒。 但高竹清像斗鸡一样，全身进入了戒备状态，握紧拳头，片刻的震惊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抗拒与厌恶。 他淡淡地看着她，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微笑。 “竹清，好久不见。” “闭嘴！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高竹清情绪激动，质问。 “这是你设的局对吗？害我被辞退，还让杂志社封杀我，就是为了把我逼到这儿？” “不是我。” “就是你，只有你才这么卑鄙。” 高竹清太清楚，顾轻寒只是一个外表温和无害，但城府却相当深的男人，他想做一件事，不惜任何代价，任何手段。 “真的不是我。” 顾轻寒信步走了过来，坐在沙发上，两条修长的腿，十分引人注目。 “但是，我知道这件事，也知道你是得罪了谁。” 高竹清翻了个白眼。 “少找替罪羔羊！说到卑鄙无耻，你顾轻寒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 顾轻寒也不甚在意。 “哦……那就是我吧！反正，那个人，你也惹不起。” 抿了口茶，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我可不傻！” “是谁，不重要，或许我还应该感谢他，否则你也不会站在我面前，当年你信誓旦旦地发过誓，说不会再碰珠宝设计，然而现在，你来应聘，并且是应聘我的公司。” “如果知道是你的公司，打死我也不踏入半步，你的产业不是在白云市吗？怎么？公司倒闭了？落魄地逃到流砂市开这么一间小公司？” “恐怕你要失望了，公司很好，我也很好……妈也很好……” 高竹清像突然被扎了一针，气得浑身发抖。 “那是你妈，跟我没关系。” “竹清……” “别跟我扯什么亲情，早在我爸过世的那一天，我就是个孤儿，我在这个世界上没亲人，她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还有，既然你目的达到了，你们就继续过一家四口幸福的生活吧，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尤其是你的，那让我恶心。” 顾轻寒一手撑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头。 “你还和从前一样，三年了，一点都没变。” “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你来找我，我都是这个态度。” “我只是想帮你，不是你的仇人。” “不是么？” 高竹清反唇相讥。 “那我怎么天天诅咒你呢？男人卑鄙一点，很正常，但耍了那些阴招后还装模作样扮君子扮好人，就太让人反胃了，顾轻寒，你要点脸好么？” “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呵呵……你的祭日，我会记得更清楚。” “还是这么牙尖嘴利。” 顾轻寒莞尔，一点没被激怒。 “过去的恩怨先不谈，来谈工作的事。” “谈个屁！我跟你，没什么好谈。” “我现在是你唯一的希望了，你不打算好好取悦我？你一个月至少得一万。” “你不知道偷偷调查别人是犯法的么？” “我只是关心你！这三年，尽管我一直在白云市，但你的一举一动，我很清楚，包括你做的每一份工作，认识些什么人，和谁相处得好，和谁有矛盾，受过什么委屈，我一清二楚。” “我的事情，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顺便提醒你一句，别和石书净走太近……” 高竹清觉得好笑，禁不住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你谁啊你，关你屁事儿，要你瞎操心！” “我不喜欢你说脏话。” “我求你喜欢了吗？我要你喜欢了吗？我巴不得你讨厌我，别再纠缠我！” 高竹清说话跟连珠炮似乎的，每一个字眼都响亮清楚。 “你不喜欢我又怎么样？我还不喜欢你呢，你怎么不去死？” “……竹清！”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高竹清提起包就要走，但顾轻寒腿长，几个大步过来拽住了她的手腕。 “都三年了，没必要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我们好好谈谈。” “你放手……” 好像被什么恶心的东西缠住了，高竹清反手一推。 “别碰我！” “你现在需要这份工作！” “我宁愿露宿街头，都不要你的施舍。” “可我能忍心看你露宿街头吗？我对你的关心，绝不是虚情假意。” 顾轻寒力气不大，只是不让她挣脱。 “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离开，只要你留下工作，或者，我给你另外介绍一份工作。” “真伟大，想得真周到啊，顾少爷……有钱就是好……当年我爸死的时候，你也跟我说，这流砂市最贵的墓地，我随便选……现在又是这样，你是觉得毁了一个人之后，给他收尸显得很伟大是吗？但你别忘了，是谁毁了我们家！” 顾轻寒拧眉。 “要在你公司工作，跟杀了我没差别，我也不需要你的施舍，你钱有多，捐慈善机构或者扔进大海都行，但我不会要你一分钱。” “你太固执了！” 顾轻寒稍一施力。 “你总是把我和妈想得这么恶劣！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份工作都找不到，人也憔悴成这样，你自我折磨，也是在折磨我们。” “折磨你？呵，我可没那么大能耐！如果杀人不用坐牢，我会几刀砍了你！” “竹清……” “放手！” 高竹清咬牙切齿的，眼睛充血，那股浓浓的恨意，叫顾轻寒非常无力，他愿意用一切留住她，但最终只能颓然无力地松手。 “啪……” 高竹清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眼镜都被甩飞出去，脸上留下了五道猩红的手指印。 顾轻寒当然可以躲开，但他没有。 “这一巴掌，是你设计我、纠缠我的‘回报’！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以后见到我，都要绕道走！” 说完，夺门而出。 顾轻寒闭上双眼，满心无奈。 司温尘下班回到家，他和石书净的家，想到这一点，开门的时候嘴角不自觉扬起了微笑。 一进门，饭菜香扑鼻而来。 他斜靠在门廊上，默默看着石书净忙碌。 她头上扎着一块碎花小方巾，围着维尼小熊的围裙，正在炒菜，动作相当娴熟。 灯光里，就连脸上一层薄汗都显得那么温柔，那么美。 司温尘享受着这种温馨、安心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她身上究竟有什么异于常人的魅力，但是，她带给他那种强烈的心动、安全感，都是其他女人给不了的。 所以，这样独一无二的一个女人，他是无论用任何方法都要留在身边的。 走过去，从身后拥住她。 “回来了！” “嗯！” “别亲我，我脖子上都是汗。” “我喜欢你的汗味，很香。” “哪有汗是香的！你先出去啦，厨房油烟多，味道太呛了。” “我不要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司温尘像个大无尾熊一样抱着她，走到哪里都跟着，闹得石书净很不方便。 “以前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工作，而现在，工作的时候也一直盼着回家，想到你，就想丢下所有事情，立刻飞奔回你身边。” “那可不行，如果海洋集团业绩下滑，我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如果江山美人只能二选一，那我一定选美人。” 石书净缩了缩脖子。 “我好像还没有美到那份上吧？” “谁说没有？在我眼里，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要不怎么迷得我神魂颠倒，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得逼着自己不去想你，否则根本没心思干活！你一定是给我下了毒。”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我现在是米虫一只，赚钱能力为零，还指望你好好工作，赚钱养家呢！” “老婆……” “嗯？” “老婆……” “嗯？” “一辈子这样好不好？永远在一起。” “好！” 时间就这样静静流走…… 直到菜快炒好了，石书净推着司温尘去换衣服，他进了房间，无意间一瞥，发现屏幕上是求职网站。 眸光，微微一漾。 吃饭的时候，司温尘问。 “这半个月每天在家，会不会很无聊？” “不会啊！我不是经常去我妈吗？而且，看着没什么事，家务活挺多的，打扫卫生、洗衣做饭、买菜布置，其实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我喜欢你一回家就能吃饭。” “但你还是想出去工作，是吗？” 石书净咬着下唇，没有否认。 “可是我也想照顾你。” 第207章 入职男友公司 “我背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特殊照顾，毕竟这里不是《玩偶之家》，我不想把你困在家里，你还这么年轻，有抱负，有志向，你应该出去工作，做你喜欢的事情。” “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 司温尘摸了摸她的脸。 “你不用事事都考虑我，你应该有自己的主见，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会支持你！” “谢谢你，温尘，你对我太好了！” “但我希望你进海洋集团工作。” 石书净很意外。 “这样不好吧？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关系……会不会不方便？” “就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所以索性大大方方地在一起，别人也不会说三道四。” “可他们会认为我走后门。” “不管你是怎么进去的，但只要你能体现自己的能力，别人也无话可说，真正遭人非议的，是那些无能的人，你的工作能力很出众，我相信你，当然，出于私心，我也希望你在离我近一些的地方，我能够经常看到你，也好保护你！” 石书净只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 “好！” “既然你以后是我的上司，那我得讨好你。” 石书净夹了个大鸡腿进他碗里。 “ceo，请慢用！” “这么一个鸡腿就想打发我？那我这个ceo岂不是太随便了？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想取悦我，今晚在床上好好表现。” 石书净就两个字回答他。 “混蛋！” 石书净当晚就给海洋集团投了一份简历，没过两天，就接到了面试电话，果然一进公司大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偷偷对她指指点点，比国际巨星还引人注目。 面试她的是项目部经理陈茹，石书净之前和她接触过，对她的工作能力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毕竟是在国外前十强的建筑公司待过的，非常优秀的一个女人。 她问了一些问题，石书净对答如流。 “你的反应能力不错，简历也还可以，你之前在蓝天接手的一些项目，我都有所耳闻，你完全可以胜任这个经理助理这个职位，但有一点我必须说清楚，我这个人，公私分明，我不是因为你和ceo的关系才叫你过来面试，也不可能因此给你特殊优待，相反，我必须严格要求你，在公司和ceo保持距离，以免一些流言蜚语影响到工作。” “我需要的是一个百分之百投入工作的人，而不是来这谈恋爱的，你明白吗？” “我明白！这样是最好的，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你选择我没有错！” “话别得太早，你有没有能力，以后自然见分晓，还有，蓝天的项目，是我在负责，所以你免不了会和那边打交道，没问题吧？” “没问题！” 既然选择了来这工作，石书净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必须拿出最专业的态度，蓝天的一切，早已成为过去。 为了不引起关注，石书净特意避开了人流高峰期到员工餐厅用餐，没想到快一点去，还是有很多人，买饭的时候，侍者都一直盯着她看。 她挑选个靠边的位子，把头低下来，但还是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好像自己是动物园里被人参观的大猩猩。 身后传来低低的议论声，自认为声音很小，但都传入她耳中。 “那个就是石书净？” “没错，那个视频我反复看了十几遍，肯定是她，错不了。” “她胆子可真大，刚从蓝天辞职，就跳槽到咱们公司，也太高调了吧？” “人家有ceo罩着，怕什么？” “哎……我一想就肉疼，她运气也太好了吧？ceo那么帅，那么有钱，怎么就选了她，一个离异的女人，啧啧，原来现实中还真有童话故事……比偶像剧还烂俗呢……” “嗯哼！我看她长得也就一般般吧，顶多算中等，凭什么呀……” “走着瞧呗，看看她有什么能耐。” 石书净被“黑”惯了，早就不痛不痒，而且相比蓝天那些长舌妇，这些已经算客气了。 “ceo……ceo来了……” 石书净望去，司温尘在高管和秘书们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他们正在汇报工作，他不时点头，给一两句指示，没什么的架子，但是气场很足。 由高管们的神情看得出来，对他的尊重，绝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对他的能力心悦诚服，能力出众的男人，本身就值得人尊敬，顶礼膜拜。 他坐得离她有一些远，但看到她了，微微颔首，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这些别人也许注意不到，但石书净都看在眼里，心里甜丝丝的。 她的男人，即使置身人群之中，也是最瞩目的那一个，如同天生自带光圈一般，牢牢吸引住众人的视线。 阳光跳耀在他发丝间，模糊了他的轮廓，却像雕塑一般英俊得不可思议，剪裁考究的西装包裹着他健硕的身材，严肃而冷冽，那样高不可攀，却蕴藏着叫人疯狂的魅力，石书净小心肝直颤，身子是软的。 这段时间天天腻在一起，她习惯了那个温和的司温尘，是没有距离感，很亲近的。 但在公司，他像是回到了神坛上，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就像是帝王，惹得她在心里连连惊叹。 这个聪明睿智，手握大权，指点江山的男人，真的是她男朋友吗？感觉好不真实！ 石书净一脸梦幻，完全陷入了花痴状态。 而司温尘一行人用餐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离开了。 他们之前约好在公司不打招呼，但石书净还是有点儿失望。 用餐后，刚走几步，突然进来一条短信，司温尘说在楼梯口等她。 强忍着激动，放慢了脚步，等离开众人视线，才小跑过去，刚一打开门，就被搂了个满怀，身子被压在墙上。 激烈的吻，强势袭来，吻得她晕头转向。 两只有力的大手，将她的手扣在墙上，强悍的身子压着她的，像一只猛兽，如同要将她胸膛里全部的空气都挤出来，她努力跟上那狂风骤雨一般的节奏，与他交缠。 一吻结束，彼此都是气喘吁吁。 司温尘还觉得不够，又在她唇上啃了好几口，方才罢休。 石书净唇上染上了一抹血色，娇嗔。 “你是狗啊，这么喜欢咬人。” 司温尘贴着她的唇，直喘粗气，眼睛赤红。 “我不但想咬你，我想吃了你。” “这是在公司……” “我知道，不然就不仅仅是一个吻能解决了。” “你怎么工作的时候还想着这些。”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司温尘捏起她的下颚，灼热的目光直直看入她眼底，仿佛能让她燃烧起来。 “一想到你就在我附近，我就非常地兴奋，恨不得立刻见到你，来给我当秘书，怎么样？” 石书净啼笑皆非。 “你至于吗？我来这上班，已经引起很大轰动了，再给你当秘书，别人还不知道说成什么样呢？估计会说我是你的小蜜，你也不想被人说吧？” 司温尘一笑，有一种邪恶的魅力。 “我的公司，她们敢多说什么，给我滚蛋！” “撇开那些，你不知道距离产生美？在公司对着，回家也对着，一天二十四小时，很快就会腻的，司叔叔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不懂这些规则啊？” “我不需要懂那些，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就是我司温尘的规则，懂吗？” 司温尘摸了摸她的脸。 “乖！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陈茹还不错，同事还很好相处，毕竟才刚上班，主要是先熟悉业务。” “谁敢找你麻烦，告诉我，我来处理。” “我有那么弱吗？又不是刚出社会，还跟男朋友打小报告，会被人笑话的。” 石书净莞尔。 “你啊，要对你的女人有信心，我也不是软柿子，不会任人欺负，再说了，谁敢欺负未来的ceo夫人，这不是找死吗？” “时间快到了，我要回去上班了，你也是啊，上班就好好上，别满脑子都是带颜色的思想。” 石书净替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和领带。 “只要想着和你在同一个地方，我就觉得很开心。” 甜甜一笑。 “谢谢你让我这么幸福。” 司温尘只是轻轻抱了抱她，可是，他无比感激上天，让她来到他的生命，填补了他心中的空缺，温暖了他的心，让他知道，原来爱一个人，可以幸福至此。 石书净工作一周，一切算顺利，一来陈茹虽然严厉，但是公私分明，从来不刁难她，当她的助理，她确实学到了很多，二来办公室的同事都比较好相处，最重要的是，和司温尘在同一间公司，每每想到，总是跟学生时期谈恋爱似的，怦然心动，不自觉就笑了。 陈茹出差去了，同事对石书净说。 “蓝天来了一位重要合作商，经理之前说由你接待。” 语气有点儿古怪，石书净大概猜到来的是谁，果然推门一进去，苏知闲坐在那儿。 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苏知闲多刁钻都好，应付她，都比应付秦白渊轻松。 “苏经理，你好！” 第208章 苏知闲找茬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啊……” 苏知闲阴阳怪气的，端着架子，但眼里还是掩饰不了妒恨。 “知道你脸皮厚，可没想到能厚到这种程度，刚从蓝天离职，这么快就跳槽到海洋集团。” 石书净落座，微微一笑，四两拨千斤。 “横竖是一份工作，在哪不都一样？” “话可不是这么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还真不怕人议论。” “我现在是单身，在男朋友公司上班，有什么好议论的？至于你说脸面问题，之前你还是我和秦白渊之间第三者的时候，不也不介意人家骂你是插足者吗？” 被反将一军，苏知闲肯定很不爽，刚要站起来骂回去，但还是忍住了，掐紧手指，指甲都嵌入肉里，差点被掐断了。 她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石书净，当初恨她霸占着秦太太的位置，现在更恨她霸占着秦白渊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如果不是害怕坐牢，买凶杀人这种事情，她早就做了。 苏知闲反唇相讥。 “你说话可放尊重点，我马上就要成为秦太太了，什么插足者。” “是不是你心里最清楚，没必要这么激动，有黑历史，很正常。” “你背叛的时候就是这么自我宽慰的？” 石书净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 “我想你今天来应该不是来找我吵架的，我们还是说回合作的事情吧！” 苏知闲眼里掠过一抹诡异，翘起二郎腿。 “我渴了，给我倒水。” “秘书不是泡了咖啡吗？” “我现在怀孕了，你让我喝咖啡，你想害我吗？心可真够歹毒的，我要喝牛奶，你去买。” “这里不是餐厅，我也不是服务员。” “你还真当自己是经理啊？你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经理助理，而我是你的重要合作商，我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 看这架势，自己不买，接下来的事是没办法谈了，石书净只好起身。 “我要你亲自去买，不然我不喝。” 石书净去员工餐厅买了牛奶，为了防止苏知闲刁难，各种口味都买了一盒，结果她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 “你耳朵聋了吗？我是孕妇，我能喝冰的？” “餐厅只有冰的。” “那就去超市买，总有不冰的。” 石书净看了眼表。 “已经三点了，我想我们应该抓紧时间谈合作，不然要拖到很晚。” “拖就拖，我有的是时间和你耗，你不让我满意，今天就别想谈。” “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非常不喜欢你，但是，身为经理，你能不能稍微拿出一点职业态度，公私分明一些？” 说出这话，石书净就知道无异于对牛弹琴，果然苏知闲还是不依不饶。 “叫你去买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石书净懒得和她吵，只好去楼下商铺买了不冰的牛奶，但苏知闲改口。 “你动作太慢了，我又不想喝了，我想喝橙汁，鲜榨的那种，剔掉橙肉。” “……那么多，怎么剔？”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苏知闲一会这样一会儿那样，石书净上上下下跑了几十趟，给她折腾得很恼火。 “我说，你够了没有？该适可而止了吧！就当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积阴德。” “你还有脸提孩子？” 苏知闲眼里冒出火光。 “如不是你，我和秦白渊第一个孩子不会流产。” “是，你没有亲手推我下楼，但就是因为你占着秦太太的位置，秦白渊才会逼我打掉。” “一直拿过去的事说，有意思吗？你想当秦太太，现在也达到目的了，别老揪着我不放，我对秦白渊没有一点兴趣。” “没兴趣你缠着他？上次他和我家人吃饭，你偏偏在那个时候把他勾走，你不就是存心让我难堪？我太了解你这种女人了，一个司先生还满足不了你，就想一脚踏两船！就因为你，秦白渊才会推我，害我差点连这个孩子都保不住。” “秦白渊推你，并不是因为我，而是他恨你威胁他，任何男人都受不了你那么龌龊的手段！” “我龌龊？当初你利用他爸给他施压让他娶你就不龌龊？” “我真是懒得理你！你要闹也闹够了，现在谈合作的事。” 石书净把文件塞给苏知闲，但她一把就扔飞了，一时间资料乱飞，满地都是。 “你这种贱货，不配和我谈合作，我就是来找茬的。” “恕不奉陪！” 石书净扭头就走，但苏知闲几步上去，扯住了她的头发。 “别想走。” “放手……快放开……” “贱货，狐狸精，不要脸……我跟你没完……” “你疯了，快放开……” 石书净不敢推她，只能扭动身体挣扎。 秦白渊推门进来，目睹这一幕，忙冲上去强行拽开了苏知闲。 “放手！你闹够了没有？” “你又推我……” 苏知闲气炸了，一张脸气得通红，斗鸡一般情绪激昂。 “你这么着急赶过来，是怕我教训她？就这么心疼她？” “我是不想你在这撒疯！” 秦白渊关切地看了眼石书净，她眉头拧在一起，很痛，头皮都要被这个疯女人给扯下来了。 “我撒疯？我教训狐狸精怎么了？她上次打了我一巴掌，你给我打回去！” 苏知闲尖叫着命令。 “你别闹了！” “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难道你想那些照片流出去？” “你够了，跟我走！” “我不走！” 苏知闲强行将手从秦白渊手里挣脱出来。 “你今天不打她，我就曝光那些照片，我说到做到。” “苏知闲！” “疯子……” 石书净快步离开了。 “别想走……狐狸精……” 苏知闲追到了外面，众目睽睽之下，和石书净厮打起来，所有人都在看她撒泼。 石书净又一次被她抓住了头发，挣脱不开。 “放手……” 苏知闲像泼妇一样大喊大叫。 “你们都给我看清楚了，这个贱人，和秦白渊在一起的时候背叛，勾你们ceo，现在勾上了他，又回头和前夫纠缠不清，恶心的狐狸精，你不是很骚吗？我今天就要扒了你的衣服……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有多下贱……” 所有人都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出闹剧，还有人拿出手机来拍。 秦白渊怒极，抓着苏知闲的手臂一把拖开，给了她一巴掌，怒吼。 “你疯够了没有？” 那一巴掌又重又响亮，都把苏知闲打懵了，一寸寸转过头来。 “你又为了她打我？” “你看看你，现在像疯狗一样乱咬人，像什么样子？你自己不怕丢人，别害了别人。” “说到底，你就是心疼她，可我才是你老婆！她只是一个婚内背叛的贱货，你为什么还护着她？” 苏知闲哭喊着，脸上五道手指印，讽刺到了极点。 “我爱谁轮不到你管，跟我走！” “我不！你不是爱她吗？毁了她那张脸，看你还爱不爱。” 苏知闲说着就抓起一杯热茶朝石书净泼了过去。 “小心……” 秦白渊忙抱住她，用身子挡住，但还是有一些溅在了他们手上。 “你没事吧？” 秦白渊顾不上自己烫伤，急忙抓起石书净的手，见手背烫红了一大片，心都要痛得撕裂了。 “你居然为了她……我不准你关心她，我不准……” 苏知闲扑上去拉扯。 “你走开……” “要撒野，是不是也要分对象？” 一道阴沉冰冷的声音响起，办公室内的气氛顿时低了几度，职员们纷纷让开。 司温尘走了过来，英挺的身姿，严肃的五官，叫人不寒而栗，众人都没了看好戏的心情，反倒心惊胆战的，感觉气氛好压抑，透不过气。 石书净挣脱了秦白渊的手，走到司温尘身边。 他的心，瞬时间更痛了。 司温尘看了眼石书净手背上的烫伤，眉心拧起，五官绷得更紧了，锐利的目光落在苏知闲身上，似乎要将她大卸八块。 “这里是海洋集团，你在这闹事，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对不起，司先生，我们这就走。” 秦白渊想拽走苏知闲，但她不肯罢休。 “你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种女人，她根本就是个贱人，和秦白渊在一起的时候背叛，现在攀上你，又勾他，你别被她迷惑了！” “我的女人，你认为你会比我更清楚？我这个人，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你胆敢招惹我的女人，今天就别想这么轻易离开。” 石书净拉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这么做。 苏知闲有些怕了，只是故作狂妄。 “我就打她了，你想怎么样？” “跪下，向她道歉。” “要我跟她下跪？” 苏知闲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休想！” “那么，我会立刻终止海洋集团和蓝天的合作。” 秦白渊脸色一白，秦云宁病倒后，公司出现了很多问题，很多股东都趁机兴风作浪，他已经很难控制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合作泡汤，将会给他带来一个巨大的打击，甚至可能稳不住ceo的位子。 苏知闲当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脸色微微发生了变化，但还是固执地扬着下巴。 “我不会下跪，双方是合作关系，你中止了，对海洋集团也是一个严重的损失！” 第209章 可能怀孕了 “那几十亿，我还损失得起，但蓝天负担得起吗？另外，我对瑞通也颇感兴趣，收购它易如反掌。” “别碰瑞通……” 苏知闲着急地说。 “是我的错，你冲着我来。” “冲着你去多无趣？折磨你身边的人，不是让你更痛苦？” “你……你是个男人，你不能这么卑鄙！” “如果用卑鄙的手段能保护我的女人，那么，再卑鄙的事情我都做得出来，我只给你三秒钟，你自己考虑……” “司先生……” 秦白渊试图阻止他，可是此刻，他说话是那样地无力。 苏知闲咬唇，脸上的恨意逐渐变为了耻辱、委屈，眼眶都涨得通红，有那么一刻，她有冲动和石书净同归于尽。 她好恨好恨，恨所有的男人都被她迷惑，向着她，她只是爱着秦白渊，想保护自己的感情而已，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羞辱她？ 司温尘冷冷地笑着。 “三……二……一……” 一众职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为司温尘的气势所威慑，再加上紧张，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苏知闲双眼一闭，哀戚地要下跪。 “算了！” 这时候，石书净喊了一声，托了苏知闲一把。 “已经闹得够难看了，你走吧！” 苏知闲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不要你假惺惺……” “难道你想跪？” 石书净看了眼秦白渊，他拽着苏知闲就要走。 “站住！今天是石书净求情，我才放你一马，再有下次，我会让瑞通从整个流砂市彻底消失！” 低沉的警告，一字一顿，响彻整间办公室，如同覆上了一层寒霜。 刚走出大厦，秦白渊就甩开了苏知闲，她吓得两条腿都是软的，他猛然间一松手，身子一踉跄，险些摔倒。 但秦白渊看都不看她一眼，大步往前走，苏知闲只好自己爬起来，追了上去。 “你等等我……” 她气喘吁吁地追上车，恼火地瞪着秦白渊。 “你这是什么态度？” 秦白渊也脸色铁青。 “我该用什么态度？你还嫌刚才不够丢人？” “我有什么错？错就错在你们男人都瞎了眼，护着那个贱人！” “别开口贱人闭口贱人，石书净没有对不起你，反倒是你一再害她，刚才如果不是她，你就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跪！” “你还敢提刚才的事情？呵……你现在冲着我这么嚣张，刚才当着司先生的面怎么屁都不敢放一个？孬种！真不知道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你，真是瞎了眼了！” “那你滚远一点，别再缠着我。” “你休想！这辈子，你别想摆脱我！就算下地狱，我也会拖着你们两个！” 苏知闲冷笑着，眼神又狠又毒。 石书净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跟在司温尘后面进了办公室，他示意她坐在沙发上，拿来了医药箱。 “这样不太好吧……人家都看着呢……我还是先回去了。” “坐好！” 司温尘呵斥了一声，把她按在沙发上，脸色阴沉沉的。 “现在还有谁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他一绷着脸，石书净心里就怕怕的。 “你在生气？” “没有！” “可我觉得，你……” 话还没说完，手被他直接拉过去，碰到了烫伤的地方，痛得她“啊”来了一声。 “还知道痛？我以为你不知道！” 司温尘抹了些烫伤膏在她伤口上，看着白皙的肌肤被烫得通红通红，心疼得要命。 “谁被烫了不痛？” 石书净有些哀怨。 “你明知道我痛，还这么用力。” “我不用力，你能长教训？她都这样欺负你了，你还帮她，你当自己是什么？圣母？你以为以德报怨显得很伟大？” “我才没有……” 石书净缩缩脖子，委屈地咕哝。 “我也想报仇啊，可是，她是个孕妇，我是担心她的孩子。” “他们俩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好种。” “别这样……指责大人就好了，孩子是无辜的。” 在这方面，司温尘简直和她说不通。 “你替她着想，可是她会感激你的善良？她只会觉得你虚伪，觉得你蠢，加倍伤害你！” “我不是还有你嘛……” “可我不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万一有意外……” 这才司温尘最生气的地方，他也是在跟自己生气，怕自己保护不了她，怕她太善良，总是被人欺负。 “我知道你的心理，我也很感动，可我真的没你想的那么懦弱，我能照顾好自己。” “如果你能照顾好自己，就不会发生那种事情，我不是叫你变狠，但这个社会太险恶了，如果你不狠心，就会被人坑害，我希望你牢牢记住这一点！” 石书净默默听着，最后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我会记住的！因为你，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爱惜自己的生命，也比任何时候都更要坚强，我不会让人伤害我，我不想你心疼、担心。” 胸膛里所有的郁气，在她温柔的声音里，都慢慢消失不见，司温尘根本气不起来，紧绷的脸，如冰雪消融一般舒展开，摸了摸她的头。 “记住就好。” “所以，不生气了？” “我没跟你生气，我是心疼，你看看你的手，都烫成什么样了。” 石书净吐吐舌头。 “现在还好，只是一小块，很快就会消的，好在秦白渊帮我挡了一下，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你很感动？” “正常的感激而已，你不会又吃醋吧？” 石书净笑嘻嘻地哄着。 “他哪里比得上你啊，再有下次，我会让瑞通从整个流砂市彻底消失。” 她有模有样地模仿着他的架势。 “超爷们的，我都忍不住花痴了！” 司温尘也很吃她这一套，挑起一边眉毛，特有男人味。 “那当然，我是谁！” 石书净被他迷得小鹿乱撞，“嗷嗷”地嚎。 “亲爱的，我太爱你了！” 内线传来秘书的声音。 “司先生，尚扬集团的司总找您。” 石书净吓了一跳。 “你爸？” “不是，我姐！瞧你吓的！” 司温尘莞尔。 “呼……” 她这才松了口气。 “你爸现在把我当仇人，分分钟能手撕了我，我能不怕？” “有我在，没人能动你。” “那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考虑到她在场，司岚有些话确实不方便说，司温尘才点点头。 “嗯，一会儿给你电话！” 石书净出门时，和司岚打了个照面，轻声说了句。 “谢谢！” 司岚笑了笑，没说什么，走进了办公室。 司温尘收拾好医药箱，问。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想你了啊！我不主动来找你，你会踏进司家大门吗？” 司岚落座，秘书给她端了杯咖啡就出去了。 “爸怎么样了？” “你还会关心他？我以为，你巴不得气死他！” 司岚叹了口气。 “爸都被你气病了，还不肯吃药，你知道他的，身体并不好，又那么大年纪，哪经得起，他虽然嘴上嚷嚷着没你这个儿子，但心里很盼望你回去，你什么时候去看看他？” “改天吧！” “你这样就太过分了，为了石书净，连自己家人都不管了？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咱爸，而且还是给你气病的。” 司温尘听了心里很不舒服。 “你以为我不担心？但我现在回去，只会和他吵，会加剧矛盾。” “所以你这样一直躲着就有用？我一向欣赏你果断，遇到事情立即处理，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感情的事，和工作不同，不是每一次闹矛盾，都能找到解决途径，我非石书净不可，而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石书净，这是一个死局，我们说再多都没用。” “你们同样固执，但立场和想法不同，闹成这样也在我意料之中，我现在夹在你们中间，也是左右为难，不过，这事关你的幸福，我会帮你！” “谢谢！” “我已经把跟爸谈过了，让他别逼太紧，也别再采取哪些极端的手段，他也答应了，再加上他现在身体不太好，估计会消停一段时间，你们两个，都冷静冷静。” 司温尘紧绷的心弦略微松了些。 “这样最好，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伤害石书净。” “那是因为他舍不得伤害你，你不知道他有多爱你？在他眼里，你是尚扬唯一的继承人，他的骄傲，决不能出半点差错。” “我没想过继承尚扬，我一直认为，尚扬是你的。” 司岚苦笑，说不出的心酸。 “我来找你说这些，也是想让你安心，不用时刻提心吊胆，另外，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第一时间联系我，我一定会帮你到底！” 转眼夏末，夏季的炎日慢慢退去，但最近一周，石书净还是觉得身体不对经，浑身乏力，也没什么胃口，口干舌燥，还经常犯恶心。 汇报工作的时候，心口涌上一股强烈的恶心，忙捂着嘴冲进行洗手间，隔了一会儿才回来。 “你怎么了？生病了？” 陈茹问。 “可能是天气有点闷闷的，恶心想吐。” “我看你这一周脸色都不太好。” “是啊，吃饭也没胃口，整个人没什么精神。” 第210章 空欢喜一场 “你……这个月例假来了吗？” 最近忙得天昏地暗，石书净这才想起已经推迟了三天，一惊。 “你是说……” 陈茹淡定地说。 “看你的样子是没来，而且症状也很像是怀孕，买个验孕棒测一测吧！” “现在？” “不然你有心思工作吗？你要是怕被人看到，我帮你买，你在洗手间等我！” 做完测试，石书净等结果的时候，整个人都不淡定了，焦急地在洗手间走来走去。 “算了，我不敢看，还是你帮我看吧！” 她把验孕棒塞给了陈茹。 尽管知道现在怀上可能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但她还是不停祈祷是怀孕。 “有结果了。” “怎么样？” 石书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像就快要蹦出来了，死死地，屏住呼吸。 一颗心怦怦乱跳，紧张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茹回答。 “没怀孕。” “没怀？怎么可能？” 急急忙忙抢过验孕棒一看。 “一条线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怀孕！” “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一条线是没怀孕，两条线才是怀孕了。” 一时间有种从天堂掉落到地狱的强烈失落，空欢喜一场……石书净有点受不了。 陈茹拍拍她的肩膀。 石书净看着验孕棒，神情沮丧，喃喃自语。 “可我明明三天没来例假……” “有时候工作压力大，精神高度紧张，是会导致例假推迟，我以前也出现过这种状况，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不过，验孕棒准确几率是很高的。” 心，失落到极点，石书净苦笑。 “没怀，是我自己太紧张了。” “你很想要孩子？” “嗯！如果没发生这件事，我还不清楚自己这么想要。” “没事的，肯定会有的。” “嗯！” 石书净勉强笑了笑。 “谢谢你这么帮我。” “都是同事，应该的，我先回去了。” 陈茹走出洗手间。 尽管感到遗憾，但石书净还是强打起精神，她和司温尘身体都很健康，所以怀孕是迟早的事情，也许，只是老天觉得时机还不太恰当，但以后肯定是能怀上的。 下楼帮陈茹取了快递，意外看到杨一舟和唐棠从大厦门口走进来，两人有说有笑的，像一对母女。 唐棠今天穿了一条吊带裙子，衬托得身材玲珑，非常有气质，明艳动人的，周围的男人都在看她。 石书净不自觉在心里做了个对照，自己确实没有唐棠漂亮，也没有她优秀，不由得有点涩涩的。 对两人的到来，司温尘也很意外。 “妈，你怎么来了？回国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不用了，唐棠来接我就行了，我就是回来探个老朋友，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坐！” “工作很忙么？” “还好！” 唐棠亲昵地叫了一声。 “温尘！” 但司温尘只是点了点头，态度有些冷淡，继续和杨一舟聊天。 “忙，也要注意身体，知道吗？” “知道，这些事情不用你叮嘱。” “知道你能耐，什么事情都是我行我素的。” 杨一舟说话带着一股怨气，意有所指。 “你和那个女人的事情，可是闹得轰轰烈烈，国外都消息满天飞，你做事怎么就这么冲动，这么欠考量？有必要那么高调吗？你知不知道有些人怎么议论你，说你勾人家老婆，说你接盘。” “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高兴就好。” “你不管别人，那我呢？你也不在乎我的看法？” “你绕了半个地球回来，就是为了教训我？” “你说呢？我就你一个儿子，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听说你爸也气得病倒了，你瞧瞧，你闹出多大的乱子。” “我在上班，有什么事晚点说行不行？” “一说你就逃避，现在怎么这么没担当了？” 杨一舟止不住摇头。 “那就今晚再说，我在酒店订了房，你来找我。” 两人离开后，司温尘给石书净去了电话。 “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和你妈？我刚才在楼下看到她进来，和唐棠一起。” “嗯！我不知道她们会来，晚上一起？” “不了，她看到我应该会不开心，我不想破坏她的心情。” “说好的一起面对……” “我今天没什么心情，改天好吗？” 听出她声音有些疲惫，司温尘也没再勉强。 “下班早点回家休息，我吃完发就回去。” 杨一舟早早就到了，一直在看表，担心司温尘放鸽子。 唐棠安慰。 “伯母，您别着急，这会儿路上堵车，迟一点到很正常，你还不了解温尘吗？他既然答应你就会做到。” “那是以前，现在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完全以石书净为中心，哪里有心思管我。” 想到这些，杨一舟又忍不住连叹了几口气。 “如果你们在一起就好了，你这么乖巧又孝顺，我也不用这么烦……” 唐棠又何尝不想？尽管当年和司温尘分手是迫于无奈，但现在唐棠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当时以为司温尘不会那么容易爱上一个女人，想着等自己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后，还有复合的可能，谁知道会突然出现一个石书净，对她来说是一个毁灭性的的打击。 “唐棠啊，你还是再努力努力吧，千万别放弃……有我支持你，不信斗不过那个石书净。” 唐棠面上温柔地笑着。 “这种事随缘吧，还是得看温尘。” 门开了，司温尘走进来，杨一舟张望了一下，见他一个人来，略略松了口气，只是嘴上仍抱怨。 “怎么现在才到？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其他女人约我，我可不理，但你约我，我一定到。” 司温尘懒懒地笑着，耍嘴皮子。 “时间刚刚好，没迟到！” “你一个人来的？怎么没带她？” 杨一舟酸溜溜地问。 “她今天没空。” 杨一舟一听就不高兴了。 “这么说，你还问过她？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她，还想带她，这不存心给我添堵吗？还有，她不来算什么意思？端架子，给我脸看？” “没有，你不是不想见她吗？” “我是不想见她，但她一个晚辈，凭什么给我摆谱？一点基本的礼貌都不懂，真不知道你看上她哪点了！” 司温尘不以为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倒是唐棠劝道。 “人都来了，您就别生气了，先点菜吧！这间酒店的粤菜清淡，口味也好，您一定喜欢，今天我做东。” “你看看，唐棠多贴心。” 一对比，杨一舟心情更郁闷了，继续絮絮叨叨。 “她现在在你公司上班？你怎么想的？已经闹出这么大动静，也把你爸气病了，你还不收敛一点？” “公归公，私归私，石书净有能力胜任那份工作。” “能胜任的人多的去了，怎么偏偏找她？归根结底，就是出于私心。” “那又怎么样？” 司温尘耸了耸肩。 “我确实喜欢她，想把她留在身边。” “你……我和你爸什么都不和，但在这件事上，态度一致，我们都不喜欢她，那就一定是她不好，你得多听听长辈的意见。” “怎么没听？” 司温尘掏掏耳朵，揶揄。 “我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 “我简直没法跟你交流……” “既然不开心，就不谈这个了，说点你开心的，嗯？” 司温尘换了个话题，转移了杨一舟的注意力。 石书净一整天都笼罩在没有怀孕的失落中，集中不了精神，工作效率很低，一直到晚上八点才下班。 出了公司，想给司温尘一个电话，但又怕不方便，最终还是作罢。 上了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她想了想，回答。 “医院！” 近段时间事情太多，再加上颜子妆住院，石书净很少有空来看石傲峰，护工看到她都说好久没见了。 她打了一盆水，给石傲峰擦脸。 “爸，我来了，对不起，最近太忙了，一个月才来三次，你不会怪我吧？” 石傲峰睁着眼睛，但眼珠子一动不动，毫无知觉。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和秦白渊离婚了，虽然房间没有电视，但你肯定听医生他们说过吧！别担心我，我没事，离婚对我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而且，我现在已经和温尘在一起了，他叫司温尘，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 “命运真奇妙，从前我以为这辈子除了秦白渊，我不会再爱任何人，可是居然让我遇到了他……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我很爱他！尽管受到了一些阻挠，但我不会放弃，我想我们会结婚的，我一定会幸福……爸，你会一直支持我，对不对？” “如果你能醒来，该有多好，我多想你参加我们的婚礼，多想你挽着我走过红毯，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夜风，吹动着石书净的长发，她回头，陶意谦站在门口，抱着一束花。 黑色轿车平缓地行驶着，车速放得很慢，石书净疲惫的神经得到了一些休息。 而对陶意谦而言，车开慢一点，就意味着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长一些，他很珍惜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嗯……” 石书净笑笑，眉宇透露出些许疲惫。 “最近来的太少，我爸都该怪我了！” 第211章 不是谁的婚姻都幸福 “不会的，他知道你是最孝顺的女儿！” “你比我孝顺多了，爸有你这个女婿，才是最欣慰的事情。” 陶意谦微笑时有春风的味道，唇红齿白，尤其是一口牙齿，整齐又漂亮。 “我们这样互夸真的好吗？” 石书净莞尔。 “实话实说。” “还没吃晚饭吧？” “你怎么知道？” “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一定是刚从公司过来！你一忙，连饭都忘记吃，从小就是这样，要不也不会得胃病，每次胃疼都疼得出冷汗，但就是不懂的照顾自己。” “你还说我，你不也是工作狂？不也有胃病？” “所以，两个有胃病的人一起吃顿饭怎么样？前面有一间粤菜馆，味道比较清淡，我经常去那吃。” 石书净本来想婉拒，但想到两人很久没见面了，便答应了。 “好啊！” 一间高档粤菜馆，石书净之前开车经过看到过几次，生意火爆，经常有人在门口排队，但一直没尝试过。 她现在是全市话题人物，陶意谦很细心地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递了菜单给她。 “这里的菜品都不错，我全都推荐，就看你自己喜欢吃什么。” “随便吧，你知道我重口味，爱吃辣，粤菜，一般般！” “好！” 陶意谦点了三菜一汤。 “我们两个人吃得了这么多吗？浪费了吧！” “平时上班都是吃外卖，偶尔也要补补身体，女孩子，多喝汤，对皮肤好。” “你还是那么会照顾人。” “我知道你喜欢吃湘菜，有一间新开的还不错，有空一起去？” “好啊！” 石书净满口答应，但还不确定这个“有空”是什么时候，不由得感叹。 “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两个人单独吃饭了吧，得有好几年了。” “嗯！好久了……” 过去那些回忆，历历在目，他们的关系曾经那么亲密，而现在……这一直是陶意谦的无奈和遗憾。 此刻，就连静静看着她，都成了一种奢侈。 两人聊着小时候的事情，石书净越说越高兴，眉飞色舞的，心中的郁气不知不觉就消散了不少。 陶意谦见她在兴头上，便提议喝酒，于是要了两瓶啤酒。 “为今天这一顿，干杯！” “干杯！” 玻璃杯碰在一起，激荡出雪白的泡沫。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石浸月身上，石书净问。 “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老夫老妻了，还不是那样？” “结婚快七年了吧？” “嗯！今年是第七年！” 陶意谦的人品，石书净是不担心他会有七年之痒的，但他们夫妻关系一直不好，石浸月太强势了一些。 以前原本就是石浸月单方面喜欢发陶意谦，他没有回应她的感情，是在石家出事后，为了名正言顺接手水兰，两人才结婚，可以说，这是陶意谦的牺牲。 “你们……就没有考虑过要孩子？也许有孩子之后，情况不同，上次听秦白渊说，她在备孕。” “嗯！这种事情，强求不得。” 陶意谦轻描淡写一句，但对他来说，接受和不爱的女人结婚，已经是一种痛苦，更何况是要小孩了。 就算小孩生下来，他也不能保证能给他最好的父爱，所以，他宁愿不要，不管石浸月怎么强迫他，他都坚持做安全措施。 “哦……” 石书净看得出是陶意谦不想要，不过别人家的家事，她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恭喜你和秦白渊离婚了。” “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 石书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不过，确实是一件好事，你这声恭喜，我收下了。” “你以前就是太傻，才会一直在他身上消耗自己，书净，你是个好女孩儿，你值得最好的男人。” “谢谢你！你也是最好的姐夫。” “姐夫……” 陶意谦苦笑，仰头灌了口酒。 这个身份，给了他名正言顺留在她身边的理由，同时也成为了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唐棠出来包厢打电话，却无意间发现石书净和一个男人在角落里热络地聊天，神采飞扬的样子，看上去聊得非常开心。 她阴恻地笑了笑，回到包厢，杨一舟又倒回刚才的话题，缠着不放。 “你叫她来，她都不来，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没结婚就这么大架子，以后我还能指望她好好照顾我这个婆婆。” 司温尘耐着性子解释。 “妈，你想太多了，石书净不是那样，她是怕你生气才不来的。” 唐棠说道。 “我看不是吧，她应该是有约才没来，我刚才看到她在外面和人吃饭。” “你没看错？” “嗯！她和一个男人，聊得很开心，看样子很熟。” 司温尘沉吟了片刻，没等杨一舟说什么，站了起来。 “你们先吃，我出去看看。” 他走到大厅里，一眼就看到了石书净，而她对面的男人，是她的姐夫陶意谦。 上次在石书净和秦白渊的结婚纪念日上，司温尘就察觉出陶意谦对石书净有特殊感情，两人认识这么多年，他暗恋她一点都不奇怪。 尽管对他们的感情很有信心，但司温尘还是忍不住有点泛酸，大步走了过去。 “你还记得那些糗事啊……别提了好吗？就当没发生过……” 石书净乐得直笑，但陶意谦突然目光一定。 “怎么了？” 她回头一看，司温尘就站在面前，高兴地站了起来。 “温尘，你怎么也在这？” 这意外惊喜让她没有察觉出司温尘脸色不太好看。 “你和你妈也在吃饭？不至于这么巧吧？我还是先走了……” “这么着急走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杨一舟走了过来，唐棠跟在她身边。 石书净心里一紧。 “伯母。” “石小姐。” 杨一舟表面还是客客气气的，面带微笑。 “本来想约你吃饭，但温尘说你没空，原来是另有约会。” 她看了眼陶意谦，也是一表人才。 “我……我只是想，您可能不愿意见到我。” “这么说，是我的责任，我给你太大压力？” “不是，我……” 石书净头皮有点发麻，都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了。 “虽然傅家还没有认可你和温尘的关系，但你们的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肯定很多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你，你这样和一个男人单独吃饭，是不是会遭人非议？” 司温尘刚要开口维护石书净，陶意谦先一步开口。 “您误会了，我是石书净的姐夫，陶意谦，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杨一舟脸色微微一变，感觉自己打脸了，但还是坚持。 “你们知道，但别人不知道，像我这个不知情的人，看到你们聊得那么开心，还以为是恋人。” “石书净是我的妹妹，我不想听到任何人对她的人品产生质疑，更何况我们清清白白，姐夫和小姨子吃一顿饭，正大光明，我不认为有什么见不得人，恐怕是您存心扭曲。” 陶意谦说话一直面带微笑，但话中带刺，杨一舟听了肯定很不爽，憋了一股气，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脸都有点僵了。 “既然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唐棠忙打圆场。 “相请不如偶遇，那一起吃饭吧！” “不了，我们快吃完了，正准备走。” 石书净直接就拒绝了，她本能地很排斥这个提议。 “我之前说约你，你可能觉得我虚伪，但当面说，你还拒绝，是不是太不懂礼貌了？” “今天这样的场合，有外人在……” 石书净看了眼唐棠。 “不是很方便，改天我和您正式见个面吧！” 杨一舟还想趁机奚落两句，但司温尘道。 “今天一天很辛苦了，先回去休息。” 和颜悦色地摸了摸她的脸，姿态宠溺包容。 “陶总，麻烦你送她。” “好！” 回去的路上，石书净有些尴尬。 “刚才的事情，很抱歉。” “我倒是没什么，我是担心你，他妈挺厉害的，还有一位认定的儿媳，你想得到她的认可，恐怕不容易。” “岂止是不容易，比登天还难好吗？” 石书净叹了口气，心情有些沮丧。 “我的感情，也挺不顺利的，爸……哦，不，现在应该叫秦白渊的爸爸对我很好，但秦白渊讨厌我，而现在，我和温尘感情很好，却不得到他家人的肯定，总之就是很波折，生活于我，一点也不容易。” “灰心了？我认识的石书净，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相信我，但凡真正了解你的人，都会懂得你的好，会珍惜你，不管他们现在对你态度如何，等以后一定会改观，会非常喜欢你，我对你有信心，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 他的话让石书净感到温暖，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像你这么好，那就天下太平了。” “如果是那样，不就凸显不出我的好？” 陶意谦玩笑了一句。 “但我也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我只对我爱的人好！” 石书净想当然地把这个“爱”理解为亲情，被一位哥哥般的亲人这么爱着，她感到很幸福。 “你这样一说，我又觉得自己挺幸运的，被你们这么多人爱着，就算为了你们，我也要振作精神。” 石书净扬了扬拳头。 “三年失败的婚姻、离婚都挺过来了，没有什么能难倒我，你说是吧？” 眼里，重新点燃了亮光，眸光闪闪，看得陶意谦心里波澜起伏。 第212章 背对背拥抱 她的笑容，她眼里的光，是他世界里唯一的光芒，好像即便是失明的人，也会为了她的光芒而重新活得光明。 这样就够了……陶意谦对自己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她更重要？ 现在的距离，尽管不能再向前一步，但至少处在安全区域，永远不会失去她，永远能默默守在她身边，分享她的喜乐或者哀愁，这大概是他现在活着，唯一的精神支柱。 杨一舟一整晚都在数落石书净不懂礼貌，并且对她和陶意谦的关系表示质疑，听得司温尘心情相当烦躁，把她送回房间后，唐棠说要送他下楼。 两人进了电梯，唐棠一直从镜子观察他的脸色，他什么都没说，但冷峻的五官紧绷着，显然心情不好。 唐棠笑了笑，温柔地说。 “伯母就是那样的，对喜欢人就很好相处，不喜欢的，就会说一些不大好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毕竟，她都是为你着想。” 司温尘没理她。 “我刚才是不是不该说石小姐在大厅？我只是想，也许你想见她！我真是无心的。” 司温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好像根本没听见她说话，电梯一到，就大步走了出去。 “温尘……” 唐棠追上他。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感觉你现在对我很冷淡，我说什么你都不理。” “没有。” “你别否认，我能感觉到……” 唐棠眼里露出急色，好像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又很在意。 “如果误会，你说出来，我可以跟你解释，我不想你对我这么冷漠。” “没有，我只是不想让石书净不开心。” 唐棠受到了重创。 “就因为这样，你就不理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我在你心里也有一席之地。” “只是朋友。” “我以为我们比朋友更加亲密……” “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她的感受，我很确定我对你已经没有当初的感觉，但她不知道，所以，我不想她有任何误会，还有，既然我们已经没有可能，那你也别经常和我妈在一起，这样不合适。” 司温尘语气不重，但每一个字都有每一个字的份量，让唐棠很心痛。 “是伯母喜欢我，而不是我刻意取悦她。” “怎么样都好，谢谢你之前照顾她，以后我会照顾。” “呵呵……你现在心里只有石书净，还有空理伯母？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她真的对你很失望，每一天都很不开心，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 “自私与否，还轮不到你来指责，你应该把精力用在你值得的男人身上，别再在我这浪费时间，我们，已经结束了。” 司温尘说完就离开了，留下唐棠站在原地，红了眼眶。 石书净刚洗完澡，门开了，司温尘走了进来。 “你回来了！” 她扔下毛巾，过去帮他脱了西装挂起，像往常一样嘘寒问暖。 “累不累？晚上有吃饱吗？要不要我给你住煮个面？” “不用了，我不饿！” 司温尘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复杂，亲吻她的额头时，也有些心不在焉。 “你妈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 “肯定有，她说了我很多坏话吧！” 司温尘不做声。 “想想真够倒霉的，流砂市那么大，居然在同一间酒店撞上，还当着姐夫的面被你妈嘲讽，就算她讨厌我，也不至于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吧……” 石书净说了一堆，撇撇嘴。 “你有怨气？” “是有一点点不高兴。” 司温尘没说什么，进了房间，石书净这才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跟了进去。 “你怎么了？不开心？” “和你妈吵架了？” “没有！” “那是为什么？我感觉你生气了。” “没有。” 嘴上这么说，却好像烦躁地叹了口气，扯开领带的动作，也有些不耐烦。 “我知道你有，你告诉我……” 石书净抓着他的手臂，一脸执着。 “我不喜欢你这样敷衍我。” 司温尘沉了口气。 “我是不高兴。” “……为什么？” “我能主动陪你面对你妈，你为什么要逃避我妈？” “那不一样，我妈又没有不喜欢你，而且她很好相处，而你妈……她那么讨厌我，我真的不想给她添堵。” “那你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司温尘反问。 “就因为她不喜欢你，你才要去争取，说好了一起面对，可为什么你还在逃避？也许，你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 “我……” 石书净咬唇。 “我只是……” 她的心虚叫司温尘难受，追问。 “你打算一辈子不面对她？” “我需要一点时间。” “我以为决心比时间重要！如果你真心想和我在一起，就不会第一时间拒绝。” 大抵是这段时间被他宠惯了，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叫石书净不知所措，她不大明白，自己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他会这样责难自己。 “我是真的爱你，也许我还太懦弱了，对不起……你别生气的气好不好？” “我不是生气，我只是感到很失望。” 一直以来，司温尘承受了很大压力，他都一个人扛着，藏在心里，他也认为这是一个男人的担当，他心甘情愿。 可这一晚上，他听了太多石书净的不是，还看到她和陶意谦在一起聊得那么开心，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是不知道陶意谦对她的感情，但他一清二楚，所以怎么可能不吃醋？ 他是个人，也有情绪，他不舍得对她发火，但也会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石书净也一直压抑着，在这样的气氛里，忍不住开口。 “你觉得失望，难道我就好过吗？现在不仅仅是你妈讨厌我的问题，还有个唐棠，她们如影随形，你妈把她当成儿媳妇，而我又算什么？每次看到她们感情那么好，我心里也很不舒服。” “所以你就逃避？唐棠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认为没有，可在我看来还有，不然，她有什么资格陪着你妈？” “那是因为你不争取，你把她让给了她。” “你以为我不想？可我争取有用吗？那样，无异于自取其辱！” “我可以不在乎你的过去，难道你不行？” 石书净瞳孔骤然一紧。 “你会提到这一点，就代表你在意，你是不是介意我和秦白渊结过婚？” 司温尘没料到她会这么曲解自己的意思，大抵男人和女人的思维不同，他说不在意，是真的不在意，而她却会误会为另一种意思。 他在意的不是她结过婚，也从不认为那是一种污点，若说有一点介意，那是因为她爱了秦白渊那么多年，但他一直让自己对此保持释然的态度，过去就过去了，最重要的是将来。 可是，到头来，她却介意他的过去，实在好笑！ “我和唐棠怎么了？” 这样的反问叫石书净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我不喜欢你们见面，我不喜欢她总是以儿媳的身份和你妈在一起，我也不喜欢她缠着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做这么多事，是因为想和你复合。” “那是她的事，我不能阻止，但我对她已经很冷淡了，也说清楚了。” “可她还是经常出现……” “秦白渊不也常常缠着你？” 司温尘反唇相讥。 “……这和秦白渊无关。”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 司温尘摇了摇头，冷笑。 “或许你也没有我认为的那么在乎我，否则也不会逃避我妈。” 他怎么能给她这么严重的指控？ 石书净震惊了。 她从来不怀疑他对她的感情，她也说的很清楚，她只是讨厌唐棠的纠缠，可是现在，他竟然对她的爱产生了怀疑，怎么能不叫她心寒？ 原来，她自以为牢固的感情，其实也有它的脆弱之处，一旦遇到问题，矛盾就出来了。 这样的争吵，对他们而言很陌生，他们根本也不清楚究竟在吵些什么，只是因为太在乎，一直以来压抑了太多，才会突然爆发出来。 看着对方，彼此的胸膛都激烈起伏着，有太多情绪在里面。 最后，司温尘闭了闭眼。 “我不想吵了，我去洗澡。” 他洗完澡后，又在客厅看了很久的电视，频繁换台，脑子里都是石书净，根本不知道在看什么，越看越烦躁，想喝酒，但知道她不喜欢他带着酒味上床，没有喝。 回到房间，灯已经关了，石书净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司温尘枕在手臂上，向着她那一侧，默默看着她，等着她回头，他发誓，只要她回头，他就什么都不管，会一把将她搂入怀里。 然而，很久很久，石书净都没有。 心，彻底失落，司温尘转过身去，望着窗外的夜幕。 在他转身后，石书净也转过来，看了他许久。 手已经伸出去，却僵在半空中，最终没有落下，手指一根根抽紧，握成拳头，缩了回来。 明明很爱很爱对方，为什么要有这样无端的争吵？难道爱太深太在意，有时候也会让感情变得脆弱，好像一根稻草一样，一点压力就会被压弯？ 万籁俱静，两人背对背，睁着眼睛没有睡，脑子里很清醒，心情也很不平静，这样的安静，就像大石头压在两人心头，叫他们呼吸困难，越压就越烦躁。 这是他们第一次没有相拥而眠，明明在一起，却感觉心好像隔得很远很远。 一夜，无眠，眼睁睁看着天亮。 第213章 闺蜜 一直到早上石书净才睡着，醒来时已经十点多了，身边已经没有司温尘的身影，她没有更多时间失落，急急忙忙赶到公司。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茹问。 “昨晚没睡觉吗？黑眼圈这么重！” 石书净心情烦躁，加上严重睡眠不足，这会儿脑子晕晕乎乎的，没什么精神。 “嗯！没睡好！” “因为没怀孕的事？我理解你失落的心情，但本来就是个误会，这种事，急也急不来，别担心，你这么年轻，肯定会有的。” “不是因为那个！” “那因为ceo？” 说曹操曹操到，司温尘和助理下来用餐，石书净远远看着，小心脏骤然抽紧，手都抖了一下。 是约好两人在公司不打招呼，但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自从她面前走过，好像两个陌生人，气息冷飕飕的，让她打了个哆嗦。 回头望去，他背对着她，高大的身影散发着寒意。 “看来我猜对了，你们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 “看ceo的脸色就知道了，我在公司也干了这么多年，虽然没和ceo说过几次话，但天天见，多少了解一些，他今天这种冷漠，可和平时那种冷漠不同。” “昨天都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这样了？闹矛盾了？” 石书净苦笑。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现在是休息时间，我们是朋友关系，关心你两句也正常，而从上司的角度来看，下属的情绪，直接影响到工作效率，你看你们一吵架，你今天就迟到了。” “对不起，我……” “我没责怪你的意思，我工作是严格了一些，但也是个女人，能够理解，只要不闹到分手的地步，有矛盾非常正常，情侣之间，鸡毛蒜皮的事情多的去了，哪对不吵架？不过ceo都说认真到要和你结婚的程度了，就不可能分手。” “也许吧……” “男人，其实都差不多，哪怕像ceo这种，也是需要人哄的，你回去给他做一桌好菜，哄哄他，他就不生气了。” “哪有那么容易？他现在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哦……那就只能加大力度了，他在性方面有什么喜好？” “噗……” 突然来一个这么大胆的问题，石书净刚入口的橙汁差点就喷出来了，忙擦擦嘴。 陈茹还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好像谈论的是公事。 “这话题会不会太私人了？” “都是女人，有什么好害羞？” 陈茹淡定地抿了口咖啡。 “你多给我一些信息，我才能帮你。” “我也说不上来有什么特殊喜好……” “哦！那就制服，男人都喜欢那一套，百发百中！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非得吵架？”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年轻过，刚才说的那些，我很擅长。” 石书净合十双手。 “佩服！” “不过，你们可以先冷静冷静，有时候距离太近了，更容易产生矛盾，今晚下班，陪我逛街？” 石书净又看了眼司温尘，感觉自己确实也无法面对他这样的冷漠，便答应了。 “好！” 陈茹这样的高薪阶层，出入的自然也是高级品牌店，石书净没什么心思买衣服，就陪着她，给她一些意见。 “你怎么不试？光看我试，不会很无聊吗？” 石书净摇头。 “我没什么喜欢的。” “女人，交了男朋友以后，穿衣打扮就不光是自己的问题了，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ceo肯定说过最喜欢你本真的样子，但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要时不时地给他新鲜感。” 陈茹选了一条吊带裙，在她身上比划了两下。 “这件适合你！去试试！” 裙子才到她大腿中部，石书净有点不适应。 “会不会太露了？” “不趁现在年轻漂亮的时候露，难道你想等到我这个年纪才露？别想太多，快！” 石书净被她推进了试衣间，换了裙子，好看是好看，但是领口开得有点低，裙子又短，很容易走光，她非常不自在。 “真漂亮。” 陈茹摘掉她的眼镜，又把她的头发放下来。 “嗯！这样就更漂亮了，难怪ceo对你这么着迷，大美人一个。” 石书净被她夸得有点脸红，慢慢的也就习惯了，觉得自己这么穿确实别有一番韵味。 陈茹又给她挑了几条短裙，一并付了钱。 在店里，石书净不好意思和她抢着付钱，出来了才说。 “我把钱还给你吧！” “有必要吗？几条裙子，又值不了多少钱，就当我送你的见面礼。” “这样不太好……”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因为你的‘特殊身份’才讨好你，我是喜欢你，欣赏你的工作能力，我对优秀的下属，一向这么好。” “可是……” “别可是了！上车！” 石书净报了地址，但陈茹说。 “这么着急回去？” “他应该在等我。” “就是要让他等，让他着急，恋爱是讲技巧的，不能让男人太称心如意，有时候就是要吊吊他的胃口，让他紧张你，才知道有多在乎。” 陈茹说得头头是道，石书净只有点头的份。 “心情不好，就要宣泄，我们去酒吧玩怎么样？” “酒吧？我不喜欢那个地方。” 石书净是考虑司温尘的感受，如果被他知道，肯定会生气。 “年轻的时候不玩，以后肯定后悔，你怕什么，就这么决定了，不过，在这之前，还得给你化个妆，浓一点儿，免得在酒吧被人认出是你。” 半个小时后，两人到了酒吧门口。 石书净烫了个一次性卷发，妆很妖艳，裙子也很露，完全像变了个人，不自在地弯着腰，拼命往下扯裙子。 “我穿成这样，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来酒吧玩，就该穿得好看一点，穿着职业装来玩，那才叫不合适。” 陈茹也和平日工作的时候大相径庭，一身桃红色短裙，紧紧地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风情万种，魅力四射，挽着石书净的手走进了酒吧。 此刻，是晚上十点。 司温尘站在落地窗边，俯视着脚下的城市，抽着烟，烟雾迷蒙的背后，那张英挺的脸，透露出淡淡的愁绪。 他这一整天，都在等石书净的电话，可是一次都没响过，连短信都没有。 中午到员工餐厅吃饭，只带了一个助理，就是想等她主动过来和他说话，但她也没有。 他和她赌气，也倔着不找她，直到现在，感到很疲惫。 司温尘拿出手机，调出她的号码，屏幕上那张笑脸，叫他嘴角也不自觉染上了一丝微笑。 是太在乎吧，因为太在乎，才会和她吵。 拨出她的号码，但迅速挂断了。 司温尘叹了口气，满嘴烟味，十分苦涩，掐了烟头。 想着今晚就在公司过夜，但又怕她等，最后还是拿起西装，关上灯，离开了办公室。 然而，回到家时，家里的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亮着，一片漆黑，如同司温尘的心，失落到了谷底，已经十一点了，她竟然还没有回来。 她今天七点多就下班了，为什么还没到家？不想回来见他？她又去了哪里？去找高竹清？ 今晚，她会回来吗？ 司温尘仰靠在沙发上，浑身说不出的疲倦，身影，形成了一道弯弧，非常孤寂。 酒吧，音乐震天，男男女女挤压在一起大跳热舞，空气中尽是香水味和烟酒味。 “咚咚咚……”嘈杂的鼓点，几乎震聋了石书净的耳朵，让她的心脏很不舒服，刚一进来就着急逃走。 两人坐在吧台边，陈茹要了一瓶威士忌。 “不要了，我不喝酒……” “既然出来玩，就放开点，别那么多顾虑……” 陈茹给她倒了一杯，硬是逼她喝了一口，喝的有点快，石书净险些呛到，咳嗽了几声。 陈茹笑她。 “工作几年了，怎么还这么稚嫩，连酒都不会喝，你这样，怎么谈工作？” “我不喜欢这里，我们还是走吧！” “人都来了，坐会儿再走，别扫兴。” 陈茹一口气灌下几杯酒，脸色变都不变。 “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 七彩灯光在陈茹脸上胡乱扫射，笑脸上浮现几许苦色。 “有这么明显吗？” “发生什么事了？” “呵……明明是我带你出来玩安慰你，怎么成你安慰我了？” “你今天已经安慰我够多了，我也想帮你，即便帮不了，至少能听你宣泄。” 不管石书净怎么问，陈茹都不肯说。 “你真的想知道？” “嗯！” “那就陪我喝三杯，喝完了我就告诉你。” 石书净看她好像真的很难受，勉强喝了。 烈酒滑过喉咙，灼烫得厉害，火辣辣的疼，石书净闭着眼缓了几秒钟。 “酒我喝了，你可以说了吗？” “没什么……不就是感情的事？” 陈茹说着又灌了一口酒。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和他十六感情，大学就在一起，结婚的时候，口口声声山盟海誓，说要爱我一辈子，现在却为了一个十九岁的嫩模要和我离婚！” “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很下贱？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不就是比我年轻？可我也年轻过，那些最美的时光，不都喂他那只白眼狼了？现在倒好，翅膀硬了，就反过来嫌我老了，什么玩意儿！” “所以，说心里话，我也担心你，连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都这么没良心，更何况是ceo……他现在能爱你，但能爱多久，能抵挡得住外面的吗？你们这么快就吵架了，以后能走多远……” 第214章 发酒疯 “我相信他。” “呵呵……我当初也傻傻地相信他说会爱我一辈子，结果呢？男人的心，说变就变，而且永远喜欢年轻的，很残忍的，在一段感情里，受伤的往往是女人。” “你只能相信他现在爱你，但永远别相信它的保质期，没有一辈子的爱情，尤其是有权有势的男人……他能给你一切，把你捧上天，也能把你摔进地狱，记住我说的，别把自己的所有心都用在一个男人身上，否则你很可能是我这样的下场。” 聊着喝着，石书净也心烦，不知不觉就喝了好几杯酒。 “走，我们去跳舞……” 陈茹把她拖进舞池，石书净也有点酒精上头，玩疯了，随着音乐疯狂地扭动身体。 跳着跳着，一个男人黏过来和她跳贴身热舞，用他的胸膛抵着她的后背磨蹭。 石书净不断地避开，但是他一直粘着，让她很不舒服。 “我不跳了，我去那边休息。” 她对陈茹喊了一声，挤出了舞池，但那男人又跟了过来。 “美女，跳得这么开心，怎么走了？” 石书净脑子发晕，而且越来越昏沉，怎么甩头都没办法清醒，她要了杯橙汁，没理他。 “你看你朋友玩得那么high，你多闷啊……是不是心情不好？我陪你啊！” 男人真的很帅，但笑容不怀好意，十分讨人厌，石书净转身背对着他。 “别这样，出来玩，不就图个开心吗？跟我聊聊天，嗯？” “你要搭讪找别人，我有男朋友了。” “那又怎么样？现在多少女人有男朋友照样出来玩，别那么保守嘛！喝个酒而已，又不会怎么样，我请你喝？” “不了。” 石书净起身，脑子一晕，扶着吧台定了几秒钟才稳住身体。 走路踉踉跄跄的，站不太稳。 男人一直献殷勤要扶她，跟出了酒吧。 “你走开……” “不想在酒吧玩？那我带你去一个更好玩的地方……” “我不去，你放开我……” “走嘛……别怕……” 石书净被他整个架着，脑子非常晕，根本挣脱不了。 “放开我……” 男人把她拽到车边，打开车门刚要塞进去，门突然“嘭”地一声被关上了，要不是他缩手快，手都要被车门夹断了，把他吓了一跳。 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他面前，如同突然从地底下冒出的撒旦，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吓得他退了一步。 倒入司温尘怀里时，石书净还有意识是他，但随着酒精发酵，意识越来越模糊，进家门时，手脚胡乱挥舞，高喊着。 “我要回去……回去……继续喝……” “唔……我要喝酒……给我再来一瓶……” “别！” 司温尘一手架着她，但她胡乱踢打，力气大得像蛮牛一样，一刻都不肯消停，牛逼逼的样子，十分难搞。 “我叫你放开，你耳朵聋了吗？” 她冲他大吼大叫，一张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般，两只眼睛都肿得眯成了一条缝。 “你……” “我什么？你想打我吗？” 石书净脚步虚浮，全靠他的手臂支撑着身体。 “唔……你好凶……居然凶我……” 她委屈地一撇嘴，好像随时可能哭出来。 “你凶我……你好讨厌……” “拿开你的手……别碰我……” 她打了个酒嗝，熏得司温尘皱起眉头，要不是她现在这么不清醒，他早就把她压在桌子上狠狠打她的屁股了！ 石书净“呜呜”地“哭”完，又醉醺醺地笑起来，捧着他的脸左右打量。 “嘿……你是谁啊？长得还挺帅的，现在的酒保都这么帅了吗？小鲜肉……唔……真不错！多少钱？姐姐带你出场。” 说着就要把嘴凑上去吻他，但被司温尘避开，脸色铁青，都气得要裂开了。 喝酒喝到认不出他，还把他当成酒保，什么狗屁小鲜肉，难道真换成其他男人她也能这样？ 石书净继续闹着，抱着他不依不挠。 “亲一口嘛……就让姐姐亲一口……” “别疯了，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 “我像什么样子？” 石书净指着自己的鼻子，傻兮兮地问。 “我不好看吗？我今天可是化了很漂亮的妆哦……” 她转了个圈，凹出了一个造型。 她不提还好，一提司温尘都想掐死她，穿得这么露在酒吧玩，她是故意想吸引那些饿狼？ 想到那些男人的目光，他都恨不得把酒吧夷平了。 要不是他最后忍不住叫人去查她在哪，她已经被那个男人带走了，他连想都不敢想那后果。 担心得脑子都要爆炸了，而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浑然不知，怎么能不叫他生气。 就算知道她喝醉了，但司温尘还是用力扣住她的脸，咬牙切齿。 “向我保证，你以后不会再去酒吧！” “好痛……我的脸……你放手……” 他反而加重力气。 “说，你不会再去酒吧！” “我……唔……” 石书净感觉两边脸都要被挤得变形了，很困难地挤出声音。 “我……我保证……” 一股强烈的恶心涌上来。 “我要吐了……” 司温尘刚一松手，她就对着垃圾桶狂吐起来，腰剧烈地抽搐着，如同要将内脏都吐出来了。 司温尘既气她又心疼她，最后还是给她顺背。 她吐了很久，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难受得不行，可怜又狼狈。 司温尘把她抱到床上，脱了衣服，拧了毛巾来给她擦脸。 大概是刚才一通大闹耗光了力气，这会儿石书净软绵绵地趴着，像只受伤的小动物般，任由他折腾，小口小口喘着粗气。 司温尘帮她擦脸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看了半天，不可置信地喃喃着。 “温尘……” 眼里，一丝亮光，又充满了不安。 他冷笑一声。 “你还认得我？” “温尘……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要吵架……我这里好难受……” 石书净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 “好像要撕裂了……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真的好爱你……好爱好爱……我知道我做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石书净眼泪汪汪的，可怜极了，一只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衬衫，好像生怕他会丢下她离开。 “温尘……我好痛……头痛……心也痛……我害怕你不爱我了……别离开我，好不好？” 抱着他的手，石书净小声哭泣起来，泪水滴落在司温尘手上，他心一软，一把将她拉入自己怀里，石书净也紧紧抱住他。 “你就会折磨我……” 司温尘咬牙，抽着热气。 他是如此地深爱着、如此地思念着她，即便上一刻她还气得他恨不得杀人，这短短的一秒，却又爱她爱得入骨，不舍得大声责怪她一句。 “你这该死的女人……你还想我怎么样？” “我们不吵架了……我不想和你吵……好累……心好痛……” 泡了解酒茶一点点喂她喝下，司温尘躺到她身边，脸对着脸，就这么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石书净还是有些难受，时不时咕哝，发出一些呓语。 “知道难受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喝这么多酒！” “温尘……温尘……” 她在睡梦中仍不断呼喊着他的名字，抓着他的手，方才安心一些。 久久，石书净沉沉地睡着了，因为难受而皱起的眉头逐渐放松下来。 司温尘这才舒了口气，捧着她的后脑，亲吻她的额头。 “睡吧！” 喝醉酒的后果相当惨烈，石书净醒来的时候，感觉身子好像被人拆得四分五裂，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尤其是头，痛得如同有人不断扔炸弹。 她闭着眼睛，在床头坐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恢复意识，记起昨晚和陈茹去喝酒，被一个男人缠住，然后，是司温尘救了她。 熟悉的卧室，让石书净感到安心。 尽管全身都很痛，但她感到一丝幸福，因为他还是在乎她的，没有丢下她不管。 起床，洗了把脸，走出房间，司温尘正坐在餐厅里，沐浴在阳光中用早餐，淡金色的光晕，衬得他轮廓英俊而柔和。 这一切，都令她怀念。 她扬起一个笑脸。 “早啊！” 但司温尘好像听不到她也看不到她，放下咖啡杯，起身从她身边走过，把她当成了空气。 自己热情地打招呼，却换来司温尘的漠视，石书净愣了几秒钟，又跟上去。 “温尘……” “吃早餐吧！” 司温尘嗓音低沉，不带什么感情，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穿上就要出门。 “等等……你，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们谈谈好吗？对不起，我昨晚不应该喝酒的，更不该去那种地方喝得那么醉，但那是因为我太爱你，我们吵架让我很难受，才会……和好好吗？我不想再继续吵下去了。” “吵架就要去酒吧买醉解决？” 司温尘反问。 “你很清楚女孩子去那种地方有多危险，但你不在乎，这说明你根本不懂得好好爱惜自己，也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不是这样的……一开始我没想过去酒吧，陈经理只是叫我去逛街，后来才……” 石书净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我都道歉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其他事可以，但事关你的安全，你却这么不在意，我无法原谅。” 第215章 陈茹被调走 尽管看她这么难过，司温尘很心疼，可如果他不给她一个严厉的告诫，她以后不会把这当成一回事，所以，他必须拿出最严肃的态度。 “你究竟错在哪里，自己反省！” 他说完就离开了，石书净根本留不住，一脸失落。 她以为经过昨晚的事情，他们的关系会缓和，谁知道，情况好像还恶化了，忍不住一直捶自己的脑袋。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上班后，被陈茹叫进办公室。 桌上地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纸箱。 石书净奇怪地问。 “你是在整理办公室还是要搬？” “不是，我调去德国分公司了，新的经理还没就位，麻烦你把这些资料……” “你说什么？调走？怎么这么突然？” “嗯！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接到安排。”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正常的工作调动而已。” “可你在公司干了八年……” 石书净难以接受，陈茹倒是很淡然，继续整理文件，莞尔。 “也许我工作不得力，谁知道呢？” “绝不可能，整个办公室对你的能力都是交口称赞，不会存在这种问题。” “哦，那就是我得罪人了。” 石书净好像突然被人敲了一闷锤子。 “你是说ceo？” “也许吧！” “难道是因为昨晚你带我去酒吧，所以他才把你调走？” 石书净不认为司温尘是那么公私不分的一个人，但是，昨晚的事刚发生，今天就要调走，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就算是，也没什么，反正都是海洋集团，德国和这里一样。” 石书净脑子很乱。 “如果真是他……不行，我不能让你这样被调走，我去找他。” “不用了。” 陈茹拉住她。 “ceo很固执，他做的决定，几乎不可能改变，就算你劝服了他，以后我留在公司也是处境堪忧，与其那样，还不如离他远一些。” “可是……” “别担心，只要能力，在哪都一样，不过，从这件事你就能看出来，ceo是个独断专行的人，他做事，真的很绝情，伴君如伴虎，你觉得你能忍受多久？” “你这样的性格，不适合和太强势的男人在一起，迟早他会把你逼得受不了的。” “还有，昨晚我说的话也是认真的，他现在是很爱你，但我想保质期可能没你认为的那么长，我不想你受伤。” 陈茹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 “ceo这样的男人，确实很有魅力，但是，越有魅力的男人，也越危险，现在你会觉得爱情胜于一切，但将来你就会明白，性格和各方面合适与否，才是维持一段婚姻长久的关键，如果我是你，我会再好好考虑考虑。” 陈茹最终还是走了，石书净心里一直很难受，很自责，打电话给司温尘，但他没有接。 发短信约他中午在楼梯口见面，一直等到两点都没有来。 石书净只能在家里等他，还特意做了一桌菜。 七点……八点……九点…… 她望着手机发呆，一直到十点，司温尘才回来。 石书净忙迎上去，告诉自己要冷静，好好和他谈。 “你回来了！” “嗯！” 司温尘说着就要进房。 “你吃饭了没有？我做了你爱吃的虾。” 司温尘扫了餐桌。 “不用，我已经吃过了。” “可我还没吃，我一直在等你，你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你先吃，我去洗澡！” “温尘……” 石书净拉住他的手臂。 “求你别用这种态度对我好不好？你这样，我很难受。” “我没有用什么态度对你，只是工作一天很累，想洗个澡而已。” “不是，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也知错了，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好不好？” 期待的双眸，一直关注着他的反应，可结果还是让她失望了。 “你多想了，我去洗澡。” “你先别走……陈茹是不是你调走的？” “她调走了吗？我不知道！” 她挡住了面前的路，司温尘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是经理，除了你，还有谁有那么大能力？” “公司那么多董事、高管，谁知道？” 司温尘喝了口水，轻描淡写。 “你不要骗我，我只想要一个答案，是不是你？” 她紧盯着他的眼睛。 几秒钟后，司温尘动了动唇。 “是我！” “……为什么？” “正常的工作调动。” “不是，你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才把她调走。” “是又怎么样？” 司温尘不以为意地反问。 “身为上司，怎么能带下属去那种地方。” “那是下班时间，很多应酬不也要去夜总会吗？她并没有做错什么，那只是个借口，真正的原因是那个下属是我。” “别太敏感……” 司温尘显然不愿意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你别走……” 石书净用力一拽，杯子里的水溅了一些在他衬衫上。 “就算陈茹带我去酒吧，也是以朋友的身份，你不能因为这样就调走她。” “朋友？你才认识她多久？你了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要随随便便一个人和你相处几天，你就掏心掏肺地当成朋友，也许别人只是利用，害你也说不定。” “我有感觉，是不是我能够判断，就算她真的别有居心，也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司温尘冷冷地笑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不该管？” “就算你要管，也不该以这样极端的方式！” “那是因为你太容易轻信别人，但凡你能自保，我也不愿意插手这些事情。” 石书净这一整天都在压抑情绪，这会儿再也控制不住，脾气统统上来了，说话也变得口不择言起来。 “去酒吧就是轻信别人了？你怎么不说你太狭隘，管得太严？我们是恋人，是平等的，我不是你养的一只宠物，你要牢牢看着我，我和你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你就把别人赶走。” “宠物？” 这个说法简直叫司温尘来气。 “你就是这么认为的？” “就算不是，你也管得太严了，你本来就大男子主义，做任何事都是随心所欲，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没错，你是有那样的能力去摆布任何人，其他人我管不了，但陈茹是我的朋友，我不许你这么对她。” “不许？” 司温尘怒极反笑。 “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凭什么不许？” “就凭……” 石书净竟然语塞了。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她不是他妻子，只是女朋友，有什么权利改变他的决定？ “我不管，我不准你调走她。” “我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你……你这个……暴君……” “没错，我是暴君，但如果能保护你，我不介意当暴君或者是控制你。” “你口口声声说为我好，但真正好不是这样的，不是束缚我的行为，赶走我身边的人，你这样，只是满足你个人的控制欲罢了。” 司温尘给她气得两眼发白，为她做再多事情，他都心甘情愿，也不求她感激，但是被扭曲为控制欲，还是叫他很失望。 “没错，我就是喜欢控制，你又能怎么样？” “我……我讨厌你……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石书净说完就跑，司温尘几个大步追上来，抓住她。 “这么晚，你要去哪？” “用不着你管！放手！” 石书净拼命扭动手腕，还咬了他一口，挣脱之后夺门而出。 司温尘看着手背上的牙齿印，眼角都气得抽搐了，但还是拿出手机。 “跟着她，别让她发生任何危险。” 石书净跑到外面，回头看了一眼，还等了一会儿，司温尘没有追上来，愤怒，逐渐变为了失望，换做从前，他是一定会追出来的，是不是他得到她了，慢慢就不在乎了？正因如此，才会出现越来越多的问题，为一点小事争吵？ 她很矛盾，一方面相信他的爱，可是另一方面，这两天真的让她很累，感觉都要不认识他了。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高竹清的，石书净很失望，半个小时后，到了约定的地点，等了一会儿，才看见高竹清哼次哼次地跑过来。 “不好意思啊，没钱打车，我跑步过来的，等很久了吗？” “没有，才刚到。” 石书净心不在焉地回答。 “来这干什么？” “我听你在电话里心情不好，约你出来放松！不然，你这种性子，非把自己活活憋死不可，带银行卡了没有？” 石书净翻了翻裤袋，就带了手机和卡。 “带了就好，走，咱们花钱去。” 说着就把她拽进了身后的一家私人会所，里面金碧辉煌，走到前台。 “我们两个做spa！” 前台小姐先是打量了她们一番，然后问。 “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 “是会员吗？” “不是！” “那非常抱歉，我们会所只对会员开放。” 高竹清之前是跟几个大客户来的，还不知道有这个规矩，皱了皱眉。 “什么破规矩，有钱不就行了吗？那要多少钱才能入会？” “最低二十万！” 不爽归不爽，但高竹清也不会傻到砸二十万在这儿，就和前台吵了起来。 第216章 高竹清与顾轻寒的曾经 石书净现在最烦听到的就是吵架的声音。 “我们走吧，我不想做了。” “现在不是做不做的问题，是尊严的问题，她分明是瞧不起我们嘛！换作是个一身名牌的，管他有没有入会，直接放进去了，就是个借口。” “不是的，我们公司就是这样规定的。” “哪个规定的？你们经理？找他过来，我和他谈，有钱都不要，会不会做生意。” “请您别这样，会影响我们做生意。” “你还影响我心情呢！” 高竹清这阵子心情也是憋屈，更受不了被一个小小的前台瞧不起，闹了起来。 “反正你今天不接待我们，也就别想做其他人的生意。” “你这样我只能叫保安了！” “你试试看……” 前台还真喊来了两个五大三粗的保安，一左一右架起高竹清，她整个身子都凌空了，双腿胡乱踢打。 “放开我……你们给我放开……我告你们非礼了……” “她是我朋友。” 这时，一道磁性的男声传来，语调很轻，但有一种力量，叫现场突然安静下来。 高竹清扭头望去，是顾轻寒。 泰然自若地站在灯光里，一身正装，衣冠楚楚，戴着一副眼镜，斯文俊逸，身材颀长，完美的黄金比例身材，双腿十分修长，给人的感觉像是从画像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眼角眉梢尽是光环。 石书净第一眼也被他惊艳了一下。 高竹清最憎恶顾轻寒这副衣冠禽兽的模样，最糗的是，她现在还被保安架着要赶出去，在他面前十分难堪。 前台小姐忙走了过来，让保安放下高竹清。 “顾总，她是您朋友？” “嗯！” 顾轻寒微笑，深深看了她一眼。 “而且，是非常熟悉的朋友。” “别满嘴喷粪，我跟你不熟。” “你们来做sp流砂？” “明知故问！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知道你在跟踪我？” “跟踪？” “不然呢？你又告诉我这是巧合？” 高竹清翻了个白眼。 “怎么？你来变性么？” “我目前没有那样的打算，以后也不会有。” “你比女人还计较，还阴险，怎么不干脆变成女人？” 高竹清的连声讥讽，连前台小姐都听不下去，这可是顾总啊，流砂市金融界新贵，她居然敢说这种话？ 不过看顾总的脸色，一点都不生气，反倒很包容她，也许有钱人腻了千依百顺的女人，就喜欢这种吧！ “我没有跟踪你。” 顾轻寒话音刚落，一个明艳动人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轻寒，怎么打电话打了这么久？” 高竹清看了她一眼，五官和气质倒不是狐狸的长相，反倒挺干练优雅的，但和顾轻寒一起的人，她就是讨厌，鼻子里很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是怎么了？都站在这。” 她不明状况地问。 “没什么，遇到了一个老朋友。” 顾轻寒推了推眼镜，揶揄。 “我和咏琳一个小时前就到了，所以，我没有跟踪你，我只是听到外面这么吵闹，好奇谁会在会所闹腾才过来看看。” “哦……你的好奇心也像个女人，还是变性吧！” 顾轻寒笑笑。 “她们是我朋友，今晚的消费，记在我账上。” 说完就离开了，尽管，他很想要多看她几眼。 前台小姐笑靥如花。 “请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安排一间最好的包厢。” “不用了，我们不做了……” “不做？为什么不做？” 高竹清反对。 “既然他那么喜欢充阔，那姑奶奶我就顺了他的意，我们走！” 进了sp流砂房，高竹清问。 “你们这最贵的酒多贵？” “五十万。” 侍者回答。 “给我五瓶。” “你疯了……” 石书净忙说。 “她开玩笑的，我们不要。” “我没疯，我就要，五瓶那种酒，另外，什么最贵你都给我上，记在顾轻寒账上。” “是是是，我这就去！” 侍者欢喜地走了。 “竹清！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也没必要这样吧？很贵的。” “怕什么？反正顾轻寒有钱！” 换做从前，高竹清不会要顾轻寒一分钱，但她这阵子实在太郁闷了，而顾轻寒偏偏往枪口上撞，她不给他个教训都不爽，反正，这钱不花在她身上，也会花在刚才那个狐狸精身上。 “你和他认识？” “嗯，以前工作上有过摩擦。” “不只是这样吧？我看他很喜欢你。” “呵呵……那是他演技好，你们都不了解他，他这个人很阴险，是戴着假面具活的，是我见过最恶心的男人。” “可我看着不像，至少，他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天真！全天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顾轻寒是个什么人，你们都会被他的外表蒙蔽，但我不会，就算到我咽气的那一刻，我都不会改变对他的看法。” 看来这成见是根深蒂固，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其实对高竹清的过去，石书净并不是很了解，那时候她刚从墨兔市到流砂市，有时候问起她的过去，她从不多谈。 侍者端了酒和一大堆食物进来，高竹清让他把五瓶酒都开了，石书净想拦都拦不住。 倒了两杯酒，高竹清要碰杯，但石书净不喝。 “说回你吧，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我没有。” “骗谁呢，刚才在电话里，你都是带着哭腔，就跟以前在秦白渊那王八蛋那受了气一个样！是不是和司总吵架了？” 石书净苦笑。 “这就奇怪了，司总那么疼你，你们俩也会闹矛盾？” “感情再好，都免不了有摩擦，不是吗？” “那倒是！不过，也不至于吵到让你哭的程度吧？他背叛了？不可能，那不是他的风格。” “没有第三者，只是我们性格方面有些不合适，他控制欲太强，也太专横，我有点……受不了。” “很正常啊，司总那样的身份，强势那是必然的，我觉得很有魅力。” “刚开始我也觉得是，但是相处久了，还是会有摩擦，你知道我的，我性格也倔，受不了被控制，他对我是很好，但是有时候方式有些极端，我难以接受。” “那也没办法，天底下，就没有一百分的爱情，关在在于，你对他的爱是否足以让你包容他的缺点，书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被司总深爱着，好好珍惜他，知道吗？” 石书净点头。 “我们也只是吵吵而已，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他分手。” “那就好！” 高竹清松了口气。 “你先吃着，我出去打了个电话。” 走廊。 “还是不行？为什么？是工资的问题吗？” “对，我只是辅修珠宝设计，但是如果你看过我的作品，一定会对我有信心。” “喂喂……” “可恶，我还没说完呢，就挂我电话。” 高竹清很不爽。 一回头，猛然间撞上一道人墙，吓了一跳。 顾轻寒就站在她面前，伸手托了她一把。 高竹清站稳后立刻就恼了。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想吓死人啊！” “你的胆子，不至于这么小吧？” 顾轻寒笑着，点了根烟，靠在墙上，吞云吐雾，抽烟的姿态，有一种淡淡的忧郁和雅痞，和平常的他有着不同的味道。 但不管哪种味道，高竹清都深恶痛疾。 “就算我不被你吓死，也会被你恶心死！” “你刚才消费了三百万。” “哦，是吗？” 高竹清不以为意，反倒有点儿得意。 “怎么？你不舍得了？给不起了？” 顾轻寒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烟。 “只要你想要，我连命都是你的，有什么给不起？” 高竹清被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要你的命都行？那我叫你去死，你怎么不去？” 顾轻寒嘴角似是染上了几许笑意，缓缓抽了口烟，再朝空中幽幽呼出，伴着他一贯低沉磁性的嗓音。 “因为舍不得你，所以舍不得死。” 高竹清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你以为你演琼瑶剧呢？说到底，你就是舍不得你这条命！这个世界上，虚伪的人太多了，你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你认第二，还真是没有人敢认第一！如果虚伪犯法，你早就该被拉出去枪毙一万次了！” 听着她这番陈词激昂的讽刺，顾轻寒却觉得是一种享受。 她怎么骂他都好，至少她在身边，过去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强行控制自己不去找她，一遍遍对着她的照片思念，那才是最锥心的折磨。 掐了烟头，顾轻寒道。 “我提醒过你，别和石书净走太近。” “我跟谁交朋友，从来都不在你的管辖范围内，要你瞎操什么心！” “你还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吗？有外力在阻止他们，必然会影响到你。” “那又怎么样？我不怕！她是我朋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能影响我们的友谊，当然，对你这种人说这些你根本不懂，因为你是没有心的。” “你赶紧滚回那个女人身边吧，免得她误会，我可不想和你这种人扯上关系。” “我不会走。” 身后传来他轻而坚定的声音。 “这一次，我是为你而来，竹清，我不会再放弃你！” 恐慌的情绪瞬间捕获了高竹清的心，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第217章 一心烦就找前女友 这几年来，她一直努力想摆脱旧日噩梦，就算是死，她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同样的痛苦，握紧拳头，声音从齿缝里逼出来。 “你别逼我离开流砂市！” 晚上，石书净和高竹清一起睡，聊天聊到天亮，好像回到了大学的时候，不过两人都很自觉地没有聊感情的事情。 早上高竹清上厕所回来，见石书净已经穿好衣服了，问。 “你去上班？你昨晚都没有睡，撑得住吗？” “睡了两个多小时，够了！” “你和司总不是吵架了吗？” “但班还是要上的，不能这么公私不分。” 高竹清鸡贼地笑了一声。 “这些都是借口，我看你是想司总了。” 九点到的公司，石书净问同事新经理上任没有，她奇怪地看着她。 “你不就是新经理吗？” “我？我没听说啊。” “新的人事任命已经下来了，你没看吧！” 石书净赶紧用手机一查，是真的。 “恭喜啊！” 同事虽然这么说，但石书净怎么听都有点讽刺的意思，犹豫了一会儿，上顶楼找司温尘，秘书说他正在开会，叫她稍等。 等了大概两个小时，会议才结束。 司温尘大步从会议室走了出来，面上如同覆了一脸寒霜，十分慑人，冷漠的眼眸，从她脸上一扫而过，不带一丝情绪。 “石经理，你可以进去了。” “谢谢！” 进了办公室，司温尘坐在沙发里，双腿架在茶几上，捏着眉心，看样子昨晚没休息好。 “ceo。” 石书净低低叫了一声。 “咖啡。” “好。” 石书净双手递了给他，他接过，喝了一口。 “昨晚没休息好吗？” 司温尘回了一记“你说呢？”的眼神，石书净就不做声了。 “新的人事任命看到了？是来感谢我？” “不是！我是想说，我不能接受这个职位。” “原因。” “我的能力还不够！虽然我在蓝天担任过这个职位，但您也知道，蓝天的实力根本无法和海洋集团相提并论，论能力，我也远不如陈经理。”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你怕那些流言蜚语，是吗？” 石书净点头。 “我们的关系，本来就比较特殊，陈经理刚离职，就由我接手，恐怕会遭人非议。” “既然你明白这个职位的重要性，就知道，我不会让它空太久，就算不是你，也会有其他人立即接手，有什么好遭人非议？” “谁都好，但不能是我。” 司温尘看着她，眼里有石书净熟悉的情愫，也有她陌生的，大概就是从那次争吵开始，他们之间就有了一层隔阂。 比如现在，她来上班，是因为想念他，想缓和他们的关系，他的做法却让她非常不喜欢。 心，似乎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抗拒彼此。 “我是ceo，难道连任命一个人的权力都没有？” “你当然有，但我也可以选择辞职！” 司温尘目光愈发森冷。 “你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只是表明我的态度！” 最终石书净还是受不了这样对峙，放软了脾气。 “我不希望因为我们的关系，影响到工作，温尘，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以前也不认为你会一生气就离家出走，一整夜不回来。” “我和高竹清在一起，也没有喝酒。” “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等了一个晚上！” “我……如果你在乎我，就会追出来，但是你没有！” 司温尘很失望似地摇摇头。 “是不是过去我对你太好了，所以你认为怎么对我都行，全凭你心意？就算你吵架后一夜不回，我也该舔着脸向你道歉，追在你屁股后面跑？你当真认为，我没有尊严？” “可我们争吵，本来就是因为你过分了！你不该把陈茹调走。” “我调走她自然有我的原因。” “什么原因？你告诉我？” “你暂时不必知道！” “你连理由都不告诉我，又如何要求我理解你？” 石书净很难受。 “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都有些不认识你了！有什么话，你跟我说清楚好不好？我不想再这样莫名其妙地争吵下去，我很累！” “我又何尝不是？可我从来没想过放弃，你却在不断地抗拒我。” 司温尘怕继续说下去，会说出更伤人的话，站了起来，结束这样的对话。 “我已经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石书净很想立刻辞职，可是，她说不出口，因为，她爱他，她不想再让任何一时间事情恶化他们的矛盾。 于是，再一次选择了妥协。 “如果你坚持，那我只能接受，但我想你明白，你的做法，对我造成了伤害。” 深深看了他一眼，心里还是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不舍，那么多的爱，但石书净只能逼自己移开视线，转身离开了。 司温尘的双拳，已经紧紧握起，手臂上全都是暴突的青筋。 当天下午，石书净发短信告诉司温尘，她晚上在高竹清家过夜，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回，最终失望了。 她搬进了陈茹的办公室，其他职员对她没有以前那么放得开了，毕恭毕敬的，都有些害怕她，对此，她很无奈。 上班第三天，接待的第一个大客户居然是顾轻寒。 他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边，正在把玩一件古董，回头看她时微微一笑。 好像那一笑，让整个世界都明亮了，石书净想，他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看的男人，而且没有那种强势的侵略性，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若不是高竹清说了那些话，她真会认为他像表面上看到的这么轻柔无害。 然而，她相信高竹清的话，于是也多长了个心眼。 “顾总。” “石秘书，你好！” 顾轻寒主动过来和她握手，没有一点架子，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两人寒暄了几句，石书净问。 “据我所知，天立的产业主要在墨兔市，怎么突然来流砂市发展了？” 顾轻寒优雅地交叠着两条长腿，姿态让人联想起慵懒的猎豹，抿了口咖啡，才缓声回答。 “谁不想分一杯羹？流砂市的房地产业看似已经饱和了，但我认为，还有很大的机会，现在，正是赚钱的好时机。” “顾总眼光独到。” 接着是商量合约的细节，本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而且顾轻寒处处让利，石书净就更肯定他“醉翁之意不自在酒”。 “大致上没什么问题了，关于利润分配，顾总还有没有其他想法？都可以商量。” “没有了，我看重的是长期的发展，眼前这点利益得失，我并不在乎。” “顾总真是一个大度的人。” “石经理也是一位很优秀的谈判者，难怪竹清和你这么要好。” “竹清”这个称呼，很亲密，石书净暗自忖度他们的关系。 “今天的商谈非常愉快，期待下次见面。” 顾轻寒起身，石书净送他到门口，穿着高跟鞋，不小心崴了脚，顾轻寒顺势揽了她一下，等她站稳后立刻松开了。 “没事吧？” “没事。” 石书净刚要松口气，突然感到两道凉飕飕的目光将自己锁定。 身子一紧，望去，司温尘就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看到了这么一幕，她立即后退了几步，拉开和顾轻寒的距离。 顾轻寒顺着她不安的目光望去，点头和司温尘打了声招呼，但他紧盯着石书净，没有理他。 周围的温度，陡然间骤降，石书净低着头，抽紧手指，不知所措。 司温尘走进了办公室，从她面前经过时，说了一声。 “跟我进来。” 石书净跟进了办公室，司温尘道。 “把门关上。” “哦……” 密闭的空间，气氛更紧张。 “你和顾轻寒很熟？” “没有，不熟……他今天第一次来。” “第一次来就那么亲密？” 司温尘讥讽道，胃里，一直泛酸。 “我不小心崴了脚，顾总扶了我一下，仅此而已。” 司温尘还是绷着脸，没有作声。 “温尘，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 “我不是因为我们的私人关系问你，只是在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你我的关系，你又是总经理，跟客户搂搂抱抱，影响不好。” 石书净的脸白了一白。 他明知道他们没什么，为什么还要用那些伤人的话讽刺她？这样说，能够让他泄愤，让他开心？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而司温尘此刻最不想要的反应，就是她的沉默，感觉像是默认了一样。 他心里很清楚她的品行，但是人在生气的时候，任何一件小事，都会像蝴蝶效应一般，引起很大反应，成为发怒的导火线，很多时候气的并不是事情本身，而是她的态度，以及过去的一些事情。 “在公司，或者其他地方，希望你能遵守一个经理的职业道德，和男性客户，保持距离。” 司温尘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两人持续冷战了几天。 餐厅。 唐棠拿出镜子，补了些腮红，女侍应过来加水的时候，还问道。 “我的妆怎么样？会太浓吗？” “不会，淡妆适合你。” 女侍应生由衷赞美，打心里觉得她漂亮。 “谢谢。” 愉悦的情绪只维持了几秒，唐棠随即陷入了自嘲之中，就算她打扮得再漂亮又怎么样？他都不会看她一眼。 只是因为深爱着他，让她一直坚持到现在。 第218章 假兄妹 一道身影在她对面落座，唐棠眼睛一亮。 “温尘，你来了！” 司温尘一坐下就拿出了烟盒。 “怎么脸色不好？这几天没睡好？” 他抽了根烟送进嘴里，歪头叼着，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包烟了，可是一点镇定神经的效果都起不到，太阳穴还是突突地跳得厉害，头很痛，很乱。 “你怎么又抽烟？你以前当着我的面都不抽的，这里是餐厅，别抽了好吗？” 唐棠伸手要去拿他的烟，但被司温尘避开了，皱了皱眉，带着几分不耐烦。 “你找我，不是谈我妈的身体？” “嗯！” 唐棠有些失落，尽管知道他肯见她只是为了杨一舟。 “一个月前，伯母做了体检，报告出来了，心脏不好，而且各个器官都出现了严重的衰竭，不仅仅是老化而已，很可能是因为情绪压抑，我没敢告诉她，只说出了心脏都正常。” “体检报告带了吗？” “没有，还在英国，我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多关心她，她现在一个人，真的很不容易，母亲都是这样的，一方面盼着儿子找女朋友，一方面又担心儿子被抢走，她会有很强烈的心理落差，尤其石书净还不是她喜欢的，就更加排斥，长此以往，她的身体肯定撑不住。” “这些我知道，没其他事情，我先走了。” “你一定要对我这么绝情吗？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连和你单独相处五分钟都这么难？” “我有事。” “请你听我说完这几句，当年是我先离开你，现在又舍不得放手，你一定认为我很下贱，但我离开确实是迫不得已，我是有苦衷的。”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再提。” “难道你不想知道原因吗？” “不想。” 司温尘很肯定地说。 唐棠湿润了眼眶。 “可是我想让你知道，这几年，我承受了多大的委屈，我之所以突然和你分手，跑到国外，是因为……” 她闭上眼睛，哀戚地说。 “因为我当年检查出乳腺癌，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司温尘怔住了，夹在手指间的烟被掐断。 尽管时隔多年，他早已经不在意，但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你担心，而且，我做了切除手术，我已经不是个完整的女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而且，医生说过，就算切除了，也难保以后不会复发，我可能会死，我不想耽误你。” 司温尘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良久，才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 “你不用道歉，是我选择隐瞒，当年离开你，是我做过最后悔的选择，我那时候总是憧憬着等我把病治好，也许还能和你复合，可是……太迟了！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同情我，也知道你不会回头，我只是受不了你对我那么残忍。” “这些年我所受的委屈，是我心甘情愿，可是……我是因为爱你，我不该遭到你这么残忍的对待。” 唐棠的笑容很苦很苦。 “你叫我别继续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可我去找谁？哪个男人能接受一个没有胸，而且将来很可能会癌症复发死掉的女人？每天洗澡的时候，我都会哭，我恨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在战场上，我甚至想过就这么死了算了，也是一种解脱。”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当初你告诉我真相，我会一直陪着你，但是现在……” “我明白的！我没有别的请求，我只求你，别对我太残忍好吗？否则，我真的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全身的血液，统统往心脏流去，好像有一只手在撕扯司温尘的心脏。 这辈子，他和唐棠是再也回不去了，可是人都有恻隐之心，毕竟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无法做到完全无动于衷，久久，对她笑了笑。 “好！” 唐棠忙擦干眼泪。 “你也不用把我当成一个病人，就和以前那样就好了！我们已经很久没一起吃过饭了，今天陪我吧！” 石书净和顾轻寒签完合同已经七点多了，顾轻寒提议一起吃晚餐，石书净坚持做东，找了一间法式西餐厅。 顾轻寒摇晃着红酒杯，灯光投映在他脸上，勾勒出一道温润俊雅的阴影。 “这间餐厅气氛不错，我喜欢。” “我知道你在法国生活过一段时间，而这里的法餐是全流砂市最正宗的，我想你一定喜欢。” 顾轻寒莞尔。 “所以说，你在离开蓝天后还能到海洋集团担任项目经理，不是没有理由的，我欣赏准备充足的人。”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不是吗？” 石书净和他碰杯。 “就算被人认定是关系户，也要是有一定水准的关系户。” “你很幽默。” 石书净耸肩。 “没人这么说过，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难怪司先生对你情有独钟，只可惜……你们的路似乎并不是这么顺利。” 石书净放下酒杯，认真看着他。 “顾总，既然生意已经谈完了，你大可以开门见山，无谓继续兜圈子。” “既然石经理这么爽快，我也就实话实说……” 顾轻寒眼里的温柔褪去了几分，多了一些锋芒。 “我想你离开竹清。” 这话早在石书净意料之中，所以只是淡定地笑了笑。 “不知道顾总是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句话？” “我是竹清的哥哥。” “她母亲是我后母，当然，对我来说，她和亲生母亲一样好，但是，竹清一直无法接受，才从墨兔市来到流砂市，我不想逼她太紧，所以一直没打扰过她的生活，这些事，她应该没和你提过吧！” “确实没有，她不说，我也尊重她的隐私，但以我对竹清的了解，如果仅仅是你说的那样，她不会对你……” “深恶痛疾？恨不得我死？” “是！” “我和她之间确实有误会，但你看得出来，我有多紧张她。” “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不需要你的紧张，那对她来说是一种负担。” “我是为她好！” 又是一个以“为她好”的名义一意孤行的男人，和司温尘一样，从来只是单方面认为自己是在付出，却从来没考虑过对方想不想要，大概像他们这样的男人都是这么自以为是！ 联想到自己相同的经历，石书净不由自主就带了几分情绪。 “我和竹清是好姐妹，不可能说断就断，而且，她是个成年人，知道该和什么人交往，不该和什么人交往，不需要你来判断，更别说，你还不算她的亲人。” “我知道你们感情好，但真正的友谊，是替对方考虑，她已经因为你丢掉了工作，连温饱都有问题，你不觉得自己害了她？而且，你应该还没跟她说过她是被你连累。” “这个问题，温尘已经在解决，不会再发生了。” 顾轻寒已然变得有些锐利。 “已经有了第一次，你凭什么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明知自己会带给她麻烦，还要连累她，这就是你所谓的姐妹情？当记者只会埋没她的才能，她真正的天分都在设计上，我会给她安排一条最合适的路，不会让任何人影响她的前途。” 这样的交谈，显然令石书净非常不快，可她无法反驳。 顾轻寒是个相当强势的男人，她根本驳不过他，只能说，两人各有各的立场。 这顿饭自然不愉快，一走出餐厅，石书净就急于摆脱顾轻寒。 “顾总，再见。” “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我今天说的一些话，也许言辞尖锐了一些，但希望你明白，我都是为了竹清，而非针对你个人，相反，我非常欣赏你的能力和性格，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外在因素，我会为竹清有你这样一位好朋友感到开心。” 石书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我明白你保护竹清的用心，但你用错了方法，有时候单方面为她好，只会让她更加排斥你，竹清有自己的是非观和喜好，我想，她对你的感觉，也不可能发生变化，她总是要找男朋友的，到时候你怎么办？” “不可能！” 顾轻寒的眼神立刻冷下来，阴森森的。 “除了我，其他男人休想接近她。” “你说这话，我就知道竹清为什么排斥你，哪个女人都忍受不了这样的控制欲。”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她，对她更好，她现在不理解没关系，但我会等，她总会回心转意。” “我看不可能。” “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该离她远一些，别再打扰她的生活。” “你了解我们的过去吗？说这些话，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顾轻寒讽刺。 “别破坏我对你的好感！” “你喜欢我，或者讨厌我，我一点都不在乎，我也是在保护我的朋友，她真的非常讨厌你，你还死心吧！再见！” 石书净说完就要走，但顾轻寒一把拽住她的手臂，粗鲁的举动，吓了她一跳，那五根手指，不断用力，很疼。 但更可怕的是眼前的顾轻寒，目光凌厉得如同能将她整个剜去。 “我要你收回她讨厌我那句话。” 高大的身影如此危险，危机重重，叫石书净胆寒，高竹清说得对，顾轻寒是个两面人，温和沉稳只是表象，但凡有人触碰到他的禁忌，危险的一面就会露出来。 第219章 亲眼看到他亲你 但她也不屈服，咬紧牙关，仰着小脸。 “我说的是实话，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我和她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那我和竹清的关系，你也没资格管！” “你……” 顾轻寒怒了，握紧了拳头，勒住她的五根手指也把她的手臂勒得变形，石书净毫不怀疑，他会给她一耳光。 但就在这个时候，顾轻寒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诡异一笑。 石书净以为他要打她，又挣扎不开，只能闭着眼睛承受，但两道冰冷的唇瓣，却落在了她额头上。 她惊地睁大了眼睛，顾轻寒布满寒霜的脸，陡然间变得无比温柔，声音缠绵却暗藏着一丝阴谋，笑容得叫她毛骨悚然。 她意识到些什么，回头望去，司温尘就站在她几米开外的地方，脸色阴沉，胸膛激烈起伏着，在他身边，还跟着唐棠，一脸讽刺地看着她。 短短几秒的对视，石书净慌了，着急解释，但司温尘大步走离开了。 石书净想去追，但顾轻寒挡在了她面前。 “你走开……你这混蛋……卑鄙无耻……” “只要能保护我的女人，再卑鄙的事情，我都做得出来。” 顾轻寒又恢复了翩翩公子的姿态，戴着眼镜的那张脸，十分斯文。 “这只是对你口出狂言的小惩大诫罢了！” 等司温尘的车子离开了，顾轻寒才松开她，扬长而去。 石书净失魂落魄地回到高竹清家，心里一直很不安，想打电话给司温尘，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错综复杂的关系。 手机突然响起，她来不及看的屏幕就急忙接了。 “温尘！” “不是，是我啦，你在等他的电话？” 是高竹清。 石书净感到很失落。 “嗯！” “你们和好了？” “没有！” “哦……也别太难过，我在外面，准备回来了，问你想吃什么宵夜，我给你带。” “不用了，我不饿，你早点回来吧。” “嗯！” 刚打完电话，门铃也响了，石书净正在发呆，没有听见，紧接着就变成了“嘭嘭嘭”的砸门声。 她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冲过去开门。 但门一开司温尘就推开她大步闯了进来，气势汹汹的像要找人寻仇。 “你在找什么？” 司温尘气得眼睛都红了，好像要将人大卸八块。 “那王八蛋在哪？” “哪个王八蛋。” “顾轻寒！” 咬牙切齿的，牙齿都能他嚼碎了。 “顾轻寒？他怎么会在这？” 司温尘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你和他什么关系？他竟然亲你了！” 那一幕，气得他险些冲上去杀人，但更让他愤怒的是，她的不躲闪，所以他走了，但车开到半途，越想越生气，便丢下唐棠一路飙车过来。 “这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我亲眼看到他亲你，我没有瞎！别告诉我只是礼仪！” 石书净被他凶狠的表情震慑，身子开始微微发抖，手腕的疼痛，叫她咋舌。 “你先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你先回答我，你们什么关系。” “我和他没有关系，我讨厌他！” “你一开始也讨厌我，现在不照样和我在一起？你和他也是这样吗？嗯？” 愤怒摧毁了司温尘的理智，额头上青筋直跳。 “我不是这样……你先放开我……” “该死！别再叫我放开你，我永远都不可能放开你，听到没有？” 司温尘捏起她的下颚，狠狠鄙视。 “告诉我，你爱我，你说！” 他并非不相信她的爱，只是他急于听她亲口说爱，否则他会被此刻的怒火活活吞噬烧死。 “你这样，我没法说爱你……” 石书净扭动着手腕。 “你放开我先！” “你休想！” 司温尘压了上去，伸手扯开了领带，这个动作，充满了危险诡异的气息。 “你真的很不乖，一吵架你就离家出走，现在还敢给我招惹其他男人，存心给我气受，是吗？” “不是……我和他没关系！” 石书净挣扎得手腕都红了，可还是无法抵挡他那粗暴的压力。 “如果你不相信我，又何必质问我！” “我也想相信你，可是我看到了什么？和顾轻寒搂搂抱抱，让他亲你，这就是你的证明？” 他是如此地愤怒，足够摧毁一切。 石书净也有些生气了。 “那你和唐棠又算什么？你答应过我不再单独见她。” “至少我和她没有任何亲昵的举止！” “但她很爱你……既然你知道，就该避嫌。” “她找我有事！” “什么事？” 石书净说话的时候还在不断地扭动身体。 “她的私事，我不方便说！” “所以是你们之间的秘密？” 石书净又气又恼，语气也变得很冲。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又凭什么向你解释我和顾轻寒的关系？你放开我，我不想见到你！” 石书净卯足力气推开他，但刚跑到门边，又立刻被司温尘抓了回来。 “我不会再让你逃跑！” 说着，一把将她抱起，往房间走，石书净手脚并用地挣扎，胡乱踢打双腿。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叫喊之间，整个人被丢到了床上，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司温尘强悍的身子就压了下来，将她一把扣在床上。 “不要这样……” “既然你敢和其他男人亲亲我我，那就该料到这样的结果，别再叫我放开你，我永远不会放开你。” 每一个字眼，都是从司温尘齿缝间迸出。 石书净慌了，后悔不该激怒他。 “温尘，你别这样，我和顾轻寒真的没关系，你相信我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只爱你……” 她哀声乞求着，可是身上的人，丝毫没有因此就放轻力道。 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司温尘不想听。 “不要……不要这样……” 石书净恐惧地挣扎着，不停滴求饶，眼泪簌簌往下掉，已经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痛，还是他的行为让她伤心。 “住手……求你……” 他几乎蛮横地封住了她的唇，强悍地撬开她紧闭的牙关，长驱直入，而她只有被迫接受的份。 “唔唔……呜呜……求你，不要……” 激烈的强吻让石书净窒息，晕了过去。 医院。 营养液顺着透明的输液管静静流入石书净体内，雪白的床单衬得她的脸更加苍白，发丝凌乱，包裹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肌肤仿佛是透明的。 司温尘这才察觉，她真的瘦了很多，也憔悴了。 此刻是此刻，再多的语言都难以形容他有多么后悔，他竟然那些粗暴的手段，对待自己最爱的女人，他真该死！ 争吵开始到现在的这段时间，他脑子一直被愤怒占据着，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思考，身体，好像也不由自己控制了，做出一些他不可置信的举动。 直到看着她如此憔悴地躺在病床上，体内的躁动才彻底平息下来，只剩下满心的悔恨。 握起她的手，抵着蠢，司温尘的眼眶都湿润了，嗫嚅着。 “对不起……安安……对不起……” 医生走了进来。 “她怎么样了？为什么会突然昏迷？” “有很多原因，精神压力大、没有按时吃饭、气血不足，孕妇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 “孕妇？” 司温尘耳旁“嗡”了一声。 如被施了定身符一般，整个人都呆怔住了，耳旁像是不断有人扔定时炸弹。 “轰隆隆”炸响个不停。 “你……你是说……” 他困难地咽了口口水。 “你说……她……怀……孕了……” “嗯！都快一个月了，你不知道吗？” 司温尘不敢置信地望着石书净，又看向医生。 “你确定？” “我都当了这么多年医生，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惊喜、心疼、后悔、意外……一时间所有的情绪都用了上来，错综复杂，司温尘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但在这所有情绪中，喜悦远远胜过一切，他万万想不到，惊喜会是发生在这样一个时刻。 尽管这样的气氛并不是最适合的，可是最最重要的是，她怀孕了，怀的是他的孩子！他要当爸爸了！ 司温尘眼角闪起了泪花，破涕而笑。 “书净，你听见了吗？你怀孕了，我们要当爸妈了……书净……” 无法形容此刻的喜悦、感激、幸福！ 同时，惭愧也在不断发酵，司温尘抚摸着她的脸，眼中泪光闪动，暗暗发誓，这一生，一定不再让她伤心，不辜负她。 石书净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醒来的时候，整个身子虚弱得如同被人掏空了，全身没有一点儿力气，就连睁开眼睛，都得一次次凝聚气力。 眼前白茫茫一片，她很久才意识到自己在病房。 逐渐从噩梦中回到现实，那些回忆也慢慢清晰起来，她和司温尘的矛盾、争执。 突然觉得很累，很难受，好像被现实压迫得喘不过气来，要窒息了。 其实晕过去也好，噩梦再恐怖，毕竟只是噩梦，醒来后，要面临的却是比噩梦更加残忍的现实。 司温尘推门而入，惊喜地喊。 “你醒了。” 冲过来急忙把保温瓶放到一边，握住她的手，着急地问。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嗯？书净，告诉我，还有哪里难受？我去叫医生，你回答我啊，书净！” 一声声焦急的呼唤…… 第220章 这次是真怀孕 石书净空洞的目光逐渐有了焦距，看了他一会儿，还懵懵的，怔怔的，似乎并不认识他。 “书净？” 他抚向她的脸，石书净才猛然反应过来，将脸别过一边，同时决绝地抽出手，抗拒地喊。 “别碰我！” “你……你在生我的气？” 那眼神，像凌厉的刀子，割着司温尘的心，让他很痛，但是，他活该被这样对待，是他的错。 他更担心的是，她气坏身体，影响到腹中的宝宝。 司温尘很想告诉他她怀孕的事情，但他不想在他们还有芥蒂的时候，怀孕的惊喜，固然能让她原谅他，但他更希望，在她原谅他，两人和好之后，再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那么伤害你，对不起……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司温尘把姿态放得很低很低。 如果之前，他愿意道歉，那么，他们早就和好了，但是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石书净反倒是觉得，很讽刺。 之前她一次次道歉，试图挽回他们的关系，却遭到他的各种羞辱和冷漠对待，现在，一定要她人躺在病房，他才肯服软，这样有意义吗？ “书净……” 司温尘的手停在她手掌上方，却颤抖着迟疑着，放不下去，他不敢碰她，怕遭到她的激烈反抗，伤害她的身体。 “书净……” “你别这么叫我！” 石书净闭上眼睛，喉咙酸涩得不行，她害怕自己抵挡不了，害怕会原谅他，可是，即便原谅他，她心里还是会有一个症结，以后每次吵架都会爆发出来，她不想陷入那样的境况，否则矛盾只会越来越大。 “你走，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我知道你讨厌我，都是我的错，但你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人照顾。” “我不需要，即便需要，也不是你，看着你，我就会想到那些事情，只会更生气，你走行不行？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她几乎是朝他吼，态度相当决绝，好像多看他一眼都会让她从窗口跳下去的程度。 司温尘很受挫，明明有很多话想说，想做很多努力去缓和他们的关系，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因为她打从心里排斥他，所以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只会让她更加厌恶。 “那好，你先休息，我让护士过来陪你。” 司温尘眼里还是有所期待的，但石书净背对着他望向窗外，不愿意回头再看他一眼，他默默叹了口气，离开了。 走出病房，站在走廊上。 阴天，整条走廊都阴沉沉的，心情更加压抑了。 他现在更多的不是烦躁，而是自责，唯一的安慰是，她怀孕了。 就被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折磨着，司温尘眉梢时而露出喜色，时而又很郁闷。 摸了根烟，刚送进嘴里，忽然想起了宝宝。 又拿了出来，很想抽，但他没有，扔进了垃圾桶。 他不想她和宝宝吸二手烟。 也许，是该戒了。 石书净身子虚弱，在医院住了三天，这期间司温尘经常来看他，给她送吃的，买花，帮她洗衣服，他默默地做着这一切，并不敢多和石书净说话，但她连这些都很抗拒，一直赶他走。 在床上躺得骨头都难受，黄昏的时候，石书净下床，站在窗口，仰面，望着天际一层层的火烧云，整张脸沐浴在金灿灿的夕阳里，有一种圣洁的光芒。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转眼已是秋天，她瘦，怕冷，这会儿站在夕阳里，才稍稍感觉到一丝丝暖意。 护士抱着保温瓶进来，怔了一下。 “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天气凉，你站窗口容易着凉。” “不想再躺了，躺着更累。” 石书净微微一笑，气色并不好，即使脸上镀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依旧难掩苍白的脸色，神色，忧郁。 “哦！都六点了，喝汤吧！” “他送来的？” 小护士不想承认，因为他特地叮嘱过的，但又没办法撒谎，只好点点头。 “是鸡汤，司先生亲自煲的。” “倒掉吧！” “那多浪费！” “那你帮我喝吧，我喝不下！” 石书净说完，继续望着窗外，身子被风吹着，愈发纤瘦了。 小护士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是个外人，不方便说什么，也不清楚你们的过去，但就这三天的情况来看，我觉得司先生是个好男人，最重要的是，他很爱很爱很爱你，一个男人，如果不是很爱，是不会这么包容女人的小脾气的。” 她抿抿唇。 “你应该知足了吧！” “只要他不是背叛啊，或者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你差不多也该原谅他了，不然，失去这么好的丈夫，你哭都来不及！” 石书净苦笑。 大概所有人都认为，在这段关系里，是她高攀他了，所以，她没资格在他面前拿乔，他爱她，她该感恩戴德，该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牢牢地抓紧他，哪里能和他闹脾气？ 这样不平等的关系，太累了。 她一直很努力从心理上去平衡这段关系，自我催眠他们能像普通夫妻那样相处，可是，别说们不当户不对那些外因，光从性格上而言，他太强势，而她讨厌被掌控，迟早都会出问题。 而最矛盾在于，她明明知道有问题，可是，舍不得放手，也放不了手，就像现在，不管她多受伤，多气她，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分手。 早已下定决心，不管前面有多少艰难险阻，哪怕是每一步都踩在荆棘上，鲜血淋漓，她也一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那么，既然坚定地要和他在一起，现在该怎么办？继续冷战？一直耗光他的耐心？ 石书净不知道，一想到这些，头就好痛。 晚饭没胃口，小护士给她买了一份粥，她喝了一点就喝不下去了，胃里一直犯恶心，想吐，她问小护士为什么会这样，她也是含糊其辞，说她胃酸过度什么的，但又不给她吃胃药。 石书净又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外头突然“嘭”地一声，整间病房都被五彩光芒照亮了。 刹那间，整间病房都被五彩的光芒照亮，石书净也被这响声吵醒了。 隔壁病房都沸腾起来。 “快来看烟花，好漂亮啊！” “快看啊！” 一朵五彩斑斓的烟花正对着石书净的窗口绽放，绚丽多姿，红的绿的蓝的，精致而震撼，在夜幕中绽放后，如花瓣雨一般纷纷往下落，整个夜空都被照亮了。 这样的的烟花，是在大型烟花节上才能看到的，比普通的烟花震撼许多，石书净也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也被吸引了，忙下床走到窗边。 一整栋楼的人都跑出来看，小孩子兴奋地叫嚷着。 “妈妈，看，好漂亮的烟花哦！” “那一朵好大……” “哗……金色的！” 一朵一朵的烟花，在夜空中闪烁着，小孩欢呼雀跃。 艳烟火在夜幕中盛开，呈现出“sorry”的字样，绽放了几次后，又变成城了“shj”，如拖着长尾巴的流星，一闪而逝，耀人眼目。 “书净，对不起……” 楼前的空地上，一道高大的身影喊道。 “书净，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石书净震惊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那个疯狂的人是司温尘，他朝着她大声地喊。 “书净，对不起……我爱你……” “书净……我爱你……我爱你……原谅我……” 整栋楼都沸腾了，比放烟花的时候更多人，都来围观，所有人都朝她这个方向看过来，议论纷纷的。 “书净……对不起……我爱你……” 石书净尴尬得脸都红了，不知所措。 小护士走了进来，也在那加油鼓劲。 “人家司先生都这样了，你还不原谅他？快下去吧！多浪漫啊！” 石书净哪里觉得浪漫，还觉得怪丢人的，拼命朝司温尘摆手叫他走，但他一直在那里叫喊着。 “书净……我爱你……” 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闪烁，司温尘的声音响彻整个天幕，人群都沸腾了。 有人跟着叫起来。 “你就原谅他吧！” “是啊，原谅他吧！” “人家多好啊……” “赶紧下去吧！” “书净……我爱你……” 石书净忽然就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尴尬得要死。 “司温尘，你别闹了！” “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司温尘兴奋得欢呼了一声。 “我没有闹，我爱你，书净，我爱你……求你原谅我……书净！” “原谅他！原谅他！原谅他！” 群众们整齐的声音，都快把整栋楼给掀了。 石书净超级超级无奈，一张脸憋得通红。 “你先上来再说。”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上来。” “你上来！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你原谅我了吗？” 烟花的光芒，照亮了司温尘的眼睛，那漆黑深邃的瞳孔，此刻闪烁着满满的期待。 石书净咬唇，心脏砰砰乱跳，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还这么多人在“加油助威”，她真的想不原谅都不行，否则，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我原谅你了，你赶紧上来！” 人群欢呼着，好像他打了一场胜仗，是个大英雄。 第221章 母性 石书净好气又好笑，嘴角，微微弯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也跟着激动得手指都发凉。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刚一转身，就被猛地搂入一堵怀抱。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身子激动得颤抖不止，用尽全力，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她，好像要将她融入他的身体。 “你终于原谅我了……” 司温尘激动得声音都哽咽了。 “你……放开我……” “别再叫我放开你！” 他赌气似地搂得更紧了。 “你明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开你。” “不是啦……你……你太用力，勒疼我了……” 她都听到骨头的响声了。 司温尘这才松手，急忙问。 “弄痛你哪里了？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太高兴了……” 看他那激动得手足无措的模样，石书净心中充满了感动。 其实，不管她怎么怨他，气他都好，都比不过对他的爱，当真正爱一个人，爱得刻骨铭心，又怎么可能真正责怪他？其实经过这几天冷静，她并不多生气了，顶多，只是和他闹性子罢了。 司温尘扶住她的肩膀，紧盯着她的双眸，紧张地问。 “你原谅我了？” 眼眸，如紧绷的弦，好像连呼吸、心跳都被她的牢牢控制着，她的一个回答，就能让他上天堂，也能将他推入地狱，满满的，都是对她的在乎。 石书净被这样的他闹得没了脾气，好气又无语。 “你都那样了，我能不说原谅你吗？不然，其他人还以为是我多狠心，以为是我的错。” “不不不……都是我的错，怪我，你怎么对我，都是我活该！” 他这么说，石书净就心软了，看着他被折磨得消瘦的脸，心里也怪愧疚的。 “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脾气也太硬了，所以，才会闹得那么不可收拾，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都是因为爱。” 司温尘牵起她的手，亲吻，难以用语言形容此刻的感动，那种尘埃落定的知足感，心里的黑洞，才得以被填满。 “当然，我不是说，能用爱的名义彼此伤害，但，越爱就越在乎，一点矛盾都显得难以忍受，只是我们都用错了方式，不该用争吵去解决。” 石书净用力点头。 “所以，为了避免以后再吵架，我写了这份东西。” “什么？” 石书净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份“军令状”，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以后不管谁对谁错，都是她对，他必须无条件认错，无条件包容。 她顿时乐了。 “无条件认错？你什么时候这么没底线了？你的大ceo尊严呢？” “没有你，命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尊严？” 听得石书净心里甜丝丝的。 “你考虑清楚了？这份可是‘丧权辱国’条约，你签了，以后可就得任我处置。” “嗯哼！白纸黑字写着的，还按了手印，是有法律效应的。” “可是，法律也管不了你啊！” 司温尘掐了掐她的小脸，特谄媚地说。 “你就是我的法律！” 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她特别破坏气氛地说。 “放烟花，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话，你不嫌丢人啊？那么多人围观，就跟耍猴似的……” 当然，她说得夸张了一点，耍猴哪有这么帅的？行为是浮夸了一点，高调了一点，可是，她这个“虚荣女子”，倒还蛮受用的，确确实实觉得，有那么点浪漫。 “是挺丢人的，这要是被人拍了放到网上，以后我在商场上估计就没法立足了，没人怕我……” “那你还……幼稚得要死，一点也不像你的风格！谁给出的馊主意？” 司温尘颇为洋洋得意地说。 “我还需要人出主意？我自己看电影学的！事实证明，效果很不错。” “你这是叫我骑虎难下。” “不管什么难下，你原谅我就成，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抱得美人归。” “是是是，反正你说什么都对！” “对了，我还有一个惊喜要给你！” 司温尘将石书净带到隔壁的病房，推开门一看，房间里飘满了粉红色的气球，气球上都是小孩可爱的小脸，整间房间尽是粉色，非常温馨。 气球太满了，两个人都挤在气球中间。 “怎么这么多气球？上面还都是小孩。” 司温尘拿了一个送到她面前。 “可爱吗？” “嗯，可爱。” “喜欢吗？” “喜欢。” “那我们生一个怎么样？” 他目光灼灼。 石书净莞尔。 “才刚和好，就想着生孩子，会不会太快？” “不快，还有不到十个月，我们就要当爸妈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书净，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这里，已经孕育了我们的骨肉。” 司温尘温暖干燥的大掌，落在了石书净小腹上。 她第一反应是他在开玩笑，可他的眼神太认真了，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你是说……我……我怀孕了？” “嗯！已经一个月了。” “一个月？我、我是怀疑过，可是我用验孕棒验过了，陈茹说我没有怀孕。” 司温尘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那可能是她换了验孕棒，之前她带你去酒吧，你又差点发生意外，我就怀疑是有人把她安插在你身边，所以才把她调走，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怕你感觉被人欺骗，不想你伤心。” “原来是因为这样……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不然我们也不会吵那么久。” “因为你太善良了，我舍不得让你知道人性的丑恶，加上我之前情绪也不好，所以处理方式也不对，对不起！” 石书净现在的心情，既惊喜又担心。 “可是我喝了酒，这段时间心情还这么糟糕，会不会影响到宝宝？” “暂时应该影响不大，等过段时间，再找医生检查，现在最最重要的是，你有了，我们的孩子。” 怀孕的喜悦，冲掉了石书净一切的担心，全心全意沉浸在惊喜之中。 她是一直很想怀孕的，哪怕现在不是最恰当的时候，她还是固执地很想要很想要他们的小孩，现在，终于如愿了，不管过去经历过多少苦难，老天终归待她不薄，她，很感恩。 考虑到孩子，本来一刻都不愿在医院多待的石书净又留院观察了几天，司温尘推掉了所有工作，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这份关心，是叫她很感动，只是，如果不是他天天让医生给她检查身体就更好了。 其实入院那天，医院就给石书净做了个身体检查，根本没必要再做，而且孩子还太小，也查不出什么，但司温尘就是不放心，让反复地查，最后医生实在没办法，只能说某些体检项目对孕妇身体有一定影响，他才作罢。 三天后，石书净终于出院了，原本就主要是心病导致的体虚，也没什么大问题，调养了几天，整个人气色都好了许多。 两人回到家里，亲昵了一番，司温尘简直变成了无尾熊，时时刻刻要抱住她的肚子，黏得很紧，甩都甩不掉。 石书净争取了很久，才能自己洗澡，洗完出来，要换司温尘洗，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他的睡眠一向很浅，有灯或者有一点响动就容易醒，这会儿却睡得很沉，姿态很放松，像个婴儿。 石书净坐到床边，就这么瞬也不瞬地看着他，感觉这样的司温尘乖透了，原来，他也有这么不设防备的时刻，呼吸很浅很浅，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上，像把小扇子，整张脸透露出一种纯净的性感，勾起了石书净的母性。 一个男人，不管多强大多成功，骨子里也隐藏着孩子气的一面，像他，大概是单亲家庭的缘故，其实是很没有安全感的，每次想到这些，她都会微微有些心疼，想要好好保护他，给他一个温暖的家庭，最多的爱。 这阵子，他天天陪着她，忙前忙后，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也要耗费很多心力，估计比工作还累，有时候她半夜醒来，发现他睁着眼睛，还没有睡着，就这么一直默默凝视着她。 司温尘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些不稳，无意识地嘤咛起来。 “石书净……书净……别走……书净……我错了……别走……别离开我……” “爸……我爱她……我爱她……” 他就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皱着眉头呼唤着。 石书净握住他的手。 “我在这，温尘，我在！” 他缓缓睁开眼睛，一时间好像分不清噩梦还是现实，瞳孔涣散，许久才恢复清醒。 “我做噩梦了……” 语气似乎还带着几分委屈，嗓音沙哑，分外动人。 像是要确定她的存在似的，单手捧住了她的脸，诉苦。 “我梦见你不要我了，要带着孩子离开我……我怎么追也追不回来……好难受！” 石书净眨了眨眼睛，玩笑道。 “你在梦里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我要离开你？” “什么都没做，但大概是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怎么都不够好，你知道吗？我这辈子都试过这么幸福，好像老天一下子把最好的一切都送到我面前，我怕……怕我抓不住……” “我只知道孕妇有忧郁症，会患得患失，没想到孕夫也有，你也太没安全感了。” 司温尘苦笑。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拥有现在的一切，所以……” 默叹。 第222章 主动讨好 噩梦逐渐从脑中退潮，那个成熟稳重，冷峻强大的司温尘又慢慢回来了，紧盯着她的眼睛。 “但我知道，我一定不会放手！没有任何人，能从我手中把你抢走。” 这样的话，他说过无数次，但都比不上此时此刻，那般心潮澎湃，那般坚定，一把将她拥入怀里，贴着她的耳朵说。 “石书净，你是我的！” 那是融入骨血一般的，销魂噬骨的深情。 司温尘守着石书净入睡，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便摸了烟盒，起身走到露台上。 心里，颇不宁静，暗笑自己，居然也会被一个噩梦吓到，未免太胆小了。 可是真正在乎到极致的时候，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再用力，握得再紧，还是害怕她会像手中沙一般从指缝间漏掉，而那是他宁死也承受不了的。 如果说，一直像过去那样活在黑暗和冰冷之中，未尝过幸福的滋味，那也就罢了，不会去渴望、去奢想，但一旦出现了那一道亮光，就休想从他生命中夺走，哪怕，与整个世界为敌。 男人冷硬的轮廓，无不彰显着一种坚定的决心，在夜风之中，威风凛然。 一件外套罩在他肩上，很轻，很柔。 “你怎么起来了？” 石书净打了个哈欠，在月光中微微眯着眼睛，像只慵懒的猫咪。 头发有些凌乱，但是很美，无论何时，她在司温尘眼里，都有一种温柔的美，是这个世上其他女人都不具备的，能够让他安心的美，就好像，他胸膛里荡漾着一汪柔软的春水，百炼钢化作绕指肠。 “吵醒你了？” “有点儿，你知道我睡眠浅。” 司温尘拉住了她的手。 “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揉眼睛，会进脏东西。” 他板着脸，语气却很温柔。 “我也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让你抽烟，你还不是偷偷抽？” 司温尘这才想起手里还夹着一根烟，刚才原本是打算抽的，但一送进嘴里，就本能地想到了孩子，便只是含着，没有点。 “你的烟瘾很重。” “我没抽，只是含在嘴里，回味一下它的味道，毕竟，以后很久都闻不到了。” “你是指……” “我知道你不喜欢烟味，一早就打算戒了，但有时候还是会忘，不过现在不同了，有了宝宝，这烟，必须戒。” 他说着就把整包烟揉进了烟灰缸里。 “看来宝宝比我面子大哈！” 石书净调侃他。 “傻丫头！我并不喜欢抽烟，只是一种习惯，心烦的时候，就想抽两根。” “可这不是好习惯。” “不管是好习惯，还是坏习惯，只要是习惯，就很难戒掉，久了，会上瘾。” “那不让你抽，你不是很难受？” “也许会，但是，总有一些人，比习惯更重要，对你，我不仅仅是上瘾，而是，爱，深爱，你比我的命还重要，抽烟，总没有命重要罢！” 他一副大男人的姿态，说的云淡风轻的，但石书净觉听来觉得很踏实，一个男人的爱，也不是每天挂在嘴边的，而是体现在很多事情上，哪怕是戒烟这件小事。 她有想过叫他戒烟，但不消说，他自己就决定戒了，说明很懂得替她考虑，她真的是遇到了一个体贴她，沉熟稳重的好男人。 “相信我，我会是一个好爸爸。” 司温尘看着她，也看着她的肚子说，每一个字，都像是誓言。 “这一点，我深信不疑，毕竟是老来得子，肯定是会在意的，你看你现在都紧张成什么样子了。” 石书净故意拿他的年纪开玩笑。 “而且啊，老男人生活经验丰富，会照顾人，要不，现在也不会有那么多小姑娘想找大叔了。” “就这方面来说，年纪大是好事儿，但也可能有代沟！所以啊，从现在开始，你得跟上潮流，没事多刷刷微博什么的，了解一些最当红的明星，不然以后孩子跟你谈起他的偶像，你一个都不知道，是会被嘲笑的！” “将来他的偶像，不就是我吗？” “自恋！自家爸爸再帅，也比不上那些男明星小鲜肉帅，这叫追星，懂不懂？” 司温尘之前有过不少女伴是女明星，作为交易，也在她们身上投资了一些钱，但对追星这种事，还真是不感冒，为了将来能和宝宝打好关系，他决定，这个“星”，他得追起来。 “哦，对了，你妈什么时候有空？上次我没见她，挺失礼的，作为晚辈，我应该主动约她。” “你想见她？如果你没做好准备，别勉强自己，过段时间再说。” 他们现在才刚和好，司温尘绝不像再引发任何矛盾。 “不管做没做好准备，她都是你妈，她的态度，也都摆在那里，迟早是要面对的，我不想再逃避了，我想过了，其实现在很多恋人到了结婚的时候，都会面临家庭的压力，只是我们的阻力，稍微大一些罢了，但逃避是没有用的，你爸那边，我暂时还没有信心，就先从你妈这边入手吧！有问题，一个个解决，我相信慢慢会有转机。” “事实上，你妈对我的态度，我都是可以理解的，我之所以不愿意去见她，是介意唐棠，我也是个小心眼，特别受不了她整天以儿媳妇的姿态跟在你妈身边，我会嫉妒。” 她这样“小心眼”地抱怨，叫司温尘心情大好，眉梢都扬了起来，眼角也闪动着笑意。 “傻瓜，你是嫁给我，又不是嫁给我妈，我认准你就够了，唐棠，哪里能跟你比？” “嘁！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前女友，这说明她以前还是吸引你的地方，别说得好像你们一点过去都没有。” “所以你这算是秋后算账？” “管他秋前算账，秋后算账，反正我是很不喜欢她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司温尘当时候没说什么，搂着石书净睡觉去了，隔天和杨一舟敲定了时间后，又给唐棠去了个电话。 唐棠显得很意外也很激动。 “你这大忙人，什么时候想起我来了？我以为，你连我的号码都删了。” “今晚我约了我妈吃晚饭，石书净也会去。” “哦……” 声音，瞬间失落下去。 “所以呢？” “如果我妈叫你一起，你就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唐棠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温顺地答应了。 “好，我知道了！” 司温尘约的是吃晚饭，石书净知道杨一舟偏爱清淡的粤菜，在这方面做了一番准备，就连晚上穿的衣服，也开视频让高竹清参考了老半天，最后选了一条素色的小花裙搭配短款西装，端庄又不过分隆重。 杨一舟迟了半个小时才到，到的时候也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唐棠跟她一起来的，笑道。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迟了点，让你们久等了。” 石书净心里不大痛快，但没有表现在脸上，依旧热络地招呼。 “伯母，您坐这边吧！” 杨一舟无视她的殷勤，带着唐棠坐到司温尘那边。 司温尘看了眼唐棠，她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今天这饭，我本来是不想来吃，是温尘好说歹说，我才答应，是为了我儿子，不然，我可不会来。” 杨一舟一开口就很不客气。 “还有，你别看着唐棠，我知道肯定是你让温尘给她施压了，她不肯来，是我叫她来的，完全是我的主意，你别对她有什么意见。” “唐棠是我认定的儿媳，就算她和温尘没结婚，她也是我半个亲女儿，这份感情，谁都别想取代。” 开口闭口都护着唐棠，给尽了石书净难堪，但司温尘要维护她的时候，她在桌下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别说话。 “之前是我不对，您生我的气是应该的，这样吧，我以茶代酒，给您道歉。” 石书净说着端起了茶杯，但杨一舟鼻子轻哼了一声。 “但凡有点诚意，就别用酒代替，没歉意就没歉意，我可不要这虚伪的道歉。” “我不会喝酒。” “是么？但我看你那天和你姐夫喝得挺开心的……这会儿，在我面前，装什么斯文？” “妈……书净真的不喝酒。” “我看她不是不喝，是分人，她要是觉得我没那么大面子，就别说那样的话，也不嫌虚伪。” 石书净想着喝点红酒应该没问题，就说。 “那我喝红酒吧！” 司温尘颇为担心，但她摇头用嘴型说没事，倒了小半杯红酒，一口气就喝了下去。 但杨一舟还是不满意，觉得她太矫情，不爽快，太装模作样，十分不喜欢她装柔弱。 石书净喝得急，有点儿难受，但忍住了，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 “温尘说您喜欢清淡的，所以我特地选了这间粤菜馆，这里的贵妃鸡很出名，汤也不错，淮杞蜜枣煲瘦肉、虫草无花果煲排骨都是很出名的，很多人都是专门来这喝汤的。” 杨一舟很不给面子地说。 “我今天吃素。” “那双菇扒油菜、鼎湖上素和拔丝地瓜味道也很好。” “拔丝地瓜那么甜，你想腻死我吗？明知道我心脏不好，还推荐这个，我说，你是故意的吧？” 第223章 司岚与石书净为敌 在石书净印象里，杨一舟是个有修养的女人，今天却特别刻薄，大概真是讨厌她到骨子里了。 “你不必费尽心思讨好我，因为没用，我这个人，爱憎分明，喜欢的，怎么都好，不喜欢的，做什么都是错，你越讨刻意好我，我就越不喜欢你。” 司温尘实在听不下去了。 “妈，就不能好好吃顿饭吗？非得说这些。” “怎么？我还不能说自己想说的？我知道，你会觉得我刁难她，觉得我不近人情，但我也是有脾气的，横看竖看，我对她就是不喜欢。” “温尘，妈疼你，你是知道的，你又是一个有分寸的人，所以我一直对你很放心，你喜欢她，那么我想，她一定有她值得你喜欢的地方，我也试着去找她的优点，可是我一点都看不到。” 杨一舟皱着眉，摇了摇头。 “我真不知道你是给她的手段蒙蔽了，还是恋爱中的男人智商都是负数，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 一些更不堪的话，杨一舟忍着没说，但她也是藏不住脾气的人，不想演戏，也管不住嘴。 “反正，她的优点，我是一个都没看到，我看到的，只是她婚内背叛，是她不尊重长辈，是她的虚伪矫情，我真是，越看越不喜欢，不，说白了，是打心眼里讨厌她，她和唐棠，根本没法比。” 司温尘的脸越绷越紧。 “书净就是书净，不需要和任何人比较，在我眼里，谁也不上她。” “你真的是……” 杨一舟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恨不得撬开他的脑袋，看看被什么东西糊住了，怎么就这么不听人劝。 “我是你妈，人生经验比你丰富，看人也比你准，我说她不好，肯定有我的理由，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我不懂她这么好一个女孩，为什么非得被你们扭曲成这样？是我喜欢她，我主动追求她，她做错了什么？” “她错就错在她配不上你，无论是家世人品还是人生经历，统统没有一样能和你匹配。” “那些在我看来没有任何意义，不代表书净……”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锋相对，硝烟味越来越重。 杨一舟脸色已经发白了，石书净担心她的心脏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忙阻止司温尘说下去。 “你先去点菜吧，叫几个素菜。” 司温尘没听她的，意思很明显，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丢下，但要是直接带她走，也不是那么地合适，毕竟，他们今天是来争取杨一舟的同意，绝对不想激化矛盾，他更多地要从石书净的角度考虑。 “你快去吧，我陪伯母说说话……” 司温尘犹豫再三才起身，他也怕自己和杨一舟吵起来。 “我去点菜。” 他走了，局面也没缓和多少，杨一舟大抵是看石书净现在孤立无援，只能任她揉捏，态度就更加不客气了。 “我今天来，不是想给你讨好我的机会，也别妄想我会改变对你的看法，如果你还抱有一丝期待，那么，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绝对不可能接受你，你更别想进司家大门。” “你是我见过的，最不识趣的女人，温尘他爸那么强硬地反对你们，我也一直不同意，你怎么还厚着脸皮缠着温尘？难道你真想让他为了你，闹到众叛亲离的地步？换做其他有点良知的女孩子，早就该知难而退了。” 石书净犹豫着该不该用孩子来争取，但杨一舟说道。 “别说你们现在没结婚，就算有了孩子，也是一样的！我很清楚他爸的性格，他不接受你，那么你的孩子也就是野种，他是宁愿司家断了血脉，也不会要那个孩子的，所以，你们一点机会都没有。”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再有下次，我可就直接跟你撕破脸皮了，你好自为之吧！” 杨一舟说完该说的就走了，晚饭也没吃成，尽管她的态度比石书净所想的还要恶劣一些，但她没有太介意，她现在怀孕了，是两个人，所以也是双倍坚强，心里承受能力比以前强。 再说，她有司温尘在呢，怕什么？ 晚上唐棠给司温尘打了个电话，他没接，发短信也不回，第二天专程去海洋集团找他解释，秘书说他在忙，就是不让见，她感到很失望，只能离开了。 她连得乳腺癌这种事情都搬出来博同情了，没想到他对她的态度还是这么残忍，真的让她很伤心。 到商场逛街，在一间国际奢侈品牌店看中了一个包，唐棠的心情好不容易好了一点，店员却说这个包已经被一个客户提前订了，是非卖品。 唐棠跟她说了很久，就是不肯卖，心情更糟糕了。 “既然是非卖品，那你还摆出来？” “对不起，是我搞错了，但这个真的被人预订了，全球只有三个，很难买到的。” “那我现在喜欢，非要不可，你说怎么办？” “没办法，真的不能卖。” 就在双方僵持的当口，一道声音响起。 “这个包，我要了。” 唐棠回头一看，居然是司岚，她和司温尘交往的时候，两个人都在英国，而司岚常年在国内，所以她只知道他有个姐姐，但一直没见过，唯一一次见面，还是司岚来英国看他时，匆匆打了个照面，但司岚那种雷厉风行的强势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一眼就记住了。 “司总。” 女导购恭敬地鞠了一躬。 “这个包，我要了。” “可是……这是梁小姐预定的，全球只有三个。” “你给我包起来，我会打电话给她解释。” 毕竟是司家人，司岚和司温尘骨子里都是一样的，说一不二的个性，非常有威慑力，女导购只好点头。 司岚转手就把包送给了唐棠。 “唐小姐，好久不见。” 唐棠有些受宠若惊。 “送给我？这……你太客气了吧？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什么重不重，不过就是个包而已，这个款适合你们年轻人，我背就不合适了，既然你喜欢，那就收下，难得我们这么有缘，在这也能遇到。” 唐棠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便点点头。 “谢谢！你送我这么大一份礼物，我请你喝咖啡吧？” “好的。” 司岚眯了眯眼睛。 司岚和唐棠就近选了楼下的咖啡厅，唐棠颇有些受宠若惊。 “几年前只是匆匆见了一面，没想到过了这几年，你还记得我。” “这说明我对你第一印象很好，不重要的人，我看多少次都记不住。” 司岚抿了口咖啡。 唐棠显得很高兴。 “才第二次见面，就送我包，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温尘是我弟弟，你们关系又那么亲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是我们有缘分，我平时很忙，没空逛这些店，看中哪款，都是叫人直接送到家里，今天难得有空，就遇上你，多么巧。” 唐棠并不很相信缘分这回事，但司岚出现，自然有她的理由，或者是目的，所以她也就顺着她的意思说。 “是啊，真的很有缘。” “你是和温尘的母亲一起回国的吧？她真的很喜欢你，一早就认定你了你这个儿媳。” 唐棠苦笑。 “她认定有什么用，温尘又不喜欢我。” “我能理解这种感觉，大概就像刚才那样，明明看中了，并且很喜欢，却被别人占了，肯定很不甘心，想要抢回来。” 唐棠听得出她的话外音，感觉司岚有心帮她，故意露出苦色。 “那有什么办法？温尘现在像着魔一样爱着石书净，根本看不到我。” “事在人为，通俗一点说，只要努力了，就有希望，如果放弃了，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 “我不是没有努力过，可是……他妈都那么激烈地反对了，他还是铁了心要和石书净在一起，我又能怎么样？”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你们没有，也许我有。” 司岚勾了勾嘴角。 “我以为你们关系那么亲密，你会帮他……” “我当初是这么想，但是，我现在意识到我不该那么纵容他，我是很疼我这个弟弟，所以才更该为他着想，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为了那样一个女人，闹得和家里决裂？我爸都被他气得病倒了。” “他妈不也是吗？” 唐棠翻了个白眼，哀怨地埋怨。 “真不知道那个石书净给他下了什么药，连家人都不要了。” “所以，我们更要联合起来阻止他，唐小姐……呵，我们都这么熟了，我还是叫你唐棠吧！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温尘回到你身边？” “是！” 唐棠坚定不移地点头。 “很好！但是，光有决心是不够的，还要付诸行动，你是知道的，能撑起整个尚扬的女人，我，肯定不是什么善类，所以，我必然会采取一些极端一些的手段，还需要你的配合，如果，你是个心软的人，那么，我想你也没办法和我合作，所以，关键在于，你够不够狠心，毕竟，要成大事，必须狠！” “你是指……” 第224章 要妈还是要老婆 “我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但你确定你要加入？如果你犹豫不决，我也没必要告诉你。” 司岚说话时一股狠劲，眼里阴谋重重，显然与这样的人为伍，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但就像是故事里那个人愿意为了钱把自己的影子卖给魔鬼，走投无路的唐棠，也心甘情愿出卖自己。 “只要能抢回温尘，我做什么都愿意。” “很好！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安排。” 司岚满意地笑了，她手里，又多了一颗棋子。 唐棠开着车，一路听着杨一舟絮絮叨叨地抱怨有多讨厌石书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附和两声，但听得多了，也觉得很厌烦，因为杨一舟也就是嘴上说说，根本没办法力阻止司温尘，迟早都会妥协的，肯定不至于为了石书净和他断绝母子关系。 她现在对她好，吊着她，也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傀儡，为了刺石书净，其实如果他们两个真的分手了，杨一舟还未必会逼司温尘和她在一起呢，一旦利用完，她也就没价值了，毕竟人性都是自私的。 综合考量，唐棠还是决定“投靠”司岚，她是个厉害的女人，说得出做得到，肯定是有办法的。 想到司岚的计划，唐棠下意识检查了一下安全带，再偷偷看了眼杨一舟，她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自己不提醒，她就忘记了。 她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车速。 这时，岔路口一辆轿车冲了出来。 杨一舟尖叫。 “快转弯……有车……” “嘭……” 瞬间，两辆车撞上了。 出于对石书净和宝宝的疼爱，司温尘没让她去公司上班了，石书净每天在家里闲着，也是很无聊，约不到高竹清，只能一个人出来逛街，购置一些孕妇用品。 逛得差不多的时候，接到了司温尘的电话。 “在哪？” “你公司附近的商厦，买东西呢！” “上次那间大厦？我现在过来。” 石书净一看时间还早。 “你还没下班吧？这样翘班行吗？” “公司都是我的，我想什么时候下班，就什么时候下班，你说行不行？” 石书净乐了。 “真任性，我手机没电了，不跟你说了。” “十五分钟后，我在大厦门口等你。” “好的。” 心爱的男人无微不至地照顾，出入都接送，真是把她当成宝贝在宠，石书净心里甜丝丝的。 看时间快到了，石书净提着大包小包进了电梯。 刚进去一会儿，电梯突然剧烈地摇晃了几下，她急忙贴着电梯壁，双手撑开紧紧抓着栏杆，灯闪了两下，熄了，电梯陷入了黑暗之中，不动了。 石书净一手还是紧紧抓着栏杆，另一只手哆嗦着掏出手机，但没电了，屏幕也是黑的。 她摸黑走到门边，看不清哪个键，便把所有的键都按了一遍，握紧拳头砸门。 “有人吗？能听到吗？有人困在电梯里了……开门啊……救命……” “有人吗？” “开门啊！” “开门！” “咚咚咚……” 密闭的空间里，只有她的叫声和砸电梯的声音，好像被隔离开了另一个世界，只剩下黑暗中无助的自己。 石书净自我安慰着，这是大商场，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她被困，很快就会有人来救她…… 可是她有幽闭恐惧症，没过多久，就开始全身冒冷汗，紧张得发抖，连手机都握不住，掉在了地上。 虽然已经没电了，但石书净感觉这是她和外界的唯一联系，趴在地上胡乱地摸索着，但手机已经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她急疯了，越着急就越害怕，额头冒出更多的汗。 黑暗中感官无限放大，恐惧也无限放大，好像每一个毛孔上都长了很多锋利的小爪子，和黑暗中的魔鬼在互相交换着信号，每一分每一秒，都像被延长了一百倍，十分煎熬。 石书净试图深呼吸调整，但仍旧抑制不住那种强烈的恐慌，心跳得很快，呼吸急促，不停地出冷汗，手脚发抖，肌肉和神经都在抽搐。 冷静……冷静……想想司温尘……他就在外面，一定会来救她的……温尘……温尘…… 可是恐慌覆灭了所有的理智，那种强烈的焦虑给身体带来了痛苦，石书净感觉有人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喘不过气，她支撑不住身体，瘫倒在地上，紧紧地抱在住自己，不断地哆嗦着。 小腹传来一阵剧痛……那种同感越来越强烈…… 宝宝……石书净用湿冷的手抱住肚子…… 她就要窒息了…… 再这样，宝宝也会死的……谁来救救她……救命……救命…… 魔鬼在黑暗中张牙舞爪，好像张开血盆大口要将她吞进去，她的身体正在被吸入。 不要……不要…… 司温尘离开公司时，突然收到紧急文件，耽搁了十五分钟，他给石书净去了电话，但她关机了，记得她刚才说手机没电了，便没多想。 车停在大厦外面，等了五分钟还不见人，他有点担心了，她是个孕妇，万一出点什么问题…… 司温尘一刻都没等，走进大厦，电梯口一堆人，说是有人被困在里面了。 仿佛有预感似的，司温尘就是感觉里面的人一定是石书净，拨开人群挤到了最前面，拎起经理就着急地问。 “被困多久了？电梯还要多久能修好？” “还……还有五分钟……” “快点！如果她出什么问题，你们全都得陪葬……” 技术师司们被吓到了，急忙加快动作。 手机响了，是唐棠的号码，司温尘掐了，困兽一般焦急地来回暴走。 但隔了两秒中，又响了，他不胜其烦。 “干什么？” 咆哮道。 “温尘，我、我现在在医院，你妈她……” “电梯打开了！” 司温尘直接掐了电话扑过去，石书净蜷缩在电梯的角落里，头发湿漉漉的，浑身被汗浸透了，虚弱得如同一只垂死的小兽。 “书净……” 他抱起她。 “书净，你没事吧？书净？你醒醒！” 石书净整张脸的血色像被抽光了，惨白如纸，一张脸都是汗，苍白的嘴唇嗫嚅着。 “温……温尘……” 然后就晕了过去。 医院。 司温尘在走廊上暴走了几十次，不断自责，怎么能让石书净一个人出去逛街，如果他早点到，她也不会被困那么久，都是他的错！如果她和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这辈子都会恨死自己。 医生一出来，司温尘就抓住她慌慌张张地问。 “她怎么样了？”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孩子没了，只要她安平就够了，然而，他还是强烈地希望孩子没事，紧张得，一个大男人，全身都在发抖。 “你放心，孩子和大人都平安。” 司温尘这才重重松了口气，心好像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谢天谢地……” 呼吸，重新缓过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浓的疲惫。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受到了惊吓，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不过，她身体本来就虚，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尤其是这两天，要特别注意。” “好！谢谢你！我能进去看她吗？” 医生点点头。 “不过，别打扰她休息。” 司温尘脚步放得很轻，走到床边，石书净已经睡着了，但在睡梦中仍紧紧皱着眉头，嘴里不安地嘤咛着。 “不要……不要……” 他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汗，握住了她的手，难以形容此刻的愧疚。 “书净，对不起……对不起……” 心疼，叫他几乎窒息。 是他没有照顾好她，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意外？不……直觉告诉司温尘，这不仅仅是意外，他不相信意外这种事情，那么，一定是人为的，他必须查清楚，任何可能对她造成伤害的隐患，他都必须铲除。 寒意，狠绝之色，在司温尘眼里弥漫开，阴气森森。 唐棠系了安全带，所以只是轻微擦伤，杨一舟就比较严重，撞断了一根肋骨，右腿也骨折了，身上多处受伤。 她一恢复意识，就开始找司温尘。 唐棠一脸为难。 “伯母，您别动，小心碰到伤口。” “温尘呢？他在外面吗？” “他……” 唐棠抿唇。 “他没来。” “什么？” 杨一舟不敢置信。 “我出车祸了，他竟然不来？” “我给他打过电话，但他不听我说完就挂了，好像是石书净的那边出了点什么问题吧！” 石书净……又是石书净…… 杨一舟彻底怒了。 之前儿子偏心石书净，她也就忍了，可是现在，她出车祸了，还伤得这么严重，儿子居然不闻不问，还陪着那个女人！怎么能叫她不气恼？难道她这个当妈的，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这个儿子，是杨一舟最大的骄傲，她一个人把他养大，有多辛苦可想而知，二十几年来，她将所有心血都灌注在他身上，不想他不开心，也一直没嫁人，就自己带着他。 可到头来，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妈的死活都不管了！ 杨一舟很失望，很伤心，心里极度不平衡，但她没办法真的恨自己儿子，于是将所有仇恨都转嫁到了石书净身上，恨她抢走了她儿子。 唐棠嘴上安抚着杨一舟，心里却偷偷为达到目的暗中得意。 两人同时出意外，一个车祸一个被困电梯，这个时间，司岚掐得刚刚好，刚才，她也是故意不把话说完，故意制造矛盾，想要对付石书净，何必自己亲自动手，能借刀杀人，自然是最好的。 第225章 矛盾加剧 被困电梯的事，仍叫石书净心有余悸，连着两天精神状况都不太好，司温尘一直陪着她，自责了很多次。 “好了，别再说这种话了，意外的事情，谁都料不到，不是你的错。” 石书净反过来宽慰他。 “总不可能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以后就不出门吧？” “不是不出门，而是你去哪我都得陪着。”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会照顾自己，而且，你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哪能时时刻刻陪着我，不过，我被困在里面的时候，出现了一些幻象，我看到一个女孩被男人压在床上，她哭得很惨很惨……听得我好揪心，好像我认识他们。” 司温尘有些紧张，脸绷了起来。 “你知道是谁？” 石书净摇摇头。 “当时候光线太暗了，我没看清楚，我还看到两个中年男人吵得很激烈，其中一个突然口吐白沫，还有一个女孩子在医院里……” 现在想来还是很恐怖，石书净又止不住冒冷汗。 “好可怕……”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没有……” 司温尘强自镇定。 “我是担心你！幽闭恐惧症发作时，人会产生一些幻觉，可能是你平时在电视里看到，或者听到的事情，不一定是真实的。” “可给我的感觉很深刻，她的痛，我感同身受，好像那个人就是我……很清楚很清楚，像是我经历过的。” 石书净焦急地说着，紧张地握住他的手。 “是不是真的发生过那样的事，只是我忘记了。” “放松点，别多想。” 司温尘扶着她的肩膀，极力安抚。 “你看着我的眼睛，没事的，冷静一些。” 他的瞳孔漆黑深邃，有一种叫人安心的力量，逐渐抚平了石书净的焦躁，就好像她深陷泥淖之中，一只手抓住了她，慢慢将她从泥淖中拖出来，那些恐慌的情绪，逐渐退潮，从噩梦中慢慢地醒过来。 还是有些恐慌的，但是太可怕了，石书净也本能地想逃避，不愿意去回想，叹了口气。 “也许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吧！我当时候很害怕，可能就胡思乱想了。” “嗯！孕期通常比较紧张，应该是你担心宝宝，所以情绪绷得太紧，才会想出那么多事情吓自己。” 司温尘现在也很担心，几年前那些真相，也许比他想的更加复杂，她现在已经要面临很多问题，如果再加上当年的伤害，不一定能够承受得了，所以，至少在她怀孕这段时间内，他不能让她记起那些事情，必须将她好好地保护起来。 手机进了一条短信，是秘书汇报工作情况，为了不打扰石书净休息，这几天，司温尘都是要求有重要的事情给他发短信，免得电话吵到她。 还有一条唐棠的短信，早两天发的，司温尘当时候心烦没看，这会儿才看了一眼。 你妈发生车祸了，在康平医院，速来。 就在这间医院。 司温尘稳住了神色，但还是泄露出了一丝担心。 “我现在有一件紧急的事情要处理，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 “出什么事了？” 石书净忙抓住他的手。 “是坏消息吗？” “不是，是……公司的事！别担心，我会处理好！” 司温尘亲了亲她的额头，走出病房才加快了脚步，上了五楼。 他一离开，唐棠就从角落里探出头来，诡异地笑了笑。 杨一舟正是又恨又哀怨的时候，出车祸已经两天了，司温尘不闻不问，她也赌气不给他打电话，怨气，一天天堆积，恨透了石书净。 “妈，你怎么样了？” 司温尘冲了进来。 杨一舟激动了一下，随即气恼地骂起来。 “我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你现在心里不就只有那个石书净？还会理我的死活？” 她对他一向态度温和，这会儿也像斗鸡一般，情绪激动，声音都很尖锐。 “那天书净出事了……” 这个理由，对杨一舟等于致命一击。 “所以我们两同时出事，你选择那个女人，连自己妈都不管了？” “不是，那天情况紧急，而且唐棠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 “你还怪唐棠？要不是唐棠，我早就死了，她跟我非亲非故，都比你这个当儿子的要关心我！” 司温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情况怎么样了？” “不要你管！” 杨一舟眼睛都红了。 “温尘，我对你真是失望透了，我知道很多男人有了老婆就不要妈，但我以为你不会那样，因为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的骄傲，就算你将来结婚生子，我也应该是排在第一位的，是我给了你生命，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一个有良心的儿子，会连自己妈出车祸都不管？”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因为你的心思都在石书净身上，根本不关心我这个当妈的！” 杨一舟越说越心痛，哭了起来。 “我不想为难你，但你的做法，太让我痛心！你们还没结婚，都已经是这样了，以后结婚了，那个石书净还不知道会怎么对我！” “我实在忍不下去了，总之，以后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选吧！你要是继续和她在一起，我就和你断绝母子关系，我说到做到！” 这次杨一舟是铁了心要逼司温尘做选择，情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严重，将他逼入了两难的境地。 司温尘刚走，石书净还在担心他呢，唐棠就走了进来，石书净当然不认为唐棠是好心来探望她，而且唐棠也没打算装模作样，直接就问。 “温尘呢？” 石书净听了感觉真好笑。 “你问我男朋友做什么？” “我找他有事。” 唐棠理直气壮的。 两人不是第一次起冲突了，石书净一点都不怕唐棠，就是看着她感觉很不爽，好像喉咙里吞了一只苍蝇，吐也吐不出来。 她承认杨一舟对唐棠的好，有时候会让她有点儿嫉妒，但是，但关键是，司温尘爱的是她，所以那些并没有什么用。 “他是我男朋友，是你说找就找的？你搞搞清楚，你们早就已经结束了，别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期待，温尘和我说的很明白，他以前对你感情就没有多深，现在更不喜欢，你这样缠着他，让他很讨厌。” “行了！” 唐棠不耐烦地打断她，听见她的声音就烦。 “别仗着温尘一时被你蒙蔽，就把自己当成他的发言人，你没资格替他说话。” “你觉得自己好像没错，但其实你是一个自私透顶的人，从来只替自己考虑！霸占着温尘，让他为你和家里反目，让他被孤立，那样，他就完完全全属于你，可你没替他考虑过，背叛自己的亲人，他会幸福吗？” “你知道我找他什么事？他妈出车祸了，可他都不理，都是因为你！” 石书净有些紧张。 “他妈出车祸了？什么时候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别假惺惺了，你巴不得他妈被撞死，你就可以独占他吧！他以前是个很孝顺的儿子，跟他父母感情都很好，可是现在，因为你，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什么都不顾了。” “真正爱一个人，不能像你这么自私，要多替对方考虑！可是你什么都不管，仗着他爱你，自以为你们的感情很伟大，好像是别人恶毒地去破坏你们，可是，你终究会用你所谓的爱情害了他！众叛亲离的爱情，是不会幸福的！你们，坚持不了多久！” 病房内，杨一舟执意要一个答案，绝对不是司温尘用之前那些话能够劝服的，良久，他才缓缓说出一句。 “妈，你知道我不可能放弃书净，哪怕放弃我的生命，我也不可能放弃她。” 杨一舟瞳孔骤然一紧，非常受伤。 “所以，你宁愿和我断绝母子关系？” “我不能放弃你们间任何一个，而且，现在不只是书净一个……她怀孕了。” 一下子丢给杨一舟一记重磅炸弹，她惊得整张脸都僵硬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怀孕？” “就、就算她怀孕，也不一定是你的孩子，可能是她前夫……” “别侮辱她！” 司温尘打断她。 “我是她唯一一个男人！” “你怎么知道？现在医院可以做手术，那层膜能证明什么？” “总之书净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我的，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如果你怀疑，等生下来可以做dna检查，她怀的，也是你的孙子，你就不能看在他的份上，接受书净？” 短暂的动摇后，杨一舟斩钉截铁地说。 “不可能！就算我心软同意，你爸也不可能接受，他有多狠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我怀你不久，他就逼我去做检查，以为是个女孩，要让我把你打掉，我怎么求他都没用，最后一次检查，医生改口说你是男孩，才肯留下你，他那个人，是不会顾血脉亲情的，那个孩子，留不了！” “我知道，所以我暂时不打算告诉他，我告诉你，是因为你辛苦把我养大，我相信我的母亲是个善良有血肉的人。” “但你休想我用在石书净身上！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可能接受她，你死了这份心吧！” 杨一舟当时态度很坚决，让局面陷入了一个死局，但司温尘离开后，她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心情很矛盾。 第226章 不爱自己的男人 唐棠走了进来。 “伯母，听说温尘来过了？” “伯母？” “嗯？” 杨一舟怔怔地回神，一脸愁闷，目光呆呆的。 “你说什么？” “护士说，温尘来过了？” “嗯！来了，又走了……” “伯母，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温尘和您吵架了？” 杨一舟一向藏不住话，尤其这会儿正是矛盾的时候，犹豫了一会儿道。 “吵倒是没吵，但他跟我说……石书净怀孕了……” 那天看石书净不肯喝酒，唐棠就多少猜到了一些，但这个消息还是给她造成了很大打击，一个石书净已经叫司温尘难以割舍，现在还多了个孩子，恐怕他就更不可能离开她了，这对她，绝对不利！ 当着杨一舟的面，唐棠肯定不会咬牙切齿地咒骂石书净，面上还是很温和。 “那您怎么说？” “我当时只顾着和他置气，坚持要他们分手，还逼他二选一，但现在……” “您心软了，是吗？” 唐棠清楚，杨一舟不是司岚，她是个很容易心软的女人，而且非常疼爱儿子，这也是为什么，她选择和司岚合作，不惜制造车祸，让杨一舟受伤。 “我看他那么为难，我挺心疼的，而且孩子……毕竟，是温尘的骨肉，我就算再怎么讨厌石书净，孩子是无辜的，要是坚持让她打掉，也太残忍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说什么都不合适。” 唐棠以退为进。 果然，杨一舟抓着她的手继续说。 “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外人！我这脑子里乱糟糟的，你肯定比我清醒，你说，我听你的。” “要我说，在这件事上，不管是从您的角度考虑，还是替温尘考虑，都绝不能心软，你和伯父，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如果石书净是个好女孩，温尘也不至于和家里闹成这样，您看看，他现在已经有她没你，以后孩子生下来还得了？温尘心里还有你一席之地吗？再说，他娶了那么自私的女人，以后肯定会后悔，在这个节骨眼上，您可千万不松口，必须得坚持反对到底。” “再说回孩子，石书净才刚离婚就怀孕，别人肯定会对这个孩子议论纷纷，说是她跟前夫生的，就算真是温尘的孩子，还能见人就给他们看亲子鉴定报告？温尘那么骄傲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羞辱？” 杨一舟用力点头，她是凡事都以儿子为主的。 “你说的有道理，我不能让温尘蒙羞！可如果他坚持选择她，我能怎么办？” “温尘现在还不至于那么绝情，但将来就不知道了，所以，现阶段，您决不能松口，放心，我会帮您！” 杨一舟本来就六神无主，被唐棠这么说一说，完全信服。 “好！就靠你了！” 唐棠迫不及待把这个消息告诉司岚，照顾杨一舟睡下后，就想立刻通知她，而且打电话还不够，亲自去尚扬找她。 司岚虽然接见了她，但脸色还是沉沉的。 “我不是告诉过你，别往尚扬跑？你我的之间的关系，不能被第三者知道！” “石书净怀孕了！” 唐棠不理会她的责难，亟不可待地说，等着司岚震惊的脸色，但她的反应很平静。 “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 “嗯！准确来说，我比她知道的更早。” 司岚点了根烟，悠然自得地吞云吐雾，她的五官像司柏鸿，是比较冷硬的，但这会儿，眼里也透露出几许精明之色。 知道石书净去海洋集团上班，她就把陈茹安插在她身边，果然很快陈茹就打探到了一个重要消息，那就是石书净怀孕了，而且那个女人也很聪明，知道把验孕棒换了，不过只拖了几天，司温尘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有办法弄掉孩子？” “至少……至少我有个心理准备。” “你只用听从我的安排，不需要有什么心理准备。” 唐棠很急。 “那现在该怎么办？” “瞧你这么沉不住气，怎么办大事？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想办法弄掉那个孩子。” “弄掉？” 唐棠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身为女人，她觉得那样太残忍了。 司岚却是一脸冷漠，好似谈论的不是一个小生命，而是一样东西，捏了捏眉心，兰花指弹掉了烟灰。 “我说过，跟我合作，必须够狠，你现在不忍，等那个孽种生下来，会反过来钳制你，难道你想留下那个隐患？” 唐棠摇摇头。 “那不就是了？这个社会的运转法则就是，宁愿对别人残忍，斩草除根，也绝不能留给对手对你残忍的机会，明白吗？” “嗯！那你有什么计划？” “我已经想好了，时机也差不多了，到时候，你好好配合我。” “好！” “记住，心软的人成不了大事，想让温尘回到你身边，就必须不计一切代价铲除石书净这个绊脚石，狠，你才能赢！” 司温尘离开杨一舟的病房后，在走廊上抽了根烟，他下了决心戒烟，所以身上没有带，是问人要了一根，很难抽，满嘴苦涩，劣质的尼古丁不但起不到舒缓的作用，反倒刺痛了他的神经。 烟抽到一半，他就掐了，手机响了。 司温尘目光沉了沉。 “ceo，我已经调查清楚了，那天石小姐出事，确实是有人对电梯做了手脚，但监控没有拍到那人的脸，只拍了他一个模糊的轮廓，看不出是谁，根本查不出来。” 果然如他所料，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凭司温尘的直觉，经过上次的警告，苏知闲没胆子干这件事，难道是…… b超室，仪器屏幕上显示出胎儿的形状。 苏知闲紧盯着屏幕，内心充满了紧张与期待。 这是怀孕三个月来，她第一次做产检，也是第一次看到的自己宝宝的样子，非常激动。 一个女人，不管多强势或者多恶毒，都深爱着自己的孩子，母子连心，此刻苏知闲心里，也充满了初为人母的喜悦。 “怀孕三个月，胎儿的体积还很小，但已经可以看到他的手脚了，还有这个，膝盖，后脚跟……暂时看不出性别，但是胎儿很健康。” 女医生耐心地指给她看。 苏知闲激动得眼眶都湿润了，紧紧抓住秦白渊的手。 “你看到了没有？我们的宝宝……多可爱啊……” 秦白渊的反应和她截然相反，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很不耐烦地皱着眉头。 “秦白渊，你看到了吗？” “嗯！” 他烦躁地应了声。 “行了没有？我还有事儿！” 他不是一个冷血的男人，也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可他对他没有一点感情，根本不想要。 孩子一天天长大，就像是一个毒瘤长在他心上，有时候一狠心，他恨不得苏知闲发生意外流产，反正，就算生下来，也得痛苦一辈子，还不如流产，对所有人都是解脱。 “有什么事比宝宝重要？” “我本来就不想来，是你非逼我来。” 苏知闲气得够呛。 民政局离婚的事，闹得满城轰动，他们俩也成了新闻焦点，所以她都不敢直接去医院，特地约朋友给她检查，他说这种话，让她在朋友面前颜面尽失，怎么能不气恼？ 女医生朋友也觉得尴尬，忙转移话题。 “你现在第三个月，是妊娠反应最强烈的阶段，要少吃多餐，选择容易消化的食物，放轻松一点，熬过这阶段就会好很多。” “另外，要坚持做腹部按摩，减少妊娠纹，尽量少对着电脑，要用电器时得穿防辐射服，每天至少保持一个小时的户外活动，今天是你第一次做系统的产检，我帮你建一张孕妇保健卡，以后定期做检查。” 苏知闲勉强笑了笑。 “麻烦你了！” 很哀怨地瞪了眼秦白渊。 办完保健卡，秦白渊就迫不及待走人，苏知闲跟不上他的脚步，追得肚子都疼了。 卯足劲追上他，一把拽住，凶巴巴地质问。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 秦白渊对她更是厌恶，眼神就像在看一只恶心的蟑螂。 “我不想来，是你非逼我来，你想我用什么态度对你？” “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叫你一起来怎么了？难道你不该负起一个爸爸的责任？” “要不是你耍阴招，能怀上？你肚子里这个，是你偷来的，跟我没关系，别指望我会对他好。” “你……” 苏知闲心都要痛死了，上次两人激烈地争吵了一番后，她的脾气收敛了很多，偶尔也会放低姿态去讨好秦白渊，总是巴望着他能看在孩子的份上，慢慢接受她，改变这种态度，可是照现在看，根本不可能。 怀孕期本来就神经敏感，再加上苏知闲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也是控制不住脾气，爆发出来，气得在走廊上大骂。 “你吵什么吵，丢不丢人，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很多人围观，秦白渊丢不起那个人，直接去拽她，但苏知闲死命挣脱了他的手。 “回去？你会回家吗？这段时间，你连家门口都没踏过一步，孩子的事结婚的事，你统统不管，丢给我一个人！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第227章 有点可怜的秦白渊 “行了，别闹了！跟我回去。” “我不走……你把话我给我说清楚，这个孩子是不是不想要？” 苏知闲犟得很，斗鸡一样大吵大闹。 秦白渊也经不起刺激，很冲地回答。 “我就是不想要！但凡你要点脸面，现在就去打掉。” “你……你好残忍……这是你的骨肉，说打就打，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懒得跟吵！” 秦白渊见有人拿手机在拍，冲上夺了，用力往地上一摔，火爆地大吼。 “拍什么拍，都给我滚开！” 那人也不敢说什么，捡起手机碎片跑了。 “你要在这闹，你自己一个人疯个够！” “不许走，你别走……” 苏知闲怎么拖怎么拽，秦白渊都不理她，一甩手直接就把她往墙上撞，掰开了她的手指，怒气冲冲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知闲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活脱脱一个弃妇的样子，哭得很惨，来往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过了一会儿，也看够了热闹，都散了，任她一个人去哭。 “你没事吧？” 一道声音在头顶响起。 苏知闲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着她，她递过来一包纸巾，她一手推开。 扶着墙站起来，一下子腿软没站稳，差点跌倒，那人忙扶了她一把。 “小心！” “不要你管……” 苏知闲推开她。 “我是来帮你的。” “我不认识你。” 对方笑了。 “你已经派人调查清楚我的身份，又何必装作不认识？” 苏知闲脚步一顿，抹干了眼泪。 “你想干什么？” “既然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不妨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怎么样？” 苏知闲上了她的车。 “你要带我去哪？” “去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唐棠探身过去，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我早两天才经历了车祸，好在系了安全带，你是孕妇，更应该注意安全，我想，车祸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吧！” 苏知闲不做声了，她是派人调查过唐棠，准确来说，是跟踪她，因为，她想过拉拢她。 “你花那么多精力，应该也是想和我合作的吧？只是怕温尘对你不利，所以暂时不敢行动？既然你不找我，那我就主动来找你好了！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我们可以合作。”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苏知闲不理睬，很傲慢的样子，尽管，她心里很着急，但她直觉唐棠是个厉害的女人，所以她也不想表现得太沉不住气，到头来还反倒被她利用。 “既然你不选，那就先听坏消息吧！坏消息是，石书净怀孕了！放心，是温尘的，不是你老公的！” 苏知闲嫉妒极了，她恨所有的好事都发生在石书净身上。 石书净那个贱人的孩子，是被爱的，而她肚子里的，却是被他亲生爸爸所嫌弃，所痛恨的，强烈的反差，让她极度心理不平衡，一种浓浓的悲凉感笼罩了她的心，并且不断发酵，逐渐变成了恨意，但她嘴上说道。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既然不是秦白渊的，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恨她，不是吗？难道你甘心眼睁睁看着她把孩子生下来？” “我怎么不甘心？那是你应该不甘心的事情吧！你那么喜欢司先生……可他不喜欢你，而且还很厌烦你。” 唐棠被刺中了软肋，脸色有些难看，但她忍住了，她应该留着力气去对付石书净，没必要和苏知闲吵。 “我是很不甘心，但你又甘心吗？我们都是女人，而且同样深爱着的男人被石书净抢走了，所以你的苦，我懂，我的苦，你也感同身受。” 唐棠试图用这些话拉近两人的距离，达到同仇敌忾的目的，但对苏知闲没用，她虽然个性冲动，但还不至于蠢到三两句话就心甘情愿被人利用的程度，所以没有表示认同。 “至于好消息，是虽然温尘和你老公都被石书净迷惑了，但恨不得她死的人也有，所以咱们不是孤军奋战，还有一个厉害的人会帮我们。” “谁？” “至于是谁，你不用追问，只需要知道我们有一个厉害的盟友。” 苏知闲翻了个白眼，很讨厌她故作高深的模样。 “你连是谁都不肯说，我还能放心和你合作？石书净已经是个过去式了，我犯得着去对付她？吃饱了没事干吗？” 唐棠勾了勾嘴角。 “扪心自问，你认为他们真的过去了？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秦白渊那样骂你，不都是因为石书净？你现在所有的苦难，都是拜她所赐，你不恨她？我告诉你，只有她死了，秦白渊的心才会慢慢属于你！” “我是恨她，可我不想给你当枪使。” “呵呵……我把你当枪使，你不也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何必这么计较？最重要的一点是，敌人的敌人，就是你的朋友，你一个人斗不过石书净，但加上我们这边的力量，把握非常大，你自己看着办吧！” 唐棠就没再说什么了，隔了很久，快下车的时候，苏知闲才说。 “我可以和你合作，但如果被我发现你耍我，我就是下地狱，也要拖着你们一起！” “你那么聪明，谁能耍你？” 唐棠恭维道，苏知闲也很受用，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 “知道就好！” 那傲慢的嘴脸，在唐棠看来，就是十足十的蠢货。 几个人要一起办一件大事，必须有一只替罪羔羊，而她苏知闲，就是那个角色！ 秦白渊摆脱苏知闲后并没有离开医院，找了个地方就开始抽烟，他以前是很讨厌抽烟的，就连闻到别人抽都会制止，但现在沾染上这个习惯后，烟瘾就越发重了，其实味道很苦，但他一心烦就习惯性想抽，抽得最凶的时候，一天能抽两包，有时候会感觉肺部强烈不适，一仰躺着就喘不过气来。 迎面走来两个护士，正神采飞扬地聊天。 “你看清楚了吗？那个真的是石书净？之前那个蓝天少奶奶石书净？” “嗯！我反复对照过视频的，就是她没错！但是那个司先生很谨慎，所以医生和护士都是特别安排的，我没办法拍照。” “我怎么没看到司先生？是不是很帅？” “超级帅，很有男人味的那种！哎……我都没办法形容了，反正就是震撼了我的三观，帅得我心都要酥了！意大利啊巴西那些男模不是很帅吗？” “是啊！” “跟他一比，秒成渣了！他太酷了！” 护士捧心做陶醉状。 “那石书净呢？真人和电视上一样吗？素颜怎么样？丑不丑？” “我也就是从门缝里匆匆看了一眼，感觉……就那样吧，皮肤挺好的，白白净净的，但五官没有很突出，就是在人群中不会多看一眼的那种，总之配不上司先生！真不知道走什么狗屎运了……” 秦白渊站在暗处，所以她们并没有注意到他，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他却将她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事关石书净，他变得很敏感。 那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听着真烦，还说什么，石书净很普通？不会多看一眼？分明是女人的嫉妒心！他的石书净，明明很漂亮。 他的石书净…… 呵呵……早就不是他的了！ 秦白渊自嘲又落寞地笑了笑，昏暗的灯光里，那笑容说不出来的苦涩，不应该出现在他那张俊美的脸上，非常叫人心疼。 等等……她在医院？是出什么事了吗？ 但秦白渊又不这么认为，不管他承认与否，司先生都是一个很厉害的男人，又那么疼爱石书净，他肯定不会让她出什么意外。 秦白渊不停这么想着，越抽越心烦，扔了烟头，一脚踩过去，但走了一段路，终归是放心不下，又向院长要到了石书净的病房号，去找她。 他到的时候，石书净坐在床头发呆，头发披散在肩头，干净清秀的一张小脸，惹人怜惜，五官，微微地皱在一起，像是为什么事情烦恼。 她不是已经如愿和司先生在一起了吗？还会为什么事烦恼？难道她过的不开心？ 他心甘情愿放手，就是不想阻碍她的幸福，可如果她不幸福，那么，他该把她抢回来！ 得了吧，秦白渊，另一道声音在他耳边说。 你自己的生活都一团糟，被苏知闲控制住，又凭什么给她幸福？她跟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都好过跟你。 这种担心至极，却又对现实无可奈何的感觉，折磨着秦白渊，他嘲弄着自己的不自量力，明明自己已经深陷在泥淖之中，却还想着要拯救她，真是可笑！ 他是真的很想很想她，可最害怕见到的，也是她，他就是一个胆小鬼。 秦白渊失去了勇气，正想默默退出去，石书净却先一步发现他。 “秦白渊？” 他顿住了脚步，脸色有些不自然，一手扶着门，讷讷地站在那里，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好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显得颇为局促。 “我……我路过……” 石书净也没拆穿，流砂市那么大，哪有那么多巧遇？ “进来吧！” “方便么？会不会打扰你？” 他这么多顾忌，石书净倒是有些不习惯了，他这样的大少爷，想干什么，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的，什么时候也学会礼貌了？ 第228章 请求他帮忙 “他不在，你进来吧！” 秦白渊点点头，没忘关上房门。 两人的关系本来就尴尬，再加上上次强吻她的事情，秦白渊感觉在她面前特别抬不起头来，想道歉，又开不了口，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半天，才问。 “你身体不舒服吗？” “有点，你知道的，我身体一直不是太好！” 石书净努力用对朋友那样自然的态度去对他，过去的事情，她选择去遗忘，去释怀。 “你太瘦了。” “我在努力增肥。” “你的状态好像也不太对劲！” 也没有很久不见，但一个人如果长期承受巨大的精神压力，会憔悴得很快，秦白渊现在头发很长，也没有剪，胡须也不刮，显得有些沧桑，和从前那个俊美不凡的公子哥，完全是两个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秦白渊摸了摸脸，被胡子扎疼了手，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胡须这么长了。 “今天出门，没刮胡子。” “不止今天，好多天没剃了吧？以前那么爱美的一个人，现在怎么邋遢成这样？” 石书净故意用很轻松的语气调侃他。 “以前靠脸吃饭，现在想靠才华吃饭了。” 秦白渊笑了，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也已经很久没有开过玩笑，但这样的笑，是充满了心酸的，笑着笑着，鼻子突然就酸了，想哭。 “他……对你好吗？” “很好！我想不到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好的男人。” “嗯！那就好！” 石书净看着他，犹豫了很久，说道。 “我怀孕了！” 她知道也许告诉他这件事并不合适，他也不会认为是好消息，可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她遭受了太多的敌意，就连怀孕这件开心的事情，也不敢对其他人说，包括她妈，她很想要有一个人能分享她的喜悦，尽管过去秦白渊对她不好，但她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善良的人，现在对她也不错，毕竟有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她把他当成了亲人。 “怀孕……” 秦白渊表情很复杂，好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消化这个事情，神色变了很多次，最终才说出一句。 “是……他的？瞧我说什么傻话，当然是他的，难道还是我的吗？” 可如果是，他现在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我们离婚后我才怀孕的，我这么说，不是强调自己有多清高，只是觉得说清楚好一点，我希望你能和我分享这个好消息！” “嗯！恭喜！” 她终于怀孕了，怀的是她爱的人的孩子，也算是对当年流产的弥补吧！ 如果他告诉她她当年流过产，只是失忆忘记了，她要怎么面对司先生？他们会分手吗？那她是不是会回到他身边？ 秦白渊动了这个可怕的念头，但只是短暂的一时间，就被他压下去了，并且十分唾弃自己。 他已经带给了她太多伤害，现在她终于有机会重新得到幸福，他豁出这条命也要守住当年的秘密！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替你高兴！” 看得出他虽然有几分遗憾，但这声祝福却是真心的，而这样的真心，对此刻身陷囹囵的石书净而言，弥足珍贵，嘴边露出了一抹笑容。 “谢谢！我也希望你幸福！” “幸福……呵……我连想都不敢想！其实，今天，我是陪苏知闲做产检。” 提到那个名字，秦白渊咬了咬牙。 “我不想来，她又逼我！” “我想，任何事情，都有它发生的原因，尤其是一个生命，他的降临，也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折磨我？” “你不要这么说，苏知闲是苏知闲，但孩子是无辜的！” “我不相信什么无辜，对我来说，他就是毒瘤，是对我的报复！结婚没什么，大不了以后离婚，但这个孩子，却会折磨我一辈子，现在一想到，我就感觉脑子要爆炸了！” “你别这样一直给自己压力，放松点，也许情况会慢慢好起来。” “不会的……只会越来越糟糕，不会变好，我在想，如果可以给我一个回到过去的机会，我愿意拿一切去换。” “就算回到过去，你还是会那么做，一切都是注定要发生的，不可能改变！” 秦白渊苦笑，心酸得要命。 “所以，我命中注定要遇到你，然后失去你？” 石书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白渊现在的痛苦，是语言无法安慰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替他分担这一切。 “不说这个了，你现在怀孕了，我不能让你的宝宝在肚子里就听这些不好的事情，可惜，我不能当他爸爸，不然我一定会很疼他。” 尽管是她和另一个男人的孩子，但只要身上流着她的血液，他都会倾尽一切，当成自己的孩子那般疼爱。 可惜……他没有那样的福气！ 秦白渊坐了很久才离开，发现门开了一条缝，司先生就站在走廊上，看样子已经站了很久了。 心里顿时一紧，下意识解释道。 “我和她没有……” “我知道！” 司温尘淡淡地说，眉宇之间并没有任何不悦之色，非常沉着，这一点叫秦白渊很意外。 他以为，他会和自己打起来。 “就算你想做什么，她也不会同意。” 秦白渊无语了半天，司先生这人城府太深，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所以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那你想干什么？堵在这里，是想杀我灭口吗？” “杀你？” 司温尘觉得很好笑，抬了抬眉头。 “你值得我脏了手吗？要弄死你，对我而言，和捏死一只蚂蚁，其实也差不多，不需要我亲自动手。” 虽然很伤自尊，但这话倒也是实话！秦白渊很痛苦，不想活了，但也不想死在情敌手里，索性就直截了当地问。 “你究竟想干什么？” 秦白渊问司温尘的时候，连拼命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之前在股市里他差点被给他搞死，再心狠手辣的事情，他都做得出来。 结果对方的回答，却大大在他意料之外。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拜托？” 秦白渊惊住了，这两个字从他这么傲慢的人嘴里说出来，比“杀你全家”更令他意外。 “我没听错吧？你说拜托？” 秦白渊又重复了问了一次。 “你是脑子烧着了，还是脑子给门夹了，要么就是想阴我，我可不会上当。” 司温尘看着秦白渊一惊一乍，充满防备的样子，心里觉得愚蠢透顶，跟他这样的猪脑子说话，真是费劲，也不知道石书净以前究竟看上他哪点了，虽说他是有求于他，但心里对他的智商，还真是充满了嘲讽。 “我要阴你，也得看你有没有值得我阴的价值，你和石书净已经离婚了，至于蓝天，我也看不上，你说我图什么？” “谁知道你图什么？你这人这么阴险，鬼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秦白渊之前吃过太多亏了，所以对他充满防备，而且他浑身上下，连眉梢的表情，傲慢得要死，哪里有一点儿求人的姿态，说是阴人还差不多。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也别耍什么花招，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给个痛快话！” “我想你保护石书净！” 秦白渊就更意外了。 “难道不是我靠近她一步，你就恨不得扒了我的皮么？怎么让我保护她？你自己不会保护吗？” “我当然会！” 司温尘斩钉截铁。 “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会保护她！但是，现在要害她的人太多了，我防不胜防，她现在之所以躺在这里，是因为有人在她的电梯上做了手脚，我想，对方是知道她怀孕，想害她流产。” “谁这么狠！” 秦白渊咒骂道，死死握紧拳头，好像要和对方拼命。 “苏知闲？” “她没那么大胆子，我目前只确定电梯有人动手脚，至于是谁，还没查出来，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一起保护她。” “你怎么不怀疑是我害她？” “我在商场这么多年，见过太多人，是人是鬼，我还分得清，你再怎么人渣，也不可能伤害她。” 秦白渊骂骂咧咧。 “你才是人渣。” “我不跟你争论这个话题，总之，你也盯紧点苏知闲，别让她搞鬼！” “我知道！” 秦白渊恶狠狠地说。 “她敢伤害石书净半分，我就弄死她！” 司温尘倒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和曾经最不耻的人联手，但是，相比石书净的安全，他的自尊微不足道，他的醋意也微不足道，他已经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是好人，哪一个会对她不利，而秦白渊，是他目前唯一能信赖的。 见司温尘走进病房，石书净的眼睛立刻亮起来。 “你回来了！” “嗯！怎么又不盖被子？今天降温了，小心着凉！” 司温尘细心替她掖好边角，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在照顾一个女人的时候，和普通的男朋友都是一样的，姿态放得很低，很温柔。 “我不冷。” 石书净抓着他的手，着急地问。 “你妈怎么样了？” “你怎么知道？” 司温尘皱了皱眉。 “秦白渊告诉你的？” “没有，他没说那个，你怎么知道他来了？你看到他了？你没和他打架吧？” “没有，我动手，也是要挑对象的，他还不配。” “哦……不是秦白渊说的，是唐棠来过了，她说的。” “唐棠？” 第229章 越发倒贴的苏知闲 这在司温尘意料之外，又在他意料之中，唐棠其实并不是个坏女孩，可是女人一旦嫉妒起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不管是谁说的，你妈身体还好吗？” “情况不算太糟，但也不好，断了一根肋骨，右腿也受伤了。” “天呐……她那么大年纪，得多痛啊！我要不要去看看她？” “以后再说吧！” 石书净抿唇。 “是不是你妈又给你施压了？” “没有！” “你别骗我了，唐棠说了，你妈出车祸的时候，正好也是我出事的时候，所以你妈肯定会认为你只紧张我，我马上也要当妈妈了，我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态，之前你为了我，已经和她起了冲突，再发生这种事，更是……要不，我去和她解释吧？” “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认为是错的，何必自讨苦吃？” 司温尘握住她的手，即便承受着那么大的压力，在她面前，他还是没表现出一点儿情绪，依旧温柔。 “我怎么舍得你受委屈？那些事情，迟些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还有宝宝的健康。” 在他柔情的目光中，石书净温顺地点头，下意识抚上小腹，他说得对，现在，没有任何事情比宝宝更重要，哪怕遇到再多挫折，她都必须调整好心态，有一个好的心情。 秦白渊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一会儿，然后回了秦家，苏知闲正在打电话，见他来了，急忙挂断了，迎了上来。 “你怎么回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秦白渊对着她，语气很冲。 “你在和谁打电话？” “我……我一个朋友……读书时认识的……” 苏知闲打马虎眼，其实刚才是唐棠的电话，她知道了一个非常令她震惊的消息，关于司先生的身份，没想到，他竟然是司家的人，也和秦家有复杂的关系。 在电话里，唐棠还教了苏知闲一些讨好秦白渊的方法，接下来她们将有其他部署，她得先和秦白渊缓和关系，才不至于招来怀疑，而且，就快要结婚了，她害怕临时出什么意外，所以也想稳住秦白渊的情绪。 这么一想，嘴角露出了一抹温柔又带着讨好的笑容。 “你吃饭了没有？” “没。” “我去给你煮面。” “不用了！” 秦白渊对她很抗拒，反正她做什么都令他讨厌。 “别这样嘛……” 苏知闲环着他的手臂撒娇。 “我知道今天下午在医院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可你当着我朋友的面，也很不给我面子，我们就当扯平了？你都不知道我多可怜，眼睛都哭红了呢！” 秦白渊冷冷地看着苏知闲，一点也不觉得她可怜，只觉得她非常可恨，非常虚伪。 可是，他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盯紧她，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如果他们关系好一点，她对石书净的恨意也少一点，也许会收敛一些，不去害她。 出于这一点考量，他才点了点头。 “那你先坐，我很快的。” 转身，两人眼里都泄露出诡色，各有各的考量和目的。 一碗清淡的牛肉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秦白渊没有一点胃口。 “快点吃吧，一会儿就冷了。” 苏知闲殷勤地把筷子和调料递给他。 “你亲手煮的？” “是啊！厨师都回家了，除了我，还有谁？我为了你，特学的哦！” 秦白渊知道她在撒谎，苏知闲这样的千金小姐，平时都是佣人伺候惯的，洗个碗都不会，哪里可能会煮面，她才不会去学这些。 连这点小事都要撒谎的女人，真是对她恶心到了极点。 不由得想起那个晚上，他和石书净一起吃面，那个时候，她还是他的妻子，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爱上司先生，那个时候，他还能够挽回她，可他还是用那些恶劣的态度把她赶走了。 她煮的面，真的很好吃，她那么贤惠，温柔，真实，可是整整三年，他丝毫不给她一个机会，总是把她想象得恶劣不堪，到头来，只有自己后悔的份。 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那该多好。 “快吃啊，你在想什么？” 见他出神，眼底还隐藏着柔情，八成是想到石书净了，苏知闲嫉妒得直冒酸水，可是她要忍，她现在的目的是要拉拢他的心，为了那个贱人和他吵，是最愚蠢的事情。 想当初，石书净不就是用伪装的温柔和楚楚可怜慢慢占有他的心吗？ 贱人可以做到，她同样可以。 秦白渊吃了口面，淡淡的，好像失去味觉了。 “好吃吗？” “嗯！” “那我以后经常煮给你吃好不好？” 苏知闲覆上他的手腕，期期艾艾的。 “我知道，威胁你，是我不对，但那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们在一起那一年多，不是一直相处的很好吗？我相信以后也会的！你给我个机会，让我改过好不好？我向你保证，我会当一个妻子，一个好妈妈。” 苏知闲这话，半真半假，她是真的很爱秦白渊，也不愿意去做一个恶毒的女人，害人，那样很累，如果他肯爱她，她愿意为他放弃一切仇恨。 而秦白渊是为了稳住她的情绪，为了石书净的安全，才逼迫自己和她缓和关系。 “好！” “太好了，对了，我之前试了几套婚纱，你看看哪套好看？” 苏知闲迫不及待地把手机举到他面前。 “哪套？” 秦白渊看着屏幕，心里想的却全是石书净，随便指了指。 “这套吧！” 可那套是苏知闲最不喜欢的，而且确实也没有另外那几套好看，一看他就是在敷衍她。 心里，又是一阵不痛快，只是忍着没爆发出来罢了，笑笑。 “你喜欢最重要，那就这套吧！” 秦白渊睡的客房，洗澡的时候想起石书净说他状态不好，便对着镜子自己剃了个头发，把胡须也刮了。 一出浴室，苏知闲拿着毛巾坐在沙发上，给他拿了过来。 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男人，苏知闲眼里掠过一抹惊艳，这阵子他们一直在吵架，加上秦白渊又很邋遢，她差点就忘记这个男人有多俊美。 此刻此刻，他赤着上半身，体魄健美，年轻的肌肉线条优美极了，撩得她一颗芳心蠢蠢欲动。 “你怎么没睡？” “我想和你一起睡。” 苏知闲娇滴滴地说。 “我帮你擦头发吧。” “不用了，很晚了，你去睡吧。” 秦白渊拿着毛巾随手擦了两下，就扔到一边，然后摸过茶几上的烟盒。 “别抽烟好吗？对你的身体不好，对宝宝也不好。” “那你回房。” “我今晚想和你睡！” 秦白渊没理她，把烟送进嘴里，点着了，他抽烟的姿态优雅而慵懒，那双眼睛微微地眯着，嚣张而慵懒的样子，就像一位浪荡不羁的贵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烈的吸引力。 抽烟不是好习惯，可是抽烟的秦白渊，实在是太致命了，如同罂粟，牢牢吸引着苏知闲，看得她口干舌燥。 当他用修长的手指弹烟时，她感觉是弹在自己心上，让她的心都在颤抖，神魂颠倒。 走上前去，从背后拥住她，脸贴在他后背上。 “我好爱你，好爱好爱……” 这话在秦白渊听来，实在是讽刺，爱？呵，如果她爱他，就不会用照片威胁她，不会做那么多令他恶心的事情。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秦白渊微微张开嘴，从嘴里慢慢地呼出一口烟气，嘴角充满了讥诮和冷漠的意味。 “去休息吧，我也很累了。” “我不想走，我想和你在一起……” 苏知闲的手抚摸着他的胸膛，不安分动作起来，但秦白渊按住了她的手。 “睡觉。” “不要嘛……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 苏知闲吻着他健硕的背脊，她不仅仅是想要讨好他，而是自己也想要了，干涸了太久，此刻也是浑身燥热。 “秦白渊……” “你怀孕了。” “没关系的，过了三个月，已经稳定了，可以了。” “我不想。” 秦白渊直接掰开了她的手，眉宇之间难掩厌恶，那样的情绪叫苏知闲很受伤。 她都已经主动到这种程度了，为什么他还是不肯要她？ “我睡觉了，你也休息吧！” 秦白渊说完，就掐了烟，刷牙上床，关了灯。 苏知闲一个人站在那里，看了他很久，气得想掀开他的被子和他打一架。 但最后她还是忍住了，又厚着脸皮爬上床。 “秦白渊……秦白渊……你睡了吗？” 他背对着她，没有理她，五官紧蹙，带着一种极度厌烦的情绪。 两人虽然躺在一张床上，然而却各有各的心思，空气都是令人压抑的。 就这么对峙许久，秦白渊睡着了，但苏知闲没有，等他睡得无意识翻过来对着她，就这么就着月光默默凝视他。 有时候她累到极点，也会问自己，这样纠缠一个对她深恶痛疾的男人，真的值得吗？ 可是，此刻看着他的脸，那高挺的鼻梁，冷峻的脸，有些孩子气微微颤动的睫毛，她真的无法放手。 她太爱他了，痛，至少还活着，可如果失去他，她真的会死掉的。 第230章 婆媳 “秦白渊，我爱你！” 她轻轻吻上他的唇，小心翼翼地，害怕被他发现推开她，枕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的呼吸。 “石书净……石书净……” 秦白渊不安地嘤咛起来，好像想抓住她似的。 苏知闲脸色铁青，他就连梦里都在想那个贱人？ 他叫的每一声，都是在折磨她的心，往她心里插了无数把刀子。 死死抓紧枕头，拿了起来，一时冲动想要一枕头捂死他，忍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摸了床头的手机，走到阳台上，打了个电话，恶狠狠地说。 “只要能弄死石书净，你叫我做什么都行！” 疗养院。 秦云宁站在门口，看着躺在床上的石傲峰，一会后，问护工。 “他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 “医生怎么说？有没有可能清醒过来？” 护工摇摇头。 “这都十几年了，怕是好不了了，除非有奇迹。” 可是奇迹的意思就是，微乎其微，几乎不可能发生的。 秦云宁点点头。 这十几年来，照顾石傲峰的护工换了好几个，虽说是医院安排的，但都和他有联系，每个月都会汇报一次情况。 “你先下去吧，别让任何人进来。” 秦云宁塞给她一个装着支票的纸袋。 “好的！” 护工拿着钱，开心地走了，要不是冲着这一点，她才不干这份累死人的活。 秦云宁站在床边，凑上去近距离观察了石傲峰很久，好像是在判断他是不是装的，隔了一会儿，又暗笑自己疑心太重，哪怕是为了保命，谁能装植物人装十几年？ 有病在身，他的身体还不是太好，站了一会儿就觉得累，便坐了下来，将两条腿架在床上，点了一根烟，慢慢地吞云吐雾。 “我好久都没来过了……呵呵……年纪大了，身子骨差，什么毛病都来了，胃癌，我倒没想到，自己会患上这么严重的病，你会说这是报应吧？” “不过，我好歹风光了这么多年，你呢？跟个活死人似地躺着，更折磨！如果可以选择，你宁愿死也不愿这样吧？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但我不想，这样折磨你，可比你死了强。” 秦云宁喷了个烟圈，一副老谋深算的姿态，让人联想起“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 “石书净不愧是你的女儿，骨子里流着你的血，跟你，那是一模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年我帮过你那么多忙，你却抢了我的女人，还要告发我！你以为，你斗得过我？” “这个石书净，也是一样的，我对她那么好，费尽心机让她嫁给我儿子，让她吃好的穿好的，可是到头来，他给我儿子戴了一顶帽子！你们石家人，真是狼心狗肺……” 秦云宁阴森森地笑了。 “要不是看在子妆的面子上，她也配进我们秦家的的门？做梦！我给你当了一次跳板，可不会再给你女儿当一次跳板，这口气，我是绝对咽不下去！” 眼里，阴谋重重。 “你女儿害得我儿子不好过，她也别想过好日子！等着瞧，她一定会后悔！” 石书净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探望杨一舟，哪怕很可能是自讨没趣的一种举动，但只要有一点机会，她还是想去争取。 走到病房门口，杨一舟在偷偷抹眼泪。 “伯母！” 听到她的声音，杨一舟忙擦干眼泪，情绪陡然间变得激动起来。 “你来干什么？” “来探望您。” “呵呵……探望？说的可真好听，你是来看我有多惨吧！假惺惺！虚伪！” 杨一舟一看到她就来气，再多难听的话都不够骂。 “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 气冲冲地指着门。 “您现在身体不好，别动怒。” “你不就是想激怒我才来的吗？” “我没有，我只是担心您！车祸的事，我非常抱歉，但是，我想让您知道，温尘是真的很爱您这个母亲，所以，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他不可能丢下你不管。” “够了，我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吗？要你在这装好人！你要是真不想气死我，早就该离开温尘。”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很爱温尘，而且，我怀孕了。” 石书净眼里有一丝期待。 同是女人，她再讨厌她，总不至于连孩子也讨厌吧？ 可是她太不了解杨一舟了，她性格本来就很刚烈，再加上唐棠在旁边煽风点火，也变得非常狠心。 “你是想用这个来逼我接受你？” “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看在孩子的份上……” “什么孩子，你肚子里这个，是不是温尘的还不知道呢！你那么滥交的一个女人，能婚内背叛，难保不会在和温尘交往的同时和其他男人乱来，就算不是秦白渊的，也可能是其他男人的。” 石书净没想到她说话会这么难听，小脸发白，可是，她并不心虚。 “孩子是温尘的，我可以发誓，或者用其他方法证明。” “不必了，不管是不是温尘的，我都不会承认，因为有一个肮脏的母亲，所以孩子也是脏的。” “您怎么能说这种话，孩子……” “别张口孩子闭口孩子，我说了，我不承认。” 杨一舟态度坚决，十分绝情，叫骂了一通大概是觉得口渴了，伸手去拿柜子上的茶杯，但是身体不方便移动，怎么都够不到。 石书净见状，主动拿了，双手捧给她。 结果杨一舟抓起茶杯就朝她的脸泼了过去。 茶还有些烫，石书净尖叫了一声。 “啊！” 满脸都是茶叶和茶水，顺着脸往下掉。 “就算我死，你也休想和我儿子在一起。” “妈！你在干什么！” 司温尘冲上来，夺走了杨一舟手里的杯子，急忙擦掉石书净脸上的茶水。 “你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 石书净一张脸红红的，还好没有烫伤，但刚才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没来得及闭眼，一些茶水溅进了她眼睛里，有些疼。 “妈，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司温尘很震惊，从小到大，在他记忆里，杨一舟都是一个有修养有气度的女人，哪怕生气时说一些难听的话，但也不至于到动手的程度，这和那些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我怎么了？我没打死她就不错了！我算是明白了，什么来探病，根本是她的阴谋，她是掐好了时间，知道你这时候会过来，所以故意自导自演了这场好戏，然后装可怜，呵呵，石书净，你的心机可真深。” 石书净嗫嚅着，百口莫辩，她已经认定她有罪，再多的解释都是多余的。 “你误会她了，她以为我走了，偷偷来看你。” 杨一舟既失望又痛心。 “你这么聪明，怎么就偏偏被她这点小伎俩给蒙蔽了？” 她指着石书净。 “这个女人，摆明就是想离间我们母子，你别上她的当。” “石书净不是那样的女人，相反，你的所作所为，才叫我心痛，我强调过很多次，我爱她，而且她还怀了我的孩子，如果你在乎我这个儿子，刚刚就不会拿热水泼她！” 杨一舟揪起眉头。 “你是在怪我？” “是！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你！” 杨一舟气疯了。 “那你想怎么样？和我断绝关系？” 司温尘握紧拳头，脸上阴沉沉的，他做不到断绝关系，但是，又无法眼睁睁看着石书净受伤，如果眼前这个不是他母亲，他早就要了她的命。 看着两人为自己闹得不可收拾，石书净后悔了，她不该来这的，情况与她所想的，完全相反，她急忙拉住司温尘。 “温尘……别吵了，我们先走吧……走吧……伯母，对不起……” “你走！你走了，我就当没你那个儿子！” 杨一舟大喊着，气得直掉眼泪。 唐棠进来，看到杨一舟在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忙装出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伯母，你怎么了？” “温尘……温尘……为了那个女人，和我吵架！要和我断绝关系！” “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 杨一舟哭得直喘。 “那个女人算计我，故意演戏装可怜，温尘现在恨死我了。” “我原以为，石书净只是私生活不检点，没想到心思那么恶毒，她继续留在温尘身边，只会害了他，我们得想个办法，把她赶走。” “什么办法？” 唐棠“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看来，您怎么劝，温尘都不会听的了，既然这样，只能采取一些强硬的手段，不如让他爸出面，他肯定更有办法。” “你让我求他？” “不是求，只需要告诉他，石书净怀孕的事，他自然会想办法弄掉那个孩子。” 唐棠是照司岚说的去怂恿杨一舟，因为如果由司岚说出口，将来司温尘知道了，说不定会有所怀疑，所以，那个消息由杨一舟来说，是最合适的。 杨一舟狠狠抹了把眼泪。 “把手机给我！” 司温尘用毛巾给石书净擦了几次脸，又慢慢把眼睛里的茶叶水弄出来，才松了口气。 因为太心疼，忍不住板起脸训斥。 “我不是叫你别去找我妈吗？” “我只是想帮你解释，没想到会闹成这样，温尘，对不起，别怪我好吗？我以后不会再不听你的话了。” 石书净乖乖认错，像个小孩子，叫司温尘根本狠不下心责怪她。 “我不是怪你，我是心疼你。” 第231章 离婚补偿 “我没事啦，又不是沸水，擦干就行了，我只是担心加剧你和你妈的矛盾，她本来就有伤，再生气的话……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她？” “算了，我回去，只会和她吵！” 司温尘叹了口气，捧起她的脸。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嗯！对不起！” “你先去乌镇市休养一段时间怎么样？” “去乌镇市？” 石书净摇头。 “不要，我不想离开你。” “我也过去陪你。” “我不去。” “你担心公司？” “不是！我是不想逃避！虽然，我是和你在一起了，但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既然没有错，那我就不想带着我们的孩子逃跑，我要留在流砂市，光明正大地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 石书净很坚定地望着他，她以前是个懦弱的人，但是有了孩子之后，坚强了许多，她不愿意当逃兵。 看着她这么坚强，司温尘更加心疼，因为她的坚强，从另一个方面反应了他的无能。 如果他做的够好，她就能少吃点苦，她是他的女人，他希望把她惯得刁蛮任性，无法无天、随心所欲，而不是现在这样，为了他们的幸福，必须穿上坚硬的铠甲去战斗，去保护自己。 他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尽管这些情绪，司温尘一点儿也没有写在脸上，但石书净看得明明白白，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这么了解他了。 “温尘，你不用心疼我，也不用感到愧疚，你不知道遇到你，我有多幸运，和这些相比，眼前的困难，对我来说，一点儿都不辛苦，因为我现在心里很坦荡，我没有对不起谁，别人反对我们，那是因为不了解你和我是怎么样的人，如果了解，我想，我们的爱情，一定会是被祝福的，现在不理解，没有关系，我们做好了，给他们看，我相信有一天，我们所有的付出都会得到回报。” 自从苏知闲在医院大闹一场后，秦白渊和秦云宁的关系也陷入了冰点，秦白渊去过医院几次，但秦云宁一直不肯见他，所以，接到他的电话，秦白渊立即就赶到了医院，还特意在楼下买了一篮水果。 秦云宁对秦白渊还是心有怨气的，可是血浓于水，他肯定也没法真正去的恨自己的儿子，只是怨他不争气罢了。 看着他，像是成熟懂事了一些，之前眉宇间那些锐利的锋芒，也被磨平了不少，心里的怒气，这才稍稍减少了一些。 谁都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包括他自己，干过更多更过分的事情，那些过往，当做是一种磨练，能让秦白渊成长起来也好。 “爸。” 秦云宁抬了抬眼皮，脸阴沉沉的。 “爸，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我才懒得跟你生气！” 秦云宁翻了个白眼。 “我要真跟你置气，能给你活活气死。” “哦！那别气，不然真气死了，我就没爸了。” 秦白渊玩笑道。 秦云宁想捶胸口。 “你原谅我了吧，不然找我做什么？” “我问你，你真要和那个什么苏知闲结婚？” “嗯。” “你说你喜欢她，我肯定不相信，光是为了那个孩子，你也不会妥协，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她手里了，她威胁你？你说出来，我有办法帮你！” “没有。” 秦白渊摇了摇头，被秦云宁知道苏知闲掌握着他妈背叛的照片，他还不活活气死？ “我们过两天就结婚了，你就别管了。” “你以为我想管？” 秦云宁鼻腔重重“哼”了一声，不过，是什么把柄都不重要，反正那个婚礼也办不成，苏知闲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是她自取灭亡，怨不得他！ 眼里，闪过一抹狠毒冷酷。 “你找我有什么事？” “石书净，你打算怎么补偿？” 听到那个名字，之前一脸满不在乎的秦白渊脸色这才稍稍起了点变化。 “什么怎么补偿？” “你们结婚三年，现在离婚了，你就没想过要给她点补偿？” 这话在秦白渊听来实在讽刺。 “她现在如愿以偿和司先生在一起了，他那么疼她，又比我有钱，我能给她什么补偿？” “司先生怎么对她，是他的事情，但你身为一个男人，不能让石书净在你身上白白耗了三年后，就这么净身出户，归根结底，是你对不起她，所以，这个补偿，你必须给。” 秦云宁那种语气，是说一不二的。 “是……我是对不起她，可我有什么能耐给她补偿？我能给她什么？” “之前给她的股份，她都退回来了，所以我想着，是不是该给她百分之十的股份？” “她不会要的，都离婚了，她不会想和秦家扯上任何关系。” 秦白渊笃定地回答。 “那如果换成一千万？” “爸……你觉得石书净现在跟了司先生，会缺一千万？” “她缺不缺是她的事情，但是，这算是我们秦家对她的一份心意。” 秦云宁把已经准备好的支票拿了出来。 “你替我给她！” “我可以帮你转交，但我肯定，她一定不会收，至于什么时候给，我再看看。” “在婚礼之前给她吧，省得那个苏知闲知道了又大吵大闹。” “好！” 秦白渊了解石书净的为人，所以这一千万，她肯定不会收，自己无异于做无用功，他之所以答应，大概是因为潜意识里，也想借这个机会，多见她一面。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手里这张支票，会惹来那么大麻烦。 石书净出院了，一回到家，立刻张开双臂扑上床，幸福地感叹。 “啊……太舒服了……住院这些天，我最想念的就是家里这张床了，好软，被子好香……枕头也好软……” 司温尘放好行李，看着她像一只重回大海的鱼儿一样幸福地游来游去，眉梢也染上了笑意。 “医院的vip病房，床还不够舒服？” “再舒服，那也是医院，肯定不如家里自在。” 石书净闭着眼睛叹谓，感觉像躺在一堆棉花里，舒服得不想起来，她是一个有恋床情结的人，而且司温尘这个人要求很高，床品质量非常好，舒适极了，哪里是医院能比的。 “床啊……我想死你了……” 石书净在床上翻来翻去。 她里面穿的是一条裙子，裙角掀了起来，露出了雪白的大腿，看得司温尘喉咙发痒，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了。 扯开领带，重重喘了口气，欺身压了上去，但没完全压住她，一手撑在她脑袋旁边，支撑住自己的全部力量，热情似火地看着她。 他眼里闪烁着火光，虽然久违了，但石书净非常熟悉，立即意识到他想干什么，脸一下就红了。 “怎么不继续翻了？” “你……你压着我……我怎么翻？” 司温尘嘴角勾着一丝微笑，牵起她的一只手，送到嘴边，期初只是轻轻地亲吻她的手背，慢慢却将她的手指送入口中。 指尖的热度灼烫着石书净，心慌意乱地想要缩回手。 “我……我要洗澡……” “不着急。” 司温尘笑容有些邪恶，似笑非笑地盯着身下的美人儿，她脸上因为紧张泛起了淡淡的粉红，嘴角轻轻张启，小口小口地喘着，呼出清香的气息，十分动人。 “你在医院的时候，除了想念家里的床，还想念什么？不想念我么？” “你不是每天陪着我吗？” 日夜相对，哪里需要她去想？ “那你只是想这张床，还是……想着床上的回忆？” “你……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想！” “没想么？” 司温尘一副就知道她口是心非的表情，玩味地逗弄着自己可爱的小猎物，亲吻着她的耳朵。 “你没想，我可是想得要命，想你的一切。” 热情地说着，同时低下头去吻她，热烈的吻，融化了石书净，情不自禁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但当他的大手不安分地动作起来，她立即抵住了他健硕的胸膛。 “别……我……我怀孕了啊……” “我知道。” 司温尘的眼睛已经很红了，抽着热气。 “怀孕了，更有孕味儿……” 婆娑着她的耳垂。 “现在才一个月，要等三个月稳定下来了才行……不然会伤了孩子。” “可是宝贝儿，我已经忍了半个月了，你忍心继续折磨我？” 司温尘皱起眉头，一脸苦色，看样子非常可怜。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嘴上不说，肯定也是很想我的吧……” 石书净咽了口口水，考虑到孩子，她认为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我轻一点，没事儿……你先给我解解苦，之后咱们再慢慢减少次数，嗯？” 司温尘半诱哄着，石书净浑身像水一样融化了。 “那……那我先洗澡。” “太久没做了，今晚来点儿刺激的吧！” 他兴味盎然地提议道。 石书净被问得怪不好意思，但还是顺从地点头。 “你想我穿哪套？” “乖宝贝，又知道我在想什么？” 司温尘亲昵地蹭着她的鼻子，这只小狐狸简直聪明透顶。 “今天不穿制服，我们换个口味，穿我的衬衫。” “嗯……” 石书净乖乖洗了个澡，穿了司温尘的衬衫出来，她的个子本来就比较娇小，男士衬衫一直到大腿中部，头发半半湿，凌乱地披散在胸前。 第232章 爱吃椰子鸡 司温尘一手解开了衬衫，露出了健硕的上身，大步走了上去，将她打横抱起，激动地扔在床上。 慢慢吻，慢慢撩，慢慢沉沦。 夜色旖旎。 隔天早晨，阳光洒满了整张床，石书净在美梦中醒来，慵懒地伸着懒腰。 好久都没睡得这么舒服过了，浑身说不出地舒畅。 她揉了揉眼睛，缓缓睁开，一张英俊的脸立刻映入她眼中。 阳光中的司温尘，透露出一种纯净的性感，下巴上新生了一些胡渣，摄人心魄。 笑容在石书净嘴角洋溢开，眼睛跟着眯起。 “早。” “早，宝贝儿！” 司温尘满眼浓情蜜意，吻了吻她的嘴唇。 开始的时候，石书净还会害羞，怕早上太丑，怕脸太脏什么的，但同居到现在，已经非常习惯了，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展现出自己最丑最糟糕的一面，也不用担心他会因此嫌弃自己，满满的，都是安全感。 “几点了？” “十点……” “唔……这么晚了……” 石书净嘴上这么说，但并不打算起来，还是懒洋洋的样子。 “饿了吗？我去做早餐。” 石书净摸了摸肚子。 “好像还不饿。” “那当然，我昨晚把你‘喂’得那么饱，怎么会饿呢？” “哎……你又开这种玩笑，好讨厌！” 石书净娇气地抡着粉拳捶他，结果小拳头被司温尘包入掌心，放到唇下轻吻，他的胡渣扎着她，有点儿疼，有点儿痒，酥酥麻麻的。 “我去给宝贝做三明治好不好？” “我不想吃三明治，我想喝白粥，配一点儿青菜，还有一个水煮蛋。” “好！宝贝想吃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也会给你摘下来。” 司温尘亲吻她的额头，恋恋不舍地起了身，做好了早餐，让石书净坐在他腿上，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她吃，不知不觉就喝了一大碗粥。 本来石书净想着没什么事，打算和他一起睡个回笼觉，但司温尘接到公司电话，说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石书净忙催着让他去。 他人已经穿上西装，但还是很不舍得。 “要不，我在家里召开视频会议？” “如果可以的话，秘书也不会一直叫你过去啦！这段时间，你在我身上花费了太多精力，公司都没怎么去，不能这样哦！” “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在自己家，还能丢了吗？” 石书净笑眯眯的，完全是一副乖乖好妻子的模样。 “好了，你别磨蹭了，赶紧去，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 “嗯！五点前，我一定赶回来‘喂’你。” 这个“喂”，又是别有意味。 孕妇大多是嗜睡的，石书净看了一会儿书，很快就睡着了，中途被短信吵醒，迷迷糊糊一看，是秦白渊的短信，约她一起吃晚饭。 石书净太困了，所以没有立刻回复他，睡到四点多才起来，给司温尘去了通电话，他说他准备回来了，但电话里传来秘书的声音，说晚上要加开一个重要会议，司温尘回答让她推掉。 “温尘……” 石书净忙喊他。 “你还是开完会再回来吧，别再为我耽误工作！” “那你晚饭怎么办？我让人给你送回去？” “不用了，我约朋友一起吃晚饭吧！” “哪个朋友？” 石书净刚要说是秦白渊，秘书提醒道。 “司总，慕总已经在会议室等您。” “我先过去了，一会儿电话给你。” “好！用心工作，别担心我！” 挂断电话，石书净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短信答应了秦白渊的邀请。 五点多的时候，秦白渊给石书净打了个电话，说未免被群众“参观”，或者被记者拍到照片什么的，约了他之前经常应酬的vip包厢，石书净记得那间酒店，秦白渊这人嘴刁钻，但特别喜欢那间店的菜色，所以每次招待客户都去那，秦云宁让他带她去过两次。 本来就是周末，再加上饭点，大堂里熙熙攘攘的都是人。 石书净一路低头快走，进了包厢才抬起头来，松了口气。 美女服务员是认识她的，也知道她和秦白渊离婚的事情，所以眼里就不自觉多了一分探究，偷偷摸摸地选在这和前夫吃饭，难道是要旧情复燃吗？ 她是很想拍下来卖给记者，但又没那个胆子。 “秦太……” 美女服务员忙改口。 “石小姐，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给我一杯白开水就好。” “好的。” 美女服务员去了一会儿，端了水和椰子回来。 “秦总说他还有点事，要过半个小时才到，先给您点了椰子鸡汤，让您先喝着等他。” 石书净没想到秦白渊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不过回想起来，以前她刚回石家的时候，秦白渊对她还是很不错的，是个很好的哥哥，后来开始“仇视”她才变了模样，所以她差点忘记，秦白渊这个人，是典型的表面嚣张狂妄，内心柔软，还是挺贴心的。 椰子鸡的味道闻着非常香，加上石书净中午又没吃午饭，便端过来喝了，味道清香浓郁，在唇齿间弥漫开，鸡肉也很鲜嫩，难怪秦白渊对这里的菜情有独钟。 大堂门口，走进来两个女人。 苏知闲和唐棠约了一起吃饭，商量怎么对付石书净的事情，结果一进门，看到大堂里那么多人，唐棠立即厌烦地皱起眉头。 “怎么带我来这么次的地方？吵死人了！” “这里哪里次了？五星级出品！就不知道这些死暴发户哪里来的，拉低了这的档次。” 苏知闲用大墨镜遮住脸，也是很不爽的样子。 把经理叫了过来，趾高气昂地质问。 “你这不是五星级吗？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抱歉，周末，人确实比较多。” 经理点头哈腰的。 “给我一间包厢。” “包厢已经满了。” “我老公在这不是有一间专门的包厢，只对他开放吗？” “你老公？” 苏知闲摘下墨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不认识我？我可是秦太太！” “原来是您……可是，秦总的包厢今天他已经预定了。” “他在这招待客户？” “这个……” 经理欲言又止，他受不了苏知闲那一身骄纵之气，好像不把他们这些做服务的当人看，于是故意卖了个关子，要刺激她。 “有话快说。” “您还是亲自问秦总吧！” “搞什么鬼！你再不说，我拆了你这间店！” “秦总是有客人，但不是客户，而是……他前妻，石小姐。” 心里的猜测被印证，苏知闲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贱人……又勾我老公……” 说着就骂骂咧咧地要去找石书净干架，但唐棠一把拽住了她。 “你干什么？放手？我弄死那只狐狸精……” 唐棠把她拖到一边，压低声音说。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抓奸么？你现在进去，他们只是在聊天，你能抓个现行？” “聊天也不行！” 苏知闲气得跳脚，好像要把石书净扒皮拆骨。 “你啊，就是太沉不住气了，就算要闹，也要掌握确切的证据再闹，不然秦白渊又抵赖，说你小心眼了。” “那怎么办？难道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在里面？” “先别着急，交给我。” 唐棠安抚了她两句，走回经理面前，端着很温和的笑容。 “刚刚知闲态度不好，我代她向你道歉，你们做餐饮业的，每天要招待那么多客人，一定很辛苦吧！我有个朋友，也和你一样的职位，经常跟我抱怨工作累，工作还很低，我看你也不容易，这样吧，你帮我个忙，我可以给你一点儿‘补贴’。” 经理犹豫着，直到唐棠把一张十万块的支票塞给他，才点头。 “行！” 石书净喝完了一碗汤，秦白渊才到，赶得一头大汗。 “怎么走的这么急？” 她递给他一张纸巾。 “怕你久等。” 秦白渊坐下还在喘，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看了眼椰子。 “汤喝完了？” “嗯！” “乖！” 秦白渊摸摸她的头，但立刻意识到这亲昵的举动太不合适了，又缩回手。 “抱歉，我……” “没事的。” 石书净摇摇头，其实去解释这些，只会让情况更加尴尬，而且，现在在面对他的时候，她心里很坦荡，很平静，就像两人只是旧相识，有一种亲切感。 “点菜了没有？” “还没，等你点！” “好！” 秦白渊直接叫来服务员，点了几个清淡的菜色。 “快点上菜。” 石书净有点奇怪。 “你喜欢这间店，不是因为这里的辣椒菜吗？怎么突然口味这么清淡了？” “你是孕妇，以你为主。” 秦白渊说得很自然。 “我现在还好，没那么忌口，吃点辣的，也更有食欲。” 秦白渊于是又加了一道下饭的菜。 “对了，这个给你。” 他递给她一叠文件。 石书净翻了两页，都是孕妇注意事项，包括饮食，日常生活那些，非常详细。 “今天早上还记得，但太忙了，又忘记了，出了公司才想起来，就又回去弄了，这才迟到。” 秦白渊习惯性想抽烟，摸出烟盒，刚抽出一根，想起了什么，又放了回去。 “你这个人，是个超级工作狂，但是完全是个生活白痴，肯定不会注意那么多，所以得专门给你整理一份，你最好把它贴起来，基本上要注意的，都在这上面了。” 第233章 执迷不悟 “谢谢！” 秦白渊扯了扯嘴角。 “你心里肯定觉得我多事吧？司先生对你那么好，我这是多管闲事了。” “哪里，关心，永远不嫌多。” “那就好！” 不管她用不用得上，秦白渊就是想为她做点什么，不仅仅是对过去的一种弥补，更是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去关心她，从生活中的点滴，最细微的地方，曾经来不及做的一些事情，现在，他还是想做。 “你一定会是一个好爸爸。” “我只是对我在意的人好。” 秦白渊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那眼里的感情，有着石书净难以承受的厚重，下意识别过脸。 以前她总是认为，秦白渊想挽回她，只是出于不甘心，但是现在，她没办法再继续那么想，情况，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石书净忙说。 “吃饭吧！” 两人已经很久没一起吃过饭了，秦白渊这阵子也没好好吃过一顿，现在她在身边，他的胃口非常好，一连吃了两碗。 “你也多吃点，喝汤，孕妇要多滋补。” “我刚才已经喝了一碗汤了，吃不下了。” “吃不下也得吃，你现在是替肚子里的孩子吃，不能任性。” 吃不下还得吃，这是什么道理？任性的是他吧！ 大堂，苏知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刻都难受。 唐棠看着她那样都觉得好笑，这个苏知闲，个性实在是太冲动了，脑子也蠢，但这样也好的，就是她没脑子，她才更好控制。 经理一走过来，苏知闲立即焦急地问。 “他们在干什么？” “刚上完菜，在吃饭。” “他们喝酒了没有？” “没有！秦总点了好几个汤。” 苏知闲气极，她怀孕了，也没见秦白渊给她补身体，对着那个贱人，却这么关怀备至，怎么能不叫她恨得牙痒痒。 唐棠说道。 “你气有什么用？先好好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捉奸。” “看我不扒了那个贱人的皮……” 石书净肚子圆鼓鼓的，实在是吃不下了，秦白渊才没再勉强她。 “对了，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 “这个，爸叫我给你。” 石书净接过信封，里面是一张一千万的支票。 “爸给我这个干什么？” “他说我耽误了你三年，这是对你的补偿。” 石书净感到很愧疚。 “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应该讨厌我的……这样，我更难受。” “你是个好女人，是我没有珍惜，爸疼你，也是应该的。” “我不能收！” “收下吧！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的的性格，你不收下，他心里会不舒服，这些年，他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你就当是他送给你的嫁妆。” 石书净这才收下了。 “你替我谢谢他，改天我再去探望他。” “好！” 饭也吃了，支票也给了，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再留下她，但是，秦白渊很不舍得，就是说不出“离开”两个字。 “我怎么有点晕？” “嗯？不舒服吗？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你……你扶我去沙发上坐一会儿就好了……” 秦白渊直接把石书净抱到沙发上。 “还晕吗？是不是想吐？吃坏什么东西了？” “没有，就是晕……” 石书净感到身体里的力气在一点点流失，头晕眼花的，但是又不断有热流从四肢往她心脏那里钻，身体变得好热，好奇怪。 “秦白渊……我……我热……” “这么冷的天，怎么会热呢？” 秦白渊探向她的额头。 “没发烧啊……要不，你先把外套脱了？” 石书净脱了外套，还是觉得浑身发热，好像在火上烤着似的，烧得她难受。 “我热……” 浑身发烫，像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好热……” 紧紧抓着他冰凉的手，不肯放开，贴着自己的脸。 秦白渊被她的体温灼烫了，毕竟是个男人，身体不可自持地有了感觉，可是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发烧，难道…… “我热……好热……秦白渊……救我……” 石书净无意识地往他身上贴去，紧紧地抱着他。 “石书净，别这样，冷静一点！你可能是被人落药了，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我不要……救救我……热……温尘……我好热……” 眼前的人，变成了司温尘，石书净眼里闪烁着泪光，楚楚可怜地哀求着。 “温尘……救我……” “我不是他，你看清楚一点。” 她现在软得跟一滩水似的，秦白渊没办法抱起她，一碰到她，她就像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他困难地和身体里的冲动做着斗争。 “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要去……温尘……我要和你在一起……别丢下我……” 石书净抱着他的身体死都不肯松手，力气太大，秦白渊都被她拉到沙发上，压住了她的身体，两人黏在一起。 “嘭……”苏知闲闯了进来，一看到眼前女下男上这一幕，本来就蹭蹭往上冒的怒火一下就爆炸了。 等待的一个小时，苏知闲饱受煎熬，虽然做好了抓奸的心理准备，但冲进来看到“狗男女”在沙发上纠缠在一起，还是叫她暴跳如雷，瞬间就像是被点燃的炸弹一样爆炸了，冲上去扯开秦白渊，对着石书净就是一通粗暴的拉扯。 “住手……” 秦白渊把她拉开了，但她还在手脚并用地胡乱踢打。 “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贱人……” “不要脸的狐狸精，贱货……放开我……” “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我警告过你那么多次，你还敢跟她纠缠不清，你不是说你们没什么，是我小心眼吗？那我现在看到的是什么？你还要狡辩？” 尖叫神刺痛了秦白渊的耳朵，都恨不得毒哑她。 “你闭嘴！她被人落药了……” 苏知闲狠狠瞪着石书净，她面色潮红，衣领也拉扯开了，样子贱得不得了，眼神春意迷蒙。“ 什么落药，她是装的，她是在勾你，你是傻子吗？这样就被她蒙蔽了……” 秦白渊冷静几秒钟后想，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刚好就被苏知闲抓到了，肯定是她设计的圈套，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指腹卡紧她的咽喉。 “这是你设计的？你给她落药？” 苏知闲倒是没想到，秦白渊会厚颜无耻到倒打一耙，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明明就是你们不要脸……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是装的？”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歹毒？你才是贱人！” 两人激烈地争吵着，再加上刚才被苏知闲拉扯了几下受了惊，石书净身体的热力慢慢在退潮，意识越来越清醒，眼前发生的事情，叫她有些惊慌。 “你们在干什么？我怎么了？” “你还装傻？石书净啊石书净，你可真是聪明，用这一招来勾我老公……不要脸！呸！” 苏知闲朝她吐了口口水，被石书净躲开了。 “你别闹了！” 秦白渊一手拽住苏知闲，将她拉开，一边紧张地问石书净。 “你没事了吧？” 看她的眼神，好像逐渐恢复了清明。 “还难受吗？” 石书净摇了摇头，脑袋好像也不晕了。 “你去找李经理，让他送你回去，就说是我的命令。” 石书净看了眼疯子一般的苏知闲，只好点头。 “不准走，贱人……我要打死你……” 苏知闲还在尖声叫骂着，被秦白渊一把推到地上。 “你闹够了没有！” “被我抓到背叛，你还有脸对我凶？” “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她被落药了！” 秦白渊很凶地朝她咆哮，脑子里也是一团乱，看苏知闲的样子，药不像是她下的，难道是……不，他连想都不敢想，光是那个猜测，都已经叫他震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当我傻子吗？会相信你这个破借口？我看你们是串通在一起演戏。” “你嘴巴放干净点。” 盛怒之中，秦白渊的脸色也非常恐怖。 “我和她是清白的，你别侮辱她！但我就是喜欢她，你休想我会看你一眼！” 说罢，甩下她怒气腾腾地离开了。 唐棠站在门口偷偷看着这一切，见秦白渊出来，忙躲到一边，亲眼看着他走了，才走进包厢。 苏知闲坐在地上，又哭又骂。 “你去给我拿把刀来！” “拿刀干什么？” 唐棠居高临下睥睨疯子一般的苏知闲，眼里带着几分奚落和嘲弄。 “你要自杀？” “我才不自杀，我要杀了那个贱人！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我不结婚了。” 苏知闲哭喊着。 “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一刀子捅死她，和她同归于尽。” 如果真是这样，唐棠会立刻给她刀，只可惜，苏知闲这个女人，胆子小得可怜，也就是嘴上喊喊，哪里敢杀人。 “我不结婚了，我受不了了……” “你亲眼看到他们了？” “怎么不是？两个人都在沙发上了，秦白渊还抱着她，明摆着的事实，他还狡辩说是石书净别人落药……” 唐棠皱了皱眉，落药？ 如果是司岚的计划，应该会提前告诉她，难道除了她们几个，还有人想害石书净？不管是谁，都对她有利，她巴不得所有人都想石书净死。 第234章 秦云宁原形毕露 “他一点都不爱我，我也不稀罕了，这婚，我不结了，我现在就把照片发出去，我要让他后悔一辈子。” 苏知闲说着就掏出手机，但被唐棠抢了过去。 “给我冷静点，你又不是不知道秦白渊给她迷惑了，多大点事，至于闹个鱼死网破？” “可我已经没办法了，我爱他，他就不爱我，知道我有孩子，还把我往地上推，他根本就不顾我死活，我能怎么样？” 苏知闲到底是个女人，还是个孕妇，情绪一上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非得闹得天崩地裂不可。 “如果石书净还活着，秦白渊确实不可能爱你，但只要她死了，秦白渊一定会回心转意，你相信我，石书净最后肯定会死在咱们手里！” 唐棠残忍地眯着眼睛，死，太便宜她了，她要让她饱受折磨，生不如死。 秦白渊没追上石书净，路上打了个电话，确定她已经安全回到家，就直接去了医院。 “爸，我……” 秦云宁正在和人下棋，对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秦白渊站在门口，急得跟便秘似的。 考虑了一会儿，秦云宁才下了一步棋，一招制敌，对方撒手认输。 “哈哈，你太厉害了，我下了几十年的棋，从来没碰上对手，今天就栽你手里了。” 秦云宁眼眸深邃，下棋，讲究的是布局，他从第一步开始，就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中间几次看着陷入了险境，但都在他掌控之中，他是一个目光深远，并且极度沉得住气的人，下棋如此，现实中也如此。 等人走了，秦白渊才关上门，急急忙忙说。 “石书净被人落药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才，我约她吃饭，把支票给她的时候。” 秦云宁抬抬眼皮。 “那么……你们……” “当然没有！我至于那么混账吗？再说，她还怀孕了，我把她推开了。” 秦云宁“哦”了一声，似乎有些遗憾。 “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好药效不是很强，一会儿就退下去了。”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秦云宁见秦白渊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问。 “你怀疑是我做的？” “我不愿那么想……可是，支票是你让我给她的。” 秦白渊一开始也觉得挺奇怪，秦云宁为什么突然要给她支票，就算要弥补她，也不是该这样的，只不过，他没多想，现在才觉得疑惑。 “支票，是我让你给她的，但如果有人想害你们，一定把你们的行踪打探得清清楚楚，抓住这个机会下手，你怎么就认为是我做的？这些年，我怎么对石书净，你都看在眼里，你认为，我会害她？” 秦白渊沉默了，确实，秦云宁一直把石书净当成女儿那般疼爱，对她比对他这个儿子还要好一千倍，如果是装的，也不可能装那么久，叹了口气。 “爸，我不是怀疑你，我、我可能也是太着急了，怕有人害她！怀孕的人是她，我也跟着精神高度紧张了。” “你关心石书净，那是好事，但是，你是一个男人，必须时刻沉住气，别一点小事就吵吵嚷嚷，连自己家人都怀疑，那样，能成什么大事？我随时可能会死，没法一直保护你，以后得靠你自己了，你得成熟起来！” 听到这话，秦白渊心里酸酸的。 “你别这么说，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也希望，但是……谁能和命对抗？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 秦云宁一副将生死看得很淡的样子。 “你要记住一点，我是你爸，我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你好！不管你认为正确的，还是错误的，都是为了你！” 秦白渊点头。 “我知道！” 他不该再怀疑什么，可是，心里最深的地方，就是有那么一些许……顾虑难消。 石书净回到家，洗个澡，一面回想刚才的事情，她记得她的身体无端端很热，但是有点儿失去意识，所以记得不是很清楚，迷迷糊糊的。 开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忙迎上去。 “你回来了！” “嗯！吃过饭了吗？” 开了一天的会，司温尘依旧神采奕奕，走过来就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眼神温柔。 “吃过了。” “和哪个朋友吃的？” “秦白渊。” “哦……” “你别误会，他说约我有事，我才过去的，我们只是吃了个饭，没什么。” “别紧张，我又没说怀疑你。” 司温尘表现的很大度。 “是有那么点儿吃醋，不过，我相信你，他找你干什么？” “爸让他转交一张支票给我，一千万，说是对我的补偿。” “就这样？” “嗯！怎么了？” 司温尘没说什么，但心里还是对此有所怀疑，秦云宁那个人给他的感觉是心机很深的那种老狐狸，他对石书净的好，绝不仅仅是单纯地喜欢她，背后很可能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比如石傲峰突然变成植物人这件事，直觉告诉他，和石傲峰脱离不了关系。 说到晚上的事，石书净又想起了自己身体异样的热潮，不禁失神了。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司温尘捧着她的脸。 “告诉我，别瞒着我。” “真的没什么……只是我们吃饭的时候，苏知闲突然闯进来。” “她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秦白渊在，她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石书净下意识避开他探究的眼神。 “你先去洗澡吧……” 司温尘眼眸一暗，今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他必须查清楚！ 尽管前一晚还大吵大闹不结婚，但苏知闲心里还是舍不得的，一来她很爱秦白渊，二来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替孩子考虑，不想他一生出来就没有爸爸，所以隔天还是继续操办婚礼的事情，只剩下最后两天了，她想，再煎熬，她都得咬紧牙关挺过去。 在婚庆公司忙了一整天，苏知闲心情很烦躁，不想这么早回家，便一个人在路上散心。 走着走着，裙子突然被人抓住了，低头一看，是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还断了半只手，但苏知闲没有半点怜悯之心，看裙子被抓脏了，立即尖叫狠狠推了他一把。 “你干什么？臭乞丐，脏死了。” 小乞丐从地上爬起来。 “姐姐，你给我点钱吧，姐姐……” 苏知闲觉得晦气，一直拍裙子，但是弄不干净，恶心得要死。 “滚开！我正烦着呢，你故意的是不是！找别人去，别烦我……” “姐姐……给点钱吧，我快饿死了！” “你快饿死了管我什么事，你这种残废，活着也没意思，早点死了算了。” 苏知闲又狠狠把他推倒在地，恶毒地谩骂着。 路人看到这一幕，都纷纷停下来指责她。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狠，对一个小孩子也这么凶……” “关你什么事，你那么‘善良’，你领养这个臭乞丐啊！” “我的事，轮得到你们这些人指点吗？” “都给我滚开！滚开！” 苏知闲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心情就更烦躁了，找了两个朋友到酒吧。 “秦太太，后天都要结婚了，不陪着秦总，怎么有空来酒吧玩？” 闺蜜调侃她。 苏知闲很郁闷，但还是忍着没有喝酒，只是一个劲地吐槽。 “是吗？那个贱人那么不要脸啊？我就说嘛，要没点本事，怎么勾搭上司先生……你可跟人家学着点，才能套牢秦总。” “我呸！我要跟那个贱人学？那我不是跟她一样贱了吗？” 苏知闲嗤之以鼻。 “那没有办法啊，男人啊，往往就是会被那种绿茶婊迷住，你要抓牢他的心，就得投其所好，不然秦总临时反悔，你可就要落得孤儿寡母的下场了……” 苏知闲脸色一青，眼里放射出毒辣的光芒。 “你说什么？” 闺蜜忙讪笑着改口。 “我……我开玩笑的……” 但苏知闲不依不饶。 “我和他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拿来开玩笑了！不会说话就闭上嘴，烦人！” 她说完就抓起包走了，两个闺蜜也不敢追上去。 苏知闲一个人离开酒吧，走到后巷，胃里一阵恶心，扶着墙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不由得埋怨肚子。 “连你也不消停，跟你爸一起折磨我！” 好像全世界都跟她作对，事事不顺心，怎么活得就这么难呢？ 烦闷中的她，没有意识到危险在靠近。 一只手在她背上拍了一下，吓了苏知闲一跳，回头一看，是一个老男人。 “你干什么？走开！” 本能就用力推了他一把。 “你不舒服吗？” “不要你管！” 苏知闲从他眼里看到了欲望，忙想要逃，但那男人一直拦着不肯她走。 “你给我让开，不然我就叫了。” “叫吧叫吧，人都在里面玩，谁能听到你叫。” 不怀好意的目光，反复在她身上流连。 “美女，既然你也是来玩的，咱们就好好玩玩……嗯？” “你，滚，别碰我！” 苏知闲左右躲闪着，掏出手机要打电话，但男人一把抢了过去，将她逼到墙角。 “让开……救命……救命……” 第235章 苏知闲大婚 “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的……乖一点……你会喜欢的……” 男人力气很大，将苏知闲压在地上，用力撕扯她的衣服，耳畔清晰传来衣服被撕裂的声音，被那只脏手碰过的地方，好像有无数只恶心的虫子在爬。 “放手……放开我……” 苏知闲哀求着。 “救命啊……我怀孕了……你别碰我……” 孩子……孩子……她奋力扭动身体挣扎着。 “怀孕了更好，我更喜欢……” “救命……放手……求求你……” 男人突然停止了动作，站了起来，苏知闲撑着破碎的身子坐起身，眼泪簌簌往下掉。 泪眼中，出现了了一双长腿。 她望过去，一身西装的男人站在她面前，身材相当高大，面容冷峻，如暗夜中的浮雕，浑身散发出肃杀之气，如同来自地狱的撒旦，摄人心魄。 男人讨好地对他笑了笑，然后就走了。 “是你……” 苏知闲含着眼泪，恨恨地说。 “司温尘，你好狠！这样对付一个女人，你还算是男人吗？” 司温尘冷冷地看着她，眼角眉梢笼罩着鄙夷之色，阴沉沉的，两片薄唇，发出冷漠的嗓音。 “如果我够狠，你现在就不止是这样。” 欺负石书净的女人，他都会让她们付出代价，如果不是看在苏知闲是孕妇的份上，刚才他不会收手。 “而且，你这么歹毒，也算女人吗？” “你……” 苏知闲恨他，但同时也非常害怕他，拢紧衣服，瑟瑟不安地发抖。 “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刚才叫我司温尘？你知道我的身份。” “我……” 苏知闲心虚地低下头。 “我……你听错了……我叫你司先生。” 司温尘几个大步走过来，一把掐起她的下颚，冷瞳散发着幽暗的蓝光，手指的温度，冷冽如冰。 “还装傻？你和唐棠，什么时候勾结起来了？” 他调查过，昨晚她是和唐棠一起去的酒店。 苏知闲咬唇，她们已经用钱收买了经理，没想到他还是出卖了她们。 下颚被他掐得很痛，好像整个要被他拆下来了，苏知闲都能听见自己骨头发出的声音，整张脸惨白，嘴唇都在发抖。 “难道……难道我和谁交朋友，还需要问过你的意见？” “你和谁见面，跟我没关系，但如果你们是商量着怎么害石书净，我会让你们死得很惨。” “你这是在警告我吗？我告诉你，我不怕你！” 苏知闲嘴硬地反抗，但不安的颤抖，已经泄露出了她的真实情绪。 “是吗？你确定不怕？” 司温尘笑容森冷，雪白的牙齿，此刻在灯光的映照下，就像是野兽惨白的獠牙。 “你死了不要紧，但你想你肚子那个给你陪葬？秦白渊肯定是不会在乎的，他还会感激我，替我解决了这个麻烦。” “你……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别伤害我的孩子。” “如果你担心他，就不会不知死活到伤害我的女人，你对她做了什么？” 司温尘逼问道，手指一用力，她整张脸都被掐得被迫仰起，露出了牙齿。 “我对她做什么？你怎么不问问，她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昨天，我亲眼看到她和秦白渊抱在一起！” “你再敢污蔑她，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我没有污蔑她……我发誓，她们就是抱在一起了！你和秦白渊才傻，被她的表象给蒙蔽了，她根本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脚踩两条船，亏你们还那么相信她，她都主动勾秦白渊了，他居然还替她解释，说是有人给她落药，还诬赖是我。” 苏知闲想到那些就气得发狂，这两个男人，都是傻逼吗？给一个贱人耍得团团转，还全心全意相信她。 “被落药？” 司温尘眉心一蹙，苏知闲同时惨叫一声。 “好痛……你放手……” “你说她被落药？” “我……我不知道……那也许是秦白渊的借口……” 苏知闲痛得哭起来。 “是他说的，我不相信……” 支票，是秦云宁让秦白渊给石书净的，难道这根本就是秦云宁设的一个局？ 如果是，那么下一个，遭殃的就是秦云宁了！ 司温尘狠狠苏知闲甩到地上，打了个电话。 “现在立刻回酒店，再调查另一件事！” 他打完电话，阴冷的目光再一次射来，苏知闲立即吓得瑟缩着往后退了两步。 “我是看在你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最后饶你一次，再有下次，不单是你，整个苏家都要给你陪葬！” 每一个字眼，传入苏知闲耳中，从骨子里，都透出一种深深的恐惧。 石书净一觉醒来，不见司温尘，立即被一种孤单包围了，和秦白渊见面之后，她就无端端感到非常不安，心里慌慌的，没有安全感，下意识抱紧身子。 听到脚步声，她跑出了房间。 “温尘……你回来了……” 司温尘见她打着赤脚，忙一个公主抱把她抱起来，她顺势就搂住他的脖子。 “天气冷，怎么不穿鞋？” “我着急见你。” 司温尘亲了亲她的额头，把她放到床上。 “怎么了？” “我……我做噩梦了……醒来看到你不在，很害怕。” 手脚，冰冷。 “傻丫头。” “你去哪了？” “公司有点事。” 司温尘轻描淡写一句，不想让她知道他去找苏知闲，她太善良了，如果让她知道他为了她去对付另一个女人，会良心不安。 “哦……你应该叫醒我的，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我虽然是孕妇，但还是可以出门的，你一不在，我就好想你。” 石书净撒娇道，见他的笑容有些勉强，脸也紧绷着，有些担心地抚上他的脸。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面对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眸，司温尘心里是温暖的，感动的，多年来他习惯了单打独斗，也习惯了一个人面对一切困难，但是来自心爱人的关心，还是让他感到很幸福，他摸了摸她的头，回答道。 “没有。” “你骗我，你的眼神出卖了你，我们现在是最亲的人，你有什么事情，不管是好的坏的，都应该告诉我，就算我帮不上忙，也可以听你倾诉。” 司温尘笑笑，就因为他们是最亲的人，所以他才不想告诉她他的烦恼，就好像，她不愿意告诉他她被落药的事情。 起初，他心里是有点不舒服，觉得她不该隐瞒他，但换位思考，他也不能做到对她完全诚实，不管这样是好是坏，初衷都是因为爱。 “你不要皱着眉头好不好？我好担心，有什么事，你告诉我。” “没有，我只是……从来没试过这么爱一个人，爱到自己都害怕的程度，即便是我，也会有患得患失的时候，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有太多人对你虎视眈眈，我害怕自己不能做到随时保护你，害怕你出事，书净，你比我的命更加重要，我承受不起失去你的可能，那会让我很痛苦。” “嗯，我明白你的感受，我对这份感情，对于我们的宝宝，也是这样的。” 石书净抚上小腹，似乎能清楚地感受到另一个生命在她体内不断地长大，感受到他的血脉，感受到他的气息。 “因为太爱，所以会很害怕，我不怕自己受伤，我害怕的是宝宝受伤，害怕的是如果我出事，你会很伤心，所以，我会比从前更加努力照顾好自己，别太担心我，好吗？也许我不是那样地坚强，但是也不会是你认为的那么脆弱。” “好！” 拥有一个这样的女人，是司温尘认为这一生，上天给他最大的恩赐，他从前从没想过要拥有什么，也不屑去拥有，可是她和宝宝，却是他一旦拥有就无法失去的。 两人静静拥抱了许久，直到石书净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 她尴尬地吐了吐舌头。 “没吃晚饭？” “……嗯！” “我不是给你热好了放在锅里吗？还有汤，为什么不吃？” 略带责备的口吻，却满满的都是关心，石书净抱着他的手臂撒娇。 “哎……你不在，人家吃不下嘛！两个人吃饭才叫吃饭，一个人吃饭，那只是叫填饱肚子。” 道理还一套一套的，司温尘捏了捏她的鼻子。 “那我陪你再吃一点！” “好啊！我先去洗手。” 看她开开心心，一蹦一跳地去洗手间，司温尘心里交杂着两种复杂的情绪，一种是开心，另一种是沉重，因为他知道，她心里并不轻松，只是为了让他开心，才表现得若无其事。 这份感情，也许对他们而言都很辛苦，但却是他死都不能放手的。 婚礼如期举行，因为秦白渊坚持不肯去教堂，甚至不肯去接亲，所以一切都安排在酒店。 苏知闲坐在酒店房间里，任造型师给她穿婚纱、化妆，所有人都在忙碌，身为新娘的她，却像是个旁观者。 她望着镜子里面呆滞的自己，脸上还没化妆，精神憔悴，没有半点儿结婚的喜悦，这也难怪，这样的婚姻，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甚至，她家人和亲戚朋友都不愿意来参加，所以只是她孤单一个人。 第236章 搞砸的婚礼 秦白渊走了进来，已经换上了燕尾服，英气逼人，却一脸不痛快，好像被绑来的一样，就连呼吸，都带着一种不顺的感觉。 “行了没有？” 他烦躁地问，好像这是一件亟待解决的麻烦。 苏知闲一听那语气就来火。 “你没看到我还没化妆吗？” “就是走个过场，哪那么麻烦？” 呵呵……他说得可真轻松，只是走个过场，他根本不会去想，婚礼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尤其像她这样的千金小姐，从小就憧憬着梦幻而又隆重的婚礼，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自己迫不及待将自己廉价地售出。 秦白渊，他怎么能仗着她爱他，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糟蹋她的尊严？咬了咬牙，恨恨地说。 “你别以为我嫁给你，就代表我原谅你那些不要脸的事，结婚之后，我再慢慢跟你算！” 秦白渊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道。 “千万别委屈自己，抱着算账心理的婚姻，也不会有好结果！我没求你嫁给我。” “如果不是我怀孕了，你以为我会嫁给你？” “你就是为了一己自私，如果你真的替你肚子里那个考虑，就不该让他出生在一个这样的家庭，母亲用照片威胁父亲，父亲把他当成毒瘤，你认为，他生下来会幸福？这个阴影，是会伴随着他一辈子，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出生。” 这话对比他和石书净，更让苏知闲难受，身为一个准妈妈，她最受不了他对宝宝的绝情，一下子，眼睛都红了。 “你之所以能这么说，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爱他，因为孩子不是长在你肚子里，可是你别忘了，他身上流着你的血液。” “行了，别说那些了……” 秦白渊不耐烦地打断她。 “我们还没有领证，现在取消婚礼还来得及，我想你再考虑清楚。” “没什么好考虑！” 苏知闲偏要和他赌气似的，用力抹了把眼泪。 “从一年多前你和我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打算过放手，我爱你是一回事，你伤害了我，我死也要把你拉进地狱，这辈子，我就和你耗到底了！” 因为婚礼全程都是苏知闲一个人在置办，秦白渊根本没理，所以那么隆重的场面，让他吃了一惊，婚礼非常豪华，而且请了将近一百桌，几乎整个流砂市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场了，人非常多。 秦白渊脸色发青。 “怎么这么多人？” “你不知道吗？哦，我跟你商量婚礼细节的时候，你压根不理，当然不知道！我就是要让所有人亲眼看到，我才是你秦白渊的妻子，我苏知闲的婚礼，必须风风光光的。” 俊男美女的搭配，赏心悦目，宾客们都无法否认，两人看着非常般配，就像一对金童玉女，可是那种气场，却是非常奇怪，怎么看怎么别扭，好像两个僵硬的傀儡。 苏知闲一直面带微笑，可给人的感觉是强颜欢笑，秦白渊更是，那种不爽的情绪统统写在脸上，不像是出席婚礼，更像是出席葬礼。 气氛，太古怪了。 主持人卖力地调节着气氛。 “下面有请我们的新婚佳偶上来和大家聊聊天，我相信现场来宾都很好奇一个问题，那就是秦总，你这次结婚，和第一次结婚感觉有什么不同？” 秦白渊脸色一僵。 苏知闲也是始料未及，这跟婚庆公司之前给她的问题不同，而且，这个主持人，也不是她之前见过的那一个。 “秦总别不高兴，我也就是好奇，毕竟，不是很多人都有二婚的经历，所以想问问你的感受，哦，我想起来了，秦总第一次结婚好像是隐婚，没有办婚礼，不知道前任秦太太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和你离婚？” 秦白渊暴了句粗口，就要上去揍他，但被苏知闲拦住了。 “今天是结婚的好日子，秦总别这么开不起玩笑嘛……男人，这么小心眼怎么行？” “不过，我也能够理解，毕竟是前任秦太太背叛，你被戴了帽子，不爽也是肯定的，没关系嘛，以秦总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位现任秦太太，不就是个很好的替补吗？” 全场都在笑，苏知闲也被“替补”这个词刺了，一个劲使眼色叫他闭嘴，可主持人跟人来疯似的，一个接一个，都是让他们难堪的问题，全场沸腾了。 “好了好，我不问了，不然秦先生秦太太要找人揍我了，现在让我们欣赏一下他们的婚纱照，一起分享他们的甜蜜。” 屏幕上播放着婚纱照，秦白渊朝主持人竖了根中指，示意下场后有他好看的。 但就在气氛有所缓和的时候，屏幕突然变了，照片变成了一段录像。 在一个房间里，石书净拉着秦白渊，眼神迷蒙地向求爱，两人抱在一起，然后苏知闲冲进来，大吵大闹，还打了石书净。 没有声音，但这一幕很明显是抓奸。 全场哗然…… 怎么会变成这样……那天在包厢里，有人安装了摄像头…… 秦白渊愣了几秒后回神，大喊着让人关掉。 但视频还是一直播，直到结束。 宾客们看了一场好戏，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苏知闲充满了嘲弄，她请这么多人，原本是想得到认可，却没想到让自己身陷囹囵，成了遭人笑话的小丑。 “老公都背叛了还结婚……她心理承受能力可真强……” “那天的新闻我就看出来了，秦总还是喜欢石书净……” “自己不也是插足者吗？” “插足者上位，可没什么好下场，秦太太是那么好当的？这就是报应……” “亏她还有脸搞什么婚礼……” 各种不堪的言论，一个劲往耳朵里钻，折磨着苏知闲，浪漫梦幻的现场，好像变成了一个可怕的龙潭虎穴。 神经爆炸了，她丢了捧花，冲下台跑了。 书房内没有开灯，只有手机屏幕上发出的一点灯光。 司温尘将婚礼上这一场闹剧，看的清清楚楚，本来就微蹙的眉心，在黑暗之中，越拧越紧，最后阴沉得如暴风雨来临那般恐怖。 知道那老家伙阴险，但没想到会阴险到这种程度，连自己的儿子都一并坑了，实在够狠！ 关了视频，司温尘拨了一个号码。 “找到那个人了吗？” “还没有。” “已经两天了，你就是这样的办事效率？” 质问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不悦。 “抱歉，司总，我们已经尽全力搜查了，那个人很可能偷渡到泰国去了，查起来没那么容易，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尽快。” 司温尘挂了电话。 他心里很清楚是谁干的，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灯突然亮了，眼睛一下不适应光线，司温尘感到很刺眼，微微眯起瞳孔。 “你怎么不开灯？” 石书净走了进来，刚洗过澡，头发还湿漉漉的。 司温尘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她很轻，穿着一身粉红色的睡衣，像个可爱的洋娃娃，坐在腿上，轻飘飘的一点重量都没有，都怀孕了，还这么轻，司温尘有些心疼，暗暗发誓要把她养胖一些。 接过她手里的毛巾，给她擦头发。 “你这几天好像有很多心事，问你，你又不回答，我很担心你，我不想你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自己承担。” “没有，我不一直都是这样吗？我是一个男人……” “男人又怎么样？男人也是有血有肉的，也需要人关心和安慰。” 石书净环住他的脖子，认认真真地说。 “我想替你分担。” “你陪在我身边，就足够了，其余的事情，都交给我处理，别担心，嗯？” 石书净乖乖点头，她是全心全意相信他的能力的，也许她确实不该为那些事情心烦，因为她烦恼也没什么用，与其自寻苦恼，倒不如放松心情，对宝宝的健康也更有好处。 “时间不早了，你先去睡觉吧。” “你呢？”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那我陪你，没你在身边，我睡不着。” 石书净像无尾熊一样赖在他身上，以前本来就很黏他，怀孕后更是，哪怕在一个房子里，只要不在一间房，不能亲眼看着他，她还是会没有安全感。 “睡不着？哪种睡不着？” 司温尘捏起她的下颚，力道很轻，指腹婆娑着她的肌肤，目光灼灼，几许轻佻之色。 “是很‘饿’的那种睡不着吗？” 石书净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娇嗔着。 “你……讨厌啦……” 撒娇的小孕妇，愈发有韵味了，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v领睡衣露出白皙光洁的肌肤，眼前的“美景”，叫司温尘暂时忘记了烦恼，沉醉其中，那一阵阵的芬芳，诱着他的神经，叫他情不自禁地压下去，吻上了她的锁骨，慢慢往下吻。 石书净仰头，手指紧张地抓着他的衬衣，试图推开他。 “别这样……你不是说过，以后会减少次数吗？昨晚已经……” “昨晚才三次，还不叫减少次数？宝贝儿，你太迷人了，多少次都要不够……” 司温尘吻着她的心口喃喃，好像在对她的心脏说着甜言蜜语，石书净浑身麻软，想推开她，可是又使不上劲，潜意识里好像不想真的去推他。 就这样，逐渐沉沦其中。 第237章 是为你好 一切结束，她浑身疲软地瘫倒在他怀里，像只慵懒的猫咪，粉嫩的小嘴小口小口地呼吸着。 司温尘抱起她回到房间，轻轻放到床上，石书净抱着枕头，很快就睡着了。 而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很久很久。 面容时而危险，时而柔情，紧抿的嘴角，沉淀出坚毅之色。 秦白渊丢下几百个宾客，直接开车赶往医院，一路飙得很快，那风风火火的架势，好像要找人拼命一般，走廊上的医生护士，都给他吓得纷纷避开。 他一脚踹开房门，“嘭”地一声巨响。 里面的下棋的老人吓得棋子都掉了，而秦云宁只是不悦地抬了抬眉梢。 “滚出去！” 秦白渊冲那老人咆哮，他立即跑了。 “你这样算什么？横冲直撞的，像话吗？难道我没教过你，什么是礼貌？” 秦云宁当然清楚秦白渊是为什么事而来，但只是很平静地落了子，扯了扯嘴角。 “这个时间，你的婚礼不是还没结束吗？怎么？来请我过去？” “那段视频是你叫人放的？” 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口吻，秦白渊又上前一步，死死握紧拳头。 “药是你让人下的，视频是你录的，也是你安排人婚礼上放的！” “一派胡言，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云宁起身，身子好像还有些虚弱，咳嗽了两声，拿起茶杯，喝了两口茶。 “落药的事情，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不是我干的？” “你还狡辩？” 秦白渊眼里冒出了火光。 “那天我听到你打电话，要偷渡一个人去泰国，我偷偷去了那个地方，找到了他，你以为，他真的走得了？如果不是我，他已经被司温尘的人带走了！他亲口承认，是你让他在石书净的汤里落药。” 秦云宁没料到会被秦白渊查出来，但既然做得出，他也不打算再抵赖。 “没错，就是我！” 他亲口承认，对秦白渊的打击很大。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惊人的事实，所以之前他忍着没有质问秦云宁，但没想到他更过分，居然偷偷拍下来，还在婚礼上播放！ “你怎么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行？” 秦云宁反问，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我会这么做，还不都是因为你太懦弱？但凡你有点出息，还需要我去替你操心那些破事儿？” “你这样是害了石书净！你口口声声说多疼她，可结果是怎么对她的？” 说到这，秦云宁就来气。 “我对她好，她呢？她背叛的时候，非要离婚的时候，有念我们的旧情吗？像她那种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也不必对她客气！” “我倒是觉得你很可笑，她给你戴了帽子，你不想着怎么报复她，我帮你出头，你还来责问我，这是什么道理？” “我不需要你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帮我！” 秦白渊痛心地说。 “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你当成榜样，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一个耿直磊落的人，但我没想到你会用那么卑鄙的伎俩去伤害一个女人！” 秦云宁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如果我像你说的那样，你以为蓝天能有今天的规模？说到底，我做这么多事，都是为了你，我想石书净回到你身边，所以才给她落药，没想到你居然不要！你以为你那样做是正人君子，但其实是懦弱愚蠢，我秦云宁，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 “而且，我这样，不正好给你解决了苏知闲这个麻烦？你不是不想娶她吗？婚礼上那么一闹，她还有脸嫁给你？” 秦云宁不但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相反为这个一石二鸟之计感到自鸣得意。 但被儿子这样剑拔弩张地针对着，还是不可抑制地刺痛了他的心。 “我说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我只是想在死之前，为你铺好路，你喜欢什么，我就帮你搞到手，难道这样有错吗？” 秦白渊冷笑，眼里闪动着泪光。 “一直以来，你都是这样自以为是，打着为我好的名义，一厢情愿塞给我，可是你没有考虑过，我想不想要，更没有想过，这样会不会对别人造成伤害。” “是我对不起石书净在先，今天的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她没有对不起我，你没资格报复她！而且，我很爱她，你伤害她，也是在伤害我，就算真的让你落药得逞了，你以为我这辈子心里会安宁？” “她本来就该是你的女人，你碰她又怎么样？” 秦云宁振振有词。 “这个社会，谁和你讲良心？胜者为王，才是生存法则！如果你想要，那么，就不惜任何代价抢到手，否则，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秦白渊感到一切都很荒唐，闭了闭眼，嘴角的苦笑充满了酸涩的意味。 “是，我没用，我一辈子都做不到像你那样通过害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至少在感情上，我做不到！” “这件事到此为止，但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需要你的‘好意’，我的事，以后也都轮不到你来管！还有，你再敢伤害石书净，别怪我不念父子情分。” 丢下这句话，秦白渊夺门而出。 秦云宁先是怒不可竭，之后怒气慢慢转化为心痛，捂着心口坐了下来，胸膛里，激荡着一种强烈的窒息的感觉，就好像有人扼住了他的咽喉，喘不过气来。 他颓然地倒回沙发里，像缺氧已久的鱼一样，仰着头大口喘气，好像随时可能断气死掉，脸色，越来越白。 医生跑进来看到这样的情况，急忙进行抢救。 午夜，石书净睡得很熟，司温尘却一直没睡着，坐在阳台上，看着桌上的手机。 屏幕亮起，手机震动起来。 他立即接通了。 “找到他了？” “晚了一步，他没有去泰国，而是偷渡到文莱去了，监控器没有拍到他的脸，但还有另一个人在场……亲自送他上船。” “谁？” “秦总！” 凌晨，秦白渊开车在路上狂飙一通，风从耳旁呼啸而过，周围的一切都呈光速往后倒退，马达的轰鸣声，刺激着他的心脏，只有这种在生死边缘游走的感觉，才能让他感到自己还活着。 和石书净的过往，秦云宁的真面目，不断在脑子里疯狂交织，都快把他折磨疯了。 他最信任的两个人，一个背叛了，另一个又完全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样子，一切突然变得好陌生，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相信谁…… 对面，一辆跑车朝他直直撞过来，秦白渊忙调转方向盘，猛踩刹车。 身子猛地向前倾倒，如果不是系了安全带，早就已经飞出去了。 秦白渊浑身冷汗，一张脸惨白如纸。 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下轿车，握紧拳头朝他走了过来，秦白渊也气急败坏地下了车。 “你疯了……你想害死我们两个吗？” 司温尘一语不发，双手直接拎起秦白渊的衣领，将他整个身子往车上一撞，用力之猛，差点就撞断了他的肋骨。 “那个人在哪？” “什么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白渊很嚣张地冲他嚷嚷，然而眼底泄露了一丝心虚。 “你把手给我松开！” “我再问一次，人在哪？” 司温尘额头青筋突突跳动得厉害，双手不断用力，几乎要勒断秦白渊的脖子。 “你放手……” “你还装傻！亏我以为你是可以信赖的人，才让你保护石书净，结果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落药的事，还有今天婚礼的视频，究竟是你和秦云宁同流合污，还是你包庇他？” 秦白渊的喉头被他用指骨卡住，哽得非常难受，卯足力气，才用身体撞开了司温尘。 本来心里就憋着一肚子火，再被他这样一通质问，秦白渊也是恼了，发了狂一般咆哮。 “你以为我想吗？如果有的选，我也不愿相信我爸会干出那样的事，一直以来，在我心里，他都是一个尊敬的人，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司温尘不屑地讥讽。 “他不是变成这样，而是他摘掉了假面具，你一时接受不了而已！他从前做的龌龊事，更多！” 从现在起，他会一件一件挖出来，让他为当年的罪行付出代价！ “他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可我不想那样……我是他儿子，他竟然连我也设计，我对他太失望了！” 秦白渊说的这些，司温尘感同身受，因为司柏鸿也是一个相当强势、为达目的不惜用尽卑鄙手段的人。 他派人强石书净那件事，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噩梦！他不想承认有一个那样的父亲，可是又无法将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抽干，和他脱离关系。正，因为骨肉亲情，因为爱，所以才饱受折磨，痛苦不堪。 “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应该把那个人交出来！我自然会想办法对付他！” “不……那个是我爸，不管他做错什么，我都不能让你伤害他！” 秦白渊态度坚决。 “他做的其他事情，哪怕是草菅人命，我都不管，但他是伤害石书净就是不行，这个仇，我必须报！” 司温尘咄咄逼人。 “人，在哪！” 第238章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算我求你了，别再追查下去了……他有癌症，活不了多久了……这样的报应还不够吗？” “不够！” 司温尘眼神毒辣，狠绝，闪烁着毁灭一切的残忍寒芒。 “就他所做的事情，这样的报应远远不够！你以为你把人藏起来就没事了？我一定会找出来，到时候，你也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完就走，但秦白渊拦住了他。 “别再查了，就当我求你……” 事关秦云宁，秦白渊也是慌了，放低身段请求。 “他身体已经那样了，你还想怎么样？我保证，他会收手。” “你太小看他了，那种人，永远没有收手的时候！让开！” “我不让！你要报复就冲着我来！今天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还手！但是，我不会让你动他！” “你不为他着想，你也要为石书净着想，对她来说，我爸比她亲生父亲更亲，如果她知道我爸那样对她，她该有多心痛。” “就因为如此，才更应该让她认清他的真面目。” “可你别忘了，她怀孕了，她承受得了那样的伤害吗？她的亲人本来就很少，你要她怎么接受这么残忍的事实？” 司温尘握紧拳头，不可否认，这正是他最纠结的事情。 尽管他口口声声说要拆穿秦云宁的假面具，但是，扪心自问，他真的有勇气对石书净开口吗？ 他不知道！ 她是他的软肋，他只想拼尽一切好好地将她保护起来，而不是向他揭露她所爱的人的丑陋面。 秦白渊见他动容了，继续劝说。 “如果石书净知道，一定会难受死的，你忍心看她哭？我爸也是因为石书净离婚对他的打击太大，才会一时做错事情，我可以保证，我一定会阻止他，念在过去他对石书净的种种好，你就放他一马吧！” 司温尘很想反驳说秦云宁对石书净的好都是别有用心的，可是，对秦白渊说这些一点儿意义都没有，秦白渊再怎么恶劣，还是一个儿子的身份，他也有一丝丝于心不忍。 只是想到秦云宁的无耻行径，心，再一次变得冷漠。 “你回去转告他，当年他的所作所为，我会一件件挖出来！既然他敢对石书净下手，那么，战争，现在开始了！” 司温尘回到家，以为石书净睡了，却发现房间的灯还亮着，他快步走进房间，石书净背对着他，拿着手机在看，身体绷得很紧，还在发抖。 他立即意识到是什么，果不出他所料，她是在看婚宴的视频，他立即把手机夺了过来。 “这是谁发给你的？” 石书净好像还有些懵，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匿名文件。” 她醒来发现他不在身边，怎么也睡不着，只能玩手机，突然就有人发了这个视频给她。 “这两天，你是因为这件事不开心吗？” 不管他怎么极力隐瞒，发生的事，还是藏不住，因为她身边太多想害她的人，这不是说前方有无数个陷阱，只要躲开就行，而是前方埋伏着千军万马，冷不丁就朝她射一箭，他根本防不胜防。 “对不起，我隐瞒了你。” 石书净的反应倒是很沉静，摇了摇头，反倒宽慰起他来。 “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想让我为那些事情烦恼，落药的事，我当时候迷迷糊糊的，所以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也就没有告诉你，但是，潜意识里，我也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我能够理解你的心理。” “只是，究竟是谁设计了我？” “别想那么多，先休息吧！” 石书净拉住他的手。 “你知道是谁？对吗？” 司温尘没做声，一张脸绷得很紧，当真正直面善良脆弱的她，那残忍的事实，他真的开不了口。 “告诉我……温尘……” “是苏知闲。” “你骗我，我了解她，她很爱秦白渊，不可能搞砸自己的婚宴，究竟是谁？” 司温尘闭了闭眼，内心矛盾交杂，“秦云宁”三个字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开不了口，最后，颓然，选择了暂时性的妥协。 “唐棠。” “是她。” 石书净一点也不意外，她不否认，唐棠是一个优秀的女人，可是，嫉妒会让善良的女人变成魔鬼，她早就料到，唐棠会害她，而且手段还极其卑鄙。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维护她吗？” 质问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满。 “我没有。” “可是你为了她，对我撒谎了，难道你对她还有感情？” “没有！” “那你就不该骗我！” 石书净突然间情绪就有点儿激动。 本来前女友这个身份就有些敏感，她心里对她一直有芥蒂，再发生这样一件事，对她那种厌恶，更是用语言都无法形容。 “当初是她自己要和你分手，现在看你和我在一起了，心理不平衡了，想要吃回头草了，要把你抢回去了吗？她怎么那么……厚颜无耻！” 以前光是听到身边的朋友发生同类事情，石书净就已经觉得很可恨，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那种气愤，根本是语言难以形容的。 “她抢不回你，然后就来害我，不觉得这样很不要脸么？” “你别生气！” 司温尘安抚。 “没必要因为她影响情绪，身体要紧。” “我也不想生气，可是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都会受不了！你以前是眼睛瞎了才会喜欢她那种女人吧！” “她是有错，但是当年，她和我分手，并不是她自愿！其实，她也很可怜。” 司温尘本来不想说的，但是，他没想到石书净会情绪这么激动。 “当年，她是因为得了乳腺癌，切除了，怕我嫌弃她，才离开我，她也承受了很大压力。” 石书净沉默了一会儿，皱着眉头，心情很复杂。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那是她的事情……就算是我自己得了病，我也不会去害别人，再怎么样，自己的苦难，不能成为害人的理由。” “我没办法善良到因为她发生那样的事情，就什么都原谅她，人都是有底线的，而她，触碰了我的底线，我对她，真的是一点也同情不起来，而且，我不喜欢你这样维护她，好像我怪她是我恶毒一样。” 石书净心里，冒着酸泡。 司温尘捧着那张哀怨的脸，眼角染上了温柔之色。 “你误会我的用意了，我不是维护她，只是想你听到这件事，心里舒服一点。” “什么意思？让我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她的苦难上？” 石书净咬唇。 “这样又会不会太恶毒了一点？我是讨厌她，可是……我也不想她那么惨！哎……我心情好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她了！” “你这个小脑瓜，简单得很，既然想不清楚那么复杂的事情，就别去想，嗯？” 司温尘摸摸她的头。 “不管好与坏，都是她的问题，别成为你的烦恼。” “我才不会自寻烦恼呢！看在她这么可怜，我就原谅她一次吧！” 石书净不情愿地说。 “再有下次，我就不客气了。” 司温尘莞尔。 “我倒是很好奇，你不客气会怎么做？” “你什么眼神，你就觉得我是只软柿子，只会被人欺负，没办法耍狠是不是？我告诉你，每个女人都有蛇蝎心肠的潜质，都可以变得很狠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女人。” “是是是……你够狠！要不怎么说，宁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女人。” 司温尘玩笑两句后，又恢复了正经。 “不过，你的反应让我很意外，我没想到你看到那段视频，能那么冷静，我以为你会很着急。” “那是以前吧，我不是说了，我现在是两倍坚强吗？我也是给人陷害的，我并没有对不起谁，反正我和你在一起后，已经被认定为一个背叛的坏女人，再被骂得难听一些又怎么样？那些辱骂，并不会影响我的生活，最重要的是，你的信任。” 司温尘非常欣慰。 “我的傻丫头，终于长大了。” “我都快当妈的人了，能不成熟一点吗？我可不想像以前那样，遇到一点事就哭哭啼啼的，让你担心！” “但是，我还是希望所有伤害都远离你。” 司温尘将她拥入怀中，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无法想象，我有多么地担心，现在，每一天都像打仗一样，一颗心紧紧地悬着。” 苦笑。 “感觉自己都要得心脏病了。” 石书净用柔软的小手抚上他的心脏，轻轻地揉着。 “这里难受吗？我帮你揉揉就不难受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不要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的好不好？那样很累，我不想看到你累！现在，只有我们，放松一些……” “嗯！” 司温尘逐渐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亲吻着她的头顶，不断喃喃着甜蜜的情话。 不管这一天过得有多么糟糕，只要回到家，这么静静地抱着她，心里的喧嚣、烦躁以及疲惫都会被抚平，就好像在大风大浪里搏击了一天船，驶入了宁静的港湾，内心，很平静。 司岚回到家，佣人说司柏鸿在等她，她进了书房，敲了敲门。 “爸！” 第239章 母亲被绑架 司柏鸿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截了当地问。 “那个女人怀孕的事，你知道吧？” “……她怀孕了吗？我没听说过。” “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司柏鸿将龙头拐杖敲得“咣咣”响。 “你以为我在家里，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雅香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件事！” “我不告诉你，只是不想你为这件事烦恼。”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等那个孽种生出来？” 司岚皱了皱眉，好像不喜欢他这个说法。 “那是温尘的孩子，也是你的孙子，不是什么孽种。” “你以为我会承认？” “你不承认也没有办法，石书净都怀孕了，难道还能打掉？爸，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不如接受她吧！你不是一直想抱孙……” “闭嘴！” 司柏鸿用力一拍桌子。 “我的孙子，必须是我认可的儿媳生的，那个肮脏下贱的女人，她配怀我们司家的骨肉吗？我司柏鸿，就那么一个儿子，你知道我有多重视他！” 司岚在心里讥讽地冷笑。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这么多年来，在他眼里，就只有司温尘是重要的，而自己，不过是他的一件利用工具，辛辛苦苦经营这么多年，也只是在为司温尘铺路，一旦他当上总裁，自己就会失去利用价值，被踢到一边。 但是，她会甘愿接受那样的命运吗？显然不可能！ 司岚的心，又变得更狠了一些。 表面上，还是装作帮司温尘，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 “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弟弟，我是为他好，我不想你们反目成仇。” “你真想帮他，就牢牢站在我这边，帮我一切想办法弄掉那个孩子。” 司柏鸿狠狠地说。 “不仅仅是那个孩子，石书净也必须消失！” “那你想怎么样？” 司柏鸿嘴角露出了一抹阴恻的冷笑。 “她不是还有个妈吗？我到要看看，孩子和她妈，哪一个更重要！” 时近深秋，天气越来越凉，接连几天都在下雨，难得有一天天气晴朗，司温尘怕石书净在家里闷坏，便提议一起回家看她妈。 石书净提前打了电话给颜子妆，到的时候没直接回家，而是去附近的菜场买菜。 有卖鱼和海鲜的摊子，地上都湿漉漉的，司温尘怕石书净摔倒，一直扶着她。 她闭着眼睛，很享受地深深吸了口气。 “啊……久违的味道。” 司温尘却是皱了皱眉头。 “什么味道？臭味？” “不是！是人间的味道！” “和你在一起后，就算买菜，都是去超市，都没有来过菜场了，以前，我每周都会回家两趟，陪我妈买菜做饭。” “这样么？那以后我也每周陪你回家两次，探望咱妈。” 石书净笑嘻嘻的。 “还没结婚呢，少占便宜啊！” 环在她腰上的手一紧，霸道地在她耳边咬牙。 “你是我的，宝宝也是我的，还想逃到哪去？” “讨厌！” 菜贩子们显然也是经常关注豪门八卦的，偷偷指指点点，但石书净一点也不在意，还是和以前一样挑挑拣拣，买了一大堆蔬菜和肉。 两人回到家里，石书净推门就喊。 “妈，我回来了！” “妈？” “奇怪，我妈怎么不在？” “也许出去买东西了。” “她才刚能下床，怎么能到处走？” “你在家里闷了几天就受不了了，而她躺了几个月了，现在终于能走，你还不让她多出去透透气？” “也对哦！那我先做饭，等她回来就能吃了。” 石书净说着就利落地撸起袖子干活，司温尘在旁一边打下手一边提醒她小心点，她干活麻利，但动作也大，噼里啪啦的，他真担心她会不小心摔着。 “你确定你能做菜？要不还是我来，你出去休息。” 石书净长叹了口气。 “司奶奶，你已经啰嗦了七八百遍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我是怀孕了，但还没到连做个饭都有困难的程度好吗？我……啊……” “怎么了？” 司温尘急忙丢下菜刀，抓过她的手，手背上溅了几滴油，烫的红红的，叫他心疼的不行。 “你看看！叫你小心你还不听！” 石书净吐舌。 “做菜嘛，难免的，没事没事，炒完菜我用肥皂洗一洗就好了！”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炒菜？” 司温尘板起脸关了火，抓着她的手放到水龙头下冲，一边用肥皂给她抹烫红的地方。 看着他担心的眉眼，细心的样子，石书净心里渗出一丝丝甜意。 男人的爱，不一定是体现在什么惊天动地山盟海誓上，生活中一些最微不足道的细节，才真正是爱的体现。 他爱她的身体，超过爱惜他自己的。 这男人对她，真是疼进骨子里了。 与这份无微不至的关怀相比，她所承受的那些流言蜚语，那些来自外在的伤害，又算得了什么？ “你出去休息，我来做！” “可是你不是要见我妈吗？一身油烟味，不太好吧？” “油烟味又怎么样？” 司温尘不以为意。 “你不知道这个世界是看脸的吗？” 石书净乐了。 “臭美吧你！” 但还是捧着他的脸用力亲了一口。 “那就交给你了哦，加油！” 她打开电视，双腿架在茶几上，优哉游哉地看着电视，偶尔看一眼厨房里男人忙碌的身影，感觉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以前她一直觉得，做饭是女人的活儿，男人是绝对不能进厨房的，也没有哪个男人喜欢做饭，尤其是事业有成的男人，在家里都是被女人伺候惯的，但是，他完全颠覆了她的观念。 一个真正优秀的男人，成功不单单只是事业上的，也会融入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做饭这样的生活小事，他应该就是那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绝世好男人！ 饭菜很快就上桌了，石书净看了眼手机。 “已经六点了，我妈怎么还没回来？手机也没带。” “可能和朋友逛街，一下子忘记了时间。” “会吗？她一向很有时间观念的啊！” 石书净又等了半个小时，打了几个电话给附近的邻居，但都说没见过她妈，眼见已经八点了，石书净急了。 “我妈不会失踪了吧？” 上午的时候颜子妆接到石书净的电话，说会回来吃饭，她很高兴，刚她好身体也恢复得还不错，在家里附近走走没什么大问题，便想着去买一点水果。 之前她原本都是去市场的，但里面的人都知道石书净是她女儿，所以每次去都会用一些有些尖酸的玩笑讽刺她，说石书净有“本事”，离婚了还能找个更有钱的老公，反正听了她心里不舒服，后来就不去了，直接去超市。 买了两袋苹果，回家路上，一辆车突然停在她面前，下来两个壮汉就把她抓上车，用布蒙住她的眼睛和嘴巴。 她怎么求救都没有用，很久后感到车子停了，然后被拖下车，壮汉扯掉布条，把她关在一间房间里。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颜子妆用力捶门，叫喊，但都没人理她。 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很快就精疲力竭，只能坐在沙发上休息。 隔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男人走了进来。 “放我走……” 颜子妆冲了过去，但在看到那人的瞬间，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眼里流露出了惊恐之色，旧日噩梦袭来，恐怖的感觉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 眼前这个老男人，不正是……不正是八年前那个人…… 颜子妆陷入了恐怖的回忆之中。 八年前，有一天晚上，几个男人冲进她们家，抓走了石书净，她报了警，但警察不敢管，等她追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太迟了，石书净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被打掉了，血淋淋地躺在手术台上。 她看到医生点头哈腰地站在轿车门口，汇报情况，车后座的男人，她只看了一眼，但那一眼，足够让她牢记终生，就算化作灰烬她也认识。 她大喊着“杀人凶手”，追上去，但车子开走了，医生拦住她。 她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医生对她说，就算她报警也没用，那个男人在流砂市是只手遮天的人物，他是替他儿子摆平这件事，绝不可能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怀上他们家的孩子。 那段时间，她亲眼看到石书净有多痛苦，自己也跟着痛不欲生，后来石书净滚下楼梯，失忆了，才忘记这件事。 颜子妆以为，过去的罪孽和痛苦会随着她失忆深埋……却万万没想到，还会见到他。 难道……他是…… “轰隆……” 颜子妆耳旁炸响一道惊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因为恐惧，整个身体都抖得厉害。 就跟见了鬼一样，恐惧地望着他，哆嗦着。 “是……是你……” 司柏鸿走了过来。 “怎么？你认识我？” “我……我……” 颜子妆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看了眼茶几上的水果刀。 “你想杀了我？” 是！她想杀了他这个残忍的刽子手，替她的孙子报仇！ 司柏鸿是什么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可能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面对这种情况，也只是冷冷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想，但你没那个胆量。” 慢悠悠地坐了下来，虚伪地说。 “抱歉，我的人太粗鲁了一些！我叫他们把你请过来，没想到他们把你绑过来！呵呵……让你受惊了！” 第240章 命运 颜子妆定在原地，脑子里乱糟糟的，但是她强迫自己冷静，她绝不能让他知道，当年那个被他送上手术台的女孩儿，就是石书净。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是司温尘的父亲，司柏鸿！” 这样的关系，颜子妆猜到了，但还是给了她一记重创，八年的噩梦，非但没有结束，还以更可怕的方式继续，孽缘啊，孽缘…… “你想干什么？” “我想你的女儿离开我儿子！” 司柏鸿慢条斯理地泡了一壶茶，还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别紧张，我暂时还不会对你怎么样。” 颜子妆坐下了，但很局促不安，她对他有恨，也有恐惧。 “我用过一些手段，但你女儿很倔强，死都不肯离开温尘！我也能理解，我儿子那么优秀，而你女儿不过是被豪门抛弃的可怜虫，遇到我儿子，当然得想方设法抓住。” “但我所看到的，是你儿子缠着我女儿……” 司柏鸿把这个当做笑话来听，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可是十足十的嘲讽。 “你女儿怀孕的事，你知道吗？” “什么？她怀孕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叫颜子妆快要疯掉了。 即便在八年前，突然得知年幼的女儿怀孕的消息，她也没像此刻这么焦灼不安过，因为，她和司温尘的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他们绝对不能在一起。 “看来，她是没脸跟你说！我请你来，也就是想看看，究竟是你这个当妈的重要，还是她肚子里那个重要。” “你是想用我威胁她打掉孩子？” 颜子妆情绪相当激动。 “你简直不是人！” “要不是你女儿把我逼到这一步，我也不愿意这么做，我看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以我给钱让你带着女儿离开我儿子，你肯定不愿意，因为你们贪图的，是整个司家的财产。” “你想多了，我们根本不屑你们家的钱！” 司柏鸿嘲弄。 “嘴上说得真好听，好像你当年不是为了钱给石傲峰当三一样……” “……你怎么想是一回事，但我也一直反对他们在一起。” 这个回答，倒是叫司柏鸿颇为意外，他看人的眼光很准，颜子妆这句是真心话。 “为什么？难不成你还认为我儿子配不上你女儿？” “没错！” 颜子妆斩钉截铁，如果他是个好男人，八年前就不会欺凌一个那么小的女孩儿，害她怀孕流产也不管，他们司家的男人，都是恶魔！她差一点就被司温尘给蒙蔽了！ “我会做尽一切事情，他们阻止他们在一起！” 司柏鸿迟疑了，他抓颜子妆的初衷，确实想用她的安全逼石书净打掉孩子，可是，他也有所顾虑，觉得那样太狠。 倒不是对石书净太狠，而是会把他和司温尘的父子关系逼上绝境，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该走到那一步，但是现在，既然颜子妆也反对，那么，他倒不如先利用她，看她有什么能耐能逼他们分手。 颜子妆一下子也抓住了司柏鸿的软肋。 “你也担心你儿子恨你吧，那你放我回去，我想办法阻止他们。”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现在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颜子妆反问时带着一股恨意。 “你讨厌我女儿的程度，跟我恶心你们司家人的程度是一样的，所以，我绝不会让我女儿嫁到你们这种家庭受苦。” 被她这么讽刺，司柏鸿不怒反笑，对颜子妆倒有几分欣赏，他最讨厌那种哭哭啼啼，懦弱没用的女人，而且，颜子妆对司家越反感，反对他们的态度也就会相应地越强势，这样更好。 “我不允许任何人耍弄我，我要抓你回来，也轻而易举，所以，你最好照你说的做，否则，下一次，别怪我不客气！” 久久等不到颜子妆回来，石书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妈不会失踪了吧？我们去找她！” “好……” 两人刚起身，门开了，颜子妆走了进来。 “妈……” 石书净急急忙忙迎上去。 “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看到女儿，颜子妆心里说不出地心酸，她这辈子已经够不容易了，只想女儿能过一些好日子，没想到她的命运比她还惨，想到这，鼻子都酸得难受。 “妈，你怎么不说话？” “我没事，我就在附近走走。” “你走也要带手机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没事……没事……” 颜子妆看了眼司温尘，眼里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夹杂着一丝恨意。 尽管只是一闪而过，但司温尘还是捕捉到了，从她一进门，他就感觉到她情绪很不对劲。 他能猜出来，她的情绪变化肯定和司柏鸿有关，只是当着石书净的面，没说什么。 “伯母，您回来了！” 他还是有礼貌地颔首。 颜子妆冷冷地收回目光，没理他。 “妈，你走这么久肯定饿了吧，快坐下吃饭，今天是温尘亲自下厨哦，他厨艺很好的，你尝尝。”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了，不饿。” 石书净知道她在撒谎，因为颜子妆从来不吃外面的东西，嫌不卫生，她只是奇怪，为什么她的态度一下子变这么冷漠，好像很抗拒司温尘一样，毕竟，她之前并没有太过强烈地反对过他们，对司温尘的态度也还是不错的。 “走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饿？我帮你盛饭。” “不用了！司总，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妈，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没有，我只是不想见到一些人。” 颜子妆的回答，是冷到骨子里的那种，对他充满了抗拒。 “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吧？” 石书净还是很努力想缓和他们的关系，但颜子妆丝毫不给她机会。 “不用了，你留下，他回去，这几天，你都在这。” “妈……” “我要说的说完了，司总，请回吧！” 石书净真是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通颜子妆怎么态度一下子变化这么快，她从来也不是一个很恶劣的人啊！ “妈，你……” “既然伯母想你留下，你就留在家里陪她吧，我先回去了，过两天再来接你！” “可是……” 石书净很想和他在一起。 “没事的！” 司温尘用嘴型对她说，眼中闪烁着柔情。 “伯母，那我就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 司温尘一走，颜子妆也回房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石书净坐在客厅里，苦闷了一会儿，还是热了汤，给她送进去。 颜子妆背对着她，正在默默流泪，忙擦了把眼泪。 “妈，你怎么哭了？” 石书净忙用纸巾给她擦眼泪。 “刚才在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整个人这么不对劲。”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我们母女命苦，活得这么艰难！” 颜子妆唉声叹气，责怪自己当初不该在石傲峰婚后还继续和他纠缠，她那时犯下的罪孽，自己承受也就罢了，现在落到女儿身上，怎么不叫她难过？ “没事的，至少我们还有彼此啊！这么多年，不都这么过来了吗？” 石书净宽慰道。 “再说，现在还有温尘陪着我，我觉得很幸福！” 颜子妆被这话刺到了，咽下喉咙的酸涩，急忙说。 “如果我让你和司温尘分手，你会怎么样？” “分手？不可能！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不可能和温尘分手！我们都要结婚了！” “你们不能结婚！” 颜子妆焦急地喊了一声，吓了石书净一跳。 “你怎么了？反应这么强烈！” “我……总之，我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 颜子妆坚决地反对。 如果他们继续在一起，她一定会想起八年前的事情，到时，让她如何接受最爱的男人曾经强占过她，还强行打掉他们的孩子，她是会崩溃的。 她必须阻止那一切发生。 “书净，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看看，哪怕是为了爱，我当了插足者，还是遭报应了，我不想你也跟我一样！司温尘他不是一般人，他是秦白渊的舅舅，那些人迟早会知道的，你叫他们怎么看你们这段不伦的感情，怎么说你？” “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说，我有温尘就够了！” “你不能这样什么都不管，人活着，就不可能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你现在不在乎，不代表以后不在乎，那个骂名，是会跟着你一辈子的，你看到了，我被骂插足者骂了这么多年，难道你也想像我一样？” 石书净一时情急，反对道。 “我和你不同，我没给人当插足者……”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妈，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话！可是，我和秦白渊已经离婚了啊……” “外人的说法，不会因为你离婚就结束，你永远是秦白渊前妻的身份，也永远背负着背叛的罪名，你离开司温尘，我们去另一个城市，重新生活。” 石书净直摇头，不理解她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偏激的想法。 “我没有做错事，我为什么要逃？我一定要和温尘在一起！而且，我已经怀孕了，我走不了！” 第241章 曾经有过的纠缠 “你……你以为孩子是你的护身符？他只会让你更危险！司家人要对付你，肯定也会对付这个孩子，只有你离开流砂市，才可能保住他！” “不可能，就算我离开，他爸也不会放过我，相反，我在温尘身边，有他保护我，才能安全。” “他能时时刻刻守着你？你也知道他爸心狠手辣，一旦他下定决心要弄掉孩子，肯定会想尽办法，到时候司温尘也阻止不了！书净，听妈一句劝，离开那些人，越远越好，否则最后吃亏的是你！” 石书净心情本来就烦躁，别人害她无所谓，但连自己的母亲都强烈反对，让她陷入了一种孤立无援的苦闷。 “行了，我不想和你说这些！汤我热过了，你快喝吧！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回去？回哪去？司温尘那？不行！” 颜子妆焦急地站了起来，拦住她。 “你不准回去！” “难道你要限制我的自由？” “我不能让你继续错下去！” 就算知道自己这样反对会让石书净产生更加强烈的抵触情绪，颜子妆还是不得不逼自己狠心。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难道我继续守着和秦白渊那段不幸的婚姻是对，我选择自己的幸福就是错？我是为自己活着，而不是外面那些人活着，我不管他们怎么看，我自己幸福就好！” “那我呢？你也能不在意？” 石书净一脸苦色。 “你明知道我在意，否则我也不会这么烦恼，温尘究竟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不肯给他一个机会，非要反对我们？” “你喜欢他，当然觉得他好，但你真正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书净，你太单纯，你根本不了解的那些权力顶端的男人，他喜欢你的时候，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你，让你以为他是个好人，但他们骨子里都一样，是很残忍的，等到他对你兴趣一过，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抛弃你，你连孩子也保不住，到时候，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石书净恼了，一心护着司温尘，不允许任何人说他的坏话，哪怕是她妈也不可以。 “你不了解他才会这么说，他是个很好的人，你没资格批判他！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 说完就推开颜子妆，冲出了房间，抓起包就要走，但房间里传来哭声，还是牵绊住了她的脚步。 石书净几次想走，最终还是于心不忍，留了下来，就坐在客厅里，听着颜子妆哭，很久才回到房间。 她走到阳台上，给司温尘去了个电话。 “宝贝儿，想我了？” 电话里，他的语气倒是很轻快，只是石书净一点都轻松不起来，心情沉甸甸的。 “怎么不说话？” 她叹了口气。 “你妈说什么了？” “她说了很多，很强烈地反对我们在一起，我实在想不通，之前她都不怎么反对我们的，为什么突然之间态度变化这么快？她非逼我离开你，还要带我离开流砂市，感觉像疯了一样。” “是么？难道她对我的美色已经产生免疫力了？不可能啊！” 石书净苦笑。 “她是你妈，自然有她的考量，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真的会好起来吗？可我从来没见她态度这么坚决过，如果她一直反对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相信一句话，船到桥头自然直，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有我在，怕什么？” 耳畔是他沉着的声音，想着他，石书净稍稍安心了一些。 “嗯！我相信你！我妈一直在哭，这两天，我怕是只能留在家里陪着她了，我现在已经开始想你了，怎么办？” “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吗？往下看。” 石书净一低头，这才发现他的迈巴赫就停在楼下，拿着手机朝她招了招手，屏幕一闪一闪，像萤火虫。 “你没走？” 她感到很惊喜。 “嗯！放心不下，一直在等你电话。” “温尘……” 石书净的心都要融化了。 “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心爱的女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夜色中，灯光在司温尘脸上晕染开温柔的光芒，眉宇舒展着，一点儿也不见烦恼之色，逐渐抚平了石书净心中的焦躁。 两人聊了很久，石书净打了个哈欠。 “困了吗？先休息吧，孕妇不能熬夜。” “可是我舍不得你！” “我就在楼下，等你睡着了再走！” “好！” 石书净这才安心地躺上床，抱着手机，听着他的呼吸，就好像他在她身边一样。 一直等到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司温尘才挂断电话，驱车离开，回了司家，一下车，脸上全然不见刚才的温柔之色，像换了一副面孔，满脸寒霜，杀机腾腾。 司岚正要回房睡觉，很意外看到他回来。 “温尘，你怎么回来了？” “爸睡了吗？” 他紧紧拧着眉头。 “没有吧，还在书房。” 司温尘一语不发地上楼，用力推开房门。 司柏鸿料到他今天肯定会回来，摘下老花镜，不悦地看过去。 “你不是过不会再踏进这个家门？现在横冲直撞的，像什么话？” “如果不是你抓了石书净她妈，我也不会回来。” 司温尘咬牙切齿地说，表情很绝。 “哦？所以呢？你是来找我算账？” “你究竟对她说了什么，她会那么强烈地反对我们？你又用那些卑鄙的手段威胁她了？” “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根本不用我威胁，她本来就反对你们！” 司柏鸿冷笑。 “看来，那个女人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她女儿配不上你，既然她是那种态度，那我就暂时放她一马，我倒想看看，石书净到底是选你，还是选她妈！” “不过，她既然能把你变成一个六亲不认的冷血动物，自己恐怕也是那样的，她妈身体又不好，不被她活活气死才怪，你们这段不被祝福的感情，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 “我不需要你的祝福。” 司温尘恨恨地说。 “我只想你别再耍那些阴谋诡计。” “你现在已经完全被那个女人蒙蔽了，还在乎谁？” 司柏鸿摇了摇头。 “你自己看看，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承认这段感情？我反对，你妈反对，司岚反对，秦反对，她妈也反对，所有人都反对，你认为，这会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看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司柏鸿潜意识里还是想缓和父子关系。 “如果一个人反对，可能是他们不了解你们，但如果所有人都反对，那说明，问题出在你们身上，你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反省，反倒认为是我们在害你，我们才是你的亲人，可能会害你吗？” 司柏鸿的话听上去很有道理，可是司温尘认为，他们根本不懂他和石书净经历过些什么，所以没有资格判定他们的感情，爱情，原本就没有对错，他们这样站在所谓的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才是最滑稽可笑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尤其是爱。 司温尘的眉眼也是绝对的冷酷，不屑地回击。 “收起你那番自以为是的大道理，我和石书净再怎么不好，至少没有伤害过别人，你却用尽一切手段去害她，你不认为，你根本没资格说这些话？”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不需要！” 司柏鸿痛心疾首。 “你迟早会后悔！” “后不后悔都是我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替我做决定！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再谈这些也没有结果！我警告你，你的脏手离石书净母子远点！再有下一次，别怪我对尚扬下手。” 司柏鸿气得要吐出一口老血。 “你怎么说出这么荒唐的话？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打下的江山还不是要交给你？你怎么反倒调转枪头对付我？” “这是我的事情！如果你不把我当儿子，我也没有必要尊敬你这个父亲，我一贯的原则是，你敢碰我身边的人，我必定十倍奉还！” 司温尘一个字一个字，铿锵有力。 就目前为止，还没有他办不到的事，只要他能下得了狠心！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讨好那个颜子妆？你怕是不知道她多讨厌你罢！” 司柏鸿冷嘲一声。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她对你那种抗拒，可不仅仅是不同意你和她女儿交往，她应该是很恨你，你和她，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这正是司温尘最担心，最不愿去想的可能性。 难道颜子妆是知道八年前那晚的事，才会突然态度大变？ 如果真的印证了他的猜测，那么，将会非常麻烦！毕竟，面对一个曾经侵占过她女儿的“混蛋”，任何母亲都会反对到底，他也没什么脸面对她。 而且他们共同的担心是，怕石书净会记起当年的事情。 司温尘感到有些烦躁。 偏偏司柏鸿还在不依不饶地追问他，一时火气往上蹿，司温尘忍不住怒斥一声。 “别再说了。” 摔上房门，怒气腾腾地走了。 “温尘……温尘……” 司岚叫他，他也不理，一抹诡计得逞的奸笑，浮现于她嘴角，闹吧闹吧，两个人闹得越僵越好，到时候，尚扬就是属于她的了。 第242章 只想追求自己的幸福 颜子妆哭了半个晚上，隔天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憔悴地走出房间，石书净已经做好了早餐。 “妈，你起来了，我正准备叫你吃早餐呢。” 石书净扬着灿烂的笑脸，就像从前那样，好像昨晚两人没争执过。 虽然颜子妆强烈地反对她和司温尘，让她心里很难受，但归根结底，一个母亲的出发点，肯定是为了女儿好，母女，哪有隔夜仇，她还是想想办法缓和两人的关系。 颜子妆点点头，刷牙洗脸，石书净端了一碗粥给她。 “白粥配榨菜，再加一个水煮蛋，你以前最爱的经典搭配。” “嗯！” 颜子妆心中百感交集，所以兴致也不是很高，慢慢地喝着粥，沉默着。 “这两天，我就先住在家里，陪陪你！吃完早饭，我们去买菜吧。” 颜子妆摇头。 “不买菜怎么做饭？” “我不想去菜场，不想听那些人说你坏话。” 石书净愣了一下，随即不在意地笑。 “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爱说什么，随他们说去，又不会少一块肉。” “你不在乎，我这个当妈的也能不在乎？几次听到他们说你背叛，我都和他们吵起来了。” 自己被别人怎么骂都无所谓，但她的女儿这么优秀，这么乖巧，他们凭什么这么侮辱她。 “没事的，认真你就输了，不听不管就好！” “我没你那么厚的脸皮。” 石书净的笑容有些僵硬，但还是努力缓和话题。 “真的不必要太在乎那些！要不这样吧，如果你不开心，我陪你去旅游？去乌镇市泡温泉怎么样，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现在这样的局面，不是去旅游能解决的，你必须彻底离开流砂市。” “离开又能怎么样？离开，他们就不会说吗？我不会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离开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石书净语气很轻，态度却是摆在那里的。 “我不会走。” “你……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颜子妆突然暴怒地摔了碗，碎片四溅，吓了石书净一跳。 “妈……” “你离婚就算了，为什么非得跟前夫的舅舅纠缠？背上背叛的罪名好听吗？” “你看到我的下场了，为什么还要重蹈覆辙，为什么为什么？” 颜子妆用力拉扯着石书净咆哮着，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我没有你这么下贱的女儿！” “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石书净从小到大，颜子妆都没打过她一下，现在却激烈地和她拉扯，拉得她脑袋都晕了，被自己母亲这样叫骂，这样打，她的心很痛很痛，在滴血。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要脸……” “你……你放手……” 石书净推开她，也红了眼眶。 “是，我背叛了，可我只是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我没有伤害谁，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你是我妈，在我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够支持我，可是你却这样骂我……我也很心痛。” 她哭了起来，哪怕全世界的人骂她不要脸，她都能忍受，可是颜子妆这么骂她，那种伤心的感觉，什么都无法形容。 “世界上那么多男人，为什么非要是他？” “男人再多，对我来说，只有一个司温尘，这辈子，我只爱他一个，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啪……”重重的一耳光，打得石书净脸都偏了过去，比刚才更痛，就像鞭子抽在她心上，极致地痛苦过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忍着没有掉下来。 “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石书净说完就要往外跑，但颜子妆喊道。 “你今天敢踏出这个家门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妈……” 颜子妆拿起水果刀，抵住自己的脖子。 石书净慌了。 “妈……你别乱来……先把刀放下……” 颜子妆一边哭一边绝情地说。 “反正这样活着，比死还难受，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说着就要割自己的喉咙，石书净差点就给她跪下了。 “不要……不要这样……好……我不走……你别冲动……” “回你自己房间。” 她以死相逼，叫石书净做什么她都只能照做，一回到房间，颜子妆就把门给锁上了。 “妈……妈……你干吗把我锁起来，你开门啊……” 石书净用力敲门。 “放我出去……” “我死都不会让你再见司温尘！” “妈……” 泪水夺眶而出，石书净瘫坐在门口，伤心地哭了起来。 “我爱他……真的爱他……别这么对我，求求你……妈……放我出去……妈……” 哭声刺痛着颜子妆的心脏，她也跟着哭了起来，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残忍，等于是把女儿往死路上逼，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和一个凌虐过自己的人在一起，死都不能…… 石书净哭了很久，哭得眼泪都干了，下腹也有点痛，隔了一会儿，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她想给司温尘打电话，却发现手机在客厅里，一下子，是彻底无助了。 铃声响起，颜子妆泪眼婆娑地看到是司温尘的电话，掐断了，他又连续打了几次。 颜子妆狠狠抹了把眼泪，接通了。 “书净，你怎么样了？” 他在那边焦急地问道。 “是我。” “伯母？” “你别再打电话来骚扰石书净，她不会再见你。” “先别挂电话……我知道您这么做都是为了石书净好，你先出来，我们谈谈好吗？” 颜子妆恨极了。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别再纠缠我们。” “我就在小区门口的茶楼等你，一直等到你来为止。” “我不会去的，你死心吧！” 颜子妆挂了电话，嘴上很狠，心里却一直心神不宁的，想到女儿被自己关了起来，她也是非常非常难受。 她承认司温尘是一个有能力的男人，也相信他对石书净的爱，可是八年前那件事，注定他们绝对不能在一起，她就是拼了最后一口气，也必须阻止他们。 书净，对不起……但妈都是为了你好……原谅妈。 中午，颜子妆给石书净端了午饭进去，因为她以死相逼，所以石书净也不敢跑，但她不肯吃饭，只是一直哭着求她，听得颜子妆心酸。 两母女一个在客厅，一个在房间，哭了一天，都没有喝过一口水。 就这样，一直到晚上，颜子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不由得想，司温尘还在不在。 她逼自己不去想，可是脑子根本就控制不住，干什么都分散不了注意力，心里，乱糟糟的，最后一下狠心，还是决定去，再怎么样，也得把话说清楚。 颜子妆到的时候，茶楼已经快关门了，只剩下司温尘一个人坐在那里。 她对当年的司温尘，是恨的，可是眼前精神憔悴的他，也有些叫她心疼，虽然道德伦理上，她不愿承认他和石书净的感情，但她确实是给他感动了，如果没有发生八年前的事情，她早就接受他了。 “伯母。” 司温尘眼睛一亮，忙站了起来。 “您来了，请坐！” 殷勤地帮她拉开了椅子，但颜子妆的态度很冷淡。 “不用讨好我，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同意你和我女儿在一起，哪怕我用自己的命逼她，也决不允许，书净是个孝顺的女儿，她现在是很痛苦，但以后一定会妥协的，就这样……” “等等……” 司温尘叫住她。 “我知道你为什么反对我们。” 颜子妆冷笑，眼里闪烁着恨意。 “你真的知道吗？” “是……你反对我们，是因为八年前的事。” 她的瞳孔骤然一紧，印证了司温尘的猜测，颜子妆是个个性软弱的女人，现在态度这么极端，肯定和那件事有关。 颜子妆很意外。 “你……你还记得？” “是！我一直记得！从见她第一面，我就知道是她，只是她忘了我。” 颜子妆气疯了。 “既然你记得，为什么还要招惹她？你还嫌八年前害她害得不够惨？我们石书净是个好女孩，如果不是你一直纠缠她，她是不会背叛的……你想害死她吗？” 司温尘任她愤怒地用拳头砸自己的胸膛，这对他来说，这样会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这八年来，我一直想着她，重遇之后，我就更喜欢她了，是，我承认我开始的想法很卑鄙，只是自己有兴趣，就想把她抢过来，我没想过将来的事情，可是，我越陷越深，由最初的喜欢到现在，爱得不可自拔……越爱，也越害怕，我害怕她记起那晚的事，我害怕她恨我，所以我不敢提……”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痛恨自己的懦弱，却也承担不起失去她的痛苦，所以无能为力。 “你现在道歉有用吗？如果你有点良心，那晚就不会……” 颜子妆哭得撕心裂肺。 “她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 “那天晚上，是有人把她送进我的房间，这是那些生意场上的人所谓的‘礼物’。我遇过很多次，都拒绝了，可是石书净……是我错了，明知道她被落药，我还是……” “你说什么？她……她被落药？” “是！她当时意识不是很清醒，我又喝了点酒……” 第243章 蝴蝶效应 “你说谎！是你强她！” “我既然能承认自己的罪行，就不会有所隐瞒，她确实是被下了药。” 颜子妆震惊了，那时候女儿明明在石家，怎么会被落药？ “我一直不愿意去追究那件事，但是，如果去调查，是有人故意害她。” “我的女儿……怎么这么可怜……” 颜子妆哀嚎。 “你们这些混蛋不如的东西，她才十几岁啊……你们怎么忍心？你们还是人吗？” “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用吗？说对不起，就能改变事实？就能救回那个孩子？” “什么孩子？” “就是被司柏鸿强行送上手术台打掉的那个孩子……” 司温尘耳旁“嗡”了一声，不敢置信，他和石书净，有过孩子，还被他爸强行流掉了？ 刹那间，面如死灰。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啊…… 一种剧痛，传遍了全身，司温尘如同遭到一记重击，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这又能够怪谁？ 他现在会这么痛苦，是因为他非常爱她，但是，当年他和她没有感情，估计也会叫她打掉，归根结底，都是他一手导致的，他才是那个刽子手。 “我知道你反对我们，是不想让她记起当年的痛苦，我也不想，可是，你现在这样关着她，她就不痛苦吗？当年的记忆，她只是有可能想起来，而现在，她却是实实在在地经历着痛苦，她现在怀孕了，身子那么虚弱，怎么经受得起这样的伤害？我和她到现在，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再这样下去，她会被折磨死的……”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狠狠刺入颜子妆的软肋，她除了哭，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说一千一万句对不起，也改变不了那晚的事……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弥补，让我对她好，求你了……” 司温尘直挺挺地跪了下来，那么强势的一个男人，这会儿也是红了眼眶。 “求你了，伯母……让我和石书净在一起吧……求你……” 这样的司温尘，几乎就要让颜子妆妥协了。 那些话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不……她不能因为他下跪，因为他这样苦苦哀求她，她就心软，她不能让女儿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你死心吧，无论你怎么求我都没用，如果你还爱石书净，就该远离她！我就算拼了最后一口气，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店员站在一旁，看着司温尘一脸哀戚地长久跪着，都感到于心不忍，但又不敢上去劝他起来。 究竟是犯下了什么样的重罪，才让这样一个高傲的男人折了他的膝盖？ 颜子妆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一下子难以消化那么多恐怖的事实，石书净是被落药的？那个时候，石傲峰还没有中风，肯定是很保护她的，那么，究竟是谁心狠手辣，这样害她的女儿？难道是石浸月母女？ 如果是石浸月母女，那一定是出于恨她才害石书净，把她送上司温尘的床，那件事里，司温尘有错，但是，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是她害了石书净…… 光是想想，颜子妆已经面如死灰了。 是她犯下的错，为什么灾难却降临在她女儿身上？老天啊……你为什么这么残忍？是她的罪孽，那就由她承担好了，她那苦命的女儿，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活得这么艰难，那对她太不公平了！ 司温尘很晚才离开酒楼，接到了助理的电话，脸上的哀伤之色褪去，又换上了平日冷峻严肃的面孔，还透露出一丝杀机。 “有消息了吗？” “是，我问过林总，他说八年前那个女孩，确实是他送给您的，但不是他亲自挑选，而是她女儿办的，她女儿是顺金集团的总监，和石浸月以前是好朋友，后来慢慢就疏远了。” “石浸月……” 果然是那个女人！ 齿寒，咬牙念着那个名字，司温尘的眼眸如同被冰封住了，杀机腾腾。 昏暗的房间，一个女人从昏迷中逐渐清醒过来，还能闻到鼻息间一股浓浓的乙醚味。 石浸月撑着无力的上身坐起来，扶着头，晕乎乎地环视了一圈，这是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间，看摆设像是酒店。 她记得自己一个人去逛街，刚走出商场，几个戴头套的人突然冲出来，把她抓上车，然后迷晕了她。 石浸月第一反应是赶紧检查衣服，还好，衣服是完整的，没有被侵犯。 “还记得这是哪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石浸月一跳，本能地往后缩去。 这才发现一道身影坐在沙发里，只是因为那边光线特别暗，他又穿了一身黑色西服，所以她才没发现。 因为他的存在，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恐怖压抑，好像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寒冰一般冷冽的味道。 她睁大那双惊恐的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那男人优雅地交叠着长腿，就像一只危险的野兽，帝王一般高傲。 当那双如万年寒冰一般阴冷的瞳孔与她对上，石浸月难以自持地“啊……”了一声。 “司、司先生？” 是他抓了她？ 他把她抓来，是什么目的？难道是要为石书净报仇？ “还记得这间房么？” 司温尘用那低沉魔魅的嗓音又问了一次，冷森森的，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下扼住了石浸月的喉咙，叫她紧张的一个劲发抖。 她惶恐地摇了摇头。 “房间你没进来过，但帝王酒店3002房，你总该有印象。” 石浸月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苦思了很久。 “你再好好想想，你做过什么好事？” “事情已经搞定了，帝王酒店3002房，她今晚逃不掉了。” 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石浸月就跟突然间遭雷劈似的，整张脸“唰”地白了，那身子就像抖雪一般恐惧地抖动起来，额头渗出了大颗冷汗。 司温尘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看来，你还记得，当年，你亲手把你妹妹送上一个陌生男人的床，就是在这个房间。” “你……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石浸月就快吓破胆了，但脸上写满了心虚。 自从石书净傍上司先生后，她没有一天睡过好觉，经常整晚做恶梦，梦到司先生要杀她，或者派人强她，每天战战兢兢地过日子，没想到还是躲不过，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她要死了…… “我既然把你抓到这，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你承不承认都是一回事，不过，你认了，可能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昏暗的灯光里，一道亮光一闪一闪，等司温尘站起来，石浸月才看清他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好像随时可能捅她一刀。 她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地往后缩。 “别……别过来……” 石浸月想往后躲，可是药效没退，浑身还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只是急得满头大汗。 “司……司先生……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司温尘在她面前蹲了下来，那双冷瞳放射出的寒芒，如同将她整个人都禁锢住了，身上有一根无形的线，将她越勒越紧，快要窒息了。 “林娟，这个名字你还有印象吧？八年前，你趁石书净在酒吧工作时给她落药，然后让林娟把她送进这间房，任一个陌生的男人蹂躏，是这样吗？” “我……我真的不知道……” 石浸月吓得一个劲掉眼泪。 “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没有想到，石书净会和我在一起，而我，会查出这件事，我的女人，曾经被人这么伤害，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我……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我只是想吓吓她……我以为那个男人不会碰她……那都是你遇到她之前的事了，何、何必追究……你们现在不是很好吗？” 石浸月死也想不到，那个男人正是司温尘，她以为他是因为石书净被其他男人沾染过，心里不舒服，才来找她算账。 “石书净结过婚的，本来也不是第一次了……啊……” 话没说完，就被司温尘一把掐住脖子，她整个人被迫仰头，迎上他那双充满杀机的眼睛。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任何一个伤害石书净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对不起……对不起……你让我怎么样都行……求你别杀我……求求你……” 石浸月哭着哀求着，浑身已经被汗湿透了，就差没被吓出尿来了。 “杀了你？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司温尘笑得时候，愈发绝情，愈发危险，匕首缓缓从她脸上划过。 “毁了你这张脸，应该让你更痛苦。” “不要……不要……” 石浸月哭得嗓子都哑了，却又不敢大力挣扎，一动都不敢动。 锋利的刀锋就抵在她脸上，只要他稍微一用力，就会划花他的脸，她这辈子就完蛋了。 “当初害她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求你……看在我是她姐姐的份上原谅我……求你了……” 第244章 最在乎的婚姻呀 司温尘都能想象到她当年狠绝的那副面孔，现在却是这副可怜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值得同情，反而更加让他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念在她和石书净那一点可怜的血缘关系，也许他真的会一刀子捅死她。 “你还不配死在我手里。” 司温尘狠狠地甩开她。 “我会让你为对她做的事情，千百倍偿还。” 石浸月瘫软在地上，忽然感到一股湿热感从下面涌出来，她被吓得小便失禁了。 从死亡边缘走了一遭，石浸月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发现陶意谦正在收拾行李，已经装好了两个大行李箱。 她浑身疲软，脸色也惨白如纸，发出微弱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陶意谦没有理她，阴沉着一张脸，继续收拾。 “陶意谦……你在干什么？” 她拉住他，手指冰冷，渴望得到他的安慰，却被他一把推开。 “你没看到吗？我在收拾东西！” “你要去哪？出差？” “不！我要搬出去。” “搬出去？搬到哪去？” 这消息太突然了，石浸月一下子好像理解不了。 “我要离开你，和你分居！” “分居？为、为什么要分居？” 石浸月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答案，可是她不敢往那方面想。 “是不是因为昨晚我怪你应酬太多？对不起……我……我不该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向你道歉好不好？你别走……” 陶意谦突然就怒了，一把将衣服甩到床上，咆哮道。 “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从石书净进门，你就一直刁难她，好，那些我可以理解，但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你会给她落药，让一个陌生男人奸她！” 他还记得八年前那天早晨，石书净衣衫凌乱地回到家，他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直不肯回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才缓过来，但是后来，她怀孕了，他一直追问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以为那只是个意外，却想不到，幕后黑手正是自己的枕边人。 “石书净是你妹妹，你怎么能那么对她，你还是人吗？” 石浸月大受刺激，捂着耳朵发疯一样尖叫。 “不！她不是我妹妹，她不是，她是第三者的野种！她妈抢了我爸，她又来抢你，她该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可是她一出现，你就对她好，我对她凶，你就护着她，反过来责怪我的不是，我恨她……” “那是因为你心胸太狭隘。” “不是！是她勾你……你敢说你不喜欢她？” “是！我喜欢她，但那是我一厢情愿喜欢她，与她无关，你不该那么害她！” 他对她的感情，石浸月一直知道，但陶意谦亲口承认，还是给她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是我认识你在先，为什么你要变心？” 她扑上去猛捶他的胸膛。 “为什么？” “我根本没有喜欢过你！” 陶意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毫不怜惜地用力，好像要将她两只手都给折断。 “你听清楚了吗？我根本不喜欢你，我是为了爸才和你结婚。” “你不喜欢我还和我房事？” 石浸月伤心透顶。 “我们结婚七年了，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感情？难道这七年来，我对你的好，你都忘了？” “你是对我好，可是，你总是那样地盛气凌人，还是把我当成石家的一个下属，动不动就对我发脾气，什么事都命令我，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累很累，但石书净不同，也许她出身不光彩，长得也没你漂亮，可至少她懂得什么是尊重，什么是关心，不像你这么自私自利，和她在一起，我很开心！” 十几年的爱恋，七年的婚姻，到头来却换得一句“自私自利”，石浸月真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好像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爱，统统都白费了，同床共枕七年，却比不上一个一年见不到几次的女人，这是多大的讽刺，当年，也正是因为嫉妒，她才会那么害石书净。 “这七年来，我一直在忍，我也想过给你机会，但是你一点都没有改变，我也无法对你有爱的感觉，我坚持到现在，都是为了爸，但是现在，我坚持不下去了，我没办法面对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如果你同意离婚，那么，我可以净身出户，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先分居，等我把公司的事处理完毕，我们再离，你自己考虑清楚。” 陶意谦说完这些话，不想再看多她一眼，关上行李箱就要走，但石浸月不肯。 “我不让你走……” 她抱住行李箱不放手。 “我不让你走……我不要……” 陶意谦烦不胜烦，连行李箱都不要了。 “别走……求你，别走……” 石浸月死死抱住他，就算刚才差点被毁容的时候，她也没有像现在这么绝望过。 “我知道过去是我做的不好，我也知道我有罪，可那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啊……陶意谦……不管我怎么对你的……我的爱是真的……你难道忘了，这七年我为你做过多少事情？” 每次动离婚的念头，陶意谦都拿这一点抑制，石浸月再怎么不对，再怎么不好，确实是爱他的，他就这样一直忍一直忍，可是任何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石书净的事，彻底扯断那根紧绷的弦。 “你这不是爱，这是占有，你的爱，太沉重，我要不起！” “你不要走……不要走……你可以不爱我，但求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我发誓，我不会再害她了，我也会对你温柔……别离开我……没有你，我真的会死的……” “对不起！我做不到！” 陶意谦绝情地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司温尘站在阳台上，眺望着灯火阑珊的城市，沉默地听着助理汇报情况。 不出他所料，陶意谦已经搬出了石家，并且要和石浸月离婚，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真正要毁灭一个人，不是杀了她，而是夺走她赖以生存的一切，离婚，比杀了石浸月，更叫她痛苦。 他一旦下定决心报复，那么，就绝不会心软！ 家里还有石书净的气息，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们的回忆，像细线缠绕着司温尘的心，微微抽痛。 他们前方的困难太多了，即便一件一件来，也不一定能解决得了，所以，即便是他，也会有身心俱疲的时候，可是，他没有动过放弃的念头，别说是困难重重，就算前方满地荆棘，要让他赤脚一步步走过去，他都心甘情愿。 想到他们的孩子，司温尘得到了一丝安慰，嘴角，染上了浅浅的笑意，灯光里，分外温和。 书净，我们一定会撑过去的，相信我！ 石书净被颜子妆关在房间里，几乎没怎么吃过东西，只有想到孩子的时候才会勉强吃一点，但是妊娠反应比较严重，吃了也会吐出来，颜子妆很担心，但孕期又不敢给她乱吃药，只能干着急。 石书净已经不跑了，因为她一说要走，颜子妆就会拿自杀来威胁她。 房间内，颜子妆正在给石书净收拾行李。 “把一些最重要的带在身上就行，其他要用的，到了乌镇市再买，我和那边的朋友联系好了，她帮我们租了套房子，在郊外，这套房子，我也交代了中介，价格合适就卖出去，以后都不回来了。” 石书净不说话，脸色非常憔悴，就好像被抽干了一样，一点血色都没有。 颜子妆看了是很心疼的，只能一直低着头，不去看她，否则心都要撕裂了。 “妈……” 苍白的嘴唇，发出的声音也是沙哑的，叫人心疼的，开始石书净还会和她吵架，但关了几天，知道颜子妆不会改变主意，也是被她折磨得没了脾气。 颜子妆的手哆嗦了一下。 “你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不管我们搬到哪，温尘都会找到我们。” 颜子妆又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一点，但她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自我欺骗，逃离这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硬起心肠说道。 “他找你，你别见他就好了，慢慢他就会死心的，到时候孩子生下来，我帮你带，我们一定把他教得好好的，别再重蹈我们的覆辙。” 石书净苦笑。 “我和你走，是因为你用你的命威胁我，我不得不这么做，但是，你对我造成了很深的伤害，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别说这些了，东西差不多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上了出租车，石书净沉默地望着窗外，颜子妆心里也是一片黯然，两母女的关系，似乎走入了一个绝境，也许，石书净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但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心里再怎么痛苦，也必须坚持下去。 下腹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痛，石书净开始没怎么在意，但那痛感越来越频繁。 “妈……我……我肚子好痛……” “你这样我也不会让你下车的。” “我……我没有骗你，是真的好痛……宝宝……快……送我去医院。” 见她疼得满头大汗，颜子妆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让司机掉头去医院。 第245章 爱情让人甜蜜 她跪在在病房门口，焦急地忏悔。 “观音菩萨，是我错了……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千万要保住孩子……求求你了……如果孩子有什么意外，我……我也不想活了……” 司温尘急匆匆赶来，扶起地上的颜子妆。 “她怎么样了？” “我……我不知道……” 颜子妆毕竟是个女人，这会儿也是慌得六神无主，一个劲地哭。 “都是我的错……她们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办？我死了算了。” 颜子妆说着就拿头去撞墙，司温尘忙拉住她，安慰道。 “没事的，石书净很坚强，她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两人在病房外等了很久很久，每一分每一秒对他们来说，都是极度的煎熬，心，时时刻刻被狠狠绞着，就好像在地狱的门口，等待宣判。 医生一出来，两人立即冲上去问。 “她怎么样了？” “她没事，孩子也没事，就是动了胎气，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还好，送医院及时，不然就真保不住了，你们俩，是怎么照顾孕妇的。” 医生责备。 “她的身体非常虚弱，这样的话胎儿也汲取不到营养，迟早会出事的，以后可得长点心了。” 两人走进病房，石书净已经睡着了，饱受折磨的她，消瘦了许多，整个人都小了一圈。 司温尘看着她，心里那滋味，十分不好受，眼眶都红得厉害。 他发过誓，要让她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可是他没有做到，还让她吃了这么多的苦，一想到，心脏就如抽丝拨茧一样痛，对她充满了愧疚。 他很少会像这样无力，明明面对的是自己最紧张、最爱的人，却偏偏是做不到好好保护她，不断地自责自己没用。 看着眼前的两人，明明相爱，却因为她的威胁被迫分开，颜子妆满心浓得化不开的酸涩。 她总是对自己说，这么做是为了女儿好，可她才是对她伤害最深的那个人，非但没有照顾好她，还拿着匕首去插她的心，为了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对现在的她造成了实实在在的伤害，想来实在荒唐。 就算她是她妈，也没有权力去替她决定她的人生。 这一刻，颜子妆幡然醒悟，或者说是认命了，即便她能分开他们的身体，也分不开他们的心，还可能害了孩子。 既然这样，她应该守护住他们的幸福，而不是残忍地拆散他们。 她真的后悔了。 “温尘……不……妈妈……别……孩子……” “温尘……救救孩子……温尘……” 石书净陷入了一个血腥的深潭，鲜血之中，她妈把孩子从她身体里拉了出来，她从噩梦中惊醒。 “书净，我在这，别怕……别怕……” 司温尘握紧她的手，安慰了很久，石书净才逐渐从恐怖的噩梦中清醒过来。 “温尘？是真的吗？真的是你吗？” “是我……” 司温尘眼里闪动着泪光，那样高傲的男人，此刻也非常脆弱，眼泪好像随时可能夺眶而出。 “你哭了？孩子？是孩子出事了吗？” “没有，他很好。” “真的？” “嗯！宝宝还在呢。” 石书净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我有一直用手护着他哦，我真的有很努力地保护他……温尘，我都没有哭，为了宝宝，我要坚强。”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坚强。” 司温尘鼻子酸得更厉害了，破涕而笑。 “我的书净，是最坚强的妈妈。” “嗯！对我来说，他是最重要的，就算我拼了这条命，也会好好保护他。” “书净……” 颜子妆一开口，石书净眼里立即露出了恐惧之色，吓得司温尘怀里缩，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 “妈，求你不要分开我们……我不想走……我真的不想……求你了……” 女儿眼里的恐惧，是对她罪行的控诉，颜子妆更加愧疚了，含着泪点头。 “我不会再阻拦你们了……” “真的？” “嗯！因为我愚蠢的行为，差点害死了我的小孙子，我后悔还来不及，我……我实在没脸见你……” 之前石书净对颜子妆是有恨的，但见她边哭边忏悔，又心软了。 “妈，你别哭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是我妈，我怎么可能真的怪你，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咱们别再提了，好吗？” “那就好……” 颜子妆抹干了眼泪。 “几天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了，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粥，你们慢慢聊。” “谢谢妈。” 连日来压在石书净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一直紧绷的身体，疲软地倒入司温尘怀里。 “总算过了我妈这一关了……想要得到她的同意，真不容易，我以前都不知道，我妈居然这么倔强，好强悍啊！” 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打趣，但听得司温尘心里更难受，他不敢去想，这几天她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如果是别人，他早就把她抢回来了，可是颜子妆是他丈母娘，他不敢乱来，而且，他本身就有愧于她。 “你在想什么？” “想你。” 司温尘亲了亲她的头顶。 “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真好。” “嗯……这几天，不能见你，也不能和你联系，真的好折磨人，有几次，我都有冲动从楼上跳下去了，但那样会伤到宝宝，我当然不能那么做啦，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你怎么了？总感觉你好感伤的样子，是不是被我妈吓到了？” 司温尘莞尔。 “是有点吓到，没想到未来的丈母娘这么厉害，我都接不住招了。” “嘿嘿，见识到我妈的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中间磨难是多了一些，不过，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嗯！咱们这段感情，可真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过了你妈这关，还有我家……我真心疼你。” 石书净吐舌。 “没关系啦，我现在坚强着呢，再说了，我妈这么难的一关都给咱们闯过去了，你爸那边，只是时间性的问题。” 她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眼里闪烁着光芒。 “只要我们的感情够坚定，任何困难都没办法将我们打倒。” “你现在挺乐观的，反倒安慰起我来了。” “可不是吗？我都要当妈的人了，不坚强一些能行吗？再说了，你都哭鼻子了，我当然得安慰你了！” “我哪有哭鼻子！” 自尊心极强的男人，坚决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还说没有？眼睛都红通通的，我吓了一跳，原来，我们司大总裁也会哭鼻子啊！羞羞脸！” “你……” 司温尘一生气，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要不是现在在医院，你已经被我‘就地正法’了。” “嗯哼？你不是说你耍流氓的时候是不分时间地点的吗？” 石书净故意逗他，方才还苍白的小脸，此刻多了几分光彩，俏皮得叫司温尘蠢蠢欲动，咬了一口她的耳朵，不怀好意地朝她耳里吹热气。 “宝贝儿，你是在暗示我现在就对你耍流氓么？” 几天没见他，石书净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这男人的邪恶，一张小脸熏得更红了，模样儿，是很动人，可是她的身体也很瘦很瘦，抱起来，就像抱着一副骨架，司温尘的心都疼得坏掉了，怎么舍得摧残她？ “你看我这三天两头进医院，干脆就住这得了，省得跑来跑去。” “你不是最讨厌医院的药水味吗？先在这好好调养几天，等身体恢复了，我们就回家。” “嗯。” “接下来这几个月，你必须做一件事。” “什么事？” 石书净见他板起脸，也跟着认真起来。 他勾了勾她挺秀的小鼻子。 “把自己养胖，刚刚医生都怪我和你妈没把你照顾好，说你太瘦了，宝宝吸收不到营养。” “我知道的，只是那几天太压抑，我才不想吃东西的，当然，我也有逼自己吃一点，可是吃了又会吐出来，好难受的，不过现在不同了，有你在身边，吃什么都很香，你一定会把我喂得饱饱的对不对？” “没错，宝贝儿，我当然会把你喂得饱饱的。” 司温尘邪恶地曲解她的意思，手臂一紧将她扣入怀里，霸道地封住了她的唇，石书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直接攻陷了。 一吻浓情，诉说着这段时间的思念，热烈而缠绵地交缠着，吻得两人都要窒息了，才松开。 司温尘气息不匀，石书净更是给他吻得晕头转向，迷迷糊糊的。 突然瞥见颜子妆抱着粥站在门口，满脸透红。 石书净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司温尘和颜子妆都留在医院，轮流照顾石书净，每天的任务就是逼她吃各种各样的营养品，说起来也很夸张，才几天的功夫，石书净就胖了三四斤，感觉自己就跟个不断膨胀的气球一样，但是想到孩子吸收了营养，她觉得很满足。 司温尘坐在床边，端着碗，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石书净，就好像她是个三岁的小丫头。 “哎……好腻，我真的喝不下了。” 就算要补充营养，也该有个度吧，一天六顿地补，真的是太夸张了！ 第246章 学会的让步 “就一口。” “你骗人，你都这样骗我喝了十几口了，我不会上当了。” 石书净用手挡着嘴巴，一个劲摇头，说什么也不肯张嘴。 “宝贝乖。” “不喝。” “小心肝儿……” “不喝不喝。” 不管他好劝歹劝，石书净就是打定主意不肯喝了。 司温尘改为威胁。 “你要是不喝，这一周没有性生活。” “嘁！我本来也不想要好吗？是你一直缠着我要的。” “你嘴上不说，但身体可是很渴望我，我能感觉到……” 司温尘坏坏地说。 在医院里，石书净比较放不开，再加上她太瘦，他不舍得用力蹂躏，所以弄了两次也不是特别尽性，身子一直得不到纾解，所以现在她舔个唇啊，撒个娇什么的，就能够立即激起他身体的反应，也是忍得难受。 “我才不渴望呢……” 石书净嘴上满不在乎地说，可莫名有点儿心虚，这也只能怪他技巧高超，所以有时候，她也是给他折腾得有点儿把持不住。 “不喝是吗？这可是你逼我的。” 司温尘说完，自己喝了一大口粥，然后对着她的唇吻了上去，哺喂给她，还顺便占了点便宜。 “唔……” 石书净差点被呛到了，被迫把粥吞下去，埋怨地瞪着他。 “喂……这样很不卫生耶！” “都负距离接触过了，还在乎这个？” “……讨厌！” “这大白天的，兴致真好。” 一道调笑的声音传来。 石书净望去，司岚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束鲜花。 她看见了？ 石书净红着脸，很害羞。 倒是司岚落落大方地宽慰。 “都是成年人了，脸红什么，我又不是很老，你们这份热情，我能够理解，不过，温尘，人家都生病了，你会不会太粗鲁了点儿？对女孩子要温柔，要怜惜，懂不懂？可不能这么野蛮。” 石书净借势附和。 “对啊，要温柔！” 司温尘被她这小狐狸精的得意模样逗乐了，起身，给司岚倒了杯茶。 “今天怎么过来了？” “早两天就想来了，就是公司事儿多，抽不开身，我这个当姐姐的，当然得来看看弟媳和我的小外甥了。” 这份关怀，都石书净来说，是难能可贵的，她一直都对司岚心存感激。 “谢谢岚姐。” “叫岚姐多见外，也不好听，反正你迟早是我们司家的人，直接叫大姐。” “大姐。” “这不就对了吗？” 司岚热络地拉着石书净的手，很亲切的样子。 “听说你妈不大愿意接受你们，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吧？” “有一点，不过，我妈已经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哦……这样……” 这也正是司岚来的目的，打探颜子妆的态度。 她是知道颜子妆和司温尘这阵子一起在照顾石书净，但究竟是暂时地妥协还是怎么样，不是很确定，现在，才肯定了这一点。 “那就好，那就好！恭喜你们啊！” “谢谢！” “我就说嘛，像你这么好的女孩儿，哪里找，难道就因为有一段失败的婚姻，就没有选择的权力了？哪有这个道理！我爸啊，就是固执，老封建，我帮你劝劝他，嗯？” “你们放心，我是无论如何都会支持你们的，就算不看在温尘的面子上，也要看在我这未出世的小外甥的份上，不是吗？我这辈子的遗憾啊，就是没自己生一个，但我其实是很喜欢小孩的，所以，我就盼着你们赶紧生一个了，到时候我可以帮你们一起带。” 司岚眼角眉梢都是带着笑意的，心里却是想着，这小孩，怕是不能平安出世了！ 晚上，司岚回到家，司柏鸿问。 “这一天去哪了？打电话也不接。” “在医院呢，调静音了，有事儿吗？” 潜意识里，司岚还希望司柏鸿能问一句。 “去医院干什么，身体不舒服吗？” 但令她失望的是，司柏鸿自动忽略了这句话，直接命令道。 “以后别调静音，免得找不到你。” “我知道了。” 司岚忍不住觉得讽刺，换做是司温尘说这句话，司柏鸿一定会很紧张地问长问短，但她的死活，他却是从来都不在意的。 “爸，我下午去医院看石书净了。” “你去看她干什么？” “她怀孕了，现在又住院，我去探望一下也是应该的。” “嗯哼！那个孩子弄掉了没有？” “没有。” 司柏鸿的脸色更阴沉了。 “那个女人，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真是烦！” “事情已经是现在这个局面了，您还是接受她吧！她妈都已经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什么？那女人……” 司柏鸿咬牙。 “我就知道，靠女人成不了什么事儿！不过，我也没打算靠她。” “都已经僵持几个月了，难道您还看不出温尘对这份感情有多坚定吗？不管你怎么做，他都不可能和石书净分手的，只会搞坏你们的关系。” “我还能怎么样？总而言之，我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上我们司家的户口本！” 司岚想了想，试着问。 “只要不上户口本就行？”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既然温尘离不开石书净，您再怎么逼他也是没有用的，与其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倒不如用另外一些温和一点的办法。” 司柏鸿大概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 “嗯！我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我这个方法，可以说是两全其美的，只要你们愿意一人退一步，对大家都好。” 司温尘刚开完会，就从公司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没想到在医院走廊上见到了一个人……司柏鸿。 这是父子两第二次在医院里“兵戎相见”，两人的关系比之前更僵。 “你来干什么？我警告你，你胆敢伤害石书净一分，别怪我对尚扬动手。” 司柏鸿一听他说这种话，气就不打一出来，当场就想和他吵起来，但是想到今天来的目的，他只能按捺着脾气。 “我没有对她怎么样……我今天来，是想找你商量一件事。” “我对你的事没兴趣。” “你对我的事可以没兴趣，但如果事关那个女人，你还是没兴趣？你清楚我的脾气，我说不会接受她，那么，你想娶她，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我有一千万种方法将那个女人置于死地，我要让一个人从世上直接消失，也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但我没有那么做，都是因为顾忌你的感受，顾及我们的父子情。” 司温尘听了真是觉得好笑。 “难道你所用的卑鄙无耻的手段还少吗？你用尽一切方法折磨她，难道还不够？居然有脸在这假仁假义！” “随便你怎么说，总而言之，她休想得到任何名分，但是，你是我最爱的儿子，我不想继续和你斗下去了，所以，我只能退一步。” 司柏鸿十分昧着自己的本意说。 “石书净，我可以让她留在你身边，但是，孩子不能留，不但这一个，以后她也别想，另外，你必须接受我给你安排的婚姻，娶一个身家干净、和司家门当户对的好女人。” “如果你答应，那我不会再干涉你们，虽然我很讨厌她，但你在外面养一个，对我们家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司柏鸿自认为很大度地说着，这对他来说，已经是非常大的让步了，他在流砂市商界是泰山北斗的人物，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做什么事都非常狠，从来没对任何人让过步，现在毕竟年纪大了，又是面对自己最亲的儿子，也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司温尘只是扯了扯嘴角。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让步了？” “你以为我愿意？我是不想没人给我送终！尤其为了那样一个女人和你闹翻，更不值得，你对她的兴趣，也就是一时的，等她当了你的女人，时间一长，你就知道她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值得你为她闹成这样，你要娶的，是一个在事业上能帮到你的女人。” 司柏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司温尘的脸色，见他似乎有些动容了，继续说。 “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如果你这样都不同意，那我只好采取更极端的手段了。” “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好，我可以不和石书净结婚，但孩子的事，得先搁一搁，那毕竟是我的骨肉，我下不了手。” 按照司柏鸿的意思，恨不得现在就安排石书净做流产手术，但考虑到司温尘好不容易才妥协，逼得太紧这事儿恐怕又会谈崩，只能一步一步来，便点了点头。 “好，那我再给你半个月。” “你所谓事业上能帮到我的女人，是哪一个？” “我能相中的，肯定是比石书净好一千倍一万倍的女人，融信千金，苏黛，她刚从国外名校毕业，聪明漂亮，绝对能为你的贤内助，最重要的是，她是苏峰唯一的女儿，将来整个融信都是她的，也就是你的。” “你是一时被石书净迷惑了，眼里只看得到她，等你和苏黛见了面，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适合你的女人，那个石书净，连她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第247章 当起了狗仔 司温尘抬了抬眉梢，眼里没露出很浓厚的兴趣，但也不是完全反应冷淡的那种。 “什么时候？” “后天晚上，我约了苏总吃饭，你们正好见个面，他对你，也一直赞赏有加，有意撮合你们。” “好！” 他这么爽快答应，司柏鸿还免不了有几分怀疑。 “你……同意了？” “我像你，吃软不吃硬，毕竟是父子，我也不想和你闹得太僵，我不一定要娶石书净，只要她留在我身边，这就够了。” 司柏鸿点头。 “这才像我儿子，男人，该以事业为重，至于女人，你娶了一个在事业上对你有帮助的传宗接代，你在外面怎么玩，我都不管，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可别出什么岔子。” 高竹清找了很多天的工作，未果，最后只有一家小杂志社肯要她，现实所迫，她只能干起了以前最不耻的工作……狗仔，而且是专门挖明星丑闻的那一种。 挖丑闻需要长期跟踪，日晒雨淋，没日没夜的，非常辛苦，但最让高竹清受不了的，是她也觉得挖人隐私是一件很不道德事情，但为了养活自己，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最近一星期，她都负责跟踪一个叫张醒的男明星，他在荧幕上一直扮演着好男人的角色，私生活却十分放纵，经常到夜店泡妹，高竹清一直在跟这条线。 等他全副武装地下了车，高竹清偷偷摸摸地跟上去。 但张醒没有直接进酒吧，而是往后巷走。 “奇怪了，他来这做什么？” “人呢？” “又跟丢了？” 高竹清正准备进酒吧逮人，突然被人一把压在了墙上，她叫了一声。 “臭流氓，放开。” “你跟踪我，还骂我是臭流氓？” 张醒一只手压制住她，另一只手抢过她的相机。 “我就知道有人在跟我，跟了这么久，你累不累？” 高竹清保持着冷静。 “照片你可以删了，相机还我。” “好啊，还给你！” 张醒说着，狠狠把相机往墙上一砸。 “你……你凭什么摔我相机？” “谁让你偷拍我，我真是受够了你们这些恶心的狗仔。” “你是公众人物，被拍很正常，玩不起，别混演艺圈，像你这样脚踏几条船的渣男，根本不配在娱乐圈混，我一定要曝光你的真面目，让你滚出娱乐圈。” “让我滚，你有那个本事吗？” 张醒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就一个小狗仔，我花点钱就能摆平，你这是找死！” “不过，你长得还挺漂亮的，陪我玩玩？” “我不要！放开我……放手……” 高竹清害怕了，玩命似地挣扎，但力气哪里比得过一个男人，他用力撕扯着她的衣领。 “放手啊……救命……” 身上的重量突然一轻，张醒被两个保镖给拖开了。 “你们想干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放开我……” 张醒狂妄地叫喊着，但保镖才不管他是谁，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一通拳打脚踢。 打得张醒没了半条命，把他给拖走了。 “你们要把他带到哪去？别走……” “放心，还不至于把他丢去喂狗。” 一道凉凉的声音传来，高竹清转头，果然是顾轻寒，他就是那种表面温和，背地里却十分使用暴力的混蛋，而且心狠手辣，张醒落在他手里，没什么好下场。 “你没事吧？” “我有没有事，关你事？要你管？” “如果刚才不是我，你已经被他……” 光是想到那个可能性，顾轻寒就已经恨不得把张醒撕个四分五裂，将他从娱乐圈彻底除名，赶出流砂市，还是太便宜他了，就应该剁成肉块去喂狗。 “我警告你，你别乱来，杀人是要偿命的。” “你还维护他？” “我不是维护他，我是不想你这个疯子杀人。” “敢碰你的人，都得死！” 顾轻寒狠狠磨牙，眼里，有着与那斯文俊逸的外表截然相反的狠毒。 高竹清最反感的就是他这一点，她不否认顾轻寒对她好，可是，他太心狠手辣，一向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和他在一起，和“伴君如伴虎”差不多。 他可以宠她上天，也可以一手将她推入地狱，曾经，她就是被他残忍地撕裂过，现在才会这么抗拒他。 “我和你没关系，我的事，不要你管！” 高竹清想走，但顾轻寒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痛得她咋舌，他放松了一点力道，但并没有完全放开她。 “你还想和我斗气到什么时候？” “我和你斗气？呵呵，我什么时候和你斗气了？” 高竹清好笑地反问。 “我过我的生活，做我的工作，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真没那么重要！” “一整天跟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偷拍隐私叫工作？你这是在自虐。” 高竹清与他争锋相对。 “是，我这份工作是不光彩，我也没有您顾大总裁那么高尚，但是，我能靠薪水养活自己，这就够了。” “你这是在浪费自己的天分！你应该成为一名优秀的设计师，而不是一个遭人唾弃的狗仔。” “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由你判断吗？我自己觉得好就够了，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顾轻寒脸色已经有些发青了。 “都已经三年多了，你还和我作对？你知不知道，看着你这样糟蹋自己，我很心疼。”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这样死缠烂打，让我很厌恶？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活得很轻松，很快乐，但是你一烦我，我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为什么到处都在死人，而你这个最该死的恶魔却还活得好好的？” “你想我死？” “是！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够解脱！如果杀人不用偿命，那么，顾轻寒，我早就已经杀了你。” 顾轻寒冷森森地笑了笑。 “那好，你和我同归于尽，我们一起死。” “想得美，你不值得我浪费自己的生命，而且，就算是死，我也不要和你死在一起。” 高竹清不顾手腕的疼痛，硬是将手抽了出来。 手机响了。 “照片拍到没有？” 电话那头的人催命一般问道。 “没有。” “没有？怎么会没有？你不是跟了一个星期，拍着胸脯说今晚一定要拿到照片吗？我已经预热说今晚会有大消息了，你叫我怎么交代？” “用其他料搪塞过去先。” “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现在的人都是傻吗？人家要看的是猛料，是当红明星，是张醒那种！我看你就是脑残，什么都拍不到，浪费人力，还说以前是多厉害的记者，我呸，拍不到你趁早给我滚蛋……” 顾轻寒听到那人骂得很难听，额头青筋都在跳，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把电话那头的人拖出来，痛揍一顿。 为了保住工作，高竹清也只能一个劲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有其他线索，我再去跟别的新闻，今晚保证给你一条劲爆的。” 道歉完，高竹清急忙离开，边走边打电话，问了很多个人，总算打探到了一条有用的线索。 “挖明星丑闻多无聊，现在的人都看喜欢豪门绯闻，你知不知道那个第一千金？就是那个苏黛，她今晚要相亲。” 高竹清来了兴趣。 “相亲？和谁？” “不知道的，不过我挖到了地点，你有兴趣吗？” “当然了，苏黛的新闻一直都是卖点，你赶紧告诉我吧！我就指着这条活命了，希尔顿酒店？包厢号？好，我记下了，下次请你吃饭啊！” 高竹清急忙拦车，差点就给车撞了一下，好在被顾轻寒从马路上一把拽了回来。 “有你这样在马路中间拦车的吗？” “要你多管闲事！你老跟着我干嘛？烦不烦啊？” 顾轻寒给她气得没了脾气。 “我今晚救了你两次，你还这样说我？” “我又没有求你救我。” “希尔顿酒店是吗？我送你。” “我不要！” 这个点是下班高峰期，出租车都有人，高竹清拦了十几分钟都拦不到，急得冒汗，她也就只能在酒店外面拍一下，等人进去了，就很难拍到，这份工作也保不住了。 实在没办法，臭着一张脸对顾轻寒发火。 “都是你害我丢了新闻，你送我去，就当赎罪，不过你别想对我干什么，我让你送，也不代表你原谅我，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就是个开车的。” 她的态度十分之嚣张，求人帮助还是一副给对方恩惠的样子，但顾轻寒就想陪在她身边，哪怕只是多一分一秒也好，好脾气地点了点头。 一上车，高竹清就戴上耳机听歌，直到到了酒店门口，她没有立刻下车，因为车里比较隐蔽，方便她拍照。 “不下车？舍不得我么？” 顾轻寒问道。 高竹清翻了个白眼。 “你可别恶心我，等人来了，我拍完照就走。” 等了大概有十五分钟，一辆豪华轿车停在了酒店门口，司机下车，恭敬地打开车门。 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高挑漂亮的美女下车了。 高竹清眼睛一定，真是苏黛，急忙拍了几十张。 检查了一遍，其中有一两张正面照比较清晰，可以派上用场。 第248章 苏黛很识大体 “第一千金就是第一千金，真漂亮，身材也好，得有一米七五了吧，啧啧……混血就是有优势……不知道哪个男人那么幸运，能和她相亲。” 耳畔突然飘来一句。 “我觉得她没你漂亮。” 高竹清丢了一记白眼。 “你这种恶俗的奉承对我来说没用，而且睁着眼睛说瞎话，只会让我觉得你是个大傻叉！” 说罢，利索地下了车，甩上车门。 高竹清跟进了酒店，偷偷跟在苏黛后面，听服务员说他们是先到的，便等在走廊上，守株待兔。 不一会儿，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眼帘。 “司总？” 怎么在这遇到她男神了？太巧了吧！ 高竹清想和他打招呼，但他不是一个人，与他同行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别看头发花白，眼神可比年轻人还锐利，精神抖擞的样子。 但最让她意外的是，司温尘居然走进了苏黛的包厢。 难道，他就是苏黛的相亲对象？ 高竹清惊得都忘了拍照。 司温尘不是和石书净在一起了吗？怎么还来相亲？而且看他的表情，一点也没有不情愿，难道，他是背着石书净背叛？ 不不不……就算全世界的男人劈腿，她男神也可能不可能劈腿，可是……他那样的男人，又哪里是她能够把握得准的？ 高竹清，脑子都乱了。 “司老……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苏青山热络地迎了上来。 “想约你打高尔夫，一直都约不到，您真是贵人事忙。” 司柏鸿年纪大，而且在整个流砂市商界又是泰山北斗一般地位的人物，即便是苏青山这样的金融大鳄，在他面前也是一个小辈的姿态，是十分恭敬的。 “我哪里忙？我闲着呢……就是老了，身子骨不好，打不动了……” “哪里，我看您精神好得很，老当益壮啊！” 两人寒暄了一番。 司柏鸿的目光落在苏黛身上。 “这位就是苏千金吧！嗯，不愧是苏总的女儿，漂亮，有气质。” “是啊，我这辈子没什么骄傲，最大的骄傲就是我这个女儿，别说我自卖自夸，我女儿啊，真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女孩子。” “伯父，您好！” “好好好！” 司柏鸿非常满意，笑得眼睛眯眯。 “司大哥，你好！” 苏黛表现得落落大方，既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又不失小女人的甜美。 因为是混血儿的缘故，她的眼睛泛着浅浅的绿色，透露着一股聪慧，五官也很精致，就像是画笔描出来的，干净清秀。 司温尘颔首，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钟，就移开了。 “来来来……我们坐下谈……” 落座后，司柏鸿一直在夸苏黛，一个人的出身，真是决定了一个人的气质，苏黛不仅漂亮，那谈吐，那高贵的姿态，那种修养，都是很聪慧的，绝对不是石书净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比得上的。 他对她非常满意，也相信司温尘会改变心意。 “温尘，你看苏黛多好啊，我可是约了很久，苏总才肯把他这个宝贝女儿带出来，你可得好好照顾人家，知道吗？” 司温尘笑笑。 “男人照顾女人，天经地义，更何况是苏小姐这样的美女，照顾她，是我的荣幸，更何况，你们不是还希望我们能有进一步发展吗？” “苏小姐是你选定的，自然没什么可挑剔，将来若是结婚了，也能为司家添一分光彩。” 司柏鸿喜上眉梢，然而…… “就像你说的，苏家和司家门当户对，两家联姻对彼此都有好处，将来传宗接代什么的，也可以培养最优秀的下一代，我和她结婚，算是给司家一个交代，至于在外面，多养几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你胡说什么？” “这不是你是说的吗？只要我和她结婚，你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司柏鸿急得一个劲使眼色。 “你别乱来！” 司温尘只是浅浅地笑。 “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我是冲着这一点才肯来，难不成，你要改口么？ 苏青山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既然是相亲，那么我想，坦诚一点好，不是吗？否则，不就辜负了苏小姐这么好的女人？我们这个圈子里的男人，有几个在外面没一些风流韵事？就算是苏总，也有吧！” 就在场面僵得不行的时候，苏黛突然开口了。 “司大哥，我知道今天这场相亲，不是你自愿，说实话，我也料到了这样的场面，如果你想用这个羞辱我，没有用的。” 她还是维持着良好的仪态在微笑。 “你做这些，都是为了石书净吧？我看过你们的新闻，你愿意为她那样做，一定是很爱她吧！我想，所有女人都会很羡慕她，都渴望这样惊天动地的爱情，所以，我也犹豫过，是不是该插足。” “但是，爱情和其他事情不同，是不该有先来后到这个说法的，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难道就因为我比她晚一些认识你，我就该放弃吗？那样，就太可惜了！” “我们在这样的家庭出生，起点比别人高，要求也比别人高，总是在不断地追求更好的，你现在喜欢石书净没错，可是，也许你和我接触过之后，你会发现我比她更好，更适合你，如果你不尝试一下，我认为，对你来说也是一种损失。” 苏黛这番话，让苏青山和司柏鸿都震惊了，她不但化解了尴尬，而且表现得这么勇敢，说话也很得体。 司柏鸿对她，就更加欣赏了，司家就是需要这样一位主母。 不可否认，司温尘对她也是挺欣赏，毕竟敢在他面前说这些话的女人，并不多，但是，她那些话在他听来，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苏小姐，我欣赏你的勇气，但爱情对我来说，绝对不是比较题，如果说是那些外在条件，那么，石书净确实比不上你，也比不上很多女人，可是，为什么我偏偏选择了她？说明，她有某一点，非常吸引我，是我在其他女人身上，感受不到的，这样，显得她尤为特别，也许她身上那一种光芒，其他人看不到，但对我来说，却像是黑暗中唯一的光亮，很可惜，我在你身上完全看不到。” “我经历过很多的事情，我对我的人生，很有把握，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分得清清楚楚，要我认定一个人，非常难，但一旦认定，就不会改变。” “而你不同，你今年刚毕业，才二十岁，你很多事情都没经历过，也许……也不懂得什么是感情，只是觉得我的条件符合你的喜好，你就认为是喜欢，但感情，绝不是那么肤浅的。” “我今天不是专程来羞辱你，话，我也说清楚了，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懂得该怎么选。” 司温尘说这话，态度那就是直接摆在那里了，也没有留一点儿余地，不可能的事情，他就会说的很明白。 今天之所以来，是想给司柏鸿难堪，而非特意来羞辱苏黛，毕竟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肯定是不会和一个小女孩过不去的，尤其是苏黛说了那番话以后，觉得她还挺懂分寸，不胡闹，所以也就没有任何反感的情绪。 他想着苏黛如果能知难而退，那是最好的，也没必要和苏家伤了和气，但他没料到，这对苏黛来说，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相亲，她完全是锁定自己为目标来的。 司柏鸿晚上一直在忍，苏青山也在压着火，只说年轻人的事，随他们处理，他不应该多干涉。 但是一上车，司柏鸿就整个变了张脸，大发雷霆，整辆车都只差没给他掀翻了。 司温尘却是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还在笑。 “悠着点，小心爆血管。” “你……” “我气死了，不就正好称了你的意？就没有人再阻止你和那个女人了！我都已经做出那么大让步了，你还想怎么样？” 司柏鸿是真以为自己儿子够聪明，懂得审时度势，却没想到自己被他这么摆了一道，出了个大丑。 “你知不知道，尚扬下个月就要和融信合作了，你这样，什么都给你搅黄了！” “哦……” 司温尘依旧是笑笑的。 “所以呢？” “我看你真是，真是被那个女人给施了咒了，反过头来把枪头对准我了！难道我会害你吗？” “这番话我已经听过一百次了，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说法？来来去去都是你对我好，是我不识好歹，我听了特别想吐！” “坦白说，海洋集团现在的规模，已经超过了尚扬，所以，你这么威胁我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不是你在忍我，而是我一直在忍你！” 司柏鸿闻言变了脸色，这是第一次，他真正感觉到自己对面坐着的不是他儿子，而是一个可以和他抗衡的，强劲的对手。 他苦心栽培他，希望他的成就能超过自己，现在，他确实有这样的能力了，却是和自己对抗，叫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酸。 突然感觉自己老了，很累很累，他已经不像从前那样能够操控一切，现在，权力已经落在了下一代身上，司柏鸿不愿面对这样的事实，却又无力抗争。 第249章 非礼 看着他受伤又落寞的样子，司温尘有一丝不忍，如果不是被逼成这样，谁愿意和自己的父亲反目成仇？但是，如果他现在的态度不强硬一些，最后受伤的就会是石书净，在两者之间，石书净还是那个弱者，而且已经怀孕了，他不能让孩子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而在另一辆车里，苏青山也是给司温尘气得不轻，骂了一路。 “他一个晚辈，凭什么在我面前这么狂妄，海洋集团做出了一些成绩，就这么了不得吗？当初他创立公司的时候，我可是帮了他不少忙，现在翅膀硬了，就目中无人了？” “我知道他和那个石书净的关系，本来都不打算安排今天的饭局，是司柏鸿一直打电话给我，我才卖他这个面子，结果他倒好，这么羞辱你，简直是气死我了。” 苏黛倒是没有一点儿不高兴。 “好了，爸，你都念叨了十几分钟了，不口渴啊？至于这么生气吗？” “他羞辱我的宝贝女儿，我怎么可能不生气？” “那不算羞辱吧，我倒觉得他挺实在的，富二代我见得多了，婚后就没几个老实的，在外面三儿、小四小五找一大堆，却还拉着老婆一起演戏，假装恩爱，那个才是真的恶心，相反，司大哥这种直言不讳的人，婚后往往是最专一的。” “什么直言不讳，我看他就是狂妄，有他那么相亲的吗？说的那是什么话！把你当成什么了？” 苏黛撇撇嘴。 “你还指责人家呢，你和妈离婚后，不也经常在外面沾花惹草？就我知道的，已经有好几个了，还是同时，好意思吗你？为老不尊！” “我……” “你怎么样？无话可说了吧？” “我是替你生气，你还反过来说我，这是什么道理？” “我这是帮理不帮亲，再说了，我就是调侃你两句，又没说你不对，不过啊，最好还是赶紧给我找个后妈吧！只要比我大，哪怕只大一个小时，我都能接受，怎么样？你女儿我够开明吧？” 苏黛环着苏青峰的手臂，头靠在他肩膀上撒娇。 又吐舌又扮鬼脸，十分俏皮可爱，闹得苏青峰没了脾气。 “这么说，你是真看上了那个司温尘？” “我挺喜欢他那种性格的，不过能不能成，还得看以后，慢慢来吧。” 苏黛回到家，从抽屉的盒子里拿出了一块旧旧的手帕，这些年，无论她到哪里，都一直带在身上。 那一年，她才十一岁，在酒店餐厅等父母时遇到了一场火灾，是一个年轻男人救了她，打湿了这块手帕，捂住她的鼻子，带她逃出了火场，如果不是他，她就算不被火烧死，也已经被浓烟熏死了。 那个人，正是司温尘。 他救过她一命，这份恩情，她一直记在心里，现在，终于能报答他了！ 司温尘一进病房，就看到石书净闷闷不乐地坐在床头，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立即上前关心。 “怎么了，我的小宝贝，谁惹你生气了？” “我和我妈吵架了。” 司温尘以为是因为自己，却听见她继续说。 “下午我听护士说医院附近开了一间很好吃的麻辣小龙虾店，我也嘴馋了，让我妈帮我买，但她不肯，还逼我喝了一大碗燕窝，你说是不是很气人？” 司温尘啼笑皆非，看她这么生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他的宝贝能再可爱一点吗？ “就一个麻辣小龙虾，也值得你气成这样？” “怎么不值得？你试试一个多星期，天天狂补营养品，看你腻不腻，我现在闻到那味道都想吐了，我知道我怀孕了，要忌口，可是一点辣椒都不吃，真的好难受，嘴巴一点味道都没有。” 石书净喋喋不休地吐了一大通苦水，听得司温尘也是心疼，双手捧起她的脸。 “宝贝辛苦了！再坚持一会儿，好不好？” “不好！我现在才一个月，还得坚持九个月，我要疯掉了……我不管，我就是要吃，就是要吃，我要吃……” 司温尘乐了。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任性？” “我怀孕了啊，孕妇都是很任性的，这是天性，是大自然不可违抗的规律。” “可我记得某人说过，怀孕，是双倍坚强，可不是双倍任性。” “唔……其实、其实是宝宝想吃啦，我是在替他争取。” 石书净说了一句自己都觉得好雷人的话。 “你确定？那我问问他。” 司温尘贴到她肚子上问。 “宝贝，告诉爸爸，究竟是你想吃麻辣小龙虾，还是你妈妈想吃？” 好像真的能听到什么似的，司温尘点了点头。 “宝宝说，是你想吃。” “才不是呢，我才一个月，你贴在肚子上什么都听不到好不好？” “既然知道，那你又说是宝宝想吃？” 石书净败给他了，彻底好无语，继续摆出一张苦逼脸。 “真的很想吃？” “嗯！” “好！那下周出院带你去吃。” “真的？” 他一下子这么好说话，石书净有点意外。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不想你忍得太辛苦，想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只要你开心，吃个够！” 现在听到这句话，石书净感动得都要流眼泪了。 “温尘，我爱你！” 就冲着这话，司温尘恨不得将全世界的美食都捧到她面前。 他的心肝宝贝，他要给她最好的一切。 任性一两次有什么关系，反正，他惯着！ 虽然司温尘答应了要带石书净去吃小龙虾，但毕竟是下周的事，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趁着他和颜子妆不在，她赶紧让高竹清偷运了几个手抓饼。 石书净含着热泪狂啃手抓饼，觉得味蕾整个都活过来了。 “哎……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不知道的人，还以你为被虐待了，几天不给饭吃。” “差不多了，天天吃那些营养品，比不吃饭还惨。” “嘁！你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不知道，我吃了四天泡面，就今天手抓饼的钱，还是我问同事借的。” “有这么惨么？我这还有好多营养品，走的时候，你拎几盒回去补补。” 石书净抹了把油汪汪的小嘴。 “最近你好像很忙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联系不上你，不知道在你在忙什么。” “工作啊，混饭吃啊。” “什么工作这么辛苦，整个人都黑了几度。” “狗仔呗，天天跟明星。” “这么好啊？改天跟刘德华的时候，帮我问他要签名哦！” 高竹清一把拍掉她的手。 “给个屁！还是人吗你？” “嘿嘿！对了，最近那个顾轻寒有继续打扰你吗？” 光听到那名字，高竹清就胃里犯恶心，白眼都能翻上天了。 “废话！阴魂不散的，我都快给他烦死了，要不是没钱，我早就找黑社会砍他了！要不，你借一百万给我，我买他一只手。” 石书净犹豫着问。 “其实……他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你这么恨他？” 高竹清性格是泼辣了一点，但一向是爱憎分明的人，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少会记恨一个人，那个顾轻寒，绝对是戳她死穴了，而且他上次还阴了她一道，人品可想而知，绝对是他的错。 “他在我还小的时候，强了我……” 石书净吓得睁大了眼睛。 “哈哈哈……看你吓的，我逗你玩呢！他敢那么对我，我早就两刀子剐了他。” 高竹清嘴上嘻嘻哈哈的，但是眼里掠过一抹沉痛，只是一闪而逝，石书净来不及捕捉。 “别开这种玩笑，我会当真的。” “那是你笨啊！司总呢？” “去公司了。” “哦……” 高竹清一直很矛盾，该不该把那天看到的事情说出来，她现在只知道司温尘和苏家人见过面，但不确定是相亲，要真说出来，纯属捕风捉影，会影响人家感情，可是，她一向心直口快，藏不住事儿，尤其是对石书净，憋得难受。 “你觉得……司总对你好吗？” “好啊！” 石书净一脸幸福。 “尽管我们经历了很多波折，但他对我真的很好。” “那你认为，你真的完全了解他吗？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那样的男人离我们的生活太远了，好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你明白吗？所以，我怕你驾驭不了。” “我和他之间，是互相尊重平等的关系，不存在谁驾驭谁，我知道你的意思，一开始，我也因为自卑和他闹过分手，即便和好了，还是患得患失，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我，和我在一起后，他和每一个女人都保持着距离，这一点，是大部分男人都做不到的，更可况他身边女人还那么多，光是冲着这点，我肯定自己没有托付错人。” “我想，他是那种一旦认定，就要过一辈子的人，如果不是奔着相守到老，他也不会为我付出这么多，一路坚持到现在，所以，我现在对他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高竹清点了点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司温尘有多真心，只有石书净才能够感受到，她一个外人，实在不方便多说什么，既然她觉得幸福，那就够了。 第250章 唐棠也会落败 出院第一件事，石书净就让司温尘带她去吃麻辣小龙虾。 饭店很小，没有包厢，两个人只能坐外面。 一大锅热腾腾的小龙虾上桌，石书净吃得汁液横流，像个灾民一样。 “你知不知道，小龙虾不算海鲜，它其实是一种异类……” “打住！” 石书净狠狠咬了口龙虾腿说。 “在我吃得正尽兴的时候，你说这话合适吗？倒不如讨论讨论，微辣的小龙虾算不算小龙虾，一点都不够重口味，我要吃超辣的那种。” 司温尘自己不吃，剥了一个放她碗里。 “能给你吃已经不错了，谁答应你吃重口味了？记住，你自己说过，吃过这顿，三个月内不许再碰小龙虾。” 这一顿还没吃爽，石书净哪有空想下一顿，一个劲点头。 “知道知道，好啰嗦啊你！” 知道孕妇吃辣不好是一回事，但是看她吃得这么开心，司温尘觉得也值得了，这段时间，她受了太多委屈，难得有一件让她高兴的事情，他必须得惯着。 别说小龙虾了，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得给她摘下来。 “司大哥。” 一道女声在头顶响起。 石书净满嘴辣汁，抬头望去，被眼前的混血美女惊艳了一把，她的五官很精致，叫人看了赏心悦目，而且，她不光光只是漂亮而已，还有一种超脱年龄的成熟优雅，一看就很聪明，绝对不是那种花瓶。 反观自己，素着一张脸，满嘴小龙虾，石书净觉得有点儿狼狈。 “这么巧，你们也来这，看来新闻上没有推荐错，这里的小龙虾味道一定很好。” 司温尘只是点了点头，没接话。 苏黛也是个识趣的女孩子，没过多纠缠。 “那你们慢慢吃，我不打扰了。” 对石书净点头微笑了一下，就回朋友那去了。 “她是谁？” “一个朋友。” “很熟？” “不熟。” “不熟还叫你司大哥，还叫得那么亲。” 石书净撇撇嘴，心里酸溜溜的，早两天还说自己对他有百分百的信心，可是，面对一个这样的大美人，还是会有危机感好不好？ “吃醋了？” “嗯哼！不但吃了，醋劲还很大，她那么漂亮，而我……” “你怎么样？在我眼里，你比她美一万倍。” “你就知道哄我，可我也是长了眼睛的好不好？我有没有她漂亮，我自己心里清楚，你骗不了我。” “傻瓜。” 司温尘用纸巾帮她擦了擦嘴，深情款款地说。 “你在我心里是无价之宝，其他女人不过是些庸脂俗粉，是没有意义的，你和她比，那就真是掉价了。” 这情话，真的是肉麻了点，夸张了点，但是，石书净很受用，又继续开心地啃小龙虾了。 …… 西餐厅。 司温尘刚见完客户，给石书净发了条短信，说他半个小时内到家，刚一起身，一道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温尘。” 是唐棠，她没有化妆，看上去有些憔悴，脸色复杂，唯唯诺诺的样子，好像既想要见到他，又害怕见到他。 司温尘无视她，径自往前走。 但唐棠拉住了他的手。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 司温尘眼神冰冷，推开了她的手，讥讽地冷笑。 “我为什么这么对你，你还不清楚吗？” “我……是……是因为苏知闲吗？” 唐棠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你不要相信她的话，她是为了离间我们，是，她是拉拢过我，我也一时被她迷惑了，但是，我没有做任何伤害石书净的事情。” 司温尘觉得真可笑。 “苏知闲那个智商，只有被你利用的份，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的能力，我非常清楚，你在我面前装柔弱无辜，不觉得太假了吗？” “我有赴战场的勇气，但我在感情上也是很脆弱的，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坚强好不好？” “所以，你是想说什么？想澄清你是无辜的，你也是受害者？可是，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如果不是因为你生病，你现在绝对不可能安然无恙地站在我面前，我们过去的情分，已经被消磨殆尽，最后仅剩的，不过是一点儿同情，我放过你一次，但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你……你这是在和我断绝关系？” 唐棠受到了重创。 “难道你真要为了石书净，闹得众叛亲离？家人不要了，朋友也不要了，是这样吗？” “是又怎么样，与你无关。” 唐棠苦笑。 “呵呵……如果你这么在乎她，又怎么会和苏黛相亲？那天在酒店里，我看到你们两家人见面了，是你爸安排的吧？你不是很爱石书净吗？为什么要去？” “那是我的事，你少管。” “如果她知道会怎么样？你和苏黛又是什么关系？脚踏两条船吗？” 司温尘握紧拳头，忍着揍人的冲动。 这时，一只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我和司大哥，就是你认为的那种关系。” 苏黛的头，靠在了司温尘肩膀上，两人从样貌和身份上，都非常般配，另外，苏黛身上有一种超脱年龄的成熟干练，是有资格拥有司温尘的，因此站在他身边，也显得相得益彰，很有说服力。 “我们是相过亲了，而且他父亲还对我很满意。” 苏黛的态度是客气的，一点也没有自持身份就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子，但同时，那种气势也是在的，只是说不是特别锋芒毕露罢了。 唐棠气结。 “不好意思，你刚才说话太大声，所以我实在没办法不听到你们的谈话，你是司大哥的前女友吧？特意找他戳他现女友的背脊，同时质问他和我的关系，也是够好笑的，所以说，有一种最叫人讨厌的身份，就叫做‘前女友’。” “不管司大哥和石书净的关系怎么样，和我又是什么关系，似乎都与你这个前女友没有半点瓜葛了吧？身为女人，我觉得纠缠前男友，本来就是一件很掉价的事情，是自取其辱了，你何必做这种遭人厌恶的事情？丢我们女性同胞的脸。” 唐棠心塞。 她能肆无忌惮地羞辱石书净，是因为她觉得石书净是弱者，自己天生就高她一等，可是现在，她却可悲地沦为了被嘲弄的那一方，因为，她比不上苏黛。 这个社会，是有它的等级划分的，苏黛身份比她高贵，所以，她自然就低了一个档次，被她那样说，也不怎么敢还嘴。 “无话可说了吗？” 苏黛微微一笑。 “我不是故意羞辱你哦，我也是为你好，不想你太讨人厌。” 接二连三的羞辱，唐棠也有点儿忍无可忍了，咬唇。 “你以为温尘会喜欢你吗？不可能，他只是利用你而已。” “利用，至少我还有被利用的价值，可是呢，你似乎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我觉得，你现在在做的，根本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算你拆散了司大哥和石书净，你的身份，也是入不了他父亲眼的，我才是他认准的儿媳妇，其他人，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你实在没有必要搞那么多事情，最后为我做嫁衣。” 唐棠气势上已经输了，不想继续站在这被人羞辱，很生气地离开了。 司温尘将手臂抽了出来，他刚才只是懒得和唐棠废话，才由着苏黛去说。 苏黛无所谓地耸耸肩。 “好了，你该说谢谢了。” “谢你什么？” “谢我帮你摆脱前女友的纠缠啊。” “就算没有你，也是一样。” “喂……你这个叫过河拆桥，这是很不道德的做法，不可取哦。” 苏黛摇摇手指。 “我帮了你，你就应该感谢我。” “感谢你跟踪我？” “我哪里有跟踪你？” “上周在龙虾店，还有这次，真是巧合？” “上次真的是，我发誓，不过这次嘛，你说的没错，我是跟踪你了。” 司温尘冷漠地说。 “这似乎不是融信千金该做的事情。” “什么千金小姐，不过是一个头衔罢了，我还是我，我想做什么，从来都不会被那个头衔左右的，我觉得，我挺喜欢你的，我们先做朋友好不好？” 苏黛刚要抱他的手臂，结果被司温尘先一步洞悉，给推开了。 “喂，推开一位主动投怀送抱的美女，可是很不绅士的。” “我要说的话，上次在酒店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对你，没有兴趣，你怎么对唐棠，我不管，但是，石书净是我心爱的女人，你胆敢打她的主意，融信会替你买单。” “哇哦！好man哦！” 苏黛双手捧心做陶醉状。 “石书净真幸福。” 司温尘开始怀疑她的脑部构造了，他威胁她，她居然还这副表情，这个女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费事理睬她，司温尘直接走人，但苏黛一直跟着他。 “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我没空。” “我家里离这不远，顺路的事。” “司大哥，你别走啊……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我保证你听了一定不会后悔。” 司温尘脚步一顿，苏黛一时没注意，撞上他的后背。 “啊！好硬！” “你愿意听我说了吗？” …… 司温尘前一晚熬夜工作，隔天石书净比他先醒，做好了早餐，见时间还早，想让他多睡一会儿，便自己在客厅里玩手机。 突然弹出了一条新闻。 她被内容惊呆了。 第251章 恋人般的哥哥 司温尘醒来后，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了，毕竟是男人，体力好，前一晚熬夜到凌晨四点，睡一觉，立刻就满血复活了。 见石书净坐在沙发上发呆，走过去亲了她一口。 “宝贝，早！” “这么早起来给我做早餐，我宝贝就是贴心。” “你还没吃吗？” “石书净、石书净？” “嗯？你、你吃吧……” 她怔怔回神，放下手机，走了过去。 “来，坐我腿上，我喂你。” “不用了。” 石书净坐到他对面。 “你怎么了？一大早就心神不宁的样子。” “没什么，吃早餐吧！” 石书净心不在焉地啃了两口土司，胃里有些难受。 低头闷闷地吃着早餐，司温尘跟她说话，她也只是“嗯”一声。 半晌，才抬起头来问他。 “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什么？” “苏黛。” 司温尘端牛奶的手一僵，眉头一蹙，但很快又淡然地“嗯”了一声。 “没什么好说的。” “你确定？” 石书净把手机递给她。 头条新闻说他变心了，和苏黛相亲，两个人还约会了，后面的照片，正是昨天在餐厅被人拍到的，苏黛挽着他的手臂，记者刻意选取角度，没有拍到唐棠。 “你真的和她相亲了？” “是，我爸安排的，但你不要误会，我去，只是为了给他难堪，我已经拒绝了她，我说的很清楚，我只要你。” “那后面的照片你又怎么解释？为什么要让她挽着你的手，还靠在你肩膀上。” 石书净觉得自己很蠢，当时候苏黛过来打招呼，她就已经嗅出了不对劲，可是没往心里去，没想到是这样。 司温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当时候只是一时心情烦躁，才疏忽大意了，照片，一定是司柏鸿找人拍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请你相信我，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我相信你，可是，不代表你能够欺骗我，就算你是为了给你爸难堪，你也不应该瞒着我去相亲，我每天都和你在一起，可是你一个字都没有跟我提过，就算那天她主动过来打招呼，你也没有说。” “我是不想你担心。” “所以，你是更希望我从新闻上看到？你觉得这样我会更好受吗？没有谁会希望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石书净情绪有点儿激动起来。 “这件事，是我没有处理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司温尘走到她面前。 “原谅我，好吗？” “可能你认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是为我好，可是我不想成为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去的，你去见她，我就是不开心，而且，你们还不止见了一次。” “书净……” “算了，我现在不想跟你谈论这些，我很累了，我想休息一会儿。” 石书净说完起身，但没有回卧室，而是进了书房，反锁上了房门。 “书净、书净……” 司温尘叫了几句，都没有回应，在这件事上，他没有对不起她，然而在处理的方式上，确实有失妥当，难怪她会生气。 眼下，继续逼她，只会让她更加反感，他也只能先给她时间冷静，只有吃午饭和晚饭的时候，才用钥匙开门，把饭送进去。 一整天，石书净都没有离开过房门，到了晚上七点，司温尘有点儿坐不住了，想再好好道个歉，但这时候，接到了秘书的电话。 “总裁，罗总已经到了。” “现在？不是约的明天吗？” “他说明天约了医生检查身体，所以今天提前到了，明天一整天都没空，后天，他又要回法国，所以只有今晚有空。” 罗家是海洋集团下半年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是司温尘是费了很多努力才约到的，如果失约，很可能影响到项目。 “总裁，您在听吗？” “让他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司温尘隔着房门道。 “书净，我去一趟公司，两个小时之内回来，等我！” 一出家门，他就给高竹清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陪石书净。 听见关门声，石书净才从房间走出来，更失落了。 女人都是这样的，生气的时候，如果不吵架，就会在心里赌气，到最后都不知道气的是事情本身，还是在气自己和他赌气。 总之，她现在的心情就是很郁闷，在家里待了半个小时，就待不下去了，一个人出门散心。 一路灯火阑珊，情侣或家人有说有笑地从她身边走过，那笑声感染了她，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不免自责，自己在感情方面是不是太玻璃心了。 司温尘对她已经够好了，而她对他们的爱也有足够的信心，为什么还这么小气呢？毕竟，每一份感情，都免不了有矛盾，没有任何事情是十全十美的，她实在不应该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动气，既然他说这么做有他的理由，那么，她就相信他。 想通了，石书净想给司温尘去个电话，却发现没带手机。 一辆白色轿车停在了她身边，里面的人打开车门，是斯文俊逸的陶意谦。 “姐夫？” “看背影我就知道，肯定没有认错。” 陶意谦温柔地笑道。 “先上车？” “好。” 石书净现在正需要一个说话的人，遇到的人又是陶意谦，心里很高兴。 “怎么这么巧？你刚下班？” “是！正准备回家做饭。” “可是方向不是反的吗？” “我已经不住石家了。” “哦……你们买新房子了？” “不是！我已经搬出来了，我和石浸月，我们分居了。” 陶意谦说得云淡风轻，好像没什么感觉，不痛不痒的。 “哦。” 石书净只是短暂地意外了一秒钟，很快又觉得这很正常，陶意谦脾气再好，包容了七年，也该到极限了，他们，本来就没什么感情，继续绑在一起，对彼此都是折磨，解脱了也好。 这一来，都不知道该说“遗憾”，还是该恭喜他们离婚了。 “吃晚饭了吗？” 石书净摇头，在家的时候，没心情吃。 “要不要去我那坐坐，我亲自下厨。” 考虑到司温尘没那么快回家，自己也想找个说话的人，石书净便答应了。 “好啊！好久没尝过你的厨艺了！老规矩，我负责点菜，你负责下厨！” 陶意谦的公寓就在市中心，交通很方便，十五分钟的车程就到了，就近在楼下的超市买了菜，陶意谦负责做菜，石书净就在外面看电视。 听着厨房的声音，石书净感觉很是亲切，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前，她还住在石家的时候。 虽说饱受石浸月母女的刁难，可是石傲峰和陶意谦一直对都对她疼爱有加，石傲峰发生意外后，陶意谦更是同时扮演着哥哥和父亲的角色，对石书净来说，有着不可取代的意义，是最亲的亲人。 其实从小到现在，尽管生活从来没有容易过，可是也没有苛待过她，有对她不好的人，也有把她视作生命的人，她父母、陶意谦、高竹清，现在是司温尘，总的来说，生活已经对她很好了。 “可以吃饭了，洗手吧。” “好嘞！我来拿碗筷。” “你来我家做客，怎么能让你亲自动手，今天你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负责吃。” “没问题，这项我拿手！” 麻辣小龙虾、红烧鱼、麻婆豆腐、清炒藕丁，石书净馋得直流口水，陶意谦厨艺了得，尤其擅长做辣菜，每次都辣得她直流眼泪，可是超级过瘾的。 第一口红烧鱼，就已经让石书净感动得想把舌头吞下去。 “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有这么夸张吗？” 陶意谦给她盛了碗汤。 “先喝点汤，垫垫肚子。” “嗯嗯嗯，真的很好吃，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长得还这么帅，嗯哼，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恢复单身，肯定有很多女人抢，不愁娶不到。” 陶意谦莞尔。 “石浸月不同意离婚，只能先分居，分居两年后，可以自动离婚。” “唔……” “不说这个了，喜欢就多吃点。” 看着她吃得这么开心，陶意谦也很高兴，当初他研习厨艺，就是为了做饭给她吃，尽管，他那时候就知道，自己不会是那个能给她做一辈子的人。 多年前是秦白渊，现在是司先生，在她眼里，他从来都是只是一个哥哥。 想到这，免不了有些遗憾，可是，陶意谦总是自我安慰，至少，他在她心里还占有一席之地，这就够了，他不该奢求太多。 “我记得你以前没有这么喜欢吃小龙虾。” “你都不知道，我最近可馋了，特别想吃辣。” “看你的样子，像很久就没吃过饱饭了。” “可不是吗？自从怀孕后，我几乎没吃过一顿饱的……” “怀孕？” 陶意谦手一抖。 “你怀孕了？” “啊，不小心说漏嘴了。” 石书净吐吐舌头，在最亲的人面前，就是这么不设防。 见陶意谦整个呆住了，一脸复杂，石书净以为他是气自己没有告诉他。 “你别生气啊，我不是不告诉你，但是我听过一个说法，说要怀孕三个月之后才能说的，所以……你知道了也好啊，又多一个人替我开心了。” 陶意谦愣了几秒后才缓过神来，露出了一抹有些勉强的笑容。 “恭喜你……” 第252章 胡说八道的媒体 “你怎么看着不大高兴？” “没有，可能太意外了吧……” 陶意谦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态，去接受这个消息。 她怀孕是好事，自己应该替她开心的，怎么能这么小心眼？他必须去面对，她迟早会成为别人的妻子，宝宝的妈妈，自己心里有一点失落是正常的，但是，最重要的，是她的幸福。 陶意谦短暂地失落了一下，又重新扬起了笑容。 “你瞧我，一下子太高兴了，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恭喜你！” “谢谢！” “等宝宝出世，你应该也离婚了，到时候宝宝认你做叔叔。” “这是我的荣幸……” “哈哈，你别想得太轻松，叔叔可不是这么好当的，逢年过节啊什么的，都得准备大红包。” “没问题。” “就喜欢你这么豪爽的……” 石书净笑得尖牙不见眼。 “你和司先生，闹矛盾了吗？其实，我看到新闻了，关于他和苏黛。” “没想到你也这么八卦。” 石书净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倒在陶意谦意料之外，刚才看着她一个人在街上那么落寞，他非常担心。 “你怎么样？” “我很好啊，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石书净还是开开心心地啃着小龙虾，一点也不像佯装无所谓，而是根本就无所谓。 “嗯，我一开始是很生气，还和他闹别扭来着，但是刚才，我突然就想通了，既然我相信他，我就该相信到底，他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我们的幸福的在努力，这段感情，已经让他承受了很大压力，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还和他吵架，让他更加心烦。” “你能这么想很好，但是，也别太委屈自己了。” “我没有委屈自己，他也不舍得让我委屈自己，可能是，我快要当妈了，想法也成熟一些了吧，凡事不应该光从我自己的角度去考虑，那样太任性了，现在是两个人，我也应该多替他想想，你说是不是？” “嗯！我们家小石书净，终于长大了。” 陶意谦欣慰地说。 “嘁，我一直都很懂事好不好？只是现在比以前更加懂事了。” “是！你一直都很好。” 她在他心里，是最美好的，单纯、善良、坚强勇敢，她身上有集中着很多女人都不具备的优秀品质，谁娶到她，都是最幸运的男人。 以前她和秦白渊那段婚姻是不幸的，所以他会有不甘心，总是忍不住想，如果她的丈夫是他，他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 但是现在，看着她和司先生在一起那么幸福，陶意谦那颗躁动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慢慢接受了现实，对她的爱意，也就没有从前那么浓烈了，不会不甘，也不会嫉妒，就好像真的只是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 “既然怀孕了，就少吃辣，小龙虾，不许吃了。” “哎……你怎么和他们一样啦？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今天难得吃一顿，你就让我放纵一次吧，反正回去之后，又要过那种嘴巴一点味道都没有的日子，好惨的……拜托啦！” 明知道她在故意装可怜，可是陶意谦就是忍不住心软。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嘿嘿，我就知道姐夫你最最最宠我了。” 两人边吃边聊，吃了有半个小时，石书净估摸着司温尘开完会了，这才用陶意谦的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温尘……” 刚一开腔，司温尘就焦急地问。 “你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出来了，手机没带，怎么了？” “我一出门就让高竹清去家里陪你，她到的时候，说你不在，急得到处找你，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接到她的电话，他似乎才重重松了口气，但仍有些后怕似的，语气很急切。 石书净听了很感动，就算是她闹了一天的别扭，他临走前，还是很贴心地记得让高竹清去照顾她，这样的男人，她哪里有什么理由去怀疑他。 “我现在姐夫家里。” “陶意谦？” “嗯！我一个人在路上逛，刚好遇到他，他请我吃饭。” “我现在过去接你。” “好！” 石书净报了地址。 “我等你。” 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他了。 不到半个小时，司温尘就已经到了门口，赶得很急，风尘仆仆的样子，一开门，立即把石书净拉入怀里，重重在她头上吻了一下。 其实明明才几个小时不见，石书净却非常地想念他，他身上的味道，一下子就将她给融化了，反手环住他的腰。 “温尘……” 看着眼前这一幕，陶意谦心里是有点儿失落的，但是，他并不嫉妒，反而有一种很放心的感觉，终于将自己的心肝宝贝，交付给了一个值得信赖的人，那种感觉，大概就像父亲亲手把女儿交给她丈夫差不多。 嘴角，不自觉露出了一抹浅笑。 “姐夫，那我们先回去了。” “嗯！对了，司先生，书净她是有点儿小女孩的脾气，加上孕妇比较敏感，才和你闹别扭，刚才在这的时候，她一直都很自责，我作为她的兄长，是最了解她的，她很善良，也很脆弱，请你好好对她。” 司温尘点点头。 “我知道了！” 陶意谦送他们坐电梯，电梯门一关上，司温尘就将石书净勾入怀里，狠狠地一通深吻。 石书净有些承受不住这么激狂的吻，他一下子倾身下来，都要把她的腰给折断了，可是，她也很想很想他，踮起脚尖拼命回应他的热吻，吻得两人都要窒息了。 “小妖精，就会折磨我。” 司温尘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明明气得浑身都哆嗦了，可是不忍心用力，咬得很轻。 “我派人到处找你，你再不出现，我就要把整个流砂市给掀了。” “我只是出门散散心，至于这么紧张吗？” “我们刚吵完架，一回头你就不见人，电话也不接，你说我能不担心？我以为……以为你离家出走了。” “你想太多了……纯粹自己吓自己，再说了，你本事那么大，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给你抓回来，怕什么。” “知道就好，这辈子，你休想逃离我。” 司温尘霸道地宣布，石书净心里就更甜蜜了，她在他面前，完完全全是个软骨动物，全心依附他，他越霸道，她越喜欢，都给他养成一个小受虐狂了。 狂拽霸炫的总裁，才是最有魅力的嘛！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小心眼，我相信你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傻丫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站在自己的角度，不想你为那些事心烦，却隐瞒了你，是我有欠考虑，你怪我，是应该的，以后，我不会再那么自以为是了。” 两人互相道歉，最后把石书净给逗乐了。 “好了好了，道歉的话，到这就打住不说了，不过，你和那个苏黛，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被人拍到？” “相亲的事，我和你说过了，是想给我爸难堪，至于后面被拍到，还有唐棠在场。” 司温尘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石书净听了鼻腔出气。 “嗯哼，你现在知道前女友有多么讨人厌了吧？而且，就算是那样，你也不该让她挽你的手，右手是吗？剁了。” “要剁随你，不过，你舍得吗？我还要用这只手给你幸福呢。” “嘁！怎么不舍得？” 石书净抓着他的手臂，就用力咬了一口，下口快准狠，就跟狼崽子似的，咬完留下了两排深深的压印。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老婆大人这么凶，我哪里敢啊！我看，我犯了这么大错，光咬手臂多不解气，不如那儿给你咬好不好？” “谁要咬你那，讨厌，不要脸。” 石书净唾了他几句。 重归于好，浓情蜜意的两人晚上又是一番翻云覆雨，隔天，石书净起来晚了，打着哈欠走出房间，见司温尘盯着ipad屏幕，把脑袋凑过去。 “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咱们又上头条了。” “什么？我看看。” 石书净赶紧扫了一遍新闻，内容大概是说她和司温尘，司温尘劈腿苏黛，而她被拍到晚上去陶意谦家过夜，而且记者刻意选角度，制造两人牵手的假象。 “那些人也太能编了吧。” 石书净看傻了眼。 “我和姐夫吃个饭，也能被说成这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司温尘凉凉地说。 “他们是针对我们来的，肯定要扭曲事实，编得要多丑恶有多丑恶。” 手机响了，石书净刚一接通，高竹清就在那边“哇哇”大叫。 “快看电视，新闻八台，快快快……” 司温尘也听到了，打开了电视。 会场。 几十名记者将石浸月围在中间，她低着头一个劲抹眼泪。 记者们不耐烦地催促着。 “你已经哭了十几分钟了，赶紧说句话行不行？” “是啊，我们可不是来看你哭的……” “石书净和陶意谦到底是什么关系？” 石浸月抹了把眼泪，两只眼珠子通红，看上去可怜极了，就像一个绝望的弃妇，哽咽道。 “今天……召开这个记者招待会……我就是想向公众揭露事情的真相……石书净和我老公，确实背叛了。” “大家都知道，我和石书净的关系，她是我爸在外面的女人生的，但我爸坚持把她接回家，我只能接受，但是没想到，她妈勾我爸还不够，她为了报复，还勾我老公，害我老公要和我离婚……” 石浸月说到这，又哽咽了两声，情绪有点崩溃。 “我不同意，我老公就搬出去了，但我没想到，我们才分居两天，他就把石书净带回家了……” 第253章 谁都要面子 “你的意思是，石书净和司先生在一起的同时，还和陶意谦牵扯不清？” “是不是说，她以前没离婚的时候，也和陶意谦有关系？” “没错，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老公的魂儿都被她勾走了，他是因为她才和我离婚的……” 全场轰动了，记者们就像苍蝇一样猛叮这个重磅丑闻。 这时，有记者喊了一句。 “陶意谦来了。” 记者们纷纷调转摄像头猛拍。 陶意谦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将石浸月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斯文俊秀的男人，此刻脸色骇人。 “跟我走。” “放开我……我不要跟你走……” 石浸月拼命挣扎着。 “你不是不想见我吗？怎么？伤害到石浸月了，你就主动来找我了？” “你别闹了。” “我没闹，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她才和我离婚？” “那是因为你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我做错什么了？我唯一的错，就是爱上了你这种忘恩负义的渣男。” 越多人看，石浸月越激动，就想把事情闹得更大，大有要闹个玉石俱焚的意思，反正，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她也绝不能让他痛快。 “不是靠我，你能够当上水兰总裁？怎么？现在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想把我一脚踹开，别妨碍你和石书净了是不是？” “你闭嘴。” “我偏要说！你和我结婚七年，但心里一直都想着那个狐狸精，做梦的时候都叫着她的名字，她和秦白渊结婚了，你不死心，现在她离婚了，你更是肆无忌惮地和她走得那么近。” “昨天晚上，你们干什么了？哦……你们可能很早以前就做过了吧……那只小狐狸精在床上怎么样？你喜欢和她做吗？” 陶意谦被激怒了，狠狠给了石浸月一耳光。 “打人了……” 记者叫起来。 “你敢打我？” 石浸月气炸了，像个疯子一样和他拉扯起来。 “我跟你拼了……” 现场乱作一团。 石书净看得心惊肉跳的，她没有想到陶意谦会打人，但是，石浸月也太过分了，明明就是她自己的错，却诬赖陶意谦背叛，还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也难怪他会情绪失控。 司温尘关了电视。 “别想那些了，乖。” “事情闹得这么大，我怎么可能不想？最郁闷的是，连累到了姐夫，那个石浸月也真是的，怎么能含血喷人，太可恶了，温尘，你一定有办法解决这场闹剧的对不对？” “嗯！放心，都交给我，我会处理好。” “谢谢你……” 石书净依入他怀中，身心疲惫。 “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只会给你惹麻烦，却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其实，他们怎么说我都无所谓，我一点都不怕，因为我问心无愧，我最害怕的是，因为我，身边的人跟着遭殃，我会很自责。” “傻瓜，真正该感到愧疚的，是那些处心积虑伤害你的人，你放心，这笔账，我一定会向他们讨回来。” 司温尘眼眸深邃，寒意如阴云一般不断堆积，愈发危险了。 “很快，他就会付出代价！” 民政局。 苏知闲不耐烦地看了十几次手表，一辆白色法拉利开过来，她气急败坏地走过去质问。 “我跟你约的早上十点，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五个小时，整整五个小时啊，从上午等到现在，我又穿着高跟鞋，脚跟都……” “够了！你烦不烦？” 秦白渊烦躁地打断她。 “我说了，我不想来，没人让你等。” “你……我们今天领证，你还这种态度！” “我根本就不想和你结婚，谁愿意赴刑场送死？上次婚宴闹成那样，你还嫌不够难看？领什么证！你别再死缠烂打了行不行，你真的好烦！” “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结婚，今天你要是不签字，我就把照片曝光出去，我说到做到。” “我没见过像你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 “我是厚颜无耻，但也是给你逼的！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秦太太这个位子，早就应该是我的，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应该得到他该有的名分。” “你真是病态了……” “随便你怎么说，跟我进去。” 苏知闲野蛮地拽着秦白渊。 “快走啊你……” 两人拉扯间，十几辆面包车开了过来，记者一窝蜂把他们围住。 苏知闲骂了句“该死”。 “我们领证，关你们什么事，快滚！” “你想多了，我们不是为你们的事来的，我们是想问石书净的事情……” 记者反驳道。 现在石书净和司先生这段复杂的n角恋才是关注的焦点，谁要看苏知闲的新闻啊。 “秦总，你知道石书净和陶意谦背叛的事情吗？” “什么东西？” “看来还没听说啊，石书净去陶意谦家过夜被拍到了。” “什么过夜，她去他家了又怎么样？他是她姐夫，两个人一起吃饭很正常，都是你们这些记者乱写的，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心里清楚。” “话可不是这么说，石浸月在记者招待会上一口咬定他们背叛了，难道她还会骗人吗？” 记者洋洋得意地把视频给秦白渊看。 秦白渊看到一半，火都滚了出来，把手机摔了个稀巴烂。 “我的手机……” “她根本就是满嘴喷粪，胡说八道。” 秦白渊骂道，他是喜欢过石浸月，但那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过去十几年，他亲眼目睹石浸月怎么害石书净。 以前的事，他就当做是女孩之间的小争端，也就罢了，但这次实在太过分，叫他忍无可忍。 记者们像苍蝇一样围着秦白渊，你一句我一句地讽刺挖苦。 “嗡嗡嗡……”地响，刺着秦白渊的神经。 “是她胡说，还是你被蒙在鼓里？她可是说了，石书净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和陶意谦牵扯不清了，是你不知道吧。” “就是，石书净已经劈腿过一次了，再多一个，也很正常嘛！秦总，你这已经是第二次戴绿帽子了吧？” “你找死！” 秦白渊怒极，一拳砸在了记者脸上。 “你他么知不知道诽谤两个字怎么写？信不信我告得你杂志社倒闭。” “她本来就背叛了，你打我有什么？你打我，她也背叛了……你才是好笑，前妻都背叛两次了，还护着她……” 秦白渊发疯一样扑了上去，对记者拳打脚踢。 “够了，秦白渊，你别打了！” 苏知闲用力拽着他。 “别打了！” “你们还看着干什么？想他被打死吗？” 记者们这才五六个人一起合力把秦白渊拉开了。 “放手……我要打死他，快放开我……” 秦白渊狂怒地骂着脏话。 “放开……” 刚才被他那么一推，苏知闲差点就没站稳，以他那么猛的力气，要真是摔倒了，孩子肯定保不住，她吓得脸都白了。 缓过神来之后，恐惧迅速给愤怒淹没了，她几次差点流产，都是给石书净害的，而他根本不顾自己的死活，还在为了那个贱人跟个疯子一样大吵大闹。 苏知闲一气之下对着镜头说。 “石浸月说的是真的，我早就知道石书净婚内背叛的事情，我好几次看到她和陶意谦在一起亲亲我我，那个女人，就是个贱人。” “和司先生背叛，也是她借工作的名义，主动勾他的，她本来就是插足者的女儿，背叛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了，她做了那么多不要脸的事情，自然会报应，等着瞧吧！” 酒店包厢里，司岚和唐棠一早上都在欣赏着这场“好戏”。 “不愧是尚扬前任总裁，司总可够狠的，这桩丑闻闹得这么大，现在全世界的人都认清楚了石书净的真面目，她就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看她怎么翻身。” 司岚抿了口茶，嘴角冷冷地一勾。 “我爸这次是下了狠心了，宁愿父子反目，也要阻止他们在一起。” “嗯！下午我就打开电视，假装不经意调到这个台，让杨一舟也看看，到时候，我再煽风点火，她说不定会被气得心脏病发作死掉呢！” “她死了才好，如果她是被这条新闻气死，那么，温尘这辈子都会被自责折磨，不可能和石书净在一起。” “对了，那个苏黛怎么办？如果温尘和石书净分手，那么，她肯定会趁虚而入，到时候我不就是给她做嫁衣了吗？” “你急什么？温尘的性格你还不了解？我爸拆散了他们，他肯定也不会接受我爸给他安排的女人，所以，不是你给苏黛做嫁衣，而是她给你做嫁衣。” 话是这么说，但考虑到两人身份差距悬殊，唐棠还是不大放心。 “你能保证温尘会选择我？” “这个，我可不能保证，必须靠你自己去争取，我只能说，有我的帮助，你的胜算更大一些，现在说这些废话没什么用，你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苏黛，是以后要考虑的问题，现在，你的首要目标是解决石书净，明白吗？” “我知道了。” 唐棠点点头。 还有很多难关卡在她面前，但是，只要她够狠，肯定能抢回最爱的男人。 第254章 总有低头时 傍晚的时候，司温尘已经做好了晚饭，但石书净还是抱着膝盖窝在沙发里发呆，他走过去，就像抚摸一只可爱的小宠物那样，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宝贝，吃饭了。” “我不想吃，没胃口。” “怎么？还在为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操心？” “嗯……没办法不去想。” 石书净苦恼地摇了摇头。 “这件事把我姐夫牵扯进来了，现在又连累了秦白渊，好郁闷。” “他们两个男人，都是在商场上创立了一番事业的，心理承受能力没有那么弱，你不必替他们担心。” “话是这么说，可是……反正因为我的事情影响到别人，我心里就很过意不去。” “别想了，把事情都交给我，你这颗不够聪明的小脑瓜，怎么都想不明白的，只是自添烦恼罢了，难道你不相信你的男人？” “我相信啊。” “那不就对了，先吃饭。” “哦……” 石书净刚起一身，门铃响了。 “你开门，我去拿筷子。” 司温尘刚从厨房出来，就看到石书净抱着一个小箱子过来。 “这是什么？” “快递啊！” 石书净拆开盒子，里面是几根钩针和几团毛线。 “这么久才发货，我都忘记了。” “你买毛线做什么？” “给宝宝织毛衣，虽然还有九个月，但是要织的东西很多，毛衣啊、帽子啊、围巾什么的，我怕到时候忙不过来，而且，我现在每天都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得找点事情做。” 晚饭石书净只喝了两碗汤，吃了一点饭就吃饱了，然后就对着教学视频开始认认真真地学织毛衣。 司温尘收拾完碗筷，洗了澡，切了一盘水果放到她面前。 “先休息一下，坐久了，脖子疼。” “脖子不疼，但我脑袋好疼，根本就看不懂，看视频好像很简单，但自己弄，超级复杂的，什么鱼鳞钩针、yoyo球花型、爱尔兰花勾法……我一个都学不会，我手太笨了。” 毛线给石书净织得乱七八糟的，她苦着一张脸。 “你看，被我弄成这样了。” “有这么难吗？我看看。” 司温尘对着视频学了大概有五分钟，就成功地钩出了一朵花。 “就是这样吧。” 石书净惊呆了。 “哇！你好厉害，这么难都被你学会了，好聪明啊！” “不会，我觉得很容易，是你太笨了。” “嘁！智商上碾压我，让你很有成就感吗？不过，你真的太厉害了，哪有男人在这方面这么有天分的，好神奇，哎，你看看，你既要赚钱养家，又要貌美如花，还要洗衣做饭，现在连织毛衣的活儿都揽了，显得我很废啊。” “哪里，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你能做，我做不了。” “什么？” 她还有特殊技能？她怎么不知道？ “怀孕。” 石书净翻了个白眼。 “这算哪门子的安慰，连织毛衣都不会，我怎么当个好妈咪？” “这个很容易，只要你用心就能学会，我教你。” “真的吗？太好了，啊，对了，我之前看中了一顶小熊的婴儿帽，超级可爱的，你教我织那个吧！” “好。” 难得有一件事情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不去想那些垃圾新闻，司温尘也很高兴。 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握着她的手，一针一针耐心地教她织。 “这个是很简单的罗纹针，慢慢来，先从这里上，再慢慢地钩……” 中途司温尘接了个电话，回来石书净已经伏在桌子上睡着了，他把她抱回房间，轻轻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 她嘤咛一声，小脸埋入了他掌心。 像只慵懒的猫咪一样，轻轻地蹭着，都要让他的心融化了。 这么脆弱的一个小丫头，才二十岁出头，所谓的坚强，也不过是佯装罢了，骨子里，还是很需要被人保护的，他，怎么忍心让她被那些人欺负？ “睡吧，宝贝，暴风雨很快就会过去了……” 睡梦中，她似乎能听见他的声音，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容。 同样的时间，五星级酒店包厢里，司柏鸿独自等待着。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了，苏青山还没来。 这么多年来，从来是别人等他，他司柏鸿还没有等过人，心里免不了产生了一股郁气。 这个苏青山，摆明了就是因为上次相亲的事给他摆谱，不过，司温尘说的那番话，确实很过分，所以是他有愧在先，也只能按捺着火气，继续等。 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苏青山才来。 “抱歉，司总，有事耽搁了。” 苏青山的态度，不冷不淡的，语调也没什么起伏，硬邦邦的。 “没关系，我现在是闲人一个，你忙，我等多久都没关系，哈哈哈……” 司柏鸿很大度地笑着。 “来，咱们坐下谈。” “司总今天专程约我出来，是为了什么事？” “嗨，还不就是因为之前温尘不懂事，顶撞你的事？好好的一个相亲，给闹成那样，我真是没有想到，现在的年轻人啊，脾气太大了，什么都敢说，我都管不住了，差点给他气死，他就是那样子，性子倔，就喜欢和我对着干，所以，他那些话，都是冲着我来的，跟苏黛没关系，你一个长辈，别和他计较。” 苏青山冷冷地笑笑，不给面子地讽刺。 “令郎现在是海洋集团总裁，可是了不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还会顾忌我这个过气的老东西？现在商场是他们这一代人的天下，哪里需要给我们脸面，你说这话，太抬举我了。” 司柏鸿说了几句讨好的话，结果却吃瘪了，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想到来的目的，还是继续赔着笑脸。 “话不是这么说，长幼有序，你是前辈，他应该尊重你，却说了那些混账话，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苏青山还是不怎么买账，一张脸绷得紧紧的，脸色不好看。 “没什么应不应该，这个社会，都是看身份，看人说话的，我算什么？司少年轻有为，何必对我客气？” “苏总，你再说这话，我可就要羞愧得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司柏鸿强忍不爽，继续说着好话。 “以苏家在流砂市的地位，是温尘高攀了。” 他心里想着，自己都这样说话了，苏青山怎么也该见好就收，适可而止了吧！他司柏鸿也是有头有脸，有脾气的，受不了别人在面前摆谱。 苏青山也看得出，司柏鸿的忍耐到极限，其实站在他的角度，肯定也是不想和司家撕破脸皮，断了日后合作的后路的，他嘴上说那么一大堆话，而只是不想以后两家真的联姻，女儿嫁过去没地位，被欺负罢了，挑了挑眉。 “没什么搞不高攀的，反正联姻这种事，能成就成，不成也没办法，强扭的瓜不甜。” 他这一招以退为进，果然司柏鸿赶紧说道。 “成成成，怎么不成？我对苏黛，可是喜欢得不得了。” “你喜欢没有用，温尘看不上。” “他只是一时给那个女人迷惑了，多和苏黛接触两次，看到她们的差别，就会醒悟的，他是个聪明的男人，知道该怎么选，你再给他一个机会，嗯？” “现在不是我不给他机会，而是他不给我女儿机会，他都说得那么绝了，你叫我女儿怎么办？死缠烂打？” “但是苏黛说要不想放弃时，他不是也没有拒绝吗？这说明，还是有可能的！他现在再怎么喜欢那个女人，也比不上我这个当父亲的，他是个孝子，怎么可能为了她和我脱离关系，只要我坚持促成他们，一定能成，你给他点时间。” 苏青山虽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但也没有再反对。 “他和苏黛的事情，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咱们先来谈谈两家合作的事吧？商场上，只有强强联合，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这对你我都是有利的事情，早一天合作，早一天获益，照我看，先签个三十年的合作协议，你说怎么样？” 苏青山也是有心和司家合作的，之前之所以一直没有，只是因为深知司柏鸿这个人太狡猾，吃人，那是不吐骨头的，以前打着合作的名义，吞了不少大公司，他可不想成为下一个。 司柏鸿自然知道他在顾忌什么，笑笑地说。 “商场如战场，是残酷的，那些公司实力不如尚扬，被吞并很正常，但是咱们的关系不同，以后都是亲家了，你好，我也好，不是么？” 他一番“推心置腹”的劝说，苏青山才勉强同意了。 三天后。 司柏鸿在家，自己跟自己下棋，司岚走进来，他做了个止住的手势，等落了子，才问。 “怎么样了？” “尚扬和融信合作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这两天尚扬的股价正在猛涨，另外，因为那些丑闻，再加上尚扬打压，海洋集团的股价一直在跌。” 司柏鸿点点头。 “干得好。” “爸，那个是温尘，真的要那么对付他吗？” 司岚一脸不忍。 “我不想那么做。” “我之前也想好好劝他，但他不听，非得逼我给他一个教训，我有什么办法？但我不会把我儿子置于死地，我只想压压他的气焰，让他看清楚，他现在还不够资格和我对抗，你把握好度，懂么？” 第255章 难道我还往低处走？ “我知道了。” 司岚表面上不忍心，然而实际上，她所采取的那些手段，几乎可以说到了对海洋集团穷追猛打的程度。 她正好借着这个势头，狠狠出一口气。 司岚出去了，司柏鸿给司温尘去了通电话，神采奕奕，眼睛发亮，让人联想起豺狼虎豹。 “这两天，你是给股价的事情闹得焦头烂额吧？还在跌？” 司温尘站在落地窗边，俯视着脚下的城市，万丈高楼，而他能站在这座城市的顶端，一个一手创立海洋集团的男人，怎么可能被区区一点小难题难倒？ 听着那边幸灾乐祸且带着威胁之意的声音，司温尘突然觉得，自己父亲真的老了，太过轻敌，这么快就沾沾自喜，向他示威。 人老了，脑筋大概也退化得很快，不好使了。 他抿了口咖啡，淡淡地回答。 “并没有。” “你别死撑了，你公司的股价现在跌得那么厉害，你的日子能好过？” “股价涨跌很正常。” “你现在是暴跌。” “哦……那又怎么样？一切都在我控制范围内。” “你别嘴硬了，你之前不是说海洋集团能和尚扬抗衡吗？呵……真是笑话！尚扬是司家几代人打下的江山，海洋集团跟它相比，只不过是一只在藏獒面前狂吠的吉娃娃，不知天高地厚，十分可笑，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不是我太年轻，而是你太老。” 司柏鸿无语了几秒钟。 “你没听过姜还是老的辣？温尘，你不是我的对手！再这样跌下去，海洋集团就保不住了，你别怪我对你下狠手，是你逼我这么做的，但是，你是我儿子，我不会对你赶尽杀绝，只要你和那个女人断绝关系，和苏黛结婚，我就收手。” “我是你儿子吗？” “当然！” “那为什么你对我一点都不了解？我很难认定一个人，而一旦认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别说只是股价暴跌，就算你把海洋集团给一锅端了，我也不会放弃石书净，当然，我这只是打个比方，你还没那么大能耐。” “爸，你以为是你在打压我，但也许，只是我念在父子情分上，在等你主动开战，现在，你挑起了战争，就别怪我这个当儿子的不留情面了。” “你……” 司柏鸿想嘲弄他都身陷囹圄了还死撑，可是听着他那强硬的语气，他能感觉到他那份笃定，那份胜券在握。 难道，不是自己在打压他，而是他设好了陷阱等自己跳进去？ 不，不可能，他一个后辈，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一定只是在装腔作势！ 司柏鸿的语气沉了几分。 “既然这样，日后别怪我无情。” 司温尘微微一笑。 “尽管放马过来。” 旋转西餐厅，景观极好，高竹清兴奋地趴在窗子上，像第一次进游乐场的小孩。 “哇……你看那边，是彩虹塔……还有那个，摩天轮，还有还有，海洋大厦……哇塞，好漂亮哦……” 石书净比她淡定多了，调侃道。 “至于吗你？没见过世面啊？” “嘿嘿，肯定没你见得多啊！你现在可是海洋集团总裁的女人，国民第一贵妇，早就见惯了，我不一样啊，我这天天啃泡面的命，要不是托你的福，哪能坐在这么高级的西餐厅享受几千块的贵妇下午茶，啧啧……真是不同人不同命，明明都貌美如花，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你就贫吧！” “啊，对了，司总最近是不是很忙啊？三天两头叫我陪你，他自己没空吗？” 石书净点点头。 “最近公司事儿多，是很忙。” 连着一个星期，她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上班去了，等他回来，她又睡着了，三餐有营养师给她准备，她每天的消遣就是织织毛衣，或者找高竹清聊聊天，连电脑和手机都很少用，一来是防辐射，二来她不想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影响心情。 “正常的，海洋集团总裁啊，能不忙吗？你孤独了找我，我随时有空。” “你不用上班吗？” 高竹清“呸”了一声。 “那份出卖良心的工作，我早就辞了，借了点钱，现在还够花。” “要不要温尘帮你找？” “不用，要的话我早就跟你说了，这种事情，我必须靠自己，放心啦，我没事的，大不了天天上你家蹭饭。” “好啊，随时欢迎。” “叮叮叮……” 高竹清看了眼手机。 “以前上司的电话，可能是之前的工作没交代清楚吧，我去接个电话，等我。” “好。” 石书净望向窗外，阳光洒满了眼睛，她这个角度，正对着海洋大厦，虽然他不在他身边，但她知道他就在那里，在为他们共同的幸福而努力，心里就很高兴，充满了甜蜜，这段时间，心情很放松，也很平静。 手抚上小腹，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宝宝，爸爸就在那里哦……” “喝下午茶，兴致真好。” 嘲讽的声音，打破了石书净的好心情。 苏知闲站在她面前，双手环胸，一副泼妇的架势，趾高气昂的，她的肚子还没有隆起，人也没有胖，反倒脸色发黄，很没有营养的样子，比以前丑多了，所以说，生气真的会让女人变丑，苏知闲现在这个样子，叫人看一眼都觉得好讨厌。 看她这副来找碴的架势，自己今天是没办法愉快地喝个下午茶了。 苏知闲不客气地在石书净对面坐下，石书净说。 “那是我朋友的位置，不是你坐的。” “我想坐就坐，管得着吗？” 苏知闲翻了个白眼，嘴里骂骂咧咧的。 看着石书净连泛红光，肤色和眼神里透露出的高兴和幸福，她就嫉妒得想杀了她。 她毁了秦白渊，毁了她的幸福，本该落得天打雷劈，不得善终的下场，可她却套牢了司温尘，现在还怀了他的孩子，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最该得到幸福的人是她，所有好事却全都让石书净这个该死的贱人占去了。 苏知闲越想就越愤怒，心口那团火啊，熊熊燃烧着，都快把她给活活烧死了，气得，只差没吐出一口血来。 石书净当然看得出苏知闲那眼神叫“要将她千刀万剐”，可是，那并没有卵用，她的眼神杀不死她，对她也没有一点影响，有时候反而让她感觉挺解气的。 恨吧恨吧，反正仇恨的那一方才是最痛苦的，气坏的也是她自己的身子。 苏知闲就这么凶狠地瞪着石书净，但她不以为意，继续喝下午茶，吃甜点。 苏知闲恨恨地磨牙。 “石书净，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良心不安？呵，我行的正坐得直，为什么要良心不安？你害了我那么多次，该良心不安的人，应该是你，不过，我想你是不会的，因为你这种人，根本就没有心。” “我对付你，是因为你毁了我的生活，你抢了秦白渊，还霸占着他的心，就是因为你，他才会那么狠心对我，连孩子都不愿要。” “这件事，我说的很清楚了，就算没有我，他还是讨厌你，我不想霸占他的心，但是，如果他心里有我，那我也没办法，我总不能在他心脏上挖个洞，把自己给掏出来吧！” 这句话，对苏知闲是最大的讽刺，叫她怒不可竭，那种感觉就是她拼了命发狂一样想要的东西，被石书净掌握在手里，她却还无所谓地说。 “我不要，你拿去吧！但那东西不属于你，即便是我不要的，你也抢不走。” “有时候，看着你，我会想到从前的自己，明明得不到秦白渊的爱，却自欺欺人说只要继续坚持，他一定会爱上我，结果只是伤了自己，如果早一点放手，就早一点得到解脱。” “你放屁！嘴上说的可真好听，但是你自己放手的吗？那是因为你攀上了司先生，一脚把秦白渊给踹了，要不然，你现在还是对他死缠烂打，明明是见异思迁，还说什么自己想通了，说到不要脸，你石书净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石书净无语，她就知道，自己不该对苏知闲说“人话”，因为她现在根本就是个疯子，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那你也可以不和秦白渊结婚，找其他爱你的。” “我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你认为我会放手？” “你现在不放手，以后迟早也会放手，不过是，那时候更痛苦罢了！我说这些，只是因为你怀孕了，我不想你的孩子也跟着你遭殃，至于你的死活，我才不管。” “我不要你假惺惺。” 苏知闲眼里冒着怒火。 “你现在真是好，占着秦白渊的心，又拿下了司先生，天底下所有便宜都让你给占尽了，很得意是吧？不过，你还能得意多久？司先生都快给你害死了！” “我说你，真是个扫把星，谁跟你在一起都倒霉，秦白渊给你毁了，现在司先生也快给你毁了。” “看你的样子，还不知道现在海洋集团股价狂跌的事情吧？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司家和苏家要联手了，尚扬现在正在疯狂地打压海洋集团呢！这都是你害的！” 司柏鸿……终于还是出手了，这在石书净意料之中。 第256章 可笑的法律 他早就说过，为了阻止他们在一起，他不惜一切手段，难怪温尘最近那么忙，肯定也承受了很大压力，却一个字都没有和她提过。 石书净不禁有些心疼，他一个人为她挡去了狂风暴雨，而她，却不能为他做点什么，虽然他总是说，她陪在他身边就够了，可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帮他分担，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怎么？你怕了？怕司先生妥协，你总裁夫人的美梦破碎？” “我一点都不担心，我相信我男人的实力，倒是你，是不是太操心我的事情了？你自己那么多破事儿都烦不过来，还有心思担心我？说实话，你过得可比我惨多了，我有时候都挺同情你的。” “仔细想想，你真的是很可怜，深爱的男人对你厌恶至极，你必须得通过威胁才能和他结婚，结果还结不成，又怀了孕，他把孩子当做毒瘤，你无计可施，只能找我这个无辜的前妻来闹，但是，我又过得比你好，你该有多嫉妒、多心理不平衡啊？是不是分分钟恨不得死了算了？” “你……” 苏知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都青了，浑身发抖，肌肉都只差没痉挛了。 “你给我闭嘴。” “难道我不说，就不是事实了吗？你是我所想到的，最可悲的一个人，偏偏你还执迷不悟，要继续毁了自己，我想，到最后，你也别没办法嫁给秦白渊，还会把自己给整疯了……不过，都是你活该，你罪有应得，人在做，天在看，你做的那些，都会报应在你身上，你现在只能祈祷，那些报应只报应你一个人，不会连累到孩子。” 想到之前因为她流掉的孩子，苏知闲勃然大怒，叫嚣着要撕了石书净的嘴，扑上去抓住了她的头发。 “你放手……苏知闲，你放开我……” 石书净一手护着肚子，另一只手艰难地抵挡着。 “放开……” “看我不打死你……贱人……叫你抢我老公，叫你抢我老公！” 苏知闲用力拉扯着石书净的头发，像只斗鸡一般非要将她置于死地，穿着高跟鞋一下没站稳，滑了一跤，“啊……”她尖叫了一声。 撞在地上的那一瞬间，感到一股热流从体内流出来。 空气里弥漫开浓浓的血腥味。 石书净看着苏知闲双腿流血，一下子也给吓懵了。 苏知闲的脸是迅速失去了血色，痛苦地伸手哀求着。 “救我……救救孩子……孩子……” 石书净忙大喊。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警察局。 警察a循例问了一下现场的情况，见石书净呆呆地不说话，好像有点儿吓傻了，就走出了审讯室，到门口抽烟。 警察b凑过来问。 “那个女人不是石书净吗？前夫是秦总，后来跟了司先生的那个。” 警察a点点头，有点烦躁。 “我去，真是她啊，那送医院那个肯定是苏知闲了。” “嗯！情况怎么样？” “医院刚打电话过来，说流产了，这女人打起架来，可真够狠的，可怜那个孩子……” “你还有心情同情别人？想想自己吧！现在她在我们这，万一司先生来找麻烦，咱们整个警局都得遭殃。” “是啊，真倒霉，怎么就偏偏在我们这犯事儿，本来石书净走了不就没事了？偏偏有人报警告她故意伤人，真麻烦。” 警察b狠狠抽了口烟。 “照我看，随便问几句，让她签个字就放人，还得亲自把她送回家，不然司先生怪罪下来，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行，就这么办！” 警察流砂踩熄了烟头，正要回审讯室，局长走了过来。 “局长？你怎么来了？” “石书净在里面吗？” 胖胖的局长风尘仆仆的，看样子也是刚接到电话急忙赶过来的。 “嗯，在呢，我正准备放人！” “胡来，她打了人，怎么能就这么放她走？我亲自审。” 说着就走了进去。 警察b捏了把冷汗。 “局长平时是不是不看八卦，不知道石书净是什么人？咱要不要提醒他一句？免得他被免职，咱们也跟着倒霉。” “这你就不懂，咱们黄局厉害着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能不知道石书净是什么来路？我看，是有人下死命令要治石书净了，你就看着吧！” 黄局长走进审讯室，放下警帽，胖胖的，出了一脸的汗，随手抹了两把，手黏黏的也不管，直接拿起笔就装模作样开始审。 “石书净是吧？” “问你话呢，石书净！” “别给我装死！” 黄局长把桌子敲得“咣咣”响，石书净怔怔地望向他，目光还有些呆滞。 “我问你，你是不是叫石书净？” “……是！” “苏知闲流产了，是不是你害的？” 石书净耳边“嗡……”了一声，虽说刚才看那情况，孩子是保不住了，但亲耳听到，还是免不了替她难过，这已经是苏知闲的第二个孩子了，自己怀孕后，她愈发能体会那种伤害有多大。 “说话！是不是你害的？” “不是……我没有……” “不是你推她，她才流产的？” “我没有故意推她，是她扑过来打我，我正当防卫，她自己脚滑了一下。” “她打你，你没事，她流产？这是什么逻辑？第一，现场没有人可以证明是她先动的手，第二，就算是防卫，你也是防卫过当了，导致她流产！” “不是的，是她先动手，不信你可以调监控。” “监控拍不到那个角落！但是，我们找到了一位证人，她亲口证实，是你你先动的手。” 石书净的身子一抖。 “我先动的手？不可能，明明就是苏知闲先打我。” “她怎么打你？” “扯我头发。” “怎么扯的？哪只手扯的？” “我……我忘记了……” 黄警官冷笑。 “你不是忘记，分明是你先动手，然后为了逃避责任，推卸给她，我们可是有证人的。” “谁？” “苏黛。” “苏黛？” 和温尘相亲那个？ 石书净陡然明白过来，自己又落入了圈套，幕后黑手要么是苏黛，要么就是司柏鸿，什么没监控，分明就是他们销毁了。 “黄警官，我想你也知听过那些传闻，苏黛是我的情敌，她的话能信吗？整件事分明就是她故意陷害我！” “什么传闻？我没听过！我们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不管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而且，苏黛是名门千金，怎么可能害你？” 石书净坚持。 “是苏知闲先动手打我，而且是她自己滑倒，我没有责任。” “别说不是，就算是她先动手，你知道她怀孕也不该还手。” 石书净觉得好可笑。 “难道我就该像个傻子一样任她打吗？我也是孕妇，怎么不见她对我客气？” “我知道是有人指使你陷害我，但请你停止，不然我男朋友来了，你后悔也来不及。” “你敢威胁警察？” 黄局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气腾腾的。 “就冲这一点，我也肯定是你先动的手，我当警察的，就是要查清楚真相，还受害者一个公道，我是不会被你威胁的。” “总之现在我有人证，是你故意伤人，害苏知闲流产，你想不认罪都不行，在这里签字，承认你的罪行。” “我不，我是被冤枉的，我绝不认罪。” 石书净态度也很坚决。 “绝不。”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签了。” 见她不动，黄局长蛮横地把笔塞进手里，抓着她的手签字。 “我不要……我没罪……放开我。” 石书净拼命挣扎，但黄胖子力气太大，她挣扎不开，情急之下，用力咬了他一口。 “痛……妈的，你居然敢咬我？找死。” 黄局长说着就要给石书净一耳光，但还是不敢打下去。 他对付石书净，纯粹是迫于压力，但流砂市上下有谁不知道司先生的厉害，他还真没胆子对她动手，最后还是忍住了，继续按她的手签字。 “我不签，你放手……” 就在这时，警察a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黄局长恼羞成怒地吼。 “谁让你进来的？” “局长，出事了。” 警察a在他耳边说了一句，黄局长很烦躁地皱起眉头。 “麻烦事一桩接一桩。” 然后就放开石书净，两人急忙出去了。 石书净低低喘了几口气，刚才，手一直有意识地护着肚子，生怕两人拉扯伤到孩子。 难道是温尘来了？ 警局大厅里，闹得不可开交，秦白渊大声叫骂着。 “放她出来，不然我砸了你们警局。” 大厅的玻璃已经给他砸了个粉碎，地上全都是玻璃碎渣。 “秦总，别、别这样……” “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十几名警察挤作一团挡在审讯室门口，但没有一个敢真的上前去阻止秦白渊。 “狗屁规矩，你们这是合伙欺负一个孕妇！这事儿跟她没关系，你们凭什么扣着人不放，放她出来！让开……” 秦白渊恼了，抓起一把椅子就朝警察砸了过去，他们赶紧躲开。 黄局长刚好出来，椅子正中他的肚子，他痛得“嗷嗷”惨叫起来。 “哪个混蛋这么不长眼？秦、秦总？” 第257章 落马的公职人其实很多 “你是局长是吗？给我放了石书净！” 黄局长脸都疼得青了，但只能忍着疼讨好。 “秦总，您、您先消消气，她在里面好好的呢，没啥事儿，我们就是循例问她几个问题……” “放屁！循例问问题需要一个多小时？” “这事儿比较麻烦，我们得调查清楚不是？苏小姐还是你未婚妻呢，你也不能放过害她流产的人不是么？” “关你屁事！” 秦白渊重重一耳光就抡了过去，把黄局长打得退了几步，指着他的眼睛威胁。 “你他么再不放人，我拆了你们警局，我跟你们上头很熟，你想被免职？” 黄局长脸上五个猩红的手指印，都快哭出来了。 “这、这就是上头的命令啊……秦总……不然我哪里敢扣着您的人……我、我只是个执行命令的……您为难我也没有用啊……” “哪个上头？我来跟他说！” “我、我不敢说……总之石书净，您今天是真带不走，再说了，我们是有证人的……证明是石书净先动的手……我们不能放人。” “谁他么满嘴喷粪？” 秦白渊气得跳脚，眼珠子都红了。 “是我。” 身后传来一道淡定的声音。 秦白渊跟寻仇似地扭过头去，一看苏黛站在那儿，立即朝她冲了过去，握紧拳头好像要揍人。 “又是你这个贱人，我他么撕了你的嘴。” “秦总，使不得啊……” 警察们忙合力拉住秦白渊，他发了狂一样挣扎。 “放开我……都他么放开……我要撕了她的嘴，看她还敢不敢造谣！” 另外几名警察紧张地护着苏黛，她本人倒是很淡定，面带着微笑“欣赏”秦白渊发狂，那眼神跟看耍猴差不多，觉得他挺可笑的，怎么说也是上流社会圈子里的人，还是挺出名一阔少，怎么就跟个刁民一样？难怪石书净要和他离婚，跟他一比，司温尘可是高端大气多了。 “我没有造谣，我亲眼看到石书净先动手打苏知闲。” “胡说八道！石书净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动手？” “人在气头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们当时候在吵架，石书净打人也不奇怪，秦总，你真是奇怪，她害你女人流产，你反倒救她，把一个刚流产的女人扔在医院，你脑子是怎么想的？” “关你屁事！你敢诬赖她，我教你好看！” 秦白渊卯足了劲在挣扎，几个警察都被他硬生生往前拖了几步，就快控制不住了。 “放开我……放开……” 黄局长急得满头大汗，再这么闹下去，真的是整个警局都要被掀翻了，可他没那胆子治秦白渊，这可怎么办？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黄局长急忙接了。 “喂……张局……是、是秦总在这……放人？好好好，我这就放。” 黄局长巴不得赶紧解决麻烦，一挂电话就赶紧说。 “秦总，您别发怒了，石书净可以走了。” 但秦白渊没听见，还是愤怒地嚷嚷着要手撕了苏黛。 石书净听说自己可以走，以为是司温尘来接她，结果出来一看，居然是秦白渊，大喊着要弄死苏黛，整个警局大厅都是他狂吠的声音，面色狰狞怪恐怖的。 “秦白渊。” 她叫了一声，声音很轻，但一下子就钻进了秦白渊耳朵里，让他猛地停止了动作。 他推开警察，跑到她面前，急急忙忙将她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 “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虐待你？” 石书净看了眼黄局长。 秦白渊立即杀气腾腾地瞪过去。 “你打她了？” “我……我没有啊……我哪有那个胆子……” 石书净看他脸上挨了一巴掌，又捂着肚子很疼的样子，也就作罢，摇摇头。 “没有，他没打我，我们走吧！” 她看着苏黛站在那，心生一丝恼意，只是不想和她吵，但经过她面前时，苏黛突然开口了。 “石小姐真是好命，出了事，前夫立刻赶过来营救，差点为了你拆了整个警局，害人流产，也不用负责任。” 她的姿态一直是那种落落大方，非常优雅的，说话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尖锐的讽刺。 “你这女人，找死……” “秦白渊，别！” 石书净按住了他的手。 “苏小姐，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苏知闲是不是被我害的流产，你心里很清楚，倒是你这样污蔑我，就不怕遭报应吗？” “我只是把我看到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而已。” “事实胜于雄辩，我没有做过的事，你休想赖在我身上，而且，你这样的人品，只会让温尘讨厌，请你别再纠缠他。” 说完这话，石书净就拉着秦白渊走，他回头，狠狠朝苏知闲比划了根中指。 两人走出警局，外面已经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黑压压的一片。 “石小姐，苏知闲是被你推得流产了吗？” “你们为什么吵架？” “司先生怎么没来？” “秦总，她害死你的孩子，你不恨她吗？为什么还来保释她？” “你这么护着她，是因为还爱她吗？” “你们究竟什么关系？” 各种各样的问题，压得石书净好难受，好像心脏心脏上压着一块大石头，耳边也是“轰隆隆”的，喘不过气来，闪光灯也一直闪个不停，近距离对着她的眼睛猛拍，好像她是什么杀人犯，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滚开！” 秦白渊一手护着石书净，另一只手推开记者突围，但人实在太多了，根本不让他们走。 秦白渊骂了几句脏话。 “我看你们全都活的不耐烦了……” 要不是石书净一直拉着他，他早就和他们打了起来。 “秦总，你回答一下……你还爱着石书净吗？” “你们俩会复婚吗？” 最后还是警察开道，石书净和秦白渊才得以脱身。 秦白渊重重甩上车门，记者还在外面拍个不停。 “这群人简直跟苍蝇一样，太恶心了！” 他看了眼石书净，一张小脸白白的，眼神也有些呆滞，忙紧张地问。 “你没事吧？” 石书净摇头。 “孩子呢？” “没事。” 手落在小腹上，眼神柔和了一些。 虽然她嘴上说没事，但秦白渊知道，怎么可能没事？下午发生那种事，晚上又被关进警局，被记者围堵，她一个孕妇，哪里承受得了那么大压力？ “别怕，我在呢。” 石书净这才看了他一眼，感激地笑了笑。 “谢谢。” 她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司温尘，但是身边有一个她可以信赖的人保护她，多少安心一些。 秦白渊发动了车子，知道她心里难受，也就没主动跟她说话。 “苏知闲……她……孩子没保住吗？” “没有。” “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明明就是那个女人先对你动手，她活该，再说了，那个孩子本来也不想要，流了更好，给我解决了一桩大麻烦，我还得感谢你！” 秦白渊眯了眯眼睛，眼里尽是残忍无情。 石书净骨子里像被寒针刺了一下，觉得秦白渊也挺可怕的，他就是那样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喜欢的，就会拿生命去保护，不喜欢的，就恨不得对方死掉。 “你别这样说话，那毕竟是你的骨肉。” “那是苏知闲偷的，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再说了，他生下来，只会痛苦一辈子，这个就叫，早死早超生。” 石书净无语。 “不说这个了，没吃晚饭吧？饿了没？吃点东西？” “我没什么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啊，你现在是孕妇，得多吃点知不知道？” 眼角余光掠过一间熟悉的店，秦白渊停了车。 “就在这吃。” 居然是便利店…… 石书净还记得，有一次他们一起加班，就是在这里吃的。 秦白渊有些感慨。 “这里，你好久都没有来过了吧？我记得你说过，以前你每次加班晚了就在这吃宵夜，后来，我也常来，这里的咖喱鱼蛋粉，越吃越有滋味儿，现在一个星期不吃几次，都有点不自在，上瘾了都。” 他说的是鱼蛋粉，也是她，他总是后知后觉，才喜欢上，然后因爱成瘾，可是太迟了。 石书净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没有接话。 “你去坐，我来买。” 石书净面朝着落地窗，周围的一切还是这样熟悉，过去两年，她每天都从这条路经过，上班、下班，总是一个人，很寂寞，也很简单，不像现在，生活处处是荆棘，每一天对她而言都是艰难重重。 不过，累是累了点，但也让她收获了两个最爱的人，他和宝宝，所以，很值得。 “来了。” 秦白渊把面放到她面前。 “我热了盒牛奶，你要是不想吃面，就喝点牛奶吧。” “谢谢。” 石书净确实没什么胃口，先拆开了牛奶。 秦白渊大口大口吃面，一点也不顾及形象。 “你有这么饿吗？” 石书净递给他一张纸巾。 “你说呢？刚才跟群废物周旋，你以为不耗体力么？” “谢谢你，麻烦了。” “这话说的，你跟我客气什么？” 秦白渊故意板起脸。 “你再跟我说谢谢，以后我可不帮你。” “嗯！” “说起来，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因为苏知闲，你也不用进警局吃那么多苦头，应该我向你道歉。” 第258章 保不住的孩子 “别说这话，对了，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她？她现在肯定很难受。” “我管她死活干什么？她死了更好。” “秦白渊……” “哎，行行行，把你送回家我就过去行了吧？” “嗯！” 石书净这一晚上，最难受的不是因为自己，而是替那个宝宝遗憾，他还没来得及出生，就已经……这样的事情，换做是发生在她身上，她肯定也是痛不欲生的，一个即将为人母的女人，心理都是一样的。 秦白渊默默吃着面，想到很久之前的那个夜晚，两人也是在这间店里，坐在同一个位置上吃面。 他不禁想，如果那个时候，他把她追回来，还来得及吗？ 呵呵……想这些，已经没用了，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后悔也无法回到过去。 总是去设想那些，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只让自己更加痛苦。 也许以后，连坐在一起，就这样看着她的机会都没有多少了，所以，他必须牢牢抓住现在的每一次，他能做的，就只有在她需要的时候保护她，陪伴她。 长达五个小时的会议总算结束了，司温尘这一天，连饭都没有吃过，就想着赶紧结束工作，早点回去陪石书净，这些日子，他每天都工作到深夜，回去时她已经睡了，都没机会和她好好说说话，想到心爱的女人和孩子，冷峻的男人，眼里也染上了一层温柔之色。 现在已经八点多了，回去，她应该没有睡。 刚走出会议室，助理急急忙忙走过来。 “总裁，石小姐出事了。” “什么事？” 司温尘脸上露出了急色。 助理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不是派人保护着她吗？人呢？” “那两个人被人打晕了。” “她现在和秦白渊在一起？” “是！” “立刻查出她在哪。” 秦白渊磨磨蹭蹭地吃完最后一根面，才肯离开便利店，他，还是舍不得和石书净分开。 “吃得好饱，要不，我们去江边散散步？” “不了，很晚了，我想回家休息。” “……嗯！” 她是想回家见司温尘吧？秦白渊有些失落。 两人刚要上车，三辆加长型房车开了过来，停在他们面前。 石书净认出了车牌，忙跑过了去，司温尘一下车，就冲入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温尘……” “宝贝……” 司温尘拥紧她，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融入骨血之中。 “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知道的……” 秦白渊看着眼前这一幕，一身黑色风衣的司温尘高大俊朗，紧紧拥着石书净，而她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寻求着最亲的人的安慰，那种安全感，除了他，没有人可以给她。 而他……早就已经被隔离出他的世界，只是一个局外人。 履行完他的责任，就到他该退场的时候了。 心，黯然，浑身的力气被抽干，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没有灵魂。 两人抱了很久很久，司温尘才松开石书净，亲了亲她的头顶，拥着她，走到秦白渊面前。 “谢谢你。” 他很真诚地说，人，他自己当然能救，但是秦白渊让她少受了一些苦，这一点，已经叫他很感激。 秦白渊故作冷漠地一笑。 “我是帮她，可不是帮你，你别自作多情。” “不管是帮谁，你救她，我都很感激你。” “别说这种恶心人的话，人，我好好地还给你了，别再让她吃苦了，听到没有？如果你保护不了她，那我会把她抢过来。” 司温尘面色傲然，但眼里没有锋芒，只是斩钉截铁地说。 “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 秦白渊“哼”了一声，看了眼石书净，纵然有很多不舍，但还是逼自己收回目光离开，看多一眼，还是会想要得到，但是，不属于他的，他再想要都没有用。 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兜了几个圈，秦白渊去了医院，当然，他不是担心苏知闲，只是为了履行自己对石书净的承诺罢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护士焦急地喊。 “苏小姐，你松手，你别这样……” “让我死！别拦着我……” 两人正在争夺一把水果刀。 苏知闲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就像一个女鬼。 “秦总，她要自杀……快……” “你又在闹什么？” 秦白渊几步上前，夺过水果刀，一把将苏知闲推回床上。 护士心肉一跳，她刚流产，他怎么能用力推她呢？ 苏知闲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哭着。 “我们的孩子没了……没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为什么不让我死？” “为什么……” 秦白渊把水果刀给护士。 “你先出去。” “为什么……我的宝宝……” 她哭得非常凄惨，但一点也唤不起秦白渊的同情心，他只是一脸冷漠地看着她，觉得是她活该。 “我们……我们还会有宝宝的？对不对？我还能怀孕对不对？” 她哭泣着向秦白渊寻求安慰。 “你告诉我啊……我们还会有宝宝的……” “不会。” 秦白渊冷冷地说。 “我们不会再有孩子。” 一句话，将苏知闲从万丈深渊打入了地狱，她尖叫起来。 “不……我们还会有……会的……会的……” “我说了，不会，你别自欺欺人了，这个孩子，我根本不想要，更不可能再让你怀孕，你死心吧！” 说得残忍一点，得知她流产的消息时，秦白渊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真的是重重地松了口气。 而看着苏知闲这样痛苦，他感到很痛快。 “你连骗我都不屑了吗？为什么你这么残忍？” “今天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我咎由自取？我只是爱你，我有错吗？不……不是我的错，是石书净……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痛苦，转化为对石书净的恨意，苏知闲恨不得现在就和她同归于尽。 苏知闲嚷嚷着要杀了石书净，挣扎着要下床，结果一不小心摔倒了地上，痛得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可是，秦白渊没有扶她，只是冷眼旁观，好像眼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恶心的苍蝇，他恨不得捏死。 苏知闲看着如此冷漠的他，心，凉到了极点，自己，究竟爱上了一个多么残忍的魔鬼？ “是你的偏执和恶毒害死了孩子，与她无关。” “不，就是她，是她推我害我流产的……” “第一次是这样，第二次还是这样，你用同样一招去栽赃别人，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我没有……” 苏知闲大喊着，第一次，是她知道孩子保不住，故意的，但是，那是因为石书净占着秦太太的位置，他不肯要孩子，她才出此下策，而这一次，她是很想要孩子的，要不是石书净推她，她也不会摔倒，两次，都是石书净的错，她是个刽子手，残忍地害死了她的宝宝。 “是她……她杀了我们的孩子，你要替孩子报仇……” “报仇？” 秦白渊冷笑。 “可我还得谢谢她，替我解决了这个麻烦，我刚从她那过来，要不是她让我来看你，我根本不可能来看你一眼。” 残忍的话，如恶毒的诅咒，折磨着苏知闲的神经，她捂着耳朵发疯似地狂喊起来。 “不……你骗人……你骗人……我不相信……” “你知道我爱的是石书净，却偏要缠着我，所以今天会到这一步，都是你自己害的，像你这种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知道么？看着你这样，我觉得很痛快！” 秦白渊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獠牙，残忍到了极点。 “别说了……我不想听……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 苏知闲就快被痛苦撕裂了，刚流产，她的身心都遭到了巨大的创伤，正是最想要安慰的时候，可是这个她深爱着的，她不顾一切发疯一样爱着的男人，却用那双最无情的手，继续将她往地狱里推。 “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我不爱你，从来没有爱过你，你对我来说，过去，只是一件宣泄的工具，而现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深恶痛疾的女人，我恨不得你立刻去死。” 苏知闲两只眼睛都是红的，像在滴血。 “既然你那么想我死，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死？” “你要死也死远一点，别死在我面前，脏了我的眼睛，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秦白渊丢下这句残忍决绝的话就要走。 “我不准你走……秦白渊，你走了，我就把照片曝光出去。” 苏知闲不顾一切地大喊大叫道，尽管他说话很残忍，但是，总比他彻底抛弃她要好，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再失去他，她一定活不下去。 “你曝光吧，我无所谓。” 秦白渊满不在乎地说。 苏知闲看他这姿态，不像之前那样只是赌气和她说说而已，有些不安了。 “难道你不怕被外面的人知道你妈，看到那些不堪的照片？你不怕你们秦家蒙羞？不怕你爸被活活气死？” 第259章 狼狈为奸的二人 “我怕，我当然怕，可是，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我，我不可能满足你所有的要求，那些照片，你迟早都会曝光的，早点曝光，我也早点摆脱你。” “苏知闲，你给我听清楚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受你威胁，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秦白渊，没有在怕的！但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找石书净的麻烦，伤害到她或者她的孩子，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回来……秦白渊……你回来……回来啊……” 苏知闲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趴在地上，就像被全世界遗弃了，哭得非常非常凄惨。 如果她说她错了，她后悔了，他会不会回到她身边？会不会再给她一个机会？ 为什么她怎么努力都得不到他的心？为什么爱一个人要这么痛苦？ 石书净……是她，是她害死了孩子，抢走了她的男人，都是那个贱人的错……既然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那么，她什么也不怕了。 石书净，我就是下地狱，我也要拉你陪葬！ 司温尘一路抱着石书净回到家，各种关心，各种询问，她心里非常感动，但嘴上还是嫌他太紧张了。 “我真的没事，就是在警局里坐了几个小时而已，不用这么担心。” “怎么可能没事？你身子本来就弱，在那么冷冰冰的地方坐了那么久，我一想到，心都要疼碎了，对不起，我不该开会，我应该早点找你的……” 司温尘现在是毁得肠子都青了。 “你对我已经够好了，可是，意外的事，谁都料不到的，所以你不用自责啊，更何况，我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吗？说实话，我还没试过被警察问话呢，也算是丰富人生经历了！” 司温尘好无语。 “亏你还笑得出来。” “你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吗？笑也是一天，不笑也是一天，为什么不笑笑地过一天呢？” 石书净扯着她的脸往两边上扬。 “好啦好啦，别绷着脸，笑一个啦！” 司温尘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很丑耶……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但是，这次的事，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不然那个局长不敢那么对我的。” “他怎么对你了？” 司温尘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 “也没有怎么样，就是想逼我签字认罪，我想，肯定是有人指使他那么做的，他显得非常急躁。” 司温尘眼里掠过一抹寒芒。 “我知道是谁。” “嗯！而且，苏黛还指证我，说是亲眼看到我先对苏知闲动手，她当时根本不在现场，就是故意污蔑我。” 石书净撇撇嘴。 “我还以为她人品不错，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名媛，不一定代表真的有修养，苏知闲也是名媛，不还是那么恶毒？” “整件事下来，我没有错，但一想到苏知闲流产，还是挺同情她的，那种事情，对一个女人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别想了。” 司温尘握住她冰冷的手。 “就像你说的，意外的事情，谁都料不到，你问心无愧就好，对不起，因为我，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你看，你又说这种话了，我真的没关系啦！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做好了那样的心理准备，我只是觉得有些心凉，身为一个父亲，怎么能对自己的儿子这么狠心？尚扬打压海洋集团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难怪你这些天每天工作到那么晚，一定承受了很大压力吧？可是，你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 “我知道我帮不上忙，可是，至少我可以听你倾诉啊！你把所有责任都一个人扛着，闷不吭声，我也很心疼你。” 司温尘扬唇一笑。 “我一大老爷们，难道还需要老婆孩子来心疼？书净，你清楚我的实力，对我有信心，是不是？” “嗯！” 石书净用力点头，虽然司柏鸿是下狠劲对他进行打压了，可是她更清楚自家男人有多厉害，不管是多大的困难，他一定能突破重围。 “我相信你。” “这些年，商场上，我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无所畏惧，我现在唯一害怕的，就是有人伤害你，说真的，即便是我，有时候也会感到很无力。” 司温尘苦笑。 “我怕我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怕我稍一没留意，就有人伤害你，石书净，你是我的软肋，我想给你全世界最好的，我想保护你的安全，可是偏偏，那些我最无法掌控，我想，这就叫做，累并幸福着。” 石书净摇头。 “哪一段感情又是轻松的呢？只是有一些困难大，有一些困难小，但是我一直相信，每一次的磨难，都会让我们的感情更加坚固，等克服了这些困难，我们会一辈子相守到老，我每次都想着，暴风雨过后，还有那么幸福的未来在等我，所以，为了那份幸福，我说什么也要挺过去。” 石书净握了握拳，困难磨光了她从前的优柔寡断，磨光了她的脆弱，让她变得更加坚强，就好像重获新生了一样。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颗珍珠，在蚌里经历的磨难，会将它打磨得更加光彩动人，熠熠发光。 因为人生从来都是艰难的，所以，这样的成长对她而言非常有必要，她现在经受的一切考验，都会让她变得更加强大，那样才能拥有幸福。 “对了，海洋集团的股价还在跌吗？是不是真的很严重？” “你放心，这在我控制之内。” 司温尘眯了眯冷瞳，眼神高深。 石书净忽然有一种感觉，表面上看，是司柏鸿对司温尘进行打压，但其实这很可能是他计划中的一步，落入圈套的那个是司柏鸿。 但是，商场上的事情，她并不太懂，也不想过多地过问司温尘的计划，她相信，不管是什么样的计划，他一定会是最后那个赢家。 有这么睿智的男人当她的保护神，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苏黛在融信担任设计总监的职位，尚扬最近有一个这方面的项目，司柏鸿便找了苏黛过来帮忙。 苏黛边走边向司柏鸿展示会场的情况，他频频点头，对她的才华、谈吐都相当满意。 司柏鸿重男轻女的思想多年来一直根深蒂固，不是很看得起女人，也不相信女人能在商场上撑起半边天，这些年尽管司岚干得很不错，但是在他看来，那是因为尚扬的基础好，她也没并没有能锦上添花，一切还是他的功劳，和一手创立海洋集团的司温尘比，她就更没法相提并论。 富家千金多半娇纵，吃不了苦，什么海外名校毕业，也就是在外面混一混，图个好听罢了，骨子里都是花瓶，没什么内涵的，但是苏黛让他刮目相看了。 “好，很好，不愧是苏青山的女儿，我很满意。” “伯父过奖了，其实这没什么的。” “你这么有才华，还这么谦虚低调，我真的是非常喜欢你，也只有你这样的，才配当司家的当家主母，把温尘交给你，我很放心，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他的贤内助。” “谢谢伯父。” “你这次过来布置会场，是我的私人请求，辛苦你了。” “不辛苦，就当多一次锻炼的机会吧！而且，像这么大型的项目，我之前也没有接手过，我还该谢谢伯父给我这个机会，愿意信任我。” 苏黛说话非常有分寸，嘴巴又甜，司柏鸿听了就很高兴。 “对了，上次石书净进警局那件……听说你做了证人？” “嗯！伯父，我必须向您坦白一件事，那就是我当时候经过的时候，苏知闲就已经躺在地上了，所以我并没有亲眼看到石书净推她，我撒谎了。” 司柏鸿一直派人暗中监视，早就知道了，但还是装作意外地“哦？”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温尘，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这么做，心里挺不安的，但是，我真的很喜欢温尘，大概是因为嫉妒吧，女人嫉妒的时候，会做出一些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情，您说，我这样是不是很不对？” 司柏鸿摇头。 “你没有错，一切错都在那个女人，即便你没有亲眼看到她推苏知闲，也不代表不是她先动的手，要是那女人没点手段，温尘至于被她迷惑？” “我不但不会怪你，相反，我很欣赏你这样的果断，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太善良的人，在这个社会是混不下去的，迟早给人害死，相反，要主动出击，尤其是对自己的敌人，绝对不能手软。” “将来，你可是要当尚扬当家主母的人，心软是成不了事的，就是要有这份狠心，你将来才能帮到温尘，我对你，非常满意！” “谢谢伯父。” 苏黛微微一笑。 “我还怕您怪我呢！” “不会，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温尘现在给她迷惑了，为了她，连尚扬都不要，我一个人……确实有些有心无力，所以，你一定得帮我。” 司柏鸿见苏黛够狠，能够帮上忙，有心拉拢她。 “既然你也喜欢温尘，那么，我们应该一起努力，把他的心给拉回来，必要的时候，用一些极端一点的手段，也是可以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他好，你说是不是？” 苏黛点头。 “嗯！以后伯父有什么安排，尽管跟我说，我一定全力配合！” “那就好！走，我们去后面那个展区看看……” 第260章 只知道一味地怪别人 司温尘去了一趟警局，石书净也不知道他究竟说了些什么，估计警局那些人都够呛，总之苏知闲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她连续做了几天噩梦，梦到苏知闲躺在血泊里那一幕，后来才慢慢好一些，等她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司温尘才回公司上班。 恋家的男人刚出门不到一个小时就打电话回来了，石书净正在织毛衣，脖子夹着。 “喂……” “不舒服吗？怎么声音这么不稳？” “哎，你太紧张啦，我在织毛衣，用脖子夹着打呢。” 对方重重松了口气。 “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能不紧张吗？” “也不至于这样吧，又不是你怀孕。” “就是因为怀孕那个不是我，我才紧张，你做事冒冒失失的，又笨，我能不时刻提心吊胆？” “……你才笨呢！” “身为一个女人，连织毛衣都学不会，笨到把自己气哭，你还说你不笨？” “我解释过n次了，我不是给自己蠢哭的，我只是一时有点感伤好吗？而且也不是哭，只是红了一下眼睛而已。” “感伤什么？感伤自己太笨？” 石书净好气又好笑。 “喂，你再这样，我就挂电话了，说话没重点，就会笑我，有意思吗？浪费电话费！” “怎么没意思？再说了，钱，我多的是，花不完。” “嘁！到底有什么事儿？我忙着呢。”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石书净看了眼手机。 “司先生，你才走了四十七分钟。” “是么？我怎么觉得我走了有一个星期了，特别想你呢？四十七分钟啊，记得这么清楚，难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都是数着时间过的？” “……我挂了。” “琳达呢？” “弄完午餐，我就让她回去了。” “怎么能让她回去？你需要人照顾。” “拜托，人家是营养师，不是保姆，怎么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照顾我？人家也有自己的生活好不好？晚餐时间她再过来。” “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看来，真要找个保姆了。” 石书净调侃他。 “我觉得你需要的不是一个保姆，而是一个婴儿看护，最好我一天到晚都躺在床上，等着她喂饭的那种，对吧？”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看来，我必须得请一个了。” “讨厌。” “今天晚上要开会，可能会比较晚，你一个人行吗？要不我叫高竹清过去陪你？” “别，她最近为找工作的事情已经够麻烦了，就别占用人家的时间了。” “我看她挺愿意的，每次接电话都很高兴的语气。” “那是因为她是你的脑残粉啊，不然谁真心愿意天天照顾一个孕妇啊！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不要过分紧张了好吗？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放心！” “嗯！我先开会了，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知道！” 石书净挂了电话，手抚上肚子，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你爸真是啰嗦，你说是不是？” “叮咚……” 门铃响了。 石书净从猫眼里往外望了一眼，是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人，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 “谁？” “修网络的。” 对方的声音有点含糊不清。 这两天网络确实不大稳定，石书净就没多想，放他进来了，结果对方一进门，突然掏出从身后箍住她，用一块布捂住了她的鼻子，鼻息间弥漫开浓浓的乙醚味，石书净挣扎了两下，晕了过去。 恢复些意识的时候，石书净觉得眼皮和脑袋都很沉重，像被人打晕了一样，好疼。 她慢慢抬起沉重的眼皮，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一个巴掌就重重甩在了她脸上，火辣辣地疼。 “醒了就别装死。” 头发被用力抓起，头皮都快被扯下来了，石书净迷迷糊糊看清眼前那张狰狞恐怖的脸。 “苏……苏知闲……” “没错，是我。” 石书净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绳子箍得好紧，一点都动不了，苏知闲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刀锋明晃晃的，发着寒光。 “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我今天来，是替我死去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 “我没有害你流产，是你自己摔倒！” “啪……” “啪……” 又是两个耳光，石书净左右脸颊红肿，嘴角都出血了。 “你还有脸狡辩，这已经是我第二个孩子了，都是被你害死的。” 苏知闲现在已经发狂了，整个人非常亢奋，像是已经几天都没睡过觉，脸色阴沉得恐怖，跟回光返照一样。 石书净被她打得脑袋好晕，她高亢的尖叫声，几乎刺破了她的耳膜，太阳穴都是疼的。 “你……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给你这个贱人给逼疯的。” 看着她这么惨，像只待宰的麻雀一样任她欺凌，苏知闲得意极了，就更加激动了，拿着匕首在她的脸上划来划去，好像随时可能割一刀，甚至下一秒就直接朝她脑门心捅一刀。 石书净紧绷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 “你……你别乱来……你这是绑架，是犯法的。” 苏知闲阴森森地笑着，出奇地鬼魅。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怕犯法？” “你放了我，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不追究。” 苏知闲又给了她一耳光，眼里放射出浓烈的恨意。 “现在是我跟你追究，不是你追究我的，懂吗？是我要替我的孩子报仇。” “可你杀了我也没用，你杀了我，孩子也不能复活。” “至少你可以给他陪葬……” 想到那未出世的孩子，苏知闲哭了起来。 “他都四个月了，明年夏天就要出生了……都是被你害死的……都是你……都是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你该死，贱人……该死……” 苏知闲又哭又笑，就像个疯子一样，情绪相当不稳定。 她的力气很大，差点把椅子给撞翻了，吓得石书净后背都发毛，如果就这么摔下去，孩子就保不住了，她只能承受着她的殴打，紧咬牙关。 “孩子没了，秦白渊也不要我了……都是你害的……都是你这只狐狸精……只要你死了，秦白渊就会回到我身边……他会知道我的好……他会知道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他会的……会的……” 苏知闲已经疯了，石书净不敢在这个时候激怒她，强忍着恐惧和身体的剧痛安抚道。 “我知道你爱秦白渊，我也是女人，我能理解你的痛苦，是秦白渊不懂的珍惜你，是他不好。” “是！他居然宁愿要你这个贱人也不肯要我……他一定是瞎了眼了……” “他只是一时被迷惑了，只是不甘心罢了，他不是爱我，你杀了我也没有用，你杀了我，以后他还会爱上别人，何必呢？要不这样吧，你放了我，我帮你劝劝他，嗯？不然你杀了我，也要偿命，最后他还不是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你？多不值得。” 苏知闲痴痴地笑起来。 “我放了你，你帮我劝他？” 石书净用力点头。 “是，我帮……” 结果又挨了一耳光。 “石书净，你他妈当我傻子吗？” 苏知闲尖叫道。 “我怎么可能相信你的话！” “秦白渊现在心里都是你，不可能会爱我了，我今天会落到这种下场，都是因为你……我今天来，我就没想过平安无事地离开，是你把我逼到这一步的，就算我死，我也会拉你陪葬。” “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但孩子是无辜的……你也当过妈，求你别对他下手。” “呵……你还有脸提孩子的？你的孩子是无辜的，难道我的就不是？难道我的就活该被你害死？”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别再错下去了，你想想你的家人……” “我的家人早在我非要和秦白渊在一起时，已经不要我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活着，就只剩下一件事情，那就拉你陪葬，这一次，你死定了。” 刀锋，一寸寸下滑，落在石书净心脏上，她吓得满头大汗，都快哭了，看到她这样，苏知闲觉得解恨极了，像个疯子一样得意地笑起来。 “怎么？很怕？你夺走我的一切时，就没想过今天会落在我手里？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是最可怕的，因为，我什么都不怕，我没什么可失去的，啧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笑？就像一只可怜虫一样，任我宰割。” “你说，你把我害得这么惨，我该怎么对付你？先划花你的脸，还是把你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丢去喂狗？嗯？” 苏知闲兴奋地研究着，已经完全失去了人性。 “你求我，求我，我就给你一个痛快，好不好？” “求你……放过我……放了孩子……” 石书净的声音带着哭腔。 “不、可、能！” 苏知闲一字一顿地说，疯狂地大笑着。 “看到你这么惨，我真是高兴……这就叫做恶人自有恶报，老天瞎了眼，不收拾你，我亲手收拾你！” “你去死吧！” 苏知闲一刀刺向石书净的心脏，她以为必死无疑了，在这紧急关头，一声怒斥。 “住手！” 苏知闲没料到司温尘会突然回家，忙用匕首抵着石书净的脖子。 “你别过来，敢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第261章 失手 “温尘……” 石书净的眼泪掉了下来，像刀子一般凌迟着司温尘的心，他心理很害怕，很紧张，但只能强行冷静，压低声音道。 “把刀放下。” “不可能，我今天来，就是要杀了这个女人！” 苏知闲恶狠狠地说。 “你敢动她一下，我叫整个苏家陪葬。” “你以为这能威胁到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不怕你了，你休想命令我！” “该死！我一早就该把你千刀万剐！” 司温尘后悔了，后悔不该念在孩子的份上，放苏知闲一马，让石书净陷入危险，她现在流产了，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不怕，在你把我千刀万剐之前，我已经先把你的女人千刀万剐了！” 苏知闲稍一用力，匕首就划破了石书净的脖子。 “你别乱来……” “怎么？心疼了？石书净啊石书净，我真是嫉妒你，你明明是个恶心的人，这些男人却一个个把你当成宝贝，我说你贱，他们还不信，是不是要我把你那颗黑心挖出来，他们才知道你有多贱？” “司温尘，我真是想不明白，像你这么厉害的男人，怎么偏偏就被她迷惑了？一个二手货也当做宝贝一样！她究竟有哪里好？你喜欢她，秦白渊也喜欢她，个个都为了她对付我！你说，你究竟喜欢她什么？是喜欢她这张脸吗？我划花它，你还会喜欢她？” 司温尘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你……你放了她，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要什么？我要我的孩子回来，你能给我吗？” 苏知闲像个疯子一样冷笑起来。 “瞧，你给不了！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她偿命，哦……不只是她，你也得罪过我，这笔账，咱们今天一次性算清楚怎么样？” “那天你掐着我的脖子威胁我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吗？现在，你给我跪下，向我道歉。” “不要……” 石书净摇头。 “温尘，不要……就算你跪下，她也不会放了我……啊……” 石书净脖子上又被划了一刀。 “别碰她！” 司温尘急了，想都不想就跪了下来。 “这样可以吗？你放了她！” 苏知闲突然暴跳如雷，冲他咆哮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爱她？她究竟有哪里比我好？为什么……你竟然肯为她下跪，她配吗？” “温尘……” 石书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敢看这一幕，眼泪，拼命往下掉。 “你想报仇是吗？拿我一命，换她一命，怎么样？只要你放了她，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你竟然愿意为了她死？” “是！只要你放了她！” “不要……温尘……不要……你不要管我……” 即便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司温尘看石书净的眼神依然温柔。 “你是我的命，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别怕，我不会让你和孩子出事。” “闭嘴！少他么恶心我。” 苏知闲叫骂道，嫉妒得要死。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我要的是这个女人死！不过，你非要陪葬，也是你自找的，你也该死！你他么给我好好跪着，我要你亲眼看她死在你面前！” “苏知闲！” “把刀放下！” 秦白渊冲了进来，看到石书净头发凌乱，脸上伤痕累累，他气得要疯掉了，大声命令道。 “苏知闲，你给我放了她！” 他就是怕她流产后闹事，所以找人看着她，没想到她逃出了医院，他知道她会来找石书净报仇，所以急忙赶过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秦白渊……” 苏知闲眼中掠过一丝温柔。 “你来了……你不是不想见我吗？” “放了她！” “呵呵……我差点忘了，你讨厌我，你是为了救这个女人才肯见我呢……” 苏知闲失落地笑起来。 “都是为了她……都是为了她……” “苏知闲，冤有头债有主，是我对不起你，跟石书净没关系，你放了她！” “没关系？” 苏知闲轻笑，但那笑容是叫人毛骨悚然的。 “怎么没关系？要不是因为她，我不会流产，要不是因为她，你不会那么残忍地对我，要不是因为她……我早就是秦太太了，都是这个女人害的！” 她一把狠狠扯住了她的头发。 “你……” “怎么？想杀了我吗？你来啊……来杀了我啊……不过，你舍得你的心肝宝贝吗？” “你他么敢动她一根汗毛试试！” “我怎么不敢？试试就试试！” 苏知闲说着就又在石书净脖子上划了一刀。 “秦白渊！” 司温尘咬牙。 “别激怒她！” “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好？你们两个都这么爱她，看看你们，被她害成了什么样子，啧啧……我都替你们不值！秦白渊，你看看你，你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她有感激过你吗？还不是背叛跟了司温尘？你问问自己，值得吗？” “这个女人，是没有心的啊，她眼里只有利益，她把你当成一块跳板，一旦认识了更好的男人，就把你一脚踹开了……但我不同，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再优秀的，我都不要，我只要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手段是极端了一点，可是，那都是因为爱你啊……你还在怪我的威胁你对不对？我承认，是、是我错了……但我只是说说而已，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那些照片发出去，底片我早就删了……真的……我发誓……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也不想到这一步的，可是，孩子没有了，我真的好伤心……你又那么对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你明白一个准妈妈失去宝宝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吗？” 苏知闲“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每天晚上都做梦梦到我们的宝宝，是个好可爱好可爱的女儿，她浑身是血地问我，妈妈，为什么你不要我？为什么？” 苏知闲学着孩子的哭声。 “妈妈……妈妈……为什么？我好害怕……宝宝不想死……” 苏知闲的哭声揪痛了秦白渊的心，他恨她，可是，这样的哭声，是会叫人心碎的。 说到底，苏知闲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那一晚，他因为孤独，招惹了她，后来不管她做错了多少事情，都是他害的，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秦白渊的气焰低了下来，放软了语气。 “没必要闹到这一步的，你先把刀放下好不好？嗯？” “我不要，我要杀了她！” “你杀了她也没有用，自己还要坐牢，值得吗？” “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坐牢就坐牢，我不怕……” 苏知闲坚持说着。 “我知道是我的错，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但趁现在还没酿成大祸，收手，好不好？我们好好谈谈……经过这么多事情，我也明白了，你才是最爱我的那个人，知闲，过去是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好吗？” 这一声“知闲”，让苏知闲热泪盈眶。 “你已经好久没这么叫过我了……你总是很讨厌我，不管我怎么对你好，你还是讨厌我，你把我当成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你让我很伤心……” 她委屈地哭着。 “你从来没有想过，失去孩子，我承受了多少痛苦。” “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秦白渊边说着边慢慢向她靠近，一面小心地观察着她的反应，怕她突然发狂。 “重新开始？真的吗？” 苏知闲眼睛亮了一下，随即拼命摇头。 “不……你在骗我，你只是为了救这个人……一旦我放了她，你就不会理我了……你别过来……” 司温尘紧张得冒冷汗，一直在伺机行动，但是苏知闲的匕首死死地抵着石书净，他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只有秦白渊能够救她了！ “我是不想她受伤，但我也不想你毁了自己……我对她已经死心了，你杀了她也没用的，放了她，我保证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我们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开始，嗯？好不好？” 苏知闲有些动容了。 “真的？你发誓？” “嗯！” 秦白渊又慢慢地往前移动了一步，缓缓伸手，诱哄着。 “来……把匕首给我……嗯？知闲，你把匕首给我，我们就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不会再怪你了。” 匕首，一点点从石书净脖子上移开，苏知闲迟疑着把匕首递给他，秦白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匕首时，苏知闲突然尖叫一声。 “不可能，你骗我……我恨你！” 说着就一刀捅进了秦白渊的胸膛。 司温尘趁机扑过去将把石书净救了出来。 “没事吧？” “我没事……秦白渊……秦白渊……” 匕首已经深深刺入了秦白渊的胸膛，血顿时染红了白衬衫，他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秦白渊！” 苏知闲尖叫，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扶住他倒下的身子，泪如雨下。 “天啊……我……我怎么了……秦白渊，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秦白渊……你不要死啊……” 她压住他的伤口，可是血还是不停地往外涌，怎么都止不住，苏知闲慌了，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救救他……快救救他……秦白渊……” 司温尘立即拨打了120，把秦白渊送到了医院，经过三个小时的抢救，终于脱离了危险。 第262章 被男人伤过的人 两天后。 石书净捧着一大束百合去探望秦白渊，他想拿桌上的水，但是手打着石膏，不方便。 “别动，我来！” 回头一看是她，秦白渊嘴角露出了微笑。 “你来了！” 石书净把花放到床头，把水递到他嘴边。 “谢谢！” 秦白渊脸色苍白，但是精神还不错，恢复状况比较好，医生说，好在那一刀捅偏了一些，要是捅进心脏，那就真的是救不活了。 “好点了吗？” “嗯！” 秦白渊咳嗽了几声，石书净忙给他顺背。 “没事吧？你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喝水也能呛到。” 她调侃他。 “亏心事没做，倒是英雄救美了一次。” 他得意地说道。 “是啊，你救了我一命，是我的英雄。” 这话秦白渊听爱听，笑呵呵的。 “你不怕他听到这话吃醋？” “那也没办法，我实话实说，而且，他没那么小心眼啦！” 秦白渊摇摇头。 “你别太高估一个男人在感情方面的度量，男人都很小心眼，尤其是面对前任的时候，可能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都恨不得把对方给ko掉，特别是他那种人。” 秦白渊说这些话，倒是没有讽刺的意思，反倒是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记住的。” 经过这件事，两人间的关系似乎比以前更加亲密了一些，过去那些是是非非，突然间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谢谢你救了我。” “说什么傻话，这一切本来就是因我而起，你是被我的混蛋连累了，应该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你突然这么讲道理，我倒有点不习惯了。” “那也没办法，我这个人，是非分明，是我的责任，我不会推卸，不会逃避，总之，你没事就好了！这次，真的是把我吓到了，对了，苏知闲……她……怎么样了？” 石书净眼神一暗，颇为沉重地回答道。 “她疯了。” “疯了？” 秦白渊一时间接受不了。 “嗯！最近她本来就受了很大的精神创伤，她绑架的我的时候，我已经明显感觉到她的精神有些不对劲，再加上捅了你一刀，情绪彻底崩溃了，来医院的路上，突然就发了狂，医生诊断，她的神经已经失常了，很危险，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好好的一个人，被他害成这样，秦白渊心里充满了自责。 “都怪我，是我把她害成这样……” “也不能完全怪你，她本来就比较偏执，爱上其他人，也许也会这样，性格决定了命运，也许这是她逃不开的噩运吧！” 石书净拍拍他的肩膀。 “别自责，别想太多，嗯？” 秦白渊苦笑，点了点头。 “嗯！” “值得庆幸的事，这些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也会遇到能给你幸福的那个人。” “幸福什么的，我暂时就不指望了，只求老天别再那么虐待我，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别这么消极行不行？你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天之骄子的秦白渊啊，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从前意气风发，甚至是有些狂傲的样子，那样才是你，自信的人，一般运气都特别好。” 秦白渊皱了皱眉头。 “我说你，这么关心我的‘幸福’干什么？是不是怕我缠着你，着急把我推销出去？” “不是！我只是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 秦白渊看着眼前的石书净，虽然经历过了很多磨难，但是眼里闪烁着幸福的光彩，那时只有深爱一个人才有的幸福，归根结底，她是幸福的，因为她爱的人，同样也爱着她，所以，她比以前更加勇敢，美丽。 从前，他有很多不甘，不甘心自己弃之如敝屣的女人，到了另一个比他更优秀的男人身边，被打磨得光彩动人，但是现在，那份不甘、那份躁动正在慢慢地沉淀下来，转而变成了对她的祝福，觉得她幸福就好，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伟大的时刻。 但是经历过这么多起起落落，这么多纠缠与磨难之后，秦白渊突然真的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就算他依然爱着她，可是已经不是那种固执地想要得到了，也许，他该慢慢放手，将她从他心里一点点拔除。 精神病院。 苏知闲抱着一个洋娃娃，窝在角落里，沐浴着阳光，竟然有种异常安详的感觉，神情就像一个单纯的小女孩，素着一张脸，安安静静的，如果不说，一眼根本看不出她有精神病，只是觉得她沉浸在属于自己的另一个世界里。 她抱着洋娃娃，温柔地哼唱着摇篮曲。 “宝宝睡……快快睡……” “宝贝乖哦，爸比明天就会回来哦……爸比会给宝宝带好多好多漂亮的宝贝……妈咪和爸比都很爱宝贝……” 秦白渊站在门外，默默看着她，心里很难受，有点儿透不过气的感觉。 护工是知道他们的关系的，忍不住替她感到惋惜。 “哎……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真可惜……她现在每天都这样，躲在角落里，抱着洋娃娃不肯放手，我们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反应，只跟洋娃娃说话，把它当成自己的女儿，医生说，康复的可能性很小了，这辈子也许都要留在这里了。” “我在这里干了很多年，见过太多因为情伤而患上精神病的女孩，都是很年轻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秦白渊心里那种滋味儿就更不好受了，但是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局面，唯有宽慰自己，与其每天活在仇恨和痛苦之中，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以后，我每周都会过来看她，平时就麻烦你多照顾她了。” “你放心吧，这是我的责任，我会的。” “谢谢！” 秦白渊深深看了一眼苏知闲，转身离开了，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女孩是因为他当年玩弄感情才会弄成这样，他后悔了，但是没有用，从今以后，他不会再当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咖啡厅雅座。 司岚正在打电话，跟助理交代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她身上遗传了司家人的果断和雷厉风行，所以在工作方面，也像个男人一样，是十分有魄力和手腕的。 “我和你说的很清楚了，用尽一切办法收购海洋集团的股份，对，做到最绝，不惜任何代价！我爸那边我自有交代，你照我说的做就好。” 司岚挂了电话，不满地皱了皱眉头，虽说她现在是名义上的总裁，但公司上下的人，都还是对司柏鸿唯命是从，他也事事喜欢干涉，束缚住了她的手脚，感觉自己只是一个执行者，而不是决策者，那种感觉差很大，非常不爽。 唐棠神色匆忙地走了进来。 “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不是说了以后白天少见面？” 司岚点了根烟，吞云吐雾。 “我刚去过精神病院，苏知闲是真的发疯了，不是装的。” 司岚不以为意。 “你认为我没找人试探过？” “我没想到会搞成这样，太可怕了！” “呵呵，又是被秦家的人渣害成这样！他们秦家的男人，都不是东西！” 司岚眯了眯眼睛，还是有几分恨意。 当年，她也是真心爱过秦云宁的，而他背着她玩了很多小姑娘，恶心极了，她最痛苦的时候，也想过自杀，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愚蠢透顶，秦家的人，是没有心的，就算她为他而死，他也会毫无愧疚感地继续玩女人，所以，她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和他分开，但又不离婚，就是要拖死他！ “怎么？你害怕了？” “我怎么可能不害怕？” 唐棠整个人都是乱的，如坐针毡。 “我害怕我成为下一个苏知闲。” “怎么可能？苏知闲落得现在这个地步，是因为她蠢，是她活该，你可比她聪明多了，而且，她爱错了人，而你没有。” “可是……看到她这样，我……我还是会怕……” “所以你现在想退出？” “我不知道……” “你要退出，逃回英国，我不拦你，只要你甘心。” 司岚夹着兰花指优雅地弹了弹烟灰。 “我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我们现在想了那么多法子，石书净还不是照样跟司温尘在一起？她的孩子也还在，我们做那么多事，一点用都没有，现在又多了个苏黛，我真不知道自己在争什么！我怕自己付出再多，最后什么都没得到，还落得苏知闲那样的下场。” “才出这么一点事，你就吓成这样，真没出息。” 司岚摇摇头。 “如果我像你这么担心，能当上尚扬总裁？” 唐棠心烦之际小声咕哝。 “你又不是正式的总裁，你只是暂时……” 冰冷的目光射过来，都快把唐棠给冻僵了，一下就吓得不敢作声了。 司岚被刺中软肋，失了淡定，恶狠狠地说道。 “我告诉你，虽然我现在只是代理总裁，但尚扬迟早是我的！” 唐棠从她这狠话中听出了恨意，突然开始怀疑司岚做这么多事，究竟是为了司温尘好，还是……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害他？她再想挽回他的心，也绝对不可能害他！自己是不是上了司岚的当？ 第263章 路怒症 司岚看出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又慢慢地笑起来。 “你别害怕，尚扬是我的，也就是司温尘的，再说，现在海洋集团的规模已经可以和尚扬抗衡，他当不当尚扬的总裁，对他而言一点区别都没有，你还怕以后跟着他吃亏么？” 微笑着安抚道。 “我明白出了这种事情，你肯定会担心，但是，你不要过于紧张了，毕竟你比苏知闲聪明多了，你放心，只要你继续帮我，司温尘迟早是的，嗯？” 唐棠点了点头，但已经有所怀疑了。 海洋集团。 待司温尘签署完文件，秘书说道。 “苏小姐来了，正在外面等您。” 关于他们复杂的n角恋情，整个流砂市传得沸沸扬扬，所以秘书也觉得没必要特别说明苏黛的身份，只要说苏小姐，他就应该知道是谁。 司温尘神色无异，就像什么都没听到，淡漠地说道。 “你先出去。” “那……苏小姐……” 司温尘看了她一眼，秘书立即什么都不敢说了，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苏黛坐在走廊沙发上，正在翻看一本杂志。 “抱歉，苏小姐，总裁现在正在忙，暂时没空。” “还要忙多久？” “这个……我也不清楚。” 秘书有点儿紧张，怕得罪她，但苏黛微笑着说。 “没关系，我就坐在这吧！” “可是不确定要等多久。” “反正我今天没其他安排，我坐在这，不打扰你吧。” “不打扰的，我再给您泡杯咖啡。” “谢谢！” 苏黛又坐回原处，继续看杂志了，她知道司温尘不是在忙，而是压根不想见她，今天她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 这些年，她身边的追求者如“狂蜂浪蝶”一般，从来就没断过，用尽各种方法对她献殷勤，难得有一个非但不讨好她，还对她这么没兴趣，她就喜欢这样成功又骄傲的男人。 许久，苏黛看了眼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期间有几次，秘书过来询问她要不要先离开，她都说不用。 这一次，秘书又来了。 “苏小姐，总裁有空了，请进。” “谢谢！” 苏黛优雅地起身，拂了拂裙子上的褶皱，因为她是一个完美主义者，然后，走进了办公室。 司温尘低头继续看文件，抬手对她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她落座后，托着下巴，兴味盎然地欣赏他忙碌。 都说认真的男人是最帅的，没错，司温尘平时已经帅得惨绝人寰了，工作的时候更是，目光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枝末节，那双漆黑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世上的一切，岁月在这个男人身上沉淀出的，是丰富的经验，是睿智的头脑，是王者的霸气，让人不自觉仰望的。 仔细审阅了最后一份合同，司温尘才起身走了过来，松开了西装最下面那颗扣子，落座，优雅地交叠双腿。 “司总真是贵人事忙，想见你一面，还得等两个小时，下次看来我要提前预约才行。” 苏黛调侃道。 “今天怎么过来了？” “专程过来看你啊！” “有事么？”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偶尔见个面，联络联络感情不行吗？” 司温尘抿了口咖啡，咖啡杯掩去了嘴角几丝冷意。 “苏小姐的勇气让我佩服。” “哦？什么意思？” “你知道石书净是我的底线，而你在警局做假证陷害她之后，居然还敢主动找上门来，你就不怕我报复你？” 司温尘的语气，几分真几分假，似有若无的危险，毕竟像他这样城府很深的男人，下一步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谁都猜不透。 但苏黛年轻，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依旧是笑眯眯地问他。 “你会吗？堂堂司总，海洋集团大总裁，会和我一个小女子计较？至于这么小气么？” “人都有底线，你不碰触，什么都好说，一旦碰触，什么都不好说。” 语气，硬邦邦的，不怒自威。 “你在恐吓我？” “我这人从不恐吓人，如果我要报复，我会直接采取行动，不过，这一次，你不必担心，我初初创立公司时，苏总帮过我很多忙，念在过去的情分上，这一次，我不同你计较，就当你是年轻不懂事，下一次，我不管你是谁的女儿，绝不会留情面。” “听上去好像后果很严重啊！” 苏黛歪了歪脑袋，莞尔。 她在外人面前，都是给人以成熟知性的印象，但在司温尘面前，多了几分小女孩的味道，说话和态度，都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可是，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帮助警察破案，是每个公民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不认为我做错了。” “是真话还是你杜撰，你心知肚明，我可以原谅你一次的无知，但无知和恶毒是两码事，后者，我从不留情。” 苏黛耸耸肩。 “她是你的底线，她说什么你都相信，我有什么好说的？就当是我枉做好人了！算了，咱们不谈那件事了，今晚有空吗？一起吃饭？” “没空。” “是没空还是不想和我吃？” “不想和你吃！” 司温尘不留情面地说。 “通常只有男孩子约我吃饭，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约人，没想到居然被你拒绝了，好没面子的，不过啊，我偏偏是那种越挫越勇的性格，你越拒绝，我越要迎难而上，我呀，就喜欢你这么有个性的，好有男人味哦！” “英国的教育，大概没有教过你礼义廉耻。” “呵，你比我大一轮，果然是有代沟的，我不觉得女生追求男生有什么可耻的，相反，能主动争取一段感情的女生都是很勇敢的，还有啊，司大哥你有点太大男子主义了，这样不好，要改的！” 司温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苏小姐说话一向没重点？” “有啊，我的重点就是来看你，现在我看到了，我的目的达到啦！既然你不肯赏脸和我吃饭，那我也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等等！我不喜欢你来公司找我，以后别再来了。” “为什么？难道我扰乱了你的心？” “你不喜欢，我就偏要经常在你面前晃来晃去，直到你习惯我的存在，直到你喜欢我的出现，直到一天看不到我，你好像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为止，你有你的骄傲，我也有我的坚持，咱们走着瞧吧！” 苏黛朝司温尘送了个飞吻，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离开海洋集团，苏黛上了她的小跑车，正把车子从停车位上倒出来，突然撞上了另一辆车，堵住了她的路。 她下车一看，自己的红色莲花跑车和一辆阿斯顿马丁跑车撞在了一起，蹭破了一块皮，顿时心疼地皱起了眉头。 车上的男人气势汹汹地下了车。 “你有没有眼睛，会不会倒车？嗬！又是你，苏黛，你可真是个倒霉精，谁碰上你就倒霉。” 秦白渊大喊大叫道，他本来就是个急性子，最烦撞车这种事情，更何况心里还记着苏黛陷害石书净的仇，这会儿新仇旧恨一起来，都恨不得手撕了她。 相比秦白渊这急得跳脚的样子，苏黛一个女孩子反倒很冷静，摘了墨镜，笑笑。 “我说是谁这么喜欢鬼吼鬼叫的，原来是秦总。” 本来她还不相信一个男人会这么没素质，但自从上次亲眼目睹他像疯狗一样在警局乱咬人后，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都相信。 “你才鬼吼鬼叫，你撞我车了看到没有？你学没学过车？有没有驾照，一不会开车就离车远一点，你爱找死是你的事，别坑了别人！我最烦你们这些女司机，简直是马路杀手，成天横冲直撞的，把油门当刹车，典型的活得不耐烦了。” 这是不是扯得有点远了？苏黛无语地看着他发飙，身为与他截然不同的，有素质的人，她还是决定保持良好的仪态和他交涉。 “秦总，关于你刚才的说法，我有几点不认同，第一，我有驾照，而且有有几年车龄，在国外我都是自己开车，第二，刚才这不叫横冲直撞，我只是按照规则倒车，是你自己突然冲出来，这条路这么宽，你为什么非得挨边走？是开车久了，连一点警惕意识都没有了吗？最后，你我之间的摩擦，为什么非得上升到否定全部女司机的程度？你是不是太瞧不起女人了？” 秦白渊这少爷脾气，一向是仗着自己蛮不讲理说话又快，占尽优势的，哪里受得了被人一条一条逐条反驳，指出错误，不讲理的人，一下子反倒对付不了讲理的人了，顿时就恼了。 “总之就是你的错，是你自己没学好，不会倒车。” “停车场有监控，咱们找人评评理。” “评什么评？明摆着是你的错！本少说是，那就是！” 苏黛耸肩。 “如果你非要这样不讲道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才不讲道理！你知道我这辆阿斯顿马丁多贵吗？全球就三辆，前天才从国外运回来，这才第一次开，就给你撞了……我特么真想……弄死你！” 秦白渊脸色阴沉，咬牙切齿，要是苏黛是个男人，他早就扑上去狂揍她了。 “我的莲花跑车也价格不菲啊，而且是我的心头好，千金难买心头好，懂吗？” 第264章 烦人的倒贴 “呸！你这辆破车也就两百来万，就是我这辆车的一个零头，你想怎么说都行，我说，你是故意撞我的车吧？”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就是因为上次在警局我差点动手打你？你这女人，报复心可够重的，蛇蝎心肠啊你！” “哦，说起上次那事儿，秦总真叫我叹为观止，我原本不相信一个男人会下作到对女人动手的地步，但经过上次，我相信了，听说秦总还是名校毕业的，这让我不禁怀疑，那些高等教育究竟学到哪里去了？难道身为男人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了吗？不是有个词叫斯文败类？难道就是专门为秦总你而生？” “你……” 秦白渊恨不得拔光那一口尖牙。 “本少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虚伪恶毒的女人，你陷害石书净，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陷害了她？没有对吗？” “事实摆在面前，还需要证明？你就不是什么好鸟！” “我不是，你又是？一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叫嚣着要对一个弱女子动手，还满嘴粗口，还真对不起秦总这个称呼。” 应该直接叫他野蛮人，莽夫。 “你……” “我什么我？” 秦白渊只恨字典里有不打女人这一条，否则苏黛现在已经给他揍个半死了。 “我只是来找司大哥，没想到被你撞了一下，算了，我不和你计较，我自认倒霉！” 苏黛刚要走人，秦白渊冲过来野蛮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你找司先生做什么？” 手腕传来一阵剧痛，但苏黛脸色都没变一下。 “你是什么立场质问我？” “你们什么关系？” “与你有关吗？” “苏黛，你要不要脸？他已经有石书净了，你还缠着他，你就这么下贱吗？你到底知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说得好像你没有纠缠过石小姐一样，我们彼此彼此，谁都别说谁的不是。” “我已经放弃她了。” “你问问你的心，你真的甘心吗？” “我……总之我已经放手。” “哦，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我不打算放手。” “你找死！” 秦白渊握紧拳头，好像随时可能一拳头挥过去，但苏黛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惧色，只是冷淡地看了一眼。 “要打吗？要打就打，别废话，不打就松手。” “你……” 秦白渊还没见过像苏黛这么可恨的女人，但下一秒，居然被苏黛挣脱开，将他反压车门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秦白渊根本没看清楚她是什么时候出手，潜意识里，他压根也没防着她，结果整张脸撞上了车门，特没出息地“啊”了一声。 苏黛将秦白渊的手臂反扣在背上，用全身的力量压制住他，几秒钟内他居然还挣脱不开。 “永远别瞧不起一个女人，否则，这就是你轻敌的下场。” 苏黛年轻归年轻，却是女王一般的架势，气场相当强大，威风凛凛的，一下子完全压制住了秦白渊，很帅气地警告了他一句，然后松开了他的手。 秦白渊脸色发白，感觉自己整条手臂都骨折了。 苏黛又理了理裙子上的褶皱，戴回墨镜，客客气气地说。 “现在，请你把你的车子挪开，我还有事儿，没闲工夫和你纠缠。” 秦白渊气恼得要死，眼里的恨意就跟钉子一样，锋芒锐利得很。 行，很好，她厉害，这笔账，他记下来了！ 夜总会里，灯红酒绿，声色犬马，处处都是纸醉金迷的画面。 妈妈桑殷勤地在前面开路。 “司先生，您都好久没来了，是不是把我们忘了啊？哎哟，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盼来了，我们这里刚来了几个俄罗斯美女，今晚全都是您的……” 司温尘现在对夜总会这一类的场合已经很厌恶了，若不是一个重要客户指名要来这，他一条腿都不想踏进这里，只想着赶紧签完单，然后把他丢给那群女人。 重要客户是七星社的黑木君，出了名的好色，一听说有俄罗斯美女，垂涎三尺。 “快快……我们全要了……” 司温尘正在走路，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撞上了他，他排斥与人身体接触，一下就推开了。 “司大哥，这么巧？” 苏黛一脸惊喜的样子。 “你也来这玩儿？” 司温尘眉心一沉。 黑木淫淫的眼神将苏黛从上到下扫射了一遍，真是个大美女，比这里每一个女人都美，但他以前和融信合作过，最近又看了新闻，所以知道苏黛的身份，只得打消对她的邪念。 “这不是苏小姐吗？” “你好。” “既然这么巧，今晚一起玩？” “不了，你们有工作要谈，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苏黛深深看了司温尘一眼，带着几分长情的意味，然后才走开了。 黑木一直贪婪地目送她离开，然后非常羡慕对司温尘说道。 “司先生真是艳福不浅，连苏小姐这样的美人儿都主动投怀送抱，哎哟，那身材，那脸蛋儿……比我玩过的那些女人加起来都漂亮，我要是你，早就把她……” “黑木君如果有兴趣，可以追求她，我是有女朋友的人，所以今天只能在这留半个小时，见谅。” “我没见过哪个男人像你这么顾家的，再说，那个石书净，我看也不怎么……” 黑木在司温尘警告的眼神中识趣地闭上嘴，嬉皮笑脸地揽住他的肩膀。 “咱们今晚好好玩啊……” 苏黛是一个人来酒吧的，所以很多男人上前和她搭讪，但没有一个她看得上的，一直在等司温尘。 “美女，一个人出来玩不寂寞吗？” 一只手主动环住了她的腰。 苏黛勾了勾嘴角。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松手滚蛋。” “哟……脾气还挺大，不过哥哥就喜欢你这么有个性的……你不认识哥哥么？这条街的酒吧，都归哥哥管，哥哥我，就是这里的土皇帝，没人敢得罪我……你当了我的女人，这条酒吧街我全交给你管，怎么样？” 苏黛喝了口威士忌，还是忍不住想笑，她动动手指，就能把这块区域全买下来，会稀罕他一条破酒吧街？现在的男人，真是太垃圾了。 刚想讽刺他的自不量力，眼角突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这边经过，她立即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不要这样……我……我害怕……” 这位“大哥”给她求饶的眼神撩得受不了。 “别怕，有哥哥在，我们去别的地方，嗯？” 男人架着苏黛就要离开，其他人看出她不愿意，但没有一个敢管。 “求你放过我……我不去……我不……” “哥哥保证，你会喜欢那个地方，喜欢我疼你的……乖啊……” 男人正幻想着，怀里的人突然给强势夺过去了，气得跳起来。 “你是谁？敢管我的闲事，把人给我放开。” 他在司温尘面前张牙舞爪，就跟一只癞蛤蟆似的，十分滑稽，司温尘连看多一眼都觉得恶心，拉着苏黛就要离开，但她“喝多了”，走不动路，软倒在他胸膛里。 “司大哥，你来了，我好害怕……” “我叫你站住，听到没有！” 男人抡着拳头冲过去，但司温尘一脚就把他给踹飞了，痛得“嗷嗷”惨叫。 “都给我上。” 一群混混从四面八方朝司温尘扑了过去，他把苏黛放到一边，和他们缠斗起来，三拳两脚就把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 苏黛眼睛发光。 “帅……太帅了……” 司温尘解决完那些人，她赶忙装晕，司温尘干脆把她扛在肩上离开了酒吧，直接塞进车里。 苏黛喝得醉醺醺的，在车里也不老实，一个劲往他身上靠，司温尘推开她，没过两秒，她又靠了过来，八爪鱼一样环住他的脖子不肯松手。 “司大哥……我好喜欢你哦……司大哥……司大哥……你喜欢我吗？” “么么……亲一个……么么……” 司温尘不胜其烦，一只手扯着她的手臂远离自己。 “还没到吗？” 助理回答道。 “拐个弯就到了。” 苏黛想往他身上赖，但他偏偏十分不解风情，把她推到一边，就是不肯她近身，让她好无奈。 也罢……今晚先不着急，慢慢来……反正，他迟早都是她的！ 司温尘把苏黛送回家后，已经十一点多了，自己回到家，石书净已经睡了，她应该是在等他，在客厅里睡的，电视还开着。 他脱掉西装和领带，走过去，轻轻把她抱了起来，她习惯性地抱住他的脖子，像猫咪一样懒洋洋地蹭着他的胸膛，乖得不得了，几乎融化了司温尘的心。 在公司，不管多累，要应酬多少自己厌恶的人都好，回家看到她在等他，看到她这么乖巧的模样，一切都值得。 他轻轻将她放到床上，拂开她脸颊上的发丝，亲吻那张干净清秀的小脸。 石书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好像很疲惫似地打了个哈欠，咕哝。 “你回来了……” “嗯，对不起，吵醒你了。” “我睡着了吗？最近好嗜睡，看一会儿电视就犯困。” “已经不早了，你休息吧！” “可是我好想你，我想和你多聊会儿天……” 第265章 素颜 石书净枕在他大腿上，婴儿一般蜷缩着身子。 “唔……身上这么浓的烟酒味，喝酒了？” “喝了几杯，但没抽烟，有个日本的客人过来，去了夜总会。” 石书净咬唇，没说什么。 司温尘用指腹婆娑她柔软的唇瓣，声音也柔软得不像话。 “怎么了？不高兴了？” “我不喜欢你去那种地方，可是……你要应酬，没办法，好矛盾……”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很讨厌，在那的时候，我总是想着你。” “才没有呢……我现在胖了，又素颜，一定很丑，那里那么多美女，你怎么会想我？” “她们一个个化妆化得像鬼一样，我看了都反胃，我还是喜欢我们家的素颜宝贝，她们连你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讨厌，你就会哄我。” “没有！自从和你在一起后，我连逢场作戏的心情都没有，无论在哪里，无论有多少美女，我还想着你，觉得谁都比不上你，书净，我这一辈子，就给你吃定了。” “我也是，我早就给你吃定了。” “时间不早了，你睡吧，我去洗个澡，把身上的烟酒味冲干净。” “好！” 石书净本来有很多情话想跟他说，但无奈太嗜睡了，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司温尘洗完澡出来，她睡的很香，俯身，亲了亲她的小嘴。 “晚安，我的宝贝！” 豪门n角恋第三波，继司先生和苏黛在餐厅被拍后，又有人拍到他们在酒吧接吻的照片。 尽管照片很不清晰，但是还是能看清大致的轮廓，两人举止相当亲昵，加上酒吧那种气氛，就更加那个了，之后，还有他把她扛上车的照片。 这接二连三的重磅新闻，让人想不怀疑他们的关系都不行。 司柏鸿是最早看到这条消息的，非常满意，一个劲点头，他之前交代苏黛的意思是，让她多去找司温尘，制造一些机会，然后他找人趁机偷拍，没想到拍到了酒吧“接吻照”这么引人遐思的。 所以说，他的眼光真是很不错，一下就挑中了一个这么聪明的女孩儿。 他就是要不断地制造这些传闻，石书净能不在乎一次两次，次数多了，肯定还是会怀疑，会有怨气的，到时候，就可以离间他们的感情。 他倒要看看，他们的感情能坚固到抵挡多少次这样的风波。 司岚喝了口牛奶，问道。 “这又是您安排的吧？” “怎么？听你的语气，对此有意见？你不帮忙，就少在那指指点点，你是司家人，我都指望不上，还不如苏黛聪明。” “我只是不想破坏温尘的感情。” 司柏鸿冷哼了一声。 “少装出一副伟大的样子，你在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真不清楚。” 司岚有些心虚，她自认一切做得滴水不漏，但是姜还是老的辣，难道自己的计划早就被司柏鸿看穿了？ “你做这么多，不就是想要尚扬吗？” “我没有，我是为了温尘。” “你这些说辞，温尘会相信，但我可不会，我是个防微杜渐的人，绝对不会养虎为患，所以，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一旦你起了贪念，奢望不该奢望的，那么，别说代理总裁，将来尚扬也不会有你一席之地。” 司岚慌了。 “爸，你误会我了，我只是……” “行了，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心里清楚得很，我劝你，就此收手，好自为之吧你！” 司柏鸿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司岚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跳出来了，握紧拳头压抑着没有发作。 他现在的意思，是准备好要把她一脚踢开了吗？他以为现在尚扬还是他说的算，她没有建立一点自己的势力？她只是一直在暗中蓄力，还不想这么快撕破脸皮罢了。 真要到那一刻，她也没有在怕的！ 虽然没有喝醉，但是苏黛确实喝了几杯威士忌，所以第二天起来晚了，头还晕晕的。 “醒了。” 苏青山端了早餐进来，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爸……你怎么还把早餐端上来了，真当我是小公举吗？” “你本来就是我的小公主！你昨晚喝酒了，我估摸着你也起不来。” “你怎么知道我喝酒了？佣人说的？” “你都叮嘱她们别说了，她们还不都护着你？我是看新闻知道的！” 苏青山把报纸递过去，苏黛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咕哝道。 “居然把我的身材拍的这么差，什么水平……” “这是重点吗？怎么会出来这种照片？” “哦……记者找角度拍的，我们没接吻，我昨晚去酒吧玩，有人缠着我，是他替我解围。” 苏青山一听就紧张起来。 “你没怎么样吧？” “当然没有，有司大哥在，能出什么事？” “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一个女孩子，别去那种地方！就算你想去，也要带几个保镖！” “哎呀，我刚回国，想去玩玩嘛！” 苏青山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 “我看你不是想去玩，你是知道司温尘在那，专程去逮他的，这些照片，也是司柏鸿找人拍的！是他怂恿你这么做的？” 苏黛抱住他的手臂，娇笑道。 “不愧是我爸，什么都瞒不过你。” “亏你还笑得出来，你这是给司柏鸿利用了，你知道吗？” “这不叫利用，是合作，我也有我的目的。” “你还这么年轻，心智不成熟，哪够资格和他合作？他这是把你当枪使呢！他就是想利用你离间司温尘和石书净，最主要目的是他们分手，到时候，司温尘对你有意见，他会塞另一个女人给他，根本不顾你的死活。” “我知道，但是，我也想借这个机会争取司大哥的心啊！只要有机会，就要牢牢抓住，这是你教我的。” “我可不是指这种事！你是我苏青山的女儿，大把男人排着队等着你挑，你为什么非得在司温尘这一棵树上吊死？我承认，他是有厉害之处，可是，犯得着你这样……” “这样什么？倒贴？” 苏黛笑嘻嘻地问，一点都不在意，苏青山就听得来气。 “我女儿这么好，何必为了他作践自己，你知不知道我外面的人怎么说你，说你是第三者，介入他们的感情。” “什么第三者，他们又没结婚，只要法律上没承认他们，我就有追求他的权力，我才不管什么道德舆论，我只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一定要赢得他的心。” 苏青山知道这个女儿像他，固执的要命，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就算是一百个不愿意，还是点了点头。 “那随你，别闹得太难堪，免得拿不下司温尘，其他男人都怕你，女孩子，名誉很重要，懂吗？” “知道啦，我有办法的！” 融信。 苏黛正在外面的大办公室交代工作，小秘书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出神，痴迷地盯着苏黛那张美得不似真人的脸。 同为女人，她也觉得苏黛好美好美，身上也好香，不知道用的什么香水，味道超级好闻的，而且，苏黛不仅仅是美而已，气质好，谈吐优雅，还很有修养，非但没有一点千金小姐和上司的架子，而且对下属都很亲切，简直完美到了极点，是她的女神。 真不知道那个司先生是什么眼光，居然宁愿喜欢一个二婚的女人，也不愿选她的女神。 “小美、小美？你听清楚了吗？” “嗯？啊……对、对不起，我刚才有点走神，没听见。” 苏黛好脾气地说道。 “那我再跟你解释一遍，这次要注意听。” “好的。” “苏黛、苏黛，你他么给我出来……” 秦白渊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狰狞的脸色和俊美的面容完全是两人。 办公室里的人都向他望过去，两名保安试图阻止他，但都被他一把推开了。 秦白渊一眼锁定了苏黛，握紧拳头冲了过去。 “报纸上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和他接吻了？” 他这么大吵大闹的，闹得十分不好看，苏黛压低嗓音道。 “有什么话，进我办公室说。” 说着就要拉秦白渊，但被他一手甩开。 “怎么？怕了吗？你干得出勾别人男朋友的丑事，还怕被人说？” “秦白渊，你……” 苏黛真是受够了他这蛮横个性，两道秀眉蹙了起来。 “有话好好说，别在这撒野。” “我撒野，那是因为你勾别人男朋友。” “我没有！” “还说没有？那照片的事你怎么解释？” “我没必要向你解释！请你离开！” 秦白渊指着她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不给我解释清楚，休想我离开这。” “你要解释是吗？那就跟我进办公室，否则，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你……” 两人僵持了几秒钟，彼此眼里的火星子都是“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激烈交锋，看得旁边的人都怪害怕的，暗暗觉得，苏黛的胆子真的很大，居然敢和一个男人抗衡。 “好！我就看你怎么狡辩！” 秦白渊说完就把苏黛拽进了办公室，五根手指像铁钳一样，她怎么都掰不开。 苏黛也是从小被捧在手里的小公主，哪里遭遇过这样野蛮的事情，一进办公室，就骂了起来。 “你是野蛮人吗？给我松手！” 一口狠狠咬住了秦白渊的手背，趁他呼痛之际，挣脱了他的手。 “你他么……居然敢咬我？” 第266章 个人看法不用 “我为什么不敢？对付你这种野蛮人，就该进行野蛮的回击！” “你给我说清楚，那些照片是不是真的？” “不是！” “你们没有接吻？” “关你什么事？说实话，我觉得你挺可笑的，你只是石书净的前夫，干吗老管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真当自己是护花使者吗？你要有那么伟大，也不会把苏知闲害得那么惨，你根本就是没人性的，凭什么装得那么道貌岸然？” 说出这番话，苏黛有些后悔，果然秦白渊眼里掠过一抹刺痛。 她不喜欢伤人，可是秦白渊实在是太过分了，她能容忍他一两次，但第三次，她忍无可忍。 尤其是眼前这种状况，她也只有暂时收起心软，把那一身铠甲穿起来和他对抗。 “我的事，轮不到你指指点点，我就问你，和你司先生是什么关系？” “我喜欢他！” “那他喜欢你吗？” “他暂时还不喜欢我，但以后会喜欢的。” “那就是说，只是你单方面勾他？他没被你迷惑？” “请你注意你的言辞，什么叫勾，我是在追求他！” 秦白渊跟听笑话似的，冷笑了几声。 “人家都有女朋友有孩子了，你还主动倒贴上去，不是勾是什么？你他么就是个第三者，别侮辱了追求这个词！” “是追求还是勾，都跟你没关系，总之我问心无愧。” 秦白渊翻了个白眼。 “你当然问心无愧，因为你就是个不要脸的心机婊，你连脸都不要脸，还有心吗？不过可惜了，司先生看不上你这种丑陋又恶心的货色，你在他眼里，就只是一只恶心的老鼠。” “什么？你居然敢说我丑？” “你不但长得丑，心地更丑，你连石书净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 苏黛一肚子火。 “我丑，你又好到哪去？你一个大男人，像个泼妇一样大吵大闹，我看你也没有廉耻心。” “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勾别人的男朋友，整天用那些卑鄙的手段，你连骨头缝里都是脏的，老妖婆！” “老妖婆？你居然敢这么说我？” 苏黛的火气一下就蹿得老高，一巴掌甩了过去，但秦白渊闪开了，一把将她扣在胸前，禁锢在胸膛里，得意洋洋地冷笑道。 “还敢来？你以为你这次还能偷袭成功？你未免太小瞧我了！你这是找死。” “你才找死！” 苏黛抬起高跟鞋狠狠踩了秦白渊一脚，他没来得及叫痛，她又立刻用膝盖在双腿间狠狠补了一记。 这一下非常重，几乎要了秦白渊的命，他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抱着裤裆倒在地上，痛得流冷汗。 “你……你……” 他的命根子都要给她踢断了。 苏黛居高临下，女王一般冷冷地俯视他。 “差点忘了告诉你，我是跆拳道黑带，以前没事的时候，还练过泰拳和防狼术，解决你这种小瘪三只是小意思，你再得罪我，下一次我就真让你断子绝孙了。” 苏黛打开门，让保安把秦白渊抬出去了，他狼狈地捂着裤裆，一张脸发白，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耻辱！奇耻大辱！ 男男女女用极端崇拜的眼神看着苏黛，不敢相信她居然把一个男人给ko了！不但是女神，还是个女汉子，真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石书净看到新闻的时候，并不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报道，她清楚是司柏鸿背后操纵，也知道是记者故意寻找角度制造话题，可是，信任是一回事，看到他们那么“亲昵”，心里还是忍不住酸酸的。 他昨晚说去夜总会应酬，难道就是应酬苏黛？ 不，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她还不相信他的为人吗？司柏鸿的目的，就在于挑拨他们的感情，她绝不能上当称了他的心意。 石书净一遍遍对自己重复这些话，一颗躁动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这时候，秦白渊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闪烁起来。 她接通了。 “你看到新闻了？” 秦白渊第一句话就是焦急地问她。 “嗯，刚刚看到了。” “你别相信，那些都是记者胡编乱造的，我找过苏黛了，她亲口承认他们没有接吻。” 石书净愣了一下。 “你找她做什么？” “出了种事，我当然要找那个贱人问清楚，我不能让你被欺负。” 秦白渊完全是义不容辞的语气，好像她的幸福就是他的责任，听得石书净心里有一丝感动，出事后，第一时间为她“讨回公道”，这是只有亲人才会做的事情吧。 “我不会相信那些报道的。” “嗯！那就好！都怪那个贱人从中挑拨，我问过她了，她说只是她单方面缠着司先生，他没有鸟她，算那男人有良心，不然我非得和他拼命不可。”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对他有信心，不管别人怎么挑拨，我从来没怀疑过他。” “但那贱人一直缠着他也不是回事儿，三天两头闹出这种传闻，你叫别人怎么看你和司先生？麻蛋，要不我找人弄死她？” 石书净知道秦白渊冲动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急忙劝阻。 “别，你别管。” “她让你不痛快了，我怎么可能不管？”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别插手，更别做什么极端的事情，听到了吗？我很担心你。” 秦白渊骂骂咧咧了几句。 “那你总不能一直这样坐以待毙吧？” 石书净想了想，她说得对，自己太被动了，会给苏黛软弱可欺的感觉，既然逃避避不开，倒不如直接应战，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你把她的号码给我。” “你要干什么？你不会打算见她吧？不行！那个贱人就是只疯狗，厉害得很，连男人都打不过她，更别说你了。” “她打你了？” “没有！她怎么可能打我……” 秦白渊在那边跳起来大叫大嚷着否认。 “笑、笑话……我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女人，她敢对我动手，我特么早就废了她！我、我纯粹就是打个比方而已，你别对号入座了，我谁打不过？能打不过她一个女人？别笑死人了！” 石书净一听就知道，秦白渊铁定挨揍了，为了维护他的面子，没多说什么。 “总之，你把她的号码给我就行，我会处理。” “可是……” “秦白渊，你相信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别担心，嗯？” “那你自己小心点，我发短信给你！” “好的，谢谢！” 挂断电话，石书净眼里多了几分坚毅之色，她，不能再逃避了，不能总是让自己石书净的男人去面对这一切。 石书净立刻给苏黛打了电话，地点是苏黛约的，石书净先到了，等了大约十五分钟，苏黛才来，抱歉地说道。 “不好意思，公司有点事儿，耽搁了时间，让你久等了。” 石书净看着眼前的苏黛，满嘴的歉意，礼仪什么的都是很好的，是真真正正的千金名媛，有气度，有修养，是苏知闲那种蛮横的小姐比不上的。 可是这样的人，比苏知闲要厉害，也要危险多了，这一类人，当面和背后，可以说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而且，手段也要高端许多，光是看着她这个人，听她说话，对她根本讨厌不起来，不了解情况，反倒会挺喜欢她的。 石书净不得不承认，比较，是这个世界上最锥心的东西，她必须说，苏黛比她年轻漂亮，身材也比她好，出身和修养更是超过她一万倍，而且没有过失败的婚姻，身份什么的都是很光彩的，司柏鸿选择她，是人之常情。 她努力让自己不去嫉妒，然而，心里始终有点儿微酸。 “请问要喝点什么？” 服务生问时，眼睛一直偷偷在两人间来回，闹得满城轰动的豪门n角恋情，两大女主角单独见面，一会儿会不会打起来啊？虽说两人看上去都满沉得住气的样子，可是谁都不能保证，会不会一言不合动起手来？有好戏看了。 “我对这家餐厅很熟，这里的芝士蛋糕不错，要来一个吗？” 苏黛非常友好地推荐道。 “不用了，我怀孕了，有些东西不能吃。” 苏黛翻菜单的手顿了一下，知道她有心向她强调她怀孕的事情，但也没说什么。 “我一杯咖啡，谢谢。” “今天怎么有空约我出来？听说你怀孕后就辞职了，每天在家安胎，真佩服你这么耐得住，我就不行了，我的心思都在事业上，觉得趁年轻的时候，还是拼一拼事业比较好，免得以后后悔，这个社会发展太快了，竞争也太残酷，歇一年，很快就会跟不上时代的，你以前是蓝天经理，也是有事业心的，现在却为了孩子什么都不要了，会不会有点可惜？一个人在家挺无聊的。” “不会，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事业，我要，但是事有轻重缓急，眼下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孩子。” 苏黛抿了口咖啡。 “只能说，个人看法不用，换做是我，我就觉得女人不该这么早生孩子，有了孩子，整个人就被家庭拴住了，失去自由，想做什么都不行，很快，就会和这个社会脱轨，在家里也会越来越没地位。” “那么多女人结婚生子，也不见得每一个都出现这种问题，关键是看自己怎么经营。” 第267章 是你男朋友又怎样？ “你的意思是，你很会经营？” 苏黛莞尔。 “但据我所知，你上一段婚姻好像不怎么成功，当了三年有名无实的秦太太，我真不敢想象，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别误会，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我只是站在女人的角度，有点替你惋惜罢了。” 石书净领会到了这个苏黛说话的厉害，她说什么都是笑笑的，很客气的语气，而且话里也不带刺，让人找不到事由和她撕破脸皮，但就是能让人听了不舒服，这才是最高招的。 “一切安排都是命数，也许和秦白渊的婚姻，只是为了让我和温尘相识相爱，有时候遇到错的人，是在为遇见对的人做准备。” “我听过这么一句话，命是强者的谦辞，是弱者的借口，那么我就想问，如果你没有遇到司大哥呢？” “该遇到的，一定会遇到，没有那么多如果。” 石书净淡淡地说。 “我今天约你出来，不是为了和你辩论，我是想请你别再缠着我男朋友。” “缠？” 苏黛乐了。 “我哪里有缠着他？我们只是见个面，联络联络感情罢了，这就叫缠？难道有女朋友的人，身边不能有任何一个女性朋友？你是不是管得太严了？女人，这么敏感可不行。” “你和温尘才刚认识，没什么交情可攀，有什么好联络的？” “交情这东西，联络几次就有了，再说，我是他的相亲对象，我按照他父亲的意思，多和他接触几次，有什么不对？” 石书净就知道苏黛一定会把司柏鸿搬出来，开始令她有些反感了。 “你明知道他们父子关系很僵，为什么还要横插一杠？” “就是因为知道他们关系僵，所以我才要想办法缓和他们的关系，不像你，身为矛盾的关键，非但不帮忙缓和他们的关系，反而让矛盾不断升级，你心里真的过意的去吗？看着尚扬打压海洋集团，你就不觉得一切都是你的责任？” “我和温尘是真心相爱，他父亲不同意，不代表我们的感情事是错误的，只是他不认可罢了。” 苏黛反问道。 “那你为什么不想想，他父亲为什么反对？我才接触过司伯父几次，我都看得出来，司大哥就是他的命，如果只因为你不是豪门出身，他现在已经妥协了，这说明你身上有他难以容忍的问题，我一直相信，上一辈比我们人生经验要丰富许多，看人也更准，既然他这么强烈反对，那么，问题一定是出在你身上的。” 老调重弹，石书净有些厌烦，难道除了失败的婚姻，他们就说不出其他厌恶她的理由了吗？ “关于这个问题，就不是你操心的范围了，苏小姐，我相信有这样的出身，你一定是个很有涵养的女孩子，所以我现在才能心平气和地和你谈话，但是，请你不要把我的忍让当做你得寸进尺的理由，一再挑衅我。” “挑衅？我哪有挑衅你？今天从我进来到现在，我一直都是在说事实，只是你不想承认罢了！不过，我能够体谅你，你现在每天在家里安胎，没工作没朋友，没有成就感，没有其他精神支柱，司大哥就是你的全世界，所以你很敏感，也很脆弱，非常没有安全感，怕他对你厌烦，怕我抢走他。” 石书净真心当做笑话来听。 “温尘对我有多宠爱，不是你能够想象的，所以，我对这份感情很有信心。” “那你还来找我？” “我不过是不想你搞出那么多传闻，影响他的声誉罢了！温尘现在需要集中精力工作，没那么多心思应付你，请你别再造谣。” “呵呵，你说得再道貌岸然，还是掩盖不了吃醋这个事实，你就是嫉妒了！而且，对手是我，也让你很有压力，你怕斗不过我，是不是？” 苏黛露出几分得意之色，眉梢高高扬起，忽然美得有些妖艳起来，那种美，是有侵略性的。 “我……让你感到很不安了，让你害怕了……” 石书净不以为意。 “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温尘身边女人那么多，我从来就没有怕过。” “但那些都不是我，而现在是了，所以你怕了，而且，我还有司伯父的支持。” “那不叫支持，他只是利用你来打压我，说难听一点，你们这就叫狼狈为奸。” “一个小辈，说话这么不懂分寸，难怪我这么讨厌你。” 一道威严的声音插入。 石书净意外地看着司柏鸿走过来，苏黛起身，恭敬又亲切地叫了一声。 “伯父。” 得意地瞥了她一眼，意思是，你中计了。 石书净站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脸色倏然有些发白。 她居然又给苏黛阴了！ “你真是个两面人，在温尘面前装作对我那么恭敬，背后却骂我狼狈为奸，石书净啊石书净，你胆子可真够大的。” 事已至此，石书净也只能镇定地面对被他们算计的事实。 “是我一时口快，没有注意言辞，抱歉。” “我看不是没注意言辞的问题，你只是把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如果我不来，你还会说什么？说我是老不死？诅咒我赶紧死掉？” “我没有！” “别装了。” 司柏鸿落座，双手扶着龙头拐杖，手指婆娑着，好像在算计着怎么羞辱石书净才最解气。 “不过，你这种女人说出这样的话，我一点也不意外，一个插足者的野孩子，能有什么修养可言？没家教就是没家教。” 石书净想回击，但她还是忍住了，局面已经这样难堪了，无谓再做口舌之争。 “经过刚才那样的正面较量，你已经认清楚你苏黛的差距了吧？不说出身那些，你就连说都说不过她，只有她这样聪明又有气度的女人，才配得上温尘，而且，能在事业上帮到他，而你，你除了让他被人议论，给他抹黑，还能做什么？” “相比一个事业上能帮助他的人，他更需要的是一个他爱的人，只有我，才能让他幸福，而且，他已经很成功了，不需要其他帮助。” 司柏鸿冷眼看着石书净，心里不禁想着，长得不漂亮也就算了，怎么脑子还这么不好使呢？蠢得他都要吐出一口老血来了，摇了摇头。 “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成功，而你居然能说出他不需要其他帮助这种话，我真是觉得你愚蠢极了，你自己帮不到他，只能找这么无力的借口！可是，苏黛能做到你做不到的事情。”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温尘爱的是我。” “是爱还是一时迷恋，他分不清楚，如果你是个聪明厉害的女人，那么我大概会相信，他对你有一丝丝的爱意，可是你偏偏非常愚蠢，我实在看不出来，你有哪里值得他爱，我的儿子，我很清楚，他很快就会厌倦你了。” “现在这样的局面你也看到了，我不惜用打压海洋集团的方式阻止你们，说明我宁死也不会让你进我们司家的家门，而且，我一定会促成温尘和苏黛，现在外面有那么多流言蜚语，就算苏黛是后来者，所有人还是向着她，认为只有她才配得上温尘，而你，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还出过轨，那样的耻辱，是会一辈子跟着你的。” “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瞧不起你，反对你，你会认为是我的问题，可是，全世界都认为，那么，就是你的问题，就算你们在一起，也得不到祝福，反而所有人谈到都会带着一种嘲笑的口吻，认为温尘选择你是他脑子有问题，认为你是他的污点。” “我知道你可以不在乎，温尘现在也可以不在乎，那么将来呢？你知不知道你对他造成了多大的负面影响？迟早有一天，他会受不了的，你就当我虚伪吧，我是为了我儿子，但同时也是对你好。” “女人跟着一个男人，无非是为了一个家庭，还有经济支柱，家庭，我给不了你，但是我可以在金钱上加倍补偿你，我给你十亿，你带着你妈离开，你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照样可以过得很开心，我告诉你，钱，一定能买到快乐！而且爱，是会消磨殆尽的，趁现在，好聚好散，说不定以后他还会想念你，但是继续拖下去，他只会厌恶你。” 石书净耐心地听司柏鸿长篇大论，然后问。 “您说完了吗？我还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 司柏鸿使了个眼色，两名保镖拦在了石书净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允许有人在我说话的时候冒犯我。”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想你应该都说完，难道你还想把我禁锢起来不成？” “石小姐，到目前为止，我都对你很客气，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劝你别玩火自焚。” “找人绑架我，非礼我，这就叫客气？” 这一点，司柏鸿无法反驳，当初他是派人绑架了石书净，但是没有要他们非礼她，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面对石书净的反问，还是嘴硬地回击道。 “是你不识好歹！” “就当是我不识好歹好了，让我走。” 第268章 别跟苏黛见面 司柏鸿没想过要困住她，但就这么放了她，又觉得拉不下脸，于是就这么僵持住了。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冲了过来，几拳就把保镖打倒在地，将石书净“抢”了过去。 “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 苏黛反感地看着来人。 “秦白渊，怎么又是你？” “老妖婆，还有你这个老东西！你们两个联手欺负一个孕妇，算什么本事？” 司柏鸿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脸骂老东西，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秦总知不知道自己骂的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不就是尚扬那个老不死的吗？几年没你的动静，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归西了……怎么？舍不得咽气？” 石书净见司柏鸿吃瘪，居然忍不住有点想笑。 “秦白渊，放尊重一点……” 苏黛说道。 “对你们这种恶人，需要尊重吗？蛇蝎心肠的贱人，我那天就该弄死你！” “你弄得死我吗？你别忘了是谁捂着下档被保安抬出去！” “那是你偷袭我！” “那又怎么样？是你自己没本事才会被我偷袭。” “你找死……” 秦白渊气炸了，也不管苏黛是女人，一巴掌要甩过去，给石书净拦住了。 “别在这吵，我们先走吧！” “不行，他们欺负你，我要给你讨回一个公道。” “秦白渊。” 司柏鸿不悦地出声。 “按照身份，你应该叫我一句外公，就算是你爸，在我面前，也是恭恭敬敬的，而你一个小辈，竟敢这么猖狂？你真以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和石书净已经离婚了吧？她的事轮得到你管吗？你居然护着一个给你戴帽子的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如果你还喜欢她，那么，你应该站在我这边，我太了解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了，一旦她和温尘分手，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站在你这边？” 秦白渊冷冷地笑。 “那我不和你们一样成恶人了？我至于这么作践自己吗？我就算死，也不会和你们这种老妖婆老东西同流合污，你死心吧！你们再敢欺负石书净，我就炸了你的老巢。” 秦白渊张牙舞爪地威胁完就护着石书净离开了。 司柏鸿给气得不轻。 “现在的小辈，真是反了，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他老子不是个东西，小的更不是！这个石书净，到底哪来这么大本事？这一个两个的，都为了她和我作对！” 苏黛安抚道。 “伯父，您消消气，石书净今天主动约我，说明她已经感到很不安了，她和司大哥的感情，已经出现了裂缝，只要我们加把劲，一定能让他们分手！” 秦白渊一路骂骂咧咧的，踹飞了垃圾桶，差点就撞到了无辜的路人。 石书净一直在拦他。 “别闹了，你生气，拿垃圾桶出什么气？” “我就是气他们欺负你！麻蛋，那个老不死的，居然是司先生他爸！靠！还是我名义上的外公……那司先生不就是我舅舅？呸呸呸……他才不是！” 秦白渊一张俊美的脸皱成一团，一脸便秘的表情，苦得要命。 “你早就知道了？” 石书净点头。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本来我们的关系就够复杂了，再告诉你，不是更复杂？” “我去……我是听说那个老东西有个儿子，叫什么，司温尘，但没想到就是他！司温尘就司温尘嘛，叫什么司先生，搞得那么神神秘秘的干什么，故弄玄虚，装x，他自己是不是觉得特高深，特厉害？但在我看来特傻！” 石书净懒得和他计较这些话。 “因为他不想靠家里帮助，想创立自己的事业，所以很少人知道他的身份。” “我爸还没和那个什么司岚离婚，所以秦家和司家还有牵扯不断的关系，如果我真叫司温尘一句舅舅，那你不成了我舅妈？” “由我老婆变成我舅妈的感觉怎么样？嗯？” “……你别说行吗？听着怪怪的！” 石书净喉咙里，就像喊了一只苍蝇，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去想，细思极恐。 “你也觉得？看来不是我一个人觉得！不过这样也挺好的，我爸和那个司岚，我看死都不会离婚了，那咱们脱不了干系。” 虽说这关系是怪怪的，但是吧，秦白渊觉得，只要和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安慰，以后想见她，也多了个理由，不用挖空心思去找。 石书净换了个话题。 “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吗？我一听说你要找那个老妖婆，我就知道肯定要出事儿，怎么样，我说的对吧？她那种人，你给她脸，跟她谈，结果她倒好，背后摆你一道，联合那老东西一起羞辱你。” “我就说，他们那些人，太险恶了，而你又太单纯，不是他们的对手，要不是我，说不定你就给司柏鸿抓起来扔进黄浦江了。” “还不谢我的救命之恩？” “……谢谢哦！” “嗯哼！虽说我没听出什么诚意，但勉强收下了，你可给我听好了，以后别再单独见他们，我救得了你一次，但不能保证每次都能及时出现，保护好自己和宝宝的安全，懂吗？” “嗯！我知道了！” 石书净回到家，司温尘立即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你去哪了？我派人到处找你。” “我……我出去散散步。” 她不擅长撒谎，所以司温尘一眼就洞悉了，紧蹙着眉头，沉沉地问她。 “告诉我实话，你究竟去哪了？” “我……我约了苏黛见面。” 石书净一说完就做好了被凶的准备，果然司温尘一听就怒了。 “你找她做什么？” “我让她别缠着你。” “然后呢？” 阴森森地磨牙。 “然后，没想到你爸也在。”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这是羊入虎口！” 司温尘一时太担心了，忍不住咆哮起来。 “我不是跟你强调过很多次，这些事情都交给我，你就好好待在家里？你答应了我，但一回头就主动往火坑里跳，你脑子是有问题吗？你明知道我爸是什么样的人，你这是找死！” 石书净低着头，就像一颗孱弱的小树苗，承受着暴风雨的侵袭，司温尘烦躁地扯开领带，在客厅里暴走。 “你……你真是……” 他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不是她怀孕了，他现在就把压在桌上，狠狠地打她的屁股。 “我知道我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嘛……我这不是好端端回来了吗？” 石书净弱弱声道歉，然而这更激起了司温尘的怒火。 但石书净没有想到，自己这样的道歉，居然让司温尘更加怒火中烧。 “你还存有侥幸心理？是，你这次是平安回来了，但下次呢？你能保证下次也没事？” “我……我又不知道你爸也会……” “你总是这样，明明没有一点自保能力还逞强，你非要我买条铁链一天二十四小时把你栓在家里才行……你为什么就这么叫人操心？” 司温尘很凶地扬起手来，石书净以为他要打她，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却没想到他环住了她的腰，一把将她勾入怀中，紧紧地、紧紧地，用一种几乎能将她融入她身体的力气将她扣入他的胸膛。 愤怒，却带着一丝哽咽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你非得让我这么担心你？嗯？非要这样？” 那一刻，石书净感到震撼、感动，身体好像要融化在他身上了，这个天不怕地怕不怕的男人，强势如钢铁一般的男人，在她面前，却是那样地没有安全感，即便掌控了一切，却还是会因为她的事情安全担心、焦虑。 泪水，顿时迷蒙了视线，石书净嗫嚅着道歉。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那么累，我不想所有事情都由你一个人承担，我讨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可是我真的好无能，明明想和你一起分担，却成了你的包袱，我答应你，我以后不会再逞强了，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司温尘咬牙。 “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心疼你，一想到他们联手对付你，我就恨不得……” 自己的亲人，司温尘下不了杀手，胸膛里却是涌动着弥天的怒意，都快将他活活烧死了。 “为什么两个都是我最亲的人，书净，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都明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石书净感受到了他的脆弱，不断轻声安抚着。 许久，直至两个人的身体都快要融入彼此了，司温尘才舍得松开她，然而，五官仍紧皱着，整张脸仍绷得很紧。 石书净捧着他的脸，轻轻地抚摸着他。 “不要皱着眉头好不好？你这样，我看了心里好难受，好自责。” “那你还让我担心。” “谁知道会……算了，现在说那些也没用了，总之我平安回来了啊，这样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吃一堑长一智，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贸然行动了。” 石书净竖起三根手指，认认真真地发誓，又是吐舌又是挤眉，看得司温尘没办法真和她生气。 “其实，我承认我是有一点点冲动，那是因为我吃醋了，一个前女友还没解决，现在又出来了个相亲对象，每天都像苍蝇一样围着你转，我知道那些新闻是假的，可是我还是会吃醋啊，所以，身为正室，我必须站出来，击退插足者。” 石书净撇撇嘴，带着几分吃味。 “谁知道插足者脸皮厚，还反倒阴了我一把，我真是没脑子。” 第269章 砸场 司温尘弹了下她的额头。 “你才知道你没脑子？就你这么单纯的，怎么跟人家斗？你啊，就只有吃亏的份。” “可是总比坐以待毙强吧，老虎不发威，她还当我是病猫。” “你本来就是猫，不过不是病猫，而是我的小猫咪。” 司温尘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所以，你就认命当你的猫咪吧，你张牙舞爪的，也只是自己觉得厉害罢了，吓唬不到别人的。” “那怎么行？身为你的女人，我可不能当一只软弱的猫咪，以后说不定还有小四小五小六什么的，我必须强大起来啊！” 司温尘莞尔。 “你以为这样就能转移话题？” 石书净吐舌。 “哈，居然被你发现了，好了嘛，你要发脾气也发了，我也发过誓了，就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已经织完了一顶小帽子，我给你看。” 她欢天喜地地拿到他面前展示。 “喏，小熊帽，是不是超可爱？” 一肚子的火气，对上她灿若星辰的笑脸，顿时烟消云散，司温尘也是没了脾气。 “嗯！我宝贝织的东西，当然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独一无二，你啊，还是在家安心养胎，织织毛衣什么的，外面的事情，都交给我。” “知道啦！” 建筑展会将于隔天开幕，苏黛提前过去巡场，正在和助理商量陈列顺序，突然闯进来十几人黑衣人，为首的俊美男人手一扬。 “全都给我砸了，一件都别落下。” “是，少爷……” 黑衣人拿着棒子开始疯狂地砸展览品。 “秦白渊，你干什么？住手！” 苏黛和工作人员忙上前阻止，但人太多了，根本拦不住。 “秦白渊，你住手啊，疯了吗你？” 苏黛怒了，虽然都是一些现代建筑大楼的模型，这个展览至关重要，是她忙了半个月的心血，怎么可能容许他这样糟蹋。 秦白渊一把甩开她。 “给我用力砸，砸个粉碎。” “你到底想干什么？” “砸场子，还不够明显吗？” 秦白渊十分嚣张。 “你这样和地痞流氓有什么差别？” “是，我是地痞流氓，但总比你这种欺负孕妇的老妖婆好！我说了，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 “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我们私下解决，明天的展览是尚扬举办的，你砸了会场，司伯父是不会放过你的。” “少搬出他来吓我，你以为我会怕他吗？” “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那你就试试，我倒想看看，整个流砂市有谁敢管我的闲事！” 秦白渊说着一把掐住苏黛的脖子，手指扣住她的喉咙，男女的力气毕竟相差悬殊，饶是苏黛练过跆拳道，一下子也是给他控制住了，动弹不得。 “你放手……” “给我砸！” “咣咣咣……” 黑衣人卖力地打杂着，模型碎了一地，碎的是苏黛的心血，她原以为秦白渊就是大少爷脾气，嚣张了一点，但现在看，简直是个魔鬼。 “你欺负石书净的时候，是不是没有打听清楚，她的前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警告过你两次了，你次次都那么嚣张，现在，这就是你嚣张的后果，你真以为我让你偷袭了两次，你就了不得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我现在就教教你，死字怎么写！” “住手！” 一道威严的嗓音厉声传来，秦白渊回头一看，司温尘疾步而来。 “你来的正好，我们一起砸了这里，给石书净出一口气。” 然而，司温尘非但没有这么做，还一把将苏黛从秦白渊手中夺了过来。 “司大哥……” 苏黛忙躲到他身后，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抱住了他的手臂。 “都给我停下！” 司温尘一声怒斥，黑衣人齐齐停止了动作。 秦白渊皱眉。 “干嘛停下，给我继续砸！” 但黑衣人都不敢动了。 “你们到底是谁的人？我叫你们继续，听到了没有？” 秦白渊大喊大叫，但黑衣人还是不动，于是秦白渊抓狂了。 “你干什么？她欺负了石书净，你还帮她？你不是可怜她吧？她都是装的，这个老妖婆比什么都狠，连我都敢打，你不要被她可怜的样子骗了。” 苏黛现在对秦白渊是厌恶到了极点。 “司大哥，你要替我讨回公道。” “看我不弄死你……” 秦白渊上前一步，苏黛紧紧抓住司温尘的手臂往后缩。 “司大哥……” “够了！带着你的人离开。” 司温尘命令道，语气里，有一种强大的压迫力，叫人不自觉臣服。 “今天不把这里砸烂，我不走！你们不动手是吧？我自己来。” 秦白渊说着就要去夺他们手里的棒子，但司温尘一把拽住了他，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硬是给他拽住，动弹不得。 “司温尘，你……你到这时候还护着这个老妖婆？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知道她昨天怎么欺负石书净的吗？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可能连孩子都保不住了，这个贱人在你面前装的好像很可怜，就是就是个蛇蝎毒妇，你不给她一个教训，以后她会往死里欺负石书净。” “这是我们间的事，我会处理，不用你插手。” 司温尘的态度和语气并不恶劣，但还是叫秦白渊暴跳如雷。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真喜欢上她了？” 司温尘没有否认，他只是认为这个问题很傻叉，不屑于回答，但秦白渊就曲解了他的意思。 “你干什么不说话？你不说话，就代表你喜欢她！是这个意思吗？”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 “你……亏我还把你当个男人，放心把石书净交给你，结果是我看错人了，你他么真不是个东西，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了，你忘了吗？之前你口口声声说很爱石书净，现在呢？她怀了你的孩子，你还护着一个欺负她的贱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秦白渊像个疯子一样咆哮着，激烈地质问着，整个人都像个炸弹一样，不断地爆发，但面对这一切，司温尘冷静得出奇，还是重复那句话。 “带着你的人离开！” “我说了，今天不砸了这里，我就不走！你是个懦夫，可我不是，我今天必须为石书净出一口气！” 秦白渊说着握紧拳头，作势又要去拽苏黛，但司温尘坚持护着她，秦白渊连她的衣服角都碰不到，眼里都要喷火了。 “再不让开，别逼我对你动手！” 面对咄咄逼人的秦白渊，司温尘始终都在压抑着脾气，他和秦白渊是没什么交情，但是，他几次救了他爱的女人，他不想和他起冲突。 “我很感谢你对石书净这么好，但这确实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你这样打砸也无济于事，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不会让石书净白白受委屈。” 司温尘沉静的语气，就是有一种叫人信服的力量，即便是怒气当头的秦白渊，听到他这几句话，也抑制住了怒火。 “好，我就相信你这一次。” 秦白渊咬牙说着，指着苏黛的脸，一字一句清楚地警告道。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我最后放你一马，你好自为之！我们走！” 说完，就带着那帮手下离开了，工作人员都松了口气，可是看着满地狼藉，又担心起来。 “总监，这下怎么办？明天就要展览会就要开幕了。” “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我会处理。” “好的。” 工作人员都离开了。 苏黛感激地说道。 “司大哥，谢谢你，今天幸好有你在，不然秦白渊那个疯子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司温尘冷漠地抽回手。 “我不是帮你，只是我自己的女人受了委屈，我不需要其他男人替她讨回公道，要，也是我亲自动手。” 苏黛笑笑。 “所以你今天是专程来教训我的？你也认为我错了，认为我是个蛇蝎心肠的坏女人？” “昨天石书净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过要告诉司伯父，只是无意间说漏嘴，然后他就安排了这一切，我也只是服从他的安排罢了，我虽然喜欢你，但我不是个擅长耍阴招的女人，这一点，你可以相信我。” “我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心，我只在乎结果，谁伤害了她，这笔账，我就向谁讨回来。”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想怎么讨回来？” 司柏鸿拄着拐杖走了过来，满头白发的他，依旧是一个威严并且很有威胁性的男人，也只有他，才能够跟司温尘对抗。 “是我让苏黛这么做的，你要怎么向我讨回这笔账？” 司温尘的脸色已十分难看。 “如果我们身上没有那一丝的血缘关系，我早就已经……” “已经怎么样？杀了我？真是好笑，男人为了事业杀人，这一点，我可以理解，认为有血性，但是为了一个女人喊打喊杀，我听了就只想捧腹大笑，难道全世界就只有石书净一个女人？其他女人都死光了吗？堂堂一个男人，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不要了，真是没用，亏我以前还以你为傲，现在看，你简直是我的耻辱。” “呵，耻辱？我才以有你这样的父亲为耻！” 司温尘每一个字眼都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恨意。 第270章 似姐似母的司岚 “那又怎么样？你恨我，可你又不能杀了我，而且，你斗不过我，海洋集团的股价已经跌到历史最低点，最多只能撑一个月，就算是你拼死拼活，也难以力挽狂澜。” “说实话，我对你还挺失望的，当初你跟我说，我已经控制不了你，我还以为你真有那么大能耐，原来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现在，还不是只有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创立的心血一天天付诸东流？啧啧……我都替你心疼……” 司柏鸿摇摇头，很失望似地指着司温尘。 “最可笑的是，这一切，居然都是为了一个女人……” “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念在我们父子情分上，这是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离开石书净，我就收手，怎么样？” 司温尘只是凉凉地一笑，笑容里充满了讥讽的意味，态度是非常坚决的。 “你做梦！” 此时此刻，司柏鸿眼里显现出了几分真实的怒意。 “都到这时候了，你居然还死不回头，难道你真的想让海洋集团彻底垮台吗？不说你自己，你对得住那些跟了你那么多年的员工吗？那么多个家庭，还比不过一个女人？” 司温尘嗤之以鼻。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良心了？居然会考虑那么多家庭，当初你背弃我妈，在外面玩女人的时候，怎么就没考虑过我们这个家庭？” “所以你做这么多事，是故意和我唱反调，为了报复我？” “我没那么无聊，我所做的事情，都是因为我爱石书净，而你，我早就看透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从来没有对你抱任何希望，我告诉你，别说赔上海洋集团，就算是赔上我这条命，我也不可能放弃石书净，你喜欢玩手段，那你继续，但是，我们的感情，绝不会被你离间！我们，走着瞧！” 司温尘扭头大步离开了，空气里仿佛弥漫开寒冰一般冷冽的气息，冷彻司柏鸿的骨髓。 “孽障……孽障……” 他止不住地摇头，好像承受不要那样的打击，踉跄着倒退了两步。 “伯父，你没事吧？” 苏黛忙扶住他，见他痛苦地捂着胸口，焦急地问道。 “你是不是心脏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我是给他气的，你看看他，现在为了那个女人已经疯了，恐怕我就是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回头了……真是作孽啊……是……我做了很多错事……如果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为什么报复我儿子？他到现在还没认识到，他是在自取灭亡，他现在已经在悬崖边上了，如果我不把他拉回来，那他就真的完蛋了……” 司柏鸿像寻求支柱似的，牢牢抓住了苏黛的手。 “你一定不能放弃，知道吗？” “我知道！您放心，我永远站在您这边。” “嗯！那就好！” 司柏鸿伤心了一会儿，又收敛起那些哀伤的情绪，转瞬间变得很危险冷佞。 “就差最后一步了，一切照计划行事！”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司柏鸿和苏黛没再搞出什么乱子，但司温尘能够嗅出暴风雨前的危险，越是宁静，背后隐藏着越大的杀机。 上午上班的时候，他接到了司岚的电话，约他一起吃晚饭，本来想拒绝，但是司岚一直说想见他，于是答应了。 司岚先到的，见他来了，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来了，吃点什么？” “不了，我没胃口。” “你工作了一天，肯定很饿了，不吃怎么行？一个男人，体力消耗本来就大，你这样身子会支撑不住的。” “我回家吃吧，书净做了饭在家等我。” “哦……那我就不勉强你了，自家饭，总是最好吃的。” 司岚递过烟盒，但司温尘拒绝了。 “我戒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书净怀孕后，我就戒了，你也少抽点吧！” 司岚忍不住调侃道。 “果然，这有了家室的男人和没有家室的男人，就是不一样，以前爸苦口婆心地劝你戒烟，说破嘴皮子都没用，现在呢，你还反过来劝我戒烟，果然是老婆的话比什么都管用。” 这一无形的对比，叫司温尘脸色暗了暗。 “和爸的关系还是那么僵？” “嗯。” “哎，你们父子啊，个性都是一样一样儿的，都倔，谁都不肯服输，非得斗个头破血流不可，都是一家人，有必要吗？” “现在是他要置我于死地，我没有办法。” “爸只是想给你个教训，是他的命根子，他哪里舍得治你于死地？” 司岚摇头。 “只要你肯道个歉，他什么都会原谅你，现在尚扬对海洋集团的打压是狠了一些，是我亲自执行的，但是是爸下的命令，我也没办法，你别怪我，我一直在想办法帮你们，但是他听不进去，我也很无奈。” “谢谢姐，我知道你为我好。” 司温尘那份感激全写在眼里，是真心实意的那种，司岚忍不住在心里嘲弄他的愚蠢。 这个弟弟，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可以说在很长时间内，她甚至是扮演着母亲的角色，他这个人，对外人很狠，但是对家里人却非常地重情义，一点戒心都没有，她正是要利用这一点，好好地对付他。 司岚就像一只城府很深的狐狸，哪怕心里恨透了，面上仍是笑笑的，满脸的亲切。 “没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书净还在等我。” “这么着急走做什么？我们都很久没见了，好好聊聊。” 司岚的目光落在咖啡杯上，飞快地掠过一抹诡异。 “先喝口咖啡，我们慢慢聊。” 司温尘抿了一口。 司岚也端起咖啡杯，掩去了嘴角一抹诡异的冷笑。 真是没戒心，这么快就中招了。 “其实让你养着石书净，和苏黛结婚这个提议，最初是我向爸提出来的，我还争取了很久呢！我知道你肯定会怪我，但我这夹在你们中间，也是左右为难，只想到了这个折中的办法，按照我的意思，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接受，先稳定好爸的情绪，以后再争取留住孩子嘛！” “其实，名分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不是那么重要，就拿我来说吧，我还是名义上的秦太太呢，可是呢，这些年，秦云宁都是和那只老狐狸精在一起，她可比我这个秦太太还要像秦太太！所以，只要留住孩子，其他的都不那么重要，你真的不必太纠结这个。” 司温尘摇头。 “既然我和石书净在一起，那我就会给她最好的一切，如果连最基本的名分都给不了，那我还算个男人吗？那我还配和她在一起？我更不想将来的孩子背上野种的骂名，一辈子活在别人的耻笑之中，姐，关于这一点，我绝不接受，你就别再劝我了。” 司岚当然知道是在浪费唇舌，但是，她最主要的目的是在于拖延时间。 药效五分钟内发作，差不多了。 “我先走了。” 司温尘刚一起身，脑子突然一阵眩晕，又坐了回去，立即意识到些什么。 “姐……” “对不起了，弟弟，爸的命令，我也没有办法。” 司温尘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两名保镖从暗处走了出来，司岚冷笑道。 “把二少爷带上酒店。” 商业区，母婴装旗舰店内，布置成粉红和粉蓝的童话王国，充满了童趣，梦幻极了。 高竹清身为一名记者，哪里没去过，但逛母婴店还真是头一次，她自己本人没有那么快结婚备孕的打算，而石书净怀孕，对她来说也是挺突然的一件事情，本来她对婴儿什么的都挺无感的，但一进去，立刻被各种可爱的婴儿用品迷住了，拿到什么都激动得“哇哇”叫。 “你看这套婴儿礼盒，好可爱哦。” “这顶小帽子。” “这么小，太萌了！omg！我要立刻生一只小猴子，然后把这些统统买回去。” 母婴店石书净逛得多，早就淡定了，很是无语地看着她。 “哪有人因为觉得宝宝用品可爱而生孩子，分清楚主次好么？” “哎呀，你知道我不喜欢小孩的，成天就知道哭，可烦了，可是这些东西真的好q啊，软软的，糯糯的，萌死人了！要是有我的码，我都想穿了。” 石书净打了个哈欠，兴趣缺缺的样子。 “你怎么没精神？昨晚没睡觉？哎哟喂，我男神也太不懂得体恤孕妇了吧，虽说过了三个月危险期，但该注意得还是要注意啊……也不怕伤到bb？” “你想到哪去了？我困。” “你一天得睡十几个小时吧？还困？” “你不知道孕妇特别嗜睡吗？” 石书净拿着一双小鞋子，心不在焉地把玩。 “现在怎么睡都睡不够，干嘛拉我出来逛街，在家睡觉多好。” “睡睡睡，再睡就变成猪了！身材走样，看我男神还爱不爱你！而且，你一个人在家多无聊，整天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容易胡思乱想，不好的。” “那些都是假的，我不会相信。” “我知道是假的，可是你男人老跟其他女人上头条，你肯定还是会吃醋的吧！别否认哈，都是女人，我懂得！我看了都来气，更别说你了，那个苏黛，还什么名门千金？完全是狐狸精的作风嘛，死缠烂打的真不要脸，改天等她落单的时候，我一个麻布袋罩住她，拳打脚踢一顿。” 第271章 我不会让你身陷险境 “你可别乱来，到时候被抓起来，我可不管你。” “你不管我，我男神会救我的，我才不怕呢！喏，你看，这套礼盒可爱吧？总共有十三件呢，价格也实惠，我买来送给我干女儿吧！” “这些家里已经有很多了，别浪费钱！你不是还没工作吗？” “是啊，但是我借了钱，还有一些的，经过这些事情，我算是看明白了，钱，就是纸，花了再挣就是了，最主要是开心，就这样啦，等我，我去结账。” 石书净摇摇头，有时候挺佩服她这么豁达的个性，好像天塌下来都不怕，心挺宽的，这点不错。 这时候突然冲进来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抓着石书净就往外拖。 “你们是谁，快放开我……放开……竹清，救命！救命！” “石书净！” 高竹清追出旗舰店，眼见石书净就要被抓上车了，什么都不顾就扑了过去，抓住一个人的手用力咬了一口，他狠狠给了她一耳光，打得她懵了几秒钟。 “竹清……竹清救我……” “放了她……” 高竹清顾不上额头在流血，又冲了过去，保镖急于摆脱她，拿出匕首一刀捅过去。 “竹清，小心！” 石书净尖叫。 眼见匕首就要刺进高竹清腹部，一道人影冲了出来，一脚踢掉了他手里的匕首，将高竹清从他手里抢了过来。 “别管她了，快走！” 保镖跑上车，疾驰而去。 “救……救石书净……” 高竹清晕了过去。 “石书净……石书净……不要……别抓她……救命啊……” 高竹清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直挺挺地坐着，满头大汗，还有些惊魂未定地睁大眼睛粗喘着。 “你醒了。” 顾轻寒走了进来。 “要喝水么？” “你怎么在这？” “我救了你……” 高竹清恍惚想起晕倒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正是顾轻寒。 “石书净呢？” “我不知道，她被抓走了。” “她被谁抓走了？” “我不清楚。” “不清楚？你怎么可能不清楚？不对……你刚才明明可以救她的，为什么不救？” 顾轻寒沉默了。 “你说啊，为什么不救她？你说啊，你说啊！” 高竹清抓着他的手臂激烈地拉扯着质问着。 “你说！为什么！” “你额头上有伤，别动！” “你为什么不救她！” 高竹清声嘶力竭地质问。 “她是个孕妇，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不会一辈子良心不安吗？你这个混蛋，冷血动物！你好绝情！” 她恼怒地捶打着他的胸膛，顾轻寒也就任她发狂，直至脸上不断堆积的阴云就快要崩裂了，才猛地抓住她两只手腕，动作很粗暴，痛得高竹清脸色发白。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你！” 顾轻寒弯腰与她对视，透过镜片，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瞳孔如野兽一般阴沉、危险，雪白的牙齿也如野兽獠牙一般凶狠，饶是高竹清，也感到了一丝恐惧。 “我早就警告过你，离石书净远一点，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听？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什么人？那是司柏鸿！他动动手指，就能要了你的小命！你失业，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小惩大诫罢了，你再插手石书净的事，他会杀了你的！” “所以，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让你远离暴风中心，司柏鸿在流砂市的势力有多大，你根本不敢想，就连我都不敢得罪他，你还这么不知死活！你真想死吗？” 当那把匕首即将捅进她身体的那一刻，他慌了，因为石书净，她一次次地陷入危险，他害怕下一次自己无法保护她，害怕她会发生意外，可是，他这些担心、恐惧，她根本不懂，就算知道，对她来说也是多余的，也是让她痛恨的。 高竹清倔强地与他对峙。 “我不要你管！你这样的冷血动物，从来只管自己的死活，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友谊，我不知道司柏鸿的势力有多大，我只知道石书净是我最好的姐妹，就算我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把她救回来，而且我也相信，她同样愿意为我这么做。” “那是你的立场，但是站在我的立场，你是我的女人，我决不能让你受到一点伤害，你保护她的决心，和我保护你的决心，都是一样的。” “你闭嘴，我不是你的女人，像你这种能眼睁睁看着孕妇有危险而无动于衷的男人，和混蛋有什么区别？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把手机给我，我要给司总打电话。” “不行！我不会再让你插手这件事情！” “你没资格阻止我，把手机给我！” 高竹清激烈地挣扎起来，挣扎间，手指划破了顾轻寒的脸，雪白的脸上，留下了几道猩红的痕迹，让他看起来更加恐怖，他就像一个突然撕掉假面具的恶魔，原本柔和的眉眼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我说了，不行！” “那你放了我，你不去救她，我自己会去……放开我……” “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绝对不会……” “放开我……顾轻寒，你没有权力控制我……我的死活，跟你没有关系，你放手啊……” 一怒之下，高竹清往他腿间用力一顶，顾轻寒闷哼一声，松开了她。 她趁机逃跑，但没跑两步，顾轻寒冲上来将她扑倒在地。 “嘭……”地一声巨响，高竹清摔倒在地板上，全身的骨架在那一刻几乎都被撞得散架了，胸膛里的空气也全被撞出来，叫她窒息，眼前一黑，差点就晕了过去。 晕眩之间她还在不停地挣扎，试图往门口爬去，但顾轻寒抓住了她一只脚，爬了上来，直接用身体压制住她。 “我叫你别去，你为什么总是要和我作对？为什么……” 顾轻寒被激怒了，一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不断地用力，发了狂一般地冲她大喊着。 “为什么？难道我爱你有错吗？高竹清，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 他在她耳边不断地咆哮着，把她往地上撞，撞得她眼前发黑，以致他的咆哮都变得那样不真切，她扭动着身子，却摆脱不了他的控制。 嘴里涌起一股血腥味，高竹清嘴角渗出了一丝血丝，奇异的猩红，刺着顾轻寒。 他的瞳孔倏然变得炽热，涌动着一股强烈的冲动，开始用力撕扯她的衣服，动作粗暴得，好像要将她整个掏空。 “你是我的，高竹清……你是我的……” 旧日噩梦袭来，孱弱的她被压在旧房子的阁楼里，被男人狠狠撕裂。 恐惧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席卷而来。 “不要……不要……” 高竹清恐慌地嘶喊着。 “顾轻寒……住手……求你别这么对我……求求你……顾轻寒……” 但他已经疯了，俯身啃咬着她的脖子、肩膀，手不断地拉扯着她的衣衫。 痛，好痛，充满了绝望。 高竹清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微弱，身体的痛苦，已经近乎麻木了，逃，她逃了三年，可是始终摆脱不了他这个噩梦，不管她怎么努力，他还是会将她拉回去，让她无处可逃。 高竹清绝望了，痛得麻木了，闭上眼睛，停止了挣扎，眼泪缓缓地落下，那颗心，早就已经千疮百孔，就然逃不了，那就这样吧。 既然逃不出地狱，那就在地狱里沉沦，毁灭得更彻底一些。 顾轻寒尝到了咸涩的味道，抬起头来，高竹清正在绝望地落泪，就像死了一般。 他恨她这样，更想要撕裂她，让她痛苦，至少还能证明他的存在，可是，她的眼泪扎痛了他的心，他感到那样狂怒，可是那愤怒同时又是非常无力的。 他看似拥有一切，却偏偏得不到自己最爱的女人，相反，她是那样地恨他，他也曾想过以死谢罪，但是，他做不到，那并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因为她还活着，因为眷恋她，所以他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 他甚至还想过，和她一起死，活着的时候得不到她，至少能和她死在一起，他也满足了，可是，他下不了狠心那样对她，于是，他只能不断不断地自我折磨，也折磨她，这样活着，真的很痛苦，很累。 “你就这么恨我吗？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能原谅我？嗯？” 顾轻寒痛苦地咆哮着。 “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回到我身边？我们就不能像从前那样吗？竹清……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求你别再伤害我了好不好？我已经被你折磨得快要疯掉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竹清……” 愤怒的咆哮，同时是沙哑的，是带着哽咽的，在她面前，他将自己的尊严压得很低很低，卑微进泥土里。 可是，高竹清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他的伤害，她闭着眼睛，冷漠地应对着他痛苦的嘶喊。 “不做了吗？不像几年前那样撕裂我吗？”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一丝质问，却都是对他罪行的控诉。 “不做是吗？那就放了我，我还要去救我的朋友。” “不可能！在事情结束之前，我不会让你走，你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人，就算我今天让你去了，你也救不了石书净，只会白白送死，司柏鸿顾忌司温尘，还不至于对石书净怎么样，但你不同，他一时丧心病狂真的可能杀了你，我不会让你冒这个险，这几天，你就先留在这里，等事情过了，我会放你走。” 第272章 这出戏 “顾轻寒，你这个疯子，你自己没胆量救人，也不让我救，你就是个孬种、懦夫，你这么怕死，不如早点死了算了，我瞧不起你！” 高竹清的叫骂并不能激怒顾轻寒，他甩下她站了起来，强忍着心疼，逼自己扭过头不去看她。 “随便你怎么骂我都行，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我可以对这世界上所有人冷血，但是高竹清，为了你，我甘愿赴汤蹈火，你现在不能理解我没关系，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原谅我。” 顾轻寒夺门而出，锁上了房门。 高竹清拢紧衣服扑过去。 “顾轻寒，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混蛋……王八蛋……混蛋……” 她激烈地拍了很久门，都没有一点反应，把自己累了个半死。 糟了，石书净被司柏鸿的人抓走，一定很危险，司总知道了吗？他那么紧张她，应该已经知道了吧！高竹清，冷静一点，别自己吓自己，石书净是个善良的人，老天一定会保佑她的，一定会没事的…… 石书净被保镖抓上车后，强行灌了药，然后他们将她扛到了酒店里，丢进了一间房间，床上，还有另外一个昏迷不醒的人，那人正是秦白渊。 而就在酒店另一头，房间门口，苏黛蹙着两道秀眉，踟蹰不前。 司柏鸿站在她身旁，说道。 “温尘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伯父，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 “怎么？你不是反悔了，心软了吧？” 司柏鸿冷冷地说。 “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待自己的残忍，你不必考虑石书净或者是她肚子里那个。” “我不是考虑她，只是我觉得这样做有些卑鄙，我毕竟是个女孩子，怎么能趁司大哥昏迷的时候和他……那样做，我都会看不起自己。” “我说过多少次了，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你现在要是不狠心，以后可就没机会了，我步步为营，才到了今天这个局面，你怎么能眼睁睁放弃？相信我，将来，你一定会感激今天做出的选择，进去吧！多拍几张照片作证据，明天记者很早就会过来。” 司柏鸿几乎是把苏黛强行推进去的，门关上了的那一刻，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阴森森的。 这一晚，司柏鸿睡得格外安心，等着第二天早晨起来，记者拍到司温尘和苏黛开了房，秦白渊和石书净开了房的照片，到时候，他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如果这样的丑闻曝光后，司温尘还坚持和石书净在一起，那一定会受到所有人的唾骂，谁都难以承受这样的压力，而且，如果顺利的话，苏黛现在已经怀上了司家的孩子，那么，一切会更加有利。 温尘，我说过了，你是斗不过我的！ 第二天早晨六点多，整个流砂市的记者倾巢而出，围住了整间酒店，记者们各个如豺狼虎豹一般，兴奋得两只眼睛发亮，举着摄像机和话筒，对准了房间门口，准备第一时间拍到两对照片。 有记者已经按耐不住，用力砸门。 “司先生、司先生……请开门……司先生……开门啊……” “司先生……快开门。” 叫了半天没人应，记者准备砸门的时候，门开了，司温尘光着上身，发丝还有些凌乱，一副慵懒的姿态站在门口，半眯着眼睛，就只慵懒的雄狮，或者说是雅痞的贵族，迷得几名女记者脸红心跳。 面对外面闪个不停的灯光，以及如狼似虎的记者们，司温尘表现得相当淡定，勾了勾嘴角。 “这么早，有事儿吗？” “我们收到消息，你昨晚和苏家千金在这里过了一夜……” “石书净知道你背叛了吗？” “所以之前在夜总会拍到的照片都是真的，你一脚踏两船？” 司温尘的声音带着点儿起床气，懒懒的，沙哑的，带着一丝慵懒问。 “谁跟你说里面的女人是苏黛？你知不知道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他虽然是玩笑的口吻，但记者还是有点儿害怕，就在几个月前，他们中有人来抓石书净和他背叛的把柄，结果被耍了一次，自己打脸了，这次该不会还跟上次一样吧？ 不，应该不会，这次可是上面的大人物放出来的消息，务必要拍到证据，曝光出去，要不，他们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 “司先生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既然出了这种事，就干脆一点承认了嘛……是不是，我们进去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就是啊，都已经是第三次了，肯定不是假的……让她出来！” 司温尘一条长臂懒懒地撑着门。 “我要是不让呢？” 他似笑非笑的，但是危险性十足，没有人敢硬闯。 “那、那你不让，就代表你心里有鬼，里面那个肯定是苏黛……” “是或者不是，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这就好笑了，你们一大早的扰我清梦，还理直气壮地问我要人，谁给了你们那么大的胆子？” “我们、我们是记者，只是为了曝光真相，如果是苏黛，那就是你背叛了。” 司温尘眯了眯眼睛。 “我认得你，上次你来逮过我和石书净，结果打脸了，不疼吗？还想再打一次？” 胖胖的记者眼神闪烁，头皮都是麻痹的。 “上、上次我们确实没有抓到现形，但是，你后来不是也跟石书净在一起了吗？这证明我们的爆料也不是毫无根据的啊，你们那时候确实有一腿……” 记者在司温尘森冷的目光中吓得闭上了嘴。 “注意你的用词，我可不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对、对不起，司先生，是我说错了！” 于是局面陷入了僵持之中，记者们都不愿就这么走，但是，又没有一个有胆量敢往里面闯，就在这个时候，记者们的手机一起震动起来。 “什么？在苏家附近发现了苏黛，她正在晨跑？” 记者们各个面面相觑，怎么可能，她明明应该在房间里才对啊！ 既然上头说是大人物的安排，那十有八九是诬陷，那么，诬陷肯定是十拿九稳的，怎么可能会突然发生这么大转变？ 而另一波围堵秦白渊的人，都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但是也什么都没逮到，他是一个人在房间过夜。 走廊的另一头，秦白渊双手懒懒地插在裤袋里，带着几分得意之色，从容应付着记者的狂轰滥炸，不动声色地朝慕彦君点了点头。 他颔首，默默地勾起了嘴角。 司柏鸿早上五点就起来，兴奋地等着好消息，可结果却让他跌破了眼镜。 新闻台，记者正在采访苏黛，本该在酒店房间的她，却穿着一身晨跑的服装在家附近的山道上跑步，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脸颊微微发红。 “苏小姐，有人爆料说你昨晚和司先生在酒店一夜春宵，是真的吗？” 苏黛喝了口水，莞尔。 “我现在就在家附近，就在你面前，你还问这个问题，不觉得是多此一问吗？难不成我还会分身术，一半在这里，一半在酒店？” “可是……可是有人说你昨晚和司先生开了房。” “有人？有人是哪个人？” 记者们被问得不做声了。 “你们当了这么多年记者，有多少消息是空穴来风？只要你们胡编乱造一番，假的也能给你们说成真的，究竟爆料的人是不是有心诬陷，你们心知肚明，明明是虚假的事情，也来向我问个究竟，现在你们这些记者的职业素养，真叫我叹为观止，为了钱，就可以这样诬陷人？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吗？这就是你们当记者的目的？” “那……那你和司先生究竟是什么关系？” 有记者继续不死心地追问道。 面对记者的追问，苏黛只是微微一笑。 “什么关系？关系就是司先生是我很欣赏的男人，我们是朋友，就这么简单。” 记者们无语了，之前苏黛的态度还是挺暧味的，他们追问的时候，也没有澄清，好像故意想让人误会似的，现在怎么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么干脆利落地澄清了？ “可之前你们连续三次被拍到……” “那三次不是你们故意找了角度吗？但不管你们拍得有多暧味都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没有真正的肢体接触。” “你们不是相亲了吗？” “一起吃个饭就代表相亲？那我在英国的时候，早就不知道相过多少次了。” 苏黛调侃道。 “我倒是不知道，中国在男女关系方面还是这么保守，只要一男一女多接触两次，就会被认定为是那方面的关系。” “我是单身，你们那样乱写倒是无所谓，但人家司先生有女朋友了，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我和石书净，是挺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因为这些流言蜚语，影响我们的友谊！” “……如果你们真是清白的，那之前为什么没有解释，而且态度那么暧味？” 这说法逗乐了苏黛。 “没有否认就是承认？哪有这样的逻辑！我之前没有解释，那是因为觉得都是一些传闻，大家看一看，娱乐娱乐就可以了，但没想到你们紧咬着不放，真是不解释都不行了，总之，我和司先生没有相过亲，我们的关系，也不像媒体报道的那样，我们只是朋友，我是真心地祝福司先生和石书净，希望他们能够永远幸福，既然说到这，就干脆把另一个消息也提前公布吧，融信将取消和尚扬的合作，改为和海洋集团合作，今天下午就会签署协议。” 第273章 有可能成一对 虽说不是传闻，而是金融方面的消息，但还是叫记者们大吃了一惊。 “融信和尚扬合作不是谈了很久，板上钉钉子的事情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商场上瞬息万变，没有任何一件事是板上钉钉子的，所谓强强联合，融信当然也要选择最强大的盟友，经过多方面考量，我们认为海洋集团的发展前景要比尚扬好，所以，我们最后改变了决定。” 司柏鸿再也看不去了，关了电视，怒砸遥控器。 遥控器“啪”地一声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昨天他明明把石书净送进了秦白渊的房间，怎么早上她会在司温尘房间出现？苏黛也完全推翻了之前的言论，将两人的关系撇得清清楚楚。 难道…… 司柏鸿如遭当头棒喝。 陡然间明白过来，自己是给他们联手耍了！ 这个苏黛，一直都是司温尘那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演戏给他看！ 司柏鸿这辈子，想什么做什么，从来都是顺风顺水的，枉他一世英名，机关算尽，怎么也想不到，老了会被人这样坑一道，而且是几个小辈，怒极攻心，他激烈地咳嗽起来，越想越气，几乎要把整个肺部都给咳出来了。 不……他不能死，他们以为这样就赢了吗？绝不可能！ 就算是拼尽最后一口气，他也要阻止到底！ 餐厅包厢。 “cheers！” 四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打了一场胜仗，石书净容光焕发，嘴角一直上扬着。 “我今天太开心了，都忍不住想喝点酒了，温尘，我能喝一点吗？我想和大家一起庆祝。” “还敢喝酒？想喝，我替你喝，但你不能喝，你喝橙汁。” “你管的好严哦，讨厌……” 苏黛打了个哆嗦。 “我说你们俩，要不要这么秀恩爱？都要虐死单身狗啦！” 她下意识看了眼秦白渊，他的笑容有点勉强，眼里泛着苦色，很明显，他还爱着石书净，只是强颜欢笑，让她安心罢了。 她虽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是设身处地地想，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恩爱，心里肯定是很酸涩的。 她很讨厌秦白渊那种嚣张跋扈的个性是一回事，可是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为了石书净，他付出了太多太多，而且不求回报。 想想，他还挺可怜的。 “苏小姐，我用橙汁代酒，敬你一杯，谢谢你为我和温尘所做的一切，之前我不知道你们早就设计好了这个局中局，误会了你，让你受委屈了。” “哪的话？你那么温柔，一点攻击性都没有，我哪有受委屈，倒是我，为了得到司伯父的信任，几次‘陷害’你，你别怪我才行，而且，司大哥救了我一命，我一直都想报答他，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石书净很意外。 “他什么时候救过你的命？” “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遇到火灾，是司大哥救了我，他是我的恩人，回国后，听说要和他相亲，又知道他对你的感情，就已经计划好了这一切，偷偷和司大哥一起策划了这个局中局，之前一直扮演坏女人的角色，还真是挺累的，现在总算是真相大白了。” 苏黛故意睨了眼秦白渊。 “某人知错了吗？” “我错什么？那是你演坏女人演得太像了，我说，你们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怎么瞒着我和石书净？我们俩反倒是最后知道的。” “还不是因为你个性冲动？你嘴巴那么藏不住事，万一说漏嘴，不是前功尽弃了？” “我藏不住事？我嘴巴不知道多严！” “得了吧，就你那嚣张跋扈的性格……” “那是你太讨人厌……” “好了，都别吵了！” 石书净笑嘻嘻地劝架。 “不过，看你们斗嘴也挺有趣的，真像一对欢喜冤家。” “谁和她像。” “他配吗？” 苏黛和秦白渊互相嫌弃地看了一眼，然后扭过头去。 石书净本来只是说说而已，但看他们这么有“默契”，还真动了那方面的念头，说不定，她撮合撮合，他们真的有戏。 两人从身份和外貌、性格，各个方面都无比般配，能在一起该有多好！ 一颗红娘的心，蠢蠢欲动。 这些日子，她过得其实并不踏实，很有危机感，而这危机感主要是来自于苏黛，不管她再怎么相信司温尘对她的爱，当面临一个强劲的对手时，还是会感到不安，害怕自己比不上她。 现在，总算是拨开云雾见月明了，压在心口的大石头，彻底落下了。 尽管后面还有很多困难，但经历过这一劫，石书净感到自己和司温尘的心又贴得更近了，她现在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不管他身边有多少女人，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他都会始终如一，情深不渝。 两双眼睛，默默凝视着对方，桌下十指紧扣，无言地诉说着爱意与深情。 秦白渊不愿去看这一幕，可是逃避不了，一直往他心尖上钻，刺痛着他的心。 其实，有什么好痛苦的？她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他扮演着守护者的角色，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保护她，这就是老天对他最大的恩赐了，他不该太贪心，奢求更多。 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秦白渊还是觉得难受，便离开了包厢，到外面的露台上抽烟。 十二月的天已经很冷了，他只穿了一件衬衫，冷风侵袭着她的身体，他在寒风中颤抖着。 “喏，衣服！” 苏黛递给他西装。 “要风度不要温度，小心着凉。” 秦白渊换一只手夹烟，穿上西装，还是不习惯说“谢谢”。 “心里难受吗？是不是很复杂？一面替石书净开心，一面又为自己难过，恨自己当初没有抓牢她，现在追悔莫及。” 秦白渊淡淡地喷了个烟圈，嗓音有些沙哑。 “你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别装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 “不需要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这个人，不会收敛情绪，都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呢。” “这么说，她也看到了？” “只要是瞎子都看得到！我想，她之所以没有顾忌，只是想刺激你，让你尽快习惯吧！” 秦白渊嘴角泛起苦涩，烟雾从鼻子里喷洒出来，迷蒙了那张英俊的脸。 苏黛默默打量他，发现带着一丝哀伤的秦白渊，俊美得不可思议，不似平日那副专横跋扈的样子，居然有点儿成熟的性感，他真是一个非常好看的男人！ “别这么看着我，别爱上我，我可不会爱你。” 苏黛脸一红，忙望向别处，她只是从视觉上觉得好看罢了，哪里可能上升到爱的程度，这男人，太自以为是了。 “我不可能爱你，你完全不是我的菜。” “那你爱谁？司温尘？” “不！对我来说，他是恩人，我从来没有对他动过任何其他方面的念头，我想，我喜欢的也不是他那种吧！至于喜欢哪种，我还真不清楚，也许等他出现了，自然而然就有答案了。” 她现在刚毕业，重心都在事业上，感情的事，真的是随缘。 “哦……虽然不知道那个人会是谁，但我已经忍不住同情起他来了，谁被你这老妖婆爱上，都够倒霉的。” 苏黛瞪了他一眼。 “都还我清白了，怎么还叫我老妖婆？我明明是好人！” “你那只是为了报恩，骨子里还是老妖婆，连男人都敢打！你这种，就算送给我，我都不要。” “谁要送给你了，什么不要，我看你是不敢要，要不起吧！你也就只能欺负欺负石书净那种温柔善良的女孩子，可别想驾驭我这种女王级别的女人。” “不管你是女王还是老妖婆，我都没兴趣，也许，我这辈子再也遇不到让我感兴趣的女人了吧！” 秦白渊的语气是自嘲的，也是豁达的，已经看开了，前半生他欠了太多情债，伤害了太多女人，也许惩罚就是他孤独终老，也好过祸害他人，他活该！ 司岚也是司温尘布局中的一步，但她没有想到的是，海洋集团股价大跌只是一个假象，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和融信签署合作协议后，股价一路飙升，没几天就恢复了原状，甚至还在不断地涨。 这些天，为了抓紧时间打压海洋集团，司岚可以说是呕心沥血，没日没夜地忙碌，但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居然瞬间就化为乌有。 报纸越看越刺眼，司岚撕了个粉碎丢掉一边，想抽烟凝神，拿烟的时候，手一直控制不住在抖。 “啪……”覆手将火机拍在桌上，整个人气得发抖，整张脸都青了。 唐棠有司岚给的“特赦令”，所以没让秘书通知就直接进来了，司岚正在气头上，骂道。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我不是说过，没事别来公司？你不长记性吗？脑子是干什么用的？” 司岚是个很有气势的人，但是这样破口大骂还是第一次，唐棠不禁有些害怕，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还站在那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唐棠皱了皱眉，关上了门。 “你来干什么？” 第274章 就是不认可石书净 “我有件事想问你，早几天发生的事情，是不是温尘早就设计好的，连司柏鸿也中招了？” “嗯。” 司岚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明摆着的事情还来问我！” “你也有份参与？” “是。”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岚现在最烦被问到这个问题，又点了根烟，狠狠地抽着，重重地用力吞云吐雾着。 “我不是说了吗？他是我弟弟，我肯定得帮他，而且，如果他娶了苏黛，那你怎么办？说到底，我是为了帮你们两个。” 这个道理，听上去冠冕堂皇，但唐棠对司岚的疑心越来越重了。 她特地查过，前段时间尚扬对海洋集团的打压，几乎是狂轰滥炸，穷追猛打，她相信司柏鸿不会那么狠，而且，司岚之前的一些举动，现在看来，也十分可疑。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你不相信我？” 司岚的语气透着几分不悦，弹了弹烟灰。 “难不成我还会害我弟弟？” 她嘴上义正言辞地反问着，心里想的却完全相反，她之所以“帮”司温尘，只是因为如果按照司柏鸿的计划走，就算司温尘坚决不娶苏黛，她也很可能会怀上司家的孩子，到时候，就算没有司温尘，公司也会交到他的孩子手上，根本没她的份。 她不会替司温尘做嫁衣，更不可能给他儿子做嫁衣，她这些年的心血，都是为了她自己，她才是尚扬的总裁！ 至于这个唐棠，只是她利用来离间司温尘和石书净感情的工具，她恨他，不但要剥夺他的继承权，还要让他遗憾终生，所以，她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断他和石书净的感情。 “我当然不这么想，只是你最近做什么都不通知我，我有点担心。” “你急什么，等你派得上用场，我自然就会找你，过几天我有新的安排，再通知你，还有，平时我不联系你的时候，你也别来找我，免得被人看到，怀疑我们的关系，知道么？” “好，我知道了！” 唐棠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被撕裂的报纸上，头版头条报道着海洋集团“起死回生”的消息。 更加令她怀疑！ “我很忙，你先回去吧。” “好的。” 唐棠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待她一走，司岚的脸色更加恐怖了，很明显，唐棠已经起疑心了，她了解她的心理，相比得到司温尘，他的安全对她而言更加重要，所以，一旦她找到证据，那么，她一定会通知司温尘。 现在之所以还没告诉他，只是存有侥幸心理，既想通过她挽回司温尘，同时埋伏在她身边，打探她的计划，她可比江碧琪要聪明多了。 她苦心策划了这么多年，绝不能让她坏了她的大事，必要的时候，她宁可毁了这颗棋子，也绝不能让她对她构成威胁！ 司岚刚抽完烟，手机就响了，是家里的电话，她不怎么耐烦地接了。 “什么事？” “大小姐，老爷心脏又不舒服了，您赶紧回来吧！” 司岚眉心拧得更紧了，烦躁的情绪几乎压得她要破口大骂起来。 老不死的，平时骂她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是这不舒服，就是那不舒服？吵得她都没办法专心工作，她有那么多事情要烦，哪有功夫理他那一身的毛病？ 哦，身体不舒服了就找她，但司家的家业却属于司温尘，半点没有她的份？想得可真好！把她当什么？司家的佣人吗？ 这些事情，司岚要么不想，一想就气得想杀人。 这些年，司柏鸿对她那种不公平的待遇，已经逐渐磨灭了她身为一个女儿的孝心，起初她还会对他抱有期待，但经过最近这些事情，她是彻底死心了，他心里，就只有一个儿子，她就是死的。 所以，司岚的心理也逐渐变得有些扭曲了，恨不得司柏鸿赶紧病死。 挂了电话，司岚真心不想理这些破事儿，但是沉下脾气来了之后，计划还是要继续的，都这个节骨眼了，她更不能不冷静，于是给司温尘去了一通电话。 司岚先回了家，在司柏鸿床前细心照顾着，但他一直对她发脾气，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完了，还把她赶了出去。 “爸，您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头，有什么事儿叫我一声就行了。” 司岚低眉顺眼地说完，关上房门，立刻换上了另外一副脸孔，骂骂咧咧地。 “老不死的！” “姐！” “温尘，你回来了。” 司温尘的脸绷着，很明显是不愿意回来，但又放心不下司柏鸿的身子，所以有显得有些勉强。 “爸怎么样了？” “还不是那暴脾气？心脏不好还在骂人，看来是给你那件事气坏了，这也难怪，他那么要强，怎么可能允许输在自己儿子手里。” 司温尘本来就不想回来，一听她这样说，更想走了。 “那我还是先回去了，免得他看到我更生气。” “别赌气，爸还是很想见你的，你们好好谈谈，嗯？” 司岚劝了一番，司温尘才进去，嘴角又是诡异地抿了抿，他们两父子，现在就跟仇人一样，怎么可能好好谈，她巴不得司温尘把司柏鸿气得一命归西才好，到时候，尚扬就是她的了！ “爸……” “你还有脸回来？你回来做什么？来看我死了没有，给我送终？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还死不了，你可以滚了！咳咳咳……” 司柏鸿捂着心脏激烈地咳嗽起来。 他现在老态龙钟的，身体非常不好，大吼大叫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看得司温尘心里怪难受的，毕竟没有人愿意当不孝子，把自己父亲活活气死。 “你心脏不好，别说太多话，先喝口水吧！” “怎么？你以为你赢了，就端出这副胜利者的姿态回来可怜我？我告诉你，我还没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那件事，本来就无关输赢，你非为什么非要把它当成一场较量？” “你现在占了上风，你当然会这么说，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居然会给自己儿子算计了……这真是我最大的耻辱……” 司柏鸿不断地摇头。 “但是，我是不会认输的，我这次只是错信了苏黛，所以才会中了你们的圈套，你还是斗不过我！” “如果你非要当作是一场较量，那么，你真认为我只是侥幸赢了？从一开始，我就计划好了一切，你以为你操控全局，其实是我在操控你。” 司温尘眉宇冷硬、坚毅，透露出强大的气势。 “还有你对海洋集团的打压，也是行不通的，不但做了无用功，反而伤了尚扬的元气，别说什么谁算计谁，光是从两家的实力较量上，尚扬已经不是海洋集团的对手，这就是现实，你想不承认都不行！” “你赢了，说什么都行，但是，你休想我认输。”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这么固执？两败俱伤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我已经说过了，你要对付我，我一点都不怕，你已经无法控制我，我只是不想我们父子决裂，其实有时候想想也挺荒唐的，你不惜一切手段对付石书净，就因为她离过婚？你不觉得很可笑吗？她没有做任何十恶不赦的事情，没有杀人放火，你又何必这么对她？” “在我看来，她的罪行比杀人放火还不可饶恕，她是害我们父子反目的罪魁祸首，我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你是把她妖魔化了，其实她是个好女人，我……” “够了，我不想听那些废话，你要是想气死我，那你就继续说，不然就给我闭嘴！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还没有赢，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一直和你斗下去，石书净想进司家的门，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就算你娶了她，就算我死了，她的名字也休想进司家的族谱，就这一点，你永远都不可能赢！想让我接受她？呵！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面对一个这样固执的人，还是自己的父亲，司温尘已经无力了。 司温尘回到家，石书净正对着电视在做瑜伽，单腿站立，双手举过头顶，笔直的像一棵树一样，穿着一件白色背心，紧身瑜伽裤，曲线玲珑有致，微微出汗的样子，十分诱人，看得司温尘喉咙紧绷了一下。 这一个星期，她的孕吐反应比较严重，所以他也不舍得折腾她，晚上只是抱着她睡，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身体一直比较寂寞空虚，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诱惑，眼里已经微微冒火了。 “亲爱的，你回来了！” 石书净抓起毛巾擦了把汗，就踮脚亲了他一口，司温尘刚要加深这一吻，她已经轻盈地躲开了。 司温尘好无奈，这才刚给了点甜品，还没吃出味道呢，她就溜了，真是磨人的小妖精，今晚要是放过她，他司温尘三个字倒过来写。 “今天外面很冷吧！” 石书净双手捧来一杯热茶给司温尘捂手。 “参茶来的，喝一口吧，暖暖胃！” “我家书净真乖！” 司温尘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眉宇上扬着，十分满足。 没有比严寒的天气里，有一个乖巧的小妻子在家等他，嘘寒问暖更加让司温尘感到幸福的事情，如果说有前世，那么，他前世一定是个大善人，老天才会赐给他这么好的一个女人。 第275章 秦云宁慈祥的背后 “别，我出汗了呢，黏。” “我不嫌弃你，暖乎乎的，抱着才取暖好。” 司温尘说着就在她湿湿黏黏的脖子上亲了一口。 “我宝贝身上真香，连汗都是香香的。” “别用鼻子蹭我啦，好痒的……” 石书净嬉笑着躲开，然后亲昵地环住他的脖子，像只软绵绵的小白兔，乖巧得不得了。 “怎么了？皱着眉头，不开心吗？” “没有，就算再不开心的事情，一见到你就开心了，我是担心你，怀孕了还做那么高难度的动作，一点都不小心，你难道不知道你是个运动白痴，笨手笨脚的吗？” “没事啦，刚才那个叫风吹树式，很简单的，孕妇也可以做，我这一整天我在家里，筋都挤在一起了，再不拉伸一下，好难受的，而且，经常练瑜伽的话，形体也更好看啊，我可不想腰上堆一圈肉，可难看了。” “不会，你怎么都好看，就算长了一圈肉，我也喜欢。” “讨厌，你这张嘴，越来越会哄人了，对了，我准备明天去看看我公公……哦，不，前任公公……” 石书净吐舌。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了，就叫秦叔叔吧。” 一听到那个名字，司温尘眼中就多了一层戒备，只是隐藏的很深，不会让石书净看出来。 当年的事情，秦云宁处理得相当隐秘，所以调查起来要需要一定时间，但是他很肯定，石傲峰中风，甚至是石书净失忆，都与他脱不了干系，现在解决完了一个石浸月，下一个就轮到他秦云宁了。 “温尘，你在想什么？” 见他不回答，石书净捧起他的脸，紧盯着他的眼睛。 “怎么？我要去探望秦叔叔，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但我明天要开会，没空陪你去，过几天吧？” “不用你陪我，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出门？” 尤其是去找秦云宁，司温尘就更不放心了，倒不是说他觉得秦云宁会对石书净怎么样，至少暂时还不会，但是，在他调查清楚当年的事情之前，他就是不想她见他。 “没关系啦，离婚之后，我一直觉得心里有愧，不敢去见他，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想，我是时候该去探望他了，不然就太说不过去了，毕竟，他一直对我很好。” “书净，你就没有想过，秦云宁对你好，可能是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什么用心？难道他还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石书净不以为意。 “我知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你很担心我，难免担心有人对我不利，但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秦叔叔，我相信他是真心对我好的，你也别对他有任何成见，好吗？” “书净……” 司温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咽回去了，因为她现在对秦云宁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所以继续说下去，只会让两人之间产生矛盾，她是一定会护着秦云宁的。 “温尘，你就让我去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保证。” 司温尘叹了口气，实在抵挡不了她那楚楚可怜的小眼神。 “那这样吧，明天让秦白渊陪你去。” 石书净“咦”了一声。 “这就奇怪了，你介意我见秦叔叔，却不介意我见秦白渊，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你不吃醋吗？” 男人挑了挑眉，颇为傲娇。 “不是不吃醋，而是我对自己有信心，那个秦白渊，能跟我比吗？” “不一定比不上哦，他救了我几次，性格也比之前好了很多，我对他已经改观了，现在觉得他很有魅力呢！” “是么？再有魅力，能比我有魅力？” 霸道总裁眼里放射出十万伏电流，似笑非笑的样子，斜睨她时眼睛会发光的，撩得石书净小心脏乱跳。 砰砰砰……砰砰砰…… 好迷人！ “你说，是你那个前任有魅力，还是你老公我有魅力？” “我……我就不说……” 石书净偏不让他如意。 “不说是吗？不说我可就挠你了……” 司温尘说着就去挠她痒痒，痒得石书净一直往他怀里缩。 “哎……别挠了……好痒啊……哈哈哈……我认输了，你帅，你有魅力，你最有魅力了……” 她被他压在底下，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脸蛋儿酡红，娇俏动人，美极了，看得司温尘眼里那两团火焰，就燃烧得更旺了，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蠢蠢欲动。 百炼钢化作绕指肠的男人，清心寡欲了好几天，这会儿胸膛里涌动着一股强烈的，要将她狠狠撕裂的冲动，那一股狠劲儿，已经很久没有像此刻这般强烈了，一个劲作祟，全身每一个沉寂的细胞，此刻都活了过来，兴奋地叫嚣着，想要一口将她吞进肚子里，吃得连渣都不剩才罢休。 司温尘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抽紧手指，手背都突出了青筋，两只眼睛像狼一般盯着她，鼻子一张一翕，喷洒着热焰。 石书净顺过气来后，才意识到他眼里异乎寻常的火热，那是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渴望，她太熟悉了。 她现在整个人是绵软的，红着脸，轻轻地推搡了两下。 “你……你先起来吧……别闹了……” “闹？你看我现在像在闹？” 她一害羞的时候，嗓音分外柔软，吴侬软语一般，要酥了司温尘的心。 他十分喜欢她现在的样子，温顺又乖巧，带着一丝少女的羞怯，可是，又有几分韵味，让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对她的渴望。 “起、起来啦……我出汗了，我要先去洗澡……” 石书净一双眼睛躲避着，但司温尘挑起了她的下巴。 “急什么，反正一会儿还要出汗的。” “你不是知道我现在身体不大好吗？一激烈运动，我就容易吐。” “怕什么？我温柔一点不就行了？你知道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有做了吗？” “我、我忘了……” “可我记得很清楚，是八天，整整八天，你知道每晚抱着你睡，却不能碰你，感觉有多难受吗？偏偏你的味道又是那么的美妙，那滋味儿，太折磨人了。” 司温尘咬牙，往她身体里挤，将一部分力量放到她身上，她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重量，她的气息，她更加紧张了，捏紧了他的衬衫。 “我不舒服。” “我知道你不舒服，我会让你舒服的……” 司温尘一刻都难以忍耐，一把扣住她的腰按向自己的同时，用力吻了下去，熟悉的感觉，瞬间就点燃了石书净的身子，让她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他健硕的胸膛。 她的味道那么的美妙，嘴唇那么地柔软，就像是甜甜的棉花糖，让司温尘不断地想要汲取更多，吻得更深。 对男人而言，爱和欲是密不可分的，他的心有多爱她，身体就有多爱她，不断地与之缠绵，热烈地燃烧着。 夜，未眠。 最近的新闻，让秦云宁非常地郁闷，他一直留意着两父子之间的斗争。 当年他和司岚离婚时，司柏鸿为了给女儿讨回公道，暗中找人打了他一顿，还差点把他那里给切了，虽然这些年两人看上去相安无事，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当年的耻辱。 他们两父子，都羞辱了他，他巴不得他们斗得越厉害越好，最好两败俱伤，但潜意识里，他还是更偏向于司柏鸿给司温尘一个教训，没想到他居然输了，反正不管谁赢，他心里都很不爽。 这些怒气憋在心里，非常难受，只有一个人能诉说，那就是石傲峰，于是他去了疗养院。 点了根烟，把腿架在石傲峰身上，皱着眉头吞云吐雾。 天本来就很阴沉，乌云堆了一层又一层，好像随时可能压垮天幕，来一场狂风暴雨，压抑得厉害。 病房里，弥漫开了浓浓的烟味。 “知道么？我只有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才会来找你，没想到这么快，当年你给我添堵，让我不痛快，现在你女儿又给我添堵。” “如果你还活着，你一定会很得意吧，你女儿一脚踹了我儿子，傍上了司温尘，呵呵……居然连司柏鸿也斗不过他们，你女儿可真是本事，很骄傲吧？” “我和她是没什么仇，看在她是子妆女儿的份上，我可以祝福她，但是，为什么非得把我儿子给拉进去！就为了她，秦白渊承受了多少骂名？当初他对不起她，但我都弥补回去了，该还的都已经还了，可她还嫌不够，现在又来报复我儿子。” 秦云宁越说就越恨，越说就越愤怒，像他这么狠的一个人，从来只有他对不起别人，决不允许别人对不起他，所以怎么可能不恼火。 “你们两父女，真是好样的，害了我又来害秦白渊，当初，你明知道我喜欢子妆还抢了她，你抢她干什么？你能娶她吗？还不是让她当插足者？是你毁了她！你这种懦夫，凭什么赢得她的心！” “呵呵……当年我是瞧得起你，才拉你进我的项目，结果你倒好，要告发我商业诈骗，现在商场上有钱有势的人是完全靠正当生意？平时吹嘘自己多有胆色，关键时刻就怂了，还要拉我一起下水，我要不是毒死你，我能有今天？可惜啊，当初那一包毒没毒死你，只是中风，但我现在想想，当十几年的活死人，可比直接死了，更折磨人吧！” “而且因为你，还直接连累了石书净，要不是看到我下毒那一幕，她也不会吓得滚下楼梯失忆，我不嫌弃她，让秦白渊娶了她，可她忘恩负义，一脚踹了秦白渊，还让他那么伤心，他这辈子几乎就毁在她手里了！” 秦云宁越想就越遏制不住那股怒火，狠狠才熄烟头站了起来，就想一把掐死石傲峰。 第276章 母死 但这时候门口传来“咣……”地一声，颜子妆惊魂失措地站在门口。 “原来是你……是你把阿峰害成这样……我要去揭发你……” 颜子妆说着就往外跑，秦云宁忙追出去抓住她。 “你放开我、放开……你这个杀人凶手……你不是人……亏我这么相信你，原来你竟然是这么歹毒的一个人……我一定要拆穿你的假面具……” “子妆，你冷静一点。” 秦云宁力气大，控制住了她的手臂，她拼命挣扎着。 “放开我……” “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刚才已经听得清清楚楚，是你毒害阿峰，是你害石书净堕楼……亏我一直感激你对书净的好，原来你都是有目的，你是魔鬼……” “你听我说行不行？我这么做，都是因为你，石傲峰明知道我喜欢你，还抢走你，这就是他的下场，书净是你的女儿，我是真的想对她好，没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所以我让秦白渊娶石书净，也算是弥补我的遗憾，但是我没想到她会背叛秦白渊，我不想这样的，都是他们逼我的！不管我做错了什么，至少有一点是真的，我是真的爱你……” “你闭嘴，你没资格说爱这个字，你放开我……放开啊……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司温尘，我要让他揭穿你的假面具，我要让你坐牢，我恨你，你一定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颜子妆像疯了一样挣扎，喊着要让秦云宁坐牢，他一时控制不住，只好叫保镖封住了她的嘴，控制住她。 秦云宁皱着眉头，心里也非常不痛快。 “我说我爱你，为什么你就不肯相信？为什么非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刚才那些话，你本来这辈子都不该听到，为什么你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你知道我有多心疼你，为什么非得这么逼我？” “唔唔……唔唔……” 颜子妆还在奋力扭动着。 秦云宁知道她在骂他。 “你恨我吗？恨就恨吧，谁叫你听到了，子妆，我绝对不能第三个人知道那件事，这不仅关系到我，还关系到秦白渊的将来，我不能让你毁了他，所以，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他命令道。 “先找个地方把她关起来，别让任何人发现，记住，千万别伤害她。” “是！” 颜子妆被保镖们拖走了。 秦云宁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会被颜子妆撞破，用不了两天，石书净就会发现颜子妆失踪的事情，司温尘一定能够找到，他必须尽快想个办法。 石书净快到疗养院时，接到了秦白渊的电话。 “你在哪？我还有一个小时开完会，然后去接你。” “不用了，我已经在去疗养院的路上了，我知道你开会没那么快，所以先去看看我爸，反正疗养院离医院也很近，打车过去就行。” “司温尘交代了，让我一定去家里接你，你怎么先跑了？” “你们太紧张了，我才三个多月，又不是马上要生了，独自出门的能力还是有的，你们这么紧张，害我都有点儿紧张了，这可不好，我看完我爸就直接去医院，我们在医院门口会合。” “嗯，那你自己小心点，我先去开会了。” 石书净下了出租车，没走两步，一辆轿车突然朝她冲了过来，她急忙躲开，轿车左右摇晃了几下，一个女人被绑住手脚的女人突然从车里掉了下来。 石书净刚看清那是颜子妆，一辆疾驰而来的大卡车将她撞飞了出去，血肉模糊。 石书净整张脸吓得惨白，几秒钟后才扑了过去，抱起了血泊中的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妈……” “叫救护车……快……” “妈……不要……不要……快躲开……躲开啊！” 石书净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惊慌地抓住了司温尘的手。 “我……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妈出车祸了……好恐怖……” 司温尘握了握拳，眼神沉痛。 “那个噩梦好恐怖，太真实了……幸好、幸好不是真的……可能是我太久没去看我妈了，心里一直很愧疚吧！今天一定要去看她了！温尘，我……我有点担心我妈……我们现在就去看她好不好？” 司温尘低着头，没有作声，抑制着沉痛的情绪。 “你怎么不说话？对了……我怎么会在医院里？我又晕了吗？我记得我去疗养院看我爸……” 眼前掠过在疗养院门口，颜子妆跳下车，被撞飞出去血肉模糊的那一幕。 石书净打了个寒战，摇摇头，一定是噩梦，只是太真实罢了，是噩梦。 “温尘，我身体没事吧？我觉得我很好，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可以出院了。” 石书净紧紧抓着他的手，一直在颤抖，手指冷得像冰。 “温尘，让我出院好不好？我真的很好。” 不……她一点都不好，医生说是她打的120，到医院的时候，颜子妆已经死了，石书净听到死讯就晕倒了，所以，她一定亲眼看到了颜子妆撞车那一幕，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当做是噩梦。 亲眼看到母亲发生车祸，就算是他一个男人都承受不了，更何况她还这么地脆弱，司温尘简直一点不敢去想，她此刻有多么地痛苦。 “温尘，你说话啊，我想出院，我想去看我妈，你带我去好不好？嗯？求你了！” “对不起，书净……” 司温尘红了眼眶，沙哑的嗓音，饱含着痛苦。 “对不起。” “对不起？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我……我不是好好的吗？我只是想去看我妈，你为什么不带我去？” “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石书净皱起眉头，好像不理解他的话。 “什、什么叫再也见不到了？我妈就在家里，开车过去不到半个小时，怎么可能见不到？” “书净，你别自己骗自己了，你妈已经……” 司温尘闭了闭眼，不忍心宣布死亡的消息，其实她知道的，只不过是她不想面对罢了。 “我妈？我妈怎么了？她身体又不舒服吗？对了，她昨天打电话给我，说这段时间冷，老下雨，风湿又犯了，去的路上记得提醒我给她买点药。” 她看了眼外面，乌云压顶，阴沉沉的，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心脏，像快要裂开了。 “快下雨了，我们赶紧过去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石书净整个人就像懵怔了一样，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见颜子妆。 “温尘，你怎么还不动？走啊……一起去啊……” 石书净推了他几下，司温尘闭着眼睛，痛苦得脸都抽搐了，她这样自欺欺人，真的让他的心很痛很痛。 “为什么不走？你不去是吗？你不去……那、那我自己去……” “我要去见我妈……我要去找她……” “你别这样！你明明知道你妈已经……已经死了……” 司温尘扶住她的肩膀。 “书净，你别再欺骗自己了好不好？” “死了？怎么可能？我妈还好好的……我刚才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你傻吗？我梦到我妈出车祸了，但那不是真的，不信你跟我过去看看她，她一定还好好的，她在等我回家。” “你跟我回去啊，回家就知道，她没事的……” “你别骗自己了！她已经死了、死了！” “轰隆……” 电闪雷鸣，闪电撕裂夜幕，将整个世界照得透亮，也照得石书净的脸惨白如纸。 伴着可怕的雷声，是颜子妆的死讯，整个世界变得非常恐怖。 “不……你胡说，我妈没有死，她没死！” 石书净突然激动地大叫大喊起来。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撒谎，我不相信——我要去见她，放开我——司温尘，放开——我妈在等我——你放手啊！” “别这样，书净，求你别这样……你还有我，嗯？你还有我！” “不……我妈……没死……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你一定是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不是真的……这只是个梦，我在噩梦中还没有醒来……我……我要继续睡……睡醒了就没事了……” “只是噩梦……只是噩梦……” “书净……” “你放开我，我要睡觉！我什么都不相信，这不是真的！” 石书净不断自我催眠着。 “我要睡觉了，这个噩梦好可怕，我要赶紧醒来……” “书净，这不是梦，你妈送来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医生亲口告诉你的，她已经死了，真的已经死了！” “不……我不相信……我妈没事，她没事，我只是在做恶梦而已。” 石书净怔怔地坐在那里，面如死灰，嘴里不断嗫嚅着。 “她没事……” “书净。” 石书净整个人就像被抽离了主心骨一般，眼神麻木呆滞。 “你别和我说话，我不相信你说的，我不想听。” “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你很难过，你发泄出来，当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哭出来也好，就是别憋在心里，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疼，书净，你哭出来好不好？” “我妈没事，我为什么要哭？” 石书净苦笑。 “她还好好的呢……” 第277章 接受不了 司温尘知道她一时间难以接受那样的噩耗，可是，她这样憋着，只会更加痛苦。 他必须让她清醒过来！ 他抓住她的肩膀，猛力摇晃着，咆哮着。 “你听我说，你妈已经死了，就在你面前发生的车祸，她没到医院就已经死了，是你亲耳听到，亲眼看到的……” “不……我妈没死……我不想听说谎，你闭嘴……” 石书净的情绪突然就崩溃了，激烈地拉扯他捶打他，狠狠给了他一耳光，声嘶力竭地尖叫。 “你为什么要骗我——她还没死！她还没死，她不会死！” “你给我滚，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滚啊——滚啊——” “滚出去——” 司温尘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紧紧地搂住，她在他怀里用力挣扎着、扭动着，哭喊着。 “滚……滚啊……” 她只能冲他发泄，她不敢闭眼睛，因为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那血淋淋的一幕。 颜子妆倒在血泊里，全身都是伤，血止不住地往淌，血肉模糊，她的眼里写满了不甘，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读音，里有一种强烈的求生的欲望，她不想死…… “你还有我，书净，还有我。” 石书净在他怀里放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死？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呜呜呜……我还有好多话想跟她说，她还没看到我们结婚，没有看到孩子出世，她怎么舍得就这么丢下我？呜呜……妈……妈……” 痛苦的哭声，几乎撕裂了司温尘的心，可是此刻，任何一句安慰的话都是无用的，他只能紧紧抱着她，任由她在他怀中哭泣，心，和她一样痛。 石书净哭着哭着就晕过去了，医生给她输液，她醒来又继续哭，她的情绪非常不稳定，一会儿哭得很伤心，一会儿又不愿接受颜子妆死亡的消息，一直说要去看她，司温尘守在医院陪她，那种痛苦的滋味儿，说不出来。 深夜，石书净从噩梦中惊醒了几次，又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司温尘站在走廊上，低着头，万分沉痛，这几天石书净过的很痛苦，他也不好受，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下去，颧骨突出，两颊也布满了胡渣，眼里全都是血丝，糟糕的很。 助理默默守在他身边，跟了他十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痛苦、颓然，甚至有些无助。 “有烟吗？” 沙哑的嗓音，非常低沉，透出浓浓的倦意。 “有。” 助理递了一根，恭敬地给他点燃了。 司温尘狠狠吸了一口，头痛得实在厉害，好像要炸开一样，连尼古丁也丝毫不能缓和那种强烈的痛苦。 他捏了捏眉心。 “事情调查清楚了没有？” “据目击者称，颜子妆是从车上跳下来，然后被一辆卡车撞死的，当时候车上还有几个黑衣人，所以颜子妆应该是遭到绑架，反抗跳车才发生的悲剧。” “谁做的？” “那辆车没有车牌，所以暂时查不到是谁，不过，事发地点在疗养院附近，而秦云宁刚好也在那出现过。” 司温尘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狠狠地唾了一声，一拳砸在墙上。 “该死！” 他一早就知道秦云宁是个危险人物，不应该让石书净去见他的，但是，他没想到他会对颜子妆下手。 根据之前的调查，秦云宁曾经追求过颜子妆，后来被石傲峰抢走了，他推断石傲峰突然中风，是秦云宁所害，那么，颜子妆很可能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才会被秦云宁绑架，秦云宁不想杀她，但她自己跳车逃生。 司温尘握拳，他千防万防，却没想到灾难会发生在颜子妆身上。 这叫他怎么有脸面对石书净？ 司温尘扔了烟，用力踩熄烟头，眼里透出一股狠劲，杀机腾腾。 “继续调查，一定要找到那几个人！” 秦云宁，我一定叫你血债血偿！ 颜子妆跳车被撞，是秦云宁几个手下都始料不及的，回去复命的时候，个个低着头，诚惶诚恐的样子。 秦云宁也难以接受事实。 “她怎么会跳车？你们不是绑住她了吗？怎么会这样？” “上车后，她挣脱了绳子，扑上去打司机，我们想拉住她，但她整个人跟发了狂一样，还打开车门跳了下去，紧接着，她、她就被车撞了。” “被车撞？” 秦云宁霍地站了起来。 “那现在怎么样了？” “医院说……说她已经死了……” “轰——”秦云宁的脑子像被炸开了，万箭穿心，颓然地后退了两步，错愕地睁着眼睛。 “死、死了？查清楚了没有？你不是搞错人了？哪个医生说的？把他给我带过来！” “对不起，老爷，可是她真的死了，我们也没想到！” “混账！” 秦云宁抓起一个烟灰缸砸了过去，手下不敢躲，就那么硬生生挨了一记，额头都砸出血来了。 “你们几个……你们……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我不是千叮万嘱，让你们别伤害她吗？怎么会死？” “你们几个废物，该死的是你们！” 秦云宁掏出枪就对准了其中一个人脑门，手指不断地发抖，随时可能扣下扳机。 “啊——”他大叫了一声，对准手下的腿开了一枪。 “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手下将人拖出去了，一路都是血。 秦云宁把房间能砸的东西统统砸光了，发了狂一般疯狂地发泄着，直至精疲力竭，猛的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他可以对天下人狠心，唯独颜子妆，是他唯一的软肋，他愿意不惜一切对她好，结果却亲手害死了她，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吗？就算要死，该死的人是他，为什么要报应在她身上？ “子妆……子妆……” 秦云宁哭了。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啊子妆……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他后悔了，他宁愿她告发他，宁愿去坐牢也不想她出事，可是现在已经太迟了，是他的自私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 秦云宁老泪纵横，像疯了一样又哭又笑。 整整一夜，房间里不断传出恐怖的笑声和哭声，守在外面的保镖，都以为秦云宁已经疯了。 接连几天都是狂风暴雨，天气阴沉沉的，让人的心情也变得很压抑，有一种世界末日一般绝望的感觉。 房间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明明是上午，却像晚上一样昏暗，石书净像个残破的布娃娃一样坐在床头出神，眼神呆呆的，根本看不穿她在想什么，雪白的病号服就像是挂在她身上，身子瘦削得厉害。 每次看到她这样，司温尘的心就像被一片片撕裂一样疼痛，闷得透不过气来。 抱着保温瓶，坐到她面前，亲了亲她的额头，但是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司温尘脱下风衣，衣服上都是水，头发也湿了，但他一点也不在意，眼里只有她，像倾注了全世界的温柔。 “猜猜我买了什么？你最爱的红枣燕窝粥，特地去那家老店买的，看着黄师司亲手做的，他说你好久没去了，很想你，让我问候你。” 旋开保温瓶，整间病房都弥漫开了浓郁的香味。 司温尘勺了一勺，吹散热气，送到她唇边。 “你今天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喝一点吧，嗯？” 他说的话，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得不到任何回应。 “书净，我知道你难受，但你这样下去不行的，身子迟早会垮掉，就算你不想喝，也得想想肚子里的宝宝，就当为了他，好吗？” 语气轻柔，像是生怕声音稍微大一点，都会吓到她。 不管司温尘说什么，石书净眼里始终没有一点波动，她好像身处在另外一个世界，感知不到身旁的一切。 司温尘红了眼眶，喉咙酸得难受，一个大男人，这会儿也有种落泪的冲动，他自己无论受多少苦，他都不在乎，可以捱过去，可是石书净是他的软肋，看着她难受，他比她心痛一千万倍，恨不得那些痛苦都转移到自己身上，让他替她承受这一切的折磨。 捂唇，痛苦地低下头，责怪自己让她受苦，责怪自己的无能。 “我妈死了……” 石书净淡淡地说道，语气平静得出奇，如同从地底钻出来的一般，森冷森冷的。 这些日子，她要么大哭大闹，要么自我催眠，怎么都不肯接受颜子妆死了的事实，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一颗泪珠由眼角滑落。 “她真的死了……”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不愿意接受，我想，只要我不相信，就可以逃避这一切，但是……她真的走了……我永远都见不到她……” 她说话的时候，就像一个活死人，或者说一个木偶，一动不动的，只有嘴唇和眼泪能证明她还活着，否则绝望得就像一个死人。 “我亲眼看到她跳下车，然后被卡车撞飞出去，她的一条腿已经撞瘸了，头也撞了一个大窟窿，流了很多血，我想帮她止血，可是怎么都止不住，她身上都是血，我手上也是……我好害怕……” “我还记得她的眼神，那么不甘心，她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跟我说，可是……我再也听不到了……” “是，我妈是小三，可她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也很可怜……我爸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隐瞒了已经结婚的事实，她是被骗的……她怀着我，一个人去了乌镇市，顶着个大肚子还要上班，经常累得晕倒，还要被人指指点点。” “我记得我小时候经常被同学欺负，说我是没爸的孩子，我回去跟我妈哭，她也哭起来，抱着我一起哭，说是她对不起我。” “后来，我爸把我接回石家，她一个人留在乌镇市，直到我爸中风了，她才来流砂市区照顾他，还要经常被石浸月母女欺负，她总是责怪自己，说她对不起我，可是对我来说，她是全世界最伟大的母亲。” “她这一生，是为我爸活，为了我活，自己却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就算当初她强行阻止我们，我知道她一定是为了我好，我还恨她，和她吵，害她为了我那么伤心，我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女儿，我想对她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第278章 这一刻的狼狈 司温尘听得难受。 “书净，你不需要自责，你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女儿了，你妈会以你为傲。” “不……不是这样的……我任性又自私，我和她吵架，我没有尽到一个女儿的责任，我……我恨我自己。” 石书净抱着头又捶又打，司温尘忙制止她的自残行为。 “不是你的错，真正该恨的另有其人，是害死你妈的凶手！” 石书净猛然间止住动作。 “是……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妈是从车上跳下来的，那时候车上还有其他人，肯定是他们绑架她，我妈为了自救才跳车……” “我妈没有仇人，肯定是因为我……他们要报复冲着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伤害我妈？温尘，你一定要找出凶手，不能让我妈枉死。”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 “你是不是知道是谁？” 司温尘没说话。 “你说啊，是谁绑架我妈，是谁害死她的，你说啊！” 石书净激烈地质问着。 “你告诉我啊，温尘，告诉我！” “等你的身体好些再说。” “不！我现在就要知道，我要替我妈讨回一个公道，你说啊，说啊！” “你不会想知道，就算我说了，你也未必会相信。” “我要你告诉我！” 石书净抓住他的领口，质问着咆哮着。 “告诉我，我有权知道！” 司温尘知道瞒不过去，闭了闭眼。 “是秦云宁。” “我……我公公……” 石书净耳旁“嗡——”了一声。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是他……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事发当天，他在疗养院出现过。” “就算他在场，也不能代表他是凶手啊，你不是不知道我公公对我多好，他怎么可能害死我妈？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爸派人干的，你不敢承认，所以推到我公公身上，你怎么能这么卑鄙！” “我没有！就算是我爸做的，我也不会向你隐瞒真相，我知道他在你心里，就像你父亲一样重要，你信任他，爱他，所以我不想告诉你，但是书净，这就是事实。” “我不信！我不信！” 石书净捂着耳朵拼命摇头。 “我不相信——不是他——” “我已经找到了那几个绑架你妈的人，都是秦云宁的手下，他们也承认是秦云宁让他们绑架你妈，但是，他确实没想过要伤害你妈，是她跳车才会发生意外。” 石书净面白如纸，嘴唇不停地颤抖着。 “可是、可是，他为什么要绑架我妈？” “我调查过，当年蓝天和水兰合作过一个项目，存在着很大的资金漏洞，很明显是有人背后搞鬼，你爸不肯签定第二个五年的合作，没过多久就中风了，因为他出意外，所以项目才继续进行，所以按照我的推断，搞鬼的人是秦云宁，他为了防止你爸揭发他，才下的毒手，也许他在疗养院说了什么，被你妈听到了，他才要绑架她。” “但是……但是这一切只是你的推断，不能证明就是他做的……也许只是巧合。” “那你说，他为什么要绑架你妈？” “书净，我早就告诉过你，秦云宁不像你看到的那样，只是你太相信他了，他对你好，是有预谋的，是他害你爸中风，还间接害死你妈，他才是那个幕后黑手，这些年，他一直在骗你，还有上次你在酒店被落药，秦白渊婚礼上的视频，都是他操纵的，是秦白渊求我，我又不忍心看你伤心，才没有告诉你，对不起，如果我早些说，也许就不会发生现在的悲剧。” 这些年来，石书净一直很感激秦云宁，觉得他的恩情，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报答，可是，她坚信多年的信仰，顷刻之间崩塌，她不愿意接受这个可怕的事实，却也无法不接受，她感到很痛苦，心像被炸开了一个大洞，不停地淌血。 无声地哭了很久，眼泪干了，她的瞳孔慢慢被寒意冰封。 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说道。 “如果这一切都是他做的，那么，一定要让他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一辆轿车守在医院门口，a警官在外面抽了烟，哆哆嗦嗦地回到车里。 “这天能冷死人，抽根烟都要冻成冰棍了。” b警官更年长，也显得更老成，更有经验，他关掉了音乐，说道。 “老老实实守着，别乱走动。” “都已经守了三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都快给憋死了，有消息没？人抓到没有？” “已经有眉目了，正在跟踪，就快了吧！” “希望赶紧抓到，不然我们得一直耗在这里，话说，这案子也够纠结的啊，这个秦云宁不是石书净的公公吗？怎么会绑架她妈？就算是石书净背叛，他要替儿子报仇，也不应该对她妈下手，虽然说不是他直接杀人，但她妈跳车跟他脱不了干系，也算是间接杀人，太玄乎了，秦云宁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啊，要干出这事儿。” “我们当警察的，凡事要讲究证据，你就别瞎猜了，老实盯着，肯定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都盯了三天了，一点动静都……等等……秦云宁的车出来，就是那辆奔驰，我认得他的车牌号。” “跟上去。” b警官开车，和奔驰轿车隔了一段距离。 “看他这样子，是要去机场啊，不能让他走啊，可我们现在没抓到那几个人，也没证据，这可怎么办？要不要通知上头？” “通知了也没有，没证据，上头也没办法。” 眼见奔驰轿车停在机场门口，b警官也急了。 “铃铃铃……” 手机响了。 “是我，什么？人抓到了，亲口证实是秦云宁命令他们这么做的？行，我马上抓人。” b警官冲上去，被两名保镖拦住了。 “我是警察，秦先生，我现在怀疑你和一宗杀人案有关，你暂时不能离开流砂市。” 他一把摘掉了“秦云宁”的口罩和帽子，却发现不是他。 “糟糕！我们中计了！” 秦白渊在国外出了一个星期的差，刚回国，就得知了颜子妆去世的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出车祸了？ 他不敢去想，石书净的心情有多么沉痛。 也许她现在需要一个人冷静，也许司温尘陪在她身边，他的关心是多余的，可是就算他做不了什么，他还是想去看看她。 秦白渊眉心一沉。 “去医院。” 但这时，他突然接到了秦云宁的电话，说有一件很紧急的事情要告诉他，他只好让司机掉头。 秦白渊来到了秦云宁说的废旧工厂，这一区是工业废区，发生过爆炸，所以整片荒芜，不见一个人影。 秦白渊找了几间破烂的厂房，才在一间昏暗的小屋里找到了秦云宁。 “爸？” 秦云宁颓然地坐在那里，好像一夜间老了十几岁，白发苍苍，精神也有点恍惚。 “爸，你听到我说话了吗？爸——” 秦白渊焦急地唤了几声，秦云宁才慢慢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他。 “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躲在这里？” “出事了……” 秦云宁叹了口气。 “是我自作孽。” “什么意思？” 秦白渊的眉心拧得很紧。 “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颜子妆是我害死的！” “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怎么可能害死石书净她妈？” 秦白渊就像遭到了惊天霹雳。 尽管秦云宁之前给石书净落药，还在他婚礼上播放那种视频，可那都能理解为他是想帮自己挽回石书净，只是手段极端了一些，可是再极端，也不可能杀人啊！ “我……我不是有心的。” 秦云宁眼里流露出了真实的痛苦，布满了血丝。 “我只是想暂时关着她，等跟她解释清楚再放了她，我没想到她会跳车。” 这几天他一下都没休息过，一闭上眼，就是颜子妆血肉模糊的样子，找他索命，有几次，他都差点自杀了。 “爸，你说话啊，你在骗我是不是？你告诉我，是你老糊涂了胡言乱语，这件事不是你做的。” “我也希望是我老糊涂了……我甚至希望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如果可以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不会……” 秦云宁又伤心地落下泪来。 这还是秦白渊第一次看到秦云宁落泪，那种伤心的情绪，也揪痛了他的心。 逼得他不得不去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 “你……你为什么要绑架石书净她妈？” 秦云宁抹了把老泪。 “因为她听到了不该听到的。” “你在说什么？” “我以为能够瞒一辈子，但报应还是会来，只是没想到，报应会落在她身上，都是我的错……当年，是我……我害石傲峰中风，石书净也是看到我给石傲峰下毒，才会滚下楼梯……” 秦云宁边哭边解释着，秦白渊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他原以为之前那些事情已经够悲剧，他以为他的人生已经够悲惨了，原来最惨的是这一刻。 他的父亲，竟然害得他心爱的女人家破人亡！ 他突然间好像根本就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这个残忍的刽子手，冷血无情的男人，真的是他的父亲吗？ 第279章 宁愿死也绝不坐牢 “够了，你别说了，我不相信！” 秦白渊怒吼道。 “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都是真的……秦白渊，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石书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还是人吗？” 秦白渊用力拎起秦云宁的衣领，握紧拳头恨不得一拳狠狠挥过去。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这么老，这么痛苦，最重要的是，他是他最敬爱的父亲，他怎么忍心下的了手？忍得手背青筋突出，手指不停地颤抖着。 “都是我的错，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吗？” 秦白渊也红了眼眶，眼里放射出了真实的恨意，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秦云宁现在已经死了一万次。 “我知道你恨我，石书净也恨我，我实在没脸活下去，死了，也许是一种解脱，我想过自杀，可是，我舍不得你！可是活着更惨，司温尘是觉得不会放过我的！如果让我去坐牢，我宁愿死！” “就算坐牢也是你活该，你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秦白渊逼迫自己狠心地说道。 “胃癌已经是我的报应，难道还不够吗？我活不了多挤久了，我只想静静地死去，秦白渊，我不能坐牢，我宁愿死也不！” “是你咎由自取，我帮不了你！” 秦白渊颓然地松了手，他恨他，可是，再恨也下不了手。 最终，他能说的只剩下一句。 “你去自首吧！” “不……我不能去……你让我去自首，我宁愿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秦云宁说着就捡起地上的铁片要捅向自己的喉咙。 “你干什么！” 秦白渊一把抓住他的手，夺走了铁片，扔得远远的。 “坐牢比死还痛苦，我宁愿死，也不会去坐牢，秦白渊，你帮帮我。” 秦白渊也哭了，紧闭着眼睛。 “事已至此，我还能怎么帮你？” “你帮我去求求石书净，让她放我一马，只要她肯替我求情，司温尘会放过我的。” “你害她爸中风，现在又害死她妈，她是全世界最恨不得你死的那一个人，她怎么可能替你求情。” “可我以前对她很好不是吗？我比石傲峰为她付出的更多，而且，颜子妆的死只是个意外，或许、或许她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放我一条生路呢？” “不可能，换做是我，也绝不可能放了杀害我父母的凶手。”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就算她不考虑我，也许也会看在你的份上，只要你去求她，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秦云宁紧紧地抓着秦白渊的衣角。 “你叫我有什么脸面去求她？” 秦白渊咆哮道。 “难道你就能眼睁睁看着我坐牢吗？秦白渊，我是你爸啊……你不能看着我死，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求你，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秦白渊内心的痛苦难以言语，矛盾的心情激烈地交战，杀人偿命，他宁愿用自己这条命去弥补颜子妆和石傲峰，可是，不是他死，过去的恩恩怨怨就能够一笔勾销。 他恨秦云宁，可是他无法抽干身上的血，无法和他脱离关系，所以，他也没办法亲眼看着他死。 “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他握紧拳头，痛苦地低吟。 “就算我求她，她也不可能原谅你的。” “如果实在不行，那你就把她带到这，我用她作为交换条件，让司温尘放我走！” 秦白渊被他这句话彻底震惊了。 “都到这时候，你还不知悔改？你还想绑架石书净？” “我也不想伤害她，我只是没有办法，我不能坐牢！” 秦云宁不断坚持着这一点。 “我这一生已经毁了，我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维持着最后一点尊严死去，我不会再伤害任何人！” “秦白渊，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只有你才能够把石书净带出来，我发誓，我只求平安，绝不会伤害她半分，我是你爸……难道让我有尊严地死去也不行吗？我求求你了……” 秦云宁跪了下来。 “难道非要我跪着求你才行吗？秦白渊……救救爸……” 痛苦，在秦白渊心脏肆虐，抽丝剥茧一般蚕食着他的心脏，他在痛苦中无助地哽咽着，喉咙都酸痛了。 病房。 石书净静静坐在那里，就像一个残破的娃娃，呆呆地出神。 护士进来给她换被子，和她说话。 “最近天气比较冷，我给你加了一床厚一点的蚕丝被，你本来就体寒，怀孕了更要注意保暖，尤其是手脚这些地方。” “不过我看雨季要结束了，过几天应该就会出太阳了，没那么潮湿，哎，这天气阴沉沉的，让人的心情也郁闷，等出太阳就好了，多出去晒晒太阳，心情也会好许多。” 石书净还是不说话，除了偶尔眨动的眼睛能证明她还活着。 护士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哎，真可怜，怀孕了，母亲却出车祸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孕妇哪里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你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找我。” 护士离开后，秦白渊才从走廊拐角探出半个头，趁保镖去洗手间的孔隙，进了房间，轻轻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灯，昏昏暗暗的，石书净隐匿在昏暗的光线里，身子瘦削，好像只剩下一副骨架，看得秦白渊很心疼。 他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害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他爸，而夹在两人中间的他，才是最最痛苦的那一个。 秦白渊问自己，她都已经这样了，你还忍心伤害她吗？ 可是，一想到苍老憔悴的秦云宁，想到他跪地哀求的样子，他又不得不逼自己狠心。 石书净她再痛苦，至少还有司温尘，还有朋友，但秦云宁……就只剩下他这唯一的希望了。 更何况，他已经受到了惩罚，他最后的遗愿，不过是有尊严地死去罢了，他相信他不会再伤害石书净。 秦白渊闭了闭眼，强压下那强烈的痛苦，慢慢走向石书净，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刃上，脚底都是鲜血。 “你……还好吗？” 秦白渊一开口，是一句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苍白无力的话。 还好吗？这样的情况，她怎么可能好？可是，除了这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在国外并不知道这件事，回来才听说了，你妈的死，我很遗憾，对我来说，她也是我的亲人，我真不愿相信这样的灾难会降临在她身上。” 石书净还是木木地不动。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求你和我说一句话好吗？让我知道你还好……哪怕只有一句……我只能趁保镖不在的时候，偷偷地溜进来看看你，我怕他不同意我见你。” “石书净，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还是，你恨我，不想和我多说一句？可是上一代的恩怨，不是我能决定的，如果可以，我宁愿用我的命去换。” 石书净的手指颤抖了一下，慢慢地转过头来。 当目光与她对上的那一刻，秦白渊在那双温柔的瞳孔里看到的是寒意和恨意，她的身子先是筛糠一般颤抖着，之后突然激动起来。 “你都知道了？你爸害死了我妈，他是杀人凶手，他该死！” “他无心的，他不知道你妈会跳车，那只是个意外。” “你还替他狡辩……” 石书净狂吼。 “就是他害死我妈，还害我爸中风！” “是他的错，可是这些年他已经尽力在弥补你了……他对你有多好，你是知道的……” “弥补？呵呵……那不叫弥补，那只是他阴谋的一部分，他害怕我想起失忆前的事情，他是在监视我！他的演技可真是好，我曾经以为他是真心对我好，可那不过是他的阴谋！他竟然瞒了我这么多年，实在是太歹毒了！不过，这一次，他休想再逃脱！” “你见过他了对不对？他在哪？” 石书净抓着秦白渊，眼睛都被恨意熏红了，咬牙切齿地就像个疯子。 “你告诉我，他在哪？你说啊——他在哪？”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你明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你还护着他？” “我也没有办法。” 秦白渊痛苦地喊道。 “就算他杀人放火，他也是我爸，除了帮他我还能怎么样？我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 “那我就能眼睁睁看着我妈惨死？你知不知道，我亲眼看着她跳车，被一辆大卡车撞飞出去，腿瘸了，脑子也烂了一个大洞，就那么血肉模糊地死在我面前！”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秦白渊，但凡你还有点人性，就不该护着他，告诉我！告诉我啊！” “对不起，我做不到！那个是我爸……我……对不起，石书净，真的对不起！” 知道他是不会说的了，石书净眼里的火光暗下去。 “你也和他一样，你们都不是好人！不过，杀人偿命，他休想躲过去，阿行一定会把他找出来的，他一定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一定要这样吗？石书净，你一定要赶尽杀绝？” “我赶尽杀绝？是他自己该死！我恨我没有早一点识破他的真面目，否则我妈也不惨死！” 第280章 儿子亲手将他送进去的 “求你放他一马，好吗？他已经得了胃癌，他活不了多久了，他只是不想去坐牢而已，他求的，不过是离开这个地方，一个人安安静静，有尊严地死去，石书净，你放过他吧！” “真是荒唐，他害我家破人亡，你居然还求我放过他？秦白渊，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认为我会放过一个凶手？” “我知道那样做很难，可是就算他坐牢又能怎么样？” 秦白渊痛苦得整张脸都发青，都抽筋了。 “他坐牢，也换不回你妈的命！反正他马上就会死，我求的不过是你给他一个体面点的死法，死前不用遭受太多折磨而已，难道这样也不行？” “不行！” 石书净斩钉截铁地说。 “我知道你恨他，如果非要有一个人偿命，那拿我的命去偿还，只要你放了他，我立刻死在你面前都行。” “人不是你杀的，我要你的命干什么？你说什么都没用，你告诉他，他是躲不了的，温尘一定会抓到他，将他绳之以法。” 秦白渊握了握拳头，也是被逼到绝境了，痛苦地皱着眉心问她。 “你一定要这样做？” “是！” “石书净，我不想的，那是我爸，我不能让他坐牢……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由他痛苦纠结的眼神，石书净嗅出了危险，下意识往后缩去。 “你……你想怎么样？” “现在只有你才能救他，我也没办法，请你不要怪我！” 秦白渊拿出了一块手帕，一股怪异的味道立即在整间病房内弥漫开。 “对不起！” 石书净想逃，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还没叫救命，就被秦白渊一把捂住了嘴巴。 “唔唔……” 浓浓的乙醚味，一个劲往她鼻子里钻。 她胡乱地手脚挣扎着。 秦白渊于心不忍，死死闭着眼睛，不断用力。 “对不起……石书净，对不起……” 不知昏迷了多久，石书净慢慢睁开了眼睛，视线一开始很模糊，后来才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她看见了一张无数次在噩梦中出现的脸，明明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而狰狞，就像个恐怖的魔鬼。 “唔唔……唔唔……” 她用力挣扎起来，可是身子被绑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唔唔……” 秦云宁扯掉了她嘴上的布条，她立即破口大骂起来。 “秦云宁，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杀了你……你还我妈命来……秦云宁……畜生……” “骂吧骂吧，只要你心里能舒坦一点，随便你怎么骂。” “骂你远远不够，你这种人，就该死！” 秦云宁苦笑了一下。 “我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了……” 石书净挣脱不开，都要气疯了，恨恨地瞪了眼一旁的秦白渊，他低着头坐在那里抽烟，不敢看她，很颓然的样子。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亏我这么信任你……我恨你……秦白渊……我恨你……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要恨就恨我一个人好了，是我的错，秦白渊是念在父子情分上才这么做的，我让他向你求过情，是你不肯放过我，他才不得不这么做，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如果今天是你的亲人犯了罪，你也不会眼睁睁看他去死，对吗？” “我没有像你这样无耻的亲人。” “呵呵……” 秦云宁凉凉地笑了笑。 “你以为石傲峰又好得到哪里去？当年，明明是我先喜欢上你妈，却被他抢走了，我甚至可以为了她离婚，连蓝天都不要，没错，我就是爱她爱到那样程度，那时候我把你爸当成兄弟，介绍给他认识，可结果他呢？他居然和她通奸！他隐瞒了结婚的真相，欺骗你妈的感情，他根本就不爱她，他只是在玩弄她，而你，不过是一个意外的产物。” “你说，一个真正的男人，怎么可以对兄弟做出那样的事情？他明知道你妈对我意味着什么，居然还抢我的女人，他该死！他玩弄了你妈的感情，又不肯离婚，害她一个人流落到乌镇市，不顾她的死活，要不是我暗中接济，你们母女早就饿死了，就连把你接回石家，也是我让他那么做的，不然，你以为他会认你？” “我说的这些，如果有一句假话，我天打雷劈，现在，你知道石傲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是我妈选择了他，就算他欺骗了她的感情，也比跟着你这种人好。” 秦云宁眼里掠过一抹寒意，好像很失望似的，摇了摇头。 “你和你妈一样，看男人的眼光实在是太差了，一个连感情都负责不了的男人，有哪里值得她爱？更何况，他还是个孬种。” “我不计前嫌，带他一起赚钱，可他倒好，要告发我洗黑钱，说什么害怕被查出来，连累他，呵呵，现在几个人来路是干净的？蓝天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就他那点胆子，难怪水兰也只能那样，一落千丈。” “是你知法犯法……” “那又怎么样？至少成就了今天的蓝天！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我不管什么手段干不干净，我只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男人，就得有那样的气魄！我当然不会让他拖累我，所以，我在他的茶里下了药，没想到没把他毒死，只是中风而已，而你，被吓得滚下楼梯，失忆了。” “我要对付的只有他一个人，你是子妆的女儿，我当然不会害你，相反，我为了弥补你，让你嫁给了秦白渊。” 石书净觉得讽刺。 “什么弥补，你只是为了监视我，怕我想起当年的事。” “那只是一部分，更多的，是因为你是子妆的女儿，在我眼里，你也算我半个女儿，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也会背叛……” 秦云宁摇摇头。 “你可真让我失望！” “如果你爱我妈，为什么要害她？” “我不想的！” 秦云宁像被刺了一针死穴，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是她听到了我对石傲峰说的那些话，说要揭发我，我才……我不想她死，我只是想暂时把她关起来，劝服她！谁知道她会跳车……” “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我的痛苦，丝毫不亚于你！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最后悔的一件事……我甚至想过以死谢罪……可是，我死了又能怎么样？她不可能复活！” “我不能坐牢，死都不能……既然你不可能放过我，我只好把你当我的护身符。” “你抓我也没用，就算让你离开了，你也不可能躲一辈子。” “我只想先离开这里，为了救回你，司温尘一定会放我走……” 秦云宁说完这句话，一些警察突然从门口冲了进来，他大惊失色，惊慌失措地想要抓住石书净，但秦白渊先一步把她救走了。 警察冲过来将秦云宁扣了起来，司温尘走了进来，冷肃威严如帝王一般。 “今天，你休想再逃掉！” 秦云宁整个惊呆了，不敢相信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直到秦白渊给石书净松绑，他才意识到，自己是给儿子出卖了！ 警局里，秦云宁和秦白渊面对面坐着，气氛压抑，一片死寂。 秦云宁穿着一身病号服，背佝偻着，就像个老头子。 “警察手里那盘录像带，是你拍的，对吗？” 秦白渊低着头，眉心拧着。 “这都是你设的一个局，你假装绑架石书净，就是为了让我亲口认罪，是这样吗？” “……是！” 秦白渊的心像被炸开了一个大洞，痛苦肆虐，他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可是身为一个儿子，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父亲，愧疚得抬不起头。 “呵呵……” 秦云宁红了眼眶，不住地摇头。 “我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竟然是被自己儿子给出卖了，我是你爸，你怎么能这么做？” “就因为你是我爸，所以我不能看你继续错下去了！你已经害死了颜子妆，难道还不够吗？” “我说了，不是我害死她，那只是个意外！” “如果你不绑架她，意外会发生？你知道她为什么跳车吗？因为她不想被你抓住用来威胁石书净，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想女儿受伤，因为她知道你丧心病狂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那根本就不是个意外，而是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宁愿牺牲自己！” 秦云宁哑然，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让自己去想，他不愿承认是他害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一时间，老泪纵横，那致命的一击，将他所有的信念土崩瓦解，痛苦万分，颜子妆的死，等于说是抽离了他的主心骨。 “是我……我是我害死她……都是我的错……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为什么？我该死啊！让我死了算了！在这里，活比死更痛苦，秦白渊，你让他们给我判死刑吧，让我下去陪她！” 秦白渊摇头。 “难道给我个痛快的死法都不行吗？” “我咨询过律师，你可能被判的十到二十年监禁，但你不是一个人，我会陪着你的。” 秦白渊紧紧握住秦云宁的手。 “爸，你还有我！我会找最好的律师给你减刑，你身体不好，我可以让你在监狱里过得好一些。” “只能这样了吗？” 秦云宁苦笑。 “对不起，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第281章 我会护你 秦云宁意识到自己已经像蛛网上的昆虫一般，是逃脱不了的了，他挣扎了这么久，都是枉然，这就是他最后的下场。 “既然这样，那就这样吧，我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再抵抗，你说的对，是我错了，因为我的自以为是，我犯下的错，害死我了最爱的女人，死，已经不不足够弥补我的过错，坐一辈子的牢，才是我该得的下场，呵……也不是坐一辈子，说不定哪天我突然就死了呢！” 秦白渊满脸都是泪。 “爸……我对不起你……” “不是你的错，而是我自己犯下的罪，现在到我赎罪的时间了，我现在最欣慰的，就是看着你越来越成熟，你是我儿子，这些，比什么都重要。” 秦云宁覆上秦白渊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眼里的喧嚣逐渐沉淀下来后，变得沉静，慈祥。 “是你结束了我的错误，我该感谢你！” “这些年，我总担心你不够成熟，一直在给你铺路，我怕我死了之后，你一个人肩负不起责任，但现在，我相信有足够的能力，蓝天交给你，我很放心。” “秦白渊，爸，就只能陪你到这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人这一生，处处是陷阱，也处处是荆棘，你千万不能走错一步，否则很可能落得我这样的下场，但我相信你不会的，你一定不会辜负我的希望。” “时间到了。” 警官提醒道。 秦云宁有千言万语，可是觉得该说的也说完了，毕竟以后的路还是要靠他自己走。 缓缓站了起来，笑容是沉重的，同时也是释然的，他开始赎罪，不用再背负那么的心理的折磨，身体的枷锁重了，而心理的枷锁却已经松开了。 “我走了，好好生活。嗯？” 秦白渊走出去，一个人站在黑暗的走廊上，心酸得不像话，弯下腰，放声痛哭起来。 墓园，天黑成了一片，下着大雨，万物在雨中静默着，死气沉沉，压抑得厉害。 雨水激烈地洗刷着墓碑，黑白照片上，颜子妆的笑容依旧亲切动人。 石书净在墓前站了很久很久，眼眶发酸发红，直到慢慢滴地落下泪来，就在半个月前，颜子妆还是好好的，仿佛还能听见她说话，看见她微笑，可是一转眼，人就不在了，世上的事，真的是难以预料，你永远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究竟哪一个先来。 这半个多月来，石书净每一天都是在悲伤之中煎熬着，精神憔悴了许多，每一个神情都充斥着哀伤，让人看了很心疼。 “妈，我终于替你和爸报仇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把你们害得这么惨的人，竟然是我当做半个父亲的秦云宁，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只可惜，我这么迟才认清楚他的真面目，没有早点替爸报仇。”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总之，他已经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你可以安息了。” 石书净默默流着眼泪。 “可是我总是想，我宁愿不要他坐牢，也想你活过来，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再也不会和你吵架，我会当个好女儿，会好好孝顺你……这些年，我总是让你为了我担心，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到现在，我终于长大了，能报答你了，你却先走了……这是对我的惩罚吗？为什么你不等等我？为什么连个机会都不给我？妈……你好残忍……” 司温尘为她撑着伞，将伞偏向她那一边，自己半个身子已经湿透了，可是，他更担心她，她的身子这么虚弱，如果情绪持续这样下去，他都不敢想她怎么能撑下去。 “妈……” 石书净捂着嘴痛哭。 “我真的好想你回来……我好想好想你……求你回来好不好？妈……” 司温尘轻拍她的肩膀。 “别太难过，如果妈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你这么伤心，她怎么放心地走？妈是个善良的人，在天堂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可我不想她走，我想她回来……” 石书净哭得像个孩子。 “我知道，但是你这样也没有用的，书净，活着的人，不仅仅是替自己活着，也是替死去的人活着，你要更加坚强，你妈才能够放心，我想，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你好好地、开开心心地活下去。” 道理石书净都懂，可是面对这样的生离死别，又有谁能够做到不撕心裂肺，不痛不欲生？ “温尘……” 她依入他怀中，紧紧地抱着她。 “我在这，书净，我会一直陪着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他不断用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安慰着。 许久，石书净终于哭干了眼泪，哭声渐渐平息下来，哽咽着。 司温尘看着她两只兔子般通红的眼睛，笑了笑，擦干了她眼角的泪。 “书净，你要坚强，我相信你能做到。” 她点了点头。 “妈，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我，我答应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哭了，我一定会好好生活，为自己活，也为你而活。” “你真的不用担心我……” 石书净抹了把泪，破涕为笑。 “我有温尘，还有孩子，我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我会过得很好的，你一个人在那边，也要照顾好自己，我知道你没有离开，会一直在天上看着我的，对吧？妈，你永远都在我身边，我也会永远陪着你，虽然在两个世界，但是我们的心会一直在一起，是吗？” “以后我想你了，我就抬起头来看看夜空，你一定会在那里看着我，我会坚强地走下去，我会让你骄傲！” 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就代表她真的想开了，毕竟，持续的悲伤不能让颜子妆死而复生，只会让活着的人痛苦，司温尘感到很欣慰，亲了亲她的头顶，望着颜子妆的照片，郑重地发誓道。 “妈，我答应你，我这一生都会好好照顾书净，永远不会辜负她，我会用我的生命来爱护她，直到我死，您放心吧！” 照片上的人微笑着，安详、安心。 上了车，石书净见司温尘大半个肩膀湿了，忙拿毛巾给他擦。 “你把伞都偏向我一个人对不对？我一点都没淋到，你却湿成这样。” “我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你，书净，你是我的命。” 司温尘单手捧着她的脸。 “只要看着你好好的，就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 “温尘……” 石书净扑入他怀中。 “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嗯。” “我真的很糟糕，一直冲你发脾气，自己承受不了压力，就全部发泄到你身上，也不管你受不受得了，我真自私。” 那是她人生中最阴暗最绝望的一段时期，她只考虑到自己的痛苦和悲伤，却一刻都不曾为他想过，不曾顾虑过他的感受，现在想来，真的很庆幸，也很感动他没有放弃她，一如既往地守护着她。 “我知道，这段时间，你过得比我还要辛苦，真的对不起。” “傻丫头，以我们的关系，你需要对我说那三个字？我是你男人，照顾你是我的责任，过去发生了什么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已经走出了来了，这一页，不管有多少痛苦和磨难，我们都翻过去了，好吗？” “好。” 怀中的人，久久不说话，司温尘问道。 “在想什么？” 石书净靠在司温尘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抓着他的西装，好像很疲惫似地叹了口气。 “我只是在想，我的人生为什么比别人艰难这么多？我以前觉得，谁都不易，别人都能坚，我也可以撑下去，可是，一旦灾难发生在我最亲的人身上，我就受不了了，好像要崩溃了一样，其实我不害怕面对困难，我只是害怕，会有自己想不到，也承受不起的意外，比如我妈的离逝。” “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与你无关，书净，你不需要自责。” “怎么可能与我无关？如果我不嫁给秦白渊，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 司温尘皱眉。 “你又开始纠结了？你不是答应过你妈，以后要好好生活？” “我不是纠结过去，只是经历了这么多磨难，觉得很累很累，想到前面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我已经开始觉得累了，也很怀疑，自己能不能走下去。” “人一开始，都会有这样的怀疑，但是走着走着，路就出来了，你不是一步步走到了现在吗？” “我是走到了现在，可是我也失去了很多，我不求多顺畅，但是，就不能稍微轻松一点吗？”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条路是轻松的，关键在于，你明知道一条路布满荆棘，你会受伤，你还愿不愿意走下去，我知道和我在一起，你很累，但是，书净，我值得吗？” 她微微一笑。 “如果不值得，我也不会走到现在。你懂得那么多的道理，叫我无法辩驳。” “那些不是空泛的道理，而是现实，有几条路可以选，关键是在于你怎么选择，书净，我知道这条路很难，我不敢向你保证，以后你一点伤都不会受，我唯一能够承诺你的是，一旦走到尽头，我绝不会让你后悔你现在的选择。” 司温尘握紧她的手，用力，掌心干燥而温暖，将力道传递到她身上。 “书净，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下去吗？” 第282章 绝食 “我愿意！其实，我也就是感叹一句而已，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的。” “嗯！我爸已经控制不了我，你不用太担心他。” “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不知道他还会耍什么手段，我现在是觉得，连自己身边最亲的人，我都不曾真正了解，其他人，我更难判断，毕竟，人心难防，在这个残酷的社会里，我确实还是过于简单了。” “你的脑袋瓜是够简单的，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你有一个不简单的男人！放心，都交给我。” “好！我相信你！虽然我挺惨的，但还有另一个人比我惨。” “秦白渊？” “嗯！他为了我，设计了他爸，套出他亲口承认罪行，这一点真的很不容易，否则要查下去，还需要一段时间，他不可能这么被判刑。” 这一点，司温尘也是心存感激的，挑了挑眉梢。 “他是小孩脾性了点，好在关键时候，三观还正，还分的清楚是非对错，这就叫做，大义灭亲。” “你说的挺容易的，但他多不容易啊！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但想想就知道，心里肯定很不好受，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他吧？” “好！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真的？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当然，我像是会食言的人吗？” 司温尘一扯嘴角，牙齿在阴沉的天色里白得发亮，有一种阳光照耀的感觉。 “宝贝儿想让我做什么？尤其在床上，我可以任你摆布，你想要什么体位，想怎么玩都行，随便吩咐。” “讨厌，你什么都能往那上面扯。” “我这不是顺着你的话说吗？你脸皮薄，不好意思要求得那么明显，所以故意这么说，我知道你的意思。” 司温尘一副“我懂得”的表情。 石书净想埋怨他她才刚走出阴影，他就开始满嘴荤话了，可是，这也许才是该有的态度吧！死者已矣，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既然决定翻过这一页，那么，以后的生活，就要回归到从前，就好像她妈还在世那时候一样。 妈，我一定会比从前幸福！ 又是一个阴雨天。 顾轻寒站在露台上抽烟，一边交代下属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烟雾迷蒙了他那张斯文俊美的脸，也许是因为天色太阴的缘故，脸上浮动着一股淡淡的冷色。 禁锢高竹清的这一个星期，顾轻寒也没有去过公司，每天就在家里守着她，尽管，她一句话也没和他说过，可是在她身边，能够看着她，也是好的吧。 女佣端着餐盘下楼，顾轻寒挂了电话，瞥了一眼，所有食物原封不动。 “她还不肯吃？” “嗯。” 女佣叹了口气。 顾轻寒皱起眉头，开始三天她没有进食，饿晕过去，给她输液后醒过来，逼她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她又开始绝食，倔强得叫他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这样下去不行！ 顾轻寒道。 “去煮一碗紫薯淮山粥。” “是，少爷。” 女佣坐好后，顾轻寒端上去，打开门，高竹清背对他坐在阳台上，她似乎已经知道自己逃不掉，所以索性放弃了挣扎，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和他对抗着，一点一点地消耗着自己的生命。 顾轻寒叹了口气，全世界，就只有她高竹清一个人能伤害到他，尤其她伤害自己的时候，对他而言是更大的伤害。 他把碗放到她身边，半蹲着身子，捧起她的脸。 “竹清……” 她瘦了许多，以前那张圆润粉嫩的脸，现在凹了下去，肤色也变得惨白，显得那双眼睛愈发大了，大得有些吓人。 “竹清……” 顾轻寒又轻唤了一声。 “你已经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吃一点好不好？就喝点粥，嗯？你还记得上次绝食呕吐晕倒的时候有多难受吗？你不想再吃一次苦吧？竹清……” 高竹清还是不动。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石书净没事了，她在医院休养，你不必担心她，司温尘那么爱她，就算豁出他的命也会救她，你不必担心她的安全，我知道她是你的好朋友，可是你应该替自己考虑，你这样贸贸然去，非但救不了她，还会搭上自己，你知道吗？” 风吹动着高竹清的发丝，嘴唇微微地抿着。 又是这样……几年前他禁锢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那时候，他发过誓不会再用同样的方式对她，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话，我不说了，我只求你吃点东西，你很喜欢的紫薯粥，喝一点吧！” 顾轻寒弯腰去端粥，高竹清突然拿起一块玻璃碎片朝他刺了过去，顾轻寒用手臂一挡，立刻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我恨你——” 高竹清和他拼命，但她的力气那么微弱，顾轻寒一下就夺走了手里的玻璃，扔到了楼下，见她的掌心也划破了，他心疼极了，急忙问道。 “你手受伤了，我帮你包扎。” “我不要……你放了我……放了我……” “过两天你就可以走了，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不然会发炎。” “发炎又怎么样？你以为我怕吗？反正落在你手里，我迟早会被你折磨死，倒不如让我发炎死掉算了。” “我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我要你在我身边，我要你好好的！竹清，你知道我不想这样对你的……” “你给我闭嘴，虚伪小人！什么关心我，根本就是为了满足你的一己私欲，你就是为了占有我！可我不是你的傀儡，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没有权利这么对我。” 高竹清的嘴唇都喊得裂开了，渗出了血丝。 “顾轻寒，你会遭报应的，你不得好死……” “你的恨，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报应，我只是禁锢了你的身体，但是你，竹清，这些年你禁锢了我的心，是你一直在折磨我啊……如果可以，我想让你进我心里看看，那里你被折磨成什么样子，每时每刻都在流血，已经千疮百孔，因为你，我快要活不下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死呢？没有人求你活着！你这种人，死一千万次都不够！” “可我爱你！” “什么是爱？你不要侮辱爱这个字，爱不是控制我，说到底，你最爱的还是你自己，你不顾我的痛苦，强行把我绑在你身边，为的就只是你自己开心，你自己过得不幸，你觉得孤单，所以你就拉一个人进你的地狱陪你，可是，我和你根本就是不同的两种人，我是活在阳光里的，有血有肉的人，我不会像行尸走肉一样地活着，我活，是为了追求幸福，而不是为了折磨别人。” “我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我也想要幸福，而我的幸福，只有你，竹清，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能给我幸福，所以我才想要留住你，想让你在我身边。” 顾轻寒手臂上的伤口很长，一直在滴血，他的嘴唇也逐渐失去了血色，刚才那一下，他是可以躲开的，可是他并没有，因为他知道她恨他，所以想让她泄愤。 “可是在你身边我很痛苦，你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算了，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些，你根本就不是个人，你又怎么会考虑别人的痛苦。” 高竹清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了。 “顾轻寒，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好不好？求你！再这样下去，我会死掉的……放了我……求求你……” 在顾轻寒记忆里，这是高竹清第二次声泪俱下地乞求他放过她，上一次，还是很多年前，还是她还很小的时候，之后，她一直都很倔强地和他对抗，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要和他抗争到底一样。 但是现在，她这么脆弱，这么可怜，这么凄惨，像针一样刺痛着顾轻寒的心，一个心比天高的男人，此刻也是忍不住眼眶发红。 “竹清，我只是为了保护你！” “你这不是保护，你这是禁锢……顾轻寒，你放了我吧……别让我更恨你了……我很痛苦，真的很痛苦……再这样下去，我会死掉的……” 顾轻寒闭着眼睛，额头突出了青筋，嗓音沙哑。 “对你而言，在我身边，比死更痛苦？” “是……你就是我的噩梦！” 高竹清说这话时没有恨意，有的只是无尽的绝望，就好像濒死的人，在寻求着最后一丝希望，她已经被整个掏空、榨干了，眼里已经几乎没有了对生命的渴望，没有了光彩，有的只是无限的黑暗。 “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顾轻寒很想说不，她是他的命，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理由，没有她，他会死掉，所以，他不想放更不能放，可是，她的泪水让他比万箭穿心更加痛苦。 许久，顾轻寒彻底绝望了。 “你走吧……” 高竹清哭得太难受，一时间没有听清楚他的声音，直到顾轻寒情绪激动地咆哮起来。 “你走啊！”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好像逃离蛛网的小昆虫一样，不顾一切地扑腾着翅膀想外飞，可是力气太过虚弱，踉踉跄跄地，跌倒了好几次，但她又爬了起来。 顾轻寒看着她跑进雨里，恍惚想起了他撕裂她的那个雨夜，她逃出顾家，瘦小的身子被暴雨侵袭，晕了过去，他抱着她，看着她流血的身体，真的很害怕她会死，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儿。 第283章 原配的恨 竹清，竹清…… 房间里一片死寂。 顾轻寒坐在皮椅里，女佣雪儿跪在他身边，帮他包扎，看着手臂上那条长长的伤痕，她很心疼。 她是佣人的女儿，从小就在顾家长大，所以两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他来到流砂市，她也从跟过来继续服侍他。 那些年，她的目光一直追逐他，可是她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只是默默暗恋着，从来都不敢奢望他会对她有一丝心动，她知道他生命里的那个女人，迟早会出现，在她十八岁那年，她终于出现了，高竹清，他继母的女儿，她永远的噩梦。 自从她出现后，他的笑容多了，从前那个对一切都漫不经心的男人，眼里开始有了一丝焦距。 静若止水眼神，开始有了光芒，紧紧跟随着高竹清的一举一动，就好像一个失明多年的人，突然寻到了一丝光芒，就要牢牢地抓住，他对高竹清真的很好，千依百顺，万般宠爱，将所有的柔情统统用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她当时候已经绝望了，以为他们会结婚，自己永远只能将这份爱意深埋在心底，然而，那个可怕的雨夜，改变了一切，那晚之后，高竹清把他当成了仇人，避之不及，他怎么求她都没有用。 两人互相折磨了很久，高竹清逃到了流砂市，也带走了他的心，在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一蹶不振，天天借酒浇愁，喝醉了就叫她的名字，哭着求她回来，三个月后，他振作起来，继承了家族企业，她以为他已经看开了，谁知道那是里另一种自虐的方法。 他每天从早上七点工作到凌晨，那样长时间的工作，几乎和自杀差不多，患上了胃病，好多次体力透支进医院，一出院，又继续自虐，周而复始，身体差不多已经被掏空了。 雪儿有时候真的很恨高竹清，她得到了他的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运的女人，可她非但不珍惜，还肆意践踏他的心，让他痛不欲生。 她多希望他能看她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好，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女人，为了他，她愿意付出一切。 “少爷，我现在给您擦药，会有点疼。” 雪儿倒了些药水，小心翼翼地抹在顾轻寒手臂上，那种药很烈，正常人都受不了，可是顾轻寒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依旧呆呆地望着前面。 雪儿的眼睛一下自己就红了。 “少爷，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道你很疼。” “疼？什么叫疼？” 顾轻寒灌了口酒，苦笑。 “你根本不懂得，痛苦的感觉，相比心的痛苦，身体的痛苦算得了什么！” “不……我知道什么叫疼，看着你痛苦，我的心也很疼，就像被撕碎了！” “为什么？” 他的目光望过来，雪儿立即紧张地低下头，慌乱地嗫嚅着。 “我……我……” “你心疼我？” “……是……” 紧张得手指都绞在了一起，脸惨白惨白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是少爷……” “是么？” 顾轻寒掐起她的脸，雪儿疼得闷哼了一声。 “嗯……少爷……” 在那双小鹿一般惊慌的瞳孔里，顾轻寒看到极力隐忍的爱意，害怕被察觉，可是又那地浓烈，激烈地冲撞着，就算她不开口，感情还是会从眼睛里涌出来，根本藏不住。 “你爱我？” “我……我不敢……我只是个女佣……” “你爱我。” 顾轻寒是肯定的口吻，突然粗鲁地一把将雪儿拉到自己腿上，有些疯狂地问道。 “说，说你爱我！” “我……我爱你……” 雪儿卑微地哭着说道。 “我一直都爱你……可是，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不知道我默默爱了你这么多年。” 顾轻寒不在乎她是谁，他只在意有一个人爱他，既然她爱他，为什么高竹清不能爱他？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地折磨他？ 她对他那么狠，拼了命也要从他身边逃离，她厌恶他，他又何必把她当成唯一，对她死缠烂打？瞧，她不爱他，还有其他女人爱他。 “说你爱我……” 顾轻寒扣紧她的下颚，咆哮。 “说啊！” “我爱你！” 我爱你，似乎是顾轻寒最想听的一句话，所以，他一听到，就失去了理智，他一把抱紧雪儿就是低头吻，他吻着她，可，雪儿却明显感觉到，他应该是把她当成了谁，他眼中倒映出来的，根本不是她，而是另一个女人，是……高竹清小姐吗？ “少爷……疼……少爷……” 顾轻寒理会她的惨叫，他现在只需要一个人来慰藉他此刻的痛苦。 雪儿很痛很痛，可是，她又觉得很幸福，是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在要她，哪怕是侵犯，她也是幸福的，因为她真的真的很爱他，哪怕是被他当做工具，她也心甘情愿。 可是，就在这时，顾轻寒猝然停止了动作。 不……她不是高竹清，高竹清恨他，不会这么顺从。 顾轻寒从疯狂之中清醒过来。 “少爷……” 雪儿莫名地望着他，为什么突然停下？难道是嫌弃她吗？ “少爷，我……” “滚出去！滚——” 雪儿羞耻地捂紧领口，跑出了房间。 顾轻寒发疯一样砸烂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满地碎片，狼藉不堪。 高竹清的脸在他脑中越来越清晰，控诉着对他的恨意。 “我恨你——” “在你身边比死更痛苦——” “顾轻寒，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顾轻寒如遭噩梦缠身一般，捂着耳朵，痛苦地喊着。 “不要……不要……竹清，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恨我？” 他瘫坐在地上，玻璃碎片扎进他掌心，流了很多血，可他自虐一般，紧紧地握拳，让玻璃扎得更深，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他以为自己能放了她，可是他做不到。 秦云宁入狱后，最开心的莫过于司岚，这么多年憋在她心里的一口郁气，总算是统统吐出来了，她早就知道秦云宁做生意不干净，但是一直都没有揭发他，忍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今天，让他狠狠地跌一个大跟头，让整个蓝天和秦白渊也跟着他蒙羞，以后都抬不起头来。 司岚坐在法院的一角，看着秦云宁被判刑，看着他那张死狗一样的老脸，觉得解气极了，报应迟早都会来的，秦云宁这种败类，休想有好下场。不过，她要报复的，还不止一个。 跟他有关的人，都别想逃脱。 司岚离开法院，上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唐棠去了个电话。 脑子里回想着秦云宁痛苦的老脸，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上次我让你给苏知闲的照片，都给我发出去。” 那边唐棠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于心不忍。 “秦云宁都已经这样了，不能放过她？” “你和那狐狸精是什么交情，要替她说话？” “我不是替她说话，只是秦家已经这么惨了，而且……都是女人。” “呵呵，当年那狐狸精在我床上和秦云宁鬼混的时候，可没顾忌我的感受，我要管她死活？我恨不得她身败名裂，让所有人都看看她那恶心的样子，全流砂市谁不知道她是只狐狸？跟包工头乱来，很正常不是么？” “可是……” “收起你那点没用的同情心，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否则，你也休想我帮你挽回温尘，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那就去做！今天之内，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那些照片！记住，别让任何人知道是我叫你这么做的。” 官司结束后，秦白渊一走出法院，就被几十名记者给包围了，保安都抵挡不住这样的阵势，人群相当汹涌。 “秦总，请问你对这样的审判结果有没有什么看法？你还会继续上诉吗？” “这件事将会对蓝天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你爸干的这些事情你知道吗？蓝天还有多少来路不明的资金？” “你爸和你前妻的母亲有什么恩怨？是他买凶杀人吗？” “秦总，你回答一下好吗？” “秦总……” “秦总……” 虽然记者们像疯狗一样咬着秦白渊不放，但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秦白渊是出了名的小霸王，脾气火爆，和记者起过好几次冲突了，他们也怕会挨打，但秦白渊今天的反应和之前不同，一直沉默地低着头，记者们看他不发火，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爆出这么大的丑闻，秦总你没脸见人了吗？” “你说两句啊……” 就在这时候，一辆车朝记者们撞了过来，他们急忙闪开，趁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里面的人已经打开车门。 “快上车。” 秦白渊迅速钻进车里。 “秦总……秦总……” 跑车疾驰而去。 秦白渊松了口气，他倒不是怕那些记者，只是心情已经够难受了，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现在的心，太压抑了，只想赶紧摆脱这群苍蝇！ 驾驶座上的女人摘掉了围巾和墨镜。 “是你？” “怎么？很意外吗？” 苏黛朝他眨了眨眼睛。 “美女救渣，没见过吗？” 第284章 秦白渊的闪光点 “你怎么来了？” “刚好路过，知道你爸……今天开庭，就兜过来看看。” “你说谎，刚才你也在场？” “嗯！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嘛，我过来看看情况，顺便看看你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我不需要你帮忙。” 秦白渊冷冷地把头扭到一边。 苏黛知道他心情不好，也就没有计较他的不礼貌。 但没想到秦白渊说道。 “现在蓝天在整个流砂市的名声糟糕透顶，你别和我扯上关系，我不想连累你。” “都是朋友，说什么连累？我是那种不仗义的人吗？真正的朋友，越是在你落难的时候，越要陪在你身边。” 秦白渊苦笑。 “我们算什么朋友，我现在还有朋友吗？” 他一出事，之前那些亲戚和生意上的朋友都躲着他，他算是认清楚了这个人情淡薄的社会，什么是人走茶凉，他看得透彻，他是知道的，所以说不上意外，只是仍免不了有些失望。 “你还打算上诉吗？” “不了。” “哦……那你想开点儿啊，你爸还需要你照顾呢！还有蓝天，接下来会面临很大的危机，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不过，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啦，需要的时候可以找我帮忙，别瞧不起女人，我好歹也是融信千金，在融信还是很有发言权的，能帮的，我一定帮。” “我不会找你帮忙，但是，谢谢你这份心，我记住了。” “别说这样的话，我还是比较习惯以前不可一世的你。” “那是以前……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很多人很多事都变了，我也不再是以前的秦白渊。” “别说得这么感伤行不行？谁的人生没遇到过一两次重大的挫折？最重要的是，就算跌入谷底，也要坚强地爬起来，只要没死，就没什么过不去的。” “嗯。” “有记者跟上来了，你坐好，我加速了。” 苏黛眼神一紧，用力一踩油门，将车子开得飞快，展开了一场追逐战。 秦白渊不由得刮目相看。 “我还以为你是马路杀手，没想到你是赛车手。” “那是因为你骨子里就瞧不起女人啊，我告诉你，我身边的女人，一点都不比男人差，相反，比男人强多了，我以前在英国读书的时候，老有记者跟拍我，我这技术也是练出来的，不错吧！” “还可以……” 苏黛莞尔。 “得到你的肯定，可太难了。” 跑车继续加速，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追逐，终于摆脱了记者的车。 “国内的记者就是比国外的难缠，跟了十几条街也不肯放手，不过好爽，好久没开这么快了！” 一般女孩子遇到这种事，要么就慌，要么就跳脚，骂骂咧咧，但苏黛的心倒是挺宽，完全当做一场游戏，他也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肃然起敬。 “接下来想去哪？” “不知道，想大醉一场。” “行啊，我附近有一间公寓，收藏了很多酒，去那怎么样？你别想歪了，只喝酒，不乱性，咱们是文明人。” “是你想歪了吧！” 秦白渊没什么心情和她开玩笑，有些低沉地喃语道。 “我只是在想，如果喝醉了，不用醒来，不用再面对这一切该多好。” 苏黛听见了他这句话，但没说什么，其实这种时候，说再多大道理或者鼓励的话都没有一点用，最实际的，还不如陪他大醉一场发泄。 两人上了楼，天已经黑了，灯火阑珊。 从苏黛公寓阳台，可以远眺城市的灯火，辉煌灿烂。 “这几支可是我辛辛苦苦收藏的好酒，今天便宜你啦！” 苏黛抱了几瓶酒过来，倒了两杯。 两只酒杯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烈酒沿着喉咙滑过，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灯火，吹着夜风，那股始终压抑在心头的郁气多少消散了一些。 有时候站得高看得远了，人就变得渺小了，自己也变得渺小了，痛苦也就一并跟着缩小了。 苏黛轻声说道。 “你看这座城市，看上去这么繁华，可是有多少个人是真正的开心？每一个窗口，每一个不同的家庭，都在发生着不同的事情，但是，每个人都还是会坚持活下去，所以，不是你一个人承受苦难，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最重要的是，你的信仰还在！你必须清楚，自己是为什么而活。” “人生几十年，本来就是要尝尽各种各样的滋味儿，才能有丰富的一生，相比其他人，你已经好太多了，你都不知道多少人渴望过你的生活。” 秦白渊苦笑，心情很复杂，也许吧，他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所有人都羡慕他，他享受了很多家庭带给他的便利，包括荣誉、金钱，现在是到他该承担起责任的时候。 “我一个男人，还需要你的宽慰么？” “啧啧，瞧你那股大男子主义的劲又上来了，只要是有血有肉的人，都有情绪，都有伤心的时候，这种事情还分男女么？你这一习惯可不好，以后我得慢慢纠正你。” 说出“以后”这个词，苏黛自己都愣了一下。 好在秦白渊似乎没怎么用心听她说话，也就没有在意这一点。 苏黛悄悄红了红脸，庆幸自己喝了酒，可以用这个作为掩饰。 她这个人，确实是天生很热心，对朋友是两肋插刀的那一种，可是，就像秦白渊说的，他们两个根本都算不上是朋友，她却总是那么留心他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 难道这就是……喜欢？ 苏黛打了个哆嗦，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喜欢上这么嚣张跋扈的二世祖？她以前一向是最讨厌这种类型的男人，十分之瞧不起。 可是……有时候，站在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点点心跳加速，紧张的感觉。 就好像现在，眼睛总是止不住去看他，心里有一点点灼烫的感觉，像有一把火在烧，又像是有一只小兔子跳来跳去，感觉很奇怪的。 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帅吧，她对他的，不过只是一种最单纯的荷尔蒙起落而已，长得帅的，都忍不住看多两眼啊，哪怕是她身边有大把优秀的男人，可秦白渊仍是属于非常惊艳的那种长相。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喉咙痒痒的，索性不去看她，望着远处灯火阑珊的城市。 只是觉得，静静站在一起，也很好。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像你说的，日子再难，不也得活下去？” “是要活下去，可是活也有很多方式，有血有肉，或者是行尸走肉的活法，最怕你是后者，你还这么年轻，不能一辈子活在上一辈的阴影以及婚姻失败的阴影里啊，你的人生还那么长呢，现在只是一个转折点，而转折，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也许，那会是很美好的一段人生，前提是你走出阴影，好好地把路走出来。” 秦白渊耸耸肩。 “不知道，现在暂时没心情想那些，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解决蓝天眼前的危机再说。” “嗯，还是那句话，有我帮你，不用怕。” “呵……我没想到，在这时候，无条件帮我的人，竟然是你。” “所以说嘛，人生真的很奇妙，只要你不停往前走，总会遇到不同的人，有很多自己想不到的美好际遇，说不定，能够拯救你的那个真命天女就在前面等着你……” “我的真命天女已经出现了……可惜，我一直都不知道，结果错过了她。” “可世界上不止石书净一个女人啊。” “但对我来说，她就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只要她在那里，我就看不到其他人。” 这句话像一根针，在苏黛心里刺了一下，无端端的，弥漫开淡淡的酸涩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尝到这种酸涩的滋味，对她而言是完全陌生的，所以她有点害怕，不知道怎样去定义这种感觉。 吃醋么？不……她对秦白渊都说不上是喜欢，怎么可能吃醋？是她想太多了。 “铃铃铃……” 手机突然响了，秦白渊刚一接通，就传来了殷静琪的哭喊声。 “出大事了……” 石书净出院了，一进家门，发现家里挂满了五颜六色的气球和粉色的彩旗，墙上挂着红色气球拼成“weehome”的字样，这惊喜让她吃了一惊，因为司温尘从来都不是那种喜欢搞小惊喜和小浪漫的男人。 惊喜地捂唇。 “你什么时候布置的？” “去医院接你之前。” 司温尘从身后搂住她的腰，在她芳香的脖子上亲了一口。 “宝贝儿，喜欢吗？” “当然喜欢。” 石书净用力点头。 “哪个女人不喜欢惊喜？谢谢你这么用心！” “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要对你用心，更何况这些算不了什么，这次给你隆重接风，以后除了产检和生孩子，我们不去医院了，好不好？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嗯，最近好像经常往那跑，我也不喜欢，还是在家里舒服，不过，最重要的是，你一如既往地陪在我身边，谢谢你，温尘。” 司温尘准备了烛光晚餐，亲自下厨，两人享用了一顿浪漫的晚餐，洗碗之类的杂活当然也由司温尘来做，石书净只用负责吃和休息。 第285章 照片 洗完澡后，洗去了医院的药水味和一身的疲惫，石书净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玩ipad。 司温尘切了一盘橙子过来。 “吃水果。” “还吃？才刚吃完饭，吃不下了。” 石书净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 “晚点吧，我淘宝呢！” 司温尘坐到她身边，凑过脑袋去看了两眼。 “你又买什么？” 果然女人一入淘宝深似海，她这几天天天都抱着ipad在淘。 “还没买，先看看代购那些，比如宝宝的衣服、摇篮、车子、尿不湿、奶瓶之类的都要开始买了，买国外的，质量我比较放心。” 司温尘无语。 “那些东西还需要你操心？我会提前一个月准备好，都交给我。” “男人没女人那么细心，肯定会漏掉一些，还是我亲力亲为的好。” “你那糊涂的小脑子，还会比我精明？” 石书净朝他扮了个鬼脸。 “在淘宝这件事上，男人还真没女人精明，我会货比三家好不好？” 司温尘摇摇手指。 “你这哪有总裁夫人的霸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你很吝啬。” “知道你有钱，可是有钱也不能乱花，勤俭节约的美得不能丢，懂不懂？” “是，知道了，但你每天这样低着头，对脊椎不好，医生不也说了，孕期要少电子产品，防止辐射。” “哎……好了，知道了，你好啰嗦。” 石书净朝他吐舌，这才把ipad放到一边。 “帮我拿指甲剪过来，指甲太长，都不舒服了。” “我帮你剪。” 司温尘从抽屉里拿了指甲剪，把她手拉到自己膝盖上。 “这种小事，我自己就行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会剪。” “你今天一直低着头，不能再压迫脊椎了，乖，别动，交给我。” 即使是剪指甲这样的小事，司温尘依旧很专注，就像在审阅几亿的合同一般，非常认真，生怕剪疼她，每次剪完一个，还要帮她磨得很圆润，在自己刮两下，确保没刺。 最能打动石书净的，往往是这样的小细节，一个能叱咤风云的男人，却肯低下头为一个女人做这些小事，这才是真爱吧，他对她的宠爱，不是说给了她多么荣耀的身份，给了她多少财富，而是在能给她一切的同时，还愿意像普通男人一样宠爱她。 任何女人，都渴望被男人捧在手心上，但小宝贝一样宠着、疼着，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 剪完手指，司温尘干脆把石书净的脚趾也一并剪了，剪的时候说道。 “听说怀孕后期容易水肿，肚子大了弯腰也不方便，所以我从现在开始就要学着帮你剪脚趾，帮你洗脚、按摩，早点做好准备，不用那个时候再重新学。” 石书净美滋滋地说。 “你对我真好，喏，赏你一块橙子。” 司温尘咬了一口，摸了摸她的脸。 “喂……你怎么能用摸了脚的手摸我的脸！” “你自己的脚你都嫌弃？” “……讨厌，不理你了！” 司温尘做事太仔细，剪个脚趾要剪很久，石书净没什么耐心，又偷偷看ipad，转到论坛页面，屏幕上突然弹出了一条消息，她手快戳了进去，一些艳照跳了出来，吓了她一跳。 照片的主角，正是殷静琪和唐南里，有他们在酒店的，有床上的。 石书净吓得“啊”了一声。 “怎么？剪到你了？” “不是不是，你看这些照片！之前苏知闲就是用这些照片威胁秦白渊结婚，可是她现在已经关进了精神病院，那些照片是谁发的？” 司温尘眉心一沉。 “很有可能照片正是这个人给苏知闲的，苏知闲也是给他利用了！” “现在怎么办？秦云宁的事已经对秦白渊造成了重大打击，照片再传出去……” 石书净光是想想小脸都变得煞白，急忙抓住司温尘的手。 “你帮帮他。” “我知道，我欠他一个人情，我会还给他。” 司温尘掏出手机，对着那头的人命令道。 “把网上所有殷静琪的照片统统删除，全面封锁消息，禁止媒体曝光，另外，查出这些照片是谁发出去的。” “就算封锁了也没用啊，肯定有很多人已经看到了，看过的人肯定会保存下来，私下传播……” 司温尘点头。 “我只能让媒体封锁消息，禁止更多照片在各个渠道流传，但私下传播，实在是很难阻止。” “秦白渊肯定也知道这件事了吧……” 石书净忧心忡忡。 “殷静琪是她自作自受，可是现在秦家本来就处于风口浪尖，再曝光这样的丑闻，秦家的声誉全都毁了。” “别担心，有我在，秦家毁不了，书净，你看着我，你相信我的能力，是吗？秦白渊对你有恩，以后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管到底，我已经在用办法救蓝天了，它不会垮的，至于殷静琪的丑闻，等过段时间，大家自然会忘记。” 石书净叹了口气，点头。 “也只能这样了，可是，殷静琪这样的身份，一桩丑闻是足够毁灭她的，哪怕媒体不传播，大家对她的为人也心知肚明，会非常瞧不起她，以后她只能活在众人的唾弃和指点中了。” “她是个成年人，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既然她做得出来，不管她有没有做好承受的准备，都不得不接受，亲自去面对，至于秦白渊，秦云宁的事情他都挺过来了，这件事，他一定也可以，别太担心。” “嗯。” 石书净依入司温尘怀中，心情有些沉重。 “秦白渊过去是做了一些很错事，人也狂妄了一些，但我了解他的，他并不是一个坏人，希望老天对他的折磨少一些，他应该得到幸福。” 照片一在各个渠道流传，殷静琪就想删除，可惜秦云宁出事后，各个媒体也不买她的帐，都不理她，她只好打电话跟秦白渊哭诉。 “儿子……妈知道妈做错了，可是你爸他根本不爱我，也不关心我，我心里也的苦谁知道？我只能往肚子里咽，我有错，可我也是受害者……我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网上那些人都骂我，我实在没有脸活下去了……我也没脸面对你……你一定很瞧不起我爸……我死了算了……” 秦白渊脸色发青，脑子里也是乱的，但还是要强自镇定安慰道。 “妈，你先冷静一点，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都交给我处理，好吗？没事的！” 殷静琪的声音很大，所以旁边的苏黛听得很清楚，已经拿手机在查。 秦白渊挂断电话后急忙问道。 “怎么样了？很多吗？” “照片已经被删除了，各大媒体也不敢报道，我想，肯定是司大哥帮忙，可是，据我问到的，已经传了半个小时，很多人恐怕都看到了。” 苏黛在论坛上查不到，是她朋友发了一张给她，尺度确实很大，以致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没事吧？” 秦白渊握了握拳头，紧闭着眼睛。 “究竟是谁要把秦家往死路上逼？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能放过我妈？该死！” “咣——” 他狠狠砸了一个酒杯，苏黛身子抖了一下，秦白渊脸色铁青的样子，非常狰狞，有些骇人。 “该做的司大哥已经做了，现在也没起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希望知道这件事的人赶快忘记。” “其实……这种事情在国外很多的，哪个豪门没有一点丑闻？大家都是看个热闹，热闹过了也就忘记了，没有谁会一直揪着不放，想开一点，嗯？” 苏黛也知道自己说话干巴巴的，但是这种事，也确实是不好安慰。 “你什么都不懂……” 秦白渊白着一张脸，苦笑，摇摇头。 “什么都不懂……” “秦白渊……你别这样，会好起来的！” “会吗？我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了，也许我就是个煞星，你离我远一点，否则你也会被连累。” “你别这么说，我……” “离我远点！” 秦白渊甩开了她的手，怒吼一声，好像要找人拼命似的，夺门而出。 漆黑的森林里，弥漫着一团黑雾，不断地往毛孔里侵袭，浑身冰冷。 石书净在这恐怖的森林里迷路，走了很久很久，可是找不到出口。 “温尘……温尘……你在哪？” “温尘……” 她呼唤着，可是没有一点回音。 走着走着，她突然依稀听见一个女孩儿的哭喊声，哭得嗓子都哑了，很可怜。 “救我……救我……” 女孩伸手向她求助。 男人抬头，石书净大惊失色，他竟然长得很像司温尘，但不是温柔的他，而是一个狰狞冷漠的男人。 女孩儿也变成了她的面孔，绝望地哀求。 “救救我……救救我……” “不要……不要……” 石书净从噩梦中惊醒，馒头冷汗。 司温尘立即跟着坐了起来。 “怎么了？做恶梦了？” “嗯……我这几天总是梦见男人强一个女孩……” 石书净抹了把额头，全是汗，眼神因为惊恐仍大睁着。 “温尘……我刚刚居然看到那个男人是你，女孩是我！吓死我了！” “没事，只是噩梦。” 司温尘把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着，眼里却流露出了浓浓的担忧。 第286章 改观 大概是因为颜子妆的死刺激了她，她经常会梦到几年前那晚的事，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记起来的。 他本来可以告诉她，可是，她受到了太多伤害，他不忍心再伤害她。是他懦弱吧，潜意识里，他仍抱着侥幸心理，想着也许她不会记起来。可是，她现在越来越频繁地梦到，那种不祥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 “宝贝，没事了，有我在。” “嗯……” 石书净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一脸疲倦。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总是做噩梦，梦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次居然觉得那个男人是你，怎么可能……太荒唐了。” “没事了，别多想，继续睡吧。” 石书净躺回去，可是一闭上眼睛还是觉得有些害怕，转身依入他怀中，枕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才能安心入睡。 她是如此地相信他，依赖他，司温尘不敢想象，当她知道几年前伤害她的人是他，她该怎么面对，会恨他吗？ “书净……对不起……” 然而，这句话，他没法说出口，只能一遍遍在心里默念着。 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好在白天阳光灿烂的时候，还是比较暖和。 杨一舟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些日子，她经常在新闻上看到司温尘和石书净，心情一团糟，认为都是石书净连累了他，败坏了他的名声，对她的怨气就更深重了。 当护士告诉她，石书净在楼下花园里等她时，秦雅香是拒绝的，故意不去。 一个多小时候，她从窗外看了一眼，石书净还是书净静静地坐在那里。 她皱了皱眉头，还是决定下去，免得石书净以为她躲着她。 花园里有很多小孩在玩耍，其中有一个小胖子撞了石书净一下，差点把她撞倒。 小胖子吓到了，一个劲道歉，但石书净没有怪他，反而很温柔地拍着他的头说。 “没关系，玩的时候小心点哦。” 看到有老人家行动不便，她也会去扶，细致地照顾着。 杨一舟想说石书净虚伪，可是，周围又没有其他人，她做戏给谁看？而且，她看人还是挺准的，她一直都觉得，石书净不是个本性恶劣的女孩子，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因为她离过婚，她才认定她很不堪。可是，离婚真的代表人品很差吗？也不见得。就像她和司柏鸿离婚，也不是她的错，而是司柏鸿在外面有太多女人，而且非常不尊重她，只是把她当成生孩子的工具。 而那个秦白渊，之前似乎也差不多，所以，石书净离婚，也是情有可原的。 杨一舟摇摇头，不允许自己对她心软。为了儿子，她必须拿出最强硬的态度，坚决反对到底。 她走了过去，石书净立即温顺地叫了一声。 “伯母。” 杨一舟扬着下巴，很嫌弃她的样子，好像怎么看她都觉得不顺眼。 “找我有什么事？还要偷偷摸摸约在这里。” “偷偷摸摸？我没有啊，我只是觉得天气很好，想让您出来晒晒太阳。” “别假惺惺的，现在温尘不在，你别装好人，有什么话，敞开了说，我最讨厌虚伪的人。” “今天刚好有空，就来探望您，没别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不会只刚好有空而已吧？” “真的是，你看，我现在怀孕了，又不上班，每天没什么事情做，待在家里也闷，还不如出来散散心。” 杨一舟端着架子，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不用强调你怀孕的事，你肚子里那个，我是不会承认的。” “不管您认不认可，他都是温尘的孩子，都是司家的骨肉。当然，我来，不是为了说这些，我只是觉得以前做的很不好，没有主动拜访您，还老是惹您生气，实在是我的不对。” “现在我怀孕了，我更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其实，你不是多讨厌我，你只是觉得我抢了温尘，对吗？觉得他太爱我，忽视了你，你心理有些不平衡。” 杨一舟脸色微微发生了一点变化，但还是臭着张脸。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才不屑和你比，我只是讨厌你而已。” 石书净突然觉得杨一舟有点任性，但是是那种孩子气的，比较可爱的任性。都说老人家像小孩一样，杨一舟不也是吗？尤其她一个人带大司温尘，肯定把这儿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就觉得是自己抢了他儿子。 “我之前给您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我很抱歉，我也愿意改。但我必须向您澄清一点，温尘永远都是您的儿子，我不会抢走他，也抢不走他。也许我给了你有了我就了会失去儿子的错觉，但我会努力让您感觉，不是少了个儿子，而是多了个女儿，我会和温尘一起照顾您，还有将来的孩子，都会一样孝顺您。” 能从石书净嘴巴里听到这些话，杨一舟着实觉得意外。尽管她不认为石书净人品很差，但是，不懂礼数不尊敬长辈不会做人，这些是肯定的，反正就是不如唐棠会哄她开心。 她居然也会说人话？ “其实，我挺感激你的，真的。你和温尘的爸爸都很反对我们，可是，你并没有使任何的手段，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其实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您应该也看清楚了，我和温尘是不会分手的，如果我们真的会分开，早就已经分开了，可是到现在我们还在一起，以后也会一直坚持下去，任何人都无法拆散我们。” “我这么说，不是向您施压，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不想让您为难，同时，我也希望你知道，我不是你的敌人。将来，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成为您最亲近的人。” “我妈发生意外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 石书净苦笑。 杨一舟没做声，其实因为这件事，她也挺同情石书净的，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她会下来和她见面。不管外表态度多强硬都好，内里，她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知道那带来的伤害有多大。所以在讨厌她的同时，也忍不住同情她。 “前段时间，我每天都很痛苦，是温尘陪着我，一点点开导我，我才慢慢走出来。经过这件事，我更加明白亲人的重要性。我很后悔之前没有好好履行身为女儿的责任，好好照顾我妈。现在，一切都太迟了。所以对您，我不想再留下那样的遗憾。将来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或者不幸，所以我能把握的，就只有现在。” “之前是我太过任性，因为而唐棠对您有意见，一直避开您，却没有从自身找过原因。如果我表现的好一些，也许您就不会那么排斥我。” 一番话，听得杨一舟有几分动容，皱了皱眉头。 “你也知道是你的错？” “是，我身为晚辈，不应该和您怄气，不应该光从自己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不该只在意自己的感受。我在这，诚心诚意地向您道歉，希望您能够原谅我。” “你别以为你说几句道歉的话，我就会原谅你，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你也知道，我非常讨厌你，但相比之前你那么不懂礼数，今天似乎又好一点了。不过，想要我接纳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光嘴上说是没有用的，你要真有诚意，就别说那么多废话，用行动证明给我看，让我改变对你的看法。” 石书净眼睛一亮。 “这么说，您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我可没这么说，你怎么行动是你自己的事情，至于我会不会接纳你，又是我的事情，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但石书净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个劲点头。 “谢谢伯母，我一定会好好证明。” 杨一舟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说实在，她也是没得选择了。她确实看得很清楚，儿子对这段感情有多么地认真。既然她改变不了结果，那么不如试着给石书净一个机会吧。毕竟，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温尘更重要。 记者们在蓝天和秦白渊那闹不起来，便闹到了尚扬。司岚刚出公司，就被记者给团团围住了。她身边有两名助理护着，戴上了墨镜，但态度落落大方，也不闪躲，很有女强人的风范，霸气十足。 记者们争先恐后地问道。 “司总，请问你知道秦云宁洗黑钱被抓的事情吗？” “这么大一件事，现在闹得整个流砂市满城风雨的，我说不知道，你们信吗？” 记者见她还会开玩笑，胆子就更大了。 “你和秦云宁还没有离婚，你有去看过他吗？” “你之前知道他洗黑钱的事情吗？” “你会帮蓝天吗？”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司岚勾起一边红唇。 “这就有意思了，我和秦云宁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你们要问也应该去问殷静琪那个狐狸精吧。这些年，可是她一直陪在他身边呢。” “哦，你们去问她的时候，顺道帮我问问，偷人家老公之后再背叛是什么感觉？她可真是女人中的极品。” 记者们面面相觑，不敢多说什么。他们已经收到了警告，绝对不能报道殷静琪背叛的事情，所以司岚主动提起，他们都不敢接话。 第287章 揭穿 “怎么都不说话了？殷静琪背叛，不是整个流砂市家喻户晓的事情吗？就算你们记者不报道，也没有人不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敢做就要敢当，当了表子，难道还想立整洁牌坊？” “呵呵……我看秦家这是要完蛋了，一个坐牢，一个背叛，真是的……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呢！我早说过了，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只是时机未到。秦云宁风光这么的多年，最后还不是落得坐牢的下场？啧啧……真是可怜……” “你要问我有什么看法，我就是说这人啊，千万不能做坏事，不然报应迟早会来……惨哟……” 司岚得意地笑着，坐进了房车里。 海洋集团总裁办公室。 助理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恭敬地鞠了一躬。 “总裁。” 司温尘坐在大班椅里，面朝窗外，俯视着脚下的世界，眉头深锁，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有些凝重。 助理知道他在思考，没有说话，大概等了有十分钟，司温尘才转过身来，沉静的目光望向他。 “查出来了没有？” “我调查过了，论坛上那些照片是用一家咖啡厅的无线网发出去的，发布时间是在七点到七点十五分，这是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 助理在电脑上播放出来。 司温尘紧盯着屏幕，咖啡厅里有十几个客人，都在用电脑或者手机。 “他们大多数都是连的公共网络，无法确定是哪一个人。” 司温尘锐利的目光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突然锁定了靠窗位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红色运动衣的女人。她一直低着头，好像怕被人认出来似的，视频太模糊，看不清楚她的电脑屏幕。 十分钟后，服务员端咖啡时，她仓促地抬头看了一眼，急忙说了声“谢谢”，手下意识地半合上电脑。 她距离摄像头有点远，所以轮廓很模糊，但经过仔细辨别，司温尘还是认出了那人是唐棠。 居然是她…… 这在司温尘意料之外，也在她意料之中。看来，她做了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唐棠刚找到一份新工作，下班的时候，突然接到司温尘的电话，约她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换做以前，她一定会很高兴，盛装打扮了一番。但现在，她对他已经不敢抱有任何希望了，反倒很害怕他主动约她。难道，他已经怀疑到她身上了？ 唐棠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惶恐不安。 心事重重地下了车，抬头一看，居然又是这间咖啡厅，那种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了。 转身想离开，但司温尘坐在靠窗的位置，已经看到了她，眼睛将她牢牢锁定，让她有种无处遁逃的感觉，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嗨……” 唐棠打了声招呼，眼神虚晃，低着头，压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刚下班？” 司温尘的眼神和语气意味深长。 “嗯……在附近的电视台工作，做记者。” “哦……工作怎么样？” 他越是这种闲聊的口吻，唐棠就越是不安、心虚。手指在桌子下紧紧地揪在一起，掌心直冒冷汗。 “还行吧，就那样，下个月去土耳其。” “哦……” 司温尘抿了口咖啡，又不做声了。 唐棠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身子不停发抖。 “你……你今天怎么有空找我？” “没什么，只是好久没见你了，约你喝咖啡！怎么？我找你你有这么意外吗？你在紧张什么？” “没、没有啊……我哪有紧张……” 唐棠说话都有点口吃了，如坐针毡，十分焦虑。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想到我。” 司温尘深深地笑了笑，那笑容叫唐棠毛骨悚然。 “这间咖啡厅不错，以前来过吗？” “没……没有……第一次来……” “是么？上次来，你不就是坐现在这个位子？” 唐棠的身子猛地一抖，咖啡溅了一些在桌子上。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要继续在我面前装傻么？你发殷静琪那些照片时，就是坐在现在这个位子上。 果然他是为了那件事儿来，唐棠知道自己躲不开了，只是嘴上还在负隅顽抗。 “我真的不懂。” “三天前的七点，你在几个论坛上发布了殷静琪的照片，七点十五分离开。” 司温尘拿手机在她眼前举了一下。 “这就是那天监控拍到的。” “我……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殷静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女人戴着鸭舌帽，都看不清楚脸，你怎么认得出是我？”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彼此都很清楚对方的为人，你确定你还要继续狡辩？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来找你。既然我来找你，那么，这件事，一定是你做的。” 司温尘的声音掷地有声，每一个字眼都在唐棠心里冲撞着。 她的脸色已经发白，嗫嚅着，不安地颤抖着，挣扎着还想要为自己辩驳，但最后，沉默了。 “是谁指使你这么做？” “没有人，是我自己。” “你之前和江碧琪联手，我可以理解，但你没有理由对付殷静琪。” “和石书净有关的人，我都恨，秦白渊一直帮石书净，我很讨厌他，但又不能拿他怎么样，只好向殷静琪下手。” “是么？你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司温尘嗤之以鼻。 “你甚至不敢抬头看我！” “我……我不是不敢，我只是没有脸见你。可是，殷静琪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帮你报复秦家，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 司温尘摇了摇头。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满嘴谎言，蛇蝎心肠了？可你这个借口，我不会相信。我再问你一次，究竟是谁指使你？” 他的眼神如x光一样锐利，看得唐棠心乱如麻，她不敢撒谎，也没办法撒谎，他将她心里那些阴暗肮脏的角落统统看得清清楚楚，让她觉得自己好卑鄙好恶心。 心脏疯狂地跳动着，头顶直冒汗，大脑激烈地做着斗争，嘴唇嗫嚅着。 该说吗？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司岚的安排？告诉他自己对司岚的怀疑？告诉他司岚是个危险的女人，很可能会害他？可是她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会相信吗？而且，如果她背叛了司岚，她不会放过她的。 司温尘已经知道她背后一定后幕后黑手，眼神愈发深沉了。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我……我……” 司岚两个字，就在唐棠嘴边。 “哟，这么巧，你们俩也在。” 一道轻快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吓了唐棠一跳，她不安地望着司岚，她眼底警告的意味叫她胆寒，什么都不敢说了。 “我正好在附近开会，和朋友过来聊聊天，没想到遇到你们。唐棠，我没记错对吗？我们几年前在英国见过一面，你还记得吗？” 唐棠反应迟钝了几秒钟，才讷讷地点头。 “你……你好……” “你们聊什么呢？温尘，要是让石书净知道你和前女友见面，她会不会吃了你啊？毕竟，女人在前女友方面可是很小心眼的……呵呵……我开玩笑的，唐小姐别介意。” “不会……我……我先走了，再见……” 唐棠逃之夭夭。 司岚深沉地眯着眼眸，有一种狐狸般的危险，不动声色。 而司温尘已经看穿了一切，心情变得烦躁起来。 “既然你们关系不一般，又何必隐藏？装出一副不熟的样子！” “什么意思？我和唐小姐，只是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们。” “我看不是巧合这么简单，你是怕她把你抖出来。可是你的出现，等于暴露了自己。” 司温尘其实不是没有想到，要置秦、置殷静琪于死地的人，很可能是司岚。只是，如果唐棠是被她利用，那么很可能她背后做的就不只是这一件事了，很可能与石书净有关，司温尘不愿意去想。因为，司岚是他最亲的人之一，他无法忍受最亲的人的背叛。 司岚与他对视了两眼，轻笑起来。 “这么快就被你看穿了，真不好玩。” 她没有一点儿都不安，落落大方的，心情还很不错的样子，叫waiter拿了杯咖啡。 “你这是什么眼神？要对我进行批判吗？难道我报复插足者有错？当年秦云宁怎么对我，你再清楚不过，你也曾经说过要替我报仇，但是我阻止了。我当初拦着你，不是因为心软，而是我一直在等今天，等着他们这对奸夫淫妇身败名裂。” “秦云宁入狱，是他自己该死。至于殷静琪，她既然背叛了，落得这样的下场是她活该。她那种水性杨花的贱人，我早就知道会有今天。我没有强迫她背叛，我只是把那些照片曝光出去，这样有错？” “你对付殷静琪我不管，但你为什么利用唐棠？她是不会无缘无故给你卖命的，你给了她什么好处？是你安排她和苏知闲联手伤害石书净？”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就做了这么一件事，你就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身上，我真是冤枉。没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是承诺过，要帮唐棠把你抢回来。” “姐！” 司温尘脸色铁青，死死握紧拳头。他一直很感激她站在他和石书净身边，却没想到这一切只是演戏，连他最亲的人都在骗他。 第288章 遗产没给她 “我知道你会恨我，但是，那个是咱爸，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你常年在国外，所以你不知道他的身体有多糟糕，但是我每天陪在他身边，我能忍心看着你把他气死？” “如果你反对我，你直接说就好，为什么要背地里使阴招？” “我没有使阴招，我只是希望你离开石书净。说实话，我也很矛盾，看你和石书净在一起那么幸福，我真的很替你开心。可是一回到家，看到爸因为你生不如死，我……温尘，你还年轻，你可以经受得起打击，但是爸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他还有几年好活？你就不能顺着他的意思，等他去世后再和石书净在一起吗？” 司岚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一副在好姐姐和好女儿之间矛盾，难以取舍的样子。她就是看准了司温尘对家人很重情义，所以才故意说这样的话，摆脱责任。相反，如果她继续否认，只会加重他的怀疑。 司岚采用攻心的办法，继续说道。 “你是不知道，夹在你们之间，我有多难，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你们又要斗个你死我活，我只能在中间斡旋。很多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没有想过要伤害石书净，我只是想你们暂时分开，给爸一个喘息的机会。换位思考，我想你也会一样为难。我真的没有使阴招，也没有出卖你。” “你从小就跟着我，我对你怎么样，你是很清楚的，我怎么可能害你？我们虽然是同父异母，但比嫡亲的姐弟还亲，以前我照顾你的时候，真是又当姐姐又当妈。我没有孩子，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了。我希望你能体谅我的难处，明白我的苦心。” 司岚拿过去的事情打亲情牌，司温尘不禁有些动容。 “姐，我知道你为难。我和爸已经闹僵了，我不想再和你反目，不管你让唐棠做过些什么，我都不再追究，到我希望整件事到此为止！你能否向我承诺这一点？” “我本来也没做过什么伤害石书净的事情，是你想的太严重了。不过，如果你执意要一个承诺，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么多年的姐弟，你还不相信我吗？” 司岚得意地暗笑了一下，她就知道司温尘不会再追究她的责任，要不她刚才也不会承认。 “行了，是是非非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既然说了不再追究，咱们也别再谈了，你可千万别因为那个心里有什么芥蒂，影响我们姐弟的感情，嗯？你就记住一点，你永远都是我最亲最爱的弟弟，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改变。” 路灯低垂着头，灯光昏暗，一辆房车停在路边，里面的人影模糊不清。 没多久，另一辆小轿车开了过来，女人下了车，钻进了房车里。 “怎么样？温尘怎么……” 唐棠话没说完，就挨了一耳光。 “啪——” 出手又快又恨，打得她硬是懵了几秒钟，很气恼，但又不敢骂人。 “你干嘛打我？” “你差点出卖我，坏我好事，我怎么不该打你？” “我又没说是你……” “如果我没来，你会不出卖我？” 司岚冷冷一笑。 “你真以为你做什么我不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监视之中。” “你……我也是被逼的，温尘给我施压了，就算我想骗他，也骗不了。” “你没用是你的事，别想拖我下水。” “可你一出现，他不就知道是你了吗？” “我不来，你也会出卖我，倒不如我直接承认。” “你都认了？你说了什么？” “温尘没有具体问，我也没有具体说，但他说了，事情到此为止，不会再追究。” 唐棠将信将疑。 “真的？” “他是我带大的，你认为他会调转枪头对我？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会原谅我。” 唐棠偷偷松了口气。 “既然这样，那就到此为止吧！” “你不想要他了？” “我想，可是我做了这么多事，都是白费力气。你是他姐，他能够原谅你，可他不会对我心软。现在他已经起了戒心，如果我再做什么，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瞧你那点胆量，能成什么事？有我在，你就死不了。” “那可不一定……” 唐棠小声咕哝。 “我只是你的一颗棋子而已，要真出事，你会顾我死活？” “只要你还有利用价值，我就不会让你死。” 司岚的脸在黑暗中阴森得像个女恶魔。 “但是，如果你敢对我起二心，我会让你比死还痛苦。” 唐棠打了个寒战，她后悔了，后悔当初明知道司岚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还丧心病狂和她合作，结果沦为了她的棋子，处处被她监视。再这样下去，她的精神会崩溃的。 “温尘……我要不起，也不想要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退出。” “退出？呵呵，我之前给过你退出的机会，你拒绝了。现在，你想退出都不行。” “为什么？反正、反正温尘已经知道了我做过的那些事，他也不打算追究。只要我离开这地方，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就算他不对你怎么样，殷静琪能放过你？她可是比我心狠手辣一万倍！被她知道是你曝光她那些淫照……” 司岚故意不说下去，更加危险。 “是你让我发的。” “那又怎么样？她能奈何得了我？她斗不过我，只会找你出气。到时候，找十几个男人非礼你，那都是轻的……” 唐棠脸色煞白，每个毛孔都充斥着恐惧。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不能那么对我。” 司岚点了根烟，兰花指勾着，优雅，然而她做的，却是杀人不见血的勾当。 “为我做事？别说得那么伟大，你是为了自己……当初我可没有求你为我做什么，是你自己想赌一把，是你贪心。人都是自私的，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咱们还能继续合作，不是吗？” “你已经上了我这艘船，不管你还想不想要温尘，你都得听我的安排。你这条命，在我手里捏着呢！我要你死就死，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唐棠咬牙。 “你好狠！”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狠，我不狠一点，能够有今天？倒是你，我以前还挺好你的，现在看，你真是弱得让我瞧不起。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只有继续往前走，没有退路，懂吗？” “你这样会害死我的。” “赌一把死总好过窝囊死，不是吗？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输过，你跟着我，自然会有你的好处。别的不多说了，我有其他安排，会通知你，你照做就是了！” 司岚回到家，心情不是太好，懒得去司柏鸿面前扮孝女，反正就算她对他再好，也是被他骂被他赶，她不想自讨苦吃。 回到家，把自己扔进大班椅里，捏了捏眉心，头疼得厉害。毕竟上了点年纪，心情一烦躁就容易头疼，全身都不舒服。 “铃铃铃……” 手机响了，她扫了屏幕，显示的是“私人号码”。 闭着眼睛，捏着眉心道。 “谁？” “岚姐，是我。” 司岚一听赶紧坐了起来。 “陈律师，有事吗？” “司总今天改了遗嘱。” 司岚心想难道司柏鸿真决定和司温尘决裂，给自己加了股份，或者直接把尚扬交给她？ 然而结果却令她大为意外。 “按照司总的新遗嘱，尚扬还是由司温尘接手，司总手里所有的股份，包括你之前那百分之五，全都给了司温尘。” “什么？” 司岚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清楚，总之现在就是这情况。” 司岚气得浑身发抖。 “那我还剩什么？” “比佛利山庄一套房产，以及五千万。” “五千万？” 司岚惊呆了。她辛辛苦苦为尚扬打拼了十几年，到头来就给她五千万？这是打发要饭的吗？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司柏鸿会偏心到这种程度！ 那强烈的不甘、不平衡，彻底压垮了她最后一丝亲情，心里只剩下尖锐的恨意。 你不仁，我不义，我一定要让你后悔这么对我！ 司岚这一晚烦躁得睡不着，还没试过哪一次像这次气得这么惨，感觉都要爆炸了。 隔天早上，就跟有人拿针刺着她的脑袋似的，痛得厉害，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心疼，但身体更疼。 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司柏鸿也坐在餐厅里，他倒是精神抖擞的样子，气色很不错。 司岚的心一下就揪得疼，既然恨他又怨他，怒气冲顶，都想直接骂起来了。 司柏鸿喝着茶，慢悠悠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还站在那干什么，一大早就在那碍眼。” 是，她碍眼，全世界就只有司温尘最好，其他人都是他手里的一件工具，都是死的，是没有感受的，是可以随意糟蹋！ 司岚那股怒气就要从胸膛里爆发出来，差点就开撕了，但是，她忍住了。要成大事的人，必须要沉得住气。现在还不到时机，如果就这么闹起来，只会害了自己。 所以，不管心里多么痛苦都好，她还是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 “爸，早！” 第289章 没钱一切都是假的 “你这精神怎么这么憔悴？跟鬼似的！” 司岚知道他说这话绝不是出于关心，而是嫌弃她，勉强笑着摸了摸脸。 “嗯？有吗？可能最近工作太多，太累了吧！” “觉得累，就别干了，公司没你也照样能运作。” 司岚的手顿了一下，他这话什么意思？她总感觉别有深意，难道……不会这么可快吧？ “待会儿我和你一起去公司。” “您去公司干什么？” 司柏鸿“哼”了一声。 “这话什么意思？公司是我的，我还去不得了？” “不是，您都一年多没去过公司了，而且你最近身体不是不好吗？” “我想去就去，你别那么多废话！” 司柏鸿站了起来，也不管司岚没吃早餐，就说。 “时间不早了，出发吧。” 司岚山笑了一声。 “好！” 然而，在那紧握的拳头里，指甲早就把肉给掐紫了。 司柏鸿回到公司，循例在各个部门走了一遍，然后召开了会议。 平时很难在公司见到的股东和各部门的高管都到齐了，显然司柏鸿早就通知过他们。司岚心里就有底了，今天的会议，必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强烈的直觉告诉她，那对她将是一记重创。 司柏鸿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司岚坐在他右手边，脸绷得紧紧的。 “过去几年里，我因为身体不大好，所以公司都交给司岚在管理，她干得很不错，公司能有今天的规模，她功不可没。我现在的身体慢慢好些了，以后公司继续由我掌管，司岚不再是暂代总裁一职。另外，我会将她派到澳大利亚那边，拓展那边的新业务。” 司岚的脸“唰——”地白了，差点就站了起来。 这突然的决策，也让一众主管面面相觑，非常意外。 澳大利亚那边才刚开发，那不跟发配边疆一个道理吗？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司柏鸿是直接夺权，未免留下什么后患，一脚就把司岚踢了。要是对其他人也正常，可是对亲生女儿也这样，未免太狠了些。再怎么说，司岚也在尚扬干了三十几年，怎么能说踢就踢。 其中一名股东说道。 “司岚总裁对公司最熟悉，现在几个项目都处在关键时刻，突然把她调走，会不会……” “怎么？你觉得我老了，管不来事了？” 司柏鸿越老就越有一股狠劲，是很有威慑力的，凌厉的眼神一扫过去，那股东赶紧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公司的大权现在在我手上，司岚只不过是暂代总裁，我从来没想过把公司交给她接手！” 这几句话，如同在司岚脸上狠狠抽了几耳光，她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嘴唇都快被咬破了，难堪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 不怒自威的语气，其他股东就算心里有意见，也不敢说出口，都低下头来。 全场，静若寒蝉。 “既然没有，那就散会！” 司柏鸿说完就离开了，回到了之前的办公室，他来前已经让人收拾过了，非常干净。 刚泡了壶茶，司岚就冲了进来，把门撞得很响。 司柏鸿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溅出来了一些，不悦地皱起眉头。 “谁让你在公司横冲直撞？” 司岚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我刚才不是肯定了你的表现吗？” “说了几句虚伪的话之后就把我一脚踢到澳大利亚去，是这样吗？” “我说了，是叫你去拓展那边的业务。” “说得真好听，其实就是发配，就是支开我，就是不想留在尚扬！”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把门关上！” “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司柏鸿的态度已经很不满了，朝外面的秘书使了个眼色，他才进来关门，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硝烟味。 “尚扬是我的，我想怎么调动就怎么调动，为什么要给你一个说法？上司调动下属，还需要说法？” 司岚冷笑。 “这么说，我就只是你的一个下属？” “在公司，你本来就是我的下属。” “不止在公司，在哪我都是，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由头到尾你只是在利用我。” 司岚气得眼睛都红了，突出了血丝。 “我为公司做牛做马三十几年，把所有心血都耗尽了。到头来，你却这么对我，你还有良心吗？” “我早就说过，公司我是要交给温尘的，我从来没有给过你希望，是你自己不该打它的主意。” “温尘只差没把你活活气死，你还要给他？你别忘了，这么多年你生病的时候，公司有危机的时候，都是我陪着你，是我！难道就因为我是个女人，就要得到这么不公正的待遇？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司岚把长期以来的不甘统统发泄出来，激烈地咆哮着质问着。 “是，你错在你是女人。司家的传统，绝对不会把公司交给一个女人。而且，你和秦云宁那些事情，永远是司家的耻辱，把公司交给你，尚扬会跟着被人指指点点，会因为你蒙羞。” “这是什么迂腐的想法？如果说是我没能力，那我无话可说。可是，我有没有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我让尚扬蒙羞？难道你那些失败的婚姻就很光彩吗？” “住嘴！” 司柏鸿用力一拍桌子。 “你没资格这么和我说话！” “我没资格？呵呵……我告诉你，我才是最有资格的那一个！没有我，尚扬能有今天？司温尘根本不稀罕尚扬，你却强行要塞给他。而我，为尚扬拼死拼活这么多年，你也只是把我当一件工具，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自利的人！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我一直忍着，想用实力让你改变看法。到今天我才知道，我错了，你的自私是骨子里的，就算我为尚扬耗尽心血，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改了遗嘱，你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司温尘，而我，连一点股份都没有！” “那是你自作自受！我警告过你，别打尚扬的主意，但是这几年，你一直在笼络自己的势力，包括刚才那几个股东，都是你的人。不过，你现在翅膀还不够硬，尚扬，毕竟还是在我手里。” “我为公司付出了三十几年，为什么不能建立自己的势力？就算我今天当上了尚扬总裁，也无可厚非！” “是你狼子野心，我不过是让你暂代了两年，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总裁了。你以为这些年你背后搞的小动作，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其实我早就盯紧你了。说我自私，其实我一直在给你机会，让你自己收手，只是没想到你的野心越来越大。我不重重挫挫你的锐气怎么行！” “经过这次，我想你也看得很清楚了，尚扬以后在没有你的一席之地，你去澳大利亚吧！” 司岚一直流着眼泪在笑。 “你以为我会就这么被你一脚踢开？” “你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这里，是我的领地，权力都掌握在我手里，我让你去哪，你就得去哪！还有，我暂时还死不了，你别想打遗嘱的主意。如果你还执迷不悟，别说五千万，一分钱我都不会给你！” “五千万？呵呵……你还有脸说五千万？你把我当什么了？难道我三十年的青春，就值这五千万？你知道我为尚扬赚了多少钱吗？” “行了行了……我不想听你废话！” 司柏鸿不耐烦地摆手。 “你要说的已经说了，我也听够了，你回去收拾东西吧，这两天就走。” “我不走，你这么对我，还想我继续为你卖命？你做梦！” 司岚抹了把眼泪，眼泪流干了，只剩下无尽的恨意。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那就干脆彻底撕裂好了。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她还怕什么？ “你敢违背我的决定？” “为什么不敢？既然你不把我当女儿，那我也没有必要念父女情分。我告诉你，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今天这么对我！” 下班前，司温尘接到石书净的电话，说晚上有一位重要的客人，让他早点回家吃饭。 他一进家门，就看到杨一舟坐在沙发上，疾步走了过去。 “妈，你怎么来了？石书净呢？” 杨一舟不悦地皱眉。 “听听你这语气，好像我会对她做什么似的，我还能把她怎么样？” “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你就是这意思。反正啊，有了她之后，我就成了一个恶毒的角色了，我就是恶老太太，不招待见。” “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温尘，你回来了。” 石书净从厨房出来，身上系着维尼熊的围裙，很乖地替他脱下西装。 “刚洗好米放进电饭锅，我还以为你会迟一些。” “我叮嘱过多少次，叫你别进厨房。” 杨一舟一听就不高兴了。 “什么意思？难道你之前辛辛苦苦上完班回到家，还要给她做饭？” 石书净忙使了个眼色，司温尘道。 “不是，都是她做，我不让她下厨。” “怀孕了还做饭？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小孩不要了？” 反正她做什么都是错，都怪她咯？ 第290章 杨一舟的改变… 杨一舟肯来，司温尘大概就懂得这是个什么情况了，这对他而言绝对是一个大惊喜。杨一舟，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结，一直在头疼该怎么缓和他们的关系，没想到一回家就见到了这一幕，真是说不出地开心。 “温尘，你先陪伯母聊天，我去做饭。” “妈，你能来，我太高兴了。” 司温尘眼角眉梢都是喜色，连嘴角都上扬着。 两人较了这么久的劲，每次见面都非常不和睦，杨一舟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这样的笑容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做什么妥协都是值得的。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她做这么多事，不就是希望他开心吗？ 但杨一舟也很傲娇，嘴上可不愿直接承认。 “我还不是给你逼的？我不来见你，你也不来医院，我可不想老死不相往来。” “怎么会呢？我是怕你见了我不高兴。” “我是不高兴，但是，见不到你，我更不高兴。你这就是典型的有了老婆没了妈，我心里能舒服？” “我真不是，我心里一直挂记着你呢。” “嘁，嘴巴倒是会说，实际行动呢，完全是另一码事。” 杨一舟嘴上还是不饶人，但是看得出态度已经没之前那么强硬了。 “妈，谢谢你愿意给石书净一个机会。“ “你要说我愿不愿意，我肯定是不愿意的，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你和你爸对抗了这么久，我知道你也承受了很大压力，我不想再给你施压了。而且石书净有句话说的对，如果你们会分开，那么早就已经分开了，也不会坚持到现在，我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儿子，妈做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知道的。” “嗯，谢谢妈。” 石书净心情很好，洗番茄的时候还哼着小曲。司温尘从身后亲了她一下，她娇嗔道。 “哎……你妈还在外面呢。” “我家书净实在太厉害了，居然连我妈也给你攻陷了，真是我的贤内助。” “嗯哼，你现在才知道我厉害？不过，你妈不是看我的面子，完全是看你的面子！” “不管看谁的面子，都是你厉害。” “嘿嘿……那倒是！其实那天去医院见她的时候，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都准备好干等一天后灰溜溜回来，隔天再战了。再夸张一点，八年抗战的准备都做好了，可是，她只让我等了一个小时。而且，也没有说什么很难听的话，她人真的挺好的，也就是嘴硬，心挺软的。” “是啊，不然怎么是我妈呢！” 司温尘一股子骄傲的劲头，又在她脸上偷了个香吻。 “我老婆真棒！还要做什么，我来。” “别，你赶紧出去，别抢了我表现的机会，你刚刚差点就拖我后腿了，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我不是立刻给你圆回来了吗？买了这么多菜，你一个人行不行？” “不行也得行，这是我第一次正式见婆婆，肯定得好好表现，你快出去啦，不然她又以为是你干的，别抢我的功劳。” “好，那我就出去等饭吃了，宝贝儿加油。” “做个饭也要亲亲我我？” 杨一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厨房门口。 “做饭是女人的活，男人不该进厨房。再说，我以前叫你进厨房拿个盘子你都懒，果然对女朋友跟对妈就是不同。” 司温尘大呼冤枉。 杨一舟被他赶出了厨房，自己倒是留了下来。 “我帮你。” 石书净赶紧说不用。 “您去休息吧！我来就好！” “怎么？你怕我不会做饭，给你搅局？” “不是怕您给我搅局，但是……您真的会做饭？” 杨一舟一听就不乐意了。 “你这是看不起我怎么的？难道贵妇就不会做饭？你太小瞧我了！我确实有很多年没有下过厨，但我以前烧得一手好菜，特别擅长粤菜。” “我知道您喜欢粤菜，所以特地钻研过的，厨艺还可以，今天买的也都是素，您可以相信我。” “你不让我做，我偏要做，免得温尘以为我欺负你这个孕妇，说我是恶婆婆。” 厨房里，石书净洗菜，杨一舟切菜，两人都有序地忙碌着，气氛和睦。 石书净看了眼杨一舟，不由得想起了颜子妆，格外感慨。 “以前，我和我妈也经常一起做饭。但是后来太忙了，没有多少时间回家，更别说陪她做饭了。我想，她心里一定很失望，只是嘴上从来不说。她有什么事情，都爱藏在心里。我这个当女儿的，实在是做的不好。” “不过现在您在，也算是给了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让我尽尽女儿的孝道，没那么遗憾了。” 杨一舟听了是有些动容，毕竟她对石书净还是挺同情的，也觉得她挺可怜，吃过很多苦头，不大容易。 却还是嘴硬道。 “你这是在亲情牌吗？对我可没用。我过来吃顿饭而已，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接纳你。” “我知道，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无论如何，我还是很感激你。” “我是为了我儿子，又不是为了你。” “我们都爱温尘，不管你为了他还是为我，我一样感激。” 杨一舟觉得石书净还是挺会说话的，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石书净对温尘的爱，多一个人照顾他，而且能让他开心，这是她做母亲的最欣慰的事情。 她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给石书净拉过去了，撇撇嘴。 “做饭就好好做，说那么多话干什么？能专心么？菜洗完了没有，我要切了，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才有饭吃。” 石书净莞尔，她总算知道司温尘的傲娇是遗传谁的。 两个女人一起下厨，不到一个小时就做好了一桌子菜。 乳鸽汤、拔丝地瓜、清炒莲藕、红烧排骨、狮子头……看得司温尘口水都流出来了。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女人一起做的饭，光是看着不吃，就已经是司温尘人生中最美味的一餐。 他用力嗅了嗅，夸张地感叹道。 “好香啊……” “伯母亲自下厨，味道自然没话说，我只是负责打下手而已。” “妈，你可真是深藏不露，以前在英国的时候，早餐都懒得做，居然会下厨，厨艺还这么了得。” 司温尘竖起大拇指。 “厉害。” “以前不是有佣人吗？哪里需要我亲自下厨？你知道我懒，又讨厌油烟味。今天心情好，给你做一顿，免得你埋怨我没给你做过饭吃。” “谢谢妈。” 司温尘说着也朝石书净眨了眨眼睛，用嘴型说。 “谢谢老婆！” 杨一舟盛了三碗汤，推到石书净面前，假装不经意地说道。 “孕妇要多喝汤，宝宝皮肤才嫩。” 石书净受宠若惊。 “谢谢伯母。” “嗯哼，我可不是关心你，我只是说说我的经验而已。我以前特别讨厌喝汤，怀温尘的时候，逼着自己天天喝一碗，要不他哪有这么帅？” “我的帅不是遗传你的吗？” “当然是，但也有汤的功劳。还有，要多吃核桃补脑，你看温尘多聪明。” “是啊，温尘这样的男人，亿万人中都找不到一个，都是阿姨您教得好。” 这话杨一舟爱听，得意地扬了扬柳眉。 “可不是吗？都是我教的！他小时候也皮，我都没打他，都是跟他讲道理，所以他现在才这么绅士。” “温尘皮吗？怎么个皮法？” “以前家里养了猫，他老爱骑猫，吓得那猫啊，一见他就满屋子乱窜。哦……还挺臭美的，穿过我的高跟鞋……” “噗——” 司温尘一口汤险些喷出来。 “我哪有，别抹黑我。” “怎么没用？还喜欢用我的口红。我那时候还担心来着，这儿子长得又好看，该不会是同性恋吧？后来嘛，他一直不交女朋友，我也就认定了。想着他要真是，那我也得尊重他不是？没想到性取向倒是正常！” 石书净已经笑抽了。 “哎呀……太经典了……我的口红，你要不要涂？” 杨一舟说着说着也笑了，本来还有一点点生硬的气氛，这会儿完全融洽，就像最亲密无间的一家人。 这样的融洽，对杨一舟是难能可贵的，完全治愈了她这段时间来痛苦的心情，看着石书净，也觉得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或许，接受她，并不是那么难的一件事。 唐棠上班后工作忙，再加上自己的心情问题，很少有时间去医院探望杨一舟。这天刚好休息，想去接杨一舟出院，到医院才知道，杨一舟已经出院好几天了，居然没有联系过她。 她到了杨一舟住的酒店，正好看到司温尘送她回来，便躲在车里没出去。但令她万万想不到是，石书净居然也从车里出来，和杨一舟有说有笑的。 唐棠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杨一舟这么快就妥协了？她恨恨地掐紧方向盘，瞪着石书净的眼珠子都能喷出火来。 也许是那恨意太过浓烈，石书净好像感觉到什么似的，回头看了一眼，唐棠忙躲起来。 “住酒店多不方便，真的不考虑搬来和我们一起住？” “你都说了一路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杨一舟摇摇头。 “我住酒店多自在，可不想去当你们的电灯泡。” 石书净也笑笑地劝道。 “您如果能搬来，我们不知道多高兴，怎么能是电灯泡呢？” 第291章 唐棠的暴怒 “刚开始也许还好，但久了，难免有摩擦。既然你们都要成家了，我们还是不要住得太近，距离产生美嘛！行了，赶紧回去吧，我自己上楼。” 见她主意已定，司温尘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您早点休息，有空的时候过来玩，石书净都在家，我还想吃你做的饭呢。” “好的！” 杨一舟目送他们上车离开，才上了楼，正准备洗个澡，门铃响了。 “伯母。” 唐棠强忍着不悦，挤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但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她笑得很僵硬。 “唐棠，你怎么来了？” “我去医院接您出院，没想到您已经出来了。真是抱歉，新工作太忙了，我又去国外出差了几天，今天才回来。” “没事儿，你已经陪了我很久了，我心里还过意不去呢，怎么能再耽误你工作？进来坐吧！” 杨一舟对她客气，唐棠心里反倒不是滋味。那意味着，她有意和她疏远，把她当成一个外人。 “喝茶吗？” “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您，不久坐。” “哦……” “您刚回来吗？去哪了？” 杨一舟愣了一下。 “哦……我、我就是随便逛逛，没去哪。” “是吗？为什么不找我陪你？” “你不是忙吗？我不想耽误你工作。” 还说谎！唐棠的脸已经有点儿抽筋了。 “您是不想打扰我，还是，有其他人陪？” “我刚才在楼下看到温尘送您回来，石书净也在。” 杨一舟感到有点愧对唐棠，干巴巴地解释着。 “我就是去他们家吃了顿饭，没什么的。” “您不是很讨厌石书净吗？怎么还去她那吃饭？” “早几天，她来医院找过我，跟我谈了很多……” “所以您就被她的花言巧语攻陷了？” 唐棠说话带刺，语气也冲冲的，听得杨一舟有点不舒服，但想到唐棠为她做过那么多事，她还是忍住了脾气。 “她是说了很多，但不是花言巧语。” 唐棠更来气。 “她是什么样的人，您很清楚，她把温尘的名声给毁灭，还一直迷惑他。温尘那么聪明都给她骗了，更何况是您？” “你是说我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石书净太会骗人了，而您又那么容易心软，我怕你被她给蒙蔽了。” 杨一舟听到这会儿脾气已经有点儿上来了。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会判断，不需要你来教我。” “您忘了您之前有多讨厌她？是她抢走了温尘，为了她，温尘连你的死活都不管。” “什么抢不抢的？温尘是我儿子，谁都抢不走！” 唐棠怎么也想不到，她才几天不在，杨一舟的态度就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虽说杨一舟太弱，改变不了什么，可是，至少还是她手里的一张牌。如果这张牌都没有了，那她真的满盘皆输了！ “我对石书净，还是不怎么喜欢，可是，我不想因为她和温尘决裂。之前他爸是怎么给他施压的，你也看得很清楚了，有用吗？温尘承受了那么大压力，我想想就心疼，怎么忍心再给他施压？” “所以您就这样妥协了？” “也不是妥协，我只是学会了换位思考。别总想着自己失去了一个儿子，而要想多了一个女儿。” 这简直是唐棠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忍不住连翻白眼。 “你觉得石书净会对你好吗？她那么自私，恨不得完全霸占温尘。她现在只是在演戏，等你接受她，她就会露出真面目，到时候你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杨一舟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你今天说的这些话，我可真不爱听，听着感觉我像个傻子，一点判断是非的能力都没有。我比你多活了二十几年，比你懂得看人，不用你教。坦白说，我今天心平气和地和石书净接触之后，觉得她还挺不错的，之前是我把她想得太坏了，我应该给她一个机会。” “那我呢？我为您做了这么多事，现在你对她态度改变了，要把我一脚踹开？” “我知道你做了很多，我也觉得挺对不起你的，但是，我以前不也尽力帮你了吗？感情的事情，是强求不来的，我也没办法，你还是自己看开点吧！” 想到自己劳心劳力，最后却只换来“看开点”这句话，唐棠的心都冷了半截。这阵子本来就很不顺，现在更是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想死的心都有了。 杨一舟有一点不忍心。 “哎……我知道对你不公平，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强扭的瓜不甜，温尘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你放弃吧！你还年轻，还有其他选择，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我……” “够了！” 唐棠霍地站了起来，双目暴突，面目狰狞得叫杨一舟吓了一跳。 “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脸，你一直都是在利用我。现在你想当好母亲了，就要去跪舔石书净了？可我不会！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把我害得多惨？我这辈子就是给他毁了！” 她激烈地咆哮着，声音尖锐刺耳。 “这话怎么说的？当初可是你抛弃他在先。” “我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变心的人是他！现在我给他害得人不人鬼不鬼，你也来落井下石，你们一家人可够狠的啊……不过，我不会就这么任你们欺负的，走着瞧！” 唐棠夺门而出，用力甩上了门。 “嘭——” 杨一舟的身体也跟着震了一下。 良久，忍不住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也是看错唐棠了。 是，她对不住她，可是在怎么样，她也不该跟一个长辈这么说话。她说石书净是在伪装，其实，一直在伪装的是她。这么一起冲突，她的本性就完全暴露出来了，还好她没当成她的儿媳，不然将来还得了？ 这一对比，杨一舟的心就更偏向石书净了。 唐棠冲出房间，走得飞快，撞倒了一个服务员，还怒气冲冲地叫骂道。 “你没长眼睛吗？” 服务员被她吓得不敢出声，只能自认倒霉。 “铃铃铃……” 司岚的电话。 “喂！” “怎么这么大火气？谁给你气受了？” “还不是石书净？杨一舟居然接受了她……” “哦，那又怎么样？反正那女人就是个废物，你管她接不接受！” “我忍不了她这么利用我！” “人都是自私的，她只顾自己的利益，还会考虑你？别天真了！没事儿啊……我帮你出气。” “怎么出气？” “你去找石浸月。” “石书净的姐姐？找她有什么用？” “你认为我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我这么安排，自然有我的道理，你照做就行了。” 电梯门合上，唐棠恨恨地眯起了眼睛。 本来她为求自保已经放弃司温尘了，但是现在，是她和石书净之间的仇恨，是她要报复她。 石书净，我和你势不两立！ 冰释前嫌后，石书净和杨一舟走得更近了一些，偶尔杨一舟还会主动打电话，或者来家里，石书净也越来越觉得杨一舟是一位好婆婆。 很多人是这样的，不熟悉的时候，会觉得很刻薄很难相处。但一旦了解了，会完全改观，反正她现在就觉得很满足很幸福。 孩子已经五个月了，石书净的肚子有些隆起，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够看出来，行动逐渐变得不是那么地灵活。但她还是坚持做瑜伽，天气好的时候就到附近的公园散步吸氧。 天空碧蓝，晴空万里，天气冷了一些，可是沐浴在阳光里，依旧非常温暖。 石书净胖了一些，一张小脸圆圆的，散发着母性的光芒。 沿着石子路慢慢地往前走，一边听电话。 “今天要开会开到十点？” “嗯？想我了？” “还好啦，就是觉得你太辛苦了，心疼你！” “都多久了，还不肯承认你想我？我老婆可真害羞。” “讨厌……那我晚饭我让娜姐多做一些，留给你当宵夜。” “老婆真贴心。” “那当然了，我老公这么好，肯定得好好疼啊。” “我先开会了。” “嗯！安心工作，别太想我。” 挂断电话，石书净嘴角满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她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安静，满足，简单温馨。 低着头，手抚上小腹，缓慢地摸着。 “宝宝，你要健健康康的哦。” 抬起头来，突然看到石浸月就站在对面，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到整个瘦了一大圈，精神憔悴得有些恐怖的石浸月，石书净第一反应就是逃，扭头就走，但石浸月拦住了她的去路。 石书净警惕地退了一步。 “你想干什么？这里人很多，你别乱来。” “瞧你那胆小样子，怎么？被吓怕了？” 石书净确实是害怕了，失去一切的女人是最可怕的，比如江碧琪，她和石浸月都是爱得很恐怖的那种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也是，你那么多敌人，肯定天天都担惊受怕。那也怪你自己，做多了亏心事，那么多人找你报仇，个个都恨不得你死。” “你想干什么？” “放心，我不会对你的孩子怎么样。” 石浸月笑容很轻，可是却有一种语言也难以形容的危险，眼里闪烁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从十几年前石书净出现，抢了她的风头，抢了她的两个男人，她就恨透了她。她恨老天对石书净那么好，明明这么普通，却可以让所有男人都爱她。 第292章 当年那件事 七年的婚姻，到头来，自己一无所有，而她石书净呢？不但傍上了司先生，还怀孕了，真叫人嫉妒！ 石浸月不止一次动过和她同归于尽的念头，可是，那样太便宜她了，她要从精神上狠狠地折磨石书净，折磨得她痛不欲生。这，正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怎么说我们也是姐妹，我来看看你，不是很正常吗？” “你没那么好心！而且，我们也不是姐妹。” “呵呵……不是么？小时候，你总像跟屁虫一样跟在我后面叫我姐姐，现在有了司先生了，出息了，就翻脸不认人了？不过，我可是个念旧情的人！你不把我当姐姐，我现在可是把你当妹妹。” 石浸月坐了下来，拍拍身边的位子。 “放松点儿，我说了不会对你怎么样，就不会对你怎么样，别太紧张，我和你说几句话就走。”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 “你没什么好说，我要说的可很多！” 石浸月扯了扯嘴角，即便在阳光中，她的脸色仍是阴沉沉的，就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叫人毛骨悚然。 “我和陶意谦离婚了……” 阴冷的语气，还是夹杂着伤心、绝望，好像被人抽离了主心骨，万念俱灰。 即使她看上去这么惨，石书净对她仍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反而是替陶意谦松了口气。不然，还得继续纠缠几年，对他是一种折磨。 “那挺好的，对你们都是解脱。” “呵……你说的真轻巧，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别忘了，我这段痛苦的婚姻，都是拜你所赐。” “明明是你自己一手导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是你抢走了陶意谦！”石浸月恨恨地控诉道：“在你出现之前，我们一直都好好的，是你抢走了他对我的爱！” “我没有抢他！没错，我和他的关系是更好，但你应该自我检讨，你是怎么对他的？你是爱他，可是你爱他的方式一直是盛气凌人的，你还是把他当成爸的下属，没有一个人会喜欢一个总是使唤他的人。” “可是我爱他！我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可我还是选择了他！” “那就是你爱的方式不对，你不懂得尊重他！即便结婚后，你也没把他当成丈夫，还是把他当成辛家的下属。也是他脾气好，才能忍受你，换做其他人，早就离婚了。” “不是的……我对他很好，是他不领情，因为他的心已经完全被你勾去了，因为他移情别恋喜欢上了你。” “他只是把我当妹妹，我也只是把他当哥哥。” 石浸月听了火都滚了出来。 “你知道我最恨你们什么吗？我最恨你们打着哥哥妹妹的名义，那么亲密，你们真叫人恶心！” “不管你怎么说，我问心无愧。这七年来，你们的感情一直很糟糕，只是你单方面强行坚持，但那样是没办法持续多久的。现在的结果，我早就看到了。既然你放了他，也放了自己，那就过去吧……” “你真是会说风凉话！怎么？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很幸福，就开始装起圣母来了？你说我的感情糟糕，但你以为你的感情有多坚固？我告诉你，你比我脏多了！早在秦白渊之前，你就已经被男人玩过了，还流过产，你这样烂货，配得上司先生吗？” “我不想听你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实话！几年前，我给你下了迷药，把你送上了一个男人的床，后来你怀孕了，然后被抓去打胎……” 石书净感觉石浸月精神已经不正常了，自己是在跟一个疯子说话。 “你这么会编故事，怎么不去写小说！还是，你有臆想症？” “我可以发誓，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这件事，秦白渊也知道。要不然，他怎么会突然那么讨厌你，总是骂你是烂货？你以为我和陶意谦为什么离婚？那是因为司先生查出了这件事，告诉陶意谦，他才突然提出离婚的，都是你的错！” 石浸月眼里的恨意那么尖锐，每一根都锐如锋芒，叫石书净无法逃避，她感到有些慌了。 “别再胡说八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那你可以去问秦白渊，或者问陶意谦也行！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石书净，你在几年前就已经被强过了，还流了产，就算司先生不嫌弃你，你难道不嫌弃自己？这样的你，配得上他吗？” 梦里女生绝望的哀求…… 难道，那不是梦，都是真的？ “不可能……我不相信，如果是真的，我不会不知道。” “那是因为你滚下楼失忆了！我也不知道你真失忆，还是你演技好，装得像。总之，你这样烂货，就那么心安理得地嫁给秦白渊，现在又勾引了司先生，而他居然不嫌弃你。你真够厉害的……几个男人都被你迷得团团转！司先生找过我，狠狠警告了我，但是，我已经离婚了，我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我不怕他了！大不了，就跟苏知闲一个下场！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好过！” “我不信……我不信……” 石书净小脸煞白，拼命摇头。 石浸月见她已经相信了，感到非常痛快，继续刺激道。 “怎么？你是不是特别恨我？但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恨我，是你妈当小三破坏我的家庭在先。而你，抢了我的男人，都是你们两个不要脸的女人毁了我们家，我对你的报复，还算是轻的。你以为你是受害者，其实你们两母女才是罪魁祸首，最下贱的两个人。” “你别再说了！” 石书净受不了地咆哮道。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不相信么？呵，你在逃避吧？但你逃避是没有用的，你就是一被人玩烂的，他么就是一烂货！” “你给我闭嘴，别说了！” 石书净狠狠地一把推开她，跑了。 石浸月望着她逃离的背影，每一个毛孔都说不出来地痛快。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她都要毁了石书净，谁让她毁了她的婚姻她的爱人！ 唐棠躲在暗处，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整个人都惊呆了。 那天司岚安排她去刺激石浸月，只是说石浸月知道一些能够让石书净痛不欲生的事情，但她不知道这么严重。石书净，竟然被强过？而且司温尘还知道？ 为什么他宁可要一个残次品，也不肯要她？他真的爱石书净爱到可以包容她所有不堪过往的程度了吗？ 但唐棠更多的是感到恐惧，她之前没有想到真相是这样，这次恐怕会闹得很大，一但司温尘查出真相，那么，他是绝对不可能再放过她了。 她的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已经要窒息了。 石书净一路都是失魂落魄的，她不断自我催眠，石浸月只是在编造谎言伤害她，可是，那些噩梦那样清晰，就像是真实发生过的。扑下天罗地网，叫她无处可逃。 她走着走着就哭了，在路上坐了下来，周围的一切她听不见看不到，就像堕入了另外一个寒冰般的深渊，脑子整个都是懵的。 许久，她颤抖着拿出手机，调出陶意谦的号码。 一次次挣扎后，终于还是拨了出去。 “嘟嘟……” 紧张得无法呼吸，像是处在悬崖边缘，随时可能掉下去。 电话没人接，石书净松了口气。 但是没过两分钟，屏幕亮了起来，陶意谦给他回电话了。 她的再在一次提起，慌乱不知所措，因为害怕听到毁灭性的事实，所以不敢接，然而在屏幕即将暗下去的那一刻，她又仓皇接通了。 “喂……” “刚才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怎么突然想起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陶意谦的嗓音温柔得叫石书净鼻尖一酸。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人来人往的街头，石书净落下泪来。 “书净……” 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吧，逃避没有用，她抹了把湿润的眼眶，哽咽道。 “我问你一件事，请你诚实回答我。” 灯火璀璨的世界变成了黑白，一切声音都自动消失了。 司温尘忙碌了一天回到家，客厅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 “老婆，我回来了！” 他像往常一样叫了一声，可是石书净并没有热情地迎接他。 他走进房间，发现石书净坐在房间的阳台上，望着江景发呆。身子单薄，好像随时可能被夜风吹走。 “老婆，我回来了。” 司温尘从身后拥住她，发现她的身子冰冷。 “怎么穿这么少？着凉了怎么办？快进屋洗个热水澡。” 石书净一动不动。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司温尘担心地问。司柏鸿那边，他已经安排人盯紧了，应该没有什么动作。 “书净？” 石书净的脸已经被冰冷的江风吹得煞白，耳畔仍回响着陶意谦的声音。就像坠入了一个深渊，周围都是冰冷的水，没过她的头顶，让她感到绝望。 “书净，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好么？你说话！” 司温尘蹲在她面前，捧着她的脸。 “书净？” 良久，她的目光才有了一丝焦距，似乎落在他身上，又似乎没有，眼神空洞洞的。 “你……你回来了……” 嗓音沙哑，听着像哭过了。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第293章 他是我，我是他 “没什么……我……我只是有点冷……” 石书净慌忙避开他的眼神，她觉得自己很脏，不配承受他这么紧张的眼神，不配承受他的关心。 他在很早之前已经知道她脏了吗？可是，他一直假装不知道，依旧对她呵护备至，那令她更加没有脸面对他。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 “真的没有……你……你饿了吧？我做了晚饭，我去给你热。” 说完急急忙忙推开他的手，司温尘抓都抓不住，她就已经匆忙逃到厨房。 “今天我做了很多菜，买了你喜欢的花甲，炒得辣辣的，你一定会喜欢的。你去休息，马上就热好了。” 她心慌意乱的，不小心烫了手指，痛得“啊——”了一声。 司温尘忙抓过她的手，食指指尖已经烫红了一块。 “你今天究竟怎么了？告诉我，别让我担心好吗？” “没什么……我真的是有点不舒服……你别多心……” 石书净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她不断自我催眠，只要她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可以回到从前，过去就过去了，她不想再提起，那太可怕了。 司温尘扶住她的肩膀。 “你别再这样了，你告诉我，书净，你告诉我！” “我不想说……你不要逼我好吗？求你……不要逼我！”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想说！我不想！” 石书净拼命挣扎，怒吼。 “我不想啊！为什么你要逼我？” 她大喊大叫着发泄了一顿，最终颓然地低下头。 “我好脏……我配不上你……” 她这句话，已经印证了司温尘的猜测。那件事，一直困扰着他，像个定时炸弹一样，他知道一定会爆发的。这一天，终于到了。 “我……我被人强过……我还流过产……为什么你从来不告诉我？” 她捂着脸痛哭。 “为什么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书净……” “我真的好脏，求你别对我好。” “我爱的是你，不管你曾经遭遇过什么，你都是我最爱的女人，在我心里都是最纯洁的。” “你别再说这样的话，求你……那只让我觉得自己更加配不上你……” 司温尘闭了闭眼。 “你不脏，错的人是我！那晚的男人，是我！” 石书净震惊了，一时间无法相信这个惊人的事实。 “你说什么？怎、怎么会是你？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已经认出是你了！那一晚，你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承认当我再一次遇见你，我的想法很龌龊，只想再一次满足身体的欲望。可是渐渐的，我爱上了你。越爱，我就越不敢说，因为我害怕失去你！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可是，我还是缺乏勇气！” “那一晚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你。直到你妈告诉我，你怀过我的孩子，是被我爸抓去强行流产，我更加不敢告诉你。我想，既然你已经忘记了，那就干脆彻底忘记，我不想你受到二次伤害。” 石书净整张脸惨白如纸。 “是你……一直都是你……你早就知道，可是你骗了我这么久，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自私？” 她扑过去抓住他的衣服，用力拉扯着，控诉着。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残忍？你没有权利隐瞒我！几年前，你差点毁了我一生，难道你现在还想毁了我吗？” “我没有！我现在有多爱你，你是知道的！但，就是因为太爱，所以才一直不敢说，因为我害怕你恨我！书净，过去，我们谁也无法料到今天！这样的命运，我们谁都无法选择，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好吗？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慢慢忘记。” “忘记？” 石书净苦笑。 “那么肮脏的过去，我怎么可能忘记？石浸月落药，你强了我，难道我还要当做那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吗？我真的做不到……” 她现在头疼得厉害，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段感情，无法割舍，可是，继续在一起，她害怕将来会留下阴影。 “书净……一路走来，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反分合合。现在这个考验，我们也能一起挺过去。就算你不为我们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你忍心伤害他吗？” “孩子？” 想到孩子，石书净鼻子一酸。 这已经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就那样流掉了，她对他甚至一点印象都没有。 石书净不由得悲从中来。 “对不起，我没办法忘记，至少、至少现在我做不到……你让我一个人冷静冷静。” “书净……” “求求你……” “好，我走，你好好待在家里。” “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出去。” 以她现在的精神状况，司温尘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离开。 “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 “不要……你别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我现在只是没办法面对你和那段过去……你别跟着我了好不好？” 石书净走进电梯，司温尘一手撑着电梯门，用眼神乞求她，可是，她一根根掰开了他的手指，含着泪，消失在他视线中。 司温尘心痛得难以呼吸，但还是立刻拨了一通电话。 “她现在下楼了，你跟着她，一刻都别让她离开你的视线，一定要确保她的安全。” 酒吧里，音乐喧闹，灯红酒绿，男男女女在舞池中热舞。 秦白渊坐在吧台边，一杯杯灌酒。 周围有些女人不断地朝他抛媚眼，但他都视若无睹，只顾自己灌酒。 一个高挑的豹纹女郎走过去，手臂搭在他肩膀上，用胸口黏着他，不断在他背上摩擦。 “一个人喝酒多寂寞？我陪你？” 鼻息间尽是浓烈的香水味，刺激得秦白渊打了个喷嚏，他不理她，自顾灌了杯酒。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特地来陪你的！我们好好玩玩嘛，玩完了，心情就好了。” 秦白渊冷冷地扯了扯嘴角，笑容很无情。 “怎么个玩法？” 豹纹女郎以为他对她感兴趣了，朝他耳蜗里吹了口气。 “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你可真是下贱，可是我对你这种的，没有一点兴趣。” 秦白渊的脸色沉了下来，吐出一个字。 “滚！” “什么？你骂我？” “穿成这样勾引男人，不是么？不过，本少爷瞧不上你这种公交车，嫌脏。” “你……” 豹纹女郎气地脸都绿了。 “你凭什么瞧不起人？蓝天都快倒闭了，还装什么富二代！你爸坐牢你妈偷人，你们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吃屎去吧！“ 豹纹女郎骂骂咧咧地走了。 秦白渊苦笑，是啊，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就是个祸害。跟他在一起的人，都会倒霉，他还是自生自灭算了。反正，或者也没什么意思了。 “帅哥，不请我喝一杯吗？” 苏黛坐到了他身边，五颜六色的灯光在他脸上扫射，妖媚得像个妖精。她的妆不是很浓，但混血儿的五官原本就深邃，稍加修饰，就已经艳光四射，非常性感。 “你怎么来了？” 秦白渊皱了皱眉。 “你似乎很喜欢缠着我，难道你也想和我上床？” “我才不想呢，我只是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怕你喝死。” “呵呵……什么朋友，我没有朋友。我告诉你，我很邪门，跟我在一起，都会倒霉，你最好离我远点。” “是吗？” 苏黛非但没有离开，反倒逼近了一步。 “我呢，偏偏不信这个邪。我倒想知道，你有多邪门。” 两人对视了两秒钟，秦白渊一把环住苏黛的腰，狠狠扣入怀里。 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灯光里发出了邪魅的光芒，仿佛一直烙入苏黛灵魂。让她整个人都是酸的，软的，大脑不听使唤了，双腿也不住地颤抖，随时可能往下滑。 她从来没有试过这种感觉，非常刺激，也非常兴奋。好像身体里某一个开关被打开了，被他碰过的地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全身发烫。 秦白渊勾着邪魅的笑容，盯着她的唇，慢慢贴了上去，灼热的呼吸越来越滚烫，烫得几乎要让苏黛整个人燃烧起来。 她知道对自己应该躲开的，可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软绵绵的，而且，有一个声音在耳旁回响，让她不要躲开。她就像沙漠里干渴了很久的人，渴望他的润泽，似乎活着就是在等这个吻。 一点点靠近……两人的唇就快要贴上…… 苏黛的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音乐那么吵，她都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比鼓声还要密集，比鼓声还要响亮，即将从胸膛里跳出来。 此刻那种心跳如雷的感觉，真的叫她窒息。好像这辈子所有紧张的时刻加起来，都不及现在的十分之一。 她，闭上了眼睛，睫毛紧张地颤抖着。 然而，这时，秦白渊突然停住了，停在她唇上轻笑，呼吸间喷洒着清新的酒香。 “怎么？你很失望？” 她咽了口口水。 “我说的没错，你真的喜欢我。可是，我是个灾难，和我在一起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不想再伤害你，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一些。” 说罢，松开她了的腰。 苏黛的心被刺痛了一下，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我……我才不喜欢你……” 第294章 把前夫当亲人 “不喜欢最好，就怕你喜欢！我的心已经死了，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千万别对一个死人抱有任何希望！” 秦白渊说着又继续灌酒，苏黛也不知道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陪着他喝。等他喝得醉趴在吧台上，才扶起他，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秦白渊看着瘦，但浑身都是肌肉，非常地沉，苏黛扛得很吃力。 “秦……秦白渊……你……你能不能自己用点力？好重啊你……” “我……我想吐……” 秦白渊说着就推开她，扶着电线杆狂吐起来。他几天没有吃东西，所以吐出来的都是水，周围的人都捂着鼻子绕道走。 苏黛扶着腰一边喘气一边给他顺背。 “你……你没事吧……吐出来会舒服一点的……吐吧吐吧……” 秦白渊吐了老半天，整个身子都被掏空似的，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难受得皱着眉头，眼泪鼻涕一团。 吐完之后他似乎清醒了一点，低着头，很颓废地坐在那里傻笑。 “呵呵……为什么我混得这么惨？为什么？” “我知道你过得不好，但是，天底下比你惨得人多得去了。我跟你保证，你绝对不是最惨的一个。凡事，往大的想，就会豁达很多。相信我，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关键是，你自己别先放弃了，那样就真完蛋了。” 苏黛也不管他喝得醉醺醺的，能不能把她的话听进去，但还是这么安慰着，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通。 “我们走吧，一会儿……” 突然被他一把搂入怀里，即便喝醉，他的力道还是那样的强悍。她撞上他结实的胸膛，脑中有一刻的眩晕。他壮实的臂膀，将她搂得紧紧的，几乎让她窒息。可是，她更强烈的感觉是，她无法抗拒他的力量。 身子，融化了，嗓音也融化了。 “秦白渊……” “我心里有多苦，又有谁知道？我能跟谁说？所有人都在看秦家的笑话，所有人都等着我死！可是，我不能死，我爸还有我妈，他们都得靠我，我必须为他们活着……” “你是个好儿子，老天一定会善待你的。相信我，黑暗过去，一定会迎来光明。” “我不知道黑暗过去会不会有光明，我只想有一个属于我的人陪在我身边。” “我愿意陪着你。” 苏黛脱口而出。 “可我需要的，你给不了……” 秦白渊苦笑。 “那种感觉，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两人就这样抱了很久很久，苏黛将秦白渊扶上车。她预见今天要喝酒，所以带了司机来。 “小姐，现在去哪？” 她看了眼秦白渊，他头痛得厉害，捏着眉心说。 “随便。” “希尔顿酒店。” 车子发动了，秦白渊一直难受地闭着眼睛。 苏黛问道。 “很不舒服吗？要不要买点解酒药？” “不需要！” 蓝色的灯光刺痛了秦白渊的眼皮，他不舒服地睁开眼睛，猛然间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她！ “停车！” 他急忙喊道。车还没停稳，就冲下车去。 “石书净！”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 石书净正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荡，陡然间看到满脸通红的秦白渊，愣了一下。 “你……” “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路上走？司温尘呢？” “他……” 石书净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他欺负你了？该死！我替你报仇！” 他一转身就一个趔趄，险些跌倒，然而眼里却如同燃烧着两簇火焰，愤怒得厉害。 “唉，你小心点……” 苏黛忙扶住他，点头朝石书净打了个招呼。 “你放手，我要去找司温尘。” “秦白渊，你别这样，他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心里难受。” “他没欺负你，你会哭？你别再包庇他了，肯定是他……我要找他算账……” “你别闹了。” 苏黛死拽住他不放。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能走到他面前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司大哥对石书净有多好，怎么舍得欺负她。说不定是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你一个外人就别插手了。” “那你为什么哭？” “我……我现在没法跟你说……苏小姐，麻烦你送他，我先走了。” “别走！” 秦白渊甩开苏黛，抓住她的手。 “你现在这样，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在街上乱走，外面这么危险，万一再遇到那些对你不利的人怎么办？既然你不想回家，就先跟我回去。” “我不要……” “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石书净，我知道你很难受，你一定需要一个倾吐的人，你可以告诉我。” “我……” “你信任我，不是吗？” 石书净咬唇，点了点头。她现在心里很乱，秦白渊是她的亲人，她确实有很多话想和他说。 “这样吧，我先送你们回去，好吗？” 苏黛问道。 秦白渊看都没看她一眼，扶着石书净上了车。 苏黛感觉自己完全成了背景，甚至连背景都算不上，完完全全就是空气，心里忍不住有些失落。 一直跟在石书净身后的司机给司温尘去了电话，汇报情况。 “总裁，还要继续跟吗？” “嗯！跟着他们，确保他们的安全。” 司温尘站在落地窗旁，疲惫地揉着眉心，语气低沉地回道。 有秦白渊陪着她更好，他可以开导开导她，否则，她一个人，更会胡思乱想。 秦白渊把石书净带回了公寓。 “苏小姐不上来吗？” “她来干什么？只会打扰我们聊天。” “我看她很关心你，你就这样让她回去，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我和她本来就不是很熟。” 秦白渊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天气冷，赶紧捂着。” 石书净叹了口气，秦白渊是个聪明的男人，可是在感情方面，总是后知后觉。她一个外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苏黛喜欢他，可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真的很担心，他又要到失去之后才懂得苏黛的好。 “我看你走路都走不稳，一定喝了很多酒吧！” “还好！” 事实上，秦白渊此刻的脑子痛得都要爆炸了。只是，看着她的时候，能稍微宁神，心里不那么痛苦了。 “你先去洗个澡吧，洗完了，我们在慢慢谈。这里有两间浴室，我也去洗了。” “好！” 石书净洗漱完毕，就穿着秦白渊的衣服，披着毛毯窝在沙发里发呆。 秦白渊边擦头发边走出来，穿得很整齐。 “暖气够吗？要不要再开高一点？” “嗯？不用了，再高就热了。” “好。” 秦白渊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就这么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问。 “想和我谈谈吗？或许，你现在还不想说，那早点休息。” 石书净的下巴埋在毛毯里，似乎那样就温暖一些。双眼望着沙发上的花纹，淡淡地开口。 “我刚刚知道了一件事，而你……早就已经知道了。几年前，我怀过一次，还流过产，是吗？” 秦白渊本来想去拿茶杯，手在半空中陡然一僵，整个人都跟着抖了一下。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跟他说这件事。 “其实没什么好意外的，该知道的事情，始终会知道。你是因为这件事，所以对我态度大变？” 石书净一直以为，秦白渊是因为逼婚的事情所以恨她。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他有好几次发怒时说漏嘴提到孩子，只是她听不懂所以并没有在意。 “谁告诉你的？” “石浸月。当年，我是被她下的药。” “什么？” 秦白渊大为意外，出事之后，石浸月告诉他，石书净是去酒吧玩发生意外怀孕的，所以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他当时候坚定不移地相信她，于是对石书净的好感大打折扣，认为她是一个很随便的女孩子。 之后，她非要嫁给他，他更认为她是只破鞋，被人玩烂了找他接手，一直怀疑她所谓的“失忆”只是在演戏。结婚后，秦云宁不准他在石书净面前提到那件事，所以他也没说过，但心里肯定是有个大疙瘩的，连碰她一下都嫌脏。 却没想到，几年后才得知，她居然是被石浸月落药。 真相往往骇人，秦白渊很久都接受不了。但是，石浸月一直很恨石书净，人被仇恨驱使，什么恐怖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真不敢相信，她竟然这么歹毒。” “是啊……我也不愿意相信！我们关系一直很不好，可是，我始终觉得，我们骨子里流着同样的血。就算她不承认我，也不至于……呵……天意弄人，居然让我失忆忘记了这件事。忘了就忘了吧，又偏让我想起来，老天真爱捉弄人。” 秦白渊不愿去想那件事对她的伤害有多大，一想到就让他非常心疼。 “那……那个男人……” “是温尘！” 石书净回答道。 秦白渊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可是他一直瞒着我。他说是因为太在乎我，所以不敢告诉我。” “这是什么狗屁借口！” 秦白渊嘴上这么说，但扪心自问，换做是他，他有勇气说吗？恐怕，他也会选择隐瞒吧！ 这件事，很复杂，也很怪异。她是跟司温尘而不是其他男人，这是一件好事。可是，他们还流过一个孩子，以他们现在的感情，恐怕石书净心里是非常不好受的。换做是谁，一时间也没办法接受这么复杂的现状。 第295章 撮合他与苏黛 “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知道他很爱我，但是，没有谁能忍受被欺骗……我不怨他，真的，也许，我只是不喜欢被命运这样玩弄吧！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在我以为暴风雨过去，即将迎来晴天时，又遇到这样的情况。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我注定了命途多舛，要这样无止境地折腾下去。是不是，这样的磨难，永远不会结束，我真的好累……我只想要一份平淡的幸福而已。” “我明白，但生活就是这么操蛋，还不是得硬着头皮走下去？你得这么想，至少你比我好啊！你看，我爸坐牢我妈背叛，蓝天又风雨飘零，全世界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呢，我还不是没心没肺地活着？跟我比惨，你还弱了点。” 尽管秦白渊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的，但石书净知道他心里有多苦。 “对不起，我光顾着跟你诉苦了，也没有关心你，我真自私！” “没事儿，我一个男人，有什么熬不过去？大不了，蓝天倒闭了，我去当牛郎养家！” 石书净无语。 “我认真的，你看我这么帅，肯定会成为最帅的牛郎，远销海内外，一年几千万不是问题。” “你就爱贫嘴。” 不过，被他这么一逗，石书净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还有我。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如果有任何需要，只要你说一声。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石书净信誓旦旦地说道。 秦白渊说了声“谢谢”，其实，他心里明白，他最需要的是她。可是，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现在，他最希望的，是她过得幸福。如果他还有百分之一的好运，他希望全部给她，哪怕只为她增加一点点的幸福感都好。 目光，落在她腹部，已经微微隆起了，里面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她的面容那么温和，浑身散发出母性的温柔，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光芒，让他迷恋。 秦白渊不禁想，如果她怀的是他的孩子，如果他们现在还是一个完整的家庭该有多好。哪怕他的现状再惨，有她在，他仍旧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仍旧拥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他幻想着，幻想着，嘴角不自禁浮现一抹笑意。 “你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嗯？没什么。” 秦白渊回神，害怕被她洞悉他那份期待，微微地红了脸。 “时间不早了，快睡觉吧，你是孕妇，要注意睡眠。” “知道了，谢谢你收留我。” “咱们不是亲人吗？何必这么见外。” 是啊……对石书净而言，“亲人”是他们之间最美好的关系，让她感到温暖。 石书净睡的主卧，秦白渊睡客房，他借着幽暗的月光望着墙壁，想着她就在隔壁，便觉得分外安心。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内心感到宁静的时刻了。 这样的时光，以后都不会再有了吧？但是，对他而言，已经是慰藉。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秦白渊睡得很沉，连梦都没有做。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平时睡醒的时候脑子又疼又乱，这会儿却无比清醒，浑身相当畅快。 想起石书净就在隔壁，嘴角，又上扬起来。 他得给她准备早餐。 没想到一出房间，石书净已经把早餐端上桌了，在暖洋洋的阳光里对他微笑。 “早啊，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没有。” 秦白渊被她脸上温柔的笑容迷得眩晕，他觉得这辈子再也看不到被她更迷人的笑脸。深深望着她，想要将这样的笑容，牢牢地印在自己脑子里，一辈子不忘记。 “吃早餐吧！” “好！” 幸福来得太突然，秦白渊突然有点不知道所措，落座的时候都显得有点儿局促。 “本来应该是我给你准备早餐的，反倒让你这孕妇来照顾我。” “你做的早餐？能吃吗？你想害我拉肚子？” 石书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秦白渊。 “……不要瞧不起我行吗？” “你冰箱里没什么食材，我就做了点水果沙拉，煎了个蛋，你随便吃点吧！” “嗯！你想吃什么，一会儿我下去买。” “不用了，我也不打算长住，太麻烦你了。” “如果你是觉得我在这尴尬，这里留给你住，我搬去其他地方。你就安心住在这里，想住多久住多久。” “但是我始终是要回去的啊，我又不是要和温尘分手。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冷静冷静。等我想明白了，就会回去，不需要很久。” “……好。” 秦白渊有些失望。 “你平时在公司都是吃外卖，没什么营养的，要多吃点水果。我看你这阵子弄得焦头烂额，憔悴了许多，得多补充营养。吃饱了，才有力气和命运对抗。” “司温尘有没有嫌弃过你？” “嫌弃我什么？” “嫌弃你啰嗦啊！叮嘱着叮嘱那个，你平时跟他一起也说这么多吗？” 石书净哑了几秒钟。 “我关心你，你还嫌我啰嗦？” “开玩笑的！” 秦白渊心里暗想，如果他能够得到司温尘一般的待遇，那该有多好。她以前也很关心他，只是他辜负了她的心意。 “对了，有一件事情，我知道由我来说，可能不大合适，但是……我忍不住。” “咱俩谁跟谁，你说。” “苏黛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儿，你觉得吗？” 秦白渊咬了口沙拉，心想这味儿真不怎么样，就跟吃草似的。不过她亲手做的，他爱吃。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是啊。” “她对你也很好，你觉得吗？” “是挺好的。” “那……你觉得她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挺讲义气的，够朋友。” “你跟她其实也不太熟悉，人家没必要跟你讲义气。她对你好，是因为喜欢你。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 “有吗？” “有啊！如果不是喜欢你，她犯得着掏心掏肺对你好吗？刚刚看她的眼神，是真的很关心你。” “哦。” “哦？就这样？” “那还能怎么样？难道她对我好，我就得感动得以身相许？” “如今蓝天这样的局面，如果你们真在一起，她可以帮到你。” 秦白渊皱了皱眉。 “你是叫我卖给她？” “我不是那个意思，当然，那还是次要的。我是真的觉得她是个好姑娘，而且对你也很好，你应该好好珍惜。” “这世上对我好的女人多的去了，难道我每一个都得娶回家？” “但她们是为你的钱啊，而苏黛是单纯地喜欢你。” “那又怎么样？她喜欢我，不代表我得回应她的感情。我很感激她，但是，我对她没有感觉。” “你在感情方面，一向后知后觉，你一开始也不喜欢我，后来还不是慢慢培养出……” “石书净。” 秦白渊认真地叫她的名字。 “你对我而言，是一个特例，你懂吗？其他女人，都没办法和你比。不是每一个，我都能培养感情，而是因为是你。我说这些，不是想给你压力，也不是因为我还抱有希望。只是客观来说，你对我确实有特别的意义。再说，蓝天这个情况，我没心情去谈感情。” “可是如果你身边多一个人，你会有更多力量。” 秦白渊摇了摇头。 “我不想耽误她！感觉这种事情，说没有就是没有，强迫不来的。你懂得的。” “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 秦白渊摇头。 “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没有。也许我将来，我会重新爱上一个女人，但是，绝不会是苏黛。” 石书净有些失望。 “太可惜了。” “你就爱替别人操心！当红娘当上瘾了是不是？还是，你怕我缠着你，所以想赶紧的把我推给她？给你解决一个麻烦。”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们挺般配的。她是个好女孩，只可惜……你有眼无珠。”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不喜欢她，就是有眼无珠？” 石书净无奈一笑。 “算了，反正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能不能成，也不是我决定的。” “嗯哼，你知道就好，以后这种事儿少提，我不爱听。” “知道了，多喝点牛奶吧。” 吃完早餐后，秦白渊问道。 “要不要下超市补点货？” “不用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公司吧。” “那你一个人怎么办？饿死？” “我有那么弱吗？待会儿我自己下去买点就行了。你快去上班吧，不用担心我。” 秦白渊点点头。 “那我走了。” 但下了楼，还是不大放心她，买了一大堆东西，让营业员送上楼，然后才去上班。 石书净窝在沙发里看了一会儿书，然后拿出两间房的被子出来晒。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非常舒服。她在阳光里眯着眼睛，感觉身体里那些阴气都被阳光给晒出来了，整个人又多了一些活力。 看着阳光灿烂的世界，她觉得一切还是很美好的。就算前一夜狂风暴雨，太阳一出来，还是会驱散一切的阴霾。好像只要向着阳光的方向，就会充满希望。 也许，是她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吧。命运的安排，哪怕是残酷的，也总有它的理由。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她和司温尘不是最终在一起了吗？他并没有错，她不该一直和他赌气。 第296章 你傻不傻啊，说这种话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已经没有了，她只能接受现实。为了不让遗憾继续延续下去，更应该照顾好他们的第二个宝宝。 手，轻轻抚上腹部，想着他们爱情的结晶在里面孕育着，一天天长大，便觉得安心，便觉得再多的困难都可以熬过去。 石书净在公寓里住了两天，秦白渊没有回来，大概是觉得两人的身份尴尬，不想让司温尘误会什么吧。她一个人清净清净，倒也很好。 傍晚的时候，在江边的商业街散步。看着橱窗里各式各样的巧克力，心中一动，便走进店里，买了一盒巧克力。 刚出来，就看到司温尘站在路灯下，一身黑色长款风衣，衣袂飘飘，高大俊朗。那一刹那，她险些融化在他眼中的柔情里。明明才几天不见，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才意识到自己非常想念他，想得心都要碎了。 两人就静静伫立在那里，站了很久，司温尘才走到她面前。喉咙里如同卡着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说了一句。 “你……还好吗？” 石书净点点头。 “我很好，宝宝也很好。” “我很想你。这几天，你有想我吗？” 司温尘执着地望着她的眼睛，殷切地期盼着她的回答。 分开的四天，他每分每秒都是掐着时间过的，每天都要打几十通电话给助理，确认她的安全，问她在做什么。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公司，因为他害怕回到家里，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家会觉得难受，会忍不住想找她，害怕给她压力。 然而仅仅四天，他便受不了了，疯狂的思念几乎将他压垮。他不断地猜测着她在做什么，胡思乱想吓自己，怕她无法原谅他，带着孩子离开。 “书净……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说什么原不原谅？我本来就没有怪你，那不是你的错。” 司温尘眼睛一亮。 “那你愿意跟我回去？” “再给我两天吧，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石书净当然也是很想念他的，可是真当他来找她时，她又突然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也不知道究竟在抗拒些什么，大概只是没有心理准备吧。她怕在她还没完全理清楚自己的心之前回去，回到那个家里，又会想更多。 “你先跟我回去好吗？如果你需要一个人的空间，我可以搬出去。那个家，不能没有你。” “温尘，我现在做不到……” “为什么？你还是没办法原谅我是不是？你还是不想面对我？” 司温尘急了。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对不对？” “我没有，你别逼我好不好？我现在好不容易冷静一些，你再给我点时间……” “可我不能没有你，书净，你知道我这四天是怎么过来的吗？每分每秒对我而言都无比煎熬，我想着你，一刻都没停地想着你。再这样下去，我要疯掉了……” 他急切的话搅乱了石书净的心，想要逃避那份热切的感情。 “我先走了……我想通了就会回家。” “书净，别走……” “你放开我，你别逼我。” 她推搡着。 “书净……我不能让你离开我……” 就在这时，两人头顶的棚子突然压了下来，在那一瞬间，司温尘用身子护住石书净，将她完全护在自己臂弯之中。 石书净只听见有东西塌了，“轰隆轰隆——”十分吵，紧接着路人尖叫起来。 “天啊，有人被砸中了……” 医院。 石书净在走廊上焦急地走来走去，医生一出来，立即抓住他问道。 “他怎么样了？” “被钢筋砸中头，轻微脑震荡，右手骨折，好在没什么大碍，等手臂恢复就好了。” “真的没事？” 医生摇了摇头，石书净这才重重松了口气，她担惊受怕了半个小时，都快把自己吓疯了。她并没有受伤，而他整条手臂都是血，她真的很害怕。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可以，但别聊太久，他需要休息。” “好的，谢谢医生。” 石书净快步走进病房，司温尘坐在床头，一手缠着绷带，脸上几道擦伤，看上去挺惨的。但见她来了，眼睛立刻发光。 “书净……” “你坐着，别动。头怎么样？还晕吗？手臂疼不疼？” “不疼了，别担心。这点小伤，对一个男人来说算什么？你手臂上怎么有血？你受伤了？” “我没受伤，是你的血。棚子塌下来的时候，你整个护住我，我怎么可能受伤？” “那就好。” “你这傻瓜，你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下？你不知道那样有多危险吗？” “傻丫头，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受伤？意外发生得太突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要保护你。” 石书净知道，当灾难发生的那一刻，他的保护她的举动，是一种本能反应，他已经将她的安全置于自己的安全前面。 对他而言，她才是最重要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为这份浓烈的深情所感动。 “对不起，如果我早点同意跟你回去，意外也不会发生。我真该死，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忍心跟你吵架？对不起……我跟你回家，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吵了。” “你是因为愧疚才这么做？” “不是的。” 石书净拼命摇头。 “我一点也没有怪你，我只是希望等自己完全平复了心情再回家。可是，你把我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我还有什么理由离开你？这几天，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过去的事情，不管是好的坏的，都已经过去了，最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并且相爱。第一个孩子的不幸，绝不能发生第二次。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我们更应该好好在一起，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书净……” 司温尘被她这番话感动了。 “只要你不怪我，我被砸多少次都愿意。” 她破涕为笑。 “你傻不傻啊，说这种话！” “我傻，那也是因为你。为了你，我心甘情愿犯傻。你啊，就知道折磨我，这几天可把我煎熬坏了。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别离开我。就算是闹矛盾，也别离家出走，好不好？” “我哪有离家出走，我只是……” “只是去前夫家住几天是吗？” 司温尘一脸吃醋的表情。 “虽说知道你们没什么，但一想到你住在他家，我心里就很不舒服，吃醋吃得凶。” “他又不在家，就我一个人住在那，你还吃醋？你们两，真是相爱相杀。你一会儿觉得把我交给他放心，一会儿又吃他的醋，要杀人的样子。要我说，你们两在一起倒也般配。” “那也不行！” 他霸道地说道。 “你小心眼。” “我就小心眼，怎么了？” 面对一个耍横的男人，石书净还能怎么样？好气又好笑。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离家出走了好不好？” “嗯哼，离家出走也没用。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永远都是我的女人，只属于我一个。” “知道了。” “乖！” 司温尘这才满意了，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力道过重，弄疼了自己，闷哼了一声。可是，只有这样，他才能够真切地感觉到她的存在，感觉到她是属于他的，那样才能够安心。 “怎么了？碰到伤口了吗？” “没事，手痛，但心是甜的。” 他深深汲取着她的发香，动情地说道。 “天啊，我是如此地想你。你不在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晚上抱着你的枕头，闻着你的香味，假装你还在身边。可是一想到你已经不在，便更加失落。书净，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了！” “嗯，我也不会再乱发脾气，和你吵架。每一段感情，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只有我们互相包容，才能到幸福的终点。” 几年前的心结，这一刻是彻彻底底从石书净心头解开了，她自己也重重松了口气。 前方的路还有很长，想想会觉得很累，但过去的每一步也从来没有容易过，不也一步步坚持到了现在吗？ 坚持越久，越明白这份感情的可贵。现在，即便遇到在大的困难，也不可能再将他们拆散。紧握的手，已经牢牢地扣在了一起，永远不可能分离。 司温尘住院的一个星期，衣食住行完全由石书净一说照料。用她的话来说，他就是个超级麻烦的巨婴。 傍晚时石书净回到病房，司温尘正急着找她。 “你去哪了？” 他紧张的表情让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去给你买粥了，怎么了？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 “我醒来见不到你，我担心你走了。不是说好要一直陪着我吗？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在病房？” 司温尘的语气颇为哀怨，十足十的小孩子，听得石书净好笑。 “拜托，我坐在床边陪了你两个小时好吗？谁知道你要睡多久。都五点多了，再不下去，就没有你最喜欢的山药粥了，到时候你又得给我闹。” “谁跟你闹过？” “还否认？昨天是谁没喝到山药粥满床打滚？就差没哭鼻子了。” 司温尘才不肯承认。 “我不知道你在说谁。” 第297章 这……就结婚了？ “人家是越活越成熟，你倒好，还返老还童了，越来越幼稚了。我现在不但得照顾肚子里的宝宝，还得照顾你这个巨婴，我容易吗？” 石书净直摇头，替自己感到累。 “怎么？有怨气了是不是？不愿照顾我了是不是？男人，只有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才会表现出幼稚的一面，懂不懂？” “懂懂懂，反正什么都是你占理，我可辩不过你。” 司温尘捏了捏她的鼻子。 “嘴上说辩不过我，可把我吃得死死的也是你，一辈子！既然我给你吃一辈子，你也给我吃好不好？” 说着就搂住她闹着要去亲她。 “哎……别闹了，吃粥吧！” “我不吃粥，我要吃你。” 司温尘的眼神陡然变得炽热缠绵，火辣辣的十分性感，使得石书净很快融化在他的眼神中，被他的热吻吞噬，不自觉环着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 热吻持续了很长时间，司温尘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唇，惩罚似的，在她红肿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哎……你是小狗吗？怎么咬人？” “谁让你这么迷人，我怎么吃都吃不够。” “肉麻。” “你喜欢我肉麻吧？嗯？” 石书净抿唇，没有办法否认这一点，却又不愿让他得逞。 “快点喝粥吧，都要凉了。” “好！你喂我，你一口我一口。” “话说，都一个星期了，什么时候能拆石膏？差不多了吧。医生不是说了，最迟一个星期就能拆吗？” 司温尘试着动了两下。 “还不行，很痛，使不上劲。” “你在演戏吧？刚才你强搂我的时候，我看还挺有力气的啊。” “你的错觉……不是要喂我喝粥吗？我等着呢。” “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人喂，害不害臊？上次护士都笑话你！右手打了石膏，不还有左手吗？” “这么啰嗦，果然是嫌弃我了吗？如果我发生什么意外，瘫痪在床，你是不是照顾几天就嫌我麻烦了？” “呸呸呸！总说这种话，童言无忌！” 司温尘乐了，整齐的白牙，灿烂得像阳光一样，很有感染力，石书净也不禁跟着笑起来。 两人分享同一碗粥，司温尘一口，石书净一口。 “我怎么没吃到山药？都给你吃了？” “没有啊。” 石书净好冤枉。 “明明我都把山药让给你了。” “我没吃到，肯定是你吃的。不信你让我亲一口，看看你嘴里有没有山药的味道。” 这个借口真不错，她一点也听不出是占便宜。 吃着吃着，司温尘忽然说。 “我把石浸月母女送到加拿大去了，这辈子她们无法再踏入流砂市半步。” 石书净“嗯”了一声。 “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我知道，这样的惩罚，你已经是你手下留情了。” “是！如果不是念在你们是姐妹，她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下半生。书净，我不会原谅任何一个伤害过你的人，也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你和我在一起，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再没有人能对你不利。” “嗯，我相信！” 司温尘摸了摸她的头。 “谢谢你愿意信任我。” “你是我的男人，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温尘，你是我的唯一，永远别离开我和孩子，好吗？” “好！你的手，既然我握住了，就绝不会松手，直到我死。” 粥喝完了，司温尘突然说枕头里有硬块，硌疼他了。 “枕头里怎么会有东西？不能吧？” “就是有，很硬的一块，你检查看看。” 石书净拿出枕头拍了两下，一个丝绒珠宝盒从里面掉了出来，她愣住了。 “这……” “打开看看。” 石书净忽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扑通——扑通——”，心跳得飞快。 她屏息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钻戒，简约的款式，钻石闪闪发亮。那一刻，一股强烈的感觉直指她的心脏，是一种宿命感，好像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这样一枚戒指，套入她手指，套住她一生。 她捂唇，惊喜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一刻会是在此时此刻，在医院。 司温尘在她面前，单膝跪地。望着她的眼神深情款款，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我知道现在也许不是最合适的时间地点，但是，书净，我真的很爱你。将你娶回家的渴望，前所未有的强烈。我不在乎什么时间地点，我只在乎你。遇到你之前，我从来没有动过结婚的念头，但是现在，如果我结婚，新娘我再有没想过其他人。经历过这么多风风雨雨，磨难留在我们身上的烙印，也让我们的心靠得更近。” “其实，我曾经想过无数的求婚词，可是真正到这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只想告诉你，我非常非常爱你，非常非常爱我们的孩子。石书净，嫁给我，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好吗？” 一番诚挚的表白，已经让石书净潸然泪下。她不知道是感动更多，还是激动更多。那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愿意。拼命点头，哽咽着。 “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 “书净，我爱你！”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这一刻对他们来说太不容易了，就连司温尘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良久，他温柔地替她拭去眼泪。 “哭得像只小花猫一样。” “谁、谁知道你突然求婚。” 石书净觉得好丢人，吐吐舌头。 “这枚戒指藏了多久了？我都不知道。” “买了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找合适的时机。这些天我一直藏在枕头里，天天担心护士趁我不在的时候换枕头，把我累得……” “你真幼稚！” “嫌我幼稚还答应我的求婚？” “我……我看你可怜而已。” “是么？那要不要再可怜可怜我，今天就和我结婚？” “今天？” “嗯！我把咱两的户口本一起藏枕头里了，现在就去领证，怎么样？” 石书净啼笑皆非。 “你也太着急了吧？你的手臂还打着石膏呢，拍照多难看。” “骗你的，早就好了。” 司温尘两三下就拆下石膏，得意洋洋地在她面前活动着手臂和手指。 “你居然骗我，可恶。” “不然你怎么会给我喂饭？” “我讨厌你！” 石书净抡着粉拳砸过去，司温尘一把包住她的小手。 “走，老婆，咱们领证去。” 原本接连几天流砂市都下大雨，这一天却是晴空万里，空气都分外清新。一路上道路通畅无阻，这些都是美好的预兆。 越接近民政局，石书净的心就跳的越快。其实这一刻迟早都会来的，但是她真的没有想过这么快，没有一点点儿准备。可是，人生总会有些冲动的时刻，而这种冲动对他们而言是振奋的，是充满希望的。 司温尘一手开车，另一只手握住了石书净颤抖的手指。 “老婆，你在出冷汗。” “嗯……我……我好紧张，感觉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那要不咱们倒回去，过两天等你准备好了再……” “不要！就现在，我想现在就和你结婚。” 石书净急急忙忙说完，自己又羞红了脸。 “我的意思是，都到这了，就别改天了……” “你就是特别想嫁给我。” “是啊，我就是特别想嫁给你，难道你不是特别想娶我？” “当然。我要是没娶到你，我宁愿打一辈子光棍。” “你还说我呢，你也在出汗，我感觉某人比我还紧张。镇定点，老婆就在这里，不会跑。” “你想跑也跑不掉。” 两人进了民政局，一切都按照程序走，彼此大脑都是空空的。领到证后出来，石书净看这两本喜庆的红本本，脑子还是晕乎乎的。 照片上，两个人的笑容都有一点儿生涩、拘谨。石书净还是第一次看到司温尘这样呆滞的表情，紧张得很可爱。 她懵懵地问。 “这……就结婚了？” “嗯。这就结婚了。” 司温尘这会儿已经完全“清醒”了，整颗心被满足感和喜悦占得牢牢的。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法律配偶。石书净，我终于娶到你了。” 司岚不甘心被驱赶到澳大利亚，召开了一个董事局会议。现场除了她以外，总共有五位股东，她私下花了不少钱打通了关系。 当司柏鸿进门时，司岚露出笃定的笑容。今天，她一定会挽回局面。 “爸。” 司柏鸿相当淡定，落座后，悠然环视了一圈。 “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已经不在公司了，有什么权力召开董事局会议？” “我是没有权力，今天的会议，是几位董事主动要求召开的，就是为了反对你错误的决定。”司岚站了起身，“从十几年前开始，你就因为身体问题，退居幕后。这十几年，公司由我一手掌管。你自以为你掌控着全局，但是你看到的不过是一些死的数据而已，公司具体的问题，只有我才清楚。过去十几年，公司在我的带领下，增长了百分之十的利润。可以说，现在尚扬的江山，是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你这样剥夺我的成果，是不是太狠心了一些？” “你想要什么？钱？” 第298章 反将一军 “我不要钱，我要的是尚扬总裁的位置。你年纪这么大了，根本没有精力掌管尚扬，你只是想把它留给司温尘罢了。可是，你凭什么夺取我的成果？你以为，我会就这么拱手让人？” “公司上下都知道，现在尚扬能有这样的规模，都是我的功劳，他们也早就默认了我是总裁。” 司柏鸿不以为意地冷笑了一声。 “所以你现在想怎么样？” “公司有规定，总裁可以由董事局投票决定，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还要看在座五位股东怎么说。” “尚扬是我司家的江山，轮得到外人做主？” 司岚笑着摇摇头。 “你老人家还是这么固执，你以为你是谁？尚扬的皇帝吗？现在，讲究的是有能者居之，不是你一个人发号施令就行。你这样，难以服众。” “所以你要他们投票？” “没错！”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这是在给自己难堪，也是在给司家难堪。” “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是你，你才会为你的顽固付出代价。” “行了行了，不是要投票吗？那赶紧开始吧，我没这么多时间跟你耗。” 司岚勾了勾嘴角。 “各位世伯，这些年来我为尚扬付出的心血，各位都看在眼里。我有没有能力，各位也很清楚。尚扬的将来，现在就交到各位手中，我相信各位世伯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支持我就任总裁的请举手。” 司岚信心满满，以为就算没有五票，至少也会有四票，可是，五位股东没有一个人举手，她不敢置信地皱起眉头。 “你们……” 昨天他们明明答应得好好的，今天竟然集体叛变。看来，他们只是在演戏，是司柏鸿在背后操纵。 一时间她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困境。 “跟我斗，你还真是太嫩了。你以为你当了十几年代理总裁，尚扬成了你囊中之物？天真！你给我记住，尚扬的主人，永远是我司柏鸿。我想给你，自然会给。我不想给，你休想打尚扬的主意。” “你花钱买通他们，有用吗？当年他们都是跟着我一起打江山，怎么可能会被你一个小丫头买通，想夺取我的尚扬，真是痴人说梦。” 司岚输得溃不成军，顿时脸色大变。 “爸，是我的错，我不该打尚扬的主意，我只是一时不甘心才会做出这么错的事情，你原谅我吧，爸……我不要总裁的位子了，请你让我继续留在尚扬效力，爸……” 她跪了下来，抱着司柏鸿的大腿哀求着，但他一把推开她的手。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知死活，居然敢又一次挑衅我。尚扬，已经没有你的一席之地，收拾好你的东西，离开流砂市。” 房间内只开了一盏灯，阴森森的。 门没有开，司岚背对着门，黑暗中，那张脸愈发阴沉恐怖，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样的阴谋，浑身散发出阴冷之气。 “咳咳……咳咳……” 咳嗽声响起，司柏鸿经过门口，停了停步。 “东西收拾好了没有？明天几点的飞机？” 司岚一动不动。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要是不愿意收拾，就直接过去，到那边再买。” “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司岚慢慢地站了起来，灯光的缘故，加上她披着头发，两只眼窝好像深深地凹下去了，像个魔鬼。 司柏鸿看着她这样，心里很不舒服。 “我怎么对你了？” “就因为你不喜欢女儿，所以我从出生就没有得到你的关爱，每天都战战兢兢。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力求做得最好，我想让你为我骄傲，想让你改观，可是，无论我付出多少努力，都比不上温尘什么都不做，原因只因为我是我女孩儿。爸，我也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你对我这么不公平？” “没什么为什么，你要怪只能怪你不是男人！” “可是我一点也不比男人差！这么多年，我为了尚扬尽心尽力，你都是看在眼里的，不是吗？” “你不是为了尚扬，你是为了你自己。我早就警告过你很多次，不要打尚扬的主意，可是你的野心越来越大，是你逼我采取手段。” “我有野心，是因为我为尚扬付出了太多。而且，我的能力配得上我的野心！换做是你，你甘心把你辛辛苦苦努力多年的成果拱手让人吗？” “你别说那么多废话了，我已经决定了，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 “你一定要对我这么残忍？” “是你逼我的！” 司岚彻底死心了。 “好，既然这样，你也别怪我狠心。” 司岚打了个响指，四名保镖冲出来，围住了司柏鸿。 “你想干什么？” “我要你把尚扬交给我，我要你修改遗嘱！” “你居然敢这样对我？” 司柏鸿料到她会反抗，但是没想到她会狼子野心到这样逼迫他。 “我是你爸……” “你现在才知道说你是我爸？可是，我没有你这样绝情的父亲。从你要把我扫地出门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和你断绝了父女关系。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司柏鸿很痛心。 “千算万算，我都没有想到，会被自己的女儿这样对付。我辛苦这么多年，最后居然培养出了一个狼子野心的毒狼。” “别说的自己多伟大，你根本没有为我做过任何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什么狼子野心，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有错吗？错就错在，你太过偏心。如果你稍微对我公平一点，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一步。我最后问你一次，总裁的位子，你到底给不给我？” “你休想，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那好，我倒要看看，你这副老骨头能撑到什么时候！看看是你的身子硬，还是你的嘴硬。把他关起来，直到他改变主意为止。” “是！” “反了你们，居然敢动我……” 司柏鸿拼命挣扎了几下，就气喘吁吁，动不了了。 “瞧瞧你，已经这么老了，怎么还这么固执呢？” 司岚冷笑着嘲弄道。 “你不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废物，没有一点用了吗？你做这么多事，无非就是为了温尘，可是，你的宝贝儿会感激你的付出吗？他一点都不想要尚扬，还为了一个女人跟你反目成仇，真的值得你对他那么好？” “这么多年，在身边孝顺你的，只有我。如果你把尚扬交给我，我以后还会继续好好地孝顺你。你都这么大年纪了，退下来，颐养天年不好吗？何必跟我争？” 司柏鸿把头扭过一边，粗重地喘息着。 “看来，你是不会改变主意了。不过没关系，我有时间跟你耗，就怕你耗不起。” “你关不了我几天，温尘一定会来救我。” “哈哈……你到现在还做梦呢？他现在心里只有石书净，哪里会管你的死活。等他想起你的时候，说不定你早就只剩下一副尸骨了……对了，顺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今天和石书净结婚了。” “你瞧瞧，你为了他在这和我斗气，他连结婚都不通知你一声，娶的还是你最讨厌的女人。这么一对比，是不是显得我这个女儿特别孝顺？” “孝顺？你就是一只白眼狼。” “说到白眼狼，我可不敢跟他比，他才是真正的白眼狼。我输就输在，我是个女儿。但我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你最后肯定会答应我的条件，不信，咱们拭目以待。” 司岚使了个眼色，保镖把司柏鸿拖进了房间。 这么对待司柏鸿，司岚心里没有一丝丝愧疚的感觉。相反，有一种疯狂的报复，她早就该这么做了，白白浪费了几年的青春。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和依靠，即便是自己的父亲也不能。她能相信的，就只有自己。 既然她付出那么多努力，司柏鸿都不肯给她她想要的。那么，就只能靠她自己去抢过来了。尚扬的江山，最终一定会落到她司岚手中，没有任何人能阻挡她的道路。 司岚坐在客厅里，依旧通过公司的眼线关注着尚扬的情况。虽然司柏鸿已经下令她不能再踏入尚扬半步，但她仍认为自己才是尚扬的总裁。 “大小姐。” 保镖走了进来，一脸为难地看着她。 “那老东西吃了没有？” 保镖摇摇头。 “都三天了，他还不吃？” “不但没吃，一滴水都没有喝过，再这样下去，老爷恐怕撑不住了，要不还是……” “还是什么？你以为我现在放了他，他会放过我？怕什么，老头子命硬得很，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司岚当然不能让司柏鸿死，他死了，那份遗嘱就会生效，到时候她一分钱都得不到。 “准备一碗粥，我亲自去看看他。” 半个小时后，司岚端着粥，推开了房门。她根本不需要小心防备他逃跑，司柏鸿老得快死了，已经没有力气折腾了。 司柏鸿蜷缩在沙发里，抱成一团，本来就瘦，现在更是瘦削得惊人，形同枯槁，让人想起濒死的野兽。年轻时再怎么凶猛，老了却凄惨无用，随便一只猎物都能轻易要了他的命。 司岚并不觉得心疼，他让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这就是他应得的下场。 第299章 谁说女子很可欺？ “爸、爸？” 她半蹲到他面前，司柏鸿好像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她用力推了他几下，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眼里布满了血丝，有些恐怖。 司岚松了口气，刚才他没回应，她还以为他死了呢。 “爸，你怎么样了？” 司柏鸿咳嗽了两声，嗓音沉重虚弱，好像下一秒就会背过气去。 “咳咳……咳咳……” “你两天没吃东西了，喝点粥吧。”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司岚装出一副担心的样子。 “你这样怎么行？你的身体会撑不住的，先喝点粥好吗？” “你走……” “爸，你何必这么固执呢？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看你这样，我不知道多心疼。我们是父女，血浓于水，没必要闹到这种地步。虽然你对我不好，但你毕竟是我爸，这么多年，我是怎么照顾你的，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我也想当个孝顺的女儿，但你得给我个机会才行啊！你这样不吃不喝，自己身体遭罪，我也跟着受苦啊。” “装模作样……你无非就是想骗我……让我把尚扬交给你……但是，我宁愿死，也不会……” “爸。” “滚出去！” 司岚一张脸沉了下来，觉得没必要再演下去了，粥碗重重往茶几上一搁。 “你这个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 “尚扬，就算我得不到，你那宝贝儿子也休想得到！你这样和我对抗，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想怎么样？” “呵呵……你不把我当女儿，但你儿子可是把我当亲姐姐。我让他放弃尚扬的继承权，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你……你……你敢？” “我都敢把你关起来了，还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他也休想得到。你要耗就继续耗下去吧，你死了，就没有人能阻挡我了。爱吃不吃！” 司岚一把打翻了粥碗，扭头走了。 “你……不孝女……不孝女……” 司柏鸿被她气得喘不过气，差点就两眼一翻抽过去。 司岚回到房间，卸了个妆，故意弄得很憔悴，然后约了司温尘见面。 当他赶到餐厅时，被她憔悴的模样吓了一跳。 “姐，你怎么了？” 司岚只是低着头，苦笑不说话。 “是不是爸……” “你放心，爸的身体没问题。” “那你怎么这么憔悴，好像几天没有休息过了，发生什么事了？” 司岚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司温尘问她，她也不肯说，他心里很着急。从小到大，他没见司岚哭过，问她又不说，不知道发生什么大事了。 “姐，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替你解决！” “你解决不了的……” 司岚摇头，眼泪簌簌往下掉，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是我命苦……丈夫对我这样，现在爸又……我就是没人疼，活该一辈子孤零零的。” “爸怎么了？” “爸改了遗嘱，把尚扬和所有的股份都给了你，什么都没留给我。还把我赶到澳大利亚去，不让我再踏入尚扬半步。” “怎么会这样？爸不可能这么对你！” “怎么不可能？一直以来，他有多偏心，你是知道的。他心里只有你这个儿子，从来没有过我。我在他眼里，就和一个普通员工没什么差别，利用完了，就一脚踹开，我好惨呐……” “爸对你是有些不公平，但也不至于……” 司温尘拧紧眉心。他知道这些年来，司岚在家受了多少不公平的待遇，所以他才加倍对她好，想要弥补她。 “他认为我有野心，想当尚扬的总裁，怕我危及你的继承权，所以要把我赶走。温尘，天地良心，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当尚扬总裁。我付出这么多心血，都是为了你啊……” “我知道，你为尚扬付出了太多，总裁的位子本来就该属于你，我从来没都没有想过要回去。爸也太固执了，居然这么对你！” “爸还不是什么都为了你？这些年，姐姐对你好不好，你心里都很清楚，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才来找你帮忙。” “你想我怎么帮你？” 看着他一步步落入她的陷阱，司岚心里暗暗得意，但还是装得很可怜。 “尚扬，我是不想要的，可是，爸这次的做法，真让我很心凉。如果，他一心想你继承尚扬，肯定是轮不到我的，所以……只能……” “你想让我放弃尚扬的继承权？” 司岚没做声，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很不公平，可是，我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对我来说重要的不是尚扬，我只是想让爸明白，你不想要尚扬，他不能这么对我。” “好！” 司温尘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这些年，我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如果这样可以弥补你，我同意。更何况，我从来没想过要尚扬，在我心里，它一直都属于你。” “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你这个弟弟……温尘，姐姐谢谢你！” 司岚面上说着感激的话，眼里却不动声色地掠过一抹狡黠的寒芒。 “这样吧，你签了这份放弃继承权的协议书，到时候我也好跟爸说。” 司温尘没想到司岚竟会叫他签协议，但是为了让她放心，他还是点了点头。 “好！” 拿起笔，正要签下自己的名字…… “不能签！温尘，你别上她的当！” 唐棠突然冲了出来，司岚脸色大变，霍地站了起来。 “你来干什么？” “温尘，你不能签。” 唐棠冲过来抢了司温尘的笔，扔到一边。 “她是骗你的，一切都是她的阴谋。” “你在说什么？” “离间你和石书净那些事情，都是她叫我做的，包括让石浸月找石书净，也是她指使我做的。她利用我想抢回你的心理，一直暗中操纵我，破坏你和石书净的感情。” 司温尘震怒。 “我姐怎么可能这么做？” “一开始，我以为她是为了你好，是不想你激怒你爸，但后来我才发现，她的目的是在于让你们父子反目成仇，她就能当上尚扬的总裁。你被尚扬打压那段时间，是她疯狂收购海洋集团的股票，就是想置你于死地。而你爸，他是不会这么狠的，都是她！” 司岚有点儿急了。 “唐小姐，说话要讲证据，虽然我反对你和温尘在一起，但你也不能这么诬赖我。” “我诬赖你？是你一直在利用我，我怕你对温尘不利，想要退出，是你各种威胁我。你不仅处心积虑对付温尘，现在连你爸都被你关起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尚扬。” “你简直是胡说八道。” “我没有！是不是，回家看看就知道了。” 司温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姐，她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怀疑我？” “我可以发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能吗？人在做天在看，你为了利益这样对付家人，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你给我闭嘴！” “温尘，你相信我，是她主动找上我，让我做了那么多坏事。包括你妈出车祸，也是我做的，同时她安排石书净出意外，就是想让你妈记恨石书净。她这个女人，比蝎子还毒，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司温尘不愿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闭着眼睛，死死地握住了拳头。 “温尘，你别听她胡说八道，离间我们姐弟感情的是她……” “我没有，温尘，你相信我，这份协议你绝对不能签……” “温尘……” 再睁眼，司温尘眼里恢复了一片漠然，死一般沉寂。他望向司岚，那阴冷的眼神，叫她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温尘，你、你该不会相信她吧？” “你是我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亏我这么相信你，没想到，你一直在害我。” “温尘，你不会真的相信她吧？这些年我是怎么对你的，你还不知道吗？我们的感情比亲姐弟还亲，我怎么可能害自己弟弟。” “就因为你对我好，我才这么失望。我可以忍受万箭穿心，但是我无法接受，往我心里捅刀子的，居然是自己最亲的人。” 司温尘冷漠如冰的眼里，暗含着一丝伤痛。 “过去三十多年来，你对我的好，都是在骗我，在利用我吗？你都是为了尚扬？在你心里，究竟有没有一刻，把我当成你的亲弟弟？” 面对司温尘的质问，司岚清楚，自己再狡辩都是没有用的了，她不想再在他面前伪装自己。伪装了三十几年，她真的很累了。在这一刻，她终于褪下了自己的假面具，冷冷地笑了起来，咬牙绝情地说道。 “没有，一刻都没有。” “我妈因为生了我，被爸嫌弃，赶出了家门，之后娶了你妈，生了你。就因为你是儿子，所以我在家的地位更加卑微了。你觉得，我会把一个插足者生的野种当成弟弟？” “在你出生的那一刻，我抱着你的时候，我就想要掐死你。但是，那样太便宜你了，我让你活着，就是想着将来折磨你。” “可是，先受折磨的是我！你出生后，爸更不把我当成一个人看。你生病的时候，他急得几天几夜不睡，一直在你床边守着你。你记得吗？那次你发烧，三十八度，是我在照顾你，但那时，我发着四十度高烧。爸知道，但他不管，还叫我陪着你。” “还有那次，你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玻璃瓶，割伤了手，爸冲过来就给了我一耳光，差点把我打聋。从小你犯了什么错，他都和颜悦色的，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每次你做错事，他都会打我。所以那时候我总在想，究竟你是不是故意做错事，害我受罚。” 第300章 也许该回战地当记者 “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他会那么做。” “好，就当你不知道，但是，我所受的那些灾难，都是拜你所赐！后来我长大了，他不再打我，而是让我进尚扬卖命。我那时候根本没想过要尚扬，我什么都力求做到最好，拼死拼活地工作，只不过是想得到他的一句称赞……呵呵，瞧瞧，那时我就是那么愚蠢又可悲。” “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想要的那些，都不可能得到。因为，他心里只有你这个儿子，我只是在替你打江山。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恨，多不甘心吗？我为什么要替自己最恨的人卖命？我要为自己而活！可是，我最后还是输了，他把我从代理总裁的位子上踢了下来。他说是我狼子野心，可是，我只是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我错了吗？” 司温尘没想到他们姐弟最终会因为这个反目成仇。 “我说了，我从来没想过要尚扬。” “但就算是你不想要的东西，他也不会给我，只因为我是个女人，我不配！我越恨他，我就越恨你，我要疯狂地报复你，我想你死。在你面前，扮了三十几年好姐姐的角色，我很累了，我终于可以把藏在心里的话统统说出来。” “姐……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过去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我们重新来过。” “不可能了，就算你肯放过我，老头子也不会放过我的，倒不如来个干脆的了断。” 司岚突然从包里掏出了一把枪，对准司温尘，唐棠吓得尖叫一声。 “啊——” “老头子狠心对付我，不都是为了你吗？你死了，看他还能把尚扬给谁！” 司岚扣下了扳机。 “温尘，不要……” 最后关头，唐棠扑上去抱住了司温尘，用背替他挡住了子弹。 “你在干什么？住手——” 服务员跑了上来，司岚急忙逃了。 唐棠的身子从他身上瘫软下去，司温尘忙扶住她。 “叫救护车！” 血，流满了他整只手。 “唐棠、唐棠，你撑着！看着我，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温尘……你……你没事就好了……对不起……我……我做了那么多错事……我不……不配爱你……你原谅我……好吗？求求你……原谅我。” 唐棠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我真的错了……” “你努力撑着，我就原谅你。听到没有？如果你就这么放弃，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司温尘抱起她，冲下楼去。 司柏鸿住院三天，司温尘就在医院守了三天，虽然两父子还是不怎么说话，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慢慢趋于缓和。 护士正在给司柏鸿量体温，司温尘走了进来，手里抱了一束百合。护士见了他，怔了一下，然而后迅速红着脸低下头去。 “情况怎么样？” “嗯……各方面都很正常，比早两天好多了。” “谢谢，你先去忙吧！” “好的。” 离开时，护士仍忍不住偷偷看多了一眼。 司柏鸿拉下袖子，司温尘立刻就给他盖好了被子。 “天气凉，要不要多加一床被子？” “不用了，我身体好，不怕冷。” 他总这么爱逞强……司温尘忍不住想起那天司柏鸿奄奄一息的垂死模样，想到就很心痛。司柏鸿，比他想的老多了，以前和他硬碰硬，真是他不孝。以后，他一定会好好尽孝心。 “她……找到了？” “嗯！” “现在人呢？” “已经在澳大利亚了，以后不会再回来。” 司柏鸿叹了口气。 “真是没想到，我竟然养了这样一只白眼狼，差点把自己给害死了。” “姐也是一时想不开，等到那边，慢慢的，自然就想通了。” “她心里就只有尚扬，能想通才怪。这次我就不和她算账了，就当没有这女儿。不提她了，一提就生气。咳咳咳……听说，你和那个石书净扯证了？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妥协。结婚了又怎么样？离婚就是了。” “爸，既然结了婚，我就没想过要离婚。我和石书净，是要一辈子的。” “你们这才刚结婚，说一辈子太早了。以后，谁知道你会遇到什么人，说不定有一个更好的，你就后悔了。” “我从来不觉得石书净是最好的，但是我爱她，我只爱她。” “愚蠢！固执！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只爱一个女人，你太理想主义了。” “你确定你的身体能跟我争论这个？” “爸，我不求你立刻接受石书净，我唯一的请求只是你给她一个机会。就当做是，给我一个机会。我们两父子已经斗得够久了，结果你也看到了，双方都没什么好处。经过这些事情，我必须检讨自己，从前没有好好孝敬你。陪你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以后，我会把更多时间用在家庭上。石书净已经五个月了，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到时候咱们一家四口，一定很开心。” “这些甜言蜜语对我没用，我都没接受她，更不可能接受她肚子里那个。” 司柏鸿翻了个白眼。 “就算是我们司家的，万一是个女儿有什么用？” “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我都一样喜欢。我更希望是女儿，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 “什么贴心小棉袄，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给你看，女儿，才是最靠不住的。” “那是你对姐的方式本来就有错，你从一开始，就对她不公平。她心中的怨气日积月累，我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我有个女儿，我一定把她当成宝贝一样宠爱。” “女儿有什么用，女儿能继承司家的家业？” “我不需要她继承公司，我只需要她平安健康，一辈子无忧无虑，有个疼爱的她的人就够了。” 司柏鸿听了直摇头。 “自从认识那个女人之后，你就越来越没出息了。男人的志向是事业，女人才就只能在家带孩子，懂不懂？” “现在时代变了，是你太固执了。” “行了行了，我不和你争论着问题。她肚子里那个，到底是男是女？” 司柏鸿已经有点妥协的意思了，如果是个男孩，他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接受那个孩子。至于石书净，就当个傀儡，多她一个也不多。 “还不知道，等生了才知道。” “现在不是可以看性别吗？要是个女儿，就早点……” 司温尘眉心一沉。 “我说了，儿子女儿都一样。女儿，我更喜欢。” “好了，我不和你争论，等生下来再说。” “这么说，你接受石书净了？” “我可没这么说，但她现在五个月了，我还能强迫她去做人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不和我拼命？我已经没了个女儿，不想再没个儿子。你知道的，我现在很累，我什么都不想管，我只想过几天太平的日子。这段时间，我就先不和你斗，一切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虽然司柏鸿没有完全松口，但对他来说，已经做出了很大让步，司温尘眼里露出了喜色。 “谢谢爸。” “你别谢我，我也不是心甘情愿的。只是，人老了，也是不中用了，没有力气和你斗了。而且，越老，就越珍惜亲情。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将来我要是死了，总得有个人给我送终吧！” “别说这种话，你长命百岁。” “呵呵……我倒是想！我以前也以为自己很强，但经过这件事，我才算是真正认清楚了自己已经老了，也不得不服老。不过，人总有老的一天。生老病死，谁能逃得过这一关？我现在就是希望老有所终，少点折腾。将来我一撒手，有你和孙子陪在我身边，我就满足了。” 在司温尘的陪伴中，司柏鸿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内心，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宁静过了。 唐棠后背受了伤，打了石膏，上身行动不便。就连想拿桌上的茶杯，都拿不到。 “你别动，我来。” “你？” 唐棠一见石书净就拧起眉头，眼神充满了抗拒，语气也很不客气。 “你来干什么？” “来看望你。” 石书净把茶杯递给她，但唐棠不接。 “你是来看我有多惨？” “不是，我是来谢谢你，谢谢你救了他。” “我救的是他不是你，你凭什么替他谢谢我？你知不知道，这在我听来是多大的讽刺。” “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任何人救了温尘，我都会很感激他。” 石书净摸了摸肚子，眼神很柔和。 唐棠云讨厌她这份“柔和”，因为“柔和”代表着满足，代表她现在很幸福。想到这，不禁分外替自己感到悲凉。 她不后悔自己为司温尘挡了枪，她只是希望自己挡枪的男人也爱她。可惜，就算她为他死，他也不可能爱上她。当时候想着，还不如死了算了。死了，至少能在他心里留下一席之地，能够让石书净嫉妒。 “我没想到自己会输给你。” “爱情，从来不是争夺战，如果你把它看成争夺，那你从一开始就输了。其实，你什么都没有输给我，你比我漂亮，比我有能力，比我勇敢。很多时候，我都很羡慕你。” “你是在讽刺我吗？我什么都比你好，却在感情上输给了你？” “那是因为爱情和所有事情都不同，不是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这一点，你也很清楚。” 第301章 最后的拥抱 “是，我知道！但我不甘心输给你这么普通的一个女人！” “在你看来，我很普通，但是在温尘眼里，我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你认为我什么都没做就能得到他的爱，那你就错了，我也为他做了很多事情，为他改变了很多。这一路以来，我们经历过很多磨难。到现在，我吃了很多很多苦，也受过很多委屈，那些都是你可能想象不到的。所以，我并不是一点优点都没有。只是你有你的角度，你看不到罢了。” “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认为你配不上他。” “你怎么认为没用，最重要的是，温尘认定我就是他的唯一。” 唐棠沉默了，确实，她在这一点上输得很惨很惨。她机关算尽又怎样？拼尽全力又怎么样？司温尘不爱她，就是不爱。 一下子，变得非常绝望。 “你也不需要这么难过，其实，不是每一个你爱的人，都能陪你走到最后，有很多人，都是过客，是在你没遇到你的真命天子之前短暂地陪伴你而已。就好像以前我一直以为，秦白渊就是我的命，但是后来，我遇到了温尘，我才觉得从前偏执的自己真的很愚蠢。” “如果我心里只有秦白渊，那不就会错过他了吗？那我得多遗憾啊！所以，相信我，你一定会遇到真正懂得你的好，疼你的人。那个时候，你再回头看，就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傻得可笑。” “我这么说，你也许会认为我虚伪。可是，我只是以一个为爱傻过的过来人的身份和你说这些。你现在可以不信，但是将来，你遇到那个人，一定会相信我说的话。” “心存恶念地活着，会时刻担惊受怕，会很累。所以，让自己过的轻松一点不好吗？这段时间，我也很累，直到现在，才真正地松了口气。放过自己吧，你值得更好的。也许，不是更好的，但一定是更适合你的。” 唐棠讨厌石书净，却也无法否认这一番话有它的道理。 其实，谁不知道，作茧自缚到头来都没有好结果？她该做的已经做尽了，包括一些违背她良心的事情。被恨意驱使着而活，确实是很累，不如从前当战地记者时那么洒脱。 有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都忍不住问，这个可怕的女人是谁？还是当初那个心有大爱的唐棠吗？变得好可怕，变得连她都讨厌。 困在一段无望的感情里，最容易让女人的心变得狭隘。所以，她应该回到战场上去，去看看那个硝烟弥漫的世界，去看看这个世界的另一番面貌。也许残酷，但是她可以报道出来，让歌舞升平的世界看到，还有一些人正在遭受着苦难。那，才是她义不容辞的使命。 “伤好了，我就会回英国，再回战地，继续当我的记者。” “嗯！那很适合你！你本来就是一个有抱负的女孩子，这也是我最敬佩你的地方。不要让一段感情，毁了你。”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大道理，那是我热爱的事业，与你无关。石书净，就算我放弃了温尘，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抢了他。” “你现在这么想，也许换了个环境，就不会这么想了，温尘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不管怎么样，希望你将来一切顺利，也希望你能遇到那个真心待你的人。” 窗外，阳光灿烂，一切都很美好。唐棠不禁想，严冬过后，她的春天也会到来，她会开始新的生活。 石书净离开医院，就看到秦白渊走下车。 “你怎么来了？” “上次你落下了一条围巾，来还给你。” 他把纸袋递给她。 “今天天气很冷，披上吧。” “谢谢！一条围巾，没必要特地送过来的。” 秦白渊知道，他只是想多看看她。现在，所有的苦难都结束了，他也再没理由守护她。将来，他们见面的机会可能很少吧！所以，他总是想多看她一眼，想正正式式地和她道别。 “恭喜你，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是啊……真不容易……” 石书净耸了耸肩，眯着眼睛，脸上洋溢着笑容。 “不过，总算是坚持下来了。坚持，一定会有回报，只要我坚信这段感情。” “嗯！你是个坚强的女孩儿。” 石书净俏皮地摇摇手指。 “现在可不是女孩儿了，我现在是坚强的妈咪。” “是啊！” “听说蓝天现在的情况也慢慢有所好转了。” “嗯！海洋集团在背后帮了不少忙，你替我谢谢司温尘。” “应该是我们谢谢你。你为我做的，我这辈子都还不清。” “说什么谢不谢的，太见外了。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你们幸福，好好的。虽然我是个前夫，但也是你的亲人，如果他欺负你，你找我，我替你教训他。” “我想，应该不会有这机会吧。” “嘁，你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好吧！如果我被欺负了，你一定要替我出气哦。” “行，包在我身上。” 秦白渊看着她脸上幸福的笑容，知道自己该彻底放手了。尽管内心还是有不舍，可是，他知道他必须割掉。 “我能抱你一下吗？” 石书净点点头。 秦白渊将她搂入怀里，动作很轻。这个拥抱，是没有任何欲望的，只是亲人之间的，温暖的拥抱，暖得让石书净感到安心。 “秦白渊，谢谢你。” “祝你幸福，一定要幸福。” “我会的，你也是！” 两人松开后，石书净看到了车边的司温尘，正在等她。他脸上没有任何不悦，微笑着，一脸的包容和溺爱。 她的男人，藏昂挺拔，有着全世界最霸道的面容，也有着全世界最温柔的心，最多的爱。 相视的一瞬间，幸福的潮水几乎要从石书净心尖涌出来。 秦白渊默默看着石书净走到他面前，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替她拢紧了外套，捏了捏她的脸，眼里满满的都是宠爱。 就像她说的，也许这辈子他都没机会替她出头。呵，这样最好，他希望她永远幸福，不受一点委屈。 他们身影沐浴在阳光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他视线里。秦白渊低下头，微微笑了。 “石书净，再见！” 林荫小道上，高大的男人搂着她娇小的妻子，慢慢前行。 “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 石书净说道。 “嗯！” “一年就过去了，好快啊！” “是的。虽然快，但是，我有收获。” “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吗？我是指今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救了我，那时候我根本想不到，这个男人，会成为我的丈夫，成为陪伴我一生的人。” “我也没有想到，但是，人生就是这么奇妙，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遇到的人，会不会是你的终生伴侣。” “嗯！所以，这才是人生最美好的事情吧，有所期待。” “现在要开始办婚礼了吗？” 石书净摇头。 “我这么胖，穿婚纱不好看，等宝宝生下来，我瘦身后再办吧！” “好！我会给你一场盛世婚礼，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石书净，是我司温尘的妻子。” “我本来想着低调一点的，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勾起了我的虚荣心，那咱们就办得要多隆重有多隆重。我也想听其他女人骂我，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长得美一点，身材好一点，有一个有钱还疼她的老公吗？想想就觉得好开心。” 司温尘捏了捏她的鼻子。 “看不出你这么虚荣。” “还不是给你惯出来的？谁叫你这么宠我，怎么，后悔了？” “当然不后悔，我要用我的一生宠你，宠得你无法无天，宠得你骄纵妄为。将来有人问你凭什么，你就说是你老公宠的。” 石书净比吃了蜜还甜。 “老公，我好爱好爱你哦。” “我也爱你，老婆！” 低头，覆上了她的唇，在温暖的阳光里亲吻着，辗转着，交汇着爱意。 五年后，盛夏。 司家四合院里，阳光顺着绿叶的缝隙一圈圈照下来，在地上摇曳着，知了拉长嗓子“知了——知了——”地叫个不停。炎日的午后，但同时也是充满生机的午后。满院子的绿色，让人感觉如此美好。 草地上，一个五岁的小男孩正在吹泡泡。穿着一条牛仔小背带裤，戴着一顶鸭舌帽，粉嘟嘟的脸，鼻子却很挺拔，像个英俊的小王子。只要看一眼，都会被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吸引进去。 司柏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宝贝孙子玩耍。陪他玩了半个小时，虽然累，但是他心里非常高兴，神采奕奕的。 五年前，石书净生产的时候，他一直在病房外守着，结果是个男孩儿，把他给乐坏了。看着他的小孙子一天天长大，一天比一天可爱，前所未有地满足。 商场上那些勾心斗角的勾当，他一概不想管，就想一天到晚陪着他可爱的小孙子。为了每天看到他，也让司温尘两口子搬到了司家。出于对小孙子的疼爱，爱屋及乌，慢慢地，接受了石书净。 司温尘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招手叫司辰过去。 “爸比，陪辰辰一起玩泡泡啊！” “爸比有更好玩的！” “什么呀？” 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今年最新款的游戏机，喜欢吗？” 司温尘变魔法似地从身后掏出了一个礼盒。 第302章 满堂欢 “哇哦！游戏机，好棒！辰辰最喜欢了！” 司辰兴奋地伸手，但司温尘藏到了身后。 “你答应爸比一个条件，爸比就把游戏机给你。” 司辰用力点头。 “你看，你跟妈咪已经睡了好几天了，是不是该把妈咪还给爸比了？你一个人睡一个星期，爸比就把游戏机送给你好不好？” 司温尘早就计划好了，为了自己的“幸福”，必要时候，得对宝贝儿子进行“威逼利诱”。 司辰犹豫了一下。 “可是，辰辰想和妈咪睡啊！” “男子汉应该一个人睡。” “可是辰辰还是小孩啊！” “那也是小男子汉！这款游戏里面有全球最难的迷宫，你不是很喜欢走迷宫吗？” “哇——全球最难的迷宫，辰辰喜欢。” “那……换不换？” 司温尘在他面前扬了扬。 司辰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 “乖儿子！” 司温尘把游戏给了司辰，心想着今晚总算能独占他的小娇妻了。这个臭小子长大后，天天跟他抢女人，可怜他，只能睡儿童房，简直太虐了。 司温尘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看报纸，喜滋滋地盘算着今晚要石书净穿哪套。 只可惜他的美梦没做多久，司辰就跑了过来。 “喏，爸比，游戏机还给你，你把妈咪还给我。” “你不玩了？” “我解开了啊！” 司温尘险些吐血。 “全球最难的迷宫，你用十五分钟就解开了？” 就算他儿子遗传了他的基因，也未免聪明得太“恐怖”了一点吧！ “对呀！爸比你是不是骗我啊？这么简单的迷宫，居然说全球最难，很没意思耶！” 司温尘拿着游戏机，十分郁闷。 “那也不行！我们之前说好的，我给你游戏机，你把你妈咪让给我。” “是啊，可是现在游戏机我还给你了啊。” “但是交换条件还有效。” “爸比，是这样哒，你把游戏机给我的时候，妈咪，我让给你。可是，现在，我都不要游戏机了，妈咪当然是我的。爸比，你不要仗着自己四十岁年纪大就欺负小孩子哦。” “现在比较像你在耍赖吧！” “辰辰没有耍赖，唔，就算有，爸比，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兵不厌诈吗？” “……谁教你的成语？” “秦秦叔叔啊。” “秦白渊。” 司温尘咬牙，就知道不该发善心，让他们见面。 “他还教你什么了？” “秦秦叔叔教了我很多啊，比如说怎么泡妞，怎么哄女孩子开心，妈咪被辰辰哄得好开心哦。秦秦叔叔太厉害了！” 司温尘把小人儿抓过来，很酸地问。 “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在泡妞方面，是秦秦叔叔比较厉害。” “司辰，我看你是想挨揍。” 司温尘把小司辰按在腿上就要揍他屁股。 司辰哇哇大叫。 “爷爷，爷爷救命啊……爸比打辰辰了——” 没过三秒钟，司柏鸿就跑了过来，怒了。 “你居然敢打我的宝贝孙子？谁给你的权力？” 说着扬起龙头拐杖就要揍司温尘。 “爸，我也是你的宝贝儿子啊……” “现在我的宝贝只有一个，就是我孙子……你敢打我的心头肉，我看你是欠揍……” 司柏鸿拿着拐杖追着司温尘满大厅跑。 司温尘看着儿子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叫好，想死的心都有了。 现在在这个家里，司辰就是全家的宝贝，他是彻底失宠了。就算是个四十岁的“老男人”，但他也是要人疼的好吗？怎么能这么对他？太狠心了。 司温尘挨了一顿揍，心理极度不平衡，打定主意，今晚必须占着石书净，哪怕耍无赖耍流氓都行。 晚上，趁司辰不在，司温尘偷偷摸摸潜入了卧室。 “老婆，我今天挨揍了。” 石书净正在擦面霜，显然对这样的告状已经习以为常，莞尔道。 “又欺负辰辰，被爸揍了？” “我哪里欺负他？现在都是儿子欺负我好吗？你都不知道他多狡猾，简直是个小恶魔。乖巧的样子，都是在你们面前装的。当着我的面，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司温尘把游戏机的事儿一说，石书净都快笑崩了。 “这事儿，我怎么听都觉得是你欺负儿子，儿子做得对呢！” “怎么可能？游戏机我给了他，不管他玩完没有，都该把你换给我啊。他这叫耍赖，你可不能纵容他。” “耍赖的是你吧？都说当爸爸了，男人会更成熟，更有责任感，你倒好，完全反过来了，比儿子还幼稚，我都不稀罕说你。爸打你啊，那是你该打。” 司温尘顿时捧心做受伤状。 “连你也帮着小恶魔，果然，我在这个家以及失宠了，没有我的地位了，我干脆离家出走得了。” “行啊，到时候没人找你回来，你自己回来，别说丢人哦。” “你真不找我？” “我要照顾辰辰，没空。而且现在海洋集团和尚扬合并了，你不是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忙吗？怎么还有空和儿子争宠？” “再忙，也是老婆最重要！” 看着娇妻的模样，司温尘蠢蠢欲动。 “老婆，咱们已经分房睡了八天了，你知道我这八天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他从身后拥住她，薄唇婆娑着她的侧颈。 “太辛苦了，那儿，时时刻刻都在想你，想的手都酸了。” 石书净挑眉 “别闹。” “我没闹！我知道，你肯定也很想我吧！” 司温尘吻着她芳香的脖子，一路慢慢往下，到锁骨处，美丽的曲线若隐若现。大手，也在她身上游走起来。 “嗯……老婆，真软，真香……” 石书净轻轻推拒。 “温尘……你……” 他不容她多说。 “老婆，今晚就我们两个人……” 石书净只能在他的温柔攻势里环住他的脖子，任由他压倒在床上。 两人正吻得难舍难分的时候—— “妈咪、妈咪！” “叩叩叩——” 司温尘郁闷得要死，说什么也不肯停手，吻得愈发深了。 “辰辰、辰辰在叫我……” 他不停下，也不放开她。 “没事儿，门关上了，他进不来。” “叩叩！妈咪，你在里面干什么？妈咪——辰辰想你了。” 奶声奶气的童声，听得石书净干着急。 “儿子说想我了。” 他不管，老婆似乎比儿子来得重要。 “他都四岁半了，又不要喝奶，老缠着你干什么？” 司温尘眼里闪烁着火焰。 “他不喝奶，我要喝！” 石书净无语。 “你……讨厌……” “今晚，我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你。我要把那八天受的委屈，统统讨回来……” 司温尘边说边脱衬衣，慢条斯理的动作，像一只狼，看得石书净毫无抵抗力。 她还是有点担心门外的小东西。 “可是……儿子……” “别管儿子了，今晚，你是我的！” 野狼总裁邪恶地坏笑着。 “老婆，今晚，你逃不掉了……” 抗议被霸道的唇堵住，门外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 司辰敲了很久都没有开门，奇怪地扁着小嘴。难道妈咪不爱他了吗？ 司柏鸿走了过来。 “辰辰，你怎么一个人站在门口？” “爸比在欺负妈咪，还不然妈咪开门。” “你怎么知道你爸比在欺负妈咪？” “妈咪一直在叫，不要啊……” 司柏鸿额头上冒出三根黑线。 “这个……我们还是先走吧，今晚爷爷带你睡。” “可是辰辰想和妈咪睡啊。” “爷爷给你讲故事。” “真的吗？好耶！辰辰要听故事！” 一老一少牵着手离开了，而房间内，春意正浓。 时间是早上九点，整座繁华的城市有条不紊地运转着，每一个人，都各自扮演着自己的角色。阳光将一座座摩天大楼照得闪亮，高耸入云霄，叫人振奋。 秦白渊站在蓝天顶楼，喝着这个早晨的第一杯咖啡。 过去三个月不眠不休的努力，加上海洋集团背后的帮助，蓝天终于度过了难关，一切恢复了正常运转。 过去三个月有多么辛苦，只有他自己清楚。但这也让他如浴火重生一般，变成了一个新的秦白渊。 秘书敲门进来，看着阳光里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禁不住心头微荡。 现在的总裁，褪去了年少轻狂和浮躁，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迷人、成熟。 秦白渊面朝着窗外，整张脸沐浴在阳光里，轻轻闭上了眼睛。 石书净，如果这个时候，你在我身旁，该有多好。 但是，我知道你一定默默关注着我，看到现在的我，你会为我高兴，是吗？ 遗憾，是有的。但是，秦白渊现在心中非常平静。没有欲望，有的，只是事业上的野心。 在三年内，他必须将蓝天的规模扩大到现在的五倍，他要让蓝天成为业界最出色的龙头企业，要让所有人对秦家刮目相看。 秘书汇报完日常工作后，道。 “今天晚上，林少和楚少约了您。晚上十一点，帝宫夜总会。” “我知道。” 秦白渊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把文件一并还给秘书。 “告诉他们，我会准时到。” 第303章 狼群里的羔羊 林少和楚少是秦白渊以前的“狐朋狗友”，蓝天出状况后，他找过他们帮忙，但他们都找借口推脱，不肯见他。直到蓝天起死回生后，才又和他称兄道弟，说之前其实一直在帮他想办法。 换做秦白渊从前的脾气，一定会和他们断绝关系。但是，现在，他学会了隐忍，也学会了生意场上的假面具。既然他们已经不再是朋友，那么，就用商场上那一套。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但是有永恒的利益。只要有合作，他依旧可以和他们称兄道弟。 “夜总会……” 秦白渊用指腹婆娑着咖啡杯，眼前闪过一些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画面，仿佛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就在蓝天楼下的咖啡厅里，二十岁的少女叶茵正在为生计发愁，托着腮帮子望着玻璃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 这里是整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段，每一个人看上去都踌躇满志、衣冠楚楚，她总是幻想着，能够成为他们中的一个。可是，那样，太难了，因为她穷。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陈美琪急急忙忙赶来。 “等很久了吧？” “没有，半个小时而已。” 叶茵好脾气地说。 “我刚赶完一场，离这里好远，路上又堵车。怎么样？晚上的服装准备好了没有？” “我今晚不去了。” “不去？为什么不去？” 一想到夜总会龙蛇混杂的环境，叶茵就打心底充满了抗拒。 “你知道的，我很讨厌那里。” “可又有谁真心喜欢？还不是为了赚钱？你想想看，你辛辛苦苦打工一周赚的钱，还不如在夜总会跳一场舞多，多轻松啊。‘帝宫’要求那么高，有些人想跳还没机会呢！你奶奶住院，每个月医药费那么多，你不跳，哪有钱付？” “可是……她每次问我在哪工作，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好愧疚。” “有什么可愧疚的？你只是在那跳舞，又不是叫你卖身。咱们挣的钱，都是跳舞跳来的，干干净净。” “可是那种地方太复杂了，我怕越陷越深。” “你啊，就是太单纯了。” 陈美琪摇头。 “我知道你还是学生，涉世未深，所以总是怕这个怕那个。可你看我，在夜场跳了几年了，不还是清清白白的？出淤泥而不染，听过没有？只要你自己不想变坏，就没有人能改变你。” 叶茵还是摇头。 “我真的不想在那跳下去了，迟早会出事的。” “那就再跳最后一场吧，就今晚。” “我今天眼皮一直跳，有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今晚会出事。” 陈美琪笑道。 “你一个年轻人，怎么这么迷信？没事的，有我罩着你，不会出事的啊！安啦！想想那五百块！嗯？” 叶茵心里是有一万个不想去的，可是，五百块够奶奶一个星期的医药费……考虑到这，她也只能妥协。 晚上十一点，正是夜总会最热闹的时候，大厅里炫目的灯光狂乱地扫射着，男男女女在音乐中扭动着身体，纵情声色。 舞台中间，穿着豹纹短裙的女郎正跳着钢管舞，看得人热血沸腾。 后台，叶茵望着镜子里浓妆艳抹的自己，都快要认不出来了。感觉换上的不仅是另一副皮囊，而是另一副灵魂，已经变得不再是自己。 美琪说环境不可能改变一个人，但是，她认为可以。这间夜总会，正在不断腐蚀着她的灵魂，因为在这里，她看到的是各种各样的肮脏淫乱，吞噬掉她认为人性善良美好的一面。所以，她要离开这里，必须离开这。 “最后一晚了……坚持完就解脱了……” 她对镜子里的自己说。 “好了好了，快上场了！” 妈妈桑催促道。 叶茵和陈美琪，以及另外几个女孩子一起上了舞台，台边围了很多男人，她们就像是落入狼群的羊羔一般，被各种各样贪婪的目光扫视着。如果眼睛可以扒光人的衣服，那么她们现在早已赤身。 音乐响起，她们跟着音乐跳起了热舞，性感的身姿，暧昧的眼神，看得台下的男人个个热血沸腾，就跟打了药一样兴奋。 有个男人突然从台下冲上来，抱住了叶茵的腿，吓得她尖叫了一声，还好保镖把他拖下去了。 她望着眼前疯狂的世界，感觉像是一群牛鬼蛇神从鬼门关被放出来了，一个个面目狰狞，正张开血盆大口，要将她吞进去。 门口走进来了几个男人，由保镖开路护送着，叶茵的目光的不知道怎么就被最中间那个男人吸引住了。不仅仅因为他站在最中间，也因为……他和其他人不同。 那些人在她眼里，个个都戴着牛鬼蛇神的头套，唯独他是人脸。出众，醒目。 在这个地方，她见过太多俊美的男人，可是，他绝对是最最俊美的一个。倾国倾城的一个男人，俊美得叫人惊艳。 五颜六色的灯光在他脸上胡乱扫射，营造出一种神秘又危险的气息。当他的目光望过来，在半空中与她的接触上，叶茵突然感到了一种直抵内心的震撼，慌张地避开了他的目光，跳错了好几个舞步。 “秦白渊，怎么不走了？” 林少停下脚步，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哟，看中哪个了？我叫她伺候你。” 秦白渊的目光停留了几秒钟，然后淡漠地收了回来。 “没有，走吧！” 几人进了包厢，林子聪和楚河叫了几个小姐作陪，个个都是左拥右抱，手在女人身上摸来摸去。 秦白渊一左一右坐了两个，争着献殷勤，但他不为所动，只喝酒。这种地方，他以前很爱来，现在却让他感到烦躁。 眼前掠过一张脸，是刚才那个舞女。不知怎么着，一眼就注意到她了。也许因为，她不像其他舞女那样搔首弄姿，肆意挑逗着男人。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情愿，眼神委屈，像是在控诉着命运的不公。 身不由己么？他居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这世上，有几个人不是身不由己，不是被命运推着走？ “秦白渊，你怎么光喝酒啊？冷落美女了……” 林子聪玩笑道。 “该不是太久没来夜场混，不知道该怎么玩了吧？” “就是啊，想当初，还是你带我来玩的……那时候你玩得可疯了……” 秦白渊淡漠地笑了笑，和他们在一起，不过是应酬罢了。他的身体在这，但心思全然不在这地方。 “怎么了啊？” 林子聪挤开美女，坐到他身边，很“哥们”地环住他的脖子。 “该不会是不行了吧？” “滚犊子。” “难道是受了情伤？那倒是，你家那个黄脸婆，你以前最不屑了，没想到傍上了司先生，还背叛把你甩了，换做是我，脸皮上也不好看。” 秦白渊眼里掠过一抹寒芒，掐紧了酒杯，但林子聪还不知死活地继续说道。 “我看她，长得真不怎么样，不知道司先生是看中她哪点了？床上功夫好？呵呵……功夫好，也是你调教的嘛！这叫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司先生应该感谢你。” “我看啊，他就是图个新鲜。男人嘛，都贱，就是觉得别人的是最好的，想抢过去。但得到手了，肯定又不稀罕了，到时候一脚把她踹了，你不就解气了？” “就是，别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你经常不出来玩，肯定就被困住了，现在你重新返场，大把辣妹等着你，到时候，你连石书净是谁都不知道，哈哈哈……” 楚河笑得很狂。 秦白渊的脸色阴沉沉的。 “不说话，没让当你们两个是哑巴！” 林子聪这才嗅出了危险的气息，识趣地闭上了嘴。 “呵呵……开、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大家都是好兄弟，是为了开解你，想让你开心而已！” 秦白渊想说，真是好兄弟，当初在秦家出事的时候，他们就不会躲着他。现在才来跟他说好兄弟，简直是好笑，亏他们也不觉得脸红。 不过，现在他们在他眼里，就是两只肮脏的蛀虫，去和他们计较那些，反倒是侮辱了自己。 秦白渊灌了杯酒，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林子聪凑到楚河耳边，小声说道。 “刚才他好像看中了一个跳舞的，我去给他弄来。” 总算是熬过了一支舞，叶茵迫不及待地跑下台，有几个男人缠着她，被她想办法躲过去了。 跳舞的钱是通过银行支付，所以叶茵一回后台就想赶紧换衣服走人，但妈妈桑过来拦她。 “先别走。” “怎么了？我不是跳完了吗？” 叶茵很警惕。这种时候被叫住，通常没什么好事。而且她这一整晚眼皮都在跳，一有点状况，就如惊弓之鸟般紧张。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林少瞧上你了，要让你去陪酒。” “林少？哪个林少？” “就是皇城地产的太子爷林子聪啊，你不知道？” 叶茵摇头。 “不认识他。” “哎呀，甭管认不认识，你只要知道他很有钱就是了。这个林少啊，眼界高的很，真不知道你走什么狗屎运，被他看上了。你要是伺候得他高兴，一个晚上十万块不成问题。” 第304章 一首他不爱我 听上去很诱人，但是，叶茵太清楚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那十万块，她要牺牲最重要的东西，所以一听就摇头。 “我不去。” “傻啊你，那么多钱，有人想挣还挣不到呢，美琪不是说你缺钱吗？” “可我不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换。我只是跳舞的，不出卖自己的身体。” “你这就想不通了，做一次做两次，不都一样吗？还有钱收！别死脑筋了！赶紧打扮打扮过去，别让林少久等。” “抱歉，我做不到！” 叶茵连衣服都不想换就要走，但两名保镖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叫你去就得去！” “我不是你这的人，你没权力逼我！” “呵呵，这个社会，谁跟你讲权力？我只跟你讲钱！你想去得去，不想去，也得去。” “我不去……你们放开我……放开……” 叶茵拼命挣扎着，可是两个保镖身形高大，死都推不开。 “你别浪费力气了！我把话说明白了，你今天要是不去，你别想活着出这个门口。” 叶茵脸色一白。夜总会是最脏的地方，这里的人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和他们硬碰硬，肯定得吃亏，倒不如先答应他们，再找机会逃跑。 这么一想，她只好暂时松口。 “我知道了，我去就是了！” 妈妈桑一直守着叶茵补妆，然后亲自把她送进包厢，还叮嘱那两名保镖守在门口，别让她逃跑。 门在身后关上，叶茵感觉自己是被推进了深渊里面。 包厢里坐着十几个人，都是陪酒小姐，中间插了三个男人，都一看衣服就知道很有钱。 其中两个男人都不怀好意地打量她，唯有中间那个，神色冷峻，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眼里也没有任何欲望。 是他！ 牛头马面中唯一一张人脸。 没想到他也是这种人！ 叶茵不禁自嘲，她了解他吗？凭什么认为他和他们不一样？来这个场子的人，又有几个是好男人？ “还站在这干吗？赶紧过来！” 林子聪上去抓住叶茵的手。 “嗬，手真软，细皮嫩肉的，摸着舒服。” “秦白渊，这是你刚才看中的人吧？我给你送来了，就当刚才说错话，跟你道歉！” 林子聪把叶茵按到秦白渊旁边，被挤开的几个小姐都嫉妒地瞪着她。 “这可是我们秦少，好好伺候着……” 叶茵局促不安地坐在他旁边，不知道该干什么，只是觉得他身上很香，一种麝香夹杂着浓浓的男性气息，叫她有轻微的晕眩。当然，更令她眩晕的，是那张惊艳的脸。 “你是木头吗？只会坐着不动？” “我、我只会跳舞，不会陪酒……” 叶茵不安地说着。 “我管你是干什么的，叫你喝就喝。” 林子聪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塞进她手里。 “喝。” “林少，我……” “少他么废话，你想挨揍吗？” 叶茵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她以前几乎没有喝过酒，辣得喉咙都疼，火烧火燎的。中间停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被逼着的喝完了一杯。 “咳咳……咳咳……” 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但他们非但没有一点同情心，还一直在笑。 真是一帮禽兽！秦白渊心里想，点了根烟，送进嘴里叼着。 “会玩骰子吗？” “我……我？” 叶茵摇头。 “不会。” “猜拳？” “不会！” “那你会什么？” “我会唱歌。” “唱一首。” 秦少使了个眼色，林子聪忙把话筒递给叶茵。 “瞧瞧，我们秦少心疼了，真懂得怜香惜玉啊。” 这时候歌跳到莫文蔚的《他不爱我》，叶茵刚好会唱，就唱了这首。 “……我知道他不爱我……他的眼神说出他的心……我看透了他的心……还有别人逗留的背影……他的回忆清除得不够干净……” 喝了些酒，沙哑的嗓音如泣如诉，一直唱进秦白渊心里去了。他感觉这首歌唱的就是他对石书净的感情，每一个字眼，都像针一样扎得他难受，闷闷地疼，忍不住灌了好几口酒，太阳穴绷得紧紧的。 “我看到了他的心，演的全是他和她的电影。他不爱我……尽管如此……他还是赢走了我的心……我知道他不爱我……他的眼神说出他的心……我看透了他的心……还有别人逗留的背影……他的回忆清除得不够干净！” “咣——”一个玻璃杯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够了，别唱了！” 秦白渊突然怒吼。 叶茵吓得不知所措。 林子聪也跟着变了脸色，一把将叶茵揪了起来，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 “晦气的东西，居然敢惹我们秦少不高兴，你这是找死！” 说着，又给了叶茵好几个耳光，猛烈的力道，将她打晕过去。 “够了！” 秦白渊冲上去截住了他的手，看着晕厥过去，满脸红印的叶茵，心微微抽痛，将她抱了起来。 林子聪生怕惹他不高兴，战战兢兢地。 “秦、秦少！” 秦白渊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抱着叶茵离开了包厢。 夜总会上面就有酒店，秦白渊开了一间房，踢开门进去，把叶茵放在了床上。 心情被她那首歌唱得很烦躁，他一把扯开了领带，本来想丢下她不管，但看着她一张脸上全是巴掌印，又觉得有些不忍心，弄了一盆冰水来给她擦脸。 “咝……” 叶茵痛醒了，迷迷糊糊地看着。 “你……你是……” “别动！” 他仔仔细细地替她做冰敷，脸贴得很近，呼吸间一股股的热气往叶茵鼻子里钻，好像有一些虫子钻进了她的身体，好痒好痒。 身子开始发热，有些控制不住。热流从脚底一直往大脑里钻，她整个人像在热水里煮着一般，越来越热。 “我……我……好热……” 额头上冒出了大颗汗珠。 她扭动着身体，抓着他的手。 “我……我热……我热……” 秦白渊皱眉，房间温度很低，而且在冰敷，怎么可能觉得热？难道，林子聪给她酒里放“料”了？ “该死！” 秦白渊咒骂了一句。 叶茵弓起身子，黏了上来。 “我热……帮帮我……好热……” 眼睛，已经被欲滋生出的泪水迷蒙了，她看上去有些狼狈，可是却奇异地迷人，就像一个妩媚的妖精。 秦白渊本来想带她去冲个冷水澡，但他的手一碰到她，叶茵就像八爪鱼一样环着他的身体。 “不要……不要离开我……” 身体无助地扭动着，不断婆娑着他。秦白渊喝了酒，一时间也非常兴奋，粗重地喘息着。 “该死，你、你别动……” 可是叶茵已经被欲支配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滚烫的双手捧住他的脸，火热的唇贴了进去，极尽所能地往他嘴里挤。 一股冲动直冲秦白渊大脑，她唇齿间的味道，竟然是如此地香甜。他就像一个沙漠中干渴多日的旅人，碰到清泉就本能地发疯似地汲取。按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一吻。 隐忍了几个月的欲，在这一刻彻底决堤，秦白渊不想管身下的人是谁，只能依靠身体的本能驱使着，将她压倒在床上。 干柴烈火，一触即燃。火热的夜晚，疯狂燃烧。 隔天，叶茵稍稍恢复些意识的时候，只觉得身体很疼，像被重物反复碾压过无数次一般，酸软，疼痛，无力。 她慢慢抬起沉重的眼皮，环视着陌生而豪华的房间。 这是哪里？为什么这么累？ “咝……好痛……” 叶茵突然跟被雷劈了一下似的，急忙拉开被子，全身一丝不挂，布满了青红的痕迹，惨不忍睹。 难道，昨晚……她…… 冷静、冷静！她试图安慰自己，没有到最后一步。可是，雪白的床单上，那一抹刺目的猩红，却是她无法逃避的噩梦。 眼前浮现出旖旎的一幕。 那个女人，真的是她？ “好痛……啊……” 那种被撕裂成两半的感觉，现在还无比清晰。 “哗哗哗——”浴室的水声停止了，一个围着浴巾的男人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阳光亮得刺眼，四目相对，叶茵眼里的恨意尖锐如刺刀。 “你无耻——” 她抓起一个枕头朝他砸了过去，秦白渊偏头躲开，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一大早，闹什么？” “你强我！” “我强你？” 秦白渊就跟听笑话似的，凉凉地扯了扯嘴角。 “你没搞错吧？就算是强，也该是你强我！昨晚，你多主动，是你先吻了我，求着我要你。” “我……我不可能那样做！” “被落药了，怎么不可能？不过，也许不落药，冲着我这张脸，你也能那样！” “你给我落药了？” “不是我给你下的，林子聪下的。” 秦白渊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 昨晚她痛得哭了，稀里哗啦的，脸上五颜六色跟调色盘似的，他觉得难看，就给她卸了个妆，没想到素颜倒是很漂亮。皮肤晶莹剔透，吹弹可破，摸起来，嫩得跟豆腐似的。 他确实是很少见到，素颜比化妆还漂亮的女人。不说多惊艳吧，但看着相当舒服。像石书净，很干净清秀。 第305章 有交集才有后续 “你们是一伙的，你们串通好给我落药，然后强我！你们、你们这些土匪强盗，我要去告你们！我要告到你们坐牢！” 秦白渊眯了眯狭长的眼睛，像只优雅的狐狸，慢慢地朝她吐了个烟圈。 “告我？你有证据吗？嗯？什么时候，带一个小姐出场，也算强？” “我不是小姐，我还是学生！” “那又怎么样？学生做这一行的，更多。或者，你是想要个高一点的价钱？” “我不要你的臭钱！我只是来跳舞的，被你们强逼去喝酒，还……” 叶茵两只眼珠子比兔子还红。 “你们这群二世祖，就是仗着家里有钱为非作歹！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既然知道，还问我？不是废话吗？” 秦白渊偏就想气气她。 他知道她是给林子聪害了，昨晚她是第一次，也证明她还很清纯，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可是，还真是听不惯她骂他！ 既然她认为他是那种人，那他就偏用那种身份气死她！ “要告我强是么？别说你没证据，就算你有，又有谁敢管我秦白渊的事儿？” 他说话的态度不可一世，十分嚣张，气得叶茵想将他千刀万剐。 可是，他说的就是现实。这个残酷的社会，处处充满了不公。有多少女孩子就是被他们这种人无情地残害之后，还不得伸张正义，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 “就算法律制裁不了你们，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你会有报应的。” “我不相信报应，我只相信我自己。别说昨晚是你强我，就算真是我强你，哪怕是奸杀了你，你又能怎么样？” “你颠倒是非！” “是你不自爱，一个自爱的女孩子，不会到那种地方跳舞，也就不会出事。我想对你怎么样，也得你给我机会不是吗？” “你以为我想吗？我还不是为了钱？” “哦……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就是想我多给你点钱！你说吧，你想要多少？十万？一百万？一千万？” 叶茵恨得咬牙切齿。 “我想要你的命！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喝你的血！” “呵呵……你昨晚不差点要了我的命吗？那么紧，夹得我真舒服……舒服得要死，你还那么热情……” “你！你闭嘴！” “看来你跟我有同样的感觉？嗯？我相信那份热情不是药物作用，你本身就是个热情的小妖精，是这样吧？” 秦白渊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露骨的话。 “我不是！都是你卑鄙无耻。说我不懂自爱，你真会倒打一耙！我去那是跳舞挣钱，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怎么就不自爱了？” “那你告诉我，那些男人是想看你跳舞，还是想看你搔首弄姿，想看你露肉？如果你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你跳得再好，他们会看吗？” “我……” “说白了，你很懂男人的心理，也知道男人想要什么。在那种场合，他们自然不会用纯净的眼光去看你跳舞，但是你还是去了，就得做好出卖自己的心理准备。不管是跳舞，还是当小姐，都是皮肉买卖，没什么不同，你也别标榜自己多清高。不是没有真做，就不是卖，懂吗？” 叶茵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自那双漂亮的薄唇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冰渣子那么伤人，刺得她钻心地疼。 “我和你拼了……” 叶茵跳了起来，身体陡然一凉，才想起自己一丝不挂，就那么暴露在秦白渊面前。 洁白如羊羔的身体，清纯美好，勾得他眼里倏然一热。就连烟头烫了手，也没有察觉，几秒后才扔了，抽着热气说。 “你这是在诱惑我吗？” 叶茵气急败坏地拉起被子裹住自己，脸上火烧火燎地，耳朵都烫得通红。 “闭上你的眼睛，不许看。” “该看的不该看的，我昨晚都看得清清楚楚，现在遮不是太假了吗？” 秦白渊说的不以为意，但是心却是给她撩动了，有些心猿意马。 大概是因为禁欲六个月，身体憋太久了吧，一旦决堤，欲望便强烈得如同洪水猛兽。昨晚，狠狠要了她六次方才满足。但一看到她的身体，又有些难耐了，就想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疼，榨干她，榨得一点都不剩。 “无耻小人……” 叶茵已经找不到更多的词语来骂他了。 想到自己最宝贵的第一次居然被这种人夺走了，那份强烈的愤怒，简直难以形容。她觉得自己好脏，脏得令她恨不得扒掉身上这层皮。 “我是无耻，配你不是刚好？话说你的胸还挺漂亮的，居然有我手掌一般大。” 秦白渊用手揉捏着比划了一下。 “又软又舒服。” “你去死！” “坏人都长命，我没那么快死。” 他站了起身，一把扯开了腰上的浴巾。 叶茵尖叫了一声捂住眼。 “你暴露狂吗？” “又不是没看过，何必遮遮掩掩的，我可比你大方。” 生怕不够刺激似的，秦白渊还转了个身，大大方方地展示着自己的翘臀。年轻的男性身躯在阳光里熠熠闪光，就像俊美的阿波罗神，每一处都完美如雕塑，叫人惊叹于造物主的不公。 但在叶茵眼里，他哪里是阿波罗，他明明是撒旦！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倒了什么霉，居然招惹上他。可怜她珍藏了二十年的第一次，就这么丢了，心痛得要命。 秦白渊慢动作穿上了衬衫、西装，穿西装的男人，格外成熟有味道，好像换上了另一副皮囊，变身为衣冠楚楚的总裁大人，高贵优雅。 斜睨她的时候，睫毛又长又翘，就连那份玩味，都漂亮到了极点。 “喜欢床上的我，还是这个我？” “都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秦白渊一扯嘴角，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齿。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嘴上说讨厌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有多么喜欢。是不是在想，自己走了什么好运，第一次就能有这么完美的，还是和我。毕竟，本少爷可不喜欢碰。” 叶茵讥诮道。 “我是走运，不过不是走好运，而是走霉运。你的身体，早就不知道在多少女人体内出入过，你自以为身经百战有魅力，其实就是一只恶心的种马，从头到尾脏得要命。是我命不好，被你们算计了，我就当做是给狗咬了一口，自认倒霉！” “狗？你说我是狗？” “说你是狗都侮辱狗！你们这种人，就是豺狼野豹，没有人性的。” 秦白渊无所谓地耸耸肩。 “so？你咬我啊！” “……如果杀人不偿命，别说咬你了，我会和你同归于尽。” “死都想和我死在一起，看来，你是真的非常喜欢我。” “我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人。” “那是因为我有资本。” 秦白渊一笑，那确实是倾国倾城，顾盼生辉。捡起地上的豹纹短裙，丢给她。 身体猝然压过去，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臂弯里。那气息，十分躁动。 “你、你想干嘛？” 叶茵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信不信，昨晚是第一次，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她想否认，可是，喉咙止不住地颤抖，说不出话来。在他灿若星辰的眼里，闪烁着一种宿命的意味。 “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 秦白渊笃定地说道，那股子傲慢，也是他最有魅力的地方。漂亮的皮相，如优雅的狐狸。如果狐狸会成精，那么，他绝对是一只男狐狸精。芳华绝代，比女人还勾魂。 秦白渊满意都勾了勾嘴角，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还没从恐惧中回神时，已经抽离了身子。 诚然，他还没从上一段感情中完全走出来，没想过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所以也不想和任何女人有过多的牵扯。可是，这个叫叶茵的女人，至少在身体上引起了他的兴趣。 豢养一只宠物，能够满足他的需求，偶尔还能斗斗嘴找找乐子，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一夜六次，身心得到满足的男人今天格外神清气爽，连秘书都察觉出这一点，忍不住问。 “总裁，您今天心情不错？” 秦白渊慢慢地抿了口咖啡，目似星辰。 “哦？有这么明显？” “嗯。有什么好事吗？” “你猜？” “女人？” “嗯哼。” 这样的回答，算是肯定吧？秘书心里有点儿酸。总裁这样的男人，简直是为了满足全世界女性的幻想而生的。过去半年，他像变了个人一样，半点绯闻都不沾身。所以她心里还平衡一点，她得不到的，其他女人也别想得到。但是现在……哎，只能说她没那么幸运，天天陪在他身边也只是个秘书而已。 “对了，清大邀请您出席毕业典礼，您看……” 秘书心里估摸着秦白渊会拒绝，他最不喜欢出席那些场合。按照他的原话是，对谁都点头微笑，跟个戏子似的，太无聊了。 清大？不就是石书净的母校？ 这是秦白渊的第一反应，然后又想起来，叶茵好像也是那个学校的。 他昨晚在她包里看到了她的学生证，还是建筑设计专业的，今年大四。 他说怎么有预感和她没完，机会这不来了吗？ “总裁？” “回复那边，我会准时出席。” “……是！我知道了！” 叶茵，我们还真是有缘！ 第306章 你很好，可我们不合适 叶茵回到自己的贫民窟，洗澡的时候哭了一场，用力洗刷着身上那些吻痕，却怎么洗不干净，难受得要命。她后悔自己明知道那里危险还自己往火坑里跳，相比恨他们，她更恨自己。 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她只是个普通人，势单力薄，斗不过他们。她还有住院的奶奶，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生活给她的，往往是苦难，她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人生在世，有些人注定就是要受苦的。再苦再累，她都只能挨。 下午去了学校，找导师讨论毕业设计。 她的导师是慕白，建筑界普利策大奖最年轻的得主，也是全校最年轻的名誉教授。年轻、英俊、才华出众，是无数女生的梦想，也是她的梦想。从大三他担任教授后，她就一直默默暗恋他。当然，生活中，她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感情，从不敢表明心迹。 她做梦都想着，等毕业后，当他们不再是师生关系，她再向他表白。当然，梦只是梦，平凡如她，怎么配得上慕白？可是，她一直将他当做她的动力，为了靠近他一些，拼了命努力。只是为了将来，也许有一天，她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慕白还是慕白，可是她叶茵，已经不再是那个纯洁的叶茵。 尽管他们没有在一起，可是，叶茵还是觉得自己好脏。她给人了，她配不上他。 慕白穿着一件白衬衣，正在画设计图。袖子挽至手肘处，斯文俊秀，给人一种温暖清爽的感觉。 “你来了。” 他抬头，在温暖的眼光里朝她一笑，笑容好看得叫叶茵心酸。她后悔没有早点向他表白，就算被拒绝，至少那时候她还是干净的。但是，将来，她再也没资格表明自己的爱意。甚至，她再没资格喜欢他。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叶茵勉强笑了笑。 “我看过你的毕业设计了，非常有想法，在这一届的毕业作品里面，你是最突出的，不愧是我唯一的学生。” 慕白称赞道。他只是名誉教授，原本是不带学生的，可是叶茵的设计打动了他，让他为她破例。她很聪明，也很有设计天分，他想亲手好好地培养她。 “谢谢老师。”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过几天蓝天总裁会出席毕业典礼，你知道我是蓝天的总设计师，到时候，我把你推荐给总裁，毕业后就能进蓝天工作。” 慕白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最初他确实是因为叶茵的才华才担任她的导师，但慢慢相处下来，他被她的性格打动了。和她相处的时候，他很开心，每天总是很期待看到她。 这种感觉，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两性之间的。只是碍于他们现在的关系，他才没有表白。现在她快毕业了，他想把她留在身边，找机会追求她。 这对叶茵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消息，只是现在，她心情有点儿压抑，所以没有很激动，只是点了点头。 “嗯！” “怎么？你不高兴吗？” “不是，我、我可能最近做设计太累了，没什么精神。” “你就是太拼了！女孩子不能经常熬夜，要多注意休息！为了庆祝这个好消息，今晚我请你吃饭。” 叶茵原本想拒绝，可是，她还是贪心地喜欢着他，没有办法抗拒他的邀请，便点了点头。 慕白帮着叶茵一起修改了一遍毕业设计，七点钟才去吃饭。慕白选了一间西餐厅，叶茵很少来这么高级的地方，有点儿不习惯。很多西餐礼仪，她真的不是很懂，怕出丑。 “其实，在学校随便吃一点就好，没必要跑这么远的。” “这是我第一次请你吃饭，当然要隆重一点。” 慕白玩笑道。 “喝红酒？” “我不想喝酒。” 于是慕白只倒了一杯。 临近毕业，他们经常在一起讨论设计，但像这样一起用餐，还是第一次。加上是浪漫的烛光晚餐，给叶茵的感觉就像是在约会。 她知道自己不该抱有任何奢望，平凡如她，又怎么可能得到慕白的青睐？他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学生而已。而她，也必须将他当成老师。 她心里多少有点失望，于是只能干巴巴地找话题。 “关于设计……” “今天我们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吃饭，而不是导师和学生，先不谈设计。” “那……那我们谈什么？” 叶茵这才意识到，他们两在一起的时候，除了毕业设计，似乎真的没有谈论过其他话题。 “我除了知道你很有天分外，对你本人没有更多的了解，你可以多谈谈你。” “我？我没什么好谈的啊，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每个普通人，都有不普通之处。” “我……我父母都过世了，是奶奶养大的，算是半个孤儿吧！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叶茵说这话并没有多难过，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早就释怀了。 “难怪你这么特别。” “特别？” “嗯！你身上有一种很坚韧的力量，很独立，也很努力。有时候，不幸会转化为力量，这将成为你人生的一笔财富。” “是啊！你呢？我也只知道你是斯坦福大学毕业的，美国土生土长，其他的，好像也不太了解。” “一个埋头画设计图的男人，没什么值得说的。” “那……你没交过女朋友？该不会家里已经有一位未婚妻了吧？” 慕白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意思。 “为什么这么想？” “我只是觉得，看你的修养，一定是世家子弟。那样的家庭，不都讲究门当户对吗？” “我父母接受的都是西方教育，没有那么传统的观念。在感情方面，他们很尊重我。我喜欢就可以了，他们不会为我安排。” “那很好啊！” “我目前单身，没有女朋友。” 慕白忽然很认真地说了一句，那眼神灼烫了叶茵的心脏，忍不住遐想连篇。 他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吗？在暗示些什么？ 二十岁的少女心，扑通乱跳。 别自作多情了，叶茵，人家只是因为你问了，所以顺着你的话解释一句而已，怎么可能是特意暗示你？别多想了！ 叶茵忙喝了口水，试图浇熄心头的躁动。结果喝得太快，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咳……” 慕白递给她一块手帕。 “只是吃个饭而已，别太紧张。” “不好意思，我……我今天总犯傻……咳咳……” “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事情担忧，但是，我希望你记住，我不但是你的导师，还是你的朋友。有任何困难，尽管找我，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叶茵，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遇到任何困难，我希望你第一时间想到我。” 这诚恳的眼神，这份承诺，叫叶茵感动，也叫她难堪，因为她觉得自己承受不起，她不值得他对她这么好。 鼻子不由得一酸红了眼眶。 “老师，我……” “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太感动了，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慕白这才松了口气，微微一笑。 “傻丫头，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别哭，嗯？” “我、我才没有哭，是沙子进眼睛了，我去趟洗手间。” “好！” 同一时间，秦白渊和苏黛恰巧也来这间餐厅吃饭。坐的是靠窗位，和叶茵的桌子只隔了两桌。 落座后，苏黛还在抱怨。 “想约你吃个饭太难了，约十次你被你拒绝了九次。我这样的大美女，你怎么忍心？你老这样，我很没面子都好不好？你知道多少男人排着队等着和我吃饭吗？” “来的一路，你抱怨了一路，跟个老太婆似的，有完没完了？我耳朵都出茧子了。” “谁让你没良心，拒绝我那么多次！” “有吗？就一两次吧？” “你还好意思说？九次，我记得清清楚楚。” 秦白渊耍嘴皮子道。 “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你喜欢我啊？” 秦白渊这么问是玩笑话，但在苏黛听来，却不是玩笑，因为她心虚。 “我……我才不喜欢你！我就是觉得你过河拆桥，不爽你！我费心费力帮了蓝天那么多，本来该你请我吃饭才对，现在倒好，我上赶着请你吃饭，你还拒绝，你说你是不是很欠揍？” “听上去是我不对，那这顿饭我请，就当赔罪？” “本来就该你请，我今天没带钱包出门。我都做好准备了，你要是再拒绝我，我今晚就绝食。” “别啊，本来就瘦得没二两肉了，再不吃饭，那不跟木乃伊似的？到时候嫁不出去可别赖我。” “就赖着你怎么了？我嫁不出去，我就嫁给你！” 苏黛半开玩笑似地说。 秦白渊听出她话里的认真，也知道苏黛对他的感情，所以才一直不见她。平心而论，苏黛真是一个很好的女人，长相人品都是一等一的。所以，他也想过，要不要和她试试，但最后还是否定了。 不单单是石书净的缘故，而是……他对她没有感觉，只是觉得她很适合做朋友。感情这回事，确实是没道理可讲。有些人再好，但就是缺乏感觉，也没有办法。 所以，每当苏黛明示暗示的时候，他都是嬉皮笑脸地打哈哈，玩笑过去，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她的感情。 第307章 阴魂不散地缠着 就是因为她对他太好了，所以有时候，他真的不忍心直接拒绝她。转而寄希望于她自己能够明白，知难而退，以后大家还是朋友，可以避免尴尬。 “最近在忙什么？” “还不就是公司那些事情？” 苏黛抿了抿唇，装作不经意地问。 “没交女朋友？” “有啊！” “你有女朋友了？” 她突然尖叫了一声。 “我去，耳朵都给你喊聋了。我有女朋友，你至于这么激动吗？又不是你有女朋友。” “你、你、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这就奇怪了，我交女朋友，还需要跟你报备？” “你……你当然需要……我……我们不是朋友吗？” 苏黛心里的醋坛子统统打翻了，不断地猜测着他的女朋友是谁，她根本就没听说过啊！哪里突然冒出一个女朋友了？ “你女朋友是谁？” “你认识。” “我认识？” 秦白渊神神秘秘地朝她招招手，苏黛把耳朵贴过去，只听得他慢慢说出一句。 “我女朋友是工作……” “可恶！你居然耍我！” 苏黛狠狠拍了他一巴掌，好气又好笑，重重地松了口气，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正经？” “谁让你那么爱探听人隐私？” “我还不是关心你？” “瞧你刚才紧张的，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我交女朋友，不是很正常吗？迟早都得交的。” “难道你已经忘记石书净了？” “她都是别人的老婆，孩子他妈了，我总惦记着有什么用？我自己倒罢了，我不想给她负担。上一段感情，我真的是看淡了。如果放弃执着，也许我很快就会结婚，谁说的准？” “你是说，你会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 “也许吧！但说不定老天对我不薄，还有另一个让我心动的人出现呢？” 苏黛多么希望是自己，可是听秦白渊的语气，很显然不是她。其实，她知道秦白渊不喜欢他，是她自己一厢情愿不肯放弃。 她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输过，而且这是第一次真正爱上一个男人，她更不允许自己输。所以，她总是很主动联系他，关心他的一切。 感情上，努力不定一会有回报。但是，不努力，那就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她不想眼睁睁错过他。所以，即便很多时候会觉得累，会觉得失望，会觉得自取其辱，她还是一直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只要秦白渊一天没有女朋友，她就还有希望，她就觉得不会放弃。她甚至想过，就算他有女朋友了，也许会分手，会离婚呢？到时候，她又有新的希望。 在一棵树上吊死这种想法，真的是挺愚蠢的，可是，她在感情方面就是一个固执的蠢女人。 反正，她就是认准了秦白渊，一时半会没办法死心。 不过，心里的念头很多，嘴上却是嘻嘻哈哈的。 “你就是个坏人，老天爷要是把好姑娘赐给你，那都是糟蹋了人家姑娘。所以，你就别抱希望了，还是踏踏实实地孤独终老吧！” 秦白渊挑了挑眉。 “你这张嘴可够损的，我不爱听，还是用来吃饭合适！” 说着转头叫服务员，却意外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她？ 秦白渊倒没想到自己的预感这么准，居然今天就撞上了，他和那小丫头片子可够有缘的！ 不过，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对面还坐着一个男人，秦白渊觉得有点眼熟，多看了两眼。呵，不是他们公司的金牌设计师慕白吗？她怎么勾搭上他了？ 他以前听石书净提过，这个慕白，大有来头，在国外是名门贵族，所以叶茵这叫傍大款？ 瞧她笑得那叫一花枝乱颤，见牙不见眼的，有那么好笑么？ “你看什么呢？” 苏黛伸手在他眼前晃两下。 “又看中谁了？” “没谁。” 秦白渊拍开她的手，见叶茵起身往洗手间走，也站了起来。 “你先点餐，我去洗手间。” “真麻烦！” 叶茵拘起一捧水洗了把脸，脸上的热度才稍稍降温。看着镜子里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自己，非常无语。 “叶茵，你正常点行吗？脸这么红，慕老师一眼就看出你喜欢他！人家只是以老师的身份关心你，别想太多……呼呼……放松点，放松点，就像平时在学校那样就好。” 旁边的人奇怪她自言自语，看多了两眼。 她吐吐舌头，烘干手，走出洗手间。突然闯入眼里的身影吓得她叫了一声。 “啊——你、你怎么在这？” 那眼神，活脱脱跟见了鬼似的。不，他比鬼还恐怖。 秦白渊正靠着墙抽烟，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也不做声。 叶茵立即进入了戒备状态。 “你跟踪我？” “我跟踪你？呵，你还真够自信的！你是什么天香国色，值得我跟踪你？” “那你怎么在这？” “这家餐厅你开的吗？凭什么你能来，我不能来？” “你说是巧合？当我傻子吗？流砂市有几千家餐厅，你偏偏在这出现，分明是你意图不轨！” “那我也可以怀疑你跟踪我，对我意图不轨。” 真是倒打一耙！叶茵忍不住连翻了两个白眼。 “我对你这种人意图不轨？你在开玩笑吗？” “就我们的身份和外貌而言，明显是你对我意图不轨。不信你随便拉一个人问问，看别人怎么说。” “你神经病！” 叶茵对这种人一向不客气。 “你到底想干嘛？” “不干嘛。” “不干嘛你跟到洗手间门口？” “那你说我想干嘛？还是，你想我对你干吗？” 漂亮的眼里涌动着暧昧之色，欲说还休的男人，有一种妖娆的风情，撩得叶茵有些心酥，但她绝对不会被他的美男计诱惑。 “兜什么圈子？你以为你在说绕口令吗？” 秦白渊的舌在薄唇上游走了一圈，鼻子里慢慢地喷出了烟圈。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约会了？” 叶茵喉咙一紧。 “那个男人是谁？男朋友？还是你的新目标？” “新目标”三个字，听得叶茵十分不舒服，好像她是那种专门钓金龟的拜金女，是非常侮辱人的。 “我和他什么关系，跟你有关吗？” “今天早晨，你才从我的床上下来，晚上就和另一个男人约会，对我似乎是一种侮辱？” “那你想我怎么样？跳楼自杀？抱歉，我没那么弱！我说了，我就当做被狗咬了一口。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好像很厌恶和他多一句话似的，着急走人，其实是害怕了。但秦白渊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急得叶茵反手一推。 “你放开我！” “这么慌做什么？难不成被我说中了？他就是你的新目标？” “你……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他是我导师。” “哦……” 秦白渊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声。 “原来是导师啊！师生恋，真刺激！你喜欢这种禁忌吗？” “你……我和他是清清白白的师生关系，是你满脑子龌龊思想。” “是吗？你敢说你不喜欢他？” “我……” 在那锐利的眼里，叶茵竟然无法否认。她恨他明明是这样一个无耻的人渣，却有一双清明锐利的眼睛，叫人所有的念头都无处遁形，清清楚楚暴露在他眼里。 “笑得跟花儿似的，你还能再明显一点吗？也就是他瞎，才会看不出来你对他有企图。” “就算我喜欢他又怎么样？轮得到你在这指指点点？你以为你是谁？卫道士吗？上帝？” “我不是卫道士，也不是上帝，我只是觉得你这女人还真随便！” “我随便？” 叶茵的眉头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难道不是吗？晚上在夜总会出卖皮肉，白天却装出一副清纯大学生的模样。双重角色扮演，累不累？嗯？不过，我看你倒是挺享受的，伪装得也不错。” “我本来就是大学生，在夜总会跳舞也是正正经经的职业，你凭什么瞧不起人？” “哦？那我倒要问问你那个导师，看他是不是也认为在夜总会是正经的工作？” 秦白渊说着就作势要过去，叶茵急忙拽住他。手指，死死地扣入他健硕的臂肌里，生怕他再往前一步。 “你、你别去！” “你不是很坦荡吗？怕什么？” “我……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添油加醋乱嚼舌根？” “我没那个闲工夫，我只是会如实告诉她，你的工作，以及昨晚……我们……” “不许说！” 叶茵跳起来捂住他的嘴，谁知秦白渊亲了一口她的掌心。她就跟被烫了一下似的，慌张地缩回手。 “你……” “真香……” “香你个头，我刚才上完厕所没洗手！” 叶茵也是乱了阵脚，掌心一阵阵地发烫发麻。 “你直接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 秦白渊慢悠悠地朝她脸上喷了个烟圈。 “我不过是，有点儿不爽。” “便宜你已经占着了，你有什么不爽的？就算不爽，那个人也应该是我好吗？别告诉我，你迷恋上我的身体，继而喜欢上我了，所以才会阴魂不散地跟着我？” 叶茵用的是激将法，但是秦白渊并没有上当，反而笑道。 “你的滋味儿确实不错，我是有点儿食髓知味了。” 第308章 住着最穷的房子 她给他气红了脸。 “不许说。” “总之，你和我有过一夜，你身上就烙下了我的烙印。你转头就勾搭其他男人，我心里多少有点儿不舒服。” “你这是什么占有欲？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想喜欢谁就喜欢谁。还有，别用你那些肮脏的字眼来形容我和慕老师之间纯洁的感情！就连从你嘴里说起，都是对我们的侮辱。” “是么？我就喜欢侮辱你，你又能怎么样？” 秦白渊的身子背对着通道，挡在叶茵面前，所以一旋身就将她压在了墙上。她没躲开，只能使劲往墙上贴，恨不得融入墙里。 “你让开！” “瞧，你脸红了。” “那也是给你气的！”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我倒是认为，是我对你有影响力。” 秦白渊贴着她的耳朵说，鼻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叶茵的耳朵，灼烫着她的耳垂。 虽然他们昨晚有过最亲密的接触，但叶茵完全是被药物驱使，并没有很真实的感觉。所以这样的亲密对她而言是陌生的，是无比刺激的。 两性之间的接触，本来就会叫人心跳加速。而且秦白渊还是一个长得很美的男人，更让叶茵荷尔蒙飙升，喉咙止不住地发痒，躁动，根本就控制不了。 秦白渊发现她清纯大学生的样子真叫他喜欢，这么近的距离看，居然没有一点儿毛孔，皮肤白里透红，焕发着少女的生机，叫他想在她脸颊上咬一口。但是，他更想做的是尝尝她那双蜜唇甜美的滋味。昨晚的味道，确实很好，叫他回味了一整天。 他真是太久没有女人了么？居然这么饥渴，被这样一只小野猫勾起了欲望。以前，他只喜欢温顺的女人，现在居然转口味了？ 男人的心脏，也是躁动不堪。似乎能听见“扑通扑通——”的心跳，但不知道是她的，还是自己的。 叶茵急得头皮发麻，一方面希望有人路过救她，另一方面又害怕有人来，误会他们的关系。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万一慕白不放心，过来找她，看到这一幕该怎么办？想到这，她从短暂的迷醉中回过神来，更着急了。 “你、你放开我。” “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他轻嗅着她的发香。 上一次闻到这么清淡的香味，还是从石书净身上。不擦香水身上还能散发着花香的女孩子，已经很少了。某些方面，她真的和石书净很像，所以才会这么吸引他吧！但他同时也清楚，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两种人，石书净不像她这么牙尖嘴利。 “可我讨厌你身上的味道！” 叶茵撒谎了，她不愿意承认，他的气息叫她有轻微的眩晕。他的长相有点阴柔，然而却是气势非常强悍的一个男人，就连呼吸都是有极度侵略性的，一阵阵往她鼻子里钻。 女人，往往对男人霸道中又带着温柔的调戏毫无抵抗能力，更别说他长得还那么好看。 “你讨厌我无所谓，我喜欢就够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怕他过来，是吗？” 秦白渊故意说得很慢。 “怕他误会我们的关系？怕我挑拨你们的感情？但你瞒着他有用吗？纸是包不住火的，将来有一天，他一定会知道你的过去，包括你和我上过床，你说，你的慕老师，会不会认为你用清纯的假面具欺骗了他？” “你……” 叶茵握紧拳头。 “你就是个恶魔！” “没错，我是恶魔，而且很不幸，你惹上了恶魔。早上我才说过，我们很快就会见面，这才几个小时，就遇上了，说明我的预言很准。那我现在再告诉你，我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你，你越害怕我，我就要让你越陷越深……让你万劫不复。” 他在她耳畔沉沉地笑了两声，很明显看到她微红的脸颊开始发白，他就是喜欢这么吓她。 缓慢地抽离了身子，笑眼一直睨着他，抽身离开了。 叶茵靠在墙上，半天无法动弹。 秦白渊回到座位，菜已经上来了，苏黛抱怨道。 “一个大男人上洗手间怎么这么久？躲在里面化妆吗？” “有的吃你就吃，哪那么多废话？” “嘁！请客了不起啊？看你这么嚣张，我今晚不痛宰你一顿都不行。刚才我点了一瓶这里最贵的酒，一百万，肉疼吗？” “才一百万就肉疼？我有那么小气吗？本少爷最不缺的就是臭钱！” 苏黛被他逗乐了。 “你就嘚瑟吧！” 慕白久久等不到叶茵回来，担心她出事，便去找她，看到她失魂落魄地站在走廊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急忙问道。 “怎么了？不舒服吗？” “嗯？” 叶茵怔怔地回神。 “没、没事，刚才有点头晕。” 其实她觉得很委屈很害怕，慕白的关心让她想哭，想让他狠狠教训那个姓秦的。可是，她更没有脸开口，所有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 慕白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有发烧，怎么会头晕呢？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我们走吧！” 这地方让她窒息。 “还没吃饭就走？” “对不起，我不想在这里吃，我们换个地方好吗？” 叶茵勉强笑了笑。 “在这里，我没什么胃口。” “嗯！” 慕白点头，扶着她的肩膀离开了。 一双含笑的眼睛，一直在身后紧随着他们，直到他们离开餐厅。 秦白渊收回目光，细细品味着一百万一瓶的红酒，闭眼回味叶茵受惊发白的小脸，觉得那酒的味道愈发香醇了。 慕白和叶茵就在附近的一见面馆吃了点面，逃离了大恶魔，叶茵轻松了不少。而且，她觉得高级西餐厅只适合约会，想填饱肚子根本不可能，还是面馆实在又贴地气。 用完餐后慕白送叶茵回家，到了家楼下，转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他听其他学生提过，她好像经常做兼职，有时候一天打几份工，应该是很累了吧。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可她却承担了太多生活的压力。想到这，慕白有些心疼，就没有叫醒她，想让她睡个好觉。 她睡着的时候像个安静的婴儿，呼吸均匀放松，看得出很信赖他。发丝包裹着巴掌大的小脸，五官干净清秀，像是画笔勾勒出来的，并不多惊艳，可是相当耐看，越看越好看。 虽然她承担着生活的艰辛，但是并没有被残酷社会所污染，就像是这个浮躁社会中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不染纤尘，这份纯净是很难得的，也让慕白想要好好呵护。 除了做设计外，他对其他事情都没有什么兴趣，可是今晚，居然出奇地有耐心，就这么静静看着叶茵，很久很久。 叶茵是被喇叭声吵醒的，嘴角湿湿的，慕白微笑着看着她，她忙坐了起来，尴尬地摸了摸嘴角。 “我睡着了？你怎么没叫我？” “看你睡得这么香，不忍心。” 她吐吐舌头。 “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 “天啊，我睡了两个小时？而你……你就这么看了我两个小时？” “嗯？” 叶茵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的睡相是不是很糟糕？说梦话？磨牙？打呼噜？” “都没有，别紧张，你的睡相很安静。” 叶茵对这话深表怀疑，她自己还不清楚她睡觉有多不安分吗？车里的空间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她红了红脸。 “慕、慕老师，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是在学校，你可以叫我慕白。” “慕白。” 叶茵默念了一声，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就像他给人的感觉，斯文俊逸，让人由心底感到温暖。心里，不禁甜丝丝的。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该对他抱有任何期待。所以，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以免将来伤心。 “不管在学校外还是在校内，你都是我的老师，还是叫你慕老师比较合适。” “嗯。” “今天麻烦你了……” “你住的这一带治安不太好，怎么住这里？” 慕白知道这个地区是“贫民窟”，巷子窄得车都快挤不进来，而且住客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就刚刚，他就看到了好几伙混混。 “这里便宜啊。” “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很不安全，为什么不住学校？” “我经常做兼职，学校宿舍关门又早，所以不想每次都麻烦宿管阿姨。一个人住，也比较自由。” “这里住的人很复杂……” “其实也还好啦，你看我都住了四年了，不是还好好的吗？” 慕白叹了口气。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我知道你关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先上去了，你开车小心点。” “等等……” 慕白解开安全带。 “我送你。” 叶茵心里为他的绅士感到很温暖，她在这里住了四年，还是第一次有男人送她上楼，而且还是她暗恋的男人，心里打着小鼓。 咚咚咚——咚咚咚—— “其实，就几步路，没必要了。” “我不放心，既然来了，也就不差这几步路。” 年久失修的居民楼，楼道黑漆漆的，像座鬼城，慕白真不敢想象一个女孩子怎么敢住在这种地方。但是，她也是为现实所迫吧。如果有钱，哪个女孩不想住得好一点。 第309章 房东的脸也好不到哪儿去 叶茵用力跺了几脚，又喊了几声，楼道灯才亮了。 “这里是这样的，楼道灯经常坏。地有点滑，你小心一点。” “好！” 叶茵走在前面，慕白走在后面，昏暗的灯光，其实看不太清楚路，地也是脏兮兮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臭味。 叶茵觉得有些尴尬，她不介意让别人知道她这么穷，可是，让慕白跟着她一起“受苦”，她心里过意不去。 想着想着，没有注意到脚下，突然一滑，她吓得尖叫了一声，整个人往后一倒。 “小心！” 慕白及时从身后托了她一把。 她惊魂未定地喘息着。 “好险，踩、踩香蕉皮了，还好你在，不然这么摔下去非骨折不可。” “嗯！” 慕白也跟着她一起受惊了。 耳后一股清爽的男性气息，叶茵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这么近，两张脸几乎贴在了一起。尤其是唇，贴得更近，彼此交换着呼吸。 昏暗的灯光好像都汇聚到两人脸上，她可以将他脸上的每一个器官，甚至是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真是一张好看的脸，就好像凝聚着整个银河的光芒，让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为他聚焦。耳畔恍恍惚惚响起一句话——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因为他身上会发光啊。 是啊，慕白一直是她平淡生活中闪烁的星辰。这两年来，她眼里只有他一个人。但是她太渺小了，所以不敢轻易靠近他，小心翼翼地藏着那份卑微的感情。 渴望已久的蜜唇，近在咫尺，慕白情不自禁地一点点俯去…… 然而就在这时，楼道彻底黑了。 叶茵忙多跺了几脚，灯才重新亮起来。慕白既然失望，又松了口气。刚才气氛太暧昧，导致他的理智失控，差点就吻上她了。还好没有，不然这一吻，将彻底让他们的师生关系陷入僵局。 他怎么会这么冲动？真是太不应该了！ “我住三楼，就是这了。” 叶茵一拐角，就看到自己的行李箱扔在门口，东西丢的到处都是。 “我的东西，怎么会这样？” 胖胖的包租婆从隔壁回来，扬着大嗓门嚷嚷道。 “你总算回来了，打你的电话怎么一直不接？故意的吗？” “我的行李怎会在这？” “这房子我不租了。” “不租？可你没提前跟我说过啊，我在这都住了四年了，每个月都按时交租，怎么能说不租就不租？” 包租婆不耐烦地说道。 “房子是我的，我想租就租，不想租就不租，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张姐，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啊……” “我实话跟你说吧，政府要拆迁，我准备把房子卖出去，这里的住客都得搬走。” “那我们怎么办？” “那是你的事！你想搬其他地方还是睡大街都跟我没关系。喏，这一千块是你之前交的押金，至于这个月，你已经住了一半了，剩下的房租我就不退给你了。” “不行，我们是签了协议的，如果你不租给我，那你要赔偿。” “没这回事儿，你去告我啊。反正我就是不租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谁都欺负她！叶茵恼羞成怒，往前一步。 “我偏就不……” 慕白轻轻拉了她一把，摇了摇头。 “算了，我们走吧！” 他本来就不放心她住这，能搬走最好。 “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她不赔给我，我哪有钱再租其他房子。” 包租婆看了眼慕白，讽刺道。 “这男人不是很有钱吗？你问他要就是了！接客都接到我这来了，我怎么可能把房子租给你这种人？” “你还胡说……” “帅哥，我提醒你一句，她经常很晚才回来，肯定没什么正经职业，八成就是干那种事儿的，你可别被她骗了。” “你……” 慕白微微一笑。 “叶茵是清大的学生，我是她的导师，她是什么样人，我最清楚，请你不要污蔑她。” “嘁，我好心提醒你，你不信就算了……” 包租婆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别堵在这，拿着你的东西赶紧走……” 叶茵边搬行李边抱怨，上了车还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慕白一直耐心地安慰她。 “没事的，你一个女孩住那里本来就不安全，搬走反倒是好事。” “但她怎么能就这么把我的行李丢在外面？实在是太过分了。就算我穷，也不能这么欺负我吧！对不起啊，慕老师，这么晚还麻烦你帮我搬东西，还要听我抱怨这么多……” “没关系，还好我送你上去，不然这么晚，你一个女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只能在朋友那过一夜，然后再找房子了。” “这样吗？” 慕白心头一动，提议道。 “要不你去我那住吧？” “不行！” “你怕我欺负你？” 玩味的口吻，叫叶茵禁不住小脸一红。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男女有别，要是传出去，怕影响不好。” “这么晚了，你朋友肯定睡了。再说，找房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你还是先在我那暂住几天，等找到房子再搬出去吧。我那是两居室，你可以住客房。” 叶茵心里很矛盾，既想和慕白亲近一些，又害怕这样的亲近会让自己变得贪心，会失控。手指绞着裙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我……” “就这么决定了！小区内没有同学校的老师或同学，没有人会知道，别担心。” “那……麻烦你了！” 叶茵暗暗想着，就让自己疯一次吧。 轿车驶入高级小区，叶茵望着窗外感叹道。 “你住帝景星城？这里的房租很贵的，听说最好的江景房要两千多万，月租金也在三万以上。” “是吗？我不清楚。只是刚回国觉得这里不错，就买了一套。” 慕白轻描淡写，好像谈论的不是豪宅，而是普通的小房子。 叶茵却啧啧惊叹个不停，然后自己都有点儿脸红。 “不好意思，我很少来这么高级的小区，所以……” 慕白摇了摇头，倒觉得她这样的反应很可爱。 有时候拥有一切就麻木了，再豪华都没有任何感觉。相反，当人一无所有的时候，反倒比较容易快乐，更容易看到这个世界新奇的一面。 小区的夜景已经够壮观了，没想到房间的景色更惊人。叶茵整个人趴在落地窗上，睁大眼睛望着璀璨的江景惊叹道。 “哇——这里的夜景好美哦！你快掐我一把，我是在做梦吗？” “有吗？看久了就习惯了。不过，晚上坐在阳台上一边喝酒一边欣赏江景确实是一种享受。” “这房子好大啊，这些摆设都是古董吗？看起来好值钱。” 叶茵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拍拍那个，对每一样东西都好奇得不得了。 “你住这间房。” “我的房间也可以看到江景？好棒哦！” 仰头往床上一倒，打了个滚。 “床好软，好舒服。” 慕白轻咳了一声，把头扭向别处。 叶茵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露出大腿，急忙捂住，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我……” 他该不会以为她故意诱惑他吧？ “你房间就有浴室，先去洗个澡吧，早点休息。” “嗯！” 叶茵起身，把慕白送到门口。 “慕老师……那个……真的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今晚不知道该怎么办。” 慕白微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亲昵的动作，叫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脊梁骨都颤抖。 “晚安。” “晚安！” 关上门，叶茵望着整洁的房间，还是觉得像在做梦。 她居然和自己暗恋两年的男神住在一起了？感觉太不真实了！偷偷掐了自己一把，会疼，不是做梦。 叶茵，你冷静一点啦，人家只是看你无家可归暂时收留你而已，你千万不能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期待。 隔着门，慕白微微低着头，嘴角渐渐扬了起来。白皙的脸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这一夜，因为叶茵睡在隔壁，所以慕白开心得很晚才睡着。隔天早晨起来的时候，脑子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陡然间看到叶茵站在客厅里，还愣了一下。 “早啊，吃早餐了。” 叶茵扎着一个丸子头，歪着脑袋，一身卡通睡衣，十分俏皮可爱。 慕白喉咙一紧。 “早、早！” 餐桌上两碗清汤面，一份蔬菜沙拉，看上去十分美味。 “你煮的面？” “是啊！我习惯了早起，然后自己煮个面。本来还想给你打扫卫生的，但家里实在太干净了，想打扫都没办法。” 叶茵笑眯眯的，神清气爽。 “你很爱干净啊。” “嗯，我有轻微的洁癖。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做这些？” “你收留了我，我感激都来不及，这点小事算什么？快坐吧，不然要冷了。我知道你在国外长大，可能比较习惯吃三明治牛奶那些，今晚我回来的时候去超市买点材料，明天做给你吃。” “不用了，相比干巴巴的三明治，我比较喜欢吃面。”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也觉得三明治太干了，反正我是吃不习惯！不是我自吹自擂，我煮面的手艺一流，你吃了就知道了。” 第310章 毕业典礼再相见 慕白尝了一口，唇齿间弥漫开淡淡的清香。 “嗯，很好吃。” “是吧？我以前想过，要是以后不做设计了，就开一家面馆，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夜莺小面。” 慕白被她精力十足的样子感染了，她身上总是洋溢着正能量，让人很喜欢和她在一起。时时刻刻，都是开心的。 吃着清香的面，看着她灿烂的小脸，慕白忍不住说道。 “如果你住得习惯，那就一直住在这好了。” “一直住？那怎么好意思？” “反正这里有两间房，空着也是空着。还有一个月就毕业了，你这段时间都会很忙，最好别分心找房子，等工作定下来再决定也不迟。” 叶茵当然也不想搬来搬去，可是她有她的顾虑。 “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你？” “当然不会，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那每天给我做早餐，就当是房租了。好吗？” 这样诚意的邀请，叶茵想拒绝也拒绝不了。更何况，她内心本来也不想拒绝。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不对，不代表不想。 “那只好再打扰你一个月了！” “这不是打扰，你能住在这里，我很高兴！” “谢谢慕老师，你真是个好人。” 慕白心念，他不好人，他其实也是有私心的，是为了每天看到她。两个人住在一起，慢慢的能够培养感情吧？等她毕业，不再是他的学生，他就能正式追求她了。想到这，不禁非常期待。 “慕老师？慕老师？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慕白不自然地红了红脸。 “我只是在想今天的毕业典礼。到时候，我会把你介绍给秦总，你好好表现。” “嗯！我知道的！” 秦总，又姓秦？该不会就是那个大魔王吧？应该不可能，全市姓秦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是他？他那样的人，一副二世祖拽上天的样子，很明显就只会靠家里作威作福，哪里可能是总裁？公司不破产才怪！ 毕业典礼后台，校长、副校长、教授，一屋子大人物都在等更大的人物，秦氏总裁，秦白渊。 本来叶茵心态挺平和的，但也被他们严肃的表情弄得严肃起来，好像接待什么首长之类的，掌心都有点冒汗。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某位超级大人物才来在众星拱月之下来了，身后还跟着秘书和助理之类的。 当那人踏入房间的那一刻，叶茵脸上的笑容完全僵住了，整个一晴天霹雳。 大恶魔居然是秦白渊？难道整个流砂市就只有一个姓秦的吗？真是见了鬼了！本来想开溜的，但秦白渊的目光一眼就锁定了她。那双清明锐利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满满的都是不怀好意。 叶茵心里大呼不好，死了死了，这次是撞上来了，要命！ 校长和教授们殷勤地迎了上去，秦白渊一一和他们握手，最后来到了慕白和叶茵面前。 他和慕白是认识的，所以直接打了招呼。 “秦总。” “慕总监，这么巧，你是在清大担任名誉教授。” “嗯！” 秦白渊的目光慢悠悠地转移到叶茵身上。 “这位美女是？” “这是叶茵，我的学生。” “哦……学生啊……看你们站在一起这么般配，我还以为是你女朋友。” 叶茵的脸都红透了，不过不是害羞，而是生气、着急。这个大恶魔，就喜欢满嘴喷粪，这讽刺的语调，是准备挑事吗？ “秦总就爱开玩笑，叶茵是我的得意门生，我也想借这个机会把她推荐给秦总，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秦氏设计师一职。” “听说你在选人方面一直很严格，公司也没有破格提升毕业生为设计师的先例，看来你很偏爱她。” “叶茵设计天分突出，人也很勤快，我的眼光不会有错。” “是么？不过，你这么力荐她，我还真忍不住怀疑的你欣赏她的才华，还是单纯地……欣赏她这个人，是出于个人目的想把她留在身边……” “总裁……” “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不过就算是也没什么，现在乱伦的都那么多，更别说只是师生恋了，对吧？”秦白渊看着叶茵的眼睛问的，她一直低着头，心里早就已经将他从上到下、里里外外诅咒了一万次。 校长走过来提醒道。 “秦总，毕业典礼开始了。” “好！” 秦白渊这才离开了，叶茵重重松了口气，撇了撇嘴。 “什么人嘛，满嘴胡言乱语。” “你别介意，秦总是这样的，他没别的意思。” 叶茵心想，他不是没别的意思，他话里全都是“别的意思”。只可惜她不能拆穿秦白渊的假面具，反而还担心他会跟慕白乱说。她之前听说秦白渊这个人很难请，极少出席公开活动，所以他会参加毕业典礼，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八成是冲着她来的。 一想到这，叶茵心里就很慌。只能不停自我安慰，是她多心了，她对秦白渊而言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他是绝对不可能花那么多时间精力在她身上的。可是这也很难说，因为他真的是一个超级无聊超级恶劣的人啊！ 毕业典礼开始了，秦白渊演说的时候，下面的女学生都兴奋地尖叫个不停。 “天啊，秦白渊好帅哦，以前在电视上看她的时候就被迷晕了，本人更帅啊！” “对啊对啊，成熟了好多，好有男人味，我都要窒息了。你快掐我一把，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女生叽叽喳喳的，叶茵都没办法集中精神。不过，她也不需要集中精神看秦白渊演戏。嘴上道貌岸然的，其实啊，就一个字，渣，演技可真好，恶心！ “虽然司先生也很帅，可是秦白渊真的很迷人啊，坏坏的，是我喜欢的款耶，真不知道石书净怎么舍得和他离婚。” “就是啊。你看他离婚后还那么保护石书净，说明他是个超级重情义的好男人，实在是太可惜了，他一定很伤心吧。” “我好希望我能安抚他受伤的小心灵哦。” 叶茵愣了一下，他离过婚？ 她打工很忙，所以没空关注那些八卦新闻，对豪门绯闻更是不感兴趣，要不然也不会不知道他本尊长什么样子了。 看着他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意气风发的模样，真的是想不到他有过那样一段经历。离婚，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过任何伤疤！ 不过，他这个人是没有心的，离婚对他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吧。什么保护前妻，应该都是演戏的。他要真那么重情义，人家就不会跟他离婚了。他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就只能骗骗无知少女了，她听了都想吐。 一个多小时的演讲结束了，全场掌声雷鸣，叶茵不愿承认，秦白渊谈商业经很有一套，她都学到了不少。他满肚子都是坏水，哪有那么聪明？肯定是别人帮他写的稿子。 慕白和她一起回了后台。 “慕老师，我……我突然觉得有点儿不舒服，我就不陪秦总了吧！” “哪里不舒服？我陪你去医务室？” “不、不用啦，没什么大问题。” 叶茵还没来得及溜，秦白渊就走了过来。 “接下来，是不是该参观校园，然后用餐了？” 慕白刚要点头，手机响了，他接完电话后说道。 “抱歉，我临时有事，叶茵，你陪秦总吧！” 慕白是希望两人多多接触，让秦白渊了解叶茵的能力。 “我也有事……” 叶茵急忙说。 秦白渊挑了挑眉。 “那我怎么办？你们把我请过来，就这么不负责任？” “不是还有校长和教授他们吗？” “我让他们先走了。” 慕白交代了几句后也离开了，叶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慕老师、慕老师……” “别叫了，他不会回来的。” “你是故意的。” “什么？” “你故意把他支走，对吗？” “你倒是不笨。不过，我也是为了你好，难道你想他留下听我们温存？” “温存”这两个字从秦白渊嘴里说出来，分外暧昧，叶茵耳根一烫，咬咬牙，小声说道。 “谁跟你温存，你、你去死。” “可是你们清大特别邀请的嘉宾，你居然诅咒我去死？这就是你们清大学生的素质？” 叶茵翻了个白眼。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配人尊重。” “随你怎么说，现在，可以陪我了吗？” “少用陪字，恶心。” 秦白渊乐了。 “究竟是我恶心还是你恶心？你本来就该陪我。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心里不干净的，恐怕是你吧。” “那是因为你邪恶，所以你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邪恶的，而不是我不干净。” “不过是个说法而已，是你自己心虚了。怎么？很怕我告诉你的慕老师，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和你没关系。” “床上关系，也是关系，而且，是非常非常亲密的关系。依我看，他九成九还以为你是个纯洁的！” “我本来也是，还不是被你……” 想到这，叶茵就恨不得抽他的皮喝他的血。 “不说那些了，清大倒不错，陪我参观参观？” “我有事。” “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陪我。” “这么热的天，一出去人都烤焦了，你要这么自虐吗？你皮肤这么白，就不怕晒伤？” 第311章 他习惯了一个人 “男人，怕什么？” 秦白渊环视了一圈，若有所思道。 “这是她的母校，我从来没来过。”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过石书净的身影吧。如果当初他能够多了解她，他们现在一定很幸福，不禁就有些遗憾。 叶茵怀疑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秦白渊眼睛里的情绪叫做失落，伤心？他居然也会伤心？他不是没有心的吗？ 他嘴里那个“她”，应该是他前妻吧？如果他爱她，又怎么会离婚？还是他这个人太贱，失去了才知道要珍惜？ 别想了，他的事统统与你无关，瞎操什么心，还是赶紧先想办法摆脱他吧！ “我马上毕业了，要赶毕业设计，真的没空。秦总您这样的大人物，肯定很大度，不会为难我这么一个小女生吧！” “大人物，不代表大度。相反，我很小气，非常小气。我的目的要是得不到满足，我会非常不高兴。” 秦白渊把声音拉得很长，扯了扯嘴角。 “而我不高兴的时候，会做出一些，让其他人更不高兴的事情，你要试试么？” “你……” “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抵抗？” 秦白渊一把搂住叶茵的脖子，将她扣入怀里，急得她跳脚。 “你松开……别人看到会误会的……喂……松手……” “你身上可真香！知道么？这几天我回味的，就是你身上的香味。” 他用力嗅了一下。 “是你的体香么？” “哎，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被人看到了不好！” “那你说，你要不要乖乖陪我逛校园？” “我、我陪还不行吗？” “这才乖！” 秦白渊满意地笑了，这才松开她。那种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却让叶茵恨透了。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牙齿这么白，怎么不去做牙膏广告啊？真讨厌！ 全世界她能想到最卑鄙无耻的人，秦白渊排第二，绝对没有人能排第一。 叶茵觉得秦白渊绝对是个虐待狂，如果不是，不会在三十九度的高温天气下逛校园。自虐也就罢了，跟着连她也一并虐了，她感到相当郁闷。 逛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把整个校园都走了一遍，在咖啡厅里休息。叶茵已经满头大汗，吹空调还不够，一个劲用手扇风，反观秦白渊，还是清清爽爽的，一点汗都没有，难道这个男人没有毛孔吗？居然不出汗。 叶茵抓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冰水。 “女孩子别喝冰水，对子宫不好。” 秦白渊好心提醒道，但她不领情地朝他搬了个鬼脸。 “我就爱喝，要你管。” 虽说是虚情假意，但他居然也有这么贴心的一面？又是受那个前妻的影响吗？ 学生兼职服务员过来问秦白渊要喝什么的时候，脸红得要爆炸了，一脸的花痴，眼睛一秒钟都舍不得从他脸上移开，好像这辈子都么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似的，眨都不眨一下。 “咖啡，谢谢。” 秦白渊颔首。 叶茵撇嘴，他不过就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而已，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人品才是最重要的好吗？一肚子坏水，比慕白老师差多了。 叶茵要了一杯柠檬汁。 “你喜欢喝酸的？” “关你什么事。” “态度这么恶劣的导游，我也是第一次见，我可以投诉你。” “我这个人呢，对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态度。你觉得我态度不好，那应该先反省自己的问题。” “像我这么完美的男人，能有什么问题。” “完美？以你的人品，也好意思说自己完美？都不脸红的吗？自恋。完美这个词，只能用在慕老师身上，而你，完全是侮辱了这个词嘛！” “所以你看他的时候才会像个花痴，笑得花枝乱颤？他不知道你喜欢他么？” “什么嘛，我、我和慕白老师之间，只是很单纯很单纯的师生情，才不像你说的那样。男女之间，是由单纯的感情的，你不懂。” “是吗？” 秦白渊向前倾斜了一寸，牢牢盯着她的眼睛。 “那我告诉你，男女之间绝对没有单纯的友谊。你以为慕白那么卖力地推荐你，只是因为他是个好老师？呵呵……其实，他私心重的很。绕那么大一个弯子，不过是想把你留在他身边。” “别用你阴暗的内心去推断一个磊落的绅士，慕老师是个好人，而你……你正好是他的反面。他有多优秀，你就有多猥琐。” “天真……” 秦白渊摇摇手指。 “我敢肯定，他在打你的主意，而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是蓄谋已久。” “如果他打我的主意，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你真饥渴。” “你真猥琐！” “都是成年男女了，还搞什么暗恋，你以为你是小学生吗？幼稚。” “至少我是纯洁的，不像你，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看到女人就想往床上拐。” 秦白渊摸了摸嘴唇。 “还需要我提醒你，那晚是谁主动？嘴上纯洁的女人，其实在床上是最不纯洁的。” 他做了个止住的手势。 “别和我争辩，我上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男人还多。不管对男人还是女人，我都比你了解。” “我懒得和你吵，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谁有错谁心里清楚。” “既然你不相信你的慕老师是只狼，不如我们做个试验？你到蓝天工作，他自然就会暴露真面目。” 叶茵翻了个白眼。 “原来你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想骗我到蓝天工作？你当我是傻子吗？” “你的慕老师不是极力向我推荐你？既然如此，我就卖他个面子。不过，你的职位不是设计师，而是我的秘书。” “秘书”这个词从秦白渊嘴里说出来，很自然就让叶茵联想到一些很邪恶的事情。他嘴里这秘书，应该是二十四小时贴身服务，包括上床的那一种吧？啧啧，满脑子淫秽思想，真实太猥琐了！ “我拒绝。” “为什么？” “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吗？因为你是总裁。” “那又怎么样？你知道多少人争破头想进蓝天工作吗？” “那些人是想进蓝天工作，而不是想被你潜规则。” 秦白渊一听就乐了。 “你以为我想潜规则你？” “难道不是吗？” “我承认，你长得还看得过去，但是，未免太高估自己了。我秦白渊是什么人？想要一个女人，还需要潜规则？” “那为什么要让我当秘书？” “需要理由吗？” “需要！” 他想了想。 “因为你有趣！不管你是不是伪装出来的，至少，你和其他女人不同。她们都挖空心思想引起我的注意力，但是你没有，反倒一直很抗拒我。” “说来说去，就是直男癌病发作了。别人上赶着追你，你觉得很庸俗。有人不屑你，你又觉得伤自尊了。你以为你是人民币，人见人爱？这世界上有人喜欢你，自然就有人讨厌你。你不能左右我的思想，我就是讨厌你！” “我没有强迫你喜欢我，我只是觉得，和你斗嘴挺有趣的，我就当做养了一只宠物，偶尔逗一逗，给生活增添点乐趣吧！” “你才是宠物！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你就高人一等？我是个有血有肉有尊严的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不会当你的宠物。” “哦……既然你这么有尊严，那么，你也不会介意学校和你的慕老师知道你在夜总会跳艳舞的事情吧。” “你——” 叶茵咬牙。 “拿这件事要挟一个女人，你还算男人吗？”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很清楚吗？还要我身体力行地再证明一次？” 秦白渊的语气，极为暧昧露骨。 “我说了，我要让你臣服，有一千万种办法，我甚至不用去想，就能让你乖乖就范。该怎么选，你自己考虑清楚了。我耐心有限，别让我等太久。” 叶茵被秦白渊搅得没心情做设计，就直接回了慕白的公寓。在楼下的超市买了一大堆食材，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做了晚饭。 七点左右，慕白回到家，一打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饭菜香。 叶茵刚端红烧鱼上桌，擦了擦汗。 “你回来得正好，刚做完饭，正要打电话问你回不回家吃饭呢！” 慕白心头一暖。回国四年，他习惯了一个人。上一次吃住家饭，也是年头的事情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温馨。而且，叶茵不但给了他所期待的那份温暖，两人在设计上也有很多共同话题。无论从任何方面看，她都是很合适的对象。当然，那些外在因素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给了他心动的感觉。 “辛苦你了。” “做顿饭而已，一点都不辛苦。” 叶茵下午有些心烦，只有做饭的时候，想着是为自己喜欢的人下厨，心情才稍微好一些。 慕白洗了手，叶茵已经给他盛好了汤，两个人，两菜一汤，都是家常菜。 “你好像挺能吃辣的，所以我烧了条红烧鱼，口味也比较重。” “嗯，很好吃！比我们之前在学校吃的外卖好吃多了。” “做毕业设计那几个月，几乎都是你请我吃饭，还是我第一次请你。” “亲自下厨和外卖的意义不一样，谢谢你为我准备了这么美味的晚餐。” 慕白温柔的眼神，看得叶茵要融化了。温柔、绅士、有才华，长相英俊，他身上有融合了所有男人的有点，完美得不似真人。光是看着他，她都觉得自己好幸福。 第312章 抢女人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 “没、没什么，你喜欢吃就好了。” “对了，你今天陪秦总参观学校怎么样？” 一听到那个倒胃口的名字，叶茵眼里的光芒淡了几分，带着几分排斥的情绪道。 “什么怎么样？就那样啊！” “和他相处得好吗？” “一般吧，就那样！” “你觉得秦总人怎么样？” 叶茵想回答，就是个超级无敌大人渣大淫魔，但嘴上只是回了句。 “不怎么样。” “你不喜欢他？”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秦总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很多女人都喜欢他。” 慕白这么问，只是想试探一下叶茵的态度。他知道她不是个肤浅的拜金女，不会因为秦白渊有钱有势就喜欢他。可是，秦白渊本身也很有魅力。他一方面想介绍他们认识，另一方面，又怕她对他心动，真的是很矛盾。生平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她们喜欢他是他们的事，不代表我也要喜欢他啊，反正我对他不感冒！我觉得，他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哦？哪里表里不一？” “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一种感觉吧。慕老师，你这么在意我对他的感觉做什么？难道你想把我塞给他？” “当然不是。” 慕白立刻就否认了。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塞给另一个男人？怎么可能。 “那你为什么一直问我？” “我……我只是想问问你对他的看法。” “哦……” 叶茵扒了两口饭，没多说什么。 “他有没有提工作的事？” “没有。” 叶茵撒谎了，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哦……但没关系，我可以安排。” “其实，我不一定要进蓝天工作啊。” “你之前不是说，这是你的梦想吗？现在有机会，为什么不牢牢抓住？” “我、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有想清楚。虽然蓝天是大集团，但流砂市还有很多实力强劲的公司，比如海洋集团，我不一定非得进蓝天。” “可是我希望你到蓝天工作。” “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 慕白情不自禁地说，眼里的温柔与期待，又不禁令叶茵遐想连篇。他说，他希望她留在他身边？这是喜欢他的意思吗？少女心，扑通乱跳。 慕白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也不自觉红了红脸。 “我是指，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工作拍档。” “哦……这样啊……” 叶茵又有些失望。 果然，是她多想了。她的男神这么优秀，怎么可能喜欢上平凡的她？她太自以为是了。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至少，他是希望和她在一起的，她还是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 鼓了鼓劲，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叶茵脸上。 “排骨挺好吃的，多吃点排骨吧。” “好！” 想到下午秦白渊威胁要把她在夜总会跳舞的事情告诉慕白，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试探性问道。 “慕老师，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慕白手指一顿。他心里有答案，他就喜欢她。可是，这个秘密，现在不能说。 “没什么特别的类型，说通俗一点，看眼缘吧，有感觉就可以。” “哦……那么，如果你喜欢一个女生，会介意她的过去吗？比如，她离过婚。” “只要我喜欢她，我不会介意。” 叶茵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那如果她……她以前在夜总会工作过呢？但不是那种性质，只是在里面跳舞。” 她心里很期待他回答不会，但慕白点了点头。 “我不介意她结过婚，甚至有孩子，但是在那些地方工作过的女孩儿，我无法接受。” “为什么？她又不是陪客的。” “每个人都有底线吧，我的底线就是，我喜欢的女生，必须是清清白白的。我不是说那个地方的女孩一定很脏，但至少会比较复杂，内心没有那么纯净。而且，说现实一点，谁知道她在里面做过些什么？所以，这一点，我不能容忍。” 叶茵的心像被人刺了一刀，闷闷地疼。她不觉得在夜总会跳舞有什么不光彩，可是一说出去，别人都会联想到那些不堪的舞蹈，她自己也必须承认的是，她跳舞的时候，确实穿的很暴露。 “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只是突发奇想，问问而已。” 叶茵勉强笑了笑。 “多喝点汤吧，不然要凉了。” 她的反应有点儿怪怪的，难道她之前在夜总会跳过舞？这个念头只在慕白脑子里存在了一秒钟，就被他否认了。如果她在夜总会做过，是不可能这么纯洁的，一定是他多想了。 这一晚叶茵辗转难眠，几乎没怎么睡过，隔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学校，继续和慕白做毕业设计。还有一个月就要毕业了，时间很紧张，所以这阵子叶茵也很少打工了，基本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设计上。 修改了一遍后给慕白看。 “你觉得怎么样？” “嗯，已经很不错了，只要再改几个细节就行。” “哪里？” “这里、这里，还有这。” 慕白走到她身后，拿着设计图指了几个地方，很耐心地教她怎么修改。 叶茵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兴奋得两只眼睛发亮。 “按照你的方法改，果然会好很多呢，谢谢慕老师。” 一扭头发现慕白的脸就在她唇上方，只要稍一靠近就能碰上他的脸，叶茵两颊瞬间飘起了两片红云。 慕白也瞬也不瞬地望着她，不禁想起了那个夜晚渴望吻她的悸动。 空气突然变得好暧昧，两人都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这一气氛，叶茵一着急险些碰倒了手边的笔筒。 慕白的反应比她从容一些，很自然地转过头去。秦白渊站在门口，以一种探究的目光望着两人，似乎嗅出了什么，于是笑容带着些不怀好意的意味。 “秦总，你怎么来了？” 秦白渊？叶茵本来就很尴尬了，一见是他，不但很尴尬，还很气恼，感觉他就是故意来抓奸的。呸呸呸！她和慕老师清清白白，什么抓奸！ “今天过来和校长谈捐赠教学楼的事情，顺道过来看看。” 秦白渊信步走了进来，玩味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叶茵。 “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 “你看到什么了？你别乱说。” 叶茵不客气地说道。 “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心虚做什么？” “我……” 叶茵咬唇，说不过他，干脆闭嘴了。 “你们在忙什么？” “帮叶茵修改毕业设计。” 慕白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设计图给叶茵看。 “这是叶茵的设计，一点也不像学生的作品，现在国内很少设计师能达到她的水平。” “确实不错，没想到舞跳的好，设计也颇有水准。” 叶茵急得脸“唰——”地一红，一个劲挤眉弄眼示意他闭嘴。 “跳舞？” 慕白好奇地问。 “你会跳舞吗？” “我……” “之前听她提过她会跳舞，不过没机会见识。叶同学，你会跳什么舞？” 秦白渊故意问。 “……我胡说的，我不会跳。” “是么？可我看你身材这么好，应该很会跳才对，而且跳的应该是热舞吧。” 叶茵差点给他气得背过气去，他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好吗？ “对了，关于你之前推荐她到蓝天上班的事情，据我所知，蓝天设计部暂时没有职位空缺。” “有，有一位设计师即将离职。” 慕白说道。 “你是指芬妮吗？你不知道她还要再留三个月？” 慕白皱眉。 “她没跟我提过。” “不管怎么样，暂时是没有职位空缺的。” “我可以安排叶茵当我的助手。” “你已经有一位助手了，如果空降自己的学生，恐怕会遭人非议！毕竟，慕总监你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这样怕是会影响你的声誉。虽然设计部没有空缺，但我倒是在招秘书，一直招不到，我看叶茵就挺合适。” “秘书？” 慕白一听就摇头。 “她是设计师，怎么能当秘书？” 秦白渊傲慢地挑了挑眉。 “莫不是你觉得当我的秘书太辱没她的才华？就算让她进了设计部，也不可能一下擢升为设计师，至少要有几年的工作经验才行。但如果她当我的秘书，通过我的考核，我可以直接提拔她，并且保证所有心服口服，不会在背后议论她。这是个机会，你考虑看看。” 慕白无法否认秦白渊说的是实话，可是，他心里总是觉得很不安。 “怎么？你不是担心我别有用心吧？怕我抢了你的女人？” “你别胡说，我和慕老师只是师生关系。” 叶茵态度强烈，如果目光能杀人，秦白渊恐怕早就死了一千万次了。 他怎么欺负她都无所谓，但是讽刺慕白就是不行。 “如果是事实，那么，不需要刻意强调，不是吗？慕总监，你很清楚我的脾气，我做的决定，不可能改变。如果你真的替叶茵着想，就该替她把握住这个机会。当然，我不会逼你们，你好好考虑清楚。” 秦白渊说完就离开了，叶茵忙追了出去，把他拖到楼梯间，第一句话就骂道。 “秦白渊，你就是个贱人。” 他不以为意地理了理袖子上被她抓出的褶皱。 “我怎么了？” 第313章 入职蓝天 “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为什么来这？你想慕老师怀疑我们吗？” “我是想，不过貌似他的智商不够用，还看不出端倪。或者说，他太相信你了。我说了，我耐心有限，既然你无法作出决定，那我只好让你亲爱的慕老师替你选择了。” “你……” 秦白渊拍开她的手指。 “女孩子家，有话好好说，别乱拿手指指人，我不喜欢。” “我还不喜欢你呢，你这个无耻得令人发指的大恶魔！” “总比你满口谎言欲盖弥彰的好。” “我什么时候满口谎言了？” “你什么时候不是？” 秦白渊往前一步，撑着手臂，将叶茵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仗着自己身材高大，从气势上就压制着她。 “口口声声强调自己和慕白只是师生关系，好像全世界就你们两个人最纯洁，可是我刚才看到了什么？如果我没打断你们，已经亲上去了吧？或者，你们早就已经亲过了？” “我们没有。” “哦……那也只是暂时没有而已，迟早的事情。我很想问一下，前几天才刚和我上床，转头就和自己的老师搞暧昧，是什么感觉？嗯？一脚踏两船，非常刺激么？” “我再强调一次，我……唔！” 叶茵的嘴巴被秦白渊用手掌堵住了。 “唔唔唔……”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事实不会因为你的否认而改变，懂吗？你总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可不喜欢。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星期，一星期后，准时到蓝天报到。不然，后果自负。” 经过一个星期的挣扎，最终叶茵还是认命了，一早就到蓝天报到。早上八点多，人来的不是很齐，叶茵等了一会儿，见一个秘书模样的人走过来，便问道。 “请问你是林秘书吗？” “我是啊，你是？” “我是叶茵，今天来报道的。” “哦……就是你啊……” 林菲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之前总裁说过，这几天会调个人过来，她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精英，可是眼前这个，单单纯纯的模样，像是刚出社会的毕业生，一点也不像在国际千五百强企业历练出的。总裁该不会是图她长得好看吧？ 女人在化妆方面是比较敏感的，林菲横看竖看，都觉得她没有化妆。皮肤就像果冻一样，晶莹剔透，一点毛孔都没有，完全是传说中的瓷肌，好得叫她嫉妒。年轻女孩子，就是天生丽质。 “你在看什么？” “嗯？没什么，过来填入职表吧。” 办理完入职手续，林菲带叶茵参观了一圈公司，一边交代工作。 “总裁有三位秘书，我是负责外务的，还有一个姚姚，负责陪总裁应酬，其实性致和公关差不多啦。” 说到这，撇了撇嘴。 “你呢，是负责总裁的日常。” “三个秘书，这么多？” “多吗？对一个跨国财团的大总裁来说，一点都不多。就是因为少，所以工作量特别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以前做过这方面的工作吗？” 叶茵摇摇头。她之前没毕业，都是打打散工，比如端盘子送外卖之类的，这还是第一份很正式的工作，所以心里也是蛮紧张的，生怕干不好。 林菲拍拍她的肩膀，一副“那我只能祝你好运”的表情。 空气中飘来一股香水味，叶茵顺着那香味望去，飞进来一只“花蝴蝶”。不是真的蝴蝶，而是一个艳若桃李的大美人儿，因为太漂亮也太招摇，所以叶茵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的就是“花蝴蝶”三个字。 其他员工都是穿着工作装，独独她，一条桃红色的吊带短裙，明艳动人。换做其他场合，叶茵倒也觉得无可厚非，人家有美腿有胸，有露的资本，她想露还没得露呢。不过工作场合，这样似乎还是太不专业了一些，公司男同事都只顾着看她了，哪有心思工作。 失神间，大美人已经走到了面前，一米七多的个子，加上高跟鞋，叶茵和林菲在她面前就变成了小矮人。 “怎么现在才来？你能不能有一天是按时上班？” 林菲不爽地问道。 “关你什么事？大家都是秘书，管得着吗你？我昨晚应酬到两点多，今天能来上班已经不错了，你行你上，不然就别瞎bb。” “有些事，我还真做不来。” “你倒是想，人家瞧不上你吧。” 姚姚故意瞥了眼林菲平坦的胸口。 “啧啧，真可怜。” 看这架势，两人间的矛盾也不是第一天了，叶茵可不想被卷进去。 “你谁啊？” “我是新来的秘书，叶茵。” “哦……就是总裁‘特别’安排的那位啊？我当时什么国色天香，原来就是普通姿色，我还真有点失望呢！” 早知道她今天就不特别打扮了，一个小女生，连她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撞开她，扭着水蛇腰走了，一办公室的男同事目光都牢牢集中在她的翘臀上。 “妖精。” 林菲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狐狸精，成天这么招摇，到底是来上班还是勾引男人？骚情！她很喜欢背后阴人的，你可别和她走得太近。” “嗯，我知道了。” “我要说的差不多了，总裁在办公室等你呢。” “他来了？” 叶茵很意外。 “我八点就到了，没看到他进来啊。” “你不知道吗？总裁天天七点多就上班，比谁都到的早。你别看他那张脸好像不正经，但工作很认真的，要不然蓝天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起死回生。所以啊，他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男人。” 林菲一脸崇拜。 “而且还那么帅……” 叶茵眼角抽搐了两下。 “呵呵……” 还是第一次以上下属的身份见面，叶茵不由得有点儿紧张。在门口调整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才推门进去。 秦白渊正低头在忙，抬手做了个稍等的动作，叶茵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有些拘束。 按照她之前的预想，秦白渊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所谓的上班应该也只挂个头衔走走过场而已，但没想到工作的时候居然很认真，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那双桃花眼平时总是不怀好意，这会儿却清明锐利，十分专注。 他看文件时手里还夹着根烟，安静燃烧，烟雾在手指尖缓缓缭绕着。看完最后一个字，才戳熄烟头抬起头来。黑色衬衣衬得整张脸愈发冷肃，于是对视的瞬间叶茵的心如同被狠狠撞了一下，有一种直击心灵的震撼。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有这么精致的五官？ 秦白渊抿了口咖啡，玩味一笑。 “我知道我好看，但也没必要这样盯着瞧吧？来日方长，急什么？” 一开口就打破了她短暂的沉醉，于是那张俊美的脸又变成了恶魔的皮囊，叫叶茵恨得牙痒痒。 “我才没看你，我、我在看你后面的大楼。” “哦。” 一脸“我会信你才怪”的表情。 秦白渊眯了眯眼睛，慢慢地打量她，白衬衣下面是一条黑色包臀短裙，就是很普通的工作装，大概是因为腿又细又长的缘故，显得非常性感。不错，工作装也是一种制服诱惑。 “你又看什么？不许乱看！” 叶茵用手挡住裙子，这套工作装是一个同学长胖了穿不下才给她的，裙子有点短，她自己也感觉怪怪的。 “你不想我乱看就别穿这么短，穿这么短，就别怪我乱看。男人，哪个不是视觉动物？原本聘用你只是觉得你有趣，现在似乎又多了视觉享受这一用处，不错……” “就你刚才说的那些，我可以告你。”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多看两眼就叫非礼？既然要告，那不如我索性把这个罪名坐实，怎么样？我里面还有一张床，不如我们……” 他修长的手指一摸过嘴唇，叶茵恶心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瞧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只是可爱极了。秦白渊觉得每天吓一吓她，生活应该会增加很多乐趣。 “你放心，我现在还没心情吃你，我饿了，给我买早餐。” “你这么早来为什么不吃？” “工作太忙，废寝忘食。” “我是你的秘书，不是跑腿的。” “难道林秘书没有跟你说清楚，你负责我的日常？如果她没交代清楚，那就是她失责，我要追究责任了。” “不是不是！” 叶茵急忙摆手。 “她说了，是我自己理解能力不好，我以为负责你的日常是指工作上的。” 虽然她之前没当过秘书，但按正常理解，也不需要去给总裁买早餐吧？欺负她没上过班吗？ “光是工作，怎么能够满足我？” 秦白渊故意在那两个字上停了停，本来长相就很俊美，这样就愈发邪恶了。 “我需要的，是一个能满足我全部需求的女人，一天二十四小时，方方面面……” 叶茵确定不是自己想歪了，而是秦白渊真的很“歪”。像他这样满脑子黄色思想的色狼，究竟是怎么当上总裁的？照她看，他每天七点上班是偷偷躲在办公室看黄色杂志吧？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给你买就是了。你要吃什么？” “宋氏茶餐厅的肠粉。” “宋氏茶餐厅？在哪？” “很近的，出公司往左拐，在银行门口右拐，红绿灯再左拐，第二个红灯往前走，穿过一条巷子，左拐两次就到了。” 第314章 上司很奇葩 叶茵已经懵了，甩了甩头。 “我记不住。” “如果记不住，为什么不用本子记下来？” “你说很近。” “是不远，十公里以内。” 如果这叫近，她能把头砍下来！ “只是吃个早餐而已，至于这么麻烦吗？” “麻烦么？我不觉得！我每天早上都是这么吃的！不过最近是旺季，工作量增加了很多，所以我没空去买早餐，以后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以后？你是说每天？” 秦白渊点头。 “你上班的时候顺道带一份，很容易。” “那如果不顺道呢？” “那么，绕路过去，也是很方便的。” 叶茵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拆下来砸到他脸上。他在整她，一定是整她，不然怎么可能吃个早餐都这么麻烦？哦，以前可以买，现在她上班了，他大少爷连自己买个早餐都不行了？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总裁，我住得离这有点远，坐公车过来都的一个小时，公司附近就有公交站，如果到了公司再特地跑过去买肠粉，会浪费很久时间，我怕耽误工作。” “是你的工作重要还是我的工作重要？而且，你的工作本来就是做好我交给你的事情。如果这么一件小事都做不好，你和咸鱼有什么差别？” 听上去很有道理……但完全是他胡说八道好吗？ “既然我来这上班，那么，应该做一些比较有意义的事情。” “如果我不吃早餐，会胃痛，会低血糖，就没办法工作。而你买早餐，能够避免这一切。叶秘书，你知道自己的工作有多么有意义吗？” 叶茵多和他辩论一句都怕自己会气得抽过去。 “我就去就是了。” 他刚才说的那些左拐右拐她完全都搞混了，还好记得宋氏茶餐厅这个名字，可以用手机地图查。烈日炎炎的八月，早上已经很热了，加上叶茵方向感不好，这几公里的路硬生生找了一个小时，买回来，全身都是汗。 秦白渊悠然自得地坐在办公室里抽着烟吹着空调，等她大汗淋淋地跑回来，第一句就是。 “怎么这么久？时间长了，肠粉都冷了。” 叶茵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这么热的天，你还吃热的？” “久了会影响口感，不好吃。” “有的吃就吃，哪那么多废话呢？我还没吃呢！” 秦白渊打开盒子一看，皱了皱眉头。 “放了酱油和葱？我不吃。” “……我怎么知道你不吃佐料？” “那你不会问吗？” “我又没吃过肠粉，哪知道里面会放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吃东西至于嘴这么挑剔吗？” 秦白渊回了一句。 “得不到心爱的女人，连自己想吃的早餐都吃不到？” “那你应该早点说！今天只能这样了，你先将就着吃吧。” 大少爷合上盖子，往前一推。 “我的字典里，没有将就这两个字。” “那怎么办？” “再去买一份！” 叶茵心里顿时如同有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超级想骂人。可是骂他有用吗？他大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跟他吵也不过是多说两句废话浪费时间罢了，只好憋着一肚子火跑再跑一趟，结果已经买完了。 叶茵回来复命。 “卖完了我也没办法，是你自己嘴太挑又不说清楚。” “我才想起来，它家的肠粉是限量的，十点就卖完了。” “那你不早说？” “我不是说了吗？我刚想起来。” 叶茵这一次不想骂人，直接想往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呼一巴掌。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烧麦。” “我要吃。” “这是我买来自己吃的，我吃过了。” “我不介意！” 秦白渊勾勾手指。 “拿过来。” “……你刚才不是非肠粉不可吗？” “是这么想来着，不过我觉得你吃的东西，味道也不错。” “哎……那个，我咬了一口。” “都已经接过吻上过床了，怕什么？” 秦白渊第一口就吃掉了被她啃掉一半的烧麦，满意地回味着。 “嗯……很好吃。” 叶茵握了握拳头。 “什么嘛，我自己都没吃饱呢！” 吃是没吃饱，不过给他气饱了。 早餐问题总算是解决了，叶茵这才能处理公事。她以前没有做过文职，所以很多软件都不太会用，搞得焦头烂额的，还好有林菲帮她。两人性格挺投缘，所以很快就熟了，中午一起吃饭。 叶茵有点看傻眼。 “哇，这是员工餐厅吗？跟外面的西餐厅一样高级。” “是啊，而且都是免费的哦。” “免费？” “嗯！蓝天的福利待遇是出了名的好，你以后慢慢就会知道了。想吃什么，随便拿吧。” 叶茵正饿得慌，点了套餐不止，还拿了很多面包和甜品。 “你一个人能吃这么多？” “对啊，我是大胃王来着，而且你不是说免费吗？当然要多吃一点！哇，好好吃，这个也好吃。” 一上午高强度的工作让人挺压抑的，所以看着她吃得这么开心，林菲的心情也跟着豁然开朗了。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你也不老啊。” “我都二十七了，跟你比起来就老了。对了，八卦一句，你和总裁什么关系？” “没关系。” “没关系他会空降你？他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 “是么？我只是觉得他比较无礼而已。” 林菲惊讶地张大嘴巴。 “你说总裁无礼？” 唔……这样说上司的坏话会不会不太好？叶茵其实有一肚子的话要吐槽，但是，斟酌了一下，还是改口道。 “反正就是比较奇葩了，挺难伺候的。” “他是完美主义者，不是挑剔，跟其他上司比起来已经好多了。而且，他长得很帅啊，你不觉得他完全就是言情小说里的男主吗？全公司的女职员都把他当做yy对象，当然，也包括我啦。可惜啊，我跟了他几年，他都没看过我一眼。” “那才是好事吧？他要看上你，你才倒霉呢！” “怎么会？被他看上，我会开心的疯掉的。” “你不觉得他长着一张桃花脸，很不靠谱的样子吗？” 叶茵想说色狼，但是那太直接了。 “就算花心，也有资本啊。而且，总裁以前是很花心，但现在完全不了，很少有绯闻。哎，其实总裁很可怜的。” “你是说离婚的事？” “对啊，他前妻以前也是蓝天的员工，两人感情不太好，但是后来总裁真的爱上她了，她又要和他离婚，跟海洋集团的司先生结婚了，说起来她也是一个传奇女子。” “他脾气那么差，换做是谁都受不了吧？” “我不觉得总裁脾气差啊，你别看他吊儿郎当的，但是很有能力。几个月前，他爸入狱，他妈又出轨被曝光，蓝天差点就垮了，全靠他力挽狂澜，你没办法想象那段时间他承受的压力，一般人根本就挺不过来。” 叶茵只是“哦”了一声，没想到他还有一段这样的过去。 “就这样？” “不然还能怎么样？” 不是她铁石心肠，而是她自己命也不好，实在没资格去同情别人。秦白渊是不容易，但是现实社会，又有谁过的很容易呢？ “看来你对总裁真的意见很大。” “呵呵，还好吧！” 林菲突然收到一个紧急邮件就先离开了，叶茵留下继续吃，其实已经有点儿饱了，但她不想浪费，所以还是拼命往嘴里塞。 “小茵。”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里，吓了叶茵一跳。 “咳咳咳……咳咳……” 慕白忙给她顺背递水。 “你没事吧？” 叶茵“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才缓过气来，无比尴尬。刚才她凶残的吃相，他都看到了？她在他面前吃饭都是很淑女的，这下露馅了。 叶茵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慕、慕老师。” “这是在公司，就别叫慕老师了，直接叫慕白。” 叶茵点了点头。 “你也来吃饭啊？” “嗯！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就那样吧。” “和秦总相处的不好？” 岂止是不好？都想要杀人了好吗？可是叶茵在谁面前吐槽也不会在慕白面前吐槽，只好说。 “不会啊，还好，可能不大习惯吧。” “嗯！刚上班都是这样的，慢慢就习惯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第一时间找我。” “谢谢你，慕老师，不，慕白。我还是叫不惯，要不叫你慕总监吧。” “好！” 叶茵很快听见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议论声，周围的女同事都对她指指点点，大概在谈论她和慕白的关系。 “你在公司很受欢迎吧？应该很多女同事喜欢你。” “有吗？我没太在意这些。” “她们都在谈论咱们呢，要不，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吧？” “你不像是会被别人的看法左右的女生。” “现在上班了不一样，主要是怕给你招黑。” “你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子，有什么黑点？别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好吗？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蓝天和海洋集团合作的项目已经上市了，我是总设计师。” “真的吗？” 叶茵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我听说过，这次的摩天大楼被誉为全世界最受瞩目的建筑之一，你好厉害。” “嗯，我手机里有图纸，你要看看吗？” “好啊好啊！” 两人兴奋地聊着，没有留意到秦白渊也走进了餐厅。他中午一向是叫外卖的，到了时间本来想让叶茵帮她叫，谁知道她一下班就溜了。刚才听林菲说她在餐厅，所以特意下来找她，没想到看到了这么一幕。 第315章 新来的都比她嚣张 她在慕白面前总是眉飞色舞，眼里嘴角都洋溢着笑意。当着他的面前，却时时刻刻如临大敌，好像随时准备和他拼命。小丫头片子，还真是有两副面孔。 秦白渊点了个简餐，落座后，就这么盯着那边，想着叶茵总会注意到他吧。可结果坐了半个小时，她还在和慕白热聊，眼睛就没从他和手机上移开过一秒钟。 秦白渊感觉被忽视了，开始有点不爽。 像他这么帅的男人，走到哪都是光芒四射，引人注目，可叶茵居然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再说他一直盯着她呢，她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实在是很挫败！ 最最离谱的是，他们两个站起来后，继续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就从他身边走过，还是没有看他一眼，秦白渊当场脸都黑了一块。 这个仇，他记住了！ 下午上班，林菲端了杯咖啡过来。 “某人下午心情好像很好哦？” “是啊。” 一想到自己的男神是总设计师，叶茵就抑制不住地兴奋，比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还要骄傲。 “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慕总监？” “咦，你怎么知道？” “公司论坛上都po了你们聊天的照片了，别跟我说你们也没关系啊，我可不相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哦。” “他是我导师。” “对哦，他好像在清大当教授吧！慕总监在我们公司人气很高的，仅次于总裁了，他家在英国好像也很有钱，是个超级大的家族，啧啧……你这是准备逆袭老师了么？” “你想到哪去了？我这么普通，他怎么可能看上我？” “照片可不是这么说的，好幸福哦。” “懒得跟你贫，我去打印。” 叶茵刚走两步，突然被绊了一跤，整个人都跌入了一堵人墙，耳畔传来戏谑的笑声。 “叶秘书，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主动地投怀送抱，不太好吧？” 几道杀机腾腾的目光…… 叶茵这才发现全办公室的人都盯着这一幕，急忙从秦白渊怀里挣脱出来，急得脸都红了。 恼火地瞪了他一眼，明明是他绊倒她，还诬赖她投怀送抱，这男人能再贱一点吗？可恨！ 满意地收到了她毒辣的目光，秦白渊勾了勾嘴角，挥一挥衣袖轻松离开了。 他走了，周围的同事开始小声议论。 “这么多人居然也敢……太饥渴了吧？” “就是啊，不要脸。” “我看她就是来勾男人的，刚才还和慕总监一起吃饭呢。” “看上去挺清纯的，没想到，啧啧……” 叶茵被她们说得脸都红了，忙捡起散落满地的资料，低头快步离开了。 这一下午，叶茵被迫承受着来自各方的指点，都把她当做狐狸精了。中途去茶水间泡茶，周围没其他人，总算可以稍微放松一些。她以前一直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身处这样的环境，想不在意都不行，总算是彻底领悟了舆论的可怕。 喝了两口茶缓解了一下紧张的心情，一转头就撞上了一道身影，一杯茶全倒在了自己身上。但这不是叶茵错，而是那个人故意的，她本来心情就很郁闷，直接就说了一句。 “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没想到姚姚比她更嚣张。 “你一个人新来的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叶茵看着白衬衫上往下淌的茶水，心想我管你是谁，故意撞她就是不对。 “今天刚上班第一天就这么拽，真以为有总裁撑腰啊？看不出来啊，你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装得挺清纯的，没想到投怀送抱这么主动，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现在的女孩子脸皮怎么这么厚？真以为总裁空降你就有多了不起是吧？我看总裁对你也没什么兴趣嘛，都是你主动倒贴。” “是不是都跟你没关系，不能成为你撞我的理由。” “我故意撞你？你有证据吗？我还说你故意撞我呢。你这套衣服，一看就是一百来块钱的地摊货，你知道我这条裙子多贵吗？香奈儿的，一万多，溅到了一滴你都赔不起！” “那你还故意撞上来。” “你别胡说八道，就算有又怎么样？我撞你了又怎么样？你去找总裁哭诉啊，说我欺负你啊！看他会不会管。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当狐狸精，还幻想着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你这种不劳而获只想着勾引男人的，一辈子也就只能当只乌鸦。” 姚姚用手戳了一下她的肩膀。 “你这种姿色，顶多去骗骗老男人，别想打总裁的主意，你不配，知道吗？” “我没有。” “嘴上说没有，身体可主动得很。我警告你，离总裁远一点，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撂下这句话，姚姚扭头趾高气昂地走了，叶茵站在原地，茶水还在继续往下淌。 这一整天把叶茵折腾得够呛，感觉之前东奔西跑送外卖都没这么累。心理的累可比身体的累要累多了，整个人都精疲力竭。 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往公车站挪，一辆跑车突然拐了个弯，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叶茵火气冲上头顶，这不是蓄意谋杀吗？ 车窗降下，里面坐着一脸得意洋洋的秦白渊。 “哈罗，没吓着你吗？” “你说呢？你的车是从我手臂上擦过去的。” “只是擦过去而已，又不是真撞上了，你要相信我的车技。” 叶茵会相信才怪，就算他不想撞死她，也是想吓死她，怎么会有这么恨的男人？ 秦白渊推下墨镜，含笑扫了眼她衬衫上茶渍。 “不错啊，颜色很特别！” “你还笑？都是因为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有在你身上制造任何‘污渍’。” 意味深长的嗓音，分外暧昧。 “你还耍流氓？就因为你绊了我一脚，还那么大声诬赖我投怀送抱，所以我才会成为女人公敌，才会弄成这样。” “我绊你了吗？我怎么记得确确实实是你主动投怀送抱！” “我才没有。” “你有，并且感觉非常迫不及待，我都有些承受不住你的热情了呢。” 叶茵握拳跺脚。 “你再胡说我就……” 秦白渊等着她说，一副“你又能奈我何”的表情，十分欠揍，越俊美越欠揍。 “我懒得和你吵。” 叶茵扭头就走，但是秦白渊的车一直跟在她身后，她为了甩掉他走得很快，但是人怎么可能跑得过车，反倒把自己累得满头大汗，不得不停下来，扶着膝盖休息，恼火地瞪着他。 “你想干嘛？” “上车。” “我为什么要上你的车？” “叫你上车就上车，哪来那么多废话？难道我还能卖了你不成？” “那可说不定，你这种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放心，你不值钱。” 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在看，大概都以为是富二代在泡妞吧，女人们的眼神都是很羡慕嫉妒。 “你不上车，咱们就这么一直耗着，我不信你能走回家。” “你……” “我这个人，不喜欢重复，懂？” 叶茵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上了车，气冲冲地甩上了车门。 “今天第一天上班，顺心吗？” 顺心？亏他说得出这两个字，完全是糟心好吗？ 忍不住就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 “我顺不顺心，你还不知道吗？” 道路开始变得拥堵，秦白渊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开得很慢。墨镜下鼻梁高挺，勾着贵族的弧度，而那双红润的嘴唇愈发引人注目，散发诱人的光泽。似笑非笑，有一种亦正亦邪的味道。 “有我这么好的上司和同事，应该很顺心吧。” “可不是吗？” 她咬咬牙。 “真是顺得不得了。” “现在……” “其实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的，已经下班了，你不再是我的上司，我们也不熟，别没话找话。” “看着斯斯文文，却是浑身带刺。你这么凶，你慕老师知道吗？” “不过，本少爷我就喜欢拔刺。” “你就不怕我扎死你啊？” “你要是能扎死我，也算你有本事。” “按说您日理万机这么忙，怎么还这么多闲工夫缠着我呢？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实在不值得您在我身上花费那么多时间精力。” “我喜欢你有意见？” 他这话故意不停顿，所以叶茵一开始听成了“我喜欢你”，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等听全了，才知道他是这个意思，不由得暗恼自己太自恋。大恶魔是没有心的，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只是觉得她好玩罢了。再说了，他要喜欢她，才是她倒霉。 秦白渊将她每一个细微的反应尽收眼里，觉得，原来被一个女人讨厌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情。叶茵这只小刺猬，绝对是他认识的女人里表情最多的，而且很多小动作。说也奇怪，他以前只喜欢成熟懂事的女人，觉得很省事。但是现在，又觉得带刺的玫瑰也不错，就连冷嘲热讽什么的，都很能讨他欢心。 他现在是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秦白渊下了车，叶茵也只好跟着下来，望着面前奢华的女装旗舰店，顿住了脚步。 “你带我来这干吗？” “废话，当然是买衣服了，难道我还带你打劫？” “等等，我没说要买衣服。” “是我要给你买。” “为什么？我有衣服穿！” 第316章 知道两人住一起 秦白渊摘下墨镜，扫了眼她衬衫上的茶渍。 “你这叫有衣服？” “我……反正我没说要买。” “叽叽歪歪的一堆废话，怎么就这么不叫人省心？” 秦白渊干脆直接过去拽她，硬是把她拖进了店里。 导购小姐笑脸相迎。 “秦少，欢迎光临。” 再看到后面被强拽进来的叶茵，心想，什么情况？秦少又交新女朋友了？少女心顿时碎了一地。 在高级场所，叶茵也不好大吵大闹，压低声音道。 “你到底想干嘛？” “你是脑子不够用吗？很明显，买衣服。” “要买我自己会买，干嘛要你买？” “因为你的穿衣品味，还有那廉价的衣服都狠狠伤害了我的眼睛。我这不是为你，而是我为自己。” 秦白渊把她叶茵往前一推。 “工作装、生活装、小礼服，各十套。” “好的，这边请。” 之前叶茵经过奢侈品旗舰店时，只是在外面远远地看着，幻想着有一天有钱也能够进去消费。被一群“眼高于顶”的导购小姐殷勤地伺候着，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是有虚荣心的，所以也不自禁飘飘然起来。 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秦白渊，很没出息地觉得他没那么可恨了。虽说是被他逼进来的，但是至少他给了她一个梦，不是吗？ 衣服一套接一套地换，天都黑了下来，街灯亮起，霓虹闪烁，夜晚的城市更加繁华璀璨。 叶茵已经数不清自己换了多少套，每一套都很漂亮，就像做了一场梦。 “秦少，这是最后一套了。” 秦白渊抬眼，望了过来。 他背后是落地玻璃窗，窗外是繁华的城市，灯光浸透了他的脸，使得那张平时看上去有些邪恶的面容变得英俊又温柔。他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右手夹着香烟，浑身散发着贵族气质。 叶茵的脸慢慢地有点烫了，下意识地捏紧了裙摆。这样的她，他会喜欢吗？ 秦白渊掐了烟头，起身朝她走了过来。笔挺的灰色西装衬出他高贵的气质，双腿修长笔挺，天生的衣架子，气质卓绝。 停在了她面前，漂亮的嘴角微扬。 “这套很适合你。” 秦白渊是真心觉得她美。形形色色的美女，他见得太多，其实已经很少会觉得一个女人美，但是眼前的叶茵，却让他的心有些震撼。 她身着一袭古典风格的晚礼服，鱼尾的款式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纤腰翘臀，凹凸有致。裙摆上绣着古典的郁金香，衬得气质高雅，低调华丽。一头黑发柔顺地披散在肩膀上，包裹着那张清纯的小脸，眉目如画，清纯绝艳。 她很适合这样的装扮，如果她出身好一些，绝对会是最引人注目的千金名媛。但是生活的不易，将她锤炼得坚强独立，也别有一番韵味。 秦白渊不愿承认，自己有些为她的美而感到沉醉。 “你……你怎么看着我干什么？” 叶茵低着头，耳根都红了。 “你好看。” “……才没有。” 嘴上这么咕哝，可是嘴角已经微微向上扬起。 “把地址给我。” “什么地址？” “你家的地址，三十多套，当然要送货，难道叫我给你当苦力拿回去？” “真的都买吗？一两套就可以了。” “这不是为你而买，而是为蓝天买的。身为蓝天的总裁秘书，你穿得那么寒酸，会让蓝天跟着丢脸。” 秦白渊递给导购一张黑卡。 “你把地址给她。” 出了旗舰店，一股热流扑面而来，也让叶茵稍稍清醒了一些。刚才在那么华丽的旗舰店里，她一直像在做梦一样，还真以为自己是公主了。直到出了那扇门，才又回到了现实世界。她还是那个叶茵，秦白渊也还是那个恶魔，身上哪有什么王子的光环？刚才那不是光环，只是灯光而已。 “三十多套衣服，多少钱？” “不知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买东西会问价钱的人吗？” 秦白渊的语气一点都不傲娇，就是一句平淡的直叙，这对他而言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叶茵心里却忍不住“咯噔”了一声。买东西不问价钱，这样的人生，谁不想要？ 不得不承认，这都是命，命中注定每个人的出身都不同。她一点也不清高，她确实羡慕秦白渊比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投胎。 “你别想用几件衣服就收买我。” “你放心，我秦白渊要买一个女人，绝不是几件衣服这样的出手。把这个品牌买下来送给你，都是只小事一桩。” 她撇撇嘴。 “你以前都是用钱追女人吧？” “一向只有女人倒贴我，还需要我去追？你开玩笑吗？只不过，如果她们能讨我欢心，我也会送些礼物当作奖励。” “奖励？你这样跟豢养一只宠物有什么差别？” “是吧？但她们就心甘情愿当我的宠物。” 叶茵摇了摇头。她承认，物质对女人有非常大的吸引力，包括她也很难抵抗。但是，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比钱更珍贵，包括尊严和自由。如果让她像笼中的金丝雀一样被养起来，一天到晚等着他，将他当做世界的中心，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 “你家住哪？” 叶茵差点就直接回答帝景星城，还好及时打住，说了一个附近的普通小区。 他知道她没钱，住不起豪宅，一说肯定就露馅了。 “哦！那附近有个帝景星城你知道吗？” “嗯，怎么了？” “我在那有几套房，空着，你可以搬进去住。” 叶茵赶紧摇头。 “不、不用了，我在现在的地方住得挺好的，不想搬。” 秦白渊也没勉强她，到达目的地后，叶茵就跟逃命似地着急下车。 “等等。” 秦白渊按住了她的手，肌肤的接触激起了火星，叶茵急忙抽回。 “你要干嘛？” “别总一惊一乍的行吗？我不至于吃了你。我送你回来，出于礼貌，你是不是应该请我上去喝杯水？” “不行，我、我和别人合租的，不方便。” “不坐客厅，进你房间。” “不要！女孩子的闺房，是你一个大男人能乱进的吗？我以后还要嫁人的好不好？” 秦白渊被她的话逗乐了，大笑起来。 “我的天，你是上个海洋穿越回来的吗？还闺房呢，现在的初中生都比你开放。” “那你去找初中生啊！反正，我不欢迎你。哎，你赶紧走吧，我困了，要睡觉了。” 叶茵头也不回地跑进了眼前陌生的楼房，躲在角落里偷看，等秦白渊的车子开走了，才松了口气，从里面走出来，进了帝景星辰，踢着脚边的石头，慢慢地往前走。 才一天就这么累，以后该怎么办？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 正垂头丧气呢，一只手突然从身后拍了她一下，吓得她尖叫着跳起好几米。 “妈呀！” “这么害怕？做贼心虚吗？” 秦白渊双手插在裤袋里，气定神闲地望着她。 “怎么是你？你不是走了吗？” “我看你鬼鬼祟祟地躲在门后面不上去，想看看你到底想玩什么，搞了半天，原来你住这里。” 秦白渊一副“我抓到你了，看你还往哪逃？”的表情。真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那点小把戏，还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叶茵那个恨啊，怎么会有这么狡猾的男人，并且还阴魂不散的。 “谁、谁说我住这了？这环境好，我、我散步不行吗？” “这个时间不回家，跑这来散步？你当我傻吗？” “谁规定不可以？我喜欢来这不行啊？这是你家吗？” “帝景星城本来就是蓝天的房产，你不知道吗？” “一个月几千的工资，却住几千万的豪宅？” “我说了，我不住这。” 秦白渊扬了扬下巴。 “你手里还拿着这的业主卡，你跟我说你不住这？” “我……” 叶茵无话可说了。 “我相信以你的经济能力，肯定不够支付这里的房租，那么……有人帮你付？男人？” “谁帮我付房租跟你有关系吗？你以为只有你们有钱人才有地方住，我们没钱就要睡大街是不是？” “不至于睡大街，但是肯定租不起这里。” “我……这是我爸妈破产前留给我的房子可以了吗？” “据我所知，你是孤儿，只有一个住院的奶奶，居然还有祖产？” “你调查我？” “我总不能招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当秘书。增进彼此的了解，有助于加深感情。” 叶茵后退了一步。 “谁要跟你加深感情，我跟你一点都不熟！” “一回生两回熟，再多做几次，你说有多熟？” “你就是个神经病，跟踪狂，懒得理你！” 叶茵转身想逃，但见鬼的是，慕白居然也来了。 “慕老师？” “你回来了。” 慕白看了眼她身后的秦白渊，心里有点酸涩。 “秦总送你回来的？” 她这么晚才回来，是和他在一起？ “不、不是这样，我……” 叶茵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秦白渊立即明白了些什么。 “慕总监也住在这？别告诉我，你们这是碰巧住在一个小区而已。” “小茵暂时和我住在一起。” 第317章 逼她陪吃 “慕老师……” 叶茵急了，被秦白渊知道，肯定又要扭曲了。 但是站在慕白的角度，他多少带着点警告秦白渊的意味。之前他只是怀疑，但是他现在已经很肯定秦白渊对叶茵有意思，所以他必须让他和她保持距离。 “哦……同居啊……现在的师生关系可真是开放，都能住在一起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慕老师只是、只是合租，分房睡的。” 叶茵急忙澄清。 “你们怎么睡是你们的事情，不用着急向我解释。既然你已经有一位护花使者，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晚安！” 秦白渊深深地一笑，那笑容叫叶茵毛骨悚然。直觉，那笑容背后隐藏着很深的阴谋。 待他走远了，叶茵才埋怨了一句。 “为什么告诉他我们住在一起？” “就算我不说，秦总那么聪明，也猜得到，越否认越显得心虚不是吗？” 慕白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 “你很害怕他误会我们的关系？” “我只是……哎，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抱歉，如果给你造成困扰了，我向你道歉。” 他一道歉，叶茵立刻觉得是自己的不对，摇了摇头。 “他知道就知道吧，没关系的，我们回家吧。” 第二天，叶茵特地早起了一个小时，绕了老远的路给秦白渊买了肠粉，哼哧哼哧地跑到公司，还好，没有迟到。 她这头忙得兵荒马乱的，秦白渊却悠闲自得地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还看了一眼时间说道。 “怎么迟，你想饿死我吗？” 叶茵累得吐血，可不是想听这句话的，扶着腰喘着粗气道。 “你那么想吃，自己去买啊。” “你买的，特别好吃。” 打开盒子，满意地点点头。 “今天没买错，长脑子了。” “从帝景星城过来，确实有点远，不如在宋氏茶餐厅附近找一间房子？买了就直接来上班。” 叶茵无语，敢情她活着的意义就是给他买早餐？怎么会有这么自以为是的男人！ “不过，我想你应该舍不得你的慕老师吧。现在的师生关系真是开放得令我大开眼界，学生都能和老师同居了，你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呵呵！不过，你都能去酒吧跳艳舞了，也不是一般的女人。我们第一次见面，不就上床了吗？” “那是我被你迷……” 叶茵说不出那个“奸”字。 “你也挺狡猾的，让我在半路把你放下来。要不是我聪明，就被你骗过了。为了瞒住我，你也是挖空心思！很心虚吧？” “我没有心虚。” “那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我跟你什么关系？凭什么要让你知道？你不要这么不讲道理好不好？我和谁住是我的事情，需要你管？” “不需要么？哦……既然如此，我也不需要替你向你亲爱的慕老师隐瞒你在酒吧跳舞，还和我上过床这件事。” 叶茵最讨厌的就是他说这个，咬咬牙。 “你要拿这件事威胁我一百次吗？” “不……” 他轻轻地笑。 “我可以威胁你一万次。比如就冲这一点，你晚上得陪我吃晚饭。” “我不要！” 叶茵想都不想地拒绝了。 “我又不是三陪。” “这样啊？那你的慕老师也是时候该知道他冰清玉洁的乖学生已经不是这件事情。” 秦白渊作势要打电话。 “你、你说就说，我怕你吗？” “我知道你不怕。” 已经拿起电话。 “林秘书，替我转接慕……” “不要！” 叶茵急忙扑上来掐了线。她还是怂了！ 秦白渊得意一笑。 “那么，今天下班后一起吃晚饭？” 晚餐选的是一间日本餐厅，装潢是日式古典风格，环境清幽，灯光调得很暗，里面的顾客交谈时都是轻声细语，叶茵也不好大声说话。其实她挺不喜欢这种环境的，吃东西本来就是应该在那种热闹人多的地方才有感觉，这里根本没办法吃得尽兴。不过秦白渊就是喜欢装逼，她有什么办法？ 落座后，叶茵小声问道。 “你怎么想起吃寿司了？” “我以为你喜欢。” “我不喜欢，很不喜欢。” “哦，那我喜欢！” 他把餐单递给她。 “像你这样的穷人，应该没吃过正宗的寿司，专程带你来开开眼，不然如果哪天你出了意外，那不是有遗憾吗？” “乌鸦嘴！你别瞧不起人好不好？谁没吃过寿司？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吃，鳗鱼和三文鱼三块五一份，小卷两块……” 秦白渊摇摇头。 “瞧瞧，我就说你很可怜。” 叶茵翻了眼餐单，顿时眼睛都直了。 “就这么小一份寿司要几百？抢钱啊？” “这间餐厅的食材都是从北海道运过来的，非常新鲜。你吃的那些，我怕有毒。应该也有毒吧，不然你的智商能是这样？” “你吃一顿至少好几千，也太奢侈了。你知道还有多少人连饭都吃不起吗？” “那是他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挨饿是他们没本事。” 叶茵撇嘴。 “你也不过是投胎的本事比他们强而已，嘚瑟什么！” “所以说你是井底之蛙，天天吃那些路边摊，哪能培养出女人的气质？你这点见识，要是参加什么高级宴会，一定会被人笑话。你被笑没关系，连带我跟你一起丢人就不好了。” “所以你这是在培养我？” “嗯哼，这次倒不笨。看你也不会点，我来吧！” 海胆、刺生、司枪鱼、乌贼、鲑鱼子……叶茵就认识这几样，其他的都没见过。色泽晶莹，色香诱人，宛如一道道艺术品。 叶茵没动筷子，先欣赏了一会儿。 “好像确实和我吃的几块钱一份的寿司不同。” “废话，几百和几块的东西能一样吗？” “也就是灯光比较好吧。” 她嘴硬道。 “这些端到大排档，也就是那么回事。” 秦白渊翻了个白眼。 “吃吧！” 叶茵夹了一个海胆寿司，好吃到差点把舌头吞进去。以前吃的寿司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但这个确实很值得回味的，好嫩好嫩，她都舍不得咽下去了。 秦白渊看她吃得那么欢，嘴角也忍不住往上扬起。吃寿司已经算是最优雅的了，但是她的吃相居然还这么凶残，真吓人！可是怎么说呢，相比那些只会啃沙拉的女人，他还是比较喜欢叶茵这种胃口好的，看着他也有胃口了。 “慢点，没人和你抢。” 他夹了块三文鱼给她。 “哎，你别，你筷子吃过了。” “都接过吻了，还怕吃我的口水么？” 她红着小脸埋怨地蹬了他一眼。 “闭嘴好么？” 手机响了，秦白渊看了眼号码。 “我去接个电话。” 叶茵光顾着吃，没空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慢点吃，别我一回来你就噎死了。” 因为吃得快，所以叶茵也很快吃饱，满意地摸摸肚子。其实嘴巴还想吃的，但是真的塞不进去了。本来想趁秦白渊不在时开溜，但是还没付钱，所以只能等他。 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提着几个袋子走了进来，服务员又刚好走开了，叶茵见她辛苦，便上去帮她。 “我帮你吧！” “好啊，谢谢！” 石书净感激地一笑。 “你坐这里是吗？” “嗯。” 餐厅经理急忙迎上来。 “司太太，你到了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司先生知道会责怪我们的。” “没关系，他不知道。” 石书净眨了眨眼睛。 “没事的。” 经理这才松了口气。 看经理这么紧张，叶茵心想那个司先生一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吧！ “那我先回去了。” “谢谢你哦！”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叶茵回到座位上，秦白渊已经回来了。 “你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是想走啊，但是你还没付钱，我总不能吃霸王餐吧？我也没去哪啦，就是看到一个孕妇提着几个大袋很辛苦，帮个忙而已。” “你有那么好心？” “我本来就很善良，别否认我的人品行不行？” 叶茵指了一下。 “喏，她就在那。” 秦白渊原本只是随便扫一眼，然而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却顿住了。 石书净？ 傅厉行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出来吃饭，她应该在等他吧？他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秦白渊犹豫了一下，想和她说话的渴望还是战胜了一切。 “你等我一下。” “哦。” 几步之遥，但秦白渊走得很慢，最终还是走到了石书净面前。 “嗨，这么巧？” “秦白渊，你也在？” 石书净喜出望外。 “嗯！我能坐下吗？” “当然可以啊！我都有两个月没见到你了，最近很忙吗？” “嗯！都是公司的事情。” “我听说蓝天已经恢复正常了，恭喜你！” “谢谢。” 秦白渊看着她，八个月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也胖了一些，脸蛋儿圆润，散发着红润的光泽，一脸的幸福，这样真的很好。 “你看我干什么？是不是胖了很多？” 石书净不好意思地捧着脸。 “都怪温尘，天天逼我吃那些营养品，我感觉自己都快肥得流油了。” “不会，现在这样很好看。” “你少骗我了，我都不敢照镜子了。你看我鼻子这里，多了几颗雀斑。她们说，怀孕时有些人会长雀斑，还不知道能不能消掉呢。” 第318章 她很庸俗 她以前文文静静的，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现在开朗了很多，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彩，秦白渊都能被她的快乐感染到。 “长雀斑也好，国外不是流行雀斑模特吗？” “你也说那是国外，长斑很苦恼的好不好？” “预产期在下个月？” “嗯！现在肚子好沉，我走路都很吃力，巴不得早点卸货，轻松一点。可是，一想到他要离开我的身体，又有些舍不得。这个时期，孕妇的心理都会很奇怪吧。” “嗯，放松点儿。” “对了，你和谁来吃饭？” “她。” 石书净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咦，刚才帮我提东西的那个女孩子，长得挺漂亮的，人也很热情。她是你的……” “女朋友。” 秦白渊脱口而出。也许，潜意识里，他是想让她放心吧。 “女朋友？你和苏黛……” “我跟你说过了，我对苏黛没有那种感觉。” “那真可惜，她是个好女孩儿。不过，这个女生感觉也很好，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要我把她叫过来吗？” “不用了，我想，没有哪个现女友会愿意见前妻吧！既然决定在一起，那就好好对她，收敛起你那些坏脾气，知道吗？你是个很善良的男人，就是有时候脾气不大好，又属于后知后觉的性格，别把人家吓跑了。” “知道了。” 秦白渊莞尔。 “孕妇会变得比较啰嗦吗？” “嘁，我还不是为你好？” 司温尘走了过来。 “抱歉，我来晚了。” 秦白渊见状起身。 “她现在八个月了，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出来？” 司温尘没解释什么，只是弯下腰去，抚着石书净的肚子，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比任何一个人都紧张她和宝宝。” 石书净甜甜地笑了，眼里既有崇拜又有迷恋。 “温尘……” “要一起吃饭吗？” 司温尘问道。 “人家和女朋友一起来的，我们就别当电灯泡了。” 秦白渊笑了笑。 “我先回去了。” “嗯！记得我说的话哦。” 秦白渊走了，司温尘问道。 “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就是跟他说，既然决定在一起，就好好对人家，别用坏脾气把人家吓走，要好好珍惜。其实我觉得他和苏黛蛮般配的，但是他就是不喜欢，我也没办法。” “他就是欠虐，你不知道吗？人家是情场高手，还需要你操心？” “怎么啦？我替他操心，你吃醋了？” 石书净笑眯眯地问。 “刚刚还假装大度邀请他一起吃饭呢，我就知道是装的。” “傻丫头。” 司温尘捏了捏她的下巴，眼神宠进骨子里了。 秦白渊回到原位，叶茵好奇地问道。 “你认识她吗？” “嗯。” 看秦白渊的表情，叶茵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好像突然间变得深沉起来了。难道，那个女人就是他前妻？心中有疑惑，可是又不敢多问，继续默默地吃寿司了。 之后秦白渊沉默了许多，叶茵也不好主动说话，以为秦白渊会送她回家，谁知道他漫无目的地在路上兜圈子，最后她实在忍不住问。 “现在要去哪？” “不知道。” 秦白渊淡淡地回答。 “你赶时间？” “也没什么急事啦，但是早点回家休息也好。如果你有其他事，在前面把我放下就好，我自己回去。” “想喝酒吗？” “喝酒？” 叶茵第一下联想到酒吧，急忙摇头。 “不要。” “我想喝。” 秦白渊在路边停了车。 “你在车里等一会儿。” “喂、喂，你去哪？” 叶茵坐在车里，看着他走进超市，不一会儿，扛着一箱啤酒出来，放进了后座。 “你买这么多酒干吗？” “废话，喝！” “就我们两个人？我不会喝酒的。” 最重要的是，跟他一起喝酒很危险好吗？ “那你看着我喝！” 秦白渊说完立刻发动了跑车，故意把车开得很快，叶茵连忙抓紧安全带，吓得不敢说话了。 江边，橙色的灯光倾洒在江面上，两岸灯火辉煌。 秦白渊和叶茵面朝着江边，喝酒。其实只有秦白渊一个人在喝，叶茵只拿了一瓶做做样子，一口都没有喝。 他也不强迫她，一瓶接一瓶地喝，脚边已经有好几个空瓶子。江风吹乱了秦白渊的头发，眉目如画的一张脸，安安静静的姿态，带着一种忧郁之色，是叫人心疼的。 叶茵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俊美又朦胧，还是秦白渊的五官，却像是另外一个人。平时他总是吊儿郎当的，谁又能想到，忧郁之色会出现在这样一张脸上。 她突然觉得，宁愿他耍流氓或者贱得不可一世，也不想他这样。 张了张嘴，忍不住问。 “你……还好吗？” “我看上去像不好？” 秦白渊笑了笑，是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容，好像已经看破了一切，对什么都不在乎了。可是，看上去越像是不在乎的人，其实越在乎。 叶茵点了点头。 “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 “我不需要了解你，你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你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如果我猜的没错，刚才那位孕妇是你前妻吧。” 秦白渊灌了口酒。 “全世界都知道我离过婚？” “我也是听别人的说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我看她人很不错，你们为什么离婚？” 叶茵问这个问题完全是出于好奇，问完又立刻觉得自己不该打探人家的隐私，连忙说道。 “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的，是我不该……” “还有什么原因？” 秦白渊直接说，含笑的一双眼睨她。 “我贱呗！” 原来他知道啊，她还以为他不知道呢！ “当初我喜欢她的姐姐石浸月，而她一厢情愿嫁给我，我很反感她，所以结婚三年，一直利用她的爱折磨她。她越爱我，对我越好，我就越狠。到后来，她对我彻底失望了，遇到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男人。” “一开始我很气她背叛我，用各种难听的话羞辱她，我以为我只是不甘心，其实是因为我不知不觉中已经爱上她了，只是我后知后觉罢了。” 秦白渊摇了摇头。 “我总是想，如果我能早一点看清楚自己的心，是不是情况就不同？是不是她就不会离开我，可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如果。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而且，我确实比不上她现在的丈夫。” “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困难，我都看在眼里，我尽我所能帮她，但不是为了让她回到我身边。其实，我早就已经放弃了，我只是单纯地想对她好，想要弥补我之前犯下的罪。” “你相信吗？我现在没有一点不甘心，也没想过要复合，她幸福，我就开心，那比什么都重要。只是，心里还是会有点难受，大概是……大概是贱吧！” “你别这么说，我明白你的感受。错过心爱的人，是很痛苦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是我相信，你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有他出现的意义。”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陪你到最后，有一些人出现，只是为了教会你一些事情。比如她，教会了你珍惜。那么将来你再遇到你命中的那个女孩子，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你还这么年轻，人生还那么长，一定会遇到你的真命天女。” 秦白渊扯了扯嘴角，牙齿在灯光下白得发亮，戳了戳她的额头。 “你真不会安慰人。” “不会吗？我觉得我说的挺有道理的！以前我在我们宿舍班‘知心姐姐’，谁有感情问题都会来找我。” “你自己都不懂感情，还好意思开导别人？” 叶茵吐舌。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懂不懂？至少我能够很客观地帮你分析问题。” “还是陪我喝酒有用，来，干一杯。” 叶茵和他碰杯，但没有喝。 “你耍我么？” “我不会喝酒，而且有你这个危险人物在身边，就更不能喝了，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秦白渊发笑。 “我能对你干嘛？” “你能对我干的事情可多了。” “有吗？就一件。” 他猝然贴到她耳边，暧昧地说道。 “做你！” 叶茵脸上一烫，慌忙推开他。 “哎，你怎么又耍流氓？” 刚才他的脸从她脸上刷了过去，那一块地方，火烧火燎的，烫得厉害。 秦白渊大笑起来，胸膛里逸出阵阵爽朗的笑声，是那种很真实的笑意。叶茵虽然被被调戏了，但是能够让他开怀大笑，自己也跟着有点儿高兴。 他不适合那些哀伤的情绪，像他这样的男人，应该永远狂傲骄纵，不可一世，不应该为任何事情心烦，这样才是秦白渊。 秦白渊望着叶茵那张被灯光浸透的小脸，红红的，分外可爱。尤其喜欢她的眼神，很纯净，不由得心中一动。 “说话，我挺喜欢你的，当我的女人怎么样？” 他直截了当地提出这个要求，语气里几分认真，叫叶茵心慌了一下，语无伦次地说。 “喜欢？哪种喜欢？养宠物那种喜欢吗？我可不是阿猫阿狗。” “谁说把你当猫狗了？我喜欢你，是因为你不庸俗。” “呵呵，你误会了，我很庸俗，比绝大多数女人都庸俗，而且，我也爱钱。” “没关系，正好我最多的就是钱，我们不是很合适吗？” 第319章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爱钱，但没说要拿你的钱。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就算我不是君子，但也不会通过出卖自己的身体去换钱，那样我都嫌脏。其实我明白你什么心理，你身边那些女人都上赶着倒贴你，讨好你，所以你觉得无趣，反倒觉得在我这碰钉子有意思，想要征服我。男人的劣根性，不都是这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可是，我没有那么特别，我就是很普通很大众的一个女孩子，女人有的那些缺点，比如敏感善妒、小心眼、虚荣心那些，我都有。所以，你得到手之后就会觉得无味了。但是那时候，我会赔上了自己的心，你离开我，我会痛不欲生，我不想。秦白渊，我承认你不耍流氓的时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所以，我要趁自己喜欢上你自己之前，和你保持距离，我不想以后伤心。” 秦白渊摇了摇头。 “说到底，你是自卑。” 叶茵点头。 “是啊，我是自卑，我这么平凡，凭什么得到你的真心，是吧？” “难道你不认为一个过境千帆的男人对感情会更认真？” 秦白渊虽是一双桃花眼，然而也不乏认真的意味。 “也许，我比其他男人更专一。” “我没说你不专一，但是那个人不可能是我。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 “慕白？” 叶茵点头。 “对，我喜欢慕老师。” 秦白渊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她直接承认，还是让他胃里一酸。吃醋？可能吗？他可能会为石书净以外的女人吃醋？可如果不是吃醋，那种酸酸的感觉又是什么？ 他仰头又灌了一口酒。 “那么无趣的男人，你喜欢他什么？” “什么无趣，人家那是成熟好吗？慕老师值得喜欢的地方太多了，沉熟稳重、绅士优雅、温柔善良、细心体贴、才华横溢……” 叶茵用了十几个词形容还觉得不够，直到秦白渊打断她。 “行了，有那么好吗？” “当然有，他是我的男神，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完美的男人了。” 叶茵一脸梦幻憧憬，尔后又叹了口气。 “哎，可惜我和他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我只是在做梦而已，他根本不可能喜欢我。” 秦白渊想说是她眼瞎，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慕白对她的感情，但是，话到嘴边变成了。 “没错，像你这么大众的女人，路上一抓一大把，他怎么可能喜欢上你。” “喂，我刚才还好心安慰你，你这么打击我，嘴巴太毒了吧？” “我实话实说。” “你讨厌！” “既然你知道他不可能喜欢你，那你就早点放弃吧，免得错过了更好的。” “哪有更好的？你？” 叶茵翻了个白眼。 “你除了比慕老师有钱，其他地方都比不上他好吗？” “是么？别的不说，至少我床上功夫比他好，更能让女人欲死欲仙。而且……我这个也比他强……” 秦白渊深深一笑，突然箍住叶茵的后脑将她扣入自己怀里，低头吻了下去。她愕然睁大眼睛，整个人都惊呆了，反应过来后，激烈地推搡起来。 “唔唔……唔唔……” 无奈男女力道相距甚远，秦白渊轻松地掌控着她，肆无忌惮地深吻着。酒香在彼此间弥漫，渐渐地让有叶茵有些醉了。推搡的手，不自觉攥紧了他的衬衫，一松一紧，一松一紧，快要窒息了。 夜风轻拂着两人的脸，也轻拂他们的心，缠绵的温柔，一丝丝沁入心扉，两人都沉沦了。 一吻结束，彼此都是满脸绯色，叶茵小口粗喘着，低头不敢看他。秦白渊的脸，被灯光浸得分外温柔。 “我和慕白的吻技比起来如何？” “我……我怎么知道，我和慕白老师又没有亲过……” 秦白渊满意地笑了，吻了吻她的额头。 “乖！” “你、你真讨厌，干吗强吻我？你这个强盗。” “谁叫你看上去这么可口，你在诱惑我，知道吗？” 他捏起她的下颚，目光灼灼。叶茵急得一把拍掉他的手。 “我才没有诱惑你！” “你喜欢我的吻，对不对？” “才不，我讨厌。” 叶茵用力抹了把嘴唇，以表示自己真的很厌恶。 “讨厌？讨厌你还回应我？别否认，有没有回应，你心里清楚。其他方面笨笨的，这方面的学习能力倒是很强。” “就算有，也是因为你吻技太高超，所以我一时才……” 叶茵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一心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铃铃铃……铃铃铃……” 手机突然响起，叶茵刚要接，秦白渊按住了她的手。 “别接。” 他很享受两人现在这样温馨的相处，不想被任何事情打破。 “不行，这个电话我必须接。” “谁的电话这么重要？慕白？” 秦白渊蹙眉。 “不是啦……” 叶茵忙拨开他的手。 “林护士，是我。” “你奶奶突然心脏病发，现在送去抢救了，你赶紧过来吧。” “什么？” 叶茵急忙站起来。 “好好好，我现在过来。” “怎么了？” “我奶奶心脏病发……” “我陪你去！” 秦白渊喝了酒不能开车，两人坐出租车过去，赶到医院，正在抢救。叶茵急得在走廊上哭了起来。 秦白渊很心疼，一直抱着她。 “没事的，别哭。” “是我不好，我今天本来答应要来陪，如果我来了，也许她就不会……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就出车祸去世了，是我奶奶把我养大的。我叔叔舅舅他们都躲着我，是我奶奶卖废品赚钱供我读书……要不是为了我，她也不会这么辛苦，一身的病。” “我真的很怕，我怕自己还没有能力照顾她时，她就已经先……” 叶茵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秦白渊听着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出生在秦家这个富裕的家庭，从小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从来不需要为生活发愁，养成了他骄纵的性格，也很脆弱。如果不是秦家出事，他永远都是那个纨绔的二世祖。相反，叶茵比他要强很多。 他忽然更加喜欢怀中这女孩儿了，他想，她过去吃了那么多苦，自己以后一定不能再让她受苦了。他要让她觉得，过去她承受再多苦难，也都是过去了，现在遇到他，一切都结束了。不管他们将来是何种关系，他一定会对她负责到底。 两个小时的手术，叶茵一直处在高度警惕的状态。当医生告诉她她奶奶已经脱离危险时，她整个身子一松，险些晕过去。 “那、那她现在怎么样了？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麻醉药效没过，还在昏迷，明天才会醒。这次还好发现得早，要是晚一点，真不敢想象。对了，医药费已经欠了几期了，实在没办法再欠了，我也顶不了。如果医院发现，就要强行让她出院了。” “我知道，麻烦你再帮我……” “我和你去交。” 秦白渊说道。 “以后她的医药费，都由我出。” “秦白渊……” 叶茵忙摇头。 “不行，我不能让你出钱。” “难道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秦白渊拍拍她的肩膀，微笑道。 “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谢谢你！” 这晚叶茵医院过夜，秦白渊也一直陪着她，并且给田汉芳安排了一间高级病房。 一夜不睡对秦白渊来说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早晨他又恢复了精神，买了早餐回来，叶茵还坐在病床前，一直握着田汉芳的手，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眼里布满了血丝。 这一幕，让秦白渊想起秦云宁住院时，自己也是这样陪了三天三夜。血浓于水，亲人之间的感情，比世上任何感情都要浓厚，所以他非常能理解叶茵现在的心情。 “先吃早餐吧，我买了粥。” “我不饿。” “昨晚没睡觉，熬了十几个小时，怎么可能不饿？我知道你不想吃，但多少吃一点，嗯？” “我真的不饿，你吃吧，我只想陪着奶奶。你昨天陪了我一晚上，也很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我不累。” “小茵……” 虚弱的声音传来，叶茵立即激动地站了起来。 “奶奶，你醒了，吓死小茵了……” 叶茵的眼泪一个劲往下掉。 “奶奶，对不起，都怪我不好，如果我早点过来陪你，你也不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傻丫头，是奶奶拖累了你……” 田汉芳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着。 “让你受苦了。” 叶茵拼命摇头。 “只要你没事就行了。你还哪里难受吗？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我就是有点儿累，你陪我这就好。昨晚没睡吧，眼睛这么红，赶紧去休息。” “不，我哪里都不去，我就陪着你。” 田汉芳一脸疲惫，闭了闭眼，积攒了一点儿力气，又慢慢睁开。 “这不是我以前的病房……这是哪？” “我们换了一间更好的病房。” “要很多钱吧？你已经负担很重了，我、我不要住这么好的地方，我们搬回去。” “奶奶，钱已付了，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秦白渊说道。 第320章 欠债 “你是？” 叶茵正不知道该怎么介绍秦白渊的身份，他自己先回答道。 “我是小茵的男朋友，秦白渊。” 男朋友？他什么时候成她男朋友了？别胡说八道好不好？叶茵一个劲挤眉弄眼，示意他别乱来。 “小茵什么时候有男朋友？” 田汉芳也很意外。他的衣着品味气质，一看就是富有的豪门子弟，跟她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奶奶，他不……” 秦白渊扶住叶茵的肩膀，用力箍紧，疼得她没办法说话。 “之前一直是我在追求小茵，她也是这两天才答应我的，所以您还不知道。” “这样吗？” 田汉芳还有些将信将疑。她当然希望小茵有人照顾，可是，她所预想的，是一个普通家庭的男孩子，不需要大富大贵，只要对小茵好就够了。眼前这个，和她们家差距太大了，所以她免不了有点担心。 “奶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喜欢小茵，她的一切我都喜欢。我父母也都见过她了，都对她很满意。” 秦白渊含情脉脉地看着叶茵。 “她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儿，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叶茵无语了，他也太会瞎编了吧？说的跟真的似的，演技太好了。就连她，也险些陷入他那双深情的瞳孔之中。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她该多幸福…… 打住！叶茵，他只是在演戏而已，千万别陷进去。 田汉芳见他说的很诚恳，这才放心，点点头。 “小茵真的是很好的女孩。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是，这几年，她一直照顾我，到处打工付我的医药费，很辛苦，但她从来没有一句怨言，我欠她太多了……” “奶奶，您怎么这么说。是你把我带大，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 田汉芳欣慰地抹了抹泪。 “奶奶知道你孝顺，就是不像想你这么辛苦。现在好了，有人照顾你，我总算放心了。” 见田汉芳眉头舒展开，叶茵的心也跟着舒展了不少。如果能让奶奶安心，那么善意的谎言也是好的吧？ “奶奶你放心，秦白渊他对我很好。” “那就好……我有点累了，先睡一会儿，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我们不回去，就在外面，你睡吧。” “是啊，奶奶，你好好休息，我会照顾小茵。” 秦白渊说着还在叶茵脸上亲了一口。 她当场忍住了，一出病房，就将秦白渊推出好远，用力抹了把脸。 “你又占我便宜，可恶。” “我去，没见过这么过河拆桥的。利用完我，就把我当病毒？有你这么狼心狗肺的吗？” “还不是先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那你还跟着我一起演戏？” 秦白渊模仿她的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道。 “奶奶你放心，秦白渊他对我很好。你是这么说的吧？” “那、那我还不是为了奶奶安心？” “不管为了什么，你都是有目的的。一达到目的就迫不及待推开我，只能说你这人狼心狗肺。” “你才狼心狗肺！一个谎言要用一千个谎言来圆，现在怎么办？如果我奶奶知道我们是在演戏，说不定受不了打击，又心脏病发……” 叶茵一想到就急得不得了。 “那就弄假成真，我吃点亏，当你的男朋友不就行了？” “你想得美，我才不会自己往火坑里跳。”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你和慕白没戏，我呢，又正好缺个女朋友，这不是正好吗？” 叶茵翻了个白眼。 “缺男朋友的女人那么多，你怎么不去找她们？” “我就喜欢你。” 秦白渊有些时候说话特别认真，就算叶茵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却还是忍不住感觉心都要酥了，要融化了。男人的电眼，放射出一万伏电压，她根本招架不住。 “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 “……我没办法和你交流！现在不想撒谎也撒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大不了……以后就说分手了！对了，医药费多少？我打张欠条。” 叶茵从包里掏出纸笔。 “目前二十多万。” 她的手都抖了一下，笔差点掉在地上。 “二十多万？我之前只欠了不到五千啊。” 瞧她那点出息，秦白渊莞尔。 “vip病房一天就得两千，还要用最好的药，你自己算算？” 叶茵咽了口口水，头皮发麻。二十万对他来说，就跟二十块差不多，但对她而言却是天文数字。 “那、那退房吧。” “你忍心让你奶奶去挤几个人一间的普通病房？她刚做完手术，需要好好静养。这间病房正对着湖，空气最好，有助于恢复。” “可是我住不起……” “又没让你出钱。” “难道我能用你的钱？” “为什么不行？” 秦白渊不以为意道。 “反正我的钱多得花不完，有个人替我花也不错。” “你有钱是你的事，但我不能占你便宜。二十万就二十万吧，大不了慢慢还。” “二十万只是首期，之后还要交，你要还到什么时候？” “……那你说怎么办？我工资只有那么点，你卖了我也没那么多钱。” “我知道！就你这样的姿色，也只有我才会多看两眼，卖不出什么好价钱。要不这样吧，你给我当女佣，正好和医药费抵消。” “女佣？” 叶茵瞠目结舌。 “你真以为你在演狗血偶像剧啊？你怎么不说你是皇帝？” “是你自己想太多了，我因为刚搬家，需要一个人打扫卫生做饭的人。而你又坚持要还我钱，所以给你一个机会而已。” “反正你说你钱多得花不完，那我还不还也没什么区别吧。” “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你这么讨厌我，应该不会想欠着我吧？毕竟，最难背的就是人情债，你良心不会过意不去吗？” “可就算我给你打扫卫生做饭也只是个形式而已啊，又不是真的还钱，我还是欠你的。” “那比还钱有意义多了，天天吃外卖，都快把我的胃吃坏了，你做的饭，总不会比外卖还毒吧？就当拯救我的胃，我的胃可不止二十万。” “打扫卫生外加做饭，那不是得和你住在一起。” 秦白渊挑了挑眉。 “你说呢？” “我不要！我不想和你住在一起！” “怕什么？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放心，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那些看上去斯文的，往往才是豺狼虎豹。而我，比那些安全多了。” “你是说慕老师？” “这可是你说的，我没说。既然你都放心和他住一起，换个同居对象也没什么关系。更何况，我们彼此都坦诚相见过，更没那么多芥蒂，你说是不是？” 叶茵刚想反驳，嘴唇就被秦白渊用手指按住了。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喜欢勉强人，你自己考虑清楚。这两天先不用来上班，好好照顾你奶奶，我先去公司，下班再过来。” “你走了就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我现在可是你男朋友，当然得扮演好我的角色。” 秦白渊借着身高优势，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 “乖，我可爱的女朋友。” 叶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原本以为秦白渊只是一时发神经图好玩，没想到他每天下班都过来，陪田汉芳聊天，给她喂粥，照顾得无微不至，叶茵看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就算知道他只是演戏，但是做戏能做到这份上，已经让她很感动了。 所以有时候叶茵也忍不住想，如果他真的是她男朋友该有多好。这些年都是她一个人支撑着，压力很大，能有一个人帮她，肩上的担子轻了很多。毕竟是个小女人，还是会渴望有一个可以依附的对象，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撑起一片天。 可是她心里也很清楚，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秦白渊。 在医院陪了三天，待田汉芳的病情稳定下来，叶茵才回去上班。下班后回到家，像往常一样给慕白做饭。她跟他说这几天是在朋友家过夜，慕白也没有怀疑。当然，她回来，他很高兴。 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叶茵说道。 “慕老师，这段时间打扰你了，我明天就搬出去。” 慕白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搬出去？为什么？是不是我怠慢你了？又或者，我有什么地方不做得不够好，让你生气？” “不是不是，你对我很好，但是，我不能一直打扰你。” “你在这，我很开心，不是打扰。家里有两间空房，又不影响什么，你觉得不方便吗？” “真的不是，但是当初刚搬过来的时候，我就说过，只是暂住几天。” “如果你是怕别人说什么，其实没有关系的，你马上毕业了，不再是我的学生。” “不管我有没有毕业，永远都是你的学生，这一点，不可能改变。当然，我不是怕别人说什么才搬走，只是……真的不方便再打扰了。我这几天住在我朋友家里，还是觉得两个女生住一起比较方便，也比较开心。和她合租的人刚好搬走，空出一间房间。” 叶茵说谎了，可是她真的没有勇气向他坦白。就算她解释了，外人也不可能相信她只是给秦白渊当女佣还债那么简单，肯定会把她认定为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接近秦白渊，她尤其不希望他这么看待她。 第321章 你都不知道我生日 慕白很不舍得的，很想很想留住她，可是他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他们只是朋友而不是恋人，既然她决定要走，他又有什么资格挽留她？作为老师，遇到她，是他的幸运。可是，这同时也成了他们之间的一层障碍。 心情，一片灰暗，但他还是勉强笑了笑。 “嗯，我尊重你的决定。明天什么时候搬？我送你。” “到时候再说吧。” 两人的心情都很暗淡，所以都只是默默吃饭，没有再说什么。吃晚饭叶茵收拾碗筷时，慕白过来帮忙。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我来就好了。” “以前你也是这么说，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就让我来吧。” 慕白的语气有留恋，也有感激。 叶茵不由自主地松了手，看着他走进厨房，禁不住红了眼眶。才几天，她就已经很舍不得他了。但越是这样，她越要离开，否则住得越久感情越深，她怕自己真的爱上他，到时候离开时更加痛苦。 隔天上班，汇报完工作后，叶茵问道。 “能把你家地址告诉我吗？” 秦白渊从文件中抬头，往后一仰，似笑非笑道。 “怎么？你想雇人揍我么？” 叶茵一看他不正经的样子就想在他脸上挠几爪子。 “如果我要找人揍你，不用那么麻烦，等你落单的时候，直接让人用麻布袋套住你的头揍一顿就好了。” “原来你早有预谋，那如果我哪天真被人揍了，绝对是你干的。” 她翻了个白眼。 “那可未必，你这么欠揍，想打你的人太多了，不一定是我。” “要我家地址干吗？” 秦白渊明知故问，带着几分得意。 “你不是说叫我当女佣吗？” “这么快就决定好了？效率倒挺高的。” “反正我斗不过你，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只是给我当女佣而已，至于那么惨吗？” 秦白渊乐了，摸了摸下巴。 “你现在出去吆喝一声，说我要找女佣，保证从这里排到江德大道去。” “自恋。我可以给你当女佣，也可以跟你住在一起，但是前提是，你决不能对我有任何非分之想，不可以碰我。” “就算有人有非分之想，那个人也应该是你。毕竟，我可是非常非常地秀色可餐。” 秦白渊用眼神诱惑着她，好像自己是一道色香诱人的美食。 但是叶茵抵住了诱惑，并嘴硬道。 “你放心，就算你是食物，也是隔夜菜，我对隔夜菜没兴趣，会中毒。” 秦白渊更喜欢和她斗嘴了，总感觉捉弄她就像是捉弄一只小刺猬，十分有趣。 “东方山庄7栋2201，密码是我的生日。” “我怎么知道你的生日？” “你不会打听？公司上下，估计你是唯一一个不知道我生日的女人。” “我为什么要知道？” “以备不时之需，万一我们将来有进一步发展呢？” 叶茵做了个止住的动作。 “我再强调一次，我给你当女佣，只负责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不包括提供任何性服务，你想都别想。你跟我，现在这个距离，就算改变，也只是越来越远，绝对不可能进一步，进半步都不行。” 秦白渊掏了掏耳朵。 “行了，说那么多废话有意思吗？到时候我要真想拉近距离，你又有什么办法？” 叶茵扮了鬼脸。 “懒得理你，我去忙了。” 中午的时候，叶茵和林菲一起吃午饭，她发现林菲这人真的很不错。虽然刚接触的时候还觉得蛮高冷的，毕竟是首席秘书，肯定是很厉害的一个人，但是熟了，发现她非常好相处，热情又仗义，工作上无论什么时候出现问题找她，都不厌其烦地帮她解决。 “哎，像我们这种没有男朋友的单身狗，只能把电视剧当做精神寄托啦，不然长夜漫漫要干什么？你在干嘛？你有男朋友了？” 叶茵摇摇头。 “你看我像有男朋友的样子吗？” “不好说。不过既然没有，不如和我一起去相亲吧？周六就有一个相亲会，男方都是高管级别的，资源特别不错，我预你一份？” “你相信相亲？而且是这么多人集体相亲？” “当然相信啊，相亲是现代都市人最快速有效的结婚途径。我这几年断断续续都在相，只是要不是我看不上别人，就是别人看不上我，没有成功的，所以拖到二十七岁都没男朋友。” “既然这样，那你还一直相亲？” “我不成功，不代表别人不成功，我有几个姐妹就是这样嫁的，而且嫁得很好。而且，就是因为不成功，所以才不能放弃啊。作为过来人，我必须劝你一句，女人老了就不值钱了，一定要把握住最年轻的时候，赶紧把自己嫁出去，知道吗？走嘛走嘛，一起去相亲吗？大不了你那份钱我帮你出，你就当陪陪我。” “当时候再说吧。”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啊，不许放我鸽子。” 她有答应吗？ “噢，对了，你知道总裁的生日吗？” “当然知道啊，八四年九月二十二号。” 叶茵哭笑不得。 “难怪那么龟毛。” “嘘，小声点，被别人听到小心告状。真不知道你对总裁哪来那么大意见，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吗？” “我巴不得和那些羡慕我的人换。” 林菲听得直摇头。 “身在福中不知福，出去要被人揍死。” 一阵香水味飘了过来，姚姚趾高气昂地走到叶茵面前，嘲弄道。 “之前我说你勾引总裁你还否认，嘴上不知道多清高呢，现在又问总裁的生日，可见你对总裁居心不良。我就说了嘛，有些女人就喜欢当表子还立贞节牌坊，真可笑。” 姚姚故意说得很大声，其他同事都在听着，幸灾乐祸。 林菲刚要说话，叶茵按住了她的手。她一向是个和平主义者，已经忍了姚姚很多次了，但是，一味的忍让有时候换不来和平，反倒会让对方认为你更好欺负。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 “公司打总裁主意的人那么多，我算老几？有些人就算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在总裁面前搔首弄姿，总裁也不多看一眼，像我这种只会埋头苦干的，又凭什么吸引总裁的主意？” 姚姚脸色一变。 “你在讽刺我？” “我又没指名道姓，你何必对号入座？难道你觉得你就是那样的？” 周围传来几声窃笑声，原本等着看叶茵好戏的人，这会儿都转为看姚姚的好戏了，觉得她是在自取其辱。其实公司很多女同事都讨厌姚姚，觉得她太骚情又很嚣张，只是碍于她背后的势力，才趋炎附势，但是很明显姚姚就是嚣张有余，智商不足的那种。现在有人公开和她对着干，他们当然乐于看好戏。 姚姚气得脸都红了，但又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握紧拳头跺了跺脚，气冲冲地走了。 林菲笑翻了。 “哈哈，你损起来的时候，嘴巴也挺毒的。” 叶茵耸了耸肩。 “还行吧！” 她不喜欢惹事，但是麻烦事要真找上来，那她也不怕事儿，这就是她做人的原则！ 怕慕白坚持帮她搬家，所以叶茵下午提前了两个小时下班，她的行李很少，十五分钟就收拾好了。收拾完毕，又将整个家都打扫了一遍。虽然只住了一个多星期，但是这里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温馨的小家，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告别的时候，还是很舍不得。 东方山庄离帝景星城不是很远，搭车二十分钟就到了。帝景星城环境清幽，而东方山庄更加恢弘气派，外观就像是古堡一般，令人惊叹。 秦白渊的房子在顶楼，大抵是刚搬进来，房子空空的，只有几件家具，显得很空旷。墙壁白色，地毯黑色，沙发那些都是暗色系，给人的感觉冷冰冰的，叶茵不是很喜欢。 刚到不久，秦白渊就回来了，戏谑道。 “看来某人已经记住我的生日了。” “那对我来说只是开门的密码，不是你的生日。” “哦，反正你记住了。那等我过生日的时候，你要是没点儿表示，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还有三个月，你想太远了。” 秦白渊扫了眼空空的餐桌。 “还没做饭？” “我才刚到，而且冰箱里也没有什么食材。要不，我下面给你吃？” “哦？你下面给我吃？洗干净了吗？” 叶茵羞恼不已。 “你不耍流氓会死吗？” “不是你自己说要下面给我吃吗？我说什么了？你想歪了吧？” “明明你的意思就是很歪。” “没有，是你自己想歪了而已。还说自己冰清玉洁，我看你思想挺不纯洁的，小黄人。” “你才是小黄人呢！那没食材，吃什么？要不叫外卖？” “我找你就是不想吃外卖，你居然叫我点外卖？有你这么偷懒的吗？那我要你干吗用？我自己不会点吗？” “那你说怎么办？” “去楼下超市买，等我，我换身衣服。” 五分钟后，秦白渊换上了一身便装，t恤加牛仔裤，清清爽爽的，年轻俊美，就像每个少女记忆中的校园王子，成绩优秀，体育出众，完美得仿佛身上自带光圈，牢牢吸引着少女们的眼神。 第322章 催催催，就知道催 “想什么呢？” 秦白渊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我知道我很好看，但是这么直勾勾盯着看，是不是太饥渴了？” “我、我哪有饥渴？” “还说没有，都流口水了。” 叶茵急忙摸了把嘴角，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两人下了楼下的超市，秦白渊走在前面指挥，叶茵推着小推车跟在后面，秦白渊的手指到哪里，她就拿什么。很快，车子里的食物就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够了吧，买这么多吃的完吗？就算放冰箱也会坏掉的。而且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两样是什么菜？” 秦白渊很诚实地摇摇头。 “不知道，但看上去挺难弄的，所以才买。” “你就是故意折腾我！” “这不叫折腾，这叫锻炼你，多学几个菜不好吗？” 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把折磨说成锻炼，他应该是全世界最不要脸的人吧？碰上他，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买完菜，叶茵轻轻拽了他一下。 “你家里都没什么摆设的，显得有点空，要不然买点摆设品回去吧，增添一点家的感觉。” “我就喜欢那样，东西多了显得挤。” “可是，那样没有家的感觉啊。” “哦？是么？这么说，你是想跟我建立一个家庭了？” “什么跟什么啊，算了，不买就不买，反正是你的地盘，我瞎操什么心。” 叶茵说完推着车就走，安全系统“嘀嘀嘀”地叫起来，把她窘得要命。 买完菜，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叶茵累得满头大汗也来不及喘口气，就进厨房做饭了。买菜买了一个小时，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秦白渊坐在客厅里，架着二郎腿看电视，听着厨房“乒乒乓乓”的声音，心情颇为愉悦。他是一个很爱安静的人，但是现在居然一点也不觉得吵，反而很享受这种感觉。 上一次感受到这种家庭的气息还是什么时候？还是和石书净没有离婚的时候吧？他以为这辈子再没有其他女人能给他家的感觉，但是很神奇的，叶茵居然做到了。 他寂寞了太久，需要人陪，但不是谁都行，不然他随便找一个女人太容易了。漂亮的女人太多，但是能给他温暖感觉的，除了石书净，似乎就只有叶茵了。 难道，他喜欢上她了？ 如果是，秦白渊也不觉得排斥，他不会一直困在上一段感情里，让自己之后的人生都活在阴影之中。相反，他更想早日脱离阴影。如果叶茵是那个人，那么，他会牢牢地抓住她。 嘴角，染上了一抹笑意，大声催促道。 “好了没有？我饿了。” 叶茵拿着铲子从厨房里探出个脑袋来，气呼呼地说道。 “催催催，就知道催，都催了几百遍了！你那么行你来啊，不行就别bb，烦人！” 然后又哼哧哼哧地跑回去继续做饭了。 饭菜上桌，秦白渊抱着胸无语地看着。 “买了五百多的菜，你就给我吃这个？” “麻婆豆腐、农家小炒肉、紫菜蛋花汤，荤素汤都有，还不好吗？” “时间紧迫，只能做这些了，我叫你别买那么多，你偏要买，冰箱都塞不下去了。” “别看了，赶紧吃吧！” 叶茵把筷子塞进他手里。 “饭菜好不好吃，不是看它贵不贵，而是看到厨艺的。这几道都是我的拿手菜，保证你满意。” 秦白渊抱着怀疑的态度喝了口汤，心里想紫菜蛋花汤能有多好喝，但是，味道居然很鲜美，一点也不输海鲜汤，不禁感觉有点儿神奇。 “你在汤里加了什么？” “没加什么啊，就是普通的油盐味精那些，很好喝吧？关键在于火候，而不是那些调味料！其实加多了调味料不好的，一股子味精味。” “一般。” “嘁，嘴硬，慕老师都说很好喝，每次吃饭他都要称赞我的厨艺。” 秦白渊听了觉得有点儿刺耳。 “慕白是慕白，我是我，别拿我和他比，我不爱听！” 叶茵心想难道他是吃醋了？语气感觉酸溜溜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点可笑，他只是太傲娇，所以才会讨厌被人拿来比较吧！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小心眼。” 秦白渊真不爱听这话。 “扯淡！” 这两个字他说的有些孩子气，叶茵乐了。 “反正你在我眼里就是那样，我绝对没有诋毁你。” 秦白渊嘴上嫌弃她的厨艺，嘴巴却很诚实，一下子吃了三碗饭，叶茵可怜兮兮地只吃了半碗，根本就没吃饱。没吃饱就算了，还要打扫卫生。其实家里已经很干净了，但是她也有轻微的洁癖，一定要自己亲自打扫了才觉得舒服。 两百多平方的房子，打扫起来很费力，叶茵正趴在地上擦地，沐浴完毕的秦白渊从浴室走了出来，腰上系了一条围巾，松松垮垮地好像随时可能往下掉，看得她面红耳赤。 “你、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不能，难道我在家还要裹得严严实实？” “不是叫你裹得严严实实，但是，总得把上面遮住吧，这样太暴露了，有伤风化。” 叶茵说话都有点儿口吃了。她尽量不去看他的身体，可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老往那边瞄，这是一种很本能的身体反应，她控制不住。身材好的人，谁都愿意多看两眼，不是吗？ “你再说，我脱光光给你看。” 秦白渊威胁道。 这事儿，叶茵还真相信他干得出来。 “你还是穿上吧，毕竟有外人在，多不好。” “我没把你当外人。” 秦白渊嬉皮笑脸。 “都上过床的关系了，哪里是外人？再说，我全身上下哪个地方你没看过？” “臭流氓，慕老师比你好多人，人家在家都是……啊……” 叶茵话没说完就被秦白渊从地上揪了起来，似笑非笑地警告道。 “我说什么来着？别把他和我相提并论，再有下次，我就打得你屁股开花。” 叶茵哀怨地瞪了他一眼。 秦白渊坐在沙发里看电视，两条长腿架在茶几上，很多动症地抖着腿，叶茵有点看不惯。 “我在打扫呢，你能不能回房间看？” “不行，客厅舒服。” “可你坐在这里，我怎么打扫？” “该怎么打扫，就怎么打扫。” 揍他的冲动，叶茵困难地忍住了，趴在地上，继续擦地，嘴里默念着，当他不存在，当他不存在…… 这招还挺管用，擦着擦着，就忘记了，一抬头，陡然间有某处“风景”闯入她眼里，才发现自己居然趴在秦白渊两腿中间。那么，那里…… 他居然没穿内裤！ 叶茵害羞的要命。 “你你你你……” “你绝对是故意的。” 秦白渊坏笑道。 “胡说，我哪里故意了？” “客厅这么大一块地方，你偏偏擦到我腿下方，还说不是故意？” 秦白渊得意洋洋，捉弄她的时候，他的心情总是特别好。 叶茵百口莫辩。 “才第一天晚上就这么主动，你可真够热情的。想看就直接说，何必扮猪吃老虎？好色不但是男人的天性，也是女人的天性！大胆一点，我不会笑你的。” “无耻。” 叶茵急忙从他腿间爬出去，绕到茶几的另一边，打开抽屉，一些不堪的图片映入她眼里，吓得她尖叫了一声，烫手的山芋一般，飞快地丢出去。 一本厚厚的杂志刚好丢到秦白渊手边，他扫了一眼，原来是一本《花花公子》。封面上的欧美女人，丰乳肥臀，十分性感。 叶茵的眼睛都快被刺瞎了。 “你你你……不要脸，淫魔！” “看本杂志就叫淫魔了？那天底下有不淫的男人吗？这个很正常好不好？大惊小怪！你那个慕老师没有？” “他才没你那么好色。” “不好色的男人，要么就是不行，要么就是基佬，你说他是哪一种？不过也可能他都藏起来了，隐藏得倒是挺深。” “……反正你就是个大色狼，你不要脸！” “本少爷还就真不要脸了怎么的？” 秦白渊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你又不是没有做过，何必装模作样？现在都用电脑看，像我这么有复古情怀的男人已经很少了，你要好好珍惜。” “珍惜你个大头鬼！你赶紧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我不想再看到。” “那真是抱歉，我也忘记了哪里有。可能厕所、客厅、橱柜、我房间都有，说不定你房间也有……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可以看看，解解闷。” “神经病！哪有人看这种书解闷的。” 之后叶茵打扫的时候，就比较小心了，生怕突然又从哪里翻出一本这样的杂志，翻抽屉的时候都要先伸手进去摸一摸看有没有，自己房间也翻了个遍，感觉都要神经质了。 洗完澡睡觉的时候，反复检查了三次门，确定锁上了还是不大放心。之前和慕白一起住，她觉得很安心，但秦白渊住在隔壁，就感觉隔壁住着一只狼，十分警惕，生怕他会突然闯进来，就这么眼巴巴地盯着门，直到困得不行了才睡着。 隔壁房的秦白渊还没有睡，继续在工作，等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随便活络了一下脖子。 这时，手机响了，是苏黛的电话。 他第一句就调侃道。 “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故意告诉我你没有性生活吗？” 第323章 缺一个女伴 “你就爱贫嘴。你一个人吗？” “不是。” “还有谁？哪个女人？” “听你这语气，好像要吃人一样。我和哪个女人在一起，你有这么介意吗？” “我才不是介意，我就是同情她。” “你孤家寡人一个，还是先同情自己吧！没什么事我挂了。” “这周五蓝天周年庆晚宴，你有女伴了吗？” 秦白渊捏了捏眉心，最近工作太忙，这才想起这件事，脑中第一反应是叶茵，但还是回答道。 “暂时没有。” “那我吃点亏，当你的女伴吧？” “你确定不会太主动了一点儿？那天晚宴会轻很多人，你当我的女伴，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怎么办？你还想嫁出去吗？” “你想太多了，好朋友不行吗？上次我帮你的忙，你答应过我一件事，你现在得履行承诺。” 秦白渊不是很愿意，对他来说倒没什么影响，只是他之前的风流债罄竹难书，所以跟他扯上关系的女人，声誉都会受到影响，他不想给苏黛抹黑。但他同时清楚，她也是个挺固执的女人，她会打电话过来，证明决心已定。 “你考虑清楚了？” “嗯！” “那行吧，周五晚上我过来接你。” “一言为定，不许放鸽子。” “好。” 秦白渊挂了电话，若有所思。他在言语间已经几次表明过他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感觉，可是苏黛一直不愿放弃，他又不想直接拒绝伤害她。这样拖着，得拖到什么时候？看来，是时候该狠下心了吧。哪怕做不成朋友，也别耽误她。 叶茵不想一大早就见到秦白渊，所以六点多就起床做好了早餐，然后就去上班了。昨晚没睡好，早上又起得早，一上午都是哈欠连天的，林菲都看不过去了。 “你昨晚做贼了？精神这么差。” “别提了，比做贼还惨……” “什么事比做贼还惨？说来听听。” “不能说的秘密。” “嘁，你就卖关子吧！对了，周五晚宴的通知你收到了吧？打算带谁去？” “要带人吗？自己一个人去不行吗？” “行是行，但是，你不觉得带一个帅哥家属更有面子吗？” “可我没有男朋友啊，你不也没有吗？” “我是没有，但我可以租。” “租？你是说牛郎？” 林菲脸一红。 “哎哟，你别说得那么直接好不好？人家那叫出租男友。” 把手机扬到她面前。 “喏，你看，这几个是我精心挑选的，各种款式都有，你说哪个好？我真是难以取舍。” 叶茵嘴角抽筋。 “至于这么绝望吗？万一被人拆穿不是更丢人？”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对外都宣称自己有男朋友的，只有你知道我没有。所以，我怎么着也得带个人啊，不然不就输给姚姚了吗？我可不能输给那只狐狸精。你赶紧帮我选，哪个？” 叶茵只好挑了一个看上去比较man的。 “这个吧。” “不愧是我的好姐妹，跟我眼光一样，那就他了。不上床才五百一夜，便宜着呢！啊，对了，别忘记周六陪我相亲哈。周五晚宴周六相亲，这一周的生活也太丰富多彩了吧，哈哈哈哈……” “林秘书、叶秘书。” 慕白走过来打招呼。 林菲小心脏一缩，这个慕白真是太帅了，唇红齿白，但一点也不阴柔，蛮有男人味的，有点像是那种古风画里走出来的男人，五官柔和漂亮，谦谦公子的模样。自己有能力，家里又有钱，绝对是丈夫的最佳人选。可惜啊，人家是为了叶茵而来，她还是识趣点别当电灯泡了。 “慕总监，这么巧啊。以前都很少见你到员工餐厅吃饭，这阵子倒是天天来，莫不是为了谁吧？” “菲菲……” 叶茵挤眉，叫她别说了。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份文件没处理呢，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好，再见！” 慕白让路让她过，然后落座。看叶茵的眼神，愈发温柔。 “搬走后还习惯吗？” “……我才搬走一天，还不知道。” 叶茵有点愧疚，不敢看他的眼睛。 “对不起啊，我、我昨天不想打扰你，所以提前下班了……不告而别，真的很抱歉。” 慕白摇摇头。回到家面对空荡荡的房间，他是很失落，但是，这是她的选择，没什么好责怪的。潜意识里，他希望她回答不习惯，然后他可以劝她搬回来，可这个想法很自私。大概在感情方面，人都是自私的吧。他曾经对一切都漫不经心，现在却很想拥有。 “周五的晚宴你参加吗？” “参加啊。” “我……缺一个女伴，不知道你愿意与否？” 叶茵犹豫了，鬼使神差的，脑中第一时间闪过的居然是秦白渊的看法，怕他会不高兴。真是诡异，他高不高兴跟她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她男朋友，她和哪个男人出去还要考虑他的感受么？ “小茵？” “那个，我、我考虑一下吧……” 慕白眼里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只是勉强笑了笑。 “好。” 叶茵的心都被那笑容揪疼了，感觉自己拒绝他是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他帮了她那么多忙，只是让她当女伴而已，她这点小事都不能答应吗？ 连忙改口道。 “我考虑好了，我愿意当你的女伴。” 慕白本来觉得说考虑只是一种婉拒，已经没有希望了，不由得喜出望外。 “真的？” “嗯！我只是怕自己不够漂亮，给你丢脸啦。” “当然不会，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的！” 虽然答应了慕白，但叶茵还是担心秦白渊会不高兴，所以晚上多做了两道菜，而且还特意问过他的意见。 吃饭的时候，也特别殷勤。 “你忙了一整天了，多吃点啊。荷包蛋我烧得不错的，吃鸡蛋补充蛋白质。这个螃蟹也好吃……还有生蚝，你不是喜欢吃海鲜吗？” “你知道生蚝有什么作用吗？” 叶茵摇摇头。 “生蚝壮阳，你做了这么多，是故意的吧？” “壮、壮阳？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觉得烤生蚝比较容易做而已……” “我吃了十几个，万一晚上太兴奋怎么办？” 秦白渊说话的眼神和语气，活脱脱一只邪恶的大灰狼。 叶茵咽了口口水。 “那你少吃点吧，我吃好了。” “那如果你兴奋呢？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怕是……控制不住。” “你别说了，快吃饭！” 叶茵扒了几口饭。 “蓝天的周年晚宴你会出席对吗？” “嗯！” “女伴有人选了吗？” “怎么？你今天一直献殷勤，就是想当我的女伴？” “当然不是，我就是随口问问而已。到底有没有？” “有。”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在撒谎，叶茵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儿莫名其妙的不是滋味。他的女伴是谁？他女朋友？本来想问，可是又怕他误会她在乎，所以很困难地忍住了。 “那个……今天慕老师邀请我当他的女伴，当然，我没有答应。既然你有女伴了，那我就答应他，行吗？” 叶茵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反应，以为他就算不掀翻桌子也会冷嘲热讽几句，但秦白渊的反应居然很平静，慢慢地啃完一只螃蟹腿，然后才看向她。 “那是你的事，问我干什么？” 这是讽刺吗？可是她听不出讽刺的意思。 “你怕我不高兴？这么顾忌我的感受？难道是对号入座，把自己当我的女朋友了么？” “我才没有……” 叶茵脸上烧着了，语无伦次地否认。 “我、我怎么可能考虑你的感受？但是你这个人神经病的，看不得别人好，我怕你嫉妒。而且、而且那样我就没时间打扫卫生了啊，你那么挑剔……”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了一大堆，在秦白渊眼里都是欲盖弥彰。他知道，她是对他上心了。 本来她当慕白的女伴让他有点儿不爽，可是，心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他可是秦白渊，怎么可能有女人眼瞎到选择慕白而不选他？ 叶茵，完全在他掌控之中。相比直接攻下她，他更享受钓鱼的过程。 “我没意见，你可以去。” “知道了，我早就答应他了！” 叶茵闷闷地回答。 “听你的语气，好像有些赌气的意味。难道你希望我阻止你，叫你别去，当我的女伴？” “才怪，让我当你的女伴，我宁愿抹脖子自杀。” “哦，那你可以不用自杀了，因为我已经有女伴了。” “我知道，没什么好炫耀的。” 叶茵心里酸溜溜的。果然，像他这样的男人，对她不过只是图一时新鲜感而已，现在新鲜感转移到其他女人身上，就不顾她的“死活”了，自私自利。 等等……她这种想法怎么有点儿像吃醋？她为秦白渊吃醋？怎么可能？她巴不得他赶紧转移注意力去祸害别人好吗？ 太好了，她很快就能重获自由了。 可是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很快就到了晚宴当天，作为蓝天的周年庆，自然是隆重非凡，董事高管以及普通职员们共聚一堂，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男人衣冠楚楚，器宇轩昂。女人们高贵优雅，明艳动人，现场气氛很好。 第324章 比不上别人 叶茵下出租车时，慕白已经在等她了。他穿着白色燕尾服，系着领结，就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很多女宾都向他投以倾慕的眼神。但是他眼里，只有叶茵。 平时看她都是穿得很休闲，突然间盛装打扮，他完完全全被惊艳了。一袭金色鱼尾晚礼服勾勒出她修长的身线，美丽的女神，浑身散发出优雅的韵味。慕白张着嘴，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赞美她。因为，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无法形容她的美。 叶茵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己很美。以前总是很少女心地幻想着自己盛装打扮后慕白的反应，此时此刻，就像是美梦成真。但是，这些都是秦白渊给她的。 “很美。” 慕白最后只说出这两个字。 “谢谢。” “为什么不让我去接你？” “那样太麻烦了，其实我自己打车过来也很方便的。” “嗯。我们进去吧。” 叶茵挽着慕白的手走进了大厅，每一脚都像踩在云端，踩在梦里，轻飘飘的，一点都不真实。这是灰姑娘的梦吗？如果是，她不想在十二点醒来，愿这个梦长一点，再长一点。 叶茵没有吃晚饭，所以先拿了点糕点吃。涂了口红，吃东西不太方便，她只能小口小口地咬。当公主，果然不是这么容易的。 边和慕白聊天，边用目光寻找秦白渊。晚宴已经开始了，而身为主角的他居然还没出现，有没有一点时间观念？ 可她干吗那么关注他？他不来最好，免得破坏她的心情。 说曹操曹操到，一对璧人出现在门口，立即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一身黑色燕尾服，俊美出挑的男人是秦白渊，而他身边的女人，也是一身的黑色，就像是情侣礼服。 叶茵一眼就被他的女伴震撼到了，她是混血儿，美是自然的，但更震慑她的是她的气质。从小在豪门世家长大，浸透到骨子里的那种优雅，绝不是自己这种穿一件华丽的礼服就能堆砌出的，而是真真正正的名媛，真正的公主。 叶茵突然感到很自卑，觉得自己有些东施效颦了。她就是个孤儿，除了设计一无所长，就算穿着再华丽的礼服，也不可能变成公主。 只有真正的公主才能配得上秦白渊吧？他们走在一起，所有人都会祝福他们，认为他们很般配。而她，就算勉强站在他身边，也只会被人指指点点，说她高攀了。 这样的比较，实在是毫无意义的，她和秦白渊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和他的女伴作比较？ 但心里的酸泡泡还是止不住一直往上冒，叶茵喝了口香槟。 “小茵？小茵？” 慕白叫了她两句都没反应，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门口的秦白渊。她的眼神透露着伤心，难道她喜欢秦白渊？ 慕白只知道秦白渊对叶茵感兴趣，以为她是抗拒他的，可是，如果抗拒，眼里怎么可能会流露出受伤的情绪？他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感，毕竟秦白渊这样的男人，任何女人都无法拒绝。他必须尽快向她表白，否则就真的要彻底失去她了。 叶茵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慕白在喊她，怔怔地回神。 “慕老师，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去趟洗手间，你稍等。” “好的。” 慕白前脚刚走，林菲就走了过来，欣然赞美道。 “天啊，你今天太美了，完全像变了个人一样，我都要认不出你来了。” 林菲是真心的赞美，可是叶茵听来有些讽刺。是啊，所谓变了个人，是指她之前没有气质，就是个普通人。不像秦白渊的女伴，无论何时，都是优雅美丽的名媛。她们之间的距离，真的是云和泥土的差距。 “怎么了？我夸你，你还不高兴？” “不是，对了，你怎么一个人？你男伴呢？” “在那。” 林菲指了一下。 “哎，果然是照骗，真人差很多好吗？便宜没好货，五百块钱，也就只能买这样的货色了。” “我觉得还好。” “嘁，别安慰我了，他连你家慕白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好吗？我真羡慕死你了。要是我有那么帅的男朋友，我真是做梦都会笑醒。” “他只是我导师，不是我男朋友。” “你还骗我？好，就算你把他当导师，可是慕白喜欢你啊。他嘴上没说，然而眼神已经出卖了一切，是你自己眼瞎才看不出来。不过我估计他忍不了多久了，他跟你表白你一定要告诉我啊！” 叶茵现在没心思想那些，也没心思去解释什么，忍不住问道。 “总裁的女伴是谁？” “苏黛，你居然不知道？她可是融信的掌上明珠，流砂市第一名媛。一说到我就觉得老天太不公平了，长得漂亮又有钱，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拉仇恨的嘛！不过，她人品好像不错，学历也很高，所以只有羡慕嫉妒，倒没有恨。” “她是总裁的女朋友？” “差不多吧，之前公司陷入困境的时候，融信帮了很多忙，真的是不计代价不图回报的那种。我还纳闷呢，现在看，应该是苏黛喜欢总裁，有心帮他。而且，我看她肯定是很喜欢很喜欢总裁，不然不会在他落难的时候还不离不弃。我估摸着，他们是想借这个机会宣布关系了吧。这样也挺好的，总裁受过情伤，需要人安慰，苏黛和他也门当户对，很般配。” “是啊……他们真的很般配。” 叶茵喃喃道。由始至终，秦白渊的目光都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一秒钟，根本就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其实，她也不值得他为她停留，她不能因为他逗弄过她，就以为他对她不同，没什么好心理不平衡的。 去洗手间时，与姚姚狭路相逢。叶茵往左，她也往左。叶茵往右，她又堵住右边的去路，搅得她很烦。 “你想怎么样？” “哟，这么大火气，谁惹你了？该不会是看到总裁和苏黛小姐在一起，吃醋了吧？不过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吃醋的资格吗？之前还讽刺我穿的暴露勾引总裁，也不看看自己，总裁都说你主动投怀送抱了，真不要脸。” “之前你还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吧？现在醒了没有？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只有苏黛才配站在总裁身边，而你，给人家提鞋都不配，懂吗？” 叶茵闭了闭眼，压抑着火气。 “请你让开。” “我偏不，我还没说完呢。我最讨厌你这种还要立牌坊的女人，装得多清纯，其实骨子里淫得很，一心想着钓凯子。总裁这样的大人物，是你能肖想的吗？他顶多跟你玩玩而已，只有苏黛才配进秦家的门。” 叶茵笑了笑。 “你跟苏黛什么关系？你是她家的狗吗？一直替她说话。” 姚姚气坏了。 “你骂我是狗？” “如果不是，那你干吗一直替她说话？她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吧？嘴上讽刺我，但我看心理不平衡的那个是你。” “你，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姚姚一把扯住了叶茵的头发，力气大得只差没把她的头皮都整个扯下来。 叶茵痛得想飙泪，可是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动手打人。 “你、疯子，松手，快给我松开……” 拉扯间，姚姚没有站稳，摔了一跤，十分狼狈，有人过来看热闹，她更是气疯了。 “你推我！叶茵，你好恶毒。” “我没有推你，是你自己没站稳，别反咬一口。” “就是你、就是你推我……” 姚姚“委屈”地哭了起来。 “我为公司卖命了这么多年，你一个新人居然敢动手打我，欺人太甚……” “我没有。” “不然我怎么会摔跤？难道我不会穿高跟鞋吗？” 叶茵百口莫辩，周围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候，一道温柔的声音插入。 “我看的很清楚，是她自己跌倒的，没有人推她。并且，是她先动的手。” “你……苏、苏小姐？” 姚姚变了脸色，爬了起来，低着头，一脸心虚。 “怎么可能是我自己摔倒？明明就是……你，是不是你站得太远了？” “你是说我看错了？” 苏黛的语气不怒自威。 她说话是很有威信的，所有旁人都相信她，在心里不屑姚姚的作为。姚姚也知道这一点，只能自认倒霉，一个劲道歉。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不好，对不起。” “你没必要向我道歉，你要向她道歉。” “我……” 姚姚咬牙，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 然后逃之夭夭，围观的人也都散开了。 居然是苏黛帮了她……叶茵一时间不知道作何感受，但是别人帮忙，她肯定是要道谢的。 “谢谢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客气，我只是把我看到的说出来而已。” 叶茵听她语气这么温柔，应该是没有听到她和苏黛的对话，暗暗松了口气。 “你是秦白渊的秘书？” “嗯。” “我是苏黛。” “我知道。” “你不必这么紧张，我不吃人的。” 苏黛玩笑道。 “相反，我还有求于你呢。” “有求于我？” “是啊，我想让你帮我看着秦白渊，要是有什么阿猫阿狗在他身边绕来绕去，你就通知我。” “开玩笑的，我还没那么专制！以后我们还有其他机会见面的，下次见。” 苏黛说完就笑盈盈地离开了。 家世一流，气质外貌一流还这么善良，叶茵想不对她有好感都难。一下子，真的是被比到泥土里去了。 第325章 可惜我不喜欢你 晚宴结束后，秦白渊送苏黛回家。加长型房车平稳地行驶着，两人坐在后座。秦白渊扯开领带，仰靠在座椅上，略有些疲惫，却更有一番颓唐的性感。 窗外的霓虹在他脸上掠过，忽明忽暗，俊美的轮廓，看得苏黛的心一跳一跳。她之前比较喜欢英气的男人，会觉得秦白渊的长相有点儿阴柔，可是越看越喜欢，有时候光是看着他都禁不住有点儿痴迷。 “你是不是有三个秘书？我刚才看到其中两个打架了，一个是姚姚，还有一个好像叫……叶茵，我问别人好像是新来的吧。” 秦白渊原本闭着的双眼睁开。 “打架？” “你这么紧张干吗？难道两个都是你的红颜知己？” 秦白渊敷衍了一句。 “不是，只是那样的场合，怎么可能打起来？结果怎么样？谁赢了？” “其实也不是打架，是姚姚刁难叶茵，扯她的头发，然后推搡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反而诬赖是叶茵推她。那种女孩子，心机很深，嫉妒心强，我见多了，你怎么会让她当你的秘书？该不会是图人家身材好，长得美吧？” “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不是吗？” “那叶茵什么反应？” “她没有动手，也是挺能忍的，换做是我都忍不了要还手。我帮她解释清楚了，没事。” “谢谢。” 苏黛忍不住调侃他。 “你居然会说谢谢？” “我是那么没礼貌的人吗？” “反正不是多有礼貌。” 秦白渊这才安心。看来叶茵那只小刺猬也只敢在他面前亮亮爪子了，叫她对付其他人就是个小怂货。这么弱，以后受委屈怎么办？ “对了，我爸问你什么时候空，想叫你一起吃饭。” 秦白渊听得出不只是吃饭那么简单，四两拨千斤道。 “他帮过蓝天很多，有空我会专门上门拜访他。” “有空是什么时候？你在敷衍我吗？” 苏黛眼里的期待让秦白渊有点压力，有些话他本来不想说，但是现在也不得不说了，原本出门前他就想过，要借今天这个机会和她说清楚的。 他坐直了身子，认真看着她。 “我有话对你说。” “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潜意识里，她有些想逃避。 “苏黛，我……” “今天的晚宴挺成功的，不是吗？看着蓝天越来越好，我很替你开心。” “对不起。” “突然说什么对不起？你真奇怪，是不是喝酒喝多了？要不先送你回去？”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很抱歉，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 秦白渊诚恳地说道。 “什么感情啊？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怎么可能……我不是说了吗？我帮你是因为把你当朋友，你别自作多情了，我……” 苏黛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沉默了，无力地抽紧手指，认命似地低下头。 “是，我喜欢你。” 她第一次直截了当地承认自己的感情，然而不是以甜蜜的心情，反倒很酸涩。 “你自私、花心、没个正经，完全不是我喜欢的样子，一开始我只是同情你，想帮你。可是帮着帮着，我似乎慢慢陷进去，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喜欢上了你。我也和自己的感情斗争了很久，可是越斗争，就陷得越深。就像是冒险一样，只是赌上的是我的感情，甚至是一生。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我就像你说的那么糟糕，我不值得你喜欢。你是我遇到过最好的女孩子，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你知不知道说这句话更伤人？你说我好，可是你不喜欢我，那我好有什么用？你只是在骗我。” “我没有，但是你的好，我承受不了。你帮过我很多，将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甚至为你死都可以，但是你要的感情，我真的无法回应。如果只是玩玩，我可以和你玩，但是我现在不想再玩弄感情，尤其是你的感情。所以我犹豫了很久，直到现在才和你说清楚。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好吗？” “因为石书净？你还忘不了她？” “不是因为她，我已经放弃她了。” “那是为什么？你喜欢上别人了？” “不是！而是我对你没感觉，你再好，我都没有感觉。” “那是因为你没给过我机会，你一开始也不爱石书净，后来还不是爱上她了？或许你在感情上总是后知后觉，是不是只有我离开了，你才能认清自己的心？” 秦白渊摇头。 “我和石书净之前有误会，所以我才抗拒她，但我们之间没有误会。经过那些事情，我现在已经将自己的心看得很透彻了，喜欢与否，我分得很清楚。”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也许、也许我们相处一段时间，你就会……” “不要自欺欺人了，如果我喜欢你，早就喜欢了。相信我，我有尝试过，可是没用。苏黛，对不起！”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 苏黛红了眼眶。 “你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就拒绝，这样对我不公平。你说你尝试过，可是我看不到。我们再试试好吗？哪怕就一次……” 生平第一次，她将自己放得无比卑微，乞求着他的感情，然而秦白渊还是拒绝了。 “我做不到，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苏黛自嘲地笑了笑。 “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你不喜欢我是你的事，而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我无法强迫你，你也别想改变我。” “你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你就当我犯傻，固执好了。我不知道将来我会不会后悔，但我知道如果我现在放弃了，以后一定会后悔。过去，不管在感情还是事业上，我都太顺利了，偶尔也要找找虐，不是吗？今晚的话，我就当做没听过。” “苏黛……” “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她把头扭向窗外，头发遮住了脸。然而颤抖的肩膀，秦白渊还是看出她在哭。她让他心疼，但也仅仅是心疼而已，他没办法强迫自己去爱她，那样对她也是不公平。 该说的，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至于她会否放弃，确实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只能希望她早点想清楚。 秦白渊回到家时，叶茵已经先到了，正坐在沙发里发呆。他进厨房拿瓶水，拧开，喝了一大口。 “怎么这么早？不和你的慕老师约会？” “你不也没约会吗？” 秦白渊坐到她对面，两条长腿架在茶几上，有些雅痞。 “听说你今晚打架了？哦，不对，应该是被打了。” “我才没有，只是起了点小冲突罢了。”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睚眦必报，在别人面前却那么怂，你还真是有两副面孔啊，觉得我好欺负？” “大庭广众之下，我动手，不是丢了蓝天的脸？” “这么说，我还该谢谢你给蓝天留了面子？” “嗯哼。” 叶茵抿了抿唇，鼓足勇气道。 “我不应该再住这了。” 对于这句话，秦白渊没有一点意外之色。 “不是住的好好的吗？什么叫不应该？” “我搬过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你有女朋友。现在知道了，那就不可能当做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苏黛不就是你女朋友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 “不用你说，大家已经默认了。你们门当户对，而且她帮了我，说明的她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你别辜负她。” 秦白渊把领带扔到一边。 “好，就算她是我女朋友，那和你住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她会吃醋的。” “这就好笑了，她跟一个女佣吃什么醋？你是不是太抬举自己了？她有必要跟你吃醋？又或者是你自己心里有鬼，怕面对她心虚？” “我心虚？” 叶茵指着自己的鼻子，差点就弹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心虚？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是身为女人我很了解，女人都很小心眼，谁会允许自己的男朋友和另一个女人住在一起？到时候一个巴掌呼过来，你替我挡吗？” 叶茵把声音扬得很高，激动地否认着，但是越激动的人，就显得越心虚。 秦白渊什么都不说，就静静看着她嚷嚷，最后叶茵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急忙站了起来。 “跟你没办法沟通，懒得理你……” 经过他面前时，秦白渊突然一把将她拽到自己腿上，吓得她一激灵。 “哎，你干吗。” 这样坐在他腿上，实在是太暧昧了，叫她非常不自在，脸红得跟火烧似的。 “放手，别耍流氓啊你！又占我便宜……” 秦白渊的手扣着她的手臂，稍一施力，就将她牢牢按在自己腿上，动弹不得。带着一种满意的笑容，气定神闲地望着她。 “这么着急和我撇清关系，难道是吃醋了？” “吃醋？因为你？怎么可能？” 叶茵连翻几个白眼。 “我巴不得你们赶紧结婚，你别再缠着我。” “你是有女朋友的人，和我住在一起，你觉得合适吗？你就不会觉得对不起你女朋友？” “我可从来没承认过她是我女朋友。” “就算现在不是，迟早都是，她和你门当户对，人品更是比你好上一万倍，能看上你是你走运。你身为一个男人，就不能有点担当，专一一些？别让我更瞧不起你。” 秦白渊坐直了些身子，凑到她耳边，深深汲取着她的发香。 “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第326章 你扰了我的相亲会 他给她的感觉，就像是野兽把猎物逼到绝境，准备要吃它了，全身都起鸡皮疙瘩，绷得紧紧的。 “你别这样，我、我不是你的玩具。如果你只是为了找乐子，请你放过我，好吗？” 叶茵不可抑制地心痛了。她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通常不会为一个女人束缚住。他娶了苏黛，外面也可以同时养很多女人，她只不过是他其中一只宠物罢了，可是即便她没权没势，也不想放低自尊当别人的玩物，那样她都瞧不起自己。 “你确实很有趣，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秦白渊以玩笑的口吻说着心里话，苏黛比她美，比她温顺，什么都比她强，可是独独缺了那种感觉。 秦白渊也不好形容那是怎么样一种感觉，总之就是他在和大多数女人在一起时，心都是静止的，但是和叶茵在一起，他感觉到了活力，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所以他才会花那么多心思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如果长此以往，依旧只有她能带给他那种感觉，那么他愿意一直把她留在身边，甚至是一辈子。 “我讨厌你。” “呵呵，女人总爱口是心非，嘴上越讨厌，心里越喜欢。你明知道你该喜欢的是慕白那种人，却不可控制地被我吸引，是吗？是不是既抗拒那种感觉，却又无法摆脱，越陷越深非常刺激？” 呼吸缭绕在她耳边，刺激着她的耳膜，叶茵整个身子都在轻轻颤栗。他的面容太妖媚，然而气息又充满了男人的强势，无论哪一种，都叫她无法抵抗。 “既然抗拒不了，索性认命吧，和自己的心抗争，是很辛苦的。叶茵，我允许你喜欢我！” 秦白渊直勾勾的眼神将她紧锁，仿佛宿命一般的宣判。叶茵很想嘲弄他，他算什么，凭什么喜欢他还需要他允许？可是，嘴唇都颤抖着开不了口。在他盘旋着欲望的眼里，她看到了自己，就像一只小兽，半个身子已经陷入了泥淖之中，越陷越深了。 这一晚，叶茵的大脑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反复回想那一幕。秦白渊的眼神，噬入了她的心脏，感觉一辈子都忘不了。没睡好，上班自然也无精打采，上着上着就快睡着。 林菲第n次把文件退回她。 “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份文件都第八次出错了，没带魂儿来上班吗？” “对不起啊……” 叶茵又打了个哈欠。 “昨晚没睡好。” “和慕总监‘战斗’到太晚了？” “不是，我们真的只是朋友。我是因为今晚相亲才兴奋得睡不着。” 叶茵就开个玩笑，没想到林菲居然相信了。 “是吗？我也很期待呢！还有三个小时就下班了，好棒！要不是今天加班，我还想去做个spa呢！你确定你不要化个妆？” “不用了，我主要是陪你去，你才是主角。” “小嘴儿真甜，我喜欢。” 叶茵给秦白渊发了条短信，说今晚不能回去做饭，他没回复，她就当做他默认了。下班后，陪着林菲风风火火地赶赴相亲现场。 传说中高规格的相亲，地点选在五星酒店的西餐厅，叶茵和林菲没抽到一起，所以分开两间。 长长的白色餐桌上摆着二十副银餐具，十男十女，面对面坐。 其他人的相亲对象都陆陆续续到齐了，但叶茵对面的座位还空着，她看了眼手表，对方已经迟到了十分钟。但她反正也不是抱着相亲的目的来的，准备上菜之后吃完就走。 “抱歉，我迟到了。” 一道人影坐到了对面。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叶茵整个人就跟被雷劈似的，整张脸都快石化了。 秦白渊？见鬼了吗？ “你怎么在这？” “这不是相亲会吗？当然是来相亲的，难道是来开会？” 秦白渊似笑非笑的，有些邪气。 他一出现，身上就跟自带光环一般，瞬间就把另外几个男人给比下去了。女人们都没心思相亲了，一直盯着他看。 叶茵压低嗓音。 “相亲？我看你是来砸场子的。” “砸场子？砸谁的场子？” “当然是我的！你就是存心来破坏我相亲的。” “有么？这里的规定是只要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上，月收入过五万的单身男士就可以参加，我完全符合。反正也没女朋友，来相个亲认识认识女人，很奇怪吗？” “你想要什么女人没有，要来相亲？你开玩笑吗？” “我就不喜欢倒贴的，就想相亲认识，不行吗？” 叶茵说不过他，本来想走，可是钱都交了，不吃饭就亏了。为了饭，她还是忍住了，就当他不存在就好。 秦白渊点了根烟，欣赏着她有气没处发的表情，心情十分愉悦。 “说起来，你不是喜欢你的慕白老师么？他知道你来相亲吗？” “跟你有关系吗？要你瞎操心！” “既然来了，不如我们也来相个亲？” “我对你没兴趣。” “我倒是对你很有兴趣。先做个自我介绍吧，秦白渊，二十八岁，蓝天集团总裁，年收入……我倒没算过，反正蓝天集团一百六十八家公司都是我的产业，名下有私人岛屿、私人飞机、跑车，总价值大概在三千亿左右，你还满意吗？” 叶茵听得连翻白眼，但旁边的女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么有钱长得又帅，就算让她跪下来舔脚都愿意啊。同样是花一千块相亲，对象怎么就差这么大呢？太羡慕了！ “至于爱好么，琴棋书画……统统不会，吃喝玩乐我倒很擅长，你想玩什么我都奉陪，也知道怎么样最好玩。” 叶茵丢了个白眼球过去。 “也就是说你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可骄傲的！除了炫富，他根本没什么其他值得炫耀的地方。 “当然不是，我这叫做懂得享受生活。人生苦短，需要及时行乐。现在天灾人祸这么多，不知道哪天就挂了，死的时候回忆起来，要是一生都在做牛做马，没有好好享受过，那是多大的遗憾。” “你有做牛做马吗？都是别人在给你做牛做马。” “我有资本，你有意见？至于你，说年轻，多得是比你更年轻的，说漂亮，还真是一般般，似乎没什么可取之处。相亲相到我，是你赚到了。” 叶茵一句话都听不下去。在家里遭受他的羞辱还不够？好不容易逃脱两个小时，他还要死缠烂打？真是受够了。 挤出一抹无比讽刺的笑容。 “是啊，还真是我高攀了。像您这样的大总裁，我真是配不上，后面还有大把比我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等着，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叶茵皮笑肉不笑地说完，扭头就走，但秦白渊追了上来。 “你不是相亲吗？跟着我干什么？你走开！” 叶茵走得很快。两人就像是一对闹别扭的情侣。 秦白渊仗着腿长，两只手悠闲地插在裤袋里，信步跟在后面。 “我的相亲对象都走了，我留在那干嘛？” “你不是说我配不上你？” “是配不上，不过，我还真就特别喜欢配不上我的。如果各方面都登对，那不是很没意思？行了，别生气了，算我不对，嗯？” “什么叫算你不对，本来就是你不对。” “行，就是我不对，你别和我计较？” 难得他主动服软，叶茵气消了大半。再加上穿着高跟鞋竞走太累，实在走不动了，便停了下来，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都因为你，我还没吃饭呢！” “这还不简单？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叶茵看旁边就有一家便利店，于是道。 “我想吃咖喱鱼蛋面。” 秦白渊眸光一漾，想起了那个夜晚，他和石书净加班到深夜，也是在这里吃的面。大概就是在那一夜，他开始对她有不同的看法。 “你发什么呆？不想吃吗？” “不是，就吃这个吧。” 秦白渊要了两份面，两人并排坐着，面朝窗外吃面。叶茵饿坏了，一点也不及形象，狼吞虎咽。 秦白渊旋开了一瓶水，递给她。 “慢点吃，怎么每次吃东西都跟抢似的？” “废话，我中午没吃饭，就等着晚上这一顿了，饿死了。” “俗，活该！” “呼……吃过那么多面，还是这里的咖喱鱼蛋面最好吃，鱼蛋也很q弹很软很入味。” “你经常在这吃？” “是啊，我之前就在附近这一带打零工，等我下班，周围的店都关门了，还好这里开着，而且面也很便宜。你都不知道，在忙碌了一天之后有一碗咖喱鱼蛋面吃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将来就算我真的很有出息，有很多很多钱，估计还是会很怀念那样的时光吧。” 秦白渊也被她的笑容感染了。其实是这样，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通常比较容易快乐。反而当拥有一切，别人都觉得他快乐时，却并不是那么快乐。快乐，通常是属于叶茵这种心地单纯，容易满足的人。所以，和她在一起，他也觉得很快乐。 这大概是为什么他没办法喜欢苏黛，两人的成长环境太相同了，有时候他会觉得苏黛是另外一个自己，所以她没办法带给他任何新奇的感受和了解她的渴望。他们能成为非常好的朋友，但绝不可能是恋人。 秦白渊想着想着，不禁又走神了，叶茵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么了？吃个鱼蛋面表情也这么严肃。” 第327章 我们交往看看 “没什么，被你的吃相吓着了而已。” 她朝他扮了个鬼脸。 “瞧你饿成这样，一份不够吃吧，我再去帮你叫一份。” 吃饱喝足，两人回到家，叶茵心情不错，决定美美地泡一个盐浴，泡着泡着，浴室的灯突然熄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秦白渊、秦白渊……是不是跳闸了？秦白渊……” 叶茵怕黑，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心想难道他已经走了？围了一条浴巾，摸黑走出了浴室。蛇虫鼠蚁那些她都不怕，但是有一个死穴，那就是怕黑。没灯的时候特别没安全感，而且总是忍不住幻想有什么鬼怪。 “秦白渊……秦白渊……你出去了吗？” “秦白渊？” 黑暗中，每一个毛孔无限放大，叶茵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的，内心很不安。然而就在这时候，一道绿色的影子突然跳了出来，吓得她惊声尖叫。 “鬼啊——” 给吓得魂飞魄散，躲到了角落里。 “哈哈哈……” 秦白渊大笑起来。 “瞧你那点胆子，我只是用手机照自己的脸而已，你居然以为是鬼……哈哈哈……” “你混蛋！” 叶茵大声叫骂着，还是吓得抱作一团，瑟瑟不安地发抖。 见她一直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秦白渊才意识到自己真把她给吓坏了，走过去，用脚蹭了蹭她。 “你没事吧？” “你说呢？” 叶茵哭了起来，边哭边骂。 “你不知道那样是会吓出人命的吗？” “我跟你开玩笑而已。” “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我刚刚差点给你吓死。” “谁知道你这么胆小。” 她一哭，秦白渊就有点后悔了，坐到她身边。 “没事了，没鬼。” “我、我最怕黑了……小时候我妈去世后，我在孤儿院待过一段时间，那里的护工总是把我们关在小黑屋里，还骗我们说里面有鬼……呜呜呜……” 童年的阴影往往会成为一生的恐惧，秦白渊愈发自责。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吓你了。” “我讨厌你……” 叶茵用力掐了他一把。 “我靠，你够狠的，不过是我的错……你用力掐，使劲掐……” 轻轻捧起她的脸，黑暗中，脸上的泪光若隐若现，他亲了亲她的额头。 “别哭了，嗯？你一哭，我心疼……” “你才不会，你最坏了。” 叶茵已经没大哭了，只是抽抽搭搭的。 “是，我坏，但即便是坏人，也有心疼的人，叶茵，我心疼你……” 温柔的嗓音，甜腻得化不开的溺宠，钻进叶茵每一个毛孔，也钻进了她心里，恐惧的颤栗，变成了心动。 任何女人，都无法抗拒这样的温柔。 此刻，秦白渊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怜爱，只想好好疼惜这个可怜又坚强的小女人，缓缓探向她的唇。 “不……不要……” 叶茵抵住了他的胸膛。 “让我疼你……” 缠绵的嗓音，融化了她的防备，任由他覆上她的唇，温柔辗转。 他的嘴唇像甜蜜的糖，叶茵无法抗拒，紧绷的身子，在他的亲吻之中缓缓地放松下来，绽放着，情不自禁地回应起他的吻。 黑暗，瓦解了她的理智和防备，她突然不想再和自己对抗了。哪怕是地狱，也让她沉沦吧。 两人倒在了地上，他颀长的身子覆住了她的，吮吻着她的脖颈。 “宝贝儿，你好香，你的味道总这么叫我着迷……” 秦白渊温柔地解开了两人间的束缚，彼此深深地融合。 叶茵做了一个瑰丽的美梦，这个梦是玫瑰色的，梦中，她和秦白渊缠绵着，18禁的画面叫人脸红心跳。 睁开眼睛，对上一张俊美的脸，她还以为在梦里，甜蜜地笑着，抚上他的脸，舒服地叹谓道。 “唔……这个梦好长……好真实……” “傻瓜，这不是梦。” 秦白渊抓着她的小手，亲吻她的掌心。 “就是梦啊，梦里我还和你……” “那也不是梦。” 秦白渊轻咬上她的锁骨，疼痛感叫叶茵怔了一下。 “难道梦里也会感到疼？” “这……真的不是梦？” 一下子就慌了起来，往被子里看了一眼，全身一丝不挂，布满了红色的痕迹。 再看向秦白渊，一脸满足，挑了挑眉。意思是：你还觉得是在做梦吗？ 叶茵整个人都慌了。 “我我我我……你你你……我们我们……” 紧张得舌头打结。 “没错，昨晚该发生的，我们都发生了。” 五雷轰顶是什么感觉？就是叶茵现在的感觉？ “我们怎么会？不可能！” “发生都发生了，有什么不可能？你昨晚可是很好呢，小妖精。” 秦白渊捏起她的下颚，作势又要去亲她，叶茵慌忙扭头避开。 “第一次你说是我强你，那昨晚是什么？昨晚我没有落药，也没有喝酒，一切都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你骨子里也很渴望我。” “才不是……我……我是被你迷惑了……” 叶茵嘴上责怪他，但心里也知道该被责怪的其实是她自己，他并没有强迫她，是她自愿的。怪只怪黑暗中她太过脆弱，才会被他有机可乘，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该不会以为她是那种很随便的女人吧？ “不管谁迷惑谁，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让我们坦然面对它吧！” 秦白渊用手圈住她的腰，不顾她的挣扎，一脸得意的坏笑非常迷人。 “现在，我们谈谈另一个话题。” “什么？” “昨晚舒服么？” 她的脸顿时火烧火燎。 “什么舒不舒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哎……我不知道啦。” “告诉我，别害羞。” “就跟被狗咬一样。我是不想伤你自尊才不肯说的，你非要逼我说。” 秦白渊还是第一次听人用被狗咬来形容爱爱，真心被她的小脑瓜逗乐了。 “可我看你很喜欢，并且是非常喜欢，令我意外。” “这、这有什么好骄傲的？我还觉得脏呢。” “觉得脏你还那么喜欢？” “……别再说这个了好不好？” “你总爱口是心非，其实男女之欢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你却总把它想得很羞耻，这样不好。你应该诚实面对自己的感觉，好好地去享受它。不过你现在还很生涩，慢慢就会习惯了。” “慢慢？” 叶茵睁大眼睛。 “你以为我还会给你占我便宜的机会？” 相对她的愕然，秦白渊则无比淡定。 “这不是占便宜，而是情到浓时，水到渠成，你情我愿。你瞧，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会有第三第四第五次，很正常不是吗？” “才不正常，昨晚要不是停电我害怕，我怎么可能……” “停电只是一个契机，以后还会有很多契机。” 他用手指按住她急于辩驳的嘴唇。 “嘘，先别着急否认，时候还长，我们拭目以待。不管你怎么看待，但对我来说，昨晚是最美妙的一次经历。” 他说的很深情，但只换来叶茵的一个大白眼。 “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说吧。” “我花心，但我很诚实，我不需要说这些花言巧语去讨好一个女人。当然，她们个个都比你身材好，长得也比你美，更比你懂得服侍我，可是我偏爱你的生涩。叶茵，你是我做过最有感觉的女人。” 原因，他也不知道。身体的感觉，又哪有那么多可以解释的？ 许是他的眼神太诚恳，叶茵居然想要相信他。 “那你的前妻呢？你不是很爱她吗？” “我们没有发生过关系。” 叶茵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可你们结婚三年……你骗人对不对？” “我没有。我跟你说过，之前我不懂得珍惜她，相反，还很厌恶她，我不会碰我厌恶的女人。” 叶茵脑子里突然浮现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秦白渊还真是又可怜又可恨，她都不知道该嘲笑他还是同情他了。 “听我说这些话，是不是很开心？” “我才没有，有什么可开心的。” “女人都有虚荣心，都希望成为男人的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不是吗？” 他交往过很多女人，也很懂女人，所以叶茵一下就感觉给他戳中了要害。可是，她不想这么轻易相信他，撇撇嘴。 “你那么会骗人，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不管你相信与否，我说的每一话都是实话。叶茵，我不喜欢骗人，至少我不想骗你。我对你，确实是喜欢的，而且越来越多了，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你不用现在给我回复，你考虑看看，嗯？” 这样的表白，其实一点都不浪漫，可是就是让叶茵心动得厉害。还是第一次有男人向她表白，尤其是秦白渊这样高傲俊美的男人。一时冲动之下，她真的很想接受他。可是，她有太多需要顾忌的地方，甚至她还不确定他是否只是一时兴起，一时的新鲜感，她必须考虑清楚。 在他专注的目光注视下，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好，我考虑看看。” 第328章 求婚 一夜缠绵后，叶茵感觉自己和秦白渊的关系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也许是她单方面的心理作用吧，秦白渊倒是表现得很正常，可是他每说一句话，她就会忍不住往暧昧的方面想，以至于他经常一两句话就撩得她面红。这样的感觉，对她来说是完全新奇的，非常刺激，就像一直有一只小蚂蚁轻轻啃咬着她的心脏，不疼，只是伤口密密麻麻的有点儿酥。 这种暧昧的关系持续了几天，叶茵的心脏就不正常地运转了几天。准确来说，就是一种少女情窦初开，初恋的感觉。既美好，又有点儿酸疼。 这天下班后，慕白请叶茵吃晚饭，原本以为就是随便吃一顿，到了才知道是一间比上次更高级的西餐厅。 音乐家现场演绎着钢琴曲，整间餐厅用小灯泡装饰着，一闪一闪，气氛温馨、梦幻，如同童话世界。 “慕先生，叶小姐，这边请。” 侍者领着两人到了最中央的座位，已经布置好了浪漫的烛光晚餐。餐厅里没有开大灯，只有一闪一闪的小灯泡和烛火。 叶茵有点儿不习惯这种气氛，小声问道。 “怎么就只有我们两个？” “是啊……我也奇怪，大概是这里的厨师厨艺一般吧！” 慕白轻描淡写道。事实上是，他包下了整间西餐厅，但是不想给她压力，也不想让她这么快就洞悉自己的计划。 慕白忍不住问自己，他会太快了吗？但是望着烛光中她美丽的脸，立即否定了这些想法。出现在他生命中的美，就应该牢牢抓住，否则错过了才是一生的遗憾。 “喜欢这里吗？” 他问道。 叶茵用力点头。 “嗯，喜欢啊，这里很美。就是……我很少来这样高级的西餐厅，所以有点不习惯。说出来你别笑我，我经常想，这里的东西真的能吃饱吗？几千块才那么一点点，还不如花个零头去吃大排档，又好吃又饱。当然啦，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对待这方面的看法不一样吧。” “嗯，我就喜欢你的真实。” 叶茵吐舌。 “其实都是穷，有钱谁不喜欢好好享受呢？” 她完全是开玩笑的口吻，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慕白分外心疼她。他知道她吃过很多苦，所以更想要好好地保护她，让她一生衣食无忧，不需要再为生活奔波劳累。 慕白要的牛排，叶茵随他，其实她不大喜欢吃西餐厅的牛排，哪怕九分熟她还是会有点血腥，还不如汉堡里面一大块鸡排来的实在。在这样的餐厅，就只能吃气氛了。 慕白见她吃得很慢，问道。 “不喜欢吗？要不要再点别的？” “不用了，味道还好，只是我比较俗气嘛，就觉得还不如吃水煮牛肉和一大碗白米饭。” “好。” 慕白叫来服务员。 “水煮牛肉和白米饭。” “慕老师，我开玩笑的……” 慕白摇头。 “没关系。” 服务员一脸为难。 “我们这是西餐厅，没有那些。” “去外面买也行，麻烦了。” 慕白递了几张百钞给他，服务员连忙点头。 “好，我这就去。” “慕老师，真的不用，这不是花冤枉钱吗？” 没想到她就是随便说一句，他居然当真了。 “只要你喜欢，这点钱算什么？不喜欢吃牛排就别吃了，等水煮牛肉吧！” 事已至此，叶茵也只好点点头。 “谢谢慕老师。” “对了，我听说，和海洋集团的摩天大楼项目已经启动了是吗？” “嗯。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应该会很忙。” “忙点好啊，就怕没的忙。不过，慕老师你是国内最一流的设计师，这种大项目当然得由你坐镇。来，我敬你一杯。不过我酒量有限，只能喝一口表示一下。” “好。谢谢你！” 两只高脚杯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叶茵抿了一小口红酒，味道还蛮好的。以前她总是排斥一切酒类，觉得是酒就难喝。但是秦白渊特别喜欢喝红酒，喝的时候也喜欢叫她作陪，慢慢地，她也学会了赏酒。 时间和气氛都差不多了，慕白从裤袋里掏出一个红色丝绒首饰盒，推到叶茵面前。 “这是什么？” “礼物。” “礼物？应该是我给你准备礼物才对，怎么反倒是你送给我？” “你帮了我很多，有些设计理念，是你给了我灵感。” “我就是只小菜鸟，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不过，既然是礼物，那我再推辞，你不是很没面子？我就收下了！” 叶茵俏皮地眨眨眼睛，打开一看，是一条项链。链子是玫瑰金的，而链坠是一颗红心，鲜红欲滴，小巧精致。 “哇，好漂亮！” “喜欢吗？” “喜欢啊！大设计师的眼光就是好。” 慕白被她逗乐了。 “你喜欢就好！我帮你戴上吧！” “嗯。” 慕白起身，走到她身后，温柔地将项链戴在她脖子上。像他这样的大男人，居然也有些紧张，手指微微颤抖，好一会儿才扣上，轻轻松了口气。 “谢谢。” 叶茵一抬头，慕白深沉地望着她，眼神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 “慕老师，怎么了？” “小茵，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点点头。 “你说吧。” 慕白调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才开口道。 “小茵，我喜欢你。” 叶茵不以为意。 “我也喜欢你啊，就像学生喜欢老师那样喜欢。” “可我对你的，不是老师对学生那种喜欢，而是男人对女人的。” 叶茵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是在做梦，还是耳朵出现了幻听？慕白说……喜欢她？ 半天，才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你、你开玩笑的吧？这不好笑。” “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慕白单膝跪下，急得叶茵要站起来，但他按住了她的手。 “你听我说完。” “最初当你导师的时候，我只是单纯地欣赏你的才华，可是越接触，越被你的人格魅力吸引。你热情开朗善良坚强，和我认识的所有女生都不同。就像是一个强大的磁场，牢牢吸引着我，让我越陷越深。但是作为一个导师，我不能向你坦白我的心意，怕你讨厌我。所以，我只能将这份感情隐藏在心里，默默地喜欢着你。” “我原本想等到你毕业之后再向你表白，可是你那么美，一天比一天光芒耀眼，我、我感到很紧张，怕别人抢走你，于是我终于鼓起勇气向你表白。小茵，很快我们就不是师生了。如果你也不讨厌我的话，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慕白单膝跪地，如求婚一般，诚恳地望着她的眼睛。微微屏息，身体颤抖着，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这一幕，叶茵曾经在脑子里幻想过无数无数次，这一刻真正来临，她的感觉却与她幻想的大相径庭，所谓的惊喜，更多的是惊和慌，是不知所措。 “我……我……我不知道……” 她脑子里乱作一团，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回答。这太意外了，一时间真的消化不了了。 “也许、也许你对我的只是……只是师生情，是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我之前也交过几个女朋友，我知道什么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但是没有一个女人，能像你这样强烈地吸引着我。小茵，你不需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究竟是哪一种，我真的很喜欢你，甚至可以说我爱你。” “……可是，我们以前是师生，就算我毕业了，这种关系也不会改变。” 这是叶茵顾忌的一点，那一层身份，就像烙印一般烙在他们身上，永远会被人指点议论。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过好自己的生活最重要，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而且，师生恋何尝不是一段佳话？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和爱好，除了恋人的身份，我们还可以是老师和朋友，这样不是很好吗？” “就算撇开这层身份不谈，我、我配不上你。” 也许几个月前，叶茵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是现在她已经不干净了，她好脏，怕他嫌弃她。 “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女孩儿，怎么可能配不上我？” “可是、可是……” “你说那么多理由，都只是借口吗？是不是因为你不喜欢我，你有喜欢的人？” “我……我……” 叶茵想说她其实也喜欢他，可是这句话在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因为她心里，已经有另一个人的存在——秦白渊！ 刚刚在他表白的第一时间，她想到不是自己的感受，而是秦白渊的感受。她知道这样很疯狂，可这就是她的第一反应。 她喜欢秦白渊吗？她不知道，可是他是她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人。而且她之所以没有预想的那么开心，也是因为秦白渊。 叶茵快要疯掉了，恨自己不争气。不是明明一直在期盼这一刻吗？可是为什么当它来临的时候，她却充满了抗拒和顾虑？ 她犹豫的眼神让慕白很失望，他不懂得推敲女人的心，可是叶茵的情绪太明显了。如果她喜欢他，就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叶茵不敢看他的眼睛，扭头望向窗外，却看到秦白渊和苏黛在接吻。他们短暂的亲了一下，然后秦白渊就扶着苏黛离开了。 耳畔“嗡——”地一声，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的打击。 第329章 被误会 秦白渊和苏黛？ 他不是否认了他们的关系吗？可这个吻算什么？ 叶茵，你真傻，他是玩弄感情的高手，而你在感情方面只是一只可怜的菜鸟，他说没有只是骗你的，而你居然傻傻地相信，还自以为很了解他？所以，他们不是男女朋友，而是可以随便接吻上床的朋友？ 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 叶茵伤心地低下头，看着眼前的慕白，还单膝跪在她面前，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她想，她大概是犯了这世上很多女人都会犯的错误，明明好男人就在面前，也看得到，但就是不想选，反而喜欢坏男人，饱受折磨。那就像一个魔咒，毁了很多女人的一生，而她决不能让自己像她们一样落得悲剧的下场。 慕白温柔体贴，他们有共同的理想和爱好。就像他说的，是师徒是朋友，他们的未来会很幸福。关键在于，她能不能狠心斩断对“坏男人”的感情，做出正确的选择。 一时间的痛苦，总好过痛苦一生。她和秦白渊没有可能，也不合适，或许慕白可以帮助她断掉牵挂，毕竟她以前也很喜欢他不是吗？ 叶茵逼自己下定决心，迎上他的目光。 “慕老师，我觉得自己很普通，配不上你，可是……你的感情并不是单方面的，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我也一直偷偷暗恋着你。” “真的吗？” 慕白惊喜地睁大眼睛。 “嗯。因为师生关系，也因为你太完美而我太平凡，我也一直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的感情。我从来不敢奢望，你竟然也喜欢我。改变现在的关系，是一种冒险，也许将来分手后，我们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相比为没做过的事情后悔，我宁愿为做过的事情后悔。我，愿意当你的女朋友。” 学业上的成就、事业上的成就，所有的成就加起来，都不及此刻的幸福感，慕白原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这一刻心脏才活过来。 “谢谢你，小茵，我、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好好疼你，不会让你后悔今天的选择。” 慕白将她拥入怀中，叶茵可以感觉到他的激动，他将她视作珍宝。遇到一个这样的男人，这样一份爱，她应该感到开心，她也很努力想要感到开心，可是为什么，越努力，心情就越暗淡？ 秦白渊开会开到晚上七点，出了会议室才收到叶茵的短信，说晚上有约，不能给他做饭。他有点儿无语，想请假就请假，有这么自由的女佣吗？本来还满心期待回家逗弄自己的小宠物，这会儿，免不了有点失落。和她住了不到半个月，他就已经完全习惯了她的陪伴，甚至回家成了他一天中最期待的事情。按理来说，一天二十四小时相处，他很快会腻，但是居然没有，反而越见越想见，跟着了魔一般。 秦白渊暗笑自己是中了蛊吧，不然怎么会这么“饥渴”，好像一刻都离不开她似的。 她跟别人约会，让他饿肚子，像什么话？他当然不会允许。拿出手机刚要催她回家做饭，屏幕亮起来，闪动着一串陌生的号码。 “是秦少吗？” 对方小心翼翼地问。 “哪位？” “我是爱慕斯西餐厅的经理，苏黛小姐在我们这喝醉了酒，一直嚷嚷着要打电话给你，所以我只能冒昧打扰了，您能过来接她吗？” 这才七点就喝醉酒？那女人是疯子吗？秦白渊挂断电话后，立即赶往餐厅。 到的时候，苏黛已经醉趴在桌子上，手边有几个空酒瓶。那种酒很烈，一个男人都未必能喝这么多，她这是找死吗？ “苏黛、苏黛？” 秦白渊叫了几声，她没回应，他沉声质问道。 “你居然让她喝这么多酒？不知道拦着吗？” 经理缩了缩脖子。 “我们拦过了，可是、可是苏小姐说如果我们再拦她，就拆了我们的店，所以……” “shit！” 秦白渊捧起她那张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脸。 “苏黛？” 她缓缓睁开一丝眼缝，打了个酒嗝，粗着嗓子问。 “你是谁？” “秦白渊。” “秦白渊？呵呵……不可能，那个、那个王八蛋才不会管我的死活，唔……他又不喜欢我……是我一厢情愿……”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不要，别碰我……我、我不认识你……” 她嘴上嚷嚷着，可是身体软得跟棉絮一样，一点劲都使不上，秦白渊一手扛着她走出了餐厅。 “好、好颠……别、别，我……我要吐了……” 她推开他，扶着电线杆狂吐起来，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 秦白渊看她这么自虐，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在他最痛苦的那段时间，喝醉酒，都是苏黛送他回家照顾他。现在，她却为了他伤心。 他已经很小心翼翼处理他们的关系，就是为了将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然而还是辜负了她。 感情，往往是最伤人的，不爱，无论怎么处理都是伤害。 等她吐完了，秦白渊才扶起她。 “好点了没有？我的车就在对面，能走过去吗？” “你……秦白渊……是你吗？” 苏黛的眼睛分外红，不知道是被酒精熏的还是她泪水。 “你是秦白渊？” “嗯。” “你、你走……我不想你看到我这么难看……我现在一定很狼狈对不对？我又臭又丑，你一定很嫌弃我吧……” “不是，我没有。” “你一定在笑我对不对？呵呵……我也笑我自己，不是很不屑感情吗？为什么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样……喝酒，好难受……可是，不喝，我更难受……” 苏黛说话醉醺醺的，却有一种浓烈的感情。 “我、我生平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却这么痛苦……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感觉，我再怎么努力，你也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朋友……我、我该放手的，可是我做不到，你知道吗？明明缠着你让你讨厌，明明是作践自己，可我还是忍不住……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大小姐脾气，我、我说话不分轻重，可是我对你是真心的啊……我有什么不好，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我也可以很温柔……你喜欢那样的吗？” 眼前这个而哭泣的女人，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她漂亮优秀，成熟善良，并且爱他，秦白渊问自己，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她？他可以因为同情逼自己去接受她吗？ 可是，他真的做不到，光是想想就充满了抗拒。有怜惜，有心疼，但绝对没有爱情。心疼地皱眉。 “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我配不上你。” “呵呵……不是配不上，只是你不喜欢我而已……你瞧瞧，我说什么傻话呢，我在乞求你吗？可是没有用啊……什么都可以求，但是，爱情，求不到的，对不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折磨自己……你告诉我，是不是就算没有石书净，你也不会喜欢我？” “你喝醉了，我们不谈这些好吗？” “我不，我没有醉！” 苏黛任性地朝他喊道。 “我没有！我很清醒，我知道你就是不喜欢我！所以我做再多的事情都没有用……” “你个混蛋，你说我好，可是我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说啊——” 她用力拉扯着他的衣服。 “告诉我啊，为什么不喜欢我？” “对不起，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要回去，我只要你，秦白渊，我只要你。” 苏黛抓紧他的衬衫，踮脚吻上了他的唇。 秦白渊也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立刻就推开了她。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幕会被另一双眼睛看入眼里，会有另一个女人为他心痛。 “我们走吧。” 他单臂揽着苏黛的肩膀离开了。 叶茵回到家里，仰面靠在沙发上发呆，脑子里不停地浮现秦白渊和苏黛接吻的那一幕。她为此找过很多理由，但是，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如果秦白渊不愿意，又有谁可以逼他和苏黛接吻？ 手抚上锁骨中间的那颗心，她现在还有些恍惚，自己已经成了慕白的女朋友？就像在做梦一样。只是她现在不确定，这是美梦还是噩梦。 刚才她接受慕白，多少带了一点儿和秦白渊赌气的意味，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会接受他吗？那样不是等于把他当做利用工具？那对他太不公平了！ 可是，不管她想不想，现实已经是这样了，她也改变不了。或许逼自己一把才是最好的吧，人很多的痛苦往往源自于犹豫不决，当下如果能狠下心来，也许就能够结束一切的悲剧。 不管怎么样，慕白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对象，她是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正胡思乱想之际，身后传来开门声，秦白渊走了进来，叶茵扭头看向他，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儿，忍不住就咕哝了一句。 “你还知道回来？” “怎么？你在等我？” 秦白渊扯开领带扔到一边，随手就解开了两颗衬衫扣，很随意的动作，但是由他来做，却格外性感。 “谁等你，我才不等你。” 第330章 一脚踏两船最恶心了 “所以那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吧，一条短信说不回来做饭就不回来做饭，你可真够任性的，跟我玩先斩后奏这一招。” “我四点多就发了短信给你，是你自己没看到。” “你明知道那时候我在开会。” “那是你的问题。” 秦白渊嗅出了她话里的火药味，明显感觉这妞儿对他有敌意，说话都带刺的。这就好笑了，明明是她“抛弃”他在先，怎么好像是他得罪她了？ “你和谁去吃饭了？” “跟你有关系吗？” “随便问问而已，今天吃火药了？脾气这么躁。” 秦白渊先进厨房拿了瓶水，把苏黛送回家这一路折腾得够呛，喉咙早就干坏了。 叶茵也想忍，可是肚子胸膛里就跟有一只火龙在乱窜似的，非常难受，忍不住就想发火。他刚和苏黛在一起，两人接吻了说不定还上床了，他怎么能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样？ 等等，她这股怨念才荒唐吧？他又不是她的谁，凭什么向她报备？是她自己太小心眼了。 “我今晚是和慕老师吃饭。”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叶茵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潜意识里，也许想看他的反应。 秦白渊顿了一下，眼里掠过一丝不悦，但是一秒钟就压了下去，慢慢走了过来，笑笑地睨了她一眼。 “所以这条项链是他送给你的？” “嗯。他向我表白了，我也接受了。” 秦白渊舔了舔唇。 “别告诉我，一条项链就把你收买了。” “才不是，我本来就喜欢慕老师，只是没想到他也喜欢我。” “我要恭喜你美梦成真？” “不需要你的恭喜，我们一定会很幸福。” 他居然不在乎……居然一点都不在乎，还一副诚心诚意祝福她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恨了！叶茵咬咬牙，更恨自己居然对他抱有期待，她干吗要他在乎？ “这才刚开始，说这话会不会太早了？我倒想问你一句，你确定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当然！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他有才华，温柔体贴优雅绅士，对待感情又很专一，是每一个女人梦想中另一半的模样。” 她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和你完全相反！ 任何一个理智的女人，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以免日后受伤。 她不断在心里强调自己做出来正确的选择，可是，如果真的是正确的选择，还需要不断强调，好像故意说服自己吗？ “他是不是女人梦想中另一半的模样我不知道，我只想问，他是不是你梦想中另一半的模样？” “当然是。” “那我呢？” “你？” “我以为你喜欢的人是我！” “我才不喜欢你。” “这是你的真心话？” 秦白渊眼里多了几分认真的意味，眼神清明锐利，如同在审视她的内心。 叶茵竟然心虚得无法回答。 “就在一个星期前，我们有过美妙的一夜，你还枕在我的手臂上，说要考虑我的表白。这才多久，你就接受了另一个男人，你不觉得这个决定太仓促了吗？” 叶茵摇头。 “我认识你才多久？而我已经暗恋慕老师整整两年，你觉得仓促吗？你的表白，我也说过要考虑，这就是答案。我和你上过床，但我那时候还没有和慕老师在一起，所以没有背叛他。” “那我算什么？我该不该理解为你背叛我？” 叶茵听来只觉得讽刺。就算是背叛，也是他背叛她好吗？如果不是碰巧让她撞见他和苏黛接吻，她现在还傻傻地相信他，为他拒绝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到头来，他反倒说她背叛？这算是直男癌吗？ “你我都是成年人，再正常不过，什么都代表不了，难道你还叫我对你负责不成？” “如果我让你对我负责呢？” “别开玩笑了！一脚踏两船的男人让人很恶心。” “一脚踏两船？我还踏谁了？” “你心知肚明。” “你该不会说苏黛？我说了，我和她只是朋友。” 叶茵翻了个白眼，是啊，他们只是朋友，可以接吻可以上床的朋友。 “你不需要解释你们的关系，我不想知道。总之我现在已经是慕老师的女朋友，我会对他忠诚，也希望你能够尊重我，别再招惹我。” 即将走进房间时，秦白渊突然几个大步追上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压在墙上。叶茵被迫旋身，对上了他的胸膛。粗鲁的禁锢，叫她猝不及防。 “你干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突然接受慕白的表白？” “我喜欢他。” “不，你很清楚，你心里喜欢的是我。” “我不喜欢你，我是为了还债才和你住在一起。” “还债？这就是你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还债而已？” “是，就是还债！” “叶茵，我真没想到你自欺欺人的本事这么厉害。” 秦白渊讥讽道。他感觉到她的颤栗，感觉到她的委屈，感觉到她在和自己抗争，她明明喜欢是他，为什么要否认这一点？ “我没有！” 她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心头的喧嚣，眼里躁动的情绪也一点点退潮。 “是，我承认我对你心动过，你这样的男人，就像罂粟一样，很容易让女人上瘾。可是，我不是那种玩得起的女人。我需要的是一个贴心可靠的男朋友，而不是随时随地让我担心。如果和你在一起，我会不停地担心你身边出现其他女人，怕你对我只是一时兴趣，很快就厌恶，怕你心里还有你前妻……我要担心的事情太多太多，光是想想我就很累，我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 “说到底，你只是自卑。” “是，我自卑我没有安全感，所以我离你远一点我就安全了。” “你没有安全感，我们可以慢慢来，不是非得接受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谁说我不爱？我喜欢慕白很久了，而你不过是一段插曲，现在我清醒过来了，我看清了自己的心，我要和他在一起。” 秦白渊的眉心已经拧得很紧，尽管他很恼火，可他还是克制着脾气，不想冲她发怒。 “你确定？” “是，我确定！” 叶茵迎着秦白渊的眼眸，一字一顿地回答道。 “好，但愿你不会后悔。” 说罢，秦白渊松开了她，回到房间。太阳穴突突跳动得厉害，他点了根烟，试图借由尼古丁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明明喜欢，却总是把自己喜欢的人推到另一个男人怀里，这就是他的命运吗？注定他只是短暂地拥有后就永远失去？ 石书净是这样，难道叶茵也是？难道他就不配得到幸福？ 他对叶茵的，也许还不到爱的程度，可是迄今为止，只有那个女人能给他安心、快乐的感觉，他真的不想失去，也绝不能失去。 抽完一根烟，秦白渊慢慢冷静下来了，他觉得自己不会输，也不能输。但是如果他还像从前那样用一些极端的手段去闹，很可能会将叶茵越推越远，所以，越是这个时候，他越该保持冷静。怎么失去她，他就怎么将她夺回来。 这一晚，叶茵睡得并不好，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秦白渊把她压在墙上时的眼神。并不是愤怒，相反更像是失望，伤心。但她迅速否定了，她哪有能力让他伤心？他最多也就是一点不甘心罢了。 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准备做早餐，没想到秦白渊居然比她先起来了。正背对着她，再倒果汁，边倒还边转身朝她一笑。 “早。” “昨晚没睡好吗？无精打采的。辜负了这个美好的早晨。” 这样的反应，完全自叶茵意料之外，她以为他应该是各种和她吵架或者直接和她冷战。难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别那样看着我，我不吃人。过来，吃早餐。” 桌上两份三明治，两杯牛奶，看上去非常可疑。 “你做的？” “是。至于这么意外吗？三明治不就是面包夹蔬菜？容易得很。” “……你该不会在里面下毒了吧？” “下毒？呵，要下我也是落药，下毒有什么意思？坐下，吃早餐。” 落座后，叶茵还是一脸防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三明治，没有动。 “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有吗？心情好，做个早餐而已，是你太敏感了。” “心情好？你确定？” “这么美好的早晨，为什么不好？哦，你不会以为我还在你和慕白交往的事情生气吧。昨天我只不过是怕你做错决定而已，既然你说你确定，那么，作为朋友，我祝福你。” 这家伙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啊。 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叶茵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以后可能一周会有一两天不在家做饭，可以吗？” “可以，你提前一天通知我就行。” “这么好说话？” “我一向这么好说话。” 叶茵对此表示怀疑。勉强啃了两口三明治，味道还真不怎么样。 “我去上班了。” “今天第一天交往，你男朋友不来接你吗？” 叶茵。 “……” 下午慕白发短信约她晚上吃饭看电影，叶茵抱着试一试的目的问了秦白渊，他居然很爽快地答应了。可他表现得越淡定大方，她就越觉得不对劲。哪有人在一夜之间换人格的？实在是太蹊跷了！ 第331章 陪吃陪玩 但是叶茵还是去了，看的是她最喜欢的喜剧，全场爆笑，但是她一点也笑不出来，不断地揣测秦白渊到底有什么阴谋，以至于整部电影演完，她完全不知道在演什么。 看完电影后慕白提议散步，他绘声绘色地讨论着电影中的笑点，叶茵心不在焉地附和了几句。 “怎么了？你今天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没有啊，可能工作了一天很累吧。” “抱歉，不应该选在上班的时间约你吃饭看电影，但这部喜剧片明天就要下映了，所以……” “我知道的，电影很好看。” 广场上，很多家长带着小孩在玩耍，到处充满了欢声笑语。慕白不禁幻想着两人以后的孩子，笑起来一定要像她那么可爱，眼睛弯弯的像两道月牙儿。 他已经三十岁了，事业也稳定下来，是该考虑孩子的事情了。但是她才二十一岁，还那么年轻，对她来说，人生才刚刚开始，不应该这么早就被束缚住。所以如果他想要小孩，还要再等几年，三十五岁当父亲，似乎有点迟了，但是，他愿意等。 明知道自己想得太远了，这样的憧憬还是带给了慕白幸福的感觉，嘴角染上了温柔的笑意。 “对了，秦总……” 叶茵抖了一下，紧张地看着他。 “他有没有说过还要你当多久的秘书？” 叶茵偷偷松了口气，他一提到秦白渊，她就忍不住心虚。她和秦白渊之间那些事情，估计是瞒不住的，可是她又没有勇气向他坦白，真的很矛盾。 “他没说过。” “嗯，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在同一个部门上班，我怕你会腻。不是有句话说，距离产生美吗？” 叶茵笑了笑，没说话。 “我总是感觉你不开心，也许，是我怕你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吧。小茵，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我希望能让你幸福。” “我很幸福啊。” “可是，我感觉不到。反而觉得我们在一起后，你没有之前那么开心了。在我面前，也比较拘束，是不是我破坏了我们的关系？” “没有，可能是我还没习惯关系的转变吧，慢慢就会习惯了，你给我点时间。” “好。” 慕白停下脚步，摸了摸她的脸，深情款款地说道。 “我真的很喜欢你。” 这样的温柔，能轻易融化一个人的心，可是叶茵更多的是感动，而不是幸福或者心跳加速。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心里反倒充斥着抗拒？越想要接纳，就越是抵触。 凝视着她美丽的容颜，慕白心头一颤，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 叶茵想躲，可是她不允许自己躲，如果一个吻都接受不了，那么将来他们要如何继续下去。她闭上了眼睛，就像木头桩子一样紧绷着身体，阻止着自己的抗拒。 不要躲，叶茵，不要躲…… 但最后，这个吻只是轻轻地落在了她脸颊上，慕白已经缓缓松开了她。 一开始他是想吻她的唇，但是她太紧张了，也许紧张之中还有些抗拒吧。让他觉得自己如果吻她，就好像在侵犯她一般，不忍心。 叶茵偷偷松了口气。好像这样就没有背叛秦白渊。 “我、我有点累了，回去吧。” 一辆兰博基尼停在路边，坐在里面的男人，一直紧盯着这一幕。看到那个吻时，他的眼神深沉得厉害。 当慕白把叶茵送回东方山庄，有些意外。 “这里的房价不比帝景星城低，你的朋友很富有吗？” “我……我……” 叶茵犹豫着该不该把和秦白渊住在一起的事情告诉他。 “你想说什么？” “我……没什么。” 叶茵最后还是说不出口。前因后果太乱太复杂了，她自己都没办法说她是没有私心的，更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 以后再说吧……她总是这么自我安慰。 “要我送你上去吗？” “嗯？不、不用了，我朋友在家，可能不是那么方便。” 叶茵解开安全带。 “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晚安！” 下车后，目送他的车离开，叶茵像打完了一场仗一般，整个人松懈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和一个体贴入微的男人交往居然这么累，她真是个极品。 回到家里，秦白渊已经先到了，刚从厨房出来，一双流转着笑意的桃花眼睨她。 “约会完了？感觉怎么样？” “这是我的私事，需要向你汇报吗？” “只是好心关心一句而已，至于这么不领情吗？” 叶茵把高跟鞋踢到一边，坐到沙发上，揉脚。穿高跟鞋绝对是最残忍的酷刑，如果她有一米七就好了，就不用穿高跟鞋了。 “你的慕老师送你回来的？怎么不邀请他上来坐坐？” 叶茵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明知故问。” “你说，你这样算不算金屋藏娇？” “就你也能算娇？” “一个比喻而已，说直白点，就叫做屋里藏了个男人！” “不想跟你讨论这个。你吃晚饭了没有？” “当然，难道少了你，我会沦落到生活不能自理？” “谁知道？你那么娇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饿死了也不稀奇。” “你放心，坏人通常比较长命，我会活很长时间。所以，你也要被我蹂躏很长时间，咱们就这么耗着吧！” 看着他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模样，叶茵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和慕白完全是两个极端，一个那么绅士优雅，一个呢，就像个地痞流氓。他只是长得帅一点而已，气质修养那些，完全比不上慕白嘛！她干吗老想着他，真是疯了。 秦白渊嘴上完全是不正经的玩笑语气，但是心里的酸却是真的。尽管他知道嫉妒对挽回她起不到任何作用，而且反倒很可能失去她，但他就是抑制不住心里那不断往上冒的酸泡泡。 说过要静观其变的，可是却忍不住开车跟踪他们，他们吃饭看电影的时候，他就像个傻子一样在外面等。不断想着电影院气氛那么暧昧的地方，他们会有什么亲密的举动。看到他们在公园里亲吻那一幕，他差点就冲上去强行分开他们了。 与其静观其变，让她慢慢看清楚自己的心，倒不如直接采取手段，否则他真担心自己会输。 想到这些，秦白渊开口道。 “如果明晚和你的慕老师有约的话，取消掉。” 叶茵立刻提出了异议。 “为什么？我不是一周只用做五次饭，我随意选择吗？” “不是叫你做饭，而是工作上的问题。明晚大地集团的张总签约，你负责。” “我？可是外务这方面不是通常由姚姚负责吗？陪吃饭陪玩这些事情，我完全不懂。” “不懂就要学，我需要的是全能的秘书，如果只会端茶倒水，你不觉得自己很没有价值吗？” 她的工作不只是端茶倒水好吗？而且当初是谁说只要伺候好他，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价值，想一出是一出么？ “可是，我真的不会，我怕搞砸。” “我既然交给你做，就代表我对你有信心，你能处理好这件事。” “我觉得您太高估我的实力了，待人接物这方面，我还存在很大缺陷，恐怕难以胜任。” “当初让你当我的秘书时你也是这么说的，现在不是干的挺好的吗？不要妄自菲薄。人生那么长，总要不断挑战自己认为不可能的事情才有意义。” 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好像是那么回事，可叶茵分明觉得这只是他阻止她和慕白见面的一个借口罢了。他这个人，肚子里坏水多得很，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都找得出来。 “如果我说我明晚留在家里做饭，能不能不去应酬？” 秦白渊舔唇一笑。 “你以为我派你去签约只是为了不让你约会？该说你太敏感吗？可是，我还真不是那样的人。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打扮得漂亮点，给我们蓝天长长脸，嗯？” 他起身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然后就进了房间。 叶茵原本就想拒绝慕白的邀约，现在无疑有了一个借口，可是，她也不想去应酬。但想不想和要不要是两码事，一个小秘书，还不是只有对大总裁言听计从的份？ 下午去机场接了张总，然后一起吃饭，在一间独立的包厢里面。张总要了两瓶白酒，非得让叶茵陪着喝。 “张总，我真的不会喝酒……” “哎，哪有秘书不会喝酒的？你太谦虚了。你是不是怕我喝醉酒对你做什么啊？我可是个好人……” 章总说着，手已经摸上了她的背，叶茵刚想拍开，他已经一把将她箍入了怀里。 “张总，你……” “我喝了几杯酒，现在耳朵不大好，听不太清楚，这么近才能听清。你说什么？” 叶茵就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紧张得直咽口水。 “张总，我们、我们还是先谈签约的事情吧。” “不急！谈生意嘛，最重要的是诚意。” “我们公司真的很有诚意和您合作。” “我说的不是你们公司的诚意，而是你的诚意……你要是真有诚意，就喝了这杯……” “可我不会喝。” “没有不会喝的人，只看你给不给我面子而已。” 酒杯已经塞到叶茵嘴边了，她只能闭着眼睛硬着头皮喝下去。白酒味道太烈，火辣辣地割着喉咙，叶茵呛得脸都红了。 “咳咳咳……咳咳咳……” 章总哈哈大笑起来。 “这才像话嘛！” 第332章 总裁很在乎你 “我们……我们现在能谈合作了吗？” “不急，酒桌上的规矩，一定得喝够三杯。哎，你就别再推辞了，喝喝喝……” 蓝天。 秦白渊忙完工作，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多了，估摸着叶茵应该已经谈完了。她说的没错，他安排她应酬，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就是不想她和慕白见面。应酬这种事情，她不擅长，所以他特意选了一位人品很好的老客户，估计吃个饭就会放她回家了。 林菲进来汇报完工作，还犹犹豫豫地不想走。 “有什么问题吗？” “总裁，我……有句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林菲咬唇。 “叶茵应酬章总，我担心她有危险。” “大地集团的张总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能有什么危险？” “我开始也以为是大地集团的张总，但姚姚跟我说报告上写错了，是鲁东集团的章总，印章的章。” “什么？” 秦白渊一听就急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那个章渣渣？” 秦白渊没有亲自接待过他，但听说那人十分好色，人品恶劣到了极点，有一两个被派去应酬的公关都给他强暴了，后来是用钱摆平的，叶茵…… 秦白渊急忙打了个电话，但两人都关机了，他顿时慌了神，一刻都来不及想已经冲了出去。 包厢里，叶茵已经给灌了七八杯白酒，脑子开始发晕，身体也很热，软绵绵的。 “张总，我们……合同……” “你哄得我开心，我就会签约，怕什么？” 章总猴急地搂住叶茵。 “现在不谈合作的事情，我这一身热得厉害，你帮我解解热，嗯？” “不要……你……你走开……” “怕什么？这里就咱们两个人，没有人会看到的。美人儿。” “我、我不是那种女人……” “我知道你是，说实话，我今天见你的时候还挺意外的，现在开始走清纯路线了吗？嗯？瑶瑶……” “姚姚？我不是姚姚，我是叶茵……” “叶茵？” 刚才听她介绍自己姓叶，章总还以为她叫叶瑶瑶，没想到搞错了人。不过现在也不顾上是谁了。 “弄错了就弄错，反正你也漂亮，老子就喜欢你这么清纯的。” 章总强行将叶茵抱了起来，扔在沙发上，肥硕的身子压了上去，老鼠般的眼睛反复在她身上流连。 “啧啧……这皮肤可真好……” 一手扯住了她的领口，粗鲁地拉扯着。 “宝贝儿别急，我来了。” “放开我、放开……求求你……放开……” 叶茵试图推开。 “放开啊……求求你……” “乖……” 章总一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嘭——”门被一脚踹开，秦白渊冲了进来，眼前的这一幕，刺激得他想杀人。 叶茵做了一夜的噩梦，从梦中惊醒时浑身大汗，全身冷颤不止。她低头看了眼身上，还好，衣服都还在。 刚醒来时还浑浑噩噩意识不清，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梦境，慢慢才记起来。昨晚她应酬张总，差点被他强暴，还好秦白渊及时出现救了她，还狠狠揍了张总一顿。她仍记得他昨晚凶恶的眼神，好像要杀人一样。如果不是她求他，可能张总已经死在他手里了。 “醒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叶茵捂紧被子往后一缩。 这一细节落入秦白渊眼里，看得他很心疼。他端着早餐走了过来，放到床头柜上。 “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没说话，沉默地望着他，如同无声的控诉，一阵阵揪痛着他的心。 她突然觉得很心酸很委屈，相比被张总欺凌的心酸，更让她难受的，是一手将她推入险境的人是秦白渊，一个她在乎的男人。这就是，人最怕向自己捅刀子的，是最亲近的人，那种伤害是乘之以千万倍的。 “昨晚的事，很对不起，我以为是大地集团的张总，没想到弄错了，弄成那个王八蛋。当然，这不足以成为借口，是我错了，对不起。一想到因为我的错误让你陷入危险，我就……” 秦白渊长叹了口气，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此刻的愧疚。 此刻的他，是叶茵从未见过的，诚恳、愧疚、自责，全都写在了那张一向傲慢的脸上，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后悔，也是无心的，可是她能因为他后悔了就原谅他吗？ “你说的对，那只是个借口，只是我不想让你和慕白约会而已。其实那天你们吃饭看电影的时候，我一直跟着，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跟过去看着你们亲昵，我很难受，可是不看着，我心里又很不踏实，跟疯了一样猜测你们在做什么，总是被自己幻想的那些画面刺痛。叶茵，我比我想象的更加喜欢你，更加在乎你。” “那天晚上，你告诉我你接受了慕白，我感到很心慌。我问自己，是不是我喜欢的人，都会因为我的不珍惜而离开我，爱上另一个男人。我怕这是一个魔咒，怕我注定得不到幸福。我想要挽回你，可我怕从前那样大吵大闹只会将你推得更远，所以，我只能假装冷静。我想，也许你和他交往一段时间，你就会明白你喜欢的其实是我。但是，我没有办法冷静，所以只能阻止你们见面。” 秦白渊很平静地说着这些话，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一点点摊开给她看。不想再为了维持自己高傲的自尊，佯装不在乎。 在感情方面，其实他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会吃醋嫉妒，会患得患失，会用一些小手段，这都是他。哪怕会被她瞧不起，他还是想让她知道。 说完这些，秦白渊望向叶茵的眼睛。 “我是真的喜欢你，能不能抛开过去的一切，我们重新开始？” 叶茵心头一凛，险些就要答应了。可是，她终究是一个理智的人。在那一股冲动的后一秒，眼前浮现的是秦白渊和苏黛接吻的那一幕，这让冲动迅速退潮。 也许他是喜欢她的，只是他心里能够同时装下两个女人。 而且他能为了阻止她和慕白见面，不搞清楚情况就安排她去应酬另一个男人，说明他很不理性。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危险。就算这次不出事，将来也不能保证安全。所以，这种男人，她应该是敬而远之的，否则只会让自己时刻处于危险之中，必须小心翼翼地活着。 叶茵也想过质问他怎么能脚踏两条船，可是，那没有意义，就算没有苏黛，他们之间也有太多的不合适，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她在短时间内想了很多，最终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已经选择了慕白。” “可你喜欢的是我。” “我是喜欢过你，但是，还远远不到爱的程度，和慕白在一起，我很有安全感，但是你给不了。” “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 “这不是机会的问题，而是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合适，勉强在一起是没有幸福的。” “叶茵……” “一个人有没有安全感，不是靠他口头上说的，我会通过你的行为去判断，但是很可惜，我想要的，你真的给不了。昨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以后，别再说这了。” 秦白渊看出她已经下定决心，至少这一刻是下定了决心，也不想再逼她。 “好，我们不谈这个了，吃早餐吧！今天你先不用上班了，好好休息。” 叶茵在家休息了一天才上班，这天慕白一直给她发短信，说很担心她要来看她，都被她婉拒了。看着那么多短信，她更多的不是觉得幸福，而是感到越来越大的压力。慕白对她越好，她心里就越惭愧。想了很多很多，也许分手才是最好的。 早上她到的很早，林菲也提前到了，忙跑过来问道。 “那天晚上没出事吧？昨天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很担心你。” “我没事。” “真的？” “嗯！” “那就好！” 林菲松了口气。 “是总裁救了你吧？之前我和总裁都以为是大地集团的张总，后来我一查才发现不是，然后立即告诉总裁，你是没看到他紧张的样子，立刻就冲出去了。看得出，总裁很在乎你。” 叶茵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 “我是他的员工，他要对我负责啊，你不是说他对员工很好吗？” “是倒是，可是那种紧张，不像是对员工，更像对自己最亲的人。你说，总裁有没有可能喜欢你啊？” “你想多了，对了，谢谢你，不然我可能就惨遭毒手了。” “咱们是好朋友嘛，跟我客气啥，最重要的是你平安无事。看你今天情绪这么不对劲，我还担心你呢！” 林菲的关心让叶茵动容，忍不住说道。 “我只是在矛盾一个问题。在爱的人和合适的人之间，究竟应该选择哪个？” “爱的人，能给你心跳加速的感觉，心情随时像坐过山车一样，他可以让你笑让你哭，却给不了你安全感。而另一个，和你各方面都很合适，有共同的梦想，他温柔体贴，能叫人安心。也许应该选择后者吧？” “那要看你是谈恋爱还是结婚了。如果是我同龄的朋友，我会建议她们选择后者，但你还年轻，你怕什么？现在的人，一提到结婚，会先问合不合适，家里有没有钱，而不是喜不喜欢，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两个人不是应该因为喜欢才在一起吗？你这么年轻，就算遍体鳞伤，爱过了痛过了，总比因为各种顾忌退缩强。我跟你说，女人这一辈子，一定要狠狠地爱一场，这样才不枉此生。等到将来想结婚了，再选择合适的人结婚，这样人生不就没有遗憾了？” 第333章 撞破的同居 林菲的话触动了叶茵最深处的心弦，是啊，她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去考虑过，一直只想着如何让自己不受伤，所以小心翼翼地不敢去爱。可是受伤了又怎么样？至少她爱过啊！ “作为过来人，我提醒一句，没有受伤的爱情，不叫做真正的爱情，不要因为所谓的安全感，就压抑自己最真实的感觉。趁年轻，好好去爱！” 晚上一起用餐时，叶茵望着对面的慕白，陷入了深思。曾经，她也对他有过崇拜迷恋，有过小鹿乱撞的感觉，现在却已经心如止水了。两个人相处时，更像是老朋友的感觉，很平静，很温暖，可是，这不该是一个二十一岁女孩恋爱时该有的感觉。 他那么完美，温柔体贴，集中了全世界所有男人的优点，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不是秦白渊。 叶茵越想就越觉得，自己不该再拖累他了，应该果断一些和他分手。 到了家楼下，叶茵鼓足了勇气。 “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正好我也有，我先说吧。” 慕白递给她一个信封。 叶茵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张往返意大利的机票。 “抱歉，没有和你商量就先定下来了。以前你不是一直说想去意大利吗？刚好下个月我有空，就先买了机票。你知道的，最近工程启动了，我很忙，想抽出时间很困难，我又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小茵，我们一起去意大利好么？” 原本“分手”两个字已经在喉咙口，可是因为这几张机票，叶茵又没办法说出口。 他为她安排惊喜，她怎忍心说分手的话？那样太残忍了！也许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至少她做不到在他这么高兴的时候泼他一盆冷水。 “我……我那时候不一定有时间，最近很忙。” “我知道，但是我希望你能尽量抽出时间。如果是在很忙，那就算了吧。” 叶茵心情很沉重。 “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慕言眼神温柔如水，说话的语气也很轻柔，充满了溺宠。 “傻丫头，你是我女朋友，我疼你是应该的，别想太多，嗯？今天你应该也累了，早点上去休息。” “好，再见！” 叶茵下车，挥手目送他离开，手里的机票，感觉沉甸甸的。 回到家里，秦白渊已经先到了，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我回来了。你吃饭了没有？” “在公司吃过了，我也刚回来。” 秦白渊说谎了，其实他六点多就回来了，一直在等她。试探性问道。 “约会怎么样？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问问。” “没什么，就那样。” “你这回答可不像热恋中的情侣。” “那我该说什么？说我们干柴烈火难舍难分？” 叶茵拿了一瓶水，坐到他旁边。 “你怎么不出去约会？你的夜生活不是很丰富吗？” “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下了班，我就想在家好好休息，哪都不想去。” “哦。老了，玩不动了？” “算是吧，人没老，但是心态老了，不想玩了。就想找个女朋友，安定下来，在家陪她看电视。” 秦白渊有心暗示着，叶茵也听得明白，只是不想回应。 男人，会有不想玩的时候吗？他这样的情场老手，最多只是暂时不想玩而已。等他过了一段时间的家庭生活，又会嫌索然无味，想念外面的花花世界了。 总之，她就是不相信他是一个专一的男人。 耳旁又不禁响起了林菲的话，问自己，是否该不顾一切不怕受伤地和他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哪怕最后伤痕累，至少遵从自己的心爱了一场。 她偷偷望着秦白渊，精致的五官，嘴角有些傲慢地上扬，带着些年轻气盛，自负的意味，真是一个好看得像画一样的男人。她喜欢他什么？喜欢他长得好看，喜欢他有钱？就只是这样吗？ 不，她喜欢的他给她那一种又爱又恨的感觉，那种明明很痛却欲罢不能，不舍得放手。 他真是个坏男人，坏透了。可是，他又有些孩子气，有时候幼稚又任性，让她觉得很可爱。三言两语，很难形容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越看，叶茵就越被吸引，越来越贪心，渴望拥有。就算他不属于她，也想像飞蛾扑火一般扑向他。 “这么直勾勾盯着我，我可以理解为我比慕白好看吗？” 秦白渊盯着屏幕，话却是对着右手边的她说。 叶茵小脸一红，他怎么知道她在偷看他？有这么明显吗？ “不过，我本来就比慕白好看多了，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只怕有些人眼瞎。” “你才眼瞎，好看又怎么样？你没有慕白老师那种气质。” “还叫他慕白老师？看来你没有把他当成男朋友。” “我……” 叶茵语塞，无法反驳。是啊，内心最真实的感受，总是在无意间流露出来。有时候当着慕白的面，她还是会叫他老师，他心里应该是很失望的吧？她真的已经努力了，可是她做不到。既然这样，又何必和自己的内心斗争？感情上，勉强绝对没有幸福。 叶茵突然想得很清楚了，所有的犹豫不决在这一刻彻底斩断了，她必须和慕白说清楚，立刻。 刚拿出手机，门铃就响了。 秦白渊站了起来。 “我叫的外卖，我去拿。” “你不是吃过晚饭了吗？” “……宵夜行不行？” 秦白渊拿了零钱打开门，门外站的却不是外卖员，而是慕白。 两人面对面的那一刻，秦白渊也愣了一下。但是他是预见这样的场面的，所以只是短暂的一秒后，反应相当从容。一手扶着门，完全是男主人的姿态，微笑着问道。 “有事？” 相比他的从容，慕白却是万分意外，秦白渊身上穿着浴袍，显然他不是来这做客，而是住在这里，他和叶茵住在一起？拳头，紧紧握起，差点就动手打人了。 “什么外卖拿这么久？” 叶茵出于好奇走过来问道，也没料到门外的会是慕白。 “慕老师？” 慕白一时间无法面对这样的情况，选择了逃避，把包塞给她就走了。 “慕老师……” 叶茵想追上去，但秦白渊拽住了她。 “他现在在气头上，你确定你现在的解释他能听进去？” “你放手。” “早就说过让你告诉他，否则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你说这句话有意思吗？放开！” 叶茵掰开他的手，但慕白已经进了电梯，她只好搭另一部电梯去追，在公寓外面才追到他。 “慕老师、慕老师！” 叶茵拦在了他面前，慕白脸色发白，看得出在极力隐忍怒意。胸膛，激烈地起伏着。 “你听我解释。” “我相信这只是个巧合，你有你的理由。我现在不想谈，以后再说。” “不、不，你别走……你听我说。” “我说了，我现在不想谈！” 慕白的声音重了几分。 “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相信你没有背叛我，但我现在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对不起，我不该瞒你，正如你所见的，我是和秦白渊住在一起。他负担我家人医药费，我住在这为他做饭、打扫卫生还债。” 这样的解释更叫慕白愤怒。 “你有困难，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才是男朋友。” “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在一起，而且……我和秦白渊的关系，太复杂了。对不起，其实那天你向我表白的时候，我是因为看到秦白渊和苏黛在一起才接受你。我、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我以前是喜欢过你，可是、可是现在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和秦白渊……我们已经……已经……” 慕白知道她会说什么，呵斥道。 “够了，你别再说了，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小茵，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甚至于……我可以不计较你们的过去，你离开他，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这份深情叫叶茵感动，可是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对不起！我骗了你，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你现在可以不在乎，但是将来你每次想起来，这都会成为你的心结，你会一直介意。” “我不会，我既然说了重新开始，那么，过去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再提。” “不提就代表没发生过吗？那样你心里会更难受，我也会更自责，我没有脸面对你。而且，我已经爱上秦白渊了。” 叶茵第一次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和自己的心抗争是最累的，也没有用，现在她终于认命了。 慕白如遭重击，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给他造成了致命的伤害。 “可你以前喜欢的人是我，不是吗？那么，现在喜欢他，将来也可能喜欢我。小茵，你明知道他不适合你。” “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和他有多么不合适，可是，我就爱他。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我很感激你对我很的好，我也很努力去回应，可是秦白渊就像在我心里扎了根，我没有办法不去想他。越想他，对你就越愧疚，我每天都被自责折磨着，我也好痛苦。” “其实就算你刚才没上来，我也准备打电话跟你说清楚。我不想再骗你，也不想再骗自己。我不愿去想将来和秦白渊的结果，也许我会很痛苦，也可能我会很后悔没有选择你，可是，至少现在，我只想不顾一切地去爱我爱的人。哪怕遍体鳞伤，至少我爱过。” “在这段感情里，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我害怕辜负你，可是我更不想拖累你。慕老师，请你原谅我。” 慕白颓然地低着头，眼睛酸胀得厉害，他捏着眉心，用沙哑的嗓音问道。 “就这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叶茵的沉默已经是回答。 第334章 贫嘴，讨厌 慕白嘲笑自己，付出了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结果却输得这么惨。但是爱情本来就不是战斗，没有输赢之分，不爱就是不爱，爱就是爱，谁也无法强迫。继续拖着，只会让彼此都痛苦。 “如果我退出能够让你幸福，那么，我愿意。” “慕老师……” 叶茵感动得红了眼眶。 “对不起，你是一个很好的男人，是我不懂珍惜。” “傻丫头，感情里有人幸福，就有人受伤。庆幸受伤的那个是我，而不是你。” 慕白摸了摸她的头，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也许将来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去亲近她，不能再用男人的心理去爱她。将来，他只是她的朋友，她的老师。 “尽管我不认为秦白渊是个好男人，但是，既然你爱他，自然有他值得你爱的地方，我祝福你。” “谢谢。” 叶茵扑入他怀中，感激地抱着他。 “你也会幸福的。” 叶茵回到家，秦白渊立刻关了电视，转头问道。 “怎么样了？” 他努力掩饰自己的紧张。 “我们分手了。” 很平静的五个字，叶茵声音很轻。 “分手？” 秦白渊高兴了一下，可他想自己不该这么自私，于是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 “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如果他误会了，我可以向他解释。” 心里想这样挺正人君子的，但是说实话，他可真不愿意当正人君子。 “不用了，不是误会。就算他没有找上来，我们也会分手。” 叶茵叹了口气。 “秦白渊，我想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你知道的。我一直在和自己的心对抗，结果我还是输了，没有谁能赢自己的心。现在分手了，我反倒重重松了口气。” “其实，如果不是慕白表白时我刚好看到你和苏黛接吻，我不会接受他。潜意识里，我只是想报复你吧，结果我现在遭到惩罚了。” “我和苏黛接吻？什么时候？” 秦白渊努力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 “你是说那天，那天她喝醉了。” “不管有没有喝醉，你们就是接吻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秦白渊半蹲到她面前。 “那天她喝醉了，我去接她，她突然吻了我，然后我立刻就推开了。我说你怎么突然对我变了态度，原来是因为这个……我去……” “你是说，你不喜欢她，那只是个意外的吻？” “当然了！我强调过多少次了，我只是把她当朋友。” “可她喜欢你，是吗？” “嗯，但我跟她说的很清楚了，她说我不喜欢她是我的事情，她喜欢我是她的事情，我还能说什么？我总不能强迫她别喜欢我吧？” 听上去好像是那么回事，但是叶茵心里还是酸溜溜的。 “她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这世上好的女人多的去了，难道我每一个都得喜欢？苏黛是很好，可是，我对她没有感觉，一丁点都没有。”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现在没有，也不代表以后没有，说不定哪天就有了呢？男人，善变得很。” “有没有，我能分辨。她和我是同一类人，如果喜欢，我早就喜欢了，也不用等到现在。上一段婚姻，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阴影，我曾经以为除了石书净以外，再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我心动，但是你出现了。”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快乐，最重要的是，我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否则其他时候我就像是死了一样。叶茵，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魅力，可你就是给了我其他女人给不了的感觉，我很珍惜这种感觉。” “我知道我这人太吊儿郎当，有时候很可恶，总爱欺负你，让你没有安全感，可是，我现在真的想好好地经营我们这段感情。也许我太自私，还不懂怎么对一个人好，但你给我机会，让我慢慢地改，行吗？” 秦白渊牵起叶茵的手，放至唇下亲吻，眼神无比温柔诚恳。 “给我一个珍惜你的机会，好吗？” 胸膛里涌动着一股幸福的感觉，就算叶茵想装作板着脸也做不到，嘴角止不住往上扬，眼里溢出了笑意。 “我都为你和慕白分手了，你说呢？” “早就该分手了！” “都怪你，要不是和苏黛……我也不会……”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秦白渊欢喜地拥着她。 “我讨厌你。” 粉拳捶打他的胸膛。 “是，我讨厌。” “你还嬉皮笑脸。” “我这不是嬉皮笑脸，我是高兴啊。你和慕白交往那段时间，你以为我不吃醋？我每天都酸得很，但又只能忍着，知道多难受吗？” “还不是怪你到处招蜂惹蝶？你活该！” “我那怎么能是招蜂惹蝶呢？我现在可是洁身自好的好男人，一万个男人里都找不到一个。” “嘁，就你还好男人呢，你哪里好了？” “床上功夫好啊！这一点，你最清楚了。” “贫嘴，讨厌。” 叶茵掐了他一把。虽然这段时间两人经历了一些误会，有过矛盾的，有过伤心的时候，可是现在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一切的困难，只是为了让他们看清楚自己的心。经历过风雨的感情，才是最坚固的。 方才和好的两人自然有用不尽的时间，禁欲多日的秦白渊更是有使不尽的力气，一整晚抓着叶茵不断缠绵，做了好几次，把两人的体力都榨得干干净净方才罢休。 两人相拥而眠，隔天早晨，叶茵醒得早，身体每一个细胞都疲软不堪。 映入眼帘的俊颜，立即让她心底最深的地方涌起一股幸福的感觉，她和秦白渊，真正在一起了呢！ 那些误会、嫉妒、折磨，统统都消失了，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好幸福！ 阳光洒落了秦白渊整张脸，白净的皮肤在阳光下发光，贵族的轮廓，鼻梁勾勒出一股傲慢的意味，骄傲而张扬的一个男人，然而，熟睡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温情，相当柔和，就像一个婴儿。 真好看……叶茵枕着手臂，看得有些痴迷了。 看着阳光在他脸上摇曳，撩得她心痒痒的，忍不住伸手探向他的脸。 就在这时，沉睡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眼里闪动着迷人的光芒，就像一个深深的漩涡，能将所有的一切都吸进去。 叶茵轻轻“啊”了一声，刚要缩手，小手就被秦白渊抓住了，放到唇下亲了一口，得意洋洋的坏笑。 “小东西，居然偷袭睡美男。” “谁、谁偷袭你了……” “那你这只手在干什么？” “你、你刚才脸上有一只蚊子，我想帮你赶走……” “哦……你说谎都不脸红的吗？害羞什么，反正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你想怎么偷袭就怎么偷袭，我的豆腐任你吃。” 秦白渊眉飞色舞，笑得轻佻极了。 一切结束已经十一点多了，叶茵做完早餐，用力把盘子往秦白渊面前一放。 他嘴角一扯。 “看你这态度，感觉像在喂狗啊！” 本来还生气的，被他一句话就逗乐了。 “是你自己说自己是狗，我可没说。” “我是狗，我就咬你。” 说着抓着她的手指就咬了一口。 “哎，你咬人咬上瘾了吗？你看，我脖子、锁骨、还有肚子上都被你咬了……这么热的天，还要穿高领，热死我了。” 秦白渊倒是很看得开。 “那是你傻，这么热穿高领，更让人怀疑，要我说，就大大方方给人看。这年头，谁没有性生活啊！” “只有你脸皮厚才会这么想，我一黄花大闺女，很害羞的好不好？” “哟，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啊？让哥哥给你检查检查……” “讨厌！你总不正经。” 秦白渊非拉着她坐自己腿上，两人跟连体婴似的，如胶似漆。 “我喂你。” “我又不是小孩了，我自己吃。” 拖到下午才去上班，叶茵一进公司就收到了各种奇怪的目光。三十八度的高温天气穿高领，能不奇怪吗？简直就是个异类。 林菲找她对账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句。 “年轻人就是激烈啊……” 叶茵低着头，脸一红。 “你说什么呢？” “还装傻，就这个。” 说着就扯下了她的高领，急得她差点喊出来。 “啧啧，整个脖子都种满了草莓，战况够激烈的啊，年轻人体力就是好。” “嘘，你小声点。” “你这叫欲盖弥彰，自欺欺人！你大大方方给人看这些吻痕，人家都羡慕你呢。” 她撇撇嘴。 “三观不正。” “嘿，跟姐姐说说，哪个男人这么厉害？” “你别这么八卦好不好？上班呢。” 一道男声突然插入。 “叶秘书，来我办公室。” 叶茵刚进办公室，就被秦白渊从后面搂住了，他躲在门后偷袭，她猝不及防，急忙用后腿把门勾上。 “哎，总裁，你……” 粉嫩的小嘴被堵住了，秦白渊弯下腰来激烈地吻她，狂风暴雨一般，吻得她透不过气来。 “唔唔……” 将她口中的味道搅得一点都不剩，秦白渊才松开她，气喘吁吁。 抱着她坐在腿上，跟抱着个洋娃娃似的，轻飘飘，又香又软，秦白渊玩弄着她的手指，一边亲她。 “别这样了，我进来好久了，其他同事要怀疑了。” “随他们怀疑去，难道他们还敢说什么不成？” “当着你的面肯定不敢，但是会议论我啊，你不知道么，勾引总裁可是重罪，我会被公司的女同事扒皮的。” 第335章 年轻人都喜欢熬夜 “是吗？照这样看，你把我的心都偷走了，更是罪无可恕。” 情话女人都爱听，心里的甜蜜也井喷式往外冒，叶茵甜得不行。 “谁偷你的心了。” “就是你这个偷心小毛贼。” 秦白渊在胸膛上抓了一把，然后放在她手上。 “喏，我把心掏出来给你了，你好好守着，别让它碎了，知道吗？” “总裁你之前就是用这样的甜言蜜语骗那些女孩子么？” “开什么玩笑？我想要一个女人还需要用骗的？颜摆在这里，自然有很多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好吗？也就是你比较麻烦，还得我花那么多时间精力去追。” “哦？” 叶茵窃笑。 “那你说值得吗？” “当然值得，非常值得。” 秦白渊抵着她的唇，嗓音缠绵沙哑。 “你就是我的宝贝。” “肉麻。” “只对你肉麻。” 又是一阵激吻，但这次叶茵也是全心全意地回应，与他唇舌交缠，感受着这份甜蜜。 末了，秦白渊才喘着气说。 “你这么美味，我没走已经舍不得你了。” “去哪？” “法国，出差。” “哦……” 她忍着小失落。 “去多久？” “一个星期。” “这么久？” “不舍得？那跟我一起去。” “不行，我这边还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呢，脱不开身。” 秦白渊有些孩子气地抱怨。 “这才刚交往就要分开，你说我怎么舍得？还没走呢，就已经想你了。你说你要是能变小就好了，我把你揣在口袋里带走。” “看不出咱们总裁这么粘人啊！” 叶茵环着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说。 “这样其实也挺好的啊，小别胜新婚，听过没有？距离产生美。” “是这个道理，可不代表我舍得。” 秦白渊轻轻吻着她的唇，迷恋地喃喃道。 “你是第二个让我有这种强烈不舍的女人，哦，不，准确来说是第一个。她，我还没来得及珍惜，就已经永远失去了。” 叶茵酸溜溜的，撇了撇嘴。 “怎么？吃醋了？” “你说呢？你觉得在我们甜蜜的时候提起你前妻合适吗？哪个女人愿意当第二？” “我不是说了吗？准去来说，你是第一个。” “可是你有把我和她进行比较，就这一点，我就不开心。我知道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可是前女友永远是现女友心里的一根刺，更何况她还不仅仅是前女友，而是前妻，我自问我没有那么大度量。” “看来我是碰触你禁忌了。” 秦白渊捏了捏她的脸。 “就当是我不对，我以后不提她了。但我希望你知道，我和她已经过去了，她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叶茵想要相信这句话，可是，真正刻骨铭心的爱过，真的能够彻底释怀吗？ 就在不久前，他还爱着她，哪能说不爱就不爱？即便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在一起，心里的遗憾还是会像烙印一样烙在那里吧！ 最让人难忘的，往往是得不到，这个遗憾会在他心里一辈子吗？那也就意味着，她得不到他一颗完整的心。 想到这，她心里一阵阵刺痛。其实哪个女人可能不介意？只是她努力不介意，不去想罢了。但一旦提起，还是会觉得酸。 “怎么了？” “没什么。你去法国吧，我等你回来。” “说得这么云淡风轻？法国女郎可是很美的，你就不怕我出轨？” “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我怕有什么用，我怕你就不会出轨吗？能不能洁身自好，完全靠你自己。不过，我可是很小心眼的，你出轨，那我也要出轨，这样才公平，啊……” 腰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尖叫出来。 “你敢出轨？我他么弄死你。” 秦白渊狠狠地说，模样怪吓人的。 “你怎么弄死我？” “你说呢？在床上弄死你！” 秦白渊抽着热气。 “想出轨是吗？那我先把你喂饱了，看你怎么出。” 说罢，将她压倒在身下，开始脱她的衣服。 叶茵急坏了。 “哎，别这样，这是在办公室。” “只要我想，在哪都能办了你。” 秦白渊抓着她一只手拉倒头顶，低头去啃她芳香的脖子。 “总裁，秦白渊，你……嗯……不要啦……嗯……” 抗争的声音，逐渐变成得又软又糯，最受折磨的时候，叶茵只能咬紧牙关，但他越这样，秦白渊越是要折磨她，害得她有几次忍不住失控。 办公室内偶尔传出一点奇怪的声音，林菲顿步。 叶茵在叫什么呢？难道她和总裁……应该是她想多了吧。 秦白渊上午的飞机飞往法国，叶茵照常上班，下班后在小区楼下的超市买了一些日用品，大袋小袋地回到家，刚进家门，手机就响了，她把东西扔到一边，往沙发上一倒。 “呼……喂……” “怎么这么喘？跑步？” “不是，买太多东西了，提着累。我刚到家你就打电话给我了，是在我身上装监视器了吗？” “瞧你说的多不浪漫，这叫心有灵犀，我还能信不过你？” 他在电话那头笑。 “想我了吗？” “你刚走，今天又很忙，还没来得及想。” “小东西，就是口是心非。我很想你，刚到酒店就想给你打电话，听听你的声音。” 叶茵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只是嘴上调侃道。 “你是想我了，还是查岗呢？” “都有。” “刚还说相信我……” “我怕你不相信我，你怎么不问问我在这边怎么样，有没有找性感的法国女郎。” “不是说了嘛，腿长在你身上，你想去找，我也没办法。不过，我相信你还不至于那么禽兽。” “那可说不准，就算我不禽兽别人，难保别人不禽兽我呢。你说这法国这么乱，我又这么好看，要是被人盯上迷.奸我了呢？” 叶茵被他逗乐了。 “想什么呢，自恋。” “你呢？今天有没有乖？在办公室你可是答应我了，不和男人单独出去，尤其是慕白，别我一走你就不安分了。” “我说秦总，秦大少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你怎么帅，我怎么舍得出轨？” 对方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那倒是，傻子才选慕白。他没我帅，又没有我又情趣，床上功夫更是差一大截……” “我说，你有必要在吹捧自己的时候还踩别人一脚吗？慕老师哪里招惹你了，要这么损人家。” “他是我情敌。” 叶茵捏了捏眉心。 “不是都过去了吗？没见过你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两人贫了一阵，一眨眼一个小时就过去了，叶茵说。 “那我先挂了。” “不行，我还没聊够。” “都一个小时了。” “一个小时也不够。” “我得洗澡。” “正好我也要洗，咱们一边洗一边聊。” 叶茵无语。 “手机掉浴缸里怎么办？” “小心点就不会，反正你要是想我回来把你打得屁股开花，尽管挂。” 叶茵没办法，只好边洗澡边打电话。 第二天早晨叶茵又迟到了，匆匆忙忙赶了报告上交。 “组长，非常抱歉，这份报告本来是十点交的，我迟到交晚了，真的很对不起。” 知道这份报告的重要性，叶茵既是弯腰又是道歉，但对方只是微微一笑。 “没关系，虽然迟了点，但并没有影响到工作的进展，下次注意就好了。” “谢谢组长。” 叶茵感激地说。 她在的这个部门，女同事就不用说了，男同事也不是很好相处，只有组长卫东人很好，处处帮她。今天这事儿要换做其他上司，早就骂的她狗血喷头了。 “我注意到你最近考勤好像不太好，有什么事情吗？” “啊？没、没有，就是晚上睡太晚了，第二天起不来床。” “年轻人都喜欢熬夜，这不是个好习惯，得改。尤其是女孩子，熬夜还对皮肤不好。” “组长你也很年轻啊。” 叶茵顺道就赞美了一句。 “哪里，我已经三十多了。” “这叫年轻有为！而且你一点都不显老呢，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你三十多了。” “谢谢夸奖。对了，上周去巴黎出差，带了一些吃的，送给你。” 卫东递给她一盒包装精品的蛋糕。 “这么精致……一定很好吃吧，谢谢组长，那我先去忙了。” 叶茵回到座位，刚好林菲说肚子饿，她顺手就把蛋糕给了她。 “哇，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这种蛋糕是法国五星级出品，很贵很贵的。” “嗯？是吗？不是我的，是卫组长送给我的，是说去法国出差带回来的礼物。” “是吗？看来他对你有意思哦。” 林菲鸡贼地笑道。 “一盒蛋糕就有意思了？你想太多了吧？” “哪有！第一，这盒不是普通的蛋糕，而是法国五星级出品，蛋糕中的爱马仕。第二，我们也没收到他的礼物，就你一个人有，这叫独一无二。第三，他一直对你特别照顾，你没感觉到吗？” 叶茵不以为然。 “卫组长对女同事都很照顾。” “才不是呢，是对你特别照顾。你哪都聪明，就是在感情方面特别愚钝，人家喜欢你都看不出来。卫组长三十多岁了都没有女朋友，我们都怀疑他是gay来着，现在看，原来是人家眼界高，一直在等你这位天命真女呢。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没有的话，可以考虑组长哦！他有车有房，父母好像都是银行的，嫁得过。” 叶茵翻了个白眼。 “相比秘书，还有一份工作更适合你。” 第336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什么？” “媒、婆！” “嘁！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现在不着急，以后就知道着急了。哦，对了，晚上部门唱k，五星级酒店自助餐。” “部门活动？” “嗯，是啊，总裁安排的，费用也是他个人出。我已经算上你了，你一定得去啊。” 叶茵想着反正晚上也没活动，跟同事拉进一下感情也好，便答应了。 五星级酒店的ktv最大的包厢，全部门三十多个都到了，边唱k边吃自助餐，拍照的、玩骰子的，气氛相当热闹。 麦克风已经被麦霸们霸占了，叶茵哪个圈子都不大能融进去，就和林菲坐在旁边聊天吃东西。 卫东端着一杯香槟走了过来。 “怎么不唱歌？” 林菲先抱怨道。 “有那三个麦霸在，一直插歌，我们有机会唱吗？” “想唱什么，我帮你们点。” 林菲看了看卫东微红的脸，一把揽住叶茵的脖子。 “卫组长，你是帮我们点啊，还是想帮叶茵点啊？你对她可是特别照顾哦。” 卫东不好意思地推推眼镜。 “你误会了，我……” “卫组长啊，我们小夜莺可是很抢手的，你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千万别因为害羞耽误了机会。” “林菲。” 叶茵无语。 “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才没喝多呢！行行行，这是你们两的事，我不掺和，卫组长你想唱什么，我帮你点吧。” “《广岛之恋》。” “那不是男女合唱吗？叶茵，卫组长向你约歌呢！我记得你会唱的对吧？我去帮你们点。” 林菲是个人来疯，立即就跑过去切了歌，从麦霸手里抢了话筒。 “喂喂、喂喂喂，接下来有请我们卫组长和我们小夜莺共同唱一曲浪漫的《广岛之恋》！” 众人开始起哄。 “这不是情侣合唱吗？” “好甜蜜哦！” 叶茵都被人说的不好意思了，一直在推脱，但林菲硬是把麦克风塞进了她手里，她只好硬着头皮唱。 她的歌声和莫文蔚的有些相像，唱得很动听，大家都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欣赏她的歌声。 一起结束，掌声雷动，叶茵红着脸说谢谢。 “你唱得很好听。” 卫东赞美道。 “没有啦，就是听得多了，随便跟着唱的，卫组长你唱的才好呢。” “现在不在公司，你可以叫我卫东。” “……还是叫卫组长吧。” “对了，我们共事这么久了，我还没有你的照片，不如我们拍张合照吧。” 因为现场气氛很热闹，所以叶茵也就没多想，坐到了他身边，由卫东拿手机自拍合照。 拍的时候，卫东突然把手搭在了她肩膀上。 “这样近一点。” 狂欢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多，林菲中途走了，叶茵只能自己回去。在路边拦车的时候，卫东把车开了过来。 “上车，我送你。” “不用麻烦了，已经很晚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就是因为晚才要送你回家，你一个女生坐车很危险的，万一坐了黑车，遇到绑架犯怎么办？” “……那，麻烦你了！” 叶茵坐进车里。 “东方山庄。” “你住那？租的？” “哦，不是，买的。” 叶茵回了一句，就没多解释。 卫东在心里琢磨，看她衣食这么低调，他一直以为她没什么钱，但是住在东方山庄的，那都是超级富豪，难道她家里是做大生意的，只是不想被人知道？这也难说，越是有钱的人，越是低调。如果他把她追到手，说不定…… 想到这些，卫东更急于好好表现，一直说叶茵的好话讨好她。 “卫组长，我真的没你说的那么好。你再这样夸我，我都脸红了。” “脸红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现在这些毕业生，都是眼高手低的，心气高傲的很，非常自以为是，但你不同，你很有才华，但是很踏实，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就好了。” “我只是想用心做好每一件事，仅此而已。” “这已经很难得了，有你这样的员工，真是蓝天的福气。” 卫东又假装不经意说了一句。 “有你这样的女朋友，更是福气。哦，对了，你这么优秀，应该有男朋友了吧？” “还、还没有。” 叶茵回答，潜意识里，她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在恋爱中，因为总感觉一旦她说有，全世界都知道是秦白渊。 “那可惜了，你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可能没人欣赏？” “我到了，你在前面放我下来就行。” “不用送你进去？” “不用了，谢谢！” 叶茵下了车，目送车子离开后，才进了小区。刚才在那样的环境里整个人都很亢奋，现在才意识到很疲倦。 拿出手机，有十几通未接电话，都是秦白渊的。 叶茵刚要往回打，手机就响了。 “怎么不接电话？” 他劈头盖脸地质问。 “k房里很吵，没听见，你不是知道今晚部门活动吗？” 叶茵说道。 “是你为我安排的吧？你怕我一个人寂寞，让整个部门陪我？” “你还不是太笨，没辜负我的一番良苦用心。” 叶茵甜蜜地笑了。 “看不出你这么体贴。” “我本来就很体贴！” “谢谢你，秦白渊，我今天很开心。” “你开心就好，我怕你不在，你会太想我。但是我现在有点儿后悔了，他们居然闹到这么晚，占了我们的时间。” “才夸你一句，又这么小心眼了。” “呵，不过没关系，等我回去，这些时间你得统统给我补回来。我说的是在床上补回来，你懂的。” “好啦，知道了。我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你对我好，我都记着呢。” “光记着没用，我要你身体力行地表示你的感激。对了，今晚没人苍蝇接近你吧？” “部门总共就那几个男人，你都认识，还担心什么？” 叶茵坐在石椅上，脱下高跟鞋，望着一轮弯月，想着他们虽然身处异地，但是看着同一轮月亮，还是感到很幸福，心中一动，不自觉喃语道。 “我好想你。” 他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说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才说。 “我也想你。” “就算穷尽过去二十年的想象力，我都想不到会和你在一起。现在还是觉得不真实……” “那是因为你喝酒了吧，头晕？” “不是，自从认识你后，一切都和做梦一样。我以为灰姑娘的童话是假的，可是，你是真的。所以有时候，我抗拒你，是因为自卑吧。怕我和你这段感情也像那个故事一样，一到十二点就要醒来，我还是原来的我……” “你会自卑？真看不出来，我还一直觉得你特别瞧不起我。” “那只是我的伪装，伪装自己的感情，伪装……我爱你！秦白渊，我爱你。” “我也爱你。等我回来！” “嗯，晚安！” 巴黎，会议室里，秦白渊恨不得立刻就买机票飞回去。但是，他忍住了。他是一个男人，他要为他们的将来而奋斗，要给她最优渥的生活。 叶茵，等着我！ 接着几天，叶茵白天正常上班，晚上回家就和秦白渊煲电话粥煲到半夜。上班的时候，林菲都笑她纵欲过度，黑眼圈都出来了。 “要是我天天都有性生活，黑眼圈我也甘愿啊……” 叶茵直摇头。 “怎么感觉你那么饥渴呢？” “快三十岁的女人，如狼似虎，你这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不懂。” “不和你瞎扯，我去打印了……” 叶茵刚走到打印机旁，几个三十多岁的胖女人突然冲了进来，闹得很大。 “你好，请问找谁？” 林菲上前问道。 “不是找你，你滚开！” “你们不能这样乱闯办公室，没事请出去！” “谁说没事，事大着呢，不过跟你没关系……” 最胖的那个女人一把推开林菲，目光在办公室内转了一圈，然后落在叶茵身上，眼里滚动着怒火。 “就是她，狐狸精在那。” 几个胖女人冲了上来。 “好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居然敢勾引我老公，臭不要脸的。” 动静闹得很大，全办公室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叶茵一头雾水。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你这骚狐狸的样子，化成灰我都认识。年纪轻轻的，学什么不好，学勾引人老公？想捡现成的西瓜啊？” “你这只表很贵啊，是我老公给你买的吧？” “这是我自己的。” “放屁，你一个拿几千块钱工资的小秘书，能买得起十几万的表？” 叶茵睁大眼睛，这是秦白渊送给她的，说很便宜，没想到这么贵。 “花别人老公的钱你真是不心疼，你全身上下都是我老公给你买的吧！臭婊子，出卖皮肉换东西，贱货！” “这位太太，我想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老公。” “你还狡辩？我老公叫卫东，就在你这上班。” 众人哗然，他们都以为卫东还没结婚呢，居然玩隐婚。他平时就对叶茵很照顾，看来早就搞到一起了，现在还闹得老婆找上门来。同一个部门玩出轨，胆子够大的。 “卫组长从来没说自己结过婚，你别胡说八道啊！” 林菲说道。 “我胡说八道？我们结婚十几年了！” “那又怎么样？人家都不肯承认你！平时公司组织活动带家属，也没见他带你，是嫌你胖带出来丢人吧！有东猜西猜的份，还不如报个减肥班，哪个男人会喜欢胖子。” “你……” 卫太太气炸了。 “你算哪根葱，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污蔑我朋友，我就看不下去！” 第337章 欺软怕硬 “跟狐狸精当朋友，我看你也是小三吧……贱人都贱到一伙去了……” 林菲怒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也是小三，姐妹们，打死她们两个。” 几个胖女人扯着叶茵和林菲的头发，用力拽着，拼命掐她们。 “放手，放开啊……” “好痛……老娘跟你们拼了……” 林菲边骂边打。 “卫太太，不是这样的……我和卫组长只是同事关系，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狐狸精，还敢嘴硬，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卫太太抓着叶茵的头发，一个巴掌就要扇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 卫东冲了进来，拉开了自己老婆。 “你疯了吗？” “我疯了？是，我是给你逼疯的。” 卫太太像个疯婆子一样喊道。 “我二十岁嫁给你，在你最穷的时候一路跟你熬到现在，什么苦都吃尽了，还给你生孩子。现在你有钱了，就要跟我离婚，你还是人吗你？你就是畜生！” “离婚是我们间的事，跟叶茵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不就是因为这狐狸精才要跟我离婚吗？你现在嫌我胖嫌我丑，想找年轻漂亮的了是吗？你别忘了，我是为谁才变成这样？我把所有钱都用在你和孩子身上，一分一分地省，你倒好，给她买十几万的表。” “我没有！” 卫东觉得很丢人。 “别闹了，跟我走。” “我不走！今天不好好教训这个狐狸精，我死都不走！” “她不是什么狐狸精，只是我同事。” “同事？那你手机里有你们的合照？我朋友看到你们从酒店出来，她上了你的车，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叶茵试图解释。 “卫太太，那天是部门一起在酒店唱k，卫组长送我回去。” “你闭嘴！偷了我老公还想狡辩！那么多人不送，怎么偏偏送你？卫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拿着她的照片看。这个半个多月，你总是偷偷打电话，我一进房间你就赶紧挂电话。你敢拿你爸妈发誓，你在外面没有人？” 卫东一脸猪肝色，他是找了个小三，但不是叶茵，就是玩玩而已。他老婆身材这么差，他实在没性欲，只能找其他女人发泄，但没想到叶茵成了炮灰。 “你不说话就是承认了吧？小三就是这个女人！” “不是她！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跟我走！” “我不走，反正你也不要我了，我活着没意思，我跟你们两个拼了……” 就在卫太太要死要活，众人都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时候，一道凉凉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秦白渊的女人要给你男人当小三，你脑子有毛病吗？” 叶茵愕然望去，是秦白渊，风尘仆仆地站在那里，但丝毫难掩贵族气质，霸气逼人。 他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明天吗？ 秦白渊双手插在裤袋里，信步走了过来，全场人都怔住了。 他刚才说什么？叶茵是他秦白渊的女人？他们耳朵出问题了吗？ 时间好像静止了，秦白渊走到叶茵面前，她的脸被抓伤了几道，红红的，有些狼狈。他伸手，轻抚上她的脸，怜惜地问道。 “疼吗？” “这是谁打的？你？你？还是你？” 那几个嚣张的胖女人此刻都不敢作声了，后退了一步。 卫太太咽了口口水，硬撑着道。 “是我打的，那又怎么样？她给我老公当小三，就该打。” “老婆……” 卫东快急哭了。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叶茵是我的女人，你觉得她还需要去勾引你们家老男人？这样一个渣男，也就只有你稀罕。” “难保她没脚踏两条船……” 秦白渊的目光沉了沉，有些阴森了。 “你再说一次？” “老婆，别说了……赶紧走吧……” 卫东拽着她要走。 “站住！把你的东西一并打包好，从这滚出去，以后别再踏入蓝天半步。” 卫东面如死灰，惶恐地颤抖着。 “总、总裁，这都是误会，我、我和叶茵只是同事，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我……今天这事儿是我不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蓝天是什么地方，你很清楚，这里容不下道德败坏的男人。” “是我错了，我有眼无珠，我、我改还不行吗？我尽心尽力为公司卖命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您这一句话，我这十几年就白奋斗了啊……总裁，求求你了……” 卫太太也没想到会闹到丢工作的地步，意识到事态严重，赶紧改口。 “肯定是我误会了，我跟叶小姐赔礼道歉，秦、秦总是吗？我老公真的不容易，天天加班都没时间陪孩子，您看在他为蓝天工作了这么多年的份上，就放过他一次吧！” “天天加班没时间陪孩子，还有空泡女同事？这也就算了，招惹的居然还是我秦白渊的女人，你说我可能放过他吗？赶紧给我滚，不然我要叫保安了……” “总裁……” “总裁……” 两夫妻就差没跪下来磕头了，但秦白渊不理，温柔地揽着叶茵的肩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宝贝儿，跟我进去。” 卫东瘫坐在地上，骂了起来。 “都怪你，我的心血全废了，你他妈就是想害死我！” “我也没想到闹得这么严重啊，是你的错，谁叫你勾引总裁的女人……臭不要脸的！你活该！” “要吵你们出去吵，别在公司吵，滚出去吧！” 林菲催促道。望向总裁办公室，叶茵这小妞可以啊，不声不响就泡上总裁了，厉害厉害！ 进了办公室，秦白渊搂着叶茵就是一顿激吻，但她不断推搡反抗着，十分败兴。 “你怎么了？” 秦白渊喘着粗气。 “你不想我吗？” “真的要辞退卫组长？” 秦白渊皱眉。 “那渣男你还护着他？” “我没护着他，但他一直很照顾我……” “屁！男人对女人的照顾就是动机不纯，他真以为他对你好？他脑子里想着怎么把你拐上床呢！” “我不管他脑子里怎么想的，但他没有那么做，他对我还是很尊重的。他为这份工作付出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没必要赶尽杀绝！再说了，他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失业了，一家人等着饿死吗？” “那是他们的问题，干我屁事！” 秦白渊又恼火又激动。 “别管他死活了，赶紧亲亲我，你不是很想我吗？嗯？” “秦白渊，你先听我说好不好？对你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可那关系到人家整个家庭的死活，你这样太狠了一点。” “麻蛋，那王八蛋找小三难道是我的错吗？” “他是有错，你给他降职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炒了他？” “我不爽行了吗？他打你的主意，他老婆还那样侮辱你，我是你的男人，我能不替你报仇？我说过了，你叶茵只有我一个人能欺负，其他人敢开罪你，我能扒了他们的皮。我都没封杀他，就辞职还是轻的！” 看着他盛怒的脸，叶茵突然有种和他无法沟通的感觉。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主宰者，早就习惯了掌握别人的命运，他一句话就能够宣判人的死活。 他只管自己泄愤，根本不去想，那一个家庭以后靠什么生存，因为他根本不懂普通人的疾苦。两人之间的差距，一下就出来了，让她感到害怕。 “我很感谢你替我出头，我不生气了，我也不想报复他，请你改变你的决定！” 她这时候要是撒撒娇什么的，也许秦白渊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偏偏她的态度很坚决，而他又是吃软不吃硬的个性，愈发固执了。 “我偏不！我秦白渊一向说一不二，要这么随便改变，我以后在公司还有威信吗？” “就为了你的威信，置人家一家人的死活不管？” “你怎么胳膊朝外拐？我说了，我是为了你。” “可我不需要，你再考虑……” “我不！说出的话，我绝不会收回来！你觉得是我的错，但这事儿难道你没责任吗？是你太迟钝，面对一个男人献殷勤都不知道，给了他可乘之机。我现在都分不清，你是真的不懂，还是你很享受这种暧昧的感觉？” 叶茵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愕然睁大眼睛。 “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 “因为我很难相信一个女人能单蠢到这样的地步，慕白表现得那么明显你都不知道，现在卫东你也不知道，你就这么迟钝吗？” “好，暂且不说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人了，难道就不知道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我不相信如果你告诉他你有男朋友了，他还会这样缠着你！” “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恬不知耻？” 叶茵感到很可笑。 “没错，我确实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在交往。” 说到这一点，她的脾气也上来了。 “我们不是说好不公开关系吗？你答应了我，刚才又当着那些人那么说，你不守信用。” “那我能怎么样？让那个死女人继续骂你是小三？” “总有其他办法解决的，你就是故意的。”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 秦白渊与她争锋相对。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你叶茵是我的女人，免得那些苍蝇又打你的主意！” 第338章 到处都是苍蝇 她摇了摇头。 “是啊，你做所有的事情都是从自己的角度考虑，你怎么样，你怎么认为，你怎么想，可你从来没考虑过，那样会让我的处境变得多么尴尬。你明明清楚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可你还是要这样做。” “为什么不想？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秦白渊恼火得很，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这么着急和他撇清楚关系。现在完全变成了他一味地倒贴上去，对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而言，这是多么耻辱的一件事情。 这么长时间，都是他缠着她，她想方设法地想要摆脱他。花了那么多心思和精力，她却还是避着他，感觉所有的付出都喂狗去了。就像现在，他都快给她气得吐血了。 “我没办法和你沟通。” “没办法和我沟通是什么意思？你对着我没话说，和那些苍蝇反倒有更多共同话题是吗？就因为这样，所以你才那么招蜂引蝶！那女人谁的麻烦都不找，偏偏认为你是小三。如果你自己做好了，别人会那么说你吗？都是你给了她们话柄！” “我从来就没有和他们有过任何逾矩的行为，我问心无愧，你没权力这么羞辱我。” “我没权力？我是你男朋友！” 他一个字一个字用吼的。 “我又没承认，那是你逼我的。” 秦白渊感到万分失望。 “逼你？我逼你？一直以来你就是这么认定我们的关系？” “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那你说你爱我？叶茵，是你跟我说你吃醋，现在我们在一起了，你又说我逼你？你他么在玩弄我的感情吗？你就是那种最最不识好歹的女人，我就是太宠着你，你在我面前拿秦了是不是？你真以为我非你不可吗？” 他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哪怕叶茵想挽回，也没有一点余地。尤其是他最后一句话，严重地刺激了她。对这段感情，她本来就有点自卑的，这无疑戳中了她的软肋。 “是，你是秦白渊，你是这个世上最了不起的男人，你想要什么女人没有，我算什么？我不识好歹，那你去找那些千依百顺的女人啊，何必来我这碰钉子？你难受，我也不舒服！” “行！找就找，你当我怕你吗？” 秦白渊气得七窍生烟。 “你这种，就不值得我对你好，我不会再浪费精力在你身上。” “我不想和你说话，我去工作了。” “草！” 秦白渊一脚踹飞椅子，气得要命。因为想她，他没日没夜地加班，把一星期的工作缩短为五天，还提前回来给她惊喜，结果看到她被人骂小三。他一点也没怀疑她，还帮她出气，结果她反倒怪他公布他们的关系。 那种感觉就像一盆冰水当头泼下，彻底浇灭了他的热情，火大得很。 他就知道自己不该对她太好，女人是不能宠的，一宠就无法无天了。他要是不惯着她，她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吗？ 该死的女人，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秦白渊两个字倒过来写！ 这事之后，办公室的气氛一下变得怪异起来，同事们都争着对叶茵献殷勤，热情得都让她起鸡皮疙瘩。但是，背后却骂她勾引总裁，骂她不要脸，反正骂得很难听。 下班后，叶茵不想回家，便拉了林菲到酒吧喝酒。 “怎么了？总裁夫人心情不好啊！” 林菲调侃她。 “说了别这么叫我，我不是总裁夫人。” “现在不是，很快就是了啊！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和总裁在一起的？连我都不透露，保密功夫做得很好啊。之前他们说你和总裁有一腿，我不相信，没想到真的有，你藏得可够深的！” “自从总裁离婚后，身边就没有过其他女人，连绯闻都没有，我还以为他会跟那个苏黛在一起呢，没想到正牌女友是你。灰姑娘打败了千金小姐，太励志了吧！啧啧，总裁那么心疼你，你心里美着呢吧？” 叶茵心情烦透了。 “别再提白天的事情了好吗？我就是因为这事儿跟他吵，我都跟他说了，我们的关系得保密，他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 “那都是因为他爱你啊，难道你想像卫东那王八蛋那样隐婚十几年。说起来，他老婆也挺可怜的，为他生儿育女，结果都不被承认。所以啊，女人得对自己好，男人那都是狼心狗肺。” 林菲撇了撇嘴。 “你是有点不识好歹，总裁那样说，明显是护着你，你还不喜欢。换做是我，泡上了总裁，一定拿喇叭昭告天下，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但叶茵有自己的想法。 “太高调的感情，往往没有好结果。尤其我和他的感情还不是很稳定的时候，不应该闹得人尽皆知。更何况，我们的身份差距这样大。” 林菲喝了口啤酒，摇了摇头。 “说到底，你还是自卑。你怕你们分手后，你被别人笑？” 叶茵不做声了。 “那么，你对你们这段感情，有信心吗？” “我不知道，我感觉他是认真的，可是，他以前是个花花公子，谁知道以后会不会。也许他只是上一段感情受了伤，暂时想稳定下来，等稳定下来之后，又耐不住寂寞了……哎，好烦，我猜不透。” “我跟在总裁身边两年了，我得替他说句话，我觉得他是个很可靠的男人，对感情也是很专一的。就算不是，难道你能为了将来分手的可能性和他分手？每一段恋情，都有分手的可能，要是刚交往就想着分手，那能有几对情侣？” “我知道你可能因为你们身份的差距，有很多顾忌，可是，总裁那样的人，一辈子只能够遇到一次。就算分手了，至少爱过痛过，总好过因为不敢爱而放弃，后悔一生好吧？我跟你说过了，你还年轻，你有资本，就应该痛痛快快爱一场。” “我知道。可是、可是卫东这件事上，我觉得他有点过分了，人家毕竟是有家庭的人。” “哎哟，你还操心他？你苏玛丽啊你？他只是被秦氏炒了而已，可以去其他公司嘛。有手有脚的，还怕饿死？他也是从苦日子一步步熬到现在的，放心，没那么弱。” 听她这么说，叶茵心里才舒服一点，否则总感觉自己是个罪人。 “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了，既然出来喝酒，咱们就好好喝。赶紧干了这一杯，我们去跳舞。今天，咱们好好地放纵一回。” 秦白渊心里想着要给叶茵一点颜色瞧瞧，至少一星期不回家，可是下班后还是老惦记着她，还是回去了，可是家里居然没人。 他想打电话给她，但忍住了，既然她要冷战，那他还跟她扛到底了，谁怕谁啊！ 心情烦乱不堪，打了个电话约朋友出来喝酒。 酒吧，秦白渊坐在二楼一个清幽的角落，冷眼看着一楼舞池中的男男女女群魔乱舞。心情很烦躁，酒喝了一瓶又一瓶。 好友陆子誉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往他对面一坐，翘起二郎腿。 “哟，好久都没见你出来夜蒲了，今天怎么有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秦白渊烦躁地把一瓶威士忌往他面前一搁。 “喝酒就喝酒，哪那么多屁话！” “这一瓶灌下去，你想要我的命呢？啊，对了，你让我弄的那个项链，我弄到了。” 陆子誉献宝似地双手捧上。 “这可是血钻，我妈早就看中了的，我特地给你偷出来了，我这个朋友也算没的说吧？说说，哪位佳人让你这么上心？我还以为你已经改变口味喜欢男人了呢！” 眼睛被丝绒礼盒刺痛了，秦白渊抓起就要往外扔，陆子誉“哇哇”鬼叫着抓住他的手。 “别、别啊，草，几千万的血钻啊，你说扔就扔，有钱也不带这样的吧？” 小心翼翼地把项链从他手里解救出来，捏了把冷汗。 “之前叫人家想办法给你买，现在好不容易买来了，又要扔，发什么疯？” “烦！” 秦白渊骂了句脏话。 “怎么了？吵架了？” “我就没见过那么不识好歹的女人。” 秦白渊骂骂咧咧，周围那么吵，可他耳边都是她的声音，眼里也都是那张倔强的脸，想想就恼火。 “果然是为了女人，该不会还是你前妻吧？” “不是！” “哦。” 陆子誉这才松了口气，他见过秦白渊为石书净要死要活的样子，真担心他又陷进去。听到不是，又笑嘻嘻的。 “哪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你告诉我名字，我把人绑到你面前，吊起来给你打一顿。呵，就怕你不舍得！” “我会不舍得？我他么恨不得弄死她。” “在床上弄死的那种吧？” 秦白渊白了他一眼。 “你说说，女人是不是不能宠？嗯？我惯着她，得到什么好处？还给她惯出了一身臭脾气，居然不想让我知道我是她男朋友，你说，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哪能啊，我看你不是见不得人，你是太能见人了，把人家姑娘给吓着了吧！话说你这脾气确实大了点，心理承受能力不强的，受不了你。对女人要温柔、温柔，懂吗？” “滚犊子，我还能不懂温柔？我就是对她太好了，她才不把我当回事。火大，她还真以为我非她不可了是吧？” 陆子誉小声咕哝。 “看样子本来就非她不可。” “你说什么？” 第339章 就只准你去酒吧？ “没、没什么。我说，既然你对她是认真的，那就有点儿耐性。女人本来就是别扭的生物，毫无逻辑可言的，你跟她斗什么气？拿出点大男人的度量行不行！女人，要哄，懂吗？这血钻我还是先帮你留着，等你们和好了再给你。” 秦白渊越想越替自己感到不平，眉头死死地拧着。 “你说那女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那么那么多女人，排着队想当我女朋友我都看不上，她倒好，我给她身份，她还不要，说我逼她。她明明也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这么别扭？” “嗨，女人的心思是你能猜透的吗？不过既然你确定她喜欢你，那就没什么大问题，顶多就是情侣之间耍耍花枪而已，哪对情侣之间没矛盾呢？别想得太严重了。你是情场老手嘛，这些道理不用我教你！” “我还受不了她老招蜂引蝶，自己还不知道！” “那证明人家有魅力啊！怎么？我们秦少也有危机感了？” “我有屁的危机感，那些歪瓜裂枣能和我比吗？” “既然这样，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是气她太迟钝，那么多男人对她虎视眈眈，她还不知道，还说是朋友，太天真了，男人都是狼，没一个好东西！” 陆子誉心想，呵呵，说得好像你不是男人一样。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陪你喝酒，嗯？” 秦白渊一个劲灌酒，灌着灌着，目光突然被舞池中一道妖娆的身影吸引住了。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没错，就是叶茵，她化成灰他都认识！ 她和林菲正在跳舞，舞姿妖娆而性感，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变得像个妖精，美得刺眼。一群狼围着她，不断地往她身上贴，她还没感觉，继续在那跳。 秦白渊眼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喂，你去哪？去哪啊？” 陆子誉看着他冲下楼，一脸莫名其妙。 叶茵借着热舞放纵自己，把林菲狠狠惊艳了。 “看不出你这么会跳舞，好性感啊。” 她撩着头发，抚摸着身子，眼神勾魂摄魄。跳着跳着，感觉到有人在她屁股上摸了一下，回头才发现动旁边挤满了男人，如狼似虎地盯着她。 叶茵往旁边挪了一点，尽量避开与他们的肢体接触，但他们很快黏了上来，缠着她不放。 就在她不知道该往躲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拖出了舞池。 她惊慌地望着眼前面色恐怖的男人。 “秦白渊？” 她喝了很多很多酒，脑子还晕乎乎的。但是手腕上那五根手指抓得她很紧很疼，她下意识想摆脱。 “放、放开我……” “你找死吗？” 他恶狠狠磨牙，红的绿的灯光在他脸上不断地扫射，显得那张脸愈发恐怖。 “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没人妨碍你了是吗？居然学会来酒吧勾引男人了，你可真有种！” “什么勾引男人，我没有。” “那你刚才在干什么？搔首弄姿不是勾引男人吗？” “我在跳舞……” 林菲挤了过来。 “总裁，你误会了，是我叫叶茵出来跳舞的。” “滚开，这里没你的事。” “不许你这样和我的朋友说话！” “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还敢命令我？” 秦白渊都快呕血了，懒得和她废话，干脆一把扛起她往外走。 “放开我、放开我……秦白渊，你混蛋，你放手啊……唔……好难受……” 本来喝了酒这会儿酒劲就上来了，再被他扛着，一阵颠簸，叶茵的脑子更晕更痛了。 回到家，秦白渊把她往沙发上一扔。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叶茵这会儿已经醉了，趴在沙发里半天才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你、你谁啊，这么大声，吵到我睡觉了。” “你说我是谁？” “唔……我不知道啊……” 她歪了歪脑袋，笑眯眯的。 “不过你长得挺好看的……” 她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摸了把他的脸。 “啊……皮肤好嫩好滑……用的什么护肤品啊？” “叶茵！” 秦白渊咬牙。 “你别给我装傻！” “装傻？我没有装傻啊！我真的觉得你好看……嘻嘻……，新来的牛郎吧？破处了没有？嗯？姐姐帮你啊……” 秦白渊一整张脸，岂止是青的，已经完全黑掉了一块。 “你！你看清楚我是谁！” “我不认识你！” “我是秦白渊，你男人！” “秦白渊？我男人？” 她迷迷糊糊地皱了皱眉头。 “我没有男人啊，秦白渊是谁……” “你还装死！我看你还怎么装！” 秦白渊说完就吻上了她的唇，叶茵大脑一片迷蒙，只能无助地环着他的腰，以防止自己掉下去。 他的力气好大，死死地勒住她，好像要把她整个拦腰折断，然后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动作越来越狠，咬破了她的嘴唇，血腥味浓得让叶茵皱起眉头，想要将他赶出去。 “唔……放、放开我……秦白渊，放开我……” 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才松开她，笑容狰狞。 “怎么？总算记起我是谁了？你刚才是在装傻吗？” “是又怎么样？我讨厌你，我不想见到你，你走！” “这是我家，你不想见到我？” “那我走行了吧？你放开我……” 她用力地推搡着，试图将自己的手臂从他手里抽出来。 “放开……” “该死，别叫我放开你！你这样是要去哪？勾引其他男人吗？” “是也和你没关系，我勾引一千个男人、一万个男人，都跟你没关系，不要你管！” “你是我的女人。” “我不是！你总爱这样逼我……” 她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你总是这么霸道，你好凶，你不考虑我的感受……” “我不考虑你的感受？” 秦白渊觉得这简直是全世界最可笑的笑话。 “我是怎么对你的，难道你不清楚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可我不想要那样的，我和你之间，是不平等的……我总想追上你，可是我发现自己根本追不上。我们之间的差距，从一开始就存在，我就是配不上你！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你有你的生活方式，我有我的生活方式，我们是不一样的！” “见鬼的不同世界，你那些自卑感到底从哪里来？” 秦白渊恼羞成怒。 “你是我的女人，我想给你身份，这样也有错？” “可是我怕别人笑我，怕他们说我高攀了你，说我配不上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我就该找一个和我一样的普通人，我不该奢望和你在一起。” “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还说这些话？我们才开始多久，你就想结束这一切？你告诉我，你想和我分手吗？嗯？” 明知道她喝醉了不清醒，秦白渊还是执意想要一个回答，用力扶住她的肩膀，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你说，你想分手吗？” 即便叶茵这时候已经很晕了，但是听到“分手”两个字，还是本能地感到很一阵刺痛，摇了摇头。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就是想分手吗？” “你别逼我……” “又说我逼你？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想和我分手！” 秦白渊吼道。 “你说啊！” “我不想分手！可是，我怕和你在一起，我会很累……” 叶茵眼睛一红。 “你总是那样霸道，你根本不该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什么该不该，我已经出现了，而你，已经是我的女人，难道你还想当自己没出现过？多么荒谬！” 秦白渊已经自认对她很好了，就是不知道她那些自卑到底是从何而来，总之他不允许。 “我好累……真的好累……” 她喃喃着，闭上了眼睛，虚弱地倒入他怀中。抵抗他，真的太辛苦了，她只想融化在他的气息和怀抱之中。 秦白渊抱着她，从来没有这么心疼过一个女人。此刻她是多么的柔软无助，那样地疲惫，他千不该万不该，和一个女孩子计较，是他太过分了。 “对不起，让你辛苦了，但是，我不会放开你。叶茵，我放不了手……”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不知为什么就已经这么喜欢她了。尤其是分开这两天，他饱尝思念的折磨，无时无刻不在想她，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就像中了毒一样，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这么深这么深地陷了进去。所以，他怎么可能放手。 良久，他才发现她在他怀中睡着了，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抱起她回到房间，轻轻放在床上，俯身在她额头上留下一记轻吻。 上一段感情，是他没有珍惜，才会错失，于是他对自己说，如果这辈子他还能重新爱上一个女人，那么，他一定拼尽全力牢牢抓住，用尽全心全意对她好，他已经竭尽所能了，可为什么这段感情还是这么不顺利？是不是他的感情之路就是这么曲折，是不是他注定了孤独终老？ 那想法太可怕，几乎从滋生的那一秒钟，就被秦白渊打消了。他不知道什么孤独终老，他只知道，他绝对不可能放弃叶茵。 “睡吧。” 他温柔地说道。 第340章 现在头很痛，不想说话 隔天早晨，秦白渊被阳光刺醒，睁开眼睛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一下就把他给吓到了。 她不见了，她离开他了吗？ “叶茵、叶茵……叶茵……” 他冲出房间在家里乱找，最后在厨房里找到了她，正背对着他，在做早餐。 松了口气的同时，他突然有些气恼她让他着急。 “我叫你你没听见吗？” “嗯。听见了。” 她淡淡地说，没有回头。 “听见了为什么不回答？” “不想。” “不想是什么意思？故意让我着急是不是？” “反正我只能在这个家里，我还能去哪？” 她淡淡的态度，半死不活的回答让秦白渊很上火。 “你是说我禁锢你？” “没有，但是，我还能去哪？” 本来昨天秦白渊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她和好，退让一步，她要是和他吵架，他就当做没听见好了。可是，她现在的态度，比之前吵架更让他恼火，他最讨厌的就是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生气说出来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憋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吃早餐了。” 叶茵做好了两份三明治，秦白渊又跟出了厨房。 “忘了拿叉子。” “你站住。” 他抓住她的手。 “你这是什么态度？在和我赌气吗？” “我没有。我只是昨晚喝醉了，现在头很痛，不想说话。” “头痛？头痛你还去喝酒？你活该！” 他其实是心疼她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表达方式就是有些不对，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完全截然相反。 “秦白渊你不要说话好不好？你的声音很吵，刺得我脑袋更疼了。” “你什么意思？你现在连听我说话都觉得反感了？” “我没有反感，我只是不想和你吵。” 人头痛的时候，一点声音都不想听，一点话都不想说，她只想等到头疼过去后再谈，可是秦白渊偏偏要逼她，追问个不停，这一点实在叫她很不喜欢。 “我没和你吵，我现在就是在和你好好说话，是你在逃避我。你昨晚去酒吧喝成那样，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脚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去哪，为什么要向你报备？” 秦白渊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你还问为什么？你是我的女人！” “那又怎么样？就算我的是你女朋友，也不代表我是你的所有物，你想叫我怎么样我就得怎么样！在一段关系里，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你懂吗？” “我从来就没说过不平等，但是你知道昨天有多危险吗？你跳舞的时候，身边那么多男人，要不是我出现，你现在很可能已经被他们占了便宜。” 这一点，叶茵确实没什么好反驳的。她昨晚就喝了几瓶啤酒，并不是很多，没想到自己酒劲那么差，居然那样也喝醉了，现在回想起来是有点危险。可是他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说。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你非要这么死鸭子嘴硬？” “先吃早餐好不好？有什么我们以后再谈。” “我现在就要说清楚。” 秦白渊抓着她的手腕不放。 叶茵被他弄得很痛。 “你放开我，你怎么这么讨厌？” “我讨厌？” “是，你就是个暴君，霸权主义，我讨厌你的霸道！” 秦白渊被这几个字刺激了，大为恼火，一时间竟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凭着本能一把就将她拽进怀里。 “我就是这么霸道！你喜欢也好，讨厌也好，都得给我受着，听清楚了没有？” 不想再听到她任何反抗的话，低头就吻住了她。叶茵开始还不太愿意，但是他的力气太大了，她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而且她真的很不舒服，昨天喝了那么多酒，全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抵抗，就没有再反抗。 秦白渊带着些泄愤的意味，感觉到她没有反抗，以为她愿意接纳自己，怒气才消了一点。 但令他恼火的是，即便在这么愤怒的情况下，她还是叫他着迷。 叶茵一心只想着他赶紧结束这个吻，可是没有想到，秦白渊根本没有停止的打算，将她整个人都往下压，都快把她压弯了。 “你…………” 她被他亲得透不过气来，跌跌撞撞地往后退，抵住了桌子，已经无路可退了。 “秦、秦白渊……放开我……” “该死的，我说了，别再叫我放开你！” 他狠狠咬了口她。 “我怎么可能放开你……” 他说道。松开了她的唇，转而将脸埋入她脖颈里。 叶茵侧头躲闪，不断推搡着，试图推开。 “你……不要这样……你弄痛了我……” “痛？你也知道痛吗？你有我的心痛？” 他又狠狠咬了她一口，就咬在她的脖颈里，如同吸血鬼一般，痛得她眉头紧皱起来，方才满意。 “我对你有多么好，你却不知道，还拼命把我往外人面前推。我说你是我女朋友，居然成强迫你了。叶茵，你说，你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识好歹的女人？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在心里说，狼心狗肺，却叫他又爱又恨。 “你怎么骂人，你才是狗！” 叶茵有些气恼他的说法。他就是这样的，从来只考虑自己的感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一丁点都不能忤逆他。 而且，他只是强调自己付出了对少，所以她是多么地不识好歹。可是，难道这段感情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在付出，她从来都没有付出过吗？她明明就付出了自己的一颗真心好吗？ “这个时候还牙尖嘴利，好，有你受的。” “你……” 秦白渊冷笑道，力气很大，一下就被她给抱起来放在桌子上。 “你想干嘛啊……” “你说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我们在吵架……” “吵架，谁跟你吵？” 一切结束后。 他有过很多女人，但她是唯一一个产生真正感情的，和那些没有感情的就是不一样。 这时，叶茵一个巴掌扇过去，但被秦白渊一手截住。 “呵，还想打我？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吗？我对你太好，把你给惯得吧！” 他知道她的硬脾气，没想过她能像其他女人那么温顺，可是动不动就扇他巴掌骂他，也太过分了！ “你对我好？” 叶茵觉得可笑。 “你刚才那样叫对我好？” “怎么不叫？我那是在哄你！” “你总说我不识好歹，那是因为我不认为你的好是好。你总把你认为好的强行给我，却不考虑我想不想要。” “难道你不想要我的爱？” “我只是不喜欢你所谓的爱的方式，爱情不是一味地强塞，而应该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 秦白渊又是一记白眼。 “说得真好听，那你设身处地站在我的角度想，谈个恋爱也要藏着掖着，不被对方承认是什么感觉？而且是在你身边那么多苍蝇的情况下。我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别再打你的主意有什么不对？” “那你也不该当这么多人的面公开，你有考虑过我以后在公司的处境吗？” “别找借口了，反正你就是不想承认我们的关系，任何场合都是一样的。换做是你，如果我不肯跟我朋友承认你，你怎么想？你会开心吗？” 叶茵闭了闭眼。 “这个问题我没法和你讨论，只能说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就算是，我的想法才是对的。” 听到他这个回答，叶茵顿时不想再说话，她感觉跟他讲不通，看着他，她瞪着眼睛。 “我不想和你说话。” 秦白渊许是在气头上，立马也回了一句。 “我更加不想和你说话。” 她本来就有气，一听到他这样说，瞬间更气了，点头。 “好，那我们谁也不要跟谁说话。” 说着，一把推开他，绕过他就跑了。 回到自己卧室里，她坐在床边生气，有冲动到分手的打算，可，想起两人的曾经，想起他对自己奶奶的好，她又生了恻隐之心，现在，叶茵感觉，她进入一种想跟秦白渊一刀两断、却又不舍得的藕断丝连状态，唉，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说清楚呀。 时间过去得有些久了，叶茵转头看了看门口，秦白渊直至现在都没来找自己道歉，她看着门口就心口凉凉的。 难道，两人就只能这样了么？ 卧室内很静，静到她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叶茵是个喜欢安静的人，然而，此刻她一点也不想要这样安静，她想他来找她，哪怕跟她主动说点什么也好，可，他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收回视线，叶茵赌气了，一把别头，心头暗暗下决定，以后再也不要理他了，对，再也不要理他了…… 她就这样说服着自己。 接下来就进入了冷战期，秦白渊整个人都很暴躁，在公司不断地责难下属，包括叶茵。在家里，两人谁都不理谁，分房睡觉。两个都是脾气很倔强的人，都不肯先低头。 林菲走了过来。 “喏，去楼下买下午茶，顺道给你带了一杯咖啡。” 叶茵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 “谢谢，不过我不爱喝咖啡。” 第341章 你有考虑过我的处境吗？ “是给你提神用的，我看你眼皮都快合上了，哪有精神干活。” 林菲拿着卡布奇诺在喝，一边八卦。 “和总裁吵架了吧？” “没有。” “还说没有，都写在脸上了呢！总裁这几天暴躁得跟来大姨父一样，一看就是感情不顺。离婚以后啊，总裁整个人都沉稳了很多，我很少见他发脾气，也只有你能激怒他了。” 叶茵苦笑。 “这么说我还该感到骄傲？” “差不多吧，但是一个女人能激怒一个男人，证明她在他心里有分量，总裁还是很在乎你的嘛！就因为上次我们去跳舞，他这两天特别针对我，一份报表让我改了三次，可是明明没有错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改。” “抱歉，连累你了。” “知道就好，以后当上总裁夫人可别忘了我哈！” “哎。” 叶茵叹了口气。 “叶秘书、林秘书。” 一道温柔轻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菲回头。 “啊，苏小姐。” 她下意识看了眼叶茵，她的脸白了白，不是很自然。 “在聊什么呢？” 苏黛问道。 “没什么啊，就是闲聊呗。” 林菲打趣道。 “你可别跟总裁打小报告，说我们偷懒哈！” “当然不会，女孩子在一起不都喜欢八卦吗？很正常的。改天你们不上班的时候，我请你们喝下午茶。” “哦，好啊。你找总裁吧，他在里面。” “谢谢。” 苏黛深深看了眼叶茵，笑了笑，然后才进去。 林菲歪了歪脑袋。 “你说，她知道你和总裁的关系吗？” 叶茵摇头。 “不清楚。” 但是刚才她看她的时候，她觉得很心虚，感觉自己像抢了人家男朋友的小三。 虽然苏黛不是秦白渊的女朋友，但他们之前关系那么亲密，而且两人是那样般配的一对，她总感觉自己是第三者。 自卑的感觉一下就钻上来了，不自觉喃喃道。 “他们才像一对吧，我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哎，你别这么说嘛，她喜欢总裁也没用，总裁喜欢的是你！” 林菲安抚道。 “什么同一个世界不同世界的，大家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有什么不同？” “可是，灰姑娘只是童话，现实中，他们才是令人羡慕的一对，他迟早会发现这一点。” 林菲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现实是很残酷的，存在严重的等级分化，富人的圈子和他们普通人的圈子就是不同。 一个大牌女明星嫁入豪门，还会被人议论说高攀了，更何况只是个普通人呢。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真的不好说。 内线突然传出秦白渊的声音。 “叶秘书，咖啡。” 秦白渊在办公室暴走，一心想着找什么借口刁难叶茵，这几天能找的他都找过了，已经想不出来了。 他本来是个成熟的男人，可是现在，也和那些幼稚的小孩子一样，闹那么多恶作剧，只不过是为了引起喜欢的女人的主意，幼稚得都忍不住鄙视自己。可是一边鄙视着，一边照做无误，就是这么矛盾。 门突然开了，秦白渊急忙坐回大班椅内。 “进来都不知道敲门吗？” “我敲了啊，你没听见？” 苏黛感到一股煞气扑面而来。但她一点也不怕，双手拎着爱马仕铂金包，身姿娉婷地站在那里，美得像一幅画。 “是你啊。” “怎么？你在等谁？” “没等谁。” 秦白渊有些赌气地说道，站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我说路过，你肯定不信吧！我今天不上班，过来看看你，想你了啊。” 苏黛半真半假地玩笑道，但是，心里在滴血。 秦白渊扯了扯嘴。 “你是想我请你吃饭吧？” “瞧你说的，好像我没钱吃饭似的，我有那么穷吗？再说了，我又不是吃货。” 秦白渊点头。 “我知道。” 他们每次出去吃饭，苏黛都吃的很少，一点点牛排，或者一份水果沙拉。 当然，她不是那种装模作样的女孩子，大概是习惯了，胃变得很小，吃一点就饱了。不像叶茵，每次都能吃两大碗饭，而且不挑食，什么都吃。有时候菜吃光了，她光用剩下的菜汁拌饭都能吃一碗。 明明是最普通的菜色，可是她吃的时候还一副无比满足的模样，好像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特别傻逼。但不可否认，看着她吃饭，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他的胃口也会变得很好。 不自觉就笑了起来。 “想什么呢，一个人在那傻笑。” “没什么。喝咖啡吧？” 秦白渊总算找到一个借口，没等苏黛说什么，立刻就按下了内线。 “叶秘书，两杯咖啡。”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听到林秘书和叶秘书在谈论你。” “说我什么？” 秦白渊立刻问道。 “说你是资本主义家，说你小气，工资给的少。” “靠，我小气？开什么玩笑？世界上还有比我更大方的上司吗？居然敢背着我说我坏话，我看她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不是一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吗？至于这么生气？看来，你很紧张她。” “怎么可能。” 秦白渊干巴巴地否认着。 “哪个上司会允许下属说坏话。” “刚刚是我编的，她们没那么说。” 叶茵端了咖啡进去，心里不是很舒服。端茶倒水是秘书分内之事，没什么好说的，可是对象是苏黛，感觉就有点儿怪怪的。但她当然不会怪苏黛，她只是怪秦白渊。 “总裁，咖啡。” 她往他面前一搁，力气有些重。 秦白渊扫了眼溅出来的咖啡，不爽地指责道。 “你有帕金森症吗？咖啡都溅了出来。” “抱歉，倒得太满了。” “你这两天跟游魂似的，工作效率太低了。我们这是跨国大公司，不养没用的人。” 他骂她是废物？还当着苏黛的面，这样的伤害无异于乘以千倍，朝她连桑狂扇十几个耳光的感觉。 秦白渊当然也知道，当然他没想到自己有多么过分，他只是想借助苏黛来刺激她，逼得她做出反应。 “没其他事情我就去工作了。” “我让你走了吗？” 秦白渊怒腾腾地说完，然后又不理她了，转头去跟苏黛聊天。 “你特地跑过来，我怎么也得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西餐吧。” “有品位的人就懂得吃西餐，不像一些没品位的人，天天就只会吃白米饭。我知道一间西餐厅气氛环境都很不错，我们去吃个情侣套餐。” 苏黛回答。 “好啊！” “你不喜欢吃法国那些酱料，我们就吃美式的，总之你喜欢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温柔的语气，满满的宠爱。 叶茵心里很酸，特别酸。她不知道秦白渊是不是故意刺激她给她难堪，又或者他和苏黛说话一直是这么温柔，不管哪种都好，都叫她生气。 平时他们吃什么都是要他喜欢才行，她跟着他吃就是了，他什么时候这么体贴入微懂得考虑别人的感受了？ “总裁，我还有工作。” “我们在说话，你插什么嘴？” “我没有插嘴，但是我还有很多活没干完。” 叶茵撇嘴，带着一丝负气的意味道。 “你交给我的工作，三天都做不完。” “你是在抱怨任务重？你做不完，怎么别人做得完？你应该检讨自己效率低下，拖了公司的后腿。” “所以我现在不是着急工作吗？” “装模作样，你和林秘书天天就会闲聊八卦。自己工作效率低下也就罢了，还影响别人。” “既然这样，您可以辞退我。不打扰你们聊天了，再见。” 叶茵说完就离开了。 “你回来、回来！” 秦白渊叫不住她，恼火地骂道。 “有这么当秘书的吗？” “是你过分了些。” “我哪里过分了？我是她上司，我叫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她倒好，还敢跟我甩脸子，胆子也太大了。” 苏黛抿了口咖啡，淡淡地说道。 “是你公报私仇！你表达喜欢的方式太离谱了。” “……你都知道了？” “嗯。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布你们的关系，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苏黛苦笑。 “如果可以，我宁愿选择不知道。但是，该知道的，迟早都会知道，逃避不了。” 秦白渊的心思稍微从叶茵那拉回了一些，目光落在苏黛脸上。 “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你本来就不喜欢我，就算没有叶茵，也会是其他女人，总归不是我。”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一些，尽管心里在淌血，已经痛得快要死掉了。 她总是自我安慰，也许再努力一些，他的感觉就会改变，会喜欢上她，说不定奇迹真的会出现呢？ 可是，世界上哪里有奇迹？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就算不是她，她也盼望着那一天来的晚一些，可是，还是来了，她早就应该察觉到是叶茵不是吗？ 坦白说，刚才她看到叶茵的时候，真的非常非常嫉妒，甚至有给她一耳光的冲动。明明是自己先认识他的，为什么却被叶茵抢走了？ 可是转念一想，叶茵又有什么错？爱情，本来就没有先来后到之分，秦白渊从来都不属于她。 一切的选择权，都在男人身上。女人啊，又何苦难为女人？ “你能这么想最好，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第342章 有这么当秘书的吗？ “呵呵……现在都兴这么安慰人的吗？其实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喜欢的话，再查也配得上。不喜欢，那么再好也配不上。不是吗？” “我一直在改变，想着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不喜欢的地方，想要做的好一些。可是，其实问题根本不在我好不好上，而是我给不了那那样的感觉。我做的再好，也没有用。” 苏黛望着他，眼里有失落不甘。 “我处处都比她强，所以我不用问我哪里不如她这种傻问题。我只是很想知道，你究竟喜欢叶茵哪一点？” “喜欢就是喜欢，说不上具体的。但是，如果非要回答，那就是和她在一起很开心，很温暖。我很想和她在一起，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腻。和她在一起，我想要成为一个更好的男人。” “难道你和我在一起会腻？” “不是，苏黛，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太相像了，我很了解你，就像我了解自己一样。但是叶茵，她就像一个新奇的世界，我想要融进去，想要了解她。” “可如果这只是一时的新鲜感呢？等你研究透彻了，你对她失去兴趣了，你怎么办？” “也许会有那么一天，但那个时候，我已经离不开她了。即便不再有新鲜感，我和她在一起还是快乐的，会是另外一种感觉。总之，我想和她一辈子。” 苏黛一直自我安慰，秦白渊对叶茵的仅仅是喜欢，但是现在，很明显是到“爱”的程度。 就像他说的，他们是同一类人，他们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一旦认定，就很难改变，他刚刚都用到了“一辈子”这个词，彻底打破了她所有的期望。 她自认不是一个伟大的人，可是这个时候，她还是想，只要他幸福就好。即便得不到，他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这大概就是真爱吧，哪怕自己的心在滴血，还是不顾一切地希望另一个女人能给他幸福。尤其是秦白渊，他在上一段感情里受过太重的伤，需要一个人治愈。即便这个人不是她，苏黛还是替他感到开心有一个这样的人出现。 “既然想和她过一辈子，为什么还要这么刁难她？非得相爱相杀？刚才当着我的面那么说她，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秦白渊心里是有一丝丝后悔的，可是拉不下脸承认，反而死鸭子嘴硬道。 “你以为我想？还不是她太不识好歹？在开始这段感情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要对她好，也宠她爱她，可是她和石书净完全是两种人。我不求她感恩吧，但至少别那么不知好歹，我对她越好，她还反过来说我不是。你说气不气人。” “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不是你说的那样，可能有时候是你太霸道了，不够考虑她的感受。” “我还不考虑？我还能怎么考虑？我就差没她捧在手心上了。你说你们女人是不是都这样，不能宠，一宠尾巴就翘上天了！” “你这话就不对了吧，女孩子喜欢闹点小别扭很正常啊，怎么到你这就这么严重了，是你太敏感了吧。” 秦白渊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敏感？我不知道多么宽容大度！” 苏黛摇了摇头。 “你还真不是个宽容大度的人。” “你……算了算了，你们都是女人，你肯定帮她！” “我不是帮她，我是在帮你。你问问自己，难道你想因为这些争吵失去她？” “我当然不想。” 秦白渊立刻说道，光是听到那几个字，都有一种很恐慌的感觉，哪里可能承受失去她的可能。 “既然不想，就好好善待她。女孩子的心是非常脆弱的，会因为一点小小的事情伤心流泪，你让她难过的次数多了，慢慢的，她就会对你失望，会放弃这段感情。” 苏黛拍拍他的肩膀。 “感情上，大度一点，多让着她，多替她考虑。” 秦白渊心里承认她说的有道理。 “哎，你什么时候变成知心姐姐了？啰嗦。” “我也没办法啊，谁我误交损友了呢。你这么不懂事，只好我这个当姐姐的来替你操点心了。” “嘁，明明比我小几岁还想当我姐姐，你叫我哥还差不多。” “我叫你哥，你能抱我一下吗？” 秦白渊还没反应过来，苏黛就已经扑入他怀中，紧紧地抱着他。他的手僵住了。 “苏黛……” “在你还没有完全成为别人的男人之前，让我最后抱你一次吧。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苏黛眼里闪烁着泪花，心很酸，喉咙很酸。拼命对自己说不能哭，可还是忍不住流泪的冲动。 “你辜负了我的感情，所以，你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不然都对不起我的大度退出……好好疼爱她，知道吗？我会祝福你的。” 这样善良的一个女孩子，他终究是辜负了，秦白渊心里很感动，抱住了她。 “别光说我，你也是。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哪个都比我值得托付。实在不行，我帮你找，那打包好送到你面前都行。” 苏黛破涕为笑。 “这么着急把我推出去，怕我缠着你吗？” “不是，我这是疼你呢。” “讨厌。” 嘴上在笑，然而心里在淌血。原来放弃一个人感觉，比她想象的还要痛，心如刀割。然而，她别无选择。 “总裁，苏小姐，慢走哦！” 笑笑地送走了他们，林菲立刻跑到叶茵面前，很着急地问。 “怎么回事？他们怎一起去吃饭？” “到了吃饭时间就去吃饭。”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他们是怎么个情况？” “不清楚，不想谈，跟我没关系。” “关系到你的终生大事好不好，你还说没关系？我后来想了想，总裁都当众公布你们的关系了，苏黛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她肯定也看得出来你们吵架了，这时候还约他一起吃饭，是想趁虚而入吗？啊，肯定是这样，说不定她就是知道你们分手了，故意过来勾引总裁，这叫见缝插针。” 叶茵越听越不舒服。 “见缝插针也好，什么都好，不关我事。” “你就不担心吗？” “如果他要变心，我担心也没用。” “话不是这么说啊，你知道，男人也有感情脆弱的时候，这时候第三者稍微使用点手段，很可能把他抢过去。我之前有段感情，就是和男朋友冷战的时候，他被一个喜欢他很久的女人抢走了，本来只是冷战，后来彻底分手了，这样的例子很多的。你知道的，现在的女人很……” “够了，别说了，我不想听！对不起，我今天没心情加班，我先走了。” 叶茵到好友陈美琪家借宿了一晚上，一直到睡前都在等秦白渊的电话，可是手机没有响过。第二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也是看手机，但是没有未接来电，连一条短信都没有，她的心情更加失落了。 周末不用上班，叶茵去了医院。 窗边，两个老太太正在下棋。 白发的可爱老太太先发现了叶茵。 “汉芳，你孙女来了。” “小茵……” 田汉芳笑得眼睛眯眯。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想你了啊，奶奶，我还买了好多东西呢！” 叶茵扬了扬大袋小袋。 “都是你爱吃的！张奶奶，一起吃啊！” “汉芳啊，你这个孙女真是好，又乖又孝顺，长得还很漂亮，男朋友也很帅的，跟我们年轻时候迷的那个电影明星一样。咦，今天怎么没带过来？” “哦，他今天要加班，没空。” “这样啊，那下次带过来，我想看看那小伙子。” 秦白渊那张脸，果然老少通吃，叶茵无奈地想。 “好的，我知道了。” 张奶奶离开了，叶茵搬了张小板凳，坐到田汉芳身边，给她削苹果。 “最近工作很忙吗？看你瘦了一些。” “嗯，大公司，是挺忙的。” “忙就别经常往医院跑，我这有人照顾。” “谁照顾都不如亲孙女照顾啊，是不是？” 田汉芳笑了。 “我是舍不得你太辛苦。” “照顾自己的奶奶，有什么辛苦的？你不知道我多幸福呢。” “乖。” 田汉芳摸了摸叶茵的头，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你和秦白渊是不是吵架了？” 叶茵削苹果的手一顿。 “你怎么知道？” “你是我带大的，我能看不出你在想什么？秦白渊是个好男孩，你欺负他了？” “我欺负他？怎么可能？明明是他欺负我好不好？” “我这么大岁数了，看人很准，秦白渊可能是有点儿大少爷脾气，但是很懂礼貌，感情专一，也很疼你，怎么可能欺负你？当然了，小情侣间闹矛盾很正常的，吵吵闹闹的，也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嘛！” 叶茵撇撇嘴。 “他就是个大坏蛋！” “呵，别赌气了，你心里清楚，秦白渊对你很好。” “他是对我好，可是他有些行为，我真的不喜欢，很不喜欢，我觉得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小茵啊，你是不是自卑，觉得配不上他？” 叶茵沉默了一会儿。 “我和他的身份、背景，一切都不同，我想我也很难去理解他的一些做法。而且，他身边有很多比我优秀的女孩子，凭什么喜欢我？” 第343章 那孩子…… 田汉芳一脸了然。 “你跟奶奶当初的想法一样的。那时候，你爷爷是知识分子，来我们农场工作，我就是个乡下姑娘，他说的很多东西我都不懂，很怕他笑话。他跟我表白的时候，吓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拒绝了他。可是，你爷爷一直穷追不舍，用真心感动了我。后来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我们在一起这些年，他对我非常非常好。” “我承认不同的圈子，不同的生活，是会产生一些不合适，但是，最最重要的是，彼此真心相爱，剩下那些都是可以磨合的嘛！” “你告诉奶奶，你爱秦白渊吗？” 叶茵咬唇。 “爱，我爱他，就是因为我爱他，我才害怕。” “爱情会让人害怕，但这也是它美好的地方。你就当做是一场赌博吧，你不赌一把，怎么知道将来会不会幸福。两个人在一起久了，肯定会有些矛盾，这就要靠多包容。你和秦白渊都不是不懂道理的人，只是有些小孩子气，有些倔强，但其实先低一次头没想的那么难。” “爱是一时冲动，但是真正的感情，是需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去经营的，你认为他值得吗？” 叶茵点头。 “他值得。” “这就好。你们的感情，奶奶也不多说什么，但是千万不要因为赌气错过了一个深爱的人，知道吗？” “好。” 秦白渊到的时候，田汉芳已经睡着了，叶茵把他拉到花园里。刚刚接受了田汉芳的教育，所以她的语气好了一些。 “你怎么来了？” “今天不上班，我猜你会来医院，我也想过来看看奶奶。” “嗯。” “你昨晚没回家。” 秦白渊在等她解释，但叶茵只是点点头。 “你去哪了？在外过夜，一通电话都没有，你不知道我会担心？” “如果你担心，就会主动联系我，可是你也没有。” 想到苏黛，叶茵心里一酸，小脾气又上来了。 “你忙着和苏小姐吃饭没空理我吧，我还以为你昨晚不回家。” “你怎么这么说话，我和苏黛只是朋友。” “所以你很享受当着朋友的面羞辱我？” “我哪有羞辱你？” “你那些话还不叫羞辱？那你还想怎么羞辱我？你说那些话的时候，自己当然觉得很痛快，但是你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当着苏黛她的面给我难堪，那样对我而言是很大的伤害。” 秦白渊握了握拳头。 “是，我承认我那天是过分了一些，但是我看到你就忍不住生气，很多时候我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那你别看我，我不想惹你生气。” 叶茵说完就要走，但秦白渊抓住了她的手。 “你为什么每次都这样，一言不合就逃避，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你都说看到我生气了，我还能说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叶茵，我很在乎你，我才会说那些话。”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在乎一个人的方式就是用语言去羞辱她，并且觉得这样也很应该？是不是打着在乎的幌子，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任何事情？” “你非要这么曲解我的话？” 秦白渊眉心拧得很紧。 “说实话，有时候跟你沟通我真的觉得很困难，你就像一只刺猬一样，浑身都是刺，我不知道怎么就刺激到你了。” “是，我是刺猬，我不是好歹，我没有苏黛温柔体贴，没有她善解人意。既然你讨厌这样的我，又何必来我这碰钉子？秦白渊，这个世界上不是你一个人有自尊，我也有，当我感到自己受辱的时候，我也会变得很多刺。” “我怎么就侮辱你自尊了？上次那件事，我以为吵两句就过去了，但是不但没有，矛盾还一直在升级。我每次都想哄你，可是你总是不听我说话，最后我就忍不住和吵起来。但是，这是我的错吗？你这么敏感，是不是因为你自卑？” 叶茵是自卑，任何人说她自卑，她都承认，可是这两个字从秦白渊嘴里说出来，却让她非常受不了。 就像突然被扎了一针似的，浑身都一哆嗦，本能地去抗拒去争辩。 “我为什么要自卑？就因为你比我有钱？就因为你大男子主义？在感情里，人是是平等的好吗？我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如你！” “我是没有你会投胎，可是我很努力生活，我可以照顾好自己，我也可以照顾好我奶奶。” “你能吗？她现在住的vip病房，你能支付得起？” 一句话，险些压垮叶茵的自尊心。平时和他在一起，她嘻嘻哈哈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但是她一直都知道，他们之间的不平等。 就冲着她用他的钱这一点，她就比他低一个头，比如现在，他就把她压得无话可说。 秦白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自尊心那么强，他怎么就专挑最扎人的说？ “我不是这样意思，小茵……” 他摇了摇她的手，放软了语气。 “我们不吵了行不行？” “你说的对，我奶奶能享受那么好的生活，都是靠你，这是我欠你的。也许我现在还不了，但是我很希望我能够偿还。” “我什么时候叫你还了？” 秦白渊都无语了。 “自尊心强是一件好事，但是太强也让你变得敏感！我说你不知好歹，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那我说你大男子霸权主义，也不是空穴来风。” 吵着吵着，又陷入了一个死局，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吵架时候说的话，往往都很伤人，而且他们已经吵得够多了。 这时候，一个小皮球滚到了秦白渊脚边，他绷着脸烦躁地想要一脚踢开。 “哥哥，能把球踢给我吗？” 不远处，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叫道。他穿着病号服，皮肤很白很白，气色不像同龄人那么好，又很瘦，看上去有些虚弱。 秦白渊心情烦着呢，没好气地吼了一句。 “滚！” “你怎么对小孩子这么凶，有没有一点爱心？” “我是没有，那是因为我的爱心都被你吃了。” 叶茵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捡起小皮球，走到小男孩面前，摸了摸他的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圆。” 脑袋圆乎乎的，很可爱。 “哦，你爸爸妈妈呢？” “我爸爸妈妈很忙，平时都是医生哥哥和护士姐姐照顾我。” 听他这么说，应该是在这住了很久，难道是得了重病？但叶茵不忍心问。 “姐姐陪你玩球好不好？” “好耶好耶！” 小圆高兴地拍手。 一大一小开始玩传球的游戏，小圆玩得不亦乐乎。 “哥哥，你要一起玩吗？” 秦白渊拽拽地“哼”了一声，把头扭过一边。谁要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这叶茵真是个双面人，刚刚还吵架，现在又笑得跟朵花似的，就这么没心没肺？ “别管他！” 叶茵说道。 小圆玩得满头大汗。 “姐姐，快传给我啊！” 他兴奋地蹦蹦跳跳。 “好嘞，接好了！” 叶茵一脚踢过去。 小圆突然捂着胸口倒了下来。 “小圆、小圆？” 叶茵急忙跑过去抱住他。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心、心脏好疼……” 秦白渊也跟了过来，脸色发白。 “赶紧找医生！” 叶茵焦急地在病房外等候，秦白渊接了通电话后说道。 “公司有急事，我得回去一趟，你一个人行吗？” 她心里很害怕，想叫他留下，但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点点头。 “放心，医生护士都在，没事的。” 他拍拍他的肩膀，快步离开了。 抢救完后，叶茵冲进病房，小圆还在昏迷，身上插了几根管子，那么瘦小的身体，薄得像一张纸，叫人心疼。 医生重重松了口气，显然也很紧张他。 “请问他得的什么病？” “先天性心脏病！心脏承受不了激烈运动，所以突然病发。” “天……” 叶茵捂唇。 “都是我不好！” “不怪你，你不知道他有心脏病。他一个人太孤单了，我们又没那么多时间陪他玩，所以他只能一个人在花园里玩球。你陪他，他肯定很高兴。” “他父母呢？” “不知道。” 医生摇摇头。 “两年前，他父母把他送到医院，开始还给他治疗，后来花光了积蓄，他父母就不见了。” 叶茵皱眉。 “不见？怎么有父母忍心这么丢下自己的孩子？” “他们也是没办法，年轻爸妈，没多少收入，遇到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两年，他的医药费都是我们这些医生护士凑的，但是我们没有钱支付他的手术费。再这样下去，他怕是……” 医生沉重地叹了口气。 “要多少钱？” “最少三十万，加上后期的治疗，可能还要更多。” “手术的成功率大吗？” “嗯，有百分之六十。就算几率再小，也得试试不是吗？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可惜没有钱。” 叶茵沉默了，看着病床上那个小小的生命，心里充满了怜惜。 老天真残忍，这样一个小生命，却得了先天性心脏病，还被父母抛弃。他越乐观，叫越叫人心疼。 她一定得想办法！ 晚上十点多秦白渊才回到家，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味。 冷战这段时间，家里没有开火，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温馨的感觉了。 第344章 借我点钱 “你回来了，我刚煮了面。” 叶茵摘下围裙，在灯光下微笑，笑容镀了一层淡金色的光，给了秦白渊直击心灵的温暖，他已经忘记有多久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笑容。 紧绷的棱角，不由得松开了一些，把钥匙放到桌上。 “嗯！我回来了。” “我想着你这么晚回来，应该还没吃东西，所以多煮了一些面，够我们两个人吃。” “好。” 秦白渊洗了手，叶茵拿了一个小碗，把大碗的面分了一大部分给他。 “你回来的刚好，面冷了再加热就没那个味道了。” “我不回来，你一个人也能全部吃完吧，我相信你的食量。” 她莞尔。 “有时候很累就会多吃点，宵夜谁吃得下那么多。上次逛超市的时候，发现了小时候经常吃的一种面，换了包装，但名字还是一样的。这种面和现在那些不同，是手工面，很有韧劲，用量也足，特别好吃，你尝尝看。” 秦白渊吃了一口。 “味道还可以。” 再咬了口荷包蛋，一股淡黄流进嘴里，溏心蛋，香味很浓郁。 两人都默默吃着面，很安静的气氛，让人觉得很舒服，彼此享受着美食和气氛带来的幸福。 隔了一会儿，叶茵问道。 “那么着急赶回去，公司有什么急事吗？” “嗯，美国那边的厂房出现了点问题，不过已经解决了。对了，那个小光头……” “他叫小圆。” “脑袋圆乎乎的，这个名字也适合他。他没事吧？” “没什么事，先吃完面再说。” 面条发胀，满满的两碗，两人吃了很久，也许潜意识里都很珍惜“战争”过后的宁静，所以故意吃的慢一些。 吃完了面，秦白渊还把汤喝得干干净净，舔了舔嘴，难得夸她。 “今天的面味道很不错，有什么秘诀吗？别跟我说，是爱。” “不是，是猪油。” 叶茵眨了眨眼睛。 “猪油很香的。” 她还真不懂的浪漫！ “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帮你放水，新买了一瓶浴盐，你可以试试。” “哦。” 秦白渊狐疑地盯着她。 “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啊，你该不会打算把我伺候好拿去卖了吧？” “卖哪去？” “当然是夜总会了！” “你想太多了！你这么聪明，不卖了我就不错了，我还能卖你？” “那倒是！” “不过……我是有件事想求你！你……你能借我点钱吗？” 叶茵咬唇，很困难地开口。 “五十万。” 秦白渊愣了一下。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小圆他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做手术以及后期治疗，得那么多钱。” 开口问他拿钱，对叶茵而言，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整个人的感觉都非常不好。 听完她的话，秦白渊沉默片刻，突然就冷冷地笑了起来。 “所以你今晚做这么多事情讨好我，都是为了那五十万？我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叶茵，你做事还挺有计划性的，做那么多，都是为了达到目的。” “别说得那么难听好吗？我也是为了救人。” 她已经觉得够难堪了，他还要这么讽刺她。 “救人？他和你没关系，你为什么要救他？” “他和我是没关系，可是，那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他父母都不要他了，他很可怜。” “世界上那么多可怜的小孩，你可怜得过来吗？难道你每一个都要去救？那要多少钱才够？” “我没有那么圣母，但是我遇到了，就不能不管。” 秦白渊凉凉地扯了扯嘴角。 “管，你有能力管吗？你拿得出五十万？别自不量力。” “所以我想问你借！” “借？就你现在的工资水平，你要还到什么时候？一辈子？下辈子？你不吃不喝存钱还我？” 她的脸色已经发白了。 “你那么有钱，五十万对你来说只是吃几顿饭的钱，现在却能的救一个小孩，难道人命还不如你挥霍重要？” “是，我有钱，但就算我有钱也没有义务那么做。” 秦白渊反驳道。 “我的钱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是，那是你的钱，但是我希望你有点同情心。” “那你真是高估我了，同情心这三个字，从来不在我秦白渊的字典里。而你，空有同情心，没有钱，也没有用。在自己没有能力的情况下，别整天悲天悯人把自己当做救世主，那样很可笑！” 他走到吧台边，倒了一杯威士忌，一口灌下。 叶茵跟了过去。 “我不相信你是那么冷血的一个人，你在和我赌气是不是？” “我没有和你赌气，但是，你确实让我很不爽。之前我们吵架吵得那么厉害，我处处避着我，和我说话也很不耐烦，两句不和就开始和我吵，今天却给我煮面吃，还那么关心我。我以为你转性了呢，结果只是为了救一个跟你没关系的小孩。叶茵，我对你那么好，你不屑一顾，对一个毫无关系的小孩却那么紧张，你说你是不是不识好歹。” “那是一条人命啊，如果你不救他，他会死的。” 她着急地争辩道。 “死就死，反正人迟早都会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样。” 他竟然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叶茵骨头缝里都充斥着冷意，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爱的是这样一个冷血的男人。 她以为，他只是脾气坏了一些，但至少还是有一颗仁慈之心的，她一直都这么想，可是，现在他让她感到很失望。 “你真的是这样么想？”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和我，将来都得死。” “可那是将来，那是几十年后的事情。如果你肯帮他，可以给他一条新的生命，你……” “够了！一个为达到目的而取悦我的女人，没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不想再谈这个。” 秦白渊重重搁下酒杯，转身离开。 “秦白渊！秦白渊，你等一下。” 她拉住他。 “就当我求你了好不好？救救他吧！你想要我怎么样都行，只求你救他。” “怎么样都行？那如果我让你现在脱光衣服取悦我呢？” 她呼吸倏然一紧。 “你非要让我这么难堪？” “那让你难堪？那你又什么时候给过我好脸色？你只有求我的时候才会讨好我，你有考虑过我是怎么想吗？我是你的男人，而不是你的取款机。” 一记大锤猛地锤下，叶茵后退了两步，睁大眼睛。 “取款机？你就是怎么看我的？你认为我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你的钱？” “我没这么说，但是，你确实很需要钱，需要我的钱，难道不是吗？你一边依附着我，一边又要给我脸色看，我这是花钱遭罪受！” 这几句话对叶茵而言机会是致命的伤害，一对情侣吵架闹脾气很正常，可是，如果她只是他的一个女人，那么情况就另当别论了。花钱买的女人，自然没有资格和他生气，还要处处取悦他。 他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在他心里，她只是那样的定位。 她感到非常非常的心寒，整颗心就像泡冰水里面，冷得很痛很痛。 闭了闭眼，压下对自己的那些怜悯和自嘲，眼泪泛着泪光，嘴角却勾起了冷笑。 “是不是我取悦你，你就会给我五十万？” 秦白渊皱眉，握紧了拳头。她这样侮辱自己，更令他感到心痛。 “你竟然为了一个陌生人……” “随便你怎么嘲笑我都好，我只问你，是不是我那么做，你就会给我钱？” “该死，你把自己当什么了？” “在你说出那句话时，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你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叶茵。” 他咬着她的名字。 “你是不是想死？我不允许你这么作践自己！我告诉你，我不会任你予给予求，钱，我一分都不会给，你死心吧！” 说完这句话，他甩上了房门。 叶茵苦笑，眼泪默默往下淌。 阳光很好，但是无法驱散叶茵心里的阴霾，去医院的路上，她买了几个玩具和一大束花。 “姐姐姐姐，你来了。” 小圆开心地叫起来。 “你坐好。” “姐姐，我们去踢球好不好？” “不行，你不能激烈运动。” 小圆扁嘴。 “可是其他小孩都能跑来跑去啊，为什么我不行？姐姐，我每天一个人在病房里，很闷的。我问过医生哥哥，我爸妈什么时候来接我，他们说等我病好了就来接我。你说他是不是在骗我？我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那可怜的眼神看得叶茵心里发酸。 “不是的，你爸妈怎么可能不要你，你们在赚钱给你治病，很忙啊！” “可是我宁愿自己不治病，我也想他们陪着我，别的小孩都有爸爸妈妈，可是我没有，他们都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 “傻瓜！你这么可爱，怎么会没人要呢？” 叶茵摸摸他的头。 “你要好好治病，等你病好了，你爸爸妈妈就会回来了。在他们回来之前，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的。” 水汪汪的大眼睛放出一道亮光。 “真的吗？你不会不要我？” “当然不会，不过你要好好听医生哥哥和护士姐姐的话，好好养病，知道吗？” “嗯！医生哥哥说了，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乖！” 叶茵陪小圆玩了很久的游戏，这个开朗乐观的孩子，触动了她内心最深的地方，就好像变成了与她血脉与共的亲人，她说什么也要治好他。 第345章 默默地做了 护士走了进来。 “咦，小圆已经睡着了？我还想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呢。” “什么好消息？” “他下个星期就可以做手术了。” “真的吗？可是手术费呢？” “已经有人帮他交了，院方说是一位姓秦的先生。昨天下午吧，他打电话过来询问了小圆的情况，然后派人交了费，让医院立刻给他安排手术。我们想过很多办法筹款，但都筹不到什么钱，终于等到好心人出现了。” 叶茵耳边“嗡”了一声，昨天下午？也就是说，在她和他提那件事之前，他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什么都没说，但是离开之后还是在关注着小圆。 既然他都这么做了，为什么嘴上还说那些难听的话，让她误会他是个冷血自私的人？ 叶茵一时间五味杂陈，意外、感动、愧疚，各种各样的滋味都涌了上来，嘴上一直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 “我先去忙了，等小圆醒了，你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吧。” “嗯，辛苦你了。” 叶茵想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秦白渊去电话。 “铃铃铃……” 熟悉的铃声在身后响起，她回头望去，秦白渊提着一个水果篮站在门口，脸黑黑的，臭臭的，还有些不自在，掐断了电话。 她站了起来，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什么吗？傻乎乎的！” 秦白渊语气不善地喊道，可是叶茵突然觉得这样的他说不出地可爱，笑着摇了摇头。 “没、没什么！” 他大步走了过来，把果篮往地上一放，看了两眼小圆，自说自话。 “脑袋怎么这么圆，像个鸡蛋一样，叫什么小圆，应该叫鸡蛋，臭鸡蛋。” 叶茵无语。 “叫鸡蛋很难听好吗？会被其他小孩笑话的。” “长了一个这么圆的脑袋，难道就不会被人笑话吗？本来就像鸡蛋。” 好吧，看在他默默行善的份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听护士说昨天下午你已经付了手术费，为什么没跟我说？” “哦，不重要的小事，没什么好说的。” “你救了一条人命，哪里是小事。” “几十万一百万的，对我来说就是一件小事，买辆车都不够。”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你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 秦白渊一副起鸡皮疙瘩的样子。 “我就怕你给我戴高帽子所以才不想说，你给我听好了，善良这两个字，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就是个坏人。” “……哪有人做了好事还强调自己是坏人的，你就那么喜欢当坏人吗？” “我就喜欢当坏人怎么了？”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没有人会喜欢当坏人的，肯定有原因。” “没有原因。” “秦白渊……” “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 他别扭地看了她一眼，有点像扭捏的小孩，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道。 “因为我当好人你不懂得珍惜，我想，既然这样，我还不如当个坏人让你讨厌好了。” 敢情一切都是为了她？ 叶茵一时间哭笑不得，但是不可否认，也有一丝丝感动。 “我哪里不懂得珍惜？” “你还说没有？你不想想，在我们吵架之前，我对你多好。我为你做那些事情，包括照顾你奶奶，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很高兴为你做这些。我曾经告诉过自己，我一定会好好宠你，好好珍惜你，我也确实是用尽了我的全心全意。”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我付出越多精力，你就越逃避我，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只是想要一个身份，不想让那些苍蝇缠着你而已，难道我做错了吗？” 他的语气颇为哀怨，倒像是受委屈了，尤其长着那样一张俊美的脸，简直叫叶茵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检讨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哎，可能之前是我态度不好。” “本来就是。” “我的语气太强硬了一些。” “岂止是强硬，简直是可恶。” “也许你说的也不是全错，我有点儿不识好歹。” “你就是不识好歹，你是我见过最不识好歹的女人。” 她认错，他还得寸进尺了？ 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看在他有七级浮屠的份上，叶茵决定，她忍。 “好了，是我过分了，我向你道歉。你是大总裁，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个不懂事的小女人计较了好不好？” 秦白渊白了她一眼，不满地咕哝道。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非要跟你吵架，吵这么久，你累不累啊？” “累啊。” “那你还吵？” “……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吗？老揪着不放，你是不是想吵架？” “还不是你的错？” “哎，我都道歉八百次了，你饶过我好不好？” 都到这一步了，叶茵索性发动女性的撒娇攻势，拉着秦白渊的手臂摇阿摇。 “我知道你最好了，别和我计较了，行吗？吵架太伤元气了，我伤不起啊。” 漂亮的眉毛上挑。 “想我原谅你也行，说点好话来听听。” “你好帅。” “这个我知道，不需要你说。” 某人很傲娇地昂头。 “你是个好男人。” “好男人有什么用，通常不被人珍惜。” “我爱你。” 一句话攻陷了秦白渊的心脏，习惯了她和他吵，她突然蹦出这句话，倒叫他有点儿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明明甜得想笑，但还是憋着。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爱你。” “再说大声一点。” 他把手放到耳朵边。 “你别这么幼稚好不好？这里是医院，再大声外面的人都能听见的。” “有诚意的话，还会在乎被人听见？” 见他这么难搞，叶茵只得使出杀手锏，踮起脚尖抱着他的脖子就亲了上去。 本来只是亲一下哄他，但秦白渊迅速做出反应，搂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一吻，吻得她晕头转向的，本能地回应着。 “嘻……” 一声偷笑打断了两人。 小圆捂着嘴偷笑。 “嘻……亲亲！” “小屁孩，看什么看。” 秦白渊故意板起脸，嘴角却愉悦地上扬着。 “亲亲……亲亲……医生哥哥说，亲亲了就要结婚的。” “小圆。” 叶茵害羞得不行，嗔怪地瞪了眼秦白渊。 “都怪你。” “怪我干什么？明明是你主动亲我的，小鸡蛋，你说是不是？” 小圆用力点头。 “嗯，姐姐亲哥哥，姐姐亲哥哥……” “看到了吧，小孩子是最诚实的。” 叶茵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持续了几天的冷战，终于以叶茵主动求和告终，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爱得痴缠，每晚都在床上激烈地“燃烧”。 一个星期后，小圆进行了手术，并且相当顺利。秦白渊联系了一对在国外的夫妻，他们愿意收养他。 十月的天气，秋高气爽，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病房内也很明亮。 叶茵抱着小圆坐在自己腿上，给他讲故事。 但是小圆一直看着秦白渊，从她腿上下来，跑到秦白渊旁边。 “哥哥，你在玩什么游戏？” “赛车。” 秦白渊专注地盯着屏幕，身体也随着车子拐弯左右摆动。 “好厉害哦，给我玩一下好不好？” “走开，哎，你别抢，靠，撞车了，我都快通关了，给你害的。” 小圆缩了缩脑袋。 “哥哥，对不起。” “秦白渊，你干吗对一个小孩子大声说话？” “我都玩了十几关了，就快通关了，能不生气吗？” 秦白渊在小圆的脸蛋上掐了一把。 “你这个小坏蛋。” 叶茵啼笑皆非。 “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跟一个小孩计较，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 “嘁，你一个女人，不懂。” 秦白渊翻了个白眼。 “哥哥，带我玩一下好吗？就玩一下下。” 小圆可怜兮兮地求着。 秦白渊本想让他滚蛋，但是一看到那双葡萄般黑溜溜的大眼睛，又突然没抵抗力。 “哎，服了你，我就带你玩一盘，死了就不玩了。” “好耶，谢谢哥哥！” 小圆赶紧爬到他腿上。 叶茵放下故事书，给小圆收拾行李。这一个多星期，陪他经历了生死，小圆就像她的亲人一般。想到他马上就要出国，以后都很难见面了，难免不舍。但是，她相信他在新的家庭会得到很多的关爱。 “往左，左边，笨鸡蛋……” “别，靠，太偏了……转回去转回去……” 看着这一幕，叶茵心中说不出的温暖。他们在一起，倒真像一对父子。她一直以为秦白渊不喜欢小孩，但这样看，他其实还是很有爱心的一个人。他这个年纪，差不多也可以当爸爸了。 心中一酥。 想什么呢？他们都还没结婚，怎么就想到给他生孩子了？暗笑自己想太远了一点。 现在这样，岁月静好，就已经足够了。 夜，深了。 秦白渊回到家，换了鞋子就开始嚷嚷。 “亲爱的，我回来了。” “哦！” 叶茵窝在沙发里摆弄毛团。 “厨房里有水果，端出来吃。” “喝了那么多酒，肚子都快撑爆了，还吃水果？” 秦白渊把自己往沙发里一扔，两条腿架在茶几上。 “你在干什么？” “在网上买了些毛线，准备织毛衣。” “这么早？现在才十月。” 第346章 我可不喜欢未婚先孕 “织毛衣也要时间，一个月后刚好是穿毛衣的季节。” 叶茵认认真真地对着书研究织法。 “你都不关心我。” 秦白渊扁着嘴控诉。 “嗯？怎么了？” 她回头，他红着一张脸，眼里几分醉意，这才闻到浓浓的酒味。 “你今晚去哪应酬？” “夜总会！一个东南亚的客户过来，是个好色老头，非要去夜总会，又爱喝酒，我都喝不过他。” 秦白渊捏了捏眉心。 “把我给灌得……” “哦。” “哦？就这样？你不担心我去夜总会？” “男人，既然去了那种场合，逢场作戏很正常。能不能洁身自好，就靠你自己了。” “这么相信我啊？那我点了个最漂亮的公主不是辜负了你的期待？” 叶茵半信半疑。 “你点了最漂亮的公主？” “是啊，西班牙混血呢，啧啧，那身材，啧啧……这样的弧线……” 秦白渊用手比划了一下。 “你去死吧。” 叶茵一个毛球丢过去，起身就要走，但秦白渊一把将她拽到腿上，用力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嘻嘻地问。 “怎么？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你放手，找你的蜜桃臀公主去，我没她那么好的身材。” “啊哈哈哈……我家宝贝吃醋真可爱！好了，不骗你了，我没找女人，一个都没找。他们在玩，我就在旁边看。” “你当我三岁小孩吗？别人都在玩女人，你不玩，那不是很没面子？” “哦，我跟他们说，我喜欢男人，他们就没勉强我。” “噗——” 叶茵忍不住笑出声。 “这种借口，亏你说得出来，你不怕传出去？” “传出去也好，以后就没人给我塞女人了，我就属于你一个人，好不好？嗯？” 秦白渊用鼻尖婆娑着她的脖子，清新的香味，让他着迷。 “宝贝儿，在夜总会的几个小时，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我一直想着你……” “那么多美女，怎么可能是折磨？” “她们再美，也不是你！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虽然不想碰那些女人，但是也没那么反感应酬，但是现在一待在那样的场合，真心觉得特别累，就想赶紧回到你身边，安安静静地陪你看电影，真的。有你，比什么都好。” 叶茵听了心里怪感动的，但还是说。 “谁知道这是不是暂时的，说不定以后你清心寡欲久了，又想重出江湖。” “不会，我已经累了，我现在只想要安定的生活。外面的诱惑很大，也许我也会有心痒痒的时候，但是，我不能承受你失去你的风险，所以，我一定会管好自己，相信我。答应我，永远别离开我。” 秦白渊轻轻抱着叶茵，靠在她怀里，软软地说话，就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勾起了叶茵心中所有的柔情。 一个男人，不管在外多强大都好，也会有疲惫的时候，在外面拼搏得累了，也会想驶入温暖的港湾休息，而她就是他的港湾。能够让他依靠，她也感到很幸福。 “好，我答应你，永远都不离开你。” “谢谢你……” 就这么静静抱了她好一会儿，秦白渊才满足了，抓起一个毛球问道。 “给我织毛衣吗？” “不是，给小圆织，美国那边更冷，要穿厚一点。外面的衣服，哪里有自己织的羊毛衫保暖。” “嘁，你更爱他是不是？” 秦白渊埋怨道。 “不是啊，但是小孩子更怕冷，而且他身体又不太好。你这么大人了，买就好了。” “我也怕冷，我也怕……我也要。” 叶茵无语。 “跟一个小孩争宠，你不嫌丢人吗？” “我不管，我就是要，我就是要……” “好好好，我给他织完就给你织行了吗？” 她好气又好笑地望着他。 “你真是幼稚得……好可爱！” 忍不住捧着他的脸用力亲一口。 “小茵……” “嗯？” “小茵……” “怎么了？” 她扭头，对上他无比专注的眼神，心头一凛。 只听见他特别认真地说出一句。 “给我生个猴子吧？” “生猴子？我又不是母猴！” “给我生个孩子。” “开什么玩笑，我、我们都没结婚，我可不喜欢未婚先孕。” “那现在结婚。” “秦先生，你是在求婚吗？可是既没有戒指也没有浪漫的烛光晚餐，这样太敷衍了一点吧？” “只要你答应我，那些都有。” “可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的状态就很好，结婚的事，过段时间再说吧。” “那孩子……” “你说话有经过大脑吗？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还想生孩子？那到时候我不是要带两个孩子？我要累死的好吗？” 秦白渊抗议道。 “我只有在你面前才稍微孩子一点，我是个很成熟的男人好吗？我能够当一个好爸爸，我很确定这一点！我以前嫌小孩麻烦，但是小鸡蛋又还挺可爱的，倒也不排斥。” “那是小圆很乖，讨人喜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的小孩很闹怎么办？你耐心又不好，到时候还不是丢给我？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特别吵闹，我都没做好准备，更何况是你了。你快三十了，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但是，生孩子不是养一只宠物那么简单，是很大很大的责任。” 秦白渊皱眉。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理智，什么浪漫的事儿到你这都变得很严肃。” 他一个大男人，也是深思熟虑的好吗？怎么到她这就变成一个只有一时冲动缺乏考虑的人了。 听他这个说法叶茵就觉得不对劲。 “生孩子是一件浪漫的事吗？更的多是责任好吗？好啦好啦，你想跟我生孩子，是我的荣幸，我们以后再谈吧！” “嘁，你不愿意跟我生猴子，多的是女人愿意跟我生猴子。” “那你找她们生去。” 秦白渊以为她生气了，赶紧抱住她，嬉皮笑脸地说道。 “才不，我只想和你生猴子，我们现在就生猴子好不好？” “想生猴子啊？” “嗯嗯嗯。” 一个劲点头。 “那你自己一个人生去，我困了，我去睡觉了。” 要不是为了等他回家，她早就已经睡了，当让她是不会告诉他的。 “别啊，你男人我的再强大，没有卵子，也没屁用，我一个人怎么生？” “自攻自受。” “靠，我又不是gay！” “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其实你长得挺像gay的吗？” “我像gay？我哪里像gay？” 秦白渊大声为自己正名。 “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man的男人吗？怀疑我的能力是不是？ok，今晚就算你哭着求我，我也不会心软！” 说完就抱起她，往房间里走去，很快就传出叶茵“嘤嘤”的求救声。 冷战过后的两人，迅速开启了热恋模式。尽管叶茵一直强调在公司要保持正常的上下属模式，但是热恋这回事，就算管住了眼睛，也会从嘴巴里面泄露出来，根本藏不住。 于是叶茵也成为了公司里的当红炸子鸡，同事们都上赶着巴结她，给她送护肤品，送好吃的，请她吃饭。她很阿q地想着，不管他们背后怎么议论她，至少表面上热情和睦，她的也是可以自我麻痹的嘛！ 早晨，叶茵边吃早餐边看短信，秦白渊抱怨她没给他做早餐就走了，并且在床头给他留了二十块钱，特别侮辱他，他明明至少值三十，旁边还发了个黑脸的表情，特别逗。 “噗——” 叶茵忍不住笑了。 “啧啧，啧啧，啧啧啧——” 林菲摇头。 “怎么了？没什么啊，就是单身狗羡慕热恋狗！以前我吃东西的时候用手机查邮件你教育我吃东西的时候不能看手机，现在你呢？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手机都不离手的，果然是有了新欢不要旧爱……奴家好伤心的。” “哪有。什么新欢旧爱的，你才是我的正室。” 叶茵故作轻佻地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我对你的心不会变的。” “我是正室，那总裁是什么？小三？你胆子可真大，居然敢说总裁是小三。果然啊……” “果然什么？” “果然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总有恃无恐。前段时间看总裁那么暴躁，我还担心你们要分手呢，不以分手为目的的吵架都是耍流氓，你们就是一对臭流氓。哼！” “姐姐呢，心情也是好复杂好复杂的，一边祝福你们，一边又忍不住吃醋，总裁可是咱公司上下的大众情人啊，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之前虽然高冷吧，但是谁都得不到他，也算是公平，现在居然被你这只小狐狸精给抢走了，你要不给我介绍一个，都不好意思说是我朋友。” 叶茵不理她的“酸”。 “你不是一直在相亲吗？” “是啊，以前觉得那些经理啊总监之类的，有车有房，年薪百万的就很好了，但是经过你的事儿后吧，我都瞧不上眼了。我就想啊，你是灰姑娘一号，那我怎么也能当灰姑娘二号吧。” “啊，说真的，你给总裁吹吹风呗，看他身边有什么青年才俊，不用和他一样有钱，有他一半有钱就够了，介绍给我。到时候咱们两个贵妇就可以一起喝下午茶了。” 第347章 也许是误会也说不定 叶茵咬着三明治。 “有没有钱有这么重要吗？我觉得人品更重要。” “呵呵，是啊，你喊着人品重要，却挑了个最有钱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哪有，哎，说不过你，我有空问问他吧。” “别有空啊，今晚，就今晚。通过朋友介绍是除相亲外最快捷有效的途径了。” “瞧你猴急的。” “我当然猴急，我马上得三十岁了，到时候卵子质量会下降的。为了我的卵子能找到最好的，你要加油哦！” 叶茵突然就有点吃不下了，怎么听着有点恶呢？ “你和总裁天天在这秀恩爱，给我们这些单身狗造成了10000000点伤害，你不补偿我不是人。” “我们哪有秀恩爱？” 叶茵这么说自己都有点心虚。 “我们在公司就是普通的上下属。” “得了吧，就昨天，你和总裁在楼梯口热吻，有人看见了，据说，总裁还摸你胸了，看不出总裁这么饥渴啊。” 叶茵的脸一下就红得不行了。 “咳咳咳……咳咳……谣传、谣传！没有的事！” 偏偏这时候秦白渊走了过来，以上司的姿态一本正经地说道。 “叶秘书，来一下我办公室，有工作要和你谈。” 进了办公室，就被一个大大的怀抱从身后搂住了，叶茵简直无语。 “你每次都喜欢躲在门后偷袭我。” “而你每一次都不知道，都被我偷袭成功。” 秦白渊身高腿长，叶茵才到他肩膀，他一低头就能亲到她的头顶。 “我想应该没有这么笨的人吧，是你故意让我偷袭成功？” “我才没有呢。” 她只不过是，蛮喜欢他从后面抱她。 “你就有！” 感觉到秦白渊的手在不安分，叶茵赶紧叫停。 “喂……你、你不是说要谈工作的事情吗？” 男人依旧继续。 “那只是个幌子，我看着你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的模样，哪有心思工作？” 他叹了一声。 “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咒么？为什么老想着你？嗯？” 她只想抓住他不安分的手。 “秦、秦白渊，你别这样啊……” “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这么不乖，和自己作对，好玩吗？” “就、就算我想……” “你肯承认你想了？” “我说的是就算……” “反正你就是想。” “那也不该在办公室，你不是答应我，在办公室只是正常的上下属？” “那是当着别人的面演戏，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她们都不知道。” 说到这，叶茵稍微拉回了一丝理智。 “你当别人傻吗？昨天还有人看到我们在楼梯口接吻，公司都传开了，你这样叫我怎么做人？” “你还怕她们嫉妒？有我在呢，谁他么敢欺负你。” 秦白渊眼里的火，都能够将叶茵吞噬殆尽。他的鼻子一张一翕的，喷洒出来的都是滚烫滚烫的气息。 “哎，你、你放尊重点，不然我告你搔扰下属。” 叶茵说出了一句自己都觉得特别雷人的话。 “你告啊……” 秦白渊扳过她的身子，轻咬着她的嘴唇。 “那我就告你嫖男人。” “我……唔……我什么时候……嫖了。” “你还没有？你早上留在我床头的二十块就是证据。” 二十，亏她拿得出手。以他的美色和技术，就他么值二十块？太侮辱人了，他这一大早心情就不好了。 “那是我怕你身上没现金，留给你买包子的钱……” “我不管，那就是……” 叶茵已经有点儿沦陷了，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变成环住他的脖子。也许是害怕自己会摔下去。 “真……不是……你还不值二十……” “靠！我看你是找死！” 秦白渊恶狠狠地说完，一个旋身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如果不是沙发够软，叶茵很肯定自己一定会撞晕过去。 男人已经压在她身上。 “哎，你干吗……” “废话！” “这是公司……” “在哪都一样，你嫖了我，得对我负责。” “都说那是包子钱。” 非要把自己当成牛郎，简直对他无语好吗？演戏还眼上瘾来了，这是什么扭曲的心理啊？ “我不想吃包子，我就想吃你。别说话，除非你想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叶茵只要咬紧牙关，饱受这折磨。 “秦、秦……” 狂风暴雨结束后，叶茵低头闷不吭声。 她理好衣服，看了眼手表。 “一个多小时了，他们肯定都知道咱们在里面干什么。” “嗯哼，那又怎么样？” “这是公司，你能不能有一点节操？” 叶茵感觉好无语，这男人，真是简直了，随时随地都能起兴趣一样，至少她就做不到，都说在这方面，男人会比女人更感兴趣，现在，她太能明白这句话了，因为，他用实例给她证明了一回。 家里也就罢了，这里还是公司，唉，无语中…… 滋润的小生活仍在继续，身为总裁的女友，还是有福利的，至少叶茵在工作上就轻松了很多。每天工作量小，下午没事还去喝个下午茶，日子倒是很美妙。 依旧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叶茵和林菲一起到楼下餐厅打包杯子蛋糕。 “叮——” 林菲看了眼短信。 “哇，秦玲在我们公司拍广告耶，赶紧去看看。” 激动地拽着叶茵就走，她一头雾水。 “秦玲？谁？” “你不看电视吗？她最近超级超级火的，又是演员又是模特，超美。之前人家整容都是照着那些韩国明星整，现在都是照着秦玲整，那五官真的好好看哦。我早就想看看她真人和电视上有什么不同，啊，能看到素颜就更好了。” “她为什么来我们公司拍广告？” “她是华侨城地产的代言人啊，华侨城是我们公司的产业。” “哦。那你去看吧，我先上去工作了。” “别啊，就五分钟，也不在乎那一时半会儿的。你是总裁的女朋友耶，怕啥！” 叶茵被林菲拽到公司泳池，也就是拍片的地方，刚好看到了美人“出浴”的一幕。 秦玲穿着一套比基尼，傲人的身材一点不逊于国外的超模，非常性感，前凸后翘的，视觉相当震撼，看得叶茵一个女人都口干舌燥。 “哇塞，这身材，太好了吧！肯定天天健身，肤色也好健康好美哦。你看她的脸，比舒淇还性感，好有韵味。我要是有她一半好看，天天做梦都会笑醒。” 林菲激动地称赞着。 “不行，我一定要跟她拍张合照。” “你不说只是看看吗？她在工作，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是蓝天的员工啊，而且我听说她人也很nice，粉丝要求拍照什么的都很配合，走啦走啦。” 两人逃过工作人员溜到了泳池后的长廊上，秦玲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身上穿着比基尼，性感热辣，和那个男人也很亲昵。 “咦，那不是咱们总裁吗？他怎么来了？” 林菲睨了眼叶茵，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这也正常，哪个女人看到自己男朋友和一个性感模特站在一起心里会舒服。 怕她不高兴，林菲干巴巴地说道。 “也对哦，秦玲是咱们公司的代言人嘛，总裁肯定在和她商量公事……” 还没说完就倒抽了口凉气，因为秦白渊在秦玲头上轻轻拍了拍，很溺宠的样子。 “没事没事，可能在给她赶蚊子……” 秦白渊又捏了捏秦玲的脸，她还抱住了他。 这下，林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后悔自己非拖她过来。这要是闹得人家分手，她不是罪大恶极？总裁肯定会杀了她的！ 那两人还有说有笑的，叶茵看得眼里冒火，手里的奶茶都被捏得变形了。 早上还抱着她不肯她下床，现在就抱着另一个女人，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渣男改不了花心吗？ 一眼都看不下去了，扭头就走。 叶茵步子迈得很大，杀机腾腾。 “小茵、小茵，你等等我啊……” 林菲追上去。 “就、就这么算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上去一人一个耳光？” 她心情很烦躁，狂按电梯。 “其实拥抱就是很正常的国外礼仪啦，总裁这也不算出轨。” “那样还不算？一定要我抓到他们在床上才算吗？” 林菲语塞了几秒钟。 “其实我觉得这件事……很奇怪，总裁以前是花心了点，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和你在一起后，也很专一。他对你好不好，你最清楚不过，是吗？” “就是因为他对我好，所以我才心烦。” 叶茵苦着脸。 “你知道吗？即便他和另一个女人那么亲昵，我还是想相信他，一直在心里给他找理由。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替他解释！” “那……要不然你问问他吧？也许是误会也说不定。总之别一棍子把他打死，给他个解释的机会。” 叶茵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女人心里想的，和做的，往往相反。她并没有找秦白渊要解释，反而和他堵了一整天的气。他交代她的工作，她都当做没听见。 第348章 见前妻 临近下班时，叶茵被叫进总裁办公室。 “有什么事？” 她态度不善地问。 “今天晚上不用做饭了，我们出去吃。” 谁说要给他做饭了？以她现在的心情，保不准在饭里下耗子药。 “我不想去。” “你必须去。” “为什么？下班后是我的私人时间，我没义务陪你应酬。” “谁说是工作了？是你身为女朋友，陪我参加私人聚餐。” “我不想。” “为什么？” “不想就是不想，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叶茵越说就越生气，脸臭得可以。 “你大姨妈也不是今天，吃炸药了吗？这一整天的，脾气那么大。” 看着他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叶茵心里就来气。他要真想装专一，至少也换个隐蔽点的场合，在公司公然和另一个女人搂搂抱抱，真把她当傻子吗？但她最生气的还是，就算是这时候，她居然还很想相信他。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你还装傻？或者你把我当傻子？” “我做什么了？” 秦白渊站了起来，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今天到底抽什么风？我哪招惹你了？” “你知道！” “我不知道！” “你还在演戏？你、你就是个花心大萝卜，狗改不了吃屎。” 说着就抓起一个抱枕朝她砸了过去。 “你不要脸！” 骂着骂着，自己的眼睛都红了。 “我怎么就花心了？” “你口口声声说只有我一个，现在又和其他女人搂搂抱抱。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不该相信你那套什么过境千帆的理论，你就是看我单纯好欺负，骗我来着！亏我还那么相信你，我就是个傻子！” “搂搂抱抱？哪个女人？” “就是秦玲！” “她？” 秦白渊恍然大悟。 “我靠，你不会误会我们了吧？” “我亲眼看到你们抱在一起，你还说我误会。你这个骗子，我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 “你不是瞎了眼，你是脑残好吗？” 叶茵炸毛了。 “你出轨还骂我脑残。” “随随便便就吃醋，难道不叫脑残？你也不想想，秦玲姓什么？” “她姓秦对吗？她是我叔叔的女儿，我堂妹！” 叶茵愣了一下。 “你撒谎，什么堂妹，我怎么没听说过？是你干妹妹吧？” “真不是，我要认干妹妹也不会认那个野丫头啊，她从小就是只野猴子，野蛮得很。我小时候经常跟我妈说，她妈生她的时候肯定是忘了生把子，除了这一点，完全是个男人嘛！” “你说谎，她明明很美，身材很好很性感的。” “那都是她装的，你见到本人就知道了。她除了工作，从来没穿过高跟鞋，根本不像个女人。我今晚就是和她一起吃饭，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居然误会我和她……” 秦白渊哭笑不得。 “你这颗小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她……真的是你堂妹？” “当然是真的，24k纯真，不然我发誓。” 他刚一竖起手指，叶茵就赶紧说。 “不用了，我相信你！” 想到自己居然为了他表妹生气，也是蛮可笑的。但是，那样的情况，换做是谁都会误会的好吗？ 秦白渊捧起她的脸。 “虽然现在误会解除了，但是，我有些失望，你居然不相信我。” “我……” “小茵，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不是的，其实我心里一直很矛盾，即便亲眼看到，耳边还是有一道声音在说，你是真的爱我，你不可能背叛我……秦白渊，我真的是很信任很信任你的，只是有时候女生很小心，会没办法冷静。” “也许，我还是有点自卑吧，看到她身材那么好，就忍不住嫉妒了！女人嫉妒的时候，是没有理智可言的，但我并不是对我们的感情没信心。”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为我的行为向你道歉，我不该跟你生闷气的！我就是太倔强了！” 他阻止她继续道歉。 “好了，虽然我有点失望，但是你能主动承认错误，并且认识到自己倔强，我也算没白受这份冤枉气。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背叛你。即便，我说的是即便，将来有一天我爱上了别人，我也会提前告诉你，和你分手后再和她在一起，我不会瞒着你，因为我不想让你伤心。” 听了他这番话，叶茵心里是很感动的。 虽然远没有“我这辈子只爱你”这样的誓言动人，可是一辈子真的太长了，谁都不能保证将来会爱上谁，忠诚已经是最好的诺言。 “我也向你保证，如果我爱上别人，也会告诉你。” “你不会的。” 秦白渊笑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帅的男人了！” “自恋……你比我大那么多，等你老了，小鲜肉分分钟秒杀你。” “什么小鲜肉，说得这么好听，不就是无知的毛头小伙子吗？现在流行大叔，你落伍了。本大叔的魅力，老少通杀。就算到四十岁，五十岁，我还是一样那么帅。你这辈子休想逃出我的魔掌！” 叶茵心里一阵阵地泛甜。逃？她一点也不想逃，如果他愿意爱她一辈子，她不知道多么幸福。 一盏小台灯，照得整个房间暖暖的。 秦白渊洗完澡出来，擦头发的时候凹了几个造型，但令他伤心的是，叶茵正在专心看书，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他感到非常挫败。 秦白渊肯定不甘心，钻进被窝了里，拱来拱去，一刻都不消停，咸猪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哎，别……” “放手啦，别闹……” “秦白渊……” 叶茵一次次推他的手，他一次次缠上来，闹得她没办法了。 “我看书呢，你别闹了行不行？” 秦白渊一张苦瓜脸，哀怨地控诉道。 “你不爱我了……” “我怎么了？” “你不爱我了！” “我哪里不爱你了？” 叶茵实在无语，这样的控诉通常来说是女孩子说的吧？怎么位置调转了？再说，她也没干什么啊！ “你现在看到我的身体都没有感觉了。” “……那是因为我压根没看好吗？我在看书。好了好了，你身材很好，最好，脸也非常非常地帅，行了吗？” “居然敢敷衍我。” 秦白渊在她锁骨上咬了一口。 “你以为我是这么好打发的吗？” “那你想怎么样？” “你得罪了我，今晚你得好好地跟我道歉。” “没有的事。” “就有的事。” “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总之，没门。” 秦白渊悻悻然，夺过她的书，很不爽地扫了一眼。 “秘书的自我修养？这什么玩意儿？” “这本书现在很火好不好？名字是奇葩了一点，但是很有用的。难得我爱上了这一行，你应该鼓励我支持我，而不是拖我后腿，在我学习的时候打扰我！” 叶茵一本正经地强调这一点，但显然秦白渊是不能够讲道理的人，撇了撇嘴，一把就丢了出去。 “看这个有什么用，你和那些人不一样。” “哎，你干嘛扔我书，我和他们怎么就不一样了？” “她们是秘书，你是小蜜，能一样吗？你的工作能力还可以，但是床上这方面就差太多了，如果你有心学习，应该在这方面多下苦功，那样我会对你非常满意。” 叶茵摇了摇头。 “我跟你真的没办法交流。” 看来今天是看不成书了，只能作罢。 “已经很晚了，睡觉吧。” “等等……” “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秦白渊说道。 “过两天石书净要生了，我想去医院看她。” “这是你的决定，你跟我商量干什么？” “你不是我的女人吗？我去见前妻，总的告诉你，免得你又打翻醋坛子。” 叶茵扶高枕头，认真看着他。 “如果我不同意，你还会去吗？” 秦白渊犹豫了一下。 “我当然希望你同意，但如果你真的不想，那么我可以不去，毕竟她又不是孤零零一个人，有人陪着她，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去探望她罢了。” “坦白说，前女友都是现女友心里的一根刺，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和前任断得干干净净，做朋友这种事，是不允许的，更何况是歉意。我自认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即便知道石书净是个好女人，我还是没那么大的度量。毕竟，深爱过的，怎么可能轻易忘记。” “小茵……” “你听我说完。我确实是那么想的，可是，我不能强迫你。如果我越强迫你，你可能越想着她，而且还会认为我很小心眼，所以我只能尽量控制自己不去吃醋。如果你真的想去那就去吧，我不想你不开心。” “我是想和你一起去。” “我？我和她又不熟，我去干什么？再说，感觉很奇怪好吗？” “如果我不带你去，你肯定会胡乱猜测吧。你这个小脑瓜，就喜欢瞎想那些。而且，我想带你去，证明我已经放下了。我希望你看到我和她相处的之后，会打消你一切的顾虑和不舒服。当你亲眼看到我和她相处，也许就能够泰然接受我和她是朋友。” 叶茵犹豫了。 “你真的很希望我去？” “是，很想。” “你确定不会不自在？” “当然不会，你是我的女人。” “那好吧，我和你一起去。你说的也对，如果我不和她面对面，我真的会一直猜测。” 第349章 你不该骂她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接下来我们来谈谈你今晚补偿我的事情……” “哎……你别啊……秦白渊……嗯……你混蛋……” “我就是混蛋，只对你混蛋，你不喜欢吗？”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叶茵陪着秦白渊去了医院。陪现任男友去探望他前妻的感觉其实挺奇怪的，上一次知道她是他前妻时还没那么怪，毕竟那时候她还不喜欢他，但是现在，感觉完全就不一样了。 不过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人都已经到这了，她肯定不会逃避。 在门口，做了几个深呼吸。 石书净躺在床上，抱着一本母婴读物在看，肚子圆鼓鼓的，体态丰腴，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宁静而美好的气息，让叶茵觉得她很美。 石书净的美，并不是五官有多么的精致，而是她给人的那种感觉，很舒服，她本身就是一种美好的存在，温暖宁谧，任何人都无法讨厌这样的女人，即便以她们现在的关系，叶茵也没办法对她有任何敌意。 秦白渊敲了敲门。 石书净抬头，眼里流露出喜色。 “秦白渊？” “你别动，就坐在那。” 秦白渊赶紧说。 “看你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动来动去，真叫人担心。” “庞然大物？” 石书净皱眉。 “你在说我胖吗？” “是啊！多少斤了？有一百三了吧？” “……不提体重我们还是好朋友。” 石书净的目光落在叶茵身上，很温柔地朝她笑了笑。 “你好！” “你好。” 叶茵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 “不知道买什么，就在楼下买了点水果，这个婴儿礼盒是她买的。” “人来就好了，买什么礼物，太见外了。” “那总不能空手来吧。对了，预产期几号？” “后天。” 石书净摸了摸肚子。 “哎，越到要卸货的时候越没耐心，就想赶紧生下来，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男孩还是女孩，可有时候又很舍不得他离开我，孕妇的心情就是这么矛盾。” “还不知道是男女？” “嗯，没问过医生。男孩女孩都好，不都是一样的吗？不过阿行说他感觉是女孩子，我看是他自己想要贴心小棉袄吧！” 石书净圆润的脸上盈满了笑意。 “男人都这么想的，我也想要女孩儿。” 秦白渊看了叶茵一眼，她脸一红，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那你们抓紧啊！” “我是做好准备了，就看她了。” 秦白渊耸耸肩。 “都还没结婚，现在说这个不觉得太早吗？” 叶茵无语地说道。 “还不是你麻烦？你要肯跟我结婚，咱们回家的路上就去扯证。” 叶茵没法接话，转而道。 “也不知道该送什么，就挑了这个婴儿礼盒，希望你喜欢。” 石书净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谢谢啊，很精致很漂亮。” “光漂亮有什么用，她就是有欠考虑。买东西的时候我就说又不知道男孩女孩，当然是买两套了，可她非要挑这套粉蓝色的，小气。” “我哪里小气，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浪费啊。而且无论男女，穿粉蓝色都很好看，我这才叫考虑周全好不好？” “就是小气。”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石书净逗乐了，他们的性格真的很合适，在一起生活一定很有趣。 “不理你了。” 叶茵对石书净笑了笑。 “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好啊，麻烦你了。” 叶茵搬了张椅子过来，认认真真削苹果。 秦白渊是个闲不住的个性，东翻翻西翻翻。 “对了，司温尘呢？” “他去公司了。” “你都快生了他还去公司？” “嗯，有很重要的公事。他平时都在医院陪我，很多事情都是在这处理。” “再重要也不如你重要。” 叶茵的手抖了一下，险些削到手指。 “哎，你小心点，削破自己的手指不要紧，流血恶心到孕妇就不好了。” 秦白渊就是一句玩笑话，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茵心里突然觉得不是很舒服。 “你那么厉害，你来削啊。” “这活本来就是女人干的，我为什么要削？你赶紧把苹果削完，再给我削个梨。” “我才不要，要削你自己削，又不是没手。” 她的回答让秦白渊觉得很没面子，脸沉了沉。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我哪里小心眼了，我只是不想帮你削梨而已。” “铃铃铃……” 手机响了，秦白渊看了眼号码。 “我出去接个电话。” 待他离开病房，石书净才说。 “他说话就是比较冲，你别往心里去。” “我要是往心里去，早就把自己气死了。” 叶茵撇撇嘴。 “他的嘴巴很毒舌的，只有我这么大度才受得了。” “嗯，确实。这一点，我深有体会。不过，他就是少爷脾气重了点，但是人很体贴，也很心软，是个好男人。” 叶茵想回一句——他的贴心关怀只对你石书净一个人，对其他人都是冷嘲热讽的。 话到嘴边，又觉得说出这样的话让自己很没面子，好像在抱怨什么似的，便咽了回去。 她知道秦白渊就是嘴贱，但心不坏，对她也非常非常好。之前吵闹斗嘴她觉得挺有趣，从来没有往心里去过。毕竟，每一对情侣都有不同的相处模式，不一定是恩爱缠绵才是真爱。 可是，当她看到秦白渊对石书净说话那么温柔，心里的天平还是一下就失衡了。 他不是不懂温柔，而是他的温柔只对石书净一个人。任何女人，当然都希望被男人宠爱，喜欢听甜言蜜语，她也不例外，所以这样一对比，她心里真的很不舒服。 早就知道秦白渊对石书净的深情，她已经尽量让自己不去介意，可是，当亲自面对这一切时，心里还是很酸，很酸，不断发酵。心思也在往死胡同里钻。 石书净知道叶茵在想什么，身为女人，在对待感情方面都是一样的心理。她很高兴秦白渊能够走出阴影，当然不希望自己成为破坏他们感情的那个人。 “你想听听我和他的故事吗？” 叶茵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我小时候是在乌镇市长大的，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直到……” 石书净将自己和秦白渊的相识、婚姻，再到她如何遇到司温尘，如何相爱，很仔细地说了一遍。 叶茵默默听着，心情也随着她的故事起起落落，很多时候真的很心疼石书净。她看着是个柔弱的女孩儿，但是非常坚强，很让她佩服。 “所以，一开始是我自私，强行要嫁给秦白渊，可以说毁了他的生活，所以我心里对他是很愧疚的。因为我的幸福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所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幸福。” “曾经有一度我很害怕他不会再爱，但是，你出现了，我非常开心。刚才看到你们斗嘴，我能感觉出来秦白渊很喜欢你，你重燃了他对生活的热情。所以，既然你也爱他，请你陪在他身边，让他幸福，好吗？” 叶茵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话，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秦白渊心里有她，但不只她一个，这让这段感情变得很复杂。 到最后，只有一句。 “好，我会的！” “谢谢你。” “坐得有点疼了，能扶我起来吗？” “好。” 叶茵放下水果刀，起身去扶石书净。 “小心一点。” 石书净慢慢地挪动身体，但是腿部突然一阵抽筋，身子整个往下栽去，吓了叶茵一跳，卯足劲扶住她。 “呼……好险，好险。” “怎么回事？” 秦白渊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叶茵，抱着石书净焦急地问。 “你没事吧？” 石书净仍有些惊魂未定，摇了摇头。 “你怎么搞的？我这才离开几分钟，你就差点害她摔跤，你会照顾孕妇吗？万一她出事你赔得起吗？” 叶茵没有想到秦白渊会这样责难她，并且态度还这么凶，错愕了几秒钟后，鼻子一酸。 “对不起，我……” “秦白渊，不是她的错，是我自己……” 石书净忙说。 “你还替她找借口，你好好的躺着，怎么会从床上掉下来？她做事本来就毛毛躁躁的，刚才削个苹果还差点削到手，怎么会照顾人？” 他一把抱起石书净，将她放回床上。 “你好好躺着。” 眼前这一幕，叫叶茵心如刀割。她一直都知道秦白渊心里还有石书净，只是她不知道，她在他心里仍占有那么重要的位置，她以为自己已经慢慢取代了她，终有一天也能够完全取代。但是照现在看，孰轻孰重，一眼就看得明白。 也许他爱她，但是他更爱石书净，所以他才会为了石书净大声指责她。 心碎，万念俱灰，叶茵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很可笑，难道她只是一个替代品吗？ “我、我先走了……” 一刻也无法待下去，她逃了。 “叶茵、叶茵……” “别管她。” 秦白渊说道。 “你真的误会了，刚才是我想下床才叫她扶我，突然脚抽筋，差点摔倒，要不是她用身子撑着我，我早就摔倒了，你怎么还骂她？” 秦白渊没说什么。他当然知道不是叶茵害的，只是刚才看到那么惊险的一幕，一时间被吓到了，才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现在才觉得自己过分了些。只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你快去追她啊。” “没事，我和她住一起，我回去再哄她。” “我不想让你们吵架。” 第350章 任性得像小孩子 “我和她本来就经常吵架，没什么所谓。” “秦白渊。” 石书净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情况的严重性。 “别说这个了，你好好休息。一个孕妇，怎么还喜欢动来动去的，生孩子之前你乖乖躺在床上，别下床了。” “我要上洗手间的，怎么可能不下床？刚才是我自己不小心。” 想着人已经跑远了，追也追不上了，石书净只得作罢。 “我问你，你对叶茵是真心的吗？” “当然是，难道在经历了一段的失败的感情后，我还会再玩弄感情？你刚才没有听到，我都说要和她结婚了。” “既然要结婚，你刚才还那么对她？” “你是个孕妇，我肯定担心你。” “但是在她看来就不是这样，她会认为我比她重要。女孩子都很小心眼的，你这样对她是很大的伤害。” 秦白渊有点后悔了，只是人已经走了追不回来，还是死撑着嘴硬道。 “她没那么小气。” “我能感觉出来，你很喜欢她，我没想到你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一个人。” “别说你了，我也没想到。我和她是阴差阳错发生的关系。开始我也觉得没什么，但是慢慢的，我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并且很开心。” “我原先想，也许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不会爱不会痛也不错，但是，她让我想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秦白渊握了握拳头。 “我很爱她。我想和她结婚生孩子，想和她一辈子在一起。” “可是你不会表达爱，你刚才只是一时着急口快，但是你没有想到会给她造成多大的伤害。秦白渊，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好好珍惜她，别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好吗？” “嗯，我知道了。你就别瞎操心了，我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不会处理吗？” “你是快三十了，但是很多时候还像个小孩一样，很任性。” “我任性？我不知道多成熟。” 石书净摇了摇头。 “你还是赶紧结婚吧，婚姻会让一个男人成长的。” 叶茵跑出医院，还是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但是秦白渊没有追上来。 是啊，他一心只担心石书净，怎么可能追出来？在他心里，石书净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她永远都比不上她，更别说妄想取代她。 心，很难受，闷闷的有些窒息。 也许她今天不该来，不看到那一幕，没有对比，她还能自以为幸福地和他在一起，而现在，她没办法再自欺欺人。 秦白渊一出病房就给叶茵打电话，但是她关机了，他忽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急忙赶回家。 刚开门就急着叫她的名字。 “小茵、小茵……” 她正在整理衣柜，背对着他。 “小茵！” 秦白渊松了口气，不知为什么，有一种强烈要失去她的预感，幸好她还在。 “我喊你你怎么不应我？” “我没听见。” “我叫那么大声，怎么可能没听见？手机为什么关机？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 秦白渊愈发觉得她不对劲。 叶茵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苦笑。 “担心我？你会吗？” “废话！你就那么跑了，我肯定会担心。” “如果你真的担心我，就会追出来。” “那不是因为石书净还在吗？” 呵呵，是啊，他在乎她，但他更在乎石书净。有石书净在，她只是排第二位的。然而，爱情都是自私的，不可能同时容下两个人。 既然他都本能地这样回答了，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在干什么？” “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干什么？你要去哪？” 眉心拧得更紧了，他上前一步。 “你说啊，你要去哪？” “陪我奶奶回以前生活的乡下住一段时间。” “她不是还在住院吗？” “嗯，但她最近感觉身体好了一些，不想再留在医院。” “借口！根本不是她的问题，而是你想逃避我。” “不是的。” “怎么不是？分明就是！” “我奶奶年纪很大了，落叶归根，说不定哪天就……如果现在不回去，也许有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她早就说想回去，我答应过她。” “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这个时候去？你也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件事。你明明就是在和我赌气。” “我没有。” “你就是有！” 秦白渊用力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叶茵踉跄了一步，愠怒。 “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很讨厌你动手，有什么话就说，你弄痛我了。” 秦白渊闭了闭眼，软下了态度。 “今天的事是我不对，她是个孕妇，我怕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我才会那么凶你，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你觉得这样说我会更开心吗？你当时做出的反应，根本没有思考，是出于本能，那从本能上，你就觉得她更重要。” “我不是觉得她重要。我不是说了吗？她是孕妇，这才是重点。” “真的只是这样吗？还是，在你心里，她始终是最重要的，只要她有一点闪失，你就会很紧张。哪怕对我，你也还是会凶我！” “我承认，我是很紧张她，这一年多来，我为她做了很多事，我很在乎她，但是不代表她比你更重要。” 叶茵摇了摇头。 “瞧，你已经习惯了对她好，习惯了紧张她。习惯是很可怕的事情，它有多大的影响力，你自己都察觉不到。” “小茵……” 她苦笑。 “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有她，我也一直都很介意，只是我很少提起罢了。我觉得说再多都没有用，还会让你觉得我是在抱怨什么。我总是想着，那是因为我们刚开始，慢慢我就会取代她。” “我今天听了很多你们的故事，我很感动，也很佩服她，她对你那份爱，我自认做不到，我没有那么坚强勇敢，我比不上她。但凡你们还有一点机会，我都会退出成全你们。” “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只问你，如果我和她同时掉进水里，你会救谁。” 想到会从她嘴里蹦出这样一个问题，听得秦白渊很无语。 “你非要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我以前也觉得很蠢，但是，现在觉得，重要性一定是要比较才能出结果。我和她对你而言，谁更重要？你会救谁。” “你这是在为难我。” “我有为难你吗？我没有和你的亲人比较，出去我奶奶，任何一个人和你做比较，我都会选择你。” “石书净也是我的亲人。我和她认识十几年了，虽然我们没有在一起，但她已经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但我对她已经没有爱了，这一点我很肯定。” “如果我让你以后都别再见她，你能做到吗？” “你非要这么无理取闹？石书净并没有威胁到你。” “我无理取闹？” 叶茵觉得这词非常非常刺耳。 “她是没有威胁到我，可是她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那你说怎么办？我还能让她消失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别说怎么处理，光是怎么面对，都已经足够让她困扰。 “难道你就要这样放弃这段感情？” “我不想放弃，但是，我真的接受不了你心里还有另一个人，而且我还排在第二。” “你不是第二，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秦白渊扶着她的肩膀，异常认真地强调道。 “你是我爱的女人。” “可你表现出来的不是这样，而且我要的是唯一，而不仅仅是第一。” “这只是暂时的，你和我在一起，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慢慢忘记她，好吗？” 秦白渊慌了，连声音都开始颤抖。 “如果、如果你想离开，那我陪你一起回乡下。” “不要，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如果你在旁边，我没办法思考。” “冷静什么？冷静只是分手的一个开端而已。你想离开我是不是？” “秦白渊你别这样，我没有说要离开，我只是想暂时分开……” “难道分开了，石书净就会不存在？你应该留下和我一起解决，而不是逃走，你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秦白渊摇晃着她的肩膀。 “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和石书净一样是不是？你对我失望了，分开，然后你就爱上另一个人，永远抛弃我。” 叶茵被他摇得头晕，而且肩膀也被勒得好痛。 “你放手……” 旧日噩梦重新袭来，让秦白渊感到无比恐惧，好像即将失去她。 “我不允许你离开我，你听见没有？我不允许……叶茵，你是我的女人！” 他情绪激动地咆哮着。 “你是我的！” “你放开我！” 叶茵情绪激动用力一推，力气大得自己都没料到，把秦白渊推得后退了几步，撞在了墙上。 他懵怔地望着她，眼里迅速激起了血色。嘴唇颤抖着。 “你……你就这么讨厌我？” 她不忍看他的眼神，怕自己会心软，避开。 “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需要时间。” “那是个借口，我就是这么失去石书净的……” “别拿我和她作比较，我不是她，我也不想从你嘴里听到她的名字，我嫉妒得要疯了。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没办法把她从你心里连根拔起。你给点时间好吗？逼得太紧，我会疯掉的。” 秦白渊深深吸了口气，鼻息间尽是湿意。 “你真的想走？” “是……” 第351章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不同 “那好，你走。” “秦白渊……” “走啊！” 他咆哮道。 叶茵的身子随之一抖，嘴唇嚅嗫了两下，最后什么都没说，默默把行李装好，经过他面前时说道。 “照顾好自己。” 一转身，眼泪流了下来。 听见关门声，秦白渊的情绪突然就崩溃了，抡着拳头用力砸墙。 “该死！该死！” 手背被砸破，血肉模糊，然而他感觉不到痛，他只是倍感讽刺。他已经过了心里那一关，所以才带她去见石书净，却没想到会直接导致她离开。尽管她没有直接提分手，但他还是感到很不安。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再也承担不了另一次的伤害了。哪怕一想到有那个可能，都叫他疯狂。可讽刺的是，越想抓紧，就失去的越快。 整只手都是血，他精疲力竭地瘫坐在地上。眼角一阵湿意，原来已经落泪。 一夜不眠，秦白渊就在地上坐了一夜，手机闹钟响了，他麻木地站了起来。空荡荡的房间，让他感到无比冰冷。 过去几个月，每天早晨，她总在他闹钟响之前就做好了早餐，给他一个早安吻，叫他起床。 他总说她脾气倔不懂温柔，可是她叫他起床时，永远是轻声细语的。有时候他有起床气，赖着不肯起来，她也很有耐心地哄他。 然而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秦白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在一夜之间消瘦了许多，眼窝深深地陷下去，眼睛突出来，看上去很恐怖。 拘起一捧水，泼在脸上，冰冷的感觉稍微让他恢复了一些意识。他不能就这么自暴自弃下去，他要好好活着，等她回来。 到了公司，望着空荡荡的办公桌，秦白渊又感到很不习惯。他们还没公开时，她怕被人看到，所以坚持让他送她到公车站，然后自己坐车来上班，他总是笑她这样也不嫌麻烦。 到了办公室，头很痛，很累，习惯性按下内线。 “叶秘书，咖啡。” 然后才想起她已经走了。 呵呵，习惯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林菲敲了敲门进来，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总裁，你昨晚没睡觉吗？” “什么事？” “叶秘书请假了，让我帮忙写了请假条。” 秦白渊接过来一看。 “两个星期？” “嗯。这段时间公司比较忙，要不要另外安排一名秘书暂代她的职位？” 想到有人坐她的位置，秦白渊难以忍受，果断地拒绝了。 “不用。” 林菲偷偷吐舌，这是要累死她的节奏啊。 “如果您以后需要早餐，我可以帮您买，我知道那家肠粉店的位置。” “她叮嘱你的？” “嗯。” “不用了。” 除了她买的，他什么都不想吃。 “叶秘书还让我转告您，好好照顾身体，按时吃饭，别太多酒，还有……” “知道了。” 秦白渊不耐烦地打断她。 “如果她真的关心我，让她亲自过来说，我不希望别人转达。” “好，我明白了，我先出去了。” 心情烦躁地完成了一天的工作，秦白渊回到家。 “宝贝儿，我回来了。” 空空的房子，没有她的回应，没有她已经准备好的晚餐，灯光下也没有她温暖的笑容，他心中一阵失落。 秦白渊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放满了速食面，只要放微波炉里加热就好。 她还是关心他的，他心里总算有了一丝慰藉。 坐在餐厅吃面的时候，秦白渊第一次这么仔细观察这间房子，才发现多了那么多小玩意儿。 他主张一切从简，所以刚搬来的时候，只有几件最基本的家具，只是一个可以住的地方而已。但现在，却又了家的感觉。 餐桌上多了一个花瓶，一束假花。餐具是她从宜家买回来的，很可爱的小鱼，那时候他还笑她幼稚。 地毯也是她买的，还有灯台、加湿器、收纳盒……都是她的，一点点充满了这个房子，就像她一点点充满了他的心，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每个地方都有关于她的回忆。 秦白渊喉咙酸得吃不下去，眼眶一直胀痛得厉害。 他真的已经很努力去珍惜她，对她好，可为什么到头来结果还是一样？难道这是一个诅咒，注定他的感情永远是以分开为结束？ 秦白渊感觉自己即将被思念压垮，拿出了手机。 “叮咚——” 屏幕上弹出了一条短信。 叶茵就把手机放在手边，急忙拿过来一看。 “我很想你。” 四个字，瞬间就让她红了眼眶。她也很想很想他，可是，她只能忍。 “是秦白渊的短信吗？” 田汉芳问道。 叶茵没说什么，把手机放到一边。 “奶奶，水烧好了。” “嗯。你们怎么了，这才刚和好两天，怎么又吵架了？” “没有怎么吵，之前不是答应了陪您回来住一段时间吗？刚好有空，与他无关。” “哎，小茵啊，听奶奶一句话，这世界上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感情，很多人之所以过得很幸福，那是因为他们懂得包容感情里那些不完美。要有一颗宽容的心，才能过一辈子，知道吗？”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清楚的。” 高档公寓内，夜色旖旎。 两道身子坦陈相见，前戏已经做得差不多了，陆子誉兴奋地拿起套套，刚一撕开…… “叮咚——叮咚——叮咚——” 突兀的门铃声非常煞风景地响起。 “靠，谁这么不识趣。” 陆子誉骂了一句。 “我没叫外卖啊，你叫了吗？” 美人儿满面红潮，摇了摇头。 “亲爱的，我想……” “我知道你想，马上就给你，别管他……” 陆子誉刚要继续，但是铃声响个不停，惹得他炸毛。 “宝贝，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他抓了件浴袍匆匆忙忙开了门，刚要飙脏话，一看到门外站着的是秦白渊，又把脏话吞了回去。 “靠，你怎么来了？” 见他要进来，他忙伸手一拦。 “我现在不方便。” 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浴袍，意思很明显是哪种不方便。 但秦白渊白了他一眼，骂了句“禽兽”，然后推开他的手走了进来。 陆子誉急得跳脚，在自己家跟自己的小女朋友正正经经地温存，怎么就“禽兽”了？ 秦白渊往沙发上一坐。 “有酒吗？” “我现在真不方便……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 “亲爱的……你怎么还不进来？” 房间内传出娇滴滴的声音。 “听见了吧？我这忙着呢！这模特我追了三天才追到，你别坏我好事。” 秦白渊冷冷地在那张“猴急”的脸上扫了一眼。 “你赶紧解决，我在这等你。” “你在这我怎么好意思？她叫得很大声……” “我会当做没听见。” “祖宗，我求你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行不行？我快死了都……” 秦白渊很没人性地丢出两个字。 “不行！” 陆子誉无奈，经他这么一纠缠，兴致全无，咬了咬牙。 “你等着，下次我也坏你好事。” 秦白渊自己拿了几瓶啤酒，陆子誉护着一个高挑的美人儿出来。 “宝贝儿，我等会就去找你啊……你洗干净在床上等我哦……” “秦少？” 美人儿尖叫了一句。 “哇，好帅哦！” 陆子誉有些吃醋，赶紧把她推出去了，气急败坏地跑回来。 “秦白渊你抢我女人！” 面对这样的罪名，他冷冷地抬了抬眼皮。 “那种歪瓜裂枣，也就你能看得上，我根本就不屑。” “你侮辱我！” “你自找的。” “关键时候坏我好事，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我是走了什么霉运，才摊上你这种猪队友。” “你不跟她做你会死吗？” 陆子誉反问。 “你不坑我你会死吗？” 结果秦白渊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 “也许会。” 陆子誉竟然无言以对，都这样了，也只有闷不吭声地坐下来，开了一瓶啤酒。 “你又怎么了？” “被人甩了。” “真的吗？哈哈哈哈，喜闻乐见。” “没人性。” “你甩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我以前就想，总得有个女人让你狠狠栽个跟头，石书净算一个，现在这个貌似更厉害，我想和她做朋友。” “王八蛋。” “早两天不是还爱得你侬我侬的吗？又怎么了？” 秦白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听得陆子誉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你这不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吗？太久没女人武功全废了你？这么蠢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带她去见石书净，是为了表示我已经走出来了，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那是肯定的啊！男人和女人的思维不同，在女人看来就是完全相反的，更何况你还骂她了。换做是我，直接冲上去给你两耳光。” “我跟你说，女人都是非常非常小气的，就算她嘴上说不介意，其实心里介意得要死，你千万别相信她们的话。” “虽然你是我兄弟，但这件事我挺她。换位思考，如果她心里还想着她前夫，你受得了吗？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更何况女人了。她问的那个问题，确实值得思考。她和石书净掉进水里，你会先救谁，再说直白一点，谁更重要？” 秦白渊死死拧着眉头。 “真的要回答这么蠢的问题？” “是。” 他仔细考虑了很久，叹了口气。 “如果非要选，现在我会选叶茵。” 陆子誉拍手。 “那不就对了，既然这样，你当时为什么不这么回答她？” 第352章 穷乡僻野 “她走了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爱她，我已经不能没有她了。” 秦白渊烦躁地灌了口啤酒。 “我特别恨自己，为什么每次都非要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真他么犯贱。” “很正常啊，很多时候都是当那个人要离开时，你才能看清她在你心里的份量。好在她没有跟你分手，而是说冷静一段时间，所以你也别太悲观。” “她不是说两个星期吗？照我看，一个星期之内你去找她，她会觉得你逼她，两个星期她又会觉得你不在乎她，所以最好是一个星期后去找她，既给她空间，又表现出你在乎她，平时经常发发短信问候一下之类，让她知道你心里还有她。” 听上去很有道理……秦白渊将信将疑。 “你说的靠谱吗？” “当然靠谱，我可是感情高手好吗？” “按说你也玩过多女人，怎么一点都不懂？” 秦白渊傲慢地回答道。 “那些女人都是倒贴上来的，根本不需要我花心思，玩完就甩，我需要懂什么？” “欠揍，现在遭报应了吧！你慢慢喝酒慢慢想，我去找我女人了。” “你就这么丢下我？” “那不然呢？我不去找她，你和我做啊？” 陆子誉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做兄弟的，就只能帮你到这了。加把劲，怎么失去她的，就怎么把她追回来，我对你有信心！” 乡下的生活很简单，远离了电脑和喧闹的人群，叶茵的生活简单了许多，心情也开阔了很多。 环境对人的心情是有影响的，可能之前是因为在都市里生活压力太大，所以很多事情都会放大，变得很严重，而到了乡下，便会从那个圈子里退出来，由旁观者的角度看待一些事情，变得没有那么严重了。 晚上陪田汉芳散完步后，叶茵送她回到家，自己出来跑步，一口气跑了几公里，大汗淋漓。 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条小巷，平时都没有人，今天却有几个混混堵在那里抽烟。 叶茵觉得有点危险，但这是回家的唯一一条路，她没有别的选择。 几个混混互相使了个眼色，拦住了她的去路。她往左，他们也往左，她往右，他们也往右，就是不肯让她走。 叶茵摘下耳机。 “你们让开。” “哟，我们这乡下地方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妞儿。” “出汗可真性感。” “这身材……啧啧……” 黄毛混混伸手去摸叶茵的脸，但被她拍开，他哈哈大笑起来。 “还挺有脾气的！” 这几个混混看看十七八岁，比叶茵还小，但是更令她害怕。这个年龄的小孩心智还不成熟，所以胆子很大，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们让开。” “哥几个就不让怎么了？” “是啊，我们在这破地方呆久了，平时还挺寂寞的，你陪陪我们呗……” “走开，别碰我！走开——” 叶茵被他们逼到了墙角，左右不得突围。 混混们将她团团围住，开始脱她的衣服。 “走开！救命——救命——” 她着急地大声求救。 “这荒山野岭的，你叫破喉咙都没有用，随便叫，再叫大声一点，你越叫我们越兴奋。” “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哈哈，在这破地方，哥几个就是法律！你少吓唬我们！今天你逃不掉了，陪我们爽爽吧！” “走开，别碰我，走开啊……救命……” 两个人混混把她的手压在墙上，开始脱她的衣服。 “放开我……救命……” 就在这危急关头，黄毛混混突然被人扔了出去，另外几个也被几拳打倒了。那个人出拳很快，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趴到了地上。 “你是谁，竟敢坏爷的好事。” 黄毛混混恶狠狠地说道。 秦白渊看了眼这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非主流，都觉得作呕。 “滚！” “给我上！” 他们掏出刀子朝他捅了过去，但秦白渊利落地躲开了，他们近不了他的身，黄毛混混还被他划了两道，痛得“嗷嗷”惨叫。 “你、你给我们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群混混屁滚尿流地逃了。 “你没事吧？” 秦白渊关切地问道。 叶茵扑入他怀里，冰冷的身子颤抖个不停。 “还好你来，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吓死我了……” “傻丫头，我怎么可能让你出事？别怕！” 秦白渊拥着熟悉的人儿，闻着她熟悉的气息，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她终于又回到他身边了，失落已久的心，总算是归位了。否则总是空荡荡的，他都要窒息了。 等待的这一个星期，只能和她发短信，见不到她，听不到她的声音，他就要被折磨死了。 抱了一会儿，叶茵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用力推开了他。 “你怎么了？” “你怎么会在这出现？” “当然是来找你。” “我没有同意你来找我。”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来就来，还要你同意吗？” 秦白渊回应道，但是语气很柔和。看着那熟悉的容颜，心中一动，伸手探向她的脸，却被她拍开。 “别碰我。” “怎么了？刚才可是你主动抱我的。” 叶茵咬唇。刚才她是被吓着了才会那样，现在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和他僵持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原谅他。 她非常非常想念他，刚才在他怀里的时候，她渴望一直一直拥抱下去，永远不分开。 可是，她必须告诫自己，不能再一次沉沦。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是存在的，不管她多想他多爱他，都不能放弃自己的尊严，也不能爱得那么麻木，否则最后受伤的一定是自己。 “我不想见到你，你走。” 她扭头离开，但是秦白渊跟了上去。 秦白渊跟着叶茵的脚步，边走边说。 “这种乡村地方你居然一个女孩子半夜出来夜跑，你有没有一点危险意识？” 叶茵不做声，走得很快。其实现在才九点多，放在都市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只是乡下没什么活动，大家都睡得早，所以显得很晚。 “如果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不在怎么办？” “我很担心你。” “你连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吗？” 秦白渊迈着大步，轻松地跟着小跑的她。 “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是关心你，怕你出危险。” “你走开，别跟着我。” “我这次来找你，就不会再走了，除非你跟我一起走。” “我才不要跟你走。我不是说了我需要时间冷静？我想清楚了自然会回去。” “女人所谓的冷静就是赌气，其实你很想我来找你吧？刚才迫不及待扑入我怀里，是因为想我？” 秦白渊得意地挑眉。 “很想很想的那种吧？” “……懒得理你，我快到家了，你别再跟着我了。” 叶茵已经跑得有点喘了，只恨自己腿短，他走路那么轻松地跟着她。 “我跟你回家。” “谁要带你回家了。” “你啊！这地方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车子都进不来，我走了三个多小时，还没吃饭，累死我了。附近又没有别的饭店，只能去你那蹭饭了。” “你不要脸。” “你想到哪去了？你真邪恶。” 他满意地欣赏着她满脸通红的模样，得意洋洋。 “我很饿，肚子都咕咕叫了，我要饿死了。” “跟我没关系。” “怎么说我也刚救了你一命，你要不要这么残忍？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你心里过意的去吗？” 秦白渊神色哀怨。 “我又没求你救我。” “你现在这么说，刚才被吓得要命吧！你以后要夜跑叫上我，别再一个人出来了。说回吃饭的事，我真的很饿，都要饿得虚脱了，行行好赏我口饭吃吧。” 秦白渊这么高傲的人可怜兮兮地“要饭”还是第一次，叶茵也听到了他咕咕叫的肚子，觉得有点可怜，忍不住有点儿心软。 “亲爱的，宝贝，小茵茵……” “你别叫了，你好烦啊。” “你赏我口饭吃，我保证不再烦你。” 叶茵停下脚步。 “我为什么要给你做饭？” “因为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大美人，肯定不忍心我活活饿死，是不是？” 面对这张嬉皮笑脸的俊脸，叶茵真心恨不起来，就算恨，也是又爱又恨的那种，明明特别想一个巴掌扇过去，嘴上却不由自主地妥协了。 “是不是吃完饭就滚？” “嗯嗯嗯。” 秦白渊点头如啄米，特别乖。心想当然得先打入敌人内部再说，等他进了她家，她就别想赶走他。他的目的可不只是蹭吃，而是蹭住。 “我奶奶睡着了，你轻一点，吃完饭就给我滚。” 秦白渊做了个“ok”的手势。 叶茵这才把他领回家，秦白渊环视了一圈，房子有些年头了，家具那些都是很老土的，但是干净温馨。最重要的是，这是叶茵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所以他本能就有一种亲切感。他渴望了解她的一切，他的小夜莺，是从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你先坐一会，我去煮面。” “好。” 叶茵进了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一扎细面，洗了番茄和几片青菜，想了想，还是加了两个鸡蛋。秦白渊嘴刁，喜欢吃肉，没有一点荤腥怕是不习惯。 他对她那么坏，她干吗还要想那么多？没放两包耗子药进面里毒死他就很好了。 第353章 终于又在一起了 霸道、难缠、无理取闹，她埋怨着他的缺点，然而眼前却不断回放他刚才救她英勇的一幕幕。 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而且，她似乎能感觉到他的态度和之前不同了，说话的语气、眼神，都更加温柔，更照顾她的感受。 但她不能被他一时的温柔迷惑，很多男人都是求和的时候会使劲浑身解数，表现很好，好像真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一样。但是和好后一段时间，慢慢又打回原形了，她才不会笨到轻易相信他。 煮面的时候叶茵一直在出神，就连秦白渊走进厨房都没有察觉。直到一双手从身后拥住她，吓得她手一抖，筷子险些掉进锅里。 “哎，你……” “嘘，奶奶在睡觉。” 秦白渊抱得更紧了。 叶茵压低嗓音。 “你松开。” “我只是想抱抱你。” 秦白渊低头，将下颚放在她肩膀上，闭眼婆娑着她的耳朵，深深汲取她的发香，眷恋她的一切，喉咙里逸出饱含思念的嗓音。 “小茵，我好想你。” 深情缠绵的嗓音，以及肌肤亲昵的碰触，让叶茵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滚烫灼热，感觉全身都在融化。 “你想我吗？小茵。” “你放开我，好不好？” “不，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你走的这几天对我来说都是度日如年，家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你，都充满了我们的回忆，很甜蜜，却也是一种折磨，提醒着我，我很害怕失去你。不知不觉，你已经过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失去你，就好像剜去了我的心脏。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因为这句话，叶茵浑身猛地一颤。 他说，没有她，他活不下去，她有这么重要吗？也许不过是男人随口一句甜言蜜语罢了，却融化了她的心。 “这段感情，我很认真，我对自己说不能再因为我的坏脾气断送自己的幸福，我要好好珍惜你。我以为我已经做得够好了，但事实上没有，如果我够好，你也不会离开我。” “秦白渊……” “小茵，我好爱你。回到我身边，好吗？我用我的生命发誓，我不会再让你伤心。” “面、面沸了……” “别管这些。” 秦白渊扳过她的身子，凝视着令他思念如狂的面容，一刻也无法再忍耐，吻了下去。 叶茵把脸别过一边，脸羞得通红，心脏也仿佛提到了嗓子眼，跳得很快。 “别这样……” “我爱你，让我吻你。” 秦白渊捏起她的下颚，深邃的瞳孔深深凝视着她，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起初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但忍不住越吻越深，深深地汲取着她的芳香甜美。 他的身子也随着她一起颤抖起来，紧紧拥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越掐越紧。 叶茵感到了一阵阵晕眩，仿佛要窒息了。但是她不怕，她渴望他抱得紧一些，再紧一些，哪怕把她掐断也无所谓，她渴望与他融为一体。 “咳咳……” 一道声音响起。 叶茵急忙推开秦白渊，尴尬地望向田汉芳。 “奶奶，我……我……” 她就像做错事被抓到一般慌乱无措，秦白渊反倒落落大方，特甜地叫了句。 “奶奶。” 田汉芳见到他也很开心，她就知道他会来。 “秦白渊，你来了。” “是啊，抱歉我来晚了，本来应该和你们一起过来的，但是公司临时有事走不开，现在才有空过来。” “没事没事，人来了就好。” 叶茵关了火，装好面。 “吃面了。” 秦白渊大口吃面，吃得很香，他真的是饿坏了。 田汉芳坐在他身边，不时提醒道。 “慢点吃，别噎着了。怎么这么饿？” “嗯，今天一整没吃什么东西，车又开不进来，我走路过来的在，走了三个多小时。” 田汉芳心疼极了。 “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另一边有一条新修的路，可以通车的，但是很多人还不知道。” “没事，到了就好。再辛苦都值得。” 秦白渊望了眼叶茵，她抿抿唇，说不感动是假的。他这样娇贵的一个人，平时出门买个东西都要以车代步，难以想象靠步行走了几公里，真是难为他了。 “你快吃吧，吃完赶紧走。” “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田汉芳问道。 “没有，这附近没有酒店。” “那你住哪？” “还不知道，走个十几公里应该有酒店吧。没事，奶奶，您别担心。” 秦白渊越这么说，田汉芳越担心。 “这么晚一个人走十几公里多危险啊，今晚就住这吧。” “奶奶。” 叶茵无语。 “他住这多不方便！” “倒不会不方便，我们以前不也住一起吗？” “现在不是在吵架吗？能和以前一样？我跟你不是很熟好吗？” “小茵，别这样对秦白渊。他辛辛苦苦过来找你，你还忍心让他走十几里的夜路去找酒店？反正有两间房，今晚你和我睡，秦白渊睡你房间。” “奶奶……” “就这么决定了，我先回去睡了，你们慢慢聊。” “谢谢奶奶。” 秦白渊眉开眼笑。 “乖，有什么需要找小茵。” “好的。谢谢奶奶，奶奶晚安！” “好好，你也早点休息！” 田汉芳回房去了，留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秦白渊高兴得狐狸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看得叶茵来气。 “你瞪我干什么？” “你无耻。” “我怎么无耻了？是奶奶盛情邀请我，我才住下的，我本来都不打算留宿。” “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什么吃饭，都是借口，你就是想在这过夜。” “哦，就算是也没办法。我都已经进来了，你还能拿扫帚赶我出去吗？” 秦白渊得意极了。 “兵不厌诈，懂吗？” “身为一个男人，居然利用老人的同情心，你不觉得你太卑鄙了？” “nono！” 秦白渊摇摇手指。 “这不叫利用老人的同情心，奶奶本来就喜欢我，疼爱我，还需要我利用吗？” 他站了起来，摸摸肚子。 “面很好吃。” “那么大一碗吃下去，也不怕撑成胖子？” “没事，我的身材还是那么健美，不信我现在脱衣服给你检查检查？” 秦白渊作势要解衬衫，急得叶茵叫起来。 “你别！” “那你相信我身材好吗？” “我信，行了吧？怎么会有你这么没节操的男人？真讨厌！” “我再没节操，你不是一样喜欢？刚才是谁和我热情拥吻？” “是你迷惑我。” “但是你也很配合，后来还主动回吻我。” 秦白渊舔了舔嘴巴。 “宝贝儿的味道还是那么甜美，我喜欢。” “你脸皮太厚了，我说不过你。今晚就让你睡一晚，明天早上一起床就给我滚蛋，别指望我会再心软。” 叶茵凶巴巴地说完，去收拾碗筷，但被秦白渊一把拉入怀里，又给抱住了。 “哎，你干嘛啊？” “太想你了，总是忍不住抱抱你。” 秦白渊亲吻她的头顶，动情地喃喃道。 “终于又在一起了，真好，不是吗？我说过了，我不会再放开你的。今天，明天，将来，这一辈子，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你别想摆脱我。” 情话被他说得霸道又温柔，叶茵无法抵抗这样的他。 秦白渊在叶茵的房间睡，小女生的房间简简单单，书柜里摆了很多书，都有些年头了，他刚抽出两本来翻，就被叶茵急忙跑进来夺了回去。 急得脸通红。 “你怎么乱翻人家的东西？” “《沙漏》、《左耳》、《明若晓溪》？你可真够非主流的，居然看这种书，看不出你也有这么少女的童年。” 叶茵咬咬唇。 “我朋友的……” “还嘴硬。” “是我的又怎么样？哪个女生不喜欢看言情小说，很正常的好吗？” “哦。” “对了，你怎么知道这几本书？你也看？还说别人呢，一个男孩子看言情小说才变态好吗？你才是非主流！” “别害羞嘛，我又没吐槽什么，反正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觉得非常非常可爱。你说这是不是叫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怎么就觉得你这么美呢？” “别对我用甜言蜜语，没用。” “那你脸红什么？” “我、我是不喜欢你乱翻我东西。” 叶茵刚把小说放回原位，秦白渊又拿了她的奖杯。 “少儿舞蹈大赛一等奖，我老婆从小就这么会跳舞，难怪跳得这么好。” “喂，你怎么这么讨厌，我叫你别翻你还翻，你手贱吗？” “我只是想多了解你！我渴望知道我的女人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的，这样我就能更了解你一些。宝贝，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是我的遗憾，但我想要了解你更多。” 一晚上这么温柔，情话不断，叶茵都快融化成水了，但又不愿就这么被他攻陷，只能负隅顽抗。 “谁是你女人，你别乱说好吗？” “你就是我女人，我这辈子唯一一个女人。” 秦白渊加重“唯一”两个字的读音，向她强调她的重要性。 “别再说这些话了，我不想听，被子在那，你赶紧睡觉吧。” “你去哪？” “废话，当然是去我奶奶房间睡。” “你不和我一起睡？”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睡？” 第354章 吃完赶紧走 “一直以来，我们不都是一起睡的吗？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没摸过，害羞什么？” 秦白渊将她逼退了几步，一手撑在书架上，将叶茵禁锢在自己怀中。 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水味，让他怀中的气息变得暧昧而躁动。轻佻的男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眼角眉梢都透露出纯净的性感，叫人难以招架。 “你干吗靠这么近？” “我喜欢。” 秦白渊懒懒地用一只手撑着，高高的个子半弯下来，似笑非笑，剑眉星目。 “你在看那些少女小说的时候，也幻想过这一幕吧。被校园王子之类的壁咚，我现在不是在圆你的梦吗？迟是迟了一些，不过我可是秒杀那些什么王子，不是吗？” “很晚了，你别闹了。” 他却愈发贴近，轻嗅着她的味道。 “你的心跳很快。” 叶茵咽了口口水，这样亲密的接触，心跳不快才怪了。她的整个身子都是软的，神经都有些恍惚起来。 灯光里的秦白渊，非常漂亮，棱角分明的一张脸，五官却有几分妩媚，俊美到了极点，她的脸越来越烫，由耳根一直蔓延到头皮，酥麻得厉害。 他深情凝视她。 “今晚留下来，好吗？” 叶茵紧贴着书柜，手指紧张地蜷曲起来，死死掐进了肉里。心微微颤抖，全身又冷又热，磨人得厉害。 “留下来，嗯？” 秦白渊的鼻尖轻蹭她的耳朵，缓缓地婆娑着，诱人着。 “留下……” 似吻非吻，叶茵难以抵抗那样的诱人，一个劲咽口水，几乎就要投降了。 “宝贝儿，留下……陪我……” 叶茵乱得根本无法思考，伸手抵住他的胸膛。 “你、你别这样……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留下……”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我吗？” 男人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迷离的颜色，像个深潭不断将人吸入。 “我、我还没想清楚。” “奶奶说了，要你满足我的一切需求。” “秦白渊。” 叶茵急得低叫。 “你别这样，我奶奶就在隔壁。” “怕什么，她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她更希望我们和好。” 秦白渊在她耳边轻声喃喃。他知道自己对她的影响力，无异于一个勾魂摄魄的撒旦，她断然抵抗不了他的诱人。 “我想你，想的心都痛了，你忍心看我这么可怜？你忍心对我这么残忍？” 她刚一张嘴，秦白渊就低头覆住了她的唇，将她重重地按向自己。她的腰肢纤细柔软，而他力量刚强，一下就将她柔软的身子撞入了他的怀里。 她的一声尖叫被他吞噬，叶茵不得不踮起脚尖，紧紧地抓住他的衬衫。感受着他的纠缠，他霸道的汲取，是对她深切而疯狂的渴望。 吻着吻着，她大脑缺氧，神智都晕眩了。她再躲，再抗拒都躲不过自己的心，她爱他，她对他思念如狂。和自己的心对抗真的好累，就让她抛弃理智吧。 一吻结束，秦白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因为她回吻他了，并且相当热情。追回她，只是时间的问题，并且不会很长。 “你接吻得越来越好了，是我教得好。” 叶茵嘴巴肿肿的热热的，但经过激吻的“发泄”，脑子反倒是清醒了一些，一把推开他。 “别耍了，快睡觉，我、我回去了。” 逃跑的时候还撞到了床脚，逗笑了秦白渊。 “小心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狼狈地逃回房间，脑子里乱糟糟的，怎么也睡不着，将秦白渊从头到脚骂了个遍、然而，一想到他在隔壁房间，还是有一种难以抑制的……甜蜜。 秦白渊躺下后，也勾起了嘴角，晚安，小茵。 隔天田汉芳起了个大早，叶茵起床时，她已经在厨房忙碌。 叶茵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打了个哈欠。 “奶奶，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给秦白渊做早餐啊。” 田汉芳笑眯眯的。 “现在才七点啊，他睡到很晚的。而且干吗要给他做早餐，浪费粮食。” “别这么说话，女孩子要温柔点。” 叶茵灌了口水。 “我现在和他在冷战期，您就别对他那么好了，不然我会很没立场的，您应该站在我这边，帮我一起赶走他。” “那怎么行？你闹别扭也闹得差不多了，别太任性，不然秦白渊不要你。” “他不要我？我还不要他呢。” 叶茵翻了个白眼。 “现在是我在跟他生气，所以你也不能对他好。” “你啊……” 田汉芳摇摇头。 “我看就是秦白渊太宠你，把你给宠坏了，以前也没这么大脾气！” “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不对，又不是我乱发脾气。哎，我跟你解释不清楚。” “这是你们间的事，奶奶相信你能够处理好。粥煮好了，快去叫秦白渊起床。” 叶茵苦着一张脸，一万个不乐意。 “一定要吗？” 田汉芳点点头。 她哀嚎了一声，只能走过去敲房门。 “嘭嘭嘭——嘭嘭嘭——” “秦白渊、秦白渊起床了！” “起床，听到没有？” 敲了半天没回应，叶茵推门进去，秦白渊睡得很死。他的脸朝向窗子那边，阳光洒了他一脸，皮肤在光线中就像是透明的，连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好得叫人嫉妒。 他是光着上身睡的，露出了两条长臂和一截健硕的胸膛，和漫画里那些睡美男一模一样。鼻子挺拔，睫毛很长，嘴唇又粉嫩，加上凌乱的头发，看上去无比诱人。 叶茵小声咕哝。 “什么嘛，睡个觉都这么美，还让不让女人活了。” “秦白渊，起床、起床了。” 他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叶茵只好绕到另一边。 “秦白渊，起床。” 他又转了个身。 “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 她弯腰对着他的耳朵喊。 “烦人。” 秦白渊不耐烦，一伸手抱住她，转个身就将叶茵抱到了床上。力气那么大，她就像个洋娃娃。 “秦白渊……” 叶茵惊叫了一声。门还没关呢，要是田汉芳过来看到这一幕，羞死人了好吗？ 叶茵着急地挣扎着。 “秦白渊，你放开我，放手啦！秦白渊！” 男人睁开了一条眼缝，带着一股慵懒的意味笑道。 “宝贝儿，早安……” “你放手！” 叶茵扭动了两下。 “你怎么在我床上，昨晚偷偷跑过来和我一起睡了？” “你神经病，我来叫你起床，你把我抱上床的。” “哦？有吗？” “你别装傻，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如果你真的睡着了，力气哪有那么大，你肯定在装睡。” “没有啊……” 秦白渊一脸无辜，那张脸无比俊美单纯，好像是她诬赖他了。 “肯定是你偷偷爬上我的床，还不承认。” 他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 “小坏蛋，偷袭我。” 叶茵的脸倏然一红。 “你还占我便宜。” “我喜欢占你便宜……” 说着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在身上婆娑着，很快叶茵感觉到不对劲，肌肤的触感太真实了。 “你没穿衣服？” “嗯……” 她想骂人。 “你在我家过夜还玩光睡？” “穿衣服睡觉不舒服……” “你太不要脸了！” 叶茵恼火得很。 “你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你家就是我家，你就是我的……” “我没见过比你脸皮更厚的人。” 叶茵连滚带爬地逃下床，连退了几步。 秦白渊一手撑起身体，姿态无比慵懒，就连头发乱糟糟的，都别有一番性感的意味，揉了揉眼睛。 “你是专程过来偷袭我的吗？” “我偷袭你？怎么可能！是我奶奶叫你吃早餐！” 叶茵抓起他的衣服扔了过去。 “快穿上衣服，出来吃早餐，吃完赶紧滚蛋。” 吃早餐的时候田汉芳和秦白渊聊得很开心。 “奶奶，你煮的粥好好喝，难怪小茵厨艺那么好，原来都是得你的真传，您太厉害了。” “哪里啊，都是一些家常小菜。不过啊，我从小就教育小茵，女孩子一定要会做菜，这样才有家的感觉……” “奶奶，您真贤惠，又这么美，爷爷娶了你是他的福气。” 田汉芳被他夸得脸红。 “老婆子了，哪里美。” “您的五官很精致，看得出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家里有照片吗？” 田汉芳兴冲冲的。 “有啊，我待会给你看。” 叶茵郁闷地扒着饭，咕哝。 “就会拍马屁。” “快点吃饭，吃完了快滚。” “小茵，怎么能这么说话？” “本来就只是收留他一晚，现在还给他吃早饭，已经仁至义尽了，还想怎么样？” 田汉芳摇了摇头。 “秦白渊啊，你赶着回公司吗？” “不急，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那就好！如果你不嫌这里太简陋的话，就在这住一个星期吧。城市虽然好，但是压力大，空气也不好，还是乡下住得舒服，你说是不是。” “当然，我一直都很想来这度假，谢谢奶奶。” 叶茵不乐意了。 “奶奶……” “别说了，就这么定了。吃完早餐，你们一起去买点菜。秦白渊，你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奶奶亲自下厨做给你吃。” “奶奶，我太爱你了！” 秦白渊给了田汉芳一个无比热情的拥抱，一边朝叶茵使眼色，意思是，我有奶奶当靠山，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叶茵憋了一肚子火。这世上还有比秦白渊更欠揍的人吗？绝对没有！ 第355章 月光见证了幸福的诺言 早餐后，叶茵提着篮子去买菜，秦白渊当跟屁虫。 九点多是菜场最热闹的时候，附近就只有这一个大型的菜场，所以附近的住户都在这买菜，熙熙攘攘的到处都是人。 叶茵进了菜场，回头看了眼秦白渊，他没跟上来，在看自己的鞋。 “你要是嫌菜场脏，就在这等我，几万块钱的鞋子呢，弄脏可没人给你刷。” 多少有讽刺的意思。 她这么一说，秦白渊反而嬉皮笑脸地小跑过来。 “没事，脏了就扔了，有什么比你重要？” “嘁，浪费。” 一菜场的老爷爷老太太，大姨大姐都望了过来，两人走到哪目光就跟到哪，叶茵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后来一想，原来他们是在看秦白渊。这家伙观赏价值太高，走到哪都那么引人注目，搞得买个菜都这么高调，一点也不逊于明星走秀。 “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我是指农贸市场，之前陪你买过几次菜都是超市，比这干净多了。” 叶茵撇撇嘴。 “少爷病。” “那边都是血，啊呀，当场杀鱼，太恶心了。我去，猪大肠，想吐了……” 秦白渊一惊一乍叫个不停，听得叶茵心烦。 “拜托，菜场都是这样的，你以为动物会自己煮好送上桌？” “太血腥了！” “那你还吃不吃？” “算了，今天咱们吃素吧，看多了都没胃口了。” 卖菜的胖大姐看到秦白渊眼冒心形。 “小茵，回来了啊，这是你男朋友吧？真帅啊，跟电影明星似的。” 叶茵刚要否认，秦白渊笑道。 “姐姐您眼光真好，我是小茵的男朋友。” 还顺势搂了她一把，被她拍开。 “长得帅还这么有礼貌，太让人喜欢了，来来来，今天的菜你随便挑，姐姐送给你。” 叶茵不好意思。 “张大姐，这怎么好？” “没事没事，只要你多带你男朋友来买菜就可以了。” 秦白渊倒嘴甜。 “谢谢姐姐。” 半个多小时才买完菜，叶茵和秦白渊提着大袋小袋，有海鲜、蔬菜、水果，都是送的。 秦白渊得意地来了句。 “事实证明，是可以靠脸吃饭的。” “那你怎么不去当牛郎。” “你这是嫉妒。” “我要嫉妒你？” “我想……” “不许想！” “我还没说，你怎么就不许？” 叶茵一脸了然。 “你一肚子坏水，能想什么好事？我不用听都知道。”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我是想给你家乡修几条路，这里交通很不方面。修了路，他们平时出行会容易很多。” “人家送你点蔬菜你就给修路，你也太好哄了吧？” “当然不是，我修路，是因为这是你的家乡，是因为他们是你的亲戚朋友。既然我们在一起，那他们也是我的亲人，我有义务对他们好。” 他居然这么体贴……叶茵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感动的，只是嘴上不肯承认罢了。 “反正你钱多，随便你吧！” 转眼过去了一个星期。 深夜，叶茵睡不着，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今天一天心神不宁，大概是因为明天就要回流砂市了。乡下环境封闭但很简单，在这个地方，她会感觉秦白渊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然而回到流砂市，应该又是另一番光景，很多之前没有解决的问题，又会回来困扰她。 一件外套轻轻披在她肩膀上。 秦白渊坐到了她身边。 “你怎么起床了？” 她轻声问。 “跟你一样，睡不着。” 月光洒落在秦白渊脸上，轮廓柔和得出奇，五官朦胧而性感。 “你知道我为什么睡不着？” “嗯？你的心思就是我的心思，你的顾虑就是我的顾虑。但如果你相信我，我想告诉你，那些不再是我们之间的困扰。” “说的容易，但怎么可能不想。” “这里的星星很亮，在流砂市根本看不到这么多星星。以前总喜欢繁华的闹事，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反而更喜欢清静的地方。” “那只是暂时的，住了一段时间后你又会觉得这样的生活太无聊。” “也许吧……” 他转头望向她。 “明天跟我回去？” “还能怎么样？始终要回去的，总不能一直逃避。” “我希望你真心愿意和我回去，而不是妥协。你说要时间冷静，这两个星期冷静够了吗？” “冷静什么的，其实只不过是逃避的另一个说法。那些问题不会自己解决，所以还是老样子。” 叶茵将头埋入膝盖之中，仿佛那样就温暖一些，让自己更勇敢一些。 秦白渊摸了摸她的头。 “我知道你爱我……秦白渊，我不是个木头，我能感受到你的爱，你对我也很好。只是，任何女人都希望拥有一份独一无二的爱。那天在医院你凶我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有多么介意你和石书净的过去，一直以来，是我没有直面问题。真的要面对时，我受不了。” “那个问题的答案，你想知道吗？” “什么问题？” “你和石书净同时遇到危险，我会先救谁。” 秦白渊突然说起，叶茵有些紧张，下意识抽紧了手指。既渴望听到答案，又害怕不是自己想听的，想要逃避。 “我……” “之前我没有办法给你答案，是因为我还没有意识到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但是现在，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小茵，我会救你。” 秦白渊的态度，前所未有地认真。 她怔住了，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了上来。意外、震惊、感动、喜悦，不敢置信……各种各样的，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承认，我曾经很爱石书净。离婚后，我依然为她做了很多事情，但是我已经死心了。也许我对她的好，还带着一些赎罪的意味，因为我曾经狠狠地伤害过她。” “离婚这件事情，对我的打击很大，我曾经万念俱灰，以为自己的心已经痛死麻木，不会再爱另一个人，直到你出现，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感激你。” “我这个人有一个很大的缺点，那就是后知后觉，即便我清楚我喜欢你，可我还是低估了你在我心中的份量，我以为刚开始不会爱那么那么深。” “可是直到你离开了，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我才意识到你已经融入了我的生活，成为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失去你，就像是主心骨被抽离，我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你和石书净对我很重要，但意义不同，她是我的亲人，而你是我爱的女人。所以如果你们同样面临险境，那我会自私一次，选择救你，因为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听着听着，叶茵的眼眶已经红了，这番话给她造成了很大的震撼。在此之前，她真的已经彻底失望了。即便和他在一起，她也是因为太爱而选择妥协，从来不敢奢望自己真的能够成为他心中的唯一。 “你……你是认真的吗？你想清楚了？” “我从来不说假话，那天你问我，我可以骗你，但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我不想欺骗你，但现在，我很肯定自己的答案。叶茵，我爱你，请你嫁给我，让我用一生来证明我的爱。” 秦白渊掏出红色丝绒珠宝盒，在她面前打开。 一枚粉色钻戒在月光下闪耀着动人的光泽。 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求婚，惊得捂唇。 “嫁给我，好吗？” 面对这样的求婚，叶茵激动得都失语了，又哭又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我……” “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她哭得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点头。 “谢谢你，小茵。” 秦白渊单膝下跪，将戒指缓缓套入她无名指，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你终于成为我的女人了！” “你讨厌，你……你现在才说……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还让我和你生这么久的气……” “我想解释，但你那么凶，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啊。” 秦白渊温柔地擦拭着她的眼泪，看她哭得像个孩子，自己突然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是激动的。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凶。” “你总是欺负我！” “是，我不对。” “没有鲜花，没有浪漫的烛光晚餐，一点诚意都没有。” “是哦，那你把戒指还给我，我回去再跟你求一次婚。” “不要！戒指已经是我的，你别想夺回去。” “呵呵，知道，你是它唯一的主人，谁也不能把它抢走。就像任何人都休想从我这抢走你！戴上这枚戒指，你就是我的妻子。我秦白渊这一生，定不负你！” 月光见证了幸福的诺言，见证了相爱的两人。 两年后。 高级男装旗舰店内。 “这三款领带都是我们今年的最新款，您可以挑选一下。” 导购热情地推荐道。 叶茵有点轻微的选择困难症，一下看看这条，一下摸摸那条，不知道怎么选。有想过三条都买下来，可她不是那么大手大脚的人。平时都很少送礼物给秦白渊，今天是结婚纪念日才特地给他买礼物。 “您先生的肤色怎么样？” “很白。” 比她还白，白得让她一个女人好嫉妒。 “那就挑这款亮色系吧，这种图案也是今年最流行的，很时尚。” “嗯，那就这条吧。” 看多两眼，确实比另外两条看着精神一些。 “好的，我帮您包起来，您稍等。” 林菲的电话来了，叶茵走到一旁。 “你现在和谁在一起？” 第356章 小孤女来到新家 “一个人啊。” 她回答。 “秦白渊呢？” “他跟我说去公司了，怎么了？” “他是骗你的，刚才我看到他和郑佳佳在一起，就是我们公司最新的代言人。” “哦。商量工作吧。” “不是，就他们两个人，进了酒店，商量公事需要开房吗？还好我把房号记下来了，我就在酒店等你，你赶紧过来抓现成的吧。” 结婚纪念日，这也太无厘头了吧，叶茵是不大相信的，但听林菲言之凿凿的，还是过去了。 刚进酒店，林菲急急忙忙迎上去，一副火烧了屁股的样子。 “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他们就走了。” “你确定你看清楚了？” “当然了，我两只眼睛都是五点零的，看得清清楚楚。” “不至于吧，我老公现在不是很老实了吗？” “是啊，但是老实久了，很可能就按耐不住了嘛。你现在调去设计部了不知道，那个郑佳佳，整天在总裁面前搔首弄姿，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难免一时冲动就……反正是不是，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被她这么一说，叶茵还真有点紧张，赶紧就跟她进了电梯。 到了二十层，两人急急忙忙走出来。 “就是这一间？” “嗯，没错！你抓吧，我走了。” “你干嘛走啊？” “废话，我不走等死吗？我当你是姐妹才出卖总裁的，你千万别跟他说是我说的，不然我就要被卖到泰国去了。你加油抓奸，解决了打电话给我。” 林菲逃之夭夭。 叶茵站在门口，还等了一会儿，她天天和秦白渊在一起，不认为他会出轨。可是，就是因为天天在一起，才有腻的可能。这两年他没有碰过任何女人，难道真的忍不住了？ 她越想就越觉得有可能，火气一股脑往上窜，用力按门铃。 “叮咚——”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 按了很久，秦白渊才懒洋洋地过来开门。 “老婆，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来，你心里清楚。” 叶茵撞开他，冲了进去。房间精心布置了，挂满了粉红色气球，地上铺满了粉色玫瑰，还准备了浪漫的烛光晚餐。 墙上挂着彩色气球，拼成“结婚纪念日快乐”的英文。 叶茵愣住了，立即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老婆，结婚纪念日快乐。” 秦白渊在她脖子上亲了一口。 “你居然和林菲联手耍我，你混蛋！” “别这样嘛，人家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惊喜吗？” “惊喜个屁，惊吓还差不多，有你这样过纪念日的吗？你不想过下一个纪念日了是不是？你太过分了，神经病，吓死我了……” 叶茵说着说着就低下头，捂着脸哭了起来，秦白渊急了。 “老婆，你别这样啊，我、我真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会生气。我发誓，我没有和任何女明星纠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蠢事了。” “老婆，原谅我啊……” 秦白渊急得团团转。 “噗——” 叶茵突然抬头大笑。 “傻瓜，我骗你的。” 这下轮到秦白渊愣住了。 “我早就知道你和林菲串通好的，你赶紧让她修炼一下演技吧，太差了，还一直偷笑。” “我靠，我辛辛苦苦策划了几天，居然输在这了……” “才不是，关键是，我相信你绝对不可能背叛我。所以啊，我一听就反应过来，肯定是你想给我惊喜，你看我了解你吧。” 叶茵踮脚揽着他的脖子，送上一枚香吻。 “你制造惊喜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很幼稚啊！” 秦白渊有些郁闷。 “原来男人太专一也是一种痛。” “这样不好吗？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信任是基础。虽然你以前很花心，但是现在，我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就算我们分居一年，我也一点也不操心你会不会去找其他女人，就是这么有信心！” “谢谢老婆，我爱你。” 秦白渊在她鼻子上亲了一口。 “这次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不会再骗你了。” “乖。” 听她夸他，秦白渊简直想摇尾巴了。他明明是一个很大男子主义的人，可是现在被自己的小妻子吃得死死的，并且甘之如饴。 “老婆，这么快我们就结婚两年了。这两年，每一天醒来看到你在我怀里，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男人。和你在一起，时间过得好快，我怕这辈子不够，我们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叶茵咧嘴笑得很甜。 “这辈子都没过完，你就想到下辈子和下下辈子了，想得太远了吧？” “我爱你，爱到一生一世都不够。” “秦先生，垄断是犯法的哦。” “什么法，我就是法，反正你永远都是我的人，别想逃跑。” “你这么霸道，我肯定逃不掉了，既然这样，干脆不逃好了。” “嗯。留在我身边，我会让你幸福的。” “好。” 浪漫的气氛中，彼此心间都充满了浓情蜜意，再多的甜言蜜语都不够，只有吻倾诉爱意，温柔缠绵。 流砂市的盛夏，烈日炎炎，却是高竹清经历过最寒冷的季节。 因为在这个夏季，她失去了她最重要的亲人，她的父亲。刚正不阿的警察，将一生毫无保留地献给了警队和人民，最后牺牲在毒贩的枪下。 他的尸体被送回来，高竹清整整哭了一个月，在痛苦的折磨中接受了现实。 墓园。 她在坟头磕了三个头，黑白照片上的男人穿着一身军装，笑容还是那么俊朗。 “爸，我要走了，去乌镇市找妈妈。她给我安排了学校，我一定会考上好的学校，不让你失望，你放心吧！” 鼻间一阵阵发酸，眼泪随时可能掉下来，高竹清却逼自己笑。 “爸，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不管我去哪里，你一定会在天上陪着我的，对不对？在天上，就别让自己那么累了。这辈子你把自己完全奉献给了别人，以后就只为自己活着吧，我一直希望您自私一些，多爱自己。我走了，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再见！” 墓园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司机下车，恭敬地拉开车门。 “二小姐。” 几个小时的车程，高竹清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乌镇市。 车子驶入了郊区，沿着山路往前行驶，两旁都是高级别墅，就像高竹清之前在美剧里看过的比佛利山庄，十分豪华。 车子驶入了最高的那一栋别墅，镂空大铁门自动打开，里面是一片格局开阔的庄园，绿树成荫，喷泉雕塑，看得她感觉像在梦里。 下了车，几名佣人候在红毯两旁，很整齐地弯腰。 “欢迎二小姐。” 高竹清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球鞋，有些局促。 “你、你们好……” 妈妈和她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这个世界让她陌生，并且有些害怕。她能适应这里的新生活吗？ “竹清，你来了……” 林淑敏上前紧紧地抱着亲高竹清。 “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让妈妈好好看看。” 高竹清有些不习惯。她们是母女，本该是最亲近的人，可是林淑敏在她十一岁那年就和她爸离婚，去了乌镇市就没再回去看过她。整整五年没见过面，所以给高竹清的感觉还是很陌生的。 “你怎么不说话？不舒服吗？” “不是……可能有点不习惯吧。” 林淑敏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在怪我，对吗？当年我和你爸离婚，又嫁给了一个有钱人，我知道你是怎么想我的，一定觉得我是个很势力的坏女人，为了钱连老公女儿都不要了。” 高竹清以前却是这么认为，但是慢慢长大了，倒是能理解。 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女人，一个校花，嫁给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警察，过了十几年苦日子，每天争吵，以泪洗面，这样的婚姻继续维持下去才是悲剧。而现在这个美丽的贵妇人非常幸福，豪宅、锦衣玉食才是她想要的生活，这样也很好，她替她开心。 看着她难受，高竹清也有点不忍心。 “妈，我没有怪你。” 这一声“妈”听得林淑敏红了眼眶。 “乖女儿，过去是妈对不起你，以后妈妈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你顾叔叔个非常好的人，他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妈向你保证，会给你最优渥的生活，让你成为一个公主。” 可是高竹清并不想要成为公主，她不姓顾，在这个家，她永远都是一个外人。现在只是因为她还小，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才不得不寄人篱下。一旦她能够经济独立，会立刻离开这里。 “你顾叔叔去出差了，今晚才会回来，你哥在家。” 高竹清是听说过，她有这么一个“哥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会为难她吗？ “你的房间在二楼，佣人会带你上去，我去准备晚餐。” “好，谢谢。” 高竹清跟着佣人上了二楼。 “二小姐，这间房是夫人专程为你布置的，您如果有什么不满意或者其他需要，都可以找我。” “谢谢，我很喜欢。” “那您先收拾，我出去了。” 整个房间都是粉红色的，公主床，欧式白色家具，看来林淑敏真的想把她培养成一位公主。 这样的生活，应该是每一个女生都渴望的吧，可是高竹清却愈发怀念她那个只有七十多平米的小房子。虽然小，但是很温馨，是真正感觉属于自己的。 第357章 我让你毁了她 她坐下休息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悠扬的琴声。 她觉得很好听，很好奇是谁在演奏，便寻着声音找了过去。 房间门半掩着，一道修长的身影坐在白色的钢琴前，修长的十指在琴键上飞快地跳动，音乐便从那手指尖流出来，十分悦耳，听得高竹清心醉神迷。 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存在，琴声停止了，男人转过头来。 目光接触的那一刹那，高竹清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斯文俊秀，头发柔顺地搭在额头上，清爽干净，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武侠片里的剑眉星目，大概就是这种。然而尽管他五官凌厉，眼神却非常温和，嘴角微微扬起，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当他走过来，高竹清下意识退了一步。 他打开门。 “你就是高竹清？我是你哥哥，顾轻寒。” 顾轻寒……高竹清在心里回味着这三个字，连名字都这么有感觉。 “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我一直在练琴，所以没下去接你，你不要误会我不欢迎你。” 居然被他看穿了……高竹清红了红脸，她之前确实以为自己不受欢迎，可是顾轻寒的笑容很温柔，一点都不像排斥她，反而感觉非常好相处。 “一路顺利吗？” “嗯，挺顺利的，在路上睡了一觉。” “那就好！” 顾轻寒用那双难以窥探的黑瞳打量她，她一身旧旧的t恤牛仔裤，扎着个马尾，就是正常十六岁少女的打扮。 但是那双黑白分明，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却让她很不普通，他没有见过哪个女生眼睛有这么大，并且这么澄澈，干净得要命。 对很多人而言，他都是个给人压力的男人，但是她不同，第一次见面，她就敢直视他的眼睛，这说明她很勇敢。 这一基因，大概是遗传自她当警察的父亲。有其父必有其女，她应该也不是个软弱可欺的女孩。 这样，愈发有意思了！ “你弹钢琴很好听。” “谢谢。” “我先回房收拾东西了。” “好，晚餐见。” 顾轻寒一直目送她回房，等她关上房门，他才褪下温柔的笑意，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晚餐时顾家父子都到了，继父顾明确实像林淑敏说的那样，是个亲切的长辈，待人热情，多少减轻了一些高竹清的心理负担。 晚餐吃的是西餐，高竹清之前没吃过，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弄。在国外的电影里看过，但自己弄还是不大熟练。 “其实这些很简单，左叉右刀，手腕放松一点……” 坐在她身边的顾轻寒耐心地教导着。 高竹清投以感激的笑容。长得这么帅，人又这么温柔，他真的很迷人，就像是漫画里的王子。有这样一位哥哥，对高竹清来说是最大的惊喜。 因为吃不惯西餐，高竹清吃的很少，看书的时候肚子饿得咕咕叫，但又不好意思下去找吃的，只能忍着。 “叩叩——” “进来。” 顾轻寒端着一个托盘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 “看你晚餐吃得很少，想是不习惯吃西餐，所以让佣人给你煮了碗面，趁热吃吧。” 顾轻寒把面放到她面前。 闻着诱人的香味，高竹清感动得快哭了。 “你太了解我了，你真好。” 肚子一饿什么都顾不上，不计形象地大口吃面。 “呼……好好吃哦……” “慢一点。” 顾轻寒给她倒了杯水，温暖的灯光中，分外温柔。 “你今年高三？” “嗯，是啊，暑假过完就高三了。” “林姨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学校，过两天开学我带你去报名。我们是同一间学校，但我是大学部，我今年大四。” “嗯。” 想到和他同一间学校，高竹清有一丝窃喜。 目光落在草稿纸上，顾轻寒拿起来，上面画着一条项链，链坠的设计非常独特。 “这是你画的？” “嗯，我小时候学过画画，自己又对珠宝设计挺感兴趣的，当然，只是看书累的时候没事画着玩而已。” “你很有天分，可以朝这方面发展。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考上大学，然后你可以报珠宝设计专业。” “希望如此吧，可是我的成绩不算太好，尤其是数学，我一看立体几何那些头都大了，我怕考不上一本。” “我最近晚上都没什么事，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补习。” “真的吗？” 高竹清尖叫了一声，激动得连面都不想吃了。 “你愿意帮我？” “当然。” “那太好了，以前我就想找人帮我，可是补习费太贵，我出不起。不过，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吧？” “不会，我很乐意帮助你。” “谢谢，你真是个大好人。” “你是我的家人，我对你好是应该的。吃完早点休息，别看太晚了。” 顾轻寒关心了她几句，就离开了房间。 手机响了。 “顾少，忙什么呢？” 流里流气的声音调侃道。 “还在家里装乖儿子？” 顾轻寒换上了另一副脸孔，扯了扯嘴角，摸唇。 “有话快说。” “今晚把东区那边的场子来了几个俄罗斯辣妹，一起去玩玩？” “好，半小时后见。” 顾轻寒挂了电话，回头看了眼高竹清的房门。好戏，就要开始了。 夜总会包厢，几个女人金发美女正在跳热舞，对沙发上的两个年轻男人卖弄风情。 其中一个穿着灰色衬衫，面容俊朗温和，看上去是很正经的一个人，但是叼着烟给添了一分桀骜不驯的意味。 而他身边绿衬衫的男人气质跟他完全相反，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灯光在他头顶闪烁着，那张脸亦正亦邪。一张桃花眼发着光，典型的坏男人长相。 俄罗斯美女坐在他们腿上跳艳舞，身体不断地在他们腿间婆娑着，徐沅的身体沸腾了，掏出一大叠百钞往空中一甩，纷纷扬扬落下。 美女喝了口酒，覆上顾轻寒的唇，哺喂给他，他箍住她的后脑在激烈地吮吻着。 徐沅是个风月高手，而他只是来者消遣放松，发泄而已，不热衷也不排斥。 旁边的徐沅已经搂着两个俄罗斯美女玩起了，顾轻寒冷眼旁观，冷冷地喝了一个小时酒。 徐沅发泄完后，心满意足，用钱打发了那几个女人，坐到顾轻寒身边。双腿架在茶几上，仰头点了根事后烟。 “草，国外的女人就是有味道……” 他说话的姿态，根本不像刚满二十的学生。但他从十四岁就开始玩女人了，早就是这方面的老手。玩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都是上过床就甩。 “某人今天性致不高啊，这几个妞脸蛋身材够辣了吧，还入不了你的眼？” “我没你那么混。” “擦，还说我，上次你和四个女人你怎么不说？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埋汰谁。哦，对了，恭喜你多了个妹妹！” 徐沅嬉皮笑脸道。 “滚蛋！” “长的怎么样？漂不漂亮？” “就那样。怎么？你有兴趣？” 徐沅扯了扯嘴角，不怀好意地说道。 “那得看你的意思了。” “我让你毁了她！” 顾轻寒在笑，然而眼里没有一丝笑意，反而阴森森的，带着一股将人毁灭的寒意。 那阴沉的目光，看得徐沅都心头一寒。 “你说真的？”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假话？” “你想我怎么毁了她？” “这方面你最懂，还需要我来教你？” 顾轻寒灌了口酒。 “你真要这么做？如果我没记错，她才十六岁吧，会不会太狠了一点？” “你跟我谈狠，难道那个贱人害死我妈就不狠？” “轻寒，其实伯母的死……” “别废话，是兄弟就帮我这个忙。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帮我，我也有其他办法。” 徐沅叹了口气。 “你都开口了，我能不帮你这个忙吗？当兄弟的，就算昧着良心也得做！你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了。干杯！” 三天后就开学了，顾轻寒临时有事，所以高竹清一个人去报名。她就读的是乌镇市的贵族中学，整个乌镇市有钱人的小孩都在这里读书，每个人都是一副天之骄子心高气傲的样子，和高竹清之前学校的同学很不同，难以相处。不过繁忙的课业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去交朋友，所以也算不上什么遗憾。 中午只有两个小时休息，午饭高竹清就在学校吃，吃完饭后正在回教室的路上，几个高高个女孩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中间的短发女孩把一个粉红色信封塞进她手里，趾高气昂地命令道。 “替我交给徐沅！” “徐沅是谁？” 几个女孩子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有些生气地说。 “你居然不知道徐沅是谁？他是我们学校的校草，董事公子。” “哦。” 高竹清点头。反正这所学校都是有钱人，不是公子就是小姐，长得也都挺好看的，但是她记不住。 “徐沅来了，快点……” 她用力推了高竹清一把。 “最中间那个最帅的就是。” 高竹清看了一眼，一米八几的个大男孩，手里拿着个篮球，是那种陈冠希式坏男孩的帅，对她们这个年龄的少女有一种疯狂的吸引力。不过高竹清例外，她喜欢斯文的类型，比如顾轻寒。这个什么徐沅，她还真的不感冒。 “你愣在那干吗？” “赶紧去啊！” 高竹清没办法，一心想着赶紧解决问题，大步走了过去，把情书递过去。 “这个，给你的！” 第358章 以为他是好哥哥 旁边的几个球友起哄道。 “喔，徐沅，又有小妹妹跟你表白哦，还是高中部的。” “小妹妹，你不上学吗？” “你发育完整了吗？” “例假来了没有？” 几个人说着一些暧昧的话调戏高竹清，十分讨厌。 是她……徐沅的眼神起了点反应。顾轻寒给他看过照片，这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他不会认错。 没想到他还没去找她，她就主动送上门来了，不错…… 将她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长得清秀可爱，是他喜欢的类型。至于身材，一米六五的身高不算高也不算矮，就是干瘪了一点，胸也很小，估计还没发育完。 啧啧，要对一个幼女辣手摧花，他还真有点下不去手。 不过这份的怜惜只维持了短暂的一秒，顾轻寒交代他的事情他肯定是要完成的。徐沅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你跟我表白？” “不是的，是她们要我把情书给你，我就是个送信的。” 高竹清指了指那几个女孩，但徐沅看都不看一眼，坏笑的目光一直盯着她不放，看得她有些不舒服，她不是很喜欢那双桃花眼，尽管它们很美，但是感觉特别不怀好意。 “原来是只可爱的小信鸽。” 见他伸手，高竹清赶紧把信递过去，但徐沅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急得她叫起来。 “你干什么！” “皮肤好嫩……这么紧张做什么？没被人摸过脸吗？” 大白天在学校就这么耍，还什么校草，分明就是个地痞，高竹清在心里对他十分唾弃。 “信，赶紧拿着。” “如果是你送给我，我就收下，怎么样？” 徐沅个子很高，所以微微弯下腰，与她平视，眼睛散发出一万伏电压。 “我可以和你交往一个星期。” “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只是帮忙送情书，又不是我写的，谁要和你交往。” “这里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你帮她们送，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私心，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你想多了，没有没有没有！” 高竹清强调了三遍。 “就算这间学校有很多无知的女孩被你的脸迷惑，也不代表我会喜欢你。在今天之前，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哦。那你可以从现在开始喜欢我。” “呵呵。你不是我的菜。” 徐沅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不是你的菜，你在开玩笑吗？对女人来说，我就是天菜！怎么可能有女人不喜欢我？” 高竹清翻了个白眼，抓起他的手把信强塞进他手里，但是徐沅抓住了她。 “你放手，我要走了。” “小妹妹，你很可爱。如果你做好了准备，那么，你允许你成为我的女朋友。” 高竹清毕竟只有十六岁，他那么直截了当地说出，还是让她红了脸，但更多的是气恼他的无耻。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谁要和你、和你……你好恶心。我警告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你要怎么不客气？” “就是这样！” 高竹清抬高腿一脚踩在徐沅脚背上，他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招，还真给她踩痛了，闷哼了一声，不由得松开手。 她嫌脏似地擦了擦手，十分嫌弃他。 “别整天自以为是觉得全世界都喜欢你行吗？像你这种满脑子龌龊想法的人，我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要不要找人教训她？” “教训？难道你不觉得她很可爱吗？” 徐沅不怒反笑，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拿出手机，意味深长地笑道。 “我见过你妹妹了，真是可爱，我要定她了！” 八点多下晚自习，高竹清回到家，顾轻寒坐在客厅里，正在看书。白衬衫，休闲裤，很居家的打扮，看着非常舒服。 她很喜欢顾轻寒的穿衣风格，不过主要也是他的脸好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每一处都是那么完美，害她总是时不时犯花痴。 高竹清最喜欢顾轻寒的一点在于，他虽然年轻，但是沉熟稳重，很有气质，并且是一个品德高尚的男人，让她很崇拜。 眉梢多了几分喜色。 “我回来了。” “嗯。” 顾轻寒抬头，把书放到一边。 “这么晚。” “是啊，上了一天的课，好累哦。” 高竹清把自己往沙发里一扔，大喇喇的。因为对他有亲切感，所以只相处几天，她在他面前就已经能完全放松。 “哎，真希望赶紧高考完，上了大学就可以像你一样轻松了。” “嗯，那你要加油。” “妈和顾叔叔呢？” “他们去白沙市朋友家做客，过两天才回来。” “哦。” “你先上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十点钟我去你房间给你补习。” 一听这句话，高竹清立即满血复活，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 “好啊，我等你哦！” 十点，顾轻寒准时到了。 “哇，还有牛奶和面包，你太贴心了！” 高竹清感动得只差没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高三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尤其是看书很容易消耗体力，要多补充营养。这是全麦面包，不用担心发胖。” 高竹清还能说什么？如果她是一只小狗，现在已经开始猛摇尾巴了。 “你先吃，吃完了我们再开始。”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咬了一大口，没想到全麦面包一点都不干，味道反而还很好。 “哇，太好吃了。” 顾轻寒莞尔。她似乎觉得什么都很好吃，这叫做吃货？ 吃着吃着，高竹清忽然心中一动。 “那个……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能叫你哥哥吗？” 带着卑贱身份的她，怎么配叫他哥哥？顾轻寒在心里鄙夷地回答道，但面上却很温柔地笑着点头。 “当然可以。” 伸出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像在轻抚一只小动物。 高竹清的心跳倏然乱了几拍，脸红扑扑的。一颗少女心，在面对帅哥的时候，还是多多少少有点儿把持不住。 “今天在学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特别的事情？” 高竹清第一反应是徐沅那个大混蛋，但是这种事情她不想跟顾轻寒吐槽，便摇了摇头。 “没什么。” “没遇到什么麻烦？” “没有。” “嗯，那么我们开始复习！” 一开始就是讲立体几何，高竹清本来还很担心自己听不懂会显得很笨，但是顾轻寒讲得非常透彻，所以她很快就听懂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七筋八脉突然被打通了，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学起来非常快。 顾轻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很聪明。” 高竹清吐舌。 “哪里，是你讲的好。之前老师讲一百次我都听不懂，你讲一次我就听懂了。好开心哦！” “那我们继续？” “嗯。”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二点。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该休息了。” 高竹清还觉得意犹未尽，对他的课简直都上瘾了。课讲得好，长得帅，声音又这么好听。如果他给她补习一年，她肯定能考上清华北大。当然，那样太贪心了。她听说他现在已经开始接手顾氏，应该是很忙的，她不好意思耽误他太多时间。 “哥，谢谢你。” 高竹清把他送到门口，还有些依依不舍。 “你也早点睡哦！” 关上门，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不知是谁把送情书的绯闻传出去，第二天高竹清一到学校，就成为了全校女生的公敌。关于她和徐沅的暧昧传闻，甚嚣尘上，她就像过街老鼠一样，走到哪里都要遭到各种嫉妒恨的目光，让她十分无语。 中午，高竹清一个人在学校餐厅吃饭，吃着吃着，对面突然多了一份牛排。 抬头，徐沅居然坐在她对面。 “咳咳咳……咳咳咳……” 她吓得激烈地咳嗽起来。 “见到我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徐沅推了一杯水到她面前。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却别有一种雅痞的魅力。 喘顺了气，高竹清才警惕地问道。 “你又想干嘛？” “追你。” “追我？” “是啊，既然你不愿意当我女朋友，那我只好追你了。” 高竹清翻了个白眼。 “我说你是不是有神经病？要不要我出钱请你看个脑科？我知道你们大学生很闲，尤其是你这种游手好闲的二世祖，就更无聊了，每天除了吃喝拉撒欺负人就剩下泡妞，可是我是个正正经经的高三学生，我很忙，没兴趣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但徐沅只是笑笑地回了句。 “你要不要当女我朋友？” “我刚才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不就是你是学生？现在小学生都在谈恋爱了，你都高三了，还矫情什么？” “我不是矫情，但我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读书，对其他事情我一概没兴趣，更没有那么多闲工夫。” “读书和谈恋爱并不矛盾，最主要的是，我对女人的兴趣最多一个星期，你可别天真地幻想我会一直和你交往下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就想玩我？” “差不多是这样，不过这个说法多难听，各取所需不是更好？” “抱歉，你身上没有一样是我需要的。” “我还没成年，请你不要给我灌输这些肮脏的想法。” 第359章 拉进娱乐场所 “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强调什么清纯？我很早就开始玩女人了……” 高竹清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请你不要把你那些肮脏的人生观套在其他人头上，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那这个世界不是乱套了吗？” 徐沅摇摇手指。 “我这种才是真正懂得享受生活，及时行乐的人。你这样老老实实地活着，读书、工作、谈恋爱、结婚、生小孩，按部就班，那才是最最无趣的。要是哪一天突然死了，回想起来，这一生都没有任何一件值得回忆的事情，多么可悲。” “我不觉得每天玩女人就值得回忆。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学长，请别说这些刷新我三观底线的话了。” “和你斗嘴真有意思。你比我交往的大多数女人都聪明，我喜欢能言善辩的女人。” “我说那些不是想取悦你，我想你离我远一点。” 高竹清环视了一圈周围，都快被各种妒恨的目光射死了。 “学校那么多女人喜欢你，而我不想成为女生的公敌，请你让我继续低调地、无聊地上学好吗？” “原来你是怕别人嫉妒，这还不好办？” 徐沅递给她一个粉红色的手机。 “这是最新款，喜欢吗？” “给我？” “嗯哼！以后你用手机跟我联系，我们可以在学校外面见面。” “我不认识你，我不能收你的东西。而且，我也不想要。” 徐沅笑了笑。 “你搞清楚一点，现在不是你想不想要的问题，而是我给了，你就必须得收下的问题。” 虽然他面带笑意，但语气里还是带着不可抗拒的意味，这是高竹清非常反感的。明知道惹不起，但还是赌气地反问了一句。 “如果我坚持不要呢？” “你确定？” “是！” “你现在可以不要，但是你很快会心甘情愿收下，不信我们走着瞧。” 一见他伸手，高竹清就避开了，徐沅没摸到她的脸，但也不生气，还很轻佻地朝她送了个飞吻，惹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上晚自习的时候，高竹清正在复习顾轻寒的给她讲的数学题，他的声音仍在耳边回响，的低沉、温柔、悦耳，好听得耳朵都会怀孕。 原本安静的教室，突然骚动起来。 “快看，是徐沅……” “我没看错吧，真的是他……” “好帅哦，我要窒息了啊……快拍照快拍照！” 高竹清抬头望去，居然真的是他，站在门口，一双眼睛紧盯着她。 阴魂不散！ 班主任立刻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 “徐同学，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人。” 徐沅挺直了背，一副很高傲的样子。 “高竹清，你出来。”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瞪向高竹清，她立刻成为了众矢之的。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么她此刻早已经千疮百孔。 她不愿意妥协，就坐在那，不理他，继续做数学题。 众学生倒吸了口冷气，居然有人敢徐沅的命令，是找死吗？不过女生们一致认为她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目的就是为了表现得与众不同，吸引徐沅的注意力，心机婊。 徐沅站在那，也不觉得丢脸什么的，朝班主任使了个眼色，他立刻走到高竹清面前。 “叶同学，徐同学找你有事，你赶紧过去吧。” “我没什么和他谈。” 不理他就直接找到教室来，就是个疯子，她跟疯子废什么话？ “你怎么能让徐同学等。” “我在上自习。” “没关系的，你可以提前回家。” 班主任急得汗都出来了。这位校董的公子哥脾气可不大好，已经赶走了好几个大教授了，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三老师，得罪了他后果他承担不起。 “老师，我是来学校学习的，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叶同学……” 徐沅大步走了过去，听在她面前，似笑非笑。 “你是在和我抬杠吗？” “我不认识你，和你抬什么杠。” “你是我女朋友。” “哗——” 嫉妒的目光更加凶狠了。 高竹清瞪了他一眼。 “你别胡说八道行不行？我已经明确地拒绝了你，我没空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不管你认为是无聊的把戏，还是我在耍你。总之，你都是我的女人。” 徐沅弯腰，双手撑住桌子，直勾勾盯着高竹清的眼睛，眼神如凶猛的鹰，一旦咬住猎物的脖子，就绝对不可能松口。 “如果你想，我不介意继续和你耗下去，但是耽误的就是其他人的时间。我保证，有我在，其他人休想安静上自习，你自己选择吧！” 教室里，一片死寂，谁都不敢大口呼吸。明明不关其他学生的事情，但他们还是觉得很有压迫感。虽然徐沅总是吊儿郎当似笑非笑的，但是那份霸气叫人无法忽视，天生就有一种王者的风范。这样嚣张跋扈的男孩，在学校里是一种危险而诱惑的存在。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高竹清只想在那张笑脸上狠狠挠几爪子，她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惹上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在这样强弱分明的对峙中，高竹清最终败下阵来，一语不发地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班主任松了口气。 徐沅懒洋洋地直起身子，带着一种的得意的语气道。 “我就说了，你是我的女人。” “我不是。” “你是。” “无聊。” 懒得和他做这种没有营养的口舌之争，高竹清背起书包大步离开了教室，徐沅追了上去。她走得很快，他加大步伐，一手抓住了她。 “放手！” 高竹清反手一推，眼里写满了浓浓的厌恶。 那种厌恶是很强烈的，叫徐沅陌生。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应该说从来没有一个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他在心里很努力地解释为欲擒故纵，可是，他没法骗自己，她就是讨厌他，而一向完全不在乎别人感受的自己，居然感到了一丝受伤。 “你就这么讨厌我？” “难道你不让人讨厌吗？” 徐沅又笑起来。 “你挺有个性的，敢说讨厌我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少爷病！你又不是人民币，凭什么人见人爱。” “我不是人民币，但是我有很多钱，很多很多。如果你想要，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百万。” “……” “一千万？” 高竹清摇了摇头，笑笑。 “我不想说你脑残，但是你没说的一句话，都让我为你的智商感到担忧，你的三观也在不断刷新我的底线。” 这话多少让徐沅感到被侮辱了，他是个高傲的天子骄子，多少还是有点儿小心眼的，被一个小女孩骂脑残，这股气还真不好下咽。 “我怎么了？我在追你啊！” “一个大学毕业生追一个高三的小学妹，你不觉得很有问题吗？而且你追人的方式也太奇葩了。哦，对你这种认为钱能买到一切的人而言，这是你最常见的追女人方式，但是很抱歉，这一招对我没用。因为我是个正常人，是非卖品。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很反感，我不想再见到你，就这样！” 她扭头就走，徐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追了上去。 刚才还有一丝挫败的他，转瞬又满血复活，信心满满地说道。 “我喜欢有挑战性的女人，你引起了我的兴趣。” 高竹清都无语了。对牛弹琴！ “手机，给你。” “我不要。” “如果你不想我每天晚上都去骚扰你，那你就最好收下，我说到做到。” “你很喜欢威胁人？” 边快走边说。 “对某些不知好歹的，这是必要手段。” 高竹清白了他一眼，劈手夺过了手机。 “早收下不就好了吗？非要和我耍脾气。” “手机我拿了，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既然出来了，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徐沅兴冲冲地抓住她的手跑。 “哎，你干吗，放开我，我不要去啦！” …… 高竹清被强行拖进了一间夜总会，徐沅是那的常客了，妈妈桑殷勤热切地伺候着，还一边调侃他。 “哟，徐少今天还自己带姑娘来了？看着挺清纯的。原来徐少好这口，早说嘛，我们这里也有。” 徐沅兴致不错。 “这是货真价实的，可跟你们这边的不一样。” “我们这也有真的啊，现在很多都在我们这兼职，徐少喜欢吗？” “我喜欢我这个。” 徐沅直接把高竹清塞进了vip包厢，里面灯光五颜六色的灯光相当暧昧，最可怕的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心中警铃大作，一个劲向外冲，但几次都被徐沅抓了回来。 “都到这了，你还想往哪跑？” “你想干嘛？我警告你，你别乱来。” 高竹清抱着书包抵在胸前，被逼得往后退去。 “你说我想干嘛？” 徐沅很邪恶地舔了舔嘴唇。 “我、我警告你，你强我是犯法的，后果很严重！” “法？在乌镇市，我就是法，天王老子都不敢拿我怎么样，更别说法律了。我今天就算办了你，谁又敢说一句话？” 灯光里，徐沅的眼神就像狼一般凶狠，充斥着欲望，一闪一闪的，显得非常恐怖。 可怜的高竹清就像是身陷狼窝的小羊羔，无处可逃，被他逼得只能往后躲。 第360章 我哥是顾轻寒 “妈妈桑——” 高竹清突然叫了一句，趁徐沅回头，她赶紧逃了，但没跑两步又被他抓了回来，一把扣在了墙上，动弹不得。 “居然敢耍我！” “你放开我，放手——” 她激烈地挣扎着，书包掉到地上，更加没有安全感了。 紧急时刻，她灵机一动。 “我、我警告你，我哥是顾轻寒，你敢碰我一根汗毛，他不会放过你的。” 徐沅特别想嘲弄她的天真，她会落得现在这样的地步，都是顾轻寒的安排，而她居然把想害她的人当做她的守护神，真是挺可悲的。 不过，徐沅当然不会因为她可怜就这么放过她。什么善心，从来就不在他的字典里，就像顾轻寒经常调侃的，他的良心早就被狗啃光了。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想要和不想要的，想要的，不顾一切去掠夺。 “顾轻寒是谁？我听都没听过，大概是个什么不入流的小瘪三吧！” “你才是瘪三，我不允许你侮辱他！” “我就说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五颜六色的灯光在徐沅脸上不断地扫射，危险又神秘，很明显他是个“疯子”，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叫他顾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高竹清也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如果他想对她做什么，自己根本反抗不了。越是这种危险关头，越不能能着急，她必须冷静。 “徐少，怎么说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强迫一个女孩子，就不怕有损你的名誉？” “谁不知道我是乌镇市的小霸王？这才是我的风格。” “……就像你说的，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一定非得是我。我很普通的，就是脾气大了一点，没你想的那么特别。” “是吗？可我觉得，你非常特别。” 徐沅贴近她，鼻尖去蹭她的耳朵，就像野兽在逗弄濒死的猎物。 “你抹了什么香水？味道这么好闻。” 高竹清只差没整个嵌入墙壁里面了，哆嗦着，浑身发红，感觉他随时可能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她咽了口口水。 “我要喘不过气了。” “没有男人碰过你？” “没有！我没谈过恋爱，很麻烦的，没办法让你尽兴。” “我不这么觉得，我倒是很喜欢，干净……而且把一个纯洁的女人调教得很坏，不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我告诉你，你今天逃不掉了。” 徐沅说着，眼神倏然一厉，低头朝她的脖子吻了过去。 “不要——” 高竹清尖叫了一声，吓出了眼泪。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 有那么一秒钟，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徐沅恨不得凶残地扒光她。但矛盾的是，在那一秒后，涌上心头的更多的是怜悯。 他，一个曾经喝醉酒差点把一个酒女打残的冷血动物，居然对一个小女孩起了怜惜之心，居然会感觉下不去手。 徐沅很想继续，但是他做不到，他没办法违抗自己的心。 缓缓站直了身子，用轻佻的笑容掩饰内心的狼狈。 “小妹妹，你想太多了吧，我带你来这只是唱歌而已，你想到哪去了？” 高竹清惊恐又狐疑地盯着他，就算她不懂男女之事，刚刚还是很肯定在他眼里看到了真实的欲望。 只是，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 徐沅松开了她。 “我劝你别想着逃跑，不然我不敢保证自己会怎么惩罚你。聪明的女人在这个时候，就要乖一点。” 他走过去，在点唱机旁落座，点了根烟，有些痞气。 “唱什么？” “我不想唱。” “我帮你点？” “我没心情。” 高竹清捡起书包，想跑又不敢，只能挑了个离她最远的地方坐。 “没心情唱歌？那有心情陪我喝酒吗？” 高竹清沉默了一会儿。 “我没去过ktv，我不会唱歌。” “我靠，这年头还有这么老土的人？你是从八十年代穿越过来的吧？” “我不像你，我要学习，没那么多时间风花雪月。” “所以说你死脑筋，读书那么枯燥，要多放松，不然迟早憋出精神病。再说了，光会死读书有屁用，做人还要懂得享受。” “我们人生观不同，没必要讨论这些。” 徐沅懒得再说什么，他现在身体的欲望还没完全消退，需要做点其他事情分散注意力，便点了歌自己唱，唱完一首回头，高竹清居然在写作业。 包厢内很暗，她开了手电筒，就着那么一点光看。 徐沅整个都无语了好么！ 哪有人来ktv看书的，她真是一朵奇葩。 他走过去，踢了踢桌子，用话筒说。 “喂，别装模作样，这种环境怎么能看得进书？” 高竹清很淡定地回答道。 “只要有心，哪里都是教室。” “你是和尚吗？” “只剩下一年就高考了，我只能拼一把，别无选择。” 她抬起头来，眼神特别澄澈地看着她。 “这是我的梦想，你不会懂！” 徐沅的心，突然就被狠狠揪了一把。 顾轻寒得知徐沅把高竹清带到夜总会的消息后，泡了壶茶，坐在客厅里等。很久后，看了眼手表，十一点，四个小时过去了，事情应该已经完成了。 想到这，顾轻寒满意地喝了口茶。 但他没想到，高竹清居然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他面前。 “哥，我回来了。” 顾轻寒不动声色地观察她，脸上没有任何伤口，头发也没有乱，这不像是徐沅的风格。 心中一丝狐疑。 面上依旧温和地笑道。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呃……上自习。” “哦。” “对啦，你昨天布置的那套习题，我已经全部做好了。你看！” 高竹清献宝似的捧给他看。 顾轻寒翻了几下。她七点就被徐沅带走了，十几页的习题，她是怎么做完的？ “都做对了，很好。” “真的吗？我现在对数学有信心多了，哥，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我先睡觉了，明天继续补习哦。” 高竹清抱了他一下，欢欢喜喜地上楼去了。 顾轻寒的脸沉了下来，很肯定事情没有办成，当即就给徐沅去了个电话。沉声质问道。 “怎么回事？一个小丫头都搞不定？” “也不能怪我啊。” 电话那头的徐沅很委屈。 “你妹就是个奇葩，软硬不吃的，我的美男计在她面前完全破功。说句伤人的，她一点也不被我的魅力吸引，她瞧不上我！” “你今晚不是带她去夜总会了吗？” “对啊，最奇葩的就是这个了，她居然在夜总会写作业。写、作、业！” 他咬牙切齿地强调。 “写了整整两个小时！” “就算不行，不是还有其他办法？别告诉我你已经武功尽废不知道怎么对付一个女人了。” 徐沅为难地争辩道。 “我……我当然懂。” 底气不是很足。 “可是结果呢？” “我只是觉得，这样做是不是不大道德？” “不需要我提醒你，你玩过无数女人。” “那不是她们心甘情愿吗？” “也有不心甘情愿的，你放火烧人家房子。” “……” “难道你对她心软了吗？下不去手了？” “那倒不是……”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还不成功，我会亲自动手。” 顾轻寒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眼里的寒意，一点点凝聚。 …… 高竹清在乌镇市的生活，可以用冰火两重天来形容。每天最幸福的是顾轻寒给她补习，数学成绩突飞猛进。而痛苦的是徐沅天天照三餐骚扰她，实在让她很烦恼。 这天中午，有同学通知她班主任找她。她有点奇怪为什么地点会是小花园，去了之后看到几个平时很看不惯她的女人在那逮她，才意识到这是个圈套，转头想逃跑，但是后路被堵死了。 那个最看不惯她女生是叫陈晨，是大集团的千金小姐，在学校很有势力，身边总是带着七八个跟班。高竹清被她们围在中间，推来推去。 “狐狸精，想逃到哪去？” 陈晨用力推了她一把。 “请你们让开。” “我今天摆明就是要教训你，会这么容易让你走？你这个贱货，我让你帮我送情书，你他么居然抢我的男人，不要脸。” 陈晨一个巴掌就甩在了高竹清脸上，脸立刻就肿了起来，五道手指印触目惊心。 高竹清捂着脸。 “你怎么打人？” “因为你贱，你该打！怎么？觉得抢别人男人很得意是不是？徐沅每天缠着你，你还在那装模作样的，狐狸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吧！骚狐狸，不要脸！” 陈晨往她鞋子上吐了口口水。 “你……” 高竹清寡不敌众，身陷囹囵。 “你让我走，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哈哈，你当没发生过？好笑！现在是我要跟你算账，你懂吗？” 她用力戳着高竹清的脑门，被她一把拨开后，又给了她一耳光。 “你还敢反抗？你找死！” 高竹清连挨了两耳光，气得想和她拼命。但考虑到现在的处境，如果起冲突肯定会被打得更惨，只能极力忍耐着。 “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这样。你再纠缠，我就告诉老师了。” “拿老师来吓我？你是不是蠢？这间学校都是我们家投资的，那些老师不过是我们家养的狗而已，你以为我会怕他们？” 第361章 还是不忍心 “我告诉你，你今天死定了，给我打死她。” 几个女生开始扯她的头发扇她耳光，连踢带踹，高竹清被她们打倒在地，只能蜷缩着身体护住头，背上腿上连挨了十几脚。好痛，痛得她的肺都要裂开了。 “给我用力打，看她还敢不敢勾引男人。” “打死她！” “打死她！” 顾轻寒站在转角处，冷漠地听着她们的叫骂和高竹清的惨叫。 身为一个男人，面对女孩被群殴冷眼旁观似乎是绝情了一些，但是那个人是高竹清，那就另当别论了。她该打！谁叫她是林淑敏的女儿！ “给我扒光她的衣服！” “小骚货，你不是喜欢勾引男人吗？那就让全校的男生看看你的身体。” “不要……不要……” 高竹清惨叫。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但她撕心裂肺的惨叫并不能唤回她们的一丝怜悯，她们反而更加疯狂。 “扒了她……” 顾轻寒听到了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不知为什么那么清晰，那么刺耳。即便他知道那个人是高竹清，还是有一丝不忍，听不下去。 他矛盾着，挣扎着，最后还是冲了出去，一声怒斥。 “住手！” “顾、顾学长。” 几个女生停了下来，恐慌地往后退去。 高竹清躺在地上抱作一团，衣服被撕烂了，到处都是青紫的痕迹，很惨很惨。 顾轻寒看不下眼，当即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 陈晨有些不甘心。 “顾学长，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恩怨，你干嘛帮她？难道你也被这只狐狸精诱惑了吗？” 金丝边眼镜背后的那双瞳孔，不再温柔，而是盘旋着强烈的警告意味，吓得陈晨后退了两步。 “你想被退学吗？” “我……” “回去告诉你爸，如果他没时间教女儿，我不介意替他‘好好教育’你！我也不介意让你尝尝，当众被扒光是怎么样一种感觉！” 丢下这句话，顾轻寒抱起高竹清大步离开了。 怀中的人儿，那么虚弱，那么可怜，颤抖个不停，他能感到她强烈的恐惧，感到她是那样地需要他。 流血的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 “哥……谢……谢谢你……” …… 高竹清醒来时，全身都跟被坦克碾过一般，痛得不得了，刚一试着动手指，就被人按住了。 “你身上有伤，别动。” “哥……” “嗯。” 顾轻寒守在床边，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渴吗？要不要喝水？痛不痛？” 高竹清摇摇头。其实全身都好痛好痛，她好想和他撒娇，可是又怕他不喜欢她太柔弱，只能忍着。 “不痛。但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脸肯定肿得像猪头一样吧？” 她一咧嘴，感觉整张嘴巴都要裂开了，痛得不行。 “看你还能笑，应该没事。” “嗯。就是被你看到我挨打，有点窘，什么丑态都被你看光了。我爸是当警察的，早知道我就跟他学几招了，不然也不会被人家揍得那么惨。其实我有反抗的，但是她们人多，我打不过。女生打架可狠了，还好我有护着脸，不然非破相不可，那我以后就嫁不出去了……” 她很痛还嬉皮笑脸的，就是不想让他担心，顾轻寒很清楚这一点。 他是第一次感觉，原来一个人的乐观，是这么打动人心的东西，居然连他都有一丝丝感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以后别打架了。” “我不是打架，我是挨打。哎，算了，不说那些了，反正是我倒霉。这样没办法上课，耽误了学习怎么办？” “我可以请假在家给你补习。” “真的？” 高竹清的眼神瞬间明亮了一下，然后又暗淡下去。 “可妈不是说你在顾氏上班吗？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不会。那些事情，在家处理也是一样的。但这两天你最重要的还是养好身体，学习的事，先别考虑，我不会让你落下课程的。” “谢谢哥，你真是太好了。” 高竹清一时得意忘形，扯痛了嘴角，痛得“嗷”了一声，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嘿嘿！不、不痛！” 妈啊，痛死她了好吗？ “少爷，粥好了。” “嗯。我来吧。” 顾轻寒轻轻扶起高竹清，拉了张椅子坐到床边。 “我喂你。” “啊？那怎么好意思？” 多害羞啊！ “我是你哥。” 高竹清这么一想又觉得是，总是说不好意思，对方可能还会觉得她太矫情，太多顾虑。 “那麻烦你了！” 顾轻寒勺了粥，轻轻吹凉，才送到高竹清嘴边，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她。她嘴角受伤了，所以喝不快，但是又不想耽误他时间，有时候一着急会烫得很厉害。 “慢一点，我不赶时间。” “哥，你真好！” 高竹清红了眼眶，声音都有一些哽咽。 “怎么想哭？” 高竹清喉咙哽咽。 “嗯，我想到我爸了。” “小时候我生病，他也是这么喂我喝药。但是我长大一点就很少了，因为他工作很忙，老是加班。” “有一点时间我特别不能理解他，还总是冲他发脾气，抱怨他心里只有工作，根本不爱我。我多么希望他不那么伟大，那样他就只属于我一个人。” “可是啊，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那么社会的安定靠谁维持？总有一部人要牺牲的。我为他感到自豪！” “可惜我还没长大孝顺他，他就已经……不过我会更加努力，因为我相信他会一直在天上看着我，我想让他为我骄傲。” 顾轻寒心里五味杂陈，那么一刹那，觉得高竹清很无辜。 她也是被林淑敏抛弃的，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他将对林淑敏的仇恨转嫁到她身上，去报复她，是不是对她太不公平了？ 可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报复心有一丝动摇，又立刻打消了。 他的心软宁愿用在猫猫狗狗身上，也不能用在林淑敏的女儿身上。她的罪恶是与生俱来注定的！ “哥，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我那些话让你听了很烦？” “不是，我是心疼你。我知道你以前吃了很多苦，但是现在你有新的家庭，我会好好照顾你。” “谢谢哥。” “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顾轻寒离开房间，好像整个人又冷静下来了。也许是高竹清那张脸太无辜，有时候会让他迷惑，没办法恨下去。不看她时，才能恢复冷静。 徐沅来了电话，第一句话就是。 “高竹清是不是挨打了？” 顾轻寒蹙眉，冷冷地回答。 “她有没有挨打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她是因为我才挨打的啊！那个叫陈晨的女人在学校出了名的狠，是不是打的很惨。” “是挺惨的，就差没扒光衣服示众。不过，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 “你很担心她？” “不是不是，我就是看看她被揍得多惨而已，她挨揍我高兴啊！” “你是高兴还是担心，不需要我说，你心里清楚。但我得提醒你一句，你最好别对不该的人投入感情，我不想为了一个女人搞得连朋友都没得做。” 徐沅哑了几秒钟，讪笑道。 “你说的太严重了，怎么可能，咱们都是多少年的兄弟了，我还能为了一个女人和你反目？” “我很忙，就这样。” 顾轻寒挂断了电话，神情更加冷峻了。 …… 盛夏的早晨，阳光还不是很毒辣，顾轻寒是七点准时醒的，喝了一杯水，走到阳台上，被院子里的笑声吸引了。 “左边、左边去了……” “啊，又没接到……” “你太厉害了……这是要秒杀我的节奏啊……” 高竹清和女佣在草地上打羽毛球，白色polo衫和运动短裙的搭配，让她活力四射，十分少女。就像一道明亮的光芒，直直地照耀着顾轻寒的眼球，让他为之吸引。 这个家，总是安安静静的，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笑声了。 而这都是拜林淑敏所赐，想到这，顾轻寒不由得有些恨高竹清。 走到院子里，高竹清满头大汗，朝他招了招手。 “哥！” “少爷。” 顾轻寒递给她一条毛巾。 “玩得都是汗。” “没办法，运动都是这样的，我身上臭吗？” 高竹清认真闻了两下。 顾轻寒摇头。她从不抹香水，但是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大概就是少女专属的味道。 “你身上还有伤，不宜激烈运动。” “没事，就是要运动才能加速伤口恢复呢。我都在床上躺了两天了，再躺就成废人了。” 高竹清“嘿嘿”笑了两声。 “你知道的，我是闲不住的性格。” 汗水在阳光下闪耀着，像一颗颗晶莹的珍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滑入她胸口，顾轻寒喉头一窒，竟然起了反应，口干舌燥。 对一个才十六岁的小女孩……他为这龌龊的念头感到有些可耻。 “哥，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哥，你脸红了。” 高竹清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叫起来。当然，她心思单纯，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天气太热……” 顾轻寒轻描淡写道，话题一转。 “你打了多久了？” “快一个小时了吧，再晚一点天气就很热了。” “差不多了，先回房洗个澡，然后吃早餐。” “好嘞，我这就去。妙妙，我们明天再战哦。” “好的，二小姐。” 等高竹清蹦蹦跳跳地跑开了，顾轻寒才女佣道。 “她身体还没恢复，明天别和她打球。” 第362章 妈妈发现 第三天，顾轻寒接着帮高竹清补习。几天下来，他发现她很聪明，属于一点就通的女孩子，稍微提示她很快就懂了。而且除了数学这科弱了一点，其他课程都很强。当然，这也与她的努力有关。 中途顾轻寒出去接了通电话，回来的时候，高竹清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的身体本来就还没完全恢复，又一天到晚玩命地学习，肯定很累了。 “高竹清、高竹清？起来了，回床上睡。” 顾轻寒轻声在她耳边说。 灯光在少女娇嫩的脸颊上洒了一层淡淡的绒光，那样地美丽。 “高竹清？” 顾轻寒叫不醒她，只能抱起她，轻轻放到床上。高竹清咕哝了一声，蜷缩起身子，像只可爱的小虾米。 他不禁莞尔。 他见过很多美女，妖艳的清纯的，各种各样，以为对女人的脸已经完全免疫了，然而高竹清就像一幅画，牢牢吸引住他的视线，他似乎从来没遇过这么好的女孩儿，充满少女的活力，让他感受到这世界的美好。 暖暖的灯光，细腻如瓷器的肌肤…… 顾轻寒的喉咙，哽动了两下。 身体如同中了魔咒一般，不断地倾身往下，一点点靠近她…… 他屏住呼吸，生怕吵醒她。 然而在这时，他突然感应到什么一般，抬头望去，林淑敏走了进来。他迅速立直了身体，淡定自若地颔首。 “林姨。” “你在啊。补习完了吗？” “嗯！高竹清已经睡了，我先回房了。” 顾轻寒回到房间没一会儿，林淑敏就来了，端了一些点心。 “给高竹清补习到这么晚你一定饿了吧，我做了点吃的。” “谢谢林姨。” 顾轻寒坐下，拿了一块桂花糕。味道很甜腻，让他作呕。但是，这些年面对自己最憎恶的人，他都能装作若无其事，还有什么是他无法伪装的？微微一笑。 “桂花糕很好吃。” “嗯。你喜欢就好了。” 林淑敏也坐了下来，询问了一下补习的情况。 “高竹清聪明好学，虽然数学弱了一点，但现在已经慢慢跟上了。再补习一段时间，考个重点一本没问题，甚至可以冲击清大。” “那太好了。” 林淑敏面露喜色。 “哎，你知道的，这些年我没有陪在她身边，她爸又不懂那些，全靠她自己。她现在不是叛逆期吗？我特别担心她学坏，还好这丫头乖，很自律。现在又有你帮忙，我总算放心了。” 顾轻寒点头。 “你这么帮高竹清，一定很喜欢她吧？” 顾轻寒听出她话中有话。 “她是我妹妹，我当然喜欢她。” “嗯！你是一个很好的男孩子，孝顺、成熟、懂礼貌，我知道你一定会和她相处得很好。只是……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林姨，你就像我母亲一样，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说。” “嗯。高竹清现在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但是又不懂感情，我有些担心……她会混淆亲情和爱情。你理解吗？主要是你太优秀了，我怕她喜欢你……” “我是过来人，我这个年纪，邻居家也有个很好的大哥哥，那时候我也以为自己喜欢他，后来……往事就不提了，总之我希望你能让高竹清清楚，你是她哥哥。毕竟，她马上就要上大学了，肯定要谈恋爱的。” 顾轻寒在心中冷嘲，林淑敏嘴上说得这么好听，其实就是防着他。 这些年，他一直扮演着好儿子的角色，但不管做得多好，林淑敏似乎对他都有些戒备，不是很信任他。 大概不是自己的亲儿子，总归是没办法完全放心的。所以，她是害怕他打高竹清的主意。 心里再怎么轻蔑，顾轻寒那张脸，依旧是亘古不变的温和。 “林姨，我对高竹清只有兄妹之情，从没想过其他的。但是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这么想，不代表高竹清这么想，毕竟她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你放心，我会让她清楚那个界限。” 林淑敏点点头。 “这就好！” 虽然得到了他的保证，但林淑敏也没有完全放心，刚才她在门口看到了那一幕，很肯定顾轻寒是想亲高竹清。 他们不是真正的兄妹，在一起其实也没有违背伦理道德，但是，她就是不能完全相信他。 不管他再尊敬她，她还是觉得，没有一个男孩可以完全接受闯入他家庭，赶走他母亲的第三者。所以这些年，她一直提着心眼。他怎么对付她无所谓，但是如果他的目标是高竹清，那绝对不行！ 顾氏大楼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仰头，以以一种肃穆而崇敬的目光仰视这座摩天大厦。 下午两点，忙碌的工作又开始了，顾轻寒站在落地窗旁，端着一杯咖啡，俯视着脚底的世界。 最近，他的心情颇不平静，而他不愿承认是因为一个女孩。一个十六岁，还没发育完整的小女孩。 想想都觉得可笑！ 窈窕的美女秘书从身后抱住他。 “亲爱的，在想什么？” 柔软的手在他胸膛上轻轻抚摸着，刚解开他一颗衬衫扣子要往里面摸，却被他按住了。 “亲爱的……” “你不知道进门之前要先敲门吗？” “我敲了啊，但是你没听见。在想什么，很少看到你走神。” 顾轻寒抓开了腰上的手，沉默地走到另一边。美女秘书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有些无辜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自我检讨。 “对不起，我真的敲门了，是你没有听见。下次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进来。别生我的气，好吗？” 她今年二十五，比顾轻寒还大几岁，但是他的气场太过强大，所以在他面前，她是卑微的，是谨小慎微的。 “我没生你的气。” “那你为什么板着张脸？” “难道我的情绪还需要向你解释？” 语气，沉了几分。 “人家这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心情不好，想替你分担。就算帮不上忙，也可以听你倾诉啊。” “如果是我的问题，那么，你认为你能帮上什么忙？” 美女秘书有些受伤。她经常会觉得，顾轻寒是有两副面孔的，看上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可是，性格根本叫人摸不透，藏得很深，是一个危险的男人，总之绝不像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可越是这样，越有吸引力，叫她不自觉沉迷，陷得越来越深。 她从身后环住他的脖子，讨好地娇嗔道。 “好嘛，是我多事了，我跟你道歉？你不要对人家那么冷漠好不好？人家的心好痛。” “你这么在意我的感受？” “当然了。”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爱？” 顾轻寒根本不相信这个词，这是最滑稽最荒诞的谎言。 他相信男女之间一时的荷尔蒙，但也仅仅是这样，之后，就只剩下互相嫌弃，他父母的婚姻就是如此。 眼前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爱，可是在她眼睛里，他看到了欲望，对金钱的欲望，对征服他的欲望。 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不单纯的，做任何事情都是带着野心，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求目的，所谓的“干净”的人。 然而此时眼前浮现出高竹清那双纯净的眼睛，不染纤尘，好像一点也不被这个世界的污浊沾染，说什么做什么，全都是最真实的反应，哭或者笑，一点也不掺假。但是，他不愿意相信有这么单纯的人！ 顾轻寒拉回思绪，不允许自己的情绪再一次被她左右。 他有那么多的女人，又何必为了一个高竹清自寻烦恼。想到这，棱角刻意柔和了一些，一把将秘书拉到了自己腿上。 他的情绪变化让她有点意外，但还是顺势环住了他，帮他摘下了眼镜，露出了那双深邃的瞳孔。 “你的眼睛真好看……” 她喃喃道。深邃的眼眸就像一个磁场，牢牢地吸引着她。 唯一的缺陷是，他眼角有一道很小的疤。她曾经问过他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似乎很反感那个问题，她就不敢再问了。 “如果我不开心，你愿意用你的身体来取悦我吗？” 他挑起她的下颚，轻佻地问道。 “当然。” 秘书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能不能让我开心，就看你的本事了。” “当然可以……” 美女秘书露出了笑容，眼神逗他的同时，缓缓吻上他的唇，极尽所能地卖弄着。 顾轻寒毕竟是个男人，托住她，将她用力按入自己的胸膛。 但就在此时，内线传出另一名秘书的声音。 “总裁，有一位高竹清小姐想见您！” 顾轻寒陡然停止了动作，蹙眉。她怎么来了？ “亲爱的，别停……继续嘛……” 美女秘书不愿放过这个机会，但被顾轻寒推开了。 “你先出去。” 她十分不甘心，跺了跺脚。 “人家都已经这样了……” 但他一看她，立刻不敢说什么了，走了。 顾轻寒扯直领带，站了起来，换上了另外一副温和的面孔。 高竹清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 第363章 那我死给你看 “哥。” 她的声音很响亮，脸上总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每时每刻都元气满满。 “你怎么来了？” “今天下午学校开运动会，没我什么事，就过来找你啦！没有打扰到你工作吧？当当当——我特意买了几个杯子蛋糕给你，是不是很可爱？” “我不喜欢甜食，你吃吧。” “这种蛋糕不腻的，而且这是我为了感谢你前段时间照顾我专程准备的礼物，你不是连礼物都拒绝吧？” “那好，谢谢。” “快吃快吃，不然会融化的。” 高竹清催促着，亲眼看到顾轻寒吃下一个蛋糕才满意了，自己解决了另外三个。然后顾轻寒继续处理公务，她就坐在沙发上看书。 中途顾轻寒接了一通电话，然后对她说道。 “我要出去一趟，你就在这等我，一个小时后我回来接你。” “出什么问题了吗？我不想留在这，我要跟你一起去。” “那好吧，不过那地方不是很安全，你自己要注意。” 高竹清去了才知道顾轻寒是要处理开发商和拆迁户的问题，郊外的一大排农房已经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栋房子，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站在房子面前，提着一桶汽油扬言要自焚，几个人在和他对峙，看得高竹清心惊肉跳的。 顾轻寒朝他喊道。 “一百五十万已经是最高的价格了，你别太贪心。就算你今天真的自焚，也不会得到更多。” 男人举着火机。 “我不要钱，我只要我的房子，我们家几代人都是住在这，我不要搬。” “不过是一套房子，难道你要给它陪葬？” “你们这些黑心的开发商只知道赚钱，什么都不懂。”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人死了，房子留着也没有用。” 顾轻寒最讨厌被威胁，语气愈发冰冷了。 “我坦白告诉你，今天就算你死在这里，也保不住这套房子。” “你——那我死给你看。” “不要！大叔，别这样！” 高竹清急忙叫道。 “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千万别冲动。”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无良开发商为了赚钱，还会在乎我们这些贱命？” “大叔，这种事情现在很多，但是闹到最后都没有结果。你死了，你的妻子怎么办？孩子怎么办？你叫他们以后怎么生活？房子没了可以再买，但人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男人哭了起来。 “我也是没办法，我没用，我保不住祖上留下来的房子，我没脸对他们……” 高竹清小声对顾轻寒说。 “你们在这他肯定很抵触，没办法好好谈，你们先离开一会，让我和他说。” “不行。他手里拿着汽油，很危险。” “我有办法劝服他，你相信我。” 见她说得那么笃定，顾轻寒犹豫了一会，点头。 “你小心点。” 顾轻寒带着一行人走远了，本来坐在车里等，但始终觉得很焦躁，又从车里走了出来，在原地走来走去。 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能劝服要自杀的人吗？他不敢肯定。 如果那个男人发起疯来，要和她同归于尽怎么办？ 一想到这一点，顾轻寒迫不及待往回走，但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 如果她因为意外死在别人手里，不是省去了他的麻烦？ 顾轻寒内心激烈地斗争，一方面希望高竹清就这么死了，一方面又担心她。 一名助理兴奋地跑了过来。 “总裁，那个人同意卖房子了！” …… 回去的路上，顾轻寒绷着一张脸，一直没有说话。胸口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根本透不过气来，有一些窒息的感觉。不知为什么，心情就是非常不好。 高竹清看了他几次，小心翼翼地问道。 “哥，你怎么了？他同意买房子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你不应该冒那个险，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一时想不通，伤害你怎么办？” “我肯定是有一定把握才会这么做的，我也不想死啊。我知道你担心我，别生气了好不好？大不了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不插手了。” “没有下一次！” 高竹清吐舌。 “知道了！我都答应你了，你就别生气了！” 顾轻寒沉默了一会儿，事情都过去了，再独自生闷气也没什么意义，便问道。 “你刚才是怎么去劝服他的？” “你猜？” 高竹清卖了一会儿关子，然后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多站在他的角度去考虑，给他分析住在市区的好处，包括孩子升学，他自己上班那些，然后他就想通了。祖辈传下来的房子是有感情，可是谁都想将来一家人生活得更好，这才是最重要的，你说是吗？” “嗯。” 顾轻寒叹了口气。 “刚刚我对他说那些话，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 “也不会，只能说个人有个人的立场，你是处于优势，所以很多时候难免会遭受舆论的指责。如果每一个人都用自杀来威胁，那很多地就不能发展了，我都能理解的。” 顾轻寒笑了笑。 “没想到你年纪这么小，懂的还挺多。” “年纪小不代表没见识，我经常会看报纸，所以懂得比较多。你看，我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我？” “好，你想我怎么报答？” 高竹清想了想。 “你请我吃肯德基。” “那种东西不卫生。” “嘁，你和妈说的话一模一样。我对乌镇市又不熟，自己不知道去哪吃。我不管，我帮了一个大忙，礼尚往来，你就得请我吃肯德基。” “竹清……” “我不要听大道理，我不要听不要听。” 高竹清捂着耳朵喊道。 “我就要吃肯德基，我就要吃！” 顾轻寒忍俊不禁。刚才还说她成熟，这会儿小女孩的脾气又上来了，叫他挺无语的。不过，他倒是不讨厌，反而觉得挺可爱的。 “那好，我请你吃！” …… 肯德基内爆满，熙熙攘攘，两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位置。高竹清在门口拿了优惠券，正认真地研究。 “鸡腿堡加香辣鸡翅、可乐套餐？唔，才便宜五块钱，太少了……另外单点一个老北京鸡肉卷会不会划算一点？” 顾轻寒不是很习惯这种热闹的气氛。 “要不回家叫外卖吧？” “不行，妈不让我吃。而且啊，这些快餐就是现场吃才有感觉！” 她边说边低头研究。 “吃个东西需要考虑这么久？” “当然啊，用券有优惠，当然要选择最划算的。” 顾轻寒莞尔。 “你不认为这样很浪费时间？” “相反，我觉得省了钱会让我很有成就感，哪怕是一块钱。哈哈，你可以说我是穷惯了。当警察工资很低，所以我爸给我的零花钱很少，一个星期才能吃一次肯德基，当然得好好研究了。嗯，我决定好了，我要吃这个套餐。你呢？” “我不喜欢吃油炸食品。” 高竹清惋惜地摇摇头。 “成熟是一件好事，但是哥，你是不是有点太成熟了？你今天才二十一还是二十岁吧？还是个男孩子，怎么感觉像三十多岁了？年轻的时候不吃垃圾食品，以后会后悔的。” 她啰啰嗦嗦地劝了一大堆，顾轻寒才妥协。 “那我要和你一样的套餐。” “不行，你点别的，我们可以换着吃。” “好。” “哦，对了，现在任意消费加二十元就可以换一个樱桃小丸子的玩具，我要这套，你买给我好不好？” 顾轻寒点头。 “只是一个玩具而已，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高竹清幸福地捧脸。 “有个哥哥真是太太太幸福了，哥，我好爱你哦！” “爱”这个字，狠狠撞击了顾轻寒的心。她只是随口一说，却带给了他很大的震撼。 他们是仇人，她怎么能爱他？她不能够爱他！ 顾轻寒买了两个套餐回来。 “哇，小丸子，好可爱！” 高竹清抓着亲了一口。 顾轻寒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怪异的想法，他希望她亲的是他而不是小丸子。自己都被这个念头雷了一下。他脑子里是有坑吗？ “哥，你太懂我了，我最最最喜欢这一款了，超级可爱的。” 顾轻寒能说只是这个离他最近？ “其实我比较喜欢蜡笔小新，哈哈哈哈……” “……” “哇，终于吃到肯德基了，好幸福！” 高竹清眼睛在发光。 顾轻寒则是一脸冷静。 “我不认为这些垃圾食品有什么好吃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根据调查显示，吃垃圾食品的幸福感才是最高的。趁年轻，多吃一点，因为现在身体的排毒功能好，年纪大就要慢慢少吃了。我最爱吃薯条了，趁热吃味道最好，好香好脆，好吃死了。” 高竹清抓了几根送进最里，见顾轻寒不肯吃，拿了一根送到他嘴边。 “我不吃这个。” “拜托，你不要这么无趣好不好？就吃一根，我保证你从此会爱上薯条，根本停不下来。” 周围有一些人在看他们，都以为他们是一对。现在的孩子从小学就开始谈恋爱了，所以高中生在大庭广众下秀恩爱也很正常。更何况他们男的俊女的美，很养眼的一对，让人羡慕。 顾轻寒咬了一口，味道倒是不讨厌。 “怎么样？好吃吧？” 高竹清笑得眯起眼睛。 “我告诉你哦，虽然我很能吃，但最多也是吃一个套餐，所以你要把你的那部分解决。” 第364章 死马当活马医了 “好。” 顾轻寒的胃不是特别好，所以吃油腻食品很容易反胃，但是听着高竹清绘声绘色地说一些事情，又觉得不是那么难受。 这也很奇怪，他一向喜欢安静，讨厌聒噪的人，高竹清的话其实挺多的，每时每刻都在说话，嗓门也蛮大，但是他更多的是感到活力，而不会去嫌她烦。 不想被她的幸福感染，顾轻寒逼着自己去厌恶她。她现在的幸福，都是建立在林淑敏破坏了他家庭的基础上。 就算她没有直接导致这一切，但是她却在享受这份罪恶带来的快感，所以她也是个罪人，他不能放过她。毁灭她，是毁灭林淑敏最好的方式。 想到这，顾轻寒打断她。 “抱歉，我突然想起八点还要开会，我得回公司了。”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要开到很晚。今晚就不补习了，你自己看会儿书，然后睡觉。” “哦……那你至少先吃完东西再走吧？” “来不及了。除了汉堡，其他食物我都没有动，你帮我解决吧。吃完早点回家。” 顾轻寒给了她一些钱。 “打车回去，注意安全。” “嗯，拜拜！” 高竹清一个人继续享受垃圾食品，食物太多，她吃了半个小时才吃完，饱得想吐，估计这半个月都不想再吃肯德基了。 因为吃的太饱，她决定先散散步消消食，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 一辆面包车突然冲了过来，冲下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抓住了她。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救命——救命啊——” 他们堵住她的嘴巴，蒙住她的眼睛将她绑上车。黑暗放大了恐惧，高竹清心想这次死定了。 车子开了很久，高竹清被拖下车架着走了一段，眼睛上的黑布被扯开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视力，发现自己在一个私人泳池里面。 两名壮汉压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一道修长的身影破水而出，走上岸，挺拔健硕的身材，雪白的肌肤，年轻诱人的线条，那张诱人犯罪的脸上，挂着一些水珠。 “徐沅？” 高竹清叫道。果然是他，只有他才会做绑架这种事情。 徐沅朝她笑了笑，挥退下了两名保镖。 “一会不管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进来。” “是，少爷！” 徐沅抓起躺椅上的白毛巾，朝她走过来。 高竹清警惕地握紧拳头，怒意上头。 “徐沅，你是不是神经？还是你黑帮电影看多了，居然学别人玩绑架，你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被绑了这么久，还是这么精力十足，我很欣赏你。” “我没空陪你玩这种把戏，让我走。” “就算我让你走，你也回不去。这里离市区很远，靠脚走至少得三个小时，你在路上很可能会遇到危险。就早两天，还有一个女生在这被强了。” “你在吓我吗？” “我没有，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那你派人送我回去。” “如果我会让人送你回去，又何必费这么大精力抓你过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在学校纠缠我还不够吗？你已经给我的生活惹来了很多麻烦，麻烦你停手好吗？” “那些麻烦是你自找的，你要是早和我在一起，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以为是原始社会，你想干嘛就干吗？” 徐沅倒了杯红酒，摇晃着高脚杯，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好消息是，你的耐力让我很欣赏，我相信你不是在玩欲擒故纵。坏消息是，我的耐心已经被你耗光了。我只能你最后一次，你愿不愿成为我的女人？” 他希望她能够顺从一次，因为他真的不愿意用那些手段去对付她。可是，他必须给顾轻寒一个交代，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但在预料之中的，高竹清拒绝了。背脊挺得很直，不带一丝思考地说道。 “你做梦，我就算死，也不可能当你的女人！” 徐沅眉峰一厉。 “这是你逼我的！” 高竹清从徐沅眼中看到了危险，尽管他威逼利诱过她很多次，但是这一次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她想逃，但是徐沅追了上来，将她压倒在地上。 “你走开……放开我……” 高竹清不断地推搡着，手脚并用地挣扎着，可是无法阻止身上那个人恐怖的力气。 他就像失去理智的野兽一般，死死地压制住她，折断了她的翅膀，她逃无可逃。 “别怪我，高竹清，别怪我……是你自找的……” 一边恶狠狠地说着，一边激烈地拉扯着她的衣服。 上衣被撕裂，露出了肌肤，刺激着徐沅，他的动作无比凶残，揉捏着她，痛得她哭喊。 “不要这样……放开我……徐沅你放开我……” “救命……救命啊……徐沅，住手……” 她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哭喊着，哀求着。 “闭嘴。” 徐沅狠狠给了她一耳光，她嘴里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痛，痛得神经都麻痹了，意识越来越模糊，力气越来越微弱。 徐沅扯开了她的衣服，但是亢奋的情绪突然激起了心脏的激烈的疼痛，他想继续，身体却不听使唤，脸色变得青紫，捂着心脏倒了下来。 “救……救我……” 他扯着她的衣角，但高竹清一脚踹开了他，落荒而逃。她告诉自己不要回头，可是跑了几步，看到徐沅在地上抽搐，快要死掉的样子，她还是狠不下心，又倒了回去。 “你怎么了？” 喉咙像被人扼了，徐沅喘不过气来，只是一个劲抓着心脏。 “你有心脏病？” 他点了点头。 “来人，救命——救命啊——” 高竹清大声呼吸，可是没有人进来。再不进行急救，他会死掉的。 “心脏病、心脏病……” 她逼自己冷静，在脑子里回想心脏病的急救办法。 “你躺好，别动！” 死马当活马医了…… 高竹清握紧手指，双臂垂直，用力按压他的心脏。一下、两下，反复进行，同时对他进行人工呼吸，交替地捶压……直到他的心脏恢复了正常跳动，她精疲力竭地瘫坐在一旁，惊魂未定。 …… 连夜请来了医生，徐沅休息了几个小时后，醒了过来。 高竹清一直没合眼，见他睁开了眼睛，赶忙问道。 “你没事吧？心脏还痛吗？” 徐沅摇了摇头。 “水……” 高竹清忙端了喂他喝。 “你怎么没走？” 她哀怨地白了他一眼。 “没有你的允许，那些保镖会放我走吗？” “是你救了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救我？” “我是很讨厌你，但是，始终是一条人命，我没办法见死不救。” 高竹清叹了口气。 “我爸是警察，他救过很多人，身为警察的女儿，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送命？就算是十恶不赦的歹徒，也应该交给警察去处理，不能私自杀了他不是吗？” 徐沅扯了扯苍白的嘴唇。 “你真是傻，居然还救一个强你的人。” “但凡你知恩图报，以后就别再缠着我。” “我做不到。” “你……”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今天的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高竹清，我承认我是一个坏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想把那些肮脏的手段用在你身上。也许，你是为数不多的，让我觉得干净的东西吧，我不想完全毁了。” “那身不由己是什么意思？谁逼你了？” 徐沅犹豫了一会儿，摇头。 “没什么，总之我不会再伤害你。” “真的假的？你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吧？” “我说到做到，从不说假话。不过，我还是挺想你当我女朋友的，不止一个星期……” “又来了，看来你是没事了，我能回去了吗？” “不再陪陪我？我挺喜欢你和你在一起的。” 高竹清翻了个白眼。 “别告诉我我救了你一命你就爱上我了，你有那么肤浅吗？” “我本来就是一个肤浅的人。”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心脏不好就别做那些容易情绪激动的事情了。生命只有一次，是很宝贵的，好好珍惜。” 高竹清离开后，徐沅拿起手机，有一通顾轻寒的未接电话，他打了回去。 这时候是凌晨四点，但是顾轻寒一秒就接通了。 “我希望我听到的是好消息。” 他的声音沉沉的，似乎不高兴。 “抱歉，让你失望了。” “她今晚没回来，我以为你已经处理好了，你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不是对付不了，而是不想。轻寒，你也知道的，她是个好女孩，我不想伤害她。” 对方嗤之以鼻。 “什么时候你也变成一个好人了？” “我不是好人，但是我也有自己不想伤害的人。总之我是因为你，才逼自己那么做。刚才我强她的时候，突然心脏病发，是她救了我。” “难道就因为这样你就不忍心了？” “就算我是混蛋，也不至于恩将仇报。我能够理解你对她的恨，可是高竹清是无辜的。我相信你也有过不忍心的时候，不是吗？既然不想伤害她，为什么要逼自己？” “你错了，我对她从来没有不忍心。既然你搞不定，那我会亲自动手。总之她们母女欠我的，我一定会从她身上讨回来！” 电话到这就挂了，徐沅对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第365章 还不算伤天害理？ 从前他觉得两个男人为女人反目成仇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但他现在似乎能够预见自己和顾轻寒的那一天。他不想插手他们之间的恩怨，可是，一想到高竹清被伤害，他的心就会被揪痛。 他很清楚，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 高竹清偷偷摸摸回到家，早上吃早餐时，一直低着头。 “昨晚……” 顾轻寒一开声，她就吓得掉了筷子。 “怎、怎么了？” “昨晚我开会开到两点。” “哦……是吗？我、我很早睡了，我不知道。” 高竹清干笑道。 “妈和顾叔叔也不在家？” “嗯，出差去了。” 高竹清松了口气，还好没被发现。 “你脖子上怎么有伤？” “这个、这个是昨天晚上不小心撞的……没事啦。反正我受伤都习惯了，痛的。” “多注意点。” “好。” 顾轻寒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昨天他离开肯德基后就通知徐沅行动，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在想徐沅成功了没有。如果他够狠，那一定是能够成功的。 可是脑子里一浮现徐沅压在高竹清身上的那一幕，他就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好像自己的东西被玷污了。 但那样的念头实在荒谬，他是嫌高竹清脏才让徐沅去强占她，怎么可以有那种感觉？ 但不管怎么样，既然徐沅下不了手，只能由他亲自来了。那样无疑会困难一些，也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但是他必须那么做。 …… 接连三天，徐沅没有骚扰过高竹清，铺天盖地的绯闻渐渐平息下来，大家都认为她失宠了，在背后笑她。 中午吃饭的时候，高竹清听到几个女生在谈论她。 “听说徐沅几天没去找过那个高竹清了，是真的吗？” “当然是，现在整个人学校都盯着他们，一点风吹草动都藏不住的。” “这么说徐沅把她甩了？” “废话，徐沅是咱们学校的校草，又那么花心，什么女人没见过，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没发育完的黄毛丫头！估计是被徐沅得手了，就对她没兴趣了。他那样的花花公子，一上完床肯定分手，难不成还跟她认真交往？开什么国际玩笑？” “那太好了，前段时间徐沅每天去找她，闹得多轰动啊，我还担心他真对她动心了。” “天真！他就是玩玩而已，是不可能有真心的。” “最倒霉的是陈晨，突然转学，肯定是徐沅安排的。” “那是她蠢，居然在那女人最得宠的时候去揍她，徐沅当然不可能放过她。换做现在她失宠了，就算把她打成残疾徐沅也不会管。” 其中一个看到高竹清，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别说了。” 另一个反而更加得意。 “怕什么，她现在都失宠了，能去找谁告状？” “才高三就想着勾引男人，活该被玩。”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姿色，配得上我们徐沅嘛！不要脸！” 高竹清对这些“酸话”一向是不上心的，要什么屎尿都接着，她和马桶有什么区别。 八点，下了晚自习后，高竹清刚出学校，一辆红色跑车停在了她面前，徐沅从里面看着车，神采奕奕地朝她笑着。钻石耳钉闪闪发亮，帅气不羁，活脱脱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看得她的小心脏都扑通一跳。 这个徐沅，可恶归可恶，但真的是很帅。帅帅的，坏坏的，对她们这种花季少女是最有吸引力的了。 周围很学生，所以高竹清很快钻进了车里。身手之敏捷，堪比女特工。 “这么主动，你是爱上我了吗？” 徐沅得意地问，还朝她抛了个媚眼。 高竹清系上安全带，很不给面子地回答。 “你想太多了！我以为你已经放过我了，正烧高香呢。” “放过你？怎么可能？说实话，这几天我没来找你，你很不习惯，很想我吧？” “没有，耳根清净了许多，感觉很棒！” “嘁，口是心非。” 徐沅微抿嘴角的样子，有些轻佻，但俊美的五官仿佛是会发光的。 “你怎么又来了？” “想你了呗！其实我早就想来找你了，但是又怕你不待见我。你看我现在多替你考虑，知道你不喜欢高调，下课后才来接你。” 高竹清凉凉地讽刺。 “相比你三番两次在我上课的时候闯进教室，强行掳走我，这样确实低调了很多。” “谢谢夸奖。” “脸皮真厚。” 徐沅乐了。 “嘿，我说，你跟我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带刺？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还不算伤天害理？” “没成功的事，另当别论。” “反正你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不是好人，这是真的。但我不会再伤害你，这也是真的。我除了长得帅身材好有钱以外，还有一个很大的有点就是言出必行，所以，你可以放一百个心，你跟我在一起绝对安全。当然，我不是说你长的安全，你对我还是很有诱.惑力的，只是我现在学会了自控，能忍住。” 高竹清就赏他两个字。 “呵呵！” “别这样啊，咱们不能当朋友吗？” “抱歉，从小我爸就教我，不能与豺狼野兽为伍，很危险。” “我不是什么豺狼野兽，我是小绵羊。” 高竹清没想到他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给他逗乐了。 “笑了！笑了就代表你原谅我了。过去的事咱们一笔勾销，重新开始。成不？” “我想问，你一天到晚很闲吗？为什么老围着我转？” “我喜欢你啊！” “哦，信了。” “真的，你给我的感觉挺特别的，和你相处很舒服，这是其他女人没有给过我的感觉。” “其实你是因为我救了你，对我感恩吧？这只能说明你还有点良心，跟喜不喜欢没关系。” “我还不至于分不清楚喜欢和感恩的区别。” “那我问你，如果我二十岁才能和你发生关系，你还愿意和我交往吗？” 徐沅皱起了眉头。 “二十岁是不是太迟了点？你想当老处？多浪费啊！早点开荤，早点尝尝美妙不好吗？” “瞧，你还是不愿意。” “我不愿意骗你，我做不到。爱一个人，就会想要她的全部，包括她的身体。我从来不觉得男人想得到自己的女人，是一件很龌龊的事情，性和爱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性还能加深爱。” “我不否认你说的，可是，我才十六岁。好，就当你有一点喜欢我吧，但是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徐沅居然无言以对。 “你说做朋友嘛，我可以给你一个考核期。如果相处下来发现你是一个不错的人，那么我可以和你当朋友。但是，我估计你很快就会对我失去兴趣了。” “不会，哪怕是做朋友，你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徐沅这话倒不假，还特意转头看着她的眼睛说的。 “对了，陈晨转学……” “是我安排的。” “因为她打我？” “当然，我会允许她随便动我的女人吗？你别操心她了，那个女人在学校横行霸道惯了的，经常打人，我把她调走，也算是给咱学校除害了。” “那好吧。” “对了，你住哪？” 高竹清报了个地址。 “那可是富人区，我可看不出你哪里像有钱人。” “不是我有钱，是我继父。” 高竹清大致解释了一下。 “哦……那挺好的啊。” 高竹清觉得徐沅还是挺体贴的，其实她说那些的时候，不是很愿意听到别人提她惋惜或者同情她之类的话，相反徐沅这样轻描淡写的，反而让她更舒服。 “前面停就可以了。” “不行，既然送你，我肯定要送到家的。这段路也不是很安全，万一你出了点什么事，我怎么过意的去？再说了，你的处.女之身，我还惦记着呢……” “不要脸。” 车子到了别墅门口，高竹清刚要下车，徐沅已经直接把车子开了进去。 “你干嘛啊？” “送你回家！” “可我已经到家了。” “还没呢！” 停好车，徐沅刚说了句“房子不错”，然后就下了车。高竹清急忙追上去拉住他。 “谁让你进去了？” “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喝杯茶。” “我没有邀请你。” “我不需要邀请。” “……徐沅！你这样我家人会误会的。” “误会就误会呗。” 他直接拖着她往前走。 “难道有我这样的男朋友会失礼你？” “哎，你……” “竹清，你回来了。” 林淑敏迎了上来。 “这位是？” “我、我学长。” 高竹清硬着头皮回答。 “阿姨，您好！” 徐沅特别有礼貌地和她握了手。 “我说高竹清怎么这么美，原来是遗传了您的美貌，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林淑敏给他夸得脸都红了。 “哪里哪里！你过奖了。坐吧，我让佣人泡茶。” “谢谢阿姨。” “徐沅。” 高竹清咬牙，压低嗓音。 “你赶紧走行不行？” “不行，伯母请我喝茶，我走了不是很不给她面子吗？” “你究竟想搞什么鬼？你以为见家长吗？” “见家长？呵，你想多了吧，同学之间的互相蹿个门很正常，你这么不自然，一会儿你妈怀疑我们的关系，我可不会帮你解释。” 徐沅就跟在自己家似的，大大方方地坐下。 林淑敏端了茶过来。 “你上大学了吧？” 第366章 你很相信他？ “是。今年大四，马上毕业。” “哦……我们家轻寒也是大四的，你认识吗？” “不认识，但是听过他的名字，他成绩突出，在我们学校很出名。” 徐沅夸赞道。 高竹清就想起他之前说没听过顾轻寒的名字，说他是瘪三，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人，真爱演，装什么翩翩公子。 “你怎么会认识我们家竹清？” “是在新生酒会上认识的，第一眼我就觉得竹清很特别，主动邀请她跳舞。” 高竹清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真是高手。 林淑敏见他气度不凡，便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他家世。 “我父亲是徐氏集团的董事长。” 跨国酒店徐氏集团在整个乌镇市都很有名，林淑敏的眼睛就更亮了。 “原来你是徐董事长的公子。” 之前她听过一些关于他不好的传闻，但是眼前这个彬彬有礼，斯文俊美的少年，根本不像传闻说的那样，可能是记者胡乱编造的吧。而且年轻人，叛逆一点很正常，以后自然而然就成熟了。 反正林淑敏是很喜欢他的。高竹清马上就大一了，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提早交个男朋友也没什么问题。这么好的男孩，如果不把握住，很快就会被人抢走。 思及此，她对徐沅更加热情了，问东问西的聊了很多，徐沅也不厌其烦地回答。 高竹清几次想要打断他们，但根本插不进话。聊聊聊，有这么好聊吗？她妈明显是被他伪装出来的礼貌给骗了，她真的很有冲动拆穿他的假面具。 “少爷，您回来了。” 高竹清望去，顾轻寒走了进来，突然就有点儿不自然了。 “哥……” “轻寒，你回来了。” 林淑敏站了起来。 “介绍一下，这位是竹清的学长徐沅，徐氏集团的公子，跟你是一个年级的，他专程送竹清回来。” 话里有强调的意思。 顾轻寒的目光在徐沅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即淡定地移开了。 “我不认识。” “我这样的小人物，顾少怎么会认识。你的名字我倒是经常听到，如雷贯耳。” 徐沅也装作不认识顾轻寒。他们两个从初中就玩到一起，但双方家庭都不知道。毕竟徐沅在乌镇市名声很不好，谁都不会联想到他们两个会是挚友。 “林姨，我上去了。” “我做了点点心，你不吃一点吗？” “不了，不饿。” “哥……” 高竹清感觉顾轻寒情绪不怎么对劲，想跟上去，但徐沅突然说道。 “你不是说有几道题目不会，要问我吗？” 高竹清有点不耐烦了。 “都九点多了，你赶紧回去吧。” “不着急，明天我没课。” 林淑敏趁机道。 “那你们赶紧上去做吧。” 关上房门后，高竹清立即变了张脸。 “徐沅你是跟屁虫吗？老缠着我不放干什么。在学校骚扰我也就罢了，现在还跟到家里来了，你怎么这么烦啊？” “我送你回家，你请我喝茶，不是正常的礼节吗？” “我看你是别有用心。” “我怎么别有用心了，我说什么了吗？照我看，别有用心的是你妈，她好像特别喜欢我，对我非常非常热情。” 徐沅一脸得意。 “呵呵，你误会了。我妈人好，对阿猫阿狗都热情。” “我看不是吧，我觉得她是看上我了，想让我做她女婿。要不，等你毕业后，咱们就……” 徐沅坏笑着伸手去拉高竹清，被她很嫌弃地拍开。 “啪——”地一声，跟甩耳光一般响亮。 “你胡说八道。”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 高竹清语塞了几秒钟，她当然不是傻子，也看得出来林淑敏对徐沅很是喜欢，而且这种喜欢很可能延伸为另一方面的期盼，但这是林淑敏单方面的想法。对她来说，还不如给她两刀来的干脆。 “我妈那是被你的假面具蒙蔽了，还以为你是什么正经人。” 高竹清阴阳怪气地酸他。 “你这么会演戏，怎么没拿小金人啊！” “也不完全是演戏，我好歹也是豪门子弟，那些礼仪是最基本的。说话可以装，但是气质装不了。” 高竹清表示很恶心。 “你以后别来我家了，免得我妈误会。” “不来就不来，反正她会主动邀请我，到时候你可别说我不给你面子。” 徐沅随手翻了两页桌上的练习本，写得密密麻麻。 “你上完晚自习回来还看书？” “当然了，你以为我跟你似的游手好闲？我很勤奋好学的好吗？” “光靠死读书是没用的，要靠脑，懂吗？” “呵，你一个成绩吊车尾的人，还有脸说这种话？” “那不是我不想读书吗？我要是想读书，肯定全校第一。” 徐沅信心满满地说道。 “别的我不敢说，但是吹牛皮你肯定是第一。” “你怎么这么喜欢和我抬杠？” “因为你贱，我看不惯！” 徐沅乐了，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齿。 “你真是太可爱了。” “哎，别用你的手摸我，走开。” 高竹清赶走他，合上书本。 “别碰我的东西。” “晚上你哥给你补习？” “嗯哼！嫉妒吗？虽然你和我哥是同学，但是你们完全是两种人。你是地痞，而我哥聪明、温柔、成熟、体贴……” 高竹清一脸崇拜。 “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完美的男人！” 她说到顾轻寒时，眼睛闪闪发亮，除了崇拜以外，似乎还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这让徐沅很担心，不由得蹙眉。 “你很相信他？” “当然了！他是我哥，而且他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你就没后怀疑过他对你的好也许……也许别有目的？我是指，你们是组合家庭，他不可能把你当成亲妹妹。” 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他的措辞说的很委婉。 “那是因为你小肚鸡肠才会这么想，我哥很伟大的，他是真心对我好，你再说他坏话，我就揍你了。” “可是……” “不许你污蔑他！” 徐沅更担心了。现在他这边失败了，顾轻寒肯定会亲自动手，到时候高竹清……没有比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捅刀子更痛苦的伤害，他连想都不敢想。 这时，有人敲门，顾轻寒走了进来。 “哥……” 高竹清赶紧拉开和徐沅的距离。 顾轻寒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尔后道。 “林姨在叫你。” “哦……那我下去一趟。” 她给了徐沅一记警告的眼神，示意他别乱说话。 顾轻寒关上了房门，褪去温和之色，脸沉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 “我们不是要装不认识吗？” 徐沅揶揄道。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咱们又不是搞gay，见不得光的地下恋情，做朋友也得偷偷摸摸的。不过也是，你父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玩，肯定会怕我带坏你。毕竟一直以来你都是好学生的代表，而我是坏学生的典范，谁会相信我们能做朋友。” “不过，装了这么多年的好学生、乖儿子，你不觉得累吗？还是你本身就有两副面孔？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不理会他的调侃，顾轻寒冷漠地说道。 “既然你处理不了高竹清，就离她远点。” “为什么？我不能和她做朋友？” “恐怕你的想法不是做朋友这么简单。” 顾轻寒嘲弄道。 “我是喜欢她。” 徐沅直直地迎着他的目光承认了。 顾轻寒胸口一窒，突然感到有些愤怒。 尽管他早就看出来了，但是徐沅亲口承认，还是让他大动肝火。 “你不能喜欢她！” 双拳，紧握。 “那是我的自由，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她？” “谁都可以，就是她不行，理由你很清楚！” “我不清楚！心是最不能勉强的，喜欢就是喜欢！” 顾轻寒上前一步。 “你明知道我和她的关系，难道你要为她与我为敌？” “你是我最好的兄弟，除我亲人外，我最在意的人，我当然不愿意你为敌。所以，我想劝你收手。” “收手？你认为我会放过高竹清？” 他对他天真的想法很是鄙夷。 “你很清楚，这件事与她无关，你不该报复她！” 顾轻寒眼里放射出几道冷光。 “与她无关，怎么与她无关？是，她不是直接导致我父母离异的罪魁祸首，可是，她现在的生活，都是建立在那一基础上，她是最大的受益人，你说与她无关？” “可她并不知道！她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孩，最重要的是，她很相信你，你忍心伤害她？” “她信任我，是因为我对她好，没有平白无故的感恩。所以，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既然如此，我也有权力收回。” “轻寒……” “我和你当朋友，是因为你够狠，不会被任何没有意义的感情羁绊，这一点和我很像。别告诉我，她改变了你。” “没有，我还是我。” 徐沅解释道。 “但即便是野兽，也会有子想保护的人。至今为止，只有高竹清。” “如果我一定要毁了她，你会和我对抗吗？” 顾轻寒的态度已经很明显，这是一个单项选择题，徐沅要么站在自己这一边，要么就与他为敌。 “你别让我为难好吗？” “路是你自己选的。” 徐沅沉默了，他太清楚顾轻寒的个性，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对他而言没有灰色地带。一边是自己的兄弟，一边是高竹清，手心手背都是肉，心绞痛得厉害。 第367章 你不去送他吗？ 几秒后等不到回答，顾轻寒冷冷地笑起来。 “好，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你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背叛我。但是，我很清楚地告诉你，我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拦，你不会是我的对手，别逼我对付你。” 他指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警告着，连徐沅都感到毛骨悚然。 他自认是个狠角色不错，可他是比较直接没什么心机的，什么都是当面来，但是顾轻寒不同，他城府相当深，并且够绝情。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要真斗起来，他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真没想到，十几年的友谊，会到现在这样的绝境！ …… 高竹清下楼后，在厨房找到了林淑敏。 “妈，你在厨房干什么？” “这里方便说话。” 高竹清觉得好笑。 “在自己家里，有什么话要偷偷摸摸地说？” “你那个徐同学还没走吧？” “还赖在上面呢，烦死了。” “怎么这么说？你不喜欢他？”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高竹清反问。 “可是我看他还挺喜欢你的。” “妈，你不懂，他在你面前都是装的。他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太小孩子脾气，看人只看单面。妈比你多活了几十年，看人比你准，他是个不错的男孩，可能是叛逆了点，但心地绝对不坏，以后慢慢会成熟起来的。” 高竹清翻了个白眼。 “都二十几岁了还叛逆？我看他本性就不怎么样吧。他和哥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差距大得很。” 林淑敏见她很自然地拿徐沅跟顾轻寒比较，不由得有点担心，愈发想要撮合他们。 “你听妈说，徐沅这孩子不错，家世也很好。女孩子要懂得选，干得好不如嫁得好，会轻松很多。” “妈，我才十六岁，你确定你现在说这些不会太早？” “我十五岁就和你爸在一起了，不过那时候太单纯，以为有情饮水饱，其实婚姻是很现实的，没钱再爱都不行，所以才有了一次失败的婚姻。妈不想你重蹈覆辙，结婚一辈子最好就一次，要选定一个最合适的。” “你说的最合适的就是最有钱的？” “也不能这么说，但是经济基础确实是必备的。贫贱夫妻百事哀，这是很有道理的。” “好，我承认钱重要，但是，乌镇市有钱的又不是徐沅一个人，我为什么不能找一个既有钱人品又好的人呢？哎，你别再说了，反正我和徐沅绝对不可能在一起，你就别再乱点鸳鸯谱了。” “竹清……” “我上去了，你别再说了……” 高竹清一口气跑上楼，推开房门，一股杀机扑面而来。她一头雾水，他们两都不认识，哪来的杀机？是她想太多了吗？ 徐沅先回神，转头朝她笑了笑。 “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走到她面前时，摸了摸她的头，高竹清赶紧躲开，下意识看了眼顾轻寒，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徐沅离开了。 “你不去送他吗？” 顾轻寒沉着嗓子问道。 “有什么好送的，反正他去哪都当自己家里，来去自如得很，不用送。” 高竹清干笑了两声。 “哥，今晚还补习吗？” “很晚了，明天。” “哦。” 高竹清在心里埋怨徐沅。 “竹清，我想和你谈谈你和徐沅的事情。” “我和他没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生怕他误会，高竹清赶紧就澄清道，连连摆手。 “你这么想，不代表他这么想。我看他对你别有居心。” 高竹清觉得好笑。徐沅说顾轻寒对他别有居心，现在顾轻寒又说徐沅对他别有居心，他们两个是八字不合吗？ 不过，在这件事上，她当然站在顾轻寒这边，点头附和道。 “可能有一点吧，他比较爱玩。” “竹清，我原本不想干涉你和朋友交往，但是你还小，很容易被人影响，尤其是徐沅这种人。他是什么样的人品，我想你在学校也很清楚，你不能和这种人做朋友。” 顾轻寒严肃地交代道。 高竹清当然也不认为徐沅是什么好人，但是，顾轻寒这么说，她又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点想帮他说话。 “我知道他口碑不好，但是我想很多人都不了解他。其实我觉得……他人品并没有那么坏，只是表现出来的那一面让人感觉他很糟糕而已。” 她这么说是是向着徐沅吗？顾轻寒听了很不高兴。还有一些他不愿意承认的，酸涩。 徐沅为了她和自己反目，而她又不听他的劝解护着徐沅，他们的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难道他们互相喜欢？ 顾轻寒越想就越酸，这种感觉他还没有尝试过，所以还不懂得如何去控制，去压抑，情绪一下就写在了脸上。 “难道我会污蔑他？” 他的语气第一次这么重，高竹清哆嗦了一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你们都不太了解他。” “我了解，清楚得很。” “可你们都不认识……” “不需要认识，是人是鬼，我一眼就分得清楚。” 高竹清就很肯定顾轻寒对徐沅就是有着很强烈很强烈的敌意，她只能够理解为，顾轻寒是太紧张她，想要保护她。 “哥，我知道你很担心我，可是我也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如果徐沅真的那么坏，那么不用你说，我也会离他远远的。事实上，我和他的接触也不是很多。” “他都直接把你送回家了，还叫接触不多？” “这个……他可能比较热心吧。” “热心？我看着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高竹清哑然了。在她的认知里，顾轻寒一直是个谦谦君子，说话都是很温柔客气的，第一次这么……尖酸刻薄，好像徐沅得罪了他一样。 “你还有几个月就要考试了，应该集中全部精力在考试上。如果他一直缠着你，你还有心思学习吗？” “他没有影响我学习。” “今晚他耽误了你两个小时的补习时间。” 高竹清不做声了，这么一说，又好像是。 顾轻寒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怕引起高竹清的怀疑，很努力地缓和了脸色，几步走到她面前，眼里又重新流露出了关心之色。 “竹清，我知道刚才有些话说重了，但是我是关心你。你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儿，还不懂这世界的险恶，对人心也不是很清楚，我怕你上当，相信不该信任的人。你明白吗？” 之前那么一点点的逆反心理，被顾轻寒这两句话给冲淡了，高竹清开始检讨自己的不对。 在绝大多数人眼中，徐沅都是个混世魔王二世祖，任何人都不会希望自己人和那样的人扯上关系，尤其还是在高三这样的关键时刻。 有时候，是她太固执了吧？ 高竹清点点头。 “哥，我知道你的用心，我以后会和徐沅保持距离的。” “嗯！你自己把握分寸。好了，时间不早了，快休息吧。明天十点准时补习。” “好。晚安。” 顾轻寒离开了，高竹清偷偷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提着心脏。 顾轻寒固然温柔，但是是个强大的男人，那种磁场大概也影响了她，让她有点儿紧张。 他前脚刚走，高竹清的手机就响了。 是徐沅送给她那款粉红色手机，只有他一个号码，她平时都放在家里的。 高竹清犹豫了一下，挂断了，然后关了机。 …… 第二天，又到了补习时间，高竹清早早准备好了一切。补习已经成为她一天之中最期待的时刻，可以学到知识的同时，最重要的是与顾轻寒在一起。 顾轻寒走了进来，高竹清睁大眼睛，因为平时总是穿着白色衬衫，衣冠整齐的他，今天居然披着一件浴袍就来了。 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美少年的身体，肌肤白皙，身材修长，十分性感，看得她下意识咽了口口水，这样的视觉冲击力会不会太诱人了？要长针眼的吧？ 但顾轻寒似乎没有觉得任何不妥，很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 “怎么这么看着我？” “嗯？啊？没、没有啊……” 高竹清急忙望向别处，捂脸，但还是难以掩饰紧张得语无伦次。 “我、我……” “你脸很红。” “哦。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吧，呵呵。” “开了空调。” “是吗？温度太高了。” 急忙抓起手边的空调遥控器，开低了几度，结果险些碰倒手边的茶杯。 “你好像很着急。” “你知道我是个急性子啦。” “可以开始了吗？” “好。” 顾轻寒给她讲解试卷，高竹清很努力集中精神听，可是视线却开起了小差，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的胸口。浴袍里露出的那一大块胸肌，实在是很诱人，尤其是他弯腰的时候，连腹肌都若隐若现。 一二三四……八块！ 和漫画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简直是要人命啊！ 高竹清感到鼻子下面发热，要流鼻血了吗？ “竹清、竹清？” “嗯？我没有在看。” 高竹清急忙喊道。 “看什么？” 她为自己的智商感到痛苦。 “没什么，哥，空调开得有点低，你穿浴袍不怕感冒吗？” “不会。” “可我觉得还是穿衬衫比较舒服吧，嗯，你穿衬衫更帅。” “现在重点是讲试卷，穿什么重要吗？” 高竹清想大声呐喊，重要，当然重要，他穿的这么引人犯罪，她能看得进书才有鬼。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帅？ 第368章 妈都是为你好 她需要提醒他收敛一点吗？ 一个女孩子主动开口提这个怕是不大矜持吧？ 就在高竹清脑子里激烈斗争时，顾轻寒突然问道。 “是不是我穿的太暴露了？” 高竹清一个劲点头，然后意识到不对经，很快又摇头。 “我只是觉得洗完澡这么穿很舒服。其实这么穿也很正常，是不是你太少和男生亲近了，所以很容易害羞？” 他这么问，高竹清更不好意思了，她要是承认，感觉自己像个想入非非的色女，这叫她怎么好意思回答嘛！ 顾轻寒忽然倾身过来，脸凑到她跟前，很近的地方，深邃迷人的双眼深深凝视她，看得她全身不由自主地蜷缩颤抖起来。 “怎、怎么了？” 喉咙都哆嗦得厉害。 “我发现你脸红的样子非常可爱，就像一个苹果，让我想咬一口。” 顾轻寒的声音本来就是很有磁性的那一种，尤其是他把语速放得缓慢的时候，就愈发性感沙哑了，任何女人都会在他嗓音中融化，高竹清也不例外。手指握紧又松开，握紧又松开，不知所措。 “我……我……” 他一向以兄长的距离和她相处，说话或者做事都是很有分寸的，现在却像变了个人一样，高竹清感觉他在故意调戏她。但是她不敢肯定，因为顾轻寒怎么都不像是轻佻的男人！ 是她太自恋了吗？ 事实上，高竹清并没有多想，顾轻寒确实是是有心诱.惑她的。从她紧张又羞涩的眼神，他很肯定她是喜欢他的，这将是他毁灭她最绝佳的工具。没有比亲手撕裂一个女人的心更残忍的伤害。 而她害羞的模样，对他也很有诱.惑力，也许是刻意，也许是情不自禁，总之身子又忍不住朝她贴近了一些。 “你想说什么？” 空气中浮动着暧昧和躁动的气息，高竹清浑身发烫，热得跟要烫熟了一般。 “你不要挨这么近说话好不好？” 小手一抵住他的胸膛，烫得愈发厉害，急忙缩回。 “是不是你想太多了？紧张什么？” “哥……” 高竹清浑身都酥，颤抖的厉害，就快融化进地里了。脑子里恍恍惚惚晕头转向，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吻上她的唇了。 “叮咚——” 手机震动了一下。 高竹清如获大赦，急忙推开顾轻寒，抓过手机。 顾轻寒瞥了一眼名字，是徐沅。他记得高竹清刚来时用的不是这手机，她又不是铺张浪费的人，所以这手机一定是徐沅送给她的。 本来隐暧昧而滋生的一些愉悦情绪，瞬间就降到了谷底，却而代之的是不悦。 高竹清后悔把手机当成计算机用，随手就放在桌上了。 “他说什么？” “嗯？他说明晚有流星雨，问我要不要去看。” 高竹清急忙补充。 “我肯定不会去，他这两天打电话我都没有接。” “如果你不想他缠着你，我可以帮你解决？” 高竹清不想把顾轻寒扯进来，急忙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会解决，我们继续做题吧。” 气氛冷却下来，好像刚才的暧昧只是高竹清的错觉，可能顾轻寒确实只是想逗妹妹一样逗她吧，她不该想太多。 补习结束时，顾轻寒突然问道。 “你想去看吗？流星雨。” “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流星雨呢，有一点想。不过要在山上，很麻烦的，而且凌晨三点，太晚了。” “明晚我陪你去，我们就在山上露营。” “啊？会不会不太好？” “你怕我？” “当然不是，我只是不想耽误你的时间。” “用在你身上，再多的时间都不算耽误。” 顾轻寒又说了一句引人遐思的话，然后不等高竹清消化就离开了。 她捧着自己的脸，烫得可以煮熟鸡蛋了，美男的诱惑啊……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高竹清的遐想连篇。 林淑敏端着早餐走了进来。 “宝贝女儿，醒了？” “嗯，刚醒。” 林淑敏搬了张小桌子放到床上。 “醒了就先吃早餐，这都十点多了。” “不用上学，还能躺在床上吃早餐，也太幸福了吧？妈，我爱你！” 高竹清笑眯眯地咬了口三明治。 “唔……好好吃哦……” “我女儿真可爱。” 林淑敏摸了摸她的脸。虽然她和顾明没有孩子，但是对她而言也不算是太大的遗憾，因为她有高竹清这个让她骄傲的女儿，就已经足够了。 “你小时候没长开，别人都说你像你爸，把我担心得……女孩子单眼皮小眼睛，多难看啊，还好越长越像我了。” “是啊，所以才这么漂亮。” 高竹清臭美道。 “不过你跟你爸久了，脾气像他，太固执了，大大咧咧的，像个男孩子，一点都不淑女。” “爸是警察，我没变成女汉子你就知足吧。” “那可不行，以后你那些坏毛病我会一点点给你扭过来。下星期你十六岁生日，我和你叔叔会给你举办一场隆重的生日晚宴。” “啊？有必要吗？买个小蛋糕吹个蜡烛就行了。” “女孩子要富养，十六岁生日怎么能那么简单过？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有，当然要把我的女儿捧成小公主。” “……那好吧，你安排吧。” “我准备邀请徐沅。” 高竹清一口牛奶差点喷出来。 “他？为什么要邀请他？你是给我过生日还是找茬？我不要！” “他是你同学，邀请他很正常。” “第一，我才高三，他不是我同学，顶多是同校。第二，邀请他不正常，你的动机就更不正常了。” “怎么这么说话。” 林淑敏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 “妈都是为你好。妈还打算让他当你的男伴。” “我、拒、绝！他当我难办，哥知道了一定会不理我的。” 林淑敏蹙眉。 “你和徐沅怎么样，他为什么要生气？” “哥早就让我避开徐沅，这很正常好吗？倒是你，明明知道是个花花公子还拼命推给自己的女儿，这才叫不正常。” “怎么跟妈说话的？妈还能害你不成？跟你讲过那么多道理，你都不听。我是过来人，知道怎么从一开始就选择最正确的路，不浪费时间，不做出错误的选择，可你偏偏倔脾气，就是不听我说。” “你知道我倔脾气还浪费唇舌？” “你……” “总之不行，没得谈。” 高竹清摆摆手。 林淑敏知道这样谈下去没结果，只能用其他办法。 “要不这样吧，你让徐沅当你的男伴，最后给他一次机会。如果还是不喜欢他，妈保证以后不会再提这件事。” 高竹清犹豫了，如果她拒绝，以后肯定得被林淑敏唠叨死，倒不如痛快一刀，以绝后患。“好！大人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不许反悔！” …… 晚上补习完后，顾轻寒突然问道。 “伯母要给你举办生日晚宴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嗯，妈早上跟我提过了。” “那她应该也跟你说了，要让徐沅当你的男伴。你……” “我答应了。” 顾轻寒拿着书本的手一紧，语气明显很不悦。 “为什么？” “我也没有办法，我妈说如果我答应她，最后给徐沅一次机会，她以后就不会再提这件事，我不想再被她拿这件事念叨，只能答应了。” “你知不知道当天的晚宴会请很多人，你让他当你的男伴，也就意味着向外界承认你们的关系。” 这一点，心思单纯的高竹清哪里想得到。 “有这么严重吗？那现在怎么办？我已经答应我妈了，我不能反悔。”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帮你。” “还是不要了，答应了的事，我不想反悔。” “你是不想反悔，还是你很乐意让徐沅当你的男伴？” 突如其来的一句质问，让高竹清哑然。 “我那么讨厌他，怎么可能？” “如果讨厌一个人，不会那么容易妥协。” “我也是没办法。” “现在你有得选，只是你不想改变。或许潜意识里，你就是想让他当你的男伴。” 高竹清突然觉得他很不讲道理，莫名其妙就给自己扣了一个罪名。 “你知道我讨厌他的。” “至少我无法和一个讨厌的人为伍。” “哥……” “我再问你一次，这件事你是否要交给我处理？” 高竹清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尽管她崇拜顾轻寒，尊敬顾轻寒，也不喜欢被这样威胁，于是也强硬起来。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插手。” 殊不知这句话在顾轻寒听来，就是要与他划清界限。难道她已经嫌他管的太多，制约了她和徐沅的交往？ 想到这一点，突然就有点怒不可遏。 “看来你很希望他当你的舞伴，既然这样，是我误解你们的关系，你喜欢就好。” “怎么又成我喜欢了？” 高竹清扶额。 “最多也是我妈喜欢，我也是没办法。” “你的意思是，你会因为你妈喜欢他而和他结婚？” “天，你想太远了吧。结婚？怎么可能？哥，你是不是今天上班太累了心情不好，怎么有点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我只是多管闲事罢了。如果你认为徐沅是个好人并且愿意和他接触，那么，我以后不会再多事管你们。” 顾轻寒说完，转身离开。 “哥……” 高竹清上前拽住他的手臂。 “如果我说错了什么，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不喜欢徐沅……” 第369章 你别这么自恋 “早点休息，晚安。” 顾轻寒推开她的手，大步离开了，实际上，他是在逃避，逃避自己的愤怒的情绪，逃避他对她的在意。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介意高竹清对徐沅的感觉，那不仅仅是担心这会破坏他的计划而已，更像是吃醋！ 他被这一念头吓了一跳，他为高竹清吃醋，怎么可能？就算他是个疯子也不可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好吗？ 可是如果不是吃醋，又怎么样解释胸膛里的酸涩和抓狂？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失控，他不确定下一次会怎么样。 不，他不能再拖下去了，那个计划必须立刻执行。否则，他怕自己最后也会变得像徐沅一样，对她无法狠心。 …… 打听到徐沅的课程表，高竹清在大楼外面等他。 下课了，学生们有说有笑地从门口走出来，高竹清等了一会儿，一眼就捕捉到了徐沅。走路吊儿郎当的，感觉每走一步都在踮脚，特别没个正形，像个流氓。 两人的目光短暂地接触了一下，徐沅就当做没看到她似的，继续往前走。 高竹清没想到会被他当成空气，走了过去，但徐沅不理她。 “徐沅、徐沅，你站住！” 高竹清很小声叫他，但很肯定他是听见了的，只是懒得理她罢了。 她拦在他面前。 “我跟你说话呢。” “嗬，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没发现？” “别装了，你刚才明明已经看到我了。” “真没有。”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她的身高。 “你太矮了，远远低于我的视线，看不到。” “……” “你找我？” “废话。这里人多，你跟我来。” 高竹清走了几步，回头见徐沅没跟上来，又朝他招了招手。 “你快来啊。” “你叫我去我就去？把我当狗呢？我很忙，没工夫理你。” “哎，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就在这说，我懒得走。” 徐沅双手插在裤袋里，一步都不肯移，懒洋洋的。 “这里人多。” “那又怎么样？你和我不是没关系么？还怕别人说？偷偷摸摸的，你以为搞地下工作？” 一直以来都是他缠着自己，现在两人换位，高竹清有点无措，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下星期二我生日，我想请你当我生日晚宴的男伴！” “我？” 徐沅指着自己的鼻子，非常夸张地问道。 “你认错人了吧？我可是你最讨厌的人。你躲我都躲不及，还让我当你男伴？是我听错了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妈。” “我没空。” “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样？之前我打电话给你你不接，找你你又把我当细菌，还让你哥揍我。我现在不缠着你了，你倒反过头来找我。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贱，可以让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还是贱的是你，我不找你了，你又觉得寂寞了？” “你说话能别这么难听吗？” 高竹清郁闷。 “其实我也不想麻烦你的，但是我妈非让我邀请你，她说如果你当我男伴，我还是对你没有感觉，以后就不会再提这件事。” 徐沅突然感到有可笑。 她第一次主动来找他，他心里是有一丝窃喜的，认为她多少有点儿在乎他，可真相居然是这样。可笑之余，还有一些难过。 但高傲如他，当然不会将那些情绪表现出来，只是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归根结底，你还是为了摆脱我。” “你不是也不想和我说话了吗？难道你不想摆脱我？” 徐沅想骂她蠢，她看不出他只是在和她闹脾气吗？他怎么可能想摆脱她？一直以来，想摆脱的那个人从来都是她！ 不仅如此，她对他说的那些话，完全是对他的侮辱。 徐沅恨不得以后都不再理她了，但他忍了下来，似笑非笑。 “好，我可以参加你的生日会，并且当你的男伴。” 高竹清一听就知道是有条件的，等着他继续把话说完。 果然，停了几秒后，徐沅继续说道。 “不过，你得让我亲一下。” “你又耍流氓！” “怎么样？你愿不愿意？” 徐沅突然倾身过，贴向她的唇，高竹清猝不及防，整个石化。 那一吻并没有落下，他的唇仅仅是停在她嘴角，只不过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在接吻。 众学生目瞪口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接吻也太大胆了吧，更何况高竹清只是个高三的学生。 “你让我亲一下，就能永远摆脱我……” 她如梦初醒，一把推开他。 “你想都别想。” “刚刚你也没有躲开，不是吗？” “我是被你吓到了。” “是么？但我更愿意理解为，潜意识里，你抗拒不了我的吻。” “你别这么自恋恶心人了！” 高竹清很不齿地说，那么多人看着，又不知道要被传成什么样子了。 “你不答应就算了，当我没说。” 她扭头想走，但是徐沅伸手拦住了她。 “你陪我吃晚饭，我就答应你。我保证，只是吃晚饭而已，我不会碰你。” 她狐疑地盯着他，看他的样子不想在撒谎，便答应了。 徐沅不动声色地回头，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树下，男人的脸，冻结成了寒冰。 …… 餐厅位于山顶，落地玻璃窗，可以三百六十度欣赏整座城市的夜景，繁华璀璨。 音乐、烛光晚餐，一应俱全，环境非常浪漫。 高竹清望着窗外感叹。 “有钱人和我们这些普通人看世界的角度就是不同，这里的夜景真漂亮。” “有什么不同，再美，看久了都一样，就像女人，看多了也是一个样。” 徐沅叼了根烟，目光凝视着她的脸。忽然感觉，唯独这张脸，他可能永远都看不厌。 “你是怎么找到这间餐厅的。” 高竹清一开口又觉得自己傻。 “也对哦，有钱，什么美景看不到。” “但也有东西是钱买不到的，比如你。” 徐沅摸了摸嘴唇，揶揄。 “你说是不是就算我砸十个亿在你身上，你都不会当我的女人？” “十个亿啊……我有那么值钱吗？听上去挺诱人的，不过呢，钱肯定是买不到真爱的。” “呵呵，也许吧。” “徐少、高小姐，你们的情侣套餐。” 牛排是爱心形状的，被配菜妆点得很漂亮，高竹清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徐沅笑她。 “你怎么这么俗气？” 高竹清朝他扮了个鬼脸。 “我俗我的，跟你有关系吗？” “红酒？” “你别想灌醉我占我便宜。” “你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龌龊。” “那难说，反正你就不是多光明磊落的人。” 徐沅笑笑，还是给她倒了一杯。 “这红酒一百多万一支，不喝浪费了。” “这么贵！你也太奢侈了吧！” 高竹清肉疼。 “奢侈么？呵，我现在对钱已经没有任何概念了，毕竟还有很多东西比钱更有价值。” “那是因为你有钱你才这么说，让你挨一个星期穷，你就知道钱有多重要了。” 考虑到红酒很贵，高竹清还是抿了一小口。 “嗯，挺好喝的，一百万的酒就是不一样。”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接受我？别说我因为我在玩弄感情，也别说我是人渣，就说你，是不是你心里已经有人了，所以没办法接受我？” “我心里有人？有谁？” “顾轻寒。” 徐沅牢牢盯着她的眼睛，当她听到那个名字时，眼里有明显的波动。 但高竹清跟听笑话似地笑道。 “我喜欢我哥？你疯了吗？你的想法太不单纯了，难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感情就只有那方面的？我是喜欢他，但是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而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不是，只有你心里最清楚。但是高竹清，我必须得提醒你一句，哪怕是普通家庭也很难接受你们在一起，更何况是显赫的顾家，顾明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你母亲同样不会允许。你们是没有可能的，你懂吗？” 高竹清想笑他想太多了，但不知为什么有些心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干巴巴地否认道。 “没、没有的事儿！” “还有，哪怕你不爱听，我也必须得说，顾轻寒绝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说，他完全不是你认为的那样一个人。如果你太相信他，最后受伤的会是你。” “够了，别说了。” 高竹清一脸不高兴。 “你前面说的那些，我都能理解，可你凭什么说我哥坏话？你了解他吗？你和他甚至都不认识，凭什么对他的行为指指点点？别自己人品有问题，就认为所有人的人品都和你一样。我哥是最好的男人。” 徐沅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自己没忍住罢了。 一想到她将来会受伤，就止不住心疼，然而却无法阻止这一切。 这顿饭不是很愉快，吃完高竹清就要走，徐沅送她回去。她没意识到自己在车上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在徐沅车里。 车子就停在大门口。 “唔……到了？” 高竹清揉揉眼睛。 “困死了，我睡了多久？” “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现在已经十二点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看你睡得那么熟，没忍心。” 潜意识里，徐沅也是希望能和她多待一会儿。就这么看她睡觉看了三个小时，他居然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我今晚还要补习的，都怪你。” 高竹清急急忙忙下车，头也不回地跑了。 第370章 最美的小公主 林淑敏在客厅里拦住她。 “和哪个朋友吃饭，这么晚才回来。徐沅吗？” “嗯。” 高竹清急着想走。 “真的？我就说嘛，徐沅是个很好的男孩子，只要你和他多接触几次，肯定会喜欢他。感觉怎么样？” “妈，我和他没什么的，最多是朋友。” “很多人都是先从朋友做起。” “不是那回事，哎，我要睡觉了。” 高竹清冲回房间，正好十二点，顾轻寒起身准备离开。 “哥？” “嗯。” 他淡淡地回了一声，并不看她。 “哥，对不起，我忘了时间……” 忘了时间？和徐沅在一起太开心所以忘记时间了吗？顾轻寒难以抑制地愤怒。 这一整个晚上，他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白天徐沅亲她那一幕，心脏都被狠狠揪得疼，脑子里如遭狂轰乱炸。 而且她一整晚都和徐沅在一起，两个人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顾轻寒感到自己的情绪已经快要崩溃了，再不离开，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情。 “立体几何补习的差不多，以后你自己复习吧。” 高竹清急了。 “可是我还有很多不懂。哥，对不起，我以为能赶回来的，谁知道在车上……” “不需要解释，那些我不在乎。” “哥……你生我气了吗？” “你误会了，我有什么可生气？” 顾轻寒的语气硬邦邦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手背绷得很紧。 “哥……我很需要你。” 高竹清还很渴望努力争取。 但是这话在顾轻寒听来，就是一种讽刺，如果她需要他，就不会让他等三个小时。 “不一定要我帮你补习，还有其他人，我想他会很乐意。” “你说的是徐沅？怎么可能，他什么都不懂好不好？而且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哥……” “我不想听，晚安！” 顾轻寒带着浑身寒意离开了。 这一晚，顾轻寒喝了一整晚的酒。 …… 转眼就到了生日晚宴那天，布置得相当隆重，整座别墅用粉红色的气球装点，充满少女甜蜜的气息。 但是身为女主角的高竹清，却没什么心情。这几天顾轻寒很少在家，好像故意避开她一样，就算偶尔见面，她想和他说话，他也只是敷衍她几句，这让她感到很沮丧，不知道怎么和他缓和关系。 林淑敏亲自给高竹清化妆，惊叹道。 “宝贝女儿你太美了，妈妈年轻时候都比不上你。” 高竹清任由她折腾完，心不在焉地望向镜中的自己。 一头青丝倾泻下来，扎着一条粉红色的蝴蝶结，身上也穿着一条粉红色的小礼服，像清晨的粉玫瑰，整个人都粉粉的，嫩嫩的。 漂亮是漂亮，可是她在乎的人却看不到，想到这些，高竹清根本没心情欣赏。 “你不觉得很漂亮吗？” “还好了，有点太粉了吧。” “粉色最适合十六岁的小女孩了，今晚你是最美的小公主。” 徐沅已经在门口等，高竹清一出来，特别直男地感叹了一句。 “怎么这么粉？” 高竹清白了他一眼。 “就是这么粉，碍你眼了吗？” “竹清，怎么这么说话。” 林淑敏笑容亲切地赞美道。 “你今天很帅。” “谢谢伯母，您也很美。” 徐沅的目光落在高竹清身上，第一眼确实不太习惯她穿得这么少女，但是多看几眼，又觉得很漂亮，粉嫩可口，像个甜甜的蛋糕，让他想咬一口。他一向喜欢那种火辣性感的女人，但是偶尔换换口味也觉得不错。 他绅士地伸手，高竹清只好挽住他的手臂。她没穿惯高跟鞋，差点崴了脚，吓得一激灵。 徐沅调侃道。 “人家说穿龙袍不像太子，你是穿礼服也不像公主。像什么呢？对，就像一个会直立行走的粉色蛋糕。” 高竹清偷偷掐了他一把。 晚宴，别墅内灯火辉煌。 高竹清和徐沅这一对俊男美女的搭配，十分养眼，走到哪都是关注的焦点。 “顾总，原来是令嫒和徐少爷是一对啊，看来徐氏和顾氏日后的合作就更密切了，钱途不可限量啊！” 宾客夸赞道。 高竹清一晚上听得太多客人对她和徐沅的吹捧，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顾轻寒说得对，徐沅以她男伴的身份出现，等于向外人宣布了他们的关系。她之前一根筋，根本没想到这一点，上了林淑敏的当。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否认。 “被人夸了一整晚，心里很美吧？” 徐沅小声在她耳边问道。 高竹清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掉了。 “你还我掐得不够狠？” “怎么不够？我没见过比你更狠的女人，我手臂都青了。对着这么俊美的一张脸，你居然下的去手，太狠心了。” “谁叫你嘴巴贱。” “一会儿我跟你妈说，你谋杀亲夫。” “谁是我亲夫？你别乱说！” “这么多人都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你还想否认？” “……” 高竹清翻了个白眼。目光一直在到处巡视，可是一整晚都找不到顾轻寒。 她把林淑敏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今晚怎么没看到哥？” “他在房间吧，最近公司事情多。” “可这是我的生日晚宴，他怎么能缺席？” “你老管他干什么？徐沅才是你的男伴，你和他好好相处。” “还不是你阴我？我根本就没想到会被人误会，是你给我下了套。” “妈也是为你好。” “别再说这种话了，我不爱听。” 高竹清打断她。 “总之，你必须遵守你的诺言，以后别再撮合我们了。” “可以，但是你们的缘分已经在这了，就算妈不撮合，我看徐沅自己也会找你的。我越看他越满意，你好好把握！” 高竹清心里好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把这场戏做完，跟着徐沅给人敬酒的时候，顾轻寒走了过来。走路摇摇晃晃，一张脸涨得通红，头发也乱糟糟的，像个醉鬼，和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 “哥，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高竹清忙松开徐沅，上前扶住他。 “你生日，我高兴。” 顾轻寒眯着眼睛，醉醺醺地说道。 徐沅感受到了强烈的敌意，自己要被千刀万剐了都。 “竹清，祝你生日快乐。” “我这个做大哥的，很想好好保护你，不过你身边已经有另外一位护花使者，怕是不需要我了。我现在是多余的，对吗？” “哥，你喝多了。” 高竹清夺过他手里的高脚杯。 “我送你回房。” 林淑敏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哥喝多了，我送他回房间。” “马上切蛋糕了，你不能离开，我让佣人送他回去。” “可是……” “别可是了。” 林淑敏叫来佣人，把顾轻寒交给他。 “把少爷送回房间。” “是，太太。” “妈……” “你就别管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晚宴，你照顾好客人就行了，其他的我会处理，快和徐沅一起过去。” 林淑敏不断催促着，把他们推走了。 一群衣着光鲜的贵宾围着高竹清。 过去几年的生日，都是她和她爸两个人窝在小房子里过，有时候她爸加班甚至没时间陪她过，第二天补一份小礼物什么的，这么隆重其事还是第一次。可尽管隆重，尽管热闹，更多的是让高竹清感到很不舒服。 过生日，本来就是要和自己的最亲人在一起，温馨简单就好，现在这么多人，全部都是她不认识的，感觉更像是在做戏给人家看。 她不自在地接受着众人的祝福，脑子里想的却都是顾轻寒。他一向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喝得这么醉，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熬到切完蛋糕，高竹清找了个机会溜了。 上了二楼，轻轻推开房门，房间内没有开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味。不像是一两天了，就好像有隔夜的饭菜馊了一般，很难闻。 “哥？” “哥？” 高竹清按了两下开关，灯居然坏了。 她隐隐预约看到一道身影瘫坐在落地窗旁，很颓唐的样子，浑身散发出一种绝望的气息。 “哥？” 高竹清突然有点害怕。 走了两步，脚碰到了一个东西，滚开了，她低头才发现地上横七竖八都是空酒瓶。 十几个瓶子。 天……他究竟喝了多少酒？ 高竹清走到他面前，蹲下，焦急地问道。 “哥，你怎么了？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顾轻寒低着头，右手搭在膝盖上，抓着一个酒瓶。高竹清想把它拿走，他却一把推开她，粗嘎着声音吼道。 “别管我！” “你到底怎么了？”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会吗？你上来干什么？” “我担心你。” “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告诉我啊！是公司的问题吗？” “呵……” 顾轻寒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她。没有镜片的阻碍，那双眼睛更加阴冷，叫高竹清心头一凛，他突然变得好像野兽，让她害怕。 “我的问题，你能解决吗？” 他讽刺道。 “就算、就算我不能帮你解决，至少可以听你说……是不是公司？” 顾轻寒冷笑。 “如果不是公司，那是因为我吗？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起，但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听我解释，我和徐沅真的没什么……” 顾轻寒嘲弄道。 “今晚他是你的男伴，是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的人。” 第371章 悲剧的诞生 “我一开始没想到这么隆重，我以为只是……” “没想到？是没想到还是你和你妈一样，很享受一脚踏两船的感觉？就这么贱吗？” 高竹清震惊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而且他还说她妈，他不是一直很尊敬她妈吗？只能为他找借口，他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别喝了，我扶你上床休息，一会儿让佣人端解酒药上来。” “我说了你别管我！” 顾轻寒去推她的手。 “哥！” “我说，别管我，你没听到吗？” 顾轻寒咆哮道，昏暗的灯光里，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动得厉害，就像一只恐怖的野兽。 高竹清瞳孔骤然紧缩。 “哥，你别这样好不好？你吓到我了。” “是吗？那你快滚，我不要你多管闲事。” “我担心你。” “你担心我？你为什么担心我？” “你是我哥……” “闭嘴！” 顾轻寒指着她的脸，双眼凶狠得如同能滴出血来。 “我不是你哥，别再这么叫我。” “哥。” “我说了别再这么叫我！你走，否则你会后悔！” “我……” 高竹清感到了危险，内心恐惧不已，可是她放心不下。她最在意的人被痛苦折磨成了另一个可怕的人，她希望能够做些什么，减轻他的痛苦。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但我知道这些都不是你的心里话。人痛苦的时候，往往会说一些违心的话，我不怪你。” “少装作很了解我，我是怎么样的人，你根本一无所知。” 伪装了这么多年，连他自己都渐渐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怎么可能清楚？ “不，我知道。不管怎么样，你对我很好，我能感受到！” 她的固执和天真让顾轻寒觉得愚蠢透顶。今晚看到她那么美地站在徐沅身边，他身体的每一处细胞都涌动着一股强烈地想要撕碎她的冲动。但是，他不忍心，所以只能逼自己逃避。 但她为什么还要缠着他，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你走。” “我不走。” “你为什么要逼我？” 顾轻寒咆哮道。 “我扶你到床上。” 高竹清还没伸手，顾轻寒突然扑了上来，抓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了墙上。 “嘭——”高竹清的后脑撞上了墙壁，痛得眼睛发白。 “我给过你机会了，这是你自找的。” 顾轻寒像一只愤怒的野兽，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并且不断地用力，好像想要掐死。 高竹清喘不过气来。 “哥……你……你干什么……松手。” “该死，别再叫我哥，我不是你哥！一直以来，我都在演戏，你懂吗？你知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在想什么？我想要毁了你。” “你喝醉了……你……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 高竹清抓打着他的手想要推开她，可是手的力气大得恐怖，掐得她不能动弹。 “不，我没有醉，我现在非常清醒……” 顾轻寒不断加大手指的力气，残忍地欣赏着她绝望的模样，将嘴唇贴近她耳边，喃喃道。 “我想这一天，想了很久，但这是你咎由自取。” 高竹清已经发不出声音了，黑暗让恐惧更深，让她更加绝望。顾轻寒的脸在她眼前模糊地摇晃着，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才是最真实的顾轻寒，而不仅仅是酒精的作用。 “你该死——” 顾轻寒一把将她甩到地上。 高竹清被甩飞出去几米，捂着喉咙激烈地咳嗽着，眼泪都呛出来了。 “咳咳……咳咳咳……” 顾轻寒一步步慢慢走了过来。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痛苦吗？嗯？你不是很关心我吗？告诉你，都是因为你！” 高竹清浑身无力，往后缩。 “哥……” “今晚，到你偿还这一切的时候！” 高竹清不断地爬着往后缩，但是顾轻寒一把扣住她后脑，将她拉近自己。 “你……你弄疼我了，放手……” “疼？你知道什么叫疼吗？今晚你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不欲生。” 看着他恐怖的眼睛，高竹清不敢想象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后悔自己刚才不肯走，现在想逃都来不及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想拯救一个王子，却发现他身体里隐藏着一个恶魔，而她唤醒了那个恶魔。 苍白的嘴唇，颤抖着，不断发出恐惧的声音。 “怎么？你害怕了？后悔了？” 顾轻寒笑着，笑得无比温柔，可是声音却无比鬼魅。像罪恶的魔爪，死死掐紧高竹清的心脏，她的喉咙不断地哽动着。 “我让你走，你非要多事，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哥，你、你不要这样……我知道这不是真正的你……” “我说了，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我想这一天，想了很久。竹清……你让我着迷……” 顾轻寒抚摸着她的脸，感受着她的颤抖。 “你……你是我哥……” “闭嘴，别再这么叫我！” 顾轻寒突然怒吼了一声。 “我根本不想当你哥！” 他抓起她的头发，逼得她仰头。 “你不是有点喜欢我吗？嗯？正好可以比较一下，我和徐沅谁的床上功夫比较厉害，更能让你满意。” 高竹清惊恐地望着他。 “我和他什么都没做过……” “哦？那你是想把你纯洁的身子留给我吗？竹清真乖……” “哥……” 高竹清一叫，顾轻寒就用力扯她的头发，显然是对这个称呼感到非常不满意。 “竹清，让我好好疼你……” “不要……你放开我……” 高竹清拼死挣扎，她宁愿死，也不想被他用那样的方法凌虐，无奈自己的力气太小，根本推不开他。 “放开我……放开我……” 顾轻寒将她扑倒在地上，用双腿压制住她，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唔……不要……救命……救命……” 高竹清尖声求救，可惜所有人都在花园里，根本没有人听到这边。 “放开我……” 然而此刻顾轻寒已经失去了理智，她的求救声反而更加刺激他，让他兴奋得发狂，鼻子一张一翕。 “你逃不掉的，竹清……你是我的……” 顾轻寒压着她的身子，用力拉扯她的衣服，撕裂了她的公主裙，那样纯洁，那样白皙，白皙得刺眼。 “救命……救命……” 恐怖的噩梦将高竹清整个笼罩。比即将发生的事情更恐怖的，是行凶者是她最最信赖的人，她痛得恨不能在这一刻死掉。 “哥……求求你……放了……求你……” 她哭喊着，声嘶力竭地哀求着，都无法阻止身上这个已经发狂的男人。 慌乱中，高竹清摸到了一个酒瓶，狠狠砸向顾轻寒的头。 “嘭——”玻璃四溅，顾轻寒的头被打破，流血了。 高竹清趁机逃跑，可是恐惧已经让她腿软，只能往外爬，她向着门口的那一道光爬去，就像急于逃出地狱…… 然而短暂的晕眩后，顾轻寒又追了上来，骑在她身上，高竹清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顾轻寒满头是血，比刚才更加恐怖了，劈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漫天的痛苦，高竹清像被撕成了两半。 “竹清……你是我的，你听到了吗？你是我的……” 徐沅上洗手间回来不见高竹清，立刻意识到她去哪了，上了二楼，听到了绝望的哭声。 他了过去，看到顾轻寒压在高竹清身上施虐。 “王八蛋！” 徐沅冲上去扯开了顾轻寒，狠狠给了他一拳。 高竹清像个残破的娃娃一般哭着，那么凄惨、绝望、可怜，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惨的画面，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抱起她离开了。 “竹清……竹清……放开她……” 顾轻寒想追上去，可是站不稳，被沙发绊倒了。 …… 徐沅把高竹清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她毫无声息地躺在床上，脸上的妆已经被泪水弄花了。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就那么绝望地坐在那里，让徐沅更心疼。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他离开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顾轻寒，咬牙切齿地叫他的名字，徐沅后悔刚才没有一刀捅死他。 “我给你妈打过电话了，说你在这住几天，她同意了。” “你冷不冷？” 徐沅又给她加了一床被子，紧紧裹住她。 “你脸受伤了……” 他的手指刚碰到她，高竹清就吓得躲开了。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在这，你很安全。” “什么都别想了，好好睡一觉吧！嗯？” 徐沅跟她说了很多话，可是高竹清像是听不见，呆呆地没有回应。 他坐到一旁的沙发上，静静地望着她，几个小时过去，高竹清睡着了，他才轻步走过去，替她盖上被子。 “不要……放开……求求你……” “不要……哥……不要啊……哥……” “救命……” 梦中的她仍不安地叫着。 那声音对徐沅而言是一种虐杀，心已经被撕成了碎片。 …… 接下来几天，高竹清的情况也没有任何好转，每天就坐在那发呆，如同被抽离了灵魂，几天没洗澡，浑身开始发臭。圆润的脸庞深深地凹下去，失去了光彩。 徐沅端了碗粥喂她。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 他叹了口气。 “竹清，别这样折磨自己了好吗？如果你恨他，更应该打起精神报复他，而不是自虐。” 徐沅一点办法都没有，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走出了房间。 第372章 没办法回去了 “铃铃铃……”客厅的座机响了。 “喂。” “她在哪？” “顾轻寒？” 徐沅叫了一声，尔后压低嗓音。 “你还有脸打电话过来？” “她怎么样了？” “你说呢？她几天不吃不喝就那么坐在。现在你满意了吗？” “我……我喝醉了……” “别用喝醉当借口，你早就想这么做，不是吗？恭喜你，达到目的了！顾轻寒，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真想骂你八辈祖宗，你这么做还是人吗？” “我想见她。” “你还嫌她不够惨？她现在见到你，会直接去跳楼你信不信？你真想逼死她？” “那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以后她由我照顾，你别再打扰她了！” 又是一天过去，黄昏过后，天黑了下来，房间内一片死寂。徐沅站在门口默默看了高竹清很久，走了进去，坐到她床边。 “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竹清，我想让你明白，为那样一个人痛苦根本不值得。” “我之前就警告过你，顾轻寒和你看到的不同，但是你不听我说，说我不了解他。可事实上，我们已经认识几年了，是很好的兄弟，至少以前是。” 高竹清的目光荡漾了一下，这才有了一丝焦距。 “顾轻寒他……在你们面前做的样子都是在演戏，从他母亲离开家后，他就变了一个人。我们从初中开始就一起去夜总会，一起玩女人，一起打架，反正我做过的事情，他都做过，也许他本质上和我就是同一类人。说出来应该没有人会相信，毕竟在所有人眼里，我们是两个极端的人。” “我接近你，不是偶然，而是他叫我这么做的。他恨你妈，所以要我报复你。” 说出这些话，徐沅都想扇自己几个耳光。 “如果那晚我心脏病没有发作，可能我已经做出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情，是你救了我。” “那次以后，我就跟顾轻寒说我不会伤害你，我也让他放弃报仇，但是他不肯。我想保护你，可是你不相信我，我……” “啪——” 一个耳光重重地甩在徐沅脸上，他闭了闭眼。 “是，我该打，你打我吧！” “你、你们都不是人！” 高竹清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说得对，我不是人，如果我早点告诉你，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可我一直把他当兄弟，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也很痛苦，一边是自己的兄弟，一边是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总是想着，如果能让你喜欢上我，可能就……不管怎么样，对不起！你想要我怎么补偿都行，真的，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知道，顾轻寒他对你好都是阴谋，你不值得为那样的人伤心。如果你愿意，我想照顾你一辈子，我会娶你！竹清！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不会再提起。在我心里，你依然是最纯洁的。” 高竹清冷笑。 “这算什么？你说的补偿？” “不是，我喜欢你！” “对你来说，只不过是赎罪罢了！但我不需要，我不想和你，还有他扯上任何关系。” “竹清……” “你出去吧，我不想见到你！” 后半夜，徐沅坐在客厅里发呆，门铃突然响了。 他立刻意识是谁，这座公寓很隐蔽，但还是被顾轻寒找到了。 徐沅杀机腾腾地开了门。 “你还有脸来，你找死吗？” 顾轻寒瘦了一大圈，整张脸都凹下去了，眼里布满了血丝，十分恐怖。 “她在里面？我要见她！” “她不想见你，你滚！” “我有话跟她说！” 顾轻寒往里面闯，但徐沅挡在了他面前。 “你想见她，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就……” “从你强她的那一刻起，我们已经不是兄弟。” 徐沅冷漠地说道。 顾轻寒愣了一下。 “我没有你这种兄弟。” “你这算什么？假装崇高、伟大？” 顾轻寒讥讽道。 “你又是什么好人？你做的那些事情比我肮脏多了，我有说过你什么吗？现在装什么英雄？” “我不是英雄，但是高竹清是我想要保护的女人，我绝不允许你伤害她。” “你为了一个女人和我反目？” “没错！” “那你去死吧！” 顾轻寒一拳头挥过去，两个男人打了起来。 “住手！” 两人同时望向高竹清，她虚弱地站在那里。 …… 徐沅在房间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时刻留意着里面的动静，随时准备冲进去。 房间内，高竹清背对着顾轻寒，脸色冷漠。 “你要说什么，说吧。” 短短的几米，可两人间如同隔着几万里的距离，顾轻寒无法靠近她一步。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竹清……对不起……那天我喝醉了……” “你还骗我？难道这不是你预谋已久的吗？” 高竹清转头，眼神平静，却如寒芒一般锐利。 顾轻寒蹙眉。 “徐沅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的阴谋！” 顾轻寒羞耻得无地自容，握紧拳头。就像突然曝光在阳光里的老鼠一样，浑身都是罪恶和耻辱。 “你真的很会演，在家里你是个孝顺的儿子，在学校你是优秀的学生，在我面前，你是最好的哥哥。我想问你，戴着这么多假面具，你不累吗？” “那是我从前的样子，但自从我父母离婚后，我……我没办法再像从前那样，所以我只能通过自己的阴暗面来发泄。我爸是在认识你妈之后才离婚的，没错，我一直认为你妈是破坏我家庭的第三者，我恨她！” “那么我呢？你恨我吗？” 顾轻寒低下头。 “你是她的女儿。” “所以我也是有罪的，所以你要报复我，是这样吗？” “竹清……” “别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再怎么想控制情绪，高竹清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掉。 “你知道我有多相信你吗？初来这个家庭的时候，我很害怕，我害怕你们会讨厌我，可是你立刻接纳了我，对我那么好，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我为自己感到很幸运，我总认为我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很多好事，才会让我遇到你。可是，这一切只是你的阴谋。” “我是这么地相信你，全心全意地喜欢你，可是你……” 高竹清的喉咙酸得说不下去。 “连徐沅都不忍心，你却……” “那晚我真的喝多了。” “你说了，你很清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早就想报复我了，是吗？那你现在很开心很得意吧？你终于成功地毁了我！” “我没有！” 顾轻寒喊道。 “我不是为了报复，我是因为嫉妒，我爱上你了！我嫉妒你和徐沅在一起，我嫉妒他是你的男伴，所以我才一时控制不住自己！”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高竹清摇摇头。 “难道强占我还不能让你满意？你还要想怎么样？要我爱上你，然后撕碎我的心？是这样吗？” “我没有骗你，竹清，我真的爱你！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抗拒承认这一点。我、我不允许自己爱上仇人的女儿，可是另一方面，我又被你深深地吸引着。” “一直以来，我都牢牢掌控着自己的人生，每一步都在按计划走。可是你是例外，认识你以后，我就像陷入了一片藻泽，不断地往下沉。越是努力想挣脱，就陷得越深……积累了太多，那晚我终于爆发了！对不起！” 他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对高竹清而言都是莫大的讽刺。 “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再相信。我找你，只是想说清楚几件事。那晚的事，我不想让我妈知道，也不想让她知道你一直在演戏，我想你也不愿意让你爸对你失望。但是，我没办法再面对你。要么你走，要么我走，你自己选。” “竹清……一定要这样吗？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的心。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对你，我真的很爱你。” “我不想再听这些谎话，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认为我会和一个强.暴我的人在一起？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有阴影，我现在看到你就害怕。如果每天面对你，我会疯掉的。如果你想让我死，那就继续。” 她的态度已经很坚决，顾轻寒哀莫大于心死。沉默良久，颤抖的喉咙发出无比绝望的声音。 “好，我离开！” 顾轻寒一走，徐沅就冲了进来，焦急地问道。 “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 “你们说什么了？” “我让他离开我的生活。” “他同意了？” “是！徐沅，我恨你，虽然不及对顾轻寒那么恨，但我也很恨你。我没有办法面对他，同样没办法面对你，所以我也请你离开我的生活。” 徐沅早已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听她亲口说出来，对他的伤害还是很大。 可他还有什么脸继续留在她身边？ “好，我答应你，在你原谅我之前，不会再去打扰你。但你能不能看在我诚心忏悔这一点上，努力原谅我？或许、或许在几年后，甚至十几年后的某一天……我们还能当朋友。” “也许吧，徐沅，我还是想对你说一声，谢谢你，至少你对我用过真心。” 徐沅苦笑，有这一句，他就已经值得了吧！虽然他真的不愿意放手，可是，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再纠缠她，只怕让她更加讨厌。 “竹清，每个人的一生都或多或少经历过一些灾难，但是时间总会磨灭一切，希望你能涅槃重生，做回从前那个活泼热情的高竹清。” 第373章 内疚而走 两天后，高竹清回到家。 顾明、林淑敏、顾轻寒坐在客厅里。 “什么？你要去美国？” 顾明意外地问道。 “嗯！” “怎么这么突然？你还没毕业。” “只要按时交论文，毕业证那些不是问题。我不想直接接管顾氏，我想去美国那边，开创自己的事业。” “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啊，过两年再说也不迟。” 林淑敏劝道。 “你也知道公司现在很忙，你走了，你爸……” “我已经决定了，你们别再劝我了。” 林淑敏感到莫名其妙，一抬头，看到高竹清站在门口。 “竹清，你回来了。不是去徐沅那住两天吗？怎么住了一个星期？” “他那好玩，我就多住了几天。” 高竹清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 “这么贪玩，不要学习了吗？” 林淑敏摇了摇头。 “瘦了很多啊。” “我在减肥啊。” 高竹清神采奕奕，看着和从前一样，但越是如此，顾轻寒心里的罪恶和痛苦就越深重。他没有脸去看她，也害怕被她厌恶，然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着。 “你们在聊什么啊？” 高竹清抓了一颗葡萄送进嘴里。 “你哥突然要去美国，你赶紧劝劝他吧！” “他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我们何必阻拦。” 高竹清轻描淡写道。 林淑敏有些意外。高竹清一向很黏顾轻寒，她还以为她会很不舍得。 “我先上楼了，你们慢慢聊哈！” 高竹清嘻嘻哈哈地转身，褪去了笑容。 隔了一会儿，林淑敏也上来了。 “你和轻寒是不是闹别扭了？” “没有啊？怎么了？” “他要去美国，你怎么好像没有一点不舍得。” “就算有，也没必要表现出来吧。他是个成年人了，自己懂得做决定，我们又何必去干涉人家。” 林淑敏还是觉得不对劲，虽然高竹清看着和从前一样，但她这个当妈的，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变化。 “竹清，怎么了？” “没什么啊！” “那你和徐沅这几天相处愉快吗？” “就那样吧，不过他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了。” “为什么？” “你不是说过，只要他当我的男伴，你就不会再乱点鸳鸯谱了吗？我也和他说的很清楚了，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所以他就知难而退，去找别人了。” 林淑敏无语了几秒钟。 “你在他家住了一星期，我还以为你们……” “那些都是你自己yy出来的，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他。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强求的，尤其是感情，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估计他也不想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所以去找别人了。” 林淑敏感到很惋惜。 “好好的一个男孩，就这样白白错过了。” 原本出于私心，她还想着顾轻寒走了，可以断了高竹清的念想，让她好好和徐沅培养感情，没想到徐沅那头也崩了，实在可惜。 “哎哟，妈，你女儿我才十六岁，需要这么着急吗？再说了，我长得这么漂亮，追我的男孩子都能从家里排到海口大桥去了，急什么啊，说不定以后遇到更好的，比如皇室贵族什么的……” 笑嘻嘻地揽住她的脖子。 “相比当豪门少奶奶，我更想当王妃！” “你啊！嘴皮子功夫你就最厉害了！” “是真的嘛！我现在这个年纪谈感情呢，确实是太早了一点。有那么多闲工夫，还不如努力冲刺一把，考个好学校，认识更多更优质的男人。” 女儿不愿意，林淑敏也没有办法，毕竟感情确实是强求不来的。只能够往好的方面想，也许高竹清更好的缘分是在大学里，现在定下来是有点过早了，外面还是有很多比徐沅更好的男人。 “你都这么说了，我再劝你你也不会听吧，还会嫌我啰嗦。那你就抓紧时间，好好努力学习。” “嗯！知道啦！反正徐沅这茬咱们就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林淑敏离开后，高竹清重重松了口气，原来强颜欢笑真的是很累的一件事情。但是，她更不想林淑敏担心。 当然，她也清楚失去的东西是不可能再回来了，如果长期活在阴影里，迟早会得抑郁症的。她必须学会去遗忘，学会开始新的生活，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叩叩——” 高竹清转头，顾轻寒站在门口。 “我……” “嗯？” 她冷漠地看着他，就像看待一个陌生人。然而，眼里还是藏着一丝丝的恨意。 “我明天去美国。” “我知道。” 顾轻寒站在那里，感到无地自容。 “你现在你一定很不愿意见到我吧，可是，我还是想向你道歉。” “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所以，不要浪费时间了。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在我听来都是一种讽刺，你别恶心我了，可以吗？” “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肯原谅我？” “恨一个人是很累的，我不愿意去恨你，但是，我也不能勉强自己去原谅，我没有那么伟大。” “很抱歉，给你带来了痛苦，但是，从现在起，我会离开你的生活，希望你的生活能够回到从前。” “会的，因为有些人，还不值得让我痛苦太久。” “那就好。” 顾轻寒笑了，笑容有些苍白。他一直望着她，希望她能够再看她一眼，可是，并没有，在他最后的记忆里，高竹清只是一个背影，一个模糊的轮廓。 脚步声渐渐远去，高竹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向窗外灿烂的阳光，对自己说，一切都过去了，这个世界还是这么美好。 …… 十个月后，美国，顾轻寒接到了顾明的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明问。 “还不确定。” 顾轻寒站在落地窗边，俯视着繁华的都市，神色冷淡。 “对了……她……考试结果出来了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生怕泄露出一丝在意。 “嗯。竹清很争气，考到了重点一本，清大。” “清大？那不是在流砂市吗？” “嗯，反正就几个小时的车程。那是她的故乡，她选择回去也很正常。” 顾轻寒想着，也许她还是想逃避他吧。 “替我恭喜她。” “她现在在我旁边，要她听电话吗？” “不用了，我先忙了。” 顾轻寒仰头，脸沐浴在阳光里，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 春去秋来，流砂市的秋天到处都黄灿灿的。清大校园里，林荫道旁都是梧桐树，落叶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两个年轻的女孩儿一人抱着两本书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那个教授很帅啊，你不觉得吗？” 高竹清大声说道。扎着一个马尾，露出一张干净清爽的脸，活力四射。 “嘘，你小声点，别被人听到。” 石书净有些害羞，微微红了脸。她的声音像蚊子一样轻，很腼腆。清秀低调，并不张扬。 两人截然不同的性格，高竹清永远是更受瞩目的那一个。 “你真胆小，谈论教授帅怎么了？就我知道的，已经有七八个女生给他送情书了，你说我要不要送一封呢？” “你喜欢他？” “我只是想调戏他！不过我看他和你很配啊，都是书呆子，他比秦白渊那王八蛋好多了。” “别这么说秦白渊。” “我说他两句怎么了？你心疼了？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十年，你也太专一了，要我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满大街都是吗？反正我就……” 高竹清突然定住了。 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林肯轿车，车旁的男人一身黑色长款风衣，戴着金丝边眼镜，斯文俊逸。 来来往往的女学生都痴迷地望着他。 噩梦袭来，恐惧瞬间捕获了高竹清的心。 怎么会是他！ “你怎么了？” “高竹清？” 石书净推了推她。 “我、我突然有点饿，我去买点吃的。” “超市不是在那边吗？我陪你去。” “我不去超市，你先回去吧。” 高竹清边说边走，走得很快。 “竹清、竹清。” 顾轻寒追了上去。 高竹清小跑起来。 “竹清。” 顾轻寒拦在了她面前。 “竹清……” 看着那张令他思念若狂的脸，所有的柔情、渴望，一时间齐齐朝顾轻寒胸膛里涌去，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空，在那里激荡发酵，却说不出一个字。 这一刻，对他来说只是个梦！ 但不过短暂的几秒，高竹清的冷漠就将他打回了现实。 “我不认识你，请你让开。” “竹清……” “我叫你让开！” 高竹清不耐烦地吼道。 “你耳朵聋了吗？” “你还是这么讨厌我？” “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讨厌你。你再不走开我就叫保安了。” “我只想和你说几句话，请你给我个机会。”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回来了，为你回来的……” 顾轻寒一直望着她的眼睛，尽管那里面只有不耐烦和深深的厌恶。 “当年你答应过，离开我的生活，为什么还回来？” “因为我想你，我没办法离你那么远。你不知道这一年我过得有多么痛苦，我每天做梦都梦见你。” “是吗？” 高竹清冷笑。 “我也经常做恶噩梦梦到你。” 顾轻寒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对不起，我……” “别说那三个字，让我恶心。所以你是特地来告诉我，你改变决定了？” “难道一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你原谅我？” 第374章 她男朋友不太正经 “一年怎么够？也许这辈子，下辈子，几世轮回都改变不了我对你的恨意。” 顾轻寒努力忽视心痛的感觉。 “你要我离开，我离开了，现在我回来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哪怕只是从普通朋友做起。” “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的人，怎么做朋友？乌镇市是你家，你要回来，我没有权力阻止你。但是，有你的地方，我是一定不会回去的。我在流砂市长大，以后也会留在这里，我不会再回去。” “那你妈呢？你不回去看她？” “也许哪天你不在家，我会回去。” 顾轻寒握了握拳头。 “为什么你要这么固执？难道我真的十恶不赦？” “没错，什么都洗刷不了你的罪恶。顾轻寒，如果你是抱着和我和好的目的来的，那么我明确告诉你，我对你的恨和讨厌，一点都没有减少。你继续出现在我面前，只不过是增加我的恨意罢了。” 来之前顾轻寒明明组织过无数次语言为自己争取，然而她冷漠的态度，每一个冰冷的字眼，都让他感到无力。 她厌恶他，所以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只令他反感。 “顾轻寒，那个噩梦，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只能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起，这也是我为什么离开乌镇市。现在换了一个环境，我感到轻松了许多，我在这里有朋友有自己热爱的专业，我很开心，这才是我想要的新生活。” “流砂市是我的故乡，我熟悉这里的一切，也只有这里才能给我最多的安全感，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这。你可以去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但是，请你不要来流砂市，不要让我讨厌自己的故乡。”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就当做我们没有认识过。就算你做不到，至少在这几年里别再打扰我，别再来流砂市，这就是你对我最大的弥补。” 顾轻寒脸色发白，被绝望和无奈笼罩着。嘴唇嗫嚅着，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她抗拒着他的一切，他做再多的事情，哪怕他死，她都不会原谅他了。 “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一些，那么，我答应你，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可是竹清，我真的很爱你，不管多久，我都会一直等着你，等着你原谅我，等着你爱我。” 说完这句话，顾轻寒逼自己收回视线，离开了。 落叶纷纷，落在顾轻寒肩上，再缓缓落下。这样的秋天，空气里弥漫开萧瑟的味道。 …… 而几年后的今天，顾轻寒望着窗外，慢慢收回了回忆。这是他和高竹清的全部故事，三年来，他从没出现在她面前，直到她因为石书净被辞退，他才来流砂市。 这一次，他依然拼尽所有的努力想挽回她。然而适得其反，他竟然再一次侵犯了她。 想到这，顾轻寒恨不得杀了自己，一拳头狠狠砸在墙上。 “顾轻寒，” 他厌恶着自己。 “你真该死！” “铃铃铃……” 手机响了，他扫了眼号码才接通。 “总裁，高小姐买了去海砂市的机票，半个小时后登机。” 顾轻寒的心像被刺了一剑，她说过流砂市是她最爱的地方，然而现在她为了逃避他而离开这里，证明他对她的伤害有多深。 可是……即便如此，顾轻寒还是无法放手。 竹清，我一定会把你追回来！ 高竹清下午两点出的机场，一股寒风扑面而来，一时间冷得有点受不了。海砂市位于南方，冬天时是湿冷的天气，并且没有暖气，寒意一个劲往毛孔里钻，她一个北方人，完全不习惯这边的冷法，哆嗦得厉害。 她为了逃离顾轻寒才选择去其他城市，海砂市离流砂市很远，所以没多考虑就做出了选择，然后来投奔自己之前的朋友，李佳。 李佳在机场等她，收起手机小跑了过来。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两个多小时。” “不好意思，飞机晚点了。” “咱们是朋友，跟我客气什么。走，吃饭去。” 白色轿车缓缓行驶在道路上，南方和北很不同，路两旁种得都不是法国大梧桐，而是一些绿色植物，李佳有意开得很慢，让高竹清欣赏路两旁的风景。 “第一次来南方吧？” “嗯。” “我家在海砂市，所以我‘落叶归根’很正常，你怎么也过来了？海砂市离流砂市很远的。” 高竹清望着窗外，轻描淡写道。 “那么多北漂，我当个南漂行不行？只需北上不许南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流砂市机会多一点。当然啦，如果你够努力，在哪都能闯出一番事业。” “看出来了，这才回来两年，你都开上奔驰了。” “嗨，这是公司配的车，我自己哪有钱买。” “公司那边我跟你打过招呼了，没什么问题，不过你确定你想干房产销售这一行？我这个行当，比干记者可黑多了，只有我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才能干，你这么有正义感，成吗？之前你可是因为举报组长的小情人吃回扣才被炒的，房地产水深，你要是想当正义之士，可别干这个。” “你有关系，我只能先做这个了，独善其身呗，要实在看不过眼，我再找其他工作，先解决温饱。” “嗯，销售做得好，提成还是很可观的。当然，用点美人计，跟男客户调调情啊之类的也必不可少。你也别想得太那个，厉害的女人就能做到在不吃亏的情况下谈下单子，这里面很多技巧，我以后慢慢教你。” 高竹清说了声“谢谢”，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她并没有想过在海砂市扎根，只是暂时逃避顾轻寒而已。就算知道他会追过来，至少也想得到短暂的几天安宁。总之，只要不在她最爱的流砂市就好。 “房子找得怎么样了？” “哦，我帮你留意过，有一套不错，价格公道，地段也好，不过要下个月才能入住，你现在我家住半个月。” “可你不是有男朋友吗？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男朋友是酒吧dj，白天睡觉，晚上工作，你没什么机会见到他的。” “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都是朋友，说这个多见外。别看咱是女人，但也是讲义气的，能帮的我肯定帮。那家麻辣小龙虾店不错，我们就在这吃饭吧。” 吃完饭，高竹清跟着李佳回家，一个黄头发的男人站在客厅里，只穿了一条小裤裤。 李佳忙塞了条短裤给他。 “快穿上。” “哦。” 他看了眼高竹清一眼，她把头转过去，等他穿完了才回头。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张浩，酒吧dj。” “这是我朋友，高竹清，我跟你说过的。” “你好。” 张浩笑笑，他的刘海很长，又是黄头发，给高竹清的感觉有点流气，像那种混混。张浩肯定是比李佳小的，但高竹清不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你好，打扰了。” 也许是张浩那张脸比较邪气，又是在夜场上班，高竹清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有点轻佻，不怀好意，反正蛮轻浮的。 “竹清的房子下个月才能住，所以要在我们家住半个月。” “哦，是么？欢迎。” 张浩笑得更邪恶了。 “竹清，你房间在那，你先收拾东西吧，明天再去公司。” “好的。” 高竹清走开了，还觉得张浩一直在看她。 进房间，高竹清没关门，还能听到他们在客厅的对话。 “你看什么看。” 李佳小声说道。 “你朋友长得挺漂亮的。” “你什么意思？你是嫌我不漂亮了？” “当然不是，我女朋友是最美的。” “你晚上几点上班？能一起吃饭吧？” “我辞职了。” “又辞职？你这个月已经辞职三次了，每次都拿实习工资。” “没办法，太累了。” “现在干哪行不累？没钱怎么吃饭？饿死？” “不是还有你吗？” 张浩嬉皮笑脸的。 “有我老婆养，我饿不死。你男朋友这么帅，抛头露面的你放心吗？我不上班你就可以独占我了！” “我独占你干吗？” “你说干吗？当然是干你了。” “哎，你讨厌，小声点啦……” “咱们回房间弄……” 高竹清摇了摇头，挺替李佳感到惋惜。她的成绩一直很出色，能力也强，没想到找了个这样的男朋友，说难听点，就是个小白脸吧！看眼神，感觉人品也不怎么样。不过，那是人家的事情，李佳开心就好，她作为朋友也不好说什么。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浩一直找话题跟高竹清聊天，而且问了很多比较私人的事情，让她有点反感，越发感觉张浩在打她的主意。可李佳似乎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还和他特别恩爱，可能爱情真是盲目的。 高竹清抱着衣服去洗澡，张浩刚从浴室出来，又只穿了条小裤裤，也没有半点不自在。 她往左，他跟着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 “不好意思……” 张浩嘴上说着，可眼睛却一直盯着高竹清胸看，她忙用衣服遮住。 “浩浩，你怎么还没好？睡觉了。” 李佳在房间喊他。 “来了……” 张浩笑了笑。 “晚安。” 高竹清没理他，心里想着要赶紧搬走才行。 第375章 老友相见 第二天一早，高竹清跟着李佳去上班。 “我跟主管打过招呼了，她跟我关系挺好的，面试就是走个过场而已，肯定会录取你的。” 李佳说道。 “谢谢，让你费心了。” “你这么客气我倒不习惯了……” “呵。” 高竹清也不是一个喜欢把感激的话挂在嘴上的人，但是背井离乡到异地投奔朋友，总要客气一些。 “看到没有，你以后的房子就是那栋，离公司挺近的，可以步行过去。” “嗯，挺好的。” “是啊，我挑了很久。话说有男朋友了吗？我是不是白问了？如果你有，应该不会来海砂市。那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 “不用了，饱暖思欲吧，我这还没饱暖呢，哪有功夫想那么多。” “工作和男人可以同时进行，一点都不矛盾。我跟你说啊，女人二十五岁已经不年轻了，再过两年你就很难嫁得好了。聪明的女人，懂得嫁人。” 高竹清没忍住问。 “那……你和张浩……你喜欢他什么？” “你是想说他没钱对吗？我喜欢他的脸帅啊！你不觉得他特别像韩国欧巴吗？” 以高竹清的审美来看，张浩是帅，但是是很俗气普通的帅，跟司温尘、秦白渊那些男人一比，差十万八千里。 所以说，眼界和圈子真的很重要。但凡李佳见过他们中任何一个，还能觉得的张浩帅？简直俗不可耐好吗？ “还好。” “反正我就是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我喜欢被他宠着，喜欢被他哄，喜欢他的甜言蜜语。” 高竹清点头。每个女人的需求不同，但是，没有一个不喜欢男人的宠爱。张浩为人如何不说，李佳觉得幸福就够了。 车流在红灯前停下。 右边的劳斯莱斯轿车里，后座，长相俊美的男人把女人抱在腿上，手伸进她的衬衫里。 “哎……总裁……” 女人酥得厉害，欲拒还迎地娇嗔着。 “不要啦，有人……” “不要？我看你明明很喜欢，不是吗？” 徐沅用力捏了一把。 徐沅正准备在车上大干一场，突然间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个多年没见，却一刻不曾遗忘，深深烙印在他脑海中的女人…… 浑身一僵，是她吗？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车子已经发动了。 “总裁，你到底还要不要人家吗？” 美人儿浑身难耐。 徐沅收回目光，感到很失落，苦笑，一定是他看错了吧。这是这些年来，第多少次的错觉了？十年不见，她现在长什么样子他都不知道。 “总裁？总裁？” “嗯。” 徐沅把她抱到一边，兴趣缺缺。 “你不要人家了吗？” “快到公司了，晚上吧！” 徐沅到了公司，助理已经在门口等候。 “总裁。” 他跟在他后面，汇报日常情况。 两人正在等电梯，那道熟悉的身影又毫无预兆地出闯入徐沅眼中。 清爽的马尾、白皙的肌肤、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高竹清！ 是她！他没有看错！ 全身的血液齐齐朝心脏汹涌而去，徐沅立即要冲过去，但是，他忍住了，抑制着激动指着高竹清。 “她来这干什么？” 助理回答道。 “我不认识她，但她旁边那个是销售部的李佳，应该是带人来面试。” “面试？” 快十年了，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她居然来他的公司面试。 徐沅此刻的心情，只能用欣喜若狂来形容。 “面试完后，带她来见我。” “是，总裁。” 助理知道他们的总裁是很花心的，不过，连一个新来的都不放过，也太饥渴吧？ 高竹清没有房地产方面的经验，好在嘴巴会说，所以表现还不错，那位苏姓美女经理对她还是挺满意的。 面试完准备离开，突然冒出来一位自称是总裁助理的人，要带去见什么主管，高竹清只好跟去了。上了顶楼才意识到，自己要去见的人居然是总裁。 这么大一间公司，需要总裁大人亲自面试一个小小的销售？太诡异了！ 她心里打着小鼓，这的总裁该不会又是顾轻寒那个变态吧？ 她惴惴不安地进了总裁办公室，大班椅背对着她。 高竹清稳了稳神。 “总裁？” “总裁？” 她叫了几声，没回应。 “你不说话，我就走了。” 话音刚落，大班椅转了过来，里面年轻俊美的男人笑笑地睨她，一双桃花眼流转着动人的姿彩。 “这么不给总裁面子的下属，你是第一个吧。” 高竹清两只眼睛顿时瞪得比铜铃还大，同时倒吸了口凉气。 “徐沅？”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高竹清还以为他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生活还真是奇妙，不给她一点点防备。 “有这么意外吗？” “是挺意外的。” 这些年，高竹清很少去想他，也许正因如此，所以见到他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恨意，只当见到了一个旧友，心情很平静。 “你是这的总裁？该不会这是你挖好的陷阱吧？” 徐沅摇摇手指。 “不是陷阱，是缘分把你带到我面前。” 高竹清顿时有点恶寒。 “恭喜你，被录取了。” “你亲自审批的？算不算走后门？” “你确实走后门了，不过不是通过我，而是通过陈经理，听说是一个叫李佳做的介绍？我的助理去看了结果，是通过，所以你不用担心这是我的阴谋。但是，你现在知道总裁是我，还会留在这吗？” 高竹清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这对我来说只是一份工作，总裁是谁一点都不重要。” “那就好。你今天就能上班了。” “嗯，早点上手不好吗？” “那我去干活了，再见。” 她走到门口，徐沅突然叫住她。转头，他在阳光里笑得很温柔。 “高竹清，很高兴再见到你！” …… 高竹清下午就开始上班，她对这个行业完全陌生，有很多东西要学，还好有李佳手把手地教她，一个下午学到了不少东西。 不过因为时间紧迫，所以她要在短时间内消化很多新的东西，也很累，走出公司，头昏脑涨。 在公车站等车的时候，一辆suv停在了她面前，是徐沅。 …… 西餐厅里，气氛浪漫。 徐沅品着红酒，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高竹清。 “我一直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等了这么久，快十年了。” “是啊，时间过得挺快的。” 高竹清捏了捏眉心。 “不舒服吗？” “不是，下午学了太多东西，还没消化，现在脑子有点发沉。” 高竹清玩笑道。 “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 “你今年二十五？想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还没满十六。” “是啊，你也三十了。三十是男人最好的年纪，而女人二十五就开始衰老，你说是不是很不公平？” 徐沅抿了口红酒。 “我倒不觉得你老，只是觉得你成熟了，更有韵味了。现在是一个浑身散发着魅力的轻熟女。” “你这样夸我，我会脸红的。” “脸红更好看。” 徐沅一向会说话。 “你无法想象，见到你，我有多么开心。但对你而言，是灾难吗？” “不算。我曾经恨过你，但是这次见面，我发现我不恨你了。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至少我知道你真心待我好过，我没办法恨一个对我好的人。” “那么顾轻寒呢？你还恨他吗？” 高竹清摇晃高脚杯的手指一顿，淡淡地反问。 “你一定要提这么倒胃口的话题？” “听说他去流砂市市找你了，你是为了躲他才来的海砂市？所以我应该感激他，要不是他，也许我们这辈子都见不到。” “你真自私。” 徐沅耸肩。 “人都是自私的。你知道他的占有欲有多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过，我会保护你。” 后面这句，带着郑重的承诺意味。 不想给她太大压力，徐沅问道。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你说呢？二十五岁了还没有工作，要到异地投奔朋友。没钱没车没房没男友没工作，想想我都觉得自己混得挺惨。” “如果你愿意跟我，不但有男朋友，还配送车配送房配送工作。你要不要？”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但高竹清听出更多的是认真的意味。 “十年了，很多事情都变了，人也在变。你应该清楚，我不再是从前那个高竹清。” “即便你真的喜欢过我，也是十六岁的高竹清，而不是二十五岁的高竹清，你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的人。” “也许我会更喜欢现在这个你。既然你变了，我也变了，那更需要互相了解。能给我个机会吗？” “徐沅，我不恨你，那是因为不去想过去的事情。想起来，还是会有阴影。我想找一个完全不了解我过去的男人，如果我和你在一起，我会一直记得过去，不可能幸福。” “你认为顾轻寒会放过你？只有我能保护你。” “那你这样和他又有什么差别？别逼我再逃避你。” 她说出这样的话，徐沅知道自己该适可而止了。高竹清是个个性倔强并且很有自己主意的女人，她说不喜欢，那就是真的不喜欢。 也是他太着急了，才刚重逢就说这些话给她压力。现在既然她已经回到他身边了，那么，他应该放缓速度，慢慢来。 “那不谈这个了，反正我现在也有几个女朋友，还够用。” 第376章 感觉他想下手的节奏 高竹清莞尔。 “你怎么还这么禽兽？” “不需要我告诉你，男人都这么禽兽吧？喜欢我的女人太多了，我只好一次交往几个，不然哪里忙得过来。” “呵呵，真是难为你了。” “你的性格好像不大适合做销售，我可以把你调到其他部门。” “不是说好不给我走后门吗？你这样我会有压力的。我做了几年的记者，对其他行业都不熟悉，到哪都是要学习的。听说做销售提成高，我至少有个盼头啊。而且我这么聪明，肯定干哪行都能干得很好。” “这倒是，那我就不插手了，祝你成功。” “嗯。谢谢！” “cheers！为我们的重逢。” “cheers！” 晚餐吃得还比较愉快，高竹清一直都觉得徐沅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和他在一起轻松没有压力，做朋友真的很不错。 车子停在公寓门口，徐沅往外望了一眼。 “你现在住这？” “嗯。暂时借助在李佳和他男朋友这里。” “男朋友？” 徐沅皱眉，有点不爽。 “那不方便吧？要不我给你找房子？” “不用了，房子已经找好了，下个月就能入住。” “哦。” “我先上去了，谢谢你送我回家。” “嗯，明天见。” 徐沅以愉悦的语气说道。想到以后每天都能见到她，心情真是说不出的愉快。 高竹清上了楼，钥匙刚插孔里，门就开了，吓了她一跳。 张浩站在门口，直勾勾盯着她。 “回来了。” “……嗯。谢谢你给我开门。” 高竹清有点不自在。 “李佳呢？” “加班，还没回来。” “哦。” 高竹清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更强烈了，还有些不安。不过，张浩应该还不至于对自己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 “听李佳说你还没有男朋友？那太可惜了，你这么漂亮，没男朋友可真浪费。” “我不需要男朋友。” 高竹清冷冷地说。 “怎么会不需要？每个女人都有‘需要’，需要男人的滋润……” 张浩越说越恶心，高竹清很反胃，不理他进了房间，但张浩跟了过来，靠在门口，继续盯着她瞧。 “有事吗？” “没什么事，你是客人，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我要洗澡，不需要你照顾。” “哦，差点忘了告诉你，洗手间的门坏了。” 高竹清很无语，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分明就是张浩故意弄坏的。他这么做，就算不在她洗澡的时候冲进来，也很可能偷窥，她哪里敢洗澡？ “你去洗澡吧？” “算了，我很累，明天再洗吧。” “你不用卸妆吗？” “那是我的事情，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高竹清的语气已经很不耐烦了，但是张浩还是厚颜无耻地继续说了一大堆。 高竹清不得不打断她。 “张浩，你爱李佳吗？” 他没说话。 “我不管你爱不爱她，至少她很爱你，请你对她尊重一些。” 张浩反问。 “我怎么不尊重她了？” 高竹清就想说，你尊重她还缠着她的朋友？ “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没钱，瞧不起我？” “我没有。但是，一个负责人的男人，应该有自食其力的能力。不说给女朋友多么优渥的生活，但至少得养得起自己。” 张浩有点不高兴了。 “你说我吃软饭？” 高竹清也不解释。 “我看你就是瞧不起我，你觉得你很有能耐，刚来就傍上大款了，当然瞧不起我们这些无业游民。” “你胡说什么？” “我刚才看到一辆阿斯顿马丁送你回来的。” “……你在监视我？” “我就是想说，既然都不是什么好人，那你也别在我面前装清高。” 张浩说完就走了，高竹清坐在原地，十分无语。 隔天高竹清跟李佳去上班，感觉部门同事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走到哪她们就指点到哪。 她猜不出原因，直到中午李佳从外面回来，火急火燎地问道。 “你泡上总裁了？” “噗——”高竹清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 “没有啊。” “还说没有，你都上总裁八卦论坛了。” “什么鬼？” “就是咱们公司女职员特地为总裁建的论坛，扒他和各种女人的关系。三天两头都有新欢，通常是女明星和模特那些，当然也有公司的职员。昨晚有人拍到你和总裁一起吃饭，po到论坛上了。” 李佳赶紧拿给她看。 高竹清哑然，这里的人也太八卦了，还是高中生吗？ “哎，你快说，你是怎么泡上总裁的？” “我没有泡他，我和他以前就认识，在乌镇市读书的时候。” 高竹清简单解释了一下。 “我靠，你认识总裁还让我帮你找工作？你直接让他提拔你当经理不就行了？” “我之前不知道他是这的总裁，他昨天看到我了，叫我去办公室，我才知道的。” “那你们会不会再续前缘？” “……我说了，我们只是朋友，什么再续前缘，会用词吗？” “可照片里总裁看你的眼神很温柔的。” 高竹清翻了个白眼。 “你自己yy的吧？” “所以，你和总裁真的没有可能？” “没有。有些人再好，也只适合做朋友。不信的话，你立刻和张浩分手，我把他介绍给你。” 高竹清说完意识到自己心直口快了一点，好在李佳没多想。 “对了，就昨天面试你那个陈经理，苏丽，她是总裁的女朋友之一，她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刁难你的，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吧！” 事实证明李佳的担心是对的，高竹清一个上午遭到了苏丽的各种刁难。 昨天夸她口才好会说话，今天就指责她呆板木讷。昨天说没做过销售没关系，可以慢慢学，今天就变成了大公司哪有那么多时间养闲人，干不好就滚蛋。 高竹清只能说，嫉妒的女人太可怕了。 下午两点多左右，临时接到通知说总裁要来视察，整个部门得人都得去迎接。 电梯门门口，部门所有职员拍成两排站好，恭候总裁大驾光临。虽然花痴总裁的女职员很多，论坛上也是炒得沸沸扬扬，可是见过徐沅本尊的女人并不是很多，所以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 “叮——”电梯门开了，徐沅身后跟着助理一行人，众星拱月一般走出了电梯。 徐沅身形高大，脸英俊得如同雕塑，剑眉星目，就像是毒药一般，让人惊为天人。 他的目光穿过众人，一眼就落到高竹清身上，对她笑了笑。 隔着一段距离，高竹清心头微微一颤。这样的阵仗，衬托得她尊贵如帝王，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徐沅的变化。 当初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此刻已经成长为了一个成熟有担当的男人，一个领导者。时间给他的，都是最好的。 就像林淑敏所言，男人过了叛逆期以后，都会随着时间成长。徐沅这样的天之骄子，不管曾经在怎么叛逆，最终还是会成为一位非常优秀有魅力的男人。 经理点头哈腰。 “总裁，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视察？” “所谓的视察，只是一个借口，我是看看我的表妹。” “表妹？哪一位是您的表妹？” 经理讶然，他的消息这么灵通，居然还不知道销售部藏了总裁表妹这样的大人物？ 徐沅停在高竹清面前。 “表妹，工作还顺心吗？” 众职员哗然，高竹清不是总裁的新欢吗？怎么成表妹了？个个将信将疑。总裁专程下来，该不会是给她洗白吧？ 可是总裁一向花心，三天两头换女人，可能花这么多心思洗白一个新欢吗？难道真的是他表妹？ 高竹清也是石化了，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还好，表哥。” “你们都去忙吧，她陪我参观就可以。” 高竹清抽搐了两下嘴角，小声咕哝。 “我都这里不熟，怎么参观？” 徐沅挑眉，笑笑。 “你以为我真是来参观的？” 人散去了，高竹清才问道。 “你搞什么鬼？” “我来救你，看不出来吗？” 徐沅的嘴唇很薄，所以总带着一些轻佻的意味，但不是让人讨厌的那种，反而正是他的魅力所在。 “你上了论坛头条，我猜你一定被围攻得很惨。” “你这么忙，还有空看论坛？” “嗯哼，平时都是交给助理去留意。我对她们说什么道不是很感兴趣，不过有个投票，我偶尔会关注一下，看看她们觉得我哪个女朋友最美。” 高竹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还以为你成熟了。” 果然，是她太天真了！ “我特地下来救你，你似乎并不感激我。” “因为你这是害我，而不是帮我！你当她们是傻子，你说我是你表妹她们就相信？说不定还以为你特地过来帮我，很在乎我呢！” “女人想得这么多？” “当然了，你们男人一个筋，女人脑子里却是九曲十八弯，要不怎么说男女不在一个星球上呢？” “哦。这么说我还帮倒忙了？” “哎，不过我都习惯被攻击了，也没什么。” “要不这样吧，你就当我女朋友得了，坐实了这个头衔，看她们还敢乱嚼舌根子。” 高竹清干笑了两声。 “还是表妹比较适合我。” “干妹妹更好。” 徐沅说得十分之邪恶。 本来高竹清今天没什么事情，可以准时下班，但因为李佳要加班，她不想一个人回去面对张浩，所以也留下来一起加班。 第377章 很期待与你见面 晚上吃的员工餐，李佳继续八卦高竹清和徐沅的关系。 “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说什么？” “你和总裁啊，你们一人一个说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敢肯定，你不是他表妹。你们是不是老相好？” “……想太多了。” “哪里是我多想，总裁都专程过来给你保驾护航了，足见多在乎你。他之前的女朋友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也没见他特地来解释。而且，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很有戏，在发光。” “什么发光，我看是你发春吧。有那么多八卦的闲工夫，还不如教教我怎么把房子卖出去。” “别着急嘛，现在是淡季，买房的人不多，不过做好一套提成就有几万，最贵的楼盘有十几万，机会来了你抓住机会就好。” 李佳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看了眼短信，笑得比花还甜，非要给她看，高竹清知道肯定是张浩那些甜言蜜语，不想看。 李佳皱了皱眉。 “我感觉你对张浩有意见。” “我没有啊。” “你就是有。你是不是嫌他没钱？” “怎么会，他是你男朋友，又不是我男朋友，我有什么好嫌弃的。不过，如果你让我说实话，我觉得他配不上你。他每天就知道打游戏，也不出去找工作，难道要你养他一辈子？” 李佳反驳道。 “他没你说的那么差劲，只是现在大环境不好，他学历又比较低，所以才不好找工作。” “学历不好那就找薪水少一点的工作，哪怕是去餐厅打工，至少自己挣钱，我觉得……他有点游手好闲。” 李佳的脸沉了下来。 “我不喜欢你这么说我的浩浩。” 高竹清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其实李佳未必不知道这些，只不过女人在爱情面前都是盲目的罢了。尽管她是个很仗义的朋友，但朋友肯定不比男朋友是自己人，她刚才说那些话确实是失言了。 “好嘛，我说错了，至少他长的很帅。” “那你没看过他打盘，他打盘调酒的时候更帅。他不像你说的那样子，又不是每个人都要找朝九晚五的工作，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也很重要。” 李佳都这么护着张浩了，高竹清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附和。 “嗯，对！” …… 夜深了。 黑色房车穿行在城市之中。 顾轻寒坐在后座，一身黑色长款风衣，显得冷酷利落，就算是金丝边眼镜也无法遮掩他眼里的清明锐利。 很晚了，可是他脸上丝毫没有疲倦，反而愈发精神，就像一只在夜里捕猎的野兽，想到目标，眼神各愈发锐利。 降下车窗，寒风从窗口灌入，他仿佛能闻到空气中有高竹清的气息。因为她在这，所以连这座陌生的城市都令他感到熟悉。 电话那头传来助理的声音。 “总裁，我已经查过了，高小姐目前和她旧同事李佳以及她的男朋友张浩住在一起。几天前，她到李佳的公司应聘，公司总裁是徐沅。” 徐沅…… 他年少最好的兄弟，然而此刻名字听起来却有些遥远了。 居然又是他……他们三个人的缘分还真是纠缠不清。 “我知道了，把她住的地址发给我。” 顾轻寒让司机开车过去，在高竹清那一栋楼停下，下了车，仰望着那一层，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抽了很久，保安走了出来，问他要不要上去，他可以给他开门。 顾轻寒摇了摇头，转身回了车里，淡淡地喃喃道。 “竹清，明天见！” 他非常期待。 高竹清早晨起床时两个眼皮都在跳，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两个眼皮一起跳又是什么意思？ 到了公司，李佳走过来说道。 “有生意了。有个客人要看楼，你过去招待。名府那边，最贵的那一栋湖景房呢。” 高竹清还没带人看过楼，有点紧张。 “那我要注意什么？” “不用太刻意，反正他为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投其所好就好了，尽量按照他的需求去推荐。这里的楼盘都很贵，所以客户大多数是富豪，没那么挑剔，别想太多。” “好的，那我去了。” 高竹清到了样板房区，推门进去。 “你好，我是这的销售高竹清。” 灿烂的笑容在落地窗旁的男人回头的那一刹那，完全僵住了，表情跟大白天见鬼了差不多。 高竹清早就知道顾轻寒会追过来，但没想到这么快，脸色倏然变得惨白，扭就走。 “我是来看房的，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客户？” “你的生意，我不想做。” “为什么？如果你表现的好，我可以买下这栋楼，总共有几十套，而你每一套的提成都有十万。” 顾轻寒的语气很淡，如同在谈生意，可是高竹清还是一眼看穿了他眼底的野心和炽热的光芒。 每次他看她的时候，她都感觉自己是一只猎物，他只想吞了她，扒皮抽筋将她吞噬殆尽，这让她感到很恐惧。 “打开门不做生意？” “我可以找其他人带你看房。不过，我想你没什么兴趣。” 她讥讽道。 “如果你拒绝我，我可以投诉你。” 又是威胁这招，着实让高竹清感到很反感。 “你要投诉就投诉个够好了，随便你！” “高小姐。” 顾轻寒这样称呼她。 “我知道你不想谈过去的事情，那么，又何必因为过去的恩怨而将我拒之门外？这样你心里更不舒服，不是吗？” “是又怎么样？可是我对着你那张脸，觉得更加反胃。” 顾轻寒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应该清楚，我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你的，你逃到哪里，哪个城市，结果都是一样。难道你要为了逃避我跑遍整个中国，不停地换工作。” “完全忘却一个人，不是躲避，而是面对他就像面对一个普通人一样，心如止水。” 道理，高竹清何尝不懂，她也想用那一套对付顾轻寒，然而，他总能想到一千万种方法对付她，她随时可能被他激怒。 “不管你相信与否，我所做的努力，都只是想缓和与你的关系，我最不愿意做的，就是伤害你。” 高竹清只是“呵呵”。 “你说这些话你相信吗？几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可你别忘了，就在一个月前，你又一次强了我，这就是你说的不会伤害？” “别找其他借口了，顾轻寒，你承认吧，你骨子里就是个残暴的人。唯一能避免你伤害我的方式，就是你离我远远的。” “我做不到。” “那就别说那么多伪善的话，反正我听了也觉得很恶心。” “好，过去的事不提，你现在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客户，给我介绍房子吗？” 高竹清闭了闭眼，既然逃无可逃，她只有面对，挤出一抹公式化的笑容。 “你有什么要求？” “对我来说，任何事情的标准都是，只要我喜欢。” “抱歉，顾先生，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琢磨不了你的喜好，你还是直截了当地说好了。” “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也许参观完这里所有的样板房，我能够摸清。” 样板房总共二十套，高竹清只得一套一套地带着顾轻寒参观，然后讲解里面的装潢，本来就是一件很繁琐的事情，加上顾轻寒一大堆问题，两个小时就磨光了她的耐心。 “顾先生，我是销售，对于房子，我比你懂，你听我讲解就可以了，请你不要提出那么多没有意义的问题好吗？” 顾轻寒双手插在裤袋里，一脸闲适。 “我的每一个问题都在表达我的需求，我不认为是没有意义的问题。” “可你一直在打探我的喜好，我喜欢双人床还是单人床，南向北向，餐厅喜欢什么样的装潢都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做个参考。又不是多隐私的问题，难道这也触犯到你了？高小姐，你的脾气似乎有点暴躁。” 高竹清特别想反问一句，对着他，她能不暴躁吗？ “如果你对所有客户都是这个态度，那么我想你也许不适合做销售。不过你的暴躁似乎只对我一个人。” 高竹清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 “你多心了，任何喜欢打探人隐私的客户都让人讨厌，我并没有针对你。” 顾轻寒莞尔。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参观完了样板房，顾轻寒提议去楼盘看看。 高竹清表示拒绝。 “楼盘那是毛坯房，没有装修，没什么好看的。” “至少看看朝向，看看视野之类的。” 顾轻寒已经迈着两条长腿离开了，走了几步，停下来，高竹清还站在原地诅咒他。 “高小姐？” 她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又是两个小时，高竹清精疲力竭，口干舌燥。 天已经黑了下来，寒风凛冽，顾轻寒看了眼手表。 “原来已经八点了，很抱歉，耽误了你吃晚饭。这样吧，我请你吃。” “不用了，谢谢。” 高竹清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赶紧给我滚蛋！ 顾轻寒倒也没有为难她，点点头。 “那明天吧，反正我明天也要过来看楼。” “今天所有的样板房已经看完了。” “嗯，小区的环境、绿化那些对我而言也很重要，今天没仔细看。” “顾先生，我很忙的。” “做销售的，不就是忙着销售房子吗？作为一个有可能买下一栋楼的客户，就算让你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我，也一点都不过分。今天辛苦了，明天见。” 顾轻寒说完就上了车，心情愉快。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暴躁的高竹清！ 第378章 垃圾男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趁张浩不在，高竹清赶紧洗了澡，然后往床上一倒。在公司很累，回家防色.狼也不轻松，反正高竹清一整天都很累就是了。穿着高跟鞋走了一天，腿都要断了，好累，累得她连护肤品都懒得抹。 迷迷糊糊正要睡着，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咣咣咣——” “咚咚咚——” 高竹清被惊醒了，想着应该是张浩回来了，便没有管。 隔了一会儿。 “嘭嘭嘭——” “嘭嘭嘭——”粗暴的敲门声。 高竹清拢紧睡衣，开了门，张浩醉醺醺地站在门口，脸红得像猴子屁股，打了个嗝，喷洒出一股难闻的酒臭味。 “你干嘛？” 她一手扶着门，警惕地问道。 “没什么，心里难受，想找你聊聊。” 张浩说话带着醉意，但是眼神似乎还很清醒，非常地不怀好意。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你回自己房间去吧。” “这样绝情嘛，冷美人……” 张浩说着摸向她的脸，被高竹清躲开。 “你干什么！” “你在我这，吃我的住我的，我摸一下怎么了？” “我吃饭都是在公司，房子也不是你的，是李佳的。” “她是我的，她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张浩打了个嗝。 “我只是暂住几天，很快就走。” “但你现在还住在这，不是吗？我的地盘上，你冲我发脾气？” “张浩，说实话我觉得你这个人很差劲，根本配不上李佳，但是李佳喜欢你，我这个当朋友的也不好说什么。既然她不和你计较，全心全意爱着你，那也请你好好对她，别只会用甜言蜜语哄她，更别勾引她的好朋友，那样很贱。” “什么？你说我贱？” 张浩恼了。 “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从流砂市跑到这来，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过去吧？才上班就勾搭上了一个有钱人，你也是个拜金女。他那么有钱，怎么不接你出去住啊？” “我看你也被很多男人玩过了吧，也跟我玩玩，嗯？晚上你应该听到李佳叫得多爽，我床上功夫很厉害的……你要不要试试？” “请你出去！” 高竹清用力推门，可是一个女人的力气，哪里敌得过男人，哪怕他喝了酒。 “张浩，你出去！” “这是我的房子，你凭什么让我出去？” 张浩用力一推，硬闯了进来。 “李佳快回来了，你别这样。” “还有一个小时呢，够我们快活……来嘛，让我亲一口……” “你让开！” 高竹清用力推了他一把，头也不回地逃了。 一口气跑下楼冲了出去，气得面红耳赤。寒气袭来，冷得她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自己脚上还穿着一双人字拖，冷得要命。 这大半夜的，她穿着睡衣，又没有钱，连手机都没有带，不知道去哪。如果等李佳回来，看到她这样，肯定也会怀疑。 就在她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从对面车里走下来一个男人。 高竹清只看到一个轮廓就开始跑。 “竹清！” 顾轻寒追了上来。 “你去哪？” “你放手！” 高竹清恼怒地推开他。 “顾轻寒你是不是变.态？就这么喜欢跟踪人吗？守在我家楼下想干吗？” 顾轻寒脸上似乎掠过一抹名为委屈的情绪。 “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 “所以我应该很感动？无论我到哪，你都把我的地址、工作、朋友，一切的一切你都得打探得清清楚楚，你这叫偷窥、叫监视，你知道吗？这也是你最让我反感的地方，没有人喜欢坐牢的感觉！而被你盯上，比坐牢还惨！” 高竹清一口气骂了一大堆，顾轻寒并没有回应，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转而问。 “你怎么穿着睡衣拖鞋就下来了？” “我下楼买东西不行吗？这也要你管？” “你总是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顾轻寒轻轻叹了口气，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不论高竹清怎么推搡，他都坚持用外套罩住她。 “今天只有一度，很冷。” 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强势得令高竹清害怕。 “你别这样，我不要你的关心。” “可是我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关心你。” 她觉得他的话比一度的天气还冷。 顾轻寒很快察觉到不妥。 “你下楼买东西不会穿人字拖，发生什么事了？因为那个叫张浩的？” “不是。” 高竹清立即否认了，但是顾轻寒看得出她在撒谎。他诅咒了一声，就要去找张浩算账，但高竹清拦着不让。 “你别去，他没对我怎么样。” “他没对你怎么样你会这样狼狈地逃出来？” “我……他喝醉了酒……” “他是故意的，该死！” 顾轻寒就知道，让她和男人住在一起，哪怕是朋友的男朋友都不安全。他一早就想到了，本来是打算做些什么的，但考虑到高竹清的反应，才没有那么做。 “顾轻寒，你别疯了。” “我只是想保护你！” “你要怎么保护我？冲上去把他揍一顿？我是为了逃避你才躲到海砂市的，是我的朋友收留了我，我不想让她知道她男朋友对我……如果你打了他，我很可能会永远失去这个朋友！” 顾轻寒眼里寒芒毕露。 “放纵自己的男朋友侵犯你，她算什么好朋友？为什么你的好朋友总是让你陷入危险，石书净是，现在这个也是！你交朋友的时候难道不带眼睛的吗？”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的朋友？” 高竹清拔高嗓音。 “她们都是真心对我好，不像你，都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如果今天你对他动手，那么我立刻离开海砂市！” “你……” 顾轻寒握紧拳头，备受折磨。良久，强行压下了怒火。每次就是因为他控制不住脾气，才导致两人的关系更加僵化，他不想再一次逼走她。 “好，我可以不动他，但你必须跟我走。” “去哪？我不跟你回去！” “我知道你不愿和我在一起，我送你去酒店就走。” 高竹清犹豫了一会儿。 “你说到做到。” 话音刚落，就被顾轻寒一把打横抱入怀中。 “外面很冷，把脚缩进我外套里。” “要你管！” 坐进车里，高竹清立即爬到车子的另一边，躲得远远的，但顾轻寒探身过去，急得她一脚踹向他。 “别碰我！” 但他抓住了她的脚，又把另一只脚也抓过去，一起放在自己膝盖上。 “别动，躺好。” 顾轻寒搓热了自己的手，捧住她那双冻得像冰棍一样的脚，轻轻摩擦着给她取暖。 高竹清微微红了脸，想把脚缩回来。 “哎，你别这样……我、我不习惯。” 顾轻寒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难道你害羞了？” “胡、胡说，我怎么可能害羞？我只是讨厌你碰我而已。” 顾轻寒低头看着她的脚，十根小脚趾蜷缩着，就像珍珠一样可爱。 “你的脚很小。” “……” “很可爱。” 用可爱来形容一双脚……高竹清怎么听怎么觉得起鸡皮疙瘩，联想到了那些恋足癖，顾轻寒不会也是个恋足癖吧？ 给他揉了半天，脚慢慢暖了起来，全身都舒服多了。 到了酒店，办登记的时候，前台的两个美女一直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高竹清，她心里想，你们这么喜欢你们赶紧抢去好了，她巴不得摆脱他。 她接过房卡，对顾轻寒说。 “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刚回到房间，门铃就响了。 “顾轻寒你有完没完。” 她不耐烦地吼道。 但门外的不是他，而是客服。 “高小姐，您好，顾先生让我送些蛋糕和水果过来。还有，暖水袋和您明天要穿的衣服鞋子。” “……谢谢！” 高竹清拿进来就扔到一边了。 说实话住李佳家的时候，虽然每晚都锁门，但高竹清还是会有点担心张浩半夜闯进来，毕竟他手里是有钥匙的。现在住在酒店，总算是安心地睡了一晚。 蛋糕还在那，一个都没有动，高竹清打开纸袋，是一套黑白制服，高跟鞋，还有一些化妆品。 顾轻寒想得倒挺周到。 洗漱完毕，高竹清照常上班，李佳过来问道。 “你昨晚去哪了？包和手机都在房间里，人却不见了，我问张浩，他也不知道。他昨晚喝多了，我照顾了他一整晚，都没睡过觉，累死了。不过我看他吐得那么难受，更心疼。” 高竹清替李佳感到很不值，很想劝她赶紧甩了那个渣男，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下去见了一个朋友，所以没拿东西。” “你昨晚在他那过夜？” “嗯。” “你在海砂市不就我一个朋友吗？还有谁？难道是你的老相好？” “都说了不是老相好。” “那你就是承认你在他那过夜了？” 高竹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默认了。 “我说呢，今天满身名牌，总裁就是总裁，好大的手笔。天啊，没想到我的好朋友居然是准总裁夫人，你以后可得多多提拔我！” “说到哪去了，你想太多了。” “一点也不多，不信走着瞧吧！对了，昨天那个客户谈的怎么样？” “还在谈。李佳，你能帮我接这个客户吗？” “怎么了？不顺利吗？他可是大客，我特意为你留的，你不是很想赶紧赚钱吗？” “是就是，可是……” “我也没办法，是你跟的，你就只能跟到底，中途换人违反公司规矩。每个客户都有不好的地方，你看在钱的份上，多包容一点，赶紧把它拿下。” 高竹清苦笑，无话可说。 第379章 边吃边聊吧 下午被叫到总裁办公室。 高竹清一进办公室就说。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销售，你别总找我，不然别人又要说闲话了。” 徐沅蹙着眉头。 “顾轻寒来海砂市了，我的朋友看到他了。” “哦。我知道。” “你见过他了？” “嗯。” 徐沅先是一愣，尔后了然。 “也对，他是为你而来，肯定先去找你。” “他知道我在你这工作，所以来这买房子，由我负责。” “靠，他还真会想办法！你想接他的单吗？” “当然不想。” “那这样吧，我把你调到项目部，你就不用负责他了。” 高竹清有些犹豫。 “这样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我对外都说你是我表妹，我给你走后门很正常。你是宁愿被他们背后指点还是宁愿被顾轻寒折磨？” 高竹清选择了前者。 “那就对了！不过，顾轻寒的为人你也是知道的，就算我把你调走，他也不会就此罢休。” 高竹清很疲惫地叹了口气。 “你就别再强调了，我的压力已经很大了！” “要不……你干脆和我在一起得了，也断了他的念想。” 高竹清反问。 “你觉得他会因为我和你在一起就停止对我的纠缠？” “那我们结婚，结婚他总该死心了吧？” “你这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一半一半吧！但这确实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高竹清摇摇头。 “这世上只有两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一个是我死，一个是他！除此之外，所有办法都没效。” “也别说得这么绝望，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更何况你现在还有我，我会帮你的。” 徐沅仗义地说道。 “他顾轻寒有本事，难道我就没有吗？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欺负你！” 高竹清感激地笑了笑。 “谢谢！” “我记得当年你也对我说过一次谢谢，可是说完之后，就要我离开你的生活。知道吗？这两年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还一直守着你，我们现在会不会在一起。不过想这些也没有用了，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是重逢了。” “要不要说这么煽情的话？好肉麻！你的甜言蜜语还是留给那些女朋友吧，我可不爱听。” “那我请你吃饭？赏个脸呗！” “算了吧，我现在焦头烂额的，哪有那么多美国时间吃饭。我先出去工作了，调职的事就麻烦你安排吧，尽量做得低调一点，别又让我上总裁八卦论坛。” 徐沅做了个“ok”的手势，等高竹清离开办公室，脸上才露出了凝重之色。 顾轻寒想做的事情，谁都阻止不了！ …… 阳光从落地窗外洒落进来，顾轻寒听到声音回头，但不是高竹清，而是李佳。 李佳眼里掠过一抹惊艳，这么帅的客户，高竹清居然不愿意接待？脑子抽筋了吗？ “高小姐呢？” “哦，她调到项目部去了，以后由我负责接待您。” 顾轻寒眯了眯眼睛，早就料到徐沅会插手。但是，他拦得住吗？ 就这样，高竹清调到了项目部，因为她“总裁表妹”的身份，所以也没人敢说她的不是。当然，他们背后怎么说她就不清楚了，她也不想管，反正只要不传入她耳朵里，耳根清净就行。 上班的前面几天，风平浪静，主要是熟悉一下环境，了解工作内容。 这天临近下班，经理交给她一份文件，安排她去谈项目。 冬天天黑得很早，七点多就已经像是深夜，公司派车把高竹清送到一栋高级公寓，她嗅出了不对劲，正常人谈项目都不会选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乘电梯上了顶楼，她按了按门铃，没有反应。 门虚掩着。 高竹清轻轻推门进去，房间内很空旷，只有一些最简单的家具。 玄关处摆着一双黑色皮鞋。 她脱了鞋走进去。 “有人吗？” “你好？” 家里没有人，她正觉得奇怪，突然听到外面有水声，走出去一看，才发现居然有一个露天泳池。 天气本来就冷，加上楼层高，更是冷得要命，高竹清穿着厚厚的衣服都冷得上下牙齿打颤，选在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冬泳的，一定是个变.态！ 一道健硕的身影游上岸，精壮的身体上镀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整个人都在发亮，看得她心头一紧。 是顾轻寒。 高竹清一点也不意外。 他似乎也不觉得冷，上岸后随手拿了条毛巾擦头发，赤脚朝她走了过来。高竹清都替他感到冷。 “来了。” 他眯着眼睛对她笑了笑。 “你让我来，我能不来？” “外面冷，进来坐。” 顾轻寒进了房间，关上落地窗，开了暖气。 “这种天气冬泳，我以为你不怕冷。” “我是不怕，但我想你会很冷。” 顾轻寒指了指沙发。 “先坐，我洗个澡就出来。” 开了暖气，房间很快暖起来，高竹清脱了厚厚的外套，里面穿着一件贴身高领羊绒衫，黏着身子觉得有点热，她扯了扯领子。 顾轻寒洗完澡出来，就看见高竹清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米色的羊绒衫勾勒出她完美的胸型，纤细的腰肢。脸被熏得红红的，粉粉的，嫩嫩的，看上去格外诱人。 她是真的……很可口！ 未免遐想连篇，顾轻寒逼自己收回目光。 “喝点什么？” “水。” 热得她有点口渴。 顾轻寒给她倒了杯水，自己喝的威士忌。 “我很意外，你居然没有骂我。” “你脸皮这么厚，骂你有用吗？” 这阵子就因为他，她上火得厉害，睡也睡不好，很不舒服，所以必须得好好调节心情。反正他刀枪不入，她又何必气坏自己。 顾轻寒点头。 “你说的没错。” “先是买房，现在又合作项目，你真是比牛皮糖黏得还紧，这让我不得不怀疑顾氏是不是要破产了，否则你怎么会有这么多时间缠着我。” “顾氏很好，你不用担心。” 顾轻寒抿了口威士忌，笑容很淡。 “而我的时间并不充裕，但我想全部用在自己最在乎的人和事上。” “不需要我告诉你，你是在浪费时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也许我很享受这个过程？” 顾轻寒穿着一件浴袍，敞开着，露出大片胸肌。没戴眼镜时，有些慵懒，加上在她面前特有的温柔，显得分外迷人。 “你一直追，我一直逃，我一直逃，你一直追，这样会有结果吗？难道你想把这一生都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追逐游戏上？” “我认为有意义。” “但我认为这是酷刑。” “如果有一天你逃累了，愿意停下来，我也会为你停留。” 高竹清摇摇头，感到无力、可笑。 “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永远无法达成共识对吧？” “一切取决于你的态度。” “ok，那不说这些了，先谈项目吧！” 高竹清刚拿出资料，门铃就响了，顾轻寒去开门，回来时拿了一个大纸袋，纸袋上印着私家出外卖的logo，很贵很出名。 “我想你还没吃晚饭，就买了两份，我们边吃边聊。” 不等她回答，顾轻寒已经取出来，摆好。 水煮牛肉、辣子鸡、青菜，还有两份白饭。 “我查过，这家私厨的川菜出品是整个海砂市最好的。” 香味一直往高竹清鼻子里钻，她真有点饿了。本来想说“贫者不受嗟来之食”，不过还有另一句话叫“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不是吗？ “那我就不客气了。” 高竹清是流砂市人，出了名的喜欢吃辣，平时懒的时候，拌着辣椒就能吃几碗饭，更何况水煮牛肉和辣子鸡都是她最钟爱的，吃了一碗都觉得不饱。 “我这还有饭。” 顾轻寒只吃了几口，另一边的白米饭还没动过。 “不用了，谢谢。” “我们吻过，难道还嫌弃我的口水？” 高竹清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很难看。 “你故意恶心我？” 顾轻寒说了句“sorry”，可能是刚才气氛太好，所以他开了句玩笑，是他不知轻重了。 吃完饭，高竹清开始介绍项目，但她刚工作两天，资料又特别专业，很多地方她都不懂，所以讲得结结巴巴的，自己都觉得很郁闷。 顾轻寒看着她的样子着实觉得可爱，忍不住笑出来。 “你在嘲笑我？” “不是，只是觉得你为难的样子很可爱。我去美国的时候，最先做的就是房地产业，所以这些我比你懂，你刚才很多地方都解释错了。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补习这方面的专业知识，就像以前给你补习数学一样。” “别再提过去的事了，我一个字也不想听。” 她的语气不重，但是很明显很反感了。 “对不起。” “既然你都懂，叫我来不是多此一举吗？” “你知道我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你，一个普通的项目，不需要我亲自出马。” “所以说你闲得蛋疼。资料我留下，你慢慢看，我先走了。” 她刚要起身，顾轻寒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但是她的力道把握得很好，很轻，只是让她挣脱不了的程度。 “你今晚在哪过夜？还是回你朋友那？” “是又怎么样？” “你明知道那个叫张浩的对你意图不轨。” “我连你这种人都能应付，还怕他？” “你无法估量一个男人的危险。” “你在说你自己吗？” 顾轻寒被她反问得语塞了几秒钟。 “正因为那样，我不想你再受伤。” 第380章 胃病 “那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今晚你就在这过夜，或者，我送你去酒店。” “你又想玩禁锢那一套？” “我只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等你搬出去住了，我不会再干涉你住哪。你怎么怪我、骂我都行，但是，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顾轻寒越说脸色越白，额头渗出了一些汗液，抓着她的手指也有些颤抖。 “你怎么了？” “没什么，胃有点疼。” 高竹清这才记起他胃不好，不能吃任何辛辣的食物。爱吃辣的人，吃再多的辣都没问题，但是对于胃不好的人来说，一点点辣那都是能要命的。 她自己也不是没试过胃痛，疼起来简直受不了，满床打滚。 “你傻吗？胃不好你还吃水煮牛肉？” “你喜欢吃……” “我们可以分开吃！” 顾轻寒咬了咬唇。 “我只是觉得，你喜欢吃的一定特别好吃。” 语气里，几分孩子气，听得高竹清无语。 “那现在怎么办？有药没有？” “在电视柜里。” “你坐着。” 高竹清找了药端了水回来，顾轻寒靠在沙发上，很辛苦的样子，脸像抽干了血色，惨白惨白的，呼吸都很粗重。 “喏，吃药。” 他乖乖吃了。 “你关心我？” “并没有！” “那你为什么给我拿药？” 尽管胃如刀绞，可顾轻寒眼里闪烁着淡淡的幸福和期待。明明是一个强大的男人，此刻却有些脆弱。 “公寓就我们两个人，你死了，我不就成嫌疑犯了吗？我可不想坐牢。” 高竹清很清楚，自己对顾轻寒绝对没有什么关心、心疼之类的情感，她还是恨他、讨厌他，只不过是人性所致罢了。毕竟在路上看到一只狗快死了，她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 “那我先走了，你……” 话还没说完，顾轻寒整个人躺了下来，枕在了她腿上。 “你干嘛？你别耍流氓！” 高竹清叫起来，用力推他，可是一点也推不动。 “就让我这么靠一会儿吧，求你……” 顾轻寒闭着眼睛，喃喃。 “你别以为你胃痛我就会心软，赶紧给我起来。” “我不！” “顾轻寒！” “你说什么我也不起来。” 高竹清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这么无赖又孩子气的顾轻寒，她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哪有半点霸道总裁的样子？ “如果你是想用这招博同情，那你就打错主意了，我是没有同情心的，尤其是对你！” “不管怎么样，你在我身边就好……” 顾轻寒往她肚子上靠近了一些，婆娑着，惹得高竹清有点痒。 “你身上很香，我很喜欢……” 他的声音和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满足和幸福感，就像回归母体的婴儿，那样有安全感。 “你脑袋好沉。” 高竹清被他压住，动弹不得。隔了一会儿，不耐烦地问道。 “你还要这样躺多久？” “你还要这样躺多久？” 高竹清不耐烦地问道。 良久，肚子上传来一声闷闷的回答。 “一辈子。” “……你去死！” 客厅里暖洋洋的，温度很舒服。 可是肚子上枕着一个大脑袋，高竹清觉得越来越热。可能是领子高的缘故吧，有点透不过气来。 打死她她也想不到，自己会和顾轻寒这么“亲密”。尽管，她是被迫的。 “还记得有一次你生病，我照顾了你整晚……一晚上给你换了很多次毛巾……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在演戏，可是……后来才发现……真正的担心是骗不了人的……看你那么辛苦，我想着，如果我能代替你承受一切该有多好……” 高竹清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沅告诉你了我所有的事情吧……你认为我是个双面人……一直都在演戏吗？” “可是，在我父母离婚之前，我就是你看到的样子……因为那时候……我看到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他们离婚后，我很痛苦，我想找个地方发泄……第一次去了酒吧……认识了徐沅……不是他勾起了我的阴暗面，而是我想放纵自己，让另一个我去宣泄痛苦……抽烟、喝酒……玩女人……呵呵，我总是那样麻痹自己。明知道发泄完之后只会更空虚，可我上瘾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是你，让我看到了美好，可为什么你是高竹清……我会恨你，也许是因为……你吸引着我，让我越陷越深……越恨你，就越爱你……可我还是毁了一切……” 这些话让高竹清难受。 她不是感受不到顾轻寒的爱，这些年过去了，如果只是占有欲，他不会一直纠缠不休。只能说，他的爱是扭曲的，他的爱太沉重，她承受不起。 “你别说了……” “我讨厌听我说这些吧……你不相信我，对吗？可是，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看流星雨的那个夜晚，我许的愿是忘记一切仇恨，好好对你……可是我没做到……” 许久，怀中不再有任何声音，高竹清这才发现顾轻寒已经睡着了。 可他的一只手，还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很害怕她离开。 她突然觉得，他其实也是一个很可怜的人，谁也不曾去了解过他的痛苦。 …… 阳光照在眼皮上，很刺眼，高竹清伸手挡了挡。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开，适应了光线。 她睡在主卧里，床很软，窗外是一片绚烂的江景，景色相当震撼。 洗漱完走出房间，顾轻寒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简单的三明治和牛奶。 高竹清记得，他以前并不会做这些。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从来都是靠佣人伺候，哪里需要自己亲自下厨。 “早。” 他神清气爽，神采奕奕，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高竹清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我？” 问了也觉得是废话，顾轻寒巴不得抓住这个机会，还能放她走？今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被手铐脚铐锁起来已经是万幸。 “吃早餐。” “哦。现在几点了？” “八点。一会儿吃完早餐，我让司机送你上班。” 她随口问了一句。 “你呢？” “你想和我在一起？” “当然不是。” “我有事，要回公司。” 高竹清想了想，认真说道。 “我一件事我要说清楚，昨晚是因为你胃痛我才留下的，不代表我原谅你，更不代表我关心你，你别自作多情。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再发生。”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比如之前你肯定想不到会在这过夜。所以，别说得太死。有了第一次，再有第二次第三次，很正常，我一点也不会觉得意外。” “……你做梦！” 高竹清啃了两口三明治就没胃口了，站了起来。 “我去上班了。” “好，司机在楼下。再见！” 高竹清白了他一眼，咕哝。 “明明是斯文败类，装什么正人君子，真讨厌！” …… 高竹清回到公司，经理把她叫到办公室。 “龙田公司已经和我们签约了。” 经理高兴地说道。 “签约？这么快？” “是啊，就今天早上，你上班之前的十分钟。” 高竹清心想，原来顾轻寒不送她就是为了签约，然后给她一个大“惊喜”。 “这个项目一百多亿，算得上公司最大的工程了，我以为至少还得谈一个月，没想到你一晚上就拿下来了，你太厉害了！” 高竹清脸红。 “跟我没关系，是我们公司实力强劲，对方很早就想和我们合作了吧！” “龙田的总裁对你赞不绝口，你是大功臣，改天我私人出钱给你办个庆功宴。” “呵呵……不必了吧？职责所在罢了。我先出去工作了。” 总裁办公室，徐沅刚从国外回来，询问助理高竹清的情况。 “高小姐昨天谈成了一个很大的项目。” 徐沅第一反应事有蹊跷。高竹清刚进新部门，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谈成大项目。 “哪个项目？” “龙田集团的游乐场项目，是我们公司今年的一号工程，总投资达一百亿。” “龙田集团？他们的总裁还是龙振东？” “不是，听说龙田集团出现了资金缺口，被顾氏收购了，现在的总裁是顾轻寒顾总。” 这个答案在徐沅意料之中。 这个顾轻寒为了高竹清还真是不惜一切代价，几百亿的龙田集团，说收购就收购。不过顾轻寒商业头脑了得，他收购龙田集团，肯定是有利可图的，他还真擅长一箭双雕。 徐沅本来不想这么快出手，显得自己很沉不住气。不过，顾轻寒逼得这么紧，高竹清那边压力肯定很大，到他该出手的时候了。 多年前的好兄弟，现在终于要面对面地战斗，徐沅没办法想象那样的画面。 可是，这是他欠高竹清的，他必须这么做！ …… 龙田集团。 “总裁。” 秘书敲了敲门，走进了办公室。 顾轻寒端了一杯茶在喝，微微有些出神，嘴角向上扬着，很明显在回味一些美好的事情。 总裁这是恋爱了吗？小秘书不禁猜测。通常来说，男人只有恋爱的时候，脸上才会出现这种神情，有些陶醉的样子。 他才上任几天，小秘书对他并不了解，不敢胡乱猜测他的心思，不过能够让他露出这种表情的女人，真叫人羡慕，嗯，嫉妒。 顾轻寒回神，因为心情好，顺嘴就夸了一句。 “今天的衣服很漂亮。” “啊？有吗？” 小秘书红了脸，害羞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事情？” 第381章 有多少个十年可耽误？ “东方地产的徐总在外面。” 没有预约，秘书一般不能安排见客，可是徐沅大有来头，她也是不敢开罪的，所以专程进来通知一声，看看顾轻寒的意思。 他摸着嘴唇，似乎还笑了笑。 “请他进来，两杯咖啡。” “是，总裁。” 徐沅走了进来，两人的目光对上了，少年的回忆在短短的几秒钟内涌了上来。 他们都是很孤傲的一群人，骨子里是瞧不起别人的，所以真正可以称为兄弟的，只有彼此。而能让两兄弟反目的，往往是女人，他们也不例外。 时隔多年，两人倒没任何不自在，就好像昨天还在一起。 顾轻寒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十年了…… 顾轻寒只去了美国一年都就回来了，两人都在乌镇市待了几年，其实并没有刻意避开，但还真的是没碰过面，一次都没有。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坐。” 秘书端了咖啡进来，偷偷看了两眼。两个同样出众的男人，截然不同的气质。一个斯文俊秀，一个桀骜俊美，叫她选，她都不知道该选哪个。 “这几年怎么样？” 徐沅喝了口咖啡，主动问道。 “还不错。” “顾氏的规模扩张的很快，不仅仅是还不错吧？” “我相信你不是来寒暄的。都是熟人，有什么话，咱们开门见山。” 徐沅把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一条手臂扶着沙发。 “游乐场的项目，我准备交给其他人接手。” “我不同意。” “我们这边的人手，我有权调动。” “我只要她。你很清楚，我对项目根本没有兴趣，我只对高竹清有兴趣。” 徐沅笑笑。 “一直就知道你固执，但没想到你固执得这么变态。都十年了，高竹清对你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你还不肯放弃？” “我不会放手！” “好，我就当你自虐上瘾好了。但是你这样做会打扰她的生活，她为了你，不断地换成城市，而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渴望稳定。你忍心么？” “只要她不躲我，任何城市都可以。” “她怎么可能不躲你？现在也就罢了，将来呢？她是要结婚生孩子的，你总不可能拖着她一辈子吧？” “结婚生子？和谁？你么？” 顾轻寒语气里带着一份讥诮的意味。 “和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耽误她的人生。” “她要结婚只能和我，孩子的父亲也只能是我。” 徐沅摇头。 “作为曾经的兄弟，我没什么好说。但是站在高竹清的角度，我能够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恨你。她不是你的猎物，也不是你的玩具，你不能摆布她的人生。十年的时间，她还没有原谅你，这证明……” “十年不够，那二十年，三十年……” 徐沅听着都觉得可怕。 “一个女生有多少个十年可以耽误？一个还不够？你太残忍了！” “说说这些没用的话，我明白告诉你，我想要她，而你保不住！” 从顾轻寒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强势得厉害，不留余地，徐沅也给他激起了一丝恼意。 “那我倒想试试看！龙田的项目，大不了毁约！几十亿，我还赔得起。” “根据我们签的合同，如果你毁灭，那就不是赔几十亿的问题了，至少是两百亿。你口气倒是很大，但是徐氏赔得起吗？它最近几个项目都不好，亏了不少钱，再赔个两百亿，你想你爸活活气死？” 徐沅一愣。徐氏的亏损只有内部知道，他怎么…… “徐沅，你知道你我之间最大的差别在于什么吗？在于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爸给的，你还不能独当一面，还要靠他。就像龙田的项目，如果要单方面毁灭，也需要他签字，你自己一个人搞不定。” “而我，我现在所拥有的，都是我一手创立的。所以，就凭你也想拦我？跟螳臂当车有什么区别？” 徐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只恨自己当年贪玩，起步太晚，等他意识到自己和顾轻寒的差距时，已经太迟了，他追了几年都追不上，差距反而越来越大。 “所以，你今天说的这些都是废话。既然你没有保护她的能耐，就别在我面前叫嚣，毕竟我们过去是朋友，我不想当面让你难堪。” “你……” 顾轻寒依旧是一脸的温和，任何时候都是笑笑的，毒性藏得很深，不显山不露水，却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就算我斗不过你，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那么对她！” 徐沅握紧了拳头。 “你已经伤得她太深，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过去的伤害，我会弥补，不需要你操心！你就知道说我，她一出现，你敢说你没有任何期待？人都是自私的，谁也不比谁高尚，没必要五十步笑一百步。” “是！我还喜欢高竹清，我承认！但是，我不会逼迫她！” “每个人爱的方式不同，她现在肯定已经感受到了我的爱。只要我能解开她的心结，她会接受我！” 顾轻寒说着，眼里的热焰越来越强烈。 “不，我一定能解开她的心结，她是我的！你现在退出，我还能给你个面子。如果你继续不自量力，别怪我不念旧情！” 顾轻寒的威胁，深深刺痛了徐沅的自尊心。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挑衅。哪怕知道自己也许斗不过顾轻寒，他也不想就这么认输。 “你以为我会怕吗？你顾轻寒有你的能耐，难道我就会比你差？高竹清的事儿，我管定了，你有本事就放马过来，看谁斗得过谁！” “嘭……” 徐沅用力甩上门走了。 小秘书忙走进来。 “总裁，徐总他……” “没事，别管他！” 顾轻寒依旧神色悠闲。在他的认知里，剑拔弩张斗个你死我活从来都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在权力和能力上碾压、虐杀对方才能带来真正的快感！他现在就觉得相当愉快！ …… 高竹清立了功后就成了项目部的大红人，个个都争着拍她的马屁，有时候搞得她还蛮尴尬的。 周三上班，高竹清刚坐下没多久，一个女人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一副要找她兴师问罪的样子。 她看着比她还小几岁，但气势那是相当嚣张，张嘴就是一句不客气的质问。 “就是你抢了我的项目？” “你哪位？” 高竹清问道。 “你居然不知道我？我是周意，之前你那个项目是我负责的。我这才走几天，你就抢了我的项目，你算老几啊？” 周意用力推了她一把。看她有几分姿色，本能就认为她是靠身体抢她的工作，她最不耻的就是这种贱人。 高竹清也不是任何人欺负的软柿子，立刻就回击道。 “我是听说之前有个负责人，但既然老大把项目交给我，我肯定就要去完成，项目是不等人的，你不会不懂这道理。” “抢了我的项目还有理了你？” “难道让整个项目部的人等你？” 两人的争执趋于白日化，所有人都在看好戏。 “怎么回事？” 经理走了过来。 “周意，你一回来吵什么吵？” “经理，她抢了我的项目。” “什么抢不抢的，是我交给她去做的。那边突然催得紧，你又不在，难道让项目空着吗？” “那你可以找别人，为什么要找一个新人顶替我？再说了，龙田老总说让我来跟……” “你还不知道？龙田老总几天前就换人了，现在是顾总，他指明要高竹清负责。” 周意气炸了。 “我说你一个新人有什么本事，原来是搞定了顾总啊。现在的女人都是用身体换单子的吗？真不要脸！” “你说谁用身体换单子？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那顾总为什么指定你？” “那之前让你负责，也是你用身体和龙田老总换来的？” 高竹清反问。 “你放屁！我爸可是龙田的高层，龙总是我伯父，当然关照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说什么总裁的表妹，明明就是总裁的床伴，我看你是在床上谈成项目的吧？顾总是你的姘头？肯定是个又丑又胖的老男人，才会看上你这种货色。” “哦？你见过我？你知道我又胖又丑？” 一道男声传来，仿佛有一种魅力，让众人齐齐望去。 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他就是顾总？ 完全不是又老又胖，而是又高又帅，帅得让人窒息。 高竹清心念糟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又要惹上麻烦了！ 倒霉！ 周意看呆了几秒钟。 “你、你就是顾总？” “你对我选择高竹清负责项目很不满？” 他天生有一种强大的魄力，吓得周意连咽口水，摇头。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的眼光，还是怀疑高竹清的能力？” “都、都不是……我、我是看她是个新人，所以有点担心，既然是顾总您钦点的，那肯定没有问题。” “陈经理，这次项目任务很重，高竹清一个人忙不过来，既然周小姐也这么有心，那以后就让她给高竹清当助手协助她。” “好的，顾总。” 居然让她给高竹清当助手？这对周意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当场脸都青了。 顾轻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有问题吗？” “没、没有……” 面对这么强势的男人，周意敢说有问题吗？ 顾轻寒望向高竹清。 “你陪我去实地考察一下。” 第382章 垃圾男终于下手了 高竹清无奈地跟上他的脚步，上了车，顾轻寒突然探身过来，吓得她尖叫一声。 “你要干嘛？” “系安全带。” 顾轻寒笑笑，觉得她太紧张了。 “你还是老样子，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一会儿被交警发现要扣我分了。” “嘁，谁敢扣你顾轻寒的分？” 高竹清讽刺道。 “话说，你干嘛突然跑过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如果不是我突击，刚才谁帮你解围？” “那种小角色，我一次对付十个绰绰有余，谁需要你多管闲事。现在好了，整个部门都认为我和你的关系不干净，肯定在背后议论纷纷。那个周意，今天回去肯定扎小人诅咒我。” “你应该习惯了吧！” “呵呵，是啊，托你的福。” “在我面前倒是牙尖嘴利的，我看你刚才不怎么厉害。敢情你的嘴皮子功夫，都是用来对付我的？” “你皮糙肉厚，刀枪不入，我自认对付不了。” 顾轻寒又笑了。 高竹清心想，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每次她对他冷嘲热讽，他都是笑，真气人！特别想撕了他那一层假面具！ “现在去哪？” “工地。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你以为我想带你去哪？拐带你？” 顾轻寒心里想的是，只要和她在一起，去哪都一样，去哪都很幸福。 “别总用这种调侃的语气好吗？那是朋友间的，我和你没有熟到那种程度。公归公，私归私，别说工作以外的事情。” “那么，你的总裁，徐沅来找我，说要换人接手项目，算公事还是私事？” 顾轻寒冷不丁来了句。 高竹清身子一抖，蹙眉。 “他去找你了？” 那个徐沅也真是的，不是让他别插手吗？他搅进来，情况更混乱。 “他说什么了？” “你能够想到他说了什么，无非是警告我离你远点，别再伤害你之类的。看不出他倒是很长情，这么多年了，还护着你。” “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无耻？” “难道你以为他护着你是没有私欲的吗？” “不管有没有，总之他比你好太多了。” “所以你能原谅他，不能原谅我？当年他也是共犯，可是你能轻易原谅他，对我却这么绝情。” “事隔十年才原谅，你认为这是轻易？我让他离开我的生活，整整十年，他确实没有再来打扰过。而你，你总是一再地骚扰我，用同样的方式强迫我，这就是为什么我原谅他而无法原谅你！” “那是因为他爱你没有我深，如果他有我一半爱你，他也忍不了。” 高竹清摇头。 “别用你的观念去推断别人！而且，你的不是爱，你是已经扭曲了，你只是想要占有我，根本不考虑我的感受。但是徐沅，他懂得退让，懂得给我空间。” “你要和他在一起？” 莫名其妙的质问让高竹清无语，他从哪里听出这一层意思？懒得和他解释什么，索性说。 “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就算不是他，也会是别人，总之不可能是你！” 这句话最最刺激顾轻寒，当场就想发飙，但是他忍住了。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足以说明他压抑了多少怒气。 “凡事都有可能，别说的太绝对。你看，我们现在能坐在同一辆车上，以后你也能原谅我，将来你更有可能爱上我。” “你有臆想症吗？我之所以坐在车里，是因为你强迫我，但是你不可能强迫我和你结婚。当然，你有很多手段，你也可以试试，不过，你得到的将会是一具尸体。” “你宁愿死也不愿意嫁给我？” “那还用问吗？和你在一起共处的每一秒钟对我而言都是煎熬，我时时刻刻都在忍住跳车的冲动。” “我以为我们能和平共处。” “我从不认为狼和羊能和平共处。” “那是你总困在过去的阴影里走不出来，但凡你给我留一点点的余地，你就会发现，和我相处并没有那么痛苦，其实是你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竹清，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会再伤害你，你让我怎么发誓都行。” “不用了，我不想在自己身边留一颗定时炸弹，每天提心吊胆地生活。说实话，你的出现，让我对另一半的要求降低了不少。不需要多多富裕，多有才能，只要是个正常人，不是神经病就行了。” 她居然说他是神经病？顾轻寒愠怒。他承认自己的占有欲是强了一点，是太爱她了，但也不至于被她形容成神经病吧？ 很多时候，她说出来的话，真的很伤人，让他听了特别难受。 顾轻寒也是有脾气的人，连续吃瘪，心情也不怎么好，干脆就不自取其辱了，沉着一张脸，一路沉默。 高竹清却在偷笑。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顾轻寒的痛苦上，是她能想到最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 他不是喜欢缠着她吗？那就得忍着碰钉子的痛苦，碰多了，也许自己就知难而退了。 这一路顾轻寒脸色都不怎么好，但是生气没人哄他，他自己又慢慢想开了。高竹清对他的冷嘲热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小女孩计较什么？他可不想把她越推越远。 于是下车后，顾轻寒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 地刚批下来不久，还没开始动工，高竹清郁闷地问道。 “就一块荒地，有什么好看的？” 顾轻寒望着远方，若有所思地说道。 “现在只是一块空地，但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建起中国最大的游乐场。” 高竹清知道他这话不夸张，两家公司前期投入就已经几百亿了，据说后面还会投资，将建得比美国迪士尼乐园还要大的规模。 “你知道我为什么收购龙田吗？” 高竹清撇撇嘴。 “不就是为了缠着我？” “和东方地产合作的公司那么多，我为什么偏偏选择龙田？” “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看迪士尼电影，你说你毕业后想去迪士尼乐园玩，而且，你希望中国也建立一座迪士尼乐园，比香港、日本和美国的都要大。” 高竹清愣住，她说过这样的话吗？ 可能就是胡思乱想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顾轻寒却记在了心里。 他爱得变态是一回事，但确确实实是爱她的，所以会把她随口一句话记得这么清楚，并且去实现。 一时间，百味杂陈。 “我就是随口一说……” “在我这，你的每一句话都不随便。你的愿望，我都会替你实现。” 顾轻寒牢牢盯着她的眼睛，说的很深情，让高竹清感觉沉重，难以负荷。 这样的爱，压力太大了。 …… 视察完工地，又吃了个饭，高竹清回了家，精疲力竭，休息了一会儿后，想到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搬家了，又爬起来收拾衣服。 她从流砂市带来的行李很少，只有一个小箱子，所以收拾起来很快。 这几天她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张浩会再来烦她，好在李佳都回来得很早，所以即便他想，也找不到机会。 门开了，有人走进来，高竹清听出是张浩的脚步声，急忙关房门，但是迟了一步，张浩一手抵着门。 “你放开！” 高竹清用力推了几把。 “怎么我一回来就关门？躲瘟神吗？” 高竹清心想，你可比瘟神可怕多了。 “你在干什么？” “收拾行李。” “不是还没那么快搬家吗？这么着急干什么？” 张浩用力一推门，走了进来。 “你房间好香。” 他说得非常不怀好意。 “你怎么能乱闯别人的房间？” “这是我家。” “我马上就搬走了！” 张浩笑笑，眼里闪烁着一种不怀好意。 “但现在你还住在这，不是吗？其实何必着急搬走？在这住不是也挺好的吗？” “你那几天不在家，去哪睡了？” “关你什么事？” “作为朋友，关心你一下而已。” “我们不是朋友！我去哪睡，你管不着。” “别这样嘛，你该不会是在躲着我吧。” 张浩往前走了一步，伸手要摸她，被她躲开。 “那天我喝醉酒，把你当成李佳了，我向你道歉。”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别找借口。我没告诉李佳，是考虑她的感受。你还是个男人就赶紧和她分手，别耽误她。” “干吗让我和她分手？难道你喜欢我？” “你脑子有坑！我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人？” 高竹清看多他一眼都觉恶心，大街上随便一个混混都没他那么令她反感。 “我也是看在李佳的份上，才给你好脸色瞧，你别太过分。从流砂市逃到海砂市，你又是什么好女人？八成在流砂市买过淫或者给老头当过小三，在流砂市待不下去了才逃过来的吧？装什么清高！” “你别满嘴喷粪！你出去！” “老子就不出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张浩扑过去逮她，高竹清逃出了房间，但还是被他抓住了，她激烈地推搡着，张浩步步逼近，绊了她一脚，她仰面跌倒在沙发上，张浩压了上去，用双腿压住她。 “看你这次往哪逃！” “装什么清纯，天天穿得那么少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不就想勾引我吗？嗯？别跟老子玩这套！” “你下来，张浩，放手！” “你喜欢玩吗？我就跟你玩玩！” 张浩说着就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用力拉扯她的衣服。 “张浩，你放手……你……” 第383章 闺蜜撕逼 “当……” 钥匙掉在地上。 张浩扭头，李佳脸色惨白地站在门口，目瞪口呆。 “佳、佳佳……” 张浩急忙起身。 “你、你听我解释。” “不是这样的，是她勾引我……” 张浩指着高竹清，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勾引我了，我不想你难过才没有告诉你，你相信我……我只是一时脑热，所以才……” “你别倒打一耙，明明是你……” 高竹清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走开！” 李佳推开张浩，气愤地冲到高竹清面前。 “我给你吃给你住给你找工作，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误会了，李佳，是他……” “你闭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装作讨厌张浩，其实是在演戏，怕我怀疑你吧？都说闺蜜才是最危险的，可我以为你不是那种人，是我蠢，我引狼入室。” “不是这样的……” “我不想听，你给我滚！” 张浩站在李佳身后，得意地笑了笑。 眼前这种状况，显然不是解释的好时机，高竹清只能先离开了。 出了公寓，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拿着手机，也没有一个可以联系的朋友。好在身上还有点钱，便在宾馆住了一夜。 隔天上班的时候，高竹清一直为这件事心烦。李佳愤怒的脸，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心。 但是她可以理解李佳的愤怒，那种情况下，大多数女人都会相信自己的男人吧，哪怕不相信，也会认为是自己的朋友背叛了她。只希望她冷静下来，能听自己解释。 四点多，高竹清去了销售部，找到了李佳。 但她当做没看到她，直接走了。 “佳佳、佳佳……” 高竹清一直追着她。 “你别跟着我，你走开！” “你听我解释好吗？” 高竹清不得不拦住她的去路。 “昨天那件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李佳冷笑了一声。 “你觉得那种情况下，我会相信你的话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两个不是一起躺在沙发上？” “是，但我没有勾引张浩。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解释可能会伤你的自尊，你也可能不相信我，但我必须对你坦白。” 高竹清叹了口气。 “从住进你家，我就一直觉得张浩看我的眼神不单纯。但是我只能忍，只能认为是我误会了。可是几天前，你加夜班的时候，张浩喝醉了酒，差点侵犯我，我逃了出去。你还记得吗？我手机都没有带就跑了，不是去见朋友，而是为了躲他。” 要对自己的好朋友说出这些话，高竹清心里也非常难受。 “我想了很久，要不要告诉你，最后还是算了，因为我看得出你很爱他，我不想让你伤心。但是，你必须认清楚他的为人。昨晚，也是他强迫我。” “是，一切都是他强迫你，你是最无辜的，你是最清纯高尚的行了吗？” 李佳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尖锐。 “从大学开始，你就一直这么高傲，总觉得你是最好的。是，很多男人追你，而我大学四年，从来没有被人追过，所以我只配和张浩这种人在一起，而你瞧不起他，对吧？” “就算我相信你说的话，既然你知道他对你有想法，为什么你不提早搬出去？你是不是很享受被好朋友的男友喜欢的感觉？你觉得很刺激是不是？就算出了事，你也可以把责任推到他身上，反正你从来都没有错！” 高竹清瞳孔骤然紧缩，没想到她会把自己想的那么不堪。 “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为了一个那样的男人，值得吗？” “他比你小，没有钱很正常，可是他连一颗向上的心都没有，这才是最可怕的，他从来没有为你们的将来努力过。他每天在家里打游戏，干活又嫌累，干脆等着你养，他根本就是个小白脸，他配不上你。但这样还不够，现在他还打你朋友的主意。那样一个既没有能力又下贱无耻的男人，哪里值得你……”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了高竹清脸上。 她们谈话的声音不大，但是耳光却很响，所以整个销售部的人都听见了，齐刷刷望了过来。 奇怪，她们俩不是闺蜜吗？怎么打了起来？ 不过女人间的关系都是很微妙的，闺蜜撕逼，也不是多了不得的事情！ “你闭嘴，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男朋友。” 爱情会让人有多盲目，高竹清算是认清楚了。石书净执着地爱着秦白渊那个人渣，现在李佳也是，为什么好女人都会被那些坏男人玩弄在股掌中，为他们要死要活？ 高竹清真的想不明白！ 她抬起头来，怜悯地望着李佳。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只是你不愿意相信罢了！我知道你渴望爱情，但是，至少要确保那个人值得你爱，否则你就是在浪费时间，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不后悔是我自己的事情，就算将来后悔，我也认了，不需要你来说三道四。算我瞎了眼，才会把你当好朋友，才会把你带回家，从现在开始，我们再也不是朋友。” …… 总裁办公室。 助理汇报完工作后，没有走。 “还有什么事？” 徐沅问道。 “您不是让我多留意高小姐吗？刚才我听销售部的人说，高小姐去了销售部找李小姐，然后两人发生了争执，李小姐还给了高小姐一耳光！” “什么？” 徐沅从大班椅里弹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打断李佳的手。但是她们吵架必定不是无缘无故的，肯定和那个什么男人有关，他就知道会出事！ 徐沅急急忙忙去了项目部，但经理说高竹清不舒服，提前请假离开，他打她电话，手机关机了。 …… 高竹清回项目部后，越想越难受，她不怪李佳，只是检讨自己，是不是她做错了，是不是应该一开始就向李佳揭穿那渣男的真面目。 但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她必须得搬出去，可是家里的钥匙没有带，都不知道怎么回去拿行李。 一辆兰博基尼商务轿车停在了她面前，顾轻寒从里面打开车门。 “上车。” “你要干嘛？” 高竹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公事。” “我下班了。” “我还没下班。” 高竹清只好上了车，也没给顾轻寒好脸色。 “跟谁吵架了？” 高竹清“哼”了一声。 “你不是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吗？装模作样地问什么？” 顾轻寒的眼神阴了阴。 “如果那个女人不是你的朋友，她现在已经被卖到泰国去了。” “你别乱来！” “我知道！脸还疼吗？” “不疼，心更疼。都怪你们男人，都是人渣。闺蜜撕逼，多半都是给男人害的，可恶！” “而两兄弟反目，也绝对是因为女人。” 顾轻寒轻描淡写地接了句话。 “比如我和徐沅。” “你说这些有意思吗？非要给我添堵是不是？” 高竹清咕哝。 “跟你说话就生气。” 顾轻寒很喜欢看她孩子气的模样，特别可爱。虽然这十年间她成熟了不少，但还是难改以前的小孩子脾气，一生气就喜欢撇嘴。 “你还笑？故意看热闹吗？幸灾乐祸没啥好下场！” “哦，是么？” 高竹清还在操心自己的行李问题，她暂时是没办法回李佳家里了，但是衣服和一些重要的证件都留在家里，包括身份证，现在连住酒店都没办法。 看了几眼顾轻寒，犹豫着要不要向他求助。 最后还是只能低头。 “那个，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说。” “我行李还在李佳家里……” “看后座。” 高竹清回头，她的行李箱居然在后座上。 “你……你是怎么拿到的？” “找房东。” “然后她什么都没问就给你开门了？” “也不是，她问我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女朋友。” 高竹清无语。她记得房东是个三十岁左右的胖女人，单身，特别喜欢看韩剧，顾轻寒对她来说确实是一块诱人的肥肉。 “哦，对了，我还特别违心地夸了她。” 顾轻寒补充了一句。 “夸她什么？” “瘦，漂亮。” 确实是蛮违心的，他顾轻寒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谢谢，高竹清怎么想怎么觉得矫情，作罢了。 “现在去哪？” “很快就到了。” 顾轻寒拐进了小区，停好车。 高竹清探头望了两眼。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给你租了房子，以后你就住这。” “我不要你帮忙，房子我自己会找！” “找房子需要很多时间，你那么有空？” 顾轻寒给她打开了车门。 “我就知道你这么固执，所以没打算替你付房租。以你的工资，足够支付这里的租金，这离公司也很近。” 高竹清心想难怪，他就是知道她不会接受他的帮助，所以才选择的普通小区，不然他肯定找最贵最豪华的。 “我自己付钱，你不插手？” “嗯。我只是帮你找房子。” 顾轻寒知道，只有这样，她才肯接受他的帮助。 他选的是一间五十平方的单身公寓，面积不大，但很新，也很温馨，像女孩子的闺房，高竹清一进去就很喜欢，但当顾轻寒问起，她还是很傲娇地回答。 “一般般，就这样。” “如果你不喜欢，可以另外找，我还看过几套也不错。” “不选了，累死人了，就这套将就着吧。” “好！你先收拾行李，七点我们去吃饭。” 第384章 风月场的老手 “谁说要跟你吃饭了吧？” 顾轻寒理直气壮地回答。 “我帮你找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请我吃顿饭并不过分。” “是你自己找的么？肯定是你让你的下属找的吧！” “不是，都是我亲自看过的。这里附近，还有小区的设施、保安，我都认真研究过了，后面有个泳池，还有运动场，平时下班后可以放松一下。” 高竹清是不会承认他考虑很周到这件事！ 吃过晚饭，高竹清迫不及待和他saybye，但顾轻寒非要带她去一个地方，高竹清被拽去了才知道是酒吧。 年轻的时候高竹清还挺爱来这玩的，但现在嫌吵，灯红酒绿，音乐又喧嚣，人又拥挤，她觉得很烦躁，一刻都不想多待。 “你带我来这干嘛？” 她大声喊道。 “今天不是不开心吗？放松一下心情。” 顾轻寒要了几瓶啤酒。 “你别想灌醉我趁机占我便宜。” “我没那么禽兽。” 顾轻寒开了一瓶酒，仰头就灌了一大口，喉咙哽动，在七彩的灯光下，分外性感。 高竹清很努力忽视他的男性魅力，然而还是不由自主地觉得有点酥，身子燥燥的，热热的，有些难耐。 “不喝酒吗？” 他突然贴了过来，朝她耳边吹了口气，吓得高竹清一激灵，用力推了他一把。 “说话就说话，别靠这么近。” “我怕你听不清。” “我看你是趁机占便宜！我不喜欢这地方，我要走了。” “等等……” 顾轻寒抓住她的手，把她拽了回来。 “你看！” 高竹清朝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对面的吧台边，一个男人一左一右搂着两个高挑的美女正在寻欢作乐。 高竹清仔细一看，我靠，居然是张浩那个王八蛋！ 他的样子一看就是风月场的老手，说什么在酒吧当dj，八成是泡妞吧，难怪一分钱都拿不到。 她当即就要冲过去找他算账，但顾轻寒拽住了她。 “急什么？要教训他也不用你亲自出马！”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李佳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狠狠给了张浩两个巴掌，两人拉扯了一番后，张浩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高竹清望了眼身边的顾轻寒，眯着眼睛，微醺的模样。 这男人，很是狡猾！ 顾轻寒喝了酒，高竹清负责开车，但是心不在焉的。 他仰靠在车座上，幽幽地来了一句。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跟你做一对鬼夫妻也不错。” “呸呸呸，你瞎说什么！” “不想出车祸就好好开车。” “我脑子很乱。” 高竹清皱皱眉。 “你觉得你这样做合适吗？李佳刚受了打击，现在又看到张浩和其他女人，我担心她受不了。” “那你打个电话给她？” 高竹清犹豫了一下。 “还是算了吧，我怕她误会我的用意。” “那就别想太多，那是他们的事情，她早点认清他的假面具不好吗？” “说来说去都是那个贱人的错，渣男，王八蛋，呸！你说好女人是不是一律瞎了眼，都栽在渣男手里，真是气死我了！” “而某人偏偏看不到身边的好男人。” “谁？你？呵呵。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算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好男人这个头衔也落不到你头上。对了，我家快到了，能让你助理过来接你吗？” “你不送我回去？” “送了你，我怎么回来？” “如果你嫌麻烦，我可以在你家借宿，我不介意。” 高竹清翻了个大白眼。 “你不介意，我介意！” “我可以收留你，为什么你不能收留我一晚？这不公平！” “喂喂喂，顾轻寒，你搞清楚一件事情好吗？我和你不是朋友，最多只是合作伙伴，没有熟到这种可以随便开玩笑的程度，你别让我更讨厌你，行不？”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真的很残忍！” 幽幽望着窗外，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十年了，人生有几个十年，为什么你还不能原谅我……” 高竹清沉默了，不想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 在路口停了车，高竹清丢下顾轻寒就走了。 手机没电停机了，所以高竹清留在家里充电，回家开机一看，一下蹦出几十条未接来电，以及n条短信，都是徐沅的。 还没来得及看，他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刚接通，他就火急火燎地问道。 “你在哪？为什么关机？” “我手机没电了。” “告诉我你的地址，我来找你。” “有什么急事吗？” “你和李佳吵架是吧，你现在住哪？” “我已经搬出来了，有地方住，你不用担心。” 他沉默了一会儿后问。 “你和顾轻寒住在一起？” “不是……他、他给我找了房子。” 高竹清预料之中的，徐沅果然大喊大叫起来。 “你为什么要住他的房子？不行，你搬出来，我给你买房子！” “不用了，他只是帮我找房子，房租什么的还是我自己付。” “那是他的手段，他就是对你意图不轨。你住在他找的地方，不是羊入虎口吗？太危险了，不行不行！” 他在那头说了一大堆，高竹清头疼。 “你别说了，反正我就住在这，没事的，别担心。” “……你原谅他了？” “没有！我怎么可能原谅他？我也不想接受他的帮助，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很累，我不想再找房子了。” 徐沅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道。 “那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千万保护好自己，懂吗？” “知道了，谢谢关心！” 挂了电话，高竹清往床上一倒，浑身都累。 不过唯一的好处是，总算从那个可怕的狼窝里逃出来，洗澡不用担心被人偷看，睡觉也不用担心有人突然闯进来了。 大概是太累了，新家的第一晚，高竹清倒是睡得很沉，隔天早晨起来，发现房间彩光很不错，阳台外面的景色也很好。 小区不大，但是绿化做的很好，她很喜欢。不得不说，顾轻寒是很了解她的需求，也花了很多心思和精力去做这些事情。 但是，她会这样就原谅他吗？当然不会！ 洗了个澡去上班，经理走过来说道。 “你得调去龙田公司工作几天。” “为什么？我不是东方的人吗？为什么要去龙田？” “对方说这样跑来跑去很麻烦，你去的话，可以节省时间。” 高竹清一听就是个借口，都是顾轻寒安排的，自私又霸道的男人。 “我能不去吗？” 经理摇摇头。 “那几天是几天？” “不清楚，最快一个星期吧，最多也就半个月！” “对了，周周，你也一起去。” “我？” 周周很不爽地瞪了眼高竹清。 “这是什么意思啊？她自己送上门就算了，干嘛要带上我？当陪嫁丫鬟呢？买一送一？” 经理让她别这么说话。 “就这么定了，你们下午就过去吧！” 周周抱怨道。 “真倒霉！当你的助理也就罢了，还要跟着你跑来跑去，累死人了。” “你要是不愿意去也可以不去。” 高竹清淡淡地说道。 “反正你这个所谓的助理也只是帮倒忙，我还能省不少事。” “你想让我违背经理的意思？故意坑我吗？心机婊！” 周周骂了几句。 “我爸可是龙田的董事，你别想使唤我。” “董事再大也没有总裁大，不是吗？” 周周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了。 …… 下午高竹清就和周周去了龙田，那边已经给她们安排了办公桌，就在龙田的项目部，和龙田的职员一起工作。 三点开会，高竹清负责作报告，人都到齐后，顾轻寒也来了，身后跟着助理和两个秘书，几个董事。阵仗是很大，但他本人还是挺低调的。穿着一身西装，戴着金丝眼镜，非常斯文温和。 高竹清撇撇嘴，心里不屑地想着……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助理示意她开始。 高竹清打开文件夹，却发现资料演讲用的资料不见了，翻来翻去都找不到，u盘忘在公司也没有带。 旁边的周周得意地笑了。 高竹清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是给她坑了。 “高小姐，可以开始了。” 助理提醒道。 “嗯，我……我……” 几十双眼睛看着，高竹清头皮都麻痹了。 “抱歉，我忘了带资料。” 她昨晚练习过很多次，但是数据太多了，根本记不住。没有数据，她说得再天花乱坠都没用。 在座的人相当无语，听说是总裁钦点的负责人，他们还以为是何方神圣，没想到居然会犯这种基本错误。他们的时间都是很宝贵的，可不是来听她说这句话的。 高竹清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下台的时候，顾轻寒忽然开口道。 “今天要用的资料是你上次给我看的那份吗？” 高竹清急忙点头。 “正好我带了。” 顾轻寒让助理拿给她。 就算帮忙的人是他，那一下子，高竹清也是感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声说谢谢。 虽然之后进行得很顺利，但她还是出了个大丑，心里十分不舒服，回去一看资料就躺在办公桌上，立刻火冒三丈，把周意叫到了走廊上。 “资料是你藏起来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周意眼里和嘴角难掩得意。 “资料不就在你桌上吗？是你不走心，自己忘记拿了吧，还调转枪头来怪我，你有证据吗？” 第385章 老妈来袭 高竹清握了握拳头。 “是不是你干的，你心里清楚，但我必须提醒你，我们现在在龙田工作，代表的就是整个东房地产，有什么恩怨咱们私下解决，别扯上公事，给公司抹黑！” “给公司抹黑的是你吧，自己能力不足还怪我，你可别想我替你背这个黑锅！” 高竹清气得不行，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谁知道她下次还会怎么害她。但是工作上时，遇到这些小人是难以避免的，躲都躲不了。 …… 高竹清上洗手间的时候，听到几个龙田的职员在讨论她。 “真的啊？她和总裁是那种关系？” “嗯，我也是听人说的，本来还不相信，但是你看总裁刚才多帮她啊。一个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人，总裁为什么会钦点她当负责人？还不是有那种关系？连我们董事的女儿都要给她当下手呢！” “好像有道理，可是咱们总裁不像是那种会潜规则的人啊！” “男人，有几个是洁身自好的？我奇怪的是哪个高竹清长得也不怎么样，总裁怎么会看上她呢？就咱们公司，比她漂亮的，身材好的，多的去了。” “可能是她特别厉害吧？” “什么特别厉害？当然是床上功夫特别厉害啊……哈哈哈……” 高竹清觉得好笑，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绯闻，躲不了的。 回去之后，又被顾轻寒叫到办公室，没等他开口，她第一句话就先主动承认错误。 “今天的事是我的错，非常抱歉！” “是么？但我认为不是你的错，错的另有其人。” 高竹清知道顾轻寒心里是很清楚怎么回事的，只是说道。 “是我不够小心，我愿意承担责任！” “哦？你打算怎么承担责任？” 高竹清也不知道。 “这件事情，并不完全是你的错，我之前就料到了的，之所以在事发后才给你资料，只是想让你长个记性，以后对人多个心眼，以免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嗯。” “这件事就过去了，今晚你们部门有一个欢迎会。” “没必要吧？我只是工作几天而已，很快就调回去的。” “这个工程至少得几年，如果你继续在东方地产做，那么周不时都要过来帮忙，和同事熟悉一下也是好的。” 高竹清忍不住回了句。 “你怎么不干脆把我挖过来？” 其实高竹清就是郁闷地随口咕哝了一句，但是顾轻寒耳尖听见了。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双倍的薪水。” 他难道听不出她是在讽刺他吗？ “……谢谢，但是我对目前的工作很满意，没有过跳槽的打算。以我的能力，双倍工资，我受之有愧。” 顾轻寒只是笑了笑，也没说什么。现在这样的距离就很好了，他不想逼得太紧。 “你先去忙吧。” “好的，再见！” 高竹清前脚刚走，顾轻寒就接到了徐沅的电话。 “你怎么把高竹清调到你们公司去了？” 第一句就是毫不客气的质问。 顾轻寒点了根烟，嘴角愉悦地上扬着。 “既然是双方合作，调派个人手有什么不对吗？我不止调了她一个人过来，还有她的助理。” “这都是借口，你安的什么心，我清楚得很，你别欺人太甚。” 顾轻寒特别想回一句，我就欺负你怎么了？可是那样显得很不君子，可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工作需要，无可厚非。” “我们公司也需要她，我要把她调回来。” “恐怕没那么容易。” “我的人，我还没调动她的权力？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就把她调回来。” “哦，那你试试，不过，在那之前，你应该会接到你爸的电话，你和他通完话再做决定吧！就这样，再见！” “顾轻寒、顾轻寒……该死！敢挂我电话！” 徐沅气得炸毛，刚要打电话把高竹清调回来，他爸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听着那边的指责，几次想解释，但都插不上话，脸上的郁气如阴云一般不断地堆积，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后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 好你个顾轻寒，居然敢在背后阴我！徐沅勃然大怒，但一时真被他压制住了，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这件事已经惊动了他爸，如果他执意要把高竹清调回公司，肯定会惹出更大的事情，到时候更不好办。眼下这种情况，想来想去，也只能先忍一忍，等风头过去再说！ …… 欢迎会在酒店举办，就是用公司出钱请一群人吃饭唱k。 吃的是自助中餐，一群同事围了一桌，经理让高竹清说几句话。她端起酒杯，大大方方地说道。 “这次能和龙田这么厉害的公司合作，并且认识各位精英，是我的荣幸。我在这个行业还是新人，有很多东西都不懂，以后靠各位多多关照了。” “总裁钦点的人，我们敢不关照都不行。” 有人酸道。 “就是啊！” 还有人附和。 “我们哪有那个胆子？” 高竹清没理会这些话，继续吃饭喝酒。唱k的时候，一个“公主”走过来，说外面有人等她。 高竹清走出包厢，徐沅站在门口，背靠着墙，一只脚踩在墙壁上，正在抽烟。昏暗的光线里，几分年少时的不羁颓唐，每一个角度都无愧于美少年这个称号。 见她来了，他踩熄烟头，朝她走了过来。 “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想看看你。” 徐沅笑得有些无力，故作轻松的样子。 “怎么了？” “你调到龙田，我心情不爽。” “就是工作需要，调几天而已，我很快不就回去了吗？” “顾轻寒会慢慢把你抢过去，一想到这些，我就难受。” 徐沅皱着眉头。 “高竹清你知道么？我每天都在骂自己没用！我是不如顾轻寒有头脑，也不如他上进，他在美国闯出一番天地的时候，我特么还在跟女人滚床单，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想保护你，可我没那能力！” 他一拳砸在墙壁上。 “如果我现在是徐氏总裁，而不是分公司的总裁，你也不用受这份罪，我特别恨自己！” “你别这样，不是你的错！你对我好，我一直都知道，我很感谢你！” 高竹清真心感激道。 “我和顾轻寒之间的关系，我会处理，你别操心了！” “竹清……” 徐沅深深看了她一眼，几个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高竹清愣了一下，就开始挣扎。 “别这样，会有人看到的……” “就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沙哑的嗓音，听得高竹清心疼，不忍心再推开他。拍拍他的背，轻声安抚道。 “没事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想保护……” 浓浓的无力。 “我知道，我很感激你。但人总要自己面对困难，不是吗？不能一直靠别人！” 徐沅闷闷地。 “你越这样说，我越觉得自己差劲！” 他松开她。 “行了，你进去吧，我走了！” “等等，我也想早点回去，你送我吧！” “好！” …… 车子驶入小区，徐沅往窗外瞄了两眼，酸道。 “这么烂的小区，顾轻寒真小气！”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觉得顾轻寒心思缜密。换做高级小区，高竹清肯定会拒绝，由她自己支付房租，她才能接受。王八犊子想的真周到！ “还好吧，房间蛮好的，离公司也很近。” “你确定你要住这？” “嗯，住哪不都一样吗？我实在没力气在折腾了，就这样吧！” “就那栋，停车！” 高竹清下了车，徐沅也跟了出来。 “不请我上去喝口水吗？” “不了。你太帅，我怕你上去了我把持不住。” 高竹清调侃道。 “那不是刚好吗？我已经准备好了！” 徐沅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套。 高竹清无语。 “随身带着这玩意儿，你真禽兽！” “这叫保护女性！” “呵呵，我看你是怕惹麻烦吧！” “那倒是，以后我孩子的妈必须得是你啊……” “去死！” “竹清……” 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高竹清回头，意外地睁大眼睛。 “妈？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 林淑敏拖着行李箱走了过来。年近五十的女人，因为保养得意，并不显老，看上去不过四十岁，很有风韵。 “这不是徐沅吗？” “阿姨好！” 徐沅点头。 “好久不见，您比十年前更美了。” “哪里，老了许多呢！” “有吗？一点也看不出来！” “要上去坐坐吗？” 林淑敏邀请道。 徐沅肯定是特别乐意的，但高竹清先一步拒绝道。 “他还有事，先回去了。” “对啊，阿姨，我改天过来看您。” “嗯，那好，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高竹清帮林淑敏提着行李上了楼，林淑敏是住惯了豪宅的，一看这小房子，立刻替高竹清感到很委屈。 “你住的地方怎么这么小？多几个人站都站不下。” “小吗？单身公寓都是这样的，我这已经算大的了！” 高竹清给她倒了杯水，又拿了拖鞋给她换。 “你怎么一个人在我楼下？司机呢？” “我让他先去住酒店了。” “哦。你怎么突然跑过来了，也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 “我不是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吗？” 林淑敏叹了口气。 “你都好几年没回过家了，我很想你。” 第386章 相亲 “我工作忙。” “又找借口！我看你是根本不想回家！好不容易把你接到乌镇市，结果才住了一年，你又回流砂市上大学，毕业了也待在那。” “我在流砂市出生长大，对那个地方是有感情的。” “对，你对流砂市有感情，对妈就没感情，是不是？” 林淑敏的语气说不出地哀怨。 “你怎么说这样的话？你是我妈，我当然爱你！可是现在很多人毕业后都是在外面发展，有多少是经常和父母在一起的？而且你有叔叔照顾，我很放心！” “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总觉得你在躲避什么！” 林淑敏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你和轻寒是怎么回事？以前感情不是很好吗？为什么现在好像很生分了？你去流砂市我可以理解，但突然跑来海砂市做什么？轻寒也来了，说是收购了一间大公司，但我总觉得跟你有关系，他好像在追着你跑。” “你想多了！中国的发达城市就那么几个，我们刚好在同一座城市很奇怪吗？” 高竹清轻描淡写道，惯了说谎，她都不觉得脸红了。 “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有的事，长大了，感情自然就淡了！” “哎，我知道没那么简单，你藏在心里，我也问不出什么，反正我是越来越不懂你们了。对了，徐沅怎么也在这？” “嗯，我就是在他的公司上班！” “哦？” 林淑敏眼睛一亮，刚要说什么，高竹清抢先一步说道。 “我和他只是单纯的上下属关系，什么都不是。十年前我对他没感觉，现在照样没可能。” “为什么？都这么久了，很多事情都会改变的！以前就说学业为重，但是现在你们都到了要结婚的年龄，他还是单身吧？” “世界上单身的男人那么多，难道我每一个都要嫁？妈，我对徐沅真的没那种感觉，你就别瞎掺和了，行不行？” “你们……” “他是他，我是我，没有我们。” “要真是这样，那我也可以给你介绍其他人吧？你爸有个朋友的在海砂市当官，他儿子也在这，我这次来，除了看你，也想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高竹清翻了个白眼。 “说白来了你就是来给我相亲的。”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交个朋友也好，多个人照顾，我也更放心。你怎么看？” “你都安排好了，我说不愿意也没用吧？见就见吧，反正不是徐沅就行！” 夜已经很深了，忙了一整晚，顾轻寒从资料中抬头，已经十一点了。 桌上，手机震动了一下，进来了一条彩信。 他打开，是一男一女拥抱的照片。 尽管灯光很暗，但他还是一下就看出是高竹清和徐沅。 两个人抱在一起！她的手还放在他背上，说明是她心甘情愿的。 顾轻寒胃里钻出一股酸意，当年他有罪，徐沅也有，可是她不肯原谅的就只有他一个，而徐沅居然还能够抱她，为什么这么不公平？难道她喜欢徐沅？ 光是这个念头，已经让顾轻寒忍无可忍。 “啪……”地一声将手机盖在办公桌上。 他是不舍得对高竹清怎么样，但是徐沅就另当别论了。既然警告没有用，那他就给他点厉害瞧瞧！ 高竹清公寓的床只有一米五，而林淑敏习惯了睡大床，所以高竹清睡的沙发。 隔天早晨，高竹清早早起床，下楼买了早餐回来，林淑敏刚起床，睡眼惺忪。 昨天林淑敏化了妆，高竹清不觉得老，这会儿素颜，显现出些许老态，皮肤都有点松皱了。 毕竟是五十岁的女人，不管保养得多好，年龄还是摆在脸上的，高竹清有些心疼。过去十年，她几乎没有回过家，心里对林淑敏很愧疚。 林淑敏摸了摸脸。 “怎么？妈很丑很老是不是？” “不是！你最美了！” “呵呵，就会骗我，我明年都五十了，还能不老？现在我每天都比你顾叔叔起得早，就是为了化妆，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么丑。” “你偶像包袱太重了！” 高竹清笑她。 “顾叔叔那么爱你，无论你五十岁还是六十岁、七十岁，他都一样爱你。” “女人不比男人，女人老得很快的，你顾叔叔身边还是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没听过一句话吗？不管多少岁的男人，都是爱二十岁的女孩儿，你今年都二十五了，要抓紧了，不然再过两年，就算相亲，人家都嫌弃你年纪大。” “知道了，吃早餐吧！” “好的！哦，我今天就准备安排你们见面。” “太快了吧？你昨天刚过来，我还打算带你在海砂市观光几天。” “我哪里没去过，海砂市有什么好逛的？我就过来几天，当然是先把最重要的事情办了。” 高竹清调侃道。 “是是是，我看你巴不得这几天就把我嫁出去最好，对不对？” “又贫嘴。那就这么说好了，定了时间地点我发短信告诉你。” …… 公司会议室。 这边是高竹清和周意，那边是龙田集团的人，一起讨论项目的规划问题。 龙田项目部经理口若悬河地说了一大堆后，问高竹清的意见。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望向她，想看她有什么高见。 高竹清哑了几秒钟，然后说道。 “其实……刚才有很多地方都没有听懂。很抱歉，不是你讲的不好，但是太快了，我很难消化。我刚入职，很多专业的东西都不懂，所以理解起来比较慢。” 在东房地产时还有人教她，到了这边后，只能靠她自学，学起来非常吃力，而且进步很慢，刚刚很多地方都跟听天书差不多。 在场这些都是地产业有过几年资历的人，窃笑声四起。 “什么都不懂，怎么负责项目……” “就是，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他们低低议论着。 周意说道。 “她刚来项目部，什么都不懂很正常，既然总裁钦点她当负责人，肯定有她的能耐。” 她顿了顿。 “总裁都说话了，麻烦大家多担待一些。张经理刚才说的那些方案，我倒是有些看法。” 她故意看了高竹清。 “我能发表意见么？” “你说吧！” 周意站起来，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众人都以欣赏的目光看着她，不时点头表示认可。 高竹清知道周意是故意给她难堪，给她下马威，不过也无可厚非。本来职场就是有能者居之，她技不如人是她自己的问题，没什么可不平衡的。 散会后，众人离场时还议论纷纷的，嘲笑高竹清什么都不懂，一边踩她一边捧周意。 “真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抢你风头了？” 周意得意洋洋地说道。 “不过就像你说的，咱们在龙田，代表的是整个东方，总不能让别人以为我们东方的人没有能力，看不起我们是不？” 高竹清微微一笑。 “你做得很好，把一些其他方面的心思用在工作上才是正经事。加油！” 周意没激怒她，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就会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下午高竹清被顾轻寒叫到办公室，这在她意料之中。 “坐。” 顾轻寒指了指沙发。 “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聊聊你的工作。” 顾轻寒还是斯文俊秀的模样，很温和。 “听说你今天在会议上表现不佳。” “嗯！在场的都是老资历，我一个新人，很多东西都不懂，跟不上，拖大家后腿了，真是抱歉！这个工程现在很紧，我自问没那个实力，为了不耽误进度，顾总还是另请他人吧。” 顾轻寒笑笑。 “你不像这么容易放弃的人。” “这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一个团队，下面更涉及了很多人，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整个工程，那样我就真成罪人了。” “你是不想耽误工程，还是不想面对我？” 高竹清很坦率地说。 “都有！谢谢顾总给了我这个机会，但是我真的无法胜任。现在这种情况，不但耽误了大家，也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我看还是算了吧。” “工作压力，每个行业，每个公司都有，你能逃避到什么时候？难道一遇到困难你就辞职？” “不是，但是现在的任务远远超过了我的能力，我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做什么事情都得量力而行，不然只会拖累别人。” 顾轻寒对此表示淡定、乐观。 “这个工程前期至少得三年，你还有时间学习。” “但换一个比我了更有能力的人，可以加快效率不是吗？两家公司那么多能人，不是非我不可。” “工程确实不是非你不可，但我是。” 顾轻寒目光灼灼，多了几分认真的意味。 高竹清望向别处。 “那就太公私不分了。” “我自己的公司，我自己的工程，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如果你想尽快熟悉这个行业，我可以帮你补习，就像高三那样。” “顾总贵人事忙，我怎么好耽误你的时间？” “用在你身上，多少时间都不是耽误。” “还是算了吧，我没那么多精力！” 天天和他同处一室？怎么可能！高竹清觉得他一刀杀了她还比较干脆。 “如果顾总坚持不换人，那么我会努力追上的。谢谢你的好意，再见！” 她走后，顾轻寒翘起二郎腿，摸了摸嘴唇，笑了。固执的小高竹清，真是可爱。 第387章 他刚好也叫杨康 相亲安排在一间五星级酒店。 “抱歉，路上堵车，迟到了。” 高竹清匆匆赶到，连声道歉。 餐桌上，三个人，林淑敏还有一对父子，高竹清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中年男人是个局长，在海砂市很有权势，他的儿子也在相关部门工作。 “没关系，这时间就是比较堵，很正常。” 年轻男人站起来，给她拉开了椅子。 高竹清对他第一印象还不错，他戴着副黑框眼镜，白衬衫和牛仔裤，休闲又阳光，行为举止都很绅士，一点都没有官二代的骄纵，看得出家教很好。 “谢谢。” 寒暄过后，两人聊了起来。 “你叫杨康是吗？” “嗯，《射雕英雄传》里面那个杨康，不过我不是坏人。” 他玩笑道。 “那个杨康也不是坏人啊，他对穆念慈也是一往情深。看那部戏的时候，我最喜欢的不是郭靖黄蓉，而是杨康，虽然没有那么完美，但是很真实，人都是复杂的嘛！” “你和我意见相同，我也很欣赏他。你现在在哪上班？” “东房地产，我是项目部的。” 杨康眼里流露出欣赏之色。 “原来是女强人。” 高竹清表示受之有愧。 “就是一个打工的，普通白领，什么女强人，你太夸张了。” “我真心的，我身边很多女孩子都是公务员，觉得比较轻松，也不要求什么发展，稳定就好的。当然，我能理解她们的想法，但是我更欣赏自己拼搏的女生。” 高竹清点头。 “年轻的时候不拼，什么时候拼？公务员固然稳定，但是我觉得有点无聊，我还是比较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哦，对了你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我在税务局挂名，自己平时也做生意，算是还可以。” “你太谦虚了，你才厉害呢！” 见两人谈得很投机，林淑敏满意地笑了。 “对了，你平时有什么爱好？” “舞蹈画画那些……我全都不会，” 高竹清咧嘴笑了。 “其实我就特别庸俗的一个人，没事喜欢窝在家里煲煲美剧和电影。” “这么巧，我也是，你喜欢哪种类型？” “重口味的，比如美国恐怖故事、行尸走肉那些，反正越暴力，我就越喜欢……” 高竹清琢磨着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坦率会不会吓坏人家，结果杨康一脸的相逢恨晚。 “我也喜欢！每周一更，太折磨人了。过两天有恐怖电影，要一起去看吗？” “好啊！” 两人互换了微信，聊得很开心。 “这么巧，你们也在这吃饭！” 一道声音打破了和谐的气氛，高竹清一抬头，居然是顾轻寒。 衣冠楚楚地站在那里，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可她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不怀好意！ 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真是阴魂不散。眼前这种局面，肯定更没好事！ “轻寒？你怎么在这？” 林淑敏站了起来。 “在里面谈生意，出来接个电话，没想到遇到了你们。” 顾轻寒淡定自若地说，但高竹清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谎。什么谈生意，摆明就是跟踪，说谎都不脸红的吗？ “这样啊，那一起坐吧！” 林淑敏让服务员加了张椅子。 “那我陪你们坐一会儿。” 顾轻寒落座后问道。 “林姨，你来海砂市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我也是闲得慌，临时决定过来看看高竹清，不想打扰你。光顾着说话，忘了介绍了。这位杨先生是税务局局长，你父亲的好朋友，这是他儿子，杨康。这是顾轻寒。” 杨局长点头。 “这么多年不见，轻寒都长这么大了，一表人才！” “顾大哥，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小时候见过面的。” 杨康有些激动地说道。 “没想到你来了海砂市，我们早就应该约出来见一面。” 顾轻寒是什么人？对这些无所谓的路人甲肯定是看不入眼的，说半句话都嫌累。心里不屑，嘴上却很客气地说道。 “没关系，以后有机会。刚才看你和竹清聊得很开心。” “岂止是开心，简直是相逢恨晚，我们很多爱好都相同，所以有很多共同话题。” 杨康激动地说道。 “过两天我们还约好一起去看电影。” “哦？是么？” “嗯，如果你对恐怖电影感兴趣，可以一起去。” 没等顾轻寒回答，高竹清先替他拒绝道。 “他很忙的，没空，我们去看就好了。” “这样吗？那也好。” 虽然杨康很想和顾轻寒攀个关系，但约会时带上另一个人似乎也不是那么合适。 杨康一直和顾轻寒聊天，从政府决策聊到日常生活，高竹清被完全晾在了一边。有什么这么好聊的？两人干脆做基友得了！ 顾轻寒坐了半个多小时，直到高竹清提醒他他是来谈生意的，他才离开了。但是，好好的局面被他一插足，高竹清的好心情也被破坏了。 …… 回到家后，林淑敏抱怨道。 “杨康约你去逛街，为什么不去？” “我不喜欢逛街，而且明天还要上班呢，我想早点回来休息。” “你是不是对人家没兴趣？” “不会啊，我跟他挺谈得来的，我觉得他不错。” 林淑敏本来都没抱什么希望了，听到她这么说，眼睛瞬间亮起来。 “这么说有戏？” 高竹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撇开其他人不谈，她对杨康的印象确实蛮好的，家里有权势，可是人很踏实，这一点相当难得。相比顾轻寒和徐沅这些人，他算是比较接地气，适合结婚的对象，她倒是不排斥和他多交往看看。 可她真正担心的是，自己会给杨康惹麻烦。顾轻寒那人，腹黑得很，保不齐就对杨康下毒手了。 “怎么不说话？” 高竹清只好打太极。 “说不上喜欢，但不讨厌他，多了解一下再说吧！” 林淑敏知道这事不能操之过急，高竹清能够松口说多了解，已经很不容易了，证明有希望。 “那好，反正你们互换了联系方式，就多接触接触吧！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只要你愿意给他机会，他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 第二天，高竹清去上班，因为去得早，就在员工餐厅吃早餐。 吃着吃着，顾轻寒坐到了她对面。一张笑脸沐浴在阳光里，露出一口白牙。 “早。” 可口的三明治顿时失去了滋味，高竹清非常郁闷。 她第一次在员工餐厅吃早餐，就给他撞上了，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这混蛋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监视她吗？简直恐怖！ “我们公司的员工餐如何？” “还可以。” “相比昨晚的晚餐呢？” 她就知道他会提，淡然回答道。 “没什么可比性。” “林姨突然来海砂市，是为了给你相亲？” “不是相亲，就是和长辈吃个饭而已，你想太多了。” “我看你们两一直在聊天，聊得很投契。” 高竹清笑笑地讽刺道。 “难道不是你和他聊得更投契吗？你坐下后，我都没机会和他说话。” “你在怪我打扰你们相亲？” “第一，不是相亲。第二，很高兴你意识到你打扰了我们。” 但顾轻寒依旧执着于同一个问题。 “我没想到你会去相亲。” “相亲是现代人结婚的最佳途径之一，有什么问题吗？彼此父母都很了解，知根知底的，总比自己去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交往来得强吧？” “这么说你们都考虑到结婚了？” 顾轻寒在笑，可是眼里没有半点笑意，反而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我这个年龄，相亲或者谈恋爱当然都是抱着结婚的目的去的，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毛主席还说呢，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如果你想结婚，眼前就有一个！” “抱歉，我也不是完全不挑的好吗？如果随便的阿猫阿狗都行，我早就结婚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顾轻寒沉沉地笑笑。 “你对他印象不错？” “嗯！他一个高干子弟，却没有半点傲慢，家教也很好，确实是无可挑剔。最重要的是，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和他聊天很有趣，轻松没有压力。” “那么普通的一个人，我不知道你眼光居然这么低。” 他讥讽道，只是脸上没表现出半点讥讽之意。 “我之前好像说过吧，认识你之后，我的眼光确实被拉低了很多。不需要多富裕多有能力，只要是个正常人就行，更何况杨康的条件和人品比正常人好太多了。通过父母介绍，确实很靠谱。” “然而我不禁怀疑，你说这些话，是不是为了故意刺激我？” 高竹清一口牛奶刚入口，差点喷出来。 “我有什么理由要刺激你？你有那么重要吗？” “我有没有，你心里很清楚。我也想告诉你，这些无聊的小把戏，对我来说没有一点作用。” 顾轻寒的手指婆娑着桌布，轻轻扫去了一些细碎的绒毛，慵懒又轻松的姿态，却难掩他与生俱来那魄力。 “当然，如果你想玩，我也不介意奉陪到底！” 高竹清只是笑。 “玩弄感情从来都不是我会做的事情，说不定慢慢接触下来，我真会喜欢喜欢上杨康，谁说的准呢？至少和他在一起，我很轻松，不像面对某人那么累，时刻得提防戒备。时间到了，我先上去工作了，你慢用。” 第388章 收到花就是开心 饶是在顾轻寒面前，高竹清装得很淡定，但心里对他还是有所忌惮的。 他将采取行动，那是必然的，风平浪静倒是显得很奇怪，所以高竹清一天照三餐给杨康发微信，生怕他突然就被扔进大海喂鲨鱼了。 两人通过微信聊了几天，杨康约高竹清看电影，那部恐怖片她也期待了很久，便答应了。 电影院里黑漆漆的，人不多。高竹清和杨康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一人抱着一桶爆米花。 巨屏里，画面血腥恐怖，披头散发的女鬼面目狰狞。有几个观众心脏承受不了，提前离场。 高竹清嚼着爆米花，凑到杨康耳边咕哝。 “这女鬼太2b了，化妆师不走心。” 杨康被逗笑了。 “是挺2的！” 高竹清回头看还剩多少观众，就在她正后座，一张脸惨白惨白，死死盯着她，吓得她“啊！”了一声。 “怎么了？” 杨康急忙问道。 “没、没什么，刚刚那一幕挺瘆人的。” “你不是说2b吗？” “呵呵，我去洗手间！” 高竹清出了影厅，一道身影跟了出来，她把他拽到一边。 “你怎么来了？” 徐沅很不爽地瞪着她。 “电影院你开的吗？我不能来看电影？” “所以你的意思是巧合？你当我傻x吗？你跟踪我？” “我没有！” 徐沅否认，但是表情已经够出卖了他。再怎么拽，他也是一个不擅长说谎的人，死鸭子嘴硬道。 “我来看电影。” “徐、沅！” “草，我跟踪你又怎么样？那男人是谁？你为什么跟他看电影？” “他是我妈朋友的儿子。” “你妈？你妈不是认准我当女婿了吗？怎么能给你介绍其他男人？” 徐沅恼了。 “她居然背叛我！” “那那那，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妈什么时候认准你当女婿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高竹清澄清道。 “她本来就很喜欢我。” “她是喜欢你，可我不喜欢，她也没办法啊！这种事情，就算是当妈的也强迫不了，如果你想靠巴结我妈帮你，你就打错算盘了！” “那臭小子不也是靠你妈才认识你？你居然跟他约会，太让我伤心了！” “我想看电影。” “那你应该找我，怎么说我也是一号候补选手，也该有个先来后到吧！” 高竹清捏了捏眉心，发现跟他交流真的是无比困难。 “你怎么知道我们来看电影的？” “你别管，反正我就是知道。” 徐沅把头扭过一边。 高竹清察觉事有蹊跷。 “该不会是顾轻寒放的风吧？” 徐沅不做声了。 “我靠，他心机可够深的，居然利用你来破坏我约会，太卑鄙了！你也甘心被他利用，你4不4傻？” “我才没被他利用，我本来就不爽你和别的男人约会！我刚才一路跟着呢，他长得太丑了。” “不会啊，挺帅的，像金城武，是我的菜。” “屁，你那什么眼神？明明像郭德纲，瞧你口味重的！” 高竹清啼笑皆非。 “你是逗比吗？” “我不管，反正我不让你跟他约会，你跟我走。” 徐沅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但高竹清推搡着，坚持不肯走。 “我不走。哎，徐沅，你放手，你这样跟顾轻寒有什么区别？你知道我最讨厌他这样，难道你也想我讨厌你？” 徐沅拧紧眉心，矛盾又恼火。 “难道你喜欢上他了？” 徐沅质问道。 “难道你喜欢上他了？”那语气，好像如果她敢说是，他就会冲进去和杨康拼命。 高竹清摇头。 “没有，我们现在只是朋友。” “什么叫现在只是朋友？以后就不是？” “我没这么说，但是以后的事，真的说不准。” 高竹清的手腕已经被他捏得有点疼了。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大家都得开始新的生活，就算我交新男朋友，也很正常不是吗？我都二十五了，我没有几年可以耗了！” “为什么不能是我？高竹清，你明知道我比任何人都喜欢你！” “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 纵然知道伤人，高竹清依旧说得斩钉截铁。 “如果你现在放手，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但你坚持带我走，就连朋友都做不成。” 徐沅的脸色阴沉得厉害，他多想不顾一切地把她带走，可是，一想到被她厌恶、抗拒，他又感到很恐惧，感到心慌。 难道他还想背负十年罪恶感？难道他还想十年见不到她？ 不！那比死还痛苦！ 想到这些，徐沅不得不逼自己松手，一拳砸在了墙上。 高竹清看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其实如果不是对当年的事情还有阴影，她第一个就会考虑徐沅。但是，如果只是如果，他们是没有可能的。 “你别再跟着我了，那样只会称了顾轻寒的心意。还有，你很怕看恐怖片吧？看你吓得……” “我才没有，我一大老爷们会怕那些？开什么玩笑？” 徐沅很暴躁地否认了。 “别逞强了，怕恐怖片没什么丢人的！你先回去吧，大不了我向你保证，我看完电影就回去，而且不会有任何肢体接触，行了吧？” “你说真的？” 徐沅挑眉，狐疑。 “嗯。你快走吧，我进去了！” 徐沅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还在犹豫，服务员走过来，温柔地询问道。 “先生，请问您要入场吗？” 结果徐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脚踹飞垃圾桶，气冲冲的走了。 中间这段小插曲，并没有影响高竹清的心情。在她心里，徐沅和顾轻寒是不同的。 徐沅固然有他不对的地方，但是也有他可爱之处，所以高竹清的真的没办法讨厌他。而顾轻寒相反，他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全都是让她讨厌的地方，哪怕犯一点错都罪无可恕。 杨康开的是雷卡萨斯，几十万的车，对他这种身份的人而言，还是比较低调的，高竹清挺欣赏他这一点。不像某些人，每辆车都得几千万，坐在车里都觉得挺有压力的。 “到了。” “嗯，谢谢！今天电影很好看，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高竹清刚下车，杨康叫住她，微笑道。 “和你看电影很开心，希望下次还有机会。” 由他期待的眼神，高竹清看出他很喜欢自己，但是他没有表现地过于急切，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说话都是很有分寸的，这又给他加了一分。 高竹清点头。 “我也是，晚安！” 目送她进了公寓，杨康才开车离开了。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隐匿在树后，顾轻寒坐在车里，一张脸冷冰冰的，如同暗处的狼。 回到家，林淑敏追问约会情况，高竹清只是回答还不错。她和杨康将来如何发展，她真的说不准，但是，她不排斥与他继续接触。 …… 上班时间。 开会时，经理演说的速度放慢了很多，还不时停下来询问高竹清有没有哪里不懂，她感觉拖慢大家的速度，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一直说没有。等到开完会，自己才慢慢去消化，但还是有些地方不懂，只能向周意请教。 “请教？我没听错吧？我只是你的助理，应该是我请教你才对，你怎么能用这个词？” 周意一惊一乍地酸道。 高竹清不理会这些。 “在这个行业，你是老资历，而我只是个新人，当然要向你请教了。” “那刚才张经理问你懂不懂，你说听懂了，死要面子活受罪。” 依着高竹清的脾气，特别想回一句“爱教不教，不教滚蛋”，但现在有求于人，也只能忍着，依旧笑笑的。 “麻烦你了。” “高竹清是哪位？” 快递小哥捧着一束玫瑰花进来。 “是你吗？请你签收一下！” “好的，谢谢！” 高竹清第六感，不会是顾轻寒和徐沅，打开卡片，是杨康。 办公室里的人都在看。 周意阴阳怪气地说道。 “哟，有花收，好羡慕啊！又是哪位追求者？我说，你虽然专业技能不怎么样，对男人的本事却是大大地有，徐总和顾总还不够？现在又多了一个。不过，送这么一小束玫瑰，也太寒碜了吧？大总裁还不够，穷人你也不放过？” 笑声四起，周意更得意了。 “一束花也值得这么大关注？看来你们都很闲，不如周末也留下加班怎么样？” 顾轻寒走了进来。 大家都不敢说话了。 周意脸色一白，战战兢兢地说道。 “我、我们也是替她开心。” “既然你们关系这么好，那平时多在工作上辅佐她。” 无形中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是，总裁，我知道了……” 顾轻寒看了眼高竹清。 “你跟我进来一趟。” 经过时，还故意蹭了一下花，它掉到了地上。 高竹清偷偷白了他一眼，把花捡了起来，然后进了经理办公室。 “总裁，您怎么来了？” 经理忙站了起来。 “没事，我只是过来看看！她最近工作表现如何？” 当着高竹清的面，经理肯定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回答。 “高小姐勤奋好学，应该很快就能上手。” “她有不懂的地方，你尽量帮助她。” “是，总裁。” “你先出去吧。” “好的！” “我从其他同事那了解到，你的专业能力还是有些欠缺，我以为你会忙着追进度，没想到是忙着约会。” 第389章 那没用，我不会相信 “只是收一束花，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高竹清回答道。 “收花是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最怕的是心散了，满脑子都是约会和男人，那怎么能集中精力工作？” 高竹清反问道。 “……难道龙田的职工都不能谈恋爱？公司好像没这条规定吧。” “是没有，但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工作。一个新人，怎么能跟他们那些老资历比，你说是吧？” “顾总您日理万机，还要管我的事，太难为你了！龙田这么大一间公司，我相信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处理吧，随随便便一件事，都比我谈不谈恋爱更值得关注，不是吗？” 顾轻寒看着她，眼底涌动着一种很深的情绪。 “你，值得。” 高竹清沉默了几秒，忍不住说。 “你看我不爽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请不要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借刀杀人这一招，一点都不光明磊落。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站住。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和那个姓杨的，最好适可而止。如果你想把他当做挡箭牌，最后只会害了他。我对你有耐心，可我对他没有。你玩得起的，他不一定玩得起。” 这正是高竹清一直以来最担心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顾轻寒是个心狠手辣的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想警告你不要玩火！” “那你想怎么样？想我孤独终老？” 顾轻寒阴森森地笑了笑。 “你还有我，怎么会孤独？” 高竹清冷笑，摇头。 “这就是为什么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他笃定的笑容，因为她这句话，彻底冷了下来。没有一点威胁她的快乐，更多的反而是气恼自己又一次沉不住气，激怒了她。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抑制着自己的脾气，努力修复和她的关系。他期待着他的温柔能够感动她，可是最终还是没能够忍住。 一想到她和徐沅拥抱的画面，一想到她和另一个男人在电影院里，顾轻寒就有毁灭这个世界的冲动。 折磨的痛苦，与日俱增，他每时每刻都走在濒临失控的边缘。 胸膛，怒火喧嚣着，涌动着，但是发泄不出去，只能够伤害自己。 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一定是被高竹清活活折磨死的！ …… 第二天，高竹清主动约了杨康吃饭，晚饭气氛相当融洽。本来高竹清有些话想说，都因为聊得太开心给忘记了。 吃完饭，杨康把她送回家。 两人坐在车里，高竹清没有立刻下车。 “我很意外，你会主动约我吃饭，应该说是一个很大的惊喜。” 杨康的眼神很亮。 “都什么世纪了，谁规定女人不能主动一点？” “我最喜欢你这么直接爽朗的性格，你和我父母之间介绍给我那些女生很不一样。坦白说，在你之前，我已经断断续续相过一年的亲，见过的女孩子有几十个，大多数都是千金小姐，比较娇气，比较矜持，说矜持还不准确，说白了，是比较做作，就是我感觉在我面前和私下是不同的人。” “哦，就是有两副面孔对不？” “嗯！所以我对千金小姐都有心理阴影了，我跟我父母说好了，如果我和你不投缘，他们一年内不许再给我介绍，没想到我们这么聊得来。” “我比较2，什么都能聊嘛！” 高竹清扮了个鬼脸。 “你很开朗。” 杨康看着她的眼睛，感觉要被深深吸进去了，有些口干舌燥。 为了抑制住吻她的冲动，他转而问道。 “对了，我送你的花你喜欢吗？” 高竹清坦率回答。 “喜欢啊。” “本来想过送九十九朵，但是怕太高调了，你好像不喜欢那么高调。” “你还蛮了解我的。不过，我跟你说过，我是暂时被调到龙田工作而已，所以，不是很方便。” “龙田总裁不是你哥吗？” “是就是，但不好搞特殊关系对吧。” “嗯，是我疏忽了。” 高竹清想起顾轻寒白天的警告，正犹豫着怎么跟杨康说以后少联系，杨康突然叫道。 “《行尸走肉》最新一集出来了。” “啊？是吗？这么快就有熟肉了？效率太高了！我妈最讨厌那些了，回家肯定不让我看，明天又要工作，好难忍。” “如果你不着急回家，就在我车里用4g看吧，正好我也忍不了。” “嗯，好啊，快快快！” 一集看下来，四十多分钟，高竹清看得很尽兴。 “这样的虐杀实在是太爽了，我就喜欢这么狠的男主，超级帅。” “是啊，丧尸电影，看的就是血腥暴力，很过瘾。” “十点了，我先上去了，你开车小心点，再见。” 高竹清下了车，才想起要说的话还没有说。潜意识里，她一直拖着，一直忘记，是因为不忍心让杨康失望吧！ 算了，上去发微信说好了！不用看他失落的眼神，心里可能好受一点。 上楼的时候高竹清有点走神，没有发现楼梯口有人，直到被一只手猛地拽住手腕，吓得她尖叫了一声。 顾轻寒阴森森地站那里，跟个鬼一样，脸色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 高竹清吓坏了，火气上来冲他吼道。 “你站在这干吗？有病吗？想吓死人啊！” 他紧抿着嘴唇，死死地盯着她，没有出声。 回魂后高竹清感受到了他身上危险的气息，杀机腾腾的，手腕也给他捏得好痛，身体每一个地方都警铃大作。 天知道他又发什么疯，她必须赶紧脱身才行。 “快放手！” “天天和他约会，难道你是认真了吗？” 顾轻寒眯着一双危险的瞳孔，冷冰冰地问道，唇齿间弥漫开着寒意。 “什么？杨康？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高竹清一直扭动手腕，试图摆脱他。 “是不是！” 他健硕的身子压上去，逼得她很紧，背都死死贴在了墙壁上。然而这样还不够，顾轻寒干脆用整个身子压住她，两人的身体完全嵌在了一起。 “你走开。” 高竹清用另一只手去推他，可是铜墙铁壁一般的身体，纹丝不动。 “顾轻寒，你……” “你们在车里坐了一个小时，在干什么？” 顾轻寒逼问道，阴冷的气息全部喷洒在高竹清脸上，让她害怕，想把头扭到一边，但顾轻寒用手箍住了她的脸颊，逼得她只能看自己。 “说，你们干了些什么？” 他低吼着质问。 “我和他干了什么都是我和他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放手！快放开！” 高竹清近乎尖叫。 “你没资格过问我的事情。” “说！你们干了什么？” 顾轻寒死死用身体圈着她，眼里燃烧着两簇熊熊火焰。仿佛如果她一个答案，他就要杀了她。 “你说！” 高竹清被他弄得全身都很痛，说话都一个劲抽着凉气。但是痛并不能让她软弱，身上的刺反而愈发尖锐了，冷哼了一声。 “你说我和他干了什么？你以为我在车里做了是吗？” 顾轻寒被那两个字刺激得脸都扭曲了。 “就算我们做了也很正常吧……” “闭嘴！” “不是你叫我说的吗？现在怎么又叫我闭嘴？” 高竹清讽刺道。 “你听不下去吗？你害怕我和他做吗？” “别再说那两个字！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女人！” “那你真是抬举我了，反正我也不是处了，跟哪个男人发生关系都再正常不过……你不该不会以为我在流砂市的几年，一个男人都没有吧？” 顾轻寒盛怒。他一直派人将她盯得很紧，很清楚她没有过男朋友，可是，一夜情那些……他当然不认为她是那种女孩，但凡事都有例外，她身边的苍蝇那么多……不能继续想下去了，否则他一定会发疯撕裂了她！ 他压抑着怒火。 “如果你说这些是为了刺激我，那没用，我不会相信。” “你不相信又何必质问我和杨康做了什么？顾轻寒，我不是你的女人，我和哪个男人都不犯法，也没有背叛你，少端着一副抓奸的样子，你真让我恶心！” 高竹清憎恶地看着他，眼里闪烁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埋藏在心里多年的恨，像毒针一样长在她身上，刺向他。她是不屑报复他的，可是报复确实能耐带来快乐。 “怎么？你很生气是不是？你想干什么？还想强我吗？嗯？这些天你忍得很辛苦吧？何必再忍？来啊，反正我反抗不了，你想怎么样随便你！” 这个态度几乎让顾轻寒发狂，真的很想狠狠地刺穿她，给她一个教训。她为什么总是这么不乖，一再挑衅他。 “你真该死！” 顾轻寒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但是他没舍得用力，而是带着一种警告的意味。 “你这样挑衅我，最后遭殃的只会是你身边的人，你懂吗？” 高竹清白了脸。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别扯到杨康身上。” “怎么？心疼他了？呵，我告诉你，我要弄死他，他么比的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如果不是因为在乎你，你以为我还能忍到现在？可是你，还是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我做什么了？” 高竹清像只刺猬一样回击。 “就算我和他在一起，也是正常交往，没有杀人放火没有犯罪，你凭什么对付他！” “这世上没有凭什么，只有能不能。我的一句话，就能够让他生不如死。你确定你还要和我斗下去？” 第390章 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 “你有什么冲着我来……” “我怎么舍得？” 顾轻寒笑了笑，眼神忽然变得异乎寻常地温柔，带着一股缠绵悱恻的意味，在她耳边喃喃道。 “我这么爱你，疼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让你受伤？” 高竹清全身都在发抖，眼里写满了恐惧。就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小兽，却又无力抗争，眼眶都红了。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 人在绝望时，总会说一些愚蠢的话。 “你是我的命，失去你，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那你就去死，别拖我下水！” “活着，或者死，对我来说没有多大区别，但是我舍不得你……如果死了，我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吗？嗯？” “我宁愿和你同归于尽，也不想遭受你这样的折磨！” 高竹清狠狠地磨牙，眼里的恨意如尖锐的芒刺。 “你摆脱不了我的……” “顾轻寒，我恨你！” “恨吧，既然成为你的仇人，也好过当一个不相干的人，不是吗？” 他自欺欺人地说着，眼里的危险渐渐退潮，愤怒也平复下来，松开了她。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不想那个废物有事，就别再和他纠缠，乖……早点休息。” 他甚至想去亲她，但被高竹清偏头夺过了。 顾轻寒也没动怒，耸耸肩。 “我先走了。” 背影消失在楼梯口，高竹清精疲力竭地瘫坐在地上，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失去自由，她早已心力交瘁。 一晚上反反复复做恶梦，隔天早晨高竹清醒来时，林淑敏已经买完早餐回来了。 “我看你睡得很熟，就没叫你。” “嗯。” 高竹清有气无力地洗漱了一下，做了一整晚噩梦，现在头痛得厉害，没什么精神。 “你昨晚做噩梦了。” 林淑敏犹豫着说。 “一直叫轻寒的名字。” 高竹清有些紧张。 “我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好像很怕他，想赶走他……” 林淑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高竹清的脸色。 从顾轻寒突然去美国时她就已经察觉到了他们间的不对劲，只是不敢往深处想而已。在梦里还那么怕他，可见顾轻寒给她带来了很大的伤害，甚至她突然到海砂市，也很可能与他有关。 林淑敏压根不敢继续想下去，那太可怕了。 “你和轻寒……” “我和他没什么，做噩梦而已，很多乱七八糟的，上次我还梦到被我男神追杀呢，你别想太多了，没事的。” 林淑敏点点头，还是心事重重。女儿受了这么多委屈，当妈的心里肯定也很难受。 …… 结束了龙田十天的工作，高竹清被掉回了东方，她不知道是不是顾轻寒的安排，总之不用见到他，总算能得以喘息，否则她肯定会疯掉的。 一个星期后。 下班后，高竹清去销售部找李佳，刚进去就听到苏丽在教训她，大概是她工作上出了一个很大的纰漏，所以骂得很难听。 李佳能力出众，一直都是苏丽的得力助手，会出现错误，肯定与张浩有关。 李佳出来看到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李佳、李佳你等等……” 高竹清拦住她。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 “李佳……” 来往的同事指指点点。 “她不是勾引了李佳的男朋友吗？怎么还有脸来找她？” “就是啊，所以我说嘛，闺蜜是最危险的，摊上心机婊就惨了。” “呵呵……撕了呗……” 这些传闻自然不是李佳说出去的，高竹清很清楚，肯定是周意。 李佳听了脸色更难看了，用力推了她一把。 “你让开！” 高竹清一直追着李佳追出了公司，她很不耐烦地骂道。 “你总跟着我干什么？我和你无话可说。” “关于张浩的事情，我想和你解释……” “没什么可解释的。” “你们已经分手了吧？” 话音刚落，高竹清就看到张浩从车里下来，走过来揽着李佳。 “宝贝，我来了！” 高竹清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你怎么还和这个渣男在一起？” “什么渣男，他是我男朋友，管好你自己的嘴巴。” 李佳生气地说道。 “你背叛了你，你怎么还不和他分手？” “明明是你勾引我……” 张浩说。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看上你这种人渣？李佳，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明知道他劈腿很多次了，还和他在一起？上次在酒吧你不是抓到他和别的女人偷吗？” 张浩跳起来叫道。 “果然是你陷害我，亲爱的，我就说了吧，我不认识那两个女人，是她们主动过来跟我搭讪的，肯定是她安排的。她勾引我不成，就陷害我……你太贱了……” “自己劈腿还说我害你？你还要不要脸？还是个男人吗？” 高竹清骂道。 “你敢对天发誓说你没有劈腿？你敢吗？” “我为什么不敢？本来就是你害我……” “够了，你们都别吵了！高竹清，张浩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再怎么不好，也是我男朋友，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 高竹清震惊了。 “你明知道他劈腿，为什么还……你非得这样作践自己？” “我选的男人，他再怎么样我也认了，不需要你插手！” 李佳红了眼睛。 “你以为你这样做很高尚吗？如果你是朋友，最开始就该告诉我，而不是等到最后我亲自抓到你们，你才跟我喊委屈，也不是设计我们！你说张浩肮脏，那你自己又高尚到哪里去？你是想用这一套让我更难堪吗？” “不是这样的，我是想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我说了，他怎么样我都认了，不用你多管闲事！” “李佳……” 高竹清无语了，难道再聪明再厉害的女人在爱情面前都会失去理智，彻底变成一个疯子吗？ “你有那么多功夫跟我说大道理，倒不如处理好你自己的那些破事。总裁是你旧情人，现在你又勾搭上了顾总，你应该很忙才对，管我做什么？” “就算我和渣男在一起，我也只有他一个男人，不像你水性杨花，到处勾搭！我也奉劝你一句，一脚踏两船是很容易出事的。而且那两个男人你都惹不起，你如意算盘别打错了！” “我水性杨花到处勾搭？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我们是几年的好姐妹！你还不了解我吗？” “是啊，我不了解，就是因为我不了解，才会把你当姐妹，才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帮你，给你找工作，给你房子住，甚至差点搭上了自己的男朋友，是我蠢我活该，我认了。但是，一切到此为止，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张浩，我们走。” 李佳抹干眼泪，挽着张浩的手离开了。他扭头，朝高竹清得意地比了个中指。 这一举动，险些让门后的徐沅炸毛。他刚才有一万次冲动上去狠狠教训那对狗男女，只是因为高竹清，所以才忍住了。 看着她低头站在原地，他知道她一定很伤心。她是一个重情义的女人，朋友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所以这样更容易受伤，真的让他很心疼。 有时候，他反倒希望她能够无情无义，没心没肺一点，不然也不会总是受伤。 徐沅叹了口气，走出去，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嬉皮笑脸道。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吹冷风？这是在表演美丽冻人么？” 高竹清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角的泪光。 “怎么了啊？” 高竹清擦干眼泪，瞪了他一眼。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还装什么？” 徐沅摊手。 “哈，被你发现了。” “我说，你为那种人生气就太不值得了，你把她当好姐妹，处处替她着想，可她领情吗？她不过是嫌你多管闲事而已，你别吃力不讨好了。能看上那种渣男，她本身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李佳不是那种人。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电话给她，她二话不说让我过来，给我找房子找工作，她是很讲义气的朋友，只是一时被渣男蒙蔽了而已。” 说起来高竹清就忍不住恨得咬牙切齿。 “都是张浩的错，明明出轨了还理直气壮的，那种人就该揍。” “我也觉得呢，要不，我找人陪他玩玩？” “……还是算了吧，他受伤，心疼的还不是李佳？反正贱人自有天收，他肯定没什么好下场。你说好男人那么多，她怎么就偏偏看上他了？” “那有什么办法，爱情本来就是盲目的，那李佳也不蠢，知道是个混蛋，但就是爱。反正爱情这玩意儿，是最折磨人又最没有道理的，人往往就会爱上最不该爱的人，我不就是其中一个吗？” 徐沅的眼神颇为哀怨。 “……有你什么事！” “旁人说再多都没用，关键是看她只能不能想清楚，你就别瞎操心了。我请你吃饭？” 高竹清不客气地说。 “是你自己说的，那我要吃最贵的。” “这么狠啊，那我得看看有没有带够钱。” 徐沅装模作样地掏出钱包来看。 “得了吧你，十几张黑卡，装什么穷？再不济，你可以刷脸啊！” 徐沅乐了。 “就冲你夸我这句，今天就算是倾家荡产都得请，说吧，要吃什么，甭替爷省。” “吃海鲜，最贵的海鲜。” 第391章 也懂浪漫么？ 两人来到一间高级西餐厅店，高竹清看了眼菜单，果断选了最贵的龙虾，两份。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很节俭的人，更不会替徐沅这阔少省钱，反正他最多的就是钱，她不替他花都花不完的。 吃龙虾时，高竹清把所有的不快统统抛之脑后，大快朵颐。 徐沅斯文地品着红酒，调侃道。 “我靠你这也太凶残了，几天没吃饭了？” “今天中午刚吃的，吃的很饱，不过有人请客嘛，当然要往死里吃。” “你想吃，我天天带你来吃。” “那倒没必要，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没意思，偶尔吃一吃才显得金贵。人嘛，就是要有买得起和买不起的东西才有趣。” 徐沅歪了歪脑袋。 “照这么说，我的人生很无趣。” “嘁，炫富！你老看着我笑干吗？” “我想起那次我不是把你绑到夜总会吗？你居然在那写作业，真是雷死我了。我长得那么帅，歌声那么动听，你居然一点都不心动，我真是五雷轰顶。” “说实话吗？虽然我在写作业，但是我也有听你唱歌，你嗓子真不错，可以考虑当歌手。” 时隔十年听到她的夸赞，徐沅热泪盈眶。 “太感动了，我的人生又充满了希望。” “你就爱贫嘴！真讨厌！” “女人嘴上说讨厌就是喜欢。” “有时候是，但对你吧，是真的讨厌，不用怀疑。” “我就喜欢你讨厌我。” 高竹清觉得她还是认真吃她的大龙虾吧，有些人真的无法交流。 “我怎么觉得，我比以前更喜欢你了？” 徐沅摸着嘴唇，寻味地说道，眼神和语气半真半假，带着些许试探的意味。 “是么？我也觉得你比以前更可爱了啊。” “那要不然我重新追你呗？你都能给那个叫什么杨康的机会了，也不介意再多我一个追求者吧？更何况是这么优秀的追求者！” 高竹清从大龙虾中抬头，认真地看着他。 “我们之所以能坐在这轻轻松松地谈话，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如果你想破坏我们纯洁美好的友谊，那请你继续。” “真的不考虑？我可是很抢手的钻石单身汉哦。” “谢谢，我这人就是草根命，太好的我无福消受，怕折寿。” 徐沅笑笑，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伤心。 “铃铃铃……” 手机响了。 高竹清舔干净手指，擦了擦，掏出手机，犹豫着。 “为什么不接？” “哦。” 她只好接通了。 “嗯，我……抱歉，我今天没空，那个……我在公司呢，一会儿还要开会……明天？明天也没时间，以后再说吧，我再跟你联系。拜拜！” 匆忙挂了电话，高竹清如释重负。 徐沅喝了口红酒。 “那个杨康？” “嗯。” “干吗躲着人家？” “我、我哪有躲着他，我最近本来就很忙。” “你不怕他发现你撒谎？” “他又不知道我在这，不会发现的……” 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么巧。” 高竹清心里“咯噔”一声，一寸寸僵硬地回头。 “杨、杨康……” 他就站在她身后，握着手机，眉宇之间几许愠怒。 徐沅气定神闲，一边喝红酒一边看好戏。 “你不是说你在公司吗？” 杨康故意问道。 “那个、那个……其、其实他是我的客户……我们在谈公事呢……一着急就说错在公司，但反正也实在忙工作啦……” 高竹清讪笑着，心虚得要命。 世界上大概没有什么比撒谎被当场抓包更尴尬的事情吧？果然，说谎是要倒大霉的！ 杨康直截了当地说道。 “请你不要把我当傻子好吗？我以为我们相处得很好，但是这几天你不回我微信，打电话也说在忙，分明就是不想见我。” “杨康，我……”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坦率，但没想到你和那些女孩子也差不多，都喜欢遮遮掩掩的……在你面前，我一直表现的很真诚，这你是知道的，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为什么逃避我，还一直撒谎？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吗？” “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不理我，是不是生病了，或者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但现在看来，你是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杨康看了眼徐沅，尽管心有不满，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与他之间的差距。光从外表和气质上看，他就输了一截，是个女孩子都会选择他。 “相亲本来就是互相选择，你有其他人选很正常，但你一旦选定后，或者对我没兴趣，你就该直说，而不是这么吊着我，给我希望，让我期待，你这样做真的很过分！” 高竹清头都抬不起来了。 “对不起……是我处理的方式不对，我向你道歉。” “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高竹清，我对你真的很失望。不过，是我自己蠢，才会在你身上倾注这么多的感情。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再见！” 杨康愤怒地离开了。 高竹清没脸追上去，甚至连叫他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坐下，既惭愧，又松了口气。 摇了摇头。 “没想到最后还是以这种方式结束，果然不能当鸵鸟。” 徐沅沉默地目睹了这一切，心情颇为愉快。 “你还笑？” “嗯？你不觉得那男人很逗吗？快三十了吧，怎么还这么单蠢，幸亏你没和他在一起。”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邪恶？” “男人有点心眼有什么不好？你就喜欢蠢货？” “……” “你是因为顾轻寒才逃避他的吧？” 高竹清没做声，隔了一会儿才咕哝了一句。 “我不想连累他。” “你以为他的出现是巧合？” 高竹清一愣。 “你是说是顾轻寒故意把他引到这来的？也对，他能利用你破坏我和杨康，也做得出这样的事，太下三滥了！” “不下三滥就不是顾轻寒了，他的手段，你还不清楚吗？所以，你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在这些路人甲身上了，没用的。能和顾轻寒对抗的，只有我。” “我会连累你吗？” 徐沅皱眉。 “……你就认为我一定会输给顾轻寒？”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说实在的，你没有他那么阴险，没他那么多心机。他那个人做什么都是暗地里行动，城府深得很，你斗不过他的。” 徐沅鼻子里逸出不屑地冷嗤。 “难道就他顾轻寒一个人会使阴招，我不会？” “你比他光明磊落。” “如果只有阴毒才能保护你，我可以变得比他更毒。” “可我喜欢的就是现在这个你啊！” 高竹清强调道。 “如果你变得和他一样，我也会逃避你的。” “可是……” “别说这个了，徐沅，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很感激你，但是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你会遇到一个好女孩。” “你就是，但遇到了有什么用，你又瞧不上我！” 徐沅语气很哀怨。但他不怪高竹清，他是恨自己没用，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眼睁睁看她受了那么多委屈。 “谁说我瞧不上你，不知道多么稀罕你呢。你看，你那么逗比，可以经常逗我开心。长得那么帅，赏心悦目，看着你我都能长寿。最最最重要的是你有钱啊，可以请我吃大龙虾，用多少词语都无法形容我对你的喜欢。” 高竹清一顿天花乱坠地夸，可是徐沅的心情非但美好一点，反而感到愈发悲哀了。 这么乐观的女孩儿，这么善良，为什么偏偏惹上了撒旦？老天对她太不公平了。 不过他现在不想说这些让她难受的话，顺着她的话玩笑道。 “爷的饭可不是白吃的，一般来说，吃完饭之后就要开.房的，你准备好了没有？” “啊？我才值两个龙虾的钱？太便宜了吧？你怎么不干脆用100个q币换我贞操啊？” “别q币了，人民币爷要多少有多少，保证砸晕你。” “那赶紧砸过来吧，我接着呢！” “得先验货，看看你活儿怎么样。” “我的活不重要，你的活才重要吧。” 徐沅得意地翘起尾巴。 “爷出了名的活好器粗，保证让你爽翻天！” “吹牛……” “真的……要不你试试？” “呵呵，我怕我失望，你还是让我保存点美好的幻想吧！” 外面的车里，顾轻寒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人，头顶上一个大大的绿字！ …… 十二月底，海砂市迎来了第一场大雪。雪下了一天，纷纷扬扬，覆盖了整座城市。 寒冷无比的天气，大家都没心情加班，很多都约了男女朋友约会感受今年第一场初雪。办公室寂寥寥冷飕飕，高竹清也没心思加班，一下班就回家了。 在门口抖了抖雪花，推门进去。 “我回来啦！” 笑容僵硬在嘴角。 因为顾轻寒坐在沙发上，手边放着一杯热茶，正在和林淑敏聊天。听见她的声音，转头来，朝她微微一笑。 “回来了。” 高竹清喉咙里就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好心情全给破坏了。 但又不能特别明显地表现在脸上，就冷冷淡淡地回了一句。 “嗯，你怎么来了？” “前段时间忙，没空，今天刚好有时间，过来看看林姨。” 顾轻寒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高竹清心里却总觉得跟这场雪有关，大概是今天一直听同事说初雪有多么多么浪漫，要和心爱的人一起过之类的，所以自然而然就往那方面联想。 不过，顾轻寒也懂浪漫么？ 第392章 天之骄子 “你来就来，买这么多礼物干什么？都是一家人。” 林淑敏客气道。 高竹清看了眼大包小包，有一些中年人的保养品，还有一些她这个年龄的保养品。 “既然来了，就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高竹清不想顾轻寒留在家里。 “外面的饭菜多不卫生，你平时外卖还没吃够？” “那吃什么？家里又没有菜。” “天气这么冷，不如打火锅吧。” 林淑敏提议道，询问了顾轻寒的意见，他也说好。 高竹清是一万个不愿意他在家里多待一秒，但一比二，她也不好反对。 “那我去买菜。” 顾轻寒站了起来。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在家里陪我妈就好了。” 他没说什么，还是跟着她一起出了门。 等电梯时高竹清郁闷地咕哝。 “都说不用了，还跟着，跟屁虫吗？” 顾轻寒只是笑了笑。 两人出了公寓，雪下得很大，顾轻寒撑着一柄大伞，雪花落在黑色的伞面上。 高竹清的视线刚好和他的肩膀平齐，觉得他真的好高，难怪这么有压迫力。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里面的羊绒衫也是黑色的，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然而那张脸却斯文俊秀，薄唇放松地微张，心情颇为愉悦的样子。 不得不说，他是见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之一，不是单纯的俊秀，而是杂糅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独一无二的顾轻寒。 高竹清忽然感到有些心悸，胸口闷闷的都喘不过气来了，下意识往外跨了一步。 顾轻寒把伞偏向她，她推了一下。 “不用，我就喜欢雪落在身上。” “会着凉。” “一年难得几场雪，就算着凉也值得了。当然，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双手插进裤袋里，她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踩雪。听到雪发出“吱吱”的声音就很开心，愈发兴奋了。 顾轻寒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灯光里的笑容，心变得格外柔软。他想，即便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十恶不赦的罪人，也会融化在她的笑容里。为了这笑容，他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 高竹清一脚没踩稳，滑了一跤，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顾轻寒伸手去扶她，被她拍开，自己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雪，自己小声说道。 “还好只是湿了外套，要是湿了屁股要冷死我的。” “就不能好好走路吗？” “要你管？我就喜欢这么走！” 高竹清故意用力跳了几下。 顾轻寒摇头，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眼神宠溺。 高竹清摔了跤，有点郁闷，白了他一眼。 “我不喜欢你突然来我家！” “我只是想探望林姨。” “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自己心里清楚。” “……好吧，我承认，我是想你了！” 顾轻寒叹了口气，认命一般。 “这些天在公司见不到你，总觉得少了很多，每天都是魂不守舍的，满脑子都是你……” “stop！我不想听这些肉麻的话，反胃！” “你觉得肉麻，可这是我的心里话，每一句都是真的。竹清，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高竹清摇头。 “还有比你更虚伪的人吗？一边道歉，一边让杨康误会我和徐沅。借刀杀人这一招，你倒是用得炉火纯青。” 面对她的讽刺，顾轻寒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有错。 “我这样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不再继续恶化我们的关系。如果我想对付他，我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他生不如死，我都是考虑你的感受。” 高竹清讨厌他这种自视甚高的感觉，但也不得不承认，对顾轻寒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来说，那样的处理方式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她又斗不过他，语言上的攻击，实在是没有一点用处的。 “最近工作怎么样？” 顾轻寒问道。 “别用朋友的语气和我聊天，你知道我没把你当朋友。” “随口问问而已。” “反正你吃完饭赶紧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高竹清说着就小跑进了超市。 外面天寒地冻，超市倒是暖洋洋的，大概是因为灯光的关系，让人心的心情温暖了不少。 高竹清在前面选东西，顾轻寒推着购物车跟在后面。想了想，还是加快脚步，与她并排走。 来往的顾客都以羡慕的目光看着这对俊男美女。 高竹清在冷冻区选了一些肥牛、肉丸、鸡鸭，然后挑了一包清汤火锅料。 “你不是无辣不欢么？难道是替我考虑？” “别自作多情，是因为我妈不吃辣，不然我非挑最辣的，吃得你肠穿肚烂。” “哦。” 买完火锅食材，高竹清又去买零食，这么冷的天，一边吃零食一边煲美剧，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想想都觉得开心。 购物车里的零食越来越多，而且都是薯条薯片和麻辣之类的，顾轻寒终于忍不住阻止。 “别吃这么多零食。” “吃零食又不犯法，你管我！” “是不犯法，但是会长胖，还会长痘。” “呵呵，我皮肤好，吃啥都不长痘。至于长胖嘛，我求之不得。” 高竹清拨开他的手。 “这些已经够了。都是垃圾食品，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别摆出一副家人的口吻来教训我，我不吃这套！” 顾轻寒很无奈，这小丫头越长大就越任性，尤其喜欢和他对着干。他又不忍心责骂，所以也是很没办法。 买了三百多的东西，食材不到一百，零食却两百多。 顾轻寒掏出钱包，高竹清先一步拿出现金。 “是你来我家蹭饭，当然是我给钱。” “和我在一起，没有女人给钱的道理。” 顾轻寒一伸手就把高竹清的手给推了回去。 收银员小姑娘眼冒红心，好帅的男人啊，刷卡的时候就更帅了。要是她找到一个对她说那句话的男人，她死都愿意。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走出了超市，东西太多，顾轻寒没手撑伞，不过雪落在身上的感觉确实很不错。 …… 锅里汤汁和食材沸腾着，香味四溢，高竹清大快朵颐，很不计形象。如果能用吃相吓走顾轻寒，她可以吃得要多丑有多丑。 顾轻寒端起红酒。 “林姨，我敬你一杯，之前我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够好，我向你道歉。” 林淑敏颇有些受宠若惊。 “哪里哪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竹清，我也敬你一杯，谢谢你肯留我下来。” 高竹清和他碰了杯，心想，她哪里愿意？明明是他死皮赖脸要留下来的好吧？这男人，也太会给自己找台阶下了。 “对了，下周龙田在广汉市的度假村有活动，你们要一起去吗？” “不要。” 高竹清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那间度假村的温泉很出名，就当去休息放松一下。” “我要上班。” “可以请假。林姨来海砂市这么久，你也没好好陪她玩过吧？她每天一个人在家，也很无聊。” 高竹清是一万个不想和顾轻寒一起去什么旅游，但是考虑到林淑敏，还是问道。 “你想去吗？” “我是无所谓，如果你有空，去去也无妨，我好久都没泡过温泉了。” 听林淑敏的意思，还是想去的，但高竹清又不想让顾轻寒太称心如意，于是只是说道。 “那到时候再看吧！” 顾轻寒眉梢染上一丝喜色。 边打火锅边聊天，一顿饭吃到十点多，顾轻寒要走，林淑敏让高竹清去送他。 在电梯口，顾轻寒说道。 “其实不用送的。” 高竹清离开就转头。 “我也觉得，那我先回去了。” 顾轻寒又抓住她。 “还是送送吧……” “你有病！” 雪下得更大了，顾轻寒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身子有些踉跄，微醺的模样。 高竹清感到奇怪，他才喝了两杯啤酒，怎么就醉了呢？ “你能不能开车？要不坐出租车回去？” “你在担心我吗？” “我是担心你死了，龙田公司群龙无首，那些职员怎么办？” “总会有其他人代替我的，这个世界上，少了谁都可以照常运转。” 高竹清从这话里听出一丝感伤的意味，可是，天之骄子的顾轻寒会感伤？她听错了吧？ “竹清，我今天很开心……” 顾轻寒转头对她笑道，眼睛被笑意浸得很透彻很透亮。 高竹清心头一凛，她好久没见过这样开心的顾轻寒，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这么笑过。那样真实的笑意，掺不了假。 那样的笑容，竟然轻而易举地感染了她。以致有那么一秒钟，她没办法恨他，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心疼。 “我很开心，真的……和你逛超市的时候，我幻想着我们结婚了，一起逛超市，很幸福，将来还会带着我们的宝宝，他吵着要吃零食，我不让他吃……想想就觉得很满足。刚才和你坐在一起吃火锅，也很幸福……我真希望一切定格在那一刻，如果是梦，那就永远不要醒来。” “顾轻寒……” 下一秒，她被他拥入怀中，她挣扎了两下。 “别动，就让我这么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明明他是那么可恨的一个人，可是高竹清竟然不忍心推开他，还有一种快要融化的感觉。 她忍不住想，这些年他过得也很不好吧？ 一直追逐着她，一直遭受着她的仇恨和各种伤害。 如果放弃仇恨，他们都会轻松许多，为什么要让彼此这么痛苦，伤痕累累？ 可是，那周不时出现的噩梦，她又如何能够忘记？ 第393章 这样多不礼貌 高竹清和顾轻寒到达广汉市时，也遇上了广汉市的第一场雪，雪依旧下得很大，而且广汉市偏北方，天气更加寒冷。 度假村位于郊外的雪山之上，一路风景相当震撼，高竹清还从没看过成片成片的雪，白茫茫的一大片。她趴在车窗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好像第一次看雪一样。太震撼了，太壮观了，有生之年看到这样的雪景，总算是没有白活。 耳畔幽幽传来悦耳的男声。 “如果还没看够，一会儿我陪你去坐缆车。” 她撇撇嘴。 “不就是雪吗？谁没看过！” 他笑而不语。 山顶的度假村是五星级的，规模宏大，大厅富丽堂皇。 高竹清一进去就忍不住想，有钱人真懂得享受，在这么高的山上也能建起一座度假村。 晚餐吃的是寿司，林淑敏提议的。 小木屋内有一扇落地窗，外面可以尽览雪景，正是黄昏，夕阳的光芒将整片雪山照得的发亮，美不胜收。 屋内开着暖气，穿着薄薄的毛衣就很舒服，又有一桌的美食，高竹清就很没出息地觉得，哪怕要面对自己最讨厌的人，这一趟也来得值得。 肚子饿得咕咕叫，脚背也跪得有点疼，高竹清忍不住问林淑敏。 “什么时候才能吃寿司？放了这么久了，都不新鲜了。” “再等等，轻寒可能有事情。” 她在心里咕哝。 “有事也不通知一声，故意让人饿肚子吗？自私。” “说不定他有很重要的事情，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完，又没办法找人告诉我们，我们这样傻等也不是办法，还是先吃吧。” “这样多不礼貌。” “不是你说一家人吗？一家人不用那么见外的。” 高竹清早就看中了一个三文鱼寿司，直接伸手去抓，给林淑敏拦住了。 “妈，我饿。” “不能这么没礼貌，轻寒不是那么没交代的人，如果他有事脱不了身，肯定会派人告诉我们的。” 高竹清哀嚎。 “如果他真的在忙，哪里顾得上咱们。等他忙完，我都要饿死了……” 林淑敏摇头。 “性格这么急躁，像个野丫头一样，人家会说我没教好的。” “……我只是想吃个寿司，至于这么严重吗？我看是你想太多了，就算我们把这些都吃完，顾轻寒也不会介意的。” 反正，他都不怎么吃东西的。 “怎么能直接叫名字？你应该叫哥哥。” 高竹清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门开了，顾轻寒走了进来，高竹清把怨气都转移到了他身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埋怨道。 “我们都等了半个小时了。” “抱歉，临时有事，来迟了。你们不用等我的。” “我也不想等，但我妈非要等你……” “竹清。” 林淑敏扯了扯她的衣角，朝他微微一笑。 “还是公事重要，我们等等没关系的。坐下吃吧。” “刚才在大厅遇到了一位朋友，就邀她一起了。林姨，你也好久没见过她了。” “朋友？哪一位？” 林淑敏好奇地望去，眼中掠过一抹惊喜。 “恬恬？” “伯母。” 高竹清看着走进来的美女，眼睛一亮，好漂亮。娇小的个子，柔顺的直发，看上去就是很温柔乖巧的那种女孩子。 年龄看着和她差不多大，但大概是保护的很好，眼神很清澈，皮肤透明得叫人嫉妒，让她脑子里直接闪现出“小百灵”三个字。 这样的女孩子，别说男人了，就算是高竹清这个女汉子，也想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好好呵护。 林心恬坐在顾轻寒身边，微微低着头，很害羞的样子，就像他娇羞的小妻子，两人看着很般配。 凭着高竹清的第六感，她一定暗恋顾轻寒。毕竟，披着人皮面具的顾轻寒还是很有魅力的一个男人，所有不明真相的女孩子都会为他着迷。 “恬恬，好久不见，你都变成大姑娘了，真是漂亮。” 林淑敏称赞道。 “谢谢伯母，您也很年轻啊！” “哪里哪里，你们长大了，我就老了……对了，竹清，这是林心恬，以前就住在我们对面的别墅，他父亲和你顾叔叔关系很好，以前两家人经常一起吃饭的，后来他们一家搬到国外去了。” 原来是顾轻寒的老相好，高竹清心里这么想，嘴上不由得说道。 “那你不是我哥的的青梅竹马？” 林心恬更加害羞了，像喝了酒一样，脸发红。 “你是伯母的女儿吧？你好，我是林心恬，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 高竹清看了眼顾轻寒，他面无表情。 林淑敏道。 “话说你们搬到国外后，你爸倒是回来过几次，我常问他你怎么不回来。” “忙着学习，没时间。现在我爸忙着拓展亚洲的业务，所以我们又搬回来了。” “哦，那你现在在哪上班？” “我不算正式上班，就是帮帮我爸。这里的度假村有他的股份，所以我帮他过来看下，没想到遇到了顾大哥。” 这一声“顾大哥”又甜又嗲，听得高竹清骨头都酥。但是，林心恬还真不是故意装嗲，而是她本来的声音就很甜美。 高竹清觉得，但凡顾轻寒还是个男人，就该选择林心恬这种温顺乖巧，还特别迷恋他的，实在没必要在自己这里碰钉子。 话说回来，今天这次见面，是偶遇还是顾轻寒有心安排，高竹清还真说不准，反正他这个人一肚子坏水，谁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她听他们几个人聊天，默默吃着寿司，一不小心放多了芥末，呛得流眼泪，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顾轻寒推了一杯水给她。 “吃东西总是这么着急，噎着怎么办？” “我才不是噎到了，我是给芥末呛到的。这里的芥末简直是变态辣，不过好爽！” 顾轻寒无语地摇摇头。 林心恬笑了。 “你好可爱！” 高竹清无语，被女孩子夸可爱，还是第一次！明明真正可爱的是她林心恬，而自己是个女汉子好吗？ 吃完寿司，高竹清就去泡温泉了。 一边看雪一边泡着热热的温泉，高竹清飘飘欲仙，忍不住哼起了小调。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身后传来脚步声。 “妈，你怎么这么久？” “是我。” 高竹清回头，居然是林心恬。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和你一起泡吗？” 高竹清肯定是不习惯和一个不熟的人一起泡的，但是又不好直接拒绝，只能点头。 林心恬脱掉了浴袍，美丽的曲线显现出来。她似乎对自己的身材很有信心，并没有一丝遮掩或者不自在。 高竹清一下就觉得好自卑，看不出这个林心恬瘦瘦小小的，居然是模特身材，蜂腰翘臀也就算了，居然还有马甲线，她下意识缩紧了小肚腩，跑到另外一边了。 “我之前就听说伯母有一个女儿，但你一直在流砂市吧，所以没有机会见面。” “哦。” “你的五官很像伯母，很漂亮。” “谢谢。” “你和顾大哥相处得很好吧？他好像很关心你。” 高竹清心里想，她总算进入正题了吗？ “竹清。我能这么叫你吗？抱歉，我一看到你就很有亲切感，忍不住这么叫你，你不介意吧？” 高竹清一听就知道她是在和她套近乎，好在林心恬不是矫揉造作或者目的性很强的女生，所以也不让她反感。 “可以。”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我感觉你不是很想和我聊天的样子。” 高竹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像辛安说的，她是那种不熟的时候给人感觉挺高冷，但熟了之后完全是个人来疯的个性，她不喜欢和陌生人聊太多。 更何况，这个林心恬还是顾轻寒的青梅竹马，所以她潜意识里确实是不喜欢和她太亲近吧。 不过，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高竹清肯定是不会承认的，只是说。 “没有啊，你误会了，我刚才吃太多辣，喉咙不舒服。” “哦……这样吗？顾大哥很关心你的，你一呛到他就发现了。” “呵呵，有吗？他本来就是个挺细心的人。” 而且还特别喜欢监视她！ “他是我哥嘛，关心我也很正常。” “也对哦……”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高竹清觉得不说话嗓子干干的有点儿难受。她不习惯冷场，一直在心里找话题。可她和林心恬又不熟，除了顾轻寒也没有其他话题了。 对，顾轻寒，林心恬喜欢顾轻寒。 想到这一点，高竹清突然产生了一个挺“卑鄙”的想法。 “那个，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啊？没、没有啊……” 少女心被看穿，林心恬急忙否认。 “我、我只是把他当大哥哥而已，没有别的……” 然而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 “是吗？这么说是我多想了，我不用帮你咯。” “你要帮我？” 林心恬眼睛一亮。 “是啊，我对你挺有好感的，我还想着如果你喜欢我哥，我可以帮你们牵线搭桥什么的，不过是我误会了。” “我……” “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没有。” “那你在国外这么多年，交往过几个男朋友？” “一个都没有。我……我学习很忙，没有空交男朋友。” “那工作后呢？” “也没有。” 第394章 撮合它们两人 高竹清心念，我靠，现在处女都是稀有动物，居然还有这么单纯的女孩子，简直是人间极品，把她推给顾轻寒简直是糟蹋了她，自己这么做真的是挺卑鄙的。 可是转念一想啊，她没有交男朋友，说不定是在给顾轻寒守身如玉呢，她撮合他们也是在帮她嘛！ 毕竟，顾轻寒的禽兽只对她一个，说不定会对林心恬很好呢！ 高竹清故作好奇地问。 “你为什么不交男朋友呢？忙肯定是借口！” “没有遇到有感觉的。” “你只对我哥有感觉？” 林心恬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从小就很崇拜他，喜欢跟着他，但是我一直不大明白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只是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开心，想要时时刻刻见到他。直到快要搬家时，我才意识到那种感觉是喜欢。” “我以为我到了国外，慢慢的这种感觉就会淡了，可是遇到喜欢我的男生，我都不自觉拿他和顾大哥作比较，觉得他比不过顾大哥。” “这么说，你真的很喜欢他！既然这样，你回国后为什么不找他？” “我也想过，可是，我怕他已经有女朋友了，甚至已经结婚了，我怕自己接受不了，我也怕他不喜欢我。” “可我看他挺喜欢你的啊。” 高竹清夸张地说道。 “他刚才不是一直给你夹寿司吗？” “那只是礼貌吧。” “不是的，我了解我哥，如果他不喜欢，是不会主动去照顾她的。而且我跟你说哦，我哥这些年一个女朋友都没有交过。” “真的吗？” 林心恬脸上闪现出幸福的光芒。 “那、那他有喜欢的人吗？” “据我所知，也没有。” 高竹清觉得自己说这话一定会遭雷劈。 “可是他这么优秀，身边一定有很多喜欢他的女人吧。” “是不少，可我哥眼界很高的，那些庸脂俗粉他都看不上。别说他了，我也不喜欢，不过我觉得你性格很好又不会装，你和他很配。你看，老天都安排你们相遇了，就说明你们是有缘分的，你难道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机会溜走？” “我……” 林心恬被她说的很心动，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很快，有些兴奋，又有些羞涩。 “我不知道……” “哎，现在这个时代，女孩子主动一点很正常的，更何况你还那么喜欢我哥，对吧！有我帮你，肯定事半功倍，相信我吧。” 林心恬今天一见顾轻寒，本来心里就蠢蠢欲动，再加上高竹清一番卖力的“怂恿”，也有些激动了。 “那、那就麻烦你了！” “以后是一家人嘛，不麻烦的！” 高竹清泡得差不多了，就先离开了，刚出小木屋，就看到顾轻寒站在门口，吓得她心脏一紧。 突然间看到顾轻寒站在门口，高竹清不由得“啊”了一声，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这是女士温泉，你站在这干什么？偷窥么？” 顾轻寒贴着墙站在那儿，身上还穿着西装，身材修长，清秀白皙。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一截修长的脖子，有些雅痞，却又优雅得叫人心动。他总是这样的，时不时就会露出很慵懒的一面，散发出让人难以抵御的魅力。 高竹清看着灯光里的他，淡金色的光芒顺着他的轮廓延伸着，晕染开大大的一片，愈发衬得他眉目清秀。在那双睿智的瞳孔里，总是荡漾着一种耐人寻味的味道。 高竹清感受到了危险，想走人，但顾轻寒抓住了她的手。力道很轻，却让她挣脱不开。他的手，干燥温暖，有一种磨人的热度。 “你不去找你的林妹妹，抓着我干什么？烦不烦？” “林妹妹？” 顾轻寒轻笑。 “这称呼很酸，莫不是你吃醋了？” “我吃醋？为你吃醋？怎么可能？” 高竹清翻了个白眼，只是林心恬柔柔弱弱的，她很本能地就联想起娇滴滴的林妹妹而已。 “我巴不得你去找她，少烦我！” “你真是这么想的？” 他贴了上来，将她一步步逼向墙壁，慢慢地，身子和气息将她笼罩在自己的世界里，密不透风。 一只手懒懒地撑着墙壁，似笑非笑。 “听起来，你似乎有点不爽。” 他的呼吸带着酒香，一点点晕染开，往高竹清鼻子钻，让她禁不住心跳加速。 那热热的气息，属于男人的味道，不断地将她包得越来越紧。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也令她心跳加速。 “我不爽的是你总是烦我，至于你和你的林妹妹怎么样，我管不着，也没兴趣管。” “既然她是你的青梅竹马，又那么喜欢你，你不是该趁着她眼瞎还没发现你真面目的时候赶紧抓牢她吗？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店了。毕竟，假面具戴不了多久的。”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她。” 顾轻寒贴得愈发近了，身上散发着微微的热力，香味清冽。 那灼灼的目光，让高竹清心里一阵阵地紧。大概是灯光的缘故，眼前的顾轻寒愈发迷人，整张脸异乎寻常地干净，就连微勾的嘴角，也有一种欲说还休的味道。 他现在半曲着身体，差不多与她的视线平齐，呼吸一点点往她鼻子里钻，往她的耳朵钻，甚至往她的心脏钻。 就像有无数只小蚂蚁，在轻轻啃咬着，酥酥麻麻，让她浑身不住地发软，双腿也跟着无力。 扑通……扑通……她能够听见自己紧张的心跳。 顾轻寒似乎也感受到了，嘴角微微一扬。 “你很紧张么？”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只是讨厌你。你的林妹妹就在里面，随时都可能出来，如果不想她误会，赶紧放开我。” 她扭动着手腕挣扎了几下，然而无济于事。 “呵呵……我为什么要在乎她的感受？就算她看到我们接吻，那又怎么样？她算什么？” 顾轻寒的语气是很轻蔑的，轻蔑得叫高竹清生气。她替林心恬感到不公平，如果她知道自己多年来难以忘怀的顾大哥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冷血动物，不知道会怎么想。 她不禁有些憎恨自己把她推向顾轻寒，可是，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保，她不能不这么做。 “她很喜欢你。” “那又怎么样？” 顾轻寒带着嘲弄的语气反问道。 “我是这么地深爱你，可我得到什么回报了吗？你还不是一样憎恶我？不过，你就是这么叫我着迷。无论你怎么对我，我依然深爱着你。” “你的不叫爱，你只是想占有我罢了，别说得那么好听。” “如果我想要的只是你的身体，那太容易了，为什么我还要缠着你？竹清，你当真不明白我的心？还是，你抗拒明白我有多爱你？” 高竹清气恼。 “我为什么要听你这些废话？顾轻寒，你行行好放过我行不行？明明有个那么好的女孩喜欢你，为什么要在我这里碰钉子，你犯贱吗？”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不犯贱的就不是真爱了……” 顾轻寒将她的手腕捏得更紧。 “我越犯贱，就越爱你。” “可你让我很痛苦。” “放心，你不会比我更痛。” 顾轻寒深深地说。 “没有人比我更痛。” 听到里面的响动，高竹清怕林心恬出来，有些急了，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 “你放开我！你不怕被误会，我还怕被误会。毕竟里面那一位，我还希望她成为我未来的大嫂。” “你想撮合我们？” “是！有她缠着你，你大概就没那么多时间烦我了。” 顾轻寒沉沉地笑了笑。 “为了摆脱我，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那又怎么样？狗急还跳墙呢，你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顾轻寒眼里掠过一丝怒色。 “你当真这么希望我和她在一起？” “不一定是她，任何女人都行。不过，现在就只有她瞎了眼。你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今天肯定不是偶遇，而是你有心安排。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既然有这么一个人出现，那我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借助她来摆脱你。” “你……” 顾轻寒冷笑。 “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真的很残忍。” “是么？比残忍，我可远远比不过你。现在，放开我！” 高竹清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顾轻寒的笑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痕，眼角隐隐跳动着青筋，说明他在极力压制着怒火。 两人对峙着。 里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高竹清慌了。 “顾轻寒，她快出来了，你放开我……” “不放又怎么样？正好让她看到这一幕，你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你变态！” 高竹清真以为他会一直扣着自己不放，故意让林心恬看，心想死定了。但在开门的一刹那，顾轻寒松开了她的手，后退了两步。 林心恬愣了一下，迅速红了脸。 “顾大哥，你怎么来了？” 高竹清忙收敛神色，笑笑地说道。 “我哥是来找你的。” “找我？” 林心恬受宠若惊。 “顾大哥，你找我有事吗？” “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高竹清溜之大吉。 逃回房间，林淑敏刚打完电话。 “妈，你怎么不来泡温泉？很舒服的。” “刚接到你顾叔叔的电话，聊久了一点。” “啧啧，结婚这么多年还煲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粥，你们是有多恩爱啊！” “没，我跟他说我遇到恬恬了。” 第395章 他的终生大事嘛 “哦，顾叔叔怎么说？” 高竹清脑筋飞快地转动了一下。 “其实，你和顾叔叔都很希望她当你们的儿媳妇吧？” 林淑敏点点头。 “她和轻寒是一起长大的，从小就爱跟着他玩，我们两家开玩笑说要结亲家，但没想到他们突然间搬到国外去了，我遗憾了很久。你顾叔叔也是很喜欢她的，刚才我跟他一提，他还问我轻寒是什么反应。” “哦，这么说，你们也希望他们在一起？” “嗯！我们是这么想的，不过，能不能成，还得看轻寒自己的想法。” “哎，他都三十岁了，感情的事估计早就看淡了，还能有什么想法啊？所以，这时候就需要你和顾叔叔推一把啊，不然他都要出家了。” 林淑敏有些犹豫。 “这样不太好吧？他不喜欢家里干涉他的事情。” 尊重是相互之间的，顾轻寒尊重她，那么，她自然也是要尊重他自己的意愿。毕竟，后妈始终比不上亲妈，很多事情真的不好插手。 “哎哟，这样做也是为了他的终生大事嘛！反正就算现在不急，你们过两年肯定还是会着急的，还不如早点。人家姑娘也不小了，你们就不怕她被人抢走？” “如果是，那也没办法，我们总不能强迫他们在一起。” “不是强迫，而是制造契机，就是给他们创造机会啦。我刚泡温泉的时候和她聊了一会儿，她还是很喜欢顾轻寒的。” “你怎么又不叫哥？” “哎，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人家女方有意思，现在就只差男方了！其实我觉得吧，顾轻寒……” 在林淑敏的目光中，高竹清不得不改口。 “哥这个人是个超级工作狂，没什么心思放在谈恋爱上。只要门当户对，对方又贤惠，这就够了嘛！很多豪门婚姻不都是联姻吗？现在流行婚后培养感情……” “是么？你们现在年轻人这些想法，我越来越搞不懂了。” 林淑敏困惑地摇摇头，想了想又说。 “不过，你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当然有道理啦，我是年轻人，我更懂他们在想什么。你听我的没错！”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轻寒的事情了？” “额，你不是说我对他不好吗？他是我哥，应该比我先结婚的。不然当妹妹的先嫁人，哥哥多没面子。妈，就算为了我早点嫁出去，你也要撮合他们对不对？” 高竹清环着林淑敏的手臂撒娇。 “对大家都好的事，就看你和顾叔叔肯不肯帮忙了。” “那好吧，我回头跟他说说，让他和轻寒谈谈，轻寒肯定听他的话。” “我妈真聪明……” 隔天，高竹清起了个大早，林淑敏还在睡觉，她就一个人去餐厅吃早餐了，没想到会遇到顾轻寒和林心恬。 她跟见了鬼一样，掉头就走，可是林心恬看到了她，很热情地朝她招手。 “高竹清！” 高竹清只好走过去。 “这么巧，你们也来吃早餐。” 顾轻寒抿了口咖啡，幽幽看了她一眼。一贯的，面带微笑，眼神深沉。 “伯母呢？” “她还在睡觉。” “哦，那你坐下一起吃吧？” “啊？不大方便吧？我拿一些回房间吃就好了。” 顾轻寒淡然提醒道。 “餐厅的自助早餐不能外带。” “是啊，一起嘛！” 林心恬正愁和顾轻寒找不到话题，赶紧拉着高竹清坐下。 高竹清感觉自己是一颗全身发亮的大灯泡，低头吃东西，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林心恬一直在说笑，但顾轻寒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点头礼貌地回应一两句。 林心恬只好把话题转移到高竹清身上。 “咦，你早餐吃的挺多的。” “嗯……不止早餐，三餐我都吃很多，所以才这么胖。” “胖吗？我觉得你很瘦啊。” “没有，我脸小有优势，身上也藏肉。你身材才好，昨天我都看到你的马甲线了，你应该经常有健身吧。” “嗯，我不忙的时候每晚都会去健身房，做做器材、瑜伽、跳舞那些。” “哇，好健康哦，难怪身材这么好，我最佩服你们这种有毅力上健身房的。我就不行了，每天下班就想回家看美剧吃零食，嘴馋得很。” “女孩子要多喝水，皮肤才嫩，吃多了零食对身体不好。” “道理我都懂，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我跟你相比，真的差太多了。我想，但凡一个长了眼睛的男人，都会喜欢你这种生活方式健康的女孩子，瞎了眼才会喜欢我这样的。” 这话摆明了是说给他听，顾轻寒心知肚明，回了一句。 “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都不同，自己喜欢就够了，不用刻意去和别人比较。” 难得他说这么多话，林心恬赶紧附和道。 “是啊，其实去健身房很枯燥的，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很累很厌烦，开心最重要了。如果你觉得看美剧吃零食开心，那就尽情地吃吧！” 高竹清讽刺顾轻寒不成，吃了个瘪，讪笑了两声。 “对了，吃完早餐我和顾大哥要去滑雪，你一起去吧？” 林心恬热情地邀请道。 “啊？不用了吧，我不想去当电灯泡。” 林心恬瞬间红了脸。 “什么电灯泡，我、我和顾大哥只是朋友。” “很多恋人都是先从朋友做起的，更何况你们还是青梅竹马，感情基础深厚！” 林心恬心头一动，期期艾艾地看了眼顾轻寒，但他依旧温润如玉，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每次看他，她的心都跳得好快，如果长期单独在一起，她一定会窒息的，有高竹清会好很多。 林心恬继续游说道。 “这间度假村就是以雪山为名，很多游客都是专程从国外来这滑雪，既然来了，就体验一下吧，别留下遗憾……” “可是我真的不会，我很笨的，学不会……”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顾轻寒起身看了眼手表，径自离开了。 高竹清被林心恬拖着走，心想真是哔了狗了，就不能忍着不吃早餐吗？都怪这张嘴。 …… 高竹清和林心恬在滑雪场做准备，作为滑雪的新手，高竹清什么都不懂，穿衣服都费了半天的劲。 “我帮你吧！” 林心恬主动过来帮忙，动作慢慢的，很细心。 “这里是这样系的，你扣错了一环。” “我就说我很笨吧，我就是个运动白痴！对不起啊，当你们的电灯泡了，不过我很识趣的，一会儿我会闪得远远的，保证不打扰你们！” “别这么说，你能来我很开心的，不然我和顾大哥在一起都不知道说什么。我们十几年没见了，很多感觉都变了。他还像以前那样温柔，可是我感觉他深沉了许多。刚才和他坐在一起，我还是觉得他离我很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过，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他迷人。” 林心恬一张小脸微醺，谈到顾轻寒的时候，满眼的崇拜与痴迷。 “但我要谢谢你让我鼓起勇气，不然，我一定会遗憾终生的。” 高竹清有些愧疚。林心恬真的是个很单纯的女人，相比之下，利用她来摆脱顾轻寒的自己，简直是恶毒的皇后。 “心恬，其实……” “好了，可以出发了。顾大哥来了——” 林心恬笑着迎了上去。 三人到了雪场，高竹清站都站不稳，显得十分笨拙。她完全感受不到滑雪的乐趣，反而每一步都战战兢兢的，觉得好可怕。 妈啊，看到雪山，她都快吓尿了，想哭！ “怕了吗？” 顾轻寒问道。 高竹清白了他一眼。 “你说呢？我都说我不要来了！叫一个运动白痴滑雪，和让一个有恐高症的人蹦极有什么差别，想谋财害命吗？” 顾轻寒看她紧绷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不由得发笑。 “我还以为你没有害怕的时候，原来你也会怕。” “好冷，我想走了。” “既然来了，就没有临阵脱逃的，我教你。” “滚远点，我不要你教，你还是去照顾你的林妹妹吧！我自己会找人教。” 高竹清一步步艰难地走到陌生的男游客身边。 “你好，可以教我滑雪吗？” 对方见她是个美女，很高兴地答应了。 “当然可以，我的荣幸！” 林心恬慢慢滑了过来。 “顾大哥，你怎么不滑？”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一个男人正手把手地教高竹清。 “既然高竹清已经有人教了，那你也教教我好不好？我还不会滑！顾大哥？” 林心恬叫了几声，顾轻寒才回神，想到什么似的，异常温柔地对她笑了笑。 “好，我教你！” 男游客走到高竹清身后，抓着她的手教她滑雪的动作，她只是觉得很冷，骨头缝里都冷飕飕的，哪里还有脑容量学滑雪，想哭好么？ 心不在焉地回应他两句，高竹清望向顾轻寒，他正在教林心恬，几乎将她整个抱在怀里，林心恬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 他确定他是在教人滑雪，而不是在吃豆腐？ 高竹清突然感觉这一幕有些刺眼，顾轻寒和林心恬的亲昵，就是让她很不舒服。 可这实在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她一直都很希望把顾轻寒推给林心恬，以摆脱他的纠缠，现在她如愿以偿了，应该很高兴才对，却不知为什么有些不爽。大概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顾轻寒会当着她的面和另一个女人这么亲密。 第396章 难道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她一定是抽风了，不然不会产生这么奇怪的想法。 肯定是给冻的，必须是…… 高竹清一失神，右腿鬼使神差地滑了一步，重重地摔在地上。 几乎在她滑到的同一刻，顾轻寒朝她“飞奔”而来。 …… 林淑敏刚化完妆，就有人敲门。 “林姨。” 顾轻寒抱着高竹清走了进来，林心恬急急忙忙跟在后面。 “高竹清怎么了？” 林淑敏焦急地问道。 “刚才滑雪的时候摔了一跤，扭伤了脚踝。” 林心恬解释道。 “对不起，伯母，是我没有照顾好高竹清。” 高竹清被放到床上，脚踝碰到了床，痛得龇牙咧嘴，骂道。 “你小心点，想痛死我吗？” “谁让你这么不小心。” 顾轻寒呵斥道。 高竹清没想到他会凶她，身子跟着一抖。 “我受伤了你还骂我？” “要不是你去找一个不三不四的人教你，会摔倒？” “什么叫不三不四的人？人家很热心地教我滑雪，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如果他技术好，你就不会摔跤！” “我都说了是我的错，你老怪他干什么？莫名其妙。” 林淑敏和林心恬看两人吵架，看得目瞪口呆，这不像他们平时的相处方式啊！ 顾轻寒憋了一肚子气，但想到她受伤了，还是压抑着怒火，拿了药箱过来。坐到床上，伸手去拉高竹清的脚。 她很抗拒地朝他吼了一句。 “你干嘛？” “帮你擦药。” “你走，我不要你帮。” “别任性。” “我……” 高竹清刚要骂他，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两个人在，于是不说话了。 顾轻寒脱掉了高竹清的袜子，把她的脚放在自己大腿上。她的脚踝又红又肿，他一碰她就疼得龇牙咧嘴的。而他的心痛，绝对不会比她轻。 他倒了些药酒在掌心，刚说了句“有点疼，忍着”，然后就捂住了高竹清的脚踝，用力地揉搓。 “麻蛋，痛……好痛啊……放手……不要啊……” 高竹清叫得比杀猪还惨，听得林淑敏的心都揪起来了。但是不用力揉的话，是好不了的。 等顾轻寒松手时，高竹清已经泪流满面。 偏偏这时候他还说了句。 “看你还有力气叫，应该没那么痛。” 她可以叫他去死吗？ 林淑敏摇头。 “你这丫头从小就冒冒失失的，不是撞伤这里就是弄青那里，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高竹清咬着被子，哀怨又委屈。 “这次又不是我的错，我都说不去滑雪了，他非要拉我去。” 林心恬赶紧道歉。 “对不起，伯母，都是我叫高竹清陪我，不然她也不会受伤，真的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 高竹清没好气地白了眼顾轻寒。 “真正有错的人也没有道歉。” 顾轻寒直接忽视她这句话，她总是这么不让他省心。他陪在她身边她还受伤了，他不在她身边时，那还得了？ 想到这些，顾轻寒就很心烦。 “我先出去了。” 高竹清在心里说了句——滚！有多远滚多远！ 林淑敏去洗水果了，只剩下高竹清和林心恬，林心恬还一直在道歉。 “哎，都说不关你的事了，你别再自责了，我没有怪你，只怪自己太笨。你现在看到了吧？我真的是运动白痴，平衡能力超级差的，穿高跟鞋都经常崴脚，更别说滑雪了。” 林心恬心里着才轻松了一些。 “你和顾大哥的感情很好吧？刚才你一摔跤他就冲过去了，看他的表情也一直很紧张你。” “呵呵，我们是兄妹嘛！他紧张我也是正常的！” “嗯，但不知道的人，肯定还以为你们是恋人。说实话，刚才顾大哥紧张你的眼神，都让我忍不住有些嫉妒！我是不是很小心眼？” 高竹清挠挠头。 “不算啦……很多小姑子和大嫂都处不来的，很正常！不过，将来你成了我大嫂，肯定没有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高竹清，我很喜欢你，所以我必须对你说实话。就在刚刚，我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顾大哥抱着你时紧张的眼神，我甚至觉得，他对你……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毕竟，你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我们不是想你的那样……” 高竹清急忙澄清。 “我只是把他当成大哥而已。” “或许是我多想了吧，但是女人都是很小心眼的，就算你们只是兄妹之情，我还是会嫉妒。毕竟，女人都希望男人眼里只有她一个人不是吗？” 林心恬说着又笑了，自嘲地摇头。 “瞧我说的什么话，我和顾大哥八字都还没一撇，哪里资格嫉妒？我是还不是想太多了？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这些。只是，朋友之间，应该坦诚，我不喜欢隐瞒自己的心情。” “嗯，我明白你的感受，换做是我，也会不高兴的。但是，我向你保证，我和他之间就是纯粹的……” 高竹清说着说着，竟然说不下去了，替自己感到可耻。 林心恬把她当成朋友，什么都说，而自己居然对她撒谎，她太丑恶了。 “总之，我很希望你和我哥在一起，并且，我也愿意做任何的事情帮你。这一点，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嗯，我当然相信你。而且，经过这件事，我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更爱顾大哥，无论怎么样，我都要努力一把，我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高竹清点头。 “其实我挺佩服你的，有一个自己爱的人，哪怕这个目标遥不可及，也一直朝着目标努力，真的很好。如果在我的生命里有那么一个人，值得我为他拼了命努力，也许我的人生会美好很多。” “难道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高竹清苦笑。 曾经，十年前，在她情窦初开的时候，她差点喜欢上顾轻寒。也许，是喜欢过的吧。少女的爱，单纯又美好，那时候她的心情和林心恬现在是一样的。 觉得他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就像一道光，吸引着她，一点一点不停地向他靠近。 想让自己变得好一些，更好一些，将来甚至好到有资格站在他身边。那种不断追逐的心情，不断努力付出的日子，很充实，想起来就很美好。 只可惜…… “你在想什么？你也有过喜欢的人吗？” “嗯……但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终究还是太单纯了，很多事情都看不清楚，把他想得太美好了，然而，现实却很残忍。” 现在想来，那个伤疤还是会痛。 林心恬宽慰道。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想太多。不是有句话说吗？生命中很多人都是过客，只是为了教会你一些事情，然后就消失。你不断地遇到不同的人，不断地往前走，也许你的真命天子就在终点。”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高竹清感慨道。 “怕只怕，有些人一旦出现就不会消失，最终成为你生命中永远的阴影。” …… 高竹清脚踝扭伤，不得不卧床休息，每天都抱着ipad窝在床上看美剧，一日三餐由林淑敏照顾，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令她很意外的是，这几天顾轻寒居然都没有来烦她，她旁敲侧击地问过林心恬，她说他在忙，有时候忙得饭都没空吃。不管什么愿意都好，总之她乐得耳根清净。 这天，林淑敏开心地走进来。 “高竹清，你看谁来了？” 高竹清正看吸血鬼看得起劲，头也不抬一下。 “谁啊。” “你说呢？” “徐沅？” 高竹清一愣。 “你怎么来了？” “如果我说偶遇，你会相信吗？” 徐沅笑着走了过来，扫了眼她包扎的腿。 “哇，好大一只猪蹄。” “去你的，我这是美腿好吗？” “阿沅，你先坐，我去洗水果。” “谢谢伯母。” 徐沅拉了张椅子坐到旁边，夺过高竹清手里的ipad，画面定格在很血腥的一幕，叫他有点反胃，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老爱看这些恐怖片，口味太重了。能有点女生的样子吗？看看文艺片儿，爱情片儿不好吗？” “那些电影只适合你这种纯情少男，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就是要血肉模糊的才刺激啊！我一天三餐都得靠这些下饭。” “你看着挺正常，内心其实挺变态的！” “哼，现在女生都爱看这种。要不怎么说，女人越来越man，男人越来越娘呢？就你这种连恐怖片都不敢看的，我都瞧不起。” 高竹清又把ipad抢了回来，关了视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滑个雪也能崴脚，真服了你！” 高竹清朝他扮了个鬼脸。 “如果你是来幸灾乐祸的，麻烦利索地滚出去。” “你想清楚了？我滚了，可不会再滚回来了。” 徐沅朝她眨了眨眼睛。 “讨厌。” 林淑敏洗了一大盘水果。 “阿沅，吃桃子。” “谢谢伯母。” 徐沅咬了一口。 “哇，太甜了，甜进我心里去了，阿姨选的水果，果然特别好吃。” 高竹清立即就不给面子地说。 “是你特别会拍马屁吧？” “我真心的。” 林淑敏看着两人斗嘴，也跟着笑起来。多么般配的一对，如果能在一起该多好！ 说实话，她一直觉得杨康配自己女儿还差了一点，所以他们没能成，她并不多遗憾，她由衷地希望高竹清能给徐沅一个机会。可是丫头性格也特别倔强，自己说太多她肯定会嫌烦。 第397章 我请你吃一辈子 “阿沅，你吃过晚饭没有？” “没呢，伯母您一说我才想起来，还真有点饿了。” “那你们两个去吃吧。” “我脚受伤了怎么去？” 高竹清晃了晃腿。 “你天天躺在床上，再不动一下都要瘫痪了。赶紧起来换身衣服，陪阿沅去吃饭。” 林淑敏把高竹清从床上拖了起来，催促着她换了衣服。 高竹清还是不情愿。 “餐厅那么远，我怎么过去？” “我背你。” 徐沅立刻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高竹清也不客气，一下就跳到了他身上，环住他的脖子。 “重不重？” “你说呢？身上背着整个世界，能不重？” 高竹清做了个肉麻的表情。 “你还能再土一点吗？” 徐沅背着她到餐厅，一路上吸引了很多女人羡慕的目光。高竹清还是有点小女生的虚荣心的，所以也有些飘飘然。 落座后，高竹清得意地问道。 “是不是很沉？是你自己要背的，可不怪我。” 徐沅微喘。 “老实说，你胖了多少斤？面积不大，倒是挺沉。” “嘿嘿，我藏肉。” 两人正有说有笑，一对俊男美女朝这边走了过来，高竹清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那不是高竹清吗？” 林心恬说道。 顾轻寒望过去，高竹清和徐沅坐在一起，像一对情侣。 他本来还心烦该不该去看她，没想到她身边已经有徐沅作陪，一时间，那滋味儿很不好受，目光沉了几分，带着几许肃杀之气。 一股危险的气息弥漫而来，高竹清打了哆嗦，但还是强自镇定地微笑道。 “这么巧，你们也来吃饭。” “嗯，是啊！” 林心恬笑道。 “如果不介意我们打扰你们二人世界，那就一起吃吧？” “好啊。” 林心恬坐下后，仔细看了徐沅两眼，然后惊讶地叫出来。 “你不就是……我们学校很有名那个小霸王，徐沅？” 他笑着点点头。 “没想到我到现在还这么有名。” “嗯，那时候你风靡整个学校，从小学到高中，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你。” 林心恬一点都不夸张地说道。 学生时期的徐沅，有钱有势，桀骜不驯，在整个学校影响力很大。少女时代，总有那么一两个又坏又帅的男生，让无数女生疯狂。就算她自己，如果没有顾轻寒，肯定也会喜欢徐沅的。 “我记得，我们班有二十多个女生给你写过情书，七八个为你打过架，还有一个为你自杀，一个为你退学。” “哦？是吗？我倒是不清楚。” 徐沅得意地睨了眼高竹清，意思是，瞧瞧，我多么迷人，拒绝我绝对是你人生最大的损失。 高竹清却“哼哼”了两声，混世魔王有什么好光荣的？三观被狗吃了吗？ “那么多女生喜欢你，你当然不知道啦！但是我记得很清楚的！没想到你和高竹清是一对。” “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 高竹清忙澄清道。 结果徐沅立刻补充了一句。 “现在只是朋友。” 留有了足够的空间，引人遐想。 顾轻寒一直面无表情，等他们说完了，才幽幽来了一句。 “可以点菜了吗？” 目光，似有若无地纠缠着高竹清，她忙望向别处。 高竹清很认真点菜。 “这里有辣椒菜吗？最辣的那种！水煮牛肉怎么样？辣子鸡也不错！” “你在养伤，还吃辣的？你想留疤吗？吃点清淡的，喝汤吧！” “你怎么和我妈一样啰嗦？我躺床上那几天，天天都喝汤，嘴巴都淡得没味儿了。” “这么营养，难怪胖了几斤，挺沉的。” 徐沅故意看了眼顾轻寒。 “我刚才背她过来的时候，都快给压垮了，呵呵。” 高竹清在桌子底下偷偷踢了他一脚。 “我不管，我就要吃辣的。” “不行！有我在，你今天一点辣椒都别想尝到。” “你谁啊？凭什么管我？” “你说我是谁？” 林心恬突然笑了起来。 高竹清郁闷地问道。 “你笑什么？” “没有啦，我觉得你们俩拌嘴很逗。如果以前那些女孩子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嫉妒死的！你要知道，徐少以前在学校是出了名的高冷和桀骜，从来都不正眼看女生的，为了辣椒都和你吵，说明他有多么关心你。徐少，你一定很喜欢高竹清，对吧？” 徐沅摸了摸嘴唇。 “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反正，只要她愿意嫁，我随时愿意娶。” 林心恬一个旁人听了都觉得好甜蜜，要给溺毙了。 但是高竹清的感觉截然相反。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可我不说，你怎么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徐沅似惋惜地叹了口气。 “旁人都看得出的事儿，你怎么就这么不领情呢？真叫我伤心。” 高竹清无语。这家伙，绝对是来捣乱的。 顾轻寒重重盖上菜单，带着几分焦躁的语气催促道。 “还点不点菜了？” 林心恬奇怪他怎么突然这么烦躁。 最后徐沅妥协了，让高竹清点了一个水煮牛肉，但每次她吃的时候，他都要絮絮叨叨地叮嘱一大堆，就像只苍蝇一样，吵得高竹清一刻都不得安宁，最后无奈地说道。 “如果你闭上嘴，这顿饭我请客。” “我一个男人，怎么能让女人请客？你少吃点辣，我请你吃一辈子。” 徐沅边说边给她夹蔬菜。 林心恬不禁十分羡慕。女孩子，有哪一个不喜欢被人宠爱的感觉？只可惜，顾轻寒并没有照顾她，似乎看上去情绪不高的样子，于是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以为这次见面，他们很快就能找回当初的感觉，然而令她失望的是，他似乎对她冷淡了许多，总是有心事的样子，她根本就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有时候。会感觉和他在不同的世界里。他的心思，她一点都无法了解。 偶尔，林心恬也会感到很沮丧。就算喜欢，也不知道该如何努力。 她有些失神，直到徐沅第二次问她，她才缓过来。 “嗯？你说什么？” “你们又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 徐沅扫了眼顾轻寒。 “我、我们也只是朋友……” “哦？暂时的朋友？” 林心恬脸皮薄，脸儿发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看着顾轻寒。 他不回答也没有表情，高竹清就很紧张，不知道他会如何回应。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顾轻寒沉默良久后，开口道。 “她是我青梅竹马。” “哦……原来是青梅竹马啊……” 徐沅故意把声音拉得很长，特别耐人寻味。 “我说呢，看着怎么就这么般配呢！你们结婚的时候，记得给我派一张请柬，我一定送份大礼。” “高竹清，要不你也赶紧嫁给我吧，我们两对一起举办婚礼，怎么样？” 高竹清本来想叫他别胡说八道，但是不知为什么，到了嘴边就变成了。 “好啊！一起举办婚礼，这个提议不错。” 徐沅没料到他这么回答，顾轻寒更没料到，一瞬间，脸色又阴沉了几度，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恐怖感。 中途徐沅去洗手间，顾轻寒也站了起来，跟了上去。 林心恬有点奇怪，玩笑道。 “只知道读书的时候女生喜欢一起去洗手间，没想到男生也有这个习惯。” 高竹清心里惴惴不安，刚刚徐沅说了那么多，顾轻寒肯定很不爽了，两个人不会在厕所里打起来吧！ “高竹清、高竹清？” “嗯？你说什么？” “我问你喜不喜欢徐沅。” “喜欢啊，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 “可我看你们的相处模式，就像一对欢喜冤家，旁人看了都觉得很幸福呢。会不会你其实喜欢他，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就好像我以前也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顾大哥，分开后才看清楚自己的心。” “不是的。和徐沅在一起，我很开心，但是作为朋友的关系，我们能相处得更加愉快。” “哦……这样啊……” 林心恬惋惜地叹了口气。 “那徐少岂不是要很伤心？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其实我也奇怪了，你怎么就不喜欢他呢？要知道，以前多少女孩子迷恋他啊！他的粉丝，比顾大哥的粉丝还多的！” “额……可能我的口味比较特别，不喜欢大众情人吧！” 高竹清干巴巴地找着借口。 “对了，这两天你和我哥有没有什么进展？” 林心恬失望地摇头。 “我感觉他对我不是很热情，好像隔着一段距离，我无法靠近。我已经很主动了，但他没什么兴趣的样子。我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坚持错了。” “才刚开始，你怎么能这么想？不是每个男人都像徐沅这样心直口快，另外一些，是很慢热的，我哥也是这种。只要你不放弃，慢慢来，就肯定有希望的。” “嗯，我相信你，我会坚持下去的。你也考虑考虑徐沅哦，俗话说，浪子回头金难换，我希望他也够有一个好的归属。” 高竹清的心思又飘到那两男人身上去，不知道他们怎样了…… 洗手间里，徐沅解了裤子，撒尿，顾轻寒就在他隔壁。 两人以前就这样，像兄弟一样亲，连撒尿也总在一起。 “你居然跟到这来了，难道公司要倒闭了吗？” 顾轻寒说道。 “呵，要不是你给我制造了那几个危机，我早就过来了，你可别以为那样就能困住我。”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死缠烂打。” 第398章 没有你想的那么差 “我死缠烂打？将这个词演绎得淋漓尽致的应该是你吧。整整十年，从乌镇市到流砂市，再到现在，一直都是你在缠着她。” “那是我的事情。徐沅，我是看在过去的兄弟情分上，才没把事情做得太绝。你我之间的差距，你很清楚，一旦我动手，就不会停手。所以，你最好在触犯到我的底线之前，知难而退，否则……” “否则？否则怎么样？” 徐沅慢条斯理地穿好裤子，一双桃花眼笑笑地睨他。 “警告的话，你已经说过太多次了，要么就利索地动手，也么就别说废话，我听了烦！” 顾轻寒愠怒，如果这个人不是徐沅，早特么死了一万次了。 刚才在餐厅他和高竹清亲密的一幕幕，像针扎在他心上，天知道他用了多少力气，才抑制住了冲上去暴揍他一顿的冲动。然而，他还这么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简直是找死！ “你别逼我动手。” “那你试试看……” 徐沅话音刚落，就被顾轻寒一把拎着衣领推到了墙上，重重的一下，几乎撞碎了徐沅的肋骨，但他还是一脸无所谓地笑着，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没错，顾轻寒，你是比我强，我斗不过你……不过，我的实力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差。” “你要真和我杠上，你又有什么好处？不过是落得两败俱伤罢了。小动作，你可以搞，但是你会真的和我拼吗？我看未必吧？顾氏毕竟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也会考虑你的家人……” 徐沅在赌，赌的是最后的鱼死网破，那不是顾轻寒想要的结果，所以，他对他还有一定的威胁性，他坚信这一点。 然而，顾轻寒却慢慢地笑起来，笑容残忍、决绝。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值得我疯一把，不是吗？我告诉你，在很早之前，我已经为高竹清疯狂了。只要能得到她，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鱼死网破？呵呵，你有那个能耐吗？就算最后顾氏元气大伤，只要我有我在，也可以东山再起。然而你和你的徐氏，将会在这场战斗中输得连渣都不剩。最后，连女人都不是你的！” “我最后清清楚楚告诉你一次，高竹清，她是我的女人，你要不起，那就别不自量力，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懂么？” 用力勒紧他的脖子作为警告，顾轻寒目光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最后，一根根松开手指，缓缓地放开了他。 退了两步，整理好领带，夺门而去。 徐沅笑了起来，越笑就越有一种凄凉的意味。颓然地靠在洗手台上，掏出了一根烟，点燃，吞云吐雾。 雾气迷蒙了他那张俊美的脸，曾经的桀骜不驯，不可一世，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愁和无助。 无论他怎么张牙舞爪，顾轻寒还是能够一把抓住他的软肋，拼命攻击，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较量，他已经输在了起点上。现在，也不过是剩下一些虚张声势的本事。 徐沅心里很清楚，顾轻寒的耐心已经耗尽了，如果他继续和他斗，那么，他绝对不会再念过去的情分。该怎么对付他的敌人，他就会怎么对付自己。 可是，他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呐…… 高竹清看到顾轻寒一个人回来，脑子里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的——徐沅该不会被他杀人灭口了吧？ 但是当着林心恬的面，她又不好直接问，只能焦急地等待着。 顾轻寒看到她担心的模样，心里很酸，不爽地咕哝了一句。 “急什么，他去上个厕所，难道还能丢了不成？” 过了大概五分钟，徐沅总算是回来了，高竹清见他没受伤，松了口气。一直忍到吃完饭，两人单独回去了，到了门口，她才问道。 “你刚才和顾轻寒说了什么？” “嗯？什么？” 徐沅笑笑。 “你去洗手间，他不是也去了吗？他跟你说什么了？” “撒泡尿而已，能说什么？难道你担心我们搞基么？” “……你正经点行不行？我担心你！” “你要听实话？” 高竹清用力点头。 “好吧。” 徐沅叹了口气，特别认真地说道。 “其实，他跟我去洗手间，是想和我比鸡鸡。” “……比什么？” “比大小。” 高竹清扶额。 “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啊！” 高竹清简直拿他没办法。 “别闹了别闹了行不行？三十岁的男人了，怎么这么幼稚？” 其实高竹清心里也很清楚，顾轻寒估计是警告徐沅了，而他不想她担心，所以才开玩笑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想到他替自己承受的委屈，高竹清心里特别过意不去。 “徐沅……” “嗯？” “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情，谢谢你！” 有她这句话，徐沅觉得，为她做任何事情，哪怕肝脑涂地，他也心甘情愿。 心突然变得特别柔软，情不自禁地用手摸了摸她的头。 “跟我客气什么？不过，你要真想谢谢我，那就以身相许吧！” “你不嫌我胖么？” “不嫌，我又不是狗，不爱啃骨头，我就喜欢你这种看上去瘦，抱起来有肉的。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瘦得跟竹竿似的，风一吹就能跑。” “你说，顾轻寒会放过我吗？一想到要和他纠缠一辈子，我就觉得好累好累，都不想活了。” “怎么有这么消极的想法？你不是最乐观的吗？” “表面上没心没肺，不代表心里不难受。其实我也想过，恨一个人多累啊，不如忘记仇恨，也许会轻松很多。” “可是你做不到，对吗？” 徐沅知道，她之所以无法忘记顾轻寒，是因为她太在乎他，因为她曾经喜欢过他。被爱过的人伤害，才会无法释怀，才会难以原谅。 那么，现在，她在恨着顾轻寒的同时，应该也还爱着他吧！哪怕她自己心理不清楚，但是，他是能明显感觉到的。 没有爱，哪里来那么多恨呢！ 关于这一点，徐沅不想说太多。 “别想了，很多事情是你想也想不出结果的，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有过不去的坎。累的时候，就来我怀里，我随时……” 高竹清抱住了徐沅，他僵住，受宠若惊。 “你说的，累的时候，就来你怀里。” “嗯！” 他轻轻拥住了她。 “我永远都在，你什么时候需要我，只要回头看一眼，我一定在你身后。” 顾轻寒站在角落里，逆光模糊了他的脸，但也难掩他铁青的脸色。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地、死死地握成了拳头，手背上突出了青筋，跳动着。 他看得很清楚，是高竹清主动抱的徐沅。 她，从来没有主动抱过他…… 抑制着上去打一架的冲动，顾轻寒扭头离开了。 …… 林心恬洗完澡，坐在梳妆台前抹护肤品，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刚才顾轻寒送她回来，她鼓起勇气主动问他要不要进来坐，却被他婉拒了。 一个女孩子，第一次放下矜持，主动邀请一个男人，结果被拒绝……她的心是很敏感的，所以难免感到有点耻辱。 可是，她就要这样放弃吗？ 林心恬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摇了摇头。不，她说什么都不能就这么放弃！她要坚持下去，直到他亲口拒绝她。 “叮咚——叮咚——” “谁？” 林心恬裹紧浴巾去开门，看到顾轻寒站在门口，又惊又喜。 “顾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方便进去吗？” “嗯？好、好啊……” 林心恬忙退到一边，低着头，试图掩盖脸上的红晕。心，已经飞快地跳动起来。 “喝点什么吗？” “有酒么？” 顾轻寒仰靠在沙发上，扯开了领带，眉宇之间透出些许疲倦和烦躁，却别有一番慵懒的性感。 “有的，不过只有威士忌，可以吗？” “随便什么都行。” 林心恬拿酒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该拿一个杯子还是两个杯子，最后还是选了两个。 她一喝就醉，可是还是想陪他喝一些。 也许喝着喝着，气氛好了，自然而然就…… 天，林心恬，你怎么能有那么不知羞耻的想法？ 可是，每一个女人都会渴望和自己喜欢的男人更亲近一些。 “顾大哥，酒来了。” 林心恬倒了两杯酒。 顾轻寒拍了拍身边的位子。 “坐我旁边。” “……嗯。” 林心恬咬唇，心如小鹿飞跳。 顾轻寒加了两块冰进威士忌里，摇晃着酒杯。冰块和酒杯碰撞，发出一些声音，撩得林心恬心痒痒的。 这几天他们的接触算是很频繁，然而同处一室，还是第一次。就像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心脏，一紧一紧的，叫她有些心悸。 好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顾大哥，你……” “你有男朋友么？” 顾轻寒忽然问。 林心恬手一抖，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她的隐私，她以为他对她的事情没有一点兴趣的。 “……没、没有。” “以前有过几个？” “我……我没交过男朋友……” 林心恬有些害羞，好像有点丢人。 第399章 你是当事人你最清楚 “哦？为什么？你这么漂亮，那些男人怎么会没有眼光？” 顾轻寒的眼神温柔了许多，透露出些许意味，好像故意引诱她一般，嗓音放得绵长而柔软。 他夸她漂亮！林心恬的脸更红了，心跳更是乱得不像话。 “我……我没有遇到喜欢的。” “哦？你不喜欢男人？” “不是的。我、我喜欢男人，只是……在国外没有遇到喜欢的而已……” 林心恬越说，头压得越低。 顾轻寒往她身边坐了一些，几乎是挨着她，手捏起她的下颚，缓缓地抬起。那双水盈盈的眼睛，无辜又娇羞地望着他，林心恬的脸都红得要炸开了，呼吸变得无比局促。 她爱他……顾轻寒从她眼里看到了压抑着的爱意，可是，为什么不是高竹清？明明有其他女人深爱她，他心里却只有高竹清一个。为她，这十年来，他没有碰过其他女人。 整整十年，就算有冲动的时候，也是自己解决，其他男人根本无法想象。 顾轻寒突然有些恨高竹清，恨这份爱而不得。 这世上有那么多女人，凭什么他非她不可？他要的是女人的温顺和服从，而不是像她那样浑身带刺！ 一股冲动在顾轻寒心里不断地发酵，但是他越愤怒越不甘，面上的表情就越温柔，甚至带着几许缠绵悱恻的意味。 “听高竹清说……你喜欢我……” “我、我、我……” 林心恬紧张得要死掉了。 “对、对不起，顾大哥……” “为什么说对不起？” 顾轻寒婆娑着她的下颚。柔软如瓷器一般的肌肤，真叫人想捏碎。 “我、我知道我不配喜欢你……” “这么说，你真的喜欢我？” 林心恬心跳如雷，就是这一刻，她不该再压抑自己。鼓足了平生所有的力气，她用力点头。 “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多年了。” “是吗？” 顾轻寒眯了眯眼睛。 “你喜欢我什么？” “你的一切……你的温柔，你的体贴……” “如果我告诉你，我和你所认为的是两个不同的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是，我还喜欢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因为你就是你……啊……” 下一秒，林心恬就被顾轻寒拽到了腿上，她跌入怀里，像只惊慌失措的小鸟。 “顾大哥……” “躲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吗？” 林心恬头皮都是麻痹的，不敢相信现在发生的一切，她是在做梦吗？ 这样的亲近，曾经只是出现在梦里！ 他的鼻尖贴着她的，缓缓地靠近，熟悉而微凉的气息，一个劲朝她鼻子里钻，让她全身颤抖不止。 她要融化了……只能抓紧他的衬衫。 既害怕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又极为渴望，就快要将她逼疯了。 “顾大哥……” “你害羞什么？从来没有和男人这么亲近过？” “嗯……” 林心恬的意识正在不断不断地崩溃，大脑一片紊乱，整个人都是慌乱无措的。 他的手托着她腰，将她整个按入自己怀中，那么强势霸道。她柔软的身子，几乎要深深陷入他刚强坚硬的身体里面，要融化了…… 她是爱他的，即便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她仍不想推开他，仍渴望成为他的女人。爱，让她无法抗拒。 火焰在胸膛里熊熊燃烧着，全身滚烫发热，不断地沸腾着。 林心恬已经被自己的爱彻底征服了，所有的理智都已崩溃，不管顾轻寒对她做任何事，她都愿意。 “你还是处么？” 顾轻寒邪恶地问道，目光灼灼。看似充满了欲.望和野性，然而眼底最深处，却是一片冰冷。 “……嗯。” “难道过去十年，你都是在为我守身如玉？” 顾轻寒轻咬着她的耳朵。仅仅是这样的亲密，就已经让林心恬全身颤抖不已，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嗯……” 顾轻寒恨恨地想着，高竹清不稀罕他，可是，有一个女人，却傻乎乎地爱了他十几年。 她温顺又可爱，予给予求……他应该喜欢这种女人，不是么？那样，大概就不会这么痛苦。 带着一种报复的心理，顾轻寒捏紧了林心恬的腰。 “顾大哥……” 林心恬慌乱地低喘，这样的亲密是陌生的，是让她害怕的。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顾轻寒半抵着她的唇喃喃着，然而又不是真的吻上她，大掌不断往里面探去。 “顾大哥……嗯……” 林心恬仰头。 顾轻寒带着报复狠狠地揉着林心恬，然而脑中想的却是高竹清。 他感到很兴奋很兴奋，然而一看到那张迷蒙的脸，如遭一盆冰水当头泼下，顾轻寒瞬间就清醒了。 不是她，不是高竹清，高竹清眼里不会有这样，她对他的只有恨…… 他在做什么？为了报复她，他竟然碰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顾轻寒突然无比厌恶自己，一把将林心恬扯开了。 她身上的浴巾散乱开，美好的身子暴露出来，全身绯红。像从天堂打落到地狱一般，惊慌无措地望着他。 “顾大哥……”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对不起，是不是我让你不高兴了？” “不！不是你！” 顾轻寒站了起来。 “我喝多了，抱歉！” 丢下这句话，顾轻寒匆匆忙忙离开了。 林心恬非常失望……她明明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刚才气氛也那么好，他为什么突然不要她？她现在全身都好痒，怎么办才好？ …… 第二天早晨。 餐厅。 高竹清吃完了三明治后，对面的林心恬还在心不在焉地扒着沙拉。 “你想说什么，说吧！” “嗯？没什么啊……” 林心恬不擅长说话，眼神立刻就出卖了她。 “你特地叫我出来吃早餐，还让我别带徐沅，不就是有话想单独跟我说吗？你再不说，我就走了……” “我说……” 林心恬忙拉住她。 “不过，你保证不告诉其他人。” “嗯。” “昨晚……昨晚顾大哥来我房间了……喝了酒，我们差点……” 高竹清的脑子瞬间像被击了一锤，“嗡嗡嗡”地响，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你是说……你们……” “他突然抱了我，但就在我以为要那个的时候，他又走了，说他喝多了。” 林心恬现在说这些脸还很红，一脸的憧憬。 高竹清很意外。 她是想撮合他们两个人，可是，她没想到顾轻寒真的会……毕竟他之前表现出来的，完全是非她不可的样子，所以她就以为他对其他女人没兴趣。 但终究还是她太嫩了，不了解男人。男人的心理和生理是可以分开的，就算不喜欢，也能照样做，反正也不过是最后几秒的事情。 嘲讽、失望、难受……各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高竹清突然感觉喉咙被堵住一般，有点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你说……他只是喝醉酒，还是他有点喜欢我？” 林心恬问道，两只眼睛闪亮亮的，很明显在期待后者。 高竹清现在心情也很烦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个，我一个旁人不好判断，你是当事人你最清楚。” “那我说了你不许笑我，其实，我觉得顾大哥还是一点点喜欢我的吧……他不像是那种喝醉酒会乱来的人！他之前对我冷淡，也许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喝了点酒才说出真心话。他最后没要我，说明他是个负责任的人，可能因为我是第一次吧……” 林心恬越说越幸福，捧着脸，甜蜜地笑着。在她的认知里，顾轻寒就是全世界最完美的男人。 “我跟你说哦，我昨晚真的好紧张，他抱我，摸我大腿的时候，我全身就像过电一样，好刺激。”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反正就是很兴奋，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原来，和自己喜欢的人亲近，真的会……” “别说了！” 高竹清打断她。 “对不起啊，是不是太隐私了？” 林心恬吐吐舌头。 “我只是想和你分享而已。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按兵不动，看我哥是什么态度吧，你不要主动提起。” “嗯，我知道了。” 林心恬仍在回想昨晚，心荡漾得厉害。 “早。” 顾轻寒走了过来。 “早、早啊……” 林心恬紧张得差点打翻了杯子。 高竹清却特别想在他脸上狠狠挠一爪子，总之现在看到他就憋了一肚子火。 “你们吃吧，我走了。” “你脚踝还没好，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林心恬说道。 “不用了，我可不想当你们的电灯泡。” 高竹清酸了一句，就一瘸一拐地走了。 顾轻寒也没管她，落座后，拿着高竹清刚喝过的牛奶就喝了一口。 林心恬紧张得不知所措，有点想逃，可是又很期待他会对自己说什么。 可是，顾轻寒就是跟她聊了几句工作的事情，关于昨晚，一句都没有提过。 林心恬松了口气的同时，更多的是感到了失落。 难道男人白天和晚上是两个人？ …… “顾轻寒，王八蛋，人渣，禽.兽……说一套做一套，不是人……” 高竹清一路骂骂咧咧的，骂完又停下来，歪了歪脑袋，感到奇怪。 “神经病，我干嘛那么生气？他和林心恬在一起，我不正好可以摆脱他吗？” 可是，还是生气啊，气他虚伪，气他碰其他女人！ 正因为不知道这股怒气从何而来，高竹清就更加生气了，憋得肚子都要爆炸了。 第400章 你想要摆脱我？ “早啊。” 徐沅突然出现，吓了高竹清一跳。 “大白天的，你想吓死人啊？” “是你想事情想得太入迷，没听见我叫你。在想什么呢？” “不要你管。” 高竹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这大清早的，谁又惹你不高兴了？总不会是我吧？我刚起床，我什么都不知道。”徐沅举双手投降做无辜状。 “我才没有不高兴，是被你吓的。” “哦，那我得补偿你啊，请你吃早餐？” “我刚吃过了。” “和谁？顾轻寒？” “谁要和他吃早餐？对着他，我吃得下吗？我和林妹妹吃的。” 徐沅说他没吃，非要把高竹清再拽回餐厅。好在他们回到的时候，顾轻寒已经离开了。 潜意识里，高竹清真的很不喜欢看他和林心恬在一起。没有理由，就是觉得很刺眼。 “你不吃了？” “嗯。” “确定？” “……还是给我拿两个面包吧！” 徐沅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等了大概五分钟，没等到徐沅回来，高竹清回头一看，发现他正在和一个高挑美艳的女人聊天，聊得还很开心的样子。 等他回来了，她问道。 “你认识那个女人？” “哪个？哦，你说刚才和我聊天那个？不认识，就知道她是一个比利时的模特。” 高竹清无语。 “不认识你还聊这么久，有什么好聊的？” “是没什么好聊的，不过美女嘛，多看两眼养养眼也好。重点不是她说什么，而是她的脸和身材，懂么？” 高竹清撇撇嘴。 “肤浅。” “这本来就是一个看脸的社会，谁不肤浅？难道你遇到帅哥不会想多说两句？更何况，刚才是她主动跟我搭讪，还给了我电话号码。不过你不用吃醋，我是不会应约的。” “谁吃醋了？你应不应约，跟我没关系，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那我现在不是在追你吗？我跟其他女人，显得我多你多没诚意，是不？我可是个很专一的男人。” 徐沅挤眉弄眼。 “你要是专一，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专一的男人了。跟你滚过床单的女人，没有几千也有几百吧，数都数不过来，这叫专一？” “心的专一，和身体的专一是两回事。说白了，跟自己不爱的女人上，只是发泄而已，做完了，什么感觉都没有。那些说多上几次床就会爱上的，纯属瞎扯淡。” “你们真的能分得这么清楚？” “当然，就算我和一百个女人上过床，我心里也只喜欢你一个。” 高竹清翻了个白眼。 “呵呵，谢谢你的‘专一’啊！” “应该的。” 高竹清犹豫了一会儿，又问道。 “那你说……顾轻寒是不是也……” “他是男人吗？” “嗯。” “那不就对了？男人都差不多。难不成你以为你们分开这十年，他一直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我赌上我，他绝对有过其他女人，而且不止一个。” 高竹清点了点头，是啊，男人就是男人，身心是可以分得很清楚的。所以，即便他真和林心恬怎么样了，也不代表他喜欢她，也许只是把她当做工具而已。 这么一想，高竹清又觉得林心恬挺可怜的。 他们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高竹清这一天心情都很郁闷，美剧也看不进去，晚上跟林淑敏说去找林心恬，其实一个人坐在酒店外面的花园里喝酒。 天气很冷，冷风刺透了羽绒服，一直往她身体里钻。但是两杯酒下肚，酒劲上来之后，慢慢地又没那么冷了，喉咙跟火烧一样，热辣辣的，很难受。 酒这个东西，真让人矛盾，她既然讨厌它，可是心烦的时候又忍不住靠它发泄。 一大瓶威士忌，她一个人就喝了一大半，脑子很疼，一阵阵地扯着她的头皮。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难受，总之突然就感觉像天都要塌下来了一样，胸口堵得难受，那种感觉，很绝望很绝望。 她没有察觉到，顾轻寒在她身后站了很久很久，就那么静静地凝视着她。雪花在两人之间纷纷扬扬，落了他满肩。 直到她想把剩下的半瓶喝完，他才走了过去，按住了她的手。 高竹清回头，眼神瞬间变得很抗拒。 “怎么是你？” “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不要你管。” 她推开了他的手。 “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借酒浇愁没用。” “谁跟你说我借酒浇愁了？就不许我喝酒庆祝？” “庆祝什么？” “庆祝摆脱你啊！” 高竹清痴痴一笑。 “庆祝你终于去纠缠其他女人，我可以解放了。这个时间，你不去和你的林妹妹滚床单，跑这来干什么？” “谁说我和她在一起了？” “你们明明都快上了，在我这装无辜，你不觉得自己很龌龊吗？她真的很喜欢你，顾叔叔和我妈也很喜欢她……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祝福你们。” 这样的话，在顾轻寒听来异常刺耳，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此刻更是覆上了一层寒霜，冷森森的。 “你想我和她在一起？” “当然！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摆脱你吗？” 高竹清抓着他的外套站了起来，脚踝很痛，加上头晕，她站的不是很稳，只能拎紧他的领口。 “这么多年来，你就想一个噩梦一样缠着我……折磨着我……每次做梦，我都会梦到你拿着血淋淋的刀追杀我……” “我怎么可能伤害你！” “但你的纠缠，比直接杀了我更让我痛苦！” 大脑胀痛得厉害，就像一个金箍一样越箍越紧，血液狂涌，几乎要让整个大脑爆炸。 “如果不是为了我妈，我早就已经死了……十年，难道十年还不够？你真的想要我死吗？” 顾轻寒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五根手指抽紧，咬牙切齿地说道。 “难道痛苦的就只有你一个人？高竹清，我受的苦，绝对不比你少！” “你有试过四天四夜不眠不休？每一晚，我都想着你，想得睡不着……见不到你的时候，我被思念折磨。见到你，我又被痛苦折磨……可是，就算是痛，我也想留在你身边，因为我爱你，爱到失去自我。” “我不要你的爱！这样的爱太痛苦了，求求你，不要爱我好不好？” 高竹清强行去掰他的手。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的……”她低吼着，红了眼眶。“被你这样爱着，我生不如死！” “你杀了我吧……嗯？就当我求你……杀了我行吗？我真的不想继续下去了……” 隐忍已久的痛苦，借着酒劲统统宣泄出来，高竹清哭喊着，哀求着。 他爱她，用尽他的生命在爱她，他想要她幸福，然而，为什么却成了伤害她最深的那个人？ 顾轻寒痛恨自己成为她的噩梦，他感到愤怒，可是愤怒又有什么办法？愤怒过后，只不过是更加强烈的绝望。 他的眼睛也慢慢红了，牙齿都在颤抖。 “你就这么恨我？” “是！我恨你！” “你想要摆脱我？你想我和林心恬在一起？” “是！” 顾轻寒闭了闭眼，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疲倦过。累的，又何止她一个人？他比她更清楚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最终，他绝望了。 “……好！如你所愿。” 说罢，松开他离开了。那么强壮的一个男人，在冷风之中，身子却有些虚晃，好像随时可能倒下。 高竹清永远都忘不了那个雪夜顾轻寒的背影，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只想将自己藏起来，自舔伤口，只想逃避这一切。 心酸，彻底笼罩她的心。 高竹清醒来时头痛得厉害，太阳穴一直在跳，难受得没法形容。 林淑敏给她倒了杯水。 “不是说去找心恬吗？怎么一个人去喝酒了。要不是徐沅在花园里找到你，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高竹清捏着眉心，有气无力地哼哼。 “喝点酒而已，能出什么事？” “这酒店什么都有，你可长点心吧！一个女孩子，一点戒备心都没有，很容易出事的。” “别说了，我头疼……” 高竹清动都不敢动，一动，头就更痛，只能像个植物人一样直挺挺地躺着。 “哦，对了，轻寒今天早上走了。” “这么突然？” 高竹清脑子里闪过他昨天绝望的脸，心被揪痛了一下。难道，他被她伤害了？不可能，他那个人，脸皮很厚，就算她伤害他一千次一万次，他也不会放手，过两天又缠上来了。 “心恬也跟他一起走了，也是回海砂市。” “哦。她去海砂市干吗？” “这我也不清楚，大概在那边也有业务吧。” “我看是她是为了顾轻寒吧，这么快就夫唱妇随了！” “如果是才好呢，你顾叔叔已经给轻寒打过电话了，表达了一下那方面的意思，轻寒也到了成家的年龄，肯定自己会考虑考虑的。” 此刻高竹清想的是，顾轻寒走了，她总算可以过几天轻松愉快的日子，但事实上截然相反，日子反倒变得很无聊，就算有徐沅陪也并没有好多少。于是，脚上的伤好了之后，她立刻回了海砂市。 回去两天，她被调到龙田。 上班的时候，在公司遇到了林心恬。 “竹清？你怎么在这？” “上班。” “上班？你不是在东房地产吗？” “我们两家有合作，所以我偶尔要过来帮忙。” 第401章 跟我有什么关系？ “原来是这样啊，还好是顾大哥的公司，不然徐少肯定不舍得放人。” 林心恬调侃了一句，明显心情很好。 “你来找我哥？” “是啊，林氏和龙田准备一起做一个项目，我是林氏的代表。” “原来是这样……” 高竹清也没多说什么，心里，忽然又有些不舒服。他们的动作，可真够快的。 林心恬约了她明天一起吃饭，高竹清没来得及拒绝她就已经先离开了。看着林心恬眉飞色舞的样子，可以想见她和顾轻寒发展得很顺利。 中午没空去餐厅吃饭，高竹清就叫了一个外卖。 周意和两个龙田的女职员在聊天。 职员a：“听说我们公司准备和林氏合作？” 职员b：“是啊，没看到林氏千金天天往我们公司跑吗？一天三次，跑得可勤了！” “哦？那她是为了项目，还是为了总裁啊？” “你说呢？你没看到她和总裁在一起那么幸福？笑容都快从眼睛里满出来了。不过，总裁那么帅，哪个女人能抵挡他的魅力？” 周意看了一眼高竹清，故意很大声说。 “他们在一起很般配不是吗？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豪门婚姻，一向讲究门当户对。连女明星都争破头挤不进去，更何况那些阿猫阿狗了。” “就是嘛，山鸡是不可能变凤凰的，可惜有些女人就是不自量力，以为被总裁睡了两次，就能当总裁夫人，端着总裁夫人的架子在那作威作福，结果打脸了吧？人家可是林氏千金，她算什么？自取其辱！哼！” 高竹清在心里冷笑。顾轻寒不要她？呵，只有她不要顾轻寒好吗？ 有些八婆真的是，明明对你的事情一无所知，说起来却好像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更加了解你，实在是很蠢。 她吃完饭，拿盒饭去扔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周意，她手里的咖啡全部洒在了身上，急得她跳起来。 “你干嘛？” “不好意思，不小心。” “不小心？我看你明明是故意的。” 周意气得跳脚。 “我这条裙子可是限量版，好几万的，你赔得起吗？” 高竹清摇头，微微一笑。 “既然赔不起，那就不赔吧！毕竟像我们这种穷人，衣柜里的衣服几百块就已经很好了，哪里买得起限量版。抱歉咯！” 说完，得意地扬长而去。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高竹清是hellokitty吗？ …… 到了和林心恬约定的时间，高竹清先去了餐厅，一个人坐在那等。不是看手表，看着时间一分一秒临近，如坐针毡，甚至有种想逃跑的冲动。 这着实荒唐，她有什么好逃的？ 难道她害怕面对顾轻寒和林心恬在一起，害怕接受他们交往的事实？ 怎么可能！ 她巴不得他们在一起才对！ 不行，她必须淡定，必须微笑着面对一切。哪怕他们在她面前滚床单，她都得做到面不改色地欣赏。 嗯……就这样…… “竹清。” 林心恬亲昵地挽着顾轻寒的手，笑靥如花，就像得到了全世界一般满足，好像恨不得昭告天下。 高竹清的视线在她那只手上顿了一秒钟，心，“咯噔”一声。 “抱歉，路上有点堵车，我和轻寒来晚了。你等很久了吗？” 高竹清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蠢，张着嘴，有些木讷地回应道。 “没、没有很久……” 顾轻寒还是顾轻寒，依旧是温柔俊逸的翩翩公子，可是，高竹清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似乎不同了。 他和林心恬以情侣的身份坐在一起，淡漠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样的画面，比想象中给了高竹清更大的冲击。桌下的手，扶在膝盖上，一阵阵抽紧。 高竹清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和表现去对待眼前的局面。作为顾轻寒曾经深爱过的人，还是他的妹妹？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么多，总之大脑很乱，不停地钻出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在狂轰乱炸。 唯一算是清楚的一点就是——眼下这种关头，她必须保持镇定。 微笑着问道。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从度假村回来之后就在一起了。” 林心恬的笑容，甜蜜得能挤出蜜汁来。 “哦，谁追谁的？” “其实也不存在谁追谁啦，就是很自然地在一起了。” 林心恬看了眼顾轻寒，满眼的迷恋，似乎还不相信他已经成为了她的男朋友，跟做梦一样。 “竹清，谢谢你鼓励我说出自己的心意，不然我要遗憾一辈子的。其实，我从来幻想过轻寒能够喜欢我，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罢了，还好我主动了。真的很感谢你！” 高竹清听得很羞愧。林心恬全心全意地相信她，而她却是带着其他目的撮合他们。并且，她还隐瞒了她和顾轻寒的过去。 如果将来林心恬知道……身子猛地一抖，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下个月我和轻寒会回流砂市拜访父母，你回去吗？” “这么快？” 林心恬红了红脸。 “是轻寒说的，我也觉得快了点。不过，也不是很正式地双方家长见面啦，而且我和顾叔叔还有伯母都已经很熟了，没那么见外。” 高竹清干笑了两声。 “呵呵，那也好。” “你要一起回去吗？” “不了，我还要上班。” “以你和徐少的关系，还用担心请不到假？我想，他会很乐意陪你一起回家的。” 高竹清喝了口咖啡。这个话题，不好接。 “抱歉，我去接个电话，你们先聊。” 林心恬离开了。 高竹清和顾轻寒单独坐在那里，罕见地没有剑拔弩张，两个人都显得很平静。 而高竹清更多的是觉得尴尬。 “你满意了么？” 一直沉默的顾轻寒忽然开口道。 “什么？” “我和她交往，你满意吗？” 高竹清皱眉，从这话里嗅出了几许讽刺的意味。 “你们交往是你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满不满意，有差别吗？” “这不是你的愿望吗？为了撮合我们，你在她、你妈、我爸那花了不少精力，现在总算如你所愿，你开心了吧？” 这番话里，刺儿特别多，高竹清被扎得很不舒服。 “如果你自己不愿意，没有人能强迫你们在一起。既然在一起了，就别说这样的话。我问你，你对她是真心的吗？” 顾轻寒淡定地抿了口咖啡。 “是不是真心，有区别吗？” “当然有！既然你和她在一起，就应该真心实意地疼爱她。如果是出于其他目的，只会伤害她。” “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不过是借助她来摆脱我罢了。你的目的很明确，至于我的目的，又与你何干？” 他越这么说，高竹清越心慌。 “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并且她很爱你，你不能抱着其他目的和她在一起！” “你不是也别有居心地撮合我们？既然你这么做了，也达到目的了，凭什么义正言辞地来警告我？” “说来说去，你不过在利用她，那你还不如离她远点。毕竟，失望总好过伤心。” “你是在暗示我和她分手？” 顾轻寒嘴角讥诮的笑意愈发浓郁了。 “让她和我交往的是你，现在让我分手的也是你，你不认为自己很矛盾吗？难道你想要摆脱我之后才发现，你喜欢上了我，你吃醋了？” “……我没有！” 高竹清承认自己是很不爽，但绝对不是吃醋。她想，大概是因为她良心不安，不想顾轻寒这样的恶魔去祸害林心恬这么单纯的女孩子而已。说什么吃醋，他是疯了吗？ “但也许你自己都没有察觉，你的行为很像是吃醋。就算是也很好理解，毕竟女人往往有一个通病就是，就算自己不要的，落到别人手上，也会觉得不爽。” 高竹清听了这句话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过去和他拼命，但是，她是一个冷静的女人，所以她忍住了。 这时候要是扑上去，不就等于印证了他的话吗？她可没那么蠢！ 因此，即便心里已经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嘴角还是微微上扬。 “你误会了，谁能把你拖走，我感激她一辈子。” “哦，那就当做我自以为是了吧。你只是怕我去祸害别人，对吧？” “你总算说了一句人话。” “那么，如果我不去祸害别人，就要继续祸害你了，你怎么选？” “你为什么非得祸害人不可？如果你不喜欢她，就别和她交往，让一个女孩子伤心，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是又怎么样？如果我是主犯，那你也是从犯。呵，说从犯都是轻的，是你推着她走出了第一步，归根结底，你才是始作俑者。所以，不管将来出任何事，都有你的责任。她自杀，你就是杀人犯……” 高竹清身子一热。 “你……你非得做得这么绝情？” “我只是顺着你的意思来！当然了，这是最坏的打算，也许交往一段时间后，我喜欢上她也说不定。毕竟，她温顺乖巧，很懂得取悦我。就像你说的，任何长眼睛的男人，都应该选择她！” 可是，高竹清越听就越觉得没有可能。顾轻寒的为人，心机实在是太深了，肯定有一个很大的阴谋。 第402章 大姨妈和发烧一起来 前一天工作到半夜，淋了一场大雨，隔天早晨，闹钟响的时候，高竹清就觉得身体很不对劲，全身无力，大脑一阵阵犯晕。一摸额头发烫，估计是发烧了。 拖着病弱的身子去了一趟洗手间，发现更惨，来亲戚了。大姨妈和发烧一起来，那种感觉真是欲死欲仙。 高竹清打电话到公司请假，躺在床上，难受的要死。 家里没有药，她也没力气去买，只能靠捱。捱着捱着，居然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中听见门铃狂响，哀嚎了一声，苟延残喘地去开门。 徐沅提着一大袋东西站在门外，被她的红脸吓了一跳。 “我靠，脸怎么这么红？” “你怎么来了……” 高竹清说一句话都很费力，有气无力。 “听说你生病了，来看你。你还光着脚！知不知道自己在生病？” 几个大步走过去，直接一把将她扛了起来，放回床上。 “吃药没有？” “家里没药。” “我就知道，还好我买了。” 徐沅把袋子里乱七八糟的药往外掏。 “怎么这么多？” “废话，我又不知道你什么病，所以只好都买了。反正就放在这，以后自然派的上用场。喏，体温计，夹着。” 高竹清等了一会儿，还给徐沅，他吓了一跳。 “四十度！赶紧去医院。” “不去，吃药就好了。” “不行，四十度能烧死人的。” “还好啦……我现在这样的身体情况，经不起折腾，你就让我静静地躺一会儿吧。” 徐沅看她说话都喘得厉害，只能作罢。 “那先吃点退烧药。” 给她端来水，亲手喂她吃了药，再贴上退烧贴，徐沅是没伺候过人的，也是手忙脚乱，一下子都不知道该先忙哪个。 从衣柜里翻出了一床厚厚的鸭绒被，给她裹得严严实实。 高竹清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都快热死了。 “我有被子，你这样要热死我啊？” “我妈说了，退烧最好的办法就是捂一身汗，汗出来了，什么病都没有了。” 高竹清无奈。 “我怕我没烧死，就先给你热死了。” “不会，我在这，你死不了。先睡一觉吧，我就在这陪着你。” “可你坐在旁边，我睡不着啊。药留下就行了，你先回公司吧。” “你觉得，你这种情况，我能放心回去？就算我回公司，有心思工作吗？” 徐沅像说绕口令似地说了两句。 “什么都别想了，赶紧睡一觉！” “哦……” 高竹清闭上了眼睛，大概是这阵子天天加班，体力已经完全透支了，又睡着了。中途醒来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外面天已经黑了，一道模糊的身影就坐在床边，一动也不动，默默地陪着她。 很快她又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感觉已经很晚了，床边空荡荡的，门外依稀有些灯光。 “徐沅、徐沅……” 高竹清虚弱地叫了两声。 没有回应。 她硬撑着坐了起来，摘下额头上的退烧贴，摸了摸，似乎没那么烫了。但是，脑袋还是很疼，也很沉重，晕得厉害。 下了床，脚步虚浮地走出房间，听到厨房有响动。 厨房里，一道高大的背影在忙碌，大概是从没下过厨，忙乱得很，几次差点打翻了锅碗。 高竹清心头一暖。身体很难受，可是，心被满满的幸福感包裹着。 一个男人的情话说得再动听，或者当着你的面做得再好，都比不上背后默默为你做一些小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做好了，徐沅抹了把汗回头，突然看到高竹清站在那，吓了一跳。 “你怎么醒了？是不是我太吵了，吵醒你了？” “没有，睡了一天了，该醒了……” “正好，我估摸着你也要醒了，所以给你做了点吃的。你去坐，我给你端过去。” 高竹清窝在沙发上，很晕很累，但也能感觉到饥饿。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加上生病耗光了体力，能不饿吗？ 徐沅端了吃的过来，一碗白粥，一小碟青菜，卖相还可以。 “你做的？” “嗯。” “那能吃吗？” 她用仅存的脑容量对这一点深表怀疑。 “我怕没烧死，先被你毒死。” “会不会说话？虽说我是第一次下厨，可我都是照着食谱做的，就煮个粥，炒个菜，我能不会？哥的iq一百四十好吗？” “……炒菜是一门技术活，跟iq没关系。” “那也没办法，我又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出去买，你冰箱里也没有其他吃的。你是个女孩子吗？一点生活技能都没有，就知道吃零食。” 徐沅数落了她一大堆。 “拜托，我是个病人，你还说我。” “我这是关心你。你这种，不骂不行。” 徐沅给她探了探额温。 “好像没那么烫了。我就说吧，捂一身汗就好了。你还是穿太少了。” 于是又脱了身上的羽绒服给她穿上。 “你把我裹得这么紧，我怎么吃粥？” “我喂你不就行了。” “还是算了吧，你这么不懂温柔，我怕你噎死我。” “我不懂温柔？开什么玩笑！我是最温柔的男人，尤其是在床上。处我都能不弄疼，你说温不温柔？” 高竹清还是婉拒了，撸起袖子，往嘴里送了点粥和青菜。已经做好了吐出来的准备，但也许是烧得嘴巴失去味觉的原因，居然觉得不难吃。 “怎么样？” “还可以。” “就还可以而已？” 徐沅皱了皱眉头。 “第一次烧菜，有这样的评价已经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如果我夸得天花乱坠，你才觉得假吧？” 徐沅直摇头。 “狼心狗肺！” 高竹清越吃越觉得饿，最后几乎是饿虎扑食了。 徐沅给她撩开颊边的头发。 “慢一点，很烫，小心一点。” “我饿……” “你看看你，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身边没个男人怎么行？” 徐沅看着心疼，忍不住继续说道。 “你都二十五了，还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打拼，什么都是一个人。就算是生病了，也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照顾，心里的苦，也没有一个可以诉说的人。你不觉得惨，我都替你惨。” 高竹清喉咙一酸，只能继续假装若无其事地喝着粥。 “这些年，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什么事都自己承担。连只猫或者一只狗都没有，没有什么是属于你的，再多的苦都没有人知道，你以为这就是坚强么？现实社会太残酷了，一个人是很难坚持下去的。” “你也许觉得你现在还年轻，还能继续撑下去。但是五年后，十年后，你还想一个人？那个时候，你还能撑下去吗？” “啪——” 一滴眼泪夺眶而出，滴落在粥里。 高竹清并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她也不是不懂得苦。她也知道，一个没有背景没有依靠的女人，在这个社会上生存有多艰难。 她不是傻子，她也想有个依靠。可是，身后空无一人，她怎么敢倒下？除了自己，她还能去依靠谁？更何况，这些年还有个顾轻寒折磨着她，她要比其他人承担更多的苦难。 石书净已经结婚了，嫁了个好男人，还有个可爱的儿子。而她呢？她什么都没有。说她一点都不羡慕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她还能去找谁？ 人在生病的时候最脆弱，平时可以用来抵挡的铠甲，一下子就被完全溶穿了。 就像最脆弱的身子暴露在狂风暴雨之中，会想要不一切地抓住任何的温暖，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哪怕不是自己想要的，只要能够保住性命就行。 在这个凄风冷雨，并且发着高烧来着大姨妈的夜晚，一下子真的觉得自己特别特别惨。 眼泪像刀子一样割着徐沅的心，嘴唇嗫嚅了几下。 “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难过。我只是希望你在还能够选择的时候，为自己的幸福着想，不要把所有的后路都堵死，不要让自己将来陷入绝境。一个人，没有选择，是很可怕的。” 徐沅试着拉起高竹清的手，见她没有反抗，才将她的手包入自己掌心，轻轻地吻了一下。 她的手很烫，温度灼烫了他的，让他整个人也跟着燃烧起来，有些情难自抑，有些悸动。 原本只是想照顾她，并没有打算多说什么，或者做什么。然而，情到浓时，一切随心，他也不想刻意去抑制自己的感情。 “竹清……我说那些话并不是想让你难受，我是希望你可以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 徐沅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非常诚恳地说着。 “我承认，我很花心，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经验。但是，我愿意去学，我也可以做一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把你照顾得好好的。我要的，不过是一个机会而已。” “你知不知道，每次看着你故作坚强，强颜欢笑，我有多么心疼。我原以为世界上没有什么感同身受，但是，你，让我愿意为你承担一切的苦难，我不想让你受一点点伤害。” 灯光那样暖，两人挨得那样近，就连灯光中轻轻飞舞的尘埃，都变得暧昧而躁动起来。 那张被病痛折磨得憔悴的脸，一点都不美，可是叫徐沅无比心疼。松开她的手，转而捧住了她的脸。指腹轻轻地婆娑着，疼爱、怜惜。 像被磁铁牢牢吸附住一般，徐沅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 那样的气氛里，一个温柔的吻，似乎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第403章 竟然就订婚了 “徐、徐沅……别这样……” 她的身子绷得很紧，在微微颤抖。 高竹清感到自己的抵抗力在瓦解，再理智的人，也会有脆弱，也会有意乱情迷的时候吧……明明知道是个错误，可是感觉在往里面深陷。 “竹清……” 他喃喃着她的名字，越来越近…… 灯光中的面容，俊逸而性感，像罂粟像毒药…… 高竹清突然想就这么错下去，保持警醒实在是太累了。她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为什么不疯一把…… 然而在这个时候，眼前突然闪过顾轻寒的脸。 她猛地一惊，抗拒地用力一推。没有能推开徐沅，却抵住了他的亲近。 “竹清……” 徐沅皱眉，有些难以理解。 “我们不应该这样……我不想……” 高竹清别开眼，不忍心面对他眼中的失落，那让她感觉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人在脆弱的时候，很容易犯错，她不想犯错。 “为什么不行？你究竟在顾忌什么？你讨厌我么？” “不，我不讨厌你。” 高竹清急忙否认。 “就是因为我不讨厌你，所以我才不能破坏我们之间的友谊。如果我们现在接吻了，我以后没办法把你当朋友，你也不希望我逃避你，对不对？” “你的照顾让我很感动，我承认自己现在很脆弱，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差一点就抵抗不了……可是，就算接吻了，我也不过是把你当成救命稻草而已，我是在利用你，我不能让自己那么自私，更不想失去你这个好朋友。” 一口郁气涌上徐沅心头。 “难道你对我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们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不会把你当成一个选择对象来考虑。说实话就是，和你当朋友，更加轻松。” “你不给我一个机会就把我拒之门外，这样对我公平吗？你还想作茧自缚到什么时候？等你三十岁，你还想一个人，生病的时候自己痛苦？” “别再说那些了，我不想听。” 高竹清心情也很烦躁。除了当鸵鸟，不去想将来，她别无选择，否则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徐沅愠怒，但他气的不是自己得不到，更多的是心疼高竹清。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她还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他不想她将来遍体鳞伤。 可是，他不能敲碎她的脑袋或者逼她做决定，而他又没有能力直接将她从顾轻寒的魔爪中解救出来，这才是他最最恨自己的地方。 “铃铃铃……” 手机铃声成了高竹清暂时逃避的办法，急忙伸手去拿，徐沅先一步递给了她。眉宇之间，仍透露出些许遗憾，让她不忍心看。 “妈。” “在忙吗？” “没有。” “这么晚打电话给你，有没有打扰到你休息？每次九点多打给你，你总在加班，所以我只能现在给你电话。你啊，就是太拼命了。女孩子找一份清闲点的工作不好吗？” 高竹清捏了捏眉心。 “有什么事，说吧。” “下周轻寒和恬恬订婚……” 高竹清耳旁“嗡——”了一声，那一刹那，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订婚？ 他们才在一起半个月不到，竟然就订婚了…… 这原本与她无关，可是，高竹清竟有一种主心骨被抽离的感觉。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身体的痛苦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心的痛苦，那种撕裂的感觉，不断地在扩大。 一切，静止了。 “竹清，你还在听吗？” “嗯……我……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心悸得厉害，每一个字眼要从高竹清口中说出来，都显得那么艰难。 “是啊，我和你顾叔叔也很意外呢！不过，轻寒是个成熟的人，他做任何决定肯定都考虑得很清楚了。早点订婚也好，他是到该成家的年纪了。” “嗯。” 眼角，酸得厉害。 连徐沅都察觉到了，递给了她一张纸巾。 “你下周请假回来吧？” “我要上班，不大方便，就不回去了……” “那怎么行，哥哥结婚，妹妹不回去，太不像话了，你让你顾叔叔怎么想？其他事我可以由着你，但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 林淑敏的态度，罕见地坚决。 “反正你在徐沅的公司上班，他肯定会给你批假的。哦，对了，要不你带他一起回来吧？” “我再考虑吧，就这样，我要休息了。” 逃似地挂了电话。 “怎么了？你妈说什么了？” 徐沅担心地问。 高竹清懵了很久，半晌，才勉强笑了笑。 “顾轻寒和心恬下周订婚。” 徐沅没有半点意外，淡淡地说。 “哦，那不是很好吗？” “是啊……很好……”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那么难受？并且不只是担心林心恬，更多的是替自己感到难受。 耳畔响起顾轻寒说的，女人都是犯贱，自己不想要的，被别人抢走了，也会觉得不爽。 那时候她还认为那是对她的侮辱，是无稽之谈。可是此刻，那种难以抑制的怅然若失的感觉，那种痛苦，又是什么？为什么会那么强烈？ “可从你的表情，我一点都看不出很好。竹清，你现在很不好！” 徐沅强调道。 “我、我发烧了，当然不好……” “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但，你自己的真心，你真的清楚吗？你会感到痛苦，是不是因为顾轻寒订婚？” “我没有痛苦，我只是担心他会辜负林心恬，是我撮合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我是罪人。” 徐沅摇了摇头。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自欺欺人。你也有不敢面对的时候？你喜欢上顾轻寒了，对吗？” 像被一刀戳中了软肋，狠狠地，直接撕裂了伤口，高竹清的身子猛地一颤，惊慌地否认道。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以前你就很相信他，很崇拜他。十年前，你是喜欢他的，对吧？” “我……我承认那时候是有点动心，但是十六岁的女生，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喜欢。更何况，那是在我看清他的假面具之前。你搞清楚，他强.暴了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强.暴我的人？我对他只有恨，没有喜欢。” 徐沅苦笑。 “犯贱，大概就是每一段感情最痛苦的地方。人，往往会爱上最不该爱的人！和自己的心做对抗是很累的，而且，最后往往会输。” “你不要再说这些奇怪的话了。” 高竹清抗拒地打断他。 “反正我不可能喜欢他！” “那你打算怎么办？回去参加他们订婚宴？” “我妈都下死命令了，我有什么办法？” “我陪你。” “不用了。这种小事，没什么好陪的。而且，很多事情，我要一个人面对，不是吗？我没有那么强，但也没你想的那么弱。” 为了让他安心，高竹清还笑了笑，好像自己真的没事一样。 “爱逞强的人，往往是最弱的。” 徐沅揉了揉她的脑袋，脸上晕染开温柔的笑意。 “不过，你不是身后空无一人，你还有我。所以，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你可以倒下，因为还有我。” “我怕我太沉，你接不住，还把你压倒了，哈哈哈……” “胡说。从来只有我欺负女人，还没有女人把我欺负的。” 徐沅带着几分玩笑道。 “你混蛋！” 两人在一起嬉闹。 而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车门敞开着，雨雪灌入，血水打湿了车内的男人。 他面朝着公寓的方向，长久保持同样的姿势抽烟，就像已经定格了。露出的一截脖子，已经冻得青紫。但是，他不知冷，不知疲倦。 烟头在他手指间燃烧着，燃到尽头，烫伤了他肌肤。他这才松手，烟头滑落。 雪地里，横七竖八都是烟头。 他似乎在这已经有一个世纪般漫长。 他知道她生病了，立刻赶了过来，然而始终没有勇气上去找她。 他看到徐沅的车开了过来，亲眼看到他下车，一整天过去，从白昼到深夜，他没有出来过。 他们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顾轻寒不敢去想，他怕他会疯掉。 既然已经当她的面亲口说了要放手，那他就该放开她，不是吗？ 反正，他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噩梦，他不能照顾她，反而会让她加重病情。 离她远远的，才是最好的。只要能够想着她，已经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顾轻寒自嘲地苦笑，爱而不得，多么残忍的酷刑！ …… 三天后，高竹清的病完全好了，一个人回了乌镇市。 乌镇市在北方，路两旁种的都是高大的法国梧桐，满地落高，和海砂市完全不同。不过，路上开了暖气，也并不是很冷，反而是海砂市湿冷一些。 只是身处这座城市，一些可怕的记忆便扑面而来，高竹清对自己说，三天，熬过订婚宴就好了。再痛苦，也不过就是三天的事情，她可以撑过去。 回到顾家，几年没回来了，但一切如常，她住过的房间还是以前的摆设。佣人说，虽然她几年没回来，但是每天都有打扫。 “竹清，你回来了。” 身后传来清脆的笑声。 林心恬迎了上来，眼角眉梢都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高竹清忽然觉得，不管将来怎么样，至少享受过此刻的甜蜜，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能和自己深爱十几年的男人在一起，如同美梦成真。 第404章 床边夜影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嗯，是啊，你和我哥的订婚宴，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你还是我们的媒人呢！” “但我这个媒人倒是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订婚了。” “别说你了，我也想不到。到现在，我感觉还想在做梦一样，一点都不真实。我也有问过轻寒，现在订婚是不是早了一点，但他坚持，所以我当然随他了。” 林心恬完全是热恋中甜蜜的模样，温柔，顺从。 “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姑子，我们更加亲近了。对了，徐沅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他有事。” “那太可惜了！你之前还说我们两对一起举办婚礼呢！” “开玩笑而已。” 高竹清突然感到压力袭来，望向门口，顾轻寒就站在那。身材挺拔，倨傲，像一座雕塑。 瞬间回到了十年前。 有过少女的甜蜜，也有过恐怖不堪的记忆。 五味杂陈。 在这栋房子里见到他，那种怪异的感觉，比在任何地方，比任何时刻都更加强烈。 但他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就离开了。 晚餐时，高竹清也没见到他，林心恬说他有事外出，要到很晚才能回来。高竹清心想这样也好，少见一面就少一次的尴尬。 …… 夜已深。寒风料峭。 顾轻寒很晚才回来，但外出的几个小时，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只是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兜了很久，去了一趟以前的学校，回忆着他和高竹清曾经的甜蜜，一个人喝了很多酒。 仰躺在沙发上，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疲惫，顾轻寒感到精疲力竭。累，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上的。如果一个人对身边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那么，离死亡也就不远了吧。 林心恬敲了敲门进来。 “你回来了。” “听佣人说你喝了酒，所以我泡了一些解酒茶。” 她双手端给他。 “我不想喝。” 顾轻寒扯开领带，扔到一边，一张脸潮红，呼吸粗重。 “多少喝一点吧，对头痛很有用的。” “不想。” “轻寒……” “我现在很累，你可以别再烦我吗？” 林心恬的眼神有些受伤，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交往的这段时间，他对她虽然不是很热情，但是也从来没有大声说话，她本身又是很敏感的一个女生，一时间很难受。 “对不起，我……”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 凶了她，顾轻寒自己也很烦躁。 “是不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 “我知道你掌管着这么大的公司，工作上肯定有很大的压力，我都能够理解的。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全力帮你。就算帮不上忙，至少也可以帮你分担一下。” 林心恬说话轻声细气的，温柔如水，眼里也满满的都是关心。 顾轻寒是有一丝动容的。就算他不喜欢林心恬，但是，哪个男人能面对一个女人的温柔关怀而无动于衷？ 谁不希望自己在承受了压力，心烦的时候得到安慰？ 想到自己只是在利用她，顾轻寒免不了有些愧疚，摸了摸她的脸。 “抱歉，我不该对你那样说话。” 林心恬受宠若惊，忙摇头。 “不是的，是我不该在你心烦的时候还来吵你。我想过了，等我们结婚以后，我就辞掉工作，每天在家照顾你。就算有佣人，也没有我照顾得周到！而且，过两年我们就会生小孩，我很喜欢小孩子的，我要亲自培养他，将来他像你这么优秀就好了……” “你会不会笑我的愿望太简单？可是，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个贤妻良母。” 顾轻寒想，她和高竹清真的很不一样。高竹清太要强了，在事业上也很喜欢逞强。如果让她当一个家庭主妇，她大概会疯掉的。 他真正想要的，是像林心恬这样的女人，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偏偏爱上了截然相反的一个人，真是自己找虐！ 他活该！ 见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林心恬才轻轻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幸福地说道：“虽然后天就要订婚了，但我感觉还像在做恶梦，你是那样地不真实。我很害怕梦突然醒来，发现你不在我身边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顾轻寒笑笑，没说话。 她抬起头来，很期待地望着他。 “我们一定会订婚的，对不对？你不会骗我，或者中途不要我吧？我真的好害怕！” “我不是怕被你抛弃后被别人笑，而是怕你不要我……如果没有得到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你给了我期待。如果失去你，我大概会痛苦得死掉的。你会离开我吗？” 这个时候，顾轻寒可以随口给她一句承诺，然而，对上那热切而害怕受伤的眼神，喉咙不由得一窒，没有办法对她说谎。于是，他唯有选择沉默，笑而不语。 呼吸间尽是他清冽的气息，这样近的距离，让林心恬迷乱，让她怦然心动。两人已经在一起关系，他真的好脏。 …… 衬衫的钮扣已经全被林心恬解开了，她的唇越来越下，沿着顾轻寒的脖子一直来到了他的喉结，锁骨，他的胸膛…… 今晚，她要成为他的女人！任何男人都无法抵御她的诱惑……她愈发卖力地挑逗着…… 但最后，顾轻寒还是抓着她两只手腕用力推开了她。 “别这样……” “为什么？” 林心恬很受伤，并且难以理解。 “我都已经这样做了，难道还不够吗？你还想我怎么样？轻寒？你要我脱光吗？”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 顾轻寒咬牙，她对他越好，他就越惭愧。 “你对我的身体没有兴趣吗？” 林心恬红了眼睛，她抛开了女生的矜持和羞耻，用尽全力挑逗他，然而她还是不想要她。 “不是。” “那为什么你不肯要我？你的身体对我是有感觉的。难道你不喜欢我？” “我们要订婚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我只是今天很累，不想做而已。” 顾轻寒疲于应对。“你不要太偏执了！” 是她太偏执了吗？林心恬问自己，任何男人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哪怕不做.爱，也会想亲一亲抱一抱吧？但他从来没有过，有时候她甚至感觉他只是在应付她而已。她一直在压抑各种猜忌，所以当这些情绪一起涌上来时，难免会有些失控。 但是她很清楚，如果自己继续纠缠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还会让他更讨厌她。他们马上要订婚了，是要过一辈子的，她又何必急于一时？ 想到这些，林心恬冷静下来。 “对不起，我晚上陪伯父喝了点酒……” 从他身上起来，穿好了衣服，自嘲地笑笑。 “你瞧我，喝一点就神经不正常了，其实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嗯，我知道！” 顾轻寒也系上了钮扣。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嗯。” 她走到门口，听见他叫她，以为他会让她留下来，欣喜地回头。 “怎么了？” 但顾轻寒只是说。 “谢谢你的解酒茶。” 林心恬又一次失望了，只能自我安慰，至少他喝了，不是吗？ “跟我这么见外干吗？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关上门离开了，顾轻寒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比刚才更加累了。 娶林心恬，只是为了气高竹清，或者说刺激她，但是这种行为无异于饮鸩止渴，是没有任何结果，反而会恶化情况，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 高竹清梦里都是顾轻寒和林心恬缠绵的画面，两人赤身地缠绵着。 “不要……不要……” 她从噩梦中惊醒，全身冷汗。喉咙很干，伸手去拿水，一个杯子玻璃杯递入她手中。 她这才发现一道身影直挺挺地站在她床边，吓得她险些跳起来。 灯光勾勒出那人阴森恐怖的侧脸，就像从地里钻出的，索命的幽灵一般恐怖。 冷汗不止的身子，陡然一热，高竹清喉咙紧绷，往后缩去。 “你怎么在我房间！” “门没有锁。” “那你也不能随便进我的房间……” 高竹清喘得很厉害，死死地抓紧被子。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顾轻寒如梦呓一般低低喃喃着，更像是在梦游，神智是不清醒的。 “你出去！” 他沉默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又一语不发地离开了。高竹清忙扑上去，反锁上门。仍处于恐慌之中，久久缓不过神。 …… 第二天早晨。 餐厅。 林淑敏递给高竹清一杯牛奶。 “昨晚没睡好吗？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高竹清“哦”了一声，随口解释道。 “认床，有些不习惯。” 事实上是，她被顾轻寒那么一吓，直到天亮才敢睡，到现在不过睡了两个小时，头很痛很晕，全身乏力，就想着赶紧吃完早餐回去补个觉。 顾轻寒和林心恬一起下楼，两人坐到了高竹清对面，她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伯父、伯母，竹清，早安！” 林心恬神清气爽，容光焕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轻寒，我吃三明治，你吃什么？” “喝粥。你不是说吃三明治会胖吗？也喝粥吧！” 顾轻寒温柔地说道，言语之间充满了关心。 林心恬温顺地点头。 “你说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顾轻寒亲自盛了两碗粥，夹了一些青菜进林心恬碗里。 第405章 你和他在一起了？ 顾明满意地点点头。 “不愧是我儿子，像我，懂得疼自己的女人。一个男人的成功，不仅仅是事业上的，能够经营好自己的家庭，让自己的女人幸福，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你现在做得很好，不过以后还要向我学习，继续努力。我说的没错吧，老婆？” 林淑敏摇头轻笑。 “哪有这么夸自己的！你之前不是一直担心轻寒太专注于工作，没空谈恋爱吗？现在总算可以放心了吧？轻寒，恬恬，你们加把劲，赶紧生一个孩子。趁着我现在还有精力，可以帮你们带。” “是啊，我也想抱孙子了！” 林心恬红了脸。 “这个不着急，慢慢来……” 但顾轻寒握住了她的手，说道。 “早点生也好！” “轻寒……” 高竹清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把，痛得脸色煞白，有一种想逃的冲动。 “你们慢慢吃，我先上楼了。” “竹清。” 林心恬忙叫住她。 “一会儿我要试明天订婚宴穿的礼服，我也给你定做了一套，来我房间吧？” “我……我昨晚没休息好，先睡一觉吧，你让佣人把礼服送到我房间就行。” 高竹清飞快地离开了。 顾轻寒依旧专注地吃着早餐，连眼角余光都没有一丝波动。 转眼就到了订婚宴那晚。 别墅又精心布置了一番，既然奢华又精致浪漫，到处都是粉色，弥漫着甜蜜的气息。 订婚宴邀请了许多宾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两天，佣人端着香槟来往其中，乐师现场演奏着钢琴和小提琴曲，气氛相当美妙。 高竹清端着一杯香槟，站在角落里，默默看着这一切，完全是个旁观者。 上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已经是十年前，她十六岁的生日晚宴。 那个夜晚，改变了她的人生，是悲剧的开始。 现在想来，似乎仍能够感受到当时那种痛苦，她一口喝光了香槟。 最后一晚了，只要坚持最后这几个小时，她明天就能离开了。不想回来也回来了，不想演也演了几天，再坚持最后几个小时又有多难。 今晚的主角是顾轻寒和林心恬，她穿着一条古典式的晚礼服，勾勒出窈窕的身材。披着皮草，显得更加高贵优雅。一头长卷发随意地挽起，一颦一笑，每一个举止，都体现出大家闺秀的风范。 而她身边的顾轻寒更加耀眼，白色燕尾服西装衬托出他袖长挺拔的身材。金丝边眼镜收敛了锋芒，更加温和俊逸。然而，也掩盖不了他浑身散发出的王者气势。他对每一位来宾都温柔地微笑着，笑容轻浅、寡淡，仿佛掌控着一切。 当他目光朝这边扫来，两人短暂地交接时，高竹清心头一凛，突然有些慌张。然而，一秒后，他的目光便迅速地移开了，贴着林心恬的耳朵与她交谈，十分温柔。 两人走到哪里，都会接受到各种羡慕的、祝福的目光。像熠熠闪光的宝石，璀璨夺目，微微刺痛了高竹清的瞳孔，让她有些难受。 “羡慕吗？” 一道玩味的笑声在身后响起。 “徐沅？” 高竹清意外地睁大眼睛。 “你怎么来了？” “虽说我们闹掰了，但毕竟是当年的好兄弟，他订婚，我怎么可能不来？” 徐沅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拿着香槟，姿态轻松随意，和顾轻寒完全是两种风格，但是同样尊贵俊朗。 相差最大的是，和徐沅在一起的时候，高竹清会感觉轻松很多很多。就像亲人陪伴在身边一样，非常安心。 她知道，他是在担心她。怕她一个人承受不了这些，所以特地来陪她。心里，滋生出一股暖意。 “看他们订婚，羡慕吗？” 徐沅若有所思地说道，语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些许讽刺的意味。 “有什么可羡慕的？嫁给顾轻寒这种人，等于自己往火坑里跳。我现在是挺同情她的，不知道她看穿他的真面目后会有多痛苦。” 说着，她又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她开心够了，你又何必担心太多？命运早就已经安好的，并不是你的错。” “只能这么想了。” “你看，比你年轻的都嫁出去了，你还是孤家寡人，是不是有点可怜？” 高竹清无所谓地笑笑。 “比我早结婚得多的去了，我伤心不过来。” “你这个年纪还没有男朋友已经算剩女了吧？再过两年，就更嫁不出去了，还不抓紧？” “感觉你比我还操心。” “那当然，我等着呢，等得特别心焦。既然没有更合适的，你不如从了我。” “……那你继续等吧！” 徐沅遗憾地摇摇头。 “都说女人是最感性的，看到人家订婚这么甜蜜，多少也会有点触动吧！你呢，一点感觉都没有，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 “在这么浪漫的氛围里，不做点浪漫的事情就太浪费了。” 高竹清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徐沅搂入怀中，薄凉而清冽的呼吸迎面而来。他的唇已经落在了她嘴角，很柔软的触感，一直往她身体里渗透。 她完全没想到他会吻她，尽管这不是一个真正的吻，但还是让她整个都顿住了，错愕地睁着一双大眼睛。 唯一的感觉，只有嘴角密密麻麻的酥麻感。腰上的那只手，不断地搂紧，越来越近，他情难自抑地想要让她完全融入自己的身体。 高竹清回过神后，急忙推开他。 “干吗啊你……” “一个颊吻而已，在西方就是再普通不过的礼仪，紧张什么？” 徐沅斜斜地睨了眼顾轻寒，他看到了这一幕。不管再怎么隐忍，都隐藏不住眼里的杀机。 徐沅挑衅地勾了勾嘴角，有一种报复的快乐。 高竹清不敢去想顾轻寒看到了没有，低着头，快步离开了别墅。 疾步走到别墅外的花园里，心跳的很快，很乱，紧张得不行，一切都乱套了…… 顾轻寒，他看到了吗？他会怎么想？去猜测他的想法，会让她感到很惊慌无措。 “你是在报复我吗？” 她受惊回头，顾轻寒就站在她身后，脸色阴郁。 他怎么追出来了？高竹清警惕地后退了一步，对方明显来者不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在我的订婚宴上，和徐沅接吻，这就是你的报复？” “我报复你？我为什么要报复你？” 高竹清感到很可笑，反问道。一张倔强的脸，仿佛没有任何的惧意。 “那你为什么要和他接吻？” 顾轻寒一双危险的黑瞳眯起，长腿一迈，又逼近了她一步。 “我和他在哪接吻，在什么时候结婚，跟你有关系吗？你凭什么质问我？” 顾轻寒恼怒。 他都恨不得撕了她了，她居然说跟她没关系？如果没有看到她和徐沅接吻，他还能完成这场订婚宴，然而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将她撕裂的冲动。什么订婚宴，都他么统统滚蛋去。 “你和他在一起了？” “是有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高竹清昂着下巴，无所畏惧地回击。但她心里还是很害怕的，现在外面就剩下他们两个人，而激怒顾轻寒的后果是非常可怕的。 表面上她装作不害怕，但已经在暗中寻找逃跑的机会。 “回答我，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他低吼着质问。 “神经病，懒得理你。” 高竹清想逃，但他扣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推，就把她推到了墙上。 墙上爬满了爬山虎，扎痛了高竹清细腻的肌肤，疼得她皱起眉头。 “你放开我……” “回答我！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他用身体死死压制住她，危险的气息尽数喷洒在高竹清脸上，让她感到很慌乱。下意识别开脸，不敢面对他的眼神。 然而顾轻寒一把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控制住她的脸，让她只能看着自己。 “我叫你说话！” 高竹清用力去推他的手，但一点也推不开，他动作强悍，死死地控制着她，力气痛得让她咋舌，一怒之下也不顾一切地吼道。 “是又怎么样？” “你们……” 顾轻寒气得脸都青了。 “你现在已经和林心恬订婚了，干吗还要缠着我不放？我们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是你说的，你会放了我……” “该死，你当真不知道我为什么娶她？” 顾轻寒低吼，恨不得把在自己的一颗心都掏出来给她看。 “都是因为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娶她吗？顾轻寒，你已经算半个有家室的男人了，麻烦你要点脸，别再缠着我。” 高竹清又奋力扭动了几下。 “放开我！” “你休想！你休想摆脱我，休想！” 顾轻寒怒吼着，猝然吻上了她的唇，吻得又狠又重，在她唇上肆虐着，榨干了她的呼吸，让高竹清窒息。 “唔……放开……放……开我……顾……” “我不会放开你，瑶瑶……我放不了手……” 顾轻寒已经疯了，手狠狠地揉捏着她的身体，拉扯着她的礼服。她越挣扎抗拒，他就越渴望得到她。他嫉妒，嫉妒得要命。 难道他想在这……里面那么多宾客，随时会有人出来，如果被别人看到这一幕……高竹清惊恐万分，急得眼睛都红了。 “不要这样……顾轻寒……唔……” 第406章 这样的爱是很辛苦的 “轻寒，快开始……” 林心恬出来找人，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脸色顿时惨白如纸。 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订婚宴当晚，她的未婚夫会强吻另外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他的妹妹。 尽管他们不是亲兄妹，但这样的关系也是有违道德的…… “咣——” 手中的高脚杯摔碎在地上。 纸片般的身子，在寒风中簌簌颤抖。 高竹清心急如焚，用力咬了一口顾轻寒的嘴唇，猛力推开了他。他看到林心恬站在后面，只是蹙起了眉头，什么也不说。 林心恬捂着嘴唇跑了。 “你还站着干什么？快去追她……” 高竹清推了他两下。 “快去啊！” 顾轻寒抹了把唇上的血水，冷冷地说。 “没什么好追的！” “你……” 高竹清只好自己去追林心恬。 “心恬、心恬……等等……你听我解释……” 高竹清追上林心恬，抓住她的手。她如同躲避洪水猛兽一般，用力推开她。 “别碰我！” 拍在手上的那一巴掌，如同鞭子狠狠抽在了高竹清脸上，她感到很耻辱，很羞愤，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全心全意相信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林心恬哭着控诉道。 “对不起，我……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都已经看到了，你还骗我！你们早就在一起了，对吗？” “没有，我们没在一起……” “但轻寒爱的那个人是你，对吧？” 林心恬嫉妒地说道。 “和他在一起时，我总是患得患失。即便他在我身边，我也没有安全感，感觉那样不真实……原来是因为他心里面根本就没有我……他只是在应付我罢了……” “是我傻，我相信你说的，他只是慢热，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情。可原来他是有感情的，只是不是对我。但我想不到，那个人竟然是你……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面对林心恬的质问，高竹清死死抓紧裙子，一切的语言都显得苍白，如同她此刻失去血色的脸那般苍白。 “你明知道他喜欢你，为什么还要鼓励我去追他？你想让我自取其辱吗？” 林心恬崩溃地问道。 “我没有！我承认是我自私，我以为他和你在一起，我就能摆脱他……” 林心恬颤抖着退后了两步。 “原来，我只是你的利用工具。我对你掏心掏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也后悔过，可是等我想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看到你谈到他的时候那么幸福，我不忍心……” “都是借口，都是你自私！” 林心恬叫骂着。 “你利用他的爱伤害了我，也伤害了他！” “他对我的不是爱，只是占有欲。也许你们在一起后，他就会想清楚……这些年，我一直在逃避他。就算没有你，我和他也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对不起，我……” “够了，别再说对不起！如果你有一刻把我当成朋友，就不会那么做。既然你做了，就别再说这些虚伪的话，那只会让我更加瞧不起你！” 林心恬抹干了眼泪。 “从现在开始，我们再也不是朋友！” 高竹清没有脸再叫住她，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欺骗了她，利用了她，伤害了她，她恨她是她活该，她遭报应了！ …… 林心恬失魂落魄地回到别墅，顾轻寒站在那抽烟。 眼前闪过他强吻高竹清的一幕，林心恬真的很有冲动上去给他一耳光。可是，她忍住了，忍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顾轻寒回头，看着她，卸下了伪装，眼神漠然。 “抱歉，欺骗了你。” 林心恬从这句话中听不出任何抱歉的意味，他对她是没有感情的，所以就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显得那样虚伪。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如果你想取消订婚宴……” “我不想！” 顾轻寒眼里掠过一丝意外。 “你一定觉得我很蠢吧，明知道你爱的人是高竹清，明知道她在利用我，还是想和你订婚。我自己也觉得，我是在践踏自己。可是，如果现在订婚，我会不甘心！” “我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是不是你现在爱的就是我。她是在我们离开之后才出现的，与其说我输给她，倒不如说我是输给了时间。！我们才重逢，你现在不爱我是正常的。但也许订婚之后，接触的时间长一些，你会……” “我不会！” 顾轻寒决绝地说道。他已经欺骗过她，现在不想再给她任何希望。 “你不是输给时间，而是输给高竹清。这些年，她是唯一一个我爱的女人。” 林心恬眼里蓄满了泪水。 “你连骗都不屑骗我吗？就连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 “我很清楚自己的心，如果不是非高竹清不可，那么这些年，我身边早就有其他女人。她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可那又怎么样？她恨你，对吧？她一直在逃避你，她是不可能爱上你的。你们是没有结果的，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顾轻寒眉头深蹙。 “不管她怎么对我，至少我对她……” “那你和我又有什么差别？你可以犯贱犯傻，难道我就不能？她能阻止你爱她，同样的，你也不能阻止我爱你！” “这样的爱是很辛苦的……” “但是你认为我现在放弃又会好多少？你根本无法想象我有多爱你！既然你想和我订婚，证明我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吧！我愿意用我的利用价值赌一把！” “你考虑清楚了？” “是！反正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了，赌一把又怎么样？” 良久，顾轻寒紧抿的唇线终于松开。 “好！” 订婚仪式在掌声和祝福声中进行，双方互换了戒指，顾轻寒扶着林心恬的肩膀，轻轻地吻上了她的眼睫。 宾客们都很羡慕他们，谁也想不到，这看似幸福的一幕，隐含着多少的心酸与泪水。 高竹清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悔恨、痛苦，各种各样的情绪不断地在身体里肆虐着。那样的酸楚，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 她曾经想利用林心恬来摆脱顾轻寒，结果既没有摆脱他，还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多一个人受伤，多一份仇恨，多么讽刺！ 已经深陷在泥淖之中，越来越深了。 …… 订婚宴结束后，林心恬准备回房，林淑敏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 “今晚你就住轻寒的房间吧？本来之前就该住一起的，但你又说还没订婚不合适，现在订婚了，应该同房了。” 林心恬突然有点恨林淑敏，为什么她要生高竹清，为什么她要把高竹清带进顾家？如果没有她们母女，轻寒一定会爱上她的，也不会让这个本该幸福的订婚夜成为她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夜。 手指，一根根掐紧，握成拳头。 “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大好看的样子。” “没、没有……大概是这几天忙着订婚宴的事情，太累了吧！” 林心恬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不愿再多说什么，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淑敏感到很奇怪，但又不好多问，等高竹清过来了，才问道。 “心恬是不是和你哥吵架了？我看她脸色怪怪的，跟刚才不一样。” 高竹清也心事重重，心不在焉地回了句。 “我不清楚，我去问问吧。” “嗯，你和她关系好，她肯定会告诉你的，我问就不大方便了。赶紧去吧！” 林心恬正在房间偷偷抹眼泪，听到敲门声回头，看到高竹清，眼里立即露出抗拒和憎恶之色。 “你来干什么？” 没等她回答，她先说道。 “如果是道歉的话，那我不需要你虚伪的道歉。至于解释，真相我已经很清楚了，也不需要任何解释，我不想看到你。” 但高竹清还是走了进来。 “你怪我、恨我都没有关系，是我活该，但是我现在很担心你。你明知道他不爱你，为什么还要和他订婚？你会毁了自己的。” “那我能怎么样？当场取消婚约，让整个林家跟着一起难堪？” “是林家的脸面重要，还是你的幸福重要？难道你要为了……” “够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些道貌岸然的话更让我觉得你很虚伪？今天我的所有痛苦，都是你一手导致的，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些话的人。” “我知道我有责任，所以我才想阻止你继续错下去！” “你就这么肯定轻寒不会爱上我吗？你认为你哪里比我强？凭什么你能得到他的心，我就不能。” “我什么都比你差，可爱情不是比较题，最重要的是他的心。” “所以你是来跟我炫耀的？” “我没有！” “但在我听来就是这样！你就是觉得，你不屑要的男人，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得不到，是这样吧？” 高竹清没想到她会把自己想的那么不堪，然而是她有错在前，她把她想的多么龌龊都很正常，她本身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于是，只有沉默。就算是解释，在对方听来也是狡辩吧。 “虽然你口口声声说你恨他，可是我能感觉出来，你也爱他。从我们交往到现在，你一直怪怪的，一直在逃避。” “我和他是没有可能的，我不爱他。” 高竹清大声反驳，情绪有些激动。 “是不是，你心里很清楚，只是不想承认罢了。我不想去了解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我告诉你，我爱他，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这样固执，以后会受伤的……” 第407章 那是因为她是他的软肋 “你又知道我一定会受伤？” 林心恬反问道。 “谁说男人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你和轻寒已经是过去式了，而我和他才刚刚开始，我比你好那么多，他慢慢会被我的爱感动，也会爱上我的……” “你并不了解他，他不是一个会被打动的男人。他很清楚自己的心，不爱就是不爱，不管你做什么都没有用。” 两人连说话都是一样的，一字一句刺痛着林心恬。大概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是不自量力是愚蠢。 可是，那又怎么样？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也不可能放弃！ “不管你怎么想我，但是，我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不想让你继续错下去。现在你们只是订婚，还没有结婚，一切都还来得及回头。不要因为一时的偏执，毁了你的一生！” 高竹清已经掏心掏肺在说了，但在林心恬这儿，被完全扭曲。 “你不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是，一开始就不会那么做，现在就别在这装好人了！或者，你只是想占着轻寒，才故意说这些话把我赶走，世界上还有比你更自私的女人吗？” “不是这样的，就算没有你，我和他也不可能的……我们已经耗了十年，如果我会和他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也不用拖这么久。” “别再说了！我一个字都不想听！出去！” “心恬……” 林心恬把身子背过去，背对着她，背影决绝又冷漠。 “我叫你出去！” 高竹清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无力挽回，只能默默地离开了。 西餐厅，靠窗位。 一个女人望着窗外的雨雪微微出神。 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冷了。然而她浑然不知觉，喝了一口，才发现很冷，而且冷了的咖啡，满嘴苦涩。但是再苦，也比不上她的心苦吧！ “不好意思，出门晚了些，等很久了？” 男人在她对面落座，没有找堵车之类的借口。 他一坐下就习惯性地架起右腿，浑身透露出贵公子的不羁，而那正是他的魅力所在，女服务员被他迷得愣住了几秒钟。 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人啊，完全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嘛！像会发光。 “一杯摩卡，谢谢。” 徐沅知道自己的魅力，朝她眨了眨右眼。他不是一多骚包的男人，但是，对自己的魅力，从来都是不加掩饰的，一颦一笑都将魅力发挥到极致。 “好、好。” 女服务员被迷得晕头转向，一回头差点撞到了客人。 “我也刚到，下这么大的雪还叫你出来，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 林心恬微笑，唇边两个浅浅的酒窝，让她的笑容更加甜美。她是那种很乖巧清纯的女孩子，穿着毛茸茸的外套，就让人更有保护欲。 “呵，能和风靡万千的校草坐在一起，我以前连想都不敢想，很多女生应该都会很嫉妒吧！” “都十年前的事了，我都不记得了。” 徐沅扯了扯嘴角。 “你这样的大美女，我以前怎么会没留意到？” 话里没有任何挑逗的意味，就是一句客套话。 反正现在徐沅是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审美，除了高竹清，对哪个女人都没感。床伴还是有的，但是，他心里就只有高竹清。 “我读书的时候很普通的，学校美女那么多，你都忙不过来，怎么可能注意到我？” “你找我出来有事吗？” 徐沅是个直接的个性，不愿意兜圈子。林心恬问到他的号码，总不会只是约他出来夸他帅吧。 林心恬低下头，搅动着咖啡杯，紧要的嘴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直接说。” “我……我知道高竹清和轻寒的事情了。” 徐沅的反应很平静，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一天迟早会来。 “当然，我不知道全部，我只是知道轻寒喜欢她。” “你是在订婚前知道还是订婚后？” “订婚前。” “不需要我提醒你，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嫁给不爱自己的男人，是不会幸福的。” “可如果不订婚，那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人这一生这么长，不可能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对不对？我相信只要我对他好，只要我够努力，他就一定会喜欢我的。” 林心恬语气急切，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越着急，就越透露出不自信。 会吗？她问自己。如果会，她已经半裸坐在他身上了，他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男人就算没有爱，但至少会有生理反应吧，可是连那个都没有，他反倒是有点急于摆脱她的样子。 这一点，让她很受伤。 可是，她不允许自己这么想。都没有努力过，怎么能放弃，她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哪怕是头破血流，也好过带着遗憾过一辈子不是吗？ 徐沅抿了口摩卡，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你认为顾轻寒那样的人，单凭努力两个字就够了吗？他对竹清专情，那是因为她是他的软肋，但对其他人，他的心坚硬如铁，你觉得你能够突破？” “我……总之这样放弃，我不甘心。你也爱高竹清，我相信你是最能够体会到我感觉的人，不是吗？” 徐沅沉默。是啊，人往往不是不懂的道理，劝服别人的时候，总是一套一套的，但是轮到自己，却怎么也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爱情，可以轻而易举地让所有人栽跟头，能够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那么，我只能祝你好运。” “我想问你，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竹清会那么恨他？”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所以，这个问题，你应该直接去问顾轻寒。如果……他愿意回答你……” “我不敢，他不是很愿意提竹清的事情。” “既然当事人不愿说，那我也不该越俎代庖。该知道的，始终会知道的，何必执着？其实过去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 林心恬也猜到从徐沅这儿问不出个所以然，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 “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去公司了。” “我想和你合作。” 徐沅听到她的话，又坐了回去，眉头泛起淡淡的涟漪。 “合作？” “嗯。你，喜欢高竹清不是吗？而我喜欢顾轻寒。所以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那你想怎么合作？制造误会，挑拨离间？” “我还不知道，但是我会尽力争取同盟。” “你是言情小说看多了，还是狗血无良的偶像剧看多了？居然会冒出这种想法。” 徐沅忍俊不禁。 “不管怎么样都好，我对这个合作没有任何兴趣。” “难道你不想争取高竹清吗？” “不用你说，我当然会继续争取她。但是，我不需要通过和你合作去争取。该做的，我不会放弃。但是，不该做的，我连考虑都不带考虑。” “为什么？我又不是让你伤害她，两个人一起想办法，总好过一个人。” “因为我不想再算计她。” 徐沅直截了当地说，表情严肃了几分。 “我曾经做过同样的事情，给她造成了很大伤害。我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让她原谅我。你认为，我会冒同样的险？” “……” “且不说冒险，我是绝对过不起自己心里那一关的。我不想带着阴谋和她在一起，我不想面对她的时候心虚，更不想每天提醒吊胆，害怕她知道，又一次和我决裂。” “我也奉劝你一句，如果你真的爱顾轻寒就去争取，别想着用其他方法。跟他比手段，你还太嫩了一些。事关高竹清，他比什么都敏感，你还没来得及出手，他就已经先一步把你置诸死地。所以，别做那么蠢的事。” 徐沅起身，放下钱，大步离开了。 林心恬死死捏着双手，掌心都冒汗了。脸一会青一会儿白，难受的要命。 …… 国际高级公寓。 “叮咚——叮咚——” 徐沅打开门，就看到落汤鸡高竹清站在门口，浑身都湿透了，正在湿淋淋地往下淌水，狼狈的要命。 “我靠，你怎么这么湿？” 嗯，这话绝对没有一点点邪恶的意味，绝对没有。 “你说呢？外面下雨，你没看到吗？” 高竹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提着大包小包进来。 “我刚睡醒，还真不知道下雨了。” “都怪你少爷病，明明自己想看电影又嫌电影院人多，要我来你家看。我下了公车后，是冒雨跑进来的，你们小区太大了，跑了好久，淋死我了。” 她抖了抖身上的水。 “好冷！” “你不会打车吗？我给报销。” “你不早说。” “你先去洗个澡，我开暖气。” 高竹清当然想洗澡，可是，她有一点点顾虑。 “你家里有女人的衣服吗？” “没有。” “怎么可能？你那么多女朋友。” “第一，她们不是我的女朋友，顶多只是床伴。第二，我从来不带女人回家过夜。如果是个女人我都往家里带，那要酒店干吗？” “那我穿什么？” “穿我的。” 徐沅进房间拿了一件衬衫一条底裤扔给她。 “男士底裤？你有没有搞错？我是女人。” “你不是一直标榜自己是女汉子吗？三角裤，能穿，还是全新的。” 本来高竹清还想问上面那件怎么办，但是太冷了，浑身都要冻僵了，脸也白得跟鬼一样，只好先洗澡。 徐沅开了暖气，把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薯片、蚕豆、虾条、饼干、汽水，这女人吃的也太不健康了吧？ 第408章 气氛恰到好处 “徐沅、徐沅——” 浴室里传出喊声。 “你过来一下。” “怎么？要我陪洗吗？” 他非常非常愿意。 “没热水了，你进来看看。等等，我裹好浴巾先，好了，可以了。” 徐沅走进去，就看到高竹清蜷缩在浴缸的一角，扯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皮肤也白白的。 “你看我干什么呀？快弄热水。” 高竹清催促道，她一个女孩子，这种情况很害羞好吗？ “什么破热水器，洗两下就坏了，冷死我了。” “不会啊，我这是德国进口卫浴，质量很好的。” 徐沅故意放慢了速度，一边修还一边往她那边瞄。 “你还看？再看，戳瞎你的眼睛。” 他随便弄了两下，就有热水了。 “喏，这不是热水吗？” 邪恶地扬起嘴角。 “你该不会是故意装作没热水，想引我进来吧？” “你有病啊，我引你进来干吗？引狼入室吗？快出去。” 高竹清着急着轰赶他，一不小心没站稳滑了一跤，直接跌进了他怀里，浴巾往下掉，几乎就露出了美胸。 “啊——” 她尖叫了一声。 “闭上眼睛，不许看。” “你都这么热情地送上门了，不看白不看。” 徐沅还在她臀部上摸了一把，急得她跳脚。 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男人啊！ “滚——” 一个澡洗得惊心动魄，高竹清走出浴室，徐沅已经摆好了吃的在沙发上等她，回头朝她特别地一笑，那叫一倾国倾城，到了极致。 “刚才……” “闭嘴，不许提刚才。” “我只是问你刚才洗得怎么样而已，你这么着急做什么？难道你想的是……我们……” “不许想。” 高竹清有点像炸了毛的小鸡，他说一句她就堵一句。 “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什么都没看到。” “要是你胸小，为了避免你尴尬，我倒是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惜……” 徐沅摸了摸嘴唇，仿佛在回味一般。 “你的胸很壮观，那么一跳，更是波涛汹涌……所以……” “王八蛋！” 高竹清抓起一个东西砸了过去。 “你再说，我就走了。” 本来里面没穿文胸就很没安全感了，只能说庆幸是灰色衬衫，没那么露，但是他一直这么说话，还是叫她很尴尬的。 徐沅知道逗猫也要讲究个点到即止，这样才有乐趣。 “行了，不说不说，过来看电影。” 高竹清朝他张牙舞爪地警告了半天，才坐到他身边，拿起ipad，把存好的电影调出来。 徐沅一看到是恐怖片，就觉得有点倒胃口。光看着封面一个比一个吓人，这特么是要玩死他吗？ “我说，你非得看恐怖片吗？” “昂，不然看什么？” “你们女孩子不都是喜欢看爱情片吗？你怎么这么变态？虽然我也讨厌爱情电影，但是，只要不是特别的那种国产爱情片我都能忍，罗马假日啊，悲惨世界，那么多可以选，为什么非要看恐怖片？” 这个，不能忍！ 高竹清回了三个字。 “我喜欢！” “可我不喜欢。” “我是为了看电影才来的，你不喜欢的话，你滚回房间去，我自己看。不过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胆子怎么这么小啊？就你这样，以后怎么保护女朋友？一点也不man。” 徐沅对此提出严重抗议。 “看恐怖片就man了？我只是不喜欢看那么血腥的画面，以免影响我的发育。你知道真正man的男人该看什么吗？该看爱情动作片，这才是每一个真男人的挚爱。你敢不敢看？” “爱看不看，不看别bb，滚一边去。” 高竹清选了《贞子》，插线用电视看。 屏幕很大，再加上音响效果，徐沅感觉整个房间都被那种恐怖的气氛给包围了。 他让人专程从国外运回这套最贵的音响设备，可不是为了看恐怖片儿的啊！ “这个不血腥的，也不是很恐怖，你习惯一下就好了。” “咚咚——” 配乐越来越阴森。 高竹清看得聚精会神，眼睛都不眨一下。 徐沅却觉得毛骨悚然，他靠，怎么会有人有喜欢看恐怖片这么变态的爱好？完全是自己找虐受吧！ 好吧，他不想再逞强了，是他胆小，他害怕恐怖片。 “咚——” 贞子的脸突然冒出来。 徐沅吓得尖叫了一声，直接扑入高竹清怀里，连爆米花都打翻了，洒落了一地。 “喂，你干嘛啊……” “不看了行不行？我怕。” 徐沅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缩在她怀里，死死抱住不肯放手。 “你怎么就这么点出息？哪里恐怖了？” “别看了，我受不了了。” “哎，你走开啦，别抱着我。” 高竹清没穿文胸，没安全感，他还在那蹭来蹭去，急着想把怀里这个巨婴推开。 “你这是埋胸吗？别占我便宜，我警告你——滚啊！” “走开啦！” 徐沅一开始确实是因为害怕，但是抱着抱着，感觉脸上暖暖的，软软的，又很香，经高竹清一提醒，才发现自己确实对着她的胸，于是抱得更紧了。 “徐沅，你个无赖。” 高竹清手脚并用地挣扎着。 “滚开啊！” 费尽全力才把他推开。 “你这和揩油有什么区别。” 一张脸，气得通红。 “有吗？” 徐沅一脸纯洁小羔羊的无辜。 “人家是真的被吓到了啦。” “滚犊子吧你。” “我都说不要看恐怖片了，你非要看，你是故意的吗？嗯？女人不是很害怕看恐怖片，往男人怀里躲吗？我们只是刚好换了个位置而已，好心机啊你。” “滚！” 高竹清直接踹了他一脚。 “怂货，没出息！” 谁知徐沅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脚，不肯放手，脚底是很敏.感的，痒得要命，高竹清扭动着身子挣扎。 “你放开……好痒，放手……” “谁让你笑我，还笑吗？” “你本来就怂……” “看来你不怕痒……” “哎，你放手啦……啊，痒死了。” 当徐沅意识到过火时，两人已经倒在了沙发上，他压住了她的身体。此刻她未施粉黛，但一张脸红扑扑的，十分美丽，足够融化他的筋骨。 青丝散乱开，笑眼娇媚极了，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开，双眸水光潋滟，就那么躺在他身下，穿着他的衬衫，仿佛也属于他一般，让他蠢蠢欲动，口干舌咋。 徐沅全身的血液，瞬间都往身体涌去。 眼睛，逐渐被熏得通红。 高竹清笑着喘息不止，但是徐沅眼里的让她笑不出来了。 “你、你下去……” “你好美。” 徐沅喃喃道，这样的赞美，加上这样的气氛，能够让任何女人融化，更何况徐沅还是一个俊美的男人。 这样的对视，能够麻痹人的心神，擦枪走火什么的，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徐沅，你……” 她想推他，可是，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就连嗓音，也变得像撒娇一般软腻，徐沅只想一泻千里。但是，他好歹是个身经百战的男人，所以他还是很辛苦地忍住了。身子，绷得更紧，像一根弦。 “竹清，我想……” “不、不许想。” “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想了很久了。男人爱一个女人，也是很直接地体现，不需要过多的前戏和气氛，只要抱着她，看着她，脑子里都会想着她在床上的样子。” 明明是很邪恶的一些话吧？可是为什么当他凝视她的时候，她会感觉，那么……深情？好像这是一种爱的表现，好像很真挚，很打动人心。 高竹清现在整个头皮都是麻的，感觉自己要疯掉了，连吞咽口水都变成了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只要她稍微一用力呼吸，就会碰到他的唇。 “你不要这样……我……” “竹清，我爱你，你一直都知道，我是爱你的。” 徐沅有些意乱情迷，扣着她腰部的手松开，转而抓住她的小手，手指扣入她指缝见，十指紧紧地扣在一起，时轻时重地夹着，有一种撩人的味道。 痴迷地望着她的眼睛，一点点，一点点地贴近。 高竹清脑中警铃大作，一方面想要抗拒他，想要推开他，另一方面，她的身子真的像水一般融化了，感到很无力。 全身绵软，使不上一点儿力气。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徐沅喉头哽动了一下，好像第一次接吻那般，非常非常紧张，生怕自己做得不够好，生怕这个梦会被惊喜。 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原先是不敢奢望吻她的，可是此刻，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其自然，气氛恰到好处。 耳畔的声音不断催促着他。 吻下去……吻下去…… “叮咚——叮咚——” 门铃声让原本美好的气氛彻底僵住了。 徐沅此刻的感觉，绝对不比遭雷劈好受，心里不爽，身体就更难受了，他简直是想骂娘了。 他听见她轻轻地松了口气，她应该是不想和他接吻吧？他有些失望。可是，他还是很自私地想要吻她的唇，这样的打断叫他十分恼火。 他狠狠发誓，不管是谁，他都要把那人剁成一百块扔去喂猪。 门外，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和一个三十岁的美女，顶着两张怨念的脸，站在寒冷的走道上发抖。 徐沅睁大眼睛。 “奶奶，表姐？你们怎么来了？” 两人也是冻得够呛，来不及回答就直接往里面走，徐沅忙拦着她们。 “我、我现在不太方便。” 第409章 赶紧解释清楚 “你想冷死我吗？” 李湘君白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 “要不是你，我们也不用遭这份罪。说好了相亲，我们在酒店等了你两个小时，打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奶奶，我就说了，他这么大个人能出什么事。” 徐莉说道。 “肯定是和哪个女明星玩得太high忘了时间。咦，不方便么？里面有人？明星？模特？我认不认识？” 李湘君见他支支吾吾不回答，就肯定了这一点，走得更快了。 这边高竹清刚从沙发上起来，就看到两个陌生的女人，一头雾水。 徐沅挠了挠头。 “我奶奶、我表姐。” 高竹清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这是，什么情况？ 而且她现在穿着徐沅的衬衫，她还没穿文胸，这样的情况会让人误会的吧？她说只是朋友，她们会相信吗？ 感觉，非常不妙啊！ “我说不来相亲，原来是金屋藏娇。你这臭小子也真是的，有女朋友也不跟我说，还害我到处帮你找。” 李湘君掐了徐沅一把，疼得他龇牙咧嘴。 “不是的，我们……” 高竹清刚要澄清关系，徐沅已经一步跨过来揽住了她的肩膀。 “才刚交往没多久，准备稳定下来再跟您说。” 高竹清朝他挤眉弄眼，这家伙搞什么鬼？借她过河？ “准备稳定下来？这么说你是认真的？” 李湘君既高兴又怀疑。 “你该不会是随便找个女孩骗我吧？” “我们都被您当场逮着了，怎么可能骗你，我对竹清是真心的。” 徐沅深情款款地看了眼高竹清，她当即打了个哆嗦，惨了，她是误打误撞中圈套了。 李湘君闻言，认真打量了高竹清几眼。 “嗯，不错，没化妆也挺好看的，比你那些妖艳的模特女明星什么的清纯多了，我就不喜欢那些天天在电视里面抛头露面的，太高调了，又没什么素质。对了，姑娘，你是干什么的？” “我……我是徐沅公司的职员。” “她父亲是顾明。” 徐沅补充了一句。 李湘君见她有一份正经工作，家庭条件又很好，就更满意了。 “嗯，不错不错，既然决定交往，就认认真真的，什么时候结婚？” “噗——” 高竹清心想这才第一次见面好吗？会不会太快了一些？ 徐沅倒是从容。 “还不着急。” “你都快三十了，早该结婚了。你不急，我跟你爷爷可着急，他身体越来越差了，不知道还能撑几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活着的时候看到孙子。你们现在结婚，明年生孩子，刚刚好。” 李湘君越说越激动。 “我回去查查黄历，看看下个月有什么好日子，就定下来吧。” 徐沅一脸“你高兴就好”的表情。 李湘君拉着高竹清聊了很多，等李湘君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她也感觉自己自己的元气被耗光了，瘫在沙发上，想死。 “我奶奶很可爱吧？” 徐沅嬉皮笑脸地问道。 “可爱？你确定不是可怕？才第一次见面就催我们结婚，我没见过这么随便的老人家。她是不是觉得你娶谁都行？” “不是，我奶奶很挑剔的，她喜欢你才这么着急让我们定下来。” 高竹清听了美滋滋。 “那倒是，我很讨长辈喜欢的。不，等等……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会上当？你干嘛骗她说我是你女朋友？” “你是我女朋友，和我想你是我女朋友之间，只是差一个‘想’字而已，差不了多少。” “呵呵。差距大的去了。” 高竹清连翻了几个白眼。 “我还希望比尔盖茨是我爹呢！” “比尔盖茨有什么好？你叫我一声小爹，小爹把整个硅谷给你买下来。” 听上去是特别霸气的一句话，可是高竹清觉得“小爹”这个称呼也太邪恶了一点好吗？反正她是叫不出来。这家伙，年纪轻轻就这么多恶趣味。 “你去死啦！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把事情解释清楚，免得老人家失望。毕竟我是这么讨人喜欢的一个女孩儿……” 徐沅一屁股挪过去，挨着她。 “你看啊，我这么喜欢你，我奶奶又这么喜欢你。我没女朋友，你也没有男朋友，不如我们……” “打住！我是我，你是你，没有我们！” “当我女朋友有什么不好？” “我们认识十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我可不想以后顶着个大肚子去抓奸。” “如果老婆是你，我保证不出轨，不信的话，你跟我交往试试，让我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证明。” 高竹清做了个恶寒的表情。 “你就是这么骗小女孩的？可惜呢，姐姐我已经过了小女生的年纪，是不会被你这种花言巧语欺骗的。” 她微微一笑，眼皮都不动一下，典型的笑里藏刀。 “赶紧解释清楚，不然连朋友，都没得做。” …… 无风无浪地过了两天。 中午时间，办公室里，大多数人都去吃饭了，高竹清戴着耳机一边看鬼片一边啃薯片。早上吃太多了，现在还不饿。天气冷，她懒得出门。 “高竹清、高竹清。” 有同事在门口朝她招手。 “出来一下，有人找你。” “奇怪，谁会来找我啊？” 高竹清忙跑出去，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来了？” …… 餐厅，人来人往，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靠窗位的三个女人身上。 几个女职员窃窃私语。 “那老太太是谁啊？看上去很有钱。” “你不知道吗？她是东方地产总裁徐沅的奶奶，我以前在那边工作过，见过她。她旁边那个，是徐沅的表姐。” “哦？那她们来找高竹清做什么？难道真像传闻说的，高竹清是徐总的表妹？” “什么表妹啊，我看是‘干’妹妹还差不多，都说她们很暧昧的。” “真的吗？那他奶奶找高竹清难道是谈结婚的事情？” “不知道，她看上去很和气，不像是要拿钱打发她。天啊，她太幸运了吧？徐总玩过那么多女明星，比她漂亮的有身份的多的去了，她凭什么啊？” “就是嘛，麻雀变凤凰也轮不到她吧，心机女，绿茶婊。” “你们就别酸了，也许人家床上功夫很厉害呢，咱们比不上的……” 隔壁桌，顾轻寒的脸色已经透出一股阴郁。仔细看，他握咖啡杯的手指死死抽筋，手背已经突出了青筋。 林心恬听到那些女人的话，心里感觉怪怪的。她不觉得高竹清是她们口中那种心机女，可是，嫉妒是本能，她心里还是有点酸酸的。 但是她没有把心里的感觉写在脸上，一个聪明的女人，是懂得隐忍的。既然她依然和顾轻寒离婚，就知道自己必定会受很多委屈。但是，《圣经》上说，忍耐到底的人必然得救，她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温柔地微笑道。 “看来徐沅对竹清是认真的，他家人都特地来见她了，估计离结婚不远了吧？我看他奶奶很喜欢竹清，以后肯定会好好对她的，你可以放心了。” 顾轻寒紧绷着一张脸，一语不发地放下咖啡。 “你先回办公室，我过去一下。” “轻寒……” 林心恬想拉住他，但又缩回了手。 “他们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掺和了吧，竹清自己会处理的。” 顾轻寒看了她一眼，眼里掠过一抹不悦的意味，然后走了过去。 …… 对面坐着李湘君和徐莉，高竹清现在整个就是一个大写的“尴尬”。 徐沅那混蛋，还没跟她们说清楚吗？郁闷！那天她就不该去他家看电影！ 李湘君一直是一脸和蔼的笑容，笑得高竹清头皮都发麻了。 “奶、奶奶，您喝茶。” “好，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 他们什么时候成一家人了？ “本来我昨天就想来找你了，但莉莉说那样太着急，会吓着你，所以我今天才来。” “原来是这样……” 高竹清讪笑。拜托，才推迟一天，也吓到她了好吗？这一家人也太奇怪了吧？生怕徐沅娶不到老婆么？他又不是得了脑癌快死了！呸呸呸！大吉大利！ “上次见面太仓促了，这是见面礼，希望你喜欢。” 李湘君递给她一个精致的礼盒，盒子上印着爱马仕的logo。 高竹清忙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我怎么好意思收。” “奶奶是喜欢你才送你礼物，你就别拒绝她的心意了。” 徐莉说道。 盛情难却，高竹清只好收下，打开一看，是一条的丝巾，典雅大方，她一直就想要这样的丝巾，只是薪水太低买不起。收到自己喜欢的礼物，心里还是乐滋滋的。 “谢谢奶奶。” “我原本想买个包给你，但又担心你不肯收，莉莉说送丝巾好，就帮我挑了这条，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什么款式，但我想这条应该还是不错的。这些东西，再金贵，也都是一些装饰品，没什么贵不贵重的，最主要的是你喜欢。你啊，真是我们阿沅的救星！” “救星？您言重了吧！” “我可一点都没夸张。” 李湘君认真地说道。 “我们家阿沅，从小就很受女孩子欢迎，喜欢他的女人，真的是排着队都可以绕海砂市一大圈了。他呢，也被宠惯了，一点都不安分，经常打架生事。在男女关系方面，也是乱搞。哎哟，真是乱得不得了。” “我以为他长大一点，自然就成熟了，但是，还是没定性，经常换女朋友。我问他，他还说只是床伴，是玩玩而已。再这样玩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的，你说是不是？我最担心的是，他风流成性，就不结婚了，那以后怎么传宗接代。嗯，现在我总算是放心了，谢谢你。” 第410章 这是我大哥 一个老人家这么郑重其事地向她道谢，高竹清整张脸都红透了，绝对的受之有愧。 “奶奶，其实我和徐沅……我们……” 高竹清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不忍心让她失望。 “我知道，你对阿沅还有点担心，怕他和以前一样。但是，他选中你，肯定有原因的，他是我带大的，他对你有没有动真感情，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他非常非常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吧？” 高竹清点点头。 “虽然我们互相还不熟悉，但是，阿沅能认定你，说明你肯定有你的独特之处，我对你的印象也很不错的。既然迟早都要结婚的，那么，宜早不宜迟，就下个月吧。” 高竹清心里“咯噔”一声，终于进入正题了吗？ 李湘君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太着急了，很自然地说道。 “那天回去我就翻了老黄历，选定了三个大吉日，下月初五，初八，二十，都是好日子，我觉得下月初八最好……” 下月初八？那距离现在不是只剩下十天？高竹清心里说了句“我去”，效率要不要这么高？徐沅又不是快死了要娶老婆冲洗！老人家的脑路简直可怕！ “奶奶，我和徐沅……” “没事，我知道你们忙，抽不出时间，婚宴的事情你们不需要操心，我都会搞定。嗯，还有莉莉帮忙，肯定不会很老土的，你放心吧！你只需要试婚纱，拍婚纱照，然后婚礼上出现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我都会办的妥妥帖帖。” 如果是正常嫁人，有这么好的奶奶，高竹清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可是麻蛋，这简直是乱来好吗？ “结婚的事，怎么没和我提过？” 一道声音从头顶传来。 顾轻寒？他都听到了？高竹清就做贼被抓包一样，一下就紧张起来。 这下糟了！ 顾轻寒是个俊美的男人，老少通杀，李湘君和徐莉眼里同时掠过一抹惊艳。 李湘君内心：现在的小鲜肉真是太好看了，好像比她最帅的孙子还帅啊。 徐莉：她就知道，她不该这么早结婚，后悔了…… 但是，两人毕竟是矜持的豪门贵妇，并没有表现出来。 “这位是？” 李湘君问道。 高竹清心里对顾轻寒充满了抗拒，但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道。 “这是我大哥，顾轻寒。” “哦，原来是顾少，久仰大名。” 李湘君更是刮目相看。 “流砂城的后辈之中，就数你最突出。” 顾轻寒落座，挨着高竹清，她往右边靠了一点，不愿意与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哪怕只是稍微挨着都不行。 “我是徐沅的奶奶，李湘君。” 她自我介绍道。 “我今天找竹清，是商量他们结婚的事情。” “结婚？她从来没跟我提过，她有男朋友。” “这很正常。现在不是主张自由婚姻吗？他们这些小年轻，谈恋爱都不喜欢跟家里说的。” “是不是您误会了？” “怎么是误会？是我误打误撞，看到竹清在阿沅家看电影，才发现他们的恋情，那臭小子从来都没跟我提过。” 顾轻寒不以为意道。 “看电影能说明什么？” 李湘君红了红脸。 “那个……她那天穿着阿沅的衬衫，里面没穿衣服，我想……” 高竹清恨不得死掉算了。 身边的杀机，越来越重了。 顾轻寒心中怒火汹涌，没有表现在脸上，但是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他在压抑着，眼角眉梢都绷得很紧。 “就算他们在交往，也未必有结婚的打算，说不定会分手。” “那不能这么想啊，你们现在年轻人，就是喜欢拖，但是事实证明，交往两年还不结婚的，结婚的几率会大大降低，所以，就是要趁热打铁，趁感情最浓的时候结婚。” “那如果激情退却，发现不合适怎么办？离婚？” 一声淡淡的嘲讽。 李湘君感觉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她作为长辈，心里肯定有些不舒服。 “我了解我孙子，看得出他很喜欢竹清，他是认真的。” “哦？” 顾轻寒挑起一边长眉，问高竹清。 “那你喜欢他么？” 似笑非笑的眼神，危险到了极点，好像只要回答是，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摘了她的脑袋。 高竹清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喉咙绷得很紧，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你喜欢他么？” 他又问了一句。 在他的逼问下，高竹清鬼使神差地回了句。 “喜欢。” 话一出口，立即意识到大祸临头了。他刚才催得那么紧，她的大脑根本就没办法思考，脱口就乱说了一句，本能的只是想和他对着干而已。现在清醒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果然，顾轻寒眉宇之间瞬间凝聚了暴风雨。 她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太恐怖了。 李湘君满意地说道。 “竹清当然也喜欢我们家阿沅了，要不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了。他们的感情，我们不懂，你做大哥的想必也不是很清楚，最好就别干涉自己妹妹的感情。” “那您不也在干涉么？并且是干涉他们的婚姻。” 李湘君一愣。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是为了他们好。” “我也是为了她好。我站在大哥的角度，当然不希望我妹妹在婚姻大事上做出错误的选择。” 李湘君刚才一直在忍耐，但是也有点按耐不住脾气了。 “你凭什么认为她选择阿沅是错误的决定？” “您孙子的品行，您再清楚不过。他当初那些荒唐事还少吗？” 顾轻寒冷哼了一声，满满的都是嘲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便是您，也无法保证他一定会对竹清专一。说到底，您需要的不过是一个替你们徐家传宗接代的工具，你不会管徐沅能不能永远善待她，也不管竹清的将来。这种行为，真的很自私。” 李湘君气得不轻，但是居然无法反驳。 徐莉看不下去了。事业上的成就，真的不能代表一个人的人品。但凡一个有修养的人，都不会这样顶撞长辈。 “你一个晚辈，怎么能这么跟长辈说话？你的教养和礼貌呢？” “教养和礼貌，我当然有。但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竹清的幸福。我，不会把她交给别人。抱歉，失陪了。” 顾轻寒说完，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拽起高竹清就走。 她挣脱不开。 “奶奶，抱歉，他不是故意的，我、我们下次再见……” 她被强行拖走了。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李湘君气坏了。 “他说那些话，摆明了是瞧不起我们阿沅。是，徐家是没顾家有钱有势，但好歹是名门望族，不是这样让他羞辱的，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简直是，岂有此理。” “奶奶，您别生气了。他没教养是他的错，别和他计较。” 徐莉皱了皱眉头，心里觉察到顾轻寒对高竹清的保护欲，似乎强烈得有点儿不正常。难道他是个恋妹狂？ …… “顾轻寒、顾轻寒，你给我松手……” “你听到没有？你个王八蛋！” 高竹清急得破口大骂起来。 顾轻寒始终一语不发，推开防火门，把她甩了出去。高竹清一个没站稳，差点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混蛋，你想谋财害命吗？” 她气得要命，但是，顾轻寒的脸色更恐怖。于是，她也有些害怕起来。 “你干什么？你别以为你这么凶我就会怕你。你刚才的说做所为，没教养到了极点，别人还会以为是顾叔叔和我妈没教好。” 顾轻寒怒目而视。 “别把我当小孩，我不需要任何人教。你和徐沅的事，为什么没有和我提过？” “你和林心恬突然订婚，也没有事先跟我打过招呼啊，我为什么要通知你？” “所以你是在报复我？” 潜意识里，顾轻寒希望她回答是，但是，很明显是他自作多情了，高竹清不屑地说道。 “你和我什么关系？我犯得着拿自己的感情来报复你吗？我的意思是，你是你，我是我，互不相干，我不干涉你的婚姻，你也别来烦我。” “难道你真想嫁给徐沅？” “是又怎么样？反正我都是要嫁人的，嫁给谁不是嫁？至少我对徐沅知根知底，先从朋友做起的感情，我觉得很稳妥。” “稳妥？嫁给爱的人重要还是稳妥重要？”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他？你别忘了，徐沅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很多女人都喜欢他。他对我又那么好，我为什么不能选择他？” 对此，顾轻寒表示嗤之以鼻。 “你真相信他能为了你转性？狗改不了吃屎，徐沅同样改不了他花心的本色。他现在对你不过是一时的执念罢了，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等你和他结婚，他照样在外面花天酒地，你这是自掘坟墓。” “我跟你在一起才叫自掘坟墓！” 高竹清冷笑。 “不过，你马上要结婚了，我很庆幸被你拉入坟墓的不是我，而是别人，不然我的后半生才要在灾难中度过。” “你现在已经有其他人可以烦了，别再来纠缠我行不行？你非得把我折磨得精神崩溃你才罢休？” 把她折磨得精神崩溃？顾轻寒想说，他才是真正被折磨得精神崩溃的那一个。 早在十年前，当他无法自拔地爱上她时，他的精神就已经不正常了。他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更加清楚，精神崩溃，爱而不得是怎样一种痛苦的感觉。 第411章 尿毒症 “我烦你？我是对你负责！怎么说，我也是你名义上的大哥，妹妹的终生大事，我这个当大哥的，也得把把关不是吗？” “少端出大哥的架子，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出于私心。别说我不是你妹妹，就算我是你亲妹妹，你也没权利干涉我的生活，我的婚姻。你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其他的事，轮不到你瞎操心。另外，顶撞长辈是极度没有修养的事情，虽然我不指望你有什么教养，但是，请你对徐沅的奶奶尊重一些。那样恶劣的你，真心让人反感！” 在他作出更恐怖的举动之前，高竹清逃了。 一口气跑出很远，捂着胸口，心脏跳得飞快。他那么生气，她还情绪激动地说出那番话，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万一他在楼梯口侵犯她怎么办？那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刚才一时气愤所以口不择言，专拣难听的话来说，现在想起来，方才觉得后怕，整个身子都是冷冰冰的。 缓过神后，请了半天假，直奔东方地产。 总裁办公室内，徐沅把双腿架在办公桌上，正优哉游哉地看文件，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擤了擤鼻子，谁在骂他？ “总裁，高竹清小姐找您。” “让她进来。” 徐沅把脚放了下来，起身，理了理发型。今天出门前他精心打扮了一番，本来就想好下班约她吃饭的，没想到她自己找来了。 嗯……真帅！从小帅到大，虽然看惯了，但还是会经常被自己帅到！ “宝贝儿，你来了……” 他上前一个热情的拥抱，但被高竹清推开了。 “滚开！” “怎么了？谁又得罪你了？我帮你教训他！” 徐沅懒洋洋地坏笑着。 “还有谁？我被你坑死了！你奶奶和表姐来找公司我了，你知道吗？” 徐沅淡定地点着头。 “昨晚她好像跟我提过。” 高竹清睁大眼睛。 “你知道还不拦着她？” “我奶奶那个人很倔强，想做什么就要做什么，我拦得住么？再说，她去找你，证明她真的很喜欢你。” “所以我还要感到高兴？” 高竹清一个大白眼丢过去。 “你害死我了！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跟她解释清楚吗？你为什么不说？” “开不了口。” “……” “以往我交往的那些女人，我奶奶都很嫌弃，说她们是妖精，难得她那么喜欢你，我怎么忍心让她失望？” “你就是胡闹！顾轻寒看到，又找我麻烦了。他还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把你奶奶气得够呛。” 徐沅冷冷一笑。 “他脑子有坑的，理他做什么？” “你说得轻松，被他拖到楼梯口的人又不是你！”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他还能怎么样？不就是说一些难听的话吗？” “他都要结婚了，还不放过你？” “嗯！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杀了他全家，他现在要这么折磨我，我分分钟想死！你说说，都十几年了，他怎么不腻？换个人折磨不行吗？非得是我？是不是我身上散发着欠虐的气息，呼唤着他来虐我？” “不是，你身上散发着迷人的气息，所以我才会那么喜欢你……” 徐沅借机黏了上去，但还是被高竹清无情地推开了。 “滚犊子！” 她抓狂地哀嚎了几声，头发都被爬得乱糟糟的。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精神崩溃了，我要疯了！” “乖，我在呢。天塌下来我替你顶着。” 徐沅死皮赖脸地试了几次，高竹清才没力气再推开他了，他温柔地把她揽入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亲了亲她的头顶。这样的亲昵，没有任何情欲或者暧昧的成分，更像是彼此相依的亲人朋友。 高竹清皱着一张苦瓜脸，十分苦恼。 “我真的受够了……” “我明白。你知道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吗？” “什么？” “一场野兽般疯狂的爱，保证能让你忘记一切的烦恼。” 高竹清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刚才还以为他会说什么认真的话，果然这人是没个正经的，从他嘴里听不到任何有营养的话。 “你能去死一死吗？” “不能，我死了，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怜，我做鬼都不安心。” “嘁，甜言蜜语你就最厉害，然而并没有卵用啊。” “谁说没用？我这不是陪着你吗？我对其他女人说的是甜言蜜语，但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24k纯真，不信的话，我掏出我的心来给你看看？嗯？” 高竹清苦笑，有时候拿他挺没办法的。他经常很可恶，吊儿郎当的没跟正经，然而，她无法否认他是对她最好的异性朋友。有他陪着，确实比她一个人痛苦好多了。长期一个人承受强大的心理压力，人是会变态的。 刚进来的时候，她是真的很生他的气，但是现在，静静靠在他肩膀上，也觉得很安心。他身上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能够安抚她的焦躁。毕竟是认识许多年了，和刚交的朋友，感情就是不同。 “你应该知道，你那些话对我没用，我是刀枪不入的。” “你不是刀枪不入，你是铁石心肠。我掏心掏肺，你却狼心狗肺。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受伤。” “我这是替被你伤害的广大女同胞报仇，替天行道。” “你这报复也够狠的，我的命都快给你拿走了。” “嗯哼，你活该。” “这么说，你是真不打算接受我了？” 徐沅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半真半假地问。 “你拒绝过我很多次，但是，我总是抱着希望。总觉得，只要不放弃，只要我穷追不舍，你一定会接受我。真的，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我有什么做的不好，我改之类话我就不说了。毕竟，我是那样一个完美的男人，没有是任何需要改进的地方。你就说说吧，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高竹清闭着眼睛，不语。眼睛会骗人，但是心，骗不了人。她听着他的声音，听着他的心跳，能感觉到他的诚意。不管将来如何，现在的徐沅，是在用他的生命来爱她。 就当是她被感动以致心理变得脆弱了吧，一个人久了，也会很累，需要依靠，不自觉便回应道。 “如果没有顾轻寒，也许我会给你机会……” 徐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机会，拒绝他时，总是斩钉截铁的。她亲口说过，他们之间没有“如果”，不行就是不行。此刻，他听到的，是真的吗？ “但是，顾轻寒就在那儿，横在我们中间，他是不可能放过我的。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他会毁了你，我不能让他那么对你。” 害怕这是个梦，徐沅屏住呼吸，轻声道。 “任何男人接近你，他都会发狂，与其让他毁了其他人，不如朝我下手。” “你这是什么逻辑？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更不能让他伤害你。徐沅，我不能冒那个险。任何一点点失去你的风险，我都受不了。” “可我甘愿……” “不说这个了，没什么意思。” 高竹清坐起了身子，刚才片刻的脆弱好像在充电，现在充够了，又恢复了元气，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 “你啊，就好好充当蓝颜知己的角色吧，不要太贪心哦！” “可是……” “铃铃铃……” 高竹清接了电话。 “喂，叔叔。” “……什么？我妈她……会不会检查错了？好，我现在就回来。” 她慌乱的表情，让徐沅也跟着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 “我、我叔叔说……我妈、我妈检查出了尿毒症……” 高竹清都慌得语无伦次了。 “怎么会这样……她的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误诊，一定是误诊，我不相信！” 眼泪，簌簌往下掉。 徐沅也很担心，但此时此刻，他必须比她更加镇定。如果连他也紧张，那她更加不知所措。 “你先冷静一点，我陪你回去。” …… 顾轻寒回到办公室，脸上的怒意还未消弭，看着仍阴沉沉的。 林心恬坐在沙发上等他，脸色也不怎么好，但是一见他进来，还是强打起精神，挤出了一抹笑容。 “你回来了。” 顾轻寒一眼都没看她，扯开领带扔到一边，径自走向大班椅，将自己扔进去，仰躺在椅子里，脸色疲惫。 “怎么？很累吗？要不要我帮你按摩？” 她的手还没落到他太阳穴上，顾轻寒就拒绝了。 “不用。” “你刚才没怎么吃东西，我打包了快餐给你。还没有冷，你吃点吧？” “我不想吃。” “那怎么行？你今天一上午就喝了一杯黑咖啡，会撑不住的，就吃点吧。” 顾轻寒闭着眼，满脑子都是高竹清情绪激动的表情，她对他厌恶到了极点。那种厌恶，像魔鬼的手，拉扯着他的神经，刺激着他的心脏，让他难受。 高竹清……高竹清……为什么她那么恨他？为什么，他就是控制不住去招惹她？ “轻寒？你听见我说话吗？” “我不想吃！” 顾轻寒吼了一句，脸上的烦躁，不加掩饰，就像一只失控的野兽。 林心恬吓得退了一步，脸色发白。委屈的泪水一个劲在眼眶里打转，咬着唇，不让它们留下来。 女人的眼泪，最能软化一个男人的心，然而，这泪水却让顾轻寒烦躁。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如果你觉得委屈，那就滚。” 第412章 弥足珍贵 “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好吗？我叫你别去找高竹清，你非要去，在她那边受了气，就全撒在我身上。你当我是什么？你出气筒吗？” “受不了就走，没有人求你忍受。” “为什么你要用我的爱折磨我？” 林心恬哀怨地控诉着，一滴眼泪最终没有忍住，从眼角滑落。 这样的控诉叫顾轻寒心头一紧，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沉默了几秒后，嘴角也泛起了苦笑。 “我也想问她为什么要用我的爱折磨我！如果我知道理由，大概就不会这么痛苦。” “所以她折磨你，你折磨我？我才是最犯贱的那个吧？” 林心恬也很讨厌现在这个自己。他不爱她，她哭她闹，他不会怜惜，只会厌烦。她控诉他的残忍，他也只会想到高竹清对她的残忍。 在爱情中，还有比你爱的人爱着另一个人更痛苦的吗？不爱就是不爱，她就算拼尽所有力气都争取不到，可是，她又不甘心这样放手。 这样的折磨，要轮回到什么时候？ 铃声打断了顾轻寒片刻的哀伤，冷峻的面容，重新被冰封了，他接通了电话。 “是我！”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顾轻寒五味杂陈。林淑敏得了尿毒症，这就是报应吧！拆散他人家庭的女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但是，另一种担心更加让他困扰，那就是高竹清。她现在的心情，他可以体会。她难过，他比她难过一万倍。 回流砂市的路上，高竹清一直在掉眼泪，等赶到医院的时候，眼泪已经干了，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 顾明站在医院走廊上，一脸沉重地抽烟。 “叔叔，我妈怎么样了？” 高竹清焦急地问道。 “她刚做完透析，已经休息了。” “确诊了吗？真的是尿毒症？” 顾明痛苦地点了点头。 “都怪我工作太忙，没时间陪她。等她来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尿毒症晚期了。” 高竹清耳畔“轰隆“一声，白炽灯闪了几下，发出刺眼的光芒，她眼前发白，差点晕过去。 徐沅忙扶住她。 “你没事吧？” “发现病情已经半个月了，但她一直不肯让我告诉你，怕你担心。现在只有换肾一个办法，我们已经让医院帮忙寻找合适的肾源，但是一直找不到。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我真担心……” 徐沅听了心情也很沉重。以顾家的财力，可以花高价买到很多肾源。那么，一定是配型上出现了问题。 “没有合适的吗？” “嗯！匹配的肾源，首先血型要一致，还有就是hl流砂，也就是人类白细胞抗原以及mhc，组织相容性抗原差不多。” “我的不行吗？” 高竹清着急地问。 “不是直系亲属都能配型，你们的血型就不同。你妈的血型和hl流砂都很特殊，所以目前根本找不到匹配的肾源。现在只有暂时进行透析治疗，但是，她它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肾脏功能细胞受损的问题。而且频繁的透析，还会损耗一些肾功能细胞，最后……” 顾明不忍心说下去，眼里也含着热泪。 “是我没用，是我没照顾好她。” 高竹清沉默地站了很久，抹干了眼角的泪水，走进了病房。林淑敏做完透析后很疲惫，脸色憔悴，皮肤枯黄了许多。两鬓的头发，白了几根。一股酸意侵袭着鼻尖，那种难受，说不出来。 看着最亲的人躺在床上，饱受病痛折磨，高竹清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承受这一切。哪怕只是轻微地减轻她的痛苦，她也愿意做一切的事情。 徐沅买了两瓶热牛奶回来。 “喝点热饮吧，你的手很冷。” “谢谢。” 高竹清接过去，捂在手心里。牛奶的暖，并不足以驱散内心的寒意。 “人老了身体都会出现状况，这是每个家庭都要面对的问题，别太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你不是一个人。” “谢谢。刚才哭了一路，是不是吓到你了？但我没你认为的那么脆弱，我不会因为担心我妈就意志消沉，相反，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然怎么照顾她？其实很多时候人在这个关头感到扛不住，并不是困难有多大，而是先被自己的心理压力压垮了，但我是不会这样的，我会更加乐观，不然我妈会更担心。” “毕竟不是癌症，只要换肾就能活下去。虽说现在找不到合适的肾源，但是一定会找到的，不是吗？人，最怕的是自己先失去了信心，但我不会，只要有一线希望，肯定就会出现奇迹的。” 听到这番话，徐沅重重松了口气。 “呼……我还担心你想不开。在这种时候能保持这样乐观的态度，难怪我这么喜欢你。” 她笑了笑。 “我是为我妈，可不是为你喜欢我。” “都一样的，伯母肯定会找到合适的肾源，我已经让家里帮忙找了，人多力量大，肯定会找到。” “谢谢你。我要留在这照顾我妈，你先回公司吧。” “现在能有什么事比伯母更重要？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不放心在这个时候丢下你们。至于公司的事情，我会处理，不用担心。” 高竹清承受不了太多“恩情”，可是，她一个人真的无力面对这些，她需要一个人作为精神的支柱。明明想劝他离开，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好！那麻烦你了！” …… 高竹清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寸步不离地守着林淑敏。每天最难过的时候，就是看到林淑敏做完透析，一脸憔悴的时候。然而，她无法分担她的痛苦，这让她感到很无力。 年底了，天气越来越寒冷，好在白天阳光普照。整间病房都沐浴在阳光里，让人的心情豁然开朗了不少。 高竹清坐在床边，给林淑敏削水果。 “别忙活了，陪我说说话吧。” 林淑敏的笑容仍有些苍白，但是比平时更精神一些。 “好，想说什么？” “我最近总是在想，我会得这种病，大概就是报应吧。” “别说这种话，我不爱听。” “呵，我也不想说，但是，好端端的，怎么会得病呢？人家都说，人在做天在看，做错事，总是会有报应的。当年，我离开你爸，你怪过我吧。”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提来做什么？” 说实话，那种恨的感觉，肯定是有过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去了，高竹清都已经忘记了那是怎样一种感觉。 “我不想用什么爱情之类的崇高理由去解释我离开你们父女，说白了，就是我太虚荣，贪图享受，我过不了苦日子。你爸是个好人，对我也很好，但是……他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年轻的时候，可能不在乎有没有钱，觉得相爱最重要。但是，落实到要过生活，那么矛盾就出来了。妈一直让你和徐沅在一起，你一定很厌烦吧，觉得我太势力。是，我是势力，但是，没钱真的很难生存，迟早都会出现矛盾。” “我和你爸在一起，得到的是真心的关爱。和你顾叔叔在一起，得到的是物质上的安逸。但这几天时常在想，究竟是物质重要，还是爱情重要……” 林淑敏困惑地摇了摇头。 “我真的没办法判断。” “终究，我是亏欠了你和你爸，所以老天才会这么惩罚我。竹清，我只希望你不要怪我。” “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怪你，是你自己有心结，一直放不下这件事。这些年，都是你陪着我，就算你做错过，也弥补了，你不亏欠我什么。妈，我很爱你。” 林淑敏热泪盈眶。 “这就好了，就算我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我想着早点死，可以下去陪你爸。可是竹清，妈妈、妈妈现在真的不想死……我还没看到你结婚，没看到你幸福，没有看到你的小孩……如果我就这么死了，我真的不甘心……妈不是怕死，是怕离开你。” 恐惧让林淑敏像个小孩一样哭了起来，哭得高竹清心都痛了，忙抱着她安慰着。 “没事的，一定会找到合适的肾源，我向你保证，一定会的。妈，别哭了，嗯？” 林淑敏哭了很久，最后哭累了，睡着了。 高竹清在床边守了很久，熬了几天夜，精神不济，实在撑不下去，也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一些轻微的响动吵醒了她，睁开眼睛，徐沅在给她盖被子。 “抱歉，吵醒了你了，我只是怕你冷。” “没事……” 看着那双充血的眼睛，徐沅说不出地心疼。 高竹清见林淑敏还在睡，安心了些。揉了揉太阳穴。 “很累吧？你这几天都没怎么睡。” “累是累了点，但陪着我妈，我心里踏实。这几天你一直帮着我妈照顾我妈，辛苦了。” “我一个男人，有什么辛苦的，我倒是心疼你。” 徐沅递给她一份三明治。 “先吃点东西。” “谢谢。” 高竹清咬了口三明治，有点干，徐沅立即递来热牛奶。 她很感激他的体贴，不用她开口，他总是知道她需要什么。如果他是她的男朋友，她一定会很幸福。 高竹清再坚强，毕竟是个女人，遇到亲人生病，身体上和精神上承受着双重的压力，愈发脆弱，一个人很难支撑。徐沅的支持对她而言，弥足珍贵。 第413章 以身相许就行了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照顾病人是非常辛苦的，但是徐沅一直帮着她，将林淑敏照顾得无微不至。高竹清想，就算是她的丈夫，也未必能坐到徐沅这样。这几天，她感到自己的心在一点点融化，不断地向徐沅靠近。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他的脸略有些疲惫，但五官依旧很有神采。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从来没有好好跟你说一声谢谢。” “还没有？这几天你说的最多的就是谢谢，跟我这么客气，我都快不认识你了。如果你把我当自己人，哪怕只是最亲的朋友，也不用说这么多谢谢，因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是我妈，照顾她不是你的责任，我知道你做这么所事情，都是为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对你的感激。” “这还不好办？以身相许就行了。” “好。” 徐沅本来就是开个玩笑，没料到高竹清会这么回答，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我、我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认真了吧？说真的，你是不是垂涎我的肉体很久了？想借着报恩的机会占有我啊？” “如果我说是，你会让我占有吗？” 高竹清眨了眨眼睛。 “这个……我、我考虑一下……毕竟我还是个纯洁的纯男，破处可是一件大事……我得回去问问我妈。” “噗——” 高竹清被他逗乐了。 “你这么会演，不拿奥斯卡太浪费了。” “你总算笑了，看到你笑，我就放心了。” 徐沅揉了揉她的脑袋。 “以后别再说那样的傻话，为你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我不需要任何回报。只要你不拒绝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顾轻寒在门口站很久很久，两人亲昵的打闹，让他脸色越来越阴沉，一语不发地离开了。 顾轻寒是在林淑敏住院后一个多星期才赶来的，顾明一直骂他不孝，但高竹清对此没有任何感觉。继子不比亲生儿子，来探望是情分，不来探望是本分，没什么可说的。而且他一来，只是徒增她的烦恼罢了。 夜已经很深了，高竹清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披了一件大衣，到走廊上透气。其实明明很累的，整个人都已经精疲力竭的状态，可是就是睡不着，导致精神很憔悴。 寒意侵袭着纤细的身子，她一阵阵发抖，感觉自己瘦了些。 以前总想着减肥，但是到了医院，反倒希望胖一些才好，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还好吗？” 失神间，一道声音突然在耳后响起，吓了她一跳。 顾轻寒，总是这么神出鬼没，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但高竹清已经没力气去责怪他了，蹙了蹙眉，淡淡地问道。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 “现在凌晨两点，你梦游么？” 高竹清更愿意相信，他下午离开病房后，并没有离开医院，然后一直待到现在。他这个人，心思一直都很复杂，光发呆都可以发一天。 “你还好吗？” 他重复刚才的问题。 这话里有几许关心的意味，但高竹清本能地排斥他。 “你认为呢？这种时候，我才能好到哪去？” “我知道你很累。” 他表现得这么有人性，高竹清反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其实，她也不愿意像个刺猬一样，时时刻刻用自己的厉刺去扎他。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她真的没有多余的气力去做那些事情。 气焰，不自觉软了下来，淡淡地说。 “医院很冷，你回去吧。” “我不想你一个人在这受累。” “这是我的责任，而且，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徐沅。” 顾轻寒的眼神漆黑了几许，用一种意味不明的嗓音道。 “这个星期，他一直陪着你？” “嗯，他亲手帮我照顾我妈，做了很多事情，我很感动。一直以来，他都对我很好，我是知道的，但我没想到他可以那么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妈，对她就像对自己的亲人一样。” “他做这么多，都是为了讨好你。” “换个说法，他爱我爱到把我的家人当做他的家人。我时常觉得，将来就是我的丈夫也未必能做到的事情，他都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我也能做到。” 顾轻寒强调道。 “如果你可以给我机会，我比他强一万倍。” 甚至，他可以为了她，放下对林淑敏的仇恨，原谅过去的一切。 高竹清摇摇头。 “这并不是比较题，你也没必要和他较量。” “所以你被他这些小恩小惠感动了？” 喉咙，绷得紧紧的。 “那些不是小恩小惠，他对我付出了很多很多。我是个女人，我想要个安稳的归宿，我不可能一个人孤单地过一辈子。” “那么，他现在已经成为你的选择？” 高竹清的嘴唇嗫嚅了几下，意味深长道。 “如果我还有自如选择的权利。” 她望向他，眼里带着几分恳求的意思。 “在医院这段时间，我看了很多生死。其实那么恩恩怨怨，情情爱爱，在我们看来很重要的事情，在生死面前，真的不那么重要，所以没必要一直揪着不放。人，能够健健康康地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该徒增烦恼。顾轻寒，结束这一切好不好？忘记过去的恩怨，让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他的眼神短暂地明亮了一下，但小心翼翼，害怕受伤。 “你愿意让我重新走进你的生命？你能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 高竹清把脸扭过一边。 “与爱无关，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或者亲人，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眼中的亮光，瞬间暗淡下去，自嘲地冷笑。 “如果那样，我宁愿永远保持现在这种状态。” “你想我恨你？” “恨，至少你还在乎我，我不想成为一个在你眼中无关紧要的人。” “顾轻寒，为什么你这么执着？你会毁了我，也会毁了你自己。” 他望向窗外，无星无月，黑暗无边无际，犹如他此刻的心境，看不到一丝光亮。 “人总有一天会毁灭的，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时间，我无所谓。天很冷，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眼里包含着千言万语，但最终什么没说，收回目光，离开了。 转角处，林心恬忙躲到角落里，望着他离开，眼泪已经湿濡了整张脸。 …… 隔天，高竹清正陪林淑敏聊天，林心恬提着一篮水果来了。 高竹清有些不自在，但她隐藏的很好，朝林心恬点了点头，她也回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林淑敏住院这段日子，林心恬陪着顾轻寒来过几次，次数不频繁，也没有单独来过，高竹清察觉出了不对劲，但没说什么。 “都怪我不好，在这个时候生病，耽搁了你们的婚事。” 林淑敏叹了口气。 “恐怕要推后了。” “不用推后。” 林心恬很淡定地开口，眼神毫无波澜。 “你的病情，不会影响到我和轻寒的婚事，我们准备下个月就举办婚礼。” 林淑敏有点缓不过来。说实在的，她生病后这段时间，顾轻寒表现出来的冷漠，叫她很心寒。尽管她不是他亲生母亲，但两人已经相处了这么多年，不该是这么冷漠的。而且，他还要在这个时间举办婚礼。这，实在有点过分。 她勉强笑了笑。 “你们婚礼的规模，可不比普通婚礼，有很多事情要忙，我这身子，恐怕帮不上……” “不用你帮，我家里的亲戚会帮我张罗，你只要婚礼当天出席就够了。如果那天实在不舒服，那么，不出席也是可以的。” 太过分了……高竹清心里清楚，林心恬这样是针对她。但她有什么不满冲她来就好，犯得着这么对她妈？ 本来心里对林心恬是有愧的，但这事儿一出来，她实在忍不住道。 “这不妥吧？我妈怎么可能不出席？这对她太不尊重了。” 林心恬依然一脸轻柔无害的笑容，却是用眼角的余光在睨高竹清。 “你误会了，我只是担心伯母的身体吃不消。身体是最重要的，无谓硬撑。” “我妈不出席，像什么话？” “本来也不是亲妈……” 林淑敏脸色一白，不敢相信对方这样说话。在她心里，林心恬一直是个知书达理，温柔善良的女孩儿，也很尊敬长辈，但是自从婚礼后，她对她的态度就彻底转变了，有时候她打电话过去她也不接，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婚礼只是个形式，最重要的是我和轻寒的想法。下个月举办婚礼，也是他的意思。” “我妈现在这样的情况，你们就不能再等等吗？” “肾源都找了一个月了吧？还没找到。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万一……” 林心恬扯了扯嘴角。 “我是说万一要是有什么意外，婚礼总不能和丧礼一起办吧？那还要推倒什么时候？” “你……太过分了。” 高竹清忍无可忍，就要冲过去，但林淑敏叫住了她。 “竹清。” 她的脸色已经十分勉强，但还是包容地点点头。 “你说的也有道理，总不能因为我的事情，耽误你们的婚礼，就照你们的意思去办吧。” “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林心恬说完就走了，高竹清也追了出去，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我也能够理解，但你心里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没必要那样气我妈。” 第414章 聊什么这么开心？ 相对高竹清的愠怒，林心恬依旧是不动声色的，笑容恬静。 “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安排婚礼而已，怎么就成针对你了？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你们完全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结婚。” “什么叫没必要？难道什么时候结婚，我自己不能决定，还要听你安排？你有什么权利？” 林心恬慢慢露出了一些讽刺之色。 “你这么气愤，是因为我把婚礼安排在你妈生病的时候，还是气我和轻寒这么早结婚？怎么？看到我们结婚，你后悔了吗？” “我有什么可后悔？我只是担心你嫁给那样一个人，你根本不了解他有多可怕。” “你以为你说他的坏话，就能阻止我和他结婚？” “我明明是为你好，你怎么反倒认为我在害你？顾轻寒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了他明知是火坑还往里面跳！” “呵呵，你真虚伪。” 林心恬摇了摇头，看她那种眼神，给高竹清的感觉好像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虚伪恶毒的女人。 “昨晚我看到你们在这里聊天。” “你背着我见了他多少次？嗯？你数的清楚吗？当面对他冷漠，跟我说他的坏话，背地里却和他见面，装可怜装委屈，你真的很有心计。” “我没有。” “那重新开始这句话是谁说的？你说和他重新开始，给了他希望，却又说只能做朋友，你不觉得自己真的很矫情吗？那么久以来，你就是用这种若即若离，欲拒还迎的手段吊着他是不是？” 林心恬的恨意，如同尖锐的刺刀，一刀刀捅进高竹清心脏，让她有些窒息的感觉。被人仇恨着，自己心里自然也不好过。 “我和他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总之，我没有对不起你。” “别再说这些废话了，你狠狠耍了我，我不会相信你。总之，我的婚期，我自己做主，你想拦也拦不了。” “好，你自己要作死，我管不了你。但就不能再等一个月吗？至少等到我妈做完手术……” “你真以为能找到肾源？” 林心恬翻了个白眼。 “以顾家的财力，愿意花十亿去买一个肾。能找到的话，早就知道到了，也不会拖到现在。我看是没机会了，也劝你别抱什么希望……” “你胡说。” 高竹清激动地打断她。 “肯定能找到的。” “你就继续这么自欺欺人吧，反正，我和轻寒的婚事，肯定不会被一个快死的人拖住。毕竟，她不是轻寒的亲妈。你看他们表面上感情好，但如果是你，你爸被小三抢走了，你可能把小三当做你亲妈吗？他不害她就已经不错了，心里肯定巴不得她死。” “话我就说到这，免得你又认为我是在报复你。事实上，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林心恬瞪了她一眼，撞开她，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她看似像打赢了一场仗，但是，她的心里黑洞洞的，充斥着悲伤。她在口舌之争上占了上风又怎么样？顾轻寒爱的始终是高竹清，她从一开始就输了，越想就越悲伤。 整条走廊上，都充斥着令人绝望的气息。 ……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月底。 林淑敏翻日历的时候，突然提起来。 “明天是不是平安夜？” “是啊！怎么了？” “去年的平安夜，我和你叔叔在芬兰过的。我们两窝在一起烤火，窗外下着很大很大的雪，到处都挂着彩灯，很多小孩在外面玩耍，唱着圣诞颂歌。” 回忆着，林淑敏有些沉醉了，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脸色也比平时更加明亮了。 “哇，去圣诞老人的故乡过圣诞，叔叔好浪漫啊！这一点，比我爸强。换做我爸，肯定是不过这些西方节日的。这么多年圣诞，他就带我去看了一场电影，还是因为我考了全班第一奖励我。” “呵，可不是吗？你爸就是那么一个没情趣的男人。” 高竹清点点头。 “超级没情趣的，换做是我，肯定也会选择浪漫多金的顾叔叔。” 林淑敏听得出高竹清在宽慰她，心里很感动，摸了摸她的头。 “不如今年就在这过圣诞吧，怎么样？” “医院？合适吗？” “当然啦，这里是vip病房，我们想布置怎么布置。买一棵大大的圣诞树，上面挂满彩灯，喏，就放在这里，还要买圣诞礼物。哇，好多要准备呢。” “聊什么这么开心？” 徐沅走了进来，抖了抖身上的雪。一张脸，冻得通红，神采奕奕。 “在和我妈聊圣诞节的事情啊，我们准备在医院过圣诞，你觉得怎么样？” “这主意好。” 徐沅立刻附和道。 “刚好这几天都下雪，过圣诞最有气氛了。” “还是太耽搁你们了，这么浪漫的节日，适合情侣过二人世界。” “是你怕耽搁我们浪漫，还是不想我们耽搁你和顾叔叔浪漫啊。” 高竹清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调侃道。 “是你不想我们当你们的电灯泡吧。” “傻丫头，说什么呢。我是想着你们这段时间照顾我太辛苦了，难得赶上圣诞，想让你们出去放松放松。我是没办法才待在医院里，你们可以多出去走走，，没必要一直吊在这里。” “我哪都不想去，就想陪着你。” 高竹清挽着林淑敏的手臂，靠在她肩膀上撒娇。 “就当给我们面子，陪我们过圣诞节好不好？” “是啊，伯母，圣诞是家人团聚的日子，没有你的圣诞是不完整的，还有什么意义。” 徐沅嘴甜地说道。 “明天我就去买一些装饰品回来，我们一起布置圣诞树。” “嗯，那叫上轻寒他们吧。” 高竹清心里不舒服，撇了撇嘴。 “算了吧，他们最近忙着筹办婚礼的事，哪有时间理我们，我们四个就行了，不用再叫其他人。” 林淑敏考虑到他们在场，可能气氛没那么融洽，只好作罢。 “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一家人齐齐整整地过个圣诞。” “等您做完手术，想什么时候过节都行。说不定就这几天就有合适的肾源，元旦就能出院。” “但愿如此吧。” 林淑敏苦笑，然而心里，不怎么敢抱希望了。生与死，都是命，不是她能决定的。 …… 徐沅一大早就亲自去购置圣诞用品，带了几个人，扛了一大堆东西回来，圣诞树有好几米高。 高竹清坚持要自己装扮圣诞树，徐沅就让那些人离开了。踩着梯子，挂圣诞彩灯。 “左边一点……不不……还是右边一点吧……嗯，就那个位置好。” 高竹清一边指挥他，一边挂一些小雪人和小礼盒。 两人忙碌的时候，林淑敏在旁边看着，气氛十分融洽。 “妈，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今晚十点的飞机到。” “哦，那好啊，平安夜本来就要晚一点过才有气氛嘛！” 高竹清真心感到很高兴，融入在圣诞欢乐的气氛里，能让人忘记许多的烦恼。 两人忙忙碌碌了一整天，总算在傍晚把房间装饰好了。开了灯，七彩的小灯一闪一闪，圣诞颂歌轻轻回响，气氛温馨浪漫，将三人的面庞都照得透亮。 这是高竹清最幸福的一个圣诞节，虽然在医院过的，但是，最亲的人都陪在身边，这就足够了。 她感激地望着徐沅。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容依旧温和。 “谢谢你给我陪伴你的机会。” 今晚对他而言，是一个最最重要的日子。他有些紧张，有些期待，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张医生好像还在办公室，我给他送蛋糕过去，你们等我啊，不许偷吃哦。” 她切了一块蛋糕，笑着跑出去了。 “准备好了吗？” 林淑敏问道。 “嗯。” 徐沅从怀里掏出一个粉色的心形小礼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钻戒，简单的款式，精致小巧，优雅大方。 “竹清会喜欢吗？” “当然，最重要的不是戒指，而是谁送的。你……确定吗？” “我的心意是坚定的，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我。选在她心灵最脆弱的时候求婚，我这么做，是不是很卑鄙？” 林淑敏摇摇头。 “每个女人，都会格外珍惜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的男人。你是一个很好的男孩儿，一定会像我珍惜竹清那样珍惜她。把她交给你，我很放心。” “谢谢伯母。” 徐沅多了几分信心。当然，依旧很紧张。今天装扮圣诞树的时候，他有好几次都想拿出戒指求婚，忍得很辛苦，极力隐藏着情绪，生怕她看出来。 她会答应他的求婚吗？ 他一点把握都没有。只是在医院的这些日子，他们亲近了许多，他感到她的心在一点点贴近他，接受他。 于是他想，也许在圣诞求婚是个不错的选择。会不会气氛一浪漫，她就答应他了？ 这个想法也许很天真，但是，迟早都是要求婚，那么，他想选择一个特殊的时机。 他等待着，她回来。 …… “张医生，张医生？” 高竹清开心地跑进办公室，但是没有找到人。她把蛋糕放在桌子上就要离开，刚一回头，就看到顾轻寒站在那，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十分警惕。 顾轻寒关上了门。 这一幕，让高竹清想起那个夜晚，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干什么？” 着急要离开，但他拦住了她的去路。 第415章 你要怎么样才肯救我妈 “你让开。” “我有一份圣诞礼物要送给你。” “我不想要。” “不，我保证你还会很想要。” “你给的，我什么都不要……你放手……”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顾轻寒松开她，同时递过去一份文件。 看样子，她不看，他是不会让她离开的，高竹清只好打开了，是一份检测报告。 “这是什么？” “医生应该告诉过你，肾脏配型取决于三点，血型一致，以及mhc，这三个位点越相似，成活率越高。” 报告上，血型、、mhc这三个字眼闯入高竹清眼里，结果都写着一致。 她激动地颤抖起来。 “你是说，可以给我妈换肾的人找到了？” 顾轻寒抿着唇线，没有说话。 “找到了？嗯？你说啊。” “是。” “他在哪？快告诉我。” 她焦急地催促着。 顾轻寒深深望着她，一语不发。 一种不祥的预感捕获了高竹清的心脏，激动的光芒从她脸上褪下，阴云弥漫开。 她睁大了眼睛。 “是……你？” 耳畔轰隆炸响一道惊雷，她仓皇地退后了几步。 “不……不可能……你在骗我……” “你那么喜欢骗人，怎么可能说实话？你又想用这一招骗我对不对？我不会相信你的。” 不可能……这世上几十亿人，怎么可能偏偏是他顾轻寒？这一定又是他的骗局。 她着急离开，然而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阴鸷的双目，沉沉地盯着她。 “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是这个结果。”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 高竹清反手一推。 “你这个骗子，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不相信？那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的身子在发抖，你知道么？” 顾轻寒的眼眸越来越深，越来越紧，如同要将她整个刺穿。 “在这个世界上，我才是唯一一个能救你妈的人。” 主心骨在瞬间被抽离，高竹清险些整个人软下去，眼前一阵发黑。 这些天，她一直盼着奇迹出现，盼着肾源，然而，那个人却是顾轻寒？老天还嫌玩她玩得不够吗？非得折磨死她才甘心？ 她困难地消化着这个事实，最终苍凉地笑起来。 “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救我妈？”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她要的是一个肾，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当我的女人，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她就知道会这样。高竹清苦笑，那笑容有种说不出来的无力。 她的一辈子，换他一颗肾，值得吗？但这并不是她要考虑的问题，她没有其他选择。 “好，我答应你。” “你远比我想象中的干脆。” “那是因为我没有选择，那是我妈，我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你的条件，我答应你，什么时候安排手术？” “跟我做交易，你该给点诚意，不是么？” 顾轻寒松开她，眼里盘旋着残忍的光芒。 “怎么样才叫诚意？” “你在我面前脱光，像妓一样取悦我。” 高竹清顿时像给人扇了一耳光，脸上火辣辣地疼。 “你——你别欺人太甚。” “你要当我的女人，得先习惯，不是么？既然你不愿意当我的妻子，那么，就当我的情人。情人该履行的义务，你知道该怎么做。” 她闭了闭眼，努力压下眼里的酸意，把眼泪硬生生逼回去。睁眼时，眼眶已经红了。但是，她知道这唤不起他一丝一毫的同情心，他是个残忍的魔鬼，一心只想着折磨她，她决不能让自己在他眼里更加悲惨。 她什么也没有说，开始解扣子，脱掉了牛角大衣，扔在地上。 里面是一件白色毛衣，也扔了。 贴身的背心，脱了。 上身就只剩下一件底衣。 她的手指开始颤抖起来，怎么都解不开，便脱掉了牛仔裤。 直至身上只剩下底衣。洁白如羊羔一般的身子，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羞耻地颤抖着。 顾轻寒望着她，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欲，反而愈加有风雨欲来的趋势，漆黑、深沉、阴冷，太阳穴突突跳动着，额头的青筋若隐若现。羞辱她，并不会让他感到一丝一毫的快乐，反而让他很烦躁。 放在身侧的双拳，紧紧地握了起来。 在他面前脱衣服，那种羞耻的感觉，对高竹清而言无异于凌迟。她脱掉的，不是衣服，而是她的尊严。 可是，她还能怎么样？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妈死。 他要的，是一辈子，迟早他都会将她的尊严糟蹋殆尽的。他说得对，她该习惯。毁，那就毁得彻底一些吧。 凄然一笑，手指落在后背，即将解开最后的遮掩。 “够了！” 顾轻寒冷声制止。 “怎么？不是你想要的吗？还是你嫌弃我的身材没有林心恬好？别告诉我，你可怜我。你这样的人，是没有同情心的，何必装模作样？既然注定互相厌恶，那就厌恶得彻底一些吧。” “你不用再脱了，我不会把肾给她。” “你说什么？” 高竹清皱眉。 “你不是答应过，只要我当你的女人，你就会把肾给我妈吗？” 顾轻寒冷笑起来。 “我那么说，只是为了把你给我的羞辱还给你而已。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肾给我最恨的人。” “……” “你以为你妈是在我父母离婚后才和我爸在一起？她是第三者！” “不可能。我妈、我妈不会做那种事情。” “怎么不可能？她就是那种贱人。” 顾轻寒嗤之以鼻，即便过了很多年，那恨意依旧令他齿寒。为了钱，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爸只说过他和我妈离婚，但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她现在在哪，对吗？那么我来告诉你，她是因为受不了背叛，导致精神失常，我爸逼她离婚的。这么多年，她一直住在精神病院里。她疯了！是你妈害了她，也害了我。” “我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拜她所赐！你相信因果报应吗？她把我变成野兽，然后我折磨你！呵呵！这就是因果报应。” “不……你骗我……我不相信……” 高竹清拼命摇头。 “那只是你编造的谎言，我不相信，我不信！” 她捂着耳朵，尖叫起来。 “你说，我怎么可能把我的肾给一个仇人？竹清，就算我再爱你，再想得到你，也不可能。她害了我们一家，现在到她还债的时候了。她过了那么多年贵妇的生活，也够了吧？反正，她想要的，不就是钱吗？” 看着她痛哭流涕的模样，顾轻寒的心比她痛一万倍。他只能逼自己不去看，否则他的心会被撕裂。转身，离开了。 高竹清瘫坐在地上，伤心地哭着。 …… 病房内，徐沅紧张地等待着。几天前就准备好了求婚的誓词，复习了一次又一次，可是现在，大脑竟然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怎么去了这么久？不会出事吧？我去看看。” 刚一走出门，就看到高竹清失魂落魄地站在那，眼睛红肿，如同刚刚遭受了一场可怕的浩劫。 “竹清，你怎么了？” 徐沅急忙问道。 她被抽光了力气，双眼一闭，瘫倒在他怀里，彻底失去了知觉。 …… 像陷入了一个漆黑的寒潭里，高竹清不断做着恐怖的噩梦，每一个噩梦里，都有顾轻寒，他举着硕大的电锯追着要杀她，他用绳子勒住她的脖子，将她吊了起来，喉咙被勒得紧紧的，她要窒息了。 “不要……放开我……救命……” 凌厉的刀刃即将刺入身体，高竹清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你醒了。” “竹清？竹清？”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直到徐沅的脸在她视线中逐渐清晰起来。 原来是噩梦。纤细的身子，仍惊魂未定地颤抖着。 “我怎么了？” 她喘息着问道。 “你晕倒了，晕了三天三夜。” “这么久？” 可她仍旧感到力乏，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人抽干了，榨光了一样。 顾轻寒是唯一的肾源…… 高竹清急忙抓着徐沅问道。 “顾轻寒呢？” “他回海砂市了，怎么了？” “我、我要去找他……” 就算让她跪下求他，哪怕用她的命换一颗肾…… “你找他做什么？你不是不愿意见到他吗？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肾源找到了，就在你昏迷的时候，你妈已经做了换肾手术。” 高竹清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肾源，找到了？她不是在做梦吧？ “你、你说什么？你没骗我吧……不是、不是找不到合适的配型吗？” 她紧张得都语无伦次了。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没有，我也很意外。就在圣诞节那天，医院突然说找到了合适的人愿意捐肾，他下午就来了。” “谁？” “我也不认识，是一个大叔。” “可是非亲非故的，他怎么愿意捐肾？” “他妻子得了重病，需要很多钱，所以，他用自己的肾换医疗费。” 徐沅叹了口气。人生就是那么无奈，生老病死，每天都在上演。他原本对此没有多少概念，但是经过这段时间，他懂得了很多事情，也学会了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和身边的亲人。 高竹清还是很怀疑。顾轻寒刚拒绝换肾，就出现了合适的肾源，有些奇怪。 “他现在就在医院里，你要去探望他吗？” 第416章 他整个人瘦了好多 “嗯，他救了我妈，我肯定要当面感谢的。我、我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 “这就是所谓的圣诞节奇迹吧。伯母是个好人，老天怎么可能对她残忍。” 好人……高竹清眼前浮现出顾轻寒恨他妈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控诉着他妈破坏他的家庭，毁了他们母子。 从来没有任何人提过当年的事情，所以，她也想当然地认为，她妈是在他父母离婚之后才和顾明在一起的。如果真相确实像顾轻寒说的那样，难么，他其实才是那个受害者。 设身处地地想，如果有第三者破坏她父母的感情，以她的脾气，和对方拼命都有可能。而顾轻寒忍了这么多年，都是在折磨自己，也许他一个人承受这么多，都只是为了顾明幸福。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实在是太可怜了。 尽管他的遭遇不能与他对她的折磨相抵，但是，高竹清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疼顾轻寒的。她一直都觉得，他是个悲剧性人物。 “在想什么？” “嗯？没什么。只是觉得人生变数太快，我一时半会儿都缓不过来。” “但毕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徐沅摸了摸她的脸，心中也有很多感慨。他以前从不认为，这世上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是，爱之入骨，那人的感受，喜怒哀乐，便足以牵动你的一切。 她难过，你比她更难过。她伤心，你比她更伤心。她开心，你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她的笑容。 是她教会了他什么是爱，以后即便不能在一起，他也不后悔自己曾经义无反顾地爱过这样一个女人。 去探望过那位捐肾者后，高竹清心中的顾虑才消除了。她之前总有点怀疑，那颗肾是顾轻寒捐的，毕竟时间上很吻合。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太敏感了。扪心自问，她自己能做到把一颗肾捐给破坏自己家庭的第三者吗？她没那么伟大！她相信世界上也没有那么伟大的人！ 过完元旦，林淑敏就出院了。经过这次，高竹清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父母在不远行”，于是辞掉了海砂市的工作，留在了流砂市。亲人，比她与顾轻寒之间的爱恨纠缠更加重要。为了陪她，徐沅也调回了流砂市。 这段时间，高竹清经常会想到顾轻寒。那晚之后，他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回家，也没有打过一通电话。他和林心恬的婚事，也没有音讯，她暗暗猜想，也许他们已经领证了，只是没有举办婚礼而已。 转眼农历新年就要到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雪下得很猛。 林淑敏的身子还很虚弱，高竹清为了照顾她，便留在家照顾她，打算年后再去找工作。 除夕夜在一场大雪中来临。 高竹清下楼的时候，顾轻寒刚从门口进来，穿着一身黑色长款风衣，衣袂飘飘。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愣在当场。 第一反应是，他瘦了许多。还是那么挺拔，但是瘦削的身子似乎快要撑不起大衣了。黑色显得人愈发冷峻消瘦，双颊都深深地陷了下去，精神看着也不是很好。 他这段时间都没有吃过饭吗？ 他身边那个林心恬，没有好好照顾他？ 当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上，高竹清的心脏好像被蚂蚁咬了一口，突然就有点慌了，眼神凌乱，一阵窒息，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顾轻寒也沉默地望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她穿着大红色的裙子，圆润了一些，可爱得像个苹果。但是表情有些不自然，她紧张的时候，手总是喜欢放在身后。 见不到她的时候，他的呼吸如同被人夺走了，每天过的都是行尸走肉的身后。然而见到了，那种感觉，难以用语言形容。心好像比之前更加空洞了，因为，她不属于他。 两人遥遥相望，眼里只有彼此，林心恬感到自己是不存在的。 对顾轻寒而言，她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吧？即便她每天陪在他身边，但和透明的差不多。而高竹清，牢牢地占据着他的心，永远是他心里的唯一。 起初林心恬也会很不甘心，很嫉妒，很愤怒，甚至大吵大闹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她究竟哪里不如高竹清，但他什么都不说话，任她吵闹。所有的闹剧，都是她一个人自导自演。 后来，她闹够了，也死心了，便如死水一般。其实折磨她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是她不肯放过自己。现在，她的心，已经绝望了。就像一个傀儡，陪在他身边。渐渐地，迷失了自己。 晚饭一家人聚在一起打火锅，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林淑敏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外套，喜气洋洋。 顾明埋怨道。 “你太不像话，之前一声不吭地回海砂市，现在突然回来，也不打一声招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这个家当成什么地方了。” “他好不容易回来，你就别说这种话了。” 林淑敏笑笑地说道。 “今晚是除夕，要和和气气的。轻寒啊，最近公司是不是很忙？我看你瘦了很多，有点憔悴了。” 顾轻寒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高竹清都觉得有点尴尬。如果林淑敏真是第三者，她应该不知道顾轻寒一直清楚这件事情，不然也不可能这么泰然地面对他。 她连想都不敢想，顾轻寒是怎么把那么多恩怨隐藏在心里这么些年。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真的很难。忍不住，有些同情起他来。 “对了，你们之前不是说这个月就要举办婚礼吗？现在我出院了，可以帮你们张罗这件事情。” 经历过生死，林淑敏心境开阔了很多，不会计较林心恬之前那些不敬。 林心恬看了眼顾轻寒，没做声。 高竹清看得出来，她其实是很想结婚的，那么就是顾轻寒不愿意吧。 他只是淡漠地回应道。 “以后再说。” 林心恬很失望。 “之前时机不恰当，你非要结婚。现在让你们结婚了，你又说以后再说，你是故意跟家里对着干是不是？” 顾明心里怨气很重，说话也很冲。 林淑敏忙充当和事老。 “你又来了，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结婚是他们的事情，他们知道怎么安排最妥当，你就别操这份心了。不过，既然订婚了，那么早点举办婚礼也是好的，你们上点心吧。” 顾轻寒没说话，高竹清也觉得挺尴尬的，她宁愿不知道上一辈那些恩怨。 “对了，竹清，徐沅今天怎么没来？” 顾明问道，态度和悦了一些。 她明显感到顾轻寒的手顿了一顿，她讪笑了两声。 “今晚是除夕夜，他当然跟自己家人一起过年，他说明天再过来拜年。” “你们正式在一起了吗？” 林心恬问道。 “还没有。” “我看徐沅那孩子不错，我之前还担心他不够定性，太花心。但这段时间，他天天往医院跑，还为你调回了流砂市，肯定是想跟你结婚的。这样的男人，现在不好找了，你好好考虑考虑。早点定下来，早点结婚。” 顾明现在提起徐沅，是一万个满意。在林淑敏这件事情上，他做得比顾轻寒这个亲儿子还好，他一直心里不平衡的很。 高竹清只好点头说。 “哦，我会考虑的。”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顾轻寒放下筷子。起身时，身子似乎有些虚晃。 “你只吃了半碗饭，这怎么够？难怪这么瘦。既然回来了，就多吃点。” 林淑敏劝道。 “不用了，没胃口。” 顾轻寒说完就起身离开了，林心恬也跟了上去。 顾明气得不轻。 “他这什么态度，回来是为了摆脸色给我看吗？那还不如不回来算了，省得我看的来气。” 高竹清担忧地望向那道孤寂的背影，即便有林心恬陪在身边，依旧显得那样孤独。在那瘦削的身体里，似乎隐藏着无尽的心事和悲伤。她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 高竹清上楼的时候，林心恬刚从顾轻寒房间出来，眼眶有点儿红。看到她，忙擦了擦眼泪。 虽然之前有过矛盾，但高竹清对林心恬的感觉，还是心疼以及愧疚占得更多。面对她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那个，你晚餐没吃多少，张妈煲了糖水，要喝点吗？” “不用了。” 林心恬冷淡拒绝。 高竹清察觉她现在看自己的眼神，不像之前那样，好像燃烧着两簇仇恨的火焰，恨意非常明显，而是冷淡了许多，黑漆漆的，像深不见底的黑潭。大抵人绝望到一定程度，连恨都恨不起来了吧。 “上个月，你一直陪着他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整个人瘦了好多。” 林心恬本来要走，听到这句话，顿住了脚步，回头看她的眼神，讽刺到了极点，像一根利刃插进了高竹清心里。她不明白这种讽刺的眼神从何而来，好像是对她罪行的控诉。而是，她究竟犯了什么大罪？ “你不知道他变成这样是为了谁吗？” “……” “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从来都不懂，不在乎，你只认为他对你不好，认为他在折磨你，却从不考虑他为你做了多少事情。” 高竹清有些莫名。 “他怎么了？” “呵，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总是用这样一副无辜的表情，你什么都没做错，都是他的错。就算他为了你而死，你也一样是认为是他自愿的，与你无关。” 第417章 这是只为你放的烟花 “你把话说清楚一点，我到底怎么他了？” 想到他躺在病床上如绝望的尸体那般，林心恬的心便如撕裂般疼痛，真的很想大骂高竹清。她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让他心甘情愿为她付出生命？她现在不是替自己不甘心，而是替顾轻寒感到非常难过。 “你不必知道，反正你的知不知道，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的目光冷了下来，沉沉地望着她的眼睛。 “你爱他吗？你爱轻寒吗？” “我……” 高竹清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只是摇了摇头。明明不爱的，可是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好像那是违心的话。 “那你爱徐沅吗？” “……我不知道。” 答案是不爱吧，可是他们的感情真的很深，比亲人还深。 “你就是用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脚踏两条船？呵，你真虚伪，真自私。” 林心恬讥讽道。 “如果你不爱轻寒，那么，就接受徐沅的感情。你不和徐沅在一起，他是不会死心的，他还是会继续为你付出。迟早，他会被你害死，你想他死吗？” “你不懂，不是我要吊着他，而是，他不会让我和其他人在一起。”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也许这只是你欺骗自己的借口，你根本就不想让他死心。为了结束几个人的痛苦，你接受徐沅吧！” 说完这句话，林心恬就离开了。 高竹清怔住了，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着徐沅的来电。 高竹清接到徐沅的电话，说他在她家门口等她，于是她下楼了。刚走出别墅，就看到徐沅站在大雪之中，围着一条羊绒围巾，冲她傻笑。明明有点傻气，可是莫名就是倾国倾城，动人心魄。 她还没来得说话，“嘭——”一朵烟花在夜幕之中绽放，花朵的形状，五彩斑斓，绚烂至极，照亮了她的眼球。 一朵接一朵的烟花不断绽放，有粉色心形，红色玫瑰，还有她的英文名字，iloveyou，变化多端，层出不穷，美得让她震惊。 “喜欢吗？这是只为你放的烟花。” 高竹清的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了，哪个女孩子，不渴望有那么一个人，为她放一场盛大的烟花？她真的是从心里被震撼到了。 但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这绚烂的夜幕之下，徐沅单膝跪在了雪中。双手捧着一个绒盒，打开，里面是一枚精致优雅的钻戒。 她惊讶地捂唇，吃惊的声音，从指缝间漏出。 “你……” 单膝跪在雪中的男人，有一张玫瑰般漂亮的脸。过分精致眉眼，难免给人一种轻佻玩味的感觉。然而，他的眼神却是无比专注、诚恳，眼里倾注了汪洋般的深情，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其实来之前，我脑中反复预演了很多次，求婚的话，我也练习了无数次。但真的到了这一刻，我脑中一片空白。可能不需要什么太过华丽的语言吧，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心里话。” “平安夜那晚，我就想表白了，但是你晕倒了。后来想想，那晚没有求婚是对的，那时候你担心伯母的病情，就算接受我，也许是因为一时的脆弱，一定会后悔的。所以，就算我很着急，我还是一直在等，等伯母康复，你可以冷静下来考虑我的求婚。” “我知道，我们并没有一个好的开始，我曾经做过很糟糕的事情伤害了你，之后我也付出了十年的代价。十年的时间，真的很长，我认识过很多女人，我以为，总会出现另一个让我心动的，总有人会取代你。然而，当你出现的那一刻，我发现，在我心里，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存在，没有任何人能取代。” “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你痛苦、伤心，或者是开心的时候，我都陪在伱身边，我感到很幸福。我以为只要静静看着你幸福就够了，但是，我变得越来越贪心，我希望能够成为让你幸福的理由，让你幸福的那个人。我说的是，一辈子。” 高竹清感动得哽咽起来。她这样任性、自私，糟糕透顶的人，哪里值得他为她付出那么多？她真的不配。 “竹清，我知道你有很多顾忌，很多不确定，我也有。但是，我真的很想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把那么多不确定变成确定。哪怕前面的路布满荆棘，我也想和你一起走下去。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这样的徐沅，叫人难以拒绝？高竹清的心，也曾不止一次地动摇过。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一个人，可能哪怕是，也会被徐沅的付出融化了。这样的一个男人，她还在犹豫什么呢？ 林心恬说得对，她这样一直拖着，对她，对自己，对顾轻寒和徐沅都不公平，她该做出一个决定。 短短的一秒内，她想了很多，最后，做出了决定，破涕为笑。 “都多大年纪了，还学人家搞浪漫。跪在雪地里，腿不麻，不冷吗？” 徐沅紧张极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你，傻乎乎的。还不赶紧站起来，给我戴上戒指？”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答应我的求婚了？” “难道你没抱希望吗？” “我……我……” 徐沅生平第一次舌头都打结了，说不出话来。 “我、我当然希望你接受我……但是，我也得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吧……不然，心理落差得多大啊。” “还跪着？赶紧起来。” 腿猛地一抖，刚离地又跪了下去，徐沅尴尬。 “腿跪麻了，你扶我一把。” 高竹清乐了。 “我要是不扶你怎么办？让你变雪人。” 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去扶他，徐沅趁机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急得她跳起来，用力拍了他一把。 “你故意的！早知道我就不扶你了，坏蛋。” “怎么？自己的老婆还不让亲了？” 刚才还无比严肃认真的男人，这会儿十分滑头，嬉皮笑脸。 “谁是你老婆，别占我便宜。” “你都答应我求婚了，还不是老婆？” “只是答应而已，没准我明天遇到刘德华，或者其他男神，就一脚蹬了你。” “那不能，我不就是你的男神吗？你除了嫁给我，还想嫁给谁？不行，得用戒指把你套牢了。” 徐沅赶紧掏出戒指，套进她无名指。看着心形钻戒在她手指间熠熠闪光，他以为自己会被幸福包围。然而，不知为什么，却更加空洞了，好像被人掏了一个大洞，冷风一直往心里钻。 “送这么小的戒指求婚，你真小气，公司破产了吗？” “我以为你是个低调有内涵的女人，不在乎那些。” “恰恰相反，我超级世俗拜金。我之前想着，怎么也该有个鸽子蛋给我晒晒吧。” “要鸽子蛋还不简单？明天送一百克拉的巨型鸽子蛋给你。” “那我手都要断掉啦。” “断掉最好，断掉就没人跟我抢你，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幼稚，小心眼。” “那没办法，这个幼稚又小心眼的男人，就是你老公。” 徐沅一个公主抱把高竹清抱了起来，在雪中旋转。 “你慢点……喂……小心摔到我……哈哈哈……我头晕啦……” 风雪中回荡着两人的笑声。 烟花仍在不断地绽放着，那样明亮，然而，阳台上一道人影，隐匿在黑暗之中。烟花再耀眼，也照不亮他。深沉的哀伤、孤寂，一丝丝从他身体里渗透出来，仿佛是世上最孤独的人。 她终究还是选择了徐沅…… 这样对她而言，是最正确的选择吧？和他在一起，没有仇恨，没有爱恨纠缠，她会轻松很多。她现在不是很开心吗？ 如果她喜欢烟花，他愿意为她准备得更加盛大隆重，他曾经幻想过很多求婚、婚礼的画面，带着她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在极光下向她求婚。 可是，她需要的，不是他。 顾轻寒说不出此刻的心情，松了口气，却又怅然若失。好像生命中最最重要的，藕断丝连的东西，被人彻底掏走了。他的生命，从此不再完整，只留下一具残骸。 瘦削的身子，抵挡不住冷风的侵袭，他不断地咳嗽着，咳嗽声愈发急促，咳出了眼泪。 …… 新年的第一天，大雪纷飞，整座别墅到处张灯结彩，挂满了红色，喜气洋洋。 锅里的水沸腾着，高竹清正忙着切菜，厨师在旁打下手。 一双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啊——” 高竹清一转头，对上了一双狡黠的笑眼，掐了他一把。 “你吓死我了。” 徐沅从背后搂住她的腰，两道身子叠在一起。两人都穿了红色，像情侣装，所以看上去分外融洽。 在她香喷喷的脖子上亲了一口，徐沅满足地笑了。 “在干什么？” “你没看到吗？在做饭啊。” “做饭？你说的是黑暗料理吧？” “什么意思？对我的厨艺没信心？” “嗯哼，你对自己的厨艺也没信心吧？大年初一第一顿晚餐就是黑暗料理，感觉这一年都不会好了。” “讨厌，我可是研究了一上午的食谱，还是很有料的好吗？而且像本宝宝这么大牌的美女，要不是大年初一，我才不下厨呢。给你做饭你还挑剔？” “不敢不敢，你做得再难吃，我都能吃光光。” “你说的，待会儿剩一块，就罚你洗碗。” “才交往第一天就露出了母老虎的本性，你不怕我反悔不娶你？” 第418章 我又能怎么样？ “最好是这样，我昨晚想想，还有点后悔呢。我的目标可是嫁给我男神刘德华啊，你，太将就了。” “他不是结婚了吗？你宁愿给人家当小老婆也不给我当正室？什么逻辑。” “哈哈哈，神一般的逻辑……哎，你放手，你这样抱着，我不方便切菜。” “不行，你就想抱着你。” 徐沅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喃喃。 “明明抱着你，为什么还是感觉无法拥有你？心里还是空空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夸你贤惠。” “呵呵，不可能，你心里一定很嫌弃我，我知道的。” “哪敢啊，话说你最近是不是长胖了，抱着肉呼呼的。我昨晚抱着你转圈的时候，沉甸甸的像块陀螺，差点没累晕过去。” 高竹清拿起一根胡萝卜戳了他一下。 “叫你嫌弃我！我不嫁了，哼。” 说着作势要把戒指摘下来，徐沅忙按住。 “行行行，我错了，我嘴贱，老婆最漂亮了。” “知道错了吧？” “嗯。” “那罚你帮忙，给我打下手。洗菜切菜这些粗活就交给你了，我去腌醉鸡了。” “没问题，老婆！” 林淑敏靠在顾明肩头，看着这一幕，也跟着笑了起来。女儿幸福，就是她最大的心愿。将她交给徐沅，她很放心。 高竹清忙碌了一下午，一家人终于在晚上七点吃上了晚餐。围着一张圆桌，其乐融融。 火锅沸腾着，热气腾腾。 高竹清很快就发现了一件事情。 “等等，你们好像都故意避开我做的那几道菜啊。” “有吗？” 徐沅装傻。 “很明显啊，尤其是你，吃了一口就没再吃过了。” 高竹清扁着嘴，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进他碗里。 “这块排骨，必须吃掉。” “遵命。” 徐沅含着热泪啃排骨。 “味道怎么样？” “好吃，好吃。” “我就说嘛，虽然焦了一点，但是味道还是可以的。” 她笑眯眯地送进嘴里，徐沅根本来不及拦她。 “噗——” 一口吐了出来。 “什么鬼，怎么这么难吃？” 她忙灌了口可乐，冲掉嘴里奇怪的味道。 林淑敏和顾明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丫头，从小就是这样。小学让你煮个饭，你倒好，把电饭锅放到煤气上烤，差点把厨房烧了。” 高竹清吐吐舌头。 “陈年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吧，多丢人啊。奇怪了，我明明是照着菜谱做的啊，味道怎么这么离谱，你们还是别吃了。” 她急着把自己做的几道菜下桌，徐沅阻止了。 “没事儿，你第一次做饭能做成这样不错了。不管味道多离谱，我都能吃下去，一点儿都不剩。” 林心恬心里很羡慕高竹清，徐沅就像宠爱宝贝一样呵护她，包容她。这样的爱，哪个女人不渴望？可惜，顾轻寒就像一块冰石，她怎么努力都无法融化。越是这样强烈的对比，越让她心寒，怀疑自己是否该坚持下去。 是，她很爱很爱他，可是，她是个女人，也需要人疼爱。也许，找一个爱她的人，会比找她爱的人更加轻松。 顾轻寒由始至终没说话，脸色阴沉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高竹清无名指上的戒指，明明不想看的，可是难以控制自己。她是故意戴给他看的吗？ 呵，他自作多情了吧？他们现在那么恩爱，她眼里哪还容得下他的存在？ “徐沅啊，你对竹清的好，我都看在眼里了。她接受你的求婚，我是真心高兴。” 顾明说道。 “不过，竹清就等于我的女儿，我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敢欺负她，我可绝对不饶你。” “知道了，伯父，谢谢你愿意信任我，把最珍贵的宝贝交给我。对我而言，她也是珍宝。” 徐沅深情款款地望着高竹清，她都给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脸微微泛红。 “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我会用我的全部生命，好好珍惜她。” “哎……这么多人在，别说这么肉麻的话啦。” “情不自禁。” 高竹清拿他没办法，说到肉麻，徐沅认第二，真没人敢认第一。 两道失落的目光…… 她不由望去，顾轻寒一个人在喝酒。他没有看她一眼，可是她能感受到他眼里流露出来的哀伤。他在感情方面是那样容易冲动的一个人，现在心里一定忍得很辛苦吧。忍不住，有些心疼起他来。 但是，感情就是这样，选择了一个人，就注定要伤害另外一个人。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时间，总有一天会治愈伤口，总好过一直拖着不放。 “今天大年初一，高兴，来，陪我喝酒。” 顾明兴致很高，和徐沅喝了几杯。又望向顾轻寒。 “我们父子两也很久没有喝过酒了，干一杯。” 顾轻寒没有动，喝自己的酒。 “你这是什么意思？从一回来你就板着张脸，摆样子给谁看？以前好好的，突然就变成这样子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丢了魂儿吗？我又没求你回来，你自己回来，就是为了摆脸色给我瞧？你真的是……非气死我不可吗？” “伯父，您别动怒，轻寒不是这个意思。” 林心恬急忙说道。 “他最近身体不是太好，所以脸色很差，没有针对谁。” “你别替他说话，是怎么回事，我心里很清楚。你林姨住院的时候，你一声不响就回了海砂市，像话吗？你是冷血的吗？要不是你林姨拦着，我早就教训你了。” “好了，别吵了，徐沅还在这呢……” 林淑敏略显尴尬。 “大年初一的，发什么脾气？轻寒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他不是你说的那样子，肯定是海砂市很忙。” “不用你替我说话。” 顾轻寒突然冒出一句，林淑敏愣住了，脸色很勉强。 “你还顶撞她？” “我没有顶撞任何人，我只是实话实说。我不需要去讨好谁。” 顾轻寒低沉着嗓音，淡漠地说道。 “如果你不想我留在家里，我可以离开。” “你在威胁我？你以为谁愿意看到你吗？你走，你现在就走，我绝对不留你。” 顾轻寒放下酒杯就要离开，高竹清下意识地站起来。 “别、别走。” 他看了她一眼，握了握拳头，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林心恬感到心凉，全世界，能让顾轻寒改变主意的，也就只有高竹清一个人吧？ 饭吃到后面，气氛不是很愉快，顾明就先上楼了，林淑敏也跟上去陪他。 就剩下四个人在吃饭，气氛有些尴尬。 “大哥，呵，现在叫是不是太早了点。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先这么叫也无妨。” 徐沅开口道，端起酒杯。 “我敬你一杯，我一定会照顾好竹清，请你放心把她交给我。” 高竹清听得出徐沅话里多少有像和顾轻寒和好的意思，毕竟两人兄弟，为了她决裂，她一直觉得很可惜。 她紧张地望着顾轻寒，他紧绷着下颚，一语不发，该不会突然掀桌子吧？ 但顾轻寒没有这么做，端起酒杯，也不和徐沅碰杯，一口就干了。 然后，给徐沅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两人喝了一杯又一杯，逐渐演变为斗酒模式。两人都喝了很多，脸都红了，但是不肯服输，继续暗暗较劲。 “轻寒，你身体还没恢复，别喝这么多……” 林心恬担心地劝道，但顾轻寒不理她，继续玩命地喝酒。 “阿沅……” 高竹清只好劝徐沅，喝酒也能斗上，这两人是有多大的仇恨？ “你还得回去呢，别喝了。” 她按住了他的手，但徐沅用另一只手覆在她手背上，已然有微醺之态，眯着眼睛傻笑道。 “今天过年，高兴……难得大哥想喝，我就陪他痛痛快快喝一场吧。” 顾轻寒的眼睛，被那只手刺痛了，太阳穴扯痛得厉害，仰头又是一口。 两人喝了几瓶烈酒，最后顾轻寒胃实在受不了，“嘭——”地放下酒杯离开了。他走得很快，努力平稳着神色，回到房间后，立即扑到马桶上狂吐了起来。 “轻寒、轻寒你没事吧？” 林心恬焦急地问道。他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现在肯定不只是喝醉酒这么简单。 “轻寒？” 她拿毛巾帮他擦脸，但被他一手推开。 “滚！” 他咆哮道。 即使再这样狼狈的时刻，他依旧如负伤的雄狮一般骄傲。 “滚出去……” 林心恬哭了起来。 “你这样是何苦呢？他们都要结婚了，你折磨自己有什么用？就算你为了她而死，她也不会心疼你的……你放过自己吧……”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她不会心疼我……既然这样，那我干脆死了，反正……她也不会在乎。” “可是我在乎啊，看到你这样自虐，我真的很心疼。忘了她吧？好吗？你这样下去是没结果的……她不值得你为她而活……” 顾轻寒一双瞳孔如充血般通红。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但那样，比死还痛苦……可以放的话，早就放手了……但是，她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要把她从我身体里拔掉，除非让我死……” “是，我没办法强迫她爱我……但是，我……我真的很爱她……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他像个委屈的孩子，控诉着自己的痛苦，用力锤击着心脏。 “活着，比死还难受……我又能怎么样？” “高竹清……竹清……” 他苦涩地笑起来。 “我就是爱她……” 第419章 我就让你那么讨厌吗 徐沅喝醉了，没法开车回去，高竹清只好麻烦自家司机送他回家。 “哎，你慢一点，别乱走……” 她一手架着他，吃力地往前挪，但徐沅走路摇摇晃晃，醉醺醺的，最厉害一直嚷嚷着。 “再喝，再喝……” “还喝？喝你个大头鬼。别吵了啦，小声点。” “竹清，我真高兴。” 徐沅停下来，不肯再走了，痴痴地看着她，一张脸红得跟猴子屁股差不多。 一股股的酒味喷洒在高竹清鼻子上，让她难受，伸手挥了挥。 “你是高兴了，我不高兴，你真是个麻烦精。” “我赢了……” 徐沅“咯咯”傻笑。 “喝酒……我赢了顾轻寒……呵呵，我、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我从来就没赢过他。哦，不，赢过，我把你从他手里赢过来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很清醒……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爱我……” 他在笑，可是笑容很苍凉。像一根针，刺进了高竹清心脏。 “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为了放弃顾轻寒，是这样吗？是不是，我对你来说……只是、只是一根救命稻草？还是你可怜我？呵呵……我以为，你答应嫁给我，我会很开心，可是为什么？这里……” 他皱眉指着自己的心脏。 “越来越空洞？好像要彻底失去你了，我好难过……” “徐沅。” 他突然用力抱住了她，紧紧地，用全部的生命抱住。 “我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这是，是婚前恐惧症吧？” 高竹清心里很难受，不忍心面对这样的他。 “你早点回去吧。” “我都喝醉了，就不能留下吗？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他竖起两根手指，认真保证。 “回去吧，不然你家人会担心的。明天再过来，嗯？” 她好劝歹劝，才把徐沅哄上了车。 重重叹了口气，下意识望向二楼。顾轻寒，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高竹清心事重重，所以这一夜睡得不怎么安稳，几乎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她就被惊醒，从床上一下子弹坐了起来，心慌地望着门口那道“鬼影”，房间内弥漫开浓浓的酒味。 那道身影在门口停了几秒钟，然后摇摇晃晃地朝她走了过来。 “顾轻寒？你、你别过来，出去……” 高竹清抓着被子往后缩。 “你走开！” 她着急逃下床，但他的动作比她更加敏捷，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整个身子压了下来，她吓得尖叫了一声。铁塔一般的身子，压制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她以为他又要侵犯她，但顾轻寒只是压在她身上，没了动静。 她努力从他肩膀下抬起下巴，用力推搡了两下。 “顾轻寒？顾轻寒？你起来，你好重……” “你想干什么？别装死！会被人发现的，你赶紧出去。” “顾轻寒？” 沉甸甸的身体，依旧压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高竹清着急推搡。 “我好难受……” 他发出脆弱的声音。 “胃……好痛，抽筋……” 此刻他就像只受伤的野兽，叫人心疼，高竹清推搡的力气无意识地放轻了一些，声音也软了几度。 “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放开你……别再叫我放开你……你知道，我放不了手……” 他痛苦地喘息着。 “为什么总要抗拒我？嗯？我就让你那么讨厌吗？竹清……告诉我……我要怎么样做，才能求得你的原谅？” “可是，无论我做什么事情，都会让你更讨厌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该……拿你怎么样？” “你的胃很痛吗？” “再痛，也不如这里痛。” 他抓着她的手，按在了自己心脏上，眼里隐藏着强烈的痛苦。 “你感觉到了吗？这里……在滴血……被你撕裂了……” “顾轻寒……” 他的手指冷的像冰，不停地颤抖着。 “你先躺好好不好？我去给你拿药。” 高竹清放软声音安抚着，她一度也有胃病，知道痛起来有多难受，真的是痛得在床上打滚那种。幽幽的月光里，他紧绷的脸上，闪动着汗珠，都是痛出来的冷汗吧？ “我不要药，我只要你……竹清，我只要你……” 他轻抚着她的面容，小心翼翼的，生怕她会消失一般，痴痴地笑起来。 “这是梦吗？嗯？只有梦里，你才不那么讨厌我吧。” “我不讨厌你。” “呵呵，你连梦里都在撒谎。如果不讨厌我，为什么要答应徐沅？你不爱他，对不对？” “我不知道……也许吧……但是，我和你，我们是没有可能的。我想，我选择徐沅是对的。我和他在一起，你娶林心恬，对大家都好。” “好……不可能好了，没有你，我活着没意义。” 剧烈的疼痛在她身体里搅动着，疯狂的肆虐着，他难受地蜷缩起身子，整个人止不住地发抖。 “很痛吧？你等等，我去拿药。” “不要离开我……” 被她推开后，他还是执拗地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将头枕在她腿上。嘴唇虚弱地嗫嚅着。 “不要离开我，竹清……永远别离开我……求求你……” 一个比世上所有人都高傲的男人，此刻却像个脆弱的小孩一样躺在自己双腿上，高竹清那种心疼的感觉，真的说不上来，总之没有一丝力气去推开他。 反而无意识地，手掌轻轻落在他头上，一下下轻抚过他的发丝，希望这样能够稍微减轻他的痛苦。 “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你受难，我心里也很难过……不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时间过去了很久，高竹清没有意识到自己睡着了，第二天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了。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被子裹得紧紧的，连边角都细心掖好。 房中的酒味已经消散了，昨晚似乎只是梦一场。 洗漱完毕，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在楼梯口遇到了顾轻寒，他刚从楼下上来，脸色发白，精神也挺憔悴的，但是一贯地保持着冷傲的姿态。 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自己，高竹清突然有些紧张，不知所措，手指抓紧扶手。 当他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她忍不住开口。 “那个……你……身体……还好吗？” “嗯。” 冷冷淡淡的声音，他平视前方，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你昨晚胃痛得都抽筋了。” “现在没事了。” “可你的脸色不像，如果不舒服的话，还是吃药吧。” 他终于望了过来，然而，眼里没有一丝波动，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 “你在关心我？” “我……” 高竹清咬了咬唇，不知为什么，就是很紧张，都语塞了，这是少有的。 顾轻寒沉默地等着她的答案，但是，等不到。 他原本就知道是在痴心妄想，不该抱有期待，然而，那一瞬间，还是感到很失望。 “既然不是关心我，就别说这些假惺惺的话。你我之间，没必要这样。” “不是假惺惺……昨晚看到你痛成那样，我……心里，也很不好受。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和徐沅斗酒。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喝那么多。” “你多想了，我和他喝酒，只是纯粹看不惯他而已，与你无关。” 高竹清知道他在口是心非。她之前对他都是能避则避，真的非常不习惯主动挑起他去说话，哪怕吵架都好过现在这样吧？她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而他别扭的要命。 两个人，一个不知所措，一个充满了抗拒，这样的相处，真的很尴尬。 “不管怎么样，身体是你自己的。你的痛，我无法替你承受，所以……你没必要折磨自己。” 她这是在和他撇清关系吗？顾轻寒胸膛里升起一股郁气，整个人都很不舒服。 “我不好，徐沅也好不到哪去。你有时间假惺惺关心我，倒不如去关心你的未婚夫。” 他说话的字眼，如同利刃刺进高竹清心脏。他们两，非要闹成现在这样？ 说完，他挺直高傲的身子要离开，高竹清鼓起勇气拦在他面前，迎着他冷淡的目光。 “请你，带我去一个地方。” …… 精神病院。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披散着头发，神情恍惚地坐在床上，抱着一个洋娃娃，正在唱摇篮曲。 她看上去与正常人没有差别，只是苍老了一些，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瞳孔是没有任何焦距的，反应也相当迟钝，只是呆呆地，一遍遍唱着摇篮曲。 高竹清没想到，自己与顾轻寒的母亲，会在这里见面。 精神病院几个字，想想就可怕，她整个人都感觉冷冰冰的，在发抖。 “该吃药了哦。” 护士试图拿走她手里的娃娃，但她情绪激动地与她争抢着。 “不要……别抢我的宝宝……别抢……” “我不是要抢走它，等你喝完药就还给你，好不好？” “你就是要抢！” 她的眼睛一下就红了，愤怒地指着护士。 “就是你这贱人，抢走了我老公。我老公你以前很爱我的，都是因为你……都是你……” “把我老公还给我……” “还给我……” 这一幕，哪怕是高竹清一个旁观者看了都觉得心里难受，更不敢去想顾轻寒有多么痛苦。 破坏家庭的第三者，是这世上最可恨的人，只是她想不到，这个罪名有一天会落在她母亲头上。 她感到很愧疚，仿佛那最罪孽是自己造下的。 第420章 我不会让你嫁给徐沅 顾轻寒沉默着，看了许久，缓缓收回目光。 “走吧。” 高竹清跟在他身后，那道原本就孤寂的身影，在她看来更加凄凉了，她突然很渴望给他温暖。小跑着追了上去。 “你……经常来这吗？” “嗯，一星期两次。” 他平静地诉说着。 “哦。这样。如果你妈知道，一定会很欣慰的。哪怕叔叔抛弃了她，至少还有你……” 他什么也没回答，继续往前走。 “上一辈的事情，我不清楚，我也没办法去评断是与非。但是，如果我妈真的是介入你家庭的第三者……我……我只能说抱歉！也许她也想不到，会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你是为了叔叔的幸福，才一直把那些情绪隐藏在心里吧？我可以理解，你要承担多少。我也可以理解，你对我的恨。哪怕恨是无法抵消的，但是，你对我做的那些，我不想再追究了，就当做是替我妈赎罪。我也希望你别再恨我妈了，恨一个人，是很辛苦的，而且最痛苦的是你，别让这份恨意延续下去了。好吗？” “从现在开始，过去的是非，一笔勾销吧，我已经忘记了。现在，我很珍惜这个家，珍惜这份亲情，我也会珍惜你这个哥哥。” “哥哥。” 顾轻寒寻味着这个词，满满的都是轻蔑。 “你认为，这是我希望的？从一开始，我就最恨的就是你叫我哥哥。” “那是从前，不是说了过去的事不再提了吗？你有心恬，我有徐沅，我们都可以重新开始。只要你愿意放手，那并不像你想的那么难。” “抱歉，我做不到。” 顾轻寒执拗地把脸别过一边。 “如果你认为这样你能幸福，那你就继续这么认为。但是，我没办法。” “那你想怎么样？我们都快结婚了。” “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你和徐沅，未必能结婚。只要我不同意，就不可能。” 高竹清皱眉。 “你想做什么？” “能够轻易放手的，算什么真爱？总之，我不会让你嫁给徐沅，你也别妄想能这么摆脱我。” “你还想要我怎么样？难道你对我的折磨还不够多我吗？” “我怎么舍得对你怎么样……” 他阴恻地一笑。 “不过，你身边的人，我就不敢保证了。” 丢下这句话，他阴沉沉地离开了。 乌云在天边不断地积聚，一场大雨即将来临。高竹清的心脏，沉甸甸的，被压得很痛。 接连几天的雨天，寒冬腊月分外寒冷，高竹清感觉自己都要发霉了，整个人都没劲，心情也搅得挺压抑的。徐沅担心她在家宅出毛病来，便约她出来吃饭。原本要来家里接她的，突然说要给她一个惊喜，让她自己先来餐厅等。 高竹清拖着腮帮子，望着窗外的大雨发呆。这场雨，究竟要下到什么时候啊，好郁闷。 那天从精神病院回来之后，她和顾轻寒的关系再一次降到了冰点。每次看到他，她都会想起他的威胁，心里挺害怕的。十几年前的噩梦，到现在她还有阴影。如果再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她大概会崩溃的。 看了眼手表，离约定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她有点奇怪，和她约会，徐沅一向很准时。 打电话过去，没人接，大概过了五分钟，电话打回来了。 “大哥，你在哪啊？我等你好久了……我……” “你好，这里是医院。” 高竹清听对方说话，脸色倏然变得惨白，慌张地冲出去。 …… 医院。 高竹清飞快地跑着，撞到了很多人。 “神经病！” “走路不看路吗？” “赶着去投胎啊……” 抢救室门口，红灯亮着，高竹清焦急地在外面走来走去。护士一出来，立即扑上去抓住她问。 “他怎么样了？” “情况很严重，大失血，现在正在抢救。” “好端端的，怎么、怎么会突然发生车祸？” 胸腔里压着一块大石头，不停地挤，挤走了全部的空气，高竹清快要窒息了，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眼泪，簌簌往下掉。 “这我也不清楚，我们是接到电话赶过去的。他是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到，非常严重，差点就死掉了。他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所以我们就先联系你了，你是她妻子吗？先过来办理一下手续。” 高竹清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地听护士安排，一办理完手续，就继续在抢救室门外等。不停地乞求着上帝的怜悯，保佑他能够脱险，她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他的。 红灯暗下来。 几名医生走出来，个个都神情凝重。 不详的预感将高竹清整个笼罩住，她甚至不敢去问，仿佛那样，就可以逃避可怕的现实。从骨头缝里渗出一股寒意，她不住地瑟瑟发抖，就像等待着死神的宣判。 “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脑部受到了巨大创伤，所以……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 “轰隆——” 高竹清眼前发白，双腿发软往下倒，医生忙扶住她。 “你……你……你是说……” 她困难地嗫嚅着，脸如抽光血一般惨白。 “他可能……成……植物人？” 医生叹了口气，不忍心说是。 “也许……会有奇迹也说不定。” “奇迹……”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奇迹，这几乎就是等于宣判死刑，高竹清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 徐沅静静躺在病床上，脸上到处都是伤，身上也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看着这一幕，高竹清起初只是哽咽，最后痛苦地放声大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如果他不是担心她，就不会约她出来，就不会发生车祸。如果她不接受他的求婚，就不会有今天。甚至于，如果她一开始就狠心拒绝他，他就不会从海砂市调回流砂市，那他现在还好好的。 都是她的错，真正该死的人是她，可为什么遭受灾难的人却是他？ “徐沅……对不起……” 她扑在他身上，悲痛地哭泣着。 “对不起……” “这不是真的，对不对？这只是你的恶作剧，对吗？你起来啊，你告诉我，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你起来啊！你起来啊！徐沅！” “我一定只是在做恶梦，一定是的……好可怕，我要醒来！醒了就没事了！” 她狂扇自己耳光。 “醒醒！醒醒！高竹清！这是噩梦！” 脸上如火烧般疼痛。 可她还是在病房里。 这不是噩梦。 寒意从每一个毛孔侵入她单薄的身子。 警察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就看到她呆呆地站在那，两边的脸颊又红又肿。 “高小姐！高小姐？”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神情呆滞，眼里没有一丝焦距，整个人的灵魂都好像被抽干了一样，看得他心里也很难受。 “我是负责这次交通意外的张警官，我想问问你，徐少平时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生意上的纠纷？” “仇人？” “是，我们看过现场的监控，初步怀疑这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是有人想害徐少。” 高竹清耳边“嗡嗡”作响，如遭惊雷一般。 “人为？” “嗯！根据监控来看，很有可能，逃逸司机我们正在追捕。你是她的未婚妻，应该清楚他是否有仇家吧？” …… “能够轻易放手的，算什么真爱？总之，我不会让你嫁给徐沅，你也别妄想能这么摆脱我。” “我怎么舍得对你怎么样……不过，你身边的人，我就不敢保证了。” …… 顾轻寒？难道是他？ 高竹清毛骨悚然。 “高小姐？高小姐？”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人了？” “我……没、没有。” 高竹清握紧拳头，努力保持镇定。 “我一向不过问他生意上的事情，所以不清楚。以我了解的，他应该没有仇家。” “你确定吗？你再仔细想想。” “我现在头脑很混乱，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请你先离开好吗？” 张警官也不想把她逼得太紧，点点头。 “那好，如果你想到任何可疑的人，请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张警官离开了。 高竹清眼中流露出了浓烈的恨意。 …… 房间内没有开灯，黑漆漆的。窗外狂风暴雨，树都被吹得左右摇晃。 “轰隆——”闪电劈开夜幕，整个房间被照得惨白。 顾轻寒正坐在窗边喝酒，回头，高竹清站在门口，全身湿淋淋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像索命的女鬼一样站在那。脸色惨白，然而两个眼珠子却充血一般猩红。 这副模样叫他愣了一下，站了起来。 尽管她的目光很凶狠，但是，那湿淋淋的模样，还是让他心疼，控制不住地想要关心她。 但是，他还没迈出一步，高竹清就冲了上来，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与恨意，顾轻寒的脸被打得侧了过去。 “顾轻寒——你这个王八蛋！你该死！” 高竹清撕心裂肺地大叫着，握着拳头不断地捶打着他的胸膛。 “你该死！你该死！” 他铁青着脸，一把擒住她两只手腕，浓眉皱出了一道刀锋。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那一耳光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做了什么事情，你心里清楚！我不该给你一耳光，我应该一刀杀了你！” 为什么徐沅浑身是伤地躺在床上，而他还好端端的？他才是该死的人。 “我做了什么？” 第421章 你还活着，我怎么舍得死 “你还装傻，徐沅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你安排的！” “他出车祸了？” “你还在演？不是你在背后一手操纵吗？” 高竹清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痛苦。 “你亲口说过，你不舍得对我怎么样，但我身边的人就危险了。几天后，徐沅就发生了车祸，不是你干的还有谁？” “我很努力地去理解你的恨，去化解你的恨。我原以为，你至少还有一丝一毫的人性，是我错了，你连人都不是，哪里还有人性？” “可是，伤害你的人是我，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好了，为什么要害徐沅？你知不知道，他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呵，你是想撞死他吧？但是，他变成植物人，你应该更高兴，因为那样对他是更加残忍的折磨。你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她已经认定是他做的，那他就认了吧？反正，在她心里，他就是那样一个人。然而，顾轻寒还是不甘心，屏息问道。 “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会相信吗？” “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你这种人，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但你那是一条人命啊！你怎么可以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果然……她不相信他，她甚至都不问一句，就已经认定了。即便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顾轻寒仍旧感到很失望，很心痛。 呵，既然她认定他是那样一个冷血无情的恶魔，那就索性让她恨他恨得更彻底一些。 一丝哀伤从他眼角褪去，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到自己面前。狰狞的面容压下去，在惨白的雷电之中，愈发阴森恐怖。 “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问我？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不是吗？你是我的女人，他敢抢，那就得付出代价。现在变成植物人，也是他自找的。” “是你的错，我早就警告过你，你偏偏还要去招惹其他男人。相比直接报复你，折磨他不是让你更加痛苦？我就是要看到你这副样子，我要把你带给我的痛苦，千万倍地还给你。” “你简直……” 就算用上最恶劣的语言，都不足以宣泄高竹清此刻心中的恨意。 “最该死的人是你，你为什么不去死？” “你还活着，我怎么舍得死？” 缠绵悱恻的语气，却如同夹着利刃，残酷到了极点。 “你放心，就算我死，我也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高竹清胸间充斥着与他同归于尽的冲动，只有她死了，才能杀了他这个恶魔，才能结束一切的灾难。可是徐沅，他还需要她。 “你会遭报应的，一定会的。” 她推开他，跌跌撞撞地逃出了房间。 林心恬目睹了一切，走进房间时，顾轻寒瘫坐在地上。这个倔强冷傲的男人眼角，闪烁着泪光，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她跟着湿红了眼眶。 “明明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承认？” “如果恨我，能让她心里舒服一点，就让她恨得彻底一些吧……” 嘴角，勾起一抹苍凉的笑容。 “这样，才能结束一切。” 徐沅的父母和李湘君、徐莉都从海砂市赶回了流砂市，一起照顾徐沅。 距离车祸已经两个多星期了，但高竹清还不愿意相信这是现实。每天总是幻想着，一觉醒来的时候，徐沅还是好好的。有时候做梦，会梦到以前和他在一起的一些事情，这个男人，给了她太多的关心和温暖。醒来的时候，她的眼角总是湿润的。 高竹清细心照顾着徐沅，每天帮他擦身体，陪他说话。一个活泼的女孩儿，现在安静了许多，也学的很会照顾人。 “竹清，你已经忙了一早上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徐莉关心地说道。 “这里我来照顾就好了。” “我不累，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不是我，他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意外的事情，谁都不希望，不是你的错。你能这样照顾他，已经很不容易了。” 李湘君道。 不想让老人家担惊受怕，徐沅的父母隐瞒了车祸是人为的事实。高竹清也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与顾轻寒有关。 如果警察要调查，那顾轻寒逃不过。如果查不出来……她也不想害顾家家破人亡。隐瞒事实，对徐沅很不公平，所以她对他更加愧疚，每时每刻都被那重重的枷锁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现在别无所求，唯一的愿望就是徐沅早日康复。 李湘君年纪大，在医院一整天，精疲力竭，徐莉送她回去了。 傍晚，夕阳的光芒在徐沅身上镀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他像只是睡着了，安安静静地躺在那，美好得如同一幅画。 “下了这么久的雨，很久没看到夕阳了，对不对？” 她坐在床头，陪他说话。 “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要带我去看一场日出？我总是很懒，起不来床。不过，现在看夕阳也是一样的，很漂亮。” “以前都是你围着我转，呵呵，现在轮到我围着你转了。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你不愿意醒来？你故意报复我吗？你就不怕你一直不醒，我喜欢上别人？” “你的那个主治医生就挺帅的，是我喜欢的类型哦。怎么样？有没有危机感？有的话，那就赶紧醒来吧！” 高竹清湿润了眼眶，但是忙擦了一把，不愿意在他面前落泪。说好要坚强的，说好只让他看到自己的笑容。 “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说好的环球旅游，说好的在海边买一栋别墅，说好要生三个孩子，你许了那么多承诺，一定要兑现。骗我的话，我就不喜欢你了。” “快点醒来吧，大家都在等你呢……徐沅……” 她轻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抬头，感到了一道目光，望去，林心恬站在门口。 医院走廊上。 林心恬脸色苍白，一脸的悲伤，身材单薄得像纸一样。好像一阵风，就能够将她吹倒。 “轻寒取消了和我的婚约。” 开口，哽咽着。 “恭喜你。” 高竹清波澜不兴地回答。她现在连心疼自己的力气都没有，更没力气去心疼别人。 “很讽刺对吧？死缠烂打，做尽了糟蹋自己的事情，到头来，只感动了自己，他还是不要我。” “感情的事，强求不来。” “你知道吗？我真很恨你，也很嫉妒你。我总觉得，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他不爱我。而你什么都没为他做过，他却用生命在爱你，这不公平。” 高竹清讥讽地扯了扯嘴角。 “你应该庆幸他不爱你，被他爱着，才是灾难。他就是个恶魔！” “你还是不懂他。” 林心恬摇摇头，她现在觉得难受，是替顾轻寒感到不公平。他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在他眼里却是个恶魔。 “他要去美国了，今晚八点的飞机，以后他都不会再回来。” “畏罪潜逃么？” 高竹清嗤之以鼻。 “徐沅的车祸，不是他造成的。” “你根本不了解他。” “不了解他的人是你！” 林心恬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妈的肾是谁给的？是他！” 她僵了一下，一寸寸转过头去，眉头缓慢地拧了起来。 “你说什么？” “那个肾，是轻寒给她的。他不想让你觉得亏欠他，所以才安排那个男人来骗你，事实上，那天躺在手术室里的人，是他。他明明那么恨你妈，但是为了你，还是把肾捐给她。到头来，却被你说成是恶魔，你知道你有多残忍吗？” “……” “你不是问我，他的身体是为什么变得那么差？那是因为手术之后他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他让我发誓不告诉你，可是，我真的替他感到不公平！我是不知道当年他对你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但再怎么样都好，他这些年为你做的，足够偿还了吧？你怎么就这么铁石心肠？” “徐沅的车祸，已经调查清楚了，确实是人为，但不是轻寒，而是他生意上的一个对头。他生意失败，倾家荡产，所以才下狠心去杀他。” 高竹清的身子在颤抖，只能扶着扶手，才勉强站立着。 “不……不可能……他明明承认了。” “他只是想让你恨他，他才能够彻底死心。” “他说过不会放过徐沅的。” “可是，就算他再恨徐沅，也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情。他说过那么多次要对付他，但你问问自己，他真的那样做了吗？归根结底，他都是因为爱你。他伤害了我，我应该恨他的，可是，他为你无怨无悔地付出了那么多，我一个旁人都看不下眼，所以我才来告诉你。” 林心恬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其实，你也是爱他的吧？就算你不承认，但是，你骗不了自己的心。不爱，哪里会那么恨？去把他追回来吧。” “没必要了……” 高竹清叹息，苦笑。 “既然我选择了徐沅，就要和他在一起。就算不是赎罪，我也不能辜负他。我答应了他的求婚，他就是我的责任。” “可这样好吗？你明明爱的轻寒，就算你陪着他，徐沅也不会开心的。我想，他最希望的是看到你幸福。” “幸福？我现在最大的幸福，就是他醒过来。我和顾轻寒，是没有可能的。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第422章 心脏好像被咬了一口 “可你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他这次离开，是背负着你的恨离开的，他以后的人生都不会好过，你忍心让他带着那些他没有犯过的罪孽，痛苦地过完他的下半生？就算你不爱他，至少，你也让他知道，你已经不恨他了。你已经折磨了他十几年，你别再折磨他了。” “话我只能说到这里，我是个旁人，我能为他做的，就只有这些了。飞机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起飞了，没有多少时间考虑了。” 林心恬说完就离开了。 高竹清回到病房，像往常一样重复照顾徐沅那些事情。但是，心里一直很乱，一直想着顾轻寒。 想着他为她付出的种种，想着他隐忍痛苦的模样。 不！她不能自私地让他继续背负那些！ 她不能就这么让他离开，至少，她要让他知道，她不恨他了。 匆匆跑出医院，拦了辆的士赶往机场，高竹清不断地催促着。 “师傅，麻烦你快一点好吗？” 一路红灯，她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地煎熬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小时比一个世纪还漫长。 车子在机场门口刚一停稳，高竹清就冲了出去。登机口已经关闭了，她不停地打顾轻寒的电话，可是他关机了。 她站在偌大的机场大厅里，绝望地看着飞机起飞的消息，苦笑。也许，老天一直都在玩弄他们！ 飞机头等舱内，顾轻寒沉默地坐在那儿，手机落在通话键上，却一直鼓不起勇气按下这个键。屏幕上，是十六岁的高竹清，朝镜头扮着鬼脸灿烂地笑着。 “先生，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关闭手机或者调至飞行模式。” 美丽的空姐温柔地提醒道。 顾轻寒关闭了手机，屏幕上她的笑容暗淡下去。 再见了，竹清！ …… 三个月后。 高竹清给徐沅擦完身子，休息了一会儿，拿着小水壶给阳台上的花浇水。病房内很多盆栽，阳台上摆着水仙、芳香薄荷、茉莉花。沾着水珠，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充满了生机。 整张脸沐浴在阳光里，暖意便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她转头对徐沅笑道。 “时间过得真快，明天就进入六月了呢，有没有闻到初夏的气息？嗯……这几天天气太好了，好舒服。” “对了，明天是六一儿童节，你这个大龄儿童，想要什么礼物？先说好，我现在可是二十四小时看护，没上班，没多少钱，太贵的我买不起。” “棒棒糖？玩具？还是游戏光盘？听奶奶说，你宅家很喜欢打游戏啊！可是人家都是玩lol，魔兽那些，你玩地下城与勇士，会不会太幼稚了一点？果然是大龄儿童。” “不过啦，还是蛮可爱的嘛！” “这是我们第一个儿童节，如果你现在醒来的话，说不定，明年六一，我们就是一家三口过儿童节了！” 她习惯了自说自话，没有回应。可是，她知道，她说的那些，他一定都听见了。她相信这一点。 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轻轻地婆娑着。 “阿沅，快醒来好不好？大家都很担心你。我想你陪我笑，陪我闹，逗我开心，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求你，早点醒过来吧。” 脸颊微微发痒，他的手似乎在动，高竹清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呆住了，瞬也不瞬地紧盯着他的手，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真的动了，她不是在做梦！ 病房内。 “切好了没有？快点，我饿了！” 某徐大少躺在床上，一边玩手机一边张大嘴巴催促。 高竹清正在切水果拼盘，手忙脚乱。 “行了行了，别嚷嚷了，饿死鬼投胎吗？这么想吃，你自己切啊！就会喊！来了！” 徐沅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张嘴。 “啊。” “我都切好端到你面前了，还要我喂你？” “我玩游戏呢，快过关了。” 徐沅嬉皮笑脸。 “我是病人。” 高竹清用牙签插了一颗草莓送进他嘴里。 “是，你是病人，脑残也是一种病。”夺过他的手机，把盘子往他手里一塞。“自己吃。” “对待病人，就不能温柔一些吗？” “医生只是说留院观察，你早就好了好不好？装模作样，赖在医院不肯走，就是想折腾我。”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想折腾你？” 他在她脸上偷了个香。 “我想在床上折腾你。” “臭流氓。” 高竹清拿枕头砸她。 “好了好了，我错了，老婆饶命。” 徐沅把她搂进怀里，像抱着一个珍爱的娃娃。 “老婆。” “嗯？” “老婆。” “干嘛？” “我一出院我们就结婚吧。” 高竹清愣了一下。 “这么快？” “不快了，要不是我出车祸，我们几个月前就结婚了。难道你反悔了么？看上那个主治医生了是不是？” 徐沅故意板起脸，一脸吃醋的表情。 “哈哈，是啊，人家是医生呢，救死扶伤，好伟大的，你这条命就是人家救回来的，我得以身相许啊！” “嘁，这是他的工作，他拿工资的好不好？哪有那么伟大？再说了，他哪里有我帅？” 徐沅耍了一会儿嘴皮子又认真起来。 “这几个月，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辛苦你了，我发誓用我的一生来回报你。我会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嫁给我，好吗？” 这一刻，始终是要来的，高竹清不知道自己还在犹豫些什么。她的心，不是已经很坚定了吗？徐沅，就是她想要过一辈子的男人啊！ 那诚恳的目光，叫她无法拒绝，点了点头。 “好，我们结婚吧！” …… 婚宴公司。 美丽的女职员将一份表格递给高竹清。 “这是婚礼的流程，请过目。徐少真的很贴心呢，提前几天就把流程看过了，去掉了一些您可能不喜欢的。还有婚宴的地点，甚至现场的花都是他亲自挑选的，您真幸福。” 高竹清大致看了一遍，果然都很符合她的喜好，难得夸了一句。 “乖，我没白疼你。” “有你这句话，我这几天熬夜都值了。” 看着忠犬型的徐沅，女职员羡慕得要命。以前流砂市最有名的花花公子，现在居然被一个女人驯服得这么乖，简直太神奇了。 电视里正在播放财经新闻，现场直播美国证券集团签约合作的视频。 高竹清听到“顾轻寒”三个字，转头望去。 屏幕上，顾轻寒一身黑色西装，如帝王一般，眉宇冷峻，高高在上。即使站在那，依旧给人一种要仰望的感觉。 几个小职工正在犯花痴。 “哇，这个就是顾轻寒啊，好年轻好帅哦。” “关键是他超有能力的，全世界有几千家他开的证券所。” “完全是总裁小说里的长相嘛，太迷人了，好酷。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 “哈哈，我们也只能yy一下啦，这么完美的男人，一定有男朋友了。” …… 四个月来，这是高竹清第一次看到他的消息。心脏好像被咬了一口，闷闷地疼。她一直想要忘记他，但是，他从来没有一刻从她心里消失过。她做过很多很多的噩梦，梦里都是他，真的是在梦里都会痛得窒息。 她眼里的伤痛，也让徐沅感到难过，抽丝剥茧一般。他想要她只看他一个人，他渴望成为她的唯一，然而，他做不到。即便她在他身边，他也无法控制她的心。 她心里真正爱着的人，不是他！ 他无法欺骗自己。 高竹清逼自己收回目光，挤出一抹笑容。 “我们走吧！” …… 接着几天，两人都在为婚宴的事情忙碌。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跑车停在别墅门口，高竹清腰酸背痛。 “今天跑了那么多地方，累死了。你不累吗？” “这是甜蜜的负担，不累。” “就你肉麻。我先上去了，小心开车。” 徐沅指了指自己的脸。 “晚安吻。” 高竹清拿他没办法，只好凑过去，但还没亲到他的脸，他突然转过来，唇落在了他唇上。 “混蛋，你偷袭我，我……” 他抓着她的手臂，将她压回副驾驶座上。那么近的距离里，他的目光如燃烧着火焰般炽热。 那是高竹清从未看过的眼神，很复杂，交织着各种各样的情绪，看得她紧张起来。 “你……你怎么了？” 她缩着身子。 徐沅什么都没有说，紧盯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不要……” 高竹清急忙把脸别过一边。 良久，他没有下一步动作。 她瑟缩着抬起头来，他依旧注视着她，然而，目光中有一丝丝受伤，刺痛了她的心。 “对不起，徐沅，我……” 他们都要结婚了，她怎么能那么惊慌地躲避他的吻？可是，那是一种本能的身体反应，她控制不了。 “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笑了笑，坐回去。 “徐沅……你……你听我解释……我……” “没关系，我明白的。明天早上还要试婚纱，我十点过来接你。” 高竹清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再解释，他也会认为她只是在怜悯他吧。语言，是苍白的，她默默下了车，看着他离开。 …… 城市中弥漫开初夏的气息，天气热了起来，婚纱店开了冷气，温度很舒服。 高竹清已经换好了婚纱，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 第423章 婚礼取消吧 镜中的人儿，身着一套白色鱼尾婚纱，身材纤细。婚纱是简约大方的款式，没有任何过于花哨的配饰，几米长的头纱披散在地上，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 她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脸颊两边，清新脱俗。这张脸，清丽动人，让人想一亲芳泽。 然而，在那双黑眸之中，并没有任何结婚的喜悦，淡淡的，有些琉璃，似乎透露出浅浅的哀伤。 每一个女孩儿，都曾幻想过身披婚纱，嫁给王子的那一刻。高竹清也曾幻想过无数次，然而到了此刻，心情却异常平静。 就好像只是在履行义务一般，并不感到喜悦。 “徐太太，您穿这套婚纱真美。” “谢谢。” 镜中，出现了另一道颀长的身影。 “顾轻寒？” 高竹清急忙转过身去，然而那张脸变得清晰起来，不是他。惊喜的笑容，瞬间僵在了唇边。 “很美，我的小公主。” 徐沅走过来，他换好了燕尾服，英俊挺拔，贵气逼人，有着令女人疯狂的俊美。 “谢谢。” 高竹清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徐沅把手机递给店员。 “麻烦帮我们拍几张。” “好的。” “你们站近一点，再亲昵一点。” “可以抱在一起嘛！徐太太再笑得甜一点！” 高竹清很努力微笑，可是她想象得出，那笑容一定很僵硬。 徐沅翻看着照片，心中对自己说，够了，这样就足够了。 “过两天不是要拍婚纱照吗？让摄影师拍不是更专业？我还没减完肥呢。” “已经很美了，再瘦，你让其他新娘怎么活？” 徐沅递给她一个信封。 “新婚礼物。” “啊？还要礼物的吗？我都没准备。这么轻，是什么？该不会是什么房契之类的吧？银行卡？” 她打开，是一张明天去美国的机票。 “蜜月机票你都准备好了？只有一张，你的呢？” “婚礼取消吧。” “开什么玩笑？我穿婚纱不至于丑到让你取消婚礼吧？有这么难看吗？” “不，很美。但是，你心里那个人，不是我。” 高竹清一时间无法接受他说的话。 “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昨晚拒绝你的吻，我可以解释的，我只是……只是……” “不用找借口了，原因在于，你爱的是顾轻寒。” 高竹清想大声反驳说不爱他，但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其实从你答应结婚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有这种很不真实的感觉。我以为会慢慢消失，但是，离婚期越近，那种感觉就越强烈。你爱的不是我，你对我只是感激，这不是我想要的。” “可是、可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啊……” 高竹清试图争取。 “我和你在一起，很开心，真的……我相信我可以爱上你的……” “不要骗自己，也不要骗我了。不爱就是不爱，能够勉强来的，就不是真爱。这样对我也不公平，不是吗？有这几张婚纱照，就够了，我也算没有白爱你一场。” “徐沅……” 高竹清红了眼眶。 “对不起。” “不用自责，你在我昏迷的时候，照顾了我三个月，你已经不欠我什么了。相反，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你是个好姑娘，你值得和真正爱的人在一起。而我，我想，我也会遇到另一个值得我爱的女孩儿。” 他用指腹替她拭去眼角的泪。 “我们三个人，都走了很多弯路，但不管在怎么走，该在一起的，始终都会在一起。你和顾轻寒，是命中注定的，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将你们拆散。去寻找你的幸福吧，我会祝福你！” 上午十点，美国，海隆证券公司。 高竹清乘电梯上了顶楼，找到了秘书。她是精心打扮过的，一颗小心脏砰砰乱跳，既紧张又期待。 “你好，我想找顾总。” 秘书是个中国女人，因为在忙，看高竹清衣着普通，态度就很不耐烦。 “有预约吗？” “没有。” 她想过来给顾轻寒一个惊喜，就没有提前打电话通知。 “没有的话，就见不到总裁。” “我是他家人，你跟他说我叫高竹清，他一定会见我。” “每天那么多人想见总裁，如果每个冒充他家人的我都放进去，我早就被辞退了。总之，没有预约的话，就不能见总裁。” “你帮我通知一声就行，他一定会见我的。” “不行不行，总裁在开会，一整天都很忙，没空见客。” “那我就在这等他。” “你在这等太占地方了，快走吧，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高竹清没办法，只好下了楼。在大厅等了一会儿，肚子饿了，便去对面的餐厅吃饭。坐在靠窗的位置，边看着海隆大厦边翻杂志。 一直等到下午六点，她准备再去一趟海隆，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大厦门口走了出来。刀削般的五官，斯文的金丝边眼镜，眉目如画的男人。 高竹清的心脏一阵强烈紧缩，紧张得都有点手足无措了，正要起身过去找他…… 一个清纯的女人紧跟着他走了出来，约莫二十岁出头，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就像是韩剧中走出来的氧气美女，五官清秀精致。站在他身边，小鸟依人。他不知跟她说了句什么，她温顺地点了点头。 司机打开车门，两人上了车。 高竹清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她是谁？他有女朋友吗？他们看上去是那样般配，那个女孩儿清纯乖巧，他需要的，应该就是那样一个女人吧？ 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攥住，越捏越紧，高竹清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她幻想过很多次和顾轻寒重逢的场景，却从来没有想过，他身边会有另一个女人。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见她脸色惨白地站在那，服务员担心地问道。刚刚她明明还在补妆，一脸热恋中少女甜蜜的笑容啊，看到什么了，突然就变成这样。 “没、没事。” 高竹清付了钱就离开了。 失魂落魄地回到酒店，把自己往床上一扔。闭上眼睛，眼前反反复复都是那一幕。她试图自我催眠，他们只是普通合作伙伴，或者朋友，可是，他看她的眼神，很温柔，那个女孩儿也对他笑得很甜，他们就像是一对恋人。 手机铃声打断了高竹清的失神，第一通电话她没接，第二通她才接了。 “喂。” 有气无力地哼哼。现在这种感觉，也跟死差不多了。 “刚刚怎么不接电话？我打扰到你们了？” 徐沅的声音很轻快。 “没有。” “见到他了吗？” “嗯。” “怎么样？他知道你抛下我去找他，很高兴吧？” 高竹清翻了个身，没说话。 这一个小小的细节，对方很快察觉到了，立刻问道。 “怎么了？” “他有女朋友了。我在他公司楼下等了他一天，看到他和一个陌生的女孩走出来，她很年轻，也很漂亮，比我漂亮多了。” “一男一女走在一起就是男女朋友？你这想法也太狭隘了吧？也许只是朋友。” “我也希望是这样，可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他们是恋人。” “你是女人吗？你一大老爷们还有第六感？我看你是太紧张了，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 “我没有，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你相信我。” “猜来猜去有什么意思，你真想知道，为什么直接找他问清楚？” “我根本没有想到，他身边会有另外一个女孩，当时都呆住了，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我不敢问。也许，我只是害怕知道答案。” 高竹清越说越沮丧。 “你听我说，如果顾轻寒可以随便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就不会爱了你十几年。他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他怎么可能突然爱上另一个人？” “不是突然，已经四个月了，谁知道过去四个月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四个月，可以改变很多很多的事情。” 高竹清叹息。 “他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对我死心了吧？说不定那时候，他就已经敞开他的心房去接受另一个女人。他大概已经忘了我……” “就算是，你也要亲口听到他回答，不是吗？你跨过半个地球去找他，难道就这么放弃了？竹清，这不是你。如果你不向他要个答案，你会一直不停地去猜测，直到把自己弄疯。去吧，去找他问清楚。就算结果会受伤害，也总好过拖泥带水。嗯？” 是啊……如果她一直猜测，她会把自己逼疯的。宁愿痛痛快快地受伤，也好过这样不停猜测。而且，如果他们真的只是朋友，那她不是眼睁睁放弃了自己的幸福吗？在自己的终生大事上，她不能当一只鸵鸟。 心意，逐渐坚定下来，高竹清点点头。 “我明白怎么做了。” …… 第二天，顾轻寒离开公司的时候，就看到高竹清站在那儿，等他。 他顿住脚步，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她就那么真实地站在那，对他微笑。 那一瞬间，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顾轻寒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居然也会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嗨，好久不见。” 高竹清尽量以最轻快的语气说，他的目光看似沉静，但她分明看到了刚才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 这代表，他还是在乎她的，对不对？ “你怎么会在这？” 顾轻寒的身体因为激动微微发抖，但是，他握了握拳头，抑制着情绪，努力不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惊喜。 “我来找你，你……有空吗？” “我的公寓就在附近，你愿意去吗？” “好。” 她现在就想两个人待着，把该问的问清楚。 第424章 没有爱情的婚姻 公寓位于纽约中心，从落地窗望去，纽约繁华得令人震撼。但是，高竹清现在无心去欣赏那些，坐在沙发里，双腿夹着手掌。明明开了冷气，可是，还是觉得热，掌心一阵阵冒汗，很快就湿濡了。 顾轻寒给她倒了一杯咖啡。 “谢谢。” 他脱掉了西装，身上穿了一件白衬衫，袖子挽至手肘，清俊斯文。高竹清记得自己以前最喜欢看他这样穿，既有成熟男人的魅力，有显得年轻俊朗，是个眉梢都闪烁着光环的男人。 天，她真的要命地想念他！ 瞬间仿佛回到了十六岁情窦初开的时候，面对自己暗恋的男人，紧张得有些窒息。 “今天不是你结婚的日子吗？我听我爸提过。” 顾轻寒尽量以最漫不经心地语调说道，不想让她知道他一直在关注她。 “婚礼取消了，你不知道吗？” 手一抖，咖啡险些从杯子溅出来，这次从他脸上流露出的意外，是不经修饰的，他意外得忘记了隐藏。 “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他，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这样对他不公平。” 顾轻寒一时间五味杂陈。他不敢去想她取消婚礼是否是为了他，绝望过太多次，现在已经不敢抱有任何希望了。 “你……幸福就好。” 他最后只说出这样一句苍白的话。 高竹清有些失望，勉强笑了笑。 “谢谢。” 沉默，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高竹清逼自己鼓起勇气，望着他的眼睛问。 “昨天，我看到你和一个女孩子一起走出来，是你的女朋友吗？” 她屏住呼吸，不敢去想象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不是。求求你，说不是。她一遍遍在心里默念着。 然而，结果让她失望了。 “是！” 如同遭到死神宣判，高竹清有一刻停止了心跳。 是啊，她明明都已经感觉到了，不是吗？为什么还抱有希望？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真的是很残忍的东西。但最可怕的，还是自欺欺人，明知如此，却还要问到底。 她不知道自己用什么样的力气才挤出一抹微笑。 “……嗯……她，她很漂亮，很清纯温顺的样子，很适合你。” 他就需要那样的女孩儿，给他爱，给他温暖，让他幸福。而她带给他的，只有伤害。有些事情，错过了，就错过了。当她想挽回的时候，一切已经太迟了。 “什么时候结婚？” 她笑笑地问，然而可以想象出，自己现在一定是一副快哭的表情。 “快了吧。” “那……一定要叫我……我、我……我会给你准备一个大红包。时间不早了，我、我突然想起还事，我先走了。” 她慌张地站起来，背对着他，心里想着要冲出门去，然而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迟疑了。 她站在那，低着头，死死地握着拳头。 不……不能就这么放弃，即便已经知道结果，可是，她还是想要让他知道，她的感情。说出来了，即便会受伤，至少她不会后悔一辈子。 顾轻寒也站了起来，沉默地望着她。只有她背对着他的时候，他眼里才敢流露出心疼。 窗外是繁华的夜景，而客厅内的时间仿佛凝滞了。 高竹清背对着顾轻寒，背影看上去那样孤寂无力。两人只隔着一米的距离，却仿佛横开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因为你。” 许久，她终于开口。 “是因为你，我不能和徐沅结婚。” 她低着头，低声说着，然而每一个字眼，都狠狠撞击着顾轻寒的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紧，将他身体里的空气都挤了出去。 “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我该死心，该祝福你们，也知道自己现在向你坦白我的感情，是一件很卑鄙的事情。可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爱你。其实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给爱上你了吧，如果不爱，也不会那么恨。之所以那么痛苦，是因为，我不愿意承认自己爱上你。” 她转身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每一颗泪珠，都如刀子一般割着顾轻寒的心。 “我很糟糕对不对？可是，我不是现在才爱上你，不是当失去你的时候，我才想要去挽回你。我是为了你而来的，那时候我根本就没想过，你已经有另一个她。我有想过将这段感情永远埋葬起来，不让你知道，可是，我又害怕自己后悔一辈子。就算你不爱我了，就算你已经有了别人，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感情。” “顾轻寒，我真的很爱你！” 她的表白带给了他强烈的震撼，顾轻寒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人生中，从来没有一刻想这么震惊过。当他绝望的时候，她却对他说，他爱她，这是真的吗？还是，只是他的一场梦？ 短短的几秒钟内，他想了很多很多，他很想冲过去将她抱入怀中，狠狠地吻她，吻到两个人都窒息为止。 但最终，他的回答却是。 “对不起！” 轻轻的三个字，却给了高竹清致命的一击，她的身子微微有些摇晃。原来，彻底失去的感觉，是这样痛苦，如同被人从身体里硬生生拆掉了一块肋骨。但这是她活该，她曾经无数次让他痛苦过，现在轮到她承受这一切了。 “你不爱我了，是吗？” 她哽咽着。 “我还爱你，但是，我已经不想爱你了。是你让我知道了强烈地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我永远都忘不了。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只有伤害。” “那是以前，现在不同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她还是想争取。 “就算重新开始，回忆还在，还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隔。爱你，真的太累了，我只想过一些轻松的生活。我已经，失去了再深刻爱一次的能力。现在对我来说，平淡、温馨的感情，才是我想要的。” 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淌，高竹清痛得撕心裂肺。 “那样的感情，只有她能够给你，对吗？和她在一起，你幸福吗？” “我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但是，她让我感到很安心。也许，到现在，我最需要的就是那些。你说的对，她才是真正适合我的女人。如果和她结婚，就不会被过去困扰，会轻松很多，我真的很累了，我想你也是。” 高竹清突然觉得自己可笑到了极点，他都已经有其他女人了，她还在这卑微地争取，这又是何苦呢？老天跟她开了一个好残忍好残忍的玩笑，当她终于鼓起勇气去爱，却已经永远失去了那份感情。 抹干泪水，强逼自己坚强，她不愿意在他面前更加卑微。即便心在淌血，也要灿烂地微笑。 “好，我明白了。其实，我早就知道结果，我没有抱什么希望的。我只是觉得，不把自己的感情说出来，会遗憾而已。真的，我没有期待。既然想和她在一起，就好好珍惜她，我祝你们永远幸福。” “竹清……” 他上前一步。 “你不用送我，自己会走。” 怕他会追上来，她夺门而出，在电梯里一直哭。 哭着冲出大厦，几道闪电划破夜空，下起了暴雨。 她站在原地，任由雨点如鞭子一样抽打在自己身上。老天爷在可怜她，为她哭泣吗？呵，不是，它一定是在嘲笑她。 下吧下吧，再下大一些，让她彻底清醒。 “跟我回去……”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顾轻寒就站在她身后，没有撑伞。大雨瞬间也淋透了他的白衬衫。 “我不要。” 她反手一推。 “我只是想淋雨而已，你别管我。” “我担心你。” “我不要你的担心。既然你不爱我，就别再对我好了，好不好？我怕自己会不死心，我不想让自己更可悲。” “雨很大，先跟我上去再说。” “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她会误会的。你自己想去吧，我想冷静冷静。” 顾轻寒没有强迫她，只是说。 “如果你想淋雨，我陪你。” 高竹清早已经分不清脸上是雨还是眼泪，他为什么要追出来？他这样，只会让她更加舍不得。既然身边已经有其他人，就对她残忍得彻底一些不行吗？ 两人在大雨中淋着，高竹清一直催促着顾轻寒回去，但他还是沉默地陪着，她只好跟他上楼。 公寓里开了冷气，高竹清浑身湿透，一进去就打了个喷嚏，冷得直哆嗦。 “先去洗澡。” 顾轻寒递给她他的衣服。 她洗完澡出来，穿着他的衬衫，只遮住大腿中部，很不自在，局促地坐沙发上，不敢乱动。 顾轻寒拿了一条毯子盖住她的腿，她才稍微自然一些。 他递给她一杯热牛奶。 “谢谢。” 换了干净衣服，高竹清舒服了许多，一点也不冷了。捂着热牛奶，反而有些出汗。 “你去忙吧，等雨停了我就走。” “看雨势今晚应该不会停了，你就在这过夜。” “那样不好吧？如果你女朋友知道……” “你是我妹妹。” 她心里像被刺了一针，闷闷作疼，轻声咕哝。 “你以前说过，你不是我大哥。” “你说什么？” “嗯？没什么，没事。” “刚刚过来还没吃饭，饿了吧？” 高竹清摸了摸肚子，从昨天到今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胃里空荡荡的，饿得都有点想吐了。 “嗯。” “这天气没办法送外卖，我给你煮面，可以么？” “你会做饭吗？” “味道还可以。” “那麻烦你了。” 第425章 凭什么自不量力 顾轻寒进了厨房，听着里面有序的忙碌声，高竹清心中微动，走到厨房门口，顾轻寒系着一条围裙，正在下面。他现在没有戴眼镜，刚洗过澡，头发柔软地搭在额头上，干净清爽。 之前她生病那次，徐沅也给她下过厨。但当时候她只是觉得感动，和现在看顾轻寒的背影感觉完全不同。这个给她做饭的男人，是她爱的男人。她真希望，他们能够一辈子这样。他可以教她做饭，或者两个人一起做，想想都觉得好温馨。 幻想着那样的画面，高竹清的心变得无比柔软，甜蜜的感觉，从心脏渗出渗出来。 但是，当她慢慢从幻想中回到现实，却更加强烈地感到失落。曾经唾手可得的幸福，现在变成了一个梦，一个永远都实现不了的梦。可是，她连后悔都没得后悔。不兜兜转转这么久，她不会知道，她爱他爱的这么深。 他们之间，就是一场相爱相杀的过程。历经波折，才有这么深的感情。 只可惜，最后的结果，注定是错过，有缘无分。 原以为只是清汤挂面，能够填饱肚子就可以，但居然是非常丰富的海鲜面，有虾、有丸子、有扇贝，高竹清看得眼睛都直了，吃了一口，感动得差点流下眼泪。 “太好吃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煮面。” “刚到美国那一年，不习惯那边的食物，每天下班回来就煮碗面吃，然后继续在家加班。做饭我可能不擅长，但煮面的技术没话说。” “嗯嗯嗯……好吃得我都想把舌头吃进去了。” 高竹清吃得很快。 “慢一点，没人和你抢。” “我饿。” 她含糊不清地咕哝。 一碗面下肚，填饱了胃部的空虚，方才伤心欲绝的感觉，也被治愈了一些，很乐观地想，就算他们不能成为爱人，至少，会是亲人，他永远是她大哥，这已经足够了。 顾轻寒吃相斯文，吃得很慢，高竹清看他吃饭感觉是一种享受。 其实，他不用之前那些变.态的手段对付她的时候，真的是一个很完美很优秀的男人，整个人都会闪烁光环。他温柔的时候也是很温柔的，她不禁有些羡慕那个女孩儿。 “我有话跟你说。” 高竹清放下筷子。 “我想说对不起，还有谢谢。” “徐沅发生车祸的时候，我太慌了，根本没办法思考，再加上你之前的警告，时间上太吻合，所以我才会认为是你做的。对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对不起！” 顾轻寒摇摇头。他那时候觉得，那样反倒好。她的恨，让他彻底对她死心，决定放手。否则，继续纠缠下去，只是让两人都更加痛苦，永远都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和平地坐在这里，给她煮面。 “还有，谢谢你把肾捐给我妈，谢谢！” 顾轻寒意外她会知道。 “你走的那天，林心恬来医院找我，告诉了我这件事。我去了机场，但是飞机已经起飞了。” 她来机场找过他？顾轻寒震惊。 “那时候，徐沅还没醒，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恨你了，我不想让你背负着仇恨离开。”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他嘴角露出了释然的微笑，感到幸福。他不愿去想，如果那天她追上他，情况会和现在有什么不同。老天的安排，自然有它的道理。 过去四个月，正因为分隔两地，他们都成熟了许多，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这样很好。 “顾轻寒，真的谢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 那样的感激，是高竹清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 “如果我能为你做什么，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你的幸福，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他为什么要这么温柔深情地对她说这样的话？高竹清真的很怕自己会再一次沦陷。 害怕自己陷进去，她避开了他的目光。 “嗯，我会幸福的，你也一定要幸福。终于把话说清楚了，呼……轻松多了，这一趟，我也算没有白来，我可以放心回国了。” “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 “为什么这么快，不多留两天？” “我留在这，没什么意义。” “我可以陪你。我想介绍你给她认识。” 这是顾轻寒唯一能找到的留住她的借口。 高竹清分不清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害怕看到他们幸福，可是，她又渴望了解他选择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是不是真的那么好，能不能给他幸福。 她的心，很矛盾。 “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不大好吧？” “我希望介绍你们认识。” “呵，我是无所谓，如果你不嫌我这个电灯泡太亮，我没问题。” 当晚，高竹清在卧室过夜，这一觉，她睡得很踏实，隔天醒来的时候，顾轻寒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和她的衣服。一切，似乎再自然不过。 中午，三人一起在餐厅吃饭，高竹清又见到了那天很韩系的氧气美女。 顾轻寒和她坐在一起，高竹清坐在他们对面。这样的场景，她一上午在脑子里预演过无数次。然而真正到了这一刻，心里，很平静，就是一种已经认命的感觉，所以没有任何的波澜。 “你好，我是思琪。” 她微笑的时候有两个梨涡，浅浅的，笑容很甜。皮肤白净的女孩子，清清秀秀的，五官精致得如同画笔勾勒出来的。一颦一笑，温柔甜美。 “你……你好……” 高竹清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这一幕。 这种感觉和之前完全不同，她知道顾轻寒不爱林心恬，但是，他应该是喜欢思琪的吧。他之前“勉强”过一次，如果不爱，他不会做出婚姻的承诺。 “我能叫你竹清吗？” “你知道我？” “当然啊，你们是兄妹嘛。顾大哥总是跟我提到你，我知道你很多事情。” “原来是这样……” 高竹清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一些，纵然掌心已经开始冒汗，有点坐不住了。 “我一直都想见你呢，还以为要等到回国，没想到你先过来了。” “嗯，我、我过来看看，明天就走。” “你好不容易才来一趟，多留一段时间吧，正好最近我不用演出，可以陪你到处逛逛。” 思琪热情地提议道。 那么甜美的一张小脸，就算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高竹清还是说不出口。思琪真的是那种人，让人一看到就觉得世界很美好的女孩子，仿佛世上所有的善意都凝聚在了她身上，她真的就像是一个天使。 “对了，我们舞团今天下午排练，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欢迎来参观。” “舞团？” “嗯。我是美国皇家芭蕾舞团的。” 芭蕾舞演员，还是皇家芭蕾舞演员……难怪气质那么好，她就是天鹅湖里的白天鹅。两人间的差距，一下子拉得更大，高竹清觉得很自卑。 她一直活得没心没肺，觉得自己还不错，至少是中人之上。可是，跟她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她连对方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凭什么自不量力去争取顾轻寒？ 思琪太美好了，美得高竹清想嫉妒都嫉妒不起来，只是觉得羡慕，觉得她值得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菜端上来了，思琪贴心提醒道。 “你的胃不好，不能吃辣，医生叮嘱过的，我跟你换吧？” “嗯。” 高竹清低下头，思琪善良漂亮，还这么细心。换做大大咧咧的自己，一定注意不到这一点。她越来越觉得，顾轻寒选择思琪，真的是没错的。 大概是前面十几年他一直和她纠缠，受过很多伤害，所以上帝为了弥补他，才派了天使到他身边吧。即便那个人不是她，只要他幸福，高竹清便也觉得很幸福。 午餐之后，顾轻寒就回公司了，盛情难却，高竹清只好去看思琪排练。芭蕾舞团里，个个都是气质顶尖的美女，思琪是其中唯一一张亚洲面孔，十分引人瞩目。她随着悠扬的音乐舞动着，宛如一只高傲的白天鹅。别说男人了，高竹清都感觉自己要爱上她了，久久沉醉于她曼妙的舞姿之中，难以自拔。 排练完，两人坐在一旁休息，高竹清问道。 “对了，你……你和我哥是怎么认识的？” 思琪喝了口水，笑笑。 “说起来，我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吧。那天深夜，我回家的时候，看到有几个壮汉在殴打一个人，立刻去找了警察，可惜还是迟了一步，他中了两枪。” “中枪？” 高竹清睁大眼睛，他从来没提过。 “嗯。那天下很大的雨，他发着高烧，身上都是血，连医生都说，如果子弹再偏一点，就真的救不活了。他的身体很差，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慢慢调理回来。你都无法想象，那晚的他有多瘦，就像一副骨架。” 现在想起来，思琪还是觉得可怕，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他以前遭遇了什么，会变成那样。” 高竹清满心愧疚。都是因为她，他的一切灾难都是她带来的。因为她，他少了一颗肾。也是因为她，他才会那么消瘦，在美国遇袭，差点连命都没了。 “不过你别太担心，他现在已经恢复了。” 思琪拍拍她的肩膀宽慰道。 “这件事，顾大哥应该不希望我向你提起，你就当做没听过吧，好吗？” 高竹清点了点头，心里，却怎么也无法安宁。 第426章 明天别走，我来接你 用过晚餐后，高竹清婉拒了思琪逛街的邀请，自己回了酒店。在酒店楼下，她遇到了顾轻寒。 想到他身上有两个子弹的伤口，高竹清就忍不住鼻子发酸。 顾轻寒靠在墙上，正在抽烟，踩熄烟头走了过来。 “回来了。” 鼻腔里缓缓喷出一口烟气，迷蒙了他的脸。 “嗯。” “下午去哪了？” “思琪带我去参观她排练，然后我们一起吃了顿饭，我就回来了。你呢？你吃饭了吗？” 顾轻寒点点头。 “你没骗我吧？她说你身体不大好，一定要认真吃饭，知道吗？” “我会的。” “你来找我有事吗？” “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吧，闲了半年多，要回去找工作了。” 高竹清努力让自己的笑容自然一些，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他中枪的事，可是又不能问，心情很复杂。 “不能多留几天吗？” “我已经见到你，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也看到你现在很幸福，这就足够了，没必要再留下。” 她说没有必要，可是，他希望她留在他身边，哪怕多一天都好。 这些话就在顾轻寒嘴边，他却说不出口。他原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然而，她突然出现，对他说她爱他，彻底搅乱了他的心，他很难控制自己。 一见到她，他的大脑就濒临失控的边缘。尽管，他知道那样做是错误的。 同样控制不了自己的，还有高竹清。多看一眼，她都不舍得。然而只能逼自己移开目光。 “时间不早了，我先上去了，晚安。” 手，被他抓住。 几秒钟后，她被他搂进了怀里。 他搂得那么紧，那么用力，高竹清几乎要窒息了。可是，她此刻才发现，她有多么想念他的怀抱。他的气息融化了她所有挣扎的力气，她恨不得这一刻就是世界末日，至少，他还在她身边，她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顾忌。 她多么渴望自私地拥有他久一点，再久一点。可是，不行。 “别这样，好吗？” 她逼自己开口，闷闷地声音，从他肩胛骨传来。 顾轻寒不愿意放开，明知是错的，可是，他不想放开她。 “别这样……” 我怕，我会舍不得你。 “你已经有思琪了，她很好，真的很好，就像个天使一样。你说得对，她才是真正适合你的人。我，根本没有资格和她抢。” “我们不能这样，这样对她不公平，我不想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我……我不想再辜负任何人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这样抱着我，我会舍不得你的……我会离不开你……可是，我不能成为你们间的第三者，别逼我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 高竹清闭上眼睛，用尽最大的力气推开他，他被她推后了几步，渴望再次抱住她，却做不到。他的身体，失去了所有气力。 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在流泪，却笑了起来。 “这样就很好了，看到你幸福，我就很安心了。思琪是个值得人爱的好女孩儿，你应该好好珍惜她。” “你不用担心我，你知道我的，这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过来了，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现在的痛苦，总有一天会被时光消磨，对不对？” 这是高竹清最痛苦的一刻，也是她最最幸福的一刻。因为，她终于可以从这段感情中解脱出来，终于可以放自己自由。 她依然爱着这个男人，可是，那将成为过去。没有结果，那么就干脆放手，至少她曾经拥有过。 “顾轻寒，再见。” 半夜，思琪在酒吧找到顾轻寒。看到吧台上的几个空酒瓶，她吓坏了，忙从他手里把酒夺了过来。 “顾大哥，你别喝了！” “放开我……” “你再喝下去会出事的。” 思琪直接把酒瓶扔掉了。 “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自己？” “除了喝酒，我不知道还能怎么样。” 顾轻寒苦笑。清醒的时候，一直想着她，所以他想借由酒精麻痹自己，但是，越喝越清醒，她的身影在他脑中便愈发挥之不去。 她对他说，再见，是他亲手推开了她。所谓正确的决定，总是那么令人痛苦吗？如果是，他倒希望自己疯狂一次，不顾一切，错就错到底！ “是因为竹清吗？你们不是兄妹，你爱她，对不对？你遇袭那晚，是因为一直死死抓着那个钱包所以他们才会开枪，你在乎的不是钱，而是里面你和竹清的合照，对吧？能让你这么在意的，一定是你很爱的人。”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要骗她说我是你女朋友？我看她的眼神，真的很伤心，她一定也很爱你。” “我不知道你们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不好好在一起，而要互相折磨？我的未婚夫去世了，这是我一生的痛。在生死面前，其实什么都不重要。既然你爱她，就好好珍惜她，别把她推开！不要等人不在了，或者永远分开了，才后悔。” “你以为我不想和她在一起吗？当她说她爱我的时候，我就想狠狠抱住她，吻她，想永远不分开。可是……我曾经给她带去过那么多不幸，我就是个灾难，我害怕她跟我在一起，我还会伤害她。” “我和她之间，不只是爱与不爱那么简单。跟我在一起，只会有噩运降临在她身上，我不想再伤害她了。我……也承受不起再一次分开，那太痛了。” 顾轻寒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难道你们现在这样，你就不痛苦吗？” 思琪焦急地说道。 “身为一个旁观者，我都看得出来她有多爱你。你有多爱她，就更不用说了。” “每一段感情，都有各自的困难，关键在于，这份爱，值不值得你不顾一切去努力。也许、也许将来你们还会遇到其他问题，会互相伤害，会分手，可是，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不是幸福的结局？” “你们最终能不能在一起我不敢保证，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你现在选择退缩，你一定会后悔。相比为自己的选择遍体鳞伤，总好过因为现在放弃而遗憾一生。” “一个女孩子要为你追到这来，需要很大的勇气。她都勇敢走出这一步了，为什么你不行？你还在迟疑些什么？” 思琪情绪激动地一口气说了很多。 “我只是个旁观者，我不能替你们去做决定。但是，我希望你们幸福。即便会受伤，也请你勇敢地给你们一个机会！” 顾轻寒闭上眼睛，身体因为矛盾而颤抖起来。 竹清，在我对你做了那么多错事后，我这样一个恶魔，真的还有资格和你在一起吗？ 明知道不应该，可是，他真的舍不得。 …… 高竹清抱着双膝，坐在落地窗旁，望着繁华的城市，良久，没有动。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发呆的时候，看了眼手机，已经零点了，她整整发呆了三个小时。 明天的这个时候，她已经回到了流砂市。而顾轻寒会留在美国，和思琪在一起。下一次见面，大概要等到他结婚的那一天。 庆幸的是，不用等到他结婚那天，她才死心，她现在就已经死心了。思琪是个很美好的女孩，美好到让她无法嫉妒她，对她的只有羡慕和祝福。 她不确定顾轻寒是否爱她，但是，和那样的女孩子在一起，一定是温暖的，幸福的。这一生，都会很美好，这样就够了。 “叮——”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顾轻寒的短信。 明天别走，我来接你。 她久久看着这条短信，很矛盾。她想见他，可是，多一天，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徒增不舍得罢了。 她想拒绝，然而短信都打好了，却怎么也翻发不出去。 她还是自私地希望，能和他在一起，哪怕只多一天都好。 思琪，对不起，我不会抢走轻寒，我只是……想和他留下最后一天美丽的回忆。我保证，是最后一天。 …… 第二天早上酒店，高竹清下楼，就看到顾轻寒站在大厅门口等她。她穿着为这次见面精心准备的小洋裙，化着美美的妆容，赴最后一场约会。这和她平时的穿着相差很大，他会喜欢吗？ “你今天很美。” 顾轻寒赞美道，眼睛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他的赞美让她的脸微微发红，露出了少女的羞怯。 “谢谢。平时习惯了穿t，突然穿裙子，走路都有点不自然了。” 可是，他喜欢，这就足够了。 “我们现在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居然还神神秘秘的……高竹清抿唇一笑，上了车。 到达目的地，她惊讶地睁大眼睛。 “游乐场？你、你居然带我来游乐场？你确定没去错地方吗？” “你不是一直想来吗？你给我看过你的许愿瓶，里面就有这个愿望。” “拜托，那时候我才十岁好不好？那是初中的愿望。” “所以，你不喜欢？” “也不是啦，只是觉得这不符合你的风格，不过还是满惊喜的。走吧！” 她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 “哇，过山车看上去好刺激，我要玩。” “好。” “云霄飞车也很爽的样子，我也要玩。” “好！” 第427章 与爱无关 高竹清玩遍了整个游乐场所有惊险的项目，兴奋地张开双臂欢呼。 “太爽了，今天简直太过瘾了。” “等一等。” 顾轻寒扶着长椅坐了下来，脸色发白。 “你怎么了？吓到了？不至于这么胆小吧？” “没……我、我就是有点想吐……” 顾轻寒郁闷地承认这一点，觉得有点丢人。 果然，这并没有换来高竹清的同情，反而遭到她无情的嘲笑。 “哈哈哈哈……堂堂霸道总裁玩惊险项目居然会吐，好丢人了……哈哈哈……”她指着他的脸，笑得腰都弯了。 “你早说嘛，何必硬撑着呢。要是早知道你这么弱不禁风，我就带你玩在地上跑的小火车了。” 顾轻寒现在更多的不是胃难受，而是面子上过不去。 “瞧不起我是么？我还能玩个三天三夜。” “可是我已经玩够了啊，我现在想去那……” 她指着在夜幕中闪闪发亮的摩天轮。 …… 摩天轮缓缓地运转着，高竹清趴在玻璃窗上，望着璀璨的城市，惊叹着，眼睛都舍不得眨动一下。 “我第一次坐摩天轮，就是你带我去的。那个夜晚的夜景很美，就像现在这样。” 就算他们的结局注定是分开，但至少留有一个美丽的夜晚可以回味一生，也算是一种弥补吧？ 不是每一段感情，都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但是爱过，这就够了。那些美好的回忆，还是会一直陪伴着。时间，永远都带不走。 霓虹在高竹清眼中闪烁，一闪一闪，像星星。她努力记住这一切，这个夜晚，这是他们最后的一晚了。以后，大概不会再有现在这样的感觉。 “你看那边，好美！” “竹清。” “嗯？” 高竹清回头，顾轻寒竟手捧着钻戒，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她惊呆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求婚？可是，他们不是要分开了吗？ “嫁给我。” “你、你疯了……” 她睁大一双眼睛，几乎要窒息了。 “你已经有女朋友了，你这样做，思琪怎么办？”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是我拜托她陪我演戏。” “怎么可能？你、你明明对她那么温柔，那不是骗人的。” “那是因为她救了我，我很感激她，但与爱无关。” “可是，你说过，和她在一起很安心。” “也许是因为我们同病相怜，都失去了最爱的人。她的未婚夫因病去世，她依然爱着他。我们，只是朋友。” 高竹清不断地皱眉，想说什么，可是太震惊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想问我，为什么骗你，对吗？那只是因为过去，我伤害过你很多次，我不敢再伤害你了。我怕继续留在你身边，会给你带来不幸。是我有心理阴影，你懂吗？” “可能我已经习惯悲惨的生活，所以，当幸福降临的时候，我、我会想很多可怕的结果，我害怕那成真，只能不停把你往外推。可是，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我没有办法想象你离开我的生活。” “思琪说得对，我无法向你许诺，我们将来一定会幸福。也许，也会有其他的问题和波折，但是，我愿意倾尽所有让你幸福。爱不是占有，而是两个人在一起轻松快乐没有压力，我会控制我的嫉妒，不会再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高竹清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傻瓜，我差点就被你赶跑了，你讨厌。还看什么看？赶紧给我戴上戒指。” “好！” 顾轻寒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捧着她的脸，用力吻了下去。摩天轮升到顶端，夜幕中绽放的璀璨烟花，见证了他们的幸福。 高竹清回了顾轻寒的公寓，两人都很激动。 洗澡的时候，高竹清一直看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忍不住偷笑。甜蜜的感觉就是，即便嘴上不说，也会从眼睛里溢出来。 她现在恨不得站在城市顶端，对所有人大声宣布，今晚，她是全世界最最幸福的女人。不，不止今晚，和他在一起，她永远都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两人兴奋得睡不着，顾轻寒抱着高竹清，窝在客厅里看电影。 她侧着身子枕在他腿上，对着屏幕傻笑。 “哈哈哈，太2了！逗比！” 顾轻寒抚摸着她的秀发，整个过程在深情凝视她的脸。 影片快结束的时候，高竹清抬头，才发现他一直看着她。 “你不看屏幕，看着我干吗？” “你比电影好看。” “嘿嘿，嘴甜。” 她仰头在他嘴上亲了一口，然后又继续看电影了。 甜甜的水蜜桃味，在顾轻寒唇齿间弥漫开。他想，这就是幸福吧。爱情，就像是坐过山车，前一晚，他还很抑郁，但是现在，满满的都是幸福。 现在想来，为了未知的伤害推开她，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决定。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竹清……竹清……心中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柔情万千，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 电影结束，高竹清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唔……都十二点了。” “你该休息了。” “可我一点也不困啊！” “女孩子，不能熬夜。我抱你回卧室。” 他起身，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衬衫，他疑惑地望着她。 “怎么了？” 高竹清红着脸。 “今晚……还分房睡？” 顾轻寒愣了一下。 “难道……你不想抱着我睡吗？” 蚊子一般的声音，软绵绵的。一个女孩说这样的话，脸都羞红了。 “竹清。” “你还不懂我什么意思吗？你这个笨蛋，我讨厌你。我回房间了。” 说着就要起身，被顾轻寒搂了个满怀。 “我不是不懂你的意思，我、我是怕自己忍不住。刚才，你躺在我腿上的时候，我……有些兴奋。” “你以为我感觉不到吗？” 顾轻寒有些尴尬。 “对不起。” 他居然如此可爱！高竹清哭笑不得。 “这么忍着，你不难受吗？” “可我不想伤害你。” “哦，那好吧，那你就继续自虐吧。” 说着要推开她，顾轻寒搂得更紧了，不确定地问。 “你……愿意吗？” 高竹清心想自己都已经明示暗示过这么多次了，他居然还问这么蠢的问题，真的好像处.男！不过，看在他这么可爱的份上，就原谅他吧！ “为什么我会不愿意？” “那晚……” 他很怕她有心理阴影。 “我已经忘记了。你知道我的，我说忘记，那就代表真的忘记了。我们现在是新的开始。我不想你忍得难受。” “但我更不希望你是为了顾虑我勉强自己。”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性生活很正常好不好？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害羞吗？还是……你不行？” “我不行？你说我行不行？” “哎……你讨厌。” 顾轻寒如获珍宝，抱起她走到卧室，温柔地将她轻放在床上。轻轻地吻着她的唇，等她适应了，才慢慢地深入。大手，隔着衣服，温柔地在她身上游走，缓慢地，技巧性地，点燃了一簇簇火焰。 “顾、顾轻寒……你……你……我……我紧张……除了那两次和你，我没有和其他男人做过。” 她像只煮红的小虾米，害羞地蜷缩着身体。 “我知道，我会温柔的。宝贝。” 他亲吻她的唇。 “你和很多个女人做过吗？” 高竹清想表达的是他技术好，可是，话一出口，才发现很煞风景。这时候提前女友，真的很不应该吧？而且，她自己都有点酸酸的。 “没有，自从你以后，就没有过其他女人。” “你、你骗人吧？十几年了？你是怎么过来的？” 他吻着她芳香的脖颈，粗重地喘息着。 “靠自己的右手。” “……这么可怜？不对啊，林心恬呢？我明明看到她坐在你腿上。” “我推开了。” 高竹清的睁大眼睛。一个禁了十几年的男人，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控制住自己？听上去太不可思议了，也太虐了。 “都那样了……” “我心里只有你，其他女人，我没感觉。” “可我听说……男人的爱和欲可以分开，不然怎么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呢？嗯……” 她拱起身子，皱眉。 “你干吗咬我？” “这个时候，你觉得提其他女人合适吗？那让你很兴奋？” “才……才不是……” 他的手掌已经钻进了她衣服，温柔地膜拜过她全身，高竹清感觉被他抚摸过的地方都，都跟过电一般，颤抖得厉害。 酥了，麻了，融化了，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宝贝儿，放松一点，放心把自己交给我，我不会弄疼你的。” 他温柔地诱哄着。 可是，高竹清还是紧张得头皮都发麻。那两次，她是被强的，唯一的感觉就是痛。可是现在，完全不同，她的身体变得好奇怪，好像涌动着一股奇怪的热流，不断地在身体里乱窜。身子被火烤似的，滚烫滚烫的，热得要命。 她困难地吞吐着口水，哽动着，还是紧张得如同被拉长紧绷的皮筋一般。 “我……我没经验，感觉……好奇怪……” “你喜欢这种感觉么？嗯？” 他用那双魔魅的眼睛望着她。 “我、我不知道……我要疯了……我……我好难受……” 高竹清紧张得眼里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顾轻寒……” 第428章 这叫肺腑之言 迷迷糊糊中，感觉脸上有点难受。 高竹清用手推了推，不情愿地睁开眼睛，顾轻寒躺在她身旁，撑着头，笑笑地望着她。 “早安，宝贝儿。” 晨光中的男人，浑身透露出纯净的魅力，仿佛英俊的阿波罗神。 “唔……讨厌，被你吵醒了。” “你太美了，我忍不住亲了你。” “一大早就偷袭，你这个混蛋！” “是你让我变成这样……” 高竹清懒洋洋地伸了个大懒腰，才发现不对，忙用手捂着脸。 “怎么了？” “我、我没洗脸，脸上一定很脏。” 她不知道其他女人是不是这样，反正她醒来的时候很丑就是了。 “我睡觉会打呼，会磨牙，还会说梦话，是不是都被你看到了？啊……好丢人！” “不会，你就算是打呼磨牙说梦话，都好看。” “嘁，你现在会这么说，等久了，你就会嫌弃我吵到你睡觉，然后我们就分房睡了，然后就离婚啦！” 顾轻寒被她逗乐了。 “你脑子里怎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才不奇怪，你知道多少家庭是因为这样才破裂的吗？” “别人的事我不管，但我们不可能破裂。” 顾轻寒掰开她的手，在她嘴上亲了一下。 “喂，我、我没刷牙！” “我不介意。” 高竹清懊恼地“嗷嗷”嚎叫。 “不该是这样的啊，电影里面男女主第一个早晨，都是女主先起床，偷偷把妆画好，再美美地等男主醒来。可是我相反，睡得像猪一样，丑态都被你看光了。人家不干啦！” 她满床打滚，差点就摔倒地上，好在顾轻寒眼明手快，把她捞了回来。 高竹清吐舌，吓了一身冷汗。 “有什么区别么？反正在我眼里，你怎么样都是美的。” “可人家想更美。” “那要不然你现在去化个妆，然后叫我起床？” “幼稚，那样多做作，我才不要呢！都怪你，昨晚那么晚，害我睡那么沉。全身酸的，好痛。” “你这是在夸我吗？” “才不是，我是嫌弃你！” “没有女人会嫌弃男人，你明明很喜欢。” 高竹清张了张嘴，心虚得没办法反驳。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很矫情的女孩子，索性大方承认道。 “是啊，你也算很厉害了。而且嘛，比爱情里那些男人强多了。关键是，他们长得很丑，而你很帅！” “听上去你经常看？” “嗯，无聊的时候就看看。不过我是当喜剧来看的，那些女人太假太夸张了，一看就是演的。” “那你昨晚也是演的？” “抱歉，我演技没那么好，我那是真实反应。” 她就没有想到，她会那么疯狂。学着他昨天的样子，也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昨天晚上的表现，我给满分，继续努力！” “不用你说！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不如现在就……” 眼见他要压上来，急得高竹清尖叫。 “不、不要啦！” “是你让我继续努力。” “可是，要养精蓄锐，养精蓄锐懂不懂？这才刚完，又来，你不怕力尽人亡？” 就算是几天没吃饭的人，突然吃七八碗饭，也会活活撑死吧？这点道理他都不懂？ “我早就醒了，一直在等你，我已经养足了精力，不用担心我。” 冷峻的男人，此刻眼中闪烁着火，十分撩人。 “我已经给忍了十几年了。” 高竹清困难地吞了口口水。果然，男人的闸门一旦打开，就会疯狂决堤，她忍不住又开始想念昨晚那个可爱的禁欲系美男了。可是没办法，自己点的火，她得自己负责灭。 讪笑道。 “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还是细水长流的好。” “可我更喜欢狂风暴雨。” 顾轻寒一个翻身将她压倒在剩下，像一只饿狼。 “我现在就想吃了你。” “等等——等等——雅蠛蝶！” 高竹清尖叫着抵着他的胸膛。 “那、那什么……反正今天其他事情，这么着急做什么？不是还有一整天么？我饿了，先填饱肚子好不好？我想吃面，你去给我煮面吧。” “煮面给你吃？” 顾轻寒扯了扯嘴角。 “我昨天不是已经煮面给你吃了吗？” 说着还想亲她，高竹清躲开。 “你……” 高竹清羞恼地捶了他一拳。 “你怎么这么不正经？” “我以为，你就喜欢我这么不正经？昨晚，可是你主动的……” “我肚子饿了，吃了饭再做。” “先做再吃。” 知道他吃软不吃硬，高竹清只好软绵绵地撒娇。 “亲爱的，人家真的好饿哦……饿着肚子，多难受啊……本来就是很享受的一件事情，何必那么累呢？” “我现在不是正要喂饱你吗？” “人家是肚子饿啦，先填饱人家的肚子，好不好？” 如丝眉眼，娇滴滴的嗓音，只差没融化顾轻寒的骨头。她这副娇羞的模样，只会让他更想撕裂她。但是，他还是忍住了，想吊吊自己的胃口。她说的对，今天还长着呢，慢慢来。 狠狠在她唇上索了一记热吻，他才起身，去了厨房。 高竹清松了口气。 “呼……累死我了！” 可是，虽然全身每一根骨头都是酸软的，都是疼的，却还是忍不住回味昨晚。 躺在床上，回味了好久，才磨磨蹭蹭地起了床洗漱。 顾轻寒正在煮水，切青菜。画面很美，也很温馨。 “我帮你。” 高竹清拉开冷冻柜，拿虾，顾轻寒忙拦住她。 “很冷。” “拜托，只是从冰箱里拿个东西而已，你还担心冻伤我的手吗？” “我会心疼。” “我又不是一个娃娃，哪有那么容易碎。” 她摇了摇头，一副“你至于这么紧张吗？”的表情。 “你别忘了，过去十几年，我都是一个人过来的，我已经习惯了。” “就是因为让你一个人太久，所以我更想弥补你。以后，你的日常起居，都由我来照顾，你负责吃就好。” “那样我会变成一个两百斤的大胖子。” “更好，没人跟我抢你。” 他一手从冰箱里拿了虾，另一只手捏捏她的鼻子，表情十分宠溺。 高竹清吐舌。 “我预感会被你宠坏了。” “老婆本来就是用来宠的，不是么？”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甜言蜜语了？跟谁学的？” “这叫肺腑之言，真心的。” “这句最甜了。” 高竹清从身后抱住他，脸贴在他后背上，喃喃着。 “这样真好……好幸福……我不想你一个人累，我想和你一起，两个人一起经营，才叫生活嘛！”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我也是。顾轻寒，我爱你。” 高竹清深情地说道。 “我也爱你。” 他转过身来，吻住了她。 “咕咚咕咚——” 水在锅里沸腾着，一吻结束，面都糊成一团了。 高竹清无奈。 “都怪你，亲这么久，现在要吃面糊了。” “难道不是你主动诱我的吗？” “我哪有？” “是你先跟我表白。” “……怪我了，对不对？算了算了，我以后都不说我爱你这三个字了，你求我也不说。” “不行，我想听。” 顾轻寒从身后抱着她，头埋在她脖子上，亲吻她的耳朵，纠缠不休。 “我想听一辈子。” 面糊了，可是两个人还是吃得很欢。顾轻寒一直把自己碗里的虾夹给高竹清。 “不用啦，我的虾都要满出来了。你那么瘦，才应该多吃一些。我跟你说哦，我最近看了一部健身的韩剧，里面的大叔肌肉爆爆的，那样才好看。相比之下，你还是太瘦了一点。所以啊，你要多吃一点，先长肥肉，然而后才能练出肌肉。” 说着，又把自己的丸子和虾夹给他。 “什么大叔那么帅？你居然花痴他而嫌弃我？” “也没有到嫌弃的程度啦，我这叫做关心。你要多补充体力。” “多补充体力干什么？你又在暗示我？怕我一会儿体力不足，满足不了你？” 高竹清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什么事儿都能往那方面扯，满脑子黄色思想的家伙，应该把你抓起来！” “抓进哪？抓进你心里？” “肉麻，我都要吃不了。” 高竹清嘴上嫌弃着，但嘴角还是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好羞耻啊，可是，好喜欢。 吃过早餐，高竹清正收拾碗筷，但是吃饱喝足的顾轻寒，一刻都难以忍耐，直接在客厅里就扑倒了高竹清。 “哎……刚吃饱，让我休息一下啦……” “先刷牙啦……喂……停下……” “轻寒……嗯……” 抗议的声音逐渐平息。结束后，她枕在他手臂上。 “累，要命……” “喜欢么？” “喜欢，但是也要个度啊，天天这样会出人命的。” “那也值得。” “我拒绝！我可不想以后别人谈起我们的时候，说我们是做死的，那样太丢人了。” “我宝贝真可爱。” “对了，我们以后怎么办？我不想留在美国，可我想……你应该也不愿意跟我回去。其实，你走之后，叔叔的身体一直不好，他很想你。” 顾轻寒沉默了许久，高竹清不敢说话，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跟你回去。” “真的吗？” 她眼睛一亮，随后又黯淡下去。 “可是……我妈……” “既然我们现在选择在一起，那么，我就愿意为了你，放下过去的仇恨。我没有办法像对待亲生母亲一样对你妈，但是，我不会再恨她。” “谢谢你……轻寒……” 高竹清感动地红了眼眶。 “我知道做起来不容易，但是，至少你愿意为了我给她一个机会，我已经很感激了。” 第429章 我会让你幸福 “傻丫头，我爱你。为了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刚才我甚至在想，如果那一刻，就是我生命的尽头，该有多好。能和你死在一起，能抱着你，我已经别无所求。” “我才不要。” 她戏谑道。 “我才不想死的时候光着身子，很丢人好不好？还有啊，你别总想着死啊死啊的，那么悲观，不是只有死，才能永恒。” “相反，我们更要好好活着。我们历经那么多磨难，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现在幸福才刚刚开始，以后会越来越幸福的。就怕啊，以后太甜蜜，甜蜜得你都腻了。” “不会，和你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腻。我只怕抱得不够紧，爱的时间不够长。” 与她十指紧扣，望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就有一种他们一生都牢牢牵绊的感觉。只有这样，才感到真实。 骨子里，他还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高竹清感到心疼，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但是，她相信，时间会慢慢给他安全感。 在一起久了，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自然就会消失。他们历经磨难才在一起，感情一定会比任何人都要牢固。她一点都不悲观，相反，她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再说直接一点，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和他结婚了。 “我现在开始相信命运了。” 她道。 “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人，不管中间兜兜转转多少年，最后还是会在一起。其实这十几年里，我们也遇到过很多人，但是，最后我们还是选择了彼此。你说，这是不是老天一早就安排好的。” 顾轻寒亲了亲她的头顶。 “我不信命，但是，我信你，我相信我们这段感情不会轻易结束。” “是啊，为了这段感情，我们辜负了那么多人。如果我们还不幸福，那不是辜负了他们？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将来，有我们的孩子，有孙子孙女……我以前总害怕变老，但是，有你在身边，我已经迫不及待开始那样的生活了。” “我也是，竹清，放心把你的未来交给我，我会让你幸福！” 顾轻寒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处理完美国这边的工作，就和高竹清回国了。到了家才发现，短短几个月内，顾明真的苍老了许多。身为儿子，他心中很愧疚。 用晚餐的时候，顾轻寒牵起了高竹清的手。 “爸，林姨，我和竹清在一起了，我们准备结婚，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 林淑敏愣了一下，这既在她意料之外，也在她意料之中，所以她的反应大体上还是很平静的。 但顾明之前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常，无比惊讶。 “你、你在说什么？你和竹清，你们是兄妹，怎么能结婚？” “我从来没都有把竹清当妹妹，我一直深爱着她，很多年。” 顾轻寒与她十指紧扣，坚定地说道。 “爸，我真的很爱她！” “叔叔，希望你能答应我们的婚事！” 顾明看了看林淑敏，又看了看高竹清，脑子是乱的。半晌才冷静下来，说道。 “吃、吃完饭再说。” 顾明没吃两口就放下筷子，看了眼顾轻寒。 “你跟我进书房。” 高竹清有点紧张，拉着顾轻寒的手，不愿意松开，他给了她一抹安心的微笑。 “没事，别担心。” …… 书房内，顾明抽着雪茄，想要借此来冷静，来平复心情，可是，还是躁动得很。 “你……你和竹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也没察觉到？你对她是真心的吗？” “是！” “你确定不是为了报复？” 顾明长叹了口气。 “其实，我一直都能感觉到，你对淑敏有敌意，我只是不愿意挑破罢了。现在你要和竹清在一起，我不得不担心……” “我不否认你说的。但是，我很爱高竹清，从她十六岁一直爱到现在。爸，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保护她，去爱她。我对她的爱，是不掺杂任何阴谋的，我只是爱她，很爱很爱。” 顾明对自己这个儿子算是了解，他不像是在说谎。他想了很久，才点点头。 “竹清是个好女孩，如果你们真心相爱，我肯定不会阻止。但是，你能告诉我，这些年，你对淑敏为什么有敌意吗？” 顾轻寒皱眉，有些反感。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想提。” “但是，如果能过去，就不会像刺一样在你心里扎了那么多年，不是吗？既然你真的爱她，那就把误会解除掉，不然以后还是会影响到你们的感情。” “不是误会。” 这件事，压抑在顾轻寒心里太多年，直至这一刻，他才不得不正视。 “我知道妈和你离婚后不是去了国外，而是在精神病院。” 顾明的手指，猛地颤抖了一下，雪茄都掉了下来。 “你、你怎么知道？” 那时候他还小，不是吗？ 顾明更不敢相信的是，他居然隐瞒了这么多年。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城府竟然这样深，他不敢置信。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些年，我每个月都会去看妈。” “对不起，我……是我自私，是我年轻的时候太乱情，才会导致这场悲剧，我心里一直都很自责。但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怪淑敏？” “妈是因为你出轨，所以才精神失常。” “但那和淑敏没关系，你该不会以为她是第三者吧？” “……难道不是吗？” “你弄错了，是，我是出轨了，但是是和一个女明星。我和淑敏，真的在那之后才认识的。而你一直都认为是她破坏了我们的家庭？” 各种情绪涌上心头，顾轻寒的心情非常复杂。他恨了林淑敏这么多年，结果恨错了人？ 如果是那样，那么，林淑敏根本就不是罪魁祸首，她不该承受那么多恨意。 这也意味着，他和高竹清之间的隔阂，也根本是不该存在的？ 尽管荒唐，但是他无比感激这是个误会！ “都是我的错，是我懦弱，没有一早跟你解释清楚，所以才导致这么多事情。虽然迟了这么多年，但误会总算是消除了。轻寒，你可以恨我，但是，别再恨淑敏了。你和竹清，你们也会幸福的！” …… “结婚的事情，你考虑清楚了？” 林淑敏还是有些担心，但是，她不愿意自己的情绪影响到高竹清，所以问得很小心。她看得出来，高竹清这一次不是被迫的，她是真的很幸福。 “嗯。我爱轻寒。” “竹清，你知道，妈最大的愿望，就是你幸福。经过这么些年，我更加懂得了，找一个爱你、疼你的男人，平平静静地过一生，才是最幸运的事情。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你太单纯了，徐沅那样的男孩子，最适合你。而轻寒……我不是说他不好，只是，他的个性太过内敛，太复杂，我怕你们将来会有矛盾。” “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可是，现在和以前不同了。我爱他，他也爱我，他不会再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情。” “但是他那么强势，占有欲太强了，我担心你日后的生活会很紧张。” “那是以前，他答应过我，不会再控制我了。其实，他做那么多事情，都是因为没有安全感。等我们在一起久了，慢慢有了安全感，他会改变的，我坚信这一点。” 高竹清握着林淑敏的手。 “妈，其实以前我比任何人都害怕他。如果不是考虑得很清楚，我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现在，我对我们的未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有的只是期待。” “我真的很爱他，尤其是经历了失去他后，我更加清楚，我对他的感情有多么深刻。他，已经烙印在我心里，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已经不敢想象没有他的生活。既然我这么相信他，那么，也请你放下你的担心，相信你女儿的选择，好不好？” 林淑敏心中还是有一些顾虑的，但是，她了解高竹清，她不是一个会被爱情冲昏头脑，不顾一切的女孩。既然她会这么相信顾轻寒，那么也代表，他为她付出过很多。 感情的事情，只有当事人最清楚，她无权去替她做判断。 考虑了很多后，林淑敏点点头。 “好，妈相信你的选择。哎，等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到你心甘情愿地嫁出去了。我啊，总算可以不为你操心了。” “那不行，就算我嫁出去了，也还是你的女儿，我就喜欢你为我.操心，别想摆脱我。”高竹清缩进林淑敏怀里撒娇。“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赖着你。” “丫头这么大还撒娇。妈是担心你现在有人照顾，我多说话会让人烦，嫌我啰嗦。” “怎么可能？有人啰嗦才好呢。将来要是没人啰嗦我，我才会不习惯。” “妈。” 顾轻寒这一声称呼，叫得两母女同时怔住了。 高竹清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叫我妈什么？” “妈。” 顾轻寒微笑。这些年，林淑敏对他其实很不错。既然误会已经消除了，那他对她是很感激的。 “我们都要结婚了，提前叫，没关系吧？妈。” “我……这……” 林淑敏现在整个是受宠若惊，以前她感觉顾轻寒对她的尊重只是表面的，心里还是很抵触她，但这一声“妈”，完全是真心实意。她甚至都有一点“这些年总算没白活”的感觉。 “可以、可以！” 第430章 徐沅的放手 “我和竹清预备下个月举办婚礼，婚宴还有很多事情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林淑敏眼睛都红了。 “虽然是西式婚宴，但是中式礼服那些还是要准备的，我认识一个很好的老裁缝，做的旗袍特别漂亮，我现在就去联系她。” 林淑敏很激动地离开了。 高竹清眨着大眼睛，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你……你怎么突然改口了？” “原来这些年都是我误会了，破坏我们家庭的第三者，并不是你妈，而是其他人。” “谁？” “过去的事，就不追究了。最重要的是，不是你妈，我一直都恨错人了。竹清，对不起……是我没有弄清楚。” 高竹清用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这个“惊喜”，捶了他一拳。 “我就说我妈不会当第三者，我早就说过了，混蛋！” “对不起。” “哼，你以为你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我要惩罚你，惩罚你照顾我和我妈一辈子。” “这不是惩罚，这是我的荣幸。竹清，谢谢你不怪我。我知道因为我的误会，给你们母女带来了很大伤害，我一定会弥补的，相信我。” “你把肾捐给我妈，不是已经弥补了吗？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没有谁欠谁的。既然选择重新开始，那我们就把过去的一切统统忘记吧？我妈已经同意我们在一起了。不过，她还有点不放心，怕你欺负我，你说怎么办？” “我欺负你？你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顾轻寒搂着她的腰，眼里荡漾着真实的笑意。压在心头多年的大石，终于落地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尽管老天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兜兜转转了很多年，可是，正因为那些磨难，才让他们更懂得珍惜彼此。 “我哪有欺负你？明明就是你欺负我。” “是，我就喜欢欺负你，喜欢在床上欺负你，今晚就让我欺负好不好？” 他咬着她的耳朵，说着缠绵的情话。 “讨厌啦，有人在那呢。” “怕什么？” “唔……一回来感觉好奇怪啊。” “那样不是更刺激么？嗯？妹妹？” 顾轻寒露出了邪恶的一面，目光灼灼，却有一种欲说还休，高竹清头晕晕的，想喝了酒一样，被他迷得头晕目眩。 “叫哥哥？” “我才不叫呢，讨厌！我妈马上就下来，你先放手啦，被她看到不好。还有啊，在家里，我们还是分房睡吧，等结婚了再住一起比较好。” “分房睡？你是想折磨死我么？” 唇落在她肩膀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你不在身边，我和他都睡不着。” “他？谁？” “你说呢？” 他轻轻地婆娑着她。 高竹清的脸直接“唰——”地红到了耳朵根。 “你怎么回来还这么不正经？我不是都跟你说好别这样吗？在家里这样，真的不好。” “那没办法，你是毒药，都让我情不自禁。” 顾轻寒软硬兼施，再加上美男计，高竹清一点办法都没有，差一点就要沦陷了。好在最后一丝理智，硬生生把她从失控边缘拉了回来。 “不行不行，不管你怎么说都不行。” “这样吗？看来我只有半夜偷偷溜过去你房间了。” “我会锁门。” “我有钥匙，不怕！” “顾轻寒！” “叫老公。” 高竹清吹胡子瞪眼，但只让顾轻寒愈发得意。几千万的单子，都比不上逗他家小宝贝让他有成就感，实在是太叫人愉快了。 “今晚十二点，洗好白白等我。” 徐沅得知高竹清回国的消息后一个星期，她都没有主动联系他，这让他很郁闷，一天至少看七八次手机。 他以为她回国第二天就会联系他，望眼欲穿结果换来一次次失望，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重色轻友，尤其是女人，真是让他太伤心了。 不过，伤心归伤心，还是总惦记着，这天下班后，他主动给高竹清去了个电话，但被她挂断了。 徐沅很郁闷，这什么意思，有了男朋友，连他这个蓝颜知己都不要的节奏么？这么没心没肺的女人，早知道当初就娶回家好了。他的大度退出换来的居然是这种结果，怎么能叫他不心寒？ 一只手从背后拍了他一把。 他往右转，和高竹清撞了个正着。 高竹清很郁闷。 “喂，我拍你左边，你干吗往右边转，不按常理出牌啊你！” “这招你已经用了十几次了，你当我傻吗？” 见到她，徐沅眼睛发亮。现在高竹清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动人的神采，还有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洋溢出的快乐。 “你为什么一定是我，不是别人呢？” “我可是霸道总裁，有胆子从身后拍我的，除了你，还有谁。” 高竹清扮了个鬼脸。 “一点意思都没有，真讨厌！” “你回来都一个星期了吧？连通电话都没有，我以为你早就已经忘了我呢。” “嘿嘿，这样的美男子，我怎么可能忘记？” 高竹清特轻浮地在他下巴上摸了一把。 “想你都来不及。” 徐沅把手机放回裤袋里，揶揄道。 “你现在可是有夫之妇，这么调戏美男，你老公不吃醋吗？” “谁叫你这么迷人，我情不自禁嘛！” “看在你这么有眼光的份上，那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离婚，跟我，怎么样？” “我要考虑考虑。” 高竹清憋不住了，笑出来。 “你还是那么嘴贱。” “那是，这是本少爷的特色，能改么？话说，你怎么想起我来了，有事儿么？” “特地来感谢你的不娶之恩。” “别跟我提这事儿，一提到我就窝火。你说说，我是哪根筋不对才装得那么伟大，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送人了？这世上要是有后悔药吃，估计我早就给撑死了。” 徐沅捶胸顿足的，装的很那么回事，高竹清笑得直不起腰。 “跟你说正事，我特地来送结婚请柬的。” 徐沅接过精致的蕾.丝请柬，心里五味杂陈。那天如果不是他放弃，那么，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但是想那些，没有意义。和他在一起，不管他对她怎么好，她都不会洋溢着此刻这般动人的神韵。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让她露出这么幸福的笑容，那就是顾轻寒。 虽然心痛了一段时间，虽然到现在，还是会有一丝丝难受，但是，徐沅不后悔自己都选择。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邀请你当伴郎。” “我去，你这跟虐狗有什么区别？我好心好意成全你，你居然这么虐待我，太残忍了！怎么说，我也算你半个未婚夫，当伴郎不合适吧？再说了，我比你老公帅，会抢了他的风头。” “谁说你比我帅，我可不承认。” 顾轻寒走来，环住了高竹清的肩膀，动作十分温柔。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顾轻寒，不似之前阴森冷佞的他，也不似从前装出的斯文文和的模样。他现在身上温和的气质，是真实的。眼神，也比之前澄澈许多。 徐沅想，虽然是顾明给了顾轻寒生命，但是，他的第二次生命，却是高竹清给的，是她，融化了他内心的阴暗和冰冷。毕竟是从前的好友，徐沅感到很欣慰。 “好久不见。” “嗯！刚见面就听到你说我坏话。” “我哪有说你坏话，我说的是事实，我本来就比你帅。对吧？竹清？” 高竹清毫不犹豫地摇摇头，靠在顾轻寒怀里，与他甜蜜对视。 “当然是我老公比较帅。” “我去，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是联手虐狗啊！等我找到新女朋友，看我不虐你们。” “你是准备带一个军团来虐我们吧？” 高竹清仰头问顾轻寒。 “他有十几个女朋友，你羡慕吗？” “肤浅的人才会在意数量，我只在意质量。” 说着，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这样秀恩爱是会遭雷劈的，你们知道吗？好歹我是我大方成全你们，你们怎么能恩将仇报？太让我心寒了。” 徐沅作出一副要吐血的表情。 “吐啊吐啊，就习惯了，没事儿的。” “真伤人。” “谢谢你对竹清的照顾。” 顾轻寒由衷感激道。他不习惯说这样肉麻深情的话，可是，他对徐沅，的确是很感激的。 “我是为了她，又不是为你，客气什么？我之前不是在追她么？对她好是应该的。不过，我承认，不管我做的再好，都输了，输在一点上，我不是你顾轻寒。” “能将就或者勉强的，都不是真爱。只有你，才能让她露出这么幸福的笑容。我跟你争了十几年，我一直觉得不公平，但是，感情本来就没有公不公平，也不是一场较量。最重要的，是竹清的心属于谁。” 徐沅释然地说道。 “我这辈子做过最伟大的事情，大概就是放手。真很难，但是，看着她脸上幸福的笑容，我知道，这才是我真正渴望的。现在看到你们这么恩爱，虽然挺虐我的，不过我心甘情愿。喏，你们越想虐我，就越恩爱，给我幸福一辈子，听到没有？” 他在顾轻寒胸上捶了一拳。 “竹清现在是我的亲人，如果你敢伤害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知道，我舍不得。” 顾轻寒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第431章 妻奴 “行了，你们就别再虐我了。请柬我收到了，一定会准时参加。” “那我们先走了，拜拜！” 两人离开了，徐沅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也许他这一生也难以忘记这一天，夜幕初降，城市慢慢地亮起了灯光，他们相拥着，在阑珊的灯火中离去。渐行渐远，仿佛融为一体，走进了他生命最深处。有一扇门，慢慢在他心里关上了。 这样就很好，真的很好……徐沅对自己说，他可以完全放心将她交给顾轻寒了。 虽然最后的陪伴她一生的不是他，然而，他也陪她走过了人生中一段永远也无法也无法忘记的时旅程。 不是每个人都能陪伴另一个人到达终点，不是么？ 他陪她走过一程，她也陪伴了他一程。过去那段旅程已经结束了，从现在开始，他要认真对待自己的感情，去寻找能够陪伴他走到终点的那个人。 转身，与他们渐行渐远，他嘴角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 “刚才那样秀恩爱，会不会不大好？” 走远了，高竹清才小声问顾轻寒。 “不是你说要刺激他，这样他才能够尽快忘记你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感觉刚才那剂药下得太狠了一些，怕他受不了。” “他都那么大人了，你还担心他？我看说不准他回头就去找那十几人的女友军团求安慰。” 高竹清嘴角一扬。 “听上去你很羡慕？那你要不要也去找个军团？” “有你一个就够我受的了，我哪敢找军团。” “嗯哼，现在是一个，马上就是两个了。” 顾轻寒停住脚步。 “什么意思？你是说……” 他望着她的肚子。 “早上刚检查出来的。很意外吗？虽然来得有点着急，不过，我很开心。你呢？” 高竹清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怎么不说话？喂，傻了吗？” “……我，你是说，我要当爸爸了？” “嗯。” 顾轻寒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像是透不过气来一般。从天而降的惊喜，把他一个大男人都怔住了，有些手足无措。 “你还好吧？” “我要当爸爸了！” “是是是，你要当爸爸了！小声点，这条路的人都听见了。别光顾着高兴，爸爸可不是这么容易当的，有很多责任。养小孩很麻烦的，你准备好了没有？” “我现在也许还没完全准备好，但我会从这一刻开始准备。你放心，我一定会当个好爸爸。” 高竹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嗯，我相信你！你的能力，我还是很看好的，我现在是担心自己没办法当一个好妈妈。你知道，我笨笨的。” “嗯！我知道你笨。” “大神经。” “对。” “个性毛躁又冲动。” “没错。” “还很懒。” 顾轻寒点头。 “看来你对自己有一个很全面的认识。” “喂……我可以损自己，但你不能损我啊！我那么说，又不是为了得到你的肯定，你应该说没有没有，你是最好的。你一点也不懒，一点也不毛躁，我的宝宝温柔又可爱，电影里的男主不都是这么说吗？” “那大概是因为电影里的女主真的不懒也不毛躁。” “……我讨厌你。” “傻瓜，就是因为你那些毛病，我才更爱你！如果觉得你什么都好，什么都放心，那才不是爱。因为爱，才会担心你，才会觉得你需要我，想要好好照顾你。你可以懒，可以毛躁，因为有我，我愿意包容你的一切。我的宝贝。你在我身边，尽情撒娇任性就好！” 七个月后。 初夏，知了“知了知了——”地拉长嗓子叫个不停。天空湛蓝，微风摇曳。 为了方便高竹清吸收阳光又不会晒伤她，顾轻寒亲手在楼顶上搭了一个葡萄架。大腹便便的她躺在葡萄架下的躺椅里，摸着肚子，张着嘴，等待喂食。 模范丈夫顾轻寒手里拿着一个托盘，装着切成小块的苹果、葡萄、水蜜桃、猕猴桃、草莓，小块小块地喂她。 “唔……天天吃水果，嘴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我要吃话梅！” “吃完水果一个小时后我让你吃一颗话梅。” “两颗。” “……好！” “我还想吃辣条，就一包。” “不行。” “为什么？我都争取了一个星期了，你每次都拒绝，会不会太残忍了？” 高竹清皱着眉头抗议。 “只是一包辣条而已，我都没有要求吃火锅。” “那些垃圾食品对宝宝不好。” “也不至于啦，你基因那么强大，就算我吃十几包辣条，我们的宝宝还是会白白胖胖，健健康康。” 她试图用这一招来讨好他，可是依旧遭到了拒绝。 “不可以。” 高竹清立刻就红了眼睛。 “我辛辛苦苦为你生儿育女，你却连一包辣条都不肯给我，好狠心，你不爱我了是不是？呜呜……你一定是嫌我丑，嫌我胖，所以不爱我了，你好残忍！” 这样的闹剧，一天要上演四五次，顾轻寒早就习以为常。 “我爱你啊，宝宝，就是因为爱你，所以才不能让你乱吃东西。” “不，爱一个人是会失去理智的，但是你没有，说明你还不够爱我。口口声声叫人家宝宝，可是你根本没把人家当成宝宝来宠，我好伤心。” 顾轻寒什么也不说，叉了一块苹果进她嘴里。 “你不闹的话，我可以给你加一颗话梅。当然，你也可以继续闹，但是，连多一颗话梅都没有。” 知道在饮食上，他不会多纵容她，高竹清唯有见好就收。反正，已经争取到了一颗话梅，她的眼睛也算没白红。至于辣条，等明天他上班后，她再跟她妈争取，她妈可比他好说话多了。 见她眼珠子咕噜噜地转，顾轻寒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毫不留情地掐断了她的念想。 “找妈也没用，现在她买东西，我也要检查。” “你居然监视我妈，你太过分了。” “上次给你偷渡了几包薯条之后，你以为我还会放心把你交给她？” 这样都被他发现了！ 未免到嘴边的话梅都飞了，高竹清也不敢哭闹了，继续乖乖吃水果。 “老公，还有三个月我们宝宝就要出世了，你准备好当好爸爸了吗？” “嗯。” “虽然你准备好了，但我这个好妈咪还是要给你上上课。你知道当一个好爸爸最重要的条件是什么吗？四个字，任劳任怨。所以，以后半夜宝宝醒了，谁抱谁哄？” “我。” “宝宝尿床了，谁换尿不湿？” “我。” “宝宝生病了，谁照顾？” “我。” 洗脑工作很成功……高竹清笑眯眯的。 不需要她再说其他的，顾轻寒总结一句话。 “除了不能喂奶，其他事情我都交给我。” “那我不是太轻松了一点？” “十月怀胎才是最辛苦的，我怎么舍得你再劳累？” 深情款款。 高竹清热泪盈眶。 “老公，你最棒了，我好爱好爱你哦！” …… 下午，高竹清约了石书净夫妇过来打牌。 两人和顾明夫妇凑了一桌麻将，麻将声十分热闹。 高竹清：“怎么没把我小女婿带过来？二筒。” 石书净：“他今天上幼儿园。碰！四条！” 林淑敏激动地：“杠！” “你故意让我分心么？” 石书净看了眼高竹清。 “哪里，我不是想我家小女婿了吗？” “你又知道是小女婿？可能你怀的是男孩儿。” 高竹清倒是很想得开，坦然地说道。 “那也是我小女婿，大不了让他们搞基，反正你逃不掉的。” “……都快当妈了，思想怎么还这么不纯洁？” 石书净摇了摇头。 “为了惩罚你，这把我胡你的。” “清一色？我去，你够狠的！之前说不会打麻将，都是装的吧？扮猪吃老虎，太心机了。” 高竹清把牌给石书净。 “不过没关系，就当是我这个未来岳母送给我小女婿的见面礼。” 司温尘和顾轻寒坐在沙发上谈生意。 “维尔斯新区的项目，我正在跟进，保守估算收益将达到一百亿以上。” 顾轻寒道。 司温尘弹了弹烟灰。 “现在最重要的是和政府部门打好关系，之后的路就顺了，交给我。” “好。” 两人聊完生意经，顾轻寒问。 “石书净怀孕时是不是情绪波动也特别大？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天能闹好几次。” “没有，我女人很乖。” 司温尘用温柔地目光望着自己的爱妻，完全不提当初自己一度也被虐得够呛的实情。不过，他喜欢受虐，甘之如饴。 “太羡慕了，我们家这个，十分钟内能换一百种心情，还喜欢咬人。” 顾轻寒向他展示自己两只手臂上的咬痕，但换不回同情，司温尘反倒调侃道。 “其实你很享受吧？” 他，不也是个妻奴吗？妻奴就是，不管老婆做什么，都是对的，都很喜欢。 顾轻寒想了想，笑了。 “那倒是！” 身为过来人，司温尘淡定地传授经验。 “孕期的女人特别多愁善感，情绪波动也很大，但这正是她们最可爱的时候，好好享受这段时间。” 顾轻寒点了点头。 “明白了。” 就算她有点糟糕的小脾气，可是，他就是喜欢她粘着他，强烈需要他。他可爱的小孕妇，让他成为了全世界最最幸福的男人。他愿意用一生去珍惜她，呵护她，永远爱她。 第432章 你和宝宝就是最好的礼物 三个月后，伴着高竹清撕心裂肺的哭喊，一对可爱的双胞胎降临在这个世界上。当他们哭的那一刻，顾轻寒突然也激动得想和们一起哭起来，他的生命从此完整了。 初为人父母，两人由手忙脚乱到慢慢习惯、享受这个过程，时间也一天天过去，两个小宝贝一岁了，长得越来越漂亮。 夜晚，高竹清静静望着摇篮里一对可爱的小天使，觉得她的宝宝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宝宝。 顾轻寒一身燕尾服，走了进来，英俊得可以媲美阿波罗神。 “换好衣服了吗？” “还没，等我一下。晚宴要多久？我舍不得宝宝。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他们醒来会找我的。” 人都还没离开家，高竹清已经舍不得了。她现在哪也不想去，就想守着这对小宝贝。 “很快就回来，妈会照顾好他们，别担心。” “好吧。” 妆已经画好了，她脱掉浴袍，从衣柜里拿出一条长款晚礼服。 顾轻寒望着那美好的身体，眼底燃起了一丝火焰。生完孩子后，她的身材恢复得很快，肌肤比之前更加晶莹雪白。淡妆的点缀下，更加迷人了。 他走到她身后，唇轻轻地落在她的肩膀上，吻着。 “宝贝儿，你真美。” 高竹清敏感地耸肩。 “好难受……” “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你不想吗？” 扶住了她的手臂，大掌温柔地游走着。 “哪有好久，明明早两天才……嗯……” “可我要不够，再多都不够。” “晚宴快开始了吧？” “让他们等着……” “可是……宝宝……” 高竹清已经有点受不了了，他是个调情高手，很快就瓦解了她的防线，但她还是有些顾忌。 “没关系，他们不知道。我很快的……” 顾轻寒说很快，但一切结束已经是一个小时的事情了。 高竹清颇为郁闷。 “整整一个小时，你不是说很快吗？” “对我来说，一个小时已经很快了。不然，你以为你今晚能下得了床？” 男人得意洋洋。 两人出门，高竹清下车才发现到了海边，一艘小型游艇停在海上，用彩灯点缀着，还有烛光晚餐，气氛相当浪漫。 “你不是说晚宴吗？” “对，只属于你我的晚宴。老婆，结婚纪念日快乐。” 高竹清一脸惊喜。 “你不说我都忘了今天是结婚纪念日。” “你现在心里只有宝宝，都没有我了。” “难道你还吃宝宝的醋？幼稚！” 高竹清捧起他的脸，重重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甜甜地说。 “谢谢老公，这个惊喜，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了。” 顾轻寒拿出一个礼盒，打开，里面躺着一条钻石项链，和婚戒是一样的款式。 “结婚纪念日礼物。” “可我都没为你准备。” “你和宝宝就已经是我最好的礼物。” 顾轻寒为她戴上，从身后抱着她，亲吻她芳香的脖子。 “老婆，我爱你。” “我也爱你，老公。” “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带给了我幸福。谢谢你给了我全世界最可爱的孩子，圆满了我的生命。你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我爱你，永远爱你。” 两人在月光下，在烛光中，在浪漫的音乐中，舞动着，身姿摇曳，轻轻摇摆。 美丽的身影，在一轮圆月之中，融为一体。 深夜，酒店。 “2205，就是这间……” 轻轻推开门，走进了房间。陶媛本想打开灯，但是很奇怪，灯没有亮，房间内黑黑的，窗帘上洒了一层朦胧的月光。 “阿离……阿离……” 她突然有点害怕，不知为什么，毛孔有些发凉。 房间是套间，很大，她战战兢兢地往前走，一边轻声呼唤着。 “阿离……阿离……” “嘭——”门关上了，吓了她一跳，就在这时，她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陌生而危险的气息，不是阿离…… “放开我。” 她尖叫起来，拼命反抗。 那人把她压在身下，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那是一张漂亮的脸，然而此刻却显得狰狞而恐怖。 “放……放手……放开我……救命……救命……” 挣扎间，她的指甲抓破了那人的脸，皮肤很薄，划出了两道血印。 “居然敢打我。” 他骂了句脏话，几个巴掌甩在了她脸上，她口中涌起一股血腥味，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 墨兔市。威尔顿酒店。 商业区正在进行装修。 一道娉婷的身影沿着酒店内部的尼斯湖走了过来，一边轻声交代着工作。 “是，我清楚，你不要着急，慢慢跟那边调节，别把责任推到客户身上，我们也有责任，知道吗？多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嗯，有进展告诉我。” 她说话轻声细气的，语气温柔，但不会让人觉得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从她那身干练的职业装和走路的姿态就能看出来，她已经在这个行业历练了几年。 白色衬衫，下.身搭配一条明黄色的过膝包臀裙，不张扬，但是非常精致，如同她给人的感觉，从不抢眼，可是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扎着马尾，露出一张干净的脸，五官清秀，肌肤白皙通透，最吸引的是那双桃花眼，瞳孔黑白分明，无时无刻都是水汪汪的，本来是很妩媚的眼形，可是长在那张清秀的脸上，只是十分生动，一点也不轻挑。 c区几间店铺正在装修，陶媛安排助理林薇盯着，但是不放心又过来看一眼，果然看到她又急得团团转。 “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 “还是老问题啊，安全帽。每次给我过来检查，他们都没戴，我说了两句，他们就敷衍我一下，我一走，又摘掉了。出了意外谁赔啊？真是气死我了。” “没事，我跟他们说，你不着急。” 陶媛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轻细的语气，安抚了林薇的焦躁。 “是啊，我知道今天是儿子的生日，但我这边的工程不是还没完成吗？我会尽快的。行行行，不说了。” 张工头看到陶媛来了，挂了电话。 “陶经理。” “你好。” 陶媛很客气地点头微笑了一下。 “刚刚在和您夫人打电话吗？” “是啊，真麻烦，说儿子生日，一直催我回去呢。少过一个生日又不会怎么样，你说是吧？再说了，我又不是没赶时间，这不是忙吗？” “你平时走南闯北的这么忙，没时间陪孩子，你太太着急也是正常的。小孩的生日，还是很重要的，要不今天提前一小时收工，待会儿我挑份礼物让薇薇送过来，就当是一点小心意。” “这、这不好吧，太破费了。” “没事，你为了这几间店铺的装修尽心尽力，应该的。哦，对了，我看大家都不戴安全帽，是没发吗？” “发了啊，哎，我们嫌麻烦，又出汗，不喜欢戴而已。” “这样啊……不过我看还是戴好一点，看这些师傅的年纪都是有家庭的，别让家人担心嘛，大家高高兴兴地来，平平安安地回去。您说是不是？” 这样关心的话语，好听的声音，张工头的心瞬间就被融化了。 “好好好，我一定让他们戴，安全至上。” 林薇心里写了个服字，自己怎么就学不会“以柔克刚”呢？脾气总是毛毛躁躁的，就不懂得好好说，为这事儿还和这的工人吵过好几次，差点没气得吐血，陶媛却几句话就搞定了。所以啊，能当上经理的人，不是没两把刷子的。 林薇陪着陶媛去挑礼物。 “陶总，你还真送啊？逛了这么大一圈，你也太有心了。” “为什么不？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哪怕再细微的事情，人要言而有信。” “嗯嗯嗯。公司那么多上司，我最佩服你了，再棘手的问题，你几句话就搞定了，太厉害了。” 陶媛微笑。 “没什么厉不厉害的，在这行业久了，自然就懂得了为人处世的法则。也没别的，就是多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就这个变形金刚吧，一会帮我送过去。” “好嘞！” 林薇看了眼短信，“啊呀”了一声。 “怎么了？” “明天咱这的一间护肤品店请了一位女明星站台，今晚在这过夜，她人马上就到。” “有什么问题吗？” “她要你亲自接待。” “好。” “可是……她……她……” 林薇为难地挠挠头。 “她早两天刚和咱们总裁上过头条。” 她小心地观察着陶媛的反应，但是结果，很平静。 就这样？身为总裁夫人，她至少也皱一下眉头什么的好吗？ 虽说大总裁回国三个月三天两头和不同的新欢上头条，但是敢上门挑衅的还是头一遭。眼不见为净吧倒也没什么，这苍蝇都飞到眼皮底下了，还能这么淡定？ 陶媛点头。 “几点？” “三点。”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哦……” 林薇跟在后头，实在忍不住问。 “你就不生气吗？”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就是那个女明星啊，张明媚，她和总裁那样……苍蝇都飞到眼皮底下来了，咱能不这么淡定吗？要不一会儿我帮你骂她？” 陶媛莞尔。 “咱们虽然是负责商业部的，但也归于酒店，干服务业的，怎么能骂客人？” “你是总裁夫人啊，怎么不能骂小三？难道你不生气？” “我真不生气。” 陶媛不是装作没感觉，而是真的没感觉。 第433章 你喜欢就好 三年前，她或许会感到很痛苦。但是，那一夜恐怖的噩梦后，她对陆离的爱也死在了同一天。 之后陆离去了国外，他们三年没有见面，她也刻意不去听他的消息，现在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只不过是挂名夫妻而已，没有关系的两个人，何必在意？她没那么多美国时间和精力。 林薇心里偷偷嘀咕，是真不在意，还是假装不在意？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正室风范？心里再酸都得忍着？也就是她陶媛能忍了，换做其他女人，敢来挑衅么，早就一大盆硫酸泼过去了。 陶媛两人三点就到了护肤品店，结果大明星姗姗来迟，四点多才到，身后跟着助理化妆师经纪人一大堆，七八个人。 六星级酒店的店铺寸土寸金，所以除了最高端的奢侈品牌外，另一些店铺都比较小，张明媚这一堆人，把店里都挤满了。 陶媛并没有浪费这一个多小时，用笔记本处理了很多事情。张明媚一行人来了，她才合上电脑，站了起来，笑脸相迎。 “张小姐，你好。” 张明媚那架势摆明是来挑衅的，看了眼陶媛的手，也没伸手，反而转头跟经纪人抱怨。 “这不是六星级酒店吗？怎么店铺跟巴掌大小，几个人都站不下，真是小家子气。你是商业部经理吧？会不会规划？” 陶媛微微一笑。 “就是因为六星级酒店，所以铺租很贵，而且为了满足客户的需求，品牌种类繁多。相比店铺大小，客户的需求更重要不是吗？而且通常而言，我们的客人不会带这么多人，毕竟我们酒店的安全措施非常到位，一般不需要这么多人‘保护’。” 林薇偷笑，陶媛最厉害就是这点了。不撕逼不骂人，可是要触到了她的点，那字字句句都是“戏”。 张明媚脸一红，差点想骂人，但是忍住了。好歹是娱乐圈摸爬滚打过的，功力还不至于这么差。毕竟，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陶媛可是一直面带微笑的，她要发火就输了。 “你们先忙，我还要开会。有什么事情，直接联系我。” “噢，对了……” 张明媚柳眉一挑，一股子狐狸精的味道，得意地问道。 “你看了昨晚我和你老公的新闻吗？你觉得照片拍的怎么样？” 气氛一时间凝固了。 这个张明媚，好大的胆子，居然当众给陶媛难堪，好歹人家才是正室好吗？ 但陶媛只是微微一笑。 “我看了，说实话不怎么样，没你本人好看，把你的下巴都拍歪了。要不是见到真人，我还真以为下巴是歪的，而且你本人也比照片瘦一些高一些。” 听上去是夸，但其实句句都是损，而且避开了陆离这个话题，陶媛确实是个聪明的女人。 张明媚还不甘心，又问。 “你知道你阿离最喜欢女人哪种样子吗？哦，对了，你当然不知道，你们结婚一年他碰都没碰过你，为了躲你还跑到国外去了。” 现场要结冰了，三年前那件事，是陶媛的奇耻大辱，这不是揭人伤疤吗？ 陶媛反问。 “那你说他最喜欢哪种样子？” “他最喜欢从身后抱住我……” 张明媚骄傲地说。 “哦？你确定？据我所知，我先生是个大男子主义者，说话都不允许别人背对他，看来你们还没到那一步。” 就在局面已被陶媛完全反转的时候，另一道嘲弄的声音插入。 “哦？当时候你在场吗？亲眼看到，所以才这么肯定？” 众人望去，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柔和的光线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颀长的身影。好像因为他的出现，灯光都更加明亮了。 那人身着黑色西装，身材修长出挑，十分醒目。光线明亮，所以他的轮廓还有些模糊。当他从那光晕中走出来，众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那是怎样一张英俊的脸！ 鬼斧神工的轮廓，额头饱满，眉目漆黑冷峻，鼻梁勾勒出立体的线条，而那双薄唇，似笑非笑，散发着璀璨的笑意，却是叫人微凉的。 双手插在裤袋里，信步而来，目光淡淡地睥睨众人，带着一种傲慢的意味。也许他不是刻意傲慢，而是他太高贵显得不可亲近，于是这份傲慢便愈发突出。 陆离。 陶媛的心晃了晃。 三年不见，他愈发的沉稳俊美了。时光在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身上沉淀出的，是睿智是高贵。不像她，觉得自己老了许多。 在她恍神的一瞬间，陆离高大的身影已经将她完全笼罩，气息逼人。 林薇忍不住在心里“靠”了一声，原来小说里的男主现实中是存在的。各色各样的男明星她见过不少，但都比不上眼前这位万分之一。 她刚工作不久，所以这位神秘的陆总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本尊，一颗芳心狂跳。不过眼前的局面，叫人有点窒息。 陆离嘲弄地问道。 “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在旁边吗？” 气氛窒息。 陶媛回神，摇了摇头。 “既然不在，你又知道我不喜欢？陶经理一向这么喜欢信口雌黄吗？” 他用的是“信口雌黄”，有点侮辱人啊！林薇替陶媛捏了把汗。陶媛厉害，对付张明媚这种小角色绰绰有余，但是陆离摆明很强势好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陶媛也似乎也不觉得难堪什么的，公事公办一般，微笑道。 “干我们这一行，为了更好地服务顾客，我研究了一下心理学，喜欢通过顾客的行为去推断他的喜好习惯，呵，职业病了，刚刚就这么随口推导了一下，要是推断错了，是我学艺不精，抱歉！” 尴尬，被她这两三句话巧妙地化解了。 陆离的眉心不明显地沉了沉，这个陶媛，可比三年前更本事了。 她聪明，学习成绩好，可在他面前永远低眉顺眼，温柔得像只绵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敢反驳，但现在不是了。 她翅膀硬了是么？ “陶经理有句话没说错，我是不喜欢别人背对着我说话，但是有时候，面对一张特别令我讨厌的脸，我倒是希望她能背过身去，别碍我的眼。” 很显然他嘴里这个令他特别讨厌的人就是她陶媛，以前她知道，却愚蠢地想尽办法悦他，结果不过是自取其辱。她现在明白了，一个人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你再努力再小心翼翼，每一次出现对他而言还是像苍蝇一样讨厌。 很庆幸，她现在想通了，不会再犯蠢了。 她笑了笑，没说什么，一副“你喜欢就好”的表情。 张明媚刚刚本来已经处于劣势了，陆离亲自来救驾，高兴的不得了，故意让他多羞辱陶媛几句。现在见她没话说了，得意洋洋地挽住陆离的手臂。 “亲爱的，你来啦！” 绵羊音，酥得陶媛起鸡皮疙瘩。 大多数男人都对这种声音没有抵抗力吧？那陆离喜欢这种发嗲的女孩子么？ 陆离的眼神瞬间柔和了许多，摸了摸张明媚的脸。 “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人家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呢？” 张明媚巧笑盈盈的脸在陆离眼里不知怎么着有点愚蠢的感觉，他已经很厌倦女人千篇一律的讨好。不过陶媛在，那就另当别论。再讨厌的女人和她一比，也显得可爱多了。 张明媚自以为有点小聪明，所以想先挫挫锐气这位陆太太的锐气，结果说不过她，只能卯足劲跟陆离秀恩爱，要多嗲有多嗲。 在场的女性，个个羡慕嫉妒恨。 这年头，小三在正室面前如此狂妄，真是三观尽毁，就连张明媚的助理都忍不住有点同情陶媛。 唯独她本人倒是不痛不痒的，心里跟明镜似的，陆离对张明媚顶多是性需求，绝对没有爱，他心里那个位置，被另一个女人牢牢霸占着呢，稳得很。现在这般腻歪，不过是羞辱她罢了。 “亲爱的，我今天没事了，你陪我好不好？” “我很忙。” 陆离的目光扫向陶媛。 “让陶经理陪你吧。” “她？” 张明媚撇撇嘴。 “她的职业素养太低，刚刚还和我驳嘴来着，我干嘛要她陪。” 陶媛等的就是这句话，顺势说道。 “既然这样，我去开会了。” “急什么？我有让你走吗？” “抱歉，总裁，十五分钟后就要开会了，有关新区店铺竞标的会议，很重要，我真的赶时间。如果你想找人陪张小姐，方经理是不错的人选。” 陶媛默默在心里说了句“sorry”，关键时刻，只能推自己最好的小伙伴入火坑了，方一城那家伙知道了估计要跳脚的吧！ 陆离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她，挑了挑眉梢。 “难道我身为总裁还需要听你安排？”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我是商业部的，而不是客服部的。” “听你的意思，觉得商业部比客服部高贵？” “当然不是，不同部门，各司其职罢了，客服也是酒店一个很重要的环节。” “不管是商业部还是客服部，都是以顾客至上为原则。顾客就是上帝，懂吗？” 陶媛笑笑。 “其实我对这个说法一直不大认同，在我看来，上帝应该是惠泽自己的子民，而不是向自己的子民索取。” 第434章 一个小明星拽什么拽 牙尖嘴利！陆离就想知道，她现在这一口“伶牙俐齿”究竟是跟谁学的？偏要处处和他对着干是不是？ 但她有那个能耐吗？ 懒得再和她驳嘴，陆离直接就说。 “总之你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服务好张小姐，她提出的任何要求，你都必须满足。记住，是任何要求。” 他都下死命令了，恐怕自己说破嘴皮子都没用，陶媛也不想再做无意义的挣扎。 “有什么事，尽管安排她去做。” 陆离在张明媚额头上亲了一口就离开了。 张明媚得意洋洋地对陶媛炫耀。 “你可听清楚了哦，这是总裁亲自下的命令，你，满足我的任何要求。” 一直被张明媚折磨到晚上十二点，第二天又要忙，陶媛索性就在办公室睡下了了。 林薇因为有时候也要值夜班，所以准备了一张沙发床，搬过来和陶媛一起睡，一边吐槽张明媚有多变态。 “她摆明就是冲你来的嘛，还拿鸡毛当令箭了，往死里使唤你，一会儿又这样一会儿那样，那女人心里有多黑暗啊。不行，我要上八卦论坛曝光她。那个论坛很有影响力的，很多人看，看她以后怎么装圣女白莲花。” 陶媛莞尔。 “别多事。身为酒店员工，必须为客户保密，这是我们的工作原则。” “话是这么说，可看她那么欺负你，我真的很生气啊。她知道嘴上占不了你的便宜，就拼命使唤你做这做那，好可恶！” “没什么的，倒是连累你，其实你真的不用跟我遭罪。” “那怎么行？我们是一个团队的，应该并肩作战啊！” 林薇很仗义地说。 “平时你从来不把我们当成下属，总是说大家没什么上下级，就是一个团队，是平等的，所以啊，我怎么能在关键时刻抛下你？” “谢谢。” “应该是我说谢谢才对，当初我刚毕业，什么都不懂，经常被陈经理骂哭，是你把我调过来，手把手地教我，你是我的贵人。陶姐，工作这么久，我从来都没见你生过气，你脾气真好。” 真不知道总裁是瞎了眼还是脑子有问题，放这么好的妻子不要，反而帮着一个不要脸的小三，太气人了！ 林薇不禁猜测，总裁为什么这么对她？难道是因为三年前的案？ 据说三年前，也就是陶媛和陆离结婚一年后，她曾经被绑架过，而且还有传言说她被强的时候是个处。真真假假不得而知，总之是当时轰动一时，陆离也是因为这样才去了美国。 豪门的事情，不是她们这些小人物能猜透的，林薇也从不敢问。但就算有，陶媛也是受害者，陆离要是嫌弃她大不了离婚好了，怎么能这么侮辱她？ 林薇躺下，闭上眼，喃喃道。 “保佑明天赶快过去，张明媚走了苦难就结束了。” 陶媛理心清楚，结束？哪有这么容易？一个张明媚走了，还有千千万万个张明媚。只要她还是陆离法律上的配偶，就会有其他女人来挑衅她。 她不在意那些女人，但是，这段婚姻，真的让她有些疲惫了。 …… 活动时间是十点，陶媛两人八点就到了，忙着搭台布置场地。 张明媚大概是还没起床，所以一早上也没吵陶媛，她能安心工作。 林薇哈欠连天，陶媛依旧精神抖擞，忙前忙后。本来两个师傅来得迟，快要忙不过来，但张工头带了几个人过来帮忙。 陶媛很感激。 “谢谢张工。” “你太客气了，昨天要不是你提前一个小时下班，我就赶不上我儿子生日了，我老婆肯定又得和我吵。你买的变形金刚，我儿子特别喜欢，谢谢啊。你看，我们今天都戴了安全帽。” “嗯，这就好了。” “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们。” 张明媚一行人来了，隔着一段距离就得意洋洋的。 “陶经理昨晚没休息好吗？我看精神不大好啊，我昨晚可是睡得特别香。你们酒店环境挺浪漫的，很适合二人世界，那个避.孕.套，也正好是我喜欢的草莓香味呢。” 陶媛微笑。 “你满意我们的服务就好。” 她一走，林薇“噗嗤”笑出来。 “你笑什么？” 林薇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我特地打听过了，昨天总裁七点就离开酒店，张明媚一个人睡的。我估计啊，总裁嫌她没脑子，根本就没碰过她呢！” 陶媛抿唇。虽说这跟她没关系，但心情还有点儿美妙呢。 离活动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店内。 “张小姐，这边请。” 导购小姐迎了上来，赞美道。 “您没化妆吧，皮肤真好。” “那当然。” 张明媚骄傲地说。 “我年轻嘛，我妈皮肤也好。” 她就是故意素颜来挑衅陶媛的，女人之间比美，化妆不算数，素颜赢那才是真的赢。昨天陶媛被她折磨得够呛，今天皮肤状况自然好不到哪去，她当然更要把她比下去。 陶媛当然也懂得女人间这点小心思，并不介意，张明媚确实是天生丽质，皮肤好五官也精致，她记得陆离是不喜欢女人化妆和抹香水的。 有一次她为了取悦他特地化了妆，他还很嫌弃地命令她洗掉了，陆离是个超级完美主义者，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他不喜欢的，那就没有存在的理由。 陶媛不愿多想那个男人，心思回到张明媚身上，话说回来，张明媚刚刚二十岁，最好的年纪，能不美吗？ “您没化妆正好，因为待会儿需要您在现场亲自示范护肤品用法，所以现在要先给您做个测试，您先用一下这款补水霜吧？” 张明媚皱眉。 “什么？要我用？我怎么知道你这是什么鬼东西？” 她是素颜来的，但是带了化妆师，准备现场化个妆，毕竟有很多观众，还是想打扮得美美的。 导购小姐尴尬了一下。 “这款是您代言的明星产品。” “我代言不代表我要用啊，国内的产品我一向不放心，我都是用日本欧美那些大牌，你们这质量过关吗？里面是什么成分？” “您放心，我们的护肤品都是纯植物精华，绝对自然、安全。” “要真想你说的那样，我还要试吗？” “这个……只是不同肤质，测试一下会不会过敏而已，一般来说都没有问题的。待会儿您要现场使用，所以……” 其实也就是试试而已，导购小姐没想到她会这么麻烦。 陶媛看了眼时间，再这样磨蹭怕是来不及了，走过来道。 “如果张小姐不喜欢这款补水霜，可以先试试其他的。我自己也是用国内的产品，并不觉得比国外差，而且价格还优惠很多。” 张明媚鼻子“哼”了一声。 “你觉得我会差那个钱？而且，脸和脸之间是不同的，你知道我这张脸有多值钱吗？” 助理也在一旁帮腔。 “就是啊，这张脸我们买了几千万保险呢，哪敢乱用东西，你没接待过明星吗？这点基本常识都不懂。” 张明媚和助理你一句我一句地刁难陶媛，林薇都快气死了，真想一巴掌呼她脸上。昨天折磨人家一天还嫌不够吗？到底是有多变态啊！ 陶媛倒是不动气，依旧是笑盈盈的。 “我们酒店的商业区入驻了许多奢侈品旗舰店，经常会有明星参加活动，并且有六万人的体育馆，所以所有大牌明星都是在我们这办演唱会，我也接待过不少。无论是好莱坞巨星，中国的四大天王还是最当红的小鲜肉，我都见过，他们对我们的服务也非常满意。” 言下之意，大明星都没这么多废话，你一个小明星拽什么拽。 张明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反正、反正我就是不用这些不安全的东西，要不是你们张总求着我，我早就代言大牌了，会接这种小代言吗？” “张总是么？他也是这的常客，我和他挺熟的，要不我打个电话，让他亲自跟你协商一下？” 陶媛拿出手机作势要拨，张明媚急忙说。 “算了算了，我、我卖张总一个面子，不跟你计较。要试什么，尽管试就是了。” 陶媛朝导购小姐点头，她感激地笑了笑。 要不是她在，今天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呢。 但是试的时候张明媚也不消停，想方设法挑刺，严重影响了工作进度，陶媛出于工作考虑，不得不把话挑明了。 “张小姐，我很清楚你和总裁的关系，也知道你做这些是冲谁来。但是，那都是我们的私事，可以私下处理不是么？张小姐能在新人辈出的娱乐圈崭露头角，想必不仅仅是漂亮，也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懂得公私分明这个道理。如果可以专业一些，想必对你的前途更有好处。毕竟娱乐圈是个更新换代很快的地方，不仅拼美貌还要拼实力，否则很快就会被淘汰。我还要去外场布置场地，你们尽快吧。张小姐，祝你好运。” 张明媚的脸彻底黑了。 林薇快笑崩了。 “陶总你太厉害了，你看那张明媚一脸吃了大便的样子，都快给你活活气死了。” 陶媛没说什么，她不喜欢与人争锋相对，口头上赢了又怎么样，其实没有一点意义的。 “话说，陶总，你真的认识那个张总吗？” “哪个？哦？你说那个品牌的老总，不认识。” 林薇只有佩服的份。 第435章 她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 作为一间六星级酒店，威尔顿酒店拥有最繁华的商业区，异国风情欧式情调，是墨兔市的标志性景点之一，每天都会吸引大量游客。 十点，简易的舞台已经布置好，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护肤品。保安都已就位，拉起了界线，线外围了一大堆游客。 陶媛看了眼手表，已经到了时间了。 “人怎么还没来？” “来了很多记者，在采访呢。” 林薇烦躁地抱怨道。 “都催了好几次了，还在那搔首弄姿，烦死人！” “你在这看着，我去。” 今天酒店有几场展览，还有演唱会，个个都是大明星，张明媚只是个刚崭露头角的小花旦，本来采访价值不高，但她攀上陆离的绯闻，情况就完全不同了。相比其他新闻，观众更爱看女明星和豪门公子哥的那点事儿，尤其是涉及出轨丑闻那些，所以记者们也是争破头。 “是陆总邀请你来站台的吗？” “你们昨晚在酒店过夜？” “之前拍到你们出入夜总会是真的吗？” “你和陆总什么时候开始的？” 记者们问题不断，个个都是很八卦的样子，但张明媚非常享受这样的高度关注。 “你们猜？” 故意保持暧昧不明的态度制造话题。 “之前陆总还交往过七八个女明星，其中就有你的闺蜜，你不介意吗？” “就我们拍到的，你已经是第九个了吧！” 张明媚眼角都抽筋了，瞥见陶媛往里挤，赶紧走了过去，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 “这位大家想必已经认识了吧？” 记者们当然知道她的身份，但是不敢招惹，毕竟陶家在墨兔市也是颇有势力的。 “我昨天就入住了，是陶经理亲自招待的，不愧是做酒店的，陶经理特别懂得伺候人。哦，对了，是总裁安排的哦。” 张明媚说得十分得意暧昧，意思很明显就是陆离让陶媛给她做牛做马，可见有多么嫌弃这个老婆，两人孰轻孰重再明显不过。 “来，给我们两拍张照吧！” 张明媚仗着自己穿的很性感，又化了妆，非要拉着淡妆的陶媛拍照作比较。陶媛是拒绝的，但张明媚力气很大，又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一下子还真不好直接推开她。 “可以了，活动开始了，各位记者请移步。” 人群散了，陶媛走到一旁，拨了个电话。 “有什么好事儿？” 对方的声音吊儿郎当的，特轻佻。 “帮我个忙。” 那些照片，决不能曝光出去。 …… 活动正式开始，所有灯光都集中在张明媚身上，她生来就是吃着行饭的，艳光四射，美得像个妖精，不断用眼神挑衅陶媛。 但她并不接招，只想保证展览顺利。举办一场小型活动看着简单，但其实经常出现问题，所以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活动进行中。 陶媛巡场检查，突然在保安中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他大概觉得她在看他，避开了她的目光。 “这是我们的保安吗？我没见过。” “哦，不是我们这区的，是客房部那边的，张明媚说看着顺眼，非要用他。” 林薇回答道。 但陶媛还是觉得怪怪的，她擅长研究人的眼神，就是觉得这个保安眼神不对劲，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陈经理电话。” 陶媛到一旁去接了。 “……我在展览区，嗯，很快就过去。” “明媚，我爱你！” 身后一声尖叫，陶媛回头，只见刚才那个“保安”捧着一大束花冲上了舞台，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把匕首。 “啊——” 张明媚大惊失色，手里的乳液瓶都掉到了地上，下一秒人就被他箍住了脖子。 “明媚，我爱你我爱你！答应我，不然我就杀了你！”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保安都反应不过来，陶媛忙冲了过去。 “放开我，我不要……” 张明媚用力咬了他一口，陶媛趁机冲上台，一把擒住了他的手腕。 “回来！” 男人急于摆脱陶媛，一刀子捅过去，却没想到捅偏了划伤了张明媚。 “你快走！” 陶媛一把推开她，左手迅速夹住他的手，右手同时推他的喉咙，一招推喉摔式将他压倒在地，保安上来押住了他。 “经理……你没事吧？” 林薇吓得脸都白了。 “没事。” 陶媛摇头，看了眼张明媚，她的右臂被划伤了。 “送她去医务室。” “你还学过擒拿啊？那几招好帅啊！” 林薇惊叹着，几个动作干脆利落，她都来不及眨眼，那男人就已经被放倒了。 真难想象，一个一米六几的女人竟然能在短短几秒内制服一个一米八多的壮汉，太厉害了！ “你手也流血了！” 陶媛这才发现手腕被划了一道，好在伤口不深。 “我没事，我们去看看她！” 酒店医务室里，张明媚一边处理伤口一边破口大骂，助理跟着帮腔，扬言要告酒店。 骂的很难听，林薇插不上话，而陶媛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一直听她骂，等她骂完才说了句。 “抱歉，是我的疏忽。” “你一句抱歉就行了？” 张明媚气得站起来，刚要动手，见陆离走进来，立刻换了另一副面孔，冲过去抱住他的手臂。 “亲爱的，你来了，人家受伤了，好害怕！” 陆离瞥了一眼，伤口已经包扎了，看着伤得不深，随口安抚了两句，对陶媛责难道。 “怎么回事？人交给你，你却让她受伤？你的能力就这么差劲，连个人都保护不好？” “总裁，不是这样的。” 林薇急忙解释。 “有个变态冒充保安偷袭张小姐，是经理制服他。要不是她，张小姐早就没命了。她非但不感激，还一直骂人。” “保安？所以是我们内部的问题？你身为商业部经理，那些也有你的负责吧？” “他不是我们商业区的保安，是张小姐从客房部调过来的，我们也不认识。要说责任，是张小姐自己引狼入室。” 林薇不客气地辩解道。 “你……我哪知道是哪个区，总之是你们酒店的人，就是你们的责任。” “我们酒店是……” “够了！” 陆离的脸色愈发阴沉。 “陶媛你是哑巴吗？什么事都要助理替你回答。我在问你！” 她闷不吭声是什么意思，不屑跟他说话？ 责难的语气不是很重，但还是听得全场人心里一震，陆离是那种不怒自威的男人，非常有威信。 陶媛的态度很平静。 “既然昨天总裁把张小姐交给我，并且她是我们这的客人，那么，她就是我的责任，这件事情，我责无旁贷。是我的错，我必须向张小姐道歉。” “经理……” 林薇很替她不平，明明就是她救了张明媚一命，怎么倒成她的错了？这不公平。 但陶媛的为人，是很有责任感的，出了事，她都会先检讨自己。刚才她已经看出了端倪，但没有立刻处理，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所以，她有责任。 张明媚高傲地“哼”了一声。 “本来就是你的错，刚才那个人是想捅你的，捅偏了才划伤我，所以我是被你连累才受伤，你差点害死我知道吗？我是明星，我的皮肤很值钱，要是留疤你负责的起吗？” “对不起。” 陶媛还是这句话。 “对不起有什么用？要是我今天死了，你也是一句对不起？” 林薇气疯了。 “那你想怎么样？我们经理也受伤了，她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你怎么还反咬一口。” 陶媛迅速把手藏到身后，但陆离还是看到了她手背上那一道划痕。 他知道她能忍，但没想到这么能忍，出了这样的事情，换做其他女人早就吵起来了，可是她的反应居然还这么平静，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他不知道这改变是怎么来的，但是，他很清楚，她越平静，他就越想撕裂她那张脸，就想看看她暴跳如雷是什么模样。 “我会负责。” “你能怎么负责？我也划你一刀？” 陶媛无视她的蛮横。 “如果真的留疤，需要做手术那些，费用我私人负责。” “我会没钱？” “你是有钱，但就怕你没命花。” 一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虽然穿的很正式，但他给人的感觉还是吊儿郎当的，领带也歪歪夸夸，一张玩世不恭的脸，似笑非笑的，也是面相漂亮的男人。 陆离眉心一蹙。 方一城。 商业部经理？ 他居然是他们酒店的员工？ 也不怪陆离意外，墨兔市的顶级上流社会圈子就那么几个人，方一城又是其中相当高调的一个，跨国集团方氏家的小公子，居然屈就在他们酒店当一个小的经理？显然是为了某人。 陆离心里免不了嘲弄了一声，难怪她耐得住寂寞在酒店干三年，原来有情人陪着。这个陶媛，越来越出乎他意料了。 “方少？” 张明媚错愕。 几个月前的慈善晚宴上她见过他，当时候还使劲浑身解数勾引他来着，但他不鸟她，害她还被圈子里的人笑话很久。 “脏小姐，又见面了。” 方一城笑，露出一口整齐漂亮的白牙。 “哎，不好意思，我普通话不大好，不是脏小姐，是张小姐。上次见你，你还在寻找猎物来的，这么快就傍上我们总裁了？” 张明媚的脸一阵青一阵红，陶媛也忍不住偷笑。 方一城一个大男人，嘴巴也是蛮毒的。 第436章 我看他很紧张你 张明媚尴尬得不行，她是被几个大老板包过，但是陆离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从来没有过问过她的过去，现在被方一城这么一说，自己倒真成“脏小姐”了，急忙转移话题。 “方、方少，你怎么会在这？” “我在这上班啊，有什么奇怪的？” 方一城指了指自己的铭牌。 “喏，商业部经理方一城，你看不见？不是戴了美瞳吗？还是灰色的，我刚刚进来猛一看吓一跳，还以为你得白内障了呢！” 张明媚掐紧手指。 虽说欺负女人不算什么英雄，但是方一城还是很得意，谁要是敢欺负他家的陶媛，他有一百种办法让那人难过。 当着陆离这个老公的面，方一城也不忌讳，故意似的，伸手揽住了陶媛的肩膀。 “我是为了我们可爱的媛媛才在这上班的……” “方经理。” 陶媛压低声音，眼神示意他别闹了。 一向唯我独尊的方一城在陶媛面前倒也很乖，立刻撒手投降。 “行，陶经理。” 这一称呼，每个字都咬得很准，满满的都是玩味。 “方经理，你刚才说那句话什么意思？” 林薇问道。 “警察已经审过刚才那个变态了，他有精神病，又特别喜欢你。搜过他家里，有好几个炸弹，准备和你同归于尽。要不是我们酒店的安全设施好，你今天就给炸死了。哦，要特别鸣谢我们英勇的陶经理，要不是她制服了他，你早死了。但凡有点人性的人，这时候应该说谢谢，而不是追究责任。” 张明媚不敢反抗方一城，只得向陆离求助。 “亲爱的，人家真的是很害怕啊……这件事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当然不！” 陆离对方一城道。 “我不管你什么身份，但是在这间酒店，你就只是一个小小的经理，这件事情，轮不到你管。” 方一城歪了歪头。 “话是这么说，可我也觉得总裁你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啊！这就奇怪了，一个正常男人都该帮自己的老婆，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维护小三，有这么‘吃里扒外’的吗？我读书少，不会用词，但是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还特意看了眼陶媛，寻求她的附和，但她只是很无语。 方一城那份得意，在陆离看来实在愚蠢，忍不住冷笑一声。 “方经理你的用词造句，真是拉低了我们整间酒店的智商。” “……” 陶媛的牙尖嘴利都是跟他学的吧？可惜，方一城自己本身也是个脑残。她跟脑残呆久了，都学坏了。 “亲爱的，我……” “你先回去。” “人家受惊了，你不陪人家吗？” 张明媚可怜兮兮的，看得林薇差点吐了。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陆离锐利的、深沉的目光落在陶媛身上，眼里弥漫着危险的意味。 “十五分钟后，到我办公室。” 陆离一走，整个房间的气压都恢复了正常。虽说陶媛不怕他，但还是下意识地松了口气。作为上司，陆离是个很有修养的男人，从不骂人，可是那份威严十分慑人，她自认不是对手。 “亲爱的媛媛，你很怕他么？” 方一城哼了一声，得意地说。 “我就不怕他，所以有我在，你也别怕他。” 陶媛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有时候方一城的思维真的不是正常人能有的，所以也懒得和他解释什么。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在酒店得叫你陶经理，私下才能叫媛媛，ok，ok，我知道了！” “嗯。对了，照片的事搞定了吗？” “当然，我发话，那些记者谁敢曝光？还想不想混了？我派人去盯着了，亲眼看着他们一张张删掉的，不过有一张你的独照，我就叫他发给我了。” 陶媛看了一眼，自己当时只陶着突围，十分窘迫，显得特别傻。 “这么丑，快删掉。” “不行，除非你拿美美的独照来换。” “……那你就留着吧。” 陶媛也没多说什么，反正也不是碍她的眼。 “今天的事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你真要去见陆离？” “我有其他选择吗？” “要不我跟他说突然来几个人把你绑架了，或者说你突然生病？来例假？” 陶媛无语。 “再见！” “保护好自己，别让他占着便宜啊……” 方一城在后面叫。 陶媛进了总裁办公室。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落了一地，黑色地毯，黑色办公桌，几乎所有摆设都是黑色的。右边的墙壁放着一个大书架，里面摆满了书，给人一种很肃穆的感觉。 她脑子里闪过三个字，小黑屋，跟家里他的卧室一样风格。 陆离个性纯粹，能让他认定的东西很少，但是一旦认定就不会改变。 他的喜好就很固定，比如挚爱黑色，水果只吃黄桃，牛排八分熟。喜欢一个女人，这么多年就一个。 他是个残忍的男人，但也是个专情的男人，也许残忍和专情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对一样东西专情，就注定了对其他所有东西残忍。 陆离坐在大班椅里，西装挂了起来，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系了一条银灰色领带，低头专注地批阅文件。 即便是坐着，也能看出非常高。并且体魄健美、匀称，健硕的肌肉在白衬衫下若隐若现。 阳光是从他身后照进来的，晕染了他一脸，轮廓似乎柔和了一些，眼睛却漆黑深沉，锋芒毕露。唇部线条抿得很紧，但不刻意，显然，他吝于说话。 三年了，陶媛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他。 但是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生活的全部。 他大她三岁，她初一，他初三。她高一，他高三。她大一，他大三。她永远在追逐他的脚步。那时候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同一所学校，所以她能经常看到他，他贯穿了她的整个学生时代，从豆蔻年华到她慢慢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可惜，他的目光从不曾在她身上。 十四年了，原来她曾经这样深刻地爱过他，直至他用最残忍的方式，结束了这段旷日持久而又虐心的单恋。 其实想想也会恨他的残忍，但是因为恨是这个世上最无用的感情，所以她选择释怀。 “你迟到了一分钟。” 低沉冷静的嗓音在办公室内响起，唤回了她的思绪。 陶媛看了眼表，时间刚刚好，但是陆离是个相当有时间观念的男人，所以她不想解释什么，只是说。 “抱歉。” “抱歉，对不起。你只会说这两句话？” “既然做错了，那我就该道歉。” 做酒店久了，也算是职业病了吧。遇到问题，先道歉，自我检讨。 陆离在文件上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把钢笔放回原位，然后才抬眼看她。那双漆黑的瞳孔，即使在阳光中依旧显得锐利无情。 “你是故意的？” “嗯？” 她一头雾水。 “什么故意？” “故意让张明媚受伤。” “……” “我查过你的资料，跆拳道黑带、擒拿格斗样样精通，据说身手堪比女特工，居然能让人在眼皮底下受伤，所以我不得不怀疑。” 陶媛心想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她之所以学那些，只是因为三年前的遭遇让她恐惧，想要学一些防身术罢了。至于女特工，她倒是想，但抱歉她真没那么厉害。 心里有那么多解释，到嘴边却是轻描淡写一句。 “我没有。” “没有？” “我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标有计划的。” “所以你是有目标有计划地让她受伤？” 一声淡淡的嘲弄，傲慢的尾音，却是非常好听。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和她的关系，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知道，张小姐已经清清楚楚地强调过了。但即便如此，我也没理由让她受伤。” 陶媛言下之意，他们两个没有关系，她不需要因为他做任何事情。 “没理由？呵呵。” 陆离轻笑，一脸“你他么在逗我的吗？”的表情。 “嫉妒就是最好的理由。怎么说你也是挂名的陆太太，她都挑衅到你头上了，你心里肯定是有怨气的，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她吃点苦头不是吗？” “总裁您多心了，在酒店，我只是把她当做客户来看，我对待每一位客户都尽心尽力。至于让她受伤，是我能力不足，我失职了。” 陶媛说话没什么情绪，语气就宣示着一码事归一码事，她从不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上来，但是陆离非常不满意她这样。 从前，他可是轻易掌控着她的喜怒哀乐，他一句话就能让她痛哭流涕，但是现在，他居然失去了那样的能力？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叫他很不爽。 当然，掌控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掌控欲。就像她说的，他大男子主义很重，不会允许被一个女人挑衅。 她爱了他那么多年，却仅仅用了三年时间，就做到了波澜不兴，为什么？陆离眼前掠过一张傲娇的蠢脸，就是她改变的原因？ 也没多想，张嘴就问。 “你和方一城什么关系？” 陶媛就知道他会问这个，回答道。 “同事关系。” “我看他很紧张你。” “大家都是同一个部门的，方经理人又热心，所以比较照顾我。” 拿同事当幌子，也在陆离意料之中。现在的陶媛不但伶牙俐齿，而且还很嘴硬。 “据我所知，你比他早入职一年，说照顾，也应该是你照顾他。除非，他的照顾是男女之间的照顾？” 第437章 我宁愿去客服部 “你误会了，只是同事间的照顾。” 陆离特别想回一句“你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想骗谁？”，但话在嘴边又忍住了，因为觉得那样显得自己特别在意，而他是不在意的。 他站了起来，慢慢走向她，就像危险的猎人一步步逼近猎物，叫陶媛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她的步伐很小，但陆离还是察觉到了。她在紧张？因为心虚而紧张吗？ “方一城对你怎么样你心知肚明，不需要我多说什么。所以我离开这三年你不闻不问，都是他在‘照顾’你？” 陶媛就有一种他倒打一耙的感觉，当年那件事后，他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一声不响去了美国，要她怎么闻怎么问？ 除了偶尔填资料时法定配偶那一栏需要写到他的名字，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甚至都忘记自己已婚了。 她只知道他去了美国，但他在美国哪个地方，做过些什么认识什么人她一概不知，他又何必干涉她和方一城什么关系？ “总裁，我想你误会了我和方经理的关系。但是，酒店并没有规定员工之间不能恋爱，所以即便他对我‘特别’照顾，似乎也没什么不合情理的。” 瞧她说得多么理直气壮，陆离胸口却涌上一股血气。身体的反应十分迅速，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怒目而视。 “你的意思是，你一个已婚的女人和同事牵扯不清合乎情理？” 她没想到他会动手，力气又那么大，一下给他擒住了脖子，动弹不得，喘不过气来。 陆离的笑却是愈发残忍狰狞，一把将她抓到自己面前，阴鸷的眸子狠狠地盯着她，满满的都是嘲弄。 “陶媛你别忘了，这是我陆家的酒店，而你是我陆离的挂名妻子，在我的地盘给我戴绿帽子，这就是你的报复？” 他的指骨掐得越来越紧，她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白。但还是很倔强地不肯向他求饶。 “我为什么要报复你？” “你很清楚！” 看着她倔强的红唇，陆离突然有一股狠狠咬破的冲动，想看她鲜血淋漓，想狠狠尝尝她的血，那滋味儿一定很美妙。 所以他承认他的罪行？ 她曾情绪激动地向他讨说法，但是他既不否认，也从没有亲口承认过。其实证据确凿的事情，她根本不需要他认罪，只是她不愿意相信他是个魔鬼。 在此刻之前，不管他说什么，她都觉得无关痛痒，但这会儿却是给他激起一丝怒气，必须很努力压下去。整个身子，都在他手指间发抖，随时可能晕过去。可是，她还是不向他求饶。 她居然还该死的倔强，她当真不怕死吗？陆擎自诩是个冷静的人，但是，现在这个陶媛，就是有本事激起他骨子里的嗜血因子，让他变得十分残忍，恨不得杀了她。 “你和方一城或者其他男人什么关系我不在乎，但是，你最好记住你陆太太的身份。既然这是你处心积虑抢到的，就得好好守住不是么？” 陆离字句锥心，眉宇间的杀气愈发浓重。 “你声名狼藉是你的事情，但是，如果敢给陆家抹半点黑，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你要知道，我想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 说罢，一把甩开她。重获氧气的陶媛激烈地咳嗽着。 “咳咳咳咳……” 眼里都呛出了泪水，但是这些年的委屈受的还少吗？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闭了闭眼，再多的情绪最后还是化作一抹最职业化的微笑。 “你找我来，不是应该谈失职的事情吗？是不是扯太远了？” “急什么？我当然会追究你的责任。” 陆离嫌她脏似的，用纸巾擦了擦手。 “会议上我会宣布。” …… 五分钟后就召开了会议，因为是临时通知的，所以大家都比较匆忙，整个商业部都是人心惶惶的。 陆离已经接管三个月，但是因为酒店太大了，所以商业部也算是山高皇帝远的，不需要他亲自过来视察，现在一个个战战兢兢地恭候着。 会议室里，寂静无声。 陆离坐在最中间的位子，一只手搭在办公桌上，雷厉风行的姿态格外肃静，宝蓝色袖扣幽幽闪烁着光芒。 有他在的地方，都会被他的磁场牢牢吸附住，空气里都弥漫着他慑人的气息。 “张小姐在我们酒店遇袭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方一城正朝陶媛挤眉弄眼，吊儿郎当的样子碍了陆离的眼，沉声道。 “方经理，这里不是幼儿园，不需要我教你开会时的基本礼仪。” 陶媛使了个眼色，方一城才一摊手，坐直了身子。 “张小姐在酒店的一切，都是由陶经理亲自负责，这次她出现了严重的失职，必须给予处罚。” 陆离很有威严，所以他说处罚，那肯定是很重的处罚。陶媛组的职员个个提着小心脏，而其他组的则幸灾乐祸。 “从今天开始，陶经理将不再担任商业部经理一职，职位调整为客服部五组组长。” 全场哗然，都没想到罚得这么重，这几乎是把人从天上打到地上啊！ 星级酒店的客户一个比一个刁钻，客服哪是人干的活！ 陶媛的小脸也倏然一白。他居然这么狠！ 她倒不是留恋职位什么的，但这个位子，是她辛辛苦苦奋斗三年打拼而来，他的一句话，整整抹杀了她三年的心血，一时间真的难以接受。 方一城立刻骂了一句“我靠”，差点就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也太是非不分了吧，媛媛救了姓张的，应该给她升职加薪，怎么还把她调去那个惨无人道的地方？” 方一城美国国籍，中文一般，一着急就乱飚成语，本来气氛是很严肃的，被他搞得哭笑不得。 陆离料到他会替她出头，然而那并没有什么卵用。 “你是说我是非不分？” “是啊！媛媛……呸呸，陶经理可是救了她的命……那个变态是盯着她来的，迟早都会出事，关陶经理什么事。” “就算她出事，也绝不能在我们酒店出事。而既然出事了，我们就要负责。” 方一城撇撇嘴，咕哝。 “负什么责？反正她是你老相好，你说两句甜言蜜语不就得了？摆明落井下石……” “噗——” 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来。 “方经理，我很欣赏你的热心，这大概也与你的文化程度有关吧。在中国，越是自持一腔自以为是的热血和正义感的，往往是没接受教育的那一拨人，所以，你的行为是没有内涵并且鲁莽的表现。” 方一城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说我没文化？” 陆离只是笑笑。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就算我没文化，好歹我分得清是非。媛媛是你老婆，你居然帮着一个小三欺负她，还是个男人吗？” “方一城！” 陶媛一心急，叫了他的名字。 这三个字传入陆离耳朵里，听了还真是不怎么舒服。 气氛又变得很紧张。众人心理跟明镜似的，现在这状况是总裁为小三向正室开刀，正室的小三闹了起来，挺离谱的，豪门圈子就是乱。 陶媛咬唇。 “这件事是我失职，我愿意接受处罚。” 愿意？呵，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愿不愿意有区别吗？陆离心里想着，但是当这么这么多人的面，自然也不会失了气度。 “ok，既然这样，今天下午就去客房部报到吧！” “至于方经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顶撞上司，似乎也该予以小惩大诫，免得大家误以为公司没规矩。” 方一城眼睛一亮。 “我也去当客服？” 陆离心道，想得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当然不是，以后你专门负责带新人。” “什么？你叫我带那帮蠢货？” 方一城如遭五雷轰顶。 “我宁愿去客服部！你不是想罚我吗？让我去客服部啊……我要去我要去！” “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处罚下属！” 陆离站了起来，很满意地欣赏着陶媛那张发白的小脸。她再能忍，还是被脸色出卖了。 很好，他很开心！ “就这样，散会。” …… 陶媛回办公室收拾东西，方一城抱怨不止。 “我去他妹，居然让我这样的人才带新人？你知道这是多么残忍的酷刑吗？那些菜鸟蠢得跟猪似的，是想把我气死啊！” 陶媛找了个箱子，把东西一件件往里面放，安抚道。 “谁不是从新人做起？公司要求很高，新人都是名校毕业的，悟性不错，没那么惨。” “屁！你忘了上次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哎，我忘了，就是脸上长雀斑那个，居然勾引我！” 陶媛莞尔。 “那不是勾引，那叫追求。” “都一样，反正女人都爱打我的主意，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我的电话，居然发短信跟我表白。” 陶媛点头。 “我记得，后来你告人家搔扰，害人家被辞退。”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女职员敢明恋他，想想也是蛮无语的！ 方一城义正言辞。 “我不喜欢的女人跟我表白，就叫搔扰！” “……我想你应该好好学学中文。如果带新人真的让你那么苦恼，那你可以辞职，回去接管家族企业。” “我才不要，那个陆离摆明了就是要为难我，让我自己辞职，我才不上他的当，我还跟他杠到底了！” 第438章 我们只是同事 “他和你无仇无怨，你没必要和他斗。” 陶媛没说出口的是，他斗不过陆离，最后只有吃亏的份。 方一城心直口快，嚣张跋扈但是个性还满单纯的，至少不会勾心斗角那些。而陆离是什么人，玩阴的，他最厉害，典型笑里藏刀。两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谁说他和我无仇无怨？他是我情敌。这次见了他我更觉得，你怎么会瞎了眼喜欢那样坏的男人？他配不上你啊！你们什么时候离婚？” “那是我的事！” “什么你的事我的事，你就是我的事！” 方一城在这方面很偏执，但这份好，陶媛确实没办法回应，她现在也很头疼不想多说什么，叹了口气。 “你能消停会儿吗？” 他看出她很累，不敢逼她，嬉皮笑脸道。 “好好好，你消、你消，别想那些了，晚上我请你吃好吃的！” 下班时间，道路拥堵，车子开得很慢，两旁霓虹闪烁，繁华似景。 陶媛靠在车座上，淡淡地望着窗外，略感疲惫。 她预感张明媚的出现会引起麻烦，所以一直很小心，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当然这事儿不怪张明媚，她确实是在她眼皮底下受伤的，责任在她。 只是，三年了，她对那份工作、同事都是有感情的，心中很不舍。 下午去报到的时候，她特地买了些蛋糕请新同事，但她们不领情，背后还说她虚情假意。其实她也能够理解，当客服的，平时面对客人都要保持微笑，受了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对同事的态度可能就要差一些。换位思考，她不计较。 但是，黄经理好像对她有敌意，她感觉得出来。当然，这时候陶媛并不知道，是陆离专程叮嘱黄经理好好“照顾”她。 脑子里乱糟糟的，陶媛捏了捏眉心。 而驾驶座上的方一城神采飞扬。 “嘿，一会儿吃什么？今天天挺冷的，打火锅好不好？前面有家四川火锅不错。” “难等。” “那，冒菜？” “上火。” “西餐？我好像投资了一家西餐厅，五星级的，就在附近。” “没胃口。” “唔……那大闸蟹吧？” 舔了舔嘴唇。 陶媛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你忘了你上次吃蟹吃出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的不难受吗？当时候怎么发誓来着？再吃大闸蟹你就是猪？” “那次吃太多了，今天少吃点，绝对不超过五个，嗯？我的好媛媛……” 方一城嬉皮笑脸地求着，特别孩子气，惹得陶媛好气又好笑。二十七岁的男人了，有时候还和小孩一样幼稚，都是给他家里人惯的。 方一城是老来子，家里有三个特别疼他的姐姐，从小就娇生惯养，专横跋扈。可这样一个傲娇的男人，偏偏在她面前乖得要命，非常可爱。 “媛媛，求你了……四个？” “不行！” “铃铃铃……” 手机响了，陶媛看了眼号码，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爸。嗯，在路上了，您说。” “……好，我现在回来。” 陶媛挂了电话。 “抱歉，不能跟你吃晚饭了。” 三年前，她搬出了陆家，但每个月十五和月底都会回去陪陆严庭吃饭，昨天还记着，今天事儿太多一时给忘了。 方一城一下很沮丧。 “都到这还放鸽子呐？就不能吃完饭再去吗？” “不行，我得陪我爸吃饭。” “那带上我吧，我特别惹人怜爱，你爸肯定很喜欢我。” “我公公。” 方一城不屑地哼了一声。 “都说什么样的家庭养出什么样的孩子，看陆离的教养就知道他们家人也不怎么样，干吗回去找虐？” 忍不住咕哝了一句。 “陆离就是个混蛋。” “我告诉你啊，在感情上没有好坏男人之分，只有对你好不好的男人。冲这点，陆离绝不是个好男人，你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利索点离婚，给自己个解脱。” “你再唠叨，我就下车了。” 陶媛在超市买了两瓶陆严庭爱喝的劲酒，刚进门，小姑子陆青菀就跑了过来，阴阳怪气地讽刺道。 “哟，又来讨好我爸，一个月两次，可真准时！怕他不给你钱吗？” 陶媛懒得理她。她哪里拿过陆家一分钱？ 她对陆家的两个女人可谓是深恶痛疾，多说一句话都难受。 她嫁给陆离第一年，受尽了两母女的刁难，那时候也特别傻，她们怎么欺负她她都忍，晚上一个人偷偷地哭。甚至还幻想着，自己的忍让能换来她们的改变。但自从那件事后，她彻底认清楚了她们的面目。有些人，天生内心黑暗狠毒，必须狠狠反击。 “我跟你说话呢，耳朵聋了吗？该回来的人不回来，不该回来的人跟苍蝇一样。就因为你，我哥很少回家，都是你的错。” 陶媛放下酒，道。 “我不住在这，他可以随时回来。” 只要他愿意。 “你还不懂吗？有你的地方，他连待都不愿意待。” 陶媛面对外人的刁难都比较客气，但回击陆青菀就明显尖锐一些。 “那你们可以搬家，难道陆家还买不起房子吗？” “凭什么为了你搬家？你算老几啊！” “那我也没有办法，腿长在他身上，他回不回家，不是我能控制的，跟我没关系。” 陆青菀都要气死了。 “你这什么态度？” “你什么态度我就什么态度。” “你……行，你嘴巴可真厉害，我吵不过你。再说了，你那么狠，保不准也像对付张明媚那样对付我！” 陶媛微微一笑。 “那真不好说，你要是怕，还真得悠着点。” “你……” “行了，别跟她吵，不然你爸又得骂你了。” 婆婆苏百合走了过来，瞪了陶媛一眼，然后把陆青菀拉到一边偷偷说了句。 “要吵也别在家里吵，吃亏还吃得少吗？” 在家里以外的地方，还怕对付不了她一个陶媛？没必要在家里起冲突。 饭菜准备好了，陶媛陪陆严庭喝酒，她酒量不算太好，但是稍微能喝一点，尤其是白酒，陪着喝了几年，还可以。 陆青菀一脸不爽，一直小声抱怨些什么。 “要吃就吃，不吃就上去，别给我摆臭脸。” 陆严庭训斥道。 “我就不，我凭什么要给她让位？” “吃你的饭，我不想听你说话！” 陆严庭脸色沉了沉，转头问苏百合。 “他不回来？” “说有事，忙，我看他是想避开某人！” 苏百合故意看了眼陶媛。 “不像话！” “是挺不像话，但也不能怪儿子啊！照我看，既然现在她搬出去了，儿子也不回来，这婚姻也是名存实亡，没什么意思，倒不如离婚算了，省得那些记者又胡编乱造。” “他们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主？” 一句话，听得苏百合恼火，忍不住回了句。 “是啊，从来都是你做主，儿子不喜欢你也强迫他娶，就你最能耐！” “你……” “爸，别生气了，我再陪您喝了两杯吧。” 陆严庭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陆青菀嘴角一撇。 “嘁，马屁精。” 吃饭的时候陆严庭问了一下陶媛她工作的情况，她都说还顺利，没把调职的事告诉他。 既然他已经把酒店交给陆离，那么权力就在陆离手上，陆离想怎么决定都行，而且她不想拿这些事情烦他。 当晚照旧在陆家住下了，陶媛洗了澡，裹着浴巾出来，突然看到陆离站在门边，吓了一跳。 “你怎么回来了？” 他就站在那，似笑非笑，清明锐利。 “我回自己家很奇怪吗？” 陶媛心想当然奇怪，这阵子她不在的时候，他可能回过家吧。但是，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年前，她独守空房整整一年。所以他突然出现，能不离奇吗？他应该知道她今天会回家，为什么还回来？ 这两天见他的次数，比过去几年加起来都要多，陶媛心里发毛。 陆离身形高大，挡住了大片灯光，模糊的光线里，愈发挺拔了。修长的眼睛，微微眯着有些狭长，看得陶媛微微一凛。 她就裹了一条浴巾，十分没有安全感，抓得紧紧的。 陆离打量着她，现在这个她，跟白天职场的那个，感觉不同，似乎要柔弱许多。 大概是因为头发的关系吧，扎成发髻显得很严肃老成，不易亲近，现在全部披散下来，几缕发丝还黏在脸上，几分性感娇柔。 浴巾只遮到她大腿中部，那双长腿尤为引人注目，平时包裹在长裙里，还真是浪费了。 皮肤好的女人，陆离见过太多，但是陶媛的不同，她真的很白，不只是脸，全身的肌肤都像泡过牛奶一般，又白又嫩，没有摸过，但目测出感绝佳。 此刻她有些紧张，一双眼睛水光潋滟，黑白分明，勾魂摄魄。 记得大学的某一天，他的好哥们突然对他说，你不觉得你女朋友的闺蜜眼睛很漂亮吗？ 当时他还很不屑，一个身材样貌普通，打扮老土的四眼女，哪里漂亮了？但是现在看，她的眼形还真是妩媚的桃花眼，会说话一般。 她就是靠这双眼睛勾引方一城？ 陆离喉咙里突然涌起一股既酸又恶心的感觉。他不在在这三年，她可是骚了不少。 “紧张什么？又不是没被男人看过。这三年，方一城看得也不少吧？” “……我们只是同事。” 第439章 我想亲自跟他商量 “现在不是在酒店，没必要跟我强调这些，我说了，我不在乎。” 陶媛觉得他肯定是有病，不在乎还主动说？嘴贱吗？不过她一直都知道，陆离这个人有多么傲慢毒舌，什么伤人的话都说得出来，丝毫不会考虑对方的感受。问题是，自己当初怎么会遍体鳞伤还甘之如饴？真犯贱！ 两人都没多说什么，陆离直接越过她，拉开了衣柜。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她浑身被细绒绒的光芒笼罩着，还真是该死地美丽！ 他平时都住在外面，这里还有什么东西要找？难道是结婚之前留下的？ 他蹲身翻下面的抽屉时，陶媛突然想起结婚第一年写的日记也在那个地方。那时每晚都边写日记边哭，跟个怨妇似的，被他看到一定很丢人。 想到这，也走了过去。 “你在找什么？” 陆离不理她，闷不吭声继续找。 “找什么？” “跟你没关系。” “你这样会把柜子翻乱的，我整理过，比较熟，你跟我说我帮你找。” “用不着。” 眼见就要翻到那本日记，陶媛有点急了，也蹲了下来，想把他往旁边挤。 “我来。” 结果一急力气有点大，陆离单脚站的又不是很稳，一下就把他撞倒了，她也跌到他身上。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嘭——” 两人一同跌倒在地上。陶媛受了点惊，缓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压在陆离身上，两人的脸挨得很近，连彼此脸上的毛细孔都看的清清楚楚。他有一双，特别深邃的眼睛，只是现在眼里写满了讽刺。 房间内开的是暖黄色灯光，气氛一时间变得微妙起来。 陆离也没推开她，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一点不舍。她的身子又软又香，非常舒服。 心理上他还是觉得她很恶心。 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睨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弄。 “主动投怀送抱是你的专长？” “不、不是……意外……” 许是他太俊美，她竟有些口吃。 “处心积虑的意外？” 她隐约感觉到他的异常反应，有些……是她的错觉吗？ 陆离看出她察觉到了，她紧张得好像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但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这么生涩？她的演技很不错，可惜骗不过他。 他并不想隐藏，而且这能刺激她，他感到很爽，嘴上继续讥讽道。 “我好好地在那找东西，你偏要挤过来，还装作不经意把我压倒，这是你惯用的手段？” 身子整个压在他身上，挤压着他的胸膛，挤着挤着，她的芳香一个劲往他鼻子里钻，非常浓郁，是能够让男人迷醉的香味。 讨厌她是一回事，但他一直喜欢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馨香，沁人心脾，而此刻成了催情剂。 她勾男人的本领可谓炉火纯青，手法、香味，一切把握得恰到好处，难怪方一城那样傲慢的脑残都给她治得服服帖帖。那天会议上她一个眼神就让他老实了，乖得跟小狗似的。 不过，她陶媛休想用这么拙劣的手法制服他。 嘲弄的笑意愈发深邃了。 “你似乎很享受压在我身上的感觉？但像我这么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会喜欢这种？你的心机用错位置了，或者说，用错人了。” 他一个脏字都不带地将她羞辱了一番，陶媛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还在不知所措时，他突然伸手摸了一把，急得她差点跳起来。 “你干什么？” 尖叫，白嫩的小脸激得通红。 “早就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过了，装什么？我肯碰你，你喜欢得要命吧？只可惜，我嫌脏。” 陆离慢条斯理地撑起身子，依旧是风度翩翩的模样，笑笑地看着她通红的一张脸，又补上一刀。 “你脸红是因为主动献身不成感到羞耻？哦，不对，你似乎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毕竟四年前的新婚夜，你穿的那一套黑色衣服，真是颠覆我的三观。从此我知道了，外表越清纯的女人，私下越放浪。” 啧啧，那套睡衣真的是，一般女人都没那么大胆。 “你……” 陶媛咬唇。 他说她牙尖嘴利，其实最毒舌的是他本人。职场三年练她就的一身本事，在他面前似乎完全破功了，仅剩的只是保持淡定的态度。在被羞辱了一番后，也能忍住不和他争吵，反而心平气和地说。 “我只是想帮你找东西。” “是么？但我看你慌慌张张的，更像是怕我发现你的秘密。” 陆离继续在里面翻找，留给她线条优美的侧脸，就连下巴的弧度都勾勒出傲慢的意味。 “怎么？里面有你和方一城或者其他男人乱搞的证据？” 陶媛回了一句。 “现在艳照事件那么多，谁还敢随便拍那种照片？” “你知道就好，我说了，你和哪个男人上床我不管，但如果敢给陆家抹黑，我会让你死。” 他翻到了日记本，陶媛呼吸一窒，本子上直接写着“日记”两个字。 但陆离看都不看一眼就丢到了一边。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暗笑自己太自以为是。他不会对她的任何东西感兴趣，她的紧张都是自己吓自己。 抽屉最底下是一本相册，因为铺了一层纸，陶媛之前整理时没发现下面还有东西。 陆离随手翻了一页，她看到了他们的照片。当然不是她和他，而是他和另一个女人，他爱的女人。 只是匆匆一眼，他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深情中又带着一种遗憾的意味。 他回来就是为了找这本相册？陶媛一时间分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儿。 整个衣柜被翻得乱七八糟，陆离也不管，起身就走。 “你今晚会在家里过夜吗？” 陶媛一问出口就后悔了，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你很想我留下？” 反问一声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陶媛摇头，她又自取其辱了。 孤孤单单的房间里，又只剩下她孤孤单单一个人。 调到客服部的前两天，陶媛工作不是很顺利。在商业部的时候，可能因为她总裁夫人的身份，同事对她还是比较客气的，后来也慢慢处出了真感情。 张明媚遇袭事件后，客服部都知道她这位陆太太十分遭嫌弃，所以也觉得没必要假装对她好。她需要熟悉情况时，没有人想帮她。就连她自己组里那十个人，也跟机器人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是很机械性的，找她们帮忙反倒浪费时间，陶媛干脆什么都自己来。 方一城来电话时，陶媛正在巡查客房，从早上九点到现在，就没坐过，脚后跟被高跟鞋磨得很疼。 方一城在电话那头嘻嘻哈哈地开玩笑，陶媛没心思听，捏了捏眉心。 “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忙。” “不是午饭时间吗？” “嗯，活没干完。有什么事？” “你没调走的时候不是要接一个画家吗？叫什么徐教授。然后你让我去接。但刚刚来了一批新人，我现在抽不出时间。” 方一城一般很乐意干这些跑腿工作，他说没时间，就代表真的没时间，陶媛一时也找不到其他人。看了眼表，中午两个小时休息，应该来得及。 “嗯，你忙吧，我自己去。” …… 机场，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行人行色匆匆。 陶媛又打了个电话，交代下午的工作。刚挂断，方一城的电话进来了。 “回到酒店了吧？” “还没有，在机场，飞机晚点了两个多小时，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三点，有点着急。 “要不你先回来吧，让酒店派车或者他自己打车过来。” “不行，他难得回国一趟，还住我们酒店，我想亲自跟他商量办画展的事情。” 方一城“嗷”了一声。 “你还不死心啊？那个老画家隐退多年，人家怎么求他都没用，你还是别碰钉子了。再说了，你已经调走了，干嘛还管这些破事。” “就算走，也要把事情处理好，你知道这是我的原则。你先忙，不和你说了。” 陶媛又等了两个多小时，才接到那位徐教授，为了表达歉意，他请她喝咖啡，她正好想借这个机会再争取一次。 “真抱歉，飞机晚点了四个小时，我老了记性不好，忘了给你们酒店打电话。” 他知道年轻人没什么耐心，所以以为陶媛即便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肯定还是会有怨气的，然而并没有，她反倒微笑着关心道。 “旅途还顺利吗？” 徐教授愣了一下。 “顺利。” “嗯，那就好！您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应该很辛苦了。我平时也很怕出差，主要是觉得坐飞机太累。” “是啊，我也觉得累，老骨头经不起折腾。” “对了，徐教授，之前跟您在电话里提过办画展的事情……” 陶媛刚开口，他就拒绝了。 “很感谢你来接我，但是我已经退出画坛，不想再办什么展览。” “可是很多人喜欢您的画……” “陶经理，我对你印象挺好的，但我不想谈这个。” 陶媛也不好再纠缠。 徐教授手机响了。 “……嗯！我刚到！没事，酒店派车来接我了，今晚一起吃饭吗？哦，没空啊……” 脸上明显流露出失落的情绪，但还是摇摇头。 “没事，你忙，改天吧！” 挂了电话，徐教授一脸遗憾。 “是您的孩子吗？” 第440章 她怎么会爱上一只野兽？ “是啊，我这趟回国就是想见见他们，可是一个两个都没空。” “您有几个孩子？” “两个，一儿一女。我儿子女儿都是设计师，非常优秀的，你看这些是他们的作品……” 徐教授一谈起自己的儿女就说了一个多小时，说完才意识到这一点。 “抱歉，我说了这么多。” “没事，听您说这些，我也可以检讨一下自己，平时对父母太疏于照顾了。都说人最大的遗憾是成功的速度赶不上父母老去的速度，但是，不能光顾着工作，要多陪陪他们。” 徐教授深受感动。 “是啊，说起来，我也很久没和年轻人这么谈过了，心里舒服多了。耽误了你一个多小时，很抱歉，多亏你一直耐心地听着，要不这样吧……画展的事情，我再考虑考虑。如果能准备好再通知你。” 陶媛很高兴。 “谢谢您！” “不用谢我，是你的真诚打动了我。游说我开画展的人太多太多了，但太急功近利，三两句话离不开画展，根本不听我说话，但你不同，你是一个很有心的人。我看人眼光很准，好好干，将来你一定有大成就。” 陶媛与徐教授相谈甚欢，回酒店的路上几乎就敲定了画展的事情。刚回到客服部，方一城就来了，听说画展谈成，又是一番吹捧，都要把她吹到天上去了。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你就会吹牛。” “我实话实说，我们家媛媛是最厉害的，没有她办不成的事。” 方一城语气特别骄傲。 “你又忘记规矩了？” “行行行，陶经理好了吧？” 两人闹了一阵，路过的人看着都感觉他们很亲密。未免引起误会，陶媛赶紧把方一城赶走了。回到办公室，突然间看到陆离坐在沙发上，脚步一顿。 他交叠着两条长腿，正在翻看文件，头也不抬地问道。 “吓到了？怕什么？心虚么？” 语气，阴森森的，像从地底钻出来的。 深邃的双眸缓慢抬起，幽幽的，像索命的撒旦。 他总这样神出鬼没，叫陶媛有点起鸡皮疙瘩，但还是淡定地把包包放在桌上。 “没有，没想到你会来。” “刚从外面回来？去哪了？” “去机场，接一位客户，谈画展的事情。” 陆离合上文件，力气有点儿重，“啪……”地一声，她的心跟着哆嗦了一下。 “你一个客服组长，谁让你去谈画展？” “调职之前的事情，还没处理好。” “所以你就擅离职守？” 陆离冷笑。 “你以为你还是商业部经理吗？又或者这只是个幌子，你消失这几个小时，是和方一城在一起。” “没有，我确实去了机场。” “那你的意思是我看花了眼，刚才走廊上那两个不是你和方一城？那么多人看到你们在那打情骂俏，看来你和他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是吗？陆太太。” 陆离的语气越来越阴沉，脸上也如同阴霾笼罩。 “所以整个酒店都知道你们的关系，只有我这位名义上的陆先生不清楚？” “不是这样的，他过来找我，我们只是在聊天。” “聊天需要动手动脚？” 想到两人有说有笑的画面，陆离眯了眯眼睛，如毒芒一般锐利。 “他摸你脸了吧？” 陶媛没办法说是不小心碰到，她和方一城太熟了，有时候他就喜欢动手动脚的，但不是侵犯她，只是两个关系亲密的朋友之间的嬉闹罢了。但在陆离看来，就变成了打情骂俏。他眼里是容不下半粒沙子的，一点点刺激都会无限放大，很显然她罪无可恕。 “大庭广众之下摸脸，私下就不知道摸哪里了。” 陆离哼了一声，越想越酸。 “看他那副急的样子，难道是你平时没喂饱他么？还是他心有余力不足？” 这话如果被方一城听到，肯定得和他打起来，陶媛心里想着。 陆离那张嘴可真恶毒。 “我和方经理没有熟到谈论这样的话题。” 陆离冷笑。 “你们当然不用谈，你们都是用‘做’的。” 他站了起身，朝她走了过来。很奇怪，心里越是厌恶她的时候，陆离越觉得陶媛很美，不是那种耀眼夺目的美，却一直往他心里钻。 嘴唇紧紧地抿着，倔强又聪慧，让人特别想撕了。方一城就是这样被迷住的吧？ 陆离突然有点恨，咬了咬牙。 “我真想知道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变得这么狂妄。偷得这么明目张胆的，你也算厉害。看来，当初我真是低估了你，嗯？” 男人的气势太过慑人，陶媛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总裁，现在是工作时间。” 他就觉得很可笑。 “工作时间对你有差别吗？反正都是你的偷时间。奸夫就在我陆家酒店里，我还为你们提供了便利……你是不是很感激我？另一方面，这也让你充分享受到了报复我的快乐。” 他身上的煞气越来越重，陶媛有点受不了了。 陆离这个人，大多数时候都冷静得可怕，但是他也有情绪化的时候，而且他情绪化时比普通人更可怕，和他同处一室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她最好立刻离开这里。 “我还要巡查客房，先去工作了。” 转身要走，下一秒，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用力压在了墙壁上。 后背撞上墙壁的同一瞬间，陶媛反手就一推，可是陆离动作更加迅猛，突然就压了下来，一手撑着在她肩膀左侧，将她禁锢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脸也同时压了下来，眼里浮动着危险的幽光，手指冰冷又有力，一切彰显着他的危险。 “每次我话说到一半你就想逃，是蔑视我，还是心虚？谁给你这样的胆子？方一城还是其他奸夫？” 他说得十分难听，每一个字眼都像锐利的刀刃。 陶媛很讨厌他的暴力，更抗拒他的气息，他霸道而强势，就像一个强大的磁场，扰乱着她的心跳她的思维，让她透不过气。那么近的距离里，连他呼吸中的煞气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样亲密的接触让人很不自在，尤其对象还是陆离，陶媛感到不安。 “怎么不说话？怎么不争辩你和方一城的关系不是我说的那样？你不是很喜欢强调自己的清白，好像自己是全世界最高尚最纯洁的女人吗？现在呢？嗯？你这是默认了吗？” “我没有，我只是认为，我没必要解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莫须有？你和方一城那点破事，酒店每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你是睁着眼说瞎话吗？” 面对他的一再侮辱，陶媛只是觉得很荒谬，实在不值得和这样的人多说什么。 她望向别处，但陆离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颚，逼得她只能看自己。瘦长的手指力气很大，使得她被迫张开了嘴唇，微微地颤抖。 “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别想逃避我的问题！” 陆离愠怒，在他看来，她不看他就是心虚，就是蔑视他，他难以忍受一个女人这样的态度。 曾经，她深爱着他，他就是她的整个世界，然而现在，她却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了吗？他不允许！ “什么问题？你已经认定了，还要我回答什么？” “所以你承认了？” 陆离恼了，手指一用力，她的下颚骨“咯咯”作响，痛得眼睛都红了，但还是倔强地瞪着他。 “你认为是，那就当做是我承认了！” 一句话，激得陆离勃然大怒，捏住她下颚的手指，一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下贱！” 不知愤怒从何而来，总之当陆离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吻上了陶媛的唇。 陶媛痛得脸色惨白，一只手推搡着，但是陆离抓住她的手拉过头顶，身子紧压住她的，不断往她挤，好像要将她掏空一般。 她就快被这样激烈的吻气疯了，不该是这样的。三年了，分开三年，她想过他们好聚好散，她尽量躲着他，可是他却纠缠不休，这样残忍地羞辱她。在他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个妓吧，他可以把她送给其他男人，也可以自己肆意羞辱她。 她怎么会爱上一只野兽？ 愤怒之中，陶媛寻到他的唇一口狠狠咬下去，直至嘴里弥漫开浓浓的血腥味。 就在陶媛感到自己的血要全被他榨干时，一名职员突然闯了进来，同一时刻陆离松开了她，但是由两人流血的嘴唇以及燥热又剑拔弩张的气氛，情况还是再明显不过。 陆离嘴唇被咬破了，渗出了血丝，胸膛激烈地起伏着，死死瞪着陶媛，眼神继续残忍地虐杀她。 职员吓得赶紧逃了。 她通红着眼睛，脸也因为愤怒涨得通红，但是她并没有破口大骂，只是用力拭了把嘴角的血渍，然后挤出了一抹无比讽刺的笑容。 “别人碰过的女人，你不嫌脏吗？” 是啊……她早在三年前已经很脏了，他怎么会失控吻了她？陆离胸间冲撞着愤怒，但大概是一吻宣泄出了不少怒气，脸色慢慢沉下来，不怒反笑。 “妓哪有干净的？你以为我吻你是在意你？我不过是想尝尝你勾引奸夫的本事，可惜味道很不怎么样，让我恶心。” 他冷佞地冷笑着，像个英俊的魔鬼，理了理领带。 “我想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句，这里是我陆离的酒店，不是夜总会，你要卖弄至少换个地方。毕竟你可是陶家的名媛，不是吗？” 第441章 是玩世不恭了点 最后那句，别有意味的讽刺刺痛了陶媛的软肋。 她知道，他一直瞧不起她的出身。因为，她抢走了他爱人的一切，她是个罪人。 办公室的事被传了出去，整个客服部流言四起，陶媛的处境就更艰难了。但她并没有受到舆论的影响，依旧兢兢业业工作。时间，会是流言最好的洗白。就算洗不白，她问心无愧就好。 组里两个客服一路抱怨回来，陶媛询问是怎么回事。 “3210房的客人好难搞，总说房间隔音效果不好，能听到隔壁的声音。拜托！我们这可是六星级酒店，怎么可能？” “就是啊，我看他是有臆想症吧，都给他换几间房了，还不满意，真刁钻。” “3210房是吗？我去处理。” “嘁，我们搞不定，她就能搞定吗？逞什么能耐。” “一个过气的挂名总裁夫人而已，还一脚踏两船，不要脸。” 两客服小声议论着。 陶媛敲响了房门，里面的中年男人怒气腾腾地开了门，她表明身份后，他一直抱怨。 “你们这是六星级吗？每一间房的隔音效果都差的要死，客服也差，居然说是我幻想出来的，气死我了！” “您先冷静一下，我听听看。” 陶媛贴着墙认真听了一会儿。 “没有声音啊。” “怎么可能？刚刚还有的。难道我吃饱了饭没事干找你们麻烦？” 男人暴躁地质问道。 “要不这样吧，我给您升级房间。” “我有钱，我不需要，你们这是在逃避问题！再不解决，我就投诉，投诉到没人敢住你们酒店为止，我说到做到。” 陶媛扫了眼床头柜上的安眠药。 “您失眠吗？” “你怎么知道？” “我之前也吃过那种药，刚开始有效，但多吃几次就没用了，反而感觉精神压力更大，情况更糟糕。” “你也失眠？” “是啊！之前失眠一年多。” 光是回想，陶媛就觉得很辛苦。就是结婚那一年，陆离天天不回家，她一个人独守空房，常常也是失眠到天亮。 “我自己也失眠过，能够体会到失眠有多痛苦，太折磨人了。越想睡，越睡不着，很烦躁，第二天的情绪也受到影响。” 对方一下就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可不是吗？我都快疯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西药有害，还是尝试中医疗法比较好。我那倒是有个老中医开的方子，柴胡木香白芍那些入药，喝了效果挺好的。如果您嫌喝药麻烦，可以采用脐疗法，贴养生安生睡眠贴也很有效。” “真的吗？那太好了，你赶紧给我一份。” “要不我先煮一碗给您喝，试试效果？” “那样最好了！” “对了，您还需要换房间吗？我们这的豪华房有几间空房，可以保证隔壁没噪音。” 听她这么说，男人反倒摆摆手。 “不用了，可能真是我睡不着自己太烦躁了，不关房间的事，麻烦了！” …… 酒店餐厅。 陆离坐在靠窗位，指尖夹了一根烟，手指分外修长，指骨分明，显现出他的睿智。对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他弹了弹烟灰。 “邹总，关于下一季度合作的事情……” 没等他说完，邹总先回应道。 “昨天我已经跟总部联系过了，确定了合作方案。” 合作还处于洽谈初期，邹总只是过来考察，这么快就确定，在陆离意料之外。 “你之前说要再考察一个星期。” “是啊，但是你们这的一位员工让我先一步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哦，她来了。” 陆离望去，居然是陶媛，四目相对，她的脚步顿了一下，邹总朝他招了招手，她才过来。 “邹先生，总裁。” 目光在陆离唇上短暂停留了一秒，想到了那个热情似火而充满血腥味的吻，陶媛心尖一烫，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目光。 “就是她。” 邹总把之前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威尔顿无疑是墨兔市最豪华的总裁，但我们对酒店的要求不仅仅是星级评定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将最用心的服务落实到每一位陶客身上，有陶小姐这样负责的员工，我非常有信心。” 陆离抽了口烟，摸摸薄唇，语气幽幽的。 “是啊，陶组长的确能力出众，不管在商业部还是客服部，都很令人满意，是一位优秀的女人。” 陶媛心念，呵呵，满意还降职？场面话他倒是会说。 只是他这样一直直勾勾盯着她怕是不好吧？似笑非笑的看着不怀好意，很危险。 她身上的变化，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陆离问自己。当年的陶媛，只是一个戴着眼镜，说话会脸红，唯唯诺诺的小女生，一点也不起眼，现在却好像被雕琢出的璞玉，一下子变得光芒耀眼了。 那种变化不仅仅是容貌上的，不是因为她穿衣更有品位或者会化妆，而是那份从容自信，干练优雅。 她是个女强人，但并非盛气凌人的那种，而是那种很聪明懂得以柔克刚的女人，连男人都不由得欣赏的女人。 以前觉得她乏善可陈，现在倒是对她感兴趣了。 邹总先离开了，陆离和陶媛一道走，她停在电梯口。 “您先走吧。” 陆离进了电梯，按着开门键。 “你不下去？” “我搭下一部电梯。” “防着我？” 陆离挑了挑眉。 “难道怕我在电梯里侵犯你么？” “……” “有事谈，进来。” 陶媛希望有第三个人进电梯，但很倒霉，并没有。两个人并排站着，她的目光紧盯着数字，希望赶紧到自己那一层。 “陶组长，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意味深长的嗓音。 陶媛不觉得他会“请教”什么好事。 “你究竟怎么做到让每个男人都对你赞不绝口？早两天的画展，据说那位老画家也是看你的面子才办的，他逢人就称赞你。今天这位邹总，也是因为你才提前确定合作。我禁不住想，莫不是你对男人有一种我所不知道的，特殊的吸引力？我怎么看都看不出来。” “总裁您言重了，我就是普通的一个小职员，用心做分内之事，没什么特殊吸引力。” “那你的意思是，其他人就没有用心？” 有这么曲解意思的吗？ “不是，酒店每一位职员都尽心尽力。” “那就是你有特别的本事？” 他这样咄咄逼人，可陶媛没兴趣接招，转而道。 “你不是说有工作要谈？” “我说有事，没说工作。你觉得刚才那位邹总怎么样？” “我不明白这个问题的意思。” “他今年四十八，早两年刚丧妻，儿子又在国外，好像也很主张他再娶。我看他对你好像很满意，你是不是也觉着给人当后妈不错？” 胡说八道就他最厉害，也不嫌扯得太远，陶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语气也有点冷下来。 “孩子还是自己生的好。” “跟谁生？方一城？看来你还是比较喜欢细皮嫩肉的小白脸。不过，就那种，靠得住吗？” 陆离语气很酸。 “年轻男人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女人拐上床，没几个能担责任。” “陆总你也是年轻男人，难道你脑子里也都是那些？” 她居然维护方一城，还拿他作对比？陆离怎么听都不爽，特别想一把掐断她纤细的脖子，冷冷地回答。 “那种蠢货能和我比？” “我就觉得方经理不蠢，是玩世不恭了点，但是很聪明。” 陆离心里骂了句“我草”，她这是不气死他不甘心吗？不过，他不会上她的当。毕竟也是修行千年的狐狸了，怎么可能被她三言两语就气得破功？ “看来你真是很喜欢他，一点都不打算掩饰。” “我目前还在婚内，不想犯重婚罪。” “那怎么不干脆离婚？” 这两个字，分开三年后，第一次从他口中说出来。刚结婚那一年，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他都是嚷着要离婚，当年听来心如刀绞，现在只是怔了怔，有种千帆过尽云淡风轻的感觉。 守着这段云淡风轻的婚姻四年，她慢慢也就习惯了，现在不是不想离，而是无所谓所以没有去想，但既然他提了，陶媛突然觉得快刀斩乱麻来个了断也好。 “如果你想离婚，我同意。” 陆离很恼火。十几年来，她像牛皮膏药一样缠着他，甩都甩不掉，用再恶劣的字眼侮辱她还是坚持不肯离婚，现在倒是轻飘飘地说出“同意”两个字，看来已经想好要和方一城在一起了。 耽误了他四年，现在找到更好的就想一脚踹了他？想得美！ “叮——”电梯到了。 “真不好意思，我目前没有离婚的打算。我倒想看看，你们这对狗男女的底线在哪！” 丢下这句话，煞气的身影已扬长而去。 陶媛不是滋味。狗男女，真恶毒！ …… 回到客服部，陶媛远远就听见林薇在骂人，加快了脚步。 林薇双手插着腰，以一挑五，那“五”都是她组里的人，吵得不可开交。 陶媛忙把她拉回办公室。 “怎么回事？吵得这么厉害。” “我过来找你，问她们你在哪，她们说你去巡房，我说你去巡房她们怎么不跟去，居然说懒得去，还说你那么能耐一个人干十一个人的活也行，在那嗑瓜子聊天。气死我了，有这么当下属的吗？就是欺负你脾气好！” 林薇骂了一大堆，气得跳脚。 第442章 女人都不放过？ 陶媛给她倒了杯茶，安抚了一阵。 “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刚到新部门总要磨合的。她们是懒了点，太耽搁时间了，有时候我就干脆自己一个人行动。” “那你不能替她们把所有事情都干完啊，那些本来就是她们的工作。现在你一个人忙，她们倒挂起来嗑瓜子聊天，想累死你啊。” “我有办法。对了，找我什么事？” 林薇红了红脸。 “那个，我交男朋友了。” “是吗？采购部的小张？” 陶媛很高兴，他们两性格家庭都很般配，早就该在一起了。 “嗯。其实我们交往三个月了，但是关系还不是很确定，所以我没好意思告诉你。陶姐，你是过来人，我想拜托你帮个忙。” 陶媛听她说完，也有点脸红了。那事儿，她也没做过。 陶媛被陆离叫到办公室。 他坐在沙发里，交叠着双腿，看报纸，西装裤掩藏不住那双长腿。腰以下，都是腿。 没系领带，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修长的脖子，年轻随性。 陶媛晃了晃神。二十八岁的男人，正是最好的年纪，糅合了年轻男人的张扬与成熟男人的成熟，外加一些腹黑，很难用一个去准确形容，总之魅力四射，不可逼视。 高高在上的男人，太过耀眼，以致她到现在还时常怀疑，墨兔市最傲慢的陆离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坐。” “不了，部门还有事情，我得赶紧回去。” “这么尽责，怎么你们组的效率还是整个部门最低的？低得惨不忍睹。” 陶媛懂，他是兴师问罪来了。 陆离把文件放到一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过来坐，我们还有很多事要谈，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离他近了，就是狼窝火坑，陶媛心里不愿意，但还是照做。 “你带的组，错漏百出，已经严重拖了整个客服部的后腿。就你去这一个星期，已经被住客投诉过好几次，客服不尽责、工作时间打电话，还有抓到在房间抽烟的。其他组都没做得很好，怎么就你这个组这么多问题？” 关于这一点，陶媛也很奇怪。每一个组都会出现良莠不齐的情况，但是整个部门最糟糕的好像员工都在她这个组，爱迟到的、抽烟的，甚至还有爱拿别人东西的，她不想说小偷，但是顺手牵羊的行为，也和小偷差不多了。 她怀疑过，这是不是陆离的特殊安排。 她当然不会直接问他，反正好的坏的，她都得承受。抱怨是废话，只会自贬形象，凸显自己的无能，她尤其不想输给他。 “我会处理。” “你怎么处理？” 陆离点了根烟，知道她讨厌烟味，偏偏俗张地朝她喷了个烟圈，熏得她柳眉微蹙。但她越是讨厌，他就越喜欢。 对于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来说，这样的心理多少有点儿幼稚的恶作剧意味，但他乐此不疲。 “我会和她们多沟通。” “可据我所知，你都在单打独斗，恨不得一个人干完所有的活，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完成一个团队的工作？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团队精神，就这么不合群？” 陆离勾了勾嘴角，羞辱她的时候，他眼角眉梢总是涌动着一股淡淡的喜色。 “你现在的表现，呈现出两极分化，男客户对你交口称赞，女同事却很不买你的账，所以我上次说，你取悦男人是不是有特殊的本领？还是离开了方一城，你没心思工作？” 陶媛避开了他对她的侮辱，波澜不兴地回应。 “我承认我的失职，我会好好检讨，改进工作。”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开的静音，但屏幕在黑色布料里一闪一闪。 “怎么不接？” “一会儿再回电话。” “方一城的电话吧？有些情话不方便当着我的面说吗？我以为你的脸皮已经厚到可以当着我的面和其他男人打情骂俏了，你还有羞耻心吗？” 羞辱的话一句接一句。 “接吧，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货色了，我无所谓。” 伸手进口袋里，掏出手机时，一个粉色小盒子从里面掉了出来。 陶媛脸倏然一红，急忙伸手去捡，但陆离反应比她更迅速，抢先夺了过来。 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屏幕上还闪烁着方一城的名字。 多么讽刺，多么扎眼！平静，一下子就被打破了，陆离感到一股怒意朝脑门直冲而去。 陶媛掐断了电话，一时间有点儿慌乱，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什么？” 他的声音又冷又狠。 “你、你又不是没用过，还不知道吗？” 努力平静的声音，仍泄露一丝不安。 陆离当然知道，但是他问的是，她身上怎么会有这个！ “这是我的，请你还给我。” 陶媛厚着脸皮说。 “你随身带着这个，准备好随时随地和男人……” 陆离的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整个额头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绿”字！ 一般而言，这东西都是男人买，但是也有一些女人会做安全措施。但大多数都是放在包里吧，哪里有女人像她这样，随身携带的。 她是什么？遇到一个客人就做？要不是这样，不需要时时刻刻带在身上。 随便的女人，今天她死定了。 整间办公室杀机腾腾，陶媛整个身子都被不安牢牢包裹着，发抖，喉咙绷得紧紧的。 “我带在身上，不代表要做。” “你在玩我吗？不做难道是为了吹气球？” 陆离要给她气死了。睁着眼睛说瞎话，她最厉害。 “……不是我的，我帮别人买。” “谁？方一城？哦，当然是，是给男人用的嘛！” 陆离阴阳怪气地讽刺道。 “你这样的狡辩真是愚蠢透顶。” “不是他！我帮同事买！” 陆离就差没跳起来了。 “除了他你还有其他同事？你要勾多少个才够？” “……女同事。” 陶媛懊丧得要死，昨天就不该答应林薇的事情。她说她和小张都是第一次，不好意思买也不懂买，所以让她这个过来人代劳。可陶媛哪里是过来人，她连它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好吗？但是当时心一软，也就答应了帮这个忙，没想到给自己惹了这么大麻烦，真是倒霉。 “女同事？陶媛你他么还是个双性恋，女人都不放过？” 陶媛瞠目结舌，完全对他的想象力无语。 “我是帮女同事买，她和他男朋友用。” “呵，你这样的解释你自己信吗？谁做会让别人买？你真把我当傻子了吗？”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这话骗鬼去吧！你随身带着这个是不是准备随时随地和男人上？” 陆离厉声质问着，眼里的绿光的十分可怕，好像要杀人一般，恐怖得要死。 “你和几个男人上过了？嗯？画家？邹总？方一城？你真能耐，老中青都不放过，大小通吃啊你！” 陶媛一脸无语，对他这样的控诉，除了无语还是无语，他怎么是这样一个满脑子肮脏思想的男人？ 看着人模人样，脑子里像装满了智慧，但是现在看，满脑子装得都是粪吧？ 换做其他女人，肯定要给他羞辱哭了，可惜呢，她给他羞辱惯了，都不不痛不痒了，只是觉得他有些滑稽，语气里多了一份讽刺。 “是男人就上？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可真不好意思，我看得上人家，人家还未必看得上我。不是每个男人我都能上得了。” “所以你承认你就是这么贱，是个男人你就想上？” “那也不是，比如你吧，我就不想上你。” “你——我还比不上他们？” “你干吗要和他们比，难道你想和我上吗？” 陆离少有的几次语塞，都是给她气的。她这是在兜圈子逃避话题，他不会上她的当。 “你给我说清楚，你究竟和几个男人上过？” 愤怒的他，在陶媛看来就是个笑话。 “我没有集邮心理，不会数。你和多少个女人上过，你又记得清楚吗？” “我现在在问你！” 陆离拔高了嗓音，脸色已经很恐怖了。他讨厌她的尖牙利嘴，尤其是现在。 “这是私人的事情，我没义务回答你。” “我是你丈夫！” 陶媛一晃。这五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稀奇，他不是想尽办法和她撇清关系吗？现在以为她出轨，就想搬出丈夫的身份来管束她了？ 她想当笑话一样听，然而，心还是像被划了一刀。很痛，很痛。 那个夜晚的记忆袭来，狠狠撕扯着她的心。 带着一丝苍凉的意味喃喃。 “没有哪个丈夫会把自己的妻子送给另一个男人，第一个碰我的男人，还是你安排的，你忘了吗？” “既然当初把我送上他的床，就该想到，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反正已经是不洁的身体，做多少次有什么区别？” 她竟提起了那件事……一丝悔恨掠过陆离心头，他从来没有向她解释过，但是，他确实是没有想到，那是他唯一一次觉得对她残忍。 她撕开自己的伤疤也很疼吧？ 但这怜悯只是短暂的，很快被愤怒掩盖，咬牙切齿。 “那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我早就警告过你，你还是不知死活地嫁给我。你说，你和几个人做过了？和方一城做过了吗？” 第443章 望着窗外不说话 他一点愧疚都没有，还在追究她，陶媛感到很心凉，冷冷地看着他。 “是！我和他做过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又不是小学生了，我和他在一起两年，怎么可能没做过？照你说的，年轻男人满脑子都是那种事！” “你……该死！”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很正常，既然我从来不过问你和多少女人做过，你又何必管我？我们又不用，你何必介意我脏？你说过的，我和哪个男人做你不在乎，只要不影响陆家的声誉就行，我会记住这一点。” 居然出得这么理直气壮？ 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就该碎尸万段！ “总裁，要教训的你也教训完了，我可以走了吧。这盒套你喜欢就留着好了，反正张小姐也说过她最喜欢草莓味的。” 陶媛一起身，陆离怒吼一声，扑上来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她猝不及防，后脑勺撞上沙发扶手，痛得眼前一黑，差点就晕过去了。 “既然你随身带着这么想做，那我就满足你。反正，只要是男人就行，不是吗？” “你、你疯了……” 她推搡着。无奈被他压倒在身底，他占尽优势，力气又很大，她学的那些防狼和擒拿的招数完全用不上，一下就给他抓住两只手腕拉到了头顶，身体也被完全压制住。 “明明这么贱，又何必装模作样地反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何必装得个处一样？真特么恶心。” “你放手！就算是妓，也有选择接客的自由。我再肮脏，也不是你这种人能上的。” “笑话！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可以，我身为丈夫倒不可以了？你还真是上瘾了！” “是……我就是上瘾了，谁都行倒是你陆离就不行。因为你比我更肮脏更恶心，我看到你都想吐！” 高傲的男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陆离简直是暴跳如雷。 “你也就是嘴上逞能，一会儿我会让你求我。看你以后拿什么在我面前故作清高？” “放开我……陆离，你这疯子，给我走开……” 陶媛奋力扭动着身子，卯足力气挣扎，胡乱踢打。 他压下去，然而她越挣扎，身上的香味就越浓郁。 就好像吸血鬼闻到鲜血的味道，几乎失控，就想咬断她白皙芳香的脖子，深深汲取她的鲜血直至将她榨干。 衣服被扯开，他的双目愈发刺红。 “放开我！陆离！你没资格这么对我！放开！” 陶媛心中滚动着怒意与耻辱，尖声叫骂着，骂声中带着哭腔。 “放开我……放开！” “闭嘴！别再叫我放开！” 陆离的嗓音因为愤怒变得沙哑，愈发恐怖。 “让我也试试你的功夫有多了不得？嗯？” 说罢，一口咬住了她的唇，极尽所能地啃咬着。 他根本就是只野兽……陶媛被咬得差点飙泪了，但所有的叫骂都被他吞噬。她受到了惊吓，尖叫起来。 “不要……别碰我……放手……” 屈辱的泪水夺眶而出，难道一次凌辱还不够，他真的想让她死吗？ “嘭嘭嘭——” “嘭嘭嘭——” “总裁。” 敲门声响起。 “滚——” 陆离怒吼。 就在他分神的一刻，陶媛拼尽全力抽出了手，一巴掌甩在了陆离脸上。 “啪——” 响亮的一耳光，顿时把狂怒的男人扇得懵住了，脸都被打得偏了过去。 因为愤怒而发红的脸，现在加上了五道猩红的手指印，更是像火烧一般通红。 陆离能说自己给她一巴掌打得懵逼了么？ 一个高傲的男人，从小养尊处优，从来只有他刁难别人还没受过一点委屈，给女人打还是第一次，简直是耻辱。 陆离第一反应是一巴掌打回去，出于本能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但是抬起手后，却没有打下去。 停在了她脸颊边。 她含着泪水，愤恨地瞪着他，好像要和他同归于尽，流泪的小脸倔强无比。 她恨他，恨不得他死！ 在那尖锐的恨意里，陆离竟然怎么也下不去手。而且很诡异的是，不但打不下去，居然还有一丝丝心疼这样的她。一个女人究竟要受多少屈辱，才会恨到这样的程度，却又被磨练得这样倔强。 当时候真的是气得整个手都在发抖，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手指一个根根缩紧，硬生生收回手，起身，抓起套狠狠砸在了她脸上，伴着他一声怒吼。 “滚！” 陶媛逃出办公室，狼狈不堪，大办公室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望着她，议论纷纷，都在嘲笑她，她低头快步离开了。 方一城在客服部等她。 “媛媛回来了，媛媛、媛媛……” 察觉她不对劲，他追上去拉住了她。眼睛是红的，受尽委屈的模样，方一城不用问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怒火一下子就往天灵盖钻。 “谁？陆离？” “你别管，让开！” “是他对不对？那王八蛋居然敢犯你。” 方一城骂了句“草”，握紧拳头气势汹汹地就要去找陆离拼命，陶媛忙拽住他。 “别闹了！” “他欺负你，我要替你报仇！真当你家没男人了吗，敢这么对你！” “你别闹了！” “你放手，不能就这么算了。” 两人拉拉扯扯的，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陶媛急得上火。 “你敢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一句话，止住了方一城的脚步，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你为了他威胁我？”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更难堪，他没有得手。” “这次没得手，那下次，下下次呢？你打算一直忍下去？” 陶媛闭了闭眼，压低嗓音。 “我现在没心情想那些事情，你让我冷静一下行不行？” 依照方一城的脾气，现在就想和陆离打个你死我活，但他更心疼陶媛，更多考虑她的感受，叹了口气。 “行了，我不去，你别生气。” 脱下外套给她，但被她推开了。 “我里面有衣服，你回去吧。还有，以后没事少来找我，免得其他同事误会。” 说完这话，她转身就走了，方一城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下午陶媛都很烦躁，脑子里不断回想着陆离凶神恶煞的一幕，勾起了三年前恐怖的回忆。相比其他男人，她更难接受陆离这么对她。 他一直把她当成恶心的蛇虫鼠蚁，两人不小心碰到他都要擦手的，这次回来却像变了个人一样，一直缠着她不放。 其实也很好理解，他是个霸道的男人，不允许任何女人忤逆他，更何况是一个曾经在他面前那么卑微的女人。哪怕他不在乎，也不允许其他男人染指，他就是想方设法要折磨她，怎么残忍怎么来。 这才几天就这样，以后……她想都不敢想。虽说永远不要为未发生的事纠结，可是，陆离就是个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怎么能叫她不担心？ 要是他继续这样，干脆离婚的好！ 脑子里一旦植入这个念头，就越来越强烈了。 …… 几个下属正在八卦。 “真的啊，她出来的时候领口都撕裂了？” “对啊，其他部门都传得绘声绘色，听说嘴唇都被咬破了。” “那不就跟上次在咱们这一样？我就说总裁强吻她了吧！” 一个大大的白眼。 “嘁，什么强吻，肯定是她主动勾引总裁，然后又在那装腔作势。他们两的关系，我真看不懂。上次总裁为了张明媚把她贬来当客服，外面还那么多债，摆明了就是嫌弃她，干吗又吻她？” “谁知道呢？也许人家功夫好呗！你没听过吗？表面越高傲的女人，床上啊，越骚，独守空房三年，肯定耐不住寂寞，现在总裁回来了，还不得使劲浑身解数勾？” “一个总裁不止，还有个方经理，她胃口可真大。方经理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她的药，居然那么听她话。” “就是，可惜了，他那么有钱又帅，居然喜欢个二手货，破鞋。” 这些议论一字不漏地传入陶媛耳朵里，同事突然见她站在身后，也没有一点而尴尬，还得意地互相使眼色，散开了。 心情不好，陶媛没加班，下了地下停车场，刚要拿车，一辆保时捷停在她面前，方一城从里面开了车。 看着他，陶媛怔怔的，也静静的，这一刻，她有种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仿佛有无数的话想说，却又说不出来，这种感觉简直太难形容了，这一刻，她居然真的找不到形容词，唉，好吧，她也有词穷的一刻，虽然这句话很俗，早已被用烂。 看着方一城，她忍不住回想起陆离，也回想起两人的过往，两人的点点滴滴，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以及所有的一切。 …… 夜色阑珊。 陶媛望着窗外不说话。 方一城也陪着她沉默，时不时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脸色。下午他气得把办公室能砸的都砸了，现在还一肚子火想杀人呢，但是当着陶媛的面，还是得忍着，以她的情绪为主。 嬉皮笑脸的。 “我这辆新车怎么样？” “还好。” “你之前总说我那辆红色跑车太高调，你不喜欢，连座椅都不舒服，所以我就买了这辆商务轿车，特地为你选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再换。” 第444章 就是这种关系 陶媛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些，淡淡地回答。 “挺好的，没必要浪费钱。” “你喜欢就不浪费。对了，不回陆家吧？” “嗯，回公寓。” “那就好，那地方就是人间地狱，别回去。要么干脆离婚得了，省得那王八蛋再占你便宜！居然对一个女人用强，还算是男人吗？简直丢男人的脸！” “不说他好吗？我不想谈这些。” “好，说点开心的，吃什么？哎，我早两天吃太多辣条了，现在嘴里起泡，疼得咧，吃点清淡的好了。” 他挤眉弄眼地叫疼，惹得陶媛忍俊不禁。 “谁让你吃那么多。” “就之前一个助理买了辣条，在办公室分，我说挺好吃的，然后就天天有人往我办公桌上放辣条，一天十几包。” “活该，女同事吧。” “也有男同事，部门有传言说有几个gay喜欢我，把我恶心得！” 方一城打了个哆嗦。 “我哪里像搞gay的，见了鬼了哦！” 陶媛乐了，一笑，心情明朗了不少。有时候觉得方一城就是个逗比，特别可爱。他是傲娇了一些，但即便对下属也不是那种不易亲近的类型，属于巨有钱但接地气的男神，所以很多很多女孩子喜欢他。 与之形成对比的就是陆离那种高冷范，一副谁都瞧不起的样子，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所以哪怕是暗恋他，也得有一颗强大的内心。 当初自己真的是年少不懂事，才会被他身上的光芒吸引吧，明知道遥不可及，还是犯傻地爱了这么多年。现在成熟了，如果给她选，一定会选择方一城这种。遗憾的是，他们现在已经是好朋友，而且她结婚了，各种不可能。 “你笑了。” 方一城重重松了口气，也跟着笑起来，一口牙齿整齐洁白。 “谁叫你这么逗。” “我这不叫逗，叫幽默。” “白天心情不好，语气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但是，客服部那些人不比商务部的同事那么好相处，很多流言蜚语，你还是少往这跑，有事打电话。” “嘴长在她们脸上，爱说什么说什么，干吗要看她们的脸色。七大姑八大婆的，烦死人了。” “那也没办法，人言可畏。” “嘁，我不知道什么人什么可畏，我只知道本少爷高兴就好。” 陶媛摇了摇头。 “任性！” 红灯亮起，车流停了下来，方一城看前面驾驶座上那背影有点眼熟，再看车牌号x9999，还真是，想都没想，直接撞了上去。 陶媛的身子弹了一下。 “怎么停车了还追尾？” “我下去看看。” 方一城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睛，下了车。 前面那辆车的车主也走了下来，陆离。 陶媛一愣，方一城是故意撞上去的，这下麻烦了。 “哟，这不是总裁吗？不小心把你的车给你撞了，真不好意思。” 方一城说话阴阳怪气，显得特别欠揍，摆明了就是一副挑事的姿态。 “不过你的车那么多，少一辆也不会怎么样吧。你说你就一个人，非要占那么多车做什么？有句老话叫，占着茅坑不拉屎，是不是？” 陆离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陶媛，她咬着嘴唇，眼里闪烁着不安，但在眼底最深的地方，隐藏着一丝怨恨。 他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我的车是很多，但也不是别人想撞就撞的，就怕你负责不起。” 方一城往前一步。 “我就撞了，怎么了？” 绿灯亮起，后面的车按喇叭无果，只能绕道走，造成了交通的拥堵，交警也走了过来。 陶媛见状忙下车。 “一城，我们走吧！” “一城？叫得可真亲昵。” 陆离酸道。 “在酒店的同事关系，都是装出来的！” “当然！” 方一城得意地昂起胸膛。 “她不跟我关系好，难道还跟你关系好吗？居然侵犯一个女人，你就是个渣滓，丢了我们男人的脸。” 陆离幽幽眯了眯眼睛，责问她。 “就这么迫不及待向奸夫告状寻求安慰？” “是又怎么样？我就是她的奸夫，你敢欺负她，我不会放过你。我告诉你陆离，现在可不是在酒店里，我不怕你。哦，在酒店我也不怕，是媛媛拦着我才没找你算账，要不然你今天早就被我打死了。” 陆离就跟听笑话似的，眼神嘲弄他的不自量力。 “就你这小白脸有什么能耐，我被你打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方一城最听不得别人叫他小白脸，气得跳脚。 “你骂谁小白脸？” “本来就是小白脸。哪个正常男人长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变性人。” “你骂我变性人？” 方一城指着自己的鼻子，很暴躁。 “我哪里像变性人了？我是纯爷们，24k纯爷们！” “就你还纯爷们，你当全b城的男人都死绝了吗？” “你找死！” 方一城抡着拳头都冲上去了。 在方一城要动手的那一下陶媛就拽住了他的手臂，陆离的女伴也从跑过来拉架。 挺冷的天，她身上就穿了一条桃红色的超短裙，艳若桃李，年轻又妖艳，两条的长腿就那么光着，交警都看得咽了口口水。 陶媛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陆离什么时候换口味喜欢狐狸精类型了？ “嗬，又一个，陆离你的老二是长在的脑袋上吗？一天不搞女人你会死是不是？媛媛，就这样你还不让我打死他？” “你别闹了，他跟我没关系，我们走吧！” 谁知陆离特恼火地回了句。 “怎么没关系，你特么是我老婆！” 高冷的男人也被逼地忍不住爆粗口了。 “你还知道她是谁？你天天搂着不同的女人寻.欢作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是有老婆的人？你有当她是你老婆吗？” “干你屁事！就算我不要她，也轮不到接手！哪个男人天天和跟屁虫似地跟在女人屁股后头打转，孬种！” “我孬种？” 方一城说完就推开陶媛冲了上去，两个身份显赫的男人，在大街上打得你死我活，最后一并被带去了派出所。 两人在派出所也大吵大闹，就差把天花板给掀了，七八个民警才能拉住一个人，陶媛整个就很无语，也觉得很丢人。 闹了一个多小时，派出所所长亲自将他们送出门，都是大有来头的主儿，闹了事他也只能点头哈腰地赔着笑，哪个都不敢得罪。 “陆少、方少，年轻人嘛，难免冲动一点，都是误会、误会啊，既然私下调解了，这事儿就么过去了，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大家都是朋友嘛！” 方一城鼻青脸肿的像只熊猫，但还是很拽，唾了一口。 “谁跟他是朋友！” 陆离脸上也负了伤，但情况好很多，眼角余光很不屑地扫他，嘴里冷哼了一声。 所长一脸尴尬。 “呵呵！二位都是有身份的人嘛，何必闹成这样呢……所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所长走了，留下四个人，大眼瞪小眼。 “敢跟上司当街打架，你真是个极品。” “我极品？全世界的人加起来你都没你极品。打个架还摆出上司的架子，你真当我稀罕你那间破酒店啊？只要我一句话，可以开一百间威尔顿，你拽什么拽？要不是为了媛媛，我才不会给你打工。” 陆离嗤之以鼻。 “那是你的钱么？充其量，你也不过是个二世祖罢了，让人瞧不起。” “我家有钱有错吗？好像你不是用家里的钱一样，离开陆家，你什么都不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陶媛完全插不上话。但方一城最后这句还真说错了，陆离绝不是只靠家里的二世祖。他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脱离了陆氏，自己创办了跨国公司，被誉为华尔街最有头脑的男人。具体的财富她不清楚，但已经超过了陆氏的实力。他回来接手公司，不过是迫于家里的压力。 尽管两人只相差一岁，但陆离的实力和头脑远远超过方一城，心理年龄更是要他成熟太多了。相比之下，方一城只是个幼稚的小孩，两人起冲突最后绝对是他吃亏。 “一城，别吵了，我们走吧！” 听他们吵了两个小时，陶媛现在太阳穴都疼，一心只想赶紧分开他们。加起来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当街打架，也不嫌丢人？ 方一城就算了，陆离也配合到底，高冷和智商都跑哪去了？ 陶媛拖着方一城要离开，但陆离抓住了她的手。 “你跟他什么关系，这么护着他？” 方一城跳了起来。 “手他么给我放开！” “这是我老婆，我想碰就碰，你管得着吗？” “你以前没当她是你老婆，现在就没资格说这话。” “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搞破鞋还搞上瘾了吗？” “破鞋”两个字，无疑等于往陶媛脸上扇了一巴掌。其他人这么说她无所谓，可是陆离是这个世界上最没资格嫌弃她的人。 “你居然敢骂她是、是……” 方一城咬牙，说不出口。 “我跟你拼了。” “住手！” 陶媛突然大喊了一声，冷笑着望向他陆离，目光决绝得令他一凛，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问我和他什么关系？就是这种关系。” 说完，踮脚揽着方一城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当着陆离的面，用力地吻着。 第445章 你的奸夫开车撞我 就当她疯了吧，既然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她，为什么她不行？没有人生来就是给另一个人羞辱的，而且她已经被他羞辱得遍体鳞伤，她受够了！ 哪怕这样的反抗是微不足道的，但至少她要向他宣战，让他知道她不是一个死人，不是什么都能承受，能让他肆意欺凌的！ 方一城给吻得懵住了，耳边“嗡嗡嗡”地响，感觉在做梦。那些引以为傲的吻技，此刻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去了。就像一个初吻被夺的少女一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特别丢人。 陆离的脸黑得快要塌下来了，心脏遭到猛的一击。 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以他为世界中心的陶媛，有一天会当着他的面吻其他男人，猝然有种被反过来报复的感觉，怒意冲顶，暴跳如雷，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在他冲上去拉开她之前，她已经先一步松开了方一城，嘴唇吻得很红，眼里闪烁着强大的光芒，高傲又绝情。 “你看清楚了吗？” “陶、媛！” 他咬牙叫她的名字，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就算是那样也还不够。 “何必这么意外？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我出轨了吗？你离开三年，我们彼此互不干涉，现在就算你回来了，身边也有不同的女人。而我，也有了一城。我们可以继续维持这段貌合神离的婚姻，反正豪门不都是这样吗？挂名夫妻而已，私下各玩各的，谁都别管谁。当然，如果你觉得这样让你难堪了，想离婚，我随时可以签字。但请你不要像个疯子一样缠着我不放，那样很烦。” 说完，女王拉着被她吻得懵逼的男人，昂着头离开了。 陆离一根根掐紧手指，指甲深深嵌入了肉里。他从未试过这么恨她！ …… 陶媛开车，副驾驶座的男人一脸少女的娇羞，挂彩的脸上还透出淡淡的粉色。 “媛媛，你刚才吻了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方一城捧脸，很幸福的样子。 陶媛听不见他说话，满脑子都是陆离那张愤怒的脸。得罪了他，后果严重，但是，她现在觉得很痛快。老虎不发威，他当她是hellokitty吗？ 当然，她不会傻傻地以为他的愤怒是因为吃醋什么的，只不过是一个男人的占有欲罢了。就算是他不要的破鞋，也不允许其他男人乱搞，真是可笑。难道他有自尊，她就没有吗？ “媛媛，我妈说男女授受不亲，亲了就要结婚的……” 她哆嗦的同时翻了个白眼。 “你亲了多少个女人，你数得清楚吗？每个都结婚，你娶得过来？” “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年轻不懂事，不知道什么是爱。和你在一起后，我就没碰过其他女孩子。” 方一城强调着自己有多么守身如玉。 “我和你没有在一起。” “那你刚才吻我……” 陶媛咬唇，说了一声。 “对不起。” 语气低沉。 方一城有些伤心，他当然知道，她吻他只是为了报复陆离。他支持她这样的反击，但同时，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如果他真是她的男人，而不是为报复陆离的工具就好了。他一定会好好疼她，治愈她所有的伤，把她捧在心上。 扯了扯嘴角。 “说什么对不起呢，占便宜的是我啊……” 嘻嘻哈哈地掩盖着失落。 “你的吻技可真不怎么样，让我教教你。” 说完就探身过去，被陶媛推开。 “别闹，我开车呢！你今天就不该去撞他。” “我想替你报仇啊！” “不需要，他那种人，就不该理！你看看，都闹到派出所了，多丢人。” 她从包里掏出一块镜子给他，方一城看着鼻青脸肿的熊猫，吓了一跳。 “啊！这是我吗？我靠，那混蛋够狠的，招招冲我脸上来啊！他不知道我是靠脸吃饭的吗？” “嗯哼，你也够大胆的，你不知道他是泰拳高手，跆拳道黑带吗？你没被他打死已经很好了！” “嘁，瞧不起我？我好歹也是练过的！” “反正打不过他！” 方一城不乐意了。 “我哪里打不过，我那是没出全力好吗？” 陶媛想，没出全力的那个是陆离。虽然他当时被激怒了，但大抵还是有点儿理智的，要不然方一城早躺医院了。但话说回来，能让陆离动手，已经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按照他的说法，打架那是只有野蛮人才会干的事情，他用嘴就能骂死人。他不轻易动手，动手那都是要人命的。 居然为了她打架！ 他都没为那个人打过架！ 瞎想什么呢，这事儿绝不值得高兴！ “你得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和他打架了。” “这个我不能说，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你再打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方一城皱了皱眉。 “那如果他先打我呢？” “不可能，他不会先动手，你保证你不先动手就够了。” “哎，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陆离一只手死死掐着方向盘，紧盯着前方的路，脸上盘旋着狂风暴雨，十分可怕，一路狂飙，身边美艳动人的小模特李莎死死抓着安全带，脸色吓得惨白。 “亲、亲爱的，你开慢一点好吗？人家、人家害怕……” 哆嗦着，咽了口口水。开这么快要出人命的啊，更何况他连安全带都没有系。 陆离反而把车开得更快了，李莎吓得尖叫起来。 “啊——” “闭嘴！”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飙车发泄够了，陆离才把车停到一边，降下车窗，点了根烟，狠狠地吞云吐雾。眉头死死拧着，眼睛也被烟熏得眯起来。以往抽烟有宁神的作用，但现在越抽越烦躁，满嘴的苦味儿，想吐。 “亲爱的，你怎么了？” 李莎娇滴滴地问。 “还在为你老婆生气？她可真够不要脸的，居然当着你的面吻别的男人，下贱！不过，你反正都不喜欢她，又何必为了一个那样的女人动怒呢？人家不是陪着你吗？” “这样吧，我帮你报仇好不好？我认识很多记者，我可以把她的丑事说出去，让她身败名裂，她……” 她自以为是地献着殷勤。 “闭嘴！” 陆离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立即吓得不敢说话了。 “我警告你，如果今天的事传出去一个字，我会让你从模特界永远除名！” 李莎害怕地咽了口口水。 “我、我知道了……” 陆离用力抽了口烟，默念着陶媛的名字。竟敢用这种方法向他宣战，她真的很大胆，他会让她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 隔天上班时，陶媛还特地买了一份报纸，好在没有打架的任何新闻。一般这种丑闻，给记者十个胆子也不敢乱写，这就是权势的威严。 上着班，又给叫到总裁办公室。昨天吻方一城，也是一时冲动，现在冷静下来，陶媛有点儿后悔。但都这样了，也只能坦然面对了。推门进去时，轻轻吸了口气。 “总裁。” 陆离坐在沙发里，拿着手机在看什么，回头望过来，脸上有几处擦伤，但是并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别有味道。一张贵族的脸孔，百看不腻。 陶媛暗笑自己，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欣赏他的脸。 走到他面前，很平常的语气，问道。 “找我有事吗？” 找她有事吗？听听她问的，好像昨晚当他面和方一城激吻的不是她！脸皮可够厚的！ 既然她爱演，那他奉陪到底。 “过来坐。” “好。” 陆离放下长腿，身子刚往陶媛一挨近，她就往旁边一缩，然后自己都有点儿尴尬。 “怕什么？难道你还怕我会强吻你吗？你放心，我不会碰你，我嫌脏。” 陶媛无语，他上次差点在办公室强要她的时候怎么不嫌脏？ 说实话，他暴跳如雷，掐着她甚至狂扇她耳光都是她预料之中的，但是他这么冷静，反而让她感觉更加危险，脑中恍惚就一句话——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只是想让你看这个。” 她接过手机，是一段昨晚打架的事情，大概是被网友传到微博上的，热搜排行第一名。 陶媛一白，迅速翻了一下评论。因为她昨天穿的比较路人，李莎是模特又比她抢眼很多，所以网友都忽略了她，说是陆离和方一城为了李莎打架。 “豪门阔少为模特争风吃醋，呵呵……我还是第一次为因为打架上新闻。” 陆离抽着烟，慢条斯理地说着，一长臂还搭在沙发上，没有一点儿兴师问罪的样子，淡淡地睨她。 “你怎么看？” “这个……其实你最近因为花边新闻一直很受关注，所以，这没什么影响。网友就是看个热闹，过两天就没事了。” 长眉一挑。 “你在讽刺我？” “我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 “呵呵，你现在倒是会说风凉话，别忘了，这场架是为了谁而打！” 陶媛笑了笑。 “也不是为了谁而打吧，男人之间，发生点口角一时冲动动手的很正常，小事而已。” 居然还敢推卸责任？陆离真有点儿不爽了。 “你的奸夫开车撞我，要和我拼命，这在你看来是小事？” 是不是她巴不得方一城干脆把他撞死得了？ “我只听过丈夫打奸夫，奸夫打丈夫，还是头一次，陶媛你就算要出轨，眼光未免也太差了一点，选了那么个草包！” “方经理是冲动了一点，但都是为了维护我。” 第446章 哪个朋友会这样亲密 “你还替他说话？” 陆离又有点恼了，嗓音拔高了几度。在她面前，就是没办法冷静，这死女人总有办法激怒他。 陶媛不做声了。方一城固然有不对，但都是他陆离欺人太甚，她当然是方一城这边的，自然维护他。 “现在曝出这种新闻，你说怎么处理？” “我认为没必要处理，你之前那些花边新闻不也没处理吗？不去理会，过两天就遗忘了。” “说的可真轻松，敢情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看热闹呢吧？要这事儿的女主角不是李莎而是你，你还能这么冷静吗？” “让人知道你这位遭嫌弃的陆太太其实早就和其他男人出轨了，估计都会大跌眼镜。现在既然双方出轨，那是不是都要曝光才公平，免得都说我对不住你。” 陶媛眼里掠过一丝恐惧，陆离既然说得出，那也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让她名誉扫地，让她遭人唾骂，让整个陶家跟着蒙羞，无疑是他最好的报复。 心里是害怕的，但面上还故作镇定。 “对谁而言，我这位陆太太都是透明的。你外面那些女人，根本不会在意我的存在，既然我不影响你的私生活，你又何必拖我下水？曝光我，对谁都没有好处，陆家也一样。” 陆离冷冷一笑。 “你害怕了吗？” “……” “你当着我的面吻方一城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后果？你很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敢损我一分，我会乘之以千万倍地报复。陶媛，让你身败名裂只是我一句话的事。你懂么？” 陆离把烟头戳熄在烟灰缸里，不怒反笑。 “不过这样的游戏更有趣了，我让一个人死，有一百种办法，但最快乐的，是生不如死。” 猝然一把箍住她的后脖，将她强拽到自己面前，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盘旋着狰狞的笑意，冷漠的，可怕的，不陶一切的，像尖刀一般锐利。 她的身子，在颤抖。 “呵，怕了吧？怕是没有用的，我原想着折磨一个女人也许狠了一些，但是你陶媛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你向我宣战了，那么，你最好做好了作战的准备。因为，在将你折磨得痛不欲生之前，我绝对不会罢手！” …… 下班前接到陆严庭的电话，陶媛就回了陆家，刚到玄关就听到陆严庭在骂人。 “不说话，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我叫你给我个解释你耳朵聋了吗？” 陆严庭气得都要爆肝了，陆离还是一关无关痛痒的样子，不理他。 “我在和你说话！” 被训话的人双手一摊。 “我没什么想说的。” “你……” “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非要这么大吼大叫的？你这样吵，以后儿子更不愿回家了。” 苏百合说道。 “不回就不回，反正他回来也是要气死我。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惯出来的。” 苏百合睁了睁眼。 “什么叫我惯的？难道不是你儿子？哼，我疼自己的儿子有什么不对？倒是你，胳膊抽朝外拐，向着一个外人。” 毒辣的目光狠狠瞪了眼陶媛。 “你回来这三个月，天天不是这个戏子就是那个模特，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你自己觉得潇洒，但在别人眼里就是个笑话。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你都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陆离一手搭着茶杯杯缘，似笑非笑。 “既然知道没用，又何必浪费口舌？我的人生，我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好与坏，都与你无关。” “你这条命是我给的。” “哦，你想要回去吗？” 陆严庭发现跟他说话真是会把自己活活气死，当初两父子的感情是很好的，但一切在他逼他娶陶媛后彻底变了。他知道对不住他，所以一直在忍，没想到他越来越过分，尤其是三年前犯下的罪行，简直叫人发指。 “之前那些也就算了，现在居然闹到为一个小明星争风吃醋当街打架，你这样和那些不入流的，整天只会惹是生非的二世祖有什么区别？” 陆青菀坐在旁边一直没说什么，等陶媛来了才说。 “爸，这件事你搞错了，大哥怎么可能为一个小模特争风吃醋？事情另有玄机呢。” “你什么意思？” “你没看到这段视频上，还有另一个人吗？” “你是说媛媛？这跟媛媛有什么关系？” 陆严庭想当然地以为，她只是在劝架。 陶媛心知肚明，自己又要给陆青菀阴了。她这个小姑子对她恨之入骨，绝对不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陆青菀望向陶媛，阴阳怪气地讽刺。 “这就得问她了，不过，她这么狡猾肯定又要狡辩了，所以还是我来说吧。你看视频里，她一直都是站在方一城那边的，很明显是护着他而不是劝架。” “爸，你是不知道，她跟方一城的关系有多么亲密。酒店上下都在说，她和方一城，给大哥戴绿帽子。” “一派胡言！” 陆严庭一拳头砸在桌上。 “媛媛不是那种人。” “呵，我就知道你不信。” 陆青菀显然有备而来，拿出几张照片。 “她不是那种人，能做出那种事？” 照片上，陶媛和方一城举止亲密，他摸她的脸，她还笑得很开心，加上故意选取角度，真像在打情骂俏。 陆离看好戏似地瞥了眼陶媛，那笑容很扎人。 陆严庭脸色沉下来。 “媛媛，这是怎么回事？” “方一城之前和我同一个部门。” “哟……堂堂方少居然放着那么大的家族企业不要，在咱们酒店当一个小小的经理，陶媛你魅力可真大呀……别告诉我他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体验一下生活。方少上头三个姐姐宠着，出了名的娇生惯养，哪里吃得了那样的苦头？” 长舌妇陶媛见得多了，但陆青菀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很难想象，豪门世家居然会培养出这样一个尖酸刻薄人品恶劣的女人。不仅嘴巴贱，还心狠手辣，和苏百合简直是两个恶毒的母夜叉。 陆严庭是偏袒陶媛，但是也很难理解。 “你和方一城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好朋友。” “噗——” 陆离一口茶险些喷出来。她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怕烂舌头？ 陶媛白了他一眼。 “哪个朋友会这样亲密？难怪别人会说是狗男女呢……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们陆家挂名的陆太太，这么不知检点，丢不丢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吗？还陶家千金小姐呢，就这么随便？哦，对，你妈也是小三上位的，这东西有遗传吧？” 陶媛回击道。 “我和朋友正常交往有很么关系？说我随便，还是等你抓到我们出轨的证据再说吧。在这之前，最好闭上你的嘴。侮辱我妈，我不会对你客气。” 陆青菀跳了起来。 “你出轨还有脸跟我叫板？这里是我陆家，我陆青菀的家，你陶媛算个什么东西？给我大哥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还不让说了是不是？我早就知道，你就是个贱货烂货，到处勾三搭四的破鞋！” “够了！都别吵了！” 陆严庭呵斥道。 “媛媛，爸相信你，但是，陆家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稍有不慎，就会被那些记者乱写。你和异性相处的时候，最好注意一些，免得遭人非议。” 陶媛心头一动，也许这是个机会。 “爸，这次的事我有责任，如果我给陆家招黑了，那么，我想离……” “这件事到此为止。” 陆离站了起身，给了陶媛一记警告的眼神，硬生生掐断了她的话。 他是故意的…… 两人上楼，回了房间，陶媛淡没法和他同处一室，去洗澡了，还特意穿了一身长袖长裤睡衣，包裹得严严实实。 洗完澡出来，陆离还坐在沙发上抽烟，很心烦的样子，看得她也觉得烦躁。 “你怎么还不走？” “你在赶我走？” “你不是不愿留在这里吗？” “我自己的家，我想留就留，想走就走，你管得着吗？” 他蛮横地回答道，语气有点凶，很嫌弃地抱怨。 “你身上穿的是什么鬼，包的跟个粽子似的，故意倒我胃口吗？” “我穿什么是我自己喜欢，不是为了取悦你。” 陶媛想，他是吃多了萝卜操多了心，什么都要管，反正看她哪哪都不顺眼就对了。 她平时都是穿丝绸睡裙，质地很舒服，但怕他色性大发，才找出大学时候穿的小熊卡通睡衣，防狼用！ “你不是喜欢装温柔高贵吗？怎么，现在装不下去了，跟我对着干了是不是？” “无论我什么样的面孔，什么样的语气，在你看来都是矫揉造作的，是恶心的，所以，有什么区别？” 陆离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她抹完乳液，见他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说。 “今晚你睡卧室，我睡客房。” “你巴不得全家人知道我们感情破裂？” 陶媛勾了勾嘴角。 “好像我们不分房睡，他们就不知道似的。结婚四年，分居四年，你从来没在这过过夜，我们分房睡才是最正常的，不是吗？” 拉开衣柜，刚搬了一床被子出来，就被陆离夺走用力扔在地上，还踩了一脚。 第447章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那床被子是他们的新婚被，陶媛用了三天时间精心挑选的。就这么被他扔在地上，就好比他对她，不屑一顾，随意践踏。 情绪突然就上来了。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非要这么野蛮？陆离你大小也是个人物，居然一再对女人动粗，你的绅士教养都跑到哪去了？” “绅士教养？” 他冷冷地笑。 “呵。那些我当然有，但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配吗？对你绅士，那都是侮辱了绅士两个字。” “刚才你想说离婚是不是？” 陶媛不做声，她就知道刚才不是她的错觉，他是故意打断不让她说那句话。 刚刚当着陆严庭的面说离婚是有欠考虑了，现在想想是别太冲动些，找个恰当的机会说比较好，免得苏百合两母女又在那添油加醋。但是陆离的态度让她很反感，一赌气就说。 “是，我是想说离婚。” “当着我爸的面？这些年他怎么维护你你都看在眼里，现在说离婚就离婚，你也够狠的。” “说不说，要怎么说，是我和爸的事，不用你操心。” “但你现在是要和我离婚，你想说跟我没关系？怎么着，翅膀硬了，把离婚挂在嘴上了是吗？” “我现在很累，我不想谈这个。” 陆离是个脾气很大的男人，陶媛能不得罪他就不想得罪他。尤其现在两个人困在房间里，是很危险的。 这样的亏她已经吃过好几次了，现在只想脱身。但她一迈腿，就被他抓住手腕扣在了衣柜上，“嘭——”地一声。 霸道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腾腾的煞气，陶媛头皮一紧，挣扎起来。 “你放手，你干嘛老这样抓着我。你这人……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我一说话你就跑，怎么和你好好说话？陶媛你给我说清楚了，你是不是要离婚？” “是又怎么样？这不是很正常吗？你要是一直在国外也就算了，大家互不干涉，但是你现在回来了，你看我处处碍眼，又何必彼此讨厌？” “我看你碍眼？是你看我碍眼吧？” 抓紧她的手腕死死地扣在衣柜上，他的身子像墙一样紧压着，她就像一只小白兔，深陷在他的胸膛里，所有的挣扎都是无意义的。 陶媛练过擒拿格斗，一般的男人她都不怕，可在陆离面前，脑子是一片空白的，身子也是无力的，使不上一点儿力气。 两人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体力上的，她不愿承认，她从心理上就比他弱，就害怕他，很没有气势。 就像现在，跟只蚊子一样被他钉在墙上，后背紧贴着衣柜，全身又冷又哆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肯定都红透了。 “你别这样行不行？” “不行！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和我离婚？因为方一城？” 他咬着牙，咄咄逼人，眼神凶狠。 “要解释的都解释过了，你问一次两次，一千次都是这样。” “所以你承认他是你的奸夫？”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们这段婚姻，本来就是名存实亡。你外面有多少女人我不干涉，那我和方一城是什么关系，你又何必介意。说什么奸夫，我从来都感觉不到自己是又丈夫的人。” “感觉不到？” 陆离被这句话激怒了，整张脸绷得更紧，眼神简直能杀人。 “你当我死了吗？” “你人没死，但是，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陶媛的嗓音带着几分凄凉，他越危险越愤怒，她反倒是平静下来，对上了他阴鸷的瞳孔。 “早在你们一家联手把我送给其他男人那一夜，你在我心里就死了。之后你去了美国，没有只字片语，就这么消失了，我每天都是一个人，早就已经习惯了。” “原本我觉得这样也很好，也许我们这辈子都不会见面，可是你突然回来了，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你这样一直缠着我不放，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既然互相讨厌，那么离婚最好不过，反正你早就想离了，不是吗？” “我知道你是一个很高傲的男人，你可以提离婚，但我不行。可是，全世界不只你陆离一个人有自尊，我也有，这样的生活我受够了！” “你可以对外宣称是你甩了我，怎么样都好，总之，我要离婚！” 陶媛坚定的语气，突然叫陆离有种窒息的感觉，不单单只是愤怒，而且是感到很……很失望，难以接受这样被一个女人抛弃。她着急逃避他，就好像他是恶心的蛇虫鼠蚁。 从来都是她缠着他，不管他怎么折磨她，她还是甘之如饴。他曾经以为，即便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是虚情假意，但是她陶媛绝对不是，这个蠢女人到死都会爱着他，可这才三年就变心了。 两人之间的身份突然调转，现在缠着不放的反倒成了他。 陆离问自己，他这样难以接受，仅仅是自尊的问题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有一点在意她？ 喜欢？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会喜欢一个死皮赖脸强行嫁给他的女人！就算全世界的女人死光了，也轮不到她陶媛。 更何况，她还这么地普通乏味。好，他承认她现在是比几年前光芒耀眼了一点，身边也有几个追求者，但是，她也只能吸引那些歪瓜裂枣，想要让他动心，她远远没那个能耐。 陆离越想就越生气，无法忍受被这样一个女人嫌弃。 “你什么意思？被方一城那只跟屁虫追了几天，真把自己当女王了吗？敢跟我提了离婚！你是什么样的货色你自己不清楚？” “不管我是什么样的货色，婚姻是平等的，我有提离婚的权力。” “谁给你的权力？” “我不需要谁给，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因感情不合分居两年就可以提出诉讼离婚。” 陆离嗤之以鼻。 “你懂不懂法律？分居只能作为认定夫妻感情破裂的依据，但不意味着分居满两年就一定能离婚，就算你起诉，法院也可以驳回，判决离婚生效后才能离。” “不过，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麻烦。我现在就清清楚楚告诉你，离婚，不可能！” 拔高嗓音用吼的。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离吗？我现在同意了，你干嘛又反悔？” “你说不离就不离，你说离就离，你真以为这段婚姻是你陶媛说了算？我告诉你，主动权从来都在我手里。而我偏偏喜欢你怎么痛苦怎么来，你想离婚是吗？我偏不同意！我看你又有什么能耐？” 继续这么吵下去，一点意义都没有，陶媛现在只想赶紧脱身。 “放开我，我要休息了。” “休息？没有方一城给你暖床，你睡得着吗？” 越说越过分了，陶媛恼火得要命。 “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不就是因为欲求不满才出轨的吗？独守空床四年，一定很寂寞吧！之前没有方一城的时候，是不是满脑子都幻想着我？” “我不想。” 她的脸已经气得发红了，再怎么努力还是控制不住愤怒，嗓音都有些尖锐起来，他总是有办法将自己逼疯。 “不想？不想你那天晚上穿睡衣那样对我？” 陆离眯起了眼睛，狭长又锐利。 “后来也穿的给方一城看了吗？嗯？他喜欢吗？” “你管他喜不喜欢，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你真的穿给他看了？你这不要脸的，就这么喜欢勾男人吗？” 陆离说着恶毒的话，一手捏起她精致的下颚，明明很危险，却陡然生出一股似有若无的暧昧，手指慢慢婆娑着她的肌肤，似笑非笑的，暧昧到了极点。 他本身就是一个很美的男人，这样的时候，分外迷人，显得妖艳无比。陶媛咽了口口水，后背都快陷进衣柜里了。 心跳如雷，脸也长得胀得通红，他明明在羞辱她，可她居然有些抵御不住。 她很少和男人这么亲近，更何况是陆离，再怎么恨也好，是她爱了十四年的男人，身体竟可耻地渴望他的亲近。 “你、你离我远点，别贴这么近。” “怕什么？怕一接近男人，你的本性就会暴露无遗？” 陆离挨得更近。 “你看，你都起鸡皮疙瘩了，你很想要是吗？嘴上不肯承认，但是你的身体，却非常地诚实。” “我是被你恶心的……” “恶心？那你大概没见识过什么是真正的恶心。” 软绵绵的她，像是挂在他身上，予给予求，可怜兮兮地，闷哼了一声。 “陆离你……你别太过分……” 精瘦的身子，分外强壮，强行压制住她的时候，她没有一点儿办法，浑身都被他的气息撩得又酥又麻，脚趾都蜷缩起来了。 “我过分，但是你很喜欢我的过分，不是吗？你刚才说，你感觉不到自己是有丈夫的人，是在埋怨我？嗯？” 他问着，急得她尖叫起来！ “不要这样！” “这样？哪样？” “你……你无耻！” “呵，口是心非的女人，哪个不喜欢男人无耻？尤其是你，应该最喜欢不过吧？” 这样掌控着她的身子，叫陆离感到很痛快，几乎忘记自己的初衷是为了羞辱她。 大掌包裹着她纤细的腰肢，忍不住用力地掐着揉着，好像怎么都不够尽兴似的，越来越狠。痛得她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分外妖娆了。 被折磨的女人，美得分外惊人。 “你出轨是为了报复我没有碰你吧？是不是我肯摸你了，你就不离婚？” 第448章 你是他姐姐？ “我……我不要……啊……” 大手落在她身上，陶媛尖叫了一声，心慌意乱地扭动着身子。 “你放开我！拿开你的脏手！” “我脏，方一城就不脏？说到底，你不过是在利用他报复我而已。就因为我没碰你，心里很多怨气是吗？” “你现在倒是比以前有韵味多了，是被男人给滋润的吧……我忍不住想尝尝，你陶媛的滋味儿到底有多美妙……” 她感到羞耻万分，都快要急哭了。不行，她不能哭。 将泪水强压下去，陶媛反笑。 “没错……我一天没有男人都不行，可是你确定你要碰一个出轨的女人？我和方一城做了两年，几百次，你不嫌脏吗？” 这话无异于冰水当头泼下，叫陆离愤怒，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 “你闭嘴！” “就像你说的，我已经是破鞋了，你什么时候也喜欢搞破鞋了？” “那套睡衣，我穿给他看了，他很喜欢。你知道他最喜欢我穿什么吗？” “我说了闭嘴，你想我杀了你吗？” 陆离盛怒。一想到她和方一城在一起的画面，他就激动得想送这对奸夫淫妇去见阎王爷。 “你不想听吗？你不觉得这样很助性？一城他在床上是个温柔的人，非常体贴我的感受。” “嘭——” 纤细的身子被一把摔到地上，就像一个被摔飞出去的洋娃娃，残破不堪，陶媛痛得眼前一黑，几根肋骨都撞断了！ 但他总算放开她了，在他手里，她生不如死。 “陶媛，你他么就是个贱货！” 陆离指着她骂道。 她嘴角都流血了，肿了起来，披头散发包裹着一张小脸，倔强地笑着挑衅道。 “我是贱货，但是你又好的到哪去？你嫌脏就别碰我，伪君子！” “我会碰你？我只是为了羞辱你而已。我要是碰你，我陆离两个字倒过来写。” “嘭——”气冲冲地摔门而出。 陶媛冷笑着冷笑着，笑出了眼泪。 陆离冲出房间后，迎面撞上了陆青菀。 “哥，你去哪？” 她忙问道。 “出去。” “爸不是说今晚让你在家里过夜吗？你走了，爸会不高兴的。” 陆离现在窝了一肚子火，眉梢都跳动着怒火。 “这里，我待不下去。” “可这是咱们家，凭什么让那个女人鸠占鹊巢？要走也是她走！难道你还要为了躲她回美国吗？要我说，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和她离婚吧……” 陆擎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离婚”两个字，一把推开陆青菀的手。 “我的事，你少管！” “哥、哥……” 陆青菀气得跳脚。 这一夜陶媛在陆家留宿，睡得并不好，反反复复的噩梦。隔天起床的时候，比没睡觉还糟，头脑昏昏沉沉的，稍微一动头皮就扯得疼。车里常备头痛药，她吃了两颗，到酒店的时候，头痛才稍稍得以缓解。 推门进自己办公室，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正在发短信。三十多岁的模样，一身工作装，干练出挑。 陶媛往外头望了望，大办公室里坐了好几个人，都闲着，并没有人通知她有访客。 不过她也是习惯了她们的“不作为”，从容地走了进去。 “你好！” 对方抬起头来，审视了她几眼，才微微一笑。 “陆太太，你好。” 这个称呼对陶媛来说是陌生的，在酒店，同事之间都是直接称呼职位，外面又没有多少人知道她和陆离的身份，所以一时间还是愣了一下，有些不习惯。但也清楚，这个称呼，多多少少有些刻意。 第一反应是，难不成又是陆离那些女人？ 应该不是，他外面那些莺莺燕燕大多是什么明星模特儿之类的花瓶，女强人，显然不是他的菜。 陶媛定了定神，关上了门。 对方收起手机，起身。 “冒昧打扰了，我是方雯。” 陶媛在心里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很茫然。 “看来一城没有跟你提过我。” “方经理？你是他姐姐？” 不怪陶媛意外，但从长相上而言，方一城和这个姐姐并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方一城很美，是那种妖孽的美，浑身都是玩世不恭的味道。 而方雯是那种成熟干练的女强人。说话，举手投足，都透出一股女领导的风范。第一眼看到，都会为她的气场折服，很少去考虑美不美这个问题。 方家三姐妹是墨兔城的传奇，经常被戏称为现代版的杨家女将，陶媛耳濡目染，也是很佩服的，眼里不自觉流露出钦佩之意。 “你好！我是陶媛。” 两人握了手。 “陆太太，你我的时间都很宝贵，那么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来，是想谈谈你和我弟弟之间的事情。” “一城和你丈夫打架的视频，现在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相信你也看到了。当时你也在场，你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城不可能为了一个三线的小模特打架，那么显然是为了你。说白了，就是和你的丈夫争风吃醋。” “以你们的关系，一城应该把他的过去事无巨细地告诉过你了。他从小就被送到国外，所以为人处世都是随心所欲。关于男女交往方面，也有过特别乱来的时候。在他高二时，我就带过他那时候的女朋友去医院引产。用钱帮他摆脱麻烦的事情，更是不计其数。” “你知道的，他是方家老来子，又有我们三个姐姐宠着，自然是比较骄纵一些。但是，这不代表他品行恶劣，相反，他是个很单纯的人，尤其在感情方面，很容易被人欺骗、蒙蔽！” 言下之意，是她陶媛诱骗了方一城的感情。 她听了肯定不舒服。 方雯继续说道。 “其实在两年前一城突然要到威尔顿工作的时候，我就调查清楚了你们的关系。开始我以为他只是小打小闹，很快就会吃不了苦，但没想到他一直坚持着。” “我原本想阻止，但是，他难得认真做一件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好，确实是第一次对一件事情这么有耐心，所以，我也就由着他。”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你丈夫已经从国外回来，并且对于你和一城的关系有所误会，这样对双方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不是吗？陆太太虽然还年轻，但毕竟是结过婚的，能管理整个威尔顿商业区的女人，自然有你的厉害之处，你比一城要成熟多了，懂得权衡轻重。” “所以，我希望陆太太和一城保持距离，并且劝他回方氏。我和他两个姐姐都只是在帮他管理方氏，最后的继承人只能是他。” “方家在整个墨兔城的影响力不需要我多说，而作为继承人的一城，选择的配偶必然是名门千金。” 方雯勾了勾嘴角。 “至少不会是有夫之妇，那样谁都难堪。你懂我的意思吧？” 陶媛点了点头。 方雯的话固然刺耳，可是，说的也是事实。这么多年来，她能在职场游刃有余，靠的就是站在对方的角度着想。换位思考，如果她是方雯，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我明白了，我会劝他的。” “很好，我也希望你能说到做到。那么不打扰你工作了，再见。” 方雯走到门口，又转头说了一句。 “陆太太你脸色不大好，想必也是为了昨天的事情烦恼吧！所以说事情早点解决，对双方都有好处，不是么？” 方雯前脚刚走，方一城的电话就来了，陶媛又开始头疼，捏了捏眉心，掐了电话，然后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接着两天，方一城电话不断，陶媛都没有接。她不是故意想逃避，只是也会有疲于应对的时候，再加上工作很忙，确确实实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 …… 陶媛带了几个清洁部的同事巡查客房。 “最近有客人反映我们这的地毯不是特别干净，有一点点异味，最好是全部清洗一遍……” 清洁部几个职员都是四十多岁的大妈，没等她说完就怨声载道。 “每天都用吸尘器吸了，怎么可能有异味，是他们太挑剔了吧……” “就是嘛，我们都是严格的六星级水准，哪有异味，他们的是狗鼻子吗？” “反正不管我们做得多好，客人都是不满意的。做得好没有奖金，一点点问题就总是找我们麻烦，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哪里干得了这么重的活。” “就是，洗地毯，你说得轻松，你来洗啊……” “顾组长，你也是妈生的吧？你会让你妈干这么重的活吗？她是人，我们也是老人，你想累死我们吗？” 大妈们一个劲抱怨着自从陶媛来了以后她们的活重了很多之类的，巴拉巴拉没完没了。 陶媛根本插不上话。 跟年轻人有时候还可以沟通一下，但是大妈们都是完全不听人说的。她说一句，她们要说几百句，不然就说她不懂得尊重长辈没礼貌之类的，反正都是她的错。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方一城走了进来。 大妈们全都围了上去，一窝蜂地向他控诉陶媛的“罪行”。 “哎哟，手都起茧子了，真可怜。” 方一城“心疼”地安慰了一番，一口一句“姐姐”叫得特别甜，大妈们心里才好受一些。毕竟是女人，不管多大年纪，对帅哥都是没有抵抗力的。 “我知道姐姐们都不容易，不过各自有各自的难处，顾组长也是站在酒店的角度，怎么舍得故意刁难你？我这里有一些餐厅的餐券，就当我请各位姐姐吃饭，好不好？” 第449章 我不想回那个家 大妈们领了餐券这才高兴地离开了。 陶媛松了口气。 “你也有没办法的时候？” 方一城眨了眨眼睛，调侃道。 陶媛一摊手。 “我也不是万能的，总有没办法的时候。跟她们谈酒店的工作守则或是其他大道理，还不如你哄几句有用。” “那倒是，还没有我哄不来的女人。” “这个时间你不上班，跑这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上班时间别来找我？” “谁让你不接电话，我得向你讨个说法！说说，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 “我忙。” “忙只是借口，再忙，接个电话的时间总有吧，你就是故意躲着我。” 方一城长腿一迈，挡在了她面前，特别执着地要一个答案。 “是因为陆离？” “不完全是，但是，也有一定原因，我不想惹出更多的麻烦了。” 这两年来，两人是最最亲近的朋友，陶媛在方一城面前藏不住秘密，也不想藏。迟早要说的，便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还是辞职吧。” “为什么？难道你真的觉得我妨碍到你了？” “不是，但你迟早要回去接管方氏的，难道你想一辈子在这里当个小小的经理？” “那有什么不可以？只要在你身边就好，别的我不管。” “你这是不负责任的想法。” 陶媛反驳道。 “你三个姐姐为了你那么努力地经营方氏，给你铺路，你不能辜负她们的期望。” 方一城愣了几秒钟，眉心一点点地，慢慢地蹙了起来。 “是不是我姐来找你了？” “……嗯。” “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特别的，只是让我劝你回去接管方氏。还有，让我们保持距离。” 前一句话也就罢了，后一句直接让方一城炸了毛。 “她们凭什么管我的事？有什么直接冲着我来就好了，找你干什么！” “她们是为你好。其实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让你早点回方氏，你就是不听。你已经在这耗了两年了，你还想耗到什么时候？你都二十七了，该玩也玩够了，该回去承担起家庭的重任了。” “玩？你认为我这两年都是在玩？” 方一城的心脏像被猛地击了一拳，激烈地收缩着，更多的是失望而不是愤怒。双手箍住了她的肩膀，急切地说道。 “我都是为了你！” 就是因为这样，才让陶媛感到更加可怕，打心底抗拒这一切。 “可我承担不起！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是作为朋友，我不想耽误你。” “什么狗屁道理，我又不是个傻逼，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值不值得。我的人生，不需要别人去替我做决定。管她们怎么说，总之我就是要留在你身边。你听到了没有？” 他激动的情绪，给了陶媛很大压力，脑子里又跟狂轰乱炸一般疼了起来。 “你现在的情绪不适合谈这些，等你好好考虑清楚，我们再说吧。” 她拨开了他的手。 “媛媛、媛媛……” 方一城追到门口，有其他人在，不敢再追上去了，一拳头砸在了墙上。 陶媛加班到晚上十点多，刚出酒店，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你好。” “我是方雯，一城现在和你在一起吗？” 佯装淡定的声音，但还是透露出一丝急切。 “没有。” 陶媛脚步一顿。 “怎么了？” “你把我找你的事告诉他，他回来和我大吵了一架，警告我以后别再管他。陆太太，我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人，会把我们间的谈话当成我们的秘密，但没想到你还去找他告状，看来是我错看你了。”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对他撒谎，我不知道他会这样做。如果你担心他，我可以帮你找他。” “不用了，请你离他远一点。我很快就会让他辞职，就这样。” 冷漠地挂了电话。 陶媛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拦了一辆的士。 这一幕，落入了不远处陆青菀眼里。看陶媛的脸色，一定出了问题。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如果有可乘之机，她是肯定不会放过的，对司机道。 “跟紧前面那辆的士。” 陶媛找了几个以前和方一城去过的地方，但都没找到他，最后去了酒吧。 有时候她工作压力大，有负能量的时候，他就会带她来这里跳舞发泄。 酒吧灯光乱扫，音乐震得人心脏都疼，年轻的男男女女挤在舞池中央群魔乱舞。 陶媛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找了一遍，最后在角落的敞开式包厢里找到了方一城，旁边坐了两个女人。 她走过去对她们说她是他女朋友，她们才走开了。 桌子上有几个空酒瓶，方一城正在玩命地灌酒。 陶媛赶紧按住了他的手。 “别喝了！” “媛媛……” 方一城就着乱七八糟的灯光迷迷糊糊地打量她，然后痴痴笑了起来，带着一种梦幻而甜蜜得叫人心酸的语气喃喃。 “我的媛媛……” “跟我回去，你姐在等你。” 她抱着他的手要把他拖起来，但被方一城甩开了。 “我不回去，我……我不想回那个家！” “你姐很担心你。” “我讨厌她。” “你和你姐姐们感情不是很好吗？怎么能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不回家？她们都是为了你好。” “对她们来说是一件小事，但对我来说，是我的终生大事。” 方一城的眼神清醒了一些，蓝色的绿色的灯光里，有些狰狞，却是俊美无匹。 他用一只手捏住陶媛的手腕，咬牙切齿之间，重重地，流露出浓烈的感情。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么？两年了，整整两年，我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感情，我很辛苦！你总是这样抗拒我，明明就在我身边，却离得很远，让我无法靠近你……” 鼻息一张一翕，喷洒出灼热的酒味，他恨恨地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真的很残忍！” “我想要得到一个女人，太容易了……可是，我只能逼自己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你身边，小心翼翼地，生怕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越界了，连朋友都做不了。可是，我每次看到你，我都想吻你，想抱你。” 陶媛身子发烫，喉咙窒息。纵然知道方一城对她的感情，可他平时总是嘻嘻哈哈的，所以她习惯了朋友的安全区域。他突然将压抑已久的感情发泄出来，她有些不知所措。 “陶媛，我真的很爱你。” 方一城扣着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扣入怀里，他的力气用得很大，她几乎是直接跌进去的。她一扭动手腕，就给他死死地扣住。 “一城，你别这样，你喝醉了……” 她努力深呼吸，保持冷静，然而急促的语气还是难掩慌乱。 “我没有喝醉。” 他抵着她的额头，深长而无力地喃喃。 “我真的好爱好爱你……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你知道我有多累吗？我不想当你的朋友，我想当你的男人……” 浓郁的酒味，一个劲往她鼻子里钻，陶媛整个人都是酥麻的，都是绵软的，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全身发红。 他明明有些野蛮粗暴，可是像个孩子一般脆弱，让她心疼。 她曾经绝望地爱了陆离十几年，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单恋的绝望、心酸、痛苦。并且，以朋友的身份相守，比远远仰望着，更加折磨，所以她好心疼好心疼他。 “别这样，好么？我已经结婚了，我不适合你。” “可你的婚姻让你快乐吗？它只会让你凋零……你应该得到幸福……” 陶媛苦笑。 “不是每一段婚姻都是完美的，总有一些爱而不得最是折磨。只要这段婚姻还在，我就是陆离的妻子，我不能背叛他……” “呵呵……你总是这么冷静……” 方一城失望地松开她。 “你就不能随自己的心任性一次吗？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抑郁而死。” 他把一瓶酒放到她面前。 “来吧，就算不能离婚，至少也痛痛快快地醉一场，醉了，什么都忘记了。” 望着那瓶酒，陶媛知道自己不该喝，她应该把方一城带回去，而不是陪他疯。 可是那瓶酒就像魔鬼一样，不断地对她说着，喝吧喝吧，一醉解千愁，何必活得那么累，人总要疯狂一次…… “好，我陪你喝！” 心一狠，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陶媛抓着酒瓶就灌了一口。 陆青菀躲在暗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要了一瓶威士忌，在里面加了些东西，然后让酒保送了过去。 …… 陶媛酒量不好，喝两瓶醉得不省人事，倒是方一城还比她清醒，把她送回了她的公寓。 把人放到床上，方一城也顺势倒了下去，累得要死。她不重，但是他自己也喝了很多酒，一路背回来还是有些吃力，满头大汗。 “靠，明明是我发泄，结果你比我还疯……以后再也不让你喝酒了……” 方一城抹了把汗，撑起身子看着她。 陶媛咕哝了几声，随着身体的扭动，衣领散开，露出了漂亮的锁骨。 “热……好热……” 她嘤咛着，不由自主地脱掉了外套，就只剩下一件白衬衫。 雪白的肌肤因为酒精的作用，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色。马尾散乱开，头发像海藻一般散开，衬得那张脸愈发妩媚。 方一城喉咙猛地一窒，口干舌燥。 第450章 你别靠这么近 他没有看过这么妩媚的陶媛，像个妖精一样！ 任何男人都会把持不住，更何况还是自己最爱的女人。 说一句龌龊的，方一城这两年来自己解决生理需要的时候，脑子里幻想的都是陶媛。而亲眼看到，比他幻想的要震撼许多许多。 鼻子一热，他摸了一下。 靠！居然流鼻血了。 再这样下去肯定要犯罪的，方一城抓起被子裹住陶媛。但她喊着热，用力去推他的手。 “不要……我热……好热好热……” 她抗争时，身体不自觉拱了起来，用两条柔软的手臂抱住了方一城。 醉醺醺的身子，散发出一股幽幽的香味，香甜诱人，让方一城把持不住，身子僵硬无比，眼里也流露出欲.色。 这样的她，融化了他全身的骨头，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狠狠地撕裂她。 身经百战的方一城，就像个初尝的毛头小伙子一般，焦躁难耐手足无措起来，一个劲地咽口水。 “媛媛……” “我热，帮帮我……” 陶媛只感觉全身跟火烧一般烫，而他的身子可以让她降温，所以不断地努力将身子拱得更高，更加贴近他。她并不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但是想要的更多。 “热……嗯……” 她的手钻进他的衬衣里，胡乱地摸着。 方一城身子猛地一抖。 他的眼神变得滚烫滚烫，嗓音也变得沙哑起来。 “媛媛……别……别这样……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我想要……” 她柔软的身子在他健硕的胸膛上不断地婆娑，挤压着。 “我好难受……” 陶媛委屈地喃喃着，甚至带着些许低低的抽泣。 “帮帮我……” 方一城本来就够难受了，她再这样，理智顿时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太惹火了，太惹火了……他要烧起来了…… 两年的朋友，他受够了，他不想再当什么狗屁朋友，他想当她的男人！就算第二天她醒了拿刀砍他，也先做了再说。 “妖精……” 方一城的嗓音绷得紧紧的，低吼道。大掌掐住了她的腰，她的肌肤那么柔软细腻，一掐就好像要从她手指缝中溜出去一般，让更让他忍不住加大力道，渴望揉得更加用力。 方一城再也受不了了，低头，一口咬住了她的嘴唇，不断地辗转着汲取着。 这个吻比之前那个深入的太多，她的味道就像甜蜜的玫瑰汁，让他贪恋，迷乱。 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身体要爆炸了，他要疯狂了。 “媛媛……我爱你……我爱你……” 方一城一边激吻她一边说着，手在她柔软的身体上游离，兴奋，激动，身体亢奋无比。 “我也爱你……陆离……” 轰——方一城如遭晴天霹雳，她叫的是……方一城？她说他爱他？ 方一城皱眉。 “看清楚，我是谁……” 陶媛不满她离开他，嘟着粉唇，痴痴地看着他，好像奇怪他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 “你……你是我老公……陆离……” 嘴角咧开了一抹幸福甜蜜的笑容，那是方一城看过最美的笑，就像罂粟花那般热烈地盛开着，可是，却是为了陆离。 多么讽刺！ 他知道她爱了陆离很多年，可是，他以为陆离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她死心了，他们之间不过是一纸无意义的婚书捆绑而已。但是，竟然在这样的时候，她想的还是陆离，叫的还是他的名字…… 方一城突然很恨她，恨不得强占她。就算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先得到她的身体。 “陆离……老公……爱我……” 陶媛仰着身子将自己送上去，嘴唇微微贴着他的。 方一城任她吻着，然而那样的吻已经变得索然无味，兴奋的身体，也正在逐渐退潮。 最后，他还没有办法做到强占她，他害怕她恨他，他害怕失去她，几乎是仓皇失措地逃下床。 酒已经完全醒了，这对他来说，算得上人生中最可怕的几个夜晚。 …… 头痛，头痛，头痛。 这是陶媛醒来后最清楚的感觉。葱白的手指插发丝内，用力地揉了几下，还是抑制不住那种撕裂般往心尖里钻的疼痛。 她闻到了身上隔夜的酒味，也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在自己的卧室里…… 她记得昨晚和方一城喝酒来的。 “早安！” 一道愉悦又磁性的嗓音传来。 陶媛望去，方一城端着早餐站在门口。重点是，身上只穿了一条。 两人之前一起游过泳，陶媛早就见识过方一城的好身材，瘦归瘦，但胸肌腹肌那些十分显眼，宽腰窄臀，他的皮肤本来就很白，在阳光里更像是会发光一般。 饶是陶媛，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你怎么、怎么在这？” “昨晚我送你回来的，你忘了吗？” “嗯……我不太记得了……” 现在头还疼得厉害，陶媛又忍不住揉了几下。 “不记得我送你回来没关系，但之后发生的事情，你总该记得吧？” 低沉沙哑的嗓音，原本还感到很安心的陶媛，喉咙不由得紧了紧。 “昨晚？昨晚怎么了？” “你忘了吗？” 方一城把托盘放到一边，缓慢地爬上床，如同一只狩猎的野兽，一点点逼近自己的猎物。语气听着是漫不经心的，可是，眼神却邪恶得要命。 陶媛往后缩去，可他手长脚长，一下就扑了过来，将她半压在自己身下。并不是完全压下去，更像是形成了一个圈，将她圈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其中都是他的气息。 脸，随之贴了上去，肆无忌惮地喷洒着清冽的味道。 “你、你干什么？” 陶媛紧张地抓着床单，另一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伸手推了他一下，立刻被他灼热的胸膛烫到，急忙缩回手。 两人的关系很亲密，所以偶尔也会有一些很亲近的动作，揽一下抱一下之类的，她不是很抗拒。 然而现在这样的亲密，和之前都不同，是很暧昧很躁动的，于是陶媛一下自己也急了起来，有点儿发慌。 “你别靠这么近！” “为什么？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把我抱得紧紧的，一刻都不肯松开……真是热情呢……” 方一城眯着一双桃花眼，邪恶地笑着，抓住她无措的那只手，亲了一下。 “看不出我们的媛媛在床上这么热情……我非常喜欢。” “你别胡说八道，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 “哦？你确定？昨晚你喝得很醉很醉，但是我很清醒，你说，我们谁记得更清楚？” 她试图把这句话当作一句玩笑，毕竟方一城不是个会乱来的男人。可是，两个人都喝了酒，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 陶媛的脸一会儿发红，一会儿发白。那张俊美的脸近看更加有魅力，气息尽数喷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紧张得无法思考。抓紧被单的手，一直在颤抖。 “你瞧，我都没穿衣服，你说我们昨晚做了什么？嗯？” 桃花眼愈发轻佻邪恶了。 “既然你忘记了，不如让我帮你回忆一下？” 方一城扑了上去，急得陶媛尖叫。 “不要！！！” “噗——” 唇停在她耳畔，传出一声爆笑。 “逗你玩的，紧张什么？” 陶媛莫名其妙地望着他，风中凌乱，搞不清楚他那句话真那句话假。两道秀美，蹙了起来。 “你这是叫失望么？虽然做完没发生什么，但是现在……我随时可以……” 薄薄的嘴唇，发出的嗓音是叫人迷乱的，磁性的，低低喃喃。 “我的媛媛，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要你……” 陶媛愠怒，用力推了他一把，这一下倒是把他推开了。 “别开这种低级的玩笑好不好？很让人讨厌！” “我就是说说而已，谁知道你会相信。” “你明知道我昨晚喝醉了，什么都忘了，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 “这样么？早知道我就骗你好了，说不定你就从了我呢……” 方一城有些孩子气地挑起一边眉梢，挤眉弄眼的十分欠揍，可是让陶媛真恨不起来。 哪个女人能讨厌他一张这么帅的脸？她也是个女人，所以她做不到。但还是咬咬牙。 “如果你趁人之危，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方一城黯然心伤，“朋友”这个身份，既能让他心安理得地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又在他们之间划开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真是把双刃剑。所以，他不知道该爱它还是恨它。 这些心情，他懂，她也懂，但是两人都选择掩耳盗铃吧。他不想给她压力所以不会提及，就算说也只是嬉皮笑脸地当做开玩笑。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男人中没有几个柳下惠，所以下次别再在男人面前喝醉了。不说别人了，就是我，昨晚你抱着我的时候，我也差点没忍住，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悔。” 陶媛很不淑女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昨晚的事情她忘光了，当然不知道两人抱过吻过，方一城想，她不记得也好，免得日后她见了他尴尬，又躲着他。 他也不愿忘记她热情甜美的滋味，可是，他必须忘记，他不想成为陆离的替身，那会让他很痛苦。 “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我也想，不过昨晚给你吐了一身，衣服还没干。助理一会儿送过来，先吃早餐吧。” 方一城下了床，朝她笑笑。 “还坐在那发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呆萌的样子，让我很想……” 他邪恶地舔了舔嘴唇。 陶媛抓起一个枕头砸过去。 “不许想！” 第451章 跟他没关系 周末，不用上班，陶媛洗了个澡，顶着一头半干湿的头发，穿着睡衣就出去吃早餐了。 方一城当然还是光着身子，用煎蛋和香肠摆了一个心形和一个笑脸，得意洋洋地问她。 “好不好看？” “幼稚。” “这叫生活情趣！难道你不想每天早晨起来都有人做好早餐等你？” “算了吧，我比较喜欢自己动手。” 说实在的，他的厨艺，她真不敢恭维。 陶媛落座，拆开大盒的牛奶倒了半杯，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每天这样不穿衣服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怕的心脏病。” 从刚刚到现在，她的目光一直是斜视，没有正眼瞧过他。饶是两人再熟，毕竟男女有别，还是不好意思。 “你就不能先拿个毯子披着么？” “我身材这么好，为什么要遮住？” 方一城摆了几个健美先生的pose，一边挤眉弄眼。 “难道因为我身材太完美了，你怕把持不住？没事的，你可以扑上来，我绝对不反抗……” 陶媛忍俊不禁。方一城从小接受的是西方教育，想什么就说什么。说得好听就是心直口快，说得难听点就是脸皮厚。不过，归根结底，是心思很单纯的一个男人。 她不免联想起方雯影射她诱拐方一城，趁着这个机会，是该再好好和他谈一次。 “你吃完早餐就回家吧？” “我不回去。” 方一城拉下脸，以宣布大事的口吻大声说道。 “我要从家里搬出来。” “你这是胡闹。” “我哪有胡闹！谁规定我一定得住家里？你不也一个人住吗？” “你跟我不一样，你搬出来是和家里赌气。二十七岁的男人了还玩离家出走，幼不幼稚？” “就是因为我二十七岁了，我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决定，我不想被她们操控。” 刚才还嬉皮笑脸耍宝的男人，这会儿一脸的义正言辞。 “我喜欢谁，她们管不着，她们更没有权力直接介入。” “一城……” “叮咚——叮咚——” “助理送衣服来了。” 方一城借机遁走，但没想到开门看到的不是助理，而是陆离。 门内，方一城穿着一条三角裤，肤白貌美，十分妖娆。 门外，陆离一身晨风的萧瑟，杀气腾腾，身后还跟着陆青菀，摆明就是来抓奸的。 而现在这情况，想让人不误会都难。 方一城愣了一秒，随即单手撑门，笑得那叫一顾盼生姿。 “哟，什么风把你给……” “你他么找死！” 陆离抡着拳头就冲上去了。 方一城脸上重重挨了一拳，要不是闭嘴闭得早，门牙都要给他全部打掉了。这一拳头特别狠，他踉跄了一步跌倒在地，还撞翻了一个餐边柜。 “乒乒乓乓——” 所有东西都掉了下来砸在了他身上。 陆离红着眼睛跟和杀全家的仇人拼命一样抓起一个花瓶就冲了上去。 陶媛听到动静跑出来，就看到陆离抓着花瓶要朝方一城脑袋上招呼。 “住手！” “咣——” 花瓶还是在方一城头上开了花，满脸都是血。 “陆离，你疯了！” 陶媛冲上去撞开了他。 “你怎么能打人？一城，你怎么样了？天……你头破了……我帮你止血……” 陆离看着陶媛心急如焚的模样，恨到了极点。 今天早晨，他接到陆青菀的电话说她和方一城住在这里，立刻就掉头过来了，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了那一幕。 方一城没穿衣服，而她又刚洗过澡，就算他心里想为他们找借口都找不到。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早就知道他们了，可是看到这一幕，就怒火滚滚，整个胸膛都翻涌着一股想杀人的冲动。 他气得脸都扭曲了，怒声大骂道。 “陶媛，你这个贱人！” 一旁的陆青菀吓得愣住了几秒钟后，反应过来急忙说道。 “我说的没错吧，哥，她早就和方一城搞到一起了，他们肯定同居了！要不是你亲自过来，她肯定会狡辩的，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陶媛现在只担心方一城，根本不想理睬他们在说什么。 “你能站起来吗？还是我拿药箱给你包扎？” 方一城的睫毛都被血打湿了，感觉不到痛，就是晕，摇了摇头。 “我没事……” 他竟然被忽视了？陆离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硬是把她拽了起来。力气那么大，陶媛站都站不稳，身子从地板上擦了过去，又给他直接拖起。 “你放手！” “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陆离怒吼。 陶媛给他抓得好疼，用力去掰他的虎口。可是他的力气大得恐怖，哪是她能够摆脱的？ 她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如果他能够冷静一点，她可以跟他解释。但是，要是能冷静就不是他陆离了。 动手打人这一点，陶媛忍不了，而且还把方一城打了个头破血流，她觉得他这个人简直跟流氓差不多，于是也恼了。 “你跑到我家来打人，还想要我跟你解释什么？” “他昨晚在这过夜？你们两个睡了？” “如果我说不是，你相信吗？” “你当我是傻子吗？” 陆离每一个字眼都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手掌不断收紧，几乎要勒断她的手臂。 “难道你想告诉我，你们只是盖被子纯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既然你已经认定我和他做过了，那还问我做什么？” 陶媛冷笑。 “上次在警局，我已经把我和他的关系清清楚楚告诉过你了，你现在还问我要一个解释，不觉得多余吗？” 这句话，无疑是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陆离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愤怒，真真实实是愤怒到了想杀人的地步。她是当着他的面吻过了方一城，也说过很多顶撞他的话，可是潜意识里，他还是自欺欺人地认为，也许他们没有做过。 就是因为在过去十年里，她的生命中除了他没有过第二个男人，她总是像飞蛾扑火，像追逐着阳光一样追逐着他。不过一切，奋不顾身。所以他在厌恶着她的同时，也不是没有佩服过，感动过。 正因为她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去证明一段爱，所以到现在，不管她和方一城再怎么暧昧，他还是侥幸地认为，也许她不是那样的女人。 然而他忘记了他们分开了三年，现在这个陶媛，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她在看他的时候，眼里已经没有了过去的光芒，就像看其它人一样平平淡淡，不动心性。那么，现在她的光芒是方一城？ 简直难以忍受！ 陆离越想就越愤怒，眼睛紧紧地眯着，阴沉冷佞，狠辣。 “所以，你承认你出轨了？” 他就是要亲口听她说！ “哥，你怎么还问这么傻的问题？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顶绿帽子，她早就给你戴了……通奸也是罪，应该把她抓起来坐牢，对了，我要拍给爸看，免得她又狡辩。” 陆青菀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急忙掏出手机，但刚拿出来手就被陶媛用力拍了一下，手机掉得老远。 “你居然敢打我……” 陆青菀瞪圆了眼睛。 “出轨你还这么拽？真是不要脸！哥，你今天非好好教训她不可！这种女人，打死她都活该！” 陆离听不见陆青菀的话，眼里只有陶媛，暴力地拽着她。 “你们上床了吗？” 怒声质问着，陶媛感觉心脏都要被他的吼声震裂了。 “你说话！” “你给我放开……” 地上的方一城还在挣扎，但实在是爬不起来。 “你闭嘴！” 陆离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你别再发疯了！” 陶媛死死扯住他的手臂。 “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别再打他了！跟他没关系！” “他是你奸夫，你说跟他没关系？今天就算是我打死他，也是他找死！” 在不断的挣扎与拉扯之间，陶媛的怒意也上升到了极点。 “我们的婚姻早就已经名存实亡，你有什么权利在这撒疯？没有奸.夫，也没有第三者，是我早就对你死心了！” “我是喜欢方一城，也是我先主动勾他，那又怎么样？反正这段婚姻在你看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你犯得着跟个抓奸的丈夫一样吗？” “是，我盲目地喜欢了你十年，我用十年的时间换来了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我愚蠢我活该我糟蹋自己我认了，现在我醒悟了，不想继续错下去了，行不行？在这个世界上，不只是你陆离一个男人，我还有权力爱上其他人。你和哪个女人在一起我不管，我爱上谁，你也无权干涉，别在我这撒疯。” 陆离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骤然紧缩。 他居然会有给一个女人气得说不出话的时候！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他无从反驳，然而就是不甘心，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不甘心过。 他狠狠地瞪着那张倔强的脸，她眼里已经不见往日的温顺、迷恋，有的只是无尽的厌恶。仿佛往昔的甜蜜，现在已经变成了让她憎恶恶心的糟糠，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 “你可别忘了，我们还在婚内。法律上你还是我陆离的女人，你没有再爱的权力。” 可笑的是，他最厌恶的婚姻，现在却成为了他束缚她的唯一借口。 “那就离婚！” 这几个字迫不及待从她嘴里蹦出来，不带一丝考虑，陆青菀都意外得张大嘴巴，更别说陆离会有多狂怒了。 松开她的同时扬起大手掌就要一巴掌甩过去。 “住手！” 方一城着急地大喊。 第452章 你有完没完？ 但陶媛并不怕，迎着那双暴怒的双眼，倔强而骄傲，眼里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如果这一巴掌能换来离婚，那就让他打！” 陆青菀也是气疯了。 “哥，你还愣着干什么？这种女人就该打，快打死她，快打死她啊！” 陶媛瞪了她一眼，这个陆青菀在她眼里，就是个张牙舞爪的女恶魔。这种人，就算是死，也洗不清她的恶毒和罪行。 “你像个小丑一样在那加油助威觉得很得意吗？” “你说谁是小丑？” 陆青菀回骂道。 “你这个不要脸的荡妇，还敢骂我？” “我是荡妇，但你别忘了，我第一次出轨还是拜你们母女所赐，是你们处心积虑让另一个男人强我！陆离，你今天会剑拔弩张地在这，都是拜你妈和你妹妹所赐。” “当初她们那么做的时候，你没有阻止，现在你又凭什么责怪我出轨？” 她尽量用最无所谓的态度说这些话，但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依然是她的噩梦。这三年来，她数不清有多少次被这个噩梦吓醒。但她或许还该感激他给了她这致命的一击，否则她永远不会醒悟。 她昂着头，陆离在那倔强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一丝泪光。 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揪住了他的心。 当年那件事情……他的确有责任，这也是他唯一认为自己愧对她的地方。当她忍着眼泪控诉他的时候，他亦感到了一阵窒息，手指，缓缓地松开，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这样的情况。 陶媛整个身子都是给他拽着，他一松手，就瘫坐在地上。 陆离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哥、哥……” 陆离一路走得很快，陆青菀小跑着追在他身后。 “就这么算了吗？” “哥，你说话啊……” “你怎么可以不给她一巴掌？” “哥，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追进车里，陆青菀还在不甘心地追问着。 “出轨的人是她，居然还倒打一耙那么嚣张，你就应该打死她！新闻里不都是这样吗？丈夫抓到出轨的老婆，扒光她的衣服拖到街上示众，让大家看看她有多不要脸。” 陆离整张脸紧紧地绷着，唇线也僵硬地紧抿，脸上如同附上了一层寒霜。阴沉的眼里，压抑着危险的杀机，浑身都散发着野兽般恐怖的气息。 陆青菀一直问他他也不理，估摸着他现在心情肯定也很不爽，便闭上了嘴。 “还好我录了视频，她居然敢打我的手，不过照片那些应该还在的，我把这些给爸看，看她还怎么抵赖，哼……” 手机被夺走了，陆离一手开车，另一只手调出视频，点了删除键。 “哥，你干嘛啊？还给我……” 陆青菀急忙去抢，但陆离用手肘抵开他，她又被推回了座椅上。 陆离删除了视频和照片，还检查了一遍，确定“最近删除”也被清空了，才把手机扔回去。 陆青菀一看照片全没了，气得眼睛都绿了。 “你干什么啊？这都是证据！没有照片，爸肯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到时候她怎么狡辩都行了！” 她一手策划了这一切，好不容易抓到了出轨的把柄，现在全白费了。虽然她口口声声嚷着要离婚，但谁知道是不是说一套做一套。方家肯定接受不了一个出轨的女人，到时候她还不是死皮赖脸地留在陆家？这么一闹，打草惊蛇，以后想要再抓到她就难了。 陆离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很紧，手背突突跳动着青筋，面色骇人，冰冷地命令道。 “回去之后，不许提这件事！” “为什么？她都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还袒护她？难道你不想离婚吗？” 陆青菀气得大声质问。 陆离现在最不愿听到的就是那两个字，咬牙。 “离不离都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你是我哥，我当然要帮你。而且，你知道我有多讨厌她。你常年不回家可以避开她，但我每个月至少见她两次，我受够了！你不离婚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爱上她吧？” 陆离懒于否认，爱陶媛？怎么可能！哪怕这世上的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会爱一个那么轻贱的女人。 他是天之骄子，从来只有他想要的，没有他要不起的，从来只有他羞辱践踏别人，还没有谁敢落他的面子。然而现在，他却在一个一直以来最憎恶的挂名妻子那里狠狠地栽了个大跟头，这对他而言是奇耻大辱。 爱？恨还差不多！并且是恨之入骨！ 但是，他不想离婚，不为什么，总之那个念头让他烦躁。 等不到回答，陆青菀有些心慌，自我安慰道。 “怎么可能，你一直都很讨厌她的。为了避开她，还跑到美国去了，怎么可能回来三个月就喜欢上她！你也是觉得她很贱，不想让她好过，对吧？” “不过，你用拖着她作为报复也没有意义啊。她那么不要脸，就算不离婚，也会继续和方一城在一起的，到时候闹得人尽皆知，我们陆家的脸往哪摆？你应该趁这个机会和她离婚，去找嫣然姐。她知道你们分开，肯定会和你复合的。” “够了！你有完没完？” 陆离大吼一声。 “我已经说过了，这是我和她的事，我会处理。总之你在爸面前一个字都别说！” 陆青菀不甘心，憋了一肚子的火，可是，陆离是个很有威严的人，她是不敢顶撞他的，所以只有把那些话统统吞了回去。 眼睛眯起，放射出恶毒的光芒，狠狠地在心里诅咒着陶媛。她，绝不会放过她。 陆青菀在半路就被扔下了，自己打车回家。 刚进家门，就被陆严庭训斥了一番。 “都毕业一年了，天天就知道玩玩玩，不务正业，你还想玩到什么时候？学学你大嫂，她虽然是我们家的少奶奶，但在酒店也是从基层做起，靠自己的努力升职加薪，酒店高管哪个提起她不是竖起大拇指称赞，你呢，就会……” 陆青菀本来就烦，一受刺激立刻愤怒地反驳道。 “是，陶媛最好，她什么都好，我什么都比不上她行了吧？我没她那么会讨好你，更没她那一身勾引男人的本事。那些高管称赞的是她取悦男人的本领吧，那我真是望尘莫及。” “你——” 陆严庭气得发抖。 “你说的是什么话！” “我说的什么话？我说的是实话。” 陆青菀阴阳怪气地说。 “她和方一城那些丑事，早就是酒店公开的秘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空穴来风！她已经解释过了，他们只是朋友。” “也只有你才会相信她的‘解释’。她现在住在外面，和哪个男人鬼混你都不知道，说不定，早就和奸夫同居了，亏你还……” 陆青菀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耳边“嗡——”了一声，脸都被打偏了过去。 苏百合一出来就看到她挨打，急忙推开陆严庭。 “你怎么能打女儿！” “我没有这样的女儿！” 陆严庭怒喝。 陆青菀捂着脸，一寸寸回头，眼睛气得通红，心都死了，冷笑。 “是，你没有女儿没有老婆儿子，你心里就只有陶媛。你这么相信她，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她气冲冲地冲上楼，苏百合也跟了进去。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陆青菀踹翻了椅子打翻了花瓶，一直在骂人。 “我要杀了她！” “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发这么大脾气。我不是说了，你爸身体不好，别和他吵。” “是他先打我，你看我的脸。” 陆青菀指着脸上五道手指印，脸都抽筋了。 “他为了那个婊打我！”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偏心。” 说到这个，苏百合也是一肚子怨气。 “也不知道他中了什么魔障，居然那么护着她。你这样当面闹讨不到一点好处，我们的背后想办法。” “本来今天就能把她赶走，都是哥的错……” 陆青菀把事情讲了一遍，苏百合听了也气得要命。 “我早就知道她出轨了！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那种女人，耐不住寂寞勾三搭四，再正常不过了。你哥是不是抽风了，居然还让你替她兜着。” “就是啊，要不是他删了那些照片，刚才那一巴掌就是打在陶媛脸上了。” 陆青菀捂着脸，现在还火辣辣地疼，但更疼的是她的心。 一直以来她就心理特别不平衡，现在亲自抓了奸，更是恨不得闹个天翻地覆，可结果功亏一篑，心里别提多烦躁了。 “你说哥是不是喜欢她才偏袒她？” 这时她最最担心的。 “当然不是！亲眼看到老婆出轨，再爱的男人都会恨透了，更何况你哥本来就不喜欢她，他肯定有别的安排。” 毕竟是自己生的儿子，苏百合这一点还是很肯定的。陆离的个性很强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肯定是千万倍奉还。更何况陶媛现在是给他戴了绿帽子这么严重，肯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现在既然知道她出轨了，事情就好办多了。” 姜还是老的辣，苏百合已经在心里谋划起来。 “你放心，有妈帮你，那个女人待不了多久了。你先沉住气，别再和你爸吵了。你越闹，他就越偏袒陶媛，吃力不讨好的。坐着，我去给你拿药。” 第453章 没必要走这么近 夜已深。 陆氏大楼顶层夜雾缭绕，灯火在夜雾中闪烁。 陆离站在落地窗旁，俯视着脚下繁华的城市，车水马龙，变得像蚂蚁那么渺小。 都说高处不胜寒，可是，他偏偏喜欢高的地方。在美国那几年，他全靠自己一双手打天下，从底层做到最高层，野心越来越大，想将事业做得更大，站得更高，让整个世界都成为他陆氏的版图。 然而这样一个有野心的男人，今晚却因为一个女人扰乱了心情。 手中的烟已经燃尽，陆离一口都没有抽，当火星烫了手指，才掐了烟头。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尼古丁味，都说尼古丁能让人凝神静气，然而，一点用都没有。 心若被扰乱，一切都无效。 陆离抽出一根烟，送进嘴里，唇齿间的苦味让他抗拒。蹙了蹙眉，又把烟放了回去。捏着眉心，头脑高速运转，快得让他控制不住。 在商业上，他很享受玩头脑风暴，脑子转得越快越好。然而，今晚脑子里想的都是陶媛出轨的一幕幕，她和方一城接吻，他在她家出现，她护着他的样子，紧张他的样子，甚至是他们在床上缠绵的一幕幕。 陆离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乏力的愤怒。 愤怒，是因为这样的奇耻大辱。但是乏力，是他认为没有必要。像她说的，名存实亡的婚姻，他从来就不在乎她的，又何必真的对号入座把自己当成一个遭到背叛的丈夫。 一个曾最不在意的人，现在，却能够轻易影响他的心情。 爱马仕旗舰店。 导购正热情地向一位美妇人推荐一款限量版铂金包。 通常来店里看限量版包包的都是一些熟客，但这一位，她们是第一次接待。 她穿的很低调，包也不是什么大牌子，不过看那气质和身段，也是身份非凡。毕竟不是每一个名门贵妇都是张扬的，有一些截然相反。气质这东西，还真不是有钱就能包装出来的。 沈欣慧的确不是这些店的常客，虽然她有这个条件，但不是很热衷名牌，只是刚好经过，进来看看，相中了这一只，在导购的推销下，便决定买下。 “这个橘色真的很衬您的肤色，而且大小也刚刚合适，全亚洲就这一只呢，很多客人都订不到的。” 沈欣慧点点头，刚要拿下。身后传来一道傲慢的声音。 “这个包，我要了。” “陆太太。” 沈欣慧回头，苏百合走了过来。 两个都是很有气质的豪门贵妇，但还还是有很大差别。苏百合的气质来自于她的名门出身，用的一直是奢侈品，穿着打扮也就很有品位。一身的皮草，雍容华贵。 而沈欣慧的气质来自于自身的修养，她年轻时是国际乐团的大提琴师，也练过舞。所以即便穿着普通，也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身段儿也是极好的。 尽管在穿着方面，她比苏百合低调许多，但容颜却是更胜一筹，更有风韵。 “亲家母，这么巧。” 沈欣慧主动打了声招呼。她这人本来就很温柔，加上陶家的家境不及陆家，说直白一点，两家的婚事是陶家高攀了一些，所以她言语间就带着讨好的意味。 “原来是你啊，抢了你的包，真不好意思。” 苏百合带着几分傲慢的味道，看都不看一眼那个包，明显没什么兴趣，只是想抢过来而已。 沈欣慧知道她的目的，但习惯了，不在意地摇摇头。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经常用这些奢侈品，你背更好看。” “知道就好。” “陆太太，我先帮您包起来。” 导购小姐离开了。 “亲家母，好久都没见你了。远胜最近很忙，也没空去拜访，抱歉。” “本来也没什么关系，没必要走这么近。” 苏百合的眼睛长在头顶上，打心眼里瞧不起沈欣慧。 陶远胜的第一任妻子是她的好闺蜜，家境和苏家相当，当年闺蜜下嫁给陶远胜，她都觉得可惜。但没想到十几年后陶远胜居然和她离婚，娶了沈欣慧。 沈欣慧是什么人？自称音乐世家出身，其实父母不过就是乐团的乐师罢了，她自己也就是个拉大提琴的，跟名媛千金相差十万八千里。她对陶媛的讨厌，有一部分也是因为替自己闺蜜抱不平。 沈欣慧笑笑。 “别这么说，大家都是亲家，应该多走动的。” “呵，现在是，很快就不是了。” 闻言，沈欣慧笑容一僵。 “阿离怎么了？” 苏百合沉下脸，立即回击道。 “关我儿子什么事？你怎么不问问你女儿怎么了？” 沈欣慧略尴尬，确实是她口快了。 陆离回国三个月，天天和不同的女人上新闻，她一直都很担心。所以沈欣慧一说，她就本能地以为陆离为了外面的哪个女人要和陶媛离婚。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我很清楚。” 苏百合哼了一声，沈欣慧越软弱，她的气焰就越嚣张，就更想撕破她的伪装，想要激怒她。 “我说，你可真会装，装了这么多年你都不累的吗？但是你装得再清高都没用，儿女是父母的镜子，你是什么样的本性，看你女儿就看得出来。” 沈欣慧一头雾水。 “媛媛怎么了？” “她给我儿子戴了一顶绿帽子，你不知道么？” “不可能，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你去酒店问问，谁不知道她和方家那个小公子搞在一起了，都同居了。我说当初非要搬出去呢，原来是想和情夫在外筑巢啊！” 苏百合一番冷嘲热讽，沈欣慧肯定很恼火。她自己被说没什么，但女儿被说，就是不行，张嘴就想反驳一句——出轨的是你儿子吧，而且还不止一次。 不过她是个理性的女人，而且当妈的谁都不愿意听别人指责自己的孩子，所以还是忍了下来。 “我自己生的女儿我很清楚，媛媛肯定不会做那种事。且不说这么多年她心里只有阿离，就算不是，她也是个安分乖巧的女孩子，婚内出轨这种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沈欣慧认真地解释着。 “阿离一走就是三年，别人看惯了她一个人，身边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会造谣。那个方家小公子，只是她的同事或者朋友吧！” 苏百合看着沈欣慧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来气，就想一打耳光子抽过去。但最气就气在这个沈欣慧说话总是轻声细气很温柔的，所以撕.逼也撕不起来，别人还会认为是她蛮不讲理。 苏百合忍啊忍，忍得肝都在疼，冷冷地笑着，反问道。 “造谣？呵，无风不起浪懂不懂？要是她懂得洁身自爱，也不会有这些传闻。况且，我又不是那种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不明白是非的人，要没有证据，我会这么说吗？我儿子女儿都亲自抓到他们了。” 要说只是陆青菀也就罢了，沈欣慧知道她一直是针对陶媛的。但现在加了个陆离，并且苏百合还言之凿凿的，她一下也有点紧张起来，但仍然坚持道。 “我相信媛媛不会背叛阿离。” “你相信有什么用？是非黑白，也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信你去问问你女儿。你自己本来就是给人当小三的，连孩子都生了，你这种人教出来的女儿，能是什么好货色？就算你扶正了，也改变不了你小三的本质。而我们陆家是什么样的家庭，你也很清楚，容不下一个那种出身的女儿，但凡还要点脸面，就赶紧离婚，别再缠着我儿子不放。” 沈欣慧一张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亲家母，你说这话就太过分了吧？” “我过分？你女儿给我儿子戴绿帽，给我陆家抹黑就不过分？你不相信是吧，那你自己去问她。她狡辩的功夫可厉害着，但愿在你面前还有一句实话。” 苏百合说完就趾高气昂地拎着包走了。 沈欣慧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还是给陶媛去了个电话。她坚信其中一定有误会，她不能听信苏百合的片面之词而怀疑自己的女儿，她得问清楚。 …… 陶媛上班时接到沈欣慧的电话，让她回家吃饭，听她在电话里好像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情，于是她下班后就回去了。 大铁门自动开启。 陶媛开车进花园，刚要停车，一辆黑色捷豹超车一个大幅度拐弯，停在了她面前。 她急踩刹车，差点就撞上去了。 陶媛忍不住皱眉，当她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男人后，眉头就拧得更厉害了。 陆离？他来这干什么？陶家大概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吧！ 他应该是刚从酒店过来，一身西装，戴着一副大墨镜，平日沉稳矜贵的一个男人，此刻却显得有些嚣张。刚刚超她车，明显是在挑衅她。他不是很稳重吗？这种事情根本不像是他的风格！ 脑子有坑！ 等等……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来肯定没什么好事，难道是来谈离婚的事？ 陶媛心里打起了小鼓，忙下了车，快步迎上去。 “你怎么来了？” “难道我不能来么？” 陆离看到她一脸抗拒的样子就生气，但是，他已经仔细考虑过了，和一个女人争吵，是这世上最愚蠢的行为。他，有比这让她痛苦千万倍的方法折磨她。 陶媛语塞了一秒，她确实是没权利阻止他去任何地方。 第454章 离婚的理由重要吗 “我来我自己岳父岳母家里，有什么问题？” “岳父岳母”这样的称谓，从那双性感的薄唇中说出来，满满的都是讽刺的意味，陶媛身子都跟着一抖。 这一次，他明显是有备而来，并且他是个很难对付的人，她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陶媛心里是很不安的，但是，她还是抑制住了，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不想在气势上就输给他，压低声音道。 “如果你是来谈离婚的事，换个时间。” “为什么？” 陆离摘下墨镜，笑笑地睨她，莫名有一种轻浮的味道。 “难道你不想离婚了？” “不是，我、我只是需要点时间。” 她否认得相当干脆，叫陆离心生不悦。这次回来，她一直把离婚挂在嘴边，不像是突然作的决定，那么，早就计划好了？ 多早？和方一城在一起的时候？现在他一回来，她就迫不及待了是吧？可笑的是，想离婚的明明是她，却偏要摆出一副自己是受害者的姿态，她的演技真是不错。 陶媛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但她不能让他这样贸贸然就提离婚。 婚姻名存实亡归名存实亡，离婚毕竟是一件大事。她在路上还斟酌着回家该不该提，该怎么说。 如果陆离突然来一句要离婚，等于往陶家扔了个炸弹，她爸妈肯定都接受不了。 她得想办法，稳住他。 陶媛努力拿出工作三年修炼出来的冷静，她甚至还保持着微笑。 “婚肯定是要离的，你放心，我不会再拖着你……” “拖着我？” 陆离嗤笑，反问。 “难道不是我拖着你吗？现在口口声声要离婚的那个是你。” “是我。但是，也不能今天说离婚明天就离，总得给我一点时间，给我父母一点时间。我来跟他们商量比较好！” “哦？” 陆离眉梢泛起淡淡的涟漪。 “我很好奇，你会怎么跟你父母解释离婚的事？感情不和？我对不起你？总归不会承认是你要踢了我和方一城在一起吧？由你来说，不是让我背黑锅？” 陶媛其实想说，她父母也不是瞎子，他三天两头和不同的女明星上头条的事情，他们都清清楚楚。屡次出轨的人是他，也不算是背黑锅吧？ 但是这时候实在没有必要和他起冲突，逞一时之快还不如考虑清楚前因后果再行动。 “我们的婚姻已经这样了，离婚的理由重要吗？” “不重要吗？” 陶媛很冷静地回答。 “我认为不重要，是我的责任，我不会逃避，更不会去抹黑你。事实是什么样，就是怎么样，我会如实道来，你不用担心。”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陆离冷笑。 “你认为我真会在乎你们一家人的看法？离婚，我完全ok，就怕你爸受不了。毕竟，他还在翘首以盼，等着我把观景山庄的工程批给他。” 他说这话就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意味，要说只是高过她也就罢了，陶媛知道他一直是瞧不起她的，认为是她缠着他。事实上也是，在感情里，先动情的那一方，永远处于劣势，处于被动。 但是，他那种凌驾在整个陶家之上的气势就真的让她很不喜欢。 长幼有序不是么？他又不是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可以把她父母踩在脚底？太过分了。 “陶媛，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你们陶家靠着陆家受了多少恩惠？我在外面玩女人，你父母一声都不敢吭，说明他们把家业看得比你重要。现在你要离婚，即等于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会不会疯掉？” 抓着包包的手越勒越紧，陶媛掌心都冒汗了。陆离说的这些尽管刺耳，但这是事实，所以她才更小心翼翼地斟酌。 离婚这条路上，都是荆棘，对双方家庭都有一定伤害，她能做的只是将伤害降得更低一些。 然而，陆离不是这么想的，他似乎想把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他才不会管陶家的死活，她现在给他戴了“绿帽子”，他巴不得折磨死她。 “总之，这些都是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陶媛努力佯装镇定。 “请你先回去吧。” “你是在命令我？” “我……” 贝齿紧咬红唇。 “我是在请求你。” 事关父母的感受，陶媛也只好放低姿态。 “是么？可我从你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请求的意思。” 陆离笑得很无情。看惯了她冷静或者强硬倔强，姿态一软下来，倒是别有一番柔弱，我见犹怜。像一根羽毛，撩动着陆离的心，有点痒。 视线因为她的唇而变的炽热，他记得那味道，柔软的嘴唇，蜜汁是水蜜桃布丁的滋味，吻的时候差点叫他发狂。 她当着他的面吻另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上床，肮脏、恶心，滋味凭什么那么清纯甜美？让他上瘾，想要一尝再尝，直到榨干她为止。 如果他能代替她的贝齿咬她…… 视线不断往下，天鹅一般修长的脖颈，锁骨之中的十字架项链，钻石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再往下延伸……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的…… 该死，谁让她衬衫开得这么低，故意勾男人吗？那些对她赞不绝口的男人，实际上是在称赞她的身材？ 一股火，朝陆离脑门心钻去。 要不是多年来已经修炼得刀枪不入，他早就冲上去……吻她。 噢，可怕的念头！ 陶媛感受到他视线中的灼热，但她不知道那是因为欲，她不认为陆离会作践自己去碰一个在他看来已经很脏，并且满身罪孽的女人，她从中更多的是感觉到危险。 陆离收敛了一下心神。 “这件事，你有你的处理方式，我有的我的，你管我怎么做。” 说着长腿一迈就要往别墅里走，陶媛急忙追上去拽他。 “你别这么冲动，……我们再谈谈……” 她穿着高跟鞋走得太急，脚下一崴，整个跌入他怀里，本能地抓住了他的衬衫，抓得紧紧的。 “你这是做什么？投怀送抱？” 陆离一脸的冷静，但是，身体却因为她紧紧地绷了一下，下腹的反应更加明显。 “你是在以主动献身的方式阻拦我？” “我……没有……” 他的脸那么近，陶媛心头一阵灼热，她急忙要摆脱他。可他揪着她不放，她挣扎了两下，他还是抓着她的手，松开的同时，一把托住她的臀部，用力按向自己仿佛要将她嵌入身体一般。他的肌肉太壮硕了，撞疼了她。 “你干什么？” 陶媛扭动了两下，这样的亲密，即便是侮辱性的，还是轻易扰乱了她的心跳。 毕竟是自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就算死心，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一男一女之间本来就存在荷尔蒙的相互刺激，他的气息一直往她鼻子里钻，让她很慌乱，全身都像有蚂蚁在咬，一阵阵地酥，烫。 “我干什么？应该是你干什么吧？” 陆离对着她冷笑，看着在她徒劳的挣扎，只是觉得可笑，觉得她在装模作样。 “明明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现在又装什么清高？欲擒故纵这一招，大概你过去用得炉火纯青？可惜，我不是方一城那种蠢货，在我面前玩手段，你还是太嫩了些。” 陶媛挣脱不开他，而且挣扎只是让身体摩擦得更厉害，激起更多的火星，让彼此的身子都更加燥热。 她在工作上再是女强人，感情方面还是很稚嫩的，很少和男人亲密接触，这样的纠缠，一时间叫她手足无措。 “我没玩任何手段，现在是你抓着我不放吧。” “我走的好好的，是你非要我往我怀里闯，你说是谁的错？” 陆离仗着身高优势，不费吹灰之力地抓着她，折腾她，看她慌乱无措的样子，竟让他滋生出一种恶作剧的快乐。 “是你陶媛先点的火，不是么？” “什么点火？我就是扭了脚而已，只是一个意外，随时都可能发生。” 陆离这就不高兴了。 “随时都可能发生是什么意思？是你对任何男人都能能随便投怀送抱，是这个意思吗？” 他的理解能力简直太有问题了，想象力更是叫人发指。 甚至于，他还在她臀上用力揉了一把，像个狼。 陶媛低声尖叫。 “你……” “我什么我？既然擅长投怀送抱，那也该知道，自己送上门的女人，男人都不会拒绝，不上白不上，不是吗？” “你想太多了，就算要送，我也不会送给你。” 陶媛不得不说一些难听的话，一边着急地用手指去抠他的虎口。可是他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牢牢地钳制住她，叫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 她急得声音都在颤抖，以前很渴望他的怀抱，总是幻想着他的胸膛多么温暖有力，现在……过去迷恋的气息，那清冽的味道，也变得很危险，像一只恶魔的手，拉扯着她的神经。 这样的姿势太暧昧了，然而并非意乱情迷的暧昧，而是叫她抗拒的、害怕的。 狗急了还跳墙，现在的陶媛，也被逼得差不多了。 “陆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嫌我脏吗？抱得这么紧做什么？你别忘了，你怀里抱的是其他男人的女人，你不觉得恶心吗？” 她故意说着让他厌恶的话。 “你以为我这是在抱你？我只是想看看你受惊的狼狈模样，看看你还能忍到什么时候？没错，你很脏，但那又怎么样？我把你当成一个妓就行了，谁会在乎妓脏不脏？” 第455章 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放开我、放开……” 陆离居高临下俯视她，原来她恼羞成怒是这个样子。 他试图把她想成一个轻贱的女人，不过是在玩欲擒故纵。但是，她眼中的厌恶是强烈而真实的，好像很不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一样。 十几年的感情，说不爱就不爱了？他不相信，或者说，他无法接受！ “媛媛？” 沈欣慧走出来，意外地看到了这一幕。当她看到那男人是陆离时，更是睁大了眼睛。 “阿离？” 陶媛趁机挣脱了他的魔爪，努力冷静，理了理衣服。 “妈。” 陆离就笑笑，也没叫人。 “你们是一起回来的吗？” 陶媛忙回答。 “嗯……他有事跟我说，现在说完了，准备走了。” “这么快就走？不吃晚饭吗？” “不了，他还有事。” 她一个劲朝他使眼色，看得陆离在心里发笑。她以为这样就能赶走他？他是会由一个女人支配的吗？ “酒店的事情，晚些处理也可以，既然来了，就吃个晚饭吧！” 说完，迈着两条长腿从容地走进了别墅。 陶媛万念俱灰。 他这是要置她于死地么？ 陶远胜坐在客厅里看报纸，陆离突然走进来，他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还推了推眼镜，这才确定是他。 “阿离？” 陆离漠然地看着他。几年不见，陶远胜身材变得有些臃肿了，一个啤酒肚突出来，显得有些愚蠢。 这个人，是他很早就认定的岳父，现在也是他岳父，只不过，他女儿换了人。 陶远胜显得有些紧张，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他以为陆离再也不会踏进陶家半步的。本能就觉得，他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自从结婚后，陆离对他的态度就彻底转变了，见都不愿意见他，观景山庄的项目，也是他给拦了下来。 不得不说，陶远胜心里对他是有愧疚的，所以一下有些尴尬。 “你、你怎么来了？” 陆离环视了一圈。 “好久不来了，这里还和之前一样。” “嗯……嗯。” 陶远胜点了点头。 陶媛就站在陆离身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抛出炸弹，所以紧张得脸色发白，额头冒出了冷汗。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有些事。” “哦？什么事？” 陆离笑笑地睨了眼陶媛，她的心脏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好像等待宣判死刑一般，闭上了眼睛。 很害怕吗？ 怕就对了。 她急于来个痛快，那他就偏不如她意，慢慢折磨她，可要痛快得多。 “不急，吃饭的时候再谈。” 沈欣慧没想到他还会留下来吃饭，忙说道。 “是啊，刚好今天做了很多菜，边吃边聊吧！” 因为陶媛回家，沈欣慧原本就准备了一大桌菜。但是陆离的存在，让普通的家庭聚餐变得像谈判一样，气氛让人很紧张，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沈欣慧先给陆离盛了碗汤。 “是老鸭汤，最近的天气很干燥，老鸭汤滋补的。” 她惴惴不安地猜测着陆离的来意，上午苏百合才跟她说媛媛出轨了，还是给陆离抓了个正着，难道他是来谈离婚的？ 陶媛也是一颗心七上八下，不过，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如果陆离想把这事闹得天翻地覆，那么她也只能奉陪到底。怕，是没有用的，他又不会因为怕就手下留情。 “好久都没见你了，在美国过得好吗？” 陶远胜干巴巴地找着话题。 因为胖，那张脸显得有些愚蠢，难以掩藏那种讨好的意味，陆离很是嘲讽。他也会有感到愧疚，感到良心不安？ “远离了一些是是非非，还可以。” 他轻描淡写地回了句，喝了口鸭汤，回味了一会儿，然后道。 “鸭汤还是太燥了一些，喝不惯，还是怀念林姨煲的鸡汤。以后都喝不到，不会觉得遗憾吗？” 一句话，让桌上另外三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沈欣慧尤其。 是，她是“小三上位”，所以即便和陶远胜结婚几年了，这个陶太太似乎也还是不被认可的，陆离既不认可她，也不可能认可陶媛。他认可的，是林丹和陶嫣然。 想想，心里就特别难受。 陶媛见不得沈欣慧受辱，忍不住就说。 “不爱喝就别喝，没人求你留下。” “媛媛。” 陶远胜立刻呵斥了一句。 “我当然是有事才来，难道你以为我是专程来喝汤的吗？” 陆离眯了眯眼睛。 “是……什么事呢？” 陶远胜小心翼翼地问，那种不强的有预感越来越强烈了。他也不是没有想过，陆离是为了离婚而来。 但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陆离回答道。 “我是为了观景山庄的项目来的。” 陶远胜愣了愣，那个项目本来已经谈成了，是陆离回来后才搁置下来的。他打探过内部消息，是陆离不同意签约。所以他来是想说不合作了？那也比离婚好。 “虽然两家一直有合作，但是，最近竞争这么激烈，有几家跨国集团都想拿下这个项目，如果实在不行，那么也不用勉强，我能够理解的。” 陶远胜先给自己找台阶下。 但陆离却说。 “我考虑过了，陶氏的综合实力还是比较强的，所以这个项目，我打算批给陶氏。” 陶远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结果陆离居然是来说这个，怎能叫他不意外？ 陶媛就更意外了。十分不解地望着他，他不是来说离婚的吗？ 看着她瞠目结舌的样子，陆离觉得她有点……蠢萌。如果按照她想的来做，那他就不是陆离了。 “你、你真的决定了？” 陶远胜喜出望外。 “我以为……” “陶氏和陆氏一直是合作关系，更何况陶媛是我妻子，有好的项目，我当然先益自己人。陶媛这两年在酒店干得不错，酒店上下对她都是交口称赞，所以，我想她来负责这个项目是最合适不过的。对吗？” 他问她。 陶媛哑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不管是什么目的都好，肯定是动机不纯。这个坑，她不能跳。 “最近酒店很多事情，我分身乏术，怕忙不过来。而且，项目的事情，既然我爸说有很多竞争对手，那不妨再考虑考虑？照你说的，陶氏这些年已经受了陆氏很多恩惠，这么大工程交给陶氏，怕被人说是暗箱操作。” 她这么拆台，陶远胜听了肯定很不高兴，鼻子重重一“哼”。 “什么暗箱操作？本来两家就是商业联姻，互惠互利的事情，也不是谁受谁恩惠。重点是把项目做大做好，交给谁不重要。商场上勾心斗角的事情还少吗？被人说两句又怎么样？” 他怕陆离反悔，急忙说。 “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办，项目就交给媛媛，她肯定能办得妥妥当当。” “爸……” “就这么决定了！” 陶远胜喜不自胜。尽管他对陆离这几个月的绯闻有些意见，可是，当初是他对不起他在先。 婚姻和睦当然好，但如果实在不行，也没有办法强求，他只能寻求利益最大化。至少在他们婚内，他要得到最多的好处。 “嗯，明天就签约吧，我先告辞。” 陆离说完，深深看了眼陶媛，意味深长得让令她很不安，忙追了出去。 “陆离，你等等，陆离……” 陶媛急忙拽住他。腿长真讨厌，追都追不上。 “干什么？又要表演投怀送抱吗？” 他讥讽地看着她，冷峻的脸，透露出些许邪恶。在她面前和在其他人面前，他似乎是另一副嘴脸。 “你不是来说离婚的事情吗？” “我有说过吗？” 陶媛一想，他确实没有提过，都是她想当然地认为。 “看你刚才的表现，很怕我是来谈离婚的。既然我不是为离婚而来，你不是应该感到很庆幸？” 陶媛狐疑地看着他，试图看穿那张英俊的脸，但是，他的情绪隐藏的很深，表面那一层都是漫不经心的，越是这样，她就越不安。 “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的来意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有耳朵，应该也听清楚了。你还想要我再跟你说一次？” 他将她也在墙上，伸手撑在她耳旁，整个身子贴得很近。 壁咚？ 可这一点也不浪漫，陶媛是恨不得自己整个身子都融入墙壁里，恨不得消失。 “你说话就好好说，不要总是这么……” “我不对着你的耳朵说，你似乎听不清楚。” 她越抗拒，陆离就贴得更紧。 她薄薄的肌肤透出的那一层红晕，十分诱.人，看得他喉咙都哽动了一下，口干舌燥。 “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就再跟你强调一次，观景山庄的项目，由你负责。” “我不想。这个合作，我认为没必要。” 陶媛的语气有点急躁。 “没必要？几十亿的收益，你去问问你爸，有没有必要？他可是等的脖子都长了。” 浓浓的讥讽。 “我们都要离婚了，两家在生意上的往来最好也断得干脆一些，免得牵扯不清。” 陶媛甚至想过，这个项目是个阴谋，到时候他耍点手段制造危机，分分钟可以让陶氏倾家荡产，甚至让陶远胜坐牢。像他报复心这么重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不想断干净？” 颀长的身体一点点压制住她，朝着她的耳朵吹气，像恶魔。 “你……什么意思？” 第456章 你还能比我更忙？ “我以为你很聪明，这都不懂？” 陶媛用仅剩的脑容量困难地思考着，脸色逐渐失去血色。 不想断干净？ “你、你不想离婚？” “没错。” “为什么？你都已经抓到我和方一城……”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真会在乎你和哪个男人上了床？呵呵……别太自以为是了。是，任何男人戴了一顶绿帽子都会不爽，但我想过了，如果我和你离婚，不就等于成全了你和方一城？我会做这么蠢的事情吗？你让我不爽了，我要让你更不爽。” 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着，不断地把她推向深渊。 “只要还在婚内，你和方一城就是偷，要被人骂狗男女。做什么都要偷偷摸摸，见不得光，时刻提心吊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还做不到理直气壮地偷。” 他贴得更紧，逆光里，含笑的眼眸，就像是野兽危险的瞳孔，幽幽地发光，残忍到了极点，一副吃定她的态度。 “你要偷，我拦不住你，但我能用婚姻拖死你。踹了我，和方一城结婚？你这辈子都别想，我就不相信，你能偷一辈子！” 陶媛回到房间没多久，沈欣慧端了甜品进来。 “爸呢？” “观景山庄的项目批下来了，他很高兴，约了人打牌。这阵子，他可没少为这件事心烦呢，现在总算好了。” 沈欣慧是这么说，但表情并不轻松。 陶媛“哦”了一声。 “我还想和他谈谈呢。” “你想和他谈什么？项目的事情吗？” 沈欣慧把甜品放到一边，坐了下来。 “你这么紧张干吗？你叫我回来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事？” 沈欣慧是个心思简单的人，对女儿也肯定更没有保留，就把上午遇到苏百合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省略了很多难听的话。 “你和那个方家小公子什么的，是误会吧？” “我跟他关系是比较要好，但不是他们认为的那样。” 沈欣慧这才重重松了口气，尔后又觉得好笑，自己的女儿，她还能不相信吗？ “妈就知道他们乱说的，但是，人言可畏，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你在陆家的处境已经很难了，现在你婆婆还认为你对不起陆离，以后肯定会想办法刁难你。那怎么办？” 陶媛不假思索地回答。 “还能怎么办？大不了离婚。” “离婚？你真想和他陆离离婚？” 沈欣慧惊讶地叫起来。 陶媛点点头。 “我是这么想的，但目前看来，有一定难度。我这次回来，一直在考虑怎么跟你和爸说这件事，没想到陆离横插一杠，事情更麻烦了。” “你不是很喜欢他吗？为什么要离婚？” “还能为什么？就算再喜欢，日子久了，伤透了心，也就绝望想放弃了。他在国外也就罢了，现在回国，我们还在同一间酒店工作，很不方便，还不如离婚，对彼此都好。拖了四年了，我实在不想拖下去。” 沈欣慧不像陶远胜要考虑那么多公司利益，对她来说，女儿的幸福才是最最重要的。这些年，女儿的不容易她都看在眼里，离婚，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可我看阿离现在的态度，是不想离婚，要不也不会特地跑过来跟你爸谈项目了。” “我知道。” 陶媛不愿跟她解释其中的阴谋，免得她操心。勉强笑笑。 “你放心，我有办法的。” “其实我是这么想的，如果阿离不愿离婚，代表他还是在乎你的，你可以试着给他一个机会，再处处看。这个社会对女人是很苛刻的，男人离婚无所谓，女人离婚就很难再嫁了。哪怕结婚了，以后你丈夫的心里还是会有个疙瘩。妈肯定不希望你走这条路。” “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但是……” 陶媛叹了口气，现在要先解决的是项目的问题，暂时还谈不到离婚那一步。 “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客房部会议室里，气氛很严肃。 原本周三只是例行会议，各个组大致汇报一下情况就结束，但总裁亲自出席会议，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这种小事，自然是不需要总裁这样大人物亲临，陶媛就感觉陆离是冲着她来的。两人之间闹得这么僵，她现在每根神经都绷得很紧，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时刻都处于戒备状态。 在陆离浏览文件时，每个人都屏住呼吸。 翻完最后一页，他抬起头来，那双锐利的目光扫视过全场。 “这个月，大家表现都不错。” 众人刚要松一口气，又听着他继续说道。 “但是，五组的表现很不如人意。” 目光齐刷刷望向陶媛，她在这里本来就是被排斥的，所以大家都是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其他组都很少投诉率，你们组，显得特别突出。” 淡淡的讥讽。 陶媛知道他有心玩针对，但是，也没办法反驳。投诉率，一直是她非常头痛的事情。 她这个组都是年轻人，眼高手低脾气也不好，又总是闹出各种各样的状况，有弄丢客人行李的，和客人吵架的，总之就是麻烦不断。她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但哪里收拾得过来？ 但她身为组长，肯定是要承担起责任的，这个时候把责任推给下属，只会显得自己更加无能，在别人看的来都是狡辩，是不负责。 “是我办事不利，我会尽量改正。” “酒店业，服务至上，如果服务不能让客人满意，那么就算你的酒店设施世界一流，也不会有回头客。陶组长，你在这个行业这么多年，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是。” “那么你也知道，投诉率高，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你认为，你一句尽量改正，就足以解决问题？如果你不能让我看到你的决心，那么我如何信任你？” 摆明了就是在逼她…… 陶媛明白，自己说再多的场面话，再怎么道歉都是没用的。心一横，迎上他锐利清明的眼眸。 “如果下月我们组的投诉率还是最高，那么我自动辞职。” 众人没想到她这么狠，不过，总裁都把她摆上台了，除了这样的保证，她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 陆离勾了勾嘴角，顺着她的意思说。 “既然陶组长有这样的决心，那么，我当然支持你，在座各位也听得很清楚了。加油！” 后面一句鼓励，并没有任何鼓励的意味，反而隐藏着幸灾乐祸。 他早就摸透了陶媛的能力，这个关卡，未必能难倒她。但是，这样的场合，他要是不挫挫她的锐气，怎么都不舒服，给她一个难堪也是好的。 散会后，陆离要视察客房，指名让陶媛作陪，理由也是冠冕堂皇的。本来他还带着两个助理，中途给支走了，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路经总统套房，陆离走了进去。如同帝王出巡一般，巡视着自己的领土。 “我们的总统套房，每天都有专人特别用心打扫，还要反复检查好几次，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是么？” 男人漂亮的眉眼，染上了几分薄薄的讥讽。 “这样的保证从一个投诉率最高的问题组长口中说出来，似乎没什么说服力。” 陶媛忍了。 “是我的问题，我不会逃避，我刚才在会议上也做了保证。” “哦。你是不是想着，你被踢出去以后，找我爸控诉我，说是我挤兑你？” “没有，责任都在我，我从来不会推卸责任。” “呵，说一套做一套，你就最厉害了。” 反正处处是她不对就是了，没法交流。 陶媛有意看了眼手表。 “总裁，时间不早了……” 没等她把话说完，陆离睨了眼她的手腕，百达翡丽。 “表挺漂亮的，谁送的？” 讥诮的语气，明显指的是方一城，但又不屑说破。 “男人？” “嗯。” 她直截了当地承认了，陆离脸色立刻就沉了沉。 “看来那个方一城对你还挺大方的。” “不是方一城，是爸送的。” 陆离吃了个瘪，郁闷。她一开始就可以说明是他爸送的，故意不说，就是想让他丢脸，狡猾的女人。 “反正你对付男人就很有一套，哪个男人送给你都不稀奇。” 陶媛想说，如果她对男人有一套，又怎么会愚蠢地爱了他十几年，连他一个好脸色都没得到过，始终甘之如饴？ 工作上，她的能力还可以，但是感情方面，她真是要给自己蠢哭的。 做一些唇舌之争没意思，陶媛只是说。 “总裁，您是不是要回去工作了？” “我现在不是在工作？” “酒店几百间套房，您都巡视了一遍，一间一间肯定检查不过来。基本情况，也就是这样了。我一会儿还要开会……” 想摆脱他的意图能再明显一点吗？陆离在心里不悦地想着，她越着急，他就越不让她如意。 “你一个组长还能比我这个总裁更忙？” “我不是这个意思，各司其职罢了，我也有我的任务。大家都是在为酒店不是吗？” “我是为了酒店，但是恐怕你不单单是为了酒店吧？在这里，应该有比工作更重要的事……” 陆离意味深长地说着，拿起一个花瓶把玩，目光幽幽地投在她身上，笑容也是意味不明的那种。 “或者……人……” “总裁，我……” “你和他在这里做过了吗？” 突然起来的一句，使得陶媛眉头一紧。他在说什么？ “就在这，在我们酒店的房间里，做过了吗？” 第457章 不要再想着敷衍我 这个问题是很侮辱人的，陶媛愠怒。 “您是不是弄错了重点？如果巡查完了……” “你之前在商业部应该是很清闲，上班那么多时间，用来干什么了？” “当然是工作了。之前的部门任务更重，我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当做四十八小时来用，一点都不清闲。” “哦？是么？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是整个酒店最忙的人。” 陆离笑笑，放下花瓶，慢步朝她走了过来。 “就算是忙里偷闲，在酒店偷个情什么的，也是很正常的吧，在丈夫的酒店和奸夫偷，你陶媛也很懂得寻欢乐……” 两道秀眉越蹙越深。 明明是这么俊美的一张脸，比年少时更加有韵味，更有魔力，可感觉却是戴上了恶魔的面孔，让陶媛厌恶，她讨厌从他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和他相处的每一秒，都是折磨。 “现在是上班时间，工作应该比我的私生活更有价值，如果没其他事情，那么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扣住手腕一把拽了过去。 陶媛跌入他怀里，浑身一激灵。 “你干什么？” “我要你回答我。” 陆离十分执着与这个问题，眼睛死死钩住她，执意要一个答案。 陶媛觉得他就是个神经病，而且一个男人对女人动粗，也让她很瞧不起。 “你不觉得工作时间讨论这个很没有意义吗？既然我都承认了，那在哪偷有什么差别？” “不要再想着敷衍我，有，还是没有？” “没有。” 咬咬唇。 “你在说谎。” “……我为什么要说谎？全墨兔市酒店那么多，我非要在这一间吗？俗话说狡兔三窟，我也是长了脑子的，就算我要偷，也不会在自己工作的地方，给自己找麻烦。” “原来你还有羞耻心，我还以为你偷得什么都忘了……” 陆离深深一笑，她一身工作装，头发也扎成整齐的发髻，一副女强人的干练姿态，不屈不挠的十分倔强，但是生气的时候，两颊还是渗出了红晕，两种冲突，使得她散发出妩媚的韵味。 “不敢在这和奸夫做？那我这个做丈夫的总名正言顺吧？” 陶媛还没弄懂他话里的意思，唇就突然被他堵住了。男人一只大手将她狠狠按向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纠缠着她，吻得很深，势如破竹一般侵袭着。 “唔……你……放……唔……” 她挣扎着，四只脚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她撞在了墙上，一下就被他牢牢控制住了，动弹不得。壮实的铁臂，此刻整个圈制住她。 两人正对着门口，门虚掩着，外面有人走来走去，随时都可能进来。心慌意乱的陶媛奋力摆脱了他的唇，紧接着他激烈地啃咬着她的脖子。 “陆、陆离你快放开……” 她试图唤醒他。 “门、门没有关……” 抵住他胸膛的双手，紧紧地拽着他的西装，都扭得变形了，分不清是要推开他，还是要借助他的力气维持身体的平衡，她紧张得手指发白，颤抖不停。 “你是想关起门来，慢慢开始么？” 嘴唇婆娑着她的脖子，时轻时重地吮着，那白皙的肌肤已经红得像火烧一般，烫了他的嘴。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很清楚……我……很清楚……” 沙哑的嗓音，绷得紧紧的，随时都可能爆炸，抱着她吻着她的时候，陆离无比兴奋。 他的气息，他的力量，铺天盖地地将她包裹，越来越紧，有一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的恐惧。 他一口咬住了她的耳朵。 “只要一次，我就同意离婚！” 尽管陶媛现在整人都是晕的热的迷糊的，但陆离那句话，还是如重磅炸弹一般，惊醒了她，愕然睁大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要一次，我就同意离婚，怎么样？” 陆离的语气愈发缠绵悱恻起来，像许多细小的齿轮夹着她的耳朵。 她的脸越来越红，没有了刚才的成熟倔强，就像个紧张无措的小姑娘一般，让他想一口就吞进肚子里。 噢……她真是个妖精。 短暂的错愕后，陶媛的怒意蹭蹭往上蹿。 “你脑子进水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清楚，我现在说的一切，我愿意负责。” 陶媛备受煎熬。 “你想要我？你确定？” 顶撞的语气，是讽刺的，是嘲弄的。凭着仅剩的一点点理智，她用激将法寻求着解脱。 “一个偷的女人，亏你也不嫌脏？” “脏？脏又怎么样？脏的是你，玩一只鸡，你当我真会在意么？” “你说过你不碰我的！” “男人说过的话，你听听就算了。” 他的身子用力地压制住她。 “我的原则是，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在她耳畔沉沉地笑着。 “不过，没关系，顺从的女人，多得是，霸王硬上弓，应该也很好玩……” 他简直就是个魔鬼，陶媛欲哭无泪。 她无路可退，内心充满了恐惧。他明明厌恶她不是吗？为什么还一再纠缠？这样亲密的接触，对她而言是陌生的，满满的都是羞辱。 “啊……” 下一秒，她的身体腾空，被他整个托了起来，钉在了墙上。离地的感觉愈发不安，她徒劳地挣扎着，推搡着。 他们的脸贴得那样近，眼睛也只是隔了一对睫毛的距离，他将她每一个惊恐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非常地享受。 多么美丽的嘴唇，没有涂口红，粉粉的嫩嫩的像染了一层蜜，那样柔软，味道也像水蜜桃一般甜蜜，刚刚的激吻差点摄去了他的灵魂。 男人的身心是可以分开的，明明内心厌恶到恨不得她去死的地步，身体却被她牢牢吸附着，欲罢不能。 他这样的男人，无论是事业上还是男女方面，都习惯了掌控。最不屑的就是那种精虫上脑的男人，连最低级的都控制不住，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但一遇上她，他就成了自己最不屑的“咸鱼”。甚至之前对顾嫣然，他都没有过这么狂风暴雨般。 这样的失控是令陆离鄙夷的，可是，却也让他极度兴奋，就像嗑药一般，大脑神经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你的声音真好听，我喜欢你的声音。” 他压着她纤细的肩膀，舔舐着嘴唇，似有若无地在她唇上婆娑着。 陶媛快哭了，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你这样羞辱我有意思么？” “当然有，难道你看不出我很享受吗？不过，我可不单单是想羞辱你，你现在被教得很有味道，是方一城教的么？这是不是叫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陆离的鼻子一张一翕，越来越兴奋，手臂都爆红。 “我该感谢他？嗯？” “你不是想离婚么？只要一次，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紧绷的喉咙断断续续地挤出低音。 “你、你休想……” “为什么不呢？” 陆离痴迷地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粉唇，意乱情迷。 “一次就可以摆脱我，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反正，你已经和他无数次了。一个女人，三次四次，一百次，又有什么区别？” 怒意直钻陶媛头顶。 “我不想和让自己恶心的人做。” “再恶心，我也是你的丈夫，你的自由，还绑在我手里。趁我现在对你还有那么一点兴趣，你最好识趣点，抓住机会。观景山庄的项目，马上就要上马了，单你们陶氏的实力，想揽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到时候出点什么差错，陶远胜下半辈子就只能蹲监狱里过了。” “这些年，他靠着我们陆家，顺风顺水，养尊处优。让他坐牢，他应该会选择自杀！这把刀，是你这个当女儿的亲手给他的，忍心么？” 陶媛耳畔“嗡嗡”作响，她就知道这是他设下的圈套，睚眦必报的陆离，有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女人背叛他后潇洒离去？不拉她整个家陪葬，他是不会罢手的。 “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背叛你的那个人，是我，与我家人无关。祸不及家人，你是个男人就别用那些歪门邪道，否则只会让人瞧不起。” 陆离见她那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就好笑。 “难道我不对付陶远胜，你就瞧得起我吗？你要是把我放在眼里，也不会在我眼皮底下肆无忌惮地出轨了。甚至被我抓到后，你一点愧色都没有，不得不说你的脸皮实在是厚到了一定程度。” 陶媛争锋相对道。 “我这也是有样学样，你和那些新欢上头条的时候，不也当没我这个老婆？” “和我比，你有资格和我比？当初是你死缠烂打要嫁给我，可不是我非要娶你。现在你找到下一家，就迫不及待把蹬了我？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当做了四年的夫妻，我只要你一夜，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 “这样强迫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你陆大总裁的教养都到哪去了？有能耐就堂堂正正用实力来一场较量。” “你说这话倒提醒了我，我还没和你奸夫算这笔账，我想弄死一个成天跟在女人屁股后头跑的草包，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差别。” 陶媛脸色一白。 “你想干什么？不关他的事。” “他睡了我老婆，你说关不关他的事。你下贱有你的责任，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也别想脱罪。” 陆离炽热的呼吸里燃起了一丝怒焰。 “敢碰我的女人，他早就该做好准备。” 第458章 这个位子不是你想要的？ “我不是你的女人……” “不是？需要我结婚证甩在你脸上你才肯承认？” 陆离轻轻一笑，扣住她的手不断地加大力度，往她身体里嵌。 “怎么？害怕了？你不是很爱他吗？那么，就看能够为他牺牲到什么程度。” 一把捏住她胡乱躲避的脸，手指掐住她的下巴，用力一抬，逼她直直地面对自己。 “用你的身体来证明你的爱……” 男人身体的反应比野兽更加迅猛，一低头便咬住了她的脖子。 陶媛双目大睁，眼底的恐惧放大了无数倍，像是溺水的人一般拼了命地扑腾起来。用纤细的身子去撞他，去推他。 “不要……放开我……陆离，你放开我……放手——你这个疯子——” “叩叩——” 几声敲门声。 但陆离并没有听到，于是助理邹声扬走进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陆离把陶媛压在墙上强吻，吻得……很激烈……空气都要燃烧起来了。 饶是邹声扬这样见惯大场面的男人，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跟着脸红。 陶媛察觉他的存在，急得快掉眼泪。 “陆离，你、你停下，有、有人……” 吸血鬼般尖锐的獠牙缠住了她的脖子，呼吸间喷洒着滚烫的气息。 陆离停住了动作，陶媛趁机挣脱，逃到了一边，难堪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阴沉的目光落在邹声扬身上，他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这个……也不是他故意闯进来的，明明是巡房，怎么就演变成这么热烈的……呃，春宫了，总裁白天的胃口也这么好么？ 邹声扬尴尬地咳了一声。 “那个，我是敲过门的。” 陆离理了理衣衬衫，陶媛已经给他弄得凌乱狼狈，而他依旧衣冠楚楚，神色泰然，并没有半分不自在。 “什么事？” 清冷的嗓音，透露出一丝不满。 “老总裁过来了，在您办公室。”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我、我也走了……” 陶媛想逃。 “你和我一起过去。” 她现在这样的状态，合适吗？ 陆离率先离开，经过她身边时，突然来了一句。 “机会只有一次，你不要，那你最好也承担得起后果，因为我绝对不会心软。” 陆严庭已经泡了普洱在办公室里等，人到中年，他依旧精力充沛，只是心脏不太好，所以在陆离回国后，就将酒店全部交给他打理。 见陶媛进来，他道。 “我刚才打电话给你，你没接。” “嗯，我……我在巡房。” 陶媛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现在的脸一定很红，嘴唇也还是肿的，很容易被人看破。 陆离比她当然要淡定许多，好像刚才没有过那激烈的一吻。 “有事吗？” “下周酒店成立二十周年，我预备举办一个大型的庆典，这是今年最大的活动，你好好准备准备，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陆离点头。 “除此之外，这个时间也是我和陶媛四周年结婚纪念日，我准备一起办。” 陶媛惊得立刻抬头。 陆严庭也很意外。四年的婚姻，陆离有三年时间在国外，又很不待见陶媛，所以跟形婚差不多。他做了很多努力，也不过是勉强维持住这段婚姻而已，其他的强求不了，没想到陆离会主动提出要办结婚纪念日。 “你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 他还是有些疑虑。 “时间刚好撞上，就一起办。我刚接手酒店，很多董事高管都还不熟悉我，再加上那些绯闻，他们心里肯定会对我有意见，正好借这个机会消除他们的误会。” 这个借口听上去冠冕堂皇，但陶媛很清楚，他绝不是借自己来洗白那么简单。如果他陆离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就不会接二连三传出绯闻了。很明显，她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个陶太太是谁，用大众目光和舆论制造解锁封住她。 好阴险的男人…… 不等陆严庭开口，她有些沉不住气地说道。 “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周年庆是公司活动，没必要和结婚纪念日混在一起。正因为陆离是总裁，所以还是公私分明一些好。至于澄清误会，清者自清，有意解释，只是多此一举，会让人认为在做戏。” 有谁不知道他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大张旗鼓地秀恩爱，人家背后还不笑掉大牙？她可不想当小丑。 相对她一脸认真的样子，陆离反倒微笑着。 “总裁夫人这个位子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现在又何必藏着掖着？你想瞒着谁？” 淡淡的讽刺。 “我没想瞒，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陶媛有点底气不足。 “我和你的关系，酒店里的人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大张旗鼓办结婚纪念日。” “话可不是这么说，豪门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也代表了整个陆家和威尔顿的形象。结婚纪念日，等于一种变相的宣传。要不然，公关怎么会那么重要？” “可是……” “好了，你们别争了。” 陆严庭打断她。 “既然阿离决定办那就办吧，他自然有他的道理。” 陶媛知道陆严庭是那种不会轻易做决定，而一旦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的人，也不好再争取了。 观景山庄的项目，现在又结婚纪念日，陆离这是非把她往死路上逼不可。 …… 接连几天，陶媛都在想办法阻止观景山庄的项目以及结婚纪念日晚宴，但是没有一点进展。就有一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危机感，很无力。 机场。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人来人往。 一个高挑的红色短发美女拖着行李箱从闸口走出来，她身着一件大大的白色羽绒服，桃红色高领毛衣搭配牛仔裤，性.感且充满活力。就算是臃肿的羽绒服，也无法掩饰她窈窕的身材，再加上一米七五的净身高，鹤立鸡群，谁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陶媛立即挂断电话迎了上去，两人热烈地抱在了一起。 “媛媛，我想死你了。” “我也是，好久不见。” 陶媛激动得眼睛都有点发红。 潘琦也显得很激动。 “是啊，五年了吧？我一直在西班牙，你也不来找我玩，我可想你了。嗯，我的美人儿，又更美了。” “嘁，哪有你美啊，整个机场都人都在看你。” 这话一点都不假，当年潘琦是学校的校花，在整个墨兔城的大学都很出名的，追求者无数。 两人是大学同学，也是的闺蜜，尽管几年不见，但一直都在网上联系，所以感情还是很好。再见面，一点也不生疏。 旧友重逢，陶媛心里说不出地高兴，眼角眉梢都在笑。最近太多麻烦，好友回国，是唯一一件好事儿。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地聊了一路。 “现在去哪？送你回家？” “才十点，这么早回家有什么意思？我们去酒吧吧。” 陶媛忍俊不禁。 “你还是那么喜欢混夜场，刚回来就不消停。” “那当然啊，我每去到一个国家，都要先问问哪间酒吧最出名。听说墨兔城有一间叫‘夜色’的pub很出名，我们就去那玩吧。” 陶媛一般很少去那种地方，但好闺蜜有兴趣，她当然奉陪到底。 “好啊！” …… 夜色酒吧。 十点多已经很多人了，酒吧很吵，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有浓妆艳抹的美女，猎艳的年轻男人，也有成熟的事业型男士来放松。 酒吧一角的敞开式包厢。 坐着两个很帅的男人，好在这个角落灯光很暗，让人不容易注意到，才避免了很多女人来搭讪。 桌子上放着两个空的威士忌酒瓶。 林宇城翘着二郎腿，冷眼看着陆离灌酒，等他喝得差不多了才问。 “喝得这么凶，心情不好？” 陆离没说话，扯开领带扔到一边，又倒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一口灌下。 “工作？呵，应该不会，你可是mba高材生，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倒你？那就是女人？” 林宇城自己都觉得好笑，摇了摇头。 “也不会，你最近桃花那么旺，不是女明星就是模特，一点都不寂寞，没有你搞不定的女人。难道是男人？你该不会是困扰该不该出柜吧？哈哈哈……” 陆离不理会他那些废话，望着手里的酒杯，眉心拧着。 “你有没有试过这种感觉，明明是自己不稀罕的，可是，被别人夺走了，还是会不爽？” “有啊，这叫劣根性，不但女人有，男人也有，要么怎么会有句话叫‘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自己不在乎也罢，但被人抢走，肯定会不舒服的！” 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更何况是你陆离占有欲这么强的人，不翻了天才怪。 “等等，你说的，该不会是你老婆吧？” 陆离立即用一种冰冷的目光扫射了他一眼，林宇城“嘿嘿”笑了两声。 “我看到网上那个视频了，你和方一城那个。嗯，都说你和他是为了一个小模特争风吃醋，怎么可能。你老婆也在场，所以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上次我们公司有个展览是在威尔顿酒店举办的，刚好是你老婆还有方一城负责，当时候我就觉得，他对你老婆特别特别殷勤。天天跟她在一起，连午饭都帮她买，跟男朋友伺候女朋友差不多。” 陆离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原来，全世界都知道他被戴绿帽了，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第459章 离不离得成还是另一回事 噪杂的环境中，从那冷唇中发出的声音依旧冰冷得像刺刀。 “而你居然没有跟我提过一句。” 林宇城讪笑两声。 “那个、那个，你不是在国外吗？而且你和她感情又不好，所以我以为……你不在乎……我是不想拿她这种小事来打扰你。”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男人脸上的温度又骤降了几度。 “你认为我老婆出轨只是小事？” “可你从来没有把她当过你老婆，只是一个无意义的人而已，你从来是不会把心思放在自己不在意的事情上的，所以我想……你应该无所谓。” 是啊，他应该无所谓的，可为什么还是这么在意？陆离在心里默念。 这大概就是他所谓的……劣根性？ 仅仅是这么简单吗？ “如果将来你父母安排你和一个陌生女人商业联姻，她出轨了，你也能这么淡定？” “那肯定不行，谁敢碰我的女人，我让他八辈祖宗统统见鬼去。” 林宇城恶狠狠地说。他们这样的贵公子，骨子里都是霸道强势傲慢的，宁可我负天下人，也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辜负他。 “男人的尊严是一回事，但我看你好像不只是这样吧？要单纯只是报复，你也不会这么心烦了，难道你对她动心了？之前你是很不屑的，该不会回头一看，又觉得她还不错？” “其实，是也很正常，上次我看到她，也下了一跳，她跟以前完全变了个人嘛。你知道我说的不仅仅是容貌上的变化，而是那种气质，以前她总是唯唯诺诺的，现在自信多了，完全是个女强人，连我都觉得很有魅力。” 又被刀眼瞪了一眼，林宇城挠挠头。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是说，人格魅力，不是女人方面的魅力，你别误会。朋友妻不可欺，这点节操我还是有的。” “咦，那不是你老婆吗？” 陆离顺着林宇城指的方向望过去，明暗不定的灯光里，居然真是陶媛，她和另一个男人很亲密地坐在一起，怒意顿时直冲大脑。 林宇城就看到，某人整张脸都绿了。 酒吧。 敞开式包厢。 潘琦点了一大箱啤酒，陶媛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么多酒，你喝的完吗？” “你还不相信我的酒量？我比男人还能喝。” 潘琦表演了单手开瓶盖，咕咚咕咚灌下大半瓶。 “哇，爽，还是国内的啤酒好喝。西班牙的啤酒，我真的喝不惯。” “干杯。” 两支啤酒瓶撞在一起。 两人聊起感情状况，潘琦听完陶媛说的话，激动得尖叫道。 “你真的要离婚？” “嗯，我是这么想的，但现在情况很麻烦，离不离得成还是另一回事。很麻烦。” “先不管离不离得成，你能有这个觉悟，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你啊，人聪明成绩又好，但就是在喜欢陆离这一点上蠢得可以。你从初中就喜欢他，可人家鸟都不鸟你，对你那么坏，还和你闺蜜搞在一起，我不知道你中了什么邪。十几年啊，姑奶奶，你在他身上浪费了十几年的青春，我还以为你这辈注定栽他手里了，现在好了，总算是清醒了，不容易啊……” 陶媛苦笑。是啊，全世界都知道她是在自取其辱，在自找罪受，她也知道，可还是奋不陶身，她就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蠢女人。现在痛够了，也知道了要放手了，不知道该说可笑还是该庆幸。 “你记不记得你邀请我当你婚礼的伴娘，我说你这是往火坑里跳，肯定不会幸福的，等你二婚再叫我。那时候你很不高兴，说不可能二婚，现在证明我说的没错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哼哼。” “每个人结婚都是抱着过一辈子去的，谁会在结婚的时候就想到二婚。” “我知道，可嫁对了人才是婚姻，嫁错了人，那叫找死。哎，我不是嘲笑你的意思，我是替你可惜，浪费了这么久的青春。不过那些都过去了，现在重要的是，你终于想明白了啊。” “你看，你才二十五，重新开始你的人生还不迟。更何况你既有智慧又有美貌，想要那个男人不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那个方家的小公子啊，那么喜欢你，你不考虑考虑？” “我看过他一些新闻，以前也是蛮花心的一个男人，但为了你，两年都没找其他女人，够有决心了吧。方家有钱，他又帅，嗯，虽然不是陆离那种极致的帅，但也可以了。陆离是帅，但那又有什么用？对你不好，都是屁。” “我和他只能是朋友。” 当着潘琦的面，陶媛就直接说心里话。 “我对他没有感觉。” “哦，那就真没办法了。不过，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可是到处都是。” 潘琦一把将陶媛搂进怀里。 “你看看啊，全场这么多男人，你想要哪个都行，是不想想都兴奋？” “我没你那么不挑食。” “嘁，活该你当老处。” 陶媛脸色一白，她，还不知道自己被强的事情。 “我去跳舞，你去不去？” “我不去，挤来挤去的，不舒服。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潘琦就自己去了，她脱掉了毛衣，穿着吊带像个妖精，身边很快就围了几个男人，她与他们跳贴身热舞。 毕竟在国外生活了几年，再加上潘琦本来就比较热情大胆，男女纠缠方面一点都不扭捏，陶媛自问做不到。 过了一会儿，一个长得很帅的男人直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嗨，一个人吗？” 这样明显的搭讪，陶媛在酒吧也遇到过几次了，不是很喜欢。 “不是，和我朋友。” “哦？你朋友呢？” 陶媛望向舞池，潘琦不见了。 “她可能去洗手间了吧。” “其实朋友只是个借口吧，你不习惯被搭讪，是么？一看你的样子，就很少来酒吧玩。” “是不多。” 男人坐得更近了一些，一股香水味往陶媛鼻子里钻。她对男人喷香水不感冒，但好在他的是优质香水，味道蛮好闻的，所以也不讨厌。 “我在酒吧玩了几年了，你这种女孩子，我也见过不少。” “哦？听上去你很了解女人？” “当然，别的不敢多说，但在女人方面，还真没几个人比我更了解。” 陶媛反正也是无聊，便好奇地问起来。 “那你说说，来酒吧的，有哪几种女人？” “普通小白领，工作压力大来放松。生活不如意的家庭主妇，还有，来找鸭子的富婆。酒吧就是个小社会，人生百态都有。” 陶媛歪了歪脑袋。 “听上去女人都很惨。” 他耸了耸肩。 “嗯哼。说到底，都是男人的错，女人只是需要爱而已，得不到的时候，就只能通过其他方式寻求。幸福的婚姻，都是同样的。但是不幸福的婚姻，各有各的不同。” “那你说说，我又是哪一种？” 男人又坐近了一些，几乎是贴着她的身子坐，俯身朝她耳朵里喷了口热气。 “你，是一个谜，是让我看不懂的女人。” 右手，落在了她大腿上。 绿色的灯光从他脸上扫过，那张脸十分妖媚，眼神勾魂摄魄。 陶媛不由得有些好奇。 “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你的朋友不让我告诉你，但是，我忍不住对你诚实。” 他一边望着她，一边从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压在了杯子下面。 压纸？ 压纸是什么意思？鸭子？ 陶媛啼笑皆非，潘琦居然给她找了个鸭？ “抱歉，我朋友只是跟我开个玩笑而已，我……并没有那方面的需要。” 陶媛忍不住笑。 “你是不是对我们这个行业有成见，觉得我们收钱，很脏？就像男人找鸡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懂你怎么想的，你这种想法太狭隘了，我们可不单单是满足女人的身体需要，更多的是慰藉她们心灵的伤口。我刚刚说了，女人都是需要爱的，需要被男人呵护，捧在手心里那种感觉。哪怕是用钱买来的，当时那一刻的感觉最重要……” “我承认你的话很有说服力，但是，我不喜欢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如果我只是需要被爱，那很容易，但我需要的是，我爱的那个人也爱我。” “你可以把我当成那个人……我可以模仿他……” 男人大概是不喜欢被拒绝，急着推销自己，已经有点压上来的趋势，陶媛知道自己该脱身了，单手抵住他。 “我真的不需要。浪费你时间了，很抱歉，多少钱我给你。” “我不要钱，我要你……” 还有没有一点职业操守了？鸭子要钱就算了，还要人？ “我要走了，请你让开……” “我会让你很满意的，我可以……” 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蛮力拽了出去，迎面狠狠挨了一拳。 “陆离？” 陶媛着急地站起来。心想真是倒霉，居然在这都能遇到他。 陆离绿着一张脸，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一拳还不够又要冲上去，陶媛拦在了他面前，用手去推他。 “你干什么？你怎么动不动就打人？” 这一幕，那么熟悉，他揍方一城的时候，她也是这么拦着的，她总是护着她的那些男人，从来不考虑他的感受。 弥天怒意让陆离发狂，紧紧握住的拳头，青筋凸起，怒骂道。 “你个贱人，出轨出上瘾了是吗？” 第460章 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我……” 这样的情况，她百口莫辩。 “不是你想的那样。” “都被我抓住了，你还想狡辩？我就知道你不止方一城一个男人，怎么，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一个方一城还满足不了你？” 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去叫保安了，陶媛感到很尴尬。 “我们走吧。” “我他么弄死他。” 陆离轮着拳头又要冲上去。 男人吓得往后缩。 “我、我不知道她有老公了，她也没跟我说啊……” “你还敢冒充单身？” 陆离更是火冒三丈。 “我不在的时候，你天天来酒吧找男人，是这样吗？” “我没有，不是这样的……” “大嫂，你这样就不对了吧？” 林宇城阴阳怪气地讽刺道。 “你好歹有点有夫之妇的操守啊！” 陶媛白了他一眼。结婚第一年，陆离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都是和这个林宇城一起，他有什么资格说她没操守？这一声大嫂，叫得还真是讽刺。 本能就回了一句。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插嘴。” 林宇城一时间还给她堵得说不出话来。看来她不单是变成熟了，还长出了刺，换做以前，她肯定是唯唯诺诺哭哭啼啼的，女人一旦变脸，太可怕了！难怪现在陆离都给她搞得这么心烦，够呛啊！ 陆离也是个要脸的男人，不想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自己兄弟的面像个抓奸的妒夫一样，野蛮地拽着陶媛就走了。 商务轿车一路狂飙，车内气氛压抑，像装着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也像是暴风雨的前夕，越宁静，就越恐怖。 陶媛很怕坐快车，再加上陆离现在的情绪状况，她怕出车祸。但她没有向他示弱，始终死死抓着安全带，一语不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煎熬，如坐针毡。 陆离的脸色由始至终都是那么恐怖，眼底凝聚了风暴般的怒意。 陶媛难以忍受，忍不住说道。 “酒吧毕竟是公共场合，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疯，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我过分？出轨的人是你，你找鸭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过分？” “那是我的事情，又没有多少人认识我，但你不同，你那么出名，一举一动大家都高度关注着，你也不想让陆家难堪吧！” 陆离不敢置信地瞪了她一眼，这个该死的女人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颜无耻的？明明犯错的是她，居然一点愧色都没有，还反过来指责他的不是！ “你和那个男人，你们，上了吗？” 他很困难地从齿缝中挤出这个问题，每一个字眼，都带着浓浓的恨意。 “没有。”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他么当我傻子吗？” 陶媛气结。他总是这样，每次都要问她，她否认，他又说她耍他！他是不是心理变态的？总之她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既然你已经认定了，又何必问我？不管我说什么都是狡辩，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陆离气得脸都绿了。 “你就这么不知廉耻？” 这四个字，等于往陶媛脸上抽了一鞭子，火辣辣地疼。她以为自己是不在乎的，然而，心还是骤然一紧。 刚才他看到了那样一幕，她就是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了。转念一想，或许，这是个机会。 定了定神，陶媛戴上了冷漠的假面具，凉凉地抽了抽嘴角。 “说我不知廉耻，你又好的到哪去？你不是照样每天在不同的女人床上打滚？我说什么了？” “既然被你抓到了，那我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对，我是找鸭了。你离开三年，难道你认为一个年轻的女人会甘心为你守活寡？我是女人，我需要被男人疼，哪怕是假的也罢，我很享受那种被宠爱被在乎的感觉。你给不了，多得是男人愿意给。” 找鸭找得这么理直气壮，这么义正言辞的，陆离还是第一次见。胸膛像被人狠狠击了一锤子，闷闷地疼。 “过去三年，我们没有见过一次，我也从来没给你打过电话。我从没有打扰过你的生活，不是吗？你回来之后，我也没有问过一句你的过去。包括你交往的那些女人，我从来不闻不问，所以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形成了默契，现在你又何必兴师问罪？” 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陆离感觉脑子都要炸开了。 “所以你出轨还有道理了是吗？” “感情的事情，没什么道理可言，顺着心走就行了。你之所以暴跳如雷，只不过是因为你自尊心受不了而已。但这个世界上，不止你陆离一个人有自尊心，我也有。但是，就像你握着一杯热水，哪怕你再喜欢，久了，烫得受不了了，自然会放手。我可以，你同样可以。婚后各玩各的，互不干涉，在豪门婚姻里面也不是多了不得事情。” 陶媛一口气说了很大一番话，气息微喘。她在商场上巧舌如簧，可是在陆离面前，说这些话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这些根本就不是她的真心话，她也并不擅长演坏女人，她只是在逞强而已。并且，她还要装出不在意的态度，需要很强的心理素质。 “我出轨，你也要出轨，这难道就是你的报复？” 陆离轻蔑冷笑，那股子怒色，毫不掩饰地弥漫在眼角眉梢。 “我们的婚姻从来都不是平等的，你有什么资格报复我。” “你想太多了，我并没有那么在意你。我说了，我只是跟着自己的心走，我的身体需要男人了，我就去找男人。我的心需要男人了，我一样去找，就是这么简单。我可不是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尼姑！” 车子一个大幅度刹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激烈的声音。 陶媛整个身子也跟着一晃，刚刚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情绪激动起来。 “你干什么？” “你说那么多，不过是在向我抱怨我没有上你而已吧？我没有满足你，所以你退而求其次，向其他男人寻求安慰，是这样吗？” 面对他难听的讥讽，陶媛昂起脖子与他对视。 “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我根本就不需要你。” “不需要吗？不需要你还缠了我十几年？” 相对她气恼的模样，陆离反倒微微笑起来，身子直接就压了过去。 “从前，你向我苦苦哀求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嗯？你说你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你说你愿意为了我去死……” 陶媛眯起了眼睛，那些不堪的回忆，现在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她以前是爱他爱到不顾一切，他叫她跳楼她都不会带考虑，她也为他自杀过。但是现在，她是巴不得他去死！从前爱的多浓烈，此刻就恨得多锥心。 “人都有愚蠢的时候，现在这个你，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任何一个男人，都比你好太多。” “是么？你确定？” 她再怎么伪装，仍被他看穿了眼底的恐慌，不断地压得更低。 “你确定哪些歪瓜裂枣比我强？一个天天跟在你屁股后头打转的娘炮，一个用钱就能买到的鸭子，你说他们比我好？” “你凭什么这么侮辱人？他们再怎么不好，也比你这种心肠歹毒的男人强一万倍。至少，他们没有把自己的老婆送给别人强.暴。做出这种事情的你，极品到了极点，还有资格说别人？” “别真对号入座把自己当成我老公了，过去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回事，现在，我和谁出轨，也不会顾忌你的感受。我都说了，你受不了就离婚，别这么拖泥带水的，不像个男人。” “我不像男人？” 这话成功激怒了他。 “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男人。” “陆离你放开我……” 陶媛伸手去推他，但他的动作如猎豹一般迅猛，单手迅速扣住了她两个手腕，将它们拉到她头顶。她的身子又被安全带绑着，根本动弹不得。 但她还是不肯向他示弱，娇小的身子仍挣扎个不停，背脊也挺得笔直的，好像要和他同归于尽一般。 “放手，别碰我……” “装得真像个贞洁烈女，可是，去找鸭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碰一个找过鸭的女人，你陆离又是什么好东西？你就不怕染病吗？” “我不介意试试看。” 他一口咬住了她的嘴唇，用力地啃咬着，野蛮地撬开她的嘴唇，攻略城池，狂风暴雨一般激烈的吻。 “唔……唔……” 陶媛的身子被挤做一团，双手又被他禁锢住，就像一只砧板上待宰的鱼一样可怜，无奈。拼尽一切想要逃命，可是又摆脱不了。 他的手覆上了她的胸口，五根手指用力，不断地揉捏着，宣泄着愤怒，痛，痛得她咋舌。 可是她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舌也被他死死地缠住，不断地搅动。 这是在大街上，虽然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可她还是感觉好羞耻。 陶媛恨不得死在这一刻。 “叩叩——叩叩——”敲击车窗的声音。 陆离气喘吁吁地松开她，鼻子贴着她鼻尖，仍像狼一般喘着，鼻子一张一翕，喷出来的都是火。 她恨他恨得咬牙切齿的模样，竟然他想一口吞了。那凌乱的头发，那无助的模样儿，那眼角闪动着的泪光，被吻得红肿的嘴唇，明明那么狼狈，可她却是一身的傲骨，满满的都是与他同归于尽的决心。 第461章 你怎么会在这？ 明明是一个人尽可夫的，究竟是哪来的傲骨？ 难道全世界的男人都可以，偏偏是他这个当老公的不行？ “这笔账，我迟早和你算清楚。” 他恨恨地说完，坐直了身子，降下车窗。 男交警眼里掠过一抹惊艳。 “先生，这里不能停车。” 陶媛趁机飞快地打开安全带，头也不回地逃了。 陆离都来不及抓住她，阴沉地蹙着眉头。想逃，她逃得掉吗？ …… 陶媛开始只是小跑，最后怕他追上来，几乎是逃命一般狂奔起来，专门往巷子里面钻。穿着一双小坡跟的鞋子，跑了好几条街，最后才气喘吁吁地停下，靠在一家商店门口休息。 脚下突然一崴，是鞋跟断了，这双鞋鞋跟很特别，市面上是没有的，估计是没得修了，心想真倒霉，这可是她花了半个月的工资买的。 反正，遇到陆离就没好事。哦，不，是糟糕透顶。 他们才接触这几天，已经闹得鸡飞狗跳了，以后……她一想到这一点就无比头痛。 离婚就像是一条无尽的长路，目前为止，她看不到任何一点希望。 一夜没睡好，反反复复都是噩梦。 隔天上班，陶媛精神萎靡，好几件事情都出现了差错。 带着几个下属巡房，她们在汇报工作，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耳旁一直“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剩下的，明天再处理。” 想去餐厅买杯咖啡提神，人还没走出房间，就听见她们在议论。 “她怎么了？平时不是拼命三娘，这不行那个不对，老是一大堆破事吗？今天好像不在状态啊。” “昨晚没睡好吧，既要伺候老公，又要伺候拼头，哪里有时间睡觉？” “呵，就是嘛，你看她黑眼圈那么重，昨晚还不知道睡没睡呢。” “有可能哦……亏他们也不嫌脏……呵呵呵呵……” 这些话，陶媛没往心里去，反正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流言蜚语。做得再好，都堵不住她们的嘴，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亲爱的……” 潘琦小跑了过来，依旧是热情洋溢的模样。她喜欢穿很明亮很鲜艳的颜色，不是大红就是大绿，十分引人注目。但她本人气质绝佳，所以即便穿的五颜六色，也不艳俗，反而别有一番韵味。 “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玩啊！” 潘琦亲昵地环着她的手臂。 陶媛穿的是平底鞋，潘琦穿了十几公分的高跟鞋，快有一米九了，显得陶媛愈发小鸟依人。 “我在上班。” “我知道，我又不会打扰你。反正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吃饭。话说，你不是在这干了几年吗？怎么还是个小小的客服组长？我之前好像听说你在商业部的，还是经理。” 陶媛没那么多时间感叹，只是轻描淡写了一句。 “说来话长，不提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你那个老公搞的鬼，他真是太可恶了！你们什么时候离婚？” “嘘，小声点。” 陶媛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这件事我们两知道就行，别在外头说。” “我还不是替你着急吗？咦，黑眼圈这么重，难道昨晚没睡？看来有戏哦，嘿嘿嘿……” “你还说呢，谁让你替我找鸭？难道我脸上有写着我很需要男人吗？” “就像花需要雨水滋润一样，女人也需要男人滋润。根本不用你说，我懂你的……” 陶媛摇了摇头。 “你太乱来了，昨天差点害死我。” “怎么了？” “算了，不说了，反正以后别再开这种玩笑了，不然跟你绝交啊。” “哈哈，好啦，我逗逗你而已，我知道你是个矜持的贵妇。” 潘琦继续嘻嘻哈哈地调侃她，眼角扫到一个脸色阴沉的男人朝这边走过来，“咦”了一声。 “那不是你老公吗？” 潘琦再是非分明，也是个女人，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我靠，太他么帅了。 陆离这样的天之骄子，从生下来就是带着光环的，风靡全校，被誉为史上最帅男神。而且他不单单只是长得帅而已，出身一流，头脑聪明，所有课程都是第一，包括体育成绩，还是篮球队队长，完美的存在。 反正用她的话来说，这种男人，生来就是为了祸害女人，也难怪陶媛跟中毒似地爱了他这么多年。 几年不见，他是愈发的成熟了。一身手工西装包裹着笔挺、健硕的身材，分明就是行走的荷尔蒙。尤其是那双眼睛，修长，眼神漆黑如墨，透露出一种傲慢的意味，是最有魅力的。 陶媛心头一惊，拉着潘琦要走，她却主动跑过去。 “哟，这不是陆男神吗？好久不见。” 陆离的记忆中有陶媛，自然也有潘琦，两个人好得像连体婴一样。对这个女人，他可是十分讨厌。 “你还记得我这样的小人物吗？呵呵，记不记得都好，作为校友，我都得说句恭喜，恭喜你终于要离婚了哦。” 她招惹谁不好，非要去招惹陆离，这不是找死吗？ 陆离的脸色不明显地沉了一度，冷冷地扫了眼陶媛。她是不是把离婚的事情昭告天下了？决心倒是很强。 “之前媛媛还邀请我当你们的伴娘来着，我就说，人家陆总都不愿意娶你，干吗非得倒贴上去，这不是自己找虐吗？等你二婚的时候再请我吧。瞧瞧，我说的对不？我刚回来，就赶上你们要离婚，太巧了。” “婚姻本来就是两厢情愿的事情，拖着对谁都没好处。等你们离婚了，你就可以去找你那个初恋情人了，多好呀……至于我们媛媛，你就不用操心了，她漂亮又能干，想要什么男人都是一句话的事情，方家小公子就给她迷得晕头转向的。” “潘琦。” 陶媛示意她别再说了，但她不理。 “还有啊，我们昨晚去酒吧，好多男人跟她搭讪来着，我还给她精心挑选了个帅哥，你不会介意的吧？” “潘琦——” 陶媛几乎尖叫起来。 “那只鸭是你替她找的？” 陆离用低沉的嗓音问道。所以，不是她自己去找的？这个念头，让他松了口气。 潘琦心里奇怪他怎么知道是鸭，但是不管了，能够刺激到他就行，更加起劲了。 “是啊！就是我找的，他都夸媛媛漂亮，还说不用钱呢。陆总，你的脸色好难看啊，好像一个大写的‘绿字’啊……好绿好绿……” “潘小姐什么时候干起拉皮条的生意了？” 陆离讽刺道。 “我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不和女人计较，但是，我有我的底线，所以别拿自己的无知来挑衅这一点，否则，祸从口出，自然有人替你承担后果。” 潘琦心里一抖。他在威胁她么？真看不惯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可是，这个男人身上就是有一种威严的气势，让她不敢再造次。 “另外，陶媛和我离婚与否，都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操心。只要我们还在婚内，我就有权约束她，包括她身边的朋友。我，并不赞成她和一个品性糟糕的人做朋友。” 潘琦生气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说我品性糟糕？我哪里品性糟糕了？” “替自己的朋友找鸭，还需要我多说什么吗？” “还不是因为你欺负她，我气不过才……” “够了，琦琦，别再说这些了。” 陶媛强行打断她，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陶组长，酒店支付你工资，不是让你用来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闲聊。早几天你还向我保证过会降低投诉率，这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吧，难道你想被辞退吗？” 这样的质问，让陶媛不得不低头。 “对不起，总裁，我不会了。” “我不想再在酒店看到她。” 丢下这句话，陆离大步离开了。 “气死我了，他居然说我是不三不四的人，太过分了吧……我哪里不三不四了？” “姑奶奶，你就别再给我找麻烦了。” 陶媛皱眉。 “你为什么非得去挑衅他不可？” “你不觉得他长得就很欠扁吗？反正你们都要离婚了，你还怕他做什么？明明就是他的错，你还跟他道歉，你的骨气呢？” “我是这的员工，他是总裁，你让我说什么？我跟他的关系，已经很糟糕了，你就别再雪上加霜了，不然我就别想离婚了。” 陶媛先把潘琦遣走了，下了班就自己公寓，在楼下超市买了一些菜，刚出电梯，猛然间看到陆离站在门口，吓了一跳。 “咣——”钥匙掉在了地上。 陆离正靠在墙上抽烟，烟熏得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透出一股被浸透的魅力。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几分寒意。 烟味钻进陶媛鼻子里，夹杂着他独有的气息，慢慢往他四肢百骸渗透而去。空间一下子变得很狭小，让她感到恐惧，局促不安。 “你、你怎么会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你怕什么？怕被我抓到你和奸夫？今天又是哪个？方一城？还是其他我不认识的男人？”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陶媛捡起钥匙。 “这是我家，请你离开。” “我们现在还没离婚，夫妻财产共有。” “这房子是我妈送给我的嫁妆，跟你没关系。”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没有做过婚前财产公证，所以，你名下的财产都是我的，包括这套房子。” “这么说，威尔顿酒店也是我的？” 陶媛讽刺了一句。 第462章 时间能磨灭感情 陆离掐了烟，摇摇手指，随着喷洒出一口烟雾，慢慢地说。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你……是我的……” 单手就撑在了她的头旁边，颀长的身子顺势贴了上去。 壁咚—— 陶媛的背往后一贴，他们挨得那么近，全世界都是陆离的气息，那么令人心动，却又那么令她抗拒，两种截然不同的心理交织在一起，整个人都因为矛盾而感到心慌。 “别说这种无聊的话，一点营养都没有。我跟你，很快就没有关系了，我更不可能是你的。” “是么？你还真觉得你离婚离得成？” 充满对她天真的嘲弄。 陶媛越往墙上贴，陆离就黏得更紧，手指捏起她的下颚。指腹，带着撩人的味道，轻轻地婆娑着她的下巴。显而易见，他是一个非常擅长逗女人的男人。 倏然一紧，手指和拇指，用力一捏，逼得她仰起脸。 他既享受她对他的害怕，又不喜欢她躲着他。就是因为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心理，所以她才显得有那么一点儿与众不同吧？ 至于爱她，怎么可能？他还不至于这么作践自己，去喜欢一个行为放浪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真的是……愚蠢得可爱……你以为我陆离是任你摆布的，你想离婚就离？这些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不过，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些……” 他看了眼袋子里的菜。 “我饿了，你先把我喂饱，或许等我心情好了，愿意跟你好好地讨论一下离婚的事情。” 喂饱两个字在陶媛听来十分危险，本能就特别警惕地回了一句。 “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 “我想……” 他意味深长地喃喃着，凑到她耳旁低语。 “吃饭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陶媛小脸一红。这么暧.昧的情况下，她想歪很正常好不好？而且很明显他就是故意想让她误会。可恶的男人！ “我饿了。” “饿了就去吃饭，跑我这来干什么？” “老公说饿了，老婆就得去做饭，这是身为妻子最基本的义务。我忍了那么大的委屈娶了你，难道还没资格吃你一顿饭？” 这话听得陶媛既生气又心寒，结婚第一年，就在她仍对他抱有幻想，把他当做全世界的时候，她天天做饭，像望夫石一样盼着他回家，可是，他有回来看过她一眼吗？除了像女佣一样被苏百合两母女使唤，除了一次次的失望，她得到了什么？ 现在要离婚了，他反倒向她索要一顿饭的资格，真是太可笑了！他太懂得折磨她，揉碎她的心，践踏她的自尊。 “是，你没有资格。” 她冷冷地说道。 “我不想给你做饭。” 陆离眼里掠过一抹不满，但还是压了下去。 “别脸不要脸，我愿意吃你的做的饭，是你的荣幸。” 说罢，夺过她手里的钥匙，直接走了进去。 “这是我家，你、你出去。” “你这叫擅闯民宅，我可以报警的……” “陆离，你别这么野蛮行不行？” 她急得都叫他的名字了。 “要报警么？随便！” 陆离不以为意地说道，仍是一副高傲的样子。 “我也想知道，警察会怎么看待你这个把丈夫拒之门外的女人。” “你……” “我说，我饿了，去做饭。” 陶媛很生气，在酒店工作了三年，形形色色的刁钻客人她都见识过了，早就被磨得没有一点脾气，就连下属都说她是全世界最温柔大度的女人。可是，那是因为那些人与她无关，犯不着生气。而陆离，不可否认，他的行为会牵动她的心，尤其他还这么恶劣，就算是圣母都会给他气得发飙吧！ 但她还是困难地忍着，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激怒她而已。她要真和他吵架，那就中了他的圈套。对于一个用一些惹人讨厌的行为怒刷存在感的男人，最大的蔑视就是无视他。 提着袋子，一语不发地进了厨房。 陆离探头望了几眼，确定她忙开了，才开始到处巡查。姿态看似是漫不经心的，眼神却很锐利，仔细寻找着任何男人留下的痕迹。 浴室，没有男人的剃须水剃须刀那些，每一个瓶瓶罐罐他都拿起来看了一遍，都是女士用品，浴袍也是女士的。毛巾有两条，都是粉色，绣着可爱的小熊，应该只有女人才会用这么可爱的东西。 这也说不准，方一城是个娘炮，没准喜欢得很。 陆离的眉头沉了沉，接着又进了卧室，先检查了一遍里面的洗手间，没有可疑的地方。打开衣柜，翻了个遍，没有一件男人的衣服。 他不由得多留意了两眼，她的衣服大多是西装，但不是最普通的那种黑白制服，各种各样的颜色，各式各样的款式，连衬衫和搭配的裙子都五花八门。 陆离皱眉。上班需要穿的这么花哨？勾男人么？ 还有那些礼服，要么短裙，要么是露背装。她一个小小的经理，也需要经常出席晚宴？难道是穿去酒吧？ 绿色在陆离脸上弥漫开，一幻想她穿的这么低俗，他就龙颜不悦，但是有控制不住去想，重重地把衣服挂了回去。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她没有和男人同居。 陆侦探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 刚要放心，又转念一想，也许她经常带不同的男人回家？ 反正陆离现在的心情错综复杂，那滋味儿都说不清楚。 过去，就算她什么都不说，他由她一个表情就能猜透她在想什么。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她，捉摸不透。 陶媛端了两碗面出来。 “就这样？” 某少爷显然认为这太敷衍了，一点也不走心。 陶媛回厨房，又端了一盘青菜。 “嗯，就这样。” 说着就坐下来吃了。 “你就请我吃这个？” “我没有请你，是你自己闯进来，非要在我这蹭饭。” 她原本都不想给他做的，但是，她很饿了，不想和他纠缠，只能用吃的堵住他的嘴。 “你明明买了很多菜，我看到了。” 按照陶媛的计划，是想给自己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慰劳一下连日的辛苦。但是，给他纠缠得已经没有心情了。再来，他还真不配享用自己亲手做的豪华大餐。 “爱吃不吃。” 懒得理他，她埋头吃面。 陆离站了好一会儿，确定她是不会加菜了，才不情愿地坐下。一碗清汤寡水的阳春面，有什么好吃的？ “这东西是人吃的吗？” “有肉有蛋还有菜，你还想怎么样？” 她不耐烦了。 “口味那么刁，去五星级酒店啊，我又没有求你吃。” 他磨磨牙。 “算你狠。” 要不是他饿坏了，早就摔门走了。 “里面怎么有番茄？” “哦，我喜欢。”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吃番茄。” “我为什么要知道那些？” 就算知道，她也不会承认她是故意的。 “陶媛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喜欢我十几年，我的一切你都清清楚楚，你现在装什么傻？” 她的心好像被刺了一下，是啊，以前她将研究他的喜好当做最大的幸福。清楚他的脾气，喜欢做什么，讨厌什么，他每一个表情代表什么意义。 他就是她少女时代中成为她全部的那个男人，像彩虹一样照耀着她。是，很愚蠢，不值得，可是，那种微酸的心情，现在回味起来，也是很美好的。学生时代的一切，她从不后悔。 “想什么呢？听见我说话没？” “时间能磨灭感情，更别说只是记忆，都会淡忘的。” 这话听得陆离很不舒服。 “你摆明就是故意的，少说得这么高深。” “人老事儿多，记不住。” “是男人太多记不住吧。” 他尖酸刻薄地讽刺。 “爱吃不吃，不吃滚蛋。” 陆离沉默了几秒钟，把番茄夹出来，放进她碗里。 “你不吃干嘛给我？” “你在嫌弃我吗？” 他哼了一声。 “都互相吃过对方的口水了，装模作样有意思？” 陶媛突然就有点反胃，接吻的本质是那样没错，但是，他非要说得那么恶心？存心倒她胃口。 把碗里的番茄末都清得干干净净，陆离才肯吃面。本来觉得清汤寡水味道一定很涩，但居然还很鲜美，一股浓浓的香味在唇齿间弥漫开，面很有嚼劲，溏心蛋咬一口就是满满的汁，就连肉都粉粉的滑滑的。 阳春面这么美味，没道理！ 美味多少安抚了陆离的情绪，阴阳怪气道。 “厨艺这么好，一定给很多男人做过吧。” 是她想歪了，还是他本来就很歪？ “每个男人你都会给他们做饭？” 陶媛反胃得厉害。 “食不言寝不语，别说话。” “呵呵，心虚了吗？” “我说了，爱吃不吃，不吃滚蛋，没有人求你留下。没必要阴阳怪气的，影响我胃口。” “看来是真心虚了，都炸毛了。” “我哪有炸毛？”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脸上就写着心虚两个字呢。” “那你知道你现在脸上一个大写的‘贱’字吗？我知道你做这么多，只是想给我添堵，但是，真的没必要。给我添堵的同时，也自己也不痛快，有什么意义？” “谁说没意义？你又怎么知道我不痛快？”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地商量，去解决它，没必要像两只刺猬一样互相伤害，那样问题是得不到解决的。” 第463章 老赖在别人家干什么 “成年人……” 陆离玩味一笑，眼神陡然间有些轻佻。 “成年人的解决办法是做一个吧？既然你不想吵架，那我们用这个办法解决怎么样？” 陶媛毕竟是个女孩子，面皮薄，一下就红了脸。 “你是不是有病？” “大概吧，要不怎么现在一看到你，就特别想你呢？” 陆离半真半假地说着。 陶媛心肉一跳，脸红得愈发厉害了，就像涂了胭脂一般，是从肌肤最里层透出的红晕，透露出一股娇羞的味道，分外好看。 只有这时候，陆离从能从她身上看到一点儿过去的影子。上学的时候，她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齐刘海，像一只小鹿一样，总是唯唯诺诺的，很容易害羞，脸永远都是红红的。有一次他打完篮球去买水，看到她站在餐厅门口，就顺道跟她说了两句话，她的脸红得都要爆炸了，支吾了老半天，最后跑了。 而现在的她，扎着马尾，露出一整张秀气的脸，干练又自信，浑身都透出女强人的风范，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陆离不由得想，也许她爱上他，也不是一件完全糟糕的事情。甚至她该感谢他给她的伤害，否则也不会浴火重生，蜕变得像现在这样光彩夺目。 明明是想看她被他伤得体无完肤，痛不欲生，可不知为什么，看着现在她成熟的模样，陆离居然很诡异地有一种欣慰的感觉。 太荒谬了，他又不喜欢她，他恨她，怎么能为她的蜕变感到高兴？ 可这样一个傲娇的女人，现在总让他忍不住多看几眼，想要离她更近一些。 他的目光如炽热的x光线，看得陶媛忍不住发烫，咬咬唇。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脸这么红，是在害羞么？如果你有过那么多男人，怎么会这么轻易脸红？难道你都是骗我的？” 潜意识里，他希望她说是。 但陶媛当然不会向他服软，脖子梗得直直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当着你的面吻过方一城，你也不止一次地抓奸，事实都摆在眼前了。” 她就是想他认为她是一个恶劣的，水性杨花的女人，对她彻底失望，才有机会离婚。 陆离的神经跳动了两下。 “有时候，眼见未必为实。”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为我开脱？别告诉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后，你还以为我是个多么高尚清白的女人。” 话说到这里，陶媛顺势就说道。 “我是什么样人，你很清楚。事实证明，我们根本没办法和平相处，在一起就只会吵架。与其让彼此都不痛快，不如早点离婚。” “我现在不想谈离婚的事。” “可你明明说，我喂饱你，你心情好就能谈。” “一碗阳春面就能喂饱我？我是那么好打发的吗？而且，我现在的样子像心情好？” “你天天都是这个样子，就没有心情好的时候，现在不谈什么时候谈？反正都要离婚的，就不能痛快一点吗？在一件事情上纠缠太久没有意义，只会把自己耗得精疲力竭。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干脆点，来个解脱。” 她张嘴闭嘴都是离婚，听得陆离不舒服。感觉自己像个毒瘤，她急于将它割掉。想当年，她可是把他捧在心尖上的。这种强烈的落差感，他的自尊心哪里受得了。 但他没有发怒，薄唇轻轻一扯，反倒是浅浅地笑起来。 “我并没有说要离婚。与其浪费时间谈离婚的事，倒不如说说，你什么时候搬回去？” “我为什么要搬回去？” 她认为这个问题荒谬到了极点。 “那是你家。” “你错了，那是你陆离的家，不是我家。现在，这里，才是我家。” “你搞搞清楚，你是我陆离的老婆，一个人住在外面像什么话？难道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感情不和？” 这话着实讽刺，陶媛勾勾嘴角。 “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远远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而且，想让全世界知道我们感情不和的貌似是你吧，最近你可是霸占着财经和娱乐版的头条，谁不知道你陆少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 “那是我的事情，你安守本分就好。当老婆有家不回，哪有这样的道理？” “说得好像你讲道理一样。要讲道理的话，我们分居三年，我早就可以提出离婚诉讼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 陆离语带一丝嘲弄，将了她一军。 她确实坚强了许多，但还远远没强大到那样的程度。离婚不是口头说说而已，她有很多顾虑，比如陶氏的生意，她的父母，以及他爸，她要考虑的太多了。 “你根本就没有胜算，而且，你也不敢把事情闹大，所以就想利用我离婚，推脱干净责任，是这样吧？但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愚蠢到上你的当？我像是会被女人摆布的？你的激将法，在我看来，幼稚得要命。跟我玩心计，你还太嫩了些。” 原来，他早就将她看得这般透彻。陶媛现在，头皮都是麻的，这男人太难对付了。 “离婚对双方都好，也别说谁利用谁吧。” 桌下的手指，一根根抽紧。 “反正我是不会搬回去的。” “你不是不知道你妈和你妹有多讨厌我，我一个月回去两次都要被她们刁难。如果我搬回去，她们还不闹翻天？” “少把责任推卸到她们身上，你陶媛也不是什么善茬。能给她们添堵，你心里不知道怎么偷着乐呢。” “可我也不想对着她们，每天吵架，最不开心的是爸。” 陆离冷笑一声，眼神充满对她虚伪的嘲讽。 “少跟我扯犊子，说来说去，你不就是喜欢一个人住外面吗？” “是，这里离公司近，最重要的是，我一个人住清静，没那么多麻烦。带男人回来，也很方便。” “我刚说什么来着？激将法没用。我检查过了，你这一件男人的东西都没有，可见你不常带男人回家。” 陶媛感觉遭到了严重侵犯，上火的厉害。 “你这人……这是我家，你凭什么乱翻我的东西？” “我不是说了么？你的就是我的。看自己老婆的东西，也需要理由？” 看着她上火的样子，陆离就觉得很爽，掏出烟盒。 “这里不许抽烟。” “你说不许就不许？” 他偏要和她对着干，送了一根进嘴里叼着，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满满的都是挑衅的味道，拿出打火机，点燃了，鼻息间喷洒出淡淡的烟气。 陶媛就特别有冲动进厨房端一盆水朝他脸上泼过去。 他知道她想把他千刀万剐，但很可惜，她没那个胆子，于是愈发嚣张了，俗张地朝她喷了个烟圈。 陶媛厌恶地皱眉头，用手挥散。 “要抽出去抽，我讨厌烟味。” 他不理她，继续。 “饭你也吃了，该走了吧？” 她下逐客令了。 “老赖在别人家干什么？好意思吗你？” “我不是说了？这是我家。小是小了点，但是还挺舒服的。” “你别这么野蛮行不行？我说了，这是我的嫁妆，不是你们陆家买的，你没有资格强占我的房子。” “那又怎么样？受不了的话你走啊！” 陶媛瞠目结舌。 “这是我家，要走也是你走，我为什么要走？” “瞧瞧你这样儿，我都没对你做什么，至于这么抓心挠肺么？你是不是不知道你有多可笑？你陶媛的淡定去哪了？” 握拳，闭了闭眼，陶媛早就在心里将他剁成一万块碎片了。真的是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男人，跟流氓有什么区别？当初她怎么会那样迷恋他？此时此刻，真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 陆离看着那张生气的脸，真觉得挺可爱，生气的时候那双眼睛愈发有灵气了。他特别喜欢看她那副看不惯他，又干干不掉他的样子，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说不出来的舒畅。 掐了烟头，慢条斯理地站起来。他长手长脚的，高出她一大截，所以很自然就带着睥睨的姿态。 “你确定不搬回家？” “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有什么意思？慢慢折磨才有趣。跟我走。” 她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去。” “为什么总要叫我重复？我可不喜欢多说话废话。” 陆离干脆就拽着她往外走，陶媛一个没站稳，跌撞了两步，直接跌进他怀里。还没回神呢，男人的大手已经托住了她的腰，将她用力按向自己的身体。 陶媛本能反应就把脸撇到一边，他的唇便贴在了她耳畔。 “投怀送抱这样的把戏，你玩不腻么？不过还好，我倒也不觉得厌烦。” “你、你走开。” 她推了他两下，然而缠住她耳畔的呼吸却始终缭绕着，挥之不去，熏得她头脑发昏。明明是个流氓，为什么会有这么好闻的气息？太受不了。 “陆离……” “别总叫我走开，你知道的，我这种人，你越叫我走开，我就越不想放开你。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男人都这样，懂么？” 松开她的同时，抓起了沙发上的长款黑风衣。 “跟我走！” 出了大厦，冷风扑面而来，陶媛打了个哆嗦，愈发怨念了。难得今晚按时下班，就是想回来好好做顿饭，窝在温暖的鸭绒被里看电影的，现在全给破坏了。饭没好好吃，电影也看不了，天寒地冻的，还要出来挨冻，郁闷死了。 第464章 离婚的几率为零 陆离走在她前面，衣袂飘飘，背影高大，双肩宽厚，就像韩剧里的男主角一样，穿长款黑风衣非常有气质，显得冷肃又高贵，光看背影就是一个大写的帅字。 冷风的夜里，这样的男人，浑身都是魅力。 陶媛的心晃了晃，很可耻地觉得，他真的是帅到了极点。年少的他已经让她迷恋不已，更何况现在，经过岁月的沉淀，他愈发成熟出众。那种男人味，足以让世上最贞洁的女人堕落。 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叫人不敢直视的陆离。 他停下脚步，回头望了她一眼，脸被馨黄色的灯光浸透了，居然透露出几许柔情。 “走这么慢，等我回去背你么？” 陶媛双颊一热，明明这么冷的天气，却浑身发烫。 “谁要你背！” 她穿着厚厚的黄色羽绒服，像一只笨拙的鸭子，却是一脸的骄傲，偏偏是可爱的。 外人面前成熟干练的女强人，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是否只为他独享？这一猜测让陆离有一种满足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将她划为所有物。 “到底去哪？” “怕什么？” 他继续往前走。 “还怕我卖了你么？” “又不是没可能。” 她小声咕哝一句，却被风吹入他耳中。 男人莞尔。 “你放心，你这种也只有方一城那娘炮才会喜欢，卖不到什么好价钱，运费都比你贵。” 陶媛就不乐意了。 “你怎么知道？各花入各眼，你瞧不上，也许别人趋之若鹜，别用你狭隘的审美去推断别人。” “谁给你的自信？” “自信不需要任何人给，我的价值，我自己清楚。就算达不到顶尖女人的标准，至少我也是精品女人，怎么会卖不到好价钱？” 她的语气以及说话时的态度，不仅仅是揶揄而已，浑身都透出从容自信，让陆离刮目相看。从前唯唯诺诺，动不动就哭哭啼啼，一和他说话就脸红的小女人，现在已经蜕变得成熟自信，自带着光芒，就像一个光圈，让人一眼就看到她，被她吸引。 就是这样的改变，让她身边围绕着那么多男人？ 陆离忽然很希望，这样的光芒只有他能够看见，其他人休想染指。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你不说我就回去了。”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那当然。” 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导致陆离直接语塞了几秒钟。她还真够坦白的！ “人家说，坏人脸上都没写着‘坏人’两个字，可你的不怀好意，统统写在脸上呢。” 她站定，打定主意道。 “你不说清楚，我一步都不会再走。这附近很多人，保安亭就在那，你要敢对我怎么样，我会大叫。” “我要真想对你怎么样，谁又能阻止得了？” 陆离不屑地嘲弄道。 “就在这里，现在，就算我把你就地正法了，谁又能说我半句不是？我自己的老婆，我爱怎么怎么，爱在哪在哪。” 他说话总是这么恶毒，好像天生就高人一等，别人是他的工具一样，陶媛肯定就不爽了。 “你可以找其他女人，我不伺候。” “你是我老婆，我当然第一个找你了，不是么？” 以前他把这段婚姻，把她这个人当做耻辱，现在却张口闭口都是老婆，他是精神错乱了吗？怎么，嫌弃几年的东西，现在回头看看又觉得挺好，想要回去了？可是，她不是一样东西，不会一直停留在原地等他。 见她的唇动了动，想必又是一些大道理，要离婚之类的话，陆离是打心底不爱听的，便先一步道。 “急什么，这不就到了吗？” 说罢，走进了超市。 陆离直接就推了一辆购物车走了，还回头催她。 “怎么总这么磨蹭？” 她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来超市干吗？” “要买什么？” “这么多问题，你十万个为什么？” 他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显然是嫌她聒噪了。走到进口货物区，边走便往里面扔东西。 “杯子、牙刷？毛巾？” 陶媛忙按住购物车。 “你买这些东西干吗？” “既然我要住下来，当然要购置些日用品。难道你让我一个大男人用粉色毛巾？” 与他理所当然的态度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急得要抓狂的陶媛。 “住下？我家？谁同意了？” “我住自己家，不需要任何人同意。” 她闭了闭眼，忍。 “我再重复一次，那是我家，不是你家。” “夫妻共有财产。要不然，你可以跟我回家住。” “……我说了我不回去。” “那我只有委屈自己跟你蜗居了！” 说是委屈，但是，脸上并没有一点委屈的样子，反而很得意。 陶媛都想给他几刀了。 “没有人要你委屈自己好吗？我求你，千万别委屈自己。我那小庙，容不下你这样的大神。客卧很小，多一台桌子都摆不下，你住不习惯的。” “是哦？” 陆离还状似认真想了想。 “那只能让你去住客卧了。” “你……” 这男人的大脑究竟是什么构造？早两天还恨她恨得咬牙切齿，今天却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强行和她同居？绝对是精神分裂。 “让开。” “等等。” 她用力按住购物车。 “可能是我刚才说话太委婉了，所以你没懂我的意思。那我直接说了，我家不欢迎你，请你不要这么厚颜无耻！你的做法真的非常让人反感。” “你看我的脸，我像在意你欢不欢迎我吗？” 陆离笑得特好看，眼角泛着浅浅的涟漪，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在荡漾着，人又温润俊朗了几分。 “事实上，能给你添堵，我感到非常开心。” 强势推着车继续往前走，一边扫货，男人还愉快地吹着口哨，好像生怕气不死她。 买了一大堆，到收银台结账时，陆离顺手就拿了几盒套。 陶媛炸毛地低叫。 “买这个干什么？” 七手八脚地把它们放回去，好像那是炸弹。 “我亲爱的老婆，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修长的手指夹着一盒，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一脸的戏谑。 “我当然也不喜欢隔着一层的感觉，如果你做好了受孕的准备，那么，我很愿意。” 陶媛一张脸已经胀成了满江红，收营小妹也给陆离撩得不要不要的。长得这么帅，还是个撩妹高手，天噜，她要晕过去了。 “超薄型、水果香型、加倍润滑型，你喜欢哪种？哦，以我们的频率来说，最好多备一些。” 陆离给了收营小妹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那一区，我全要了。” …… 陆离提着三个大袋子回到家，心满意足。 一想到其中一个袋子全都是套，陶媛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们明明从来没有做过好吗？居然还在外人面前大声宣称？他有没有羞耻心？那间超市的人估计都认识她了，她不敢再去了。 “啪——”钥匙重重往茶几上一摔，陶媛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你闹够了没有？” “闹？我有么？看这架势，你比较像挑事的那一个。这是准备吹响同居第一天就争吵的号角了？” “什么同居？分明是你强闯民居！还有，干吗在外人面前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以后怎么去那间超市？” 陆离弯着修长的身子，一边往外掏东西一边说。 “我有哪一句是奇怪的话？你本来就是我老婆！至于那间超市，由刚才那些女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来看，你已经成为了女性公敌。没办法，有个这么帅的老公，确实是很拉仇恨的一件事情。” 陶媛完全语塞。见过满嘴跑火车的，没见过这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他究竟知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陆离拿着杯子毛巾进了浴室，把陶媛的东西挪到一边，腾出一块放他的东西。 “剃须水我有自己用惯的，超市没卖，明天我让助理送过来，还有我的衣服。” 她一直寄希望于他只是吓吓她而已，但是现在，希望完全破灭了。这混蛋是动真格的！ 陶媛扶额，面如死灰。 “好好的豪宅不住，非要过来跟我挤，你五行犯贱？” “夫妻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既然你不愿意住豪宅，只能我和你蜗居了。” “我们不是正常的夫妻，我们马上就要离……” “嘘！” 他倾身过来，用食指抵住了她的唇。 当那根修长的手指按在自己唇上，陶媛的声音戛然而止，嘴唇上跟激起火星似的一烫。 男人健硕的身子，慢慢地压下来。两张脸近在咫尺。近距离看，他的五官愈发俊美，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几分邪魅，像是勾魂的撒旦。 她不知道这是否是他故意撩她的手段，但她很清楚，每当这时候，她被彻底撩乱，心跳是不受控制的，脸是烫的，思维是麻痹的。不知所措，却又情难自禁。 “别张嘴闭嘴就是离婚，你知道的，没有我的同意，离婚的几率为零。而我，暂时没有放任你去勾其他男人的打算。所以，别再说没有一丁点有可能性的事情，我不爱听。乖一点，对彼此都好，嗯？” 诱哄的语气，伴着那低沉的嗓音，化作两团热热的雾气，在陶媛耳畔弥漫开。她好像被蛊惑了一般，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第465章 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陆离满意地扯了扯嘴角。 “乖。” 她居然，点头了？陶媛真想狠狠给自己两耳光。 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她呆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是懵的。告诉她，这一定只是一场噩梦。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无数次默念。 但当那道修长的身躯从浴室走出来，强烈的视觉震撼无情击碎了她的梦。 “水太小了，洗着不舒服。” 陆离一手擦着头发走了出来，腰上系了一条浴巾，好身材暴露在她眼前。 她一直以为他很瘦，没想到西装下包裹得竟是如此健硕的身材，古铜色肌肤，强健的胸肌，八块腹肌纹理如雕刻般分明，他甚至还有鲨鱼线……分明就是一座行走的雕塑。 陶媛感到一股强烈的热意朝鼻子里钻去。 什么鬼？流鼻血吗？ “口水流出来了……” 他笑道，白灿灿的牙齿，像牙膏广告模特。 陶媛立刻摸了摸嘴角，没有啊……一抬头对上他的笑眼，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她现在张着嘴的样子，一定蠢透了。 “光是看着就已经这样了，一会儿开始的时候，你怎么受得了？” 陶媛头顶“轰隆”一声，急得险些站起来。 “谁、谁跟你开始？你想得美。” “和我一起，美的是你。” “自恋！你干嘛不穿衣服？” “在自己家里，为什么要穿衣服？” 她感到很乏力，已经不想再强调这是她家，不是他家这件事。反正他就是个霸王，鸠占鹊巢也是理所当然的。 擦干头发，陆离把毛巾扔到一边。发丝还有些湿润，不像平时那样向上竖起，而是自然地贴在额头上，少了几分严肃，显得亲切了一些，性感慵懒了一些。 陶媛的心，又晃了晃。这家伙，真是从小好看到大，而且越老越好看了，浑身都是荷尔蒙。 “你是暴露狂么？” “我只暴露我给我想暴露的人看。” “谢谢啊。” 陶媛皮笑肉不笑地翻了个白眼。 “可我不想看。” “口是心非，你明明想看得不得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每个女人见了我都是这种反应，这证明你是个身心健康的女人。男女都有，不用害羞。并且你该感到开心的是，这具身体你可以享用，不用只是yy而已。” 陶媛微微一笑。 “我以为铜墙铁壁已经够厚了，但没想到陆先生你的脸皮更厚，应该拿你去建万里长城啊。” “我也以为女人都是温顺乖巧的，但是你陆太太的牙尖嘴利，可是男人都比不上的。” “……” “浴室的水太小了，你怎么受得了？” 陶媛抓住机会就说。 “不单水小，这里很多设备都有问题的，住惯豪宅的人肯定受不了，你还是搬……” “都是小问题，明天找人全部整修一遍就好了。果然，家里没个男人还是不行。” “这是我家，你没权利改装我的房子。” “现在我也住在这里，我不希望因为设备问题降低我的生活品质。就这么决定了，去洗澡吧。” 家里多了个男人，并且是陆离，陶媛是很警惕的，哪敢洗澡。更何况房间里的热水器坏了，只剩下外面这个公用的，万一她洗到一半他冲进来怎么办？ “天气冷，我不想洗。” “一个女人，怎么能这么不爱卫生？” “我爱不爱卫生是我的事情，你管我？” “如果要做，那就关我的事情了，我可不想抱着一个浑身发臭的女人。” 陶媛心想臭死他最好，以后都别踏进她家半步。 “还在等什么？等我帮你洗？或者，我们来个鸳鸯浴也不错的……” 他虎视眈眈，一脸的不怀好意，刚靠近一步，陶媛就急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别乱来啊！” “和自己老婆做，不叫乱来。” “神经病！” 陶媛逃回房间，锁上了房门。 但是她一直贴着门，留意隔壁的动静。直到听到客卧的关门声，才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脑袋，确定他在房间了，才拿出衣服，跟做贼一样溜进浴室。本来习惯每晚泡澡的，但担心他闯进来，不到十分钟就洗完了。 这一夜，睡得颇不安宁。 …… 陶媛坐在办公室里，神情呆滞，头脑昏沉。 昨晚防狼，没睡好，早上为了避免见面，她七点就出门了。工作一整天，完全不在状态，但是很累，现在精神完全是崩溃的。 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和他同房，都是很甜蜜的，现在却变成了折磨，好像隔壁放着一个定时炸弹。 才第一天就这样，以后该怎么办？抹脖子死了算了。 组员小美走了进来。 “组长，总裁找你。” 他有完没完？陶媛快疯了。 “知道了。” 小美没立刻走，怀着一种嫉妒的心理问道。 “总裁最近好像经常找你，你们感情很好哦？” 她们私下经常讨论这件事，陶媛给陆离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弄得酒店上下人尽皆知，应该很快就会离婚的。可是现在都过了一个多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有点和好的趋势呢。 难道总裁有搞破鞋的癖好？ 陶媛听出她语气里的不怀好意和讽刺，换做以前也就算了，但是今天心情很糟糕，所以觉得没必要继续容忍。 “你对我的私事很好奇？” 小美仗着她脾气好，直接回答道。 “酒店上下都在讨论这个问题啊，都在猜你们会不会离婚呢。其实你已经有方经理了，就算离婚也没什么损失吧，二婚照样嫁得很好呢，好羡慕你哦。” 但她才不相信，一个离异的女人，真的能进方家大门，肯定很惨。 “你指的酒店上下，就是我们组几个人吧？你们每天在一起闲聊的时间比工作时间还多，有那么多心思，还不如想想怎么服务好客人。投诉率高究竟是谁的责任，你们心里很清楚。如果我因为这件事离职，那么，我走之前，一定会把你们每个人的投诉率上报到酒店，到时候，被炒鱿鱼的就不只是我一个人了。” 小美脸色发白。陶媛不是没脾气吗？怎么现在这么尖锐？她以前从不端上司架子的。 陶媛出了口气，心里舒坦多了。她一直是认为，人都有脾气，但控制好脾气是本事。她工作几年是前辈了，没必要和一些刚出社会的小女孩计较，但是，有些人真的是不识好歹，太包容了，反倒会蹬鼻子上眼。 “关于我的私生活，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小美努努嘴，扭头离开了。 这个陆离，又找她干什么？肯定没什么好事！反正陶媛现在是打从心底抗拒见到他。看了眼时间，快下班了，下班时间不归他管，不去也行。 眼巴巴地盼着下班…… 没想到还没等到下班，先等到了方一城。穿着一套休闲装，还是那么养眼，一出现，办公室都亮了几度。 陶媛有点意外。 “你怎么来了？” 上次方一城被打伤之后，她就把他送医院了，医生说要休息一个星期，这还不到一个星期呢。 “想你了啊。” “你的伤，没事了吧？” “一点皮外伤而已，小事儿。” 看他依然嬉皮笑脸，活蹦乱跳得像只皮皮虾，陶媛就放心了。毕竟是男人，恢复力很强。 “你没事就好。” “外伤不算什么，但我受了内伤，很重很重的内伤。” 方一城抓着陶媛的手按在心脏上，可怜兮兮地撒娇。 “我住院四天，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的心都要碎了。” 那张俊美的脸，撒娇的时候真是我见犹怜，陶媛还真有点心疼。 “我忙啊。” “忙只是借口，如果你有心，看我一眼的时间总是有的，你好残忍，居然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你知道那些护士有多可怕吗？对我虎视眈眈的，烦死本宝宝了。不过我很乖哦，一直为你守身如玉。不信你检查看看，我还是特别特别纯洁……” 方一城一直抓着陶媛的手闹着要她给他检查身体，把她逗得不行。 “行了行了，你就爱贫嘴。” “我是真心的。” 方一城哀怨地说道。 “再怎么说，我也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太狠心了。我一直在等你，每天眼巴巴地望着门口，每天伴着失望入眠，半夜醒来都会哭。” 虽说他故意用很夸张的语气，但陶媛知道他肯定一直盼着她，心里挺愧疚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说的对，忙归忙，如果她真的想，还是能挤出时间的，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那几个姐姐。她们肯定都知道，他为了她受伤。 “不管怎么样，你没事就好。” “嗯哼，还好那王八蛋砸在我脑袋上，头发能遮住疤痕，要是砸在我脸上，我就毁容了。我是靠脸吃饭的啊，要是他毁了我的脸，我非和他拼命不可。” “放心，这么帅的一张脸，老天不舍得的。” 陶媛摸了摸他的脸，就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宠物，方一城就差没摇尾巴了。 “其实我不怕毁容，我怕的是毁容之后你就不喜欢我了。” “不会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喜欢我？” 两只漂亮的眼睛，立刻放射出期待的光芒。 第466章 真的就只差泼妇骂街了 陶媛揶揄。 “你别得寸进尺。对了，你怎么跑过来了，我不是说过，别直接到客房部来找我吗？会被人说闲话的。” “不都怪你？你这个狠心的人，连短信都回得那么敷衍，我当然只有直接来找你了。但我特地挑了下班时间，她们不在，没人知道。为了庆祝我大病初愈，请你大吃一顿。” “改天吧，今天很困，想早点回家休息。” 话一出口，陶媛才想起她和陆离“同居”的事情。本来家是最温馨的港湾，现在却变成了危险的地方，她都有点不敢回家了。 “看着脸色是不大好，是不是陆离那王八蛋趁我不在又欺负你了？我去找他算账。” “没有，你别这么冲动行不行？” 陶媛一把拉住他。 “我没事。” “还逞强？我那么了解你，你有事没事，我还不知道吗？算了，先不说这了，大吃一顿就开心了。” “先别急着走，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早晚都得说的，陶媛觉得现在是个机会。 “你辞职吧！” 方一城一副不理解的样子。 “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我明天还准备上班呢。” “你们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应该回去接管方氏。你已经二十七了，该承担起责任，不能再玩下去了。你几个姐姐辛辛苦苦为你铺路，你不能浪费她们的心血。” “我有很认真工作，没有在玩。” 方一城强调道。 “没错，我平时是吊儿郎当，也挺懒的，但是交到我手里的工作，我都很认真完成。迄今为止，没有一次失职。” “我知道，但你甘于一直当个小小的经理？你知道你父亲和你姐姐对你的期望有多大，你不会忍心辜负他们的。” 方一城犹豫了一下，确实，这两年他们已经很纵容他了，现在他们的态度越来越强硬，一直在逼他接管方氏，他拖不了多久了。 “要我回去也行，不过你得跟我一起走。你辛苦打拼了三年，好不容易当上商业经理，陆离一句话就把你贬到客房部，既然他不懂珍惜你的努力，你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 “不是说么，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全墨兔市又不是只有威尔顿一间酒店，方氏旗下就很多，我可以给你提供更好的职位和薪水。你在这太浪费了，那才是你施展才华的平台。” 陶媛觉得他真是一根筋，想事情都不带脑子的。 “你觉得我从威尔顿跳槽到方氏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看就很合适。” “你想得太简单了。我和陆离还没有离婚，我们之间又那么多传闻，外面的人会怎么认为？说我在婚内就跟着人跑了？到时候我不就坐实了婚内出轨的罪名？” “难道你不跟我走，他们就不会说？反正已经说得够难听了，再难听一点又怎么样？你又不是为了他们活着！自己开心就好。” 陶媛摇摇头。 “随心所欲是要有资本的，很可惜，我没有那样的资本。声誉是女人在社会上立足的资本，现在外界怎么传我们，都是他们的猜测，他们并没有证据，但是，如果我跟你走了，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方一城很恼火。 “你已经被婚姻困了几年，你还想困到什么时候？陆离那王八蛋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想把一辈子都耗在他身上？” “这是我和他的事情，你作为朋友的身份，不该插手。” “你明知道我不只想当你的朋友。” 方一城着急地说道。 “媛媛，我不想给你压力，我一直都在忍，但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很清楚。这两年，我也用行动证明了。你还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但是，我只能对你说抱歉。不管将来我和陆离离不离婚，你们家都不会接受一个二婚的女人，你姐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相信那也代表着你父亲的态度。” “你为什么非得管他们怎么想，你是跟我在一起，又不是跟她们在一起。” “他们是你最重要的亲人，我怎么可能不在乎？换位思考，如果我父母不同意，你能不在意吗？” “那我会争取，我不会逃避。” 方一城斩钉截铁地说道。 “总之他们那方面我会想办法，你就不用担心了。” “那如果我不想争取呢？” 一句话，让方一城的心骤然一紧。她不想争取？因为她不爱他？她是一个勇敢的女人，如果爱，一定会不陶一切排除万难吧？归根结底，只因为他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所以她才会那么懦弱。难道，她心里还爱着陆离？ 方一城很愤怒，也很为她不甘。就算她不爱他，也不该爱一个渣男。他根本就是在玩弄她的感情，和他在一起，她只会伤得更重。一想到，他就心痛得厉害。 “你什么都好，为什么在选择男人的事情上这么瞎？明知道是个火坑，你还往里面跳？现在在陆离眼里，你已经是个坏女人，他会想尽法子折磨你的。我知道，你是因为还没离婚，才很多顾虑。那先把婚离了，再慢慢考虑我们的关系，或许那时候的想法就完全不一样了。” “将来的事我不清楚，但是，我们是没有可能的，我不能毁了你。” “你凭什么认为和我在一起就是毁了我？没有你，那对我而言才是最要命的事情。那样的生活，我想都不敢想。” 方一城一着急就抓住了她的手，颤抖的掌心泄露了他的急切。 “媛媛，为了你，我连方氏都可以不要。” “别再说这些不负责任的话了，事业才是男人该摆在第一位的，如果你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一切，那跟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有什么区别？别人会嘲笑你的。” “我不知道什么江山美人，什么荤君素君，我只要你……” 方一城还急于争取，单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嘲。 “现在连小学生都开始泡妞了么？” 两人回头，陆离站在门口，一脸的嘲弄。陶媛心里一个“咯噔”，急忙将手抽了回来。但他还是看到了，眉头沉了沉。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方一城现在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要和陆离打个你死我活。 “你说谁小学生？” “你的文化水平，连小学生都比不上吧。有那么多时间觊觎别人的老婆，还不如多读点书，或者直接回炉重造，别出来吓人。” “你找死……” 方一城抡着拳头就要冲过去。 “别……一城……” 陶媛拉住他。 “你来干什么？又想欺负媛媛吗？” “哪的话，我怎么可能欺负我亲爱的老婆，我是来接她回家的。你还不知道？我们已经住在一起了。” “同居？” 方一城尖叫着，不敢置信地望着陶媛。 “他在说什么？” 陶媛咬唇。 “我以后再跟你解释。” “这么说，他真的住在你家？” “老公老婆住在一起，有什么好意外？她不和我住，难道和你这个野男人住？” “你才是野男人，媛媛是我的女人，她应该和我住。” “可笑！你搞搞清楚，她的法律配偶写的是谁的名字？” 陆离傲慢地问道。 “说来说去不就是一张破结婚证吗？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好嘚瑟的！媛媛根本不爱你，她爱的人是我，你别再死缠烂打了！” 方一城气冲冲地警告着，这么贱的一个男人，陶媛到底喜欢他哪里？ “看来你不但没文化，而且还很无知。结婚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能合法睡她，吻她，做任何事情。而你，你们间发生点什么，那都叫通奸。” “少给我端出老公的架子，这几年，你有履行过老公的义务吗？” 方一城质问道。 “丈夫的义务，我当然会履行。” 陆离看着陶媛，嘴角飞扬。 “尤其是床上的义务……” “你找死！” 方一城扑了过去，陶媛拦都拦不住，但陆离一把就把他推开了。他并没有要动手的打算，只是把他推开就算了，理了理领带，伴着一记轻蔑的眼神。 “只有蠢货才会使用暴力。” “你……” “别闹了。” 陶媛拦在方一城面前。 “上次的亏还没吃够吗？” 看他现在的样子，恐怕还没和陆离交手，自己就先气得爆血管了。陆离狡猾又阴险，嘴巴还那么毒，个性单纯直接的他哪里是对手？不是自找罪受吗？ “上次是他偷袭我，不然我怎么可能打不过他？那混蛋在在侮辱你你听不出来吗？他根本就是把你当成一个……” 方一城说不出口“妓女”两个字。 “总之，侮辱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别伤害她。” 陆离冷笑。 “别在这刷存在感了，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跟你一个第三者有什么关系？冲着你去？你有那个资格吗？” “你根本不爱她！” “那又怎么样？” 他不以为意道。 “过去没感觉，不代表现在没有。这次回来，忽然觉得我老婆还不错……” 方一城急得上火挠干，真的就只差泼妇骂街了。 “她不是一个可以让你随便玩弄的女人，你个禽兽！外面那么多女人，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离她远点！” 第467章 他这个叫单纯、善良 陆离摊手，耸了耸肩。 “我就想玩我自己的老婆，合法的玩，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的话，一句比一句可怕，听得陶媛心里都冷了，最近他的种种反常行为，说明他越来越认真了。他不是那种一时冲做无用功的人，他每做一件事情，每走一步，都是有计划有目的的，包括对她。 此刻她就像被困在牢笼里的猎物，无处遁逃，而他一步步逼近，随时都可能吞噬掉她。 “呵，也别说玩弄这么难听，就当做是婚后慢慢培养感情。嗯？” 他在笑，笑容异常温柔，可陶媛打了个哆嗦。 他简直是个俊美的恶魔！ 办公室内的硝烟味愈发浓郁了。 方一城怒不可竭。 “你这种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你早就该被天打雷劈。” “你当奸夫都不怕，我这个正牌老公有什么好怕的？这几年我不在她身边，才让你有机可趁，充其量，你不过就是个替代品，一个备胎而已。备、胎。” 他用精准的咬字强调着。 “听得懂么？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我不管，但现在开始，你连当备胎的资格都没有。” “你才是备胎！你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她最难过最无助这两年，都是我陪在她身边，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在她低落时给她安慰，不正是备胎的作用？你还说你不是备胎？带她走出低落的也许是你，但是，能让她高兴的，只能是我。” “媛媛现在喜欢的人是我！” “呵，自以为是。她跟在我屁股后面转的时候，给我送情书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她对我的感情有多深，你想都想不到！” 她全心全意的爱，整整十几年的爱，却成了他口中炫耀的资本。就好像在说，不管我怎么对她，她都甘之如饴，她就像一只可怜的狗，对他摇尾乞怜，乞求他的爱，这比什么都更加侮辱。 陶媛的心，就跟被刀子割一样，难受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也是过去了，现在她已经认清了你的真面目，早就不爱你了，别自以为是。在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你陆离一个男人，凭什么她只能爱你？没有男人可以不介意自己的老婆和其他男人好过，你不在乎，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打算好好和她在一起，你不过是自尊心受不了罢了！” 陆离并没有给他刺激到，眉宇之间依旧浮动着淡淡的浅笑，涟漪般浅淡。 “可是在我眼里，你只是个幼稚的小学生，连男人的资格都谈不上，我为什么要介意你的存在？” “你陆离又算什么个什么东西？你不过就是一个披着臭皮囊的恶魔，有什么那么了不起？就算我其他地方比不上你，至少，我对媛媛是真心的，而你，只想着算计她侮辱她，你配不上她。” 陆离打了个哈欠，显然对这场无意义的对话兴趣缺缺。 “行了，别再重复那些无聊的废话了，你以为你在演琼瑶么？说那么多，除了感动你自己，还能感动谁？我并不认为，我老婆会对你这种幼稚的跟屁虫动真感情。找准自己的定位，当完备胎就滚。” “你才该滚！我和她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不是你这种人能够理解的，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爱。” “我可比你更懂什么叫爱。” 见过厚颜无耻的，方一城真么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一时间脸都给他气白了。 “你真不是个玩意儿！” “铃铃铃……” 手机响了。 对陶媛来说，那是救命之音。再这么吵下去，他们肯定会打起来的。 方一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掐断了，但很快进来了一条短信，让他眉心一蹙。 “我现在没空和你吵，回头再找你算账。媛媛，我们走。” 他伸手去拉她，但陶媛避开了。 “你有急事就先走吧。” “你要留下来？” 他难以理解地望着她。 “和这个王八蛋在一起很危险的。” “没事，不用担心我。” 陆离满脸不加掩饰的得意。 “看到没有，她选择的是我，她都叫你走了，你还赖在这？” “你——行，算你狠，你敢伤害她一根汗毛，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陆离很明显不会把这样的警告放在心上，完全是当笑话来听的。 “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给我。” 反复叮嘱了几句，方一城才离开了。 陶媛偷偷松了口气。 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已经够让她头疼了，同时应付两个，真的很累，她招架不住。 “我特别想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有一个男人为了你，不知死活地挑衅我，口口声声说着有多爱你，你很得意？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陶媛现在对他一肚子怨气，听到他的声音都觉得很讨厌，一个白眼翻过去。 “我没那么无聊。” “你不是正是因为寂寞才出轨的吗？你说过，你很享受一个男人的宠爱，享受被呵护在手心的感觉，哪怕是假的。但我看这个方一城，对你倒是有几分真心，备胎精神叫人感动。” 陆离双手插在裤袋里，信步而来，如同一只危险又优雅的猎豹。 “不过，你陶媛就只有这点本事？只能驾驭一个小学生？” 陶媛早就听不惯他对方一城冷嘲热讽，本能就反驳道。 “别总这么讽刺他，他这个叫单纯、善良，而不是你口中说的愚蠢。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那么深的心机，我反而更喜欢他那样的。” “那是当然，因为只有那么‘单纯善良’的，才会被你玩弄于股掌中。显然你对付那些男人的手段，在我看来还是太嫩了。但我想，你的本事也不该只是这样吧？毕竟你还是我的老婆，出轨这样的男人，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 “请你别把自己放在我丈夫的位置，因为从很早之前，你就已经从我心里除名了，我找什么样的男人，都跟你没关系，我喜欢就够了。我喜欢他，不管他是什么样子，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的。” “你的意思是，在你眼里，愚蠢就等于好？” 陆离突然欺身上去，等陶媛回神，他已经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把她困在一双长臂之间。那个范围内，尽是他的气息，清冽而强势。 从他的肩膀她能看到敞开的门，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 “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这样？” 气息，居然就不稳了。 “哦？我怎么样？” 他明知故问，虎视眈眈。 “我不喜欢你压着我。” “那你是喜欢在我上面？” “……陆、离！” 陶媛红了脸。不知更多的是气恼，还是害羞。 “你知不知道，从这角度看你，会让我上瘾？” 陆离目光灼灼地望着身下这张脸，他一贴近她，她的脸就会发红，像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红晕让整张脸都十分粉嫩透亮的，艳若桃李，无形中就有一种勾魂的魔力。语气也软软的，糯糯的，像在撒娇一样。 这几年在国外，他见过的女人形形色色，美艳的、清纯的、高贵干练的的，各式各样，但是她却唯一一个，集千种姿态于一身的女人。每次这样和她贴近，每次想到她是他的妻子，他便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热力在涌动，让他难以自持，心，不断地颤动着。 他的嗓音是暧昧的，如同情人间的呢喃，贴着她的耳朵，热气就一直往她耳蜗里钻。 耳朵本来就是陶媛的敏感带，她的身子都是酥的，无处可逃，连声音都染上了撒娇的味道。 “你……不要这样。” “你总叫我不要这样，不要那样，那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 陆离逗弄她的心情愈发强烈了。 “你喜欢我用什么方式对你？” “你离我远一点……门没关，会有人看到的。” 身处这样的环境，让她感到非常不安，像在做贼一样。明明她是迫于无奈，却感觉是自己在做坏事。 “看到又怎么样？酒店上下谁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你又没有脱光光，怕被看到什么？” “别总说这些话……” 陶媛用软软绵的手去推他，可他抓着她的手，放在唇下亲了一下，嘴唇冰凉，可那点凉意却激起电流，在全身蔓延开，她的身子跟着猛地一抖。 这是……只有恋人之间才会做的事情吧？ 她的脸红得更透彻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陆离知道，她很喜欢他这样。就算嘴上是抗拒的，但她心里却是很享受。毕竟是女人，对男人那几招都很受用。喜欢温柔，喜欢一些亲密的小举动，也喜欢男人说荤话。 “我叫你来办公室找我，为什么不来？” “我……我不知道，你有叫我吗？” 明明只是撒一个小谎，可大概是他气场太强的关系，陶媛的喉咙绷得很紧，眼神也不敢与他对视，胡乱地飘忽。 下一秒，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颚，看着这张慌张得发红的小脸，陆离扯了扯嘴角。 “你撒谎的本事，真的很拙劣，你自己不知道么？” “快下班了，所以……嗯……” 下颚又是一阵闷痛，他居然捏她，她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柔情似水的一双瞳眸，好像会说话一般，看得陆离喉咙一紧。她还真是……该死的诱人。 “还说谎么？” 紧绷的嗓音，更加低沉性感。 “我不想去，行了吗？” “你不想见我？” 第468章 她会离婚的 “你霸占了我的家，害我睡不好觉，凭什么认为我会想见你？我讨厌你。” “有多讨厌？” “很讨厌！” “呵，女人说讨厌，就是喜欢，说很讨厌，那么，就是很喜欢……” 说着，低头，覆上了她的唇，根本就不给她一点反应的时间。 陶媛睁大了眼睛，等她回过神来想推开他，他已经缠绕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缠绵悱恻。尽管她咬住牙关想要将他推出去，但还是抵挡不了他的长驱直入。 “唔……” “啪——”文件夹掉在地上的声音。 陆离停止了这个吻，因为不够尽兴，所以眉梢染上了一丝怒意。这样的打断，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回头，下属小美不知所措地站在那，急得脸都红了。 “对、对不起，总裁，我不知道……” 急忙逃了。 陶媛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把火撒在了陆离身上，一把推开他。 “都怪你！我都说了会有人进来，你还……” 陆离无所谓地摸了摸嘴唇，唇齿间还留有她的味道，香香甜甜的水蜜桃，分外可口，值得反复回味。那双嘴唇，也是他尝过最柔软的。像一个温柔陷阱，让他深深地陷进去。 “我不在乎。” “我没你那么厚脸皮！” 陶媛愠怒。 “难道你找我就只是为了发泄你的吗？” “我找你是有正事，至于刚才那个吻，是你不听话和说谎的惩罚。” “你能有什么正事？” “周年庆的场地已经布置好了，你跟我过去检查一下。” …… 陶媛到达会场时，惊呆了。 偌大的大厅，整个被布置成了粉红色。礼台和红毯上铺满了粉色玫瑰，两旁的嘉宾席座椅也都是粉色的。就连桌布的纹路，都是浅浅的粉心。 这更像是婚礼现场。 她愣了半天才回神。 “不是周年庆吗？会不会太粉红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来参加婚礼。” 粉红色，太闷骚了。 “不是说过了么，周年庆晚宴同时也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后者更有意义。” 陆离对这样的布置很满意，脸上透出一股骄傲之色。 “四年前我们没有办婚礼，就连结婚证的照片都是合成的，你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怨气，那么，这就当做是我给你补办的婚礼。” 陶媛从没期待过，他陆离会在结婚四年后，给她一场婚礼。可是她感到的不是甜蜜，而是一种……讽刺。 先不说他这么做的动机只是为了用婚姻困住他她，迟到了四年的婚礼，再补上，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扯开了当年的伤疤罢了。 她笑笑。 “不用了，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你给不了的，现在给，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不想要。” 陆离的笑容僵在唇边，伴着他的自尊和自满。 现场的一切都是他亲自安排布置的，他没有告诉她，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他期待着她感动，喜悦的表情，然而，她却轻描淡写一句“没有任何意义”？ 她的眼神也再说，她是真的不在乎了。 那种感觉就如同揣着满腔的热情，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他感到更多的不是愤怒，而是失望。 …… 方一城急急忙忙赶回家，刚进别墅就大喊大叫。 “姐？大姐？二姐？三姐？” 方雯走出房间，站在二楼的走廊上。 “你回来了。” 方一城冲上楼。 “爸怎么样了？怎么心脏又不舒服了？” “爸没事，我骗你的。” 方雯淡淡地说。 “什么？骗我的？你怎么能拿爸的身体骗我？” 方一城很生气。 “你想急死我吗？” “是你想急死我们。医生安排你住院一个星期，这才第四天你就强行出院，把医院都闹翻天了。打电话给你不接，短信也不回，你到底想怎么样？” 方雯一脸的不满，但责备的之中更多的是心疼。 “那你也不能拿这种事情骗我啊！” “我不这么说，你会回家？” “反正就是你不对，小时候你不是给我讲过狼来了的故事吗？你现在骗了我，以后爸身体真么有什么问题，都不相信你了。呸呸呸，爸不会有事的。” “你和陶媛的事情，如果不是我给你兜着，爸早就给你气死了！你知道的，我们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么，对方不一定要是千金名媛，只要是正经的好女孩就行了。” “陶媛就是最正经最好的女人。” “她结婚了。” “她会离婚的。” 方一城嘴上是斩钉截铁的，但也有一些不确定。他不愿承认，他觉得陶媛对陆离还是有一点感情的，毕竟爱了十几年，不能说没有就没有。而且陆离那王八蛋也有心束缚住她，恐怕没那么容易离婚。但那又怎么样？他们那么畸形的婚姻，最后肯定是会结束的。 “但她在婚内就和你纠缠不清，说明她人品不行。” “你什么都不懂，没有权利指责她。是他老公的错，她老公都不理她的，把她一个人丢在国内，跟没老公有什么区别？而且他回国之后，天天跟不同的女人在一起，你看过那些报道的。那人渣，根本配不上她！” “那是他们的家事，夫妻感情不和，不能成为她出轨的理由。我上次见过她了，她是个聪明成熟的女人，是有手段的，而你太单纯了，你被她利用了都不知道。” “不许你这么说她。” 方一城大声强调，表情有些凶。 “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冲我发火？” “谁叫你不懂装懂！我和她在一起两年了，而你们才见过一面，你认为你会比我更了解她的为人？她看着很成熟，其实她在感情上很脆弱，很单纯，不像你们想的那样心机。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她，包括我的家人。” 方一城这样的态度，无疑加深了方雯对陶媛的成见。 真正适合的感情，是会让人变得更好，而不是让他为此和家人反目。 方雯更加觉得，陶媛这个女人要不得，会把她们精心栽培的弟弟带坏，会抢走他，甚至毁了他。 所以，再怎么不忍心都好，她必须采取强制措施。 “看来她真是把你的理智都毁了。” 方雯别过脸。 “你年轻不懂事，很容易被一时的感情蒙蔽，我不怪你，但是，我不能放任你。过去你犯了很多错，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我不愿意对你太严厉。但是，有些事情，纵容你只会害了你。从现在开始，我不允许你们再见面。” “不可能！我喜欢她，我一天见不到她都不行。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你管不着。” 方一城转身就走，但刚下楼，就有几名保镖堵在门口。 方雯站在楼梯口，冷漠地睥睨他。 “有我在，你休想离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禁锢我？” “我只是想让你在家好好冷静冷静，见不到她，你自然慢慢就想清楚了。酒店那边，我会帮你辞职。在你清醒过来之前，就给我待在家里，那都不许去！” 打开冰箱，昨天买的菜还冻着，够做几道家常菜。 陆离说绝对不在吃面了，再加上从酒店回来的路上，他的情绪不大好，陶媛不想再和他起冲突，只能给他做饭。 从冰箱里取出菜，洗菜，切菜，厨房里传出忙碌的声音。 陆离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心情还是没有任何好转，眼前反反复复都是会场陶媛那副淡漠的表情。 她说，没有意义了。 这算是他第一次为她做一件事，而她却不屑一顾？ 陆离感到非常失望。 然而，理智地想一想，他没有资格责怪她。四年前，他没有给她每个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那场婚礼，现在当他想给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是等于一厢情愿给她的。他觉得是好的，但是，在她看来就未必了。 她想要的时候，他给不了。她不想要了，他却想给。 是不是他们之间，时机永远都对不上？所以只能错过，相互憎恶？ 陆离暗笑自己想太多了，他布置场地的初衷，不过是想羞辱她而已，又何必何必那么在意她的反应？难道他真的对她上心了？ 呵，不可能！就算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女人，他也不会选择她。 他现在对她的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和一时的征服欲罢了，他高傲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在一个女人面前栽跟头。既然十年前，他能让她爱他爱得要死要活，那么，现在为什么不可以？ 那样才是折磨她最狠的方式！ 做了一大堆心理调节之后，积压在陆离心头的阴云总算散开了一些，没那么憋屈了。 进房间换了套衣服，来到厨房，看着她忙碌。 一米六五的身材，不高不矮，背影纤细，利落地炒着菜，一看就是个贤惠的妻子。看着看着，陆离心里无端端一阵泛暖。温馨的小家庭生活，其实一直以来都他渴望的，只是得不到罢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为他下厨…… 思绪回到三年前，那是个暴雪的夜晚，他从机场赶回家时，已经很晚了，家里人都睡了，只有她一个人坐在餐厅里，等他。 恶劣的天气让他的心情也变得很恶劣，一看到她，怒火更是不打一处来。 “阿离。” 她高兴地迎了上来。 “飞机晚点了吗？外面很冷吧。” 她伸手帮他脱外套，他却厌恶地避开了，碰到了她的手指，冷得像冰块一样，天知道她一个人在客厅坐了多久。 第469章 别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眼里掠过一抹受伤，但还是保持着微笑。 “饭菜我都放在锅里保温了，你先坐，我去端出来。” “不用了，我不饿。” 他满面寒霜，语气比天气更加寒冷。 尽管他此刻已经饥肠辘辘，但是，他怎么可能吃她做的饭？ “你不是不喜欢飞机餐吗？十几个小时，怎么可能不饿？我去……” “你怎么这么烦？” 他吼她。 “我说了不饿就是不饿，你以为你给我做顿饭，装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我就会被你打动？别做梦了！” 她不知所措。 “我、我没有装作关心你啊，我只是……” “够了，别叽叽歪歪的，很烦人。” 他丢下她上楼，重重摔上了房门。 那晚……她哭了吧？那时候的她，还不像现在这么坚强，他说几句重话她就会掉眼泪。 现在想来，陆离也觉得那是的自己确实对她太恶劣了一些，难怪她会对他彻底死心。一个女人脆弱的时候，会渴望抓住任何一份关怀和温暖，无疑给了方一城可趁之机。 怪谁呢？还不只能怪他自己？ 可是，一切就只是他一个人的错吗？他又何尝不是受害者？ 陆离的心被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拉扯着。 “可以吃饭了。” 回头看到他站在门口，她淡淡地说了一句。 豌豆排骨汤、荷包蛋、麻婆豆腐、清炒莲藕，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常菜，可是色泽莹润，香气四溢。 “怎么都是素？” 陆离皱了皱眉。 “我又不是兔子。” “不是排骨吗？平时外卖那么多肉，吃点素清洗一下肠道有好处。” “这么爱吃素，你干脆出家当尼姑好了。” “……” 两个人默默吃饭，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闪烁着方一城的名字。 陆离快手夺了过去。 “你干什么？” 陶媛想抢回手机，但抢不过她。 “找我老婆有事吗？” 陆离一手推陶媛，一手接电话。 “我怎么会在这？废话，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们住在一起了？我老婆给我做饭了，很好吃，你吃过她做的饭吗？” “呵，你管我今晚干什么？我自己的老婆，我还不能睡了？不相信？呵，需要我拍个视频给你看？” “别再打扰她了！” 挂了电话，还把方一城的号码删了，陆离才把手机扔回给她。 陶媛气得够呛，眼睛都瞪大了。 “你怎么能随便替我接电话？你这样很没礼貌。” “难道他打扰我们吃饭就有礼貌了？我已警告过他几次了，再有下次，你就准备替他收尸！” “……” “瞪什么瞪？吃饭。” 陶媛本来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说太多，但是陆离的行为，又一次激恼了她，她多一刻都不想再拖下去。 “你什么时候搬走？” “看我的心情，不过我目前觉得，你的厨艺还不错，我暂时还吃不腻。” “你不走是吗？那我走，我受不了和你待在一个屋里。” 陆离很淡定地喝着汤。 “只要我不罢手，你搬到哪都是一样的。” “这就是你报复我出轨的方式？阴魂不散地缠着我，破坏我的生活，这样让你很开心是不是？” “是挺开心的。” 陆离寻味道。 “你生气的样子，很有趣。” “我不是你找乐子的一个玩具，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把我逼疯。我们两是没办法和平相处的，不是你逼死我，就是我气死你，人生苦短，何必过得那么难看？” “观景山庄的项目，还有纪念日晚宴，都停止好吗？我斗不过你，我不想自不量力。迟早都是要离婚的，为什么不干脆一点？离婚以后，你可就可以去找顾嫣然……” “咣——” 一个碗摔碎在地上，碎片四溅。 陶媛身子一激灵。 陆离的脸色瞬间变得很恐怖，怒视着她，咬牙切齿。 “你不配提这个名字！” 陶媛的心被扎了一刀，窒息，闷痛。顾嫣然就是他的禁忌，他的软肋，而她是最没资格提这个名字的。 他连日来的纠缠让她厌烦的同时，她又忍不住想，也许他是有那么一点在意她的。不管是因为自尊心还是控制欲，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丁点的在意，她控制不住自己产生那样的期待。 然而，终究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再怎么蜕变，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而顾嫣然，才永远是他心中那个最最特别的存在。 伤痛反倒让陶媛更加坚强了，眼里并没有恐惧，反而微笑着。 “你认为我不配，但我从来没有对不起她。” “你没有？别忘了，当年是谁拆散我们，是谁把她赶走！我失去最心爱的女人，都是拜你陶媛所赐！” 每一个字眼，都是锥心的恨意，浓烈得足以焚毁一切。 “就当过去是我的错好了，我耽误了你，我现在同意和你离婚，你可以去找她了。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民政局，离完婚，你可以搭最早的航班去找她。快的话，明晚你们就能结婚了，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你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陆离恨恨地说。 “你这是在诅咒我。” “你错了，我是真心实意祝福你们，世界上没有人比我真诚了。” “你以为事情有这么简单？” “签字离婚，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只不过是你自己弄得很麻烦而已。” “少找那么多借口，你还不就是想赶紧摆脱我和你的奸.夫双宿双栖？可是，你毁了我，我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过你？之前是你缠着我，现在换我缠着你，这很公平。你尝到我当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儿了？” 他的笑容比魔鬼还要残忍，一口白牙如獠牙一般尖锐森冷。 “这才刚开始就受不了，以后你还不得自杀？” “我们结婚四年了吧？那再维持四年怎么样？那时候你不过才三十岁，依然年轻漂亮，加上你勾男人的手段，不怕嫁不出去。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方一城那个备胎吗？他口口声声说爱你，等四年也无所谓。” 四年……陶媛想想就不寒而栗。不过几次交锋，他就快要摧毁她三年磨练出的冷静，四年之后她就算不死也会变成神经病的。 不行，她不能再一次毁在同一个男人手里。 “这不可能！婚，我一定会离！” “那我也坦白告诉你，离婚，休想。” 陆离站了起来，个子高出她一大截，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气势上就比她强太多，几乎要将她纤细的身子压弯。 陶媛突然感觉，要对付这样一个男人，要战胜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在此刻的对峙之中，她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 “啧啧，你这副模样儿，还真是我见犹怜。” 陆离伸手去摸她的脸，被她狠狠拍开。 “别碰我！” 他的脸色暗了暗。 “你不让我碰，多的是女人愿意，别把自己当回事了！” “嘭——”身后传来摔门声。 他走了。 陶媛无力地瘫回椅子上，很绝望。 这一夜，陆离没有回家，但是陶媛也睡得不安心，一直很害怕他出去喝酒然后回来撒疯之类的，脑子里都是这样的念头，感觉自己都要患上被迫害妄想症了。 就这么睁着眼睛到天亮，没有比失眠更痛苦更烦躁的事情。更糟糕的是，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头昏得厉害，很可能是发烧了。但是，如果她一天不上班，她们组肯定会“天下大乱”，所以还是不得不硬撑。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几个组员在绘声绘色地八卦。 “真的啊？他们真的在接吻？你没看错吧？” “当然没有，我看得清清楚楚。” 小美夸张地说着，很享受这种传播八卦，然后被大家关注的感觉。 “总裁回头的时候，还瞪了我一眼呢。你们知不知道他眼睛里写着什么？写着欲求不满。我敢打赌，如果我没撞破，他们肯定在办公室里干起来了呢。门都没关，啧啧，太大胆了吧！” “我去，我还以为他们要离婚呢，没想到总裁居然强吻她，还不止一次。你说总裁是不是中邪了？他之前不是躲她都躲到国外去了吗？怎么现在知道她出轨了，反而缠着她？” “这你就不懂了吧？自己的老婆，再不稀罕都好，被人抢走了，肯定不舒服，要抢回来的，男人都这毛病，这叫占有欲。” “啧啧啧，好变态哦！那陶媛一脚踏两船不是很爽？” “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她‘踩’的那两个是谁！你别看那个女人平时端着架子好像很清高一样，都是装出来的。总裁不在的时候，就拿方经理当备胎，现在总裁回来了，对她有兴趣了，她就故意利用方经理去刺激总裁，引起他的注意。” “真的吗？她把方经理当枪使？” “嗯哼。她宁愿独守空房三年，都不离婚，可见她有多在乎陆太太这个位置。总裁那么有钱，又那么帅，换做是你，你愿意离婚吗？方少再帅，也只是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陆离这种才是极品优质男，更何况方家远远没有陆家有钱，给你你也选总裁啦。所以她最贱的地方在于，她不甘于寂寞，想当陆太太又想要男人。” “不要脸。” “就是，丢我们女人的脸。” 陶媛听了这些并不生气，她一路都是在舆论中走过来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会在乎这几句诋毁？都是当笑话来听。但是，她和陆离以及方一城这复杂的“三角关系”，是该结束了，不然她自己都会给拖垮的。说句实话，没有哪个人愿意声名狼藉。 第470章 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情 “哎，不对啊，你的消息准确吗？” 职员a盯着手机说道。 “今天热搜第一名，总裁昨晚是和维秘超模夏岚在酒店过夜的，记者拍到他们一起进酒店了，还故意分开走了，但进酒店后应该是住一间房的。” “真的吗？给我看看！” “哇塞，夏岚那双腿好长哦，羡慕死了，腿年玩啊！名模就是名模，随便一拍就这么好看，她的街拍也超级有范儿的。” “可不是，身材好，穿什么都有气质，媒体都说她是中国第一美腿呢。这么一对比，陶媛就是个侏儒。” “哈哈哈……你好毒哦……” “本来就是啊，她除了会装，还有什么厉害的？长得一般，身材一般，跟总裁那些女人相比，差多了。” “总裁这么晚还约会新欢，说明只是玩玩她而已，我看他们还是会离婚的。我去拿报纸，就放在她办公桌上，她一眼就看得到。哈哈，一大早给她添堵，我太开心了。” 陶媛买了份早餐回来，桌上果然放了一份报纸，头版头条就是陆离和新晋“陆女郎”的消息。两个人倒是没被拍到牵手或者其他亲昵的举动，就是一起进了酒店。 不过，这也够了。 陶媛拿这份报纸垫早餐。 他外面那些莺莺燕燕，她也不是第一次应付了，她们想用这个刺激她，真的是太低估她的“功力”。 上午事儿多，奔奔的，脑袋越来越疼，吃止痛药也止不住。大概是吃得太频繁，都产生抗体了。身体也发热，有些透不过气来。 处理完一大堆麻烦事，好不容易有机会喘口气，小美走进来说夏岚找她，语气里都是幸灾乐祸。 陶媛在vip套房见到了夏岚，本人确实很漂亮，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美人儿，但是很符合外国人的审美，个子高挑，皮肤白皙，一双丹凤眼，烟熏妆，浑身都是国际名模范儿，高贵冷艳。 陶媛平时也喜欢研究穿衣，经常会看街拍，夏岚的街拍是她最喜欢的。撇开别的不谈，光从外貌而言，陆离挑女人的眼光是非常不错的。 她心里清楚，夏岚找她不过又是小三挑衅正室的无聊把戏，但身为酒店职员，陶媛还是拿出了最专业的态度，微笑着问。 “夏小姐，你好，有什么需要吗？”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早上在被子上看到了什么？一根头发，不是我的头发。” 夏岚以一种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的语气，十分夸张地说道。 “也许那是您的。” “我的头发是黑色的，但那根头发是红色的。” “人有几亿根头发，有几根红头也很正常。我也是黑发，但有时候梳头，也会看到几根黄色的，或者红色的头发。” “你还想推卸责任？” 丹凤眼一瞪，“哼”了一声。 “明明就是你们没有换被子。” “我们酒店的床单被套每天都会换洗。” “那你跟我解释一下，我床上怎么会有别人的头发？别用刚才那套忽悠我，摆明了就是你们偷懒。还六星级酒店呢，脏死了。” 夏岚十分嫌弃地说道，然后指着小美。 “还有你们这里的客服是什么态度？我问了她几句，她居然差点和我吵起来。你们这里从客服到客房，连四星级酒店都比不上，就是垃圾！” “夏小姐，我绝对可以向您保证，我们这边的床单每天都会换。” “保证？你保证有什么用？你当然会抵赖啦！” 陶媛依旧很客气地说道。 “酒店是服务行业，一切以陶客至上。不管怎么样，让你不满意了，都是我们的责任，我代表酒店向您道歉。如果您认为这间房不够干净，那么，我们可以免费为您升级客房。您之前不是想定海景房吗？今天有一位客人退房，我可以帮您升级那间房。” 听到她这么说，夏岚心里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那就这样先吧，如果再出现问题，我一定投诉到底。” 出了客房，小美跟在陶媛后面抱怨道。 “明星果然都有两张脸，屏幕上和私下完全不一样的。就一根头发，居然凶了我十几分钟，她以为她是皇后啊……嘁！” “做客服需要很好的心理素质，如果你做不到，那就不适合做酒店业。” “连你也教训我？明明就是她没事找事！” 小美生气地说。 “说白了，她主要是针对你来的，我是被你连累当炮灰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装什么呀！” “这是你身为一个下属对上司该有的态度？” 陶媛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之前你犯了很多错，我都没有追究。年轻人刚出社会，眼高手低，有脾气，都是正常的，所以我想多给你一个机会，但是，你从来不懂得反省自己。” 小美的态度比她还嚣张，尖声反驳道。 “我要反省什么？又不是我和夏岚抢男人！自己的老公都管不住，又不敢小三撕，就拿我出气吗？你以为我就那么好欺负？你这么会教训别人，自己怎么活得那么失败？你知道酒店上下都是怎么说你的吗？哼，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总是端着一副清高的样子，装。” 之前陶媛一直都认为，很多事情没必要较真，她们不是坏人，只是不懂事。但是，对有些人真的不能太包容。一味的忍让，只会让她们蹬鼻子上脸。 “一个小时内，我要看到你的辞职信。” “什么？你好炒我？你凭什么啊？” “就凭我是你的上司，这个理由够了吗？并且在你的考评里，我会如实填写你，应该没有哪家公司能接受一个的劣迹斑斑的员工。” 小美气炸了。 “陶媛，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中午，有几个平时跟小美玩的要好的职员来找陶媛求情，但她依然坚持自己的决定。有时候，杀鸡儆猴是很有必要的。她不管小美家庭条件不好，男朋友劈腿之类的，都是成年人了，做得出，就得承担起相应的后果。 小美最后辞职了。 陶媛耳根没清静多久…… “陶组长，夏岚小姐找你。” …… 海景房。 夏岚坐在沙发上，旁边站着黄经理和几个职员。陶媛一进去，就嗅到了“三堂会审”的气息，但是，她很淡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麻烦总是没完没了，但她会一件件解决。 “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吗？” 陶媛很淡定地问道。 “我的表呢？” “什么表？” “你还装傻，你偷了我的表。” 夏岚站了起来，盛气凌人地指着她。 “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个小偷。” 陶媛瞬间就明白了，原来这厮玩的是“栽赃嫁祸”的把戏。陆离选的女人，大多数都是美貌有余，智商不足，还是事儿逼。 “夏小姐，我并没有看到你的手表。” “今天上午我找你了，有没有这回事？” “有。” “当时房间里只有你我，还有你的一个下属，是不是这样？” “是。” “你走之后，我就发现我的手表不见了，不是你拿的还有谁？” 陶媛扬起手臂，扯高袖子。 “我自己有表，为什么要偷你的？” “你这块就是普通的百达翡丽，最多就是十几万，说不定还是a货呢，我那只可是限量版，镶钻的，一百多万。你的能跟我比吗？” “手表最大的价值就是看时间，对我来说，有没有钻石，是不是限量版，都不重要。” 夏岚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当我傻子吗？你偷我的表当然是去卖了，怎么可能自己用？不是你，那就是另外一个，她人呢？” “她中午已经辞职了。” “辞职？” 夏岚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肯定是你们两一起策划的，偷了我的表就想跑。” “夏小姐，我们这间是六星级酒店，客人都是非富即贵，我见过很多比您的手表更昂贵的东西，但是，工作三年时间内，从来没有发生过偷盗事件。” “那是以前，说不定你现在赌博或者炒股输了钱，才偷东西。又或者，你只是为了报复我！我刚丢了东西，那个人就辞职，我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情，肯定是她带着表跑了。你是她的上司，你们肯定是一伙的。刚刚我看你们就觉得不对劲。你说没有就没有？哪个贼会承认自己是贼？都要等到人赃并获了才会承认！” “也许是您忘在房间的某个角落了，我再帮您找找。” “我们都找过了。” 黄经理说道。之前陶媛刚进部门时，陆离就叮嘱过他“关照”陶媛，所以他一直刁难她。现在难得有个机会，肯定不遗余力地想“表现一番”。 “陶组长，夏小姐是名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怀疑你，更不会陷害你。如果你是偷了表，请现在归还，我们内部处理，顶多是辞职。不然被查出来，是要坐牢的。” 陶媛早就料到他是这种态度，也没有在怕的。 “那就报警，让警察查清楚。如果那只表不在夏小姐手里，那我也想知道，究竟在谁那。” 夏岚脸色一变。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故意把表藏起来栽赃你？” “我没这么说。” “但你就是这个意思。” “是你自己太敏感了。我想，你还不至于无聊到那样的程度。” 第471章 这位是我的太太 实际上，陶媛现在的身体已经熬到了极限，眼前都开始发黑，好像随时可能晕过去。放在身侧的双手，不断地揪紧西装，掌心都冒出了冷汗。但是，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倒下。如果她晕过去了，他们必定会认为她在演戏，装晕逃避责任。 “这件事情，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确实没有拿你的表，但是，既然你认为我偷了，那么，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警察，让警察调查清楚。” “你以为我不敢吗？” 夏岚站了起来，态度很尖锐。 “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而已。” 黄经理也帮腔道。 “夏小姐是名人，一举一动都是媒体关注的焦点，这件事要是闹到警局，又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表没有长腿，不会自己逃掉，小美离职了，现在最大的嫌疑人是你。加上你和夏小姐之间的关系，你拿她的表也很正常。” 陶媛觉得好笑。 “我和她什么关系？我今天是第二次见夏小姐。” “你……你别这么冥顽不灵！现在只是内部处分，到警局就不只是这样了。” 陶媛背脊挺得直直的，连眉头都没皱一皱。清白、从容、淡定，如一株傲竹。 “没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并且，我不怕恐吓。也别多说什么了，让警察处理吧！” “你……” 黄经理被她的态度顶得几秒钟都说不出话。 尽管之前陶媛和他不是同一个部门，但她的能力整个酒店都有目共睹，再加上她是名义上的总裁夫人，所以，偷手表这样的事情，她应该是做不出来的。 他说她偷了，不过是助助夏岚的声威，趁机刁难一下陶媛罢了，没想到她态度这么倔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可是逼我的，黄经理，报警！” “这……没必要闹大吧。” 黄经理有点怂了，这种事情传出去，对酒店的影响也不好。 “什么叫没有必要？我一百多万的手表在你们酒店被偷，难道说算就算？我怎么可能吃这个亏。” 现在手表事小，夏岚是直接和陶媛杠上了。就算她真的没有偷，现在的证据对她而言也很不利。只要她坚持，没有的事可以说成是有的。她可是个大明星，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小小的客服组长欺负到她头上来。 “发生什么事了？” 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 陆离。 陶媛心里“咯噔”一声，他这是给新欢帮忙来了吗？她的身体已经非常不舒服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到警察来。现在再多一个陆离，她真的无力应付。 “陆总。” 夏岚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件小事惊动了他。 昨晚她进酒店时，刚好遇到了他，主动上前搭讪，结果他的态度很冷淡。她就是因为在他那受挫，所以心情才特别不好的。 “你怎么来了？” 夏岚惊喜地问。一改刚才嚣张的态度，言语间带着几许讨好的意味。 陶媛头脑昏沉也觉得他们在做戏，明明都已经滚过床单了，犯得着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样子吗？现在他们狼狈为奸，自己的处境就更堪忧了。不过，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被他们打倒。哪怕闹到警察局，哪怕让她坐牢，她也绝不认罪。 陆离看了眼陶媛，她的脸色很差，腮红也掩饰不了那种苍白。 别人也需注意不到，但他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收到他一个眼神，黄经理立即解释道。 “夏小姐的手表被偷了，怀疑是陶组长偷的。” “哦？有证据么？” 夏岚心跳得飞快，脸颊抑制不住发红。 “早上我找她投诉，说了她几句，然后我的手表就不见了。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场，但是她离职了。所以，很明显是她们两个合谋的。六星级酒店居然有小偷，真是不可思议，当然，不是陆总您的责任。这么大一家酒店，总会出现一些蛀虫，很多事情您都管不到的。” “这么说，也只是怀疑？” “但是我的手表确实是在她走后不见的，黄经理也帮我找了一遍，我可没有故意栽赃她。也许，她偷我的表只是为了报复我找她麻烦。但是，这本来就是她的责任。”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怀疑我陆离的妻子会偷你的表。” 语气并不重，但是，每一个字眼，掷地有声，无形中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在，让人不自觉敬畏。 夏岚像给雷劈了一下，惊讶地睁大眼睛，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表情十分滑稽。 “你、你说什么？她、她是你的谁？” 陆离走到陶媛身边，与她并排站在一起，仿佛两人是一体的。伸手，很自然地环住了她的肩膀。 “这位是我的太太，陶媛。” 夏岚恨不得晕死过去。 她居然惹上了陆离的老婆，这不是找死吗？ 不对啊，传闻不是说这位陆太太不受宠，陆离甚至非常非常讨厌她，所以才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吗？可是，他现在的态度，摆明是护着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经理也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 但最奇怪的还是陶媛，他不是应该像上次帮张明媚那样帮着夏岚对付她吗？这唱的是哪出？这人，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我、我不知道她是你太太……” 夏岚整张脸都发白了。 “那你现在知道了，那你认为，我太太需要偷你的手表？” “我……” 夏岚咬唇，还有些不甘心。 “也许她只是因为我投诉她，所以才这样报复我。” 陆离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我太太在生活上贤良淑德，工作上更是公私分明，能力出众，怎么可能偷你一块手表？不过，既然你认定是她偷的，那么，可以进行调查。但如果查出来不是她偷的，我绝不能忍我有给我太太冠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我，必须向你讨个说法！” 他的每一句话，语气都不重，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夏岚吓得胆子都快裂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我……” 海景房内。 空气里弥漫着危险的味道。 夏岚面色惨白。 黄经理和几个职员低着头，战战兢兢。 陆离扶着陶媛的肩膀，坚定地站在她身旁，就像她的保护神。 陶媛此刻的感觉，也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的。陆离……居然在帮她？是她烧得太厉害，出现了幻觉吗？可是，她能够清楚真实地感觉到肩膀上他的力度，那么强悍坚定，他的体温，陌生却让她安心。他的气息，强烈地影响着她，让她的身子跟着微微颤抖。 这几年，在工作上她遇到过很多难关，都是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现在有人站在她身边，支持她，帮助她，充当她的依靠，反而变得不知所措。那个人，尤其不该是他陆离。 因为习惯了一个人，所以不会有期待，不会依赖。可是，如果如果有人帮她，那么，她逐渐会变得软弱，逐渐像藤蔓一样依附着对方。但是，陆离绝对不是她可以依靠一辈子的人，为了避免日后受伤，现在就必须打消一切的幻想。 她推开了陆离的手。 “我先回去工作了，如果警察来了，可以让他到办公室找我，我一定会配合调查。” 她勉强稳住脚步，硬撑着走出了房间，不愿让任何人看出她的身体状况。一出门，立即扶住了墙壁，差点就晕过去。 “没事吗？” 一只手托住了她的手臂。 “没事。” 她很抗拒地推了一把。 陆离摸了摸她的额头。 “你在发烧。” “不用你管。” 她的态度很不好，而且，陆离一向很讨厌逞强的女人。换做从前，他大概会丢下她不管。然而现在，看着她一脸憔悴，他来不及考虑个人情绪，更多的是担心。 “你认为你这样你能回到办公室？” “我可以的。” 陶媛额头不断冒出冷汗，身子抖个不停，每走一步，都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用力喘几口气。 “你很喜欢逞强？” “我不需要你帮助！”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要是能活着走回办公室，我陆离两个字倒过来写。” 她白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哼哼。 “你名字怎么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彻底黑了。 …… 九月盛夏的校园，炎日而美好。 明晃晃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在地上，轻轻地摇曳着。 学生来来往往，整座校园生机勃勃。 两名少女坐在树下，其中一个安安静静地坐在画架前画画，另一个则不耐烦地抱怨个不停。 “这么热的天，你跑出来写生，这不是自己找虐吗？在宿舍里吹着空调看看电影多好。” 陶嫣然抱怨着，两道秀眉拧得很紧。 她的长相是让人惊艳的那种，一头红色的头发，浓眉杏眼，身材凹凸有致，修长高挑，被评为建校以来最美的校花。本人的性格也十分张扬高调，学校各种晚宴和舞会上她永远都是焦点。 陶嫣然家里有钱、人漂亮，所以，她最好的闺蜜居然是普普通通的陶媛，让人匪夷所思。两人除了都姓陶，没有任何的共同点，性格更是南辕北辙。只能理解为，一动一静，动静互补。 陶媛五官清秀，性格安静，长得属于小家碧玉的类型，不惊艳也不难看，但是站在陶嫣然身边，自然而然沦为了陪衬。 第472章 我没想过和你过一辈子 她专注地凝视着雕塑，在画布上认真勾勒。 “你觉得热，就先回宿舍吧，不用陪我。” “哦，那你别说我不够意思哦。” 陶嫣然刚要走，一道颀长的身影从雕塑后面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俊美的少年，白衬衣、校裤，即使是最简单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会因为他本身的光芒，而变得闪闪发亮，无比耀眼。 他的五官立体冷峻，浑身散发着难以亲近的气息，高高在上，仿佛立于云端一般，让人仰望。 所有女生都在偷偷地看他。 “他不就是那个什么……陆离吗？啧，走路都不看人，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都说他是校草，我觉得一般般吧，一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样子，好欠扁，自大狂！” 陶嫣然说完，回头坏笑着问道。 “咦，你脸红什么？” “我、我哪有……” 陶媛低下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 “你该不会喜欢他吧？我说呢，每天大中午来写生，就是为了等他吧。为了看他一眼，值得吗？” “我、我没有……你别乱说……” “还说没有，都写在脸上呢。我发现了，你每次看到他都会脸红。你不是有一个暗恋对象，从初中一直暗恋到大学吗？就是他吧？别否认，我太了解你了！” 陶媛不知道该说什么，目光，人不由自主地被那道身影吸引。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周围的一切都会变得暗淡，唯独他有颜色。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你喜欢他这么多年，他知道吗？” 陶媛摇摇头。 “我那么渺小，永远只能仰望他，他根本注意不到我。但是这样就够了，只要能够喜欢他，我已经很幸福了。” “拜托，你那是什么奇葩的想法？喜欢一个人，当然要让他知道啊。不然他有女朋友了，而你连表白都没表白过，不觉得可惜吗？喜欢一个人，就该说出来，让他成为你的男朋友。” 陶媛苦笑。 “我不是你，我只能默默喜欢他。就算我表白了，他也不可能喜欢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帮你啊……” 陶嫣然说着就朝陆离跑了过去。 “嫣然、嫣然……” 陶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想逃跑，可是，她又想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他会因为一个这么普通的人暗恋他而感到厌烦，会讨厌她，嫌弃她不自量力吗？ 陶嫣然眉飞色舞，有说有笑，陆离嘴角，似乎也噙着浅淡的笑意。 他……在笑？陶媛有些吃惊。过去七年，他只有和男性好友在一起时才会笑。对女生都是冷冷淡淡的，但是，他对陶嫣然笑了，难道，他喜欢她？ 心里，止不住地泛酸。不，嫣然是去替她表白啊。 她看到两人互换了手机号码，然后陶嫣然跑了回来。 “怎么样？他怎么说？” 陶媛感觉自己紧张得要虚脱了，高考宣布成绩时都没这么紧张。 “嗯？说什么？” “你、你不是说代我跟他表白吗？” “有吗？我都忘了。不过没关系啦，太着急表白，他会反感的。我先慢慢和他打好关系，然后再介绍你们认识。你放心，我会时不时跟他提起你的，这样他就不会抗拒了。” 陶嫣然边发短信边离开了。 当时候，陶媛就隐隐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即将改变。然而，她没想到，那么快。 不过一个星期后，陶嫣然就小鸟依人地靠在陆离怀里，骄傲地炫耀道。 “媛媛，这是我男朋友，陆离。阿离，这是我朋友，陶媛。” 她暗恋了六年的男人，成了好闺蜜的男朋友！ 这对陶媛而言，是莫大的讽刺。 她多想冲她喊。 “明明是我先看到他的，为什么要抢走他？” 然而，她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他，从来都不属于她。爱情，也没有先来后到。 她，只是在一瞬间失去了两个最在乎的人。 心，碎了。 …… 陶媛醒来时，仍能够感到梦里那种绝望、哀伤的感觉，眼角热热的，是泪水。 “醒了？” 陆离端了杯水走过来。 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那个眉目俊朗，与生俱来带着光环的男人。 陶媛一时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做恶梦了吗？你一直在哭。” 陆离努力过滤掉话里的感情，然而，还是控制不住泄露出了一丝心疼。 她哭了很久，他一直在帮她擦眼泪。直觉告诉他，她是因为梦见他了，才会那么难过。他，一直都是她悲伤的源泉。 不管他再怎么讨厌她，她做了再多令他反感的事情。有一点，他由始至终都没有否认过，那就是，这个女人曾经拥生命在爱他，他就是她的全部。撇开其他不谈，他应该感激自己曾经被这样炽热地深爱着。 是梦，该醒了，他们不再是十几岁的少男少女。 现在，她是他的妻子，但是他们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 陶媛擦了擦眼泪。 “你怎么在这？” “忘了吗？你晕倒了，是我给你找医生。” “我不需要你同情。” 她还真是倔强得……可爱！陆离扯了扯嘴角。 “我就当你说的是谢谢。” “我为什么要感谢你？我会这样，都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因为你，根本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我怎么了？” 陆离表示很“无辜”。 “你不知道夏岚为什么为难我？” “你说为什么？总不会是为了我吧？刚才你也听见了，她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她为难你，纯粹是因为丢了表。我已经让警察调查清楚了，那块表是小美偷的，现在已经还给她了，误会也澄清了。事实证明，我是替你解决麻烦的恩人，而不是替你惹麻烦的仇人。你这叫恩将仇报。” 陶媛不愿接受他的“好意”，尽管事实如此，还是死鸭子嘴硬道。 “反正你们都是那种关系，你找表只是为了讨好她，又不是为了我。” “我为什么要讨好她？” “你心里清楚！” “你该不会认为我和她上过床了？” “是也很正常，和你陆总上过床的女人还少吗？从女明星到女模特，哪个不是大美女？” 陶媛没意识到自己话里带着讽刺，她以往都不是这样的，但现在大概是身体不舒服导致精神烦躁，说话的态度就比较冲。 只见陆离眉梢逐渐染上了几许笑意，如同墨汁滴入水中那般，慢慢地晕染开，渗出一丝丝喜色。 “你这是在吃醋吗？”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的事实，没有半点儿吃醋的意思。但是，你交往的大多数女人，说实话，美貌有余而智商不足，像好斗的母鸡一样，没有少找我麻烦，我觉得挺无辜的。我并没有阻挡你和她们中任何人交往，她们没必要把我当做情敌。” “呵，你时常会忘记你陆太太的身份。怎么说，你都是我陆离名义上的老婆，成为女人公敌，再正常不过。” 陶媛毫不犹豫地说。 “那我很愿意把陆太太这个位置让出来。” “你有问过陆先生愿意么？” 陆离一句幽幽的反问，但还是很有份量的。他不想放的人，那么，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只要我不同意，那么，陆太太这个位子，这辈子你都得坐实了。” “我没想过和你过一辈子。” 过去想过，并且倾注过她所有的幻想，所有美好的期待。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美梦清醒过后，就变成了一个她永远都不想再做的噩梦。 “如果我想呢？” 陶媛摇了摇头，觉得很荒谬很可笑。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可以随口说出“一辈子”，那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他这样的人，根本就是没有心的。 意识到话题似乎扯得有点远了，陆离道。 “我和夏岚不是你想的那样。昨晚我离开家后，自己一个人回酒店住，刚好和她一起进门，被记者拍到，就被写成了那样。” 陶媛一恍惚。他这是在跟她解释？过去三个月，他和那么多女人交往过，从来没有跟她解释过半句。 “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是怕你误会。但是，做过的事，我承认，没做过的，脏水也别想往我身上泼。” 果然，又是她自作多情了。陶媛就知道。但是，他没有和夏岚发生关系这件事，减轻了胸口的闷痛，似乎没那么难受了。 在心底，她还是在意他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吗？ 不该是这样的…… “现在记者胡编乱造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看来是该封几家媒体……” 陆离眯了眯眼睛，眸中掠过一丝残忍的寒光。 “关媒体什么事？是你自己作风有问题，你平时那么多绯闻，身边的女人天天换，难怪别人那么想。” “哦？这样不是会破坏我的光辉形象？” 陆离状似认真琢磨了一会儿。 “我刚接管威尔顿，正是树立威信的时候，花边新闻缠身确实不大好。看来，我应该经常协你外出秀秀恩爱，树立一下好男人形象。” 陶媛翻白眼。 “这边刚和新欢一夜春风，另一边又和老婆秀恩爱，两边打脸，你的脸不疼么？” 第473章 烧成白痴算工伤吗 陆离只是笑笑，走到她面前，倾身过去，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尽数钻入陶媛鼻子里，本来就滚烫的身子更烫了。她不由得往后一缩。 “你，干什么？” 庆幸脸烧得通红，可以掩盖红晕，但是，陆离一眼就洞悉了她最原本的娇羞。不管她再怎么要强，还是和从前一样，和他稍微亲近一点，就很容易害羞。 大手落在她额头上，停了几秒，接着又摸了摸她两边的脸颊。 他的手很冷，冰冰的很舒服，但是没有能缓解此刻她身体的燥热，反而更加紧张了。呼吸，微微地屏着。 近在咫尺的俊容，认真的时候愈发好看了。一个男人的睫毛，怎么可以这么长？长翘浓密，像一把扇子，扑闪着，难怪他的眼睛那么有魔力，深邃如同能把她的心卷进去，一直一直往下沉，越陷越深。 扑通——扑通——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频率，很快。 变得好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样。 陆离摸完她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 “好像退烧了。你刚才烧到四十二度，你自己知道吗？” 他也发过这么高的烧，就是一个男人也很难捱，更别说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了，她一定是个受虐狂！ “顶着四十二度高烧上班，你是不是故意恶化病情，最好烧成白痴，然后讹取高额工伤赔偿？” “烧成白痴算工伤吗？” “当然。” 陆离微微笑起来，温柔又客气，轻飘飘地吐出一句。 “脑残也是残疾的一种。” 陶媛无语。 “我现在在哪？” “我的私人休息室。” “哦。” 她知道酒店有一套总统套房专门留给他休息用的。 “是你抱我回来的？” “嗯哼。” 陆离忍不住抱怨两句。 “浑身没一点肉，抱着都不舒服，跟抱着一副人体骨架似的。” “那不是很多人都看到了？” “那又怎么样？” 一句反问，骨子里就透露出一种满不在乎的态度。 “抱自己的老婆，不犯法吧？” “在酒店里，这样不大好，注意影响。” 这话陆离听了就跟听笑话一般。 “你和方一城那野男人亲亲我我的时候，怎么没考虑过影响？跟之老公反倒见不得人，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方一城的名字一从他口中说出来，陶媛本能地就很不舒服。 “我先回去工作了。” 但刚一起身，脑子又一阵眩晕，昏昏沉沉地倒了回去。闭着眼睛，半天都没力气。 陆离一副“你活该”的表情。 “做不到的事就别逞强，再怎么样，先打完吊瓶再说。” 他看了眼吊瓶，剩下最后一点了。 “我先出去一趟，马上回来。你好好躺着，哪也不许去。” 陆离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看，确定她现在的身体状况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才离开了。 刚打开门，门外的夏岚正要按门铃。 他带上了房门，神色冷淡。 “有事儿？” 夏岚抱着一束花，往日高贵的冷艳的形象荡然无存，在气场强大的男人面前，一米七几的她也变得小鸟依人，像个乖巧的小媳妇一样，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 “我是来跟陶组长道歉的，她在里面？” “她休息了。” “哦……真不巧。” 夏岚嘴上这么说，但是巴不得这样，就可以和陆离两个人单独相处了。 “这件事情，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找陶组长的麻烦，但是当时候只有我们三个人在，所以难免怀疑到她身上。而且我不知道她是你太太……” “你的意思是，她是陆太太就不会这么做，是陶媛就有可能？” 陆离话里带着淡淡的嘲弄，但是夏岚很紧张，没有听出来，用力点头。 “那当然，你是陆离啊，陆总的太太，什么东西没有，怎么可能偷一块一百多万的手表？” 果真，其他人判定你的眼光不是根据你原本是谁，而是你的身份，现实社会就是这运转法则，无可厚非，但是，陆离很不喜欢女人这么势力。 相比之下，陶媛身上倒没有这个缺点。不管是对vip客户，还是普通的游客，她的态度都是一样的，从来不会有半点“特殊对待”。 见陆离要走，夏岚急忙说。 “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错，本来想向陆太太道歉的，但是她在休息，我就不打扰了。陆总愿意代替你太太接受我的歉意吗？不如，我们到楼下咖啡厅……” 夏岚的手指落在了陆离的领带上，带着一种意味拨弄着，眼神也很勾魂。 陆离嘴角一弯，一个旋身将她压在了墙上，猎豹般的身子压了上去。 夏岚“啊”了一声，好man！心跳的更快了。 邪魅的脸贴近她，呼吸间喷洒出清冽的男人的味道。 “去咖啡厅干什么？” 夏岚咬着嘴唇，努力稳住自己妖娆的姿态。鱼儿好不容易上钩了，她要好好把握住。 “喝杯咖啡啊……或者你想干什么，都可以哦……” 陆离沉沉地笑了笑，凑到她耳边，缓缓开口。 “可惜，我对喝咖啡，或者你，没有一点兴趣。另外，你已经被列入了黑名单，以后全世界任何一家威尔顿旗下的酒店都不会接待你这个客人。” 夏岚偷鸡不成蚀把米，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可是超级名模，从来都是男人跟在她屁股后面追着她跑，几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眼眶红了，鼻子也跟着一酸。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你和她感情不是不好吗？你玩过那么多女人，为什么我不行？” “我和我太太的感情状况，轮不到你操心。再怎么不好，她也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许任何人对她不敬。另外，我对你这种愚蠢透顶的女人没有任何兴趣，别自取其辱了！” 丢下这句话，陆离转身大步离开了。 夏岚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顾形象地大哭起来。 陆离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工作，赶回总统套房，但床上空空的。不由得愠怒，该死的女人，居然又逃了。 陶媛睡得迷迷糊糊，眼皮上突然一阵刺痛，刺得她很难受，伸手挡了挡。 “别开灯……” 脚步声近了，一道身影停在了床边。 她不耐烦地睁开眼睛，陆离的身影立刻闯入她眼里。他连外套都没有脱，一身黑色西装，整个人显得分外冷肃，带着冬风的萧瑟，看得她都冷得打了个哆嗦。 “你怎么进来的？” “我想进来能有多难？” 陆离拿着钥匙在她眼前晃了晃。 陶媛感到很疲惫。 “你出去，我要睡觉。” “不是叫你待在房间里，你怎么跑回家了？” “我腿长在自己身上，我想回来就回来，管得着吗你？” 陶媛语气很冲。本来身体就不舒服了，现在心情更是糟糕。 他离开后，她就拔掉了吊针，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他和夏岚很亲密地在那调.情。几分钟前，他才刚刚说过，他们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么快就打得火热了，甚至就在房间门口，在她还在高烧的时候。 下午他那么护着她，又一直照顾她，所以给了她一种他或多或少有点关心她的错觉，然而，还是她太愚蠢了。这个男人，可不仅仅有两张脸，他有一百张脸。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他没和夏岚上过，只是暂时还没上而已，最后还是会上的。 说不准，他现在就是刚刚从她床上下来，然后又跑过来找她。同时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他觉得自己很厉害是不是？难道他就没有一点羞耻心，不觉得自己恶心？ “脾气这么大，谁给你惯的？” “反正不是你。” 陶媛说完又气呼呼地把脑袋往被子里一缩。 陆离走过去，扯了扯她的被子。 “你这样会闷死自己的。” 她躲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死死揪住。但力气哪里有男人大？他用力一扯，就把整床被子都扯开了，陶媛整个人都给他扯了起来，头发乱蓬蓬的，像个疯子。 “你干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陶媛很抓狂地朝他吼。 “我是病人！” 陆离很少看到她这副模样，并不觉得不耐烦，反而觉得挺可爱的，像一只发狂的小母鸡。 “你还知道你是病人？现在都十点多了，起来吃饭，吃完继续睡。” “我不想吃。” “不吃也得吃。吃完饭，吃完药再睡。” 他直接拽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冷得像冰，刺得她尖叫。 “你的手好冷，快放开我——” “你那么烫，刚好给我捂捂暖？” 说着把她抱了起来，轻飘飘的，像一团柔软的棉絮。 陶媛胡乱踢腿挣扎。 “你别动手动脚，我讨厌你抱我。” 这双手，也许刚抱过夏岚，还摸过她的身子，他们水乳交融过。一想到这些，陶媛就觉得好恶心，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直躲在房间会闷坏，你得出来透透气。我开了暖气，厅里不冷。” 他把她放到沙发上，然后脱下了长款黑风衣，再脱了里面的西装和领带。 修长的食指按在领结上，轻轻一扯，就扯开了，露出一截喉结，领带随手扔到一边。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动作，却被他演绎得无比魅力。陶媛无法忽视他从头到脚散发出的男人味，索性把头扭过一边。 “你坐着，我煮面给你吃。” 他给了她一记眼神。 第474章 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 陶媛心想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怎么可能会下厨？肯定要把她的厨房烧着的。她一个病人，一会儿还要给他收拾烂摊子，真是倒了大霉了。 但是半天都没听到锅碗瓢盆落地的声音，回头一看，他居然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灯光就从他头顶的地方倾洒下来，那道颀长的身影，仿佛镀上了一道淡淡的金光，分外耀眼。 他穿着白衬衣，袖口挽至小臂处，低着头，正在切菜。个子太高了，灶台对他而言有些低，所以他不得不半弯着身子，就连那道弯弧都好看到了极点。她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睫毛。 陶媛没意识到自己屏住了呼吸。 这一幕，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所以此刻显得那样不真实，就像梦一样。 陆离，亲自为她下厨？她一定是在做梦。 伏在沙发上，看着看着，就看呆了。 直到俊美得叫人尖叫的男人端着两碗面从厨房走出来，轻佻地朝她抛了个媚眼。 “是不是总算知道了什么叫秀色可餐？” 陶媛心虚地把脸扭过一边，当然不会承认。 “吃面。” “我不饿。” “咕咕——” 肚子立刻发出诚实的抗议声，陶媛一脸囧相。 “和自己的身体作对是最蠢的，就算你要和我吵，至少先填饱肚子。不然，待会儿我想对你怎么样，你都没力气反抗。” 陶媛撇撇嘴。 “说得好像我吃饱了就能反抗得了一样。”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好好享受，我的技术可不是一般的好。” “通常男人会在两件事情上过度高估自己，第一，自己在前女友心里的影响力。第二，自己的能力。” 陶媛非常不给面子地说道。 “这句话很准。” 陆离递了筷子给她，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们现在还在婚内，你不是我的前女友。我在你心里的影响力，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绝对没有高估。至于我的能力，你完全不用担心。当然，口说无凭，亲身实践才能让你心服口服。” 陶媛“呵呵”。 “我想没这个实践机会了。” “机会多得是……我不着急。” 之前陆离一直认为，男女之间不过就是那几秒钟的快.感，但是，他倒是想和陶媛“慢慢来”，一点一点地达到，滋味儿一定更美妙。 陶媛闻了闻，面还是挺香的，卖相也不错，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 “我没想到你会做饭，我以为你是故意整我的。” “有什么是我不会的？” 陆离自信地反问。多少有点儿狂傲，但是，他有那样的资本，所以反倒成为了他的魅力，不让人反感。 “你别忘了，我在美国的商业帝国都是靠自己赤手空拳打下来的。我去的时候，没有拿家里一分钱。一个一穷二白没身份的穷小子，什么都得靠自己。我曾经试过，一个星期只吃泡面。” 他是以那种不在意的语气说的，创业初期的心酸，他并不觉得是累的是苦的。反而像男人的勋章一样，是值得骄傲的。因为正是那些艰难和困境，才磨砺出现在这个成功者。 这一点，陶媛一直都很佩服陆离。其实豪门子弟，头脑大多很聪明，眼界那些也比普通人开阔，但是也有一个弊端，就是身娇肉贵，吃不得苦，比如说方一城这种。接管家族公司，他可以经营得风生水起，但是让他一个人去拼，却未必拼得起来。 而且，要放弃家业，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也是很需要勇气的。她相信，绝对多数人都会选择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拓展家族企业的版图。 但陆离不同，他选择抛弃现有的一切，靠自己去磨练，白手起家。这也是他和其他豪门子弟的差别所在，不管是商业手腕还是能力，这个圈子里提起他，都是竖起大拇指称赞的。 当然，这些崇拜和钦佩的少女心思，陶媛选择藏在心里，嘴上咕哝道。 “也不是啊，你可以去刷脸嘛！如果你下海，一定很多富婆愿意包你。” 陆离冷笑。 “我是一个有节操的男人。” “呵呵。天天在不同的女人床上翻滚，你跟我谈节操？你是在搞笑吗？” “男人玩女人，和男人被女人玩，有本质上的区别。我陆离怎么可能被女人玩？” 陶媛扒了一大口面。 “大男子主义。” 等等……她吃到了什么？赶紧吐出来。 “香菜？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吃香菜吗？” 陶媛灌了一大口水，还是觉得嘴里有那个味道。 陆离认为她太大惊小怪。 “都烧成这样了，还挑食？” “我只是不吃香菜而已，你葱姜蒜任何作料都不吃，番茄茄子也不吃，这才叫挑食好吗？” 陆离眼睛一亮，勾起了一抹狡黠的坏笑。 “你不是说你都忘记了？看来记得很清楚。我说过的，我绝对对没有高估自己在你心里的影响力。你再怎么否认，还是会露馅。” 她“哼”了一声，不理他，低头认认真真把香菜从碗里面挑出来。 陆离看她认真的模样儿，好像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烧把她的脸烧红了一些，白里透红的那种，整张脸粉粉的嫩嫩的，就像一个苹果，衬得五官愈发清秀动人。 一缕发丝滑落，在她脸颊边轻轻地晃着，多了几许温柔，像一根羽毛，撩着陆离的心，微微晃动着。不可否认，这个女人，某些瞬间，真的很迷人。 把香菜挑得干干净净，陶媛才放心吃了一口。厨艺不及她那是自然的，但是也还可以了。 “我煮面好吃么？” “噗——” 陶媛一口面哽在喉咙口，差点咽不下去。 忍不住白了厚脸皮的男人一眼。 陶媛努努嘴。 “还可以，普通水准。” 飞快地解决了一碗面，陶媛丢下碗筷就逃回房间了。输了液，又用被子捂了汗，现在不是很难受了，精神状况还不错，拿起手机来玩，发现有一通林薇的未接来电，她在微信上给她回了一个问号。 隔了一会儿，林薇回信她明天有没有空参加部门活动。 考虑到已经调走了，陶媛觉得不是那么方便，但是实在很想念以前一些旧同事，最后答应了。周末不上班，她总得找个理由避开陆离不是？ “吃药了。” 陆离突然走了进来，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不敲门的？” 对方理直气壮。 “你又没锁门。” 她居然忘记了！ “吃药。” 陆离把两颗药丸，一杯温水塞进她手里。 陶媛利索地吃了，主要是为了赶紧摆脱他。 “谢谢。” “原来你也会说谢谢两个字。” 她立即回了一句。 “我当然会说，我又不是你。” 他伸手过来，陶媛立刻往后一缩，本来要探向他额头的手，落在了她脸颊上，一把箍住了她的右脸。肌肤的接触激起了火星子，陶媛浑身发烫，像快木头似的呆住不动了。 他摸了老半天，没放手。她咽了口口水，忍不住问。 “你这是在探体温还是吃豆腐？” “当然是吃豆腐！” 一把拍开他的手。 “今晚我就在隔壁，有什么需要叫我。或者，为了方便照顾你，我们可以睡一间房。” 他这话说的十分暧.昧，目光灼灼的，陶媛不自觉就红了脸。 “谁要和你睡一起。” 那样她睡得着才怪。 “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 “我能打什么歪主意？我只是怕你半夜发烧。生病的时候没人照顾，是很可怜的。” 原本就是一句无心的话，但是陶媛听了，心里不是滋味。 拼工作这三年，她的身子一直就不好，经常生病，最夸张的一次，半夜自己打电话叫救护车。以前习惯了，也不觉得什么，但是经他这么一说，觉得自己是挺惨的。明明有丈夫，却总是一个人，无人嘘寒问暖，就连“多喝点热水”这种话他都没说过。在这场婚姻里，她究竟多不幸多失败！ 短短的几秒内她想了很多很多，但最终只化作嘴角一抹最淡然的微笑。 “每天工作那么多，忙都忙不完，哪有空可怜自己。” 她的语气是很无所谓的，完完全全不在乎的那种，陆离知道她未必在逞强，也许她的内心现在已经强大到那样的程度。然而，若非逼不得已，哪个女人真的愿意那么要强？ 过去三年，他对她不闻不问，她究竟经历了多少磨难，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静若止水，他一想到心就止不住微微抽痛。 对这个女人，他多多少少，其实有点佩服。 吃了药，陶媛这一觉睡得很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满血复活，精神焕发。 十点多，磨磨蹭蹭起了床，洗漱完毕，认真挑选了衣服，化了个适合外出的淡妆，还对着镜子臭美了一下。人靠衣装，打扮一下果然就不同了。 但一开门，好心情立刻就没了。陆离坐在餐厅里，端着一杯咖啡，拿着份报纸在看。 他似乎没有外出的打算，一身休闲装，头发也没整理，就那么蓬松柔软地搭在额头上，自然又舒服，使得他看上去也亲切许多。 一大早就看到这么赏心悦目的画面，陶媛觉得自己大概能多活几年。可是，光好看有什么用？他一说话就让人很心塞的啊！还多活几年呢，估计会早死吧。 第475章 他居然在担心她？ 陆离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目光忍不住多停留了几秒钟。 她今天的穿着很休闲，但是休闲之中又看得出是精心打扮过的。扎了个丸子头，肤白貌美，很是可爱。相比职场女强人，眼前的萝莉造型，陆离似乎更偏爱一点，他喜欢她换不同的风格。 陶媛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 “干吗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这是打算出门？病才刚好，就迫不及待出去勾男人了么？别忘了你昨天病得半死不活的时候，可都是我在照顾你。” “什么勾男人，别说的那么难听行不行。原来的部门聚餐，去公园里烧烤。” 陆离挑了挑眉。 “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适合吃烧烤？” “主要是图个气氛，谁真的奔着烧烤去的。” “一群人围着一堆木炭吸收一氧化碳叫气氛？和集体自杀有什么区别？” 陶媛额头冒出三根线。为什么烧烤这么欢乐的事情到他口中就变成这样了？话不投机半句多，还是别跟他多废话了。 “你确定要去？” “嗯。” “等我五分钟，我和你一起去。” 他放下报纸站了起来。 陶媛困难地消化他这句话。 “你和我一起去？烧烤？” “嗯。有什么问题吗？” 明明是很大的问题好不好？他怎么可以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你不是说是集体自杀吗？那为什么要跟着一起去？我没有邀请你！” “你刚退烧，我不放心。” “我现在好得很，又那么同事在，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部门聚餐，你去会很奇怪的。” “哪里奇怪？” “你是总裁，身份差异太大了。聚餐的时候，大家难免一起吐槽酒店什么的，你去了，他们还敢畅所欲言吗？你这样等于剥夺了很大部分聚餐的乐趣。而且，你在场，气氛肯定很奇怪。” 陆离眉梢上扬，一个漂亮又危险的弧度。 “怎么？你们对酒店有很多不满？” “……” “你放心，我是以你的家属身份去，那些话我都会当做没听过。” “你在场，他们根本没胆子说好不好？” 陶媛实在对他的脑路表示非常无语。 “而且，我们的关系，也没有亲密到要以家属活动出席部门聚餐。” “都住在一起了还不亲密？你还想怎么亲密？” 陆离一大步跨过来，大有和她更加亲密的意思。 “要做过了才算？” 陶媛急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没听说可以带家属，可能是部门预算有限吧。” “我现在拨十万，够不够？” 陶媛想说你神经病，哪个部门烧烤要十万？这是有钱没处花吗？ “反正不能带家属，而且你也不适合去，就这样了……” 说着就着急逃走，但是—— “我一通电话，就可以取消今天的活动。” 她顿步扭头，他还真拿着手机站在那里，一副随时可能打电话的样子。 两道秀眉不由得蹙起。 “你别这么不讲道理好不好？怎么能因为我一个人取消活动？” “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视乎我想不想做而已。还要丢下我么？” 听听他的语气，好像她抛弃他一样，明明就不是这样好不好？ “我换套衣服。” 陶媛脑补了一下他在场时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端坐在那的样子，no！太煞风景了，说什么也不能带他去！ 趁他转身这会儿想逃，但步子还没挪开呢，就被一只大手拽住。陆离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的表情，眉宇之间几分得意。 “看来，你是比较喜欢看我换衣服。” “我哪有，哎，你别拽我啦……” 被他拖进房间，男人反锁上房门，然后开始脱衣服。 先脱掉了上身的外套，里面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健硕的胸肌和腹肌在背心里若隐若现，像蛰伏着几只野兽，伺机捕猎。 陶媛心里偷偷“啊”了一声，好大！ 肌肉是男性力量的象征，毫无疑问，陆离就是一只浑身散发着男人味的野兽。而且，他不但有强健的肌肉，还有聪明的头脑。他一定是上帝的宠儿，才会这么被厚爱，连她一个女人都好嫉妒。 陆离大步朝她走了过来，一脸的笑容，如同一只即将进食的野兽，即将把她吞噬干净，她脸色一变。 “你干什么？” 下一秒，陶媛就被伸手抵在衣橱上，圈在了属于他的范围之内。那么自然而然地压下去，她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身体就跟着这么一软。 她的视线刚好落在她肩膀上，背心凸显了双肩的宽阔，就像两座小山一样，手臂的肌肉线条也修长漂亮，蕴含着男性力量。 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难怪女人渴望男人的臂膀，被这样一双手臂拥抱着，大概永远都不想离开吧。 等她结束遐想连篇时，陆离的脸已经贴在了她面前。因为太近了，所以她一动都不敢动，背紧紧贴着衣橱。 他深深一笑，那笑容不怀好意，所以当他压下脑袋，陶媛就着急地叫起来。 “你干什么？” 扭头避开了他的唇，于是他薄薄的，泛着涟漪的嘴唇，便落在了她耳畔，婆娑着她的耳膜。感到她的身子在瑟瑟发抖，就像一只被逼入角落的，可怜的小白兔。 “我干什么？呵，我只是拿衣服而已，你紧张什么？” 随即松开了她，当他的气息远离，陶媛才发现自己刚刚差点就窒息了，脸红心跳得厉害。 要命，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浓烈的荷尔蒙？ 被他这么一番调戏，陶媛整个人都是蒙圈的，等到上车了，才慢慢缓过神来。看着开车的陆离，心里对同事充满了愧疚。今天欢乐的烧烤，注定要泡汤了。 她仍不死心。 “其实……我也不一定要参加，我们两个人单独去吃个饭就好了。” “都已经到这了，你才跟我说这些？” 陆离盯着前方的路况，留给她一道俊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勾勒出雕塑一般的脸部线条。鼻翼窄窄的，有贵族专属的高贵。 “前面就可以掉头。” “我这个家属，让人感到很丢人？很拿不出手？” “不是拿不出手，而是太拿得出手，怕吓到别人。” 陆离随口“嗯”了一声，显然不被她的花言巧语打动。 …… 当天的状况，陶媛已经预料到了，整个烧烤的气氛没有半点欢乐，每个人都很放不开。 男人们默默地烧烤、自卑，女人们默默地犯花痴，明显觉得陆离可比烧烤美味多了。 陶媛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陆离接完电话回来，陶媛正在帮忙架烤炉烤架，额头都微微出汗了。她才刚退烧，万一着凉，又容易复发。 等等，他居然在担心她？ “总、总裁？” 林薇战战兢兢地叫了一句，脸憋得通红，需要鼓起很大勇气才敢和他说话。 “有事么？” 陆离尽量“不端着”，端着，陶媛是这么形容他的。但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故意在下属面前摆架子。但气场和气势、身份这些东西，无形中就会拉开他与别人之间的距离，也会给人造成压力，他改变不了。 “我、我是媛媛姐的助理，你还记得我吗？” 陆离有点印象，当初张明媚和陶媛闹的时候，这个下属可是忠心护主，胆子大得很。 他一个轻微颔首，林薇受宠若惊。她以为他早就忘记了她这号小人物呢。 “总裁，你……你和媛媛姐要复合了吗？我知道我问这些不合适，但是，我太希望她幸福了。” “复合？我们并有离婚。” “我知道，但是你一走就是三年，现在回来了，又经常和那些女明星……” 林薇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 “但是你今天能陪媛媛姐来，代表还是喜欢她的吧？至少，你们的感情没以前么僵了。” 这个问题，陆离心里并没有答案。这段时间他花了很多心思在陶媛身上，包括搬到她家，初衷都是为了让她不痛快，阻止她和那些“野男人”约会。 然而，她的私生活似乎并没有他之前想的那么混乱。在家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打过任何可疑电话，也没有躲躲闪闪的。他有时候调戏她，她会很害羞，而且不像是装出来的，是真的很不习惯和男人亲密接触。试问一个“万人睡”的女人，怎么可能像个小处一样敏感？ 所以渐渐的，他也开始怀疑，自己现在的目的，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似乎，有些不同了。具体说不上是什么，但是确实不一样了。 “总裁？您在想什么？” “没事。” 陆离喝了口啤酒，冰冰的，滑过喉咙，天气很冷导致一口喝下去头皮都发麻了，但人倒是清醒了不少。 “我不知道你和媛媛姐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你似乎对她有误会。可她真的是个好女人，我跟了她两年，我很清楚她的人品。” “在公，她是一位好上司，聪明勤快，温柔大度，能力出众。其他上司动不动就训斥下属，可我做错事，她从来都没有骂过我，反而是很耐心地教导我。跟着她，我学了很多东西。” “在私，她也是一个品行端庄，善良高贵的好女人，是我的女神。虽然你常年在国外，她身边有很多追求者，但她从来都和他们保持距离，从不留半点暧昧的余地。” 第476章 你怎么弄得这样狼狈 “那方一城算什么？” 陆离酸酸地问。 “我就知道你会提方经理，他很喜欢媛媛姐的，对她超级超级好。我觉得，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挡这样的攻势，我也问过媛媛姐，但她说只把他当朋友。至少在离婚之前，她不会考虑任何男人。” “她真是这么说的？” 那她之前都是在演戏，假装和方一城在一起？ “她不单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总裁，你可千万别相信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他们一点都不了解媛媛姐，都是胡说八道故意中伤她，我才是最了解她的那个人。我敢发誓，这几年她绝对没有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过。” 陆离心里五味杂陈，这些话，该不会是陶媛叫她说的吧？她一门心思都是离婚，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但是，保不齐她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出过轨？ 陆离紧盯着陶媛，心里很矛盾。在那张平静清秀的面容下，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 “媛媛姐长得漂亮，工作能力强，又那么独立，什么事情都会做。我经常觉得，她一定是这世界上最优秀的女人，一百分女人。她就像一个大姐姐一样照顾我，就连我和我男朋友第一次发生关系的套套都是她帮我买的。” “你说什么？” 陆离脸色一变。 林薇想打自己嘴巴，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怎么把那件事情说出来了？ “她帮你买套？” 难道那天从她口袋里掉出来的套，就是帮林薇买的？她当时候说过，他是帮同事买，但他以为是谎话。 这件事，一直是陆离的一个心结，也是他认定陶媛出轨的理由之一。一个正经的女人，怎么可能随身带套？但她居然真的是帮同事买？ 这些天他为这件事烦恼，现在突然一下子消除了误会，有些哭笑不得。但不可否认，心情是愉快的。 “总裁，你笑什么？” “没什么。” 陆离把啤酒放到一边，朝陶媛走去，坐到了她身边。 她正在生火，被无烟碳搞得焦头烂额，怎么都生不起来。 “我来。” 陆离捣鼓了两下，木炭很快就烧着了。 陶媛惊喜地睁大眼睛。这种活，果然还是该男人来干。 “你的生火技术还像大学一样糟糕。” “嗯？” “一零年的冬天，你们班组织野炊，你也是负责生火。给烟熏得睁不开眼睛，整张脸都脏兮兮的。” 陶媛怔住，没想到他还记得那么久的事。最想不到的是，他的记忆里居然有她。那时候他已经是陶嫣然的男朋友，两人全程恩爱，金童玉女，让人羡慕，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旁观者。不想让自己心痛，她原本不打算去的，但最后还是渴望见到他，哪怕他和陶嫣然的亲密会揪痛她的心。 她还清清楚楚记得，那天阳光很好，他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坐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扇子，说。 “我来。” 声音低沉，好听。 那一刻，她的心跳乱得不像话。 那天的一幕，一如此刻。哪曾想到，几年后，他们还会坐在一起烧烤。 哪怕只在他记忆中占据最微不足道的一角，还是让陶媛心里滋生出一丝丝甜意，觉得没有白爱过。 陆离的心情也不错，嘴角一直都是弯弯上扬的。 两人间的气氛，出乎寻常地和谐。 “以前都是男人打猎，女人看家，生火本来就是男人干的活，我不会很正常。” “打下手你总会吧？” 陆离挽起袖子。 “把食材给我。” 秋刀鱼、生蚝、扇贝、土豆、金针菇，陶媛一一递过去，陆离整齐有序地摆放在烤网上，直到食物呈现出金黄色，利落地撒上酱汁和调味料。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一些聚集在其他烤炉旁边的同事都围了过来。 会做饭的男人，好有魅力。 “总裁，我能要个鸡腿吗？” 一个女同事鼓起勇气问道。 陆离使了个眼色，陶媛拿了个盘子端给她。 “我要生蚝。” “我要花甲。” “秋刀鱼。” 第一波食物很快就被抢光了，每个人都对陆离的厨艺赞不绝口。 气氛越来越融洽，陶媛嘴角也染上了笑意，看着忙碌的陆离，突然觉得他们是一对正在招待客的夫妻。 夫妻……他们本来就是夫妻啊！ 聚餐的气氛比以往更加欢乐，所以回去的路上，两人的心情都很好，在车上陆离还放了音乐。 回到家时，已经八点多了，两人都是一身的油烟味。对有轻微洁癖的陆离来说，这是一件难以容忍的事情，但是心情好，他决定不去计较那些了。 “集体吸收一氧化碳，也不完全是一件自虐的事情。你瞧，我们还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陶媛心情好，便调侃道。 “你当了一天的厨师兼苦力，不会就是想证明这一点吧？” 他笑笑。 “只要你不带刺，我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人。” 陶媛根本就不考虑和他长期相处这件事。 “一次两次没问题，但是久了你就会觉得无趣，我们根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那是因为你给自己灌输了这个观念，将我排斥在外。” 陆离极力想要说服这一点，下意识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她一回头便对上了他专注的眼神，和平时不大一样，似乎更加认真了。 “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向你证明这一点。” 灯光洒落在两人身上，他的瞳孔照得如黑曜石一般透亮，牢牢地吸附住她。一股陌生的情愫从陶媛的心尖上钻出来，心跳加快，“咚咚咚”乱跳，力气仿佛在一秒之间给他完全融化了。 她明明想推开他，想不以为意地说“别开玩笑”了，可是身体动不了。就那么与他对视着，直到他的眼神越来越深，最后弯下腰来，朝她吻了下去。 陶媛被定住了，忘记了避开。 唇即将落在她唇上，陆离感到自己的嗓子提了起来，悸动的情愫在身体里乱钻，气息紊乱。 就在这时，一阵拳风从身后袭来，他扭头避开，将那人一把甩倒地上。 “嘭——”一道身影倒地。 “一城？” 陶媛被他的样子吓坏了，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胡子拉碴，头发蓬乱。如果不是那双熟悉的眼睛，她根本认不出他来。 方一城跌坐在地上，粗喘着，半天爬不起来。 陶媛急忙蹲下去扶他。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方一城脑袋发昏，耳边“嗡嗡嗡”地响，听她的声音都有些恍惚。眼前反反复复都是刚才陆离低头要吻陶媛那一幕，怒火蹭蹭往上窜，但实在没力气发火。 陶媛费力地把他扶了起来。 “你怎么样了？没事吧？能听见我说话吗？” “这样不行，你先跟我回家。” 陆离一听就不乐意了。 “我不允许！” “那是我家，又不是你家，你有什么不允许的。” 陶媛一手架着方一城，吃力地往前挪。 “慢一点，小心点。” 眼见两人进了电梯，陆离陶不上生闷气，也跟着进去。一张脸，臭得厉害，杀气腾腾。 回到家，陶媛先把方一城放到沙发上。厅里灯光比外面亮，这么一看才发现他更惨了，脸色白得跟鬼一样，眼窝也深深地陷下去。 “天，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是被人绑架了吗？” “我饿……” 有气无力地哼哼。 “你等等，我去给你煮面。” 陶媛无视陆离的臭脸，进厨房煮面去了。 他眯着眼睛瞪着方一城这个不速之客，好像他抢了他家一样，浑身都是火药味。 “你这是在演《悲惨世界》么？” 他沉着嗓音讽刺道。 方一城拉怂着脑袋。 “现在，离开这里！” “该走的那个人……是你……” “这是我家，她是我老婆，我为什么要走？你这样装可怜博同情，真让人瞧不起！” 他无比鄙夷地说道。 “干你屁事……” “你找死！” 陆离一个大步过去，拽住方一城的领子直接把他从沙发上拎了起来。 “住手！” 陶媛急忙从厨房里冲出来阻止。 “他都这样了，你还欺负他！” “他在装可怜你看不出来吗？” “只有你才会有那么无聊的想法，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陶媛是很心疼的，把方一城从陆离魔爪下拯救出来，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到椅子上。 “先吃点东西吧。” 方一城端过面碗，狼吞虎咽。 “慢点，哎……小心噎着……” “咳咳咳，水、水……” 陆离把辣椒油推过去，方一城看都没看一眼，直接灌了一口，狂喷出来，急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大骂。 “王八蛋你阴我……咳咳……咳咳……” “陆离！” 陶媛无语，忙把水递给方一城。 他喝了很多水，又吃了一大碗面，情况才有所好转。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弄得这样狼狈？” 方一城看了眼陆离，不情愿地说道。 “我姐不让我见你，我不同意，她就把我关起来了。” 陆离冷笑。 “果然是小学生。小学生就乖乖在家听话，别跑出来吓人。” 方一城“哼”了一声，哀怨地找陶媛控诉。 “我关在家里吃苦的时候，你居然和他在一起，你们真的住在一起吗？” “这不是很明显吗？我老婆不和我住一起，难道和你住？你还要经过你家里人同意吧？这是成年人的世界，不是玩过家家。” 第477章 我老婆当然是跟我睡 “我在和媛媛说话，你别老插话，没礼貌。” “你缠着我老婆，究竟是谁没礼貌？” 眼见两个人又要吵起来，陶媛一个头两个大。 “你们都别吵了，一城，你姐不让你见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该为了我和最亲的人起冲突，她会伤心的。你先回家，好不好？” “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我才不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他已经这么惨了，看着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陶媛实在不忍心再赶走他。 “那你先在这住一夜，明天再说，嗯？” 方一城乖乖点头，转头朝陆离一扬下巴。 “听到没有，媛媛让我在这过夜，你赶紧走，别妨碍我们！” 男人眉眼之间放射出杀机。 “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方一城自知现在的体力打架肯定吃亏，狡猾地躲到陶媛身后。 “你看，他又打我。” “别闹了，你先去洗澡。” “嗯。” 方一城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朝陆离竖了两根中指。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今晚真的要留他在这过夜？” 陆离怒声质问道，脸上涌动着要杀人的暗涌。 “不然怎么办？他都这么惨了，我还能赶他走？” “他都是装出来的，墨兔城那么大，他哪里不能去，非要赖在你家？没准他刚才说的都是谎话！” “他不会对我说谎。” 陶媛肯定地回答道。 “如果我现在让他回家，只会激化他和家人的矛盾。先冷静一晚，对双方都好。” “那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感受？” 陶媛理反问道。 “这是我家，我有权力留宿客人。” “我是你老公，你留其他男人在家过夜还这么理直气壮？” 陆离气得只想一手捏死她。 “你当我死了吗？还是你巴不得气死我？” “如果你接受不了，你现在可以离开。” 陶媛巴不得是这样，留两个炸弹在家，太危险了。 “你不叫他走，叫我走？” 这简直荒唐到了极点，陆离难以理解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本来今天心情好了一些，现在又给她搅得糟糕透顶。他是很想摔门而出，再也不理她了。可他知道，一出房门，自己肯定会后悔。他会不断地猜测他们在一起做了什么，有没有接吻，会把自己逼疯的，所以说什么也得留下。 “我们之中只能留一个，你留谁？” “他。” 陶媛一秒都没有犹豫。 “行，算你狠。但你以为这样就能气走我？我可没那么容易上当。我倒要看看，你们当着我的面能做出什么事情。” 陶媛没见过这么会找台阶下的，她都已经说明了要赶他走，他居然还能找到借口留下，这男人脸皮太厚了。 未免今晚爆发世界大战，她只能昧着良心说一些难听的话。 “我和一城的关系，我已经和你解释得很清楚了。虽然你是我挂名丈夫，但是，他才是我真正的男人，请你识趣一点，不要打扰我们。” “那你解释解释，什么叫真正的男人？你们做过了吗？” 陶媛脸一红。 “当然做过了，做过很多次。” “呵。你说谎的本领真是差劲到了极点。” 陆离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一个字都不信，不，是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下次说谎的时候，记得看着别人的眼睛。我敢打赌，除了那个赌气的吻，你和他根本没有过更亲密的接触。” “你不是我，你凭什么这么说？他对我而言，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我的身体早就已经习惯了他……唔……” 被他一把箍住后脑勺带入怀里，唇被他堵住，激烈地辗转，连嘴皮都被火星灼伤了。陶媛错愕地睁大眼睛，手还停在半空中。 “那么，你习惯了和我亲密吗？我和他的吻，谁让你更享受？” 他贴着她的唇，鼻子一张一翕，粗重地喘息着，嘴角泛起了邪恶的笑容。 “既然你这么随便，那么，二王一后，你应该也很喜欢。” 陶媛面皮薄，她的脸“唰——”地就烧了起来，从肌肤底层烫出来。 她用力挣脱了他的手腕，生气地说道。 “你别太过分。”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就对你说什么样的话。既然你想要营造一个出轨的形象，那么，我也要用相应的方式对你说话，不是吗？难道你还想我跟对清纯似的，跟你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直接说多直接，是不是？” “你——” “媛媛亲爱的，我洗完了。” 方一城围了一条浴巾从浴室里跑了出来，立刻嗅出气氛不对劲，很热又很僵硬。陶媛的脸，整个都是绷得紧紧的，可是又红得厉害。 “陆离你个王八蛋，你又对我们媛媛怎么了？” 扔了毛巾冲过来，陶媛赶紧拦在他们中间。 方一城虽然还很虚弱，但比刚才有劲多了，抡着拳头握得紧紧的，作势要揍他。 陆离用眼角余光睨他，十分之轻蔑，一副“你动手啊，你丫就是在找死”的表情，高傲得要命。 “你们都别吵了。” 陶媛现在一个头两个大，精神都要崩溃了。 “现在是他在吵，我可什么都没说。要打架就利索点，到外面单挑，别那么多废话，瞎嚷嚷，怂货！” “打就打，谁怕谁啊，你给我出来。” “我会怕你？” “够了！再这样，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陶媛心很累。 “动不动就打架，你们以为你们是古惑仔吗？你们以为很威风，但其实幼稚透顶。” 陆离轻笑了一声，凉凉的。 “呵，你才知道他很幼稚？” “她明明说的是你幼稚好不好？媛媛都赶你走了，你还死皮赖脸地留在这，脸皮怎么这么厚啊你！” 陆离懒得跟他吵，把头扭过一边，充分演绎了什么叫“沉默是最高的蔑视”。 陶媛趁着这间隙，赶紧回房给方一城拿了衣服和被子。 “这是你上次留在我家的，我洗干净了，赶紧穿上。” “我不穿，穿了不舒服。” 方一城其实是想秀秀自己的肌肉，他隔三差五地去健身房锻炼，胸肌腹肌都是爆爆的。没有健身教练那么夸张，但是绝对是很健硕的身材，并且线条非常好看，不但性.感，还很有男人味。 他很夸张地摆了几个pose，挤出壮硕的胸肌和八块腹肌，对陆离挑衅道。 “看到没有？这才是男人！” 陆离笑了。 “就你这白斩鸡的身材，还好意思叫男人？里里外外都是娘炮。” 一个男人，皮肤比女人还白，小白脸就是专门形容方一城这种吧？ “我娘炮？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的身材明明就很好！你裹得严严实实的，身材一定很差劲，所以不敢露吧。” “我差劲？我是怕你自卑！” “我不信，有种你脱衣服看看？” 见陆离真要解衬衫，陶媛忙按住他的手。 “你们俩够了吧？两个男人比身材，幼不幼稚？” 她真的是受够了！这个跟给两个小屁孩当保姆有什么区别？ “那你告诉他，我身材怎么样？” 陆离邪恶地勾了勾嘴角。 “你可是亲眼看过，亲手摸过的。我没穿上衣的时候，你的脸，很红，就像现在这样。” 他耍流氓的时候，陶媛有点儿抵抗不了，压低着头，明显底气不足。 “别再说这种奇怪的话了……” “难道不是吗？上次你被我压在床上的时候……” “陆离。” 陶媛几乎要尖叫了。 “他不相信我身材比他好，你又不让我脱，只有你亲口告诉他了！这个，事关男人的尊严……” “难道你们两个这样斗来斗去就有尊严了吗？可笑至极！” 陶媛训完一个又转头训另一个。 “你赶紧把衣服穿上，睡觉。” “我睡客厅？我不是跟你睡吗？” 方一城抗议着。 “做你的白日梦，我老婆当然是跟我睡。” 陆离一把将陶媛揽了过去，急得方一城跳脚。 “你他么给我松手。” “你睡沙发，你睡客房，我一个人睡。” 方一城一听就乐坏了。 “原来你在这都是睡卧室啊，我就说，媛媛怎么可能和你睡？你张口闭口就是你们夫妻，但夫妻会分房睡吗？媛媛根本不想看到你，是你死赖在这，你没法狡辩了吧？” 陆离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嘴角反而浮起了一丝笑意。 “不是每个人都是猴急的小学生，成熟的男人，都喜欢慢慢来，喜欢享受一点点征服的乐趣。我既然能住进里，那么，和她同房也是迟早的事。” 方一城翻了个白眼。 “别吹牛皮了！你这样死缠烂打，只会让媛媛更讨厌你。” “相反，她越来越喜欢我了。当初她既然能爱我爱得要死要活，那么，现在，我也能让她再爱我一次。” “那是不可能的，你还是那么渣，但我们媛媛已经不瞎了。你别以为用以前那套能够忽悠她，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陶媛。” “是么？那么，我更喜欢现在这个陶媛。” 陆离伸手，在她小巧秀气的下巴上摸了一把，颇有些登徒浪子的味道，但是奇异地迷人。手指的温度瞬间就灼烫了陶媛的下颚，急忙从他臂弯里逃脱出来，心跳得很快，都不敢看他魔力的眼睛。 “你们别闹了，都睡觉去。” 匆匆丢下这句话，逃回了房间。靠在门上，捂着心口，飞快的心跳才逐渐平息下来。 第478章 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真是的，每次有陆离在的地方，就感觉空气好像被抢走，喘都喘不过气来。平时在工作上那份冷静从容，完全破功，脑子根本没办法正常思考。她越想要去抗拒这一份紧张，就越紧张，经常手足无措。 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气恼自己定力太差，总在他面前乱阵脚。都快要成为前夫的男人了，有什么好害怕的？感觉糟糕透了。 陶媛不敢再出去，澡也没洗就睡下了，但是辗转难眠，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后来实在太累，才闭上了眼睛。 没睡多久。 “嘭——”外面一传出响动，陶媛就如惊弓之鸟般从床上弹了起来，夺门而出。 黑暗中两道声音，一个男人揪住另一个男人，杀气腾腾。 她忙开灯。 陆离掐着方一城的衣服，另一只拳头已经扬起来要揍他。 “你们又干什么？” “媛媛，他打我。” 方一城“泪汪汪”地告状，就像一只被欺负的小动物，我见犹怜。 “谁让你进她房间。” 陆离的脸色很难看，额头都是青的。 “我哪有，我只是想倒杯水而已，你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我留了一条门缝，一直盯着，你就是想偷偷摸摸溜进她房间。” 陶媛脑补了一下陆离一直蹲在门后，守株待方一城的样子，好气又好笑。这像一个霸道总裁会做的事情吗？今天他表现出来的幼稚程度，分分钟刷新了她的三观。 “我们本来就在一起，就算我进她房间也很正常。” 方一城抵赖不了，干脆理直气壮地说。他本来也没打算干什么，就是想看一眼陶媛而已，谁知道这个陆离这么阴险，居然一直躲在门后堵他。说实话，他也挺无聊的。 “她是我老婆！” “她是我的。” 陶媛要疯了，一波接一波的，一晚上闹不消停，他们是想折磨死她吗？ “算我拜托你了，都给我消停点行不行？我明天还要上班，没那么多精力管你们。你们干脆打一架得了！” 听到她这么说，陆离反倒松手，一把将方一城甩回沙发上，沉着脸警告了一句，回房间去了。 房门，还是虚掩着。 方一城可怜兮兮地控诉道。 “你看那个野蛮人，又要打我，他就是个暴力狂。” “你也够了，大半夜不睡觉，你跑我房间干什么？就算他揍你也是你活该。” “我太想你了，想看看你啊。” 方一城抓着她的小手指，委屈得眼睛都湿了，让陶媛联想起小学时养的一只小白狗。每次她上学，小狗都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她。明知道他在演戏，她还是挺心疼的。 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温柔了几分。 “好了，早点睡觉吧。今天折腾了一天，我也很累了。” 方一城嘟起嘴。 “我要晚安吻。” “别闹。” “么么哒。” “你再这样我就真的要把你赶出去了，乖一点，嗯？” 方一城撇撇嘴。 “那好吧，早点休息。” 后半夜，陶媛依旧精神高度紧张，外面一有点风吹草动，就立刻被惊醒，好在两人没有再闹了。 凌晨四点才睡着，一觉醒来已经八点多了，陶媛头昏脑涨无力工作，干脆请了上午的假。 出了房间，方一城还在睡觉。一米八多的男人窝在小沙发里，腿都伸不直，只能蜷曲着身子，婴儿的睡姿，非常非常可爱。 被子裹得紧紧的，就露出了一张小脸，像个天使。 小碎花棉被里，方一城只露出一张小脸。阳光洒落在白皙的肌肤上，轮廓十分漂亮，五官精致秀气，嘴唇如少女般粉嫩又饱满，让人想咬一口。 多么单纯无辜的一张脸，就是陶媛幻想中天使的模样。哪怕他面对陆离时嚣张跋扈了一些，但是，骨子里是很温柔的一个男人。 陶媛的心，一下就被软化了。这么萌的男人，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总是能够激起她的母性，就想疼他，包容他。 再看陆离房间，空无一人，陶媛有点意外，方一城还在，陆离居然会走？他不是非得闹得天翻地覆不可吗？不过，总算是重重松了口气。 洗了个澡出来，方一城刚刚苏醒，坐在沙发上揉眼睛。赤着上身，雪白的肌肤在阳光里发光，仿佛是透明的。 其他女人看到这样的诱.人的身体，肯定要流鼻血的，但是陶媛已经有免疫力了，所以没有特别的感觉，走过去把衬衫扔给他。 “快起床。” “那王八蛋呢？” 方一城第一句就问。 “不知道，他出去了。” “哦……一定是怕我揍他，所以逃掉了吧！还说我是怂货，他自己才是孬种。” 方一城很高兴地起了床，衣服也不穿，几步走过去从身后搂着陶媛，亲昵地蹭她的耳朵。 “真好，现在就我们二人世界了。” “哎，你别这样。” 陶媛从他臂弯里挣脱出来。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那你和陆离又是什么关系？你居然让他住你家，难道你真的想和他和好吗？” “当然不是。” 陶媛想都不想就否认了。 “我也是没有办法。” “我就知道，肯定是那王八蛋强迫你的，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男人。” 方一城说着又紧了紧拳头。 “你赶紧跟他离婚。”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婚，不是我想离就能离，必须两个人签字。” 陶媛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面包和牛奶出来，加热牛奶。 方一城也跟了进来。 “我问过了，分居两年就能离婚。” “那也只是提出诉讼而已，只要陆离不同意，那就离不了。” 昨晚没睡好，陶媛现在还头疼得厉害，捏了捏眉心。 “情况已经很复杂了，你别再逼我了行吗？” “我不是想逼你，我还不是怕你被欺负？怎么？又头痛了？” “你说呢？” 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昨晚你们闹了一整晚，我根本就睡不着。” “还不是那家伙挑事？行了，我不说了，我帮你揉揉。” 方一城将她的身子转过去，手指落在她太阳穴上，轻轻地揉着。 “怎么样？力道合适吗？好点了没有？” “嗯。只要你不气我，我就不会头痛。” “这也不是我想的，都是那王八蛋的错！他害我亲爱的媛媛宝贝头痛，我一定得想个办法教训他！” “你就别再折腾了，你斗不过他的。” 陶媛推开他的手，转身过去，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叮嘱道。 “如果你真心替我着想，就别掺和这件事，答应我。” “可是……你一个女人，哪里是他的对手？你会被他欺负得很惨。” “我自有分寸，你让我少操点心就行了。我不想在和他周旋的时候，还要花心思在你身上。吃完早餐，你就回家吧，别让你姐担心。” “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我不回去。” “一城……” “叮咚——叮咚——” “肯定是那王八蛋回来了，我帮你赶走他。” 方一城赶紧跑过去开门，但门外站着的不是陆离，而是方雯。 “姐？” 看着他光着身子，方雯气不打一处来，拽住他的手就往外拖。 “跟我回家。” “我不！” 方一城力气大，一下就推开了她的手。 “我一回去，你又会把我关起来，我不想坐牢。” “你以为我想关着你？我还不是为你好？” “别总说这句话，你自以为为我好，但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方一城一脸不耐烦。 “要么你就找人绑走我，反正我是不会自己跟着你走的。” “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在闹，我只是在争取自己的幸福。” 陶媛端着早餐出来，立即遭到了两道怨怒的目光。 “方小姐？” 方雯现在最讨厌的就是陶媛，也不陶上什么礼貌了，直接撞开方一城就走了进来，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让你离我弟远一点，为什么你还缠着他不放？我以为你是一个懂得礼义廉耻的女人，但没想到你的脸皮居然这么厚。你还记得你是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吗？” “你误会了，我和一城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昨晚在你这过夜，你叫我怎么想？我是个成年人了，难道你还想说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不是三岁小孩，这种拙劣的借口偏不了我。” 方雯越是咄咄逼人，陶媛就越冷静。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她并不心虚。他们两姐弟的关系因为她已经够僵了，她不能再激化矛盾。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请你听我解释。昨晚一城是在沙发上睡的，他的被子还在那，我们并没有睡在一起。” “制造这种假象很容易，一张被子能证明什么？你明知道一城因为你和家里起了冲突，你还留他在这过夜，明显就是想恶化我们的关系。你以为这样，就能抢走他？” “他有自己的思维，腿也长在他身上，所有决定都是他自己做的，谁也抢不走，谁也不能强迫他。” “他现在已经被你蒙蔽了，一心向着你，你当然会这么说。” 方雯努力抑制着脾气，不把话说得太过难听。再怎么说，她也是个有教养的女人，不是那种一生气就会破口大骂的泼妇。但是，方一城是她的软肋，所以她的态度还是很激烈的。 “我弟涉世未深，还很单纯，但你不同，你已经结婚了，你比他成熟很多，也会权衡后果。你很清楚怎么样做才是真心为他好。你继续和他纠缠，会害了他，难道你真想他为了你和家里决裂，为你声名狼藉？” 第479章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我和你一样，都希望一城好。” 陶媛说的话很有分寸，态度也很有修养，但越是这样，方雯对她的成见就越大。虚伪的，表里不一的女人才是最难对付的。难道她就是用这副伪装，迷惑一城？她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可你的所作所为和你说的完全相反，任何一个和有夫之妇纠缠的男人，都会遭世俗唾弃，更何况是一城。他还有大好的前途，你想毁了他么？” “姐，够了！是我一厢情愿喜欢她，跟媛媛无关。” 方一城把陶媛护在身后。 “我不允许你对她说这些过分的话！还有，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死心吧！” 就在方雯气得说不出话时，陶媛忽然开口了。 “应该跟你姐回家。” “媛媛……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不会屈服的。你别理我姐说什么，她管不了我的，我怎么样都要和你在一起。” “你跟我进房间，我有些话想和你说清楚。” 得到方雯的同意，陶媛才把方一城带进房间。 “你想说什么？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去的。” 方一城执拗地强调道。他以为陶媛又会语重心长地说一大堆劝他的话，但她问道。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那当然，这还用问？难道我这两年的陪伴，还不够证明我的决心？” “那你是打算用这种方式爱我吗？” “……什么意思？” “你离家出走，只会让我背负更多来自你家庭的仇恨。得不到家人祝福的爱情，我是不会要的。那么，就算我想和你在一起，也不可能。而且，你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够和陆离抗衡。再说直接一点，你连爱我的能力都没有。” “我……” 方一城想反驳，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无法否认。他是个心气高傲的男人，一贯的很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就是最厉害的，只是他喜欢玩，没个定性而已，他一旦认真起来，没人比得上。可是，陆离的出现，带给了他危机感。 在人品上再不屑他都好，能力方面和成就方面，那个男人，在他们之间确实已经拉开了很远的距离。他想要追上陆离，至少需要五年的时间。但是越成功的人，进步就越快，陆离不可能在原地停留等他，那么，他一辈子都休想追上他。 方一城难以忍受被人压制的感觉，尤其骑在他头上的那个人还是陆离，他的情敌。很多时候，在陶媛面前，他感觉抬不起头来。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去为这份爱争取，去让自己成为一个更出色的男人，和家里反目，和陆离斗，一点用处都没有。说白了，失去家里的支持，你就更斗不过他了。” “可是……我现在就想和你在一起，我想随时保护你。” “那你考虑过将来吗？” “我……你真的想让我回去接管方氏？” “是！这不但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也是为了你的将来。一城，我希望你成为一个很出色的男人，我也相信你可以做到。” 方一城考虑了很久，最后用力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我会努力！媛媛，你等我！我发誓会把你追回来！” 陶媛刚把客厅里的被子收拾好，陆离就回来了，穿着一身运动装，戴着耳机，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整个人看着神清气爽，气色非常好。 “你怎么回来了？” “我只是出去跑步而已，谁说我走了？” 陆离进厨房拿了一瓶矿泉水，神色轻松，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陶媛原想提醒他，刚跑完步不能喝太多水，但转念一想，他喝坏肚子才好呢，便把话吞了回去，由着他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他喝完水，用手指拭干嘴角，姿态十分性感，讥讽道。 “小学生被领回家了？” “方雯是你找来的？” 他默认了。 “难道你想一直把他留在这？” “他是我的客人，轮不到你下逐客令，尤其是用这种手段，你就是故意想激化他们姐弟的矛盾。” “那也是他自找的，他在我面前乱吠，就是找死！话说回来，你陶媛不是很有魅力吗？怎么千挑万选找了个能力这么差劲的小学生？” 陆离说话的语气，每一个字眼乃至每一个标点符号，都透露着浓浓的轻蔑。 “也许他能力不如你，但他一点也不差劲，他为人善良又诚恳，没你那么多坏脑筋。” “那又怎么样？无能就是废物！” 陶媛摇头笑笑。 “相比无能，没有心更可怕。再怎么样，至少他是真心想让我幸福。而你，能力再出众，却一心只想着怎么让我过得更加悲惨。你说，我会选择谁？” “这不是你给他的无能找的借口罢了。” 陆离嗤之以鼻。 “一个男人，如果连选择自己女人的权力都没有，还要被家里束缚，那和废物有什么差别？难道你想把自己一生的幸福交给一个无能的废物？” “他不是废物，就算是，废物也比恶魔强。我能把十几年的青春赌在一个恶魔身上，那么，选择他，有什么不可以？我不管你怎么想他，反正在我心里，他比你强一千万倍。” 陆离知道该把这些话当笑话来听，真正内心强大的人，面对这样的羞辱，应该只是觉得好笑而已，根本不值得动怒。可是，他还是感到了不痛快。哪怕事实不是如此，但是，他无法忍受自己在陶媛心里的地位还不如一个方一城。 他的神色还是轻松的，然而眼里已经隐隐透出些许阴郁。 “你最好把这些话收回去。” “我心里怎么想，我就怎么说，为什么要收回去？就算我不说，我心里也都是这些想法，不可能改变。人品糟糕的人，无论他有再大的成就，还是让人打心眼里瞧不起。不过，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应该都看不到他了。他会回去接管方氏，你我之间的恩怨，你冲着我来。如果你敢对他使阴招，我不会放过你。” 她的威胁，在他看来非常可笑吧？大概就像是一只在藏獒面前张牙舞爪的泰迪差不多。可是，她必须亮出自己的态度和决心。 “怎么？你怕我毁了他那间小破公司？呵，看来你对他的能力还是很清楚的。他那个二世祖，也只能在他那一亩三分地上作威作福而已。我要弄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但我还不想脏了手。我倒想看看，他就算有方氏做后盾，又能怎么和我斗。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会自己送上门来，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陆离脸上的笑容像湖面泛着的涟漪，看着是温和的，轻柔无害的，但是，却让人骨子里渗出一股寒意。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给他留个全尸。” …… 下午陶媛去上班，接到李局长的电话，说晚上有个饭局，邀请她参加。 这个李局长，陶媛以前在商业部的时候打过几次交道，是一个十分贪婪好色，极度难缠的人物。之前几次，她都是好不容易才摆脱他的，实在不想再往火坑里跳了。 但是，做生意的，总免不了要和官员打交道。酒店新区的项目，都需要李局长来批，所以陶媛真的没办法拒绝，只好去了。 饭局定在大酒店，包厢里，都是生意人和高官，每个都搂着年轻的美女，显然不是他们的原配。 一屋子的烟酒味，浓得呛鼻，陶媛几乎一走进去就皱起了眉头。以前经常出席这样的场合，但她还是很不习惯，打心底抗拒，浑身都不自在。 “陶经理，快快，过来坐。” 李局长笑着招呼她过去。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可是威尔顿酒店的商业部经理，陶媛，陶经理，很有能耐的一个女人啊！” 男人们纷纷互相使眼色。他们的女伴，大多数是些夜总会女郎或者大学生之类的，懂得讨男人欢心，用钱也好打发。这个李局长的口味倒是蛮特别的，居然喜欢女强人。不过，女强人有女强人的韵味，长得也很漂亮，在床上可能更带感呢。 于是一个两个跟着起哄，轮番给陶媛敬酒，她推脱不了，一下子喝了十几杯，有点晕了。 李局长凑过去，轻轻揽住了她的腰，关心地问道。 “陶经理，没事吧？” 背上那只手摸来摸去，陶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很恶心，下意识往外挪了一下。 “没事。” 但那只手好像黏在她背上一样，怎么都摆脱不了。李局长肥胖的身子，一直往她身上贴，半压着她。在旁人看来，非常亲昵，可她完全是被迫的。 “李局长，我今天状态不大好，还是先回去了。不然一会儿酒精上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得罪在座各位大人物就不好了。” “别着急嘛，你的酒量我是见识过的，这么点酒，怎么可能灌醉你？” 李局长心里巴不得她喝醉，可以让他有机可乘。这个女人十分精明，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怎么劝酒，她都不会喝超过三杯，所以他故意设了这个局。一人敬一杯酒，她总不会拒绝吧？ 女学生和小姐、公关什么的，他早就玩腻了，喜欢陶媛这种有挑战性的。女强人外加人妻，啧啧，想想就性奋，今晚必须把她拐上床。 她的味道好香……李局长贪婪地汲取着，鼻尖几乎是贴着陶媛的耳畔。肥肥的大手揽着她的肩膀，一个劲往自己怀里搂。 第480章 心如止水 “我还有事……” “一会儿再说，我们可以谈谈东区那个项目。” 他已经开始对她毛手毛脚了，陶媛就跟喉咙里吞了只苍蝇似的，恶心得不得了。周围那些人看她的眼神，也是不怀好意的，尤其是那些女人的眼神，都很轻蔑。大概是在想，什么经理，还不是陪酒陪睡的？ “我说过了，我已经不在商业部了，我现在在客房部。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们的陈经理联系……” “我不认识什么陈经理，我只知道一直是你负责我，那你可得对我负责到底啊，陶经理。你知道的，我那么爽快地批了项目，可都是卖你的面子。你倒好，一签约就不理我了，不带这么过河拆桥的，你说是不是？我会伤心的……” 李局长故意用那种很哀怨的语气说话，还有些撒娇的意思，陶媛听得差点就吐出来了。近距离看，李局长那张胖脸凹凸不平都是痘痘，就跟月球表面一样，丑得让人反胃。天，她为什么要应付这种长的像癞蛤蟆一样恶心的人？ 包厢里烟酒味浓重，很沉闷，蒸得陶媛脑子更加昏沉了。身子也开会发热发软，力气正在被抽干。 耳旁有一道声音在提醒她，必须逃离这个地方，否则会出事的。 “我今天状态真的不好，改天再陪李局长喝酒吧？” “你每次都这么说，到我真找你的时候，你又找借口推脱。” 李局长见她脸上渗出了一层粉色，愈发娇媚了，更加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把她扑倒。搂着她肩膀的手，不断加大力度，激动得想把她揉进自己怀里。鼻子一张一翕，火辣辣地抽着热气，咬牙切齿的。 “陶经理，你真是一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女人。你知道么？这些天我天天都想着你呢。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药？要不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呢？嗯？” 他越来越过分了……陶媛浑身难受到了极点，烟酒味以及他的臭味，都快把她熏死了。 “李局长说笑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能给你下什么药？” “要不是为了你，我会那么快批项目？我都是为了让你高兴啊……小妖精。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老躲着我干啥呢？” 这话要是从陆离嘴里说出来，也许会非常诱人，但是换了一个“癞蛤蟆”来说，只让陶媛作呕。要不是考虑到项目接下来还需要他帮忙，她早就一个巴掌扇过去了。但是，她不会一味容忍，挣扎的力气更大了，脸色也变得非常不好看。 “这样局长夫人知道了不好……” “呸，那个黄脸婆还敢管我的事？她一天到晚就知道打牌，我怎么玩女人，她管得着吗？不用理她……” 情急之中，陶媛只能搬出陆离当挡箭牌。 “我老公还在等我回家，他要是知道你这样，会不高兴的。” 陶媛以为搬出陆离，李局长肯定会害怕的，但没想到他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你老公？你说的是陆总？我刚刚进酒店的时候还看到他了，和一个叫什么萧娇的女明星在一起。他们两现在应该在忙，哪有空管你。陶经理，你可真是天真得可爱……哈哈哈……” 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换做平时，陶媛应该没有感觉。可是在自己身陷危险的时候，她的心像是被人刺了一刀，闷闷地，有些痛。尔后又觉得自己可笑，难道她还在期待他的保护吗？这几年，她都是一个人面对这些，她必须自己想办法。 “陆总是比我帅，比我有能力，可是他不喜欢你啊，有什么办法？一个男人再好，他不稀罕你，那你也是白搭。野花总比家花香，男人都喜欢外边儿的，你说是吧？陆总外边儿那么多女人，可是艳福不浅呢，忙都忙不过来，哪有空理你啊！” “不过你也别伤心，你年轻漂亮，怕什么？他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啊，你何必给他守活寡？这几年不好受吧？我今晚好好疼疼你，嗯？” “你……走开……” 陶媛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晕晕乎乎的，撞翻了几个杯子。周围的人都看得出她是被迫的，但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她，都在看好戏。 “她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去，改天再约。” 李局长也站了起来，黏上去强行扣着陶媛的肩膀，把她带出了包厢。 …… 酒店，总统套房。 豪华的房间内，陆离站在落地窗旁，远眺整座繁华的城市。手里夹着一根烟，静静燃烧。他似乎已经忘记了，等烟头烧完烫到手，才意识到，把它摁熄在烟灰缸里。手指，烫红了一片，但他感觉不到疼痛。 “亲爱的，要一起洗澡吗？” 一道妖娆的女体从背后抱住他，胸贴着他的后背，温柔地婆娑着，充满了意味。 “亲爱的，你在想什么？” 小嘴吻着他的后颈，伸出舌尖舔舐着。 陆离像是存在于另一个世界里，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即便是如此叫男人血液沸腾的挑逗，他也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亲爱的？” 女人不满，绕到身前环住他的脖子。落地窗勾勒出她美背的倒影，洁白的肌肤，完美的女体像水蛇一般缠绕在他身上。 陆离蓦然看着怀中姣好，一点感觉都没有。 甚至乎，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张明媚以后，他再没有过其他女人，所有的精力全部都用在了陶媛身上，无暇想其他女人。可是，这是很不正常的。哪怕她占据了他大部分的精力，但是，最基本的需求，他还是有的。他一向是个旺盛的男人。但是，每次他想找其他女人发泄时，都会感到索然无味。好像只对陶媛一个人感兴趣，只想把她扑倒。 他居然对自己最厌恶的女人产生了心动，这令陆离感到恶心。 今晚饭局上，开发商把这个叫萧娇的模特还是女明星送给他，他依旧没兴趣。但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心没有被陶媛控制，便把她带到了酒店。可到现在，他依旧兴味索然，反而有点儿烦躁，有些厌恶她。 “亲爱的，一起洗澡好不好？” 萧娇勾着他的领带，缓慢地打着转转。指尖时不时轻戳他的胸膛，有一下没一下地挑逗着。 “除了鸳鸯浴，我们还可以做很多事情呢……你不想试试吗？” 陆离低头看着她，妩媚得像狐狸精一样的脸，一双丹凤眼十分妖娆，惊艳的美人儿，其他男人魂儿都会给她勾走了吧？可是为什么他第一反应却是妆太浓了，让他有点反感？ 他还是喜欢沐浴过后的陶媛，干干净净素颜的样子，五官清秀，皮肤白净，眼神像只单纯无害的小鹿。 每次看着她卡通睡衣里露出来的一截脖子，他都会忍不住想，那里面藏着的美丽胴体。 而现在，美人在怀，她身体的每一处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反倒是没兴趣了。 见了鬼了，难道他无能？ 不可能，和陶媛同处一室时，他明明每时每刻脑子里都在咆哮着将她扑倒撕裂的冲动，这充分证明他是一个强盛的男人。 “你不想要人家么？” 萧娇吻着他的喉结，一边用眼神勾引他。 陆离心如止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但是，就这么打发她走，不等于承认他只想要陶媛一个女人？他的被她左右了？不，他绝不承认。 漆黑的眸，沉了沉，陆离捏起她的下颚，眼里陡然多了几许缠绵的意味。 “谁说我不想？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一口吞了你。” 情人般感情炽热的呢喃，差点就让萧娇软倒在他怀里。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她不敢肖想，但是，她又情不自禁地沉沦在他的魅力之中。哪怕只有一夜，她也甘愿为他而死。 “先去洗澡，我等你。” 亲昵地凑到她耳边呢喃。 “你不和人家一起洗吗？” 萧娇嘟着嘴撒娇。 “你不觉得在浴室里更加兴奋吗？嗯？” “你就是一剂药，我光是看着你，就已经兴奋得不得了，在哪都一样。乖……” 他将她一把压入自己健硕的胸膛。 萧娇的心都给他融化了，就算他叫她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嗯，那你等人家哦……” 踮脚，捧着他的脸吻下去，但陆离一偏头躲开了，红艳艳的嘴唇，只落在他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口红印。 她憧憬着，激动地跑进浴室了，然而笑意却从陆离脸上褪去，刚才只不过是在敷衍她，现在他脸上一片冷然，甚至为自己刚才那样演戏感到有些鄙夷。 他需要用委屈自己来证明陶媛对他没有吸引力吗？她怎么可能有那么重要？ 最近的他，实在是太失控了，连自己都难以理解。他，很排斥这种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 他是陆离，他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掌控？哪怕是他最爱陶嫣然的时候，也并没有这种困扰。 一定只是现在两人的关系发生了转变，他太急于让那个女人臣服，以狠狠折磨她，一定只是这样。 陆离心里自我安慰着，但是，并没有舒心多少。 很快，萧娇就洗完澡出来了，浑身散发出玫瑰花浓烈的香味。而她本人也像玫瑰一样妖艳。 第481章 揪住了他的袖子 “宝贝，我洗好了。” 萧娇缠了上来，使劲浑身解数不断地卖弄着。一手环着陆离的脖子，吻着他的喉结，另一只手缓缓解开了他的衬衫，不断往下，露出了古铜色的胸膛。 她在心里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原来在西装之下，隐藏的是野兽一般的身躯。每一块肌肤都紧绷着，比男模的身材还精壮。这男人，简直是极品…… 面对越来越狂野的萧娇，陆离的眼神却越来越冷，从心里抗拒这样的亲密。他更像是，在忍耐。如果他推开了萧娇，那么，他以后会继续对其他女人没兴趣，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今晚，他必须占有她。 “铃铃铃……” 手机在这时候响起。 陆离扫了一眼号码，居然是陶媛。 这是她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他蹙着眉头，犹豫了几秒钟，然后伸手过去。 “不要嘛，宝贝儿……” 萧娇生怕他被电话叫走，拉住了他的手。 “人家不想被人打扰……” 萧娇捧着他的头，让他只能看着自己。 “难道你不想要人家吗？嗯？” 此时此刻，他决不能接陶媛的电话，否则不就证明她很重要？陆离心里这么强调，然而身体却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伸手过去，拿过了手机。 “宝贝儿……” 萧娇不满地嘟唇，跺脚。看着是娇嗔，然而心里早就已经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喂。” 坚毅的嘴唇扯动。他突然好奇，她会对他说什么。 然而传出的声音很嘈杂。 “李局长……放开我……” “这边，乖，听话。陶经理，我喜欢你很久了……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今晚我就是你的老公，我会好好疼爱你的啊……” “放手……” “你手里拿的什么？手机？他不会管你的，你死心吧。” “嘟嘟嘟……” 电话被掐断了。 陆离一脸暴风雨来临前的恐怖，就连萧娇都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机给吓到了。 “宝、宝贝儿？” 她弱弱地问道。 “怎么了？” 陆离紧绷着嘴唇，一语不发地推开她，拿起西装就往外冲，越走越快，根本不理身后女人的挽留。 冲出房间，一边给邹声扬打电话，声音难以控制地紧张。 “查出陶媛现在在哪，立刻！” 陶媛喝酒的时候，并没有想到那种红酒的后劲那么足，现在整个人都是晕的，头像被无数只手撕扯一般，痛得随时都要裂开了，意识也正在被酒精麻痹。但是，她能够感觉到危险，所以还是在不断地挣扎着。 李局长两只手从身后抱住她，把她往前拖，周围有很多服务员，她求他们帮帮她，但是，没有一个人敢管。 情急之下，她只能偷偷掏出手机，鬼使神差地，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陆离。 他现在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会接她的电话吗？ 他不会管她死活吧？可是，他却是她在这样的紧急时刻第一个想到的人。 救救她……救救她…… 电话通了，但她不能直接说话。 “李局长……放开我……” “放开？我好不容易才逮到你，怎么可能放开你？” 李局长早就已经按耐不住了，猴急得要命。 “这边，乖，听话。我喜欢你很久了……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今晚我就是你的老公，我会好好疼爱你的啊……” 她平时是个冰山美人，但是喝了酒，在床上一定会很放浪吧？都说女人在外和在床上是两个样子，他已经兴奋得不行了。 “放手……” “你手里拿的什么？手机？他不会管你的，你死心吧。” 李局长抢过手机，掐了电话，把她拖到了电梯口，他早就在上面开了一间房。 “你老公也在这间酒店呢，他和别的女人做，你和我做，是不是很兴奋？嗯？今晚我会搞得你爽翻天的……我比你老公还厉害……” 电梯不断往下降。 “叮——”到了一楼。 李局长激动极了，刚要把陶媛带进去，从电梯里冲出来一道肃杀的身影。 四目相对。 陆离看到李局长搂着陶媛，猴急的表情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彻底僵住了，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发青。 “陆、陆总。” 陆离什么也没说，几步过去把陶媛从他怀里夺了回来。她虚软地瘫倒在他怀里，眼里闪烁着泪光，很委屈的模样，好像等他等了很久了。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西装。 他的心，在瞬间被狠狠地扯痛了，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让她知道自己还在，让她安心。望向李局长时，目光却如刀刃般凌厉，足够将他千刀万剐。 “陆、陆总……” 李局长头皮都是麻的，现在不是懊丧好事被破坏，而是担心自己小命都会没了。传闻不是说陆离不在乎这个老婆吗？但为什么现在这么恐怖，好像要杀了他一样。 他吓得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 “你、你太太喝醉了，我想送她上去休息，真的只是这样……我对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你相信我啊……” 如果不是要护着陶媛，李局长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但是，陆离有一万种方法让他比挨揍更惨。 李局长一个劲道歉。 “陆总，我真的是……” “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永远消失在墨兔市。否则，明晚的这个时间，你的家人会在黄埔江找到你的尸体。” 唇齿间冷森森地逼出这句警告，陆离一把抱起陶媛，大步离开了。 李局长直接跪在地上，被吓哭了。他拼了这么多年，居然毁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 “啪——” 客厅的灯亮了，陆离一路抱着陶媛，轻轻放在沙发上。她已经醉晕过去了，一张脸比火烧还红，似乎也烧得很难受，嘴里不断地嘤咛着热。 陆离刚要去给她拿毛巾，她揪住了他的袖子。五根葱白的手指，紧紧地攥着，好像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害怕父母离开那样。眼睛似张非张，盈着泪光，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哀求着。 “别、别走……” “我很快回来。” “不要，我害怕……” 她的样子醉醺醺的，然而眼里的恐惧却很真实，好像在用尽生命的全部力气挽留他。 “不要走……阿离……阿离……” 这似乎是分开三年后，她第一次这样叫他。 阿离。这个称呼，从她口中说出来，像温柔的呢喃，格外亲昵。 “阿离，今晚留下，好吗？” “阿离，你想吃什么？” “阿离，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很难过。” “阿离……” “阿离……” 她总是这么亲昵地叫他，满是浓得化不开的眷恋，曾经让他无比厌恶。此刻，却撩动了他的心弦。 一颗心，不可抑制地动了动。原来，他的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这么动人，这样温柔。 也许陆离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面容柔和了许多，语气里也带了几分怜爱。 “好，我不走。” “嗯。” 她似乎这才安心了，乖乖闭上了眼睛。 然而没过多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冲进浴室，趴在马桶盖边，开始狂呕。她并没有吃东西，所以吐出来的都是酸水，那样更难受，恶心得让她恨不得掏空自己的胸膛把那种闷得想呕的感觉挤出去。 整个浴室都弥漫着恶臭。 她趴在那里，激烈地抽搐着，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陆离竟然很心疼，但是，他不愿意承认。并且为了与之对抗似的，故意蹙起了眉头，说一些违心的话。 “难受吗？你这是自做自受，活该！” 她吐着吐着，似乎清醒了一些。抬起头来，眼睛被眼泪激得通红，头发凌乱地披散着，沾了一些脏水，狼狈得像个乞丐。相比身体的疼痛，他的奚落更加刺痛了她的心。 “你以为我愿意吗？” 干涸的嘴唇发出沙哑的声音，压抑着痛苦。 “我也不想去。” “没有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逼你，你不想去，可以不去，我看你本来就很享受那种场合吧。像你这种女人，不是很喜欢被男人包围的感觉吗？你不是很喜欢当酒桌上的花蝴蝶，展现你陶媛的魅力？” 一个字一个字，如冰渣子一般伤人。 “我可是听说了，以前在商业部，你比公关还厉害，那种饭局每次都少不了你。” 陆离的声音带着几分酸意。 “呵呵……我有其他办法吗？现在谈合作都这样，你不喝酒，不参加饭局，谁会理你？你当我真的愿意？” 她的眼睛更红了，不知道是被酒精熏的，还是眼泪。明明是很委屈很心酸的过往，却被他拿来讽刺，字字锥心。 “你不会懂，我有多么讨厌饭局，多么讨厌……和那些男人周旋。你以为，我看不到他们眼里的东西？我不知道他们的别有用心？可是，我又能怎么样？每次参加饭局，我都很害怕。我害怕说错话，我害怕自己喝多了，我害怕让人有机可乘。你以为，在这个圈子，一个女人想要立足容易吗？” “刚开始的时候……我每天都要陪客户喝酒，每次都喝得醉醺醺回来，很难受，就像这样，趴在浴室里吐，有时候醒来，发现自己就倒在呕吐物里。我每次都跟自己说，下次、下次不喝这么多了，可是下一次……有什么办法？” 第482章 我没想到你会来 “我拿命喝酒，拿命工作，因为胃病住了几次院，但住在医院里，还是要继续工作。下午刚打完点滴，晚上又要去喝酒，根本没有人会管你的死活。越是强迫你，他们越是开心。所以，我只能拿自己的命去拼，去换那些项目。我只有一个人，没有人会心疼我，我甚至没有力气心疼自己……你不在那几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付出那么多的心血，我耗尽了自己的全部心力，终于、终于有那么一点点成绩，但是你一句话，却将我所有的努力化为零。你总是那么残忍，知道怎么样才能够彻底毁灭我……而你，也从来不留情……因为，你本来就是个无情的人……而我是你最恨的人……” “毁了我的努力，你很痛快吧！反正在你看来，我都是靠陪男人上.床上位。我这个肮脏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得到那些，不是吗？卑贱的我，只能当你的玩物，任由你摆布，任由你玩弄。” 一些压抑在心里的，她从来都没有说过的心酸，借着酒劲，全部都发泄出来，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你说我变了……那是因为我经历了很多，在我受难的时候，你在哪里？呵，你在哪个女人的床上？我总是这么想着，想啊想，就很厌恶你，很厌恶自己。如果我喜欢的不是你，那么……也许我就不会过得这么艰难吧……我是个女人，我也渴望依靠自己的丈夫，我也不想过得这么辛苦……” “但是……我想要的，你永远都给不了……我只能靠自己，越来越独立……呵呵……你以为我想变成这样吗？陆离，你永远都不知道，你带给了我多大的痛苦。当然，你根本不在乎……你说的对，是我自作自受……” 如泣如诉地，说了这么多话，好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陶媛软倒在马桶上。闭着眼睛，一个人在那傻笑，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那么苍凉。 那笑容，是陆离看过最心酸的笑容。就像毒药一般，慢慢地渗入了他的身体，产生了一种酸软无力的疼痛。不是很强烈的那种，但是，足够让他感到很无力，让他有些痛恨自己。 今天这一切，是她造成了，是她毁了他，他总是这么对自己说。所以，即便她受了伤，也不值得心疼，为了报复，他该在她伤口上撒盐。 然而，她是他的妻子啊，他让自己的女人过得这样惨，还算个男人吗？ 陆离第一次感到了自责，并且能够理解为什么她现在会对他那么冷漠。 在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失望后，哪怕是再浓烈的爱情，也会被绝望所消磨，所吞噬吧？毕竟他给她的，只是痛苦而已。 他该放了她吗？离婚，结束两个人的痛苦，没必要再加重伤害。 然而，身体里还是有一道声音在呐喊着，不能就这样放手。 为什么？仅仅是因为不甘心，因为想要折磨她，将来给她毁灭性的一击？似乎不是这样。 一时间，陆离分不清楚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大抵是习惯了这样的混乱，他竟也不想刻意去分清楚。 他只知道，此刻，他对这个女人的，只有心疼和怜惜。即便是最恶毒的野兽，也会有片刻的柔情，他不想再强迫自己对她恶劣。 走过去，在她面前半蹲了下来，捧起那张脸。她躲闪着，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那张挂满眼泪的脸。 “你别碰我……” 她嘤咛着想要回避他，然而身体却被他的体温一点点融化，变得无力抗拒。 这就是她，即便是泪流满面的时候，眼里依然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倔强，将陆离那根心弦，越扯越紧。他的心神颤抖着，健硕的身子慢慢地靠了上去，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 “别哭了，有我在，没有人再能欺负你。” 她嘤嘤抽泣。 “你……你骗人……你才是最会欺负我的那一个……” 她像孩子一般控诉着。 “以后不会了。” 陆离承诺道，尽管他不清楚自己能否做到，但是他不想再看到她流泪受委屈，至少现在是这样。 “我不会再欺负你了……” 心疼地呢喃着，将她拥入自己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背，一遍遍地在她耳边重复着承诺。 …… “我不会再欺负你了……” “别哭了，有我在……” 梦里，回响着温柔的声音。 陶媛慢慢睁开眼睛，全身软绵绵的，好像失重一般，没有感觉，只有耳畔能听到一些声音，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外面，电视机里在播报新闻。 她没有一点难受的感觉，只是全身说不出地软。 缓了很久，才集聚力量，坐了起来，打量着熟悉的房间。 脑中闪烁着一些片段。 酒局，男男女女的缠绵，李局长贪婪的笑脸。 陶媛后背一激灵，吓得险些从床上跳起来。 她身上的衣服换成了睡衣，谁替她换的？陆离？她是记得他，好像是在电梯口。 恐惧的心，归了位。 走出房间，电视机开着，新闻频道里，男主播正在播放最新的早间新闻。 咖啡的香味十分香醇。 俊美的男人，沐浴在晨光里，优雅地交叠着双腿，拿着一份报纸在看。修长的指骨，搭在咖啡杯边缘。目光盯着报纸，端起了咖啡杯，抿了一口，那香醇的味道便在他唇齿间弥漫开来。 薄唇轻启时，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那牙齿也是带着笑意的。 “早。” 那笑容出现在他脸上，如同温和的旭日，瞬间便有一股酥麻的感觉从身体的每一部位从陶媛的心里钻去，浑身不由自主地一颤。 这男人，对她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你怎么会在这？” “需要我替你回忆一下昨晚的事情么？” 他将报纸放到一边，下巴朝电视努了努。 “也许，这个可以先帮你找回一点记忆。” 陶媛望向屏幕，正在播放李局长辞去职务后被带走调查的新闻。 一群记者围着他，闪光灯闪个不停，他不停用手遮挡着，就像一只暴露在阳光里的老鼠。 陶媛一早就知道他有问题，看到新闻第一反应是这种人早就该被抓起来了，真是老天开了眼。 当然，这事显然不是上帝的功劳。 而是……她望向陆离，他嘴角噙着一股淡淡的笑意，很深邃。爱了他十几年，她太清楚他每一个表情代表着什么。学生时代，他每次领奖时，嘴角都是挂着这么浅淡的笑意。 “我原本只让他辞职，然后永远从墨兔市消失，后来想想，这样实在是太便宜他了。这种败类，就该把牢底坐穿，你说是不是？” 他笑得很斯文，但骨子里是个恶魔。不过，这件事上，陶媛就喜欢他这么“心狠手辣”。 “昨晚你第一个打电话向我求助，你知道吗？原来，我是你在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 陶媛红了红脸，张嘴是想否认的。可是，事实摆在那里，越否认代表越心虚。 紧急关头，她其实有更靠谱的人可以联系。比如方一城或者潘琦，他们一定会飞快地赶过来。 然而，她却把自己的命运赌在了陆离身上。 现在想想，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就只有一次打电话的机会，万一他没来呢？ 心里是很后怕的，但陶媛佯装镇定地坐下，倒了杯牛奶。因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反倒问他。 “你那时候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吧？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我没想到你会来。” 陆离扯了扯嘴角。 “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 去救她，是出自身体的本能反应，如果让他给一个理由，那么他给不了。 “怎么说，你也是我老婆，我怎么能让你给一只癞蛤蟆糟蹋？” 这个理由，冠冕堂皇，可以掩盖他当时的紧张，她当然不会表现出自己有多么担心她。 陶媛点头，这确实像是他会做这件事的动机，她不能寄希望于他是担心她。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即便他带给了她无法磨灭的伤害，但是，在这件事上，她很感激他。 “有你这句话，也不枉我昨晚为了你，连女模特都没睡，还照顾了你一整晚。” 他说话的语气，颇有些轻佻的意味。 陶媛脑子里掠过一幕画面。 是在洗手间里，他抱着她，温柔他在她耳畔安慰着。 “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我不会再欺负你了……” 难道不是在做梦？ 耳根倏然一烫，他居然会这么温柔地对她，是在演戏吗？ 可是，她已经醉成那样了，他又何必演戏？ “昨晚你吐了一身，我帮你换了衣服。” 他突然说道，有些不怀好意。 陶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应该说谢谢？ “我……我记得我都吐在马桶里了……” “是，但你身上很臭，我可不想被你熏死，所以我替你换了睡衣……” 他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愈发魔魅，愈发邪恶。 “全部都是我换的。” “你……” 这件事他们两心知肚明不就行了？为什么非的说出来，故意让她羞赧吗？陶媛觉得好像不说点什么，等于默认了他的无耻行为。 “谁让你这么做的？你这根本就是……揩油！” “自己的老婆，为什么不能看？我不但看了，还摸了，以后还会更加深入，比如……” 第483章 谁说我是送给你的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 陶媛一张脸已经红得跟苹果似的。 “我不想听你说那些话。反正不会有下次了，你想都别想。” “别想？呵，可我现在已经开始想了。你不认为，我们现在进展得很快吗？先是接吻，然后同居，再到我看光你的身子……你说下一步是什么？” “没有下一步！你喝醉酒，才会让你有机可乘，我以后会更加小心。” “有些事情，不是你小心就能避免。或许，你也不想避免吧……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让它顺其自然不好吗？毕竟，我对我们之间的第一次，可是非常期待。” 越说越过分！陶媛脖子一仰，露出了很厌恶的神色。 “你总说这些话，难道下身长在了脑袋上，只会用生殖器思考吗？” “你陆总有权有势，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缠着我不放？反正男欢女爱对你来说不过是发泄而已，找谁都行。” “原本是这样……” 陆离抿了口咖啡，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 “但现在我发现，我对你越来越上瘾了。其他女人都无法像你那样，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怎么将你扑倒。就算其他比你更美的女人脱光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想的也是，如果是你该多好，于是就对她们失去了性趣。” 他说的是谎话吧？一定是，他有那么多女人，怎么可能非她不可？可是，他实在没必要说那样的谎。就在昨晚，他不也为了救她，丢下了另一个女人？ 明明是那么邪恶的眼神，可她觉得好认真，像火一样燃烧着，烧得她整个人发烫。 他倾身过来，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倒映出她的身影。 “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我想要的，只有你陶媛一个！” “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我想要的，只有你陶媛一个！” 陶媛又失神了，耳旁总反反复复回响着这句话。就算摇头把那声音赶出脑海，却还是难以忘记他说话时灼热认真的眼神，像一个漩涡，把她的灵魂都吸入进去。 “这套好，还是这套？喂，我跟你说话呢！” 潘琦推了推她，不满地说道。 “我叫你陪我买我爸的生日礼物，你怎么老走神？想什么呢？” “嗯。没什么。” 陶媛嘴上这么说，但眼神还是有些飘忽，显然心思还没完全回来。 “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到了什么吗？” 潘琦认真问道。 “让我想到了你迷恋陆离的时候，也是老走神，跟现在一模一样。我说，你该不会和他旧情复燃了吧？” “没有。” 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可是，他们本来就没有复合，一点可能性都没有，那为什么要心虚？ “还说没有，你一说谎，眼睛就不敢看我。不是说要离婚吗？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还不到一个星期，哪有那么快？” “签个字的事，能要多久？你上次不是言之凿凿说一定要离婚吗？现在不会反悔了吧？” “没有。婚，还是要离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那你说，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她一挪开，潘琦就跟过去，追问不休。 “你说啊，还要多久？” “我怎么知道？离婚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必须得他签字才行。他不想签，难道我还能把他的手指摁在协议上强迫他签？” “他不想签是他的事，但我最怕的是你也不想离婚。” 潘琦担心地说着。 “我看他最近对你挺上心的，你该不会被他的三言两语给蒙蔽了吧？我跟你说啊，那王八蛋对付女人可有一套。他现在缠着你，只是因为他贱，不甘心不被你待见，不甘心你为了其他男人要和他离婚，不甘心他是被甩的那一个，跟爱不爱没半毛钱关系。” “说到底，都是为了他的尊严。等你死心塌地又爱回他，他分分钟折磨得你死去活来你信不信？之前十几年，苦够了，也傻够了吧？你可别找罪受！不然你以后再找我哭，我可不理你。” 陶媛本来也没对陆离抱什么希望，但是潘琦说这么一痛，还是有点被泼冷水的感觉，浑身凉凉的。忠言逆耳，就是这么个感觉。 “知道了，我一定会和他离婚的，你别瞎操心了。” “你别光嘴上说知道，拿出点行动来，赶紧把婚离了。你拖一天，就老一天，知道吗？过两天我爸生日，会请很多人，到时候我给你介绍几个青年才俊？保证比那王八蛋好一万倍。” 潘琦说着又兴冲冲的，巴不得现在就把人送到她面前。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可不想坐实婚内出轨的罪名。等把婚离了，什么好男人找不到？是吧？” “那你抓点紧，我先帮你留意着。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再帮我挑挑。” 陶媛想着潘琦父亲的生日，自己不买份礼物说不过去，便决定买一条领带，表表心意。 目光走了一圈，被一条暗色条纹的领带吸引住了。简简单单的款式，十分大方，颜色也很低调。 配陆离那套灰色西装，一定很好看。 她怎么想到他了？ 可是，她就是觉得，这条领带真的很衬他，好像就是为他量身订造的。 “你要看看吗？” 导购热情地问道。 “这条领带是今年的最新款，很衬气质，您的眼光真好。” 陶媛本来就是有点犹豫，被导购这么一说，更心动了，点了点头。拿在手里，质感非常好，愈发喜欢了。 见潘琦还在外面打电话，忙说道。 “给我包起来。” “好的，要等潘小姐一起付账吗？” “不用……我先刷卡。” 陶媛又补充了一句。 “是个惊喜，你先别跟她说。麻烦你快一点，简单包装就好了。” “好的。” 陶媛一直望着外面，怕潘琦进来，导购一包装完，赶紧塞进包里，刷了卡，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就跟做贼一样。 …… 下班，陶媛回到家，陆离已经先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体育频道。 听着电视机里的声音，看着他那自如的架势，忽然有种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错觉。 她什么也没说，放下包，进了厨房做饭。 做饭的时候，一直想着包里那条领带。挺后悔的，刚才她一定是脑子抽风，被门夹了才会给他买下吧，要被他知道，还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好好的，干嘛要自取其辱呢？真是神经病。 那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从买完这条领带一直延续到现在，就跟揣着一个定时炸弹似的。送还是不送，心里挺纠结的。 买都买了，不送不就浪费了吗？再说了，就是一条领带而已，朋友间可以互相送份礼物很正常吧，需要想那么多吗？她又不喜欢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自我安慰了一番，觉得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但转念一想，她都闹要离婚了，干嘛在这个时候没事找事，他会认为是她没事献殷勤，故意跟他示好呢。她都能想到他会怎么讽刺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嘴上说要和他离婚，却又送领带挽留她，口是心非的女人。 一股焦味…… 鱼煎糊了，陶媛急忙给它翻了个身，手忙脚乱，也是够呛。 做顿饭的一个小时，感觉矛盾了一万年，最后决定，不送，浪费就浪费了。 松了口气。 但刚端菜出去，就看到陆离已经戴上了她那条领带，她眼睛一睁大。是她买的，没错，包装还在桌子上呢。 “你……你怎么随便拿我的东西？” “你不是本来就要送给我吗？” 陆离对那条领带颇为满意的样子，揶揄道。 “你挑领带的眼光和你挑男人的一样好。” 拐着弯夸自己，陶媛很无语。 “谁说我是送给你的，你怎么乱翻我的包，这样很不礼貌！” “谁翻你包了，本来就放在桌上，包装得那么好，不是送给我的礼物吗？” 她什么时候放桌上的？自己都不记得。 “你给我摘下来，这不是送给你的。” 她着急去抢回来，陆离一个侧身就避开了，笑道。 “男士领带，不是送给我的，难道是给你用？” “我送给我爸的。” “这花色和颜色都是年轻人的款，你爸不合适。” 陆离一副“我就知道你在撒谎”的表情。 陶媛一心虚就更着急否认。 “你以为你很懂穿搭吗？现在中年男人很流行这个颜色，凭什么我爸要穿得老气横秋？我看这条领带就很衬他。” “是么？但我怎么觉得，它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我是男人，我比你懂男装搭配，这挑领带，明明就是买给我的。” “你别往脸上贴金了，你我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买给你？就算不是买给我爸的，也可以买给其他男人，你不是说我喜欢四处勾搭吗？送给其他男人行不行？” 陶媛昂着头，一个字一个字地反驳着，殊不知声音越大，态度看着越坚决，其实就越心虚。在陆离眼里，她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是就是，何必不承认。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这条领带买给谁的？” 陶媛想说“反正不是买给你的”，但一对上那魔魅而锐利的目光，不知怎么的就说不出来了。 他的眼神仿佛可以洞穿一切的谎言，让她没办法说谎。一着急，脸就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了。 第484章 谢谢你的礼物 “送我领带，有这么让你不想承认吗？既然买了，又何必遮遮掩掩？” “我……我怕你误会……” 她妥协了，她就是没办法撒谎。反正他都认定了，她说越多，越显得有什么似的。 “是买给你的，但只是想感谢你昨晚帮了我，一时冲动而已。回来后我冷静下来，怕你误会，所以又不想送给你了。谁知道你这么多手多脚，自己拿人家的东西。” 她扁着嘴，表情哀怨郁闷，别提多可爱了，陆离的心漾了漾，对她这样的卖萌方式，表示十分受用。 “女人就是矫情，送条领带而已，脑路怎么这么长？是不是想太多了你？” “我还不是怕你想太多？你那么自恋，谁知道你会不会误以为我喜欢你。” “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 语气很坚定，但是眼睛不敢看他。 “呵呵，口是心非。你知道你给我买领带说明了什么么？说明你心里惦记着我，所以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会很自觉地和我联系在一起。女人喜欢这个男人，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他嘴角噙着浅笑，说话颇有些循循善诱，引导她认识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意思，那么深沉的语气，却撩乱了陶媛的耳根，让她愈发地心虚起来。 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揪紧了裙子，掌心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她，不喜欢这种在他面前心虚的感觉。可是，这个男人的目光太过锐利，总是能看穿她的一切。在他面前，她的任何伪装都是透明的。 陶媛不喜欢那种心虚的感觉，但是，她是那种会死鸭子嘴硬硬撑到底的人，所以当着陆离的面，还是反驳道。 “我就说你很自恋，一条领带而已，也值得扯上什么喜不喜欢的？别忘了，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 “那只是之前的想法，你不认为我们现在相处越来越融洽了吗？你瞧，我们现在住在同一个房子里。” “那是你鸠占鹊巢，我总不能为了避开你，连自己家都不要了吧？每天看着你，我都心塞的要命，哪里融洽了。” 她说这些话，有些孩子气的味道，却让陆离很是喜欢。外人看到的，都是她陶媛成熟美艳的一面，但是，这种负气的模样儿，却是只有他陆离才能看到。男人心里，很自然就有一种满足感，觉得她是完全属于他的。 “你嘴上说离婚，却已经很自然地有了当妻子的自觉。你说说，你的身体是不是比你的嘴巴更加诚实？” “什么妻子的自觉？你越说越过分了。” “照料丈夫的衣食起居，这个就是妻子的自觉。你一回家，就进厨房做饭，还给我买了领带，多么乖巧的妻子。” 陆离顺势就摸了摸她的脸，肤如凝脂，大概就是这样子吧，从掌心划过，嫩得跟豆腐似的，好滑，让他爱不释手。 “你别碰我。” 陶媛很嫌弃地抹了把他摸过的地方。 “送条领带就是妻子？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朋友之间不能送礼物吗？” “可以你我的关系，这条领带，非常暧昧。” 她的脸越红，那浅浅的胭脂色，就越让陆离心动，健硕的身子，缓慢地逼近她。 “你今天是不是一直想着我？” “没有。” 陶媛大声反驳，现在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你会自恋到这个地步，说什么我都不会送。不，我本来就没打算送给你了，是你自己拿的。你还给我，还给我。” 她着急要把领带抢回来，无奈男女力道悬殊，陆离轻松地躲避着她，就像在逗弄一只小宠物。 “这是我的……” “你无赖。” 陶媛抢得愈发卖力了，结果不知他有意无意，伸腿绊了她一跤，就跌进了他怀里。后背刚一凉，就他给结结实实地搂住了。单臂环着他，强壮有力的臂膀，牢牢地扣住她，灼烫她的肌肤。 她顿时方寸大乱，用力扭动着身子，去抠他的手指。 “陆离，你放开我。” “明明是你主动投怀送抱，又叫我放开。这样的把戏，你真是百玩不腻。” 性感的唇瓣微微一扯，上扬着邪恶的弧度，哪怕有几分讥诮的意味，却也难掩那致命的吸引力。 他那双漆黑的瞳孔，仿佛会勾魂一般，让陶媛方寸大乱，浑身都在发抖。 她现在的脸是红的，嘴唇不安地嗫嚅着，薄薄的，粉粉嫩嫩的，叫他渴望一亲芳泽。怀中搂着这样一个尤.物，陆离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心，动了动。 “你送了我一份礼物，那么，礼尚往来，我也该送你一份礼物，不是么？” 他欺身压了上去，声音性感迷离，勾魂摄魄。 陶媛紧张地吞了口口水，被灯光晕染的那张脸，真是要命的好看。墨蓝色的领带，衬得棱角愈发分明了，怎么会有这么俊美的男人？像个魔鬼，又像是英俊的阿波罗申。 身体燥热不堪，她还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跳得飞快。这样的时刻，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只有他强势入侵的男性气息。 柔软的小手，抵住了他的胸膛，几乎呜咽道。 “别……别这样……” “你会喜欢的。” 陆离拿开了她的手，现在两个人的胸，完全地贴在了一起。女人柔软的丰盈，抵着健硕的胸膛，轻轻地摩擦着。 陶媛就像任人宰割的小兽，已经无法抵抗，或者说，她不想抵抗了。只是看着那张俊脸不断放大，最后，冰凉的薄唇，吻上了她的唇。那一刻，电流传遍她全身。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个吻，可是之前都是如猛兽夺食一般，是野蛮的掠夺，毫无温柔可言。然而现在这个，却像轻柔的羽毛，落在她唇上。她就像是第一次接吻一般，整个都僵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陆离沉沉一笑，起初只是温柔地辗转，最后挑开了她的唇瓣，游刃有余地入侵。她的滋味儿那么清甜，真让他感觉她像个未经人事。好像她的甜美，只有他一个人可以采撷，让他食髓知味。 一股热力逐渐往下身涌去，他的大脑很兴奋，身体每一处都涌动着强烈的冲动，让他把持不住，想狠狠地凌虐她。可是，嘴唇却越来越温柔。那样的柔情，那样的缠绵悱恻，渗透进她灵魂去了。 陶媛僵硬的身子，逐渐给他软化，分不清究竟在现实还是在梦境，浑身都软绵绵的。甚至不由自主地回应着，追逐着他清冽的味道，她真的很喜欢……如果是梦，那就不要醒来吧！ 这一吻，持续了很长时间，结束时陆离有些不舍，眼神被浸得透彻明亮，闪烁着陶媛从未见过的光芒。他在笑，那笑容是很真实的，这笑容是因为她吗？心里，钻出一种奇异的幸福感。 “我就是你的礼物。” 唇抵着她滚烫的耳朵，含笑的嗓音，好听得让耳朵怀孕。 陶媛睁大一双眼睛，无辜地眨了几下。 直到他的眼神愈发魔魅，沙哑的嗓音坏笑着喃喃。 “你这样，是在诱我吃了你吗？” “唰——” 陶媛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慌慌张张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不是我先停止刚才那个吻，那么现在你已经全身赤着。今晚，我们就不再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怎、怎么可能。” 陶媛想嘲弄他的自以为是，可是说话就是很没有底气，自己心虚得要命。 “你以为我是你外面那些女人，你一两句花言巧语就可以把我拐上？” “你错了，外面女人，从来是自己倒贴上来的，根本不需要我花言巧语。只有你，让我花了那么多心思。” 陆离半认真地说着。 “这是不是让你很得意？” “你还说不会花言巧语？你说的这句，就是花言巧语。但是，我已经过了会被这些谎话迷惑的年龄。” “哦，是么？这么说，那些话也可以省了，我们直奔主题，怎么样？成年人的爱情，不就是……” 他带着意味，摸上了她的手。 陶媛给烫了一下，急忙躲开了。 “你别这么……” “难道不是你在暗示我直奔主题吗？”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和你没法沟通。” 陶媛嘴上这么说，但其实是斗不过他，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她在商场上几年，也算练就了一口好口才，但是，都比不上这个男人一两句话。他说她牙尖嘴利，明明他才是最能言善辩的那一个好吗？ 男人比女人还会斗嘴，也真是绝了。 “谢谢你的礼物，不过，我也回礼了，你也很喜欢我的礼物，不是么？刚刚，你可是很热情地回应我。” 手指轻抚过自己还微肿的嘴唇，男人的眉眼，轻佻到了极点，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美好的滋味儿。 陶媛觉得自己再否认，他一定会认为她太心虚，干脆就大大方方承认。 “那最多只能说明你吻技高超而已，我承认，在我吻过的那么多男人里，你的吻技算是数一数二的。” 陆离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拐着弯不让他舒服。但是，那么生涩的吻技，怎么可能吻过很多男人？他才不会相信这种拙劣的谎言。 “哦？你吻过多少男人？” “那你又睡过多少女人？你会计算吗？心理或者生理有感觉了，接个吻或者上个床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没有集邮的怪癖，没有数过，但是确实不少。” 第485章 谁不喜欢聪明的美女 “我是睡过很多女人，身经百战，所以相比吻技，我的床技更加了得，你想试试吗？照我看，你生涩的吻技，可不像是吻过很多男人，你在说谎。” “我为什么要说谎？接吻本来就是男人占主导，女人……负责享受就好。你不知道男人更喜欢女人生涩一点？” “听上去你很懂？” “那当然，所以，我不是你说的那样未经人事。大家都是这方面的老手了，我睡的男人虽然没有你的女人多，但是，也不会少。” 陶媛以为这话会激怒陆离，但没想到他居然大笑起来，胸膛里逸出阵阵爽朗的笑声，好像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笑话。 她不高兴了，感觉有点受辱。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比口是心非的本领还大，佩服。” “什么睁眼说瞎话？我本来就睡过很多男人。” 陶媛强调道。 “我在你眼里，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吗？” 她不断地强调着自己和很多男人发生过关系，但是陆离连标点符号都不信。一副不与她争，让着她的样子。 “好好好，你睡过很多男人，行了吗？” 那表情让陶媛更加不爽了。 “你那什么语气？本来就是！” “我说是啊，又没说不是。现在可以吃饭了吗？鱼冷了有腥味儿。” 陆离落座，拿起碗，盛了一碗汤。 陶媛站在原地生了一会儿气，他也不来哄她，自己就觉得没意思了。一直跟他强调自己睡了很多男人，她是疯掉了吗？要不要这么作践自己？这是故意装水性杨花给谁看啊？真是乱套了！说多错多，还是吃饭吧。 目光，总是无意识地看向领带。虽然是被他强行抢走的，但不得不说，真的很衬他，她的眼光真好。 他戴着她送的领带，她亲手挑的…… 心里，甜丝丝的，甜意抑制不住地往外钻。 陶媛的嘴角，无意识上扬。虽然他有时候真的让她恨的咬牙切齿，可是，也难以否认他是一个出众的，浑身散发着成熟魅力的男人这一事实。所以很多时候，她管不了自己的心跳。 和他共处一室，像这样，和睦地吃着晚餐，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一开始也确实很排斥。但是现在，似乎越来越自然了。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正在沦陷，就像是不可抗拒力一般，身不由己的。然而，那将是一个危险的陷阱。 …… 隔天上班，陶媛心情不错，干活也很有劲。这阵子心烦的事情太多，每天都心浮气躁的，难得今天“阴转晴”，好像看什么都变得美好了。心情的转变难道是因为陆离？她不愿承认这一点。 中午休息，林薇来找她吃饭。两人吃完午饭后没事，林薇提议去公司周年庆会场看看。 这件事本来是陶媛负责的，但是她一直很抗拒，所以没怎么理，都是陆离在处理。上次之后，好几天没去了，也不知道他把会场那些玫瑰撤掉了没有。 结果到了现场一看，傻眼了，整个会场更加“粉红”了，跟婚宴现场一模一样，连空气中都飘着浪漫的气息。呼吸一口，都是香的，甜的。 “哇，好浪漫哦！这是公司周年庆会场而不是婚礼现场？我没走错地方吧？” 林薇更是两个眼睛发直。 “媛媛姐，你和总裁是不是要补办婚礼啊？” “你想太多了。” “可这种环境，容不得我不多想啊。这不是你负责的吧？总裁布置的？” 陶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离脑子是抽风了吗？到底想怎么样？他是想用这样高调的方式给她一个天大的难堪吗？她当然不相信他做这么多代表他喜欢她，她只相信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抛得越高，跌得越重。 主管正在监督工人搬东西。 陶媛问道。 “里面是什么？” “总裁亲自从荷兰订的七彩玫瑰。” “七彩玫瑰？” “是啊，现场的粉玫瑰，还有这些布置，都是总裁亲自安排的，他一天要过来检查两次。” 主管回答道，连一个男人都忍不住有些羡慕。 “总裁对这件事很上心的。” 林薇激动得脸上发光，等主管一走，像高中生一样掐着陶媛低叫着。 “你听到没有？都是总裁亲自安排的，总裁真的很爱你哦！” 陶媛不敢那么想。 “你误会了。”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怎么是我误会？你对自己就这么没自信吗？按我估计，总裁是想给你补一场盛大的婚礼啊！超浪漫的！” “以我和他的关系，他需要取悦我？你不是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对我的。” “那是以前啊。我知道你们夫妻关系不好，但是，你早就不是从前那个你了。你现在这么美，又这么有能力，总裁肯定对你刮目相看，谁不喜欢聪明的美女？上次他还特地陪你参加部门活动，这还不够说明情况？你们两个站在一起，超级登对，做事也很有默契。总裁看你的眼神，很不一般的，我没夸张。” 人总是这样矛盾，好听的话，明知道是假的，但陶媛还是感到了一丝丝心动。她知道自己该相信潘琦的“逆耳忠言”，可是，时刻保持高度的清醒，真的很累，她是个女人，也会想听一些甜言蜜语，哪怕是谎话。 他精心布置这一切，也许真的是想取悦她？最近这段时间，他的确在她身上用尽了心思。偶尔他表现出的温柔和关心，并不像完全虚情假意。 就当是自欺欺人吧，清醒是一件太辛苦的事情，她也想做梦。何必总去猜测他一些阴险的动机，而不怀有一点美好的憧憬呢？人生苦短，开心过一天，总好过时刻给自己添堵。哪怕最后的结局是失望，至少，她也有过快乐的回忆。 想了这许多，陶媛的心情又更加明朗了，如果方才只是晴天，那么现在是暖阳高照。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脸上，眼里，都洋溢着动人的神采。 爱情，是女人最好的保养品，也是最毒的毒药。 …… 晚上陶媛受邀参加潘琦父亲的生日晚会，下班前发了条短信给陆离，说不回家做饭，他没有回，她就默认他同意了。 想来也好笑，什么同不同意的，她又不是他家保姆，不做饭就不做饭，哪里需要他首肯？ 潘琦的父亲潘一山是墨兔市最大的建筑商，在整个上流社会都很有影响力，所以当晚出席的宾客都是各个行业有头有脸的人物。 潘琦挽着潘一山的手陪他招呼客人，看到陶媛来了，忙朝她招手。 陶媛之前和潘一山有过商业上的往来，加上潘琦的关系，就更熟了，热络地寒暄了几句。 潘一山待她的态度，比其他人更亲切些。 “人来了就好，干吗送礼物，太破费了。” “您之前帮过我那么多忙，又是琦琦的父亲，一份薄礼，不成敬意。” 潘一山点点头，转头笑着教育潘琦。 “瞧瞧人家陶媛多会说话，在商场上也是八面玲珑的。你呢，回来这么久了，就会玩。让你到公司帮忙，左推右推，一点事业心都没有。” “哎哟，爸，人家有你就够了，还要事业心干吗？” 潘琦撒娇道。 “我只要当你的贴心小棉袄，哄你开心就够啦，其他都不重要！” “难道老爸能养你一辈子吗？我老了、死了……” “呸呸呸，大好日子别说这话，您长命百岁，永远都不会老。” “你啊，就是嘴甜。” 外人面前很严肃的潘一山，在女儿面前，只是个亲切的慈父，笑得眼睛都眯在了一起。 陶媛不禁有些羡慕，在她爸眼里，公司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他们大概永远都不可能相处得这么融洽。 潘琦挽着陶媛离开。 “你跟我来。” “去哪？你不陪你爸吗？” “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潘琦神秘兮兮地说道，眼神透出激动。 “谁啊？我只待一会儿，马上就要走的，不想认识人。” “哎，你别问了，见了就知道。” 几个西装革履，气度非凡的男人正在侃侃而谈，潘琦对其中一个混血儿招了招手，他走了过来。 陶媛眼睛一亮，好帅的男人！当然不是陆离那种帅，但是放在人群中，还是很亮眼的。毕竟是混血儿，有基因优势，从起跑线上就赢了。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最最亲爱的闺蜜，陶媛。这是我在西班牙的同学，中文名徐腾，徐氏电子企业的太子爷。” “你好。” 陶媛很礼貌地与他握了握手，然后小声在潘琦耳边说。 “搞什么鬼？我结了婚的，你这样做太不合适了吧？” “你那破婚姻，结了跟没结有区别吗？你不说，他不会知道的。又没说让你今晚就和他上，先处处看嘛，就当交个朋友。” 一个已婚妇女来“相亲”，和诈骗有什么区别？ “很帅吧？上学的时候，超多女生迷他的，脑子也很聪明，不是个普通富二代哦。能介绍给你的，肯定是我精心挑选的极品优质男，好好把握。” 潘琦说完，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陶媛很无奈，她做的这么明显，徐腾肯定也知道她的动机。为了避免尴尬，主动调侃道。 “琦琦以前就是个人来疯，想一套做一套，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 第486章 受宠若惊 徐腾耸了耸肩，显然习惯了。目光，随着潘琦。她在宾客中自如地穿行，风姿绰约，宛如一颗闪亮的明珠，举手投足乃至一个微笑，都散发着令人心动的光芒。偶尔朝他狡黠一笑，徐腾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陶媛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爱情，眼神是最容易“出卖”人真心的。更何况，这种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以前她总是这样远远地注视着陆离，自以为小心翼翼，不愿被他洞悉，可旁观者一眼就能看清楚。 爱情，怎么可能藏得住？ “你喜欢琦琦？” 这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徐腾愣了一下，脸一红。一个俊美的大男人，此刻倒显得有些害羞。 “有这么明显吗？” “嗯。就算嘴上不说，也会从眼睛里流出来，这就是爱。” “呵，你一眼就看明白了，可惜琦琦不懂。” “她这个人总是大大咧咧的，神经粗得很，你不说穿，她是不会发现的。喜欢她，为什么不向她表白？” 徐腾叹了口气。 “她太美好了，从大学时代，她就是众星拱月一般，闪闪发亮，追求者不计其数。很多比我优秀的都被她拒绝了，我……更没有希望，我不想到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陶媛能够理解他的想法，暗恋一个人就是，不管自己多好，都觉得配不上对方，会自卑，会敏感，会小心翼翼。 “但如果连说都不说，不是太可惜了吗？被你喜欢，也是琦琦的幸运。找到机会就表白吧，不要把遗憾留到将来。” 就像她，从来不后悔让陆离知道自己的感情。即便到了现在，在这段感情里面已经遍体鳞伤，但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谢谢。你和琦琦真的不同，你比她成熟。” “性格互补嘛，她高中的时候更莽撞，我这个老妈子要跟在后面给她收拾烂摊子啊。” 徐腾被逗乐了。 “你还挺幽默的。” “都是朋友，何必那么严肃。” “听说你在威尔顿酒店担任商业部经理？” 徐腾眼里流露出欣赏之色。 陶媛没否认，想着两个人应该没机会深交，没必要解释那么多。 “我去那间酒店住过几次，感觉无论从设施还是服务，都国内最好的。但在那工作，压力也很大吧？你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商业部经理，一定很厉害。” “还好吧，压力肯定是有的，就看你能不能转化为动力了。” 知道他喜欢潘琦，陶媛和他相处时就更随性了，两人越聊越投契。 “……真的吗？那有机会一定要去西班牙看看。” “嗯，你来的话，我可以给你当导游，我们交换个联系方式吧。” “好。” 陶媛刚要把手机号报给他，腰上猝然一紧，被一条铁臂牢牢地箍住了。 “抱歉，我来晚了。” 男人的唇，落在了她脸颊上，嘴唇冰凉。 熟悉的气息瞬间强势将陶媛包裹。 望着男人凌厉的下颚，她胸口猝然一紧。 陆离，他怎么来了？ 伫立在她身旁的男性身躯，身着一套笔挺的黑色西装，修长、挺拔，散发着不可亲近的冷漠。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所以，旁人无法窥探他此刻的心情。然而，眉目俊朗，脸上落了一层璀璨的光芒，衬得鼻梁愈发高挺。 短短的一瞬间，他的气息已经完全将她笼罩，锁住了他。陶媛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徐腾已经很英俊了，但是和陆离一比，立刻相形见绌。连他这样一个傲慢的人，都不自觉以仰望的目光看着对方。拥有这样王者气势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就在陶媛紧张得手指都发抖的时候，陆离突然一扯嘴角，温柔万千的笑容便出现在那脸上，显得很诡异。 “等很久了吗？” “我……” 明明没有人等他好吗？他怎么知道她在这？她短信里又没有说。 “这位是？” 没等陶媛回答，陆离先一步道。 “我是陶媛的丈夫，陆离。” 徐腾意外地睁大眼睛。陶媛觉得很尴尬，一个结了婚的女人跑出来“相亲”，他一定会觉得她很那什么吧？ 由两人的眼神，很明显看出陶媛隐瞒了婚内的情况，这在陆离意料之中。以已婚的身份到处勾搭，她还没那个胆子。尽管料到的，但他还是有些不舒服，手箍得更紧了，满意地看到她痛得小脸发白。 “陆离，这个名字好耳熟……” 徐腾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你是威尔顿集团的总裁？” 天，原来眼前这位就是墨兔市金融界传奇，势力大到足够“一手遮天”陆离，难怪这么气势非凡。 他原以为自己配不上潘琦，现在看来，更远远配不上陶媛。他只是欣赏她的智慧，没想到竟然是陆离的妻子，她一定有着他还不知道的魅力。 他一惊一乍地，显得有些蠢，陆离平时是不屑和这种身份“低贱”的人打交道的，凉凉地勾了勾嘴角，随即温柔地对陶媛道。 “我们去跳舞吧。” 潘琦去招待宾客，故意留给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回去看看情况，结果徐腾一个人站在那里，正望着舞池在发呆。她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以为自己看错了。陆离，那王八蛋什么时候来的？陶媛居然丢下徐腾跟他跳舞？什么情况？ “怎么会回事？我不是让你陪着她吗？” “你怎么不告诉我她是陆总的太太？” 潘琦瞪着舞池中央那一对，沉着脸道。 “那不重要。” 徐腾对她的粗神经无语，一般而言，他都愿意陪着她胡闹，但这次不同。陆离是什么人物，被他误会他打他老婆的主意，他分分钟能让徐氏破产好吗？ “我们聊天的时候，她丈夫突然过来，肯定误会了我们的关系。” 徐腾有些担心，但又不想指责他，只能委婉地说道。 “琦琦，你这样做，我很尴尬。” “有什么尴尬的？反正他们都快离婚了。” “离婚？看样子不像，陆总对陶媛很温柔。” “屁，那都是装出来的，那王八蛋最会演戏了。” 徐腾凌乱了。 “你怎么这么说陆总？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怎么不知道？他就是个卑鄙小人，一肚子坏水！” “你别这么说，被他听到就糟了。” “你以为我怕他吗？当着他的面，我也是这么说的，他又敢对我怎么样？” 潘琦本来对徐腾印象挺好的，这会儿不由得有些鄙夷。 “你怎么这么怕他？胆子这么小，我会瞧不起你的。” “我……” 徐腾低下头，脸红得厉害。被暗恋的女神这么指责，他很受伤。 潘琦丢下他朝陶媛走了过去。 陶媛是被陆离“绑架”到舞池的，很不情愿，但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挣扎，只能陪着他跳舞。 “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 陆离反问。 “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我老婆背着我跟其他男人相亲，我能放任不理吗？” “不是相亲，只是两个朋友聊天。” “都要互换号码了，还不是相亲？难道要我抓到你们两个在床上才行？” 陆离一脸的笑容，风情得诡异，陶媛总觉得他说话阴阳怪气，还有点酸。刚才那样的情况，确实容易被误会，她若是解释自己不知情，反而会被他讽刺虚伪吧。与其那样，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背了这个黑锅。 “就算是相亲又怎么样？我跟你说过了，我睡过很多男人，是你不相信。” “所以，你这是在用实际行动，身体力行地向我证明，你确实睡过很多男人？” “我根本不在意你的想法，所以不需要刻意向你证明什么。但是，被你抓到了，我也无话可说。不过这应该不是巧合吧，你又跟踪我？能被陆总高度重视，我真是受宠若惊！” 陶媛故意用激将法，但是，她这招用的次数太多，陆离肯定不会上当，不怒反笑。 “那么，既然你睡过很多男人，我想你也不介意把我一并睡了罢了？” 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熠熠生辉。两人优雅地舞动着，舞姿赏心悦目。在场所有宾客，目光都牢牢被他们吸引着。 西装袖口墨蓝色的钻石袖扣折射陶媛眼里，眼前这个男人，也变得愈发地俊美起来。 轻佻邪恶，却又散发着浑然天成的魅力，足够让所圣女疯狂。她的身子绷得紧紧的，不知道他是否察觉到她的紧张，她凌乱的心跳频率。 他……戴着她送的领带。 香槟美酒，浪漫的环境，都让人沉醉，陶媛有片刻的意乱情迷。直到他贴身过来，凑到她耳畔呢喃。 “今晚就睡了我？嗯？” 磁性的嗓音，撩乱了她的心跳，身子猝然发热，好像要软倒在他怀里了。 她定了定心神。 “抱歉，我对你的身体没有兴趣。” 他的双臂环住了她的腰，两人贴着身子跳舞，愈发亲昵了，陶媛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现在一定红得像只烤熟的虾。庆幸是冬天，礼服外面还穿了外套。 “你的眼光还是那么差劲，喜欢一些没用的小男人，你的口味一向这么单一？刚刚那个，和方一城一路货色。看不出你这么享受驾驭小男人的感觉，你当自己是女王吗？” 第487章 我和我太太还在婚内 陶媛本来想解释徐腾看中的可不是她，而是潘琦。但转念一想，让他吃醋也挺好的。尽管徐腾还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让他有危机感，但是，挫挫他的锐气也是好的，她可见不得他太骄傲。 “说我口味单一，难道你陆总选女人的口味就很多样吗？哪个不是胸大无脑，喜欢挑事儿？我也没见过哪个是特别带智商的，一个两个，说话都不经过大脑。” “呵，我就喜欢你这样牙尖嘴利。” 陆离说着，在她耳朵上亲了一口，肌肤相触的地方，激起一股电流，陶媛浑身不由自主地一颤，下意识轻轻推了他一把，但是没能推开他。 “你居然放下那么重要的事不做，跑来相亲。” “什么重要的事？” “给我做饭，还不够重要么？” 陶媛无语了几秒，那重要吗？他真把自己当vip了是不是？很遗憾，在她眼里，他就只是个p。 “对我来说，确实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然而遗憾的是，给你做饭，连前五十都进不了。陆总总不至于没了我，连饭都不会吃了吧？” “我只想吃你……” 缠绵悱恻的嗓音，在她耳畔呢喃。 “没办法，我的胃口被你养刁了，现在只有你才能喂饱我……” “哎……你……别黏这么近……” 大庭广众的，注意一下影响行不行？越来越过分了。 就在陶媛有些心慌意乱的时候，舞曲终于结束了，一道讽刺的冷笑插入。 “哟，这不是陆总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潘琦站在那里，一身红色的礼服，宛若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但是，是带刺的玫瑰。 即便以陆离挑剔的目光来看，潘琦也算得上是个大美女，却叫他十分反感。美丽是女人的资本，但如果仗着这一点太过狂妄，不知天高地厚，那么就是个笑话，比长相普通的女人更叫人厌恶。 “一早接到了潘总的请柬，原本是不打算来的。不是重要的晚宴，我通常没什么兴趣出席。” 潘琦咬了咬牙。 “不过，既然我老婆想来，我当然得作陪。” 陆离揽住了陶媛的腰，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刺得潘琦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男人，就是个恶魔。他就是用这副假装温柔的皮囊迷惑陶媛的吗？她会上当，但她可不会，她绝不会让自己最好的闺蜜再被他玩弄一次。 “媛媛是我请来的，我在西班牙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所以特地介绍他们认识。反正你们也快离婚了，身为好闺蜜的我，为她后半生的幸福考虑，给她作介绍，也不过分吧？” “离婚？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要离婚？” 潘琦心想你就装吧，讥诮道。 “陆总外面那么多红颜知己，哪个不比我们媛媛性感美艳？既然陆总的心已经向着外头了，媛媛也不想耽误你。有个老婆，始终不那么方便，会被人议论。” “谁敢议论我？” 陆离的语气不重，却有一种狂妄的意味。但这狂妄不是没有理由的，放眼整个墨兔市，能与他相提并论的，也只有司温尘。其他人，与陆离的差距，那是十万八千里，没有谁敢得罪他。 “人家当然不会当面议论，可是背地里说得有多难听就可想而知了。这个社会还是有道德观的，出轨什么的，还是为人不齿。陆总又是这样尊贵的身份，一举一动，都是整个墨兔市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和我太太还在婚内，你就给她介绍男人，那么，怂恿她出轨的帮凶——你，又有多高尚？也许说怂恿都是轻的，由你一手导演比较准确。你这么喜欢掺和我们的家务事，安的是什么心？难道是嫉妒闺蜜嫁的好吗？” 嫉妒？潘琦只想仰天长笑三百声，这句对是她听过最可笑的笑话了。所有荒唐的感觉，最后化作一抹千娇百媚的笑容。 “陆总误会了，我之所以到现在还没结婚，就是不想自己的婚姻像你们这样。” 陶媛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潘琦只能在心里说抱歉。但是，旁观请当局者迷，她必须把话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不然她不会清醒。 当然，潘琦自以为尖酸的三言两语，在陆离看来只是小儿科罢了。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我们的婚姻怎么样，我们才清楚，你一个外人，难道还能比我们懂？呵，自以为是！” “我和我太太之前是有些矛盾，但是，这次回来，她给了我很多惊喜。与她相比，外面那些女人实在是太乏味了，我自然懂得怎么选择。我们的感情，在不断地升温。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让所有人都羡慕的模范夫妻。” 看着他睁眼说瞎话，潘琦的脸都气得抽筋了。 “我以为陆总在生意场上的本事已经通天，没想到说谎的功夫更胜一筹。你对陶媛是真心还是假意，打的是什么主意，你心知肚明。你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擅长伪装，所以，你清楚，媛媛和我同样清楚。” “你搞这么多花样，无非就是不甘心是她先提出离婚，不甘心她没有你生活也照样过得精彩而已。可是，她早就不是从前那个陶媛，你别想再用花言巧语蒙蔽她。” “是么？但我看来，她非常喜欢我的甜言蜜语。” 陆离将陶媛搂得更紧了一些，肆无忌惮地挑衅着。 “我能让她爱我十几年，那么，也能让她余生继续爱我。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不是一个外人能干涉的。” “你……” “看在我太太的份上，这次的事情，我不与你计较，但记住任何事情都有它的底线，你最好不要触碰。这种无聊的晚宴，果然还不如在家二人世界，我们回家吧。” 温柔万千地对陶媛说着，眼神也温柔如水，然而手上却暗中用劲，她偷偷发力也挣脱不开。 陶媛心里也是很恼火的，可是她不敢在这样的场合落陆离的面子，唯有抱歉地对潘琦道。 “那我们就先走了，回去再跟你联系。” “媛媛、媛媛……” 潘琦气得直跺脚。 “可恶！” …… 陆离拉着陶媛走得很快，他腿长，步伐迈得大，她必须小跑才能跟上，一路跌跌撞撞。 “哎，你走慢一点……陆离，你放手……” 等没人了，她才用力把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 “我不喜欢被你拖来拖去！” “那你认为我喜欢被你朋友挖苦？” 他凉凉地讽刺，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几分寒意，看是看不出是否真的动怒了。 “如果今天是其他人站在我面前说那番话，早就被卖到泰国了。” 陶媛脸色一慌。 “你别乱来，她也是为了帮我。” “给你拉皮条就是帮你？她也够极品的！跟这样的人做朋友，难怪你越来越嚣张了。” “我不允许你批评我的朋友。” 她义愤填膺道，这比他侮辱她本人更让她愤怒。 “那你就能眼睁睁看着你朋友批评你丈夫？” “她说的是实话，我们本来就要离婚了。而且、而且你做这么多事情的目的是什么，她也没说错，你别把我当成傻子。” 她曾经也有过憧憬，也想骗自己。甚至就在十分钟前，她还几乎沉醉在他给她编织的梦里。然而，现实就是现实。脱离了那浪漫的环境，刺骨的寒风让陶媛冷静了不少。 “我一直都知道，你现在对我好，只不过是为了让我重新爱上你，然后再重重伤我一次。因为你陆离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人，从来只有你负人，怎么可能被人负，尤其是我，你眼里最卑贱的女人。是这样吧？” 她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尽量让自己用最无所谓的态度说出这番话，然而，心还是会痛。 不该是这样的，她不是已经完全对他绝望了吗？就在他刚回来的时候，他和张明媚一起对付她，她也不难受。感觉这个人只是她曾经爱过的，但现在已经是完全没有感觉的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这才多久，她又要再一次往火坑里跳？不，绝不可以！ 陆离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手攥住，用力抽紧，抽痛了一下。从那张傲慢的脸上，窥探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瞳孔深邃了一些，仍是深不见底的寒潭，漆黑无边。 这是最初的原因吧，他的确看不惯她那么不屑他的态度。明明以前是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可怜虫，突然就不稀罕他了，对他避之不及，换做任何人，都会有心理落差。所以，他用了很多办法去刺激她，想激起她的反应。 但是久而久之，用这样吵吵闹闹的方式生活下来，情况似乎不同了，感觉也逐渐发生了变化。他越来越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对她是什么样一个感觉。总之就是总是想着她，每天在家的时候，看着她忙碌，会很安心。一离开家门，便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一项工作最专注的他，屡屡失神，想到她。 比如今天下午，第一次收到她发给他的短信，他居然感到久违的惊喜。手指落在短信上，就是不肯点开，不断地猜测着她会说些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吧，可还是让他忍不住期待。 最后点开，只是她简单的一句“今晚不做饭”，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第488章 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当时在开会，气氛很严肃，他当着那么多高管的面，一个人傻笑起来。那个女人发这条短信的时候，一定琢磨了很久。为了刻意表现出冷漠，故意连标点符号都没打吧，真的是一点都不明显…… 高管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大概是从来没看到他在会议上笑过。 他为了装得酷一点，故意不回她短信。散会后打了几个电话，约几个“狐朋狗友”去夜总会，想故意玩得晚一点回家让她着急，让她不爽。可是临下班时又反悔了，放了他们鸽子，打听到她在哪，赶了过来。 所以现在她当面控诉他的罪行，陆离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 沉默，难堪的沉默。 陶媛希望从陆离口中听到一句解释，任何一个字眼都好，然而，他什么都没有说。她的心，不断地坠入谷底，一直一直往更深的地方沉去。 这样的质问，显得很可笑吧？既然她已经挑明了一切事实，还指望从他口中听到什么样的解释？都摆在面前了，真的不需要多说什么。 她用尽自己生平最多的气力来伪装，淡淡地笑了笑。 “不过这对我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影响。我对你的感情，早在几年前已经结束了。既然我不爱你，那么，你就伤不到我。在这闹得挺难堪的，回去吧。” 她想上车，但经过陆离身边时，他拽住了她的手腕。 但这一次和平时不同，不是那种很粗暴的禁锢，陶媛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手指骨在颤抖。 半低着头，眼里似乎压抑着很多情绪。嘴唇呈一条线，紧紧地，死死地抿着，好像有话要说。 “你干什么……我想回去了……松手。” “我不喜欢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陆离鼓起了很大勇气去承认这个事实，抬眼，望向她，眼里涌动着多种情绪。 抑制着，然而越是压抑，那情绪便从他眼底钻出来，浓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陶媛愣了一下，但她迅速阻止自己多想，讥讽道。 “你当然不喜欢，你这样高傲的男人，怎么会允许被一个你最轻蔑，最憎恶的女人戴绿帽子？你怎么会允许我给陆家抹黑？”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他的目光沉了沉，咬牙。 “不是因为任何外在因素，不是因为陆家，只是，我不喜欢。” 心潮，更加悸动了，纤细的身子止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他说这样的话，对陶媛是有很大“杀伤力”的。哪怕她再有理智，也控制不住浮想联翩。拽着她那只手，通过力度和温度传达着对她的在乎，不想仅仅是男人的控制欲那么简单。 “那也只是因为你可笑的自尊心罢了。归根结底，都是贱。哪怕是自己不要的女人，和其他男人扯上关系，也会都让你不痛快。但是，给你，你要吗？我不是一块鸡肋，更不会是你的鸡肋，你懂吗？” “你非要这么曲解我的意思？” 他的脸有些抽搐了，好像有些受伤。陆离受伤？呵呵，能伤害他的女人，全世界就只有一个陶嫣然。而她，就算再投胎一万次，也没那个本事。 陶嫣然就是陶媛心中的一根刺，每次想起，都会让她变得敏感善怒，脸色这会儿也变得难看起来。 “那你叫我怎么理解？我自以为是地认为你吃醋，然后让你嘲弄我？抱歉，我没那么缺乏自知之明。” 陆离的心脏被一只手攥了一把。 “吃醋……也许我真的吃醋了。” “这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你赶紧松开我，被人看到了不好。” 她扭动了几下手腕，挣扎。 “陆离，你……” 然而一对上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她的话在嘴边，戛然而止。他从来没有用过这样深沉的目光看她，那样压抑，却那样澎湃，眼底蕴藏的激流波涛汹涌。 “一开始，我也认为只是自尊心的问题，我见不得你过得比我好，无法忍受你给我戴绿帽。但是，似乎又不止是这样……” 他皱了皱眉，好像有些困惑。那样的神色出现在一向高傲自信的脸上，显得不合时宜。 “你和方一城任何一个亲昵的举动都会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有一种……酸涩的感觉。包括今晚，你和另一个男人相亲……我有一种想要杀了他的冲动。你是我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安分地待在我身边？为什么就那么喜欢勾三搭四？呵，可你偏偏又那样耀眼，那些男人总像苍蝇一样围着你，阴魂不散。” 陆离咬了咬牙。 “你告诉我，如果不是吃醋，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陶媛被彻底震住了，她从来没想过，会从陆离口中听到这番话。她很努力地想认为他是在演戏，可是，十几年的爱，让她太了解这个男人，她不觉得他在撒谎。 他吃醋？为她吃醋？这怎么可能？ 心，慌了，乱了，她像只鸵鸟一般，想要逃避着一切。 “别再说这些奇怪的话了……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你放……啊……” “嘭——” 她被他压在车上，刚要伸手去推塔他，陆离就已经扣住他的双臂。身子毫无阻滞地压在她身上，如同要嵌入她的身体。 健硕的男性身躯，如同一块巨大的磁铁，坚硬，强壮，同时散发出强烈的磁场，刺激着她。 陶媛本来就很乱了，这样被他压制着，让她更加手足无措，她可以感觉到自己此刻有多么地狼狈。这儿随时会有人经过，会有人看到她像猎物一样被他耍弄。 她张嘴想要骂他，但是一撞上那双深渊般漆黑的眼眸，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慌得难以形容。 他就这么压制着她，一动也不动，一句话也不说，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烟草味夹杂着浓烈的男性气息，不断地往她鼻子里钻，渗入她的心脏，软化了她的气力。 在这种过程中，她仍不断地扭动着，呼吸急促，身体火热，焦躁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我说我吃醋，你为什么不相信？” 他终于开口了，阴沉的嗓音，却又如同夹杂着火焰，燃烧得厉害，带着几许控诉的意味。 “你嘴里有一句实话吗？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从不曾对你说谎。” 陶媛身子一僵，是啊……他根本不屑对她说谎，他对她的厌恶从来都是不加掩饰的，因为他不需要考虑她的感受。若说需要，也不过是考虑怎么让她更加生不如死。 对陆离而言，要承认吃醋，尤其是当着陶媛的面承认，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然而，他好不容易直面内心，她却不相信，这让他感到有些愤怒。因为，那等同于在践踏他的感情。 “那也许你是在骗你自己……我们不过是挂名夫妻而已，你怎么可能为一个你恨的女人吃醋？” “是啊，我也想知道。” 陆离扯着嘴角，冷冷地笑。突兀地，一把捏起她精致地下颚，惩罚似的，用力摁压。 “我也想知道，你陶媛究竟哪里有那么大魅力，让我为你吃醋。” “这几年，你的蜕变都是因为我吗？你想涅槃重生，让我有一天看到光彩夺目的你，后悔自己曾经辜负了你？告诉我，你是这么想的吗？” 陶媛迎上他的冷眸，微微笑了笑。 “很早以前是这么想的，我想让你后悔，想要报复你。想让你知道，你伤害的，是一个多么好的女人，我想让你知道你身边所有女人加起来都比不上我。” “但是慢慢的，我发现那没有任何意义。在努力蜕变的过程中，我越来越爱自己，我爱成熟独立的我，爱我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我在一天天慢慢变得更好，好到我觉得你配不上我，你根本不值得我伤心，也不值得我去努力。” “我所做的一切，不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我现在既然美又有能力，我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凭什么非你陆离不可？所以，现在不管你和哪个女人在一起，我都没有感觉，因为你在作践你自己。而我，不会再为了你作践自己，你不在是我生命的全部，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深沉的眼底，最深处，燃起了两簇火焰。陆离的胸膛起伏着，按捺着怒火。 “我对你而言只是陌生人？” “是。” “那么，你会让一个陌生人住在你家，会让一个陌生人吻你抱你，这样压着你？” “那不是我要求的，而是你强迫的，我只不过是无力反抗罢了。” “你是无力反抗，还是不想反抗？” 鼻子一张一翕，男人灼热的呼吸肆无忌惮地喷洒在她脸上。 “你以为你已经不在意我了，但事实上，你还很在意。” 他按住她的嘴唇。 “嘘……别否认，嘴巴能骗人，但是眼睛绝对骗不了人……你有多在意我，你的心，也很清楚。” 他的手指落在她心脏的部位，仿佛直接戳穿了她的心脏，让一切无处遁形，无可隐瞒。 陶媛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眼。 “我说我在乎你，是真的，我说我为你吃醋，也是真的。你相信，对么？” 他的身子不断地往她身体里挤，明明已经密不可分了，但他还是觉得不够，仿佛要融入她的骨血之中方才罢休。 “你也很清楚，你对我还有感觉。如果你真像你说的，已经不在乎我，刚才也不会那么激动。承认吧，感情这种事情，是骗不了人的，尤其是你。” 陆离从未像此刻这般，如此坚信陶媛还爱着他，深深地爱着，那也让他由心底滋生出一丝的，满足。 “既然不想纠缠都已经纠缠了十几年，那么，余生，也一直这么相爱相杀下去吧。” 他的笑如魔鬼，也如温柔悱恻的情人。 “你，逃不掉的。” 第489章 他的微信号多少 “你告诉我，如果不是吃醋，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我说我吃醋，你为什么不相信？” “我从不曾对你说谎。” “承认吧，感情这种事情，是骗不了人的，尤其是你。” “既然不想纠缠都已经纠缠了十几年，那么，余生，也一直这么相爱相杀下去吧。你，逃不掉的。” …… “牛奶洒出来了。” 手指被烫疼了，陶媛这才回神，杯子里的牛奶满出来了很多。 昨晚没睡好，现在也满脑子都是他那些话，整个人不在状态。 一回头，看到造成她失常的始作俑者披着浴袍站在身后，神采奕奕，似笑非笑地睥睨她，心就更慌了。忙回身，抽了两张纸巾，擦掉了桌上溢出的牛奶。 “一大早就这么魂不守舍，昨晚没睡好？” 陆离倒了杯水，透明的玻璃杯被阳光照得透亮，一如他那张脸，在阳光下透露出纯净的性感，如同俊美的阿波罗神。这男人是有两副面孔的，可以如恶魔撒旦，也可以英俊无匹。 “我倒是睡得很好。” 他自顾道。 陶媛背对着她，手指有些慌乱地擦拭着桌面，冷冷地说道。 “没有人问你。” “但我想知道，我睡得好，是因为你……” 他一手撑在她身侧，很自然地就将陶媛困在自己的臂弯里，半困住她，朝她耳边吹了口热气。 “哎……你干什么……” “只是拿早餐而已，你紧张什么？” 陆离拿了三明治，缓慢地直起身子，眼眸中尽是不怀好意的坏笑，轻佻得要命。 “你故意的。” 她指控他。 “故意什么？故意调戏你？是你想太多了吧。” 他咬了口三明治，姿态是随意的，一点也没有大总裁人前严肃的模样，就是一个在平常不过的居家男人。在她面前，他很放松，这一点他很清楚，他不需要去防备这个女人。 “我没想太多。” “那你脸红什么？” “谁脸红？我没脸红。” 陶媛争辩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有点烫。 “你有。” 他盯着她，目光灼灼。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没有。” 她大声强调，但越大声就代表越心虚。 “你真的很不善于说谎。” 陆离摇了摇头，眼里几许狡黠的笑意。 “怎么？我说我吃醋了，让你这么开心？” “谁开心了，我脸上有写着开心两个字吗？就算我脸上写了字，也是写着‘你很烦’。你说吃醋什么的，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别嘴硬了，女人耳根软，总会相信自己想要听到的。嘴上说不信，但是你心里很开心，都写在脸上了。” 陆离用手指了指，一副任你怎么狡辩，本总裁就是这么有自信的表情。 于是陶媛有点慌了，眼睛眨得飞快，睫毛跟着扑闪扑闪，脸颊止不住地泛红。怎么会这样，完全没办法一点抵御能力。 “你怎么一大早就让人心里不舒服，真讨厌。” 她嘴上嫌弃道。 “怎么还不搬走？” “我还是那句话，女人说讨厌，就是喜欢，越讨厌越喜欢。嘴上让我搬走，其实心里很想我留在这，对吧？” 陶媛撇撇嘴。 “没见过理解能力这么差的，难道学金融的就不用学语文？还是你的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所以听不懂人话？我说的是，我讨厌你，让你搬走。” “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是两个意思，我照反的理解就好。” “……真会找台阶下，你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 陆离微微一笑。 “你总算说了句实话，虽然口是心非，但是眼光倒不错。” “懒得和你这种人吵。” “这不叫吵，叫斗嘴，你不认为这样每天这样斗斗嘴，是一种是乐趣？我倒是很享受。” “那是因为你脸皮厚！不理你了，我上班去。” …… 陶媛拒绝了陆离送她上班的好意，自己开车去了酒店。 大办公室里，一群女职员围在一起，一边化妆一边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 仔细一看，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一个比一个娇俏。 她这个组大多是奇葩，但都长得挺漂亮的，不然也不会都那么眼高手低了。 “我的妆怎么样？会不会太浓了一点？” “不会啊，不打扮得亮眼一点，欧巴怎么会一眼注意到你？” “可惜一定要穿制服，不然我……” “你怎么样？你穿比基尼吗？” “哼，比基尼算什么？为了引起欧巴的注意，让我穿情趣衣我都穿。” “你又知道欧巴喜欢感性的？没准人家喜欢清纯的。” “对哦，这也难说，那我的口红还是不要抹那么红好了。” 陶媛走过去问道。 “什么个情况？” 她们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道。 “今天韩国大明星金澈入住！” “什么时候通知的？” 陶媛皱了皱眉。 “我怎么没收到邮件？” 一般大牌明星入住，酒店都会提前几天做准备。 “我发给你了啊，你没看到吗？也许归类为垃圾邮件了吧。” 陶媛一听就知道她们是故意整她，但计较这些没意思。 “几点入住？” “十点。” 她看了眼手表，都九点四十了。 “小晴，你去给他安排海景房，仔细检查一遍。” “为什么要我去啊？我要去迎接他的。” “我怎么安排你怎么做。” 小晴不高兴地走了。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先过去吧。” 陶媛用了五分钟时间处理了一些工作，急忙赶过去，金澈刚从酒店门口进来。她走得很快，刚走到他面前，突然崴了一下脚。眼见她要在金澈面前摔个跟头，他伸手将她抱入怀里。 一头金发，衬得面容愈发白皙精致。墨镜下的薄唇微微上扬，发出悦耳的声音。 “hello，baby！几年不见，一见面就来个这么热情的拥抱？我喜欢。” 陶媛脸上一红，稳住了身子，站了起来。 “欢迎入住威尔顿。” 几个女职员都对陶媛羡慕嫉妒恨，被他抱着的，为什么不是她们？可恶！ 那一幕，被不远处二楼的陆离逮了个正着。本来心情愉悦的男人，脸色沉了下来，微微透出绿色。 “那娘炮是谁？” 邹声扬望了一眼，酒店门口，一个排场很大的金发男人抱着一个女人。仔细辨认背影，那女人居然是陶媛，难怪陆离整个人都在泛着绿色。 “那个……” 邹声扬清了清嗓子。 “他是现在最当红的小鲜肉歌星，韩国的金澈。” 陆离给了他一记“你怎么会认识这货”的眼神。 “我妹是他的脑残粉，家里很多他的海报。据我所知，现在上至四十岁的阿姨，下至零零后小妹妹，都很迷他。” 陆离就冷笑了。 “金色头发，花里胡哨，像什么话？难道现在的女人都喜欢非主流？” 邹声扬听他这语气，挺像一位一本正经的老干部，其实他也不到三十岁吧？吃醋了，这绝对是吃醋了。 “这个……现在女性的审美品位，真的不好说，反正都挺喜欢这种长得漂亮的男人。” “漂亮么？我看是娘炮！你说韩国的？那八成是整容的，难怪脸那么假。” “他是中韩混血，我妹说他是韩国男星里面唯一一个纯天然的美男，没整容。” 陆离白了他一眼，邹声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吭声了。 这个女人，居然连韩国人妖都不放过，触角伸得可够远的……陆离不爽地想着。刚走了方一城，又来了这么个奇怪的玩意儿，看来她不气死他不甘心！ …… 陶媛送金澈去房间，他一路跟她聊了很多，她感觉自己都要被嫉妒的眼神淹没了。 到了房间后，金澈还要她留下继续聊天，陶媛只好找借口推脱。 一回办公室，女职员们瞬间将她包围了。 “组长，你怎么认识欧巴的？你们很熟吗？” “他对你很好啊，一直跟你说话，都没看过我们一眼呢。” 酸溜溜的语气。 “他今晚会不会请你吃饭啊？能不能带我们一起去？” 陶媛还是第一次受到她们这么热情的关注，有些头疼。 “我和他之前就认识，但是没你们想的那么熟，今晚我另有安排，不会和他吃饭。” “那你帮我们要签名呗，最好把我们介绍给他，他的微信号多少？” “我和他很少联系，不清楚。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别那么八卦。” 说完，她进了自己的小办公室，还听见外面喋喋不休的抱怨。 “什么叫只是认识，没那么熟，我看欧巴对她的态度很不一般啊，都不和其他人说话的。会不会喜欢她啊？” “怎么可能？我们比她漂亮多了。喜欢一个已婚妇女？欧巴口味哪有这么重。” “没准欧巴不知道呢！而且你不能小觑她的魅力，方经理不是被她迷得团团转吗？刚刚她还故意跌进他怀里，主动投怀送抱！真恶心！” “可不是吗？以为我们眼睛瞎看不出来！方经理，陆总，现在又有欧巴。哼，她究竟要多少男人才能满足？” “就是嘛，非要占着那么多，一个都不肯分给我们。装清高，不要脸。” 陶媛摇摇头，只是觉得好笑。女人的嫉妒心，太可怕了。 刚坐下，就收到金澈的短信，果然约她吃晚饭。 收到金澈邀请吃晚饭的短信，陶媛找个理由搪塞了。收拾了一整天的烂摊子，浑浑噩噩地下班，刚进地下车库，一辆跑车停在了他面前。 驾驶座上金色头发的漫画美男摘下墨镜，玫瑰般的红唇上扬至一边，一副“我逮住你了”的表情，朝她送了个飞吻。 第490章 也不知道你图什么 三百六十度旋转餐厅，乐师现场演奏钢琴曲。时近年底，餐厅内被浪漫的圣诞气氛包裹着。几米高的圣诞树上缠绕着彩灯，一闪一闪。 由落地窗俯瞰整座城市，霓虹闪烁，繁华得不似人间。陶媛一手托着下巴，瞬也不瞬地望着窗外，就像喝了酒一样，有些醉了。只是让她眩晕的不是酒，而是城市繁华的美景。 “我最喜欢年底这段时间，整座城市繁华璀璨，到处都洋溢着节日气氛，好美，真的好美。” 陶媛感叹道。 “再美，也没有你美。” 金澈轻轻摇晃着高脚杯，凝视着她，琥珀色瞳孔荡漾着一圈圈的柔情。 金色的头发衬托得他的肌肤越发白皙，漫画王子一般的五官，精致漂亮。嘴角微微上扬的时候，似笑非笑，宛如一朵绽放的玫瑰。让人免不了惊叹，竟有这样漂亮的男人。 陶媛莞尔。 “谢谢你的称赞。对了，餐厅怎么就我们两个人？你不会包下来了吧？” “我现在是天王巨星，走到哪都有一大群粉丝。想好好和自己喜欢的人吃顿饭，只能这样了。一点点钱而已，不必在乎。” “几十万只是一点点钱？你真是大手笔。不过也是，你现在是最最炙手可热的当红小鲜肉，赚钱都赚到手软吧？听说你的粉丝在你生日那天，给你送跑车送别墅，太疯狂了。” “有时候被太多人喜欢，也挺烦恼的，想清清静静地吃顿饭都不行。” 金澈耸了耸肩。 “但你很享受这种感觉吧？你天生就是要做这一行的，你有现在的成绩，我真替你高兴。” “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如果那晚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已经死了。” 金澈回忆道。 “那晚之前，我只是个混混，天天在街头跟人喊打喊杀。被仇家追杀，堵在角落里，打了个半死，没人敢管，是你救了我。你还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别再堕落下了去了。” “我还记得，你对我说每个人都能重新开始。只要我想，永远都不会太迟。伤好了之后，我加入了sj公司，当练习生，训练了两年，用了半年的时间就火了。我永远忘不了，是你给了我新的生命，谢谢你！” “我做的，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你真正该感谢的人是你自己。那天，第一次在屏幕上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会像今天这样大放异彩，恭喜你。” “谢谢！cheers！” “cheers！” 两只高脚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陶媛打心底为金澈感到开心，每个人，都会有误入歧途的时候，也会有跌入谷底的时候。如果那时有人拉你一把，那么，整个人生都会改变。 她曾经毫无尊严地爱着陆离，如果不是那一晚给她的致命一击，她到现在大概还是个悲剧。 之后的几年，她靠自己打拼，知道一个人有多累。所以，如果能帮到别人，她很开心。 每个人，都可以重活一次！她和金澈，都是涅槃重生的人，他们比任何人更懂得珍惜现在的一切。 “这两年我太忙了，很少联系，你过得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每天忙工作。” “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你连我的邀请都拒绝，其他男人应该更没戏吧？你这样可不行。” 陶媛耸了耸肩，没做声。 “缺男朋友吗？考不考虑我？” 她乐了。 “不大合适吧！一来，我不喜欢姐弟恋。二来，我更不想成为全民公敌。你现在正处于上升期，要是有女朋友的话，是会掉粉的，你公司不会同意吧。” 金澈笑了笑，不容置否。 “那不然我给你作介绍？我们韩国公司的老总不错，人帅多金，人品也好。” “怎么？我看着就这么恨嫁？连你这个当弟弟的都要为我的终生大事操心？” “我只是关心你。” “谢了。不过，你想帮我的话，就多在威尔顿酒店住几次吧，就当做是在你的粉丝中间宣传了。” “不用你说，我肯定住那，见你也方便一些。” “见我就算了吧，今天我那几个下属嫉妒我都快嫉妒疯了。万一传出什么绯闻，对你的发展也不利。有什么事情，还是短信联系吧。” “嗯哼，瞧瞧，这就是当明星不好的地方，连交朋友都要陶及那么多。不过你不一样，你是我的恩人。我想见你的时候，我什么都不会考虑。” 金澈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感激地说道。 “你永远是我心里最特别的亲人。” 两人用餐时，陶媛的手机响了，看到屏幕上闪烁着“老公”两个字，她才意识到自己忘了通知陆离，不回家做饭。 等等，她明明没存他的号码啊，自己就编辑为“老公”了。那个男人，脸皮不要太厚。 她掐了电话。 “不接吗？” “嗯？推销电话。” “哦……” 没过两秒钟，电话又打进来了。 陶媛调了震动，但还是一直震个不停，连金澈都察觉到了。 “你还是接一下吧，免得他一直打。” “……嗯。” 没等她开口，对方先沉声问道。 “在哪？” 阴沉沉的，让她有点儿不自在，答道。 “吃饭。” “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家做饭。” “抱歉，我忘记了，你自己解决吧。” “自己解决？你要我怎么解决？” 陶媛心想，你连吃个饭都不会吗？那她以后出差是不是得在他脖子上挂个饼，免得他饿死。 “我现在有事。” “在哪？和谁在一起？” 她不喜欢他的追问，沉了沉气。 “没其他事情，我挂了，别再打进来了。” 金澈抿了口红酒，问道。 “谁？追求者？”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不用理睬，继续吃吧。” 陶媛嘴上这么说，但心还是被陆离这通电话扰乱了。他那个人，难缠得很，肯定不会就此作罢的。于是一吃完饭，就说有事要走。 两人下了大堂，还没出门口，就看到一大堆记者举着相机在外面狂拍。 “我去，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真是阴魂不散。” 金澈用背挡住了陶媛。 “你先从后门离开，我去应付他们。” “嗯。” 陶媛低下头，急忙跟着经理走了。 金澈理了理外套，一出门，闪光灯闪个不停，都快把他的眼睛刺瞎了。不过，他对此习以为常。 “刚才那个女人是谁？你的女朋友吗？” “你们是刚从上面的酒店下来吗？” “她是哪里人？韩国还是中国？是圈子里的人吗？” …… “我只是和朋友吃个饭而已，你们没必要这么大阵仗吧？” 金澈玩笑道。 “一点风吹草动就这么大动静，还让不让我吃饭了？” 记者们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依旧追问不休。 “你刚回国就来见她，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只是朋友怎么简单？” “我只能说，她对我而言是一个很特别，很重要的人，你们满意了吗？” 陶媛从后门逃出去，几个记者追了上来。 “她在那，快拍。” 她忙用帽子遮住头和脸，跑得比兔子还快。 眼见快被追上了，一辆捷豹冲了过来，差点撞到她，稳稳地停在了她面前。 “上车。” 她急忙钻了进去。 陆离从后视镜望了一眼，已经把记者甩掉了。 陶媛小喘着。 “你怎么会在这？” “你说呢？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你在哪？” “那些记者是你找来的？” “你觉得老婆出轨是光彩的事情，值得我找这么多人来拍？妻子出轨，老公来救驾，我这个当丈夫的，也是无话可说，你说是不是？该给我颁个二十四孝好老公奖吧！” 陶媛撇撇嘴。 “……别告诉我，你在这出现只是个巧合。” 他是在她身上装了监视器吧，她去哪他都知道。 “我不是来特地来救你吗？这次和明星偷，准备怎么不做得充分一点？刚才要是被人抓到了，呵呵，不只是你的脸，整个陆家的脸都要给你丢尽了。” 陶媛笑笑。 “应该不至于，如果真的出了事，我会向你求助。你这个二十四孝好老公一通电话打给媒体，谁敢曝光？” 瞧她那副精明得像狐狸的样子，陆离隐隐有些不爽。 “我说是谁给了你那么大胆子，原来是我给的。” “可不是吗？身为霸道总裁的老婆，就是有这点好处。就算是出轨了，记者也没胆子曝光。” “你以为纸包得住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知肚明。” “哦。反正这次不是没出事吗？你那么在乎陆家的声誉，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我被抓住？” “所以你承认你出轨？上次是娘炮，这次是个人妖，你陶媛的口味儿果然够重，就喜欢这种阴阳怪气，发育不良的。” “你不知道现在的女人都喜欢这种？” “你是指男不男女不女？我真怀疑，他在床上能不能满足你！” 陶媛哑了几秒钟，不过，她也不是任由他羞辱的软柿子，立即就回嘴道。 “这个就不是你担心的问题了，反正，他要满足的也不是你。” “我这不是替你担心么？这要是出轨出到一个无能的，还白白背了骂名，多不值。” 陆离阴阳怪气地说道。 “现成的一个你不要，也不知道你图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了得，我又没试过。” “你的意思是，你想试试？那我倒可以勉为其难，让你验明正身。” “呵呵，不好意思，我对你的真的不感兴趣，你别再自作多情了。” 第491章 我马上回韩国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斗嘴，陶媛心里也挺奇怪的，陆离的反应居然这么淡定。 换做之前，他不得闹翻天，掐着她的脖子往死里骂她贱人？现在居然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他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和他……你们做什么了？” “谁？金澈？” “难道还有其他男人？” 陶媛本来想回一句“一男一女单独在一起，除了……还能做什么？”，但那样的口舌之争没什么意思，她也不大想给自己招黑，便如实回答道。 “就吃了个饭。” “在旋转餐厅？挺浪漫的。你倒好，和他二人世界烛光晚餐，我到现在都没吃饭。” 大办公室里，一群女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真的是她啊？没错吧？” “怎么不是，她昨天穿的就是这套衣服，绝对是。难怪昨天那么早下班，原来是去私会情郎。要说别人也就算了，还是欧巴，我最喜欢的韩国明星。我失恋了，好难过。” “失恋的何止你一个人，那么多女人喜欢他，这是集体失恋，他之前都没有绯闻的。” “你看，新闻上还说，欧巴亲口说陶媛对他是一个很特别，很重要的人呢，那不就是等于承认了恋情吗？” “可她结了婚啊，什么恋情，是婚外恋。” “没准欧巴不知道呢。” “肯定是这样，欧巴那么单纯的一个男人，才不会搞婚外情，就是给她蒙在鼓里了。居然欺骗我们单纯善良的欧巴，太可恶了！” “就是啊，假正经。现在的男人都瞎了眼吗？喜欢这种绿茶婊。” 陶媛在门口就听到她们在骂她，但还是若无其事地走进去。 “一大早不干活聚在这聊天，又有什么重大新闻？” “组长，你上新闻了耶。” 小晴酸溜溜地说道。 “还是微博热搜第一名呢，神秘的澈女郎呢……传说中金澈第一个绯闻女友。” “八卦的事，你也相信？” “怎么不信？总裁那些绯闻也都是真的啊。” 有人大胆讽刺道。 “总裁那些新欢经常来酒店，可不是媒体媒体捕风捉影。” “组长，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明明和欧巴那么熟，让你帮我要张签名都不行。” “就是啊，自己一个人偷偷和他约会。” “之前装作和他不熟，是怕我们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么？” 满屋子的酸味，都快把陶媛酸死了。大概是她年纪大了吧，真是很难理解现在女生追星的心态，明明那个人不是属于自己的，却好像抢了她男朋友一样，什么逻辑。 现在这状况，就算她以死谢罪，恐怕都难以让她们心里舒服。不过，凭什么？她本来也没罪。 “他确实是我的朋友，我把你们介绍给他，是情分。不介绍呢，那是本分，没什么可说的。” 小晴撇撇嘴。 “欧巴那么帅，你当然想私藏他啦，怎么可能会介绍给我们？” “我看不是朋友那么简单吧，欧巴都当着媒体的面承认，你对他是个特别的人。至于哪方面特别，就只有你心里清楚了。” “那倒是。” 她们越酸，陶媛越淡定，笑笑。 “我和他的关系，我们当事人清楚就好，没必要跟旁人解释太多。如果八卦完了，就散了吧，今天任务很重。” 几个女人不情愿地散开了。 隔了一会儿，金澈的助理来找陶媛，说他在酒店泳池拍广告，让她去找他，她只好跟去了。 零下几度的天气，在泳池拍广告，金澈穿着一条泳裤，一次次跳进水里，看得陶媛都打哆嗦。 所以啊，这明星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当的。除了长得要好看，还得很敬业，能吃苦。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好赚的钱，也没有无缘无故火的人。 就一个跳水的动作，反复拍了一个小时，导演才满意了。 助理刚好离开，陶媛忙拿毛巾过去给金澈披上。 “也冷吧，赶紧进去穿衣服。” “不冷，我在韩国经常冬泳，比这里冷多了。” 金澈孩子气地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发丝间，一双眼睛如鹿一般纯洁，看得陶媛一阵柔软。 那晚她救他的时候，就被他纯净的眼神打动了。尽管他是一个混混，但是，她就是感觉他是一个好男孩儿，激发出了她母性的一面。 “干吗这么看着我？你也花痴我？” 金澈调侃道。 陶媛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 “不许调戏姐姐，懂么？” “知道了，姐姐。” 陶媛怕他冷，给他擦头发，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样太暧昧了，忙收回手。 “你自己擦吧。” “我马上回韩国了。” “什么时候？” “两个小时后的飞机。我这次回来，主要是看看你。” “哦。忙的话早点回去吧，注意身体。以后大冬天的，就别拍这种镜头了，容易冻感冒。” “嗯，我会注意。我下次回来至少得三个月之后，你送我走吧？” 陶媛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抵挡不了那小鹿般清纯的眼神，便点了点头。 “好吧。” 角落里，偷偷探出一只手机，将两人的互动拍了下来。 陶媛以酒店工作人员的身份送金澈，一边提醒道。 “护照带了吗？机票？身份证？有没有衣服鞋子什么的落下？” “都带了。” 金澈捏了捏眉头。 “早知道就不让你送我了，啰嗦。” “哦，那我回去了。” 见她要走，金澈赶紧拉住她的手腕，嬉皮笑脸。 “开玩笑的，你就喜欢你唠叨。” “你以为我喜欢唠叨？还不是因为你总是丢三落四不让人省心？要不是你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有女朋友，我得给你介绍一个。” 两人刚走出门口，突然杀出来一群记者，举着相机对他们狂拍，保安拦都拦不住。 场面相当失控，金澈只能把陶媛护在怀里。 “阿澈，这就是昨晚的神秘女友吗？” “只是朋友。” 金澈强调道，一只手去推记者。 “让开。” “不只是朋友这么简单吧，刚才有人跟我们爆料，说你们两个早就好上了。喏，这是照片。” 陶媛模糊地看了一眼，是刚才她在泳池给金澈擦头发时被人拍到的。她第一反应是，难道是她组里那几个？女人的嫉妒心果然很可怕！ 记者们都急着往前挤，陶媛和金澈被夹在中间，挤来挤去，肺里的空气都快被挤光了，喘不过气来。 “让开，都给我让开。” “阿澈，你这么护着她，还说他不是你女朋友？你知道你自己是第三者吗？” “什么第三者？你在胡说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你怀里抱着的，正是威尔顿酒店的总裁夫人？” 金澈意外地望着陶媛。她什么时候结婚了？他怎么不知道？ 金澈的公关做得很好，再加上他本人的人品口味也受到盛赞，所以记者们本能就偏袒他，认为是陶媛隐瞒了婚事，金澈是被小三了。 “这么说你不知道她是陆总陆离的老婆？” 陶媛本来就不是真心隐瞒金澈，现在她更烦怎么解决这些烦人的记者，随口对金澈说了一句。 “一会儿再跟你解释。” “很明显就是你把人家小三了，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女记者酸道。 “陆总在外面那么多女人，所以你也耐不住寂寞了吗？之前好像和方公子的关系也很暧昧，分手了所以勾搭上阿澈了吗？这是你报复陆总的方式？” 陶媛眉心一厉，看着柔弱的女人，此刻却如同身着铠甲一般强大。 “注意你的言辞，我可以告你诽谤。” “我说的是实话，你本来就结婚了。如果你和阿澈没什么，为什么要瞒着他？你就是心虚。豪门真乱……” “豪门再乱，也没有你们记者的笔乱吧。很多绯闻都是被你们夸大，甚至颠倒是非，哗众取宠。一有点丑闻，你们就蜂拥而至，为了挖人无所不用其极，这和苍蝇有什么区别？” “你对你现在的指控的，你有多少证据？难道就因为我们昨晚一起从大厦出来，就证明我们偷？那间大厦不但有酒店，还有三百六十度旋转餐厅。但是，你一开始就用那龌龊的想法去推断我们做了些什么，所以根本不去向酒店求证，我们有没有开房。而我，餐厅服务员可以证明我们只是一起吃了顿饭。当然，你不会在意那些，就算你知道，你为了博眼球，为了赚钱，也会说我们是去开房了，是这样吧？” 女记者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对这种子虚乌有的罪名，我根本不需要解释些什么。因为现在的人，根本不会在乎真相，他们只会相信他们希望相信的。我和金澈，很早就认识了，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没有证据在这胡编乱造，同时对我进行言语攻击，足够我将你告上法庭。” 她身上那种气势是威风凛凛的，女记者退缩了。 但还有人不死心，小声咕哝道。 “那他说……说你对他而言很特别？这不是很暧昧吗？” 这会儿金澈回过神来了，解释道。 “我说她很特别，是因为在韩国的时候，她救过我。我在成为明星之前，其实是一个混混，没有人敢靠近我，但是，她一个陌生人，在我快死的时候救了我，我很感激她。我们之间就是这样的感情，她是我最亲的人，而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记者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都说明星最会演戏，嘴里没一句实话，可是他们两人神色坦荡，一点也不像在撒谎，于是他们不由得动摇了。 第492章 对谁都是一种解脱 “这是怎么回事？” 一道声音传来，不重的声音，却在瞬间平息了所有，所有人回头望去。 一道身影伫立在那里，身上镀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 当那道身影穿透淡金色的光芒，一步步走来，记者们惊呆了，居然是陆离，他本尊亲自现身！ 金澈的价值再高，也高不过这位的亚太地区遮天的豪门总裁，所以记者们纷纷举着相机和话筒一窝蜂涌向他。 这男人……气场好强，金澈在心里暗暗惊叹。他就是陶媛的丈夫？ 不怪他意外，尽管在他眼里，陶媛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配得上最优秀的男人。然而，他所认为的优秀，不是说出身多么显赫，也不是金钱势力上的。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是那种寻求低调生活的女人，嫁入豪门并不像她的选择。 而且，她是什么时候结婚的？他竟然一无所知。 只不过，这个叫陆离的男人，身上有一种光芒，任何女人都会拜倒在他脚下吧。 本来风波都快平息了，他怎么出来了？陶媛有点头疼。 他朝她走来时，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是，下一秒，他有力的大掌便扣住了她的肩膀，将她从金澈怀里直接拽进了他怀中。 撞上他健硕的胸肌，她有片刻的眩晕。 “你们这是合起伙为难我太太么？” 调侃的嗓音，但是，其中的危险也是不容忽视的。 记者们面面相觑，隔了一会儿才问。 “你知道你太太和金澈的新闻吗？” “你说你们胡编乱造的那些？” “他们确实走得很近……” “你刚才没有听清楚吗？他们只是朋友。如果是你，在我和金澈之间，会选择谁？” 记者们哑然了。这个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就算是瞎子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陆离好不好？ “我和我太太之前是有些误会，不过已经消除了，我们现在的感情非常好，就像热恋一样，我很信任我的太太，也想保护她。任何人敢造谣，我都不会放过。” 陆离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哪怕他在笑，依然给人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你们今天回去之后，会收到一封律师函。一个星期之内，造谣的记者，将会从这个圈子里彻底除名。” 一众记者吓得脸色都变了。之前他们曝光他的新闻，他都不为所动，怎么这次这么狠？在场少说也有几十个记者，太狠了。 “陆、陆总，没必要这样吧？我、我们也是在工作，没办法啊……” “对啊，陆总，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这么较真嘛。” “你们工作，我可以理解。但是，我说了，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太太，任何谣言中伤都不行。” 陆离低头，深情款款地凝视着陶媛，一手捏起她的下颚。眼里的魔力，将她牢牢紧锁住，一动都不能动。 “是么？我最亲爱的太太……” …… 陶媛不记得闹剧是如何结束的，总之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陆离的办公室里。 男人脱下西装扔到沙发上，松了松领带。 “这已经是我第几次替你解围了？次数太多，饶是我记性这么好的人，都记不住了。” “我没求你帮忙我。” 陶媛转身要走，但他一个大步过来，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在了门上。她现在就像一只被钉住的蚊子，动弹不得。 “这时候，你应该说谢谢。” “我为什么要说谢谢？我自己能够应付，不要你多管闲事。而且，你也不是为了帮我，你不过是，为了自己耍帅而已。” 倔强的小女人，却偏偏可爱得很，勾起了陆离少有的柔情。他以前都不知道，自己会对一个女人这么有耐心。就像逗弄一只小宠物般，上瘾了，欲罢不能。就是想看她抓狂，想看她张牙舞爪。 “你是不是不会说谢谢？” “我怕我说了你受不起。” “呵，你就是欠教训。” 环住她的腰将她一把托了起来，稍稍一施力，急得陶媛低叫起来。 “陆离，你——” 现在她两只脚几乎是出于凌空的状态，身子半挂在他身上，很没有安全感。 接着他更过分，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她愠怒地瞪着他。 “说谢谢。” 她咬紧牙关。 于是他又亲了她一口。 “说谢谢。” “你休想。” “那我就亲到你肯说为止。” 他不断地吻着她，轻咬着她的唇瓣，或深或浅地纠缠着。她被他压在门上，扭动着身子，可是男女的力道相差太大，她还是只有任他欺负的份。 陆离鼻尖抵着她的，眼神像狼一样。被吻过的她，愈发动人了，因生气而瞪大的眼眸乌溜溜的，黑白分明，水光潋滟，十分勾魂。 他情不自禁地哽动了一下喉咙，这女人，瞬间就能点燃他。他多年来练就的定力和自控力，在她面前被融得连渣都不剩，就像个急躁的毛头小伙子。 陆离抗拒这种感觉，却又很享受这样。 “还不说？嗯？我现在忍不住怀疑，你故意不说，是想让我多亲你几口。” “别自以为是了！被你亲就跟被狗咬一样，我一点都不喜欢。” “口是心非，刚刚是谁在回应我？你以为我没有感觉到吗？” “嘴上强调自己睡过很多男人，可吻明明那样生涩。” “那只是因为我不喜欢和你接吻。” “是么？” 他深深地笑着。 “可是，我很喜欢你的味道。” “你……你别形容得那么恶心行不行？” “恶心么？我喜欢得很。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说谢谢？” 陆离作势又要亲她。 陶媛一着急，低声喊道。 “谢谢。” 对上他得意的笑容，她心里别提多郁闷了。她不喜欢这种被吃得死死的感觉，尤其是被他陆离吃得死死的。 “我已经说了谢谢，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乖。” 他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才松开。 陶媛捂唇，瞪他。 “你明明说了我说谢谢就就不亲我了。” “刚才那个不同，那个是奖励的吻。” 男人厚颜无耻地说道。 “以后你不听话，我不介意继续用这种方法惩罚你。” 松开她之后，陆离拿过办公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了。伴随着烟雾吐出的，是他低沉的嗓音。 “看不出你这么见义勇为，还大老远跑到韩国去救一个混混，可真伟大，哪个男人你都不放过。” 明明是一件好事，可由他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她是有目的很心机一样。陶媛想，陆离这人真是没救了，因为他看不到美好，他看到的都是丑恶。三观不同的人，过不到一起去，早点离婚才是对的。 “我以为你只是喜欢忠犬一样听话的男人跪舔你，原来还喜欢豢养。怎么？你把他当宠物么？”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龌龊，当然，我说的这些，你是不可能理解的。” “我是无法理解，你究竟哪来的魅力，吸引那么多男人围着你转，而且个个都那么忠心。” “无法理解么？你现在不也围着我转？” 她反唇相讥。 “我和他们不同，我不会被一个女人征服，从来只有我征服女人。很荣幸的，你就是我目前的猎物。” 陶媛懒得和他讨论这套很侮辱女性的理论，干脆就不理他。 “今晚是不是回陆家？” 他突然说道。 经他一提，陶媛才想起今天是十五号，她每个月回家的日子。 “你怎么知道？” “别一副控诉我打探你的表情，青菀每个月十五号和三十号情绪都很烦躁，是因为你吧？我在国外那几年，她可没少那这事儿烦我。” 陶媛顺势就说。 “既然我烦她，她烦你，为了避免大家都烦，不如离婚，对谁都是一种解脱。” “你还真是抓住机会就不厌其烦地提那两个字，你明知道最后的结果都会被我拒绝，有意思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也许你哪天就福至心灵想通了，答应离婚了。” “你没听见我刚才和记者说什么？我们现在正在热恋中，你觉得我会在对你兴趣最浓的时候和你离婚吗？要离，至少也得到我玩腻了你。” 等到……你再一次爱我爱到欲罢不能的时候。 “顺道跟你提一句，把照片发给媒体的那个职员，我已经辞退了。” 他速度真快！陶媛对那人的同情只维持了短暂的一秒，害群之马，确实留不得，就该狠心。 “你对付男人有一套，显然，对女人就不行。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太美，招人嫉妒。我可以回去了吗？” “现在下班，我和你一起回家。” 六点半，两人回到了陆家。苏百合知道陆离今天回来，早早就在家门口等。看到自己宝贝儿子，先是很高兴，但是没想到陶媛从副驾驶座上下了车，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顺路。” 陆离轻描淡写。 苏百合本来希望陆离今天回来，陶媛为了避开他，不回家，结果希望落空了，看陶媛就更加不顺眼。 “今天要回来，怎么不早点？非要到吃饭时间才回来，就不会早点帮忙做饭？做饭的时候，就把自己当外人。找工作怎么就把自己当家里人，直接进了酒店？你这是两重标准。” 第493章 你还有心情吃饭？ 陶媛只当今年的蚊子来得早一些，苏百合说的话，她一向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当做没听见。 结婚第一年她在家天天被她们这对极品母女当佣人使唤，辛辛苦苦做好饭，苏百合直接就把碗摔了，说她做的饭喂狗都不吃，嫌她什么不会。既然这么嫌，那她走就好了，何必怪她不会做饭？ 至于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她应该去责怪他儿子，非拉着她旷工，还莫名其妙带着她绕着墨兔市兜了几圈，才弄得这么晚。 “你话说！哑巴了？” 陶媛不理她，直接进了别墅。 “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有这么对婆婆的吗？目中无人，没教养。” 苏百合气得不轻，跟儿子控诉。 “行了，妈。多大点事儿，一回来就吵，你不累啊？” 陆离不以为意。 “是她摆谱，我是她婆婆，教训她两句怎么了？还给我摆架子。她在我面前是这样，当着你爸的面就是另外一副样子，太有心计了。” 晚饭时间，陆严庭关心陶媛的工作情况，她的回答一切都好。 “爸，你怎么光关心她的工作情况，也不关心关心她的感情情况？某人现在可是绯闻女主角，风头正劲呢！” 陆青菀阴阳怪气地讽刺道。 苏百合立即问。 “怎么回事？” “她之前不是和那个方一城很暧昧吗？现在人家回去接管方氏，不要她了，她转头就勾搭上韩国明星了。妈，就是你也喜欢的那个，最当红的男明星，金澈。” “金澈？他不是才二十岁吗？” “对啊，所以某人的涉猎范围很广，连二十岁的小鲜肉都不放过，可会迷惑人了，可有本事了。” 陆严庭皱起眉头。 “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成天就知道搬弄是非，一刻都不消停。” “我哪有搬弄是非，都惊动媒体了，而且酒店的人全都知道，就是你不肯相信我，你老偏袒她！陶媛，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被记者逮着你和金澈去酒店了？是不是被人拍到了暧昧的照片？” 陶媛停了停筷子，笑笑地睨她。 “你这么得空关心我，是不是找不到男朋友？” “我找不找得到男朋友关你什么事？” “那我和哪个男人亲近又关你什么事？” 陶媛反问。 “我是你的谁？” 陆青菀给她刺激得叫起来。 “你是我大嫂！” 叫完之后，自己都后悔了，但也来不及了。 “呵，原来你也知道我是你大嫂，但是过去几年，你对我有过对大嫂的尊重吗？” “你、你行为不端正，凭什么让我叫你大嫂？我哥又不爱你，是你死缠着他。” “既然我是一个这么惹人嫌的人，你又何必高度关注我？时时刻刻监视自己讨厌的人，请问你不累吗？” “你……” 陆青菀吵不过她，吃了个瘪，别提多不爽了。 “妈，你看她又欺负我。”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欺负你，是你老爱拿我的事给自己添堵。有那么多时间管我有没有出轨，不如找份正经工作。人太闲，是会惹人嫌的。” 苏百合气女儿被羞辱，骂了起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生的女儿，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那我又凭什么被她指指点点？” “青菀是为了我们陆家的声誉，要不是你总是和不同的男人纠缠不清，会闹成这样？怎么？被人抓住把柄，被激怒了？” 陶媛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又明媚动人。 “现在被激怒的似乎是你们母女，而不是我。我可是一直以来都很淡定地在和你们说话，你们的情绪比我激动多了。” “你——你这个没教养的婊……” “够了！” 陆严庭用力一拍桌子。 “吵吵吵，就知道吵。每次媛媛回家，你们都要大吵一通，能有一次消停吗？” “你也知道是因为她回家，都是她害的！” 苏百合指着陶媛的脸，看到她那副淡定的嘴脸就来气。明明就是陶家一个小三的女儿，身份那样不光彩，凭什么在她们面前一副比谁都高贵的样子？到底是谁给了她骄傲的资本？ “媛媛已经被你们逼得搬出去了，难道一个月回两次家，你们都不能忍？” “什么叫被我们逼得搬出去，明明就是她为了方便在外面偷人才搬出去的。” 陆青菀尖声反驳道。 “你和方一城的事儿，和金澈的事儿，我有诬赖你一句吗？难道你不是和他们纠缠不清？你自己说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陶媛真心是一个字也不想解释，谁要管她们母女怎么说怎么想。但是，她还是必须给陆严庭一个交代的，刚要澄清，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陆离开口了。 “他们只是朋友，至于那些绯闻，都是记者胡编乱造的。” 他平静地随口一说，但另外几个人都愣住了。 陆离居然当着家里人的面替她说话？陶媛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幻听了。他自己倒好像很自然一样，好像他之前就一直护着她，而不是往死里诅咒她的那个。 他还看了她一眼，意思是，有这么惊讶吗？ “哥，你在帮她说话？你没吃错药吧？” 陆青菀都惊呆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没有帮谁。” “实话就是他们被记者抓包了，你怎么回事，你被戴绿帽子了，你知道吗？” “我有没有被戴绿帽子，你会比我清楚？” 陆离反问。他知道陆青菀是有心帮他，但是，刚才听她们那一番唇枪舌战，他其实还挺反感她的做法。 陶媛现在之所以伶牙俐齿的，也是给她们逼出来的吧？他可以想见，他刚走的时候，她在家里受了多少委屈。不是有句话说么？谁愿意带刺，谁愿意坚强？都是被现实逼出来的，她陶媛也是。想想，还有点心疼。 “那不都是明摆着的事实吗？一男一女去酒店还能干什么？盖棉被纯聊天？” 陶媛缓过神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那天大厦门口的记者，都是你叫去吧？” “我……” 陆青菀的眼神有些心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是通过别人打听到的。” “是不是，你心里很清楚。既然做得出，就大方承认。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 这一招激将法对陆青菀果然奏效，她干脆理直气壮地说道。 “是我又怎么样？我承认我找人跟踪你们，那你承认你出轨吗？” 她以为这样能逼出陶媛的真心话，但她只是慢慢地喝了一口水，然后说。 “我没有出轨，你让我承认什么？那天，我只是和他在那栋大厦的三百六十度餐厅吃了一顿晚餐而已，就这样。” “你当然会这么说啦，狡辩的功夫就属你最厉害了……” 陆青菀骂个不停，没有注意到陆严庭的表情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你给我闭嘴！” 陆严庭怒吼一声。 “我们陆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陆青菀给他骂懵了。 “爸……” “你自己丢人也就算了，还搞那么多记者去跟踪，你非得闹得我们陆家鸡犬不宁不可？” “我这是也是替我们家除害啊……” “你这是胡闹！别说我相信媛媛没做对不起陆家的事，就算她做了，家丑不可外扬，你这样是让我们跟着丢脸。” “爸……” “闭嘴，你别说话了，滚上楼去，我不想见到你。” “滚就滚，我还不想见到你们呢，没见过你们这么是非不分的人。哼。” 陆青菀丢下筷子就冲上楼去了，苏百合赶紧跟上去安慰。 这种闹剧，陶媛经历过无数次，两母女翻来覆去的闹，简直都可以去演戏了。明明一开始挑事的是她们，到最后，反倒是她们受了天大的委屈。奥斯卡怎么没颁小金人给她们？ 陆严庭脸上的怒气逐渐平复下来，但脸色还是挺勉强的。吃了两口饭，也回书房了。 陶媛继续淡定地吃她的饭，中午没吃饱，这会儿真有点饿。 “你还有心情吃饭？” 陆离好笑地问。 “为什么没有？今天的饭菜味道不错。” “没心没肺。” “如果没心没肺能活得轻松一点，那也没什么不好。通常来说，这种人比较长命。” “呵呵，我妈和我妹都被你气疯了，你心里偷着乐吧？” “习惯了就还好。不过她们今天最生气的应该是你替我说话，其实没必要的，毕竟像我这么没心没肺的女人，就算你帮了我，我也不会感谢你。” 陆离笑了笑，起身的同时突然弯腰到她耳边，朝她耳蜗里喷了口热气。 “我就吻到你说谢谢为止。” 陆离刚回到卧室，陆青菀就气冲冲地跑了进来。 “哥，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又怎么了？” 陆离脱下西装和领带扔到沙发上，捏了捏眉心，用仅剩的耐心应付着。她这个妹妹，从小被宠惯了，一身典型的公主病，脾气大得很。一点不高兴的事情，就大吵大闹，他这个当大哥的都有点难以忍受。 “你刚才为什么帮陶媛说话？” “我有么？” “怎么没有？我都抓到她出轨的证据了，你还替她辩解。难道你和爸一样给她蛊惑了？哥，爸已经沦陷了，你不能再被她骗了啊。你在国外那几年，她给你戴了数不清的绿帽子，她就个贱人、婊。” 第494章 我们只是挂名夫妻 这样恶劣的咒骂，在陆离听来略刺耳，脸色沉了沉。 “你认为，你说这话合适？” “怎么不合适？我从来都没当她是我大嫂，她也不配，我没见过比她更不要脸的女人。我花那么多心思都是为了帮你，你倒好，还替她说话，你是要气死我吗？” “我看是你要气死我。” 陆离冷冷地说。 “你觉得你这样闹很光彩是不是？我是她的丈夫，就算她真的做了什么事情，也该由我处理，不需要你来替我讨公道。” “可我是你妹妹，我能眼睁睁看着她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陆青菀哭了起来。 “你和爸到底被她下了什么迷药，一个个都向着她。不领情就算了，还骂我。” 听到她边哭边骂，陆离有些烦躁。 “你今年已经二十三了吧？就不能找点事情做？整天针对她能当正事吗？” “我一想到她心里就生气！不把她赶走，我不甘心。” “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我告诉你，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陶媛现在还是我妻子，你大嫂，你别搞那么多手段。” 陆青菀睁大眼睛，心碎了一地。 “你……你是铁了心要帮她？哥……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忘了嫣然姐吗？是陶媛耍手段赶走了嫣然姐，是她拆散了你们，她该死！我是替你们报复她。” 嫣然……那个名字，扯痛了陆离的神经，他不胜其烦，把脸别过一边。 “行了行了，回房休息吧。” “你会后悔的……” 陆青菀跑出了房间。 陆离在卧室，所以陶媛不想那么早上楼，看了一会儿电视，又热了一杯牛奶，刚要送进嘴里。 “啪——”被人一把拍开了，牛奶溅在了桌子上。 转头就对上了陆青菀那副狰狞的面孔，两个眼珠子红得像血。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她应该死了一万次了吧？ 可惜呢，她在两母女的折磨下，已经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你个贱货——” 陆青菀一耳光就甩了过去，普通人防都都防不过来，但陶媛之前练过跆拳道，所以很迅速就避开了。 陆青菀用力过猛，踉跄了一步，摔了个狗吃屎。 陶媛端着牛奶，安然无恙地站在那，用一种嘲弄的眼神俯视她。 “生气就甩人巴掌，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吧？你们母女真是一对极品。” “你出轨那么多次，你不要脸，你才是极品。” 陆青菀破口大骂。如果杀人不用偿命，她早就把陶媛捅死了。这么恶心的女人，怎么还活在这世界上？她就应该出门被车撞死，被雷劈死。 “你究竟是怎么迷惑我哥的？你说啊——” 她的情绪越激动，陶媛就越淡定，慢慢地吹散热气，喝了口牛奶。 “以他的智商，不迷惑别人就不错了，我哪有本事迷惑他？” “刚刚还帮你说话了。” “那只是你让他难堪而已。你口口声声喊着我出轨，最丢人的是谁？还不是他？你说那些话，是针对我，但是，我无所谓的，而他心里最不舒服。你这样当面打他的脸，他会怎么对你？” “你……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是不是事实，先撇开一边不谈。但是，你的做法已经出卖了你智商情商双低的事实。” 可以说，和她们两母女斗，陶媛真心一点压力都没有了。两人起冲突时，陆青菀的做法永远是愚蠢透顶。有时候她倒希望她主动挑衅，然后收拾她一顿。 “是，你情商高。你情商要是不高，怎么能脚踏几条船，现在连我哥都给你蛊惑了。” “不管怎么说，情商高总好过你情商感人。都吃了多少次亏了，也不长长记性，连我都忍不住失望。” “你是在嘲笑我吗？” “我只是可惜罢了。按说陆家的基因挺好的，你看你哥就是名校高材生，智商一百八十，但你连脑子都没长。呵，我看你的智商都长到他那去了吧。” “你……你……” 陆青菀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都快气疯了。 “贱人。” “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骂人的话，你不嫌腻，我听了腻，有点创意行吗？哦，我差点忘了，你都没脑子，我怎么能指望你有创意。奉劝你一句，下次要找我麻烦，记得拍到我和奸夫的照片再告状，不然就像现在这样，吃力不讨好，让自己出尽洋相。” “你有什么可清高的？你以为你冰清玉洁么你？几年前你就被人强了，你早就脏了！” 陶媛目光一厉。她一提这件事，她就对两母女恨之入骨。 “你早就是破鞋了，你……” “哗——”一杯牛奶全部泼在了陆青菀脸上。 牛奶还有些热，烫得陆青菀尖叫起来。牛奶顺着她的脸往下滴，头发上也都是，湿漉漉的往下淌，她就像个鬼一样。 “你居然敢泼我！” “为什么不敢？相比你们母女做的那些恶心事，我这都是轻的。我警告你，别再提那件事，否则，更过分的事情我都做得出来。” 重重放下杯子，陶媛大步离开了。 陆青菀诅咒了很久，回到房间后，越想越气，哭了起来，拿出手机，哀求道。 “嫣然姐，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快来啊……” …… 陶媛回到房间，一身煞气。 陆离刚看完文件，放到一边。 “谁又惹你了？火药味这么重。” “还有谁？不就是你那个一天不闹事就会死的妹妹？” “你说话有必要这么毒舌么？” “我毒舌？她说的话那才叫毒舌！” 陶媛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指上的牛奶。陆青菀刚才又戳到了她的痛处，所以她现在整个人都很烦躁，看陆离也是一肚子火。 “她还小，你和她计较什么？” “二十三岁，不小了吧？只是她不长脑子罢了，都是给你们惯的。她脾气这么差，出去迟早会被人揍。” “你怎么越说越过分了。” “那你问问你妹妹，她又对我说了什么？我怎么对她，都不过分，因为她已经对我做尽了最过分的事情。” 陆离知道她指的是那晚的事情，心里有些愧疚。那，也是他不愿意提及的伤疤。本来这会儿脾气有点上来了，又给他硬生生压了下去。 “行了行，别和她计较。” “我要是和她计较，她就活不到现在了。” 陶媛懒得再谈那个极品。 “你什么时候出去？” “我为什么要出去？” “今晚我在这过夜。” “我也是。” “既然这样，那我走了。” 她伸手拿包，但被陆离扔到一边。 “你干吗扔我的东西？有病。” “不想让你走！” “走不走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不想？我可不愿意跟你待在同一间房间。“ “我们都同居一段时间了，你还不习惯？爸今天心情不大好，你走了，他会怎么想？留下了，明早陪他吃早餐。” 考虑到陆严庭的感受，陶媛才妥协了。 “你睡卧室，我睡客房。” “何必这么生分？床这么大，够两个人睡。” “现在不是床的问题，而是我不愿意和你同床的问题。不止是这样，连同房间都不愿意。卧室，客房，你选一间吧。” 男人的嘴唇微微向一边扬起，似笑非笑。 “我选你。” “抱歉，没这个选项，那我睡客房好了。” 她转身要走，但陆离长腿一迈，拦住了她的去路。 “如果你没听懂我的意思，那么，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一次。今晚，你必须和我同房。” “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老公。” “我们只是挂名夫妻，有名无实的那种。” “是么？” 他邪恶一笑。 “那刚好，今晚就把它变成有名有实。” 说着一个公主抱把她抱了起来，陶媛双脚一腾空，只得环住他的脖子。 “你干什么？放开我。” “嘴上喊着放开，手不是抱得挺紧么？” “我放手会摔跤的……” “那你最好箍紧一点，说不定我突然就……” 他一松手，陶媛以为自己会掉下去，吓得尖叫了一声，然后又被他牢牢抱住了。 恶作剧得逞的男人，一脸得意的坏笑，扬了扬眉。 “怕了没有？” “你……这么大人还玩这种把戏，幼不幼稚？赶紧放我下来。” 双腿胡乱地踢动，试图挣脱他的怀抱。 “放我下来，听到没有？” 男人眼里露出了饿狼一般的野性，目光灼灼。 “今晚，我不可能放过你。” 陶媛被那滚烫的目光看得心头一阵发憷，而且她现在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好像一只落入陷阱的猎物，无处可逃，她感到非常不安。他的眼神分明在说，他想要吃掉她。 她紧张得哆嗦起来。 “你……你别乱来……” “你是我老婆，我怎么做都不是乱来。我只不过是，享受我身为丈夫该有的福利。” 陆离抱着她走向大床，扔在了床上。 她还没得来得及躲开，男人的身子已经压了下来，沉得她闷哼了一声，他却得意地笑起来。 “喜欢被我压着的感觉么？” “你神经病。” 陶媛咬牙，扭动了几下。随着她的挣扎，他的衬衣都给她弄皱了，扣子松开了一颗，露出了一截健硕的胸肌。就算是看过很多次，她还是很不自在，好像眼睛都给他那肤色烫红了。 “陆离，你放开我……” 第495章 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我喜欢这样，为什么要放开？” 他掌控着她，俊美的脸庞就那么停在她面前。刚刚抽过烟，现在呼吸间尽是烟味儿，钻进陶媛鼻子里，渗透进她的血液，迅速流到全身。 “我不喜欢，你，你很臭！” 她梗着脖子，尽量拉开与他的距离。当然，那样只不过是徒劳。 “我臭么？哪里臭？” “我讨厌你的烟的臭味，熏人。” “熏人么？你再闻闻。” 他凑得愈发近距了，两人随时都可能吻上。陶媛只能紧抿着嘴唇，尽量避免呼入他的气息，他的纠缠闹得她就快要疯掉了。 “好闻么？” “臭……” 她困难地从齿冠里挤出一个字。 “是么？那么，很不幸，你得习惯我的烟味，因为你以后要闻很久。” “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在享受丈夫的福利。当初可是你非要嫁给我，这些年，你享尽了陆太太的荣华富贵。现在到你履行义务的时候，你不乐意了么？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陶媛执拗地瞪着。 “我没有拿你们陆家一分钱。” “你是没有，但是，这些年你爸靠着陆家讨到了多少好处，你数得清？” 他眯着那双深邃的眼眸，眼底透出一丝丝嘲讽的意味。 陶媛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女人。 “那是他的，我没有要，你觉得亏了，管他要去，关我什么事。”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摇了摇手指。 “父债子偿，你是我老婆，我想要，找你讨回不是方便一点？” 陶媛不知道他究竟想用什么方式讨回，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被他压着，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紧张的，后背都出了一层冷汗。 “我再说一次，我不欠你的。” “不，你欠我，欠了很多……” 他的笑眼又深邃了几分。 “多到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你就是个神经病，放开我！从我身上滚下去！” 陶媛气极，继续用力挣扎，脸都红了。推不开他，就大骂起来。 “你这样做跟流氓有什么区别？你自己觉得很有魅力么？但我很讨厌，讨厌的要命！” “嘴上说讨厌，心里是喜欢的吧？当初你嫁给我的时候，不就是想着有一天，在我们的婚房礼，我把你推倒？” 他说着，夹杂着几分讥讽。 “你就是抱着这样的希望吧？现在你如愿以偿了，怎么反倒要我走？欲擒故纵的把戏，你真是玩不腻啊！” “以前我还不知道你那么肮脏，现在，你碰我一下，我都觉得恶心。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你不配碰我。” “脏手？你不喜欢我的脏手么？” 他捏起她精致的下颚，目光灼灼，眼里闪烁着一点星火。 “你知道么？你生气的时候，脸红红的样子，特别有韵味，带感极了。每次看到你故作镇定的模样，我都特别想撕裂你的伪装，让你像现在这样，嗯……像只发怒的小狮子……” 他的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如同着了火一般，灼烫着她的身子。 “怎么？很生气？想咬我么？你想咬哪里？” 陶媛的脸红得要爆炸了，她感到羞愤难耐，而男人依旧淡定，微笑着戏弄她，掌握着她的反应。她就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小兽，任他玩弄。 “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温柔娇羞？还是像现在这样？” “怎么？你想知道？你别忘了，我可是你最恨的女人。” 陶媛仰起脸，捏着她下颚的那只手，有一股烟味儿，钻进她鼻子里，扰乱了她的心跳。但是，有一道声音不断在她耳旁提醒着：要冷静，陶媛，你要冷静。这个恶魔，要的不过是羞辱你你，你不能任他玩弄。 “你也许给了我陆太太的荣华富贵，但是，其他男人，给了我身为女人的幸福，那是你给不了的。” 她试图用这种方式刺激他，然而陆离不怒反笑。 “有什么不可以？我是你丈夫，有权力享用你的一切。” 他眼里的光亮愈发强烈了，陶媛感觉他随时可能一口咬断她的脖子。但是，他一直都在笑。 “既然你承认你是陆太太，那么，亲爱的陆太太，叫一声老公来听听。” 这次回来，他好像从来都没听她这么叫过她，那感觉一定很不错。 “你休想！” 陶媛强硬地说。 “你本来就是我老婆，不该叫那么叫我吗？” “你在外面有那么多女人，我想她们都很乐意叫你老公，叫一千句一万句都行。” “是么？既然你嘴上不肯叫，那就用你的身体来履行妻子的义务吧。” 陆离压下去，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 她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 “陆离，你放开我、放开……” 她尖叫着。 “叫老公，我就放开了你。” 脖颈处传来他的嗓音。 陶媛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样的亲昵是陌生的，让她不知所措。 “你……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句老公，就算叫了，也是假的，有必要听吗？” “我认为有必要，怎么？你要叫么？” 陶媛咬唇，红着一双兔子般的眼睛瞪着他。 陶媛毫不怀疑陆离今晚就能在这办了她，被逼入绝境的她只能忍辱负重地叫了一句。 “老公。” 陆离停下动作，把耳朵凑过去。 “叫什么？声音太小了，我听不清。” “你够了吧？我不是已经叫了吗？” 陶媛气坏了，他还想要怎么样？简直太坏了！ “我没听清，再叫一次？” 她怎么叫得出口？ “不叫是么？那么……” 陆离又开始上下其手。 “老公！这样行了吗？” 陶媛嘴上这么叫，但是心里一直在骂他死变态。 “叫得好像很勉强的样子。” “本来就很勉强，我都说这是假的，你非要我叫。这样有意思吗？你难道缺爱到变态的程度了吗？” “你们女人不都喜欢被强迫的感觉吗？别说你多特别，你陶媛，最擅长的只是口是心非。叫老公叫得这么甜，这么乖，我是不是该给你的奖励？” 说着就吻住了她的唇，陶媛睁大眼睛，大脑短暂地空白了。只感到他的唇瓣在不断地辗转着，唇齿间的烟草味，迷惑着她的神经，让她迷乱了。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而她也呆滞了很久，等她的眼神稍微找到一点焦距的时候，他已经松开了她的唇。眼里没有多少情，却荡漾着几分情人之间的温柔。鼻尖抵住她的鼻尖，缓慢地勾起一边嘴角。 “看来，你也很享受我的吻。” 陶媛如梦初醒，脸红到了耳朵根，急忙伸手去推他。 “你、你走开，臭流氓！” “享受完了才让我走，过河拆桥么？” 他压得没有刚才那么紧了，姿态像个雅痞的公子哥，轻佻又慵懒。 “谁享受了，恶心！” 陶媛用力擦了一下自己的嘴，非常嫌弃的样子。 “你就这么喜欢玩强迫别人这一套吗？” 她现在浑身都在发抖，不知道是紧张更多，还是羞愤更多。总之每次应付这个男人的时候，她都变得不像自己。冷静、骄傲，统统都不见了，除了慌张就是慌张，所以被他屡次得逞。而且，他越来越得心应手地玩弄她。 推开他坐了起来，腿一软差点就滚下了床。 陆离被她逗乐了。 “真该让那些人看看，他们高贵冷艳的陶经理腿软得下不了床是多么狼狈。” 陶媛瞪了他一眼。 他拿起衣服，走向浴室。 空气中慢悠悠地飘来一句。 “今晚留在这过夜，不然的话，我把你逮上，可就不只是刚刚那样了。” 夜，酒吧，灯红酒绿。 两个男人坐在吧台边喝酒，一个刚从公司过来，身上的西装还没有换，眉目俊朗，周身散发着王者霸气。另一个一身休闲，长着一副漂亮的面孔，比女人还要美，桃花眼十分勾魂。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在舞池中寻找着猎物，一个看就是身经百战的花花公子。 林宇城随着音乐轻晃着身子。 “今天怎么有空找我出来？之前我约你，都被你拒绝了。终于想通了，来酒吧找了吗？我早就跟你说了，女明星模特玩多了，腻味，偶尔要换换口味才刺激。这间酒吧，最多漂亮的妞儿了。看中哪个，弟弟我打包好送你。” 陆离拍开肩膀上那只手，特别嫌弃地横了他一眼。 “这些庸脂俗粉，我咽不下去，留给你吧！” “怎么庸脂俗粉了？刚刚有几个还不错的。瞧瞧，全场的女人都在跟你抛媚眼想和你上呢，跟你一起出来，我有点吃亏啊。大学的时候就这样，更多女人喜欢你。” “那说明她们有眼光。” “那有什么用？她们眼光再好，也入不了你陆少的眼，只能在做梦的时候yy你。” 陆离恶寒，这混蛋说话有时候真挺恶心，他到底是怎么跟他称兄道弟的？ “哦，对了，明天你们公司周年庆是吧？好像还是你跟嫂子四周年纪念日？你们结婚四年，跟没结婚一样，今年怎么大肆操办，好像巴不得昭告天下一样？这是要给她扶正么？” “我爸的意思。” “呵，借口。这么多年兄弟，我还不了解你么？你不想做的事情，谁能强迫得了你。都说女人口是心非，我看你也是。嘴上说不乐意，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吧？怎么？爱上她了？” 第496章 我们重新开始 “放屁。” 陆离感到可笑似的，爆了句脏话。 “我怎么可能爱上她？”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你今天叫我出来，一看就有心事，跟她有关吧？怎么？她扰乱你的心？” 陆离本来想否认，但他找林宇城出来，本来就是想谈这件事情。仰头，一口灌下一大杯啤酒，才拧着眉头说。 “你有试过，对你原本讨厌的女人，突然有了不同的感觉吗？” “这次回来，刚开始我也看她很不顺眼，觉得她就是个贱人，到处勾搭男人，给我戴绿帽子。但相处下来，似乎又不是这样。她身边是很多狂蜂浪蝶，但她好像没和他们发生过关系……就算有时候我看着暧昧了一点，但好像不是那样。” “她以前只会哭哭啼啼，我看了就来气，但才三年，她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不管我说再难听的话，就算我掐着她的脖子，她也不流一滴眼泪，她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就好像，整个人都会发光一样。我看着她身上的光芒，就会想靠近。越想抗拒，就越靠近。该死，我还没试过这么控制不住自己。” 林宇城安静听他说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语重心长地解释。 “其实这个很好理解，就是一个字。” “爱？” “不。” 他摇摇手指，一本正经地说。 “贱。” 陆离踹了一脚他的椅子，林宇城差点摔个狗吃屎。 “拜托，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有必要这么狠吗？这很明显就是贱啊！” “我再贱能有你贱？” “我是贱，可至少我不吃回头草。当初嫌弃人家嫌弃得要死，现在发现人家变美了，哦，就掉头想追回来了？可是你别忘了，她是一个人，人的想法是会变的，没有人会一直停留在原地等你。” 饶是陆离这样舌灿莲花的人都没办法反驳，词穷了，理亏了。 “别怪弟弟我说话难听，就是这样的。你想想看，三年，整整三年，她一个女人在商场上打拼，容易吗？她会有脆弱，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你不在身边，自然会有其他男人。就算她爱上其他人，也很正常，别说她还洁身自好。这一点，真不容易，我挺佩服她的。” “还不是她一手造成的？我没求她嫁给我！” “女人为了爱情，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放弃。过去那些事就别提了，我就问你，你现在是不是真的想把她追回来，好好过日子。” “我不知道！” 陆离很烦躁。 “我怕我忘不了过去那些事。” “既然这样，那你只好放手了。她不是想离婚吗？那你就和她离婚呗。找别人，重新开始。女人那么多，又不是她一个。” “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的位置已经调过来了，之前是她缠着我，现在换我缠着她。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一天见不到她，心里就不舒服，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哦，你这是陷入爱情了。” 陆离觉得不可能。陶嫣然以后，他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另一个人，准确来说，他是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尤其不可能爱上她陶媛。 可是，如果不是爱，那些患得患失，看到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会感到酸涩，又怎么解释？ 一想，脑袋就快爆炸了。 “你还爱陶嫣然么？” “爱。” 陆离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你把她追回来？” 陆离摇摇头。 “我和她之间已经过去了，是我辜负了她，就算复合，也找不到从前的感觉了。” “那你爱陶媛么？” “我不知道。” “如果我是你，既然和陶嫣然已经过去了，你对陶媛也有感觉，那就别再压抑自己了，给自己和陶媛一个机会。她是个好女人，就算她过去做错过，也也受过惩罚了。你应该把这一页翻过去，和她重新开始。与其一直在这矛盾，跟自己较劲，倒不如把心敞开，顺着自己的心走。” 顺着自己的心走？他的心，已经在陶媛那了。 可是，他们真的能重新开始吗？ …… “叮咚——叮咚——” 睡梦中，陶媛被门铃惊醒，披着大衣走出房间，从猫眼里看了一眼。陆离站在门口，红着一张脸斜斜地靠在门上，醉醺醺的。 真不想给他开门！ “叮咚——叮咚——” 门铃又响了几声。 陶媛只好把门打开，高大的身子直接往她身上压了过来，她忙扶住。 “怎么喝得这么醉？” 扶着他坐在沙发上，回去关了门，抱怨道。 “大半夜扰人清梦。自己不是有钥匙吗？” “我就想你给我开门。” 他仰面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咕哝。 “你吵醒我了。” “没我在，你睡得着么？” “就是没你骚扰才睡的香。” 陶媛白了他一眼。 “怎么喝得这么醉？” “高兴……” 陆离扯了扯领口，脖子那一块都红了。 陶媛无端端想起一句话，不管男人在外面闹得多疯，如果他懂得回家，至少证明他心里有这个家，陆离把这里当做他的家了？ 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说不准他刚从哪个温柔乡里回来呢。 “老婆，我渴……” 陆离粗着嗓子喊。 陶媛只好给他倒了一杯水，看着他的样子，还是有点放不下心。 “很难受吗？” “嗯。” “知道难受还喝那么多，活该。” 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进厨房给他泡了一杯解酒茶。 “来，喝了。” 陆离一闻到那味儿就皱起眉头。 “什么东西？我不喝。” “喝了会舒服一点的，张嘴。” 她送到他唇边，陆离才不情愿地张开嘴，抿了一口，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你该不会下毒吧？谋杀亲夫？” “我倒是想，不过那样我也得坐牢，为了你，还不值得。快点喝完，我要睡觉了。” 陆离嘴上埋怨着，但还是咕咚灌了两大口，陶媛看他别扭的样子，有点想笑。谁能想到，人前威严冷酷的大总裁，一喝醉酒这么孩子气，连喝解酒药都要人哄。 她想把杯子拿去洗，但他拉住了她的手腕，转瞬又搂住了她的腰，整个人就这么贴在了她肚子上。 “陆离……” 陶媛的心猛地一颤，这样的亲昵，她真的很不习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好累……和你在一起，好累……” 他闭着眼睛。 “总是逼自己讨厌你……却越来越想靠近你……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沙哑的嗓音，充满了疲惫。 “陶媛，你到底给我施了什么咒？”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问进她心里去了，让陶媛心动，颤抖不已。这是他的真心话，还是他在演戏？ 她宁愿他是在演戏，否则，她担心自己会沦陷。 事实上，她已经在沦陷了，她是亲眼看着自己一点点往下陷的，但是，没有任何办法。 “有你在身边，真好，就这样……在一起……” 他轻声喃喃，如同梦呓。嘴角，染上了几许浅笑，很满足的模样。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说，重新开始？陶媛身子一颤，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久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抱着她的男人，已经睡着了。即便睡梦中，仍然抱着她，害怕她离开。 她的心，彻底乱了。 陆离抱了半天不肯松开，陶媛站得腿都酸了，只好先在沙发上坐，坐着坐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是陆离把她抱上床的，他人已经离开了。 她记得今天早上八点有一场非常重要的会议，他应该七点多就出门了，吃了早餐没有？昨晚喝了那么多酒，痛得那么厉害，一大早就去开会，身体得多难受啊，吃得消吗？ 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担心他，陶媛忙把那些可笑的想法赶出脑海。他陆离是什么人，还需要她替他操心？她连心疼自己都心疼不过来呢！ 陆离一向嘴刁，所以就算是早餐，陶媛也得准备一大堆食物。难得他今天不在，省了许多麻烦，她自己泡了燕麦酸奶，简单地吃了一点就出门了，神清气爽。 到了酒店，刚进大办公室门口，就听见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反正每天都是这样子的，不是讨论住客有多极品，就是讨论哪个哪个明星，路转粉，粉转黑那些。 陶媛开始还会阻止她们，但久而久之就习惯了，或者说无奈了。两个女人等于两百只鸭子，七八个女人在一起，要让她们不八卦，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其实有时候，她也觉得听她们八卦挺好玩的，办公室很热闹。这些女孩子毕竟年轻，很有活力。不像她，心态已经特别老成了。 “谁是陶媛？谁是陶媛？” 快递小哥抱着一大束粉色玫瑰走了进来，九十九朵玫瑰，好大一个花盘，小哥的脑袋都看不到了。 “组长，你的花。” 陶媛从自己的小办公室走了出来，对着那一大束夸张的粉玫瑰，愣了一下。 “我的花？你没送错？” “陶媛，是你吗？” “嗯。” “那就没错了，赶紧签收吧，我还得去送下一家呢。” 陶媛只好签了。她是不喜欢花的，她身边很多人都知道，谁会送她花呢？找了一下，也没有卡片。 “组长好有魅力哦，又是哪个追求者？” 职员a酸道。 “是啊，哪个？方经理、金澈欧巴、总裁，还不够？这么快又认识新的男人了吗？说出来让我们羡慕羡慕啊！” 第497章 下周一就调回去 “你们干嘛打探人家，好像你们问了，组长就会说一样。人家组长的神秘追求者多得去了，哪像我们啊，无人问津。” “羡慕嫉妒恨啊！” “有这么多闲工夫八卦，是不是觉得工作量还不够大？我这倒还有很多事情，你们要帮忙吗？” 一句话，堵住了她们的嘴，都不做声了。陶媛抱着花回了小办公室，但抱怨声不绝于耳。 “每次就会端上司的架子，有什么了不起嘛！” “就是啊，卡片都没有，八成是自己送给自己的吧！” “哈哈哈……肯定是这样，好心机哦！” …… 陶媛还在奇怪是谁送的花，陆离就来电话了。 “花收到了吗？” “……你送的？” 她表示非常怀疑。在她印象中，陆离不是一个很浪漫的男人，和陶嫣然交往的时候，也没有送过花给她。她还记得，有一次因为这事儿，陶嫣然还跟他抱怨，最后还是没送。 所以，他的“第一次”，给了她？ 什么乱七八糟的，思想太邪恶了，她狠狠鄙视自己。 “嗯哼，今天早上提前出门，特意去选的，每一朵都是我精心挑选。” 他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愈发低沉性感，撩得陶媛耳根发热，庆幸他看不到。 “你脑袋被门夹了，还是被鸡踩了？” “……有人说过你真的很不解风情吗？你这样，我得多伤心。” “能伤你心的，恐怕还没出生吧，至少不会是我。” “呵呵，你果然是最不识好歹的女人。其他女人收到花，多半会很感动。到你这居然成我脑子有问题，你也算很会煞风景。” “哪能啊？我这不是受宠若惊吗？” 她把玩着花瓣，没有意识到两人居然在…… “那是惊更多，还是宠更多？” “你吓到我的小心脏了。” 他在那边沉沉地笑，陶媛的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如果她现在照镜子，一定会被自己一脸热恋中女人的甜蜜给吓到。 “不是在开会吗？” “嗯，算着花差不多送到了，出来问问你，喜不喜欢。” “我身边的人都知道，我不喜欢花。现在花多贵啊，买花还不如送一些实际的，比如买床被子，买个豆浆机，天天早上都能喝豆浆。” “你真庸俗！” “我就是一个俗人，没办法。我要工作了，你赶紧去开会吧。” 挂了电话，她对着一束粉色的玫瑰，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不喜欢花的，尤其是玫瑰，可是这束粉玫瑰，怎么看怎么甜蜜。所以，送什么花不重要，谁送的才重要？ 大办公室的女人又开始酸。 “你们看，她对着那束玫瑰笑得多浪啊，就跟发春一样……” “她以为她还是少女么？” “又有男人要惨遭毒手了……可怜啊……” …… 中午，陶媛到员工餐厅吃饭，遇到了以前商业部的同事老梁。她刚进酒店的时候，就是老梁带着她，手把手地教她。她在商业部能做出一番成绩，都靠老梁，所以对她来说，这个四十岁的男人就是她的恩师。 “这么巧。” 她坐到他对面。 “咦，是啊，好久不见了。” 老梁看了眼她的餐盘，贫道。 “吃这么多？今晚就是公司周年庆晚宴了，身为女主角的你，不该为了美美的形象节食么？” “哈哈，节食什么的，我已经放弃了。一顿不吃，估计也看不出什么效果。怎么？我有这么胖吗？” “当然不，你是标准身材，整个酒店最美就是你了。” “谢谢。” 两人聊了一会儿近况，陶媛不由得感叹道。 “和旧同事在一起就是自在，感觉好好。” “是啊，我也很想念当初你和一城在部门的时候。” “你是想念一起打麻将的时候吧？” “嘿，我就这爱好，你就别调侃我了！不过也是，那时候我们是铁三角，再拉一个人，随时能开桌，现在我是一缺三，想凑一桌太难了，郁闷。改天找个周末，我叫上方一城，咱们再打几圈。” “好啊，我也很久没摸牌了。” “不过人家现在是方氏总裁，日理万机的，能抽空出来打牌吗？他上面那三个姐姐可是铁娘子，不会怪我们带她弟弟不务正业吧。对了，你最近和他联系多吗？” “很少。” 准确来说，是上次之后，他们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过。陶媛偶尔想起来会发条短信给他问问的近况，但他似乎很忙，就算回也是回一两个字，所以后来她也就不怎么联系他了。 她可以想象到，他现在一定很努力，很拼命。但是，她更希望，她只是他最初的一个目标，慢慢的，他逐渐变为为自己努力。也希望在那个过程中，会出现一个更适合他的女孩子。 “哎，你们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在那，寂寞啊！” 老梁直摇头。 “接替你那个，我都不想提，纯粹就是来给我添堵的，气得我只差没吐血。” “哈哈，你脾气这么好还能把你气得吐血，改天我真要见见那位神人。” “聊什么这么开心？” 一道声音在头顶响起。 陶媛抬头，是陆离。 “总裁。” 老梁忙站了起来。他很少见到总裁本尊，加上对方气场强大，所以有点紧张。 陶媛倒是从容不迫地介绍道。 “这位是我在商业部的同事，老梁。” 陆离点了点头，老梁心想不妙，找个借口就溜了。 陶媛摇摇头。 “你看你把人家吓跑了。” “我怎么他了？我看他是心虚，所以逃走吧？” 陆离落座，似笑非笑道。 “怎么？你口味变了，玩腻了小鲜肉，现在喜欢上大叔了？只可惜，不管大叔还是小鲜肉，你挑男人的眼光，真的很不怎么样。” “你思想能不这么狭隘吗？老梁是我进商业部时带我的师傅，还是爸安排的。人家儿子女儿都读小学了，家庭幸福好吗？” “招惹有妇之夫，更不道德。” 陶媛很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我懒得和你解释，免得你说我解释是为了掩饰。” “但是，不解释，就说明心虚。” 那她是解释好还是不解释好？反正她说什么他都会给她定罪，结果都是一样的，干脆闭嘴。 “你和他聊得很开心。” “那是当然的，我和旧部门的同事相处得很好的，在那工作很开心。哪像现在，天天被酸，我都无奈了。” “你是在跟我抱怨？” “我错了，忘了不该跟上司说这些。” “你很怀念商业部？” “嗯。我和他们相处得很好，而且，之前的同事都很上进，给了我很多正能量，大家一起努力的感觉很棒。” “既然那么喜欢，就调回去吧。” 陶媛喝了口汤，不以为意。 “哦，谢谢！” 压根就没当真！ “我是说真的，你在现在的部门，不是遭排挤吗？连你的下属都想着坑你，你待在那也没意思。” 陶媛抑制着激动，但眼睛已经在发亮了。 “你是认真的？真的让我调回去？” 陶媛两只眼睛发亮，还按捺激动的模样，在陆离看来，挺可爱的。他交往很多女人，都很有野心，知道和他在一起没有结果，就想从金钱上得到满足。 送包那些都是最普通的，别墅、豪车，他都送过，千金换一笑。然而，她陶媛，居然一件这么小的事情的事情就能让她开心成这样，也是挺单纯的一个女人。 在这个现实的金钱社会，还会因为一件小事开心，也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弥足珍贵。 “之前我把你调到客服部，是出于我的私心，但我不能否认你的能力。商业部，才是适合你发展的地方。” “太好了！” 男人幽幽补充了一句。 “反正方一城也不在那，你还能够勾搭谁？” 他的嘴还是有点贱，不过陶媛心情好，决定不和他计较了。 “那我干完这个星期，下周一就调回去。这是我最近最开心的事情了！” “难道不应该是今晚的结婚纪念日晚宴？” “公司上下，不知道多少女人羡慕你。” “呵呵，是啊，羡慕得想杀了我。就连当个不受宠的挂名总裁夫人，已经给我招了很多黑，我可不想那么高调，不然哪天被暗杀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是我的女人，谁敢。” 不可否认，他说这话时霸道的样子真叫人心动，陶媛的心有点酥麻，根本不敢直视那双充满魔力的黑眸，怕陷进去。 “我还是觉得，没必要大张旗鼓地秀恩爱，反正也不是真的。” “那就把它变成真的。” “……呵，这个笑话好冷。” 她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陆离很清楚，她是想逃避，逃避他的认真。因为一旦确定他是认真的，那么，她怕自己难以抗拒。但越是如此，他越不容她逃避。 被他一直看着，陶媛头皮都麻了，忙转移话题。 “对了，你今天早上这么早起床，头还痛吗？” “喝了你的解酒茶，不痛了。” “但多少还是会有点不舒服吧？累不累？” “别小瞧你的男人。” 陆离带着几分倨傲的意味，抿了口咖啡。 她看了眼手表。 “到时间了，我回去了。” “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陆离起身离开了。 第498章 豆浆机 陶媛去了总裁办公室，一进门就问道。 “什么事情，快说吧。” “急什么？还怕我在这吃了你不成？” 陶媛心想这又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你陆离不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吗？装什么呀！ “都两点了，我得回去上班。” “反正下星期一都要调走了，还在乎那个？” “不管调不调走，都要站好最后一班岗，这是我的原则。” “就算你这么说，也不涨工资。” 陆离摸过烟盒，抽出了一根烟送进嘴里，偏头点燃。 他抽烟的时候，有另外一种风情。相比霸道总裁，更像个浪荡的贵族，叫陶媛心悸。这个男人，真是有万种风情，就像罂粟一样，叫她戒不掉。 慢慢地抽完了半根烟，大抵是觉得吊足了她的好奇心，陆离才从办公桌下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她。 “什么？” “礼物。” “……里面该不会是炸弹吧？” 所以早上送花是给她提前拜祭她？ “怕了么？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陶媛很神经质地摇了摇，没有东西在里面晃，应该不是炸弹，拆开，里面躺着一条粉红色的长款礼物，简单精致的款式，上面的珍珠都是手工缝制，精美到了极致。 她自己买过几件华丽的礼服，但都不及眼前这一件，感觉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不由得看傻了眼。 “这是什么意思？” “今晚的晚宴，你总不会穿工作装上吧？” “倒不至于那么失礼，我带了礼服的，不过这套好看一些，该不会也是你亲自挑的吧？” “不像么？我的眼光可好得很。” “那倒是，陆总您交往过那么多女朋友，燕瘦环肥，各色各样，当然很清楚。” “听着挺酸的，你吃醋了？” “没有，我这是夸您呢，听不出来么？” “口是心非。” 他摸了摸嘴唇，还剩一截烟，就给掐了。 “穿给我看看？” “现在？不用了吧，反正晚上都能看到的，现在穿就没有惊喜了。” “那倒是！就算你不穿，我在脑子里也能想象出来。” 他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身体，陶媛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是一丝不挂的，脸一红就急得喊。 “不许想。” “我想我的，你控制得了么？” 他一个大男人，还是第一次给女人挑礼服。他是个极其挑剔的男人，看了无数件，但这件是他一眼就相中的，他可以想象穿在她身上，一定很美。 这个女人，是属于越看越有韵味，越看越美的那种。一张鹅蛋脸，皮肤白皙，如牛奶般嫩滑，就像会发光一般，满满的胶原蛋白。柳叶眉下是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光潋滟，有时生气，愈发娇俏，很是勾魂。鼻子挺秀，一张小嘴，粉粉的，嫩嫩的，总喜欢微微地轻启着，他能看到那丁香小舌。 她的穿衣风格也是他喜欢的，简单大方不刻意，但是有很多细节都是精心设计的，她很懂得搭配。哪怕不是很昂贵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衬得很高贵。 他真是越看越满意。 陶媛被他的眼神盯得脸都红了。 “你老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现在似乎有些明白……那些男人为什么个个都为你神魂颠倒了……” “所以总裁您的意思是，你也为我神魂颠倒？原来我魅力那么大，我自己都不知道。” “夸你一句，尾巴就翘上天了。我还没到神魂颠倒的程度。” “那倒是，总裁您什么女人没见过，我这样的庸脂俗粉，怎么入得了您的眼？” “你有时候你说这些话，真不可爱。” 陆离口是心非道。其实偏偏是她这样小狐狸一般傲娇狡黠时，是最让他心动的。看着那粉嫩嫩的嘴唇一张一合，就想狠狠地咬，狠狠地汲取她的甜蜜。 “我当然不如您外面那些莺莺燕燕那么可爱。” “小东西，迟早吃了你。” 他咬咬牙，恶狠狠地抽着热气。 “谢谢总裁的礼物，我先……” “等等，还有一份。” “还有？” 今天是什么节日，居然这么多礼物收，陶媛倒真的是受宠若惊了。 “结婚纪念日礼物。” “豆浆机？” 陶媛睁大眼睛，啼笑皆非。 “哪有人送豆浆机当纪念日礼物的？” “不是你说的么？送花不实际，还不如送豆浆机，天天都有豆浆喝。” 陶媛哭笑不得。 “那我是随口一说。” “但我当真了，总之，以后你每天都得给我榨豆浆。” “……好吧。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我的纪念日礼物呢？” “我没准备。” 她诚实回答道。 “本来今晚就只是走个过场，我没想过要送礼物。” 男人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 “我就知道没心没肺数你第一。” 陶媛耸了耸肩，表示那也没办法。 “不过，你别想我就这么放过你。既然没有礼物，那么，我只有免为其难，收下你了。” 他一把将她抓入怀里。 礼盒和豆浆机都掉在了地上。 “我的东西……” 陶媛惊叫。 “唔……” 下一秒，唇就被他堵住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强吻她，可是，每一次都就让她紧张得要晕眩过去。 她被他扣入怀中，他低着头就那么压了下来。陶媛身高中等，可是在他面前还是分外娇小，不得不吃力地踮起脚尖。察觉到这一点，陆离一把托起她的腰，几乎是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一个转身，将她抵在了办公桌上。 她的身子又香又柔软，软得让陆离想狠狠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一个劲地揉着，动作变得激烈而粗鲁，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弄疼了陶媛。可她居然很变.态地渴望他重一些，再重一些，直到揉碎她。 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总之等陶媛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环住了他的脖子，正在回应他的吻。 感觉是被他唇齿间的淡淡烟草香迷惑了，沉沦了。心脏颤抖得厉害，浑身都颤抖的厉害，热气在身体里不断地升腾着，她沸腾了，疯狂了，天崩地裂她都不害怕。 她的回应令陆离感到无比兴奋，她对他还是有感觉的。不管这个女人嘴上再怎么否认，可她的身体很诚实，她像他一样享受着这个热烈的吻，彼此都很喜欢，都恨不得把对方榨干。 一吻结束，就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惊天动地一般，两人都兴奋得直喘粗气。 陆离用鼻尖抵住她的，炽热地喘息着。 “既然今晚补上婚礼，是不是也该把新婚夜也不补？” 眼神明亮又深邃。 “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陶媛给陆离迷得神魂颠倒，左手夹着礼服，右手提着豆浆机回办公室的时候，脑子还是晕乎乎的。两只脚像踩在软软的云端里，轻飘飘的，感觉一点不真实。 “你们看到没有，今天总统套房那个房客好帅哦。而且是那种好特别的帅，好阴柔，好勾魂，像吸血鬼。” “真的真的，和总裁有的一拼，我都快窒息了。” “他的眼睛是蓝色的，一定是混血儿，难怪那么好看，鼻子超级挺的。他看我一眼，我差点晕过去。” “我去前台问过了，他叫欧阳烁，我上网查过了，没有他的资料。可是住总统套房的，能是普通人吗？肯定是个隐形富豪，说不定还是某个国家的王子呢……” “帅疯了，我要当王妃。”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稍微拉回了陶媛的思绪，揶揄。 “又是哪个明星？” “不是明星，是一个很帅的住客。” “组长你想认识吗？” 组员b阴阳怪气地问，几个女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只骚狐狸又要出去勾男人了，贱！ 一个组员红着脸兴奋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 “总、总统套房那个帅哥，要找、要找客服。” “我去我去！” “我去！” 女人跳起来争先恐后。 陶媛摇摇头。 “你们继续做你们的事情，我去。” “为什么啊？” “这不公平。” “你们个个都为他发狂，我可不想闹出客服把住客扑倒这样丑闻。” “哼，借口，分明是你自己想扑倒吧。” “凭什么啊，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组长出面吧！” “你这个叫以权谋利！” 陶媛懒得理她们怎么酸，放下东西就去了。到了总统套房门口，按了门铃。 “叮咚——” “叮咚——” 没有回应。 陶媛又按了几下，还是没回答，见门虚掩着，她走了进去。 “欧阳先生？欧阳先生？” “欧阳先生？” “哗哗——”浴室传出水声。 他在洗澡。 陶媛只好站在门口等，正失神地想着陆离对她说的那些话，一双强悍的手臂突然从背后抱住了她，将她压倒在墙上。陶媛是练过的，反手就推，可对方料到她的举动，将她的手臂按了回去，双腿压制住她的，一时间动弹不得。 激烈的推搡中她只看到一双幽魅的蓝眼睛以及男人漂亮的皮囊，下一秒就被吻住了，那只手急切地拉扯着她的衣服。 这是什么情况？陶媛被这突如其来吓到了，男人的力气大的恐怖。 第499章 你对她是认真的？ “唔唔……” 陶媛咬紧牙关，手腕被他控制住，她就用手肘去顶他，但男人强悍地将她的手拉倒到头顶上。 陶媛气疯了，可是这男人就像个发了狂一样，她再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他。他的动作越来越过分，恐怖的记忆再次袭来，那一夜，她被陌生的男人压在酒店大床上，她撕心裂肺地惨叫着，哀求着，然而阻止不了他。 眼里蒙上了泪水，陶媛又气又害怕，一口狠狠咬住了他的嘴唇，恨不得把他的嘴唇咬断，嘴唇中弥漫开了血腥味。 男人终于停了下来，嘴角沾着一丝血丝，舌头一舔，勾入嘴里，回味着，喃喃。 “会咬人的小狮子。” 陶媛终于看清楚了那张脸，苍白的肌肤，有一种病态的美感，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深蓝。 那是一个阴柔的男人，每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散发着邪气，眼波的流转却又勾魂摄魄。他舔舐嘴唇的时候，如同品味鲜血的吸血鬼。 这个男人的美是充满邪气的，让陶媛每个毛孔渗出寒意。对他，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好像大脑深处，有过与他的恐怖记忆。 可是，她根本不认识他。 大概是他那种阴邪本来就叫人害怕吧。 “放开我！你这个无耻之徒！” 陶媛尖声叫骂着，感到无比愤怒，不住地扭动着手腕。即使她害怕，可是她宁愿与他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向他屈服。 “无耻之徒？我不过是收下了他们送给我的一个妓而已，怎么就无耻了？” 居然把她当成妓？陶媛不堪受辱，当即就想一个巴掌甩过去。可是，现在是在酒店里，她不能对住客这么做，哪怕她再想也不行！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痛恨客服的原则。 “我不是什么妓，我是酒店的客服。” 欧阳烁睨了眼她的铭牌。 “现在的妓也玩制服？倒是挺带感的。” “我再强调一次，我是客服。五组组长，陶媛，这里的人都可以作证。” “原来酒店员工还做内部交易，这也是他们安排的吧？你是组长，同时也负责赚外快？难怪刚才那些客服看我的眼神，要把我吃了一样，她们是你的‘同事’？” “你——” 陶媛气急，仰起脸瞪着他。 “欧阳先生，虽然你是我们酒店的贵宾，但是，不代表你可以随意侮辱我的人格。” “那你说说，你一个客服跑进来干什么？还是在我洗澡的时候。” 他噙着邪气的坏笑，又逼近了一些。皮肤依旧是一种病态的白，可是肌肉健硕。如果说陆离是一只猎豹，那么，他就是一只狐狸。 “是你自己找客服。” “哦？有么？我都忘了。” 他扯唇一笑，笑起来的时候，并不让人心里轻松，陶媛反倒是愈发紧张了，她对他就是一种本能的恐惧，而且她很讨厌他那种阴柔的邪气。就跟，跟东方不败一样！不男不女，可武功盖世，很危险的一个男人。 “看来是我弄错了，不过，你挺有个性的。既然来都来了，那不如我们……” “别碰我。” “跟我说这三个字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 他不怒反笑。 “欲擒故纵？” “如果你没有需要，那我走了。” “谁说我没需要，我刚不是说了么？我对你……很有需要……” 眼神邪恶，让陶媛呼吸急促，身子因为恐惧微微颤抖。但她死咬着嘴唇，不肯在他面前认输。 趁他抽身的当口想脱身，但他单臂一撑，落在了落在她脸颊旁，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不考虑？这种好事，可不是每天都有。” 亏他还有脸说这是好事，他以为他是谁？上天赐给她的礼物吗？他就是个厚颜无耻的登徒浪子。 “对我来说，这是灾难。” 陶媛冷冷地横了他一眼。 “一次，一百次，一千次，我都不想要。” 欧阳烁耸了耸肩，将手臂收了回来。并不动怒，看她的眼神甚至还带着几许欣赏。 “你挺有个性的。” 陶媛凉凉一笑。 “你应该庆幸是在酒店，如果是在外面，我不会跟你这么客气！” 丢下这句话，她就离开了。 欧阳烁一直用那双深邃的蓝眼睛，似笑非笑地追随她。良久，笑容沉了下来，变得阴森，眼里充满了阴谋。 这个游戏，可比他想象的更加有趣。 …… 陶媛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才回办公室，免得被人看出来，但还是被察觉到了异常。 “组长，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你脸好红哦。” “你的西装去哪了？” 陶媛现在有些心烦，没理她们，关上了门。 “衣服都不见了，很可疑啊，难道滚床单了？不会这么快吗？” “怎么不可能？她本来就很饥.渴啊！你没看到她的嘴巴都肿起来了吗？一看就是接吻了。” “不会吧？今晚不是她和总裁的纪念日晚宴吗？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 一扇门居然也挡不住她们的声音，那些讽刺传进耳朵里，让陶媛心烦。以前她可以置之不理，是因为只是流言，她问心无愧。但这一次……她是真的被强吻了。 在洗手间搓了很久，可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让她恶心。陶媛又拿纸巾擦了几下，嘴皮都要擦破了，好疼。 之前客服也发生过，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吃了亏还不能申诉，倒霉透顶。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她感觉似曾相识，他让她害怕！有一种莫名的不祥预感——今天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意外，而是阴谋。 心脏骤然紧缩，打了个寒战。 应该只是她多心了吧，无冤无仇，她都不认识对方，他算计她做什么？大概是她太讨厌他那种阴柔的长相，所以才觉得他不怀好意吧？ 阴阳怪气的一个男人，她们居然还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陶媛闭着眼睛，定了定神。亏吃了就吃了，再去纠结也没什么意思。 今天最重要的事情，是晚宴。想到他亲自布置的粉红色现场，一颗芳心动了动，不禁有些期待了。 总裁办公室。 陆离加急处理完几份文件，才抽空看了一眼对面等了半天的林宇城。头发整整齐齐地往上竖着，精心打扮过，肤白貌美，特……娘。 “这么看着我干嘛？是不是觉得我今儿个特帅？” 他摆了一个pose。 结果陆离给了他一个白眼。 “一个男人打扮得这么……，合适么？” “今天你结婚，身为伴郎的我，不精心打扮才叫不合适吧？多对不住你啊！怎么着，也要给你撑撑场面是不是？” “我怎么不知道我今天结婚？” “我去现场看过了，啧啧，跟婚礼有什么区别？满场的粉玫瑰，比棒棒糖还甜，我就说你吧！你内心住着一个少女吧？不过，我要是女人，也会被感动得非你不嫁。” “就算你变成女人，我也对你没兴趣。” “结婚这样的好日子你也不能说句好听的？不贫我会死么？” 林宇城嬉皮笑脸。 “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换衣服吧。” 陆离慢条斯理地起身，进里间的卧室换了燕尾服出来。 看着那道藏昂的身影，林宇城都被惊艳了。窗外的霓虹在男人脸上闪烁，纯手工西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材，每一个针脚，都完美到了极点，宽腰窄臀，双腿修长，他绝对是都市中美得野兽。 林宇城有种要被掰弯的担心…… “啧啧，瞧瞧，陆总就是陆总，这身段，这气质，亿万人中都找不到第二个了。之前我认为我第一帅的男人，现在我甘愿退居第二，你最帅！” 陆离仰起下颚，整理领结，懒得理他那些没用的废话。一个最最普通的动作由他来演绎。 “话说，今晚的晚宴很隆重，伯父把整个墨兔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来了，包括跟你齐名的司温尘司总，这等于要向全世界宣布陶媛的身份，这对她意义更加重大，你考虑清楚了没有？” “箭在弦上你才跟我说这个，真够及时的。” 陆离淡淡地讽刺。 “这么说，你真的打算和她重新开始了？” 林宇城的表情认真了一些。 “之前虽然大家都知道你结婚了，但没见过这位神秘的陶太太，但今晚过后就不同了，以后你再闹出什么绯闻，人家就会直接脑补她，会嘲笑她。” “你以为我没考虑到？” “这么说，你对她是认真的？” 陆离没做声，沉默就代表默认了。 林宇城这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当兄弟的就放心了。” 两人一出办公室，林宇城道。 “我今晚带了个女伴，我去接她，你先去吧，我马上就到。” 陆离一个人走了，想着即将开始的晚宴，想着穿着粉色礼服的陶媛，嘴角不自觉噙起了浅淡的笑意。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他眼前掠过。 他顿住了脚步。 陶嫣然？ 是他的错觉吧？之前他在美国的时候，也有几次以为是她，追上去才发现认错人了。 但是，那道身影，那种感觉，那么像…… 陆离追了上去。 电梯门即将关上，他用双手将门掰开了。 一个高挑娉婷的女人站那儿，卷发随意地披散在肩膀上，如西班牙女郎，韵味天成。 四目交接，那双会说话的丹凤眼，瞬间钩住了陆离的灵魂。他感到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陶嫣然！ 第500章 我们好着呢 晚宴现场是一片粉色的海洋，比上一次陶媛看到的时候，更加华丽了。粉色的玫瑰和七彩玫瑰铺满了整个地面，比皇家婚礼还要奢华绚丽，就像是每个女孩的一个童话，一个梦。直至此刻，陶媛还不敢相信，这个梦的女主角是她自己，她成为了女宾们羡慕的对象，感觉自己是个一个公主。 如果这是梦，那永远不要醒来吧。 陆严庭赞许地点点头。 “这次做得不错，没让我失望。” 苏百合胸口憋着一口怨气，整张脸都是青的。一个三的女儿，凭什么有这样的待遇？当初她结婚的时候，婚礼可远远没有这么华丽。 “花里胡哨的，这还像是公司年会吗？铺张浪费。” “难道我们陆家还出不起这份钱？你什么时候这么小家子气了？” “我小家子气？我只是觉得不值得，她又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就是一个三的野种，别人提起来都觉得丢人，你还当宝贝一样，巴不得昭告天下，大家都在笑话你你知不知道？”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你不乐意就走，省得在这摆脸色。” “走就走，你以为我愿意来？” 苏百合说完就要拉着陆青菀离开，但她阻止了她。 “你拦着我干什么？咱们母女凭什么受这份鸟气？” “妈，你走了，看就看不到好戏了。” 陆青菀一脸神秘。 “好戏？什么好戏？” 她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苏百合惊叫道。 “你说什么？嫣然……” “嘘！” 陆青菀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苏百合兴奋地点头。 “女儿，你太厉害了！” 陶媛走过来和陆严庭打招呼，陆青菀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她。 “今天很美嘛，你装一装，还看不出来是三的女儿。为了今天这场晚宴，你准备了很久吧？花我们陆家的钱，你可一点都不手软。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哥接受你？” 陶媛微微一笑。 “你误会了，整个晚宴包括这些布置，都是你大哥亲手安排的，花了很多心血。我劝他不要这么高调，他还不听。” 陆青菀的脸僵了僵。她哥怎么可能对她这么好？可恶！ 但一想到她还有王牌在手，她忍住了。 “是么？那你就祝你如愿以偿了！不过，就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最后变成了一场天大的笑话，丢人的可是你自己！” “我们好着呢，不需要你操这份心了。” 陶媛说完就离开了，继续招待宾客。眼见时间都快到了，可陆离迟迟没现身，她有点奇怪，打他的电话，没有人接。 “大嫂，你今天真美，美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林宇城夸张地赞美道。 “谢谢。” “我哥呢？” “我不知道，我找不到他。” “不可能吧？他半个小时之前就来了，我们一起出门的。” “可是我到处都找过了，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可能，可能他临时有事吧。我再帮你找找，你别着急。” 林宇城刚走，潘琦就来了，两道柳叶眉担心地皱在一起，忧心忡忡的样子。 “陆离呢？” 她第一句话就问。 “不知道他去哪了，不会出事吧？” “他果然没来。” 潘琦冷笑一声。 “我们走吧，他不会来了。” 陶媛有种不好的预感，推开了她的手。 “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来？” “你别问了，反正他不会来了，你跟我走。” “琦琦！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潘琦咬唇。 “我……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更不想你继续被他欺骗！今天有人告诉我，她在机场看到陶嫣然了，她回来了！” 陶媛耳旁“嗡——”地一声，瞬间面如死灰，踉跄了两步。 陶嫣然、陶嫣然…… 她原以为这个名字已经让她不痛不痒，能够坦然面对了。可是此刻，它还是如一把凌厉的刺刀，刺进了她的心脏。 原本她已经做好了成全他们的准备，可是陆离一直不肯离婚，并且一直诱.惑着她，给了她他们可以重新开始的错觉。 她天真地以为，今晚也许会是一个转折点，可是，终究不可能！ 陶嫣然，她是故意在这个属于她的夜晚出现吧？她就是要在这一天抢回陆离，狠狠给她一击。可是，当初明明是她先背叛陆离！ 眼眶，泛起一阵酸涩。陶媛无助地站在那里，双手紧紧地揪着裙子。 “你、你没事吧？” 潘琦都不忍心问。她曾经见过她这样抑制痛苦的表情，那是在几年前，她再一次爱上那个人渣了吧！ “媛媛？”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跟我说句话！” “那对现在肯定在一起，走，我带你去找他们算账。” 她想拖走她，可陶媛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见到他们又能怎么样？把他们抓回来？我一直都知道，陆离爱的是她。他给我希望，只是在骗我，只是为了现在羞辱我。呵呵……或许，或许这是他们一起安排的。” 陶媛越想越觉得是他们联手，此刻觉得自己愚蠢透顶。她以为他花那么多时间精力，真的是想要弥补她。然而，他只是想给她一个华丽的梦，将她抛得越高，摔下来就越痛，粉身碎骨。 呵呵，她尝到了这种感觉。 之前他一直恶劣地对待她，她习惯了绝望的感觉，也就慢慢麻木了，不痛了。而希望是最可怕的，她对他抱有期待，然后再彻底毁了她的希望，比之前更痛苦。 他真的好狠、好狠！说不定，现在他和陶嫣然就在会场的某一个角落里的，等着看她出丑，看她狼狈，看她遭受所有人的嘲笑！ 陆青菀和苏百合也一早知道，正用那种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她，这对恶毒的极品母女！ 司仪上台，激动地宣布道。 “今天是个好日子，除了酒店周年庆，陆总夫妇的结婚纪念日，最最重要的是，陆总想给陆太太补一场盛世婚礼。相信大家也都注意到了，我们晚宴现场的布置，就和婚礼一样。现在，有请我们甜蜜的陆总夫妇。” 灯光落在陶媛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为之集中。几百双眼睛，只看着她一人。白灿灿的灯光亮得她睁不开眼睛，眼前一片惨白，几乎叫她晕过去。 “我们走吧。” 潘琦小声催促。这种情况，她都替她难堪。 陶媛闭了闭眼睛，不，即便被他们嘲笑，她也不能落荒而逃。总有一天，她会把今天的羞辱统统还给他们。 她推开了潘琦的手，一步一步走向礼台。每一步，都如同踩在荆棘上，双脚在滴血。 可是，她必须承受这样的折磨，因为是她自找的。不狠狠痛一场，不流血不长记性。现在所走的每一步，流得每一滴血，都是在拔除她对陆离残留的感情。 她骄傲地昂着头，走上了礼台。她以为自己今晚会是公主，可是，她不是。这一刻，她要成为自己的女王。她们的嘲笑，不会让她羞耻，只会帮助她涅槃。 全场响起《婚礼进行曲》。 陶媛挺直身体，走在铺满粉玫瑰的华丽礼台上，形单影只。 全场嘉宾愕然，一个人？这是什么情况？既然看着都像是婚礼了，那新郎去哪了？ 各种奇怪的、猜忌的、嘲弄的、幸灾乐祸的目光从四面八方传来，但陶媛依然昂着头，面带微笑。 她一身梦幻的长裙，美丽优雅，如果身边有另一道高大的身影，那么，她就是让人羡慕的公主。可是，此刻的她，孑然一身，却依旧骄傲地昂头，如女王般强大。 苏百合和陆青菀兴奋得两只眼睛发光，陆严庭脸色铁青，就快坐不住了。 潘琦红了眼眶。陶媛是那样好的女孩，谁娶到她，都是幸运，可为什么要遭受这么多苦难？ 音乐停止，陶媛也走到了礼台的前端。 目光平静地望着前方，微笑。 “首先，欢迎各位嘉宾、同事莅临今天的晚宴，大家心里一定很疑惑，既然是婚礼，那么，新郎呢？但其实这不是我和我丈夫的婚礼，而是，我和酒店的婚礼。” “我从二十二岁就在威尔顿上班，到今年，我已经二十五了，威尔顿陪我度过了最美好的三年。在这里，同事、客户，就像我的亲人一样，工作就是我的家人，我的丈夫。可以说，我是嫁给了工作。” “所以，第三年，借着酒店年会的机会，我想为我和酒店补办一场婚礼。林肯集团成立到今天已经五十八年，离不开各位的帮助，我相信在这个大家庭的共同努力下，一定会给各位贵宾带来更好的享受，让我们一起期待。” 她端起酒杯，自信从容地致敬。从那纤细的身体里，散发出强大耀眼的光满。 …… 馨黄色灯光有些躁动。 “要喝什么？” 陶嫣然站在吧台旁，温柔地问道。一头波浪卷，衬得她风情又野性，以前，他总爱叫她小野猫。男人宠溺的口吻，在很多个夜晚，在她耳畔，缭绕，挥之不去，让她想念。 陆离仍未从相遇的意外中回过神来，脸色紧绷在一起，沉默地望着她，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而在他胸膛里激起轩然的陶嫣然，却从容优雅得像只狐狸。 “那老样子？白兰地？” 她拿了一瓶酒，两个高脚杯，缓缓坐到他对面，优雅地交叠起那双傲人的长腿。那双腿白皙如凝脂，修长完美，走能勾起那男人贪婪的眼神。谁，都会情不自禁地拜倒在他裙下。 第501章 她说不知道就不知道？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想，这几年，我的变化有没有大到让你认不出来吧？” 她倒酒的动作很慢，酒水缓缓注入玻璃杯中，也如同注入了陆离心脏。她的每一个动作，那样的妩媚，浑然天成，像一杯浓烈的酒。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回来。” “出差。酒店是公司的订的，我还以为，只回来一晚，应该没机会遇到。这叫缘分么？该遇到的，还是会遇到，躲也躲不了。” 两只杏眼悠悠地盯着他，抿了口酒，酒杯上留下了猩红的唇印，如火热的烈焰。 陆离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听说你刚回国？最近过得怎么样？这段时间，似乎没有见到你的绯闻。是忙着工作，还是忙着恋爱？” 陆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问。 “你呢？” “我？我还是老样子啊，工作、跳舞，很忙，但很充实。偶尔，也会想起你，想起我们的过去。我是不是很傻？” “对不起。”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为什么对不起？就算有人对不起我，那个人也不是你。” 她半低着头，旁人只能看到她微微扬起的嘴角，看不到她眼里一闪而逝的寒芒。 “对了，酒店今天很热闹，有什么重要的活动吗？” 陆离这才想起，看了眼手机，离开场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陶媛……一个人。 他把仪式安排在开始，现在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他现在也根本没心情去做那些。他以为自己已经理清楚了，可是陶嫣然的出现，搅乱了原本平的平静，激起了千层巨浪。过去，他根本无法忘记！ “公司周年庆。” “那身为总裁的你，可不能缺席，赶紧过去吧。” “算了，不重要。” 陆离灌了口酒，心情烦乱。 “你明天就回去？” “嗯。” “为什么不多留两天？” “你舍不得我吗？” 陶嫣然很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每一个眼神都是浑然天成的妩媚。 “别告诉我，过去这几年，你还爱着我。” 陆离扭头望向别处，不愿意去面对这个问题。 是，他还爱着陶嫣然。可是，他曾给她带去毁灭性的打击，他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去面对她。既然复合是不可能的，那又何必谈爱？只不过是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而已。 “如果你舍不得我，我可以为了你多留几天。” 两人本来就坐得不是很远，陶嫣然倾身过去，双臂落在沙发扶手上，悬空的手指，缓缓地搭在手背上，似在暗示些什么，可有并不是那么明显，更像是似有若无的暧昧。 “你要我留下来吗？” 陆离全身的血液极速流淌，在身体各处冲撞着，呼吸乱了频率，胸膛的起伏也更加激烈了，感觉自己正处于失控边缘，就快要控制不住了。 逃避什么似的，他站了起来。 “我过去了，再见。” 逼自己不再看她一眼，他快步离开了房间。 陶嫣然没有追出去，悠然自得地坐在那品味着白兰地。她猜得没错，这个男人，还爱着她，深深地爱着她，不然也不会逃得那么快。她自然不会愚蠢到去逼他，欲擒故纵，才能让男人欲罢不能。 嘴角，勾起笃定的坏笑。当初她怎么失去他，就怎么把他抢回来。 陶媛，咱们等着瞧。 …… 林宇城正满世界找陆离，兜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办公室。 “这时候不接电话，到底出什么事了。” 办公桌上的东西都被推到了地上，满地狼藉。男人烦躁地坐大班椅上，夹一根烟。 “你怎么在这？” 林宇城吓了一跳。 “我刚刚找过一圈，你不在办公室，怎么又跑回来了？” “为什么不去参加年会？你跑哪去了？你说话啊！” “你知道陶有多担心你吗？她以为你出意外了！你不是故意让她出丑才不去的吧？你要那样做，我瞧不起你！” “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 “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话！你想急死我！” 夹着烟的手指，捏了捏眉心，伴着鼻息间吞吐出的烟雾，响起陆离烦躁的嗓音。 “陶嫣然回来了。” “你说什么？陶嫣然？你见到她了？你不会是在做梦吧？还是你认错人了？” “是她，刚才，我和她在一起。” “所以、所以你是因为她才没去？” 复杂的情况让林宇城也跟着拧起了眉毛。 “靠！她不是故意挑今天来砸场子吧？” “不是，她不知道。” “她说不知道就不知道？那个女人早就成精了，只有你才以为她很单纯。你们在一起干嘛了？” “不说话就代表是，靠，你在你和陶媛的婚礼上和她……” 林宇城像困兽一样走来走去，愤愤不平。要不是好兄弟，他早就揍人了。 “我说，你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没，我只待了一会儿，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陆离心情很烦躁。大脑一片混乱，无法思考。 “那你是打算和她复合？” “不是。”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你不打算和她复合，那就应该去按原定计划参加年会。你把陶媛一个人丢在那里，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她会被人笑死的。” “我没有心情考虑那么多，一看到她，那些回忆就统统回来了。我就会想到，陶媛是怎么害嫣然，是怎么拆散我们。我以为我可以不恨她，但是，我做不到。” 陆离眼神一厉，狠狠抽紧了手指。手背上突出了青筋，手指骨也在颤抖。 “我恨她！” 陶媛知道全场的人都在笑话她，但是，她依旧谈笑风生，尽职尽责地履行着女主人的责任。他们看到的只有她优雅美丽的倩影，温柔的笑容，绰约的仪态，仿佛真的不在乎，就连潘琦都快要被她迷惑了，以为她真的不痛。 可是，真可能不痛？ 她深爱陆离十几年，陆离爱着陶嫣然。他眼里就只有陶嫣然，而她陶媛在他心中，是个尖酸恶毒的贱人，是毁灭他幸福的罪魁祸首。 后来，陶嫣然离开，她终于如愿成为了他的妻子，却并没有过上童话中的生活，等待她的反而是无止境的羞辱和伤害。 而今天，就在这个本该属于她的时刻，陶嫣然抢走了陆离。 这样的爱情，从头至尾都是折磨，让她遍体鳞伤。而她还不能哭，不能展现出她委屈的一面，依然要用那副强大的外表来伪装自己。 潘琦自认做不到这样伟大，她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陶媛心里有多痛苦。大概就像是还没有愈合的伤口，被一只手再狠狠扯开，血肉模糊。而伤害她的人，却是她最爱的人。她的鲜血，只换来他们更加无情的嘲笑。 她看不下去了，走到她身边，夺过了她的酒杯。 “你今晚已经喝了很多了，别再喝了。就算你强颜欢笑，也只是做给自己看，那对贱人还是会在暗处笑你的。你故作坚强是演戏给谁看？你以为能感动谁？不过是让你更加悲惨而已！” 陶媛轻轻地笑了笑。 “我没有演戏，我也没有想做给谁看既然，我是这儿的员工，这些只是我的工作而已，我并没有想太多。如果你指的是陆离，对我来说，他已经死了。” 死在了她心里。 她从服务员手里端过另一杯香槟，继续喝。平时酒量不佳的她，今天却喝了很多都不醉，连一点晕眩的感觉都没有。大概就是要让她保持清醒，记住这一夜的感觉。 “媛媛……” “如果你还当我是好姐妹，就别管我，至少今晚别管我。让我继续把我该做的事情做完。” 那样的目光，叫潘琦无法不动容。她很心疼她，可是，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帮她。最后，只能作罢。 陆严庭强撑到现在，脸色一直都难看到了极点。等宾客走了一些，才忍无可忍地一拳砸在桌上。 “这个混账，亏我还以为他改过了，没想到这样过分，简直是我的耻辱。” 苏百合的表情却十分精彩。 “儿子已经被你逼得娶了她，你以为你能一直控制他吗？” “再怎么样，他也不该在这样场合胡闹，丢尽了我们陆家的脸。” “还不是你非要办什么结婚纪念日？嘁，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陆青菀见陶媛过来，迫不及待地奚落道。 “我刚刚可提醒过你，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说的没错吧？你这次可是出尽了洋相，连我们陆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扫把星。” “什么嫁给工作，呵，你以为你那套说辞能骗到谁？当我们都是三岁小孩吗？可笑！” 陶媛沉默地看着陆青菀那副可恶的嘴脸，真像张牙舞爪的妖怪，那么丑恶，十八层地狱都装不下她的罪恶。 “你说话啊，耳朵聋了，还是吓傻了？你刚才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 “不知哪跑出来的一只疯狗乱吠，我理它做什么？人还能跟狗计较吗？” 陶媛冷笑。 “你骂我是疯狗？” “你照照镜子，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不像疯狗像什么？” “你居然还敢这么猖狂？我哥都不要你了，他现在和嫣然姐在一起呢。” 陆青菀以为这句话能够刺激到陶媛，但她不怒反笑。 “这么过时的消息也拿来说，有意思么？” “你知道了？” 她笑得更嚣张了。 “既然知道了，就别再死皮赖脸地缠着我哥，他和嫣然姐才是一对，你连她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第502章 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 “那麻烦你告诉你那伟大的大哥，想离婚，我随时可以签字，我比他更加迫切地想要离婚。” 说完，陶媛重重地撞开陆青菀，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陆青菀看着她自如地与其他人谈笑风生，大为恼火。明明今晚她已经输得一败涂地，凭什么还这么骄傲？好像就算天塌下来，她都不会皱一皱眉头。但她不会就此罢手，直到她跪在她面前求饶为止！ 晚宴落幕，只剩下陶媛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华丽的礼台上。满地的玫瑰，芳香四溢。她拿起一片花瓣，嘴角抿出一抹苦笑。 浑身的力气，在晚宴结束的一刻被彻底抽光，她现在感到很疲惫，头痛欲裂。有一股酸酸的感觉，不断地在胸膛里发酵、上升。 那是叫委屈吗？ 呵呵，上一次她有这种感觉，还是什么时候？三年前，或者更早？她已经记不清楚了。 她不是早就已经失去了心疼自己的力气？可为什么，还是会感觉自己很可悲。 就在昨晚，陆离还在他们家的客厅里，抱着她，说有她真好，要和她重新开始。可是今天，他就已经丢下她，投入了陶嫣然的怀抱。 快得就像是一场梦，老天的一个玩笑。 只是，玩弄她的，不是上天，而是他陆离。他真是个高手，她差一点信以为真。 恨他吗？似乎已经失去恨一个人的力气，现在这种感觉，大概就叫做绝望吧。 脚步声响起。 她抬头望去，是一个男人，但不是陆离。 难道她还在期待是他吗？是他，她又能怎么样？一刀狠狠捅进他的心脏？ 欧阳烁信步而来，停在她面前，抽出手来鼓掌。 “刚刚的演说很精彩，我没见过这么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的人。” 连一个陌生人都来讽刺她。 “原来你是陆太太，看来之前真的是一场误会。把你当成妓，很抱歉。” 他说着道歉的话，却没有一点儿道歉的诚意。也许是因为长相太过阴柔邪恶，所以说什么都让人感觉不怀好意。 陶媛很想摆脱他，起身的时候，头脑一阵晕眩，脚步虚晃。 “小心。” 他扶了她一把。 “不要你管。” 她反手一推。本来就头晕，一用力，就晃得更厉害了。踉跄了两步，摔倒在地上。 “啪——”地一声，并不是特别疼，可是那一瞬间，鼻子里激起一股酸意，突然觉得特别难受。 “啧啧……站都站不稳了，何必逞强？” 欧阳烁蹲下来，勾着嘴角，伸出一只手停在她面前，示意要扶她起来。 但陶媛拍开了他的手。 “你走开！我不要你可怜！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一时兴起，就伸出一只手，等女人上钩了，以为可以依靠的时候，却把手抽了回去，任她跌进万丈深渊，不顾她的死活。” “我不过是要扶你起来而已，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么？” “因为你们男人都是一样坏，我不需要你假惺惺。你以为这一次可以伤到我，那你就错了，我是不会被不在乎的人伤害的……尤其是你们这种人！” 陶媛很努力地想要爬起来，但还是腿软，试了几次不行，恼羞成怒地抓起一个酒瓶扔了出去，怒吼。 “为什么连你也要欺负我！” “你该不会把我当成你丈夫了吧？怎么？他丢下你跟其他女人跑了？啧啧……真可怜，要是我，就不忍心伤害你这样的美人儿。” 欧阳烁惋惜地摇头叹息，眼里充满了怜爱。那双深邃的瞳孔，柔情到了极致，能够酥入骨髓，激起灵魂的颤栗。 “他们那么对你，你甘心么？” “我当然不甘心！” 陶媛怒目喊道。 “那么，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够帮你报复他们。” “什么？” 她认真地望着他，那样迫切的眼神，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亟待解脱。 “既然他背叛，那么，你也可以。” 灯光在欧阳烁那张阴柔的面容上晕染开，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感觉。薄唇微勾的时候，便有一种危险的气息弥漫开，他就像一个神秘莫测而又心狠手辣的复仇者。 陶媛被那声音和眼神迷惑了，失神地喃喃。 “我也背叛？” “……他那样对你，值得你为他守身如玉？那样多么愚蠢！男人可以玩女人，女人，同样可以玩弄感情……” 他沉声诱着她，那样的魔力，足以让一个最善良的天使堕落为狠毒恶魔。一只手，缓缓地捧住了她的脸。五指收紧，力道一种，感觉到她细腻的肌肤要在他手指尖融化了。 迷惑一个女人的感觉，该死的刺激，尤其是欧阳烁这样的毁灭主义者，这样让他感到兴奋，体温攀升，开始沸腾起来。鼻子一张一翕，喷洒出灼热的火焰。 “现在，只有我可以帮你，让我来救你……嗯？” 他的鼻尖贴着她的，弥漫开的气息，深深交缠着，刺激着彼此的神经。 “只要你成为我的女人，那么，我帮你一起对付他，让他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她的瞳孔中只剩下他，已经完全被他迷惑了。 欧阳烁感到很满意，没有女人能够逃脱他的魅力。紧盯着那微微颤抖的双唇，缓慢地吻下去。 “啪——”一记耳光，狠狠甩在了他脸上。 欧阳烁以为等待他的，是一记缠绵悱恻的热吻，万万想不到，居然是一个耳光。他对自己太有自信了，所以，根本毫无防备，整个人都给打懵了。 脸偏过去半天，才慢慢接受了自己被打的事实。 他居然被一个女人狠狠甩了一耳光？那一耳光大概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连他一个男人都感到很痛，整张脸火辣辣地。 他摸了摸嘴角，都肿了起来，嘴里一丝丝血腥味。那天他强吻她的时候，她也狠狠咬得他满嘴是血，她真是只带刺的刺猬。 “你居然敢打我？”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侵犯我，我为什么不敢？难道我活该让你侵犯？” 陶媛仰着脸回击道，她今晚受尽委屈，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再被一个陌生人这样欺负，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她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谁都可以踩两脚。现在谁敢火上浇油，她能和那个人拼个鱼死网破。 “你打我是因为我侵犯你，还是拿我出气？难道我像是可以任你出气的男人？” 欧阳烁眼里阴沉沉的，隐匿着危险。 他一向是游戏的主宰者，他的温柔只限于由他掌控游戏。当主动权被夺去，就会暴露出他残忍的本性。 一手箍住她的脸，五根手指抽紧，近乎粗暴地将她拽到了自己面前。他在笑，可那种笑容是十分恐怖的，让人毛骨悚然的。 冰冷的手指刺痛了陶媛的肌肤，让她感到了一丝恐惧，可是，她不后悔，她不会向他屈服。 “女人，我欣赏你的胆量，但是，我也想告诉你，惹怒了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你想怎么样？你还能杀了我吗？我不怕你！你休想我任你玩弄。” 陶媛也毫不退怯。 “是么？那就试试看……” 欧阳烁欺身压了上去。 陶媛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一颤，心脏激烈地跳动起来。 “你干什么，走开！” “你不是不怕吗？你不是说我不能随便玩弄你吗？给了我一耳光之后才害怕，不觉得太迟了吗？” “你松手！” 陶媛扭动着手腕挣扎，刚才她敢给她耳光，有一部分原因也是酒精驱使，现在他身上浓重的烟味让她清醒了一些，她开始意识到了危险。这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如果他真想对她做什么，她根本反抗不了。 “你给我松开，听到了没有？” 她强忍着恐惧，然而颤抖得厉害得喉咙，还是让声音听起来颤抖得厉害。 “放开！” “你再不放开我就叫人了！” “放开我！” 欧阳烁往她身上压了下去，把她压倒在地板上。其实他没有兴趣，只是看到她惊慌无助的模样，就更想吓唬她，看看她被逼到崩溃是什么样子。 “你走开！欧阳烁！” “你混蛋！” “你们凭什么都欺负我？我恨你们！” 她的脸因为激烈的挣扎变得通红，还是在不断地扭动身体挣扎。 “放手！” 欧阳烁的脸就停在了她面前，唇随时可能吻上她的。 陶媛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乱动。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就吊在那里，整个人都是慌的。 就在她以为他又会强吻她的时候，欧阳烁却扯了扯嘴角。 “道歉。” “……” “向我道歉。” “我……我为什么要道歉？” 陶媛的身子抖得厉害，但表情还是很倔强的。 “你说呢？长这么大，只有你一个女人敢给我耳光。” 他的语气又恢复了温柔，但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就算是温柔也是一种近乎变态的温柔。 “你以为你是谁？你侵犯我，就该打。刚才一耳光都是轻的，我可以告你，让你坐牢，你……”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又逼近了一寸，她眼里就只容得下他的眼睛。仿佛会勾魂一般，幽深鬼魅的，狠狠撞击着她的心脏。 那种对他本能的恐惧又从身体各处钻了出来，像有几千只蚂蚁啃咬着陶媛的身体，后背冰冷。 这一幕，似曾相识，每个毛孔都毛骨悚然。 为什么她会这么怕他？ “道歉。” 欧阳烁强调了一次。 “我死都不道歉。” “哦……那么，我就让你死，欲死欲仙的那种……” 说着，他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第503章 这好像是巴掌印吧 陶媛尖声叫骂着。 “王八蛋，混蛋！放开我！” 但她的骂声对欧阳烁似乎有催情的效果，他的动作更加激烈了，陶媛乱踢乱蹬，但是起不到一点作用。 她终于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 “我、我道歉，我道歉！” 动作，戛然而止，欧阳烁满意地望着她，如同她是一只被他调教得很乖的宠物。 “早道歉不就行了？或者，你也很享受我这么对你？” 感到他控制她力度轻了一些，陶媛才挣脱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到一边，一脸的羞愤难耐。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想玩弄女人，找别人去，我不是你玩得起的！” “想玩，我当我玩得起，我偏偏就喜欢玩你这种有挑战性的。” 欧阳烁说什么都是一副心思深沉，不怀好意的样子。 “刚才不过是小惩大诫，你要记住，不是每个男人，都能让你甩耳光。” “你——人渣。” 陶媛狠狠地唾了一口。 “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 “否则怎么样？看你的样子，很想咬我一口？” 他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动作从容优雅，这会儿反倒像个翩翩公子。西装，让他整个人的气质看着要正经许多。 “就算我真怎么了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你那挂名的太太身份，可以吓唬到谁？” “你老公都不要你了，难道你还指望他会给你讨回公道？别天真了！婚姻，不过就是一张薄纸，及时行乐才是最重要的。而我，能够带给你极致的快乐。” “你！” 陶媛生气地骂道。 “你是不是有神经病？” 像她这么有修养的女人，很少被气到这种暴跳如雷的程度。但是，今晚的麻烦一件接一件，她真的是快受不了。凭什么全世界都要欺负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喜欢玩这种游戏，去找其他女人，我没兴趣！” “兴趣，可以是双方面的，也能够是单方面的。你有没有兴趣不是最重要的，我有没有兴趣，才最重要……懂么？时间已经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他刚朝她走了一步，陶媛就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你别过来，你离我远点！” 像逃命一般，她跌跌撞撞地逃了。 欧阳烁心疼地摇摇头，看来，他真是吓坏她了。不过，谁叫她敢打他呢？摸了摸高高肿起的右脸，现在还火辣辣地疼。 那天晚上，她虽然也打了他，但是被他躲开，只打在了他下巴上，这次可比上次狠多了。 很好，有刺的猎物，更让他兴奋。 …… 陶嫣然一个人在房间内翩翩起舞，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房卡。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事情进行得顺利吗？” “比想象的麻烦。” “怎么了？你欧阳少爷也有吃瘪的时候？陶媛不被你的魅力吸引么？” “那女人……挺有个性，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陶嫣然一路跳了过来，像只优雅的蝴蝶一般，在他对面翩然落座，交叠起两条雪白的长腿。 “咦，你的右脸怎么了？” 欧阳烁皱了皱眉，别过脸。 “这好像是巴掌印吧？她居然打你了？” 陶嫣然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你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打吧？难怪脸色那么难看。” “很好笑么？” 欧阳烁白了她一眼。 “看来，陶媛那个小贱人还是那么食古不化。难道今晚阿离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出尽洋相，她还不死心？呵，也对，她可是对他死缠烂打了十几年，哪有那么容易放弃？” 陶嫣然冷冷地眯了眯眼睛。 “你那边顺利吗？” “当然，阿离还爱我。这几年，他一直爱着我。” 说到着，陶嫣然得意又满足。 “你确定？他玩了很多女人。” “那只是他报复陶媛而已，不管他和多少女人上过床，他心里爱的只有我一个，看他刚才看我的眼神就知道了。” 欧阳烁灌了口酒。 “你们做了？” “当然没有，太容易得手，男人是不会珍惜的，我就是要吊起他的兴趣，让他欲罢不能。他现在对我还有些抗拒，我得慢慢来。急什么？游戏就是要这样玩，才有意思，不是么？” 陶嫣然宛如一只狐狸，狡诈、美艳，浓烈。一旦成为她的猎物，休想逃离。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她收紧手指，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我这边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管好陶媛就行。她对阿离可一直都是死心塌地的，想要让她变心可没那么容易。要我说，何必得到她的心那么麻烦？像几年前那样，直接强她不就行了？” “同样的手段，我会用两次？更何况，她现在比以前有趣多了，而我喜欢挑战。越不容易得手的，我非要得到不可。” 陶嫣然冷笑。 “那你可得小心一点，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陶媛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去的潘琦公寓，反正第二天一觉睡醒，已经是中午了。但还是很难受，头痛欲裂，全身酸痛。毫不夸张地说，比被坦克碾压过好不了多少。眼睛畏光，只能眯着，稍微睁大一点就好疼。 “起来了，我刚叫了外卖。” 潘琦提着两个袋子走进来。她是标准的生活自理能力不行，从小也是娇生惯养的，没有下过厨房，唯一的技能就是叫外卖。 把袋子里的盒子都拿出来。 宫保鸡丁、麻婆豆腐、麻辣水煮鱼、红烧鸡翅、清炒藕片。似模似样，像一桌家常菜。 “你有口福了，这家私房菜，是我最新发掘的，味道好的不得了，一般不外送。要不是看我长得美，他们老板才不会破例，而且不收费哦。瞧瞧，这就是长得美的好处。” 陶媛耳边“嗡嗡嗡”，撑着脑袋，皱眉。 “说话小声点，耳朵疼。” “现在还能难受么？你昨晚更夸张，半夜狂按我家门铃，我还以为发生火灾了呢。刚一推开门，你就直接倒在了地上，一整个晚上，上吐下泻，又吵又闹，差点没把我折腾死。这也就只有你了，换做别人，我早就一脚把她踹出去了。” “昨晚吐了那么多，现在该饿了吧，吃饭。” 潘琦把饭盒推到她面前。 “我现在没胃口。” 看着鲜红的辣椒，陶媛还是反胃。 “菜冷了就不好吃了，我家又没微波炉。” 外人眼中的女神，现在穿着一件大大的睡衣，顶着个乱糟糟的丸子头，像女屌丝一样狼吞虎咽。 “哇，好吃，太好吃了。” 陶媛捏着眉头。 “头痛。” “那要不然你先吃两口，然后回去睡觉？反正你今天也不上班。” “要去上的，下午去。” “我去，就你这身体状况还去上班？虽然媒体是没把昨晚的丑事曝光出来，但是，你们酒店上下都知道了，现在肯定在议论你呢。你去了，不是让他们嘲笑？” “说得好像我不去他们就不会笑我一样。只怕我不去，他们会猜测我自杀了或者但受不了打击在家痛哭之类的，那样更难堪。” 陶媛对他们的尿性可是一清二楚，在幸灾乐祸这件事情上，旁观者往往会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团结。 “嘁，既然怎么样都不对，那为什么要去受那份鸟气。他们怎么背后怎么说无所谓，你听不到就行了。你又不是一条裤衩，凭什么屎尿都得接着，叫他们滚蛋。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活得累不累。” “你误会了，我最不在乎的就是他们的看法，我是为工资去的。” “多少，我给你补上。” 潘琦豪气地挥了挥手。本来今天不想提的，但是，话说到了这份上，她忍不住问。 “如果说你之前对陆离还抱有一点点幻想，现在总算清醒过来了吧？我就跟你说了，他就是个贱人，对你好只是为了的让你上钩。保不准，这次是他和陶嫣然联起手来羞辱你，我可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刚好陶嫣然就在这个时候回来。” “是不是，重要吗？我承认他演技高超，我差点给他骗了。其实我反倒该感谢昨晚的事，给了我当头一击，不然……我真的就要陷进去了。” “那倒是，长痛不如短痛，现在痛快一刀，总比以后伤心来得强。这么说，你已经清醒了？” “这还不醒，那我一定是脑筋有问题。” “你本来就脑筋有问题。” 潘琦毫不客气地说。 “脑子正常的，谁会爱一个渣男爱得要死要活。我跟你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再有下一次，就算你为他上吊，我只会一根绳子。” “知道。我现在就是希望陶嫣然回来，他能和我离婚。应该会吧，就算他不着急，陶嫣然肯定也着急，我倒是想感谢她。” “感谢她八辈祖宗！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你看她那副骚样，好像以为全世界就她最美，得意什么啊……还真是印证了那句话，婊配狗，天长地久，我祝他们幸福快乐，别祸害别人。” “你嘴巴真毒。” 陶媛莞尔。 “不过，我就喜欢你这么会说大实话的人。” “嘿嘿。那当然。亏你以前和她是闺蜜，都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瞎了，她摆明就是想用你来衬托自己嘛！不过还好你及时悔过，认清楚谁才是值得你深交的人。现在你挑朋友的眼光，我非常欣赏。” “不说了，先把那些破事统统抛到一边，吃饱饭，才有力气和那对狗男女斗！你放心，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陪着你呢。关于离婚，我一定支持你到底，有什么需要用到我的地方，上刀山下油锅，姐姐我义不容辞。” 第504章 依旧那么美艳 陶媛心里暖暖的。虽然遭受了不幸的婚姻，但是，老天总算对她不薄。方一城，潘奕，这些朋友都是真心对她好的，她一点都不孤单。 简单吃了点午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陶媛吃了药就去上班了。大办公室里，女职员们炸开了锅。 “今天咱们劳模还没来啊，她不是就算下暴雨大台风都会准时上班吗？上次我迟到五分钟她就扣我钱呢！” “昨晚闹出那桩丑事，她还有脸来吗？换做是我，被自己老公这么耍，早就自杀了。” “自杀？天呐，你们说她不会真的自杀吧？” “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女人铁石心肠的，八成是躲在哪哭吧。哈哈哈……” “这就是报应，我就知道总裁不可能喜欢这种万人骑，果然一早就想好报复她呢！我啊，就喜欢总裁这样的男人，够狠，对贱人就不该手软，可算给我们狠狠出了口恶气。” 陶媛之前一直试图认为她们是年轻不懂事，但是，和陆青菀一样，有些女人的恶毒大概真的是天生的，从出生就已经融入在她们的血肉里，说以才会说出这些话。幸好还有两天她就可以从这个地方解脱了，有些人，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 见她进来，职员们互相使了个眼色，装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关心道。 “组长，你没事吧？” “你今天怎么还来上班呢？我以为你经不起打击，病倒了或者躲在家哭呢，我们还打算一起去看你。” 边演戏还边控制不住偷笑。 “现在你是酒店上下的笑话，何必过来让人笑呢？多惨，多可怜！”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打击？” 陶媛一副听不懂的表情。 “你就别装了，就是昨晚晚宴，总裁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的事情啊。总裁也太坏了吧，他是有多恨你才会这么做啊……” “你们说的是这个。” 她状似才记起来。 “原本就只是公司周年庆，他没空来参加，很正常。前几年他不在国内，不照样进行？是你们想太多了。” 陶远淡定地说着，她甚至还在微笑，那样的笑容仿佛无坚不摧的，什么都不能将她压垮。 几人笑她不成，很郁闷。明明知道她是装的，可是，她怎么一点点生气或者伤心的表现都没有呢？这女人真的是没心没肺吧？ 陶媛从容地走进了办公室。 现在头还很痛，吃了止痛药似乎也没什么效果，她又吃了两颗。其实她真的不是多在乎别人的看法，只是，她太要强，也太倔强了，她不允许自己在这样的时刻倒下。不管别人怎么想，她陶媛是绝对不会被这些事情打垮的。 起身去倒咖啡，刚一抬眼，陶嫣然就站在门口。 要不是她的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妖艳太过刺眼，让人无法忽视，陶媛还以为是在做梦。 陶嫣然还是陶嫣然，永远那么风姿绰约。大学的时候，追她的男孩牵着手都可以绕校园几圈，她用她的魅力征服了他们，玩弄着他们，不接受也不拒绝，不给人承诺，像只花蝴蝶一般，享受着男人为她的痴狂。她就如同一朵鲜艳的野玫瑰，娇艳欲滴，散发着浓烈的香味。 阔别几年，她陶嫣然，依旧那么美艳。 但是，她陶媛早就不是之前那个善良得近乎懦弱，甘愿当她陪衬的绿叶。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眼波都未有一丝波动，如同看待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眼神是淡然的，甚至是冷漠的。 “好久不见。” 陶媛道。 陶嫣然心里有一丝讶异，她以为这句话，会是她主动说的。因为她一向掌控着局面，而陶媛的表现应该是手足无措，无所适从。 不过，看她的衣着打扮，还有那种气质，她就已经察觉出她的变化。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女孩，现在已经蜕变为了一个女强人，难怪敢甩欧阳烁的耳光。 当然，就算是这样，她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好久不见。” 陶嫣然眼波一转，红唇微扬。 “你还好吗？” 这一声问候，带着奚落和嘲弄的意味，甚至有些挑衅。就是明知道她不好，故意揭她伤疤。而且她可不是仅仅揭人伤疤就能满足的，她还要在伤口上撒盐。 面对陶嫣然的挑衅，陶媛只觉得她问这个问题一定是脑子有坑。她想她怎么回答？我过得很惨？别说他不觉得自己惨，就算是真的，她也不会当着她陶嫣然的面让自己出丑。 “父母健康，工作顺心，有两三知己，算是不错。” 她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哦……那感情呢？四年前，你从我手里抢走了陆离，还和他结了婚。如果顺利的话，你们现在孩子都已经该几岁了，但似乎不是这样。这几年我虽然在国外，但也经常听到阿离的一些消息，你知道的，都是那些绯闻。他对外面那些女人的兴趣，似乎远远超过对你的。” “看来，你这个陆太太不受宠啊……记得当初我走的时候怎么说的吗？幸福，是抢不走的，就算人让你抢去了，你也别想抢走他对我的感情。你耗费了四年青春来证明我这句话，值得么？我都忍不住有些同情你了。” “别告诉我，你绕了大半个地球回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些。” 陶媛冷笑。 “我是过来出差，刚好住在你们酒店。我本来想过要避开的，免得你有危机感。我想着，这么大一间酒店，应该没机会遇到吧，但是……谁知道那么巧，该遇到的，还是会遇到，这就叫缘分，你说是不是？” 陶嫣然扬着嘴角，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烈焰玫瑰，此刻散发出愈发浓烈的气息，尽是野性。那对男人而言是毒药，但是，只有女人才能嗅出其中的危险。这个陶嫣然，骨子里流得可是毒血。 “我本来都要离开了，但阿离还是发现了我。你是没看到他当时激动的表情，就好像他的全世界统统回来了。给我的感觉就是，他过去过的都是行尸走肉的生活，是我让他又重新活过来。那也就是说，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心都是死的，你知道么？” 陶嫣然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歪头点燃，轻轻舔了舔嘴唇，那种傲慢的劲头，从她每一个妩媚的眼神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 “他回了我的房间，然后，我们……你知道的。” 陶嫣然弹了弹烟灰，那优雅的兰花指，也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美感。 她朝空中喷了一个烟圈，幽幽地，美得叫人恨得咬牙，好像仍在回味。 “这些，是你永远取代不了的。” 相对于陶嫣然那种有侵略性的美，陶媛表现出来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抱歉，我对别人的生活没有任何兴趣。说实话，你自己说可能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这种谈话让我这个旁人挺不自在的。” “旁人？你又不是旁人，毕竟和我的，是你老公，我的前任。你当真一点感觉都没有？” 陶嫣然知道她在装，她爱陆离爱得要死要活，现在心里肯定在流血吧。真是可怜，四年了，她只是学得比从前更会伪装了一些，但是，还是一无所有，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你以为现在还是几年前么？” 陶媛笑了笑，从眼角到眉梢的每一个细节，都表现出了她的不在乎。 “人如果一直活在过去，那是很可悲的。都四年了，也许你和陆离还是原来的你们，但我早就已经不是过去的陶媛。若你期待的是我伤心流泪，那你真的要失望了。做了几年的挂名夫妻，我确实挺累的。所以这次你回来，我倒是挺感激你，终于可以让我解脱了。” “不知道在床上的时候他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一直在争取和他离婚，只是他不同意。呵，我什么办法都用过了，嘴皮子也说破了，但是他就是不肯签字。态度那么坚定，好像离不开我一样，都快让我有了他爱上我的错觉。不过听你这么确定地说他还爱你，我总算放心了。” “你来找我，也因为我还占着陆太太的位置吧。不管我这个陆太太受不受宠，法律上，在外人眼里，我都是名正言顺的正室。你们要发生点什么，在别人眼里，你们都是背叛，尤其你们还是旧人，更会被人耻笑。” “难得我们有共同的目标，那么，麻烦你劝劝陆离，早点离婚。我不想耽搁你们，更不想被你们拖累。协议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差他签字了。” 陶嫣然试图从她眼里找出说谎的证据，但是没有，陶媛看上去那么平静、真实，甚至有一丝对陆离的厌倦。 她是在用她对陆离的感情刺激她，可如果她不爱陆离，那么，这样的刺激就等于是她自己唱了一场独角戏，十分可笑。 烟灰落在陶嫣然手指上，她隔了几秒才弹去，收敛了心神。 “你是说，你想和阿离离婚，他不想？陶媛，你在做梦吧？你忘了你是怎么死缠烂打的？我了解你，你没你说的那么洒脱。” “四年不见，你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你又凭什么说你了解我？总那么自信，是会吃亏的。” 陶媛把烟灰缸推到她面前。 “我不喜欢别人在我办公室抽烟。” 第505章 我没有这样的不孝子 对峙了几秒钟，陶嫣然不由自主地把烟头掐灭了。但作为挑衅，她狠狠往陶媛脸上喷了个烟圈。烟味很熏人，但陶媛连眼睛都没眯一下。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你把阿离当做玩具？当初是你把她从我手里抢走。” “别说抢那么难听，如果不是你心虚，谁又能抢走他？你究竟为什么离开他，是谁的错，你心知肚明，我也记得很清楚，需要我把当年的事情再重复一遍？那样难堪的只是你。” “你……” 陶嫣然咬牙。 “就算那样，也是我和他的事情，轮不到你当卫道士。你不过是抓住这个机会趁虚而入，把他从我手里抢走而已。你敢说，你没有私心？” “谁都有私心，我又没说你什么，你何必这么着急？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现在想想，你和陆离很多方面倒是挺像的。你们相爱，也算是给社会除害了，我很愿意成全你们。” 陶嫣然以为自己会把陶媛气哭，结果反倒自己吃瘪了，妩媚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起来。现在的陶媛敢于她争锋相对，身上好像有一种强大的光芒，连她都不容小觑。 “真的，现在谁能把我从婚姻的坟墓里面解救出来，我会非常感谢她。祝你们早日结婚，我也好早点解脱。” “呵，你急什么？我和阿离肯定会在一起的。几年前他不为你动心，几年后同样不会。” 陶嫣然笃定地说道。 “陶媛，你永远都斗不过我！” 陶嫣然扬长而去，陶媛坐在那，想了很多事情。 现在想来，潘琦说的没错，大学那个风靡万千的陶嫣然之所以会选择她这么普通的女孩当朋友，不过是需要一个人当她的陪衬，帮她做事罢了。与她美丽的外表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她的自私自利。她从来都是以自己为中心，其他人都是她的利用工具，被她耍弄于手心。 四年前陶嫣然能背叛陆离，那么将来也可能。陶媛很有冲动把这当做他们的结婚礼物，可这太便宜他们了，她现在就期待着陆离第二次遭到背叛时的精彩表情。 下班前，陶媛接到陆严庭的电话，回了陆家。 车子驶入花园，就在她失神的当口，一辆车超过了她。要不是她及时踩刹车，就撞了上去。 陆离下了车，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自走进了别墅。 陶媛就有一种特荒唐的感觉，关于昨晚的事情，他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故意挑衅她？ 一时间，真的是没办法把他和醉酒那晚温柔又脆弱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还真是人生如戏全凭演技，他的演技可真好，现在这副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这日子她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必须离婚。 陶媛刚进别墅，就看到陆严庭给了陆离一巴掌，大骂他混账。 陶媛呆住了，他们父子之间一直就有隔阂，陆严庭也经常被陆离那些桃色绯闻激怒，可是动手还是第一次。那一巴掌那么响亮，她隔着几米都听得清清楚楚。 但她一点也同情不起来，反而有种别人替她出气，很痛快的感觉，每个毛孔都说不出地舒畅。甚至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嘴角都扬了起来。 这是今天最让她开心的一件事了！ 陆离的脸被他得侧过来，对着她，抬眼，凉飕飕的目光与她对视着。 她回以愉悦的笑容，原来幸灾乐祸是这么爽的一件事！ 苏百合缓过来后，尖叫着推开陆严庭，抱着陆离，心疼又愤怒。 “你干嘛打我儿子？” “我没有这样的不孝子！” “是，他不是你儿子，你也没有我这个老婆。” 苏百合眼睛都气红了，指着门口的陶媛大骂。 “只有她是你的心肝宝贝，除了她，你心里还装的下谁？我没见过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对付自己家人的。她给你灌了什么药？还是你们睡过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陆严庭被激怒了。 “这种话亏你说得出口。” “你做的这么绝，还怕我说吗？难道我说的不对？你心里就是只有她，不把我们当一回事！为了她，你连儿子都打，是不是要把我们三个人赶出去你才甘心？” “我打他，是因为他做的事令陆家蒙羞！结婚纪念日的事情，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没人逼他。既然说了就要做到，而他兜着么一大个圈子，都是让媛媛难堪。这样对自己老婆，他还算个男人吗？他就是活该被教训！” “爸，你误会了。” 陆青菀也站到了两母子身边，一时生气脱口就说道。 “哥没出席晚宴，是因为嫣然姐回来了。” “陶嫣然？” 陆严庭的身子猛地一颤，两道眉峰皱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 “嫣然姐回来了！哥肯定是和她在一起。对吧，哥？” “你们早就知道了？原来是你们三个联手！你们——简直恶毒！” 陆严庭气得发抖。 “我们怎么恶毒了？哥本来就不喜欢陶媛，是你非要强迫他娶她，还逼走了嫣然姐。哥和嫣然姐感情多好啊，你拆散他们的时候，就不觉得自己恶毒吗？这几年哥被陶媛逼到国外去，连家都不回，难道你还指望他们能在一起？现在既然嫣然姐已经回来了，就该让他们复合。” “你闭嘴！” “我说的是实话，我为什么要闭嘴？我是不知道陶媛给你下了什么蛊，但是，你拆散一对有情人真的很自私。哥和嫣然姐已经吃了很多苦，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成全他们？你想逼死他们吗？” 陆严庭抡着大巴掌就朝陆青菀冲了过去，但苏百合跟母鸡保护小鸡似的，张开双臂拦在了他面前。 “你要打就打我，别打我女儿！你打死我们吧，打死我们就没人跟你作对了。” 陶媛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其实很想借这个机会提出离婚。可是，陆严庭现在已经很生气了，她不想再火上浇油，不然他一气之下心脏病发作就糟了。 她走了过去，面对两母女恨不得将她撕裂的眼神，神色从容。相信她，如果诅咒真的能让人下地狱，那么她们两母女一定会比她早下地狱。 “你来得正好，这件事情，陆离，你必须给她一个解释。” 陆离抿着唇，情绪也很复杂，脸色阴沉。 “爸，您别生气了，我也不需要解释。我和阿离的感情，一直都是这个样子，那天我根本就没想过他会出席。不管他是因为陶嫣然也好，因为其他人也罢，理由我不想追究，我也真的不在乎。这件事情，媒体没有曝光出去，也只是公司内知道而已，不会产生什么恶劣的影响，就这么算了吧！” “你少假仁假义。” 陆青菀都恨不得用眼神把她杀了，她最讨厌她在陆严庭面前装作宽容大度，嘴上一套背后一套。一个大度的女人，会用热牛奶泼她一脸？ “你嘴上说着不在乎，其实心里恨得要死吧？你报复心那么强，又准备在背后搞什么手段？” “就算报复心再强，那么，也是因为在乎，才会想报复。既然我都不在意了，又怎么会报复？工作已经够我忙的了，我真的没有那么多美国时间去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陶媛眼神清澈，语气轻快，每一个字眼甚至于连标点符号都透露出不在意的意思。并且，一点都不像是在逞强或者是伪装。 连陆离都分辨不出，她这些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不喜欢这种把握不了她的感觉。 客厅里硝烟味还是很重。 “你不在乎？你不在乎还一直占着陆太太的位置，还一直缠着我哥？你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最贪心的就是你了！之前就算了，现在嫣然姐回来了，你赶紧滚，别妨碍他们。” “你是什么身份跟我说这种话？不懂说话就别在这胡言乱语，不然跟一只乱吠的疯狗有什么区别？” “你又骂我，你这个贱人——” 陆青菀冲过去就要揍她，但被一只手拦住了，她惊讶地睁大眼睛。 “哥？你干嘛拦着我？” “你闹够了没有？” “我在帮你，难道你不想和嫣然姐复合吗？” “那是我的事情，你别瞎掺和了！” 陆离甩开她，脸上已经透出了青白之色，整个人也是阴沉沉的。 陶媛看了眼手表。 “差不多该吃饭了，我上去换件衣服。” 不管其他人的眼光，她扬长而去。一进卧室，就看到了墙上的婚纱照。本来她是放在地上的，但是那天晚上，陆离发神经，非要把它挂起来。 其实有什么意思呢？这张婚纱照，是合成的。现在挂在那，就是一个大写的讽刺，十分刺眼。 她放下包，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居家服。刚换好，陆离就进来了，闹出很大动静。 她淡定地看了他一眼。 其实今天回家之前，她对他都是恨着的，但是，真正面对面的时候，居然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大概是知道不管怎么哭闹，怎么争吵，都没有结果，索性也就不去浪费力气。当你想着不要去在乎的时候，就真的不那么在乎了。 没等他说话，她走过去，从包里掏出一份离婚协议递给他。 “我已经签过字了，就差你了。爸最近心情不大好，考虑到他的感受，我们可以先离婚，以后再告诉他。” 第506章 倒不如离婚来个痛快 陆离的眼睛被那几个字刺痛了，离婚协议。呵呵，她回家就是为了给他这份东西？ 他咬了咬牙，忍住撕裂她的冲动。 “谁跟你说我要离婚？” “这种事情，还有必要挑明吗？再说，该说的，你妹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之前我们就谈过离婚的事情，现在陶嫣然回来了，这个婚，更是非离不可。我不想耽误你，同时，也不想被你耽误。当了四年有名无实的陆太太，我真的是有点腻了。好聚好散，对谁都好。” “去你的好聚好散！” 陆离直接把离婚协议甩在陶媛脸上，“啪——”的一声，她的脸都给抽红了。 几张纸散开，飘落在脚边。 陶媛觉得野蛮的男人实在是太讨厌了，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看上他哪点。心里越难受，她表现出来的就越是淡漠，就像沙漠里的仙人掌，浑身都是刺。 “人是活的，协议是死的，何必拿它出气？” 她蹲下身把它们捡了起来，一张张排列好。 “你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刻吗？签了吧。” “你就这么想离婚？” “难道你不想吗？你兜了这么大个圈子，联合陶嫣然还有你家人一起给了我一耳光，就算要出气，也够了吧？你还想怎么样？” 本来这些事情陶媛不想说的，可是，他实在是欺人太甚。身为受害者的她什么都没有说，而他一个刽子手居然还一副要找她找说法的样子。贼喊抓贼，他自己不觉得可笑吗？是不是她选择忍气吞声，他就认为自己可以骑到她脖子上作威作福？ “我什么时候给你一耳光了？” “这还需要问吗？也许你觉得我可以让你随意算计，可是，我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愚蠢。陶嫣然回来不是偶尔吧？早在晚宴之前，你和陆青菀她们都知道她回来了，你们都不动声色，不就是等着晚宴那天让我出丑吗？” “我一直都觉得奇怪，曾经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恶心的你，又怎么会突然吃回头草，缠着我这个糟糠之妻。我开始想，可能是你不甘心我身边有了其他男人，但现在想想，还不只是那样。你只是想我重新爱上你，然后，在晚宴上狠狠羞辱我一番，是这样的吗？” 陶媛以为自己说这些话可以做到无关痛痒，但事实上，她的心湖上还是激起了波澜。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毕竟不是机器人，被人算计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不过是不愿让他得逞，所以才努力装作无所谓，不生气，不吵不闹，也不恨。 陆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让他告诉她，他是真的想过和她重新开始？告诉他，他也不知道陶嫣然怎么会突然回来，告诉她，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和陶嫣然复合？ 在她眼里，他已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他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而陶嫣然的出现，也让他意识到只要过去的仇恨还在，他是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和她重新开始的。 既然这样，倒不如让彼此恨透对方，痛痛快快地相爱相杀下去。 房间内弥漫着硝烟味。虽然两人没有大吵大闹，但是形势也很紧张。陆离沉默了许久，心烦意乱。既然局面已经是这样了，那干脆就闹得彻底一些，让她恨透他最好。 “没错，这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 他口是心非地说，表情和说出来的话如出一辙的残酷。 “我就是要让你难堪，就是要羞辱你。” 他居然亲口承认了……这对陶媛而言，还是不小的打击。大概她就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吧，心里明明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还是有些自欺欺人，希望不是这样。但是现在，他彻底毁了那一丝不该有的希望。一盆冰水当头泼下，她想不承认都不行。 “那你觉得，你达到目的了吗？” 她回以一抹不以为意的笑容。 “你究竟更想让我伤心，还是更想让我难堪？如果是后者，或许你达到了你的目的。但是前者，很抱歉，并不能让你如愿以偿。你说的那些情话，你给我营造的那些错觉，我一个字都没有相信。” “我也想骗你，说我很伤心，也许那样你就会痛痛快快地离婚。可是，我不像你那么会演戏……那种苦情戏码，撕心裂肺地哭着控诉你的残忍，我真的是演不出来，一颗眼泪都挤不出。” “发展到这个地步，事情已经够难堪了，继续拖下去，除了彼此更加憎恶还有什么意义？你累，你也累，倒不如离婚来个痛快解脱。” “我还需要教我怎么做？这婚我不离，你说多少次都不离。” “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陶媛也不耐烦了，忍无可忍，两道眉毛都皱了起来。除了有病这个理由，她实在是想不到其他解释。 “你总这么拖着我有什么用？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你拖得起，但她陶嫣然等得起吗？她不是很想要陆太太这个位置啊？我现在让给她不行？” “你不配提她的名字！亏你还有脸拿她做借口，别忘了，当初是你害死了她的孩子。” 这，就是陆离心里永远过不去的那道坎，就是他最恨陶媛的地方。 爱情会让一个女人变成魔鬼，她对付陶嫣然，他可以理解。可是，连他一个男人都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她将来也是要当母亲的，怎么能这么心狠手辣。 陶媛只想发笑，他这句话倒说对了，那个孩子是陶嫣然的，但跟他陆离没有半毛钱关系。以 前她不说，是为了不想让自己爱的人伤心。而现在不说，只是因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陶嫣然能给他戴一次绿帽子，就有第二次，她等着看他给其他男人当便宜爹。 在这件事情上，她无心无愧，所以背脊还是挺得直直的，昂着下巴。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骂也骂过，报复也报复过，现在还揪着不放有什么意思？你还想让我把这条命赔给她吗？” 害死一条人命，她居然还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陆离握紧拳头，一巴掌就想甩过去。 陶媛平静地看着他抽筋的手掌，无所畏惧。 “怎么？你还想打我吗？想打就打吧，别忍着，反正你也不是没给过我耳光。要打就利索点，对着脸，狠狠地打过来。” 她把一边脸侧向他。 “要是这一巴掌能换来一份离婚协议，那也值得了。” 陆离的心脏，像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一下感觉特别不是滋味儿。她用那么坦然的态度与他对抗着，没有一点点对无辜生命的怜悯。好像她害死的不是一个孩子，连宠物都不如。 相处的这一个月，她逐渐让他改变了对她的看法。他看到了她的脆弱，她的倔强，她的聪慧善良，所以，他忘记了她的本性，忘记了自己会为什么会对她恨之入骨。这强烈的反差，让他感到愤怒，对她失望透顶。 “你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贱人！” 盛怒的他辱骂道，为了忍住给她一耳光的冲动，整个人都忍得在发抖。 而对陶媛而言，一个人心灰意冷到麻木的程度，也就不会觉得失望或者痛心，唯一的感觉不过是嘲弄而已。 她其实挺同情陆离的，曾经风靡万千的男神，亚太地区商业神话的陆离，居然栽在了陶嫣然那只狐狸精手里，被耍得团团转，他才是最可怜的吧。 “蛇蝎心肠总好过玻璃心吧，你想让我说什么？让我对他忏悔？让我痛哭流涕？抱歉，我怜悯自己都怜悯不过来，哪还有那么多闲工夫怜悯别人？你不打是么？不会舍不得吧？” “打你脏了我的手。” “那离婚协议……” “别他么再给我提离婚协议。” 陆离一把就拍飞出去，陶媛想去捡，但他的动作比她更快，刚刚紧握成拳的手一把扣住了她手腕，将他拖向自己。她穿着细高跟没站稳，脚狠狠地崴了一下，疼得脸都白了。 但她咬着牙关，一声闷痛都没喊。明明是狼狈地跌在他怀里，却还是不屈不挠，带着一丝怒意问道。 “我不止跟你说过十次，我很讨厌你这种粗鲁的做法。我不是一件什么物品，可以让你随便处置。一个男人事业上再成功，如果行为跟个野蛮人一样，还是让人瞧不起。你的礼貌修养，连小学生都比不上，我建议你投胎重造一遍。” 喷洒在脸上的气息越来越灼热，很明显她是真的激怒了他。但陶媛觉得很痛快，容忍也要有一个度。不想大吵大闹，不代表她不能回击。 “不过，你妈自己的修养也就那样了。就算你回炉重造一百次，应该也差不多。这个道理，用在你妹妹身上同样合适。”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敢羞辱他的家人？她难道看不出他已经忍得很辛苦了？这样一再挑衅他，他是存心找死吧？ 陆离扣紧了手指，感到了她的脉搏跳动得飞快，她也会害怕么？那么纤细的手腕，好像一捏就会折断。她本质上就是个柔弱的小女人，究竟哪来的一身傲气和胆量，居然敢和他对抗！ “你放开我……放手……” 挣扎让陶媛的呼吸有些粗重，一手挣脱不开他，她就用力一只手去推搡。可是女人的力气怎么比得上男人？就算她拼尽了全部力气，他也不为所动，她一点都反抗不了。 第507章 受伤的往往是女人 “你发疯也该有个度吧？现在陶嫣然回来了，我愿意成全你们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近乎尖叫起来。 “你这样死缠烂打，陶嫣然知道吗？难道你爱上我了？” “我爱你？” 陆离一声冷笑，眼里的恨意就像毒芒那么刺眼。 “我会爱你这么歹毒的女人？” “是，我歹毒，我拆散了你和陶嫣然，我还害死了她的孩子。像我这种女人，你应该是恨透了的吧？我留在你身边，对你来说不是一种折磨？” “就是因为你罪孽深重，所以，我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你。” 陆离的语气更加阴冷了，松开她的同时，一手箍住她的右脸，逼得她抬起头来，迎上了那双暴怒的眸子。 “你找那么多借口，说来说去，不都是为了你自己？什么嫣然等不起？你是怕方一城等不起吧？或者，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男人？反正你身边摇尾乞怜的狗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一只？你想感激摆脱我，和他们在一起？” 人在愤怒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和心里真正的想法往往背道而驰。除了这些，陆离实在想不到其他的话羞辱她。 但他很清楚，她现在是个魅力四射的女人，追求者太多太多。他们今天离婚，明天她就有可能和另一个甚至是他不认识的男人领证。想到这一点，他根本无法忍受。 “是也没错，对谁都有好处不是吗？离婚了，你管我跟谁在一起？” “呵呵。你以为这么容易？你让我不好过，我又会让你好过？” 陆离用那种近乎温柔得变态的语气说着，那温柔叫人浑身都在颤抖。她的每个毛孔，都充斥着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陶媛原本以为陶嫣然一回来，这个婚就离定了，她甚至希望他今天就能够签，没想到他在这件事的态度上还是这么固执。 “我是不好过，但更不好过的那个是陶嫣然。她今天来找过我了，让我把陆太太的位置让出来。她都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你怎么忍心让她等？让你的心肝宝贝受这份委屈，你就不心疼么？嗯？” “心疼……可是……就这么放了你，我的心更疼。” “你如果一直这么不可理喻的话，我们只有法庭上见了。” “和我闹上法庭，对你有什么好处？不说我爸会不会给你气出心脏病，你那个贪心又势力的父亲，应该会先跟你脱离父女关系吧？” 他覆下去，贴着她的耳朵危险地吐气。 “就算你什么都不管，闹上了法庭，你觉得你的胜算又有多大？你明明知道最后的结果是输，你根本就不敢，居然也敢在这吓唬我，真是愚蠢又可笑！玩威胁，也先掂量清楚自己和对手的实力。这是一场必输的较量，我劝你别让自己一败涂地。” 陆家陶媛没法待下去，怕陆离死缠烂打，所以也不敢回公寓，只能去潘琦家借宿。后来自己想想也觉得挺可笑的，陆离都有陶嫣然了，两个人恩爱的时间都不够，哪有功夫再纠缠她。 隔天周末，陶媛一觉就睡到中午，潘琦刚好拿到了外卖，正在收拾桌子。 “吃什么？” 陶媛问道。昨晚在陆家吃了半碗饭就匆忙离开了，睡到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 “老样子，私房菜。” 潘琦把盒子一个个打开，四菜一汤，香味四溢。 “拔丝地瓜、清蒸乳鸽、茄子煲、回锅肉、老鸭汤……唔……这搭配不错。” “不是你自己点的吗？” “没有，每天都是大厨精心为我搭配的，准时送过来，都不需要我打电话叫外卖。” 潘琦得意洋洋，一副“老娘就是靠脸吃饭”的表情。 “难怪看着胖了一圈，原来是有男人养啊。” 陶媛调侃道。 “那老板对你还挺用心的嘛，你不考虑考虑他？” “当然不，我是一个有原则的女神，没有一百亿身家的，我不考虑。吃他家几碗白米饭就要拍拖，那我现在孩子都七八个了。” 陶媛摇了摇头。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个道你不懂？明明不喜欢，怎么就这么心安理得呢？” “拜托，这明明对双方都是好事。他有机会给我这样的大美人准备午饭，他也很开心好不好？至于我嘛，除了满足食欲以外，被人追的感觉也很好啊。” 潘琦振振有词地发表自己的理论。 “都说单身狗可怜，羡慕情侣，但我觉得单身挺好的。女人都很需要被男人追求，捧在手心里的感觉。你知不知道，男女最美妙的感觉，就是暧昧阶段，吃饭逛街看电影，想到对方就很会觉得很开心，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恨不得和他腻在一起，怦然心动……那些都是已婚人士久违的感觉吧。” “可怜你啊，热恋的甜蜜一点都没享受到，就被拉入了婚姻的坟墓，我都觉得亏了。所以，你要赶紧离婚，好好地享受被男人追求的感觉，然后挑一个最喜欢的，轰轰烈烈地爱一场。相信我，那种感觉，绝对像重生一样。女人，就是要有爱情的滋润，才能越来越美。” 道理，陶媛何尝不懂？看到情侣甜蜜的画面，她心里也会很羡慕。这段婚姻，确实拖了她太多年，一点幸福都没享受到，反倒被榨干了精力，落得个心力交瘁的结局。 真的该赶紧结束这场悲剧，开始新生活了。 离婚，就是她新生的第一步。 …… 吃过午饭，两人就去做了两个女人在一起必须做的一件事——逛街。 陶媛平时穿衣搭配比较低调，但是也是一个很爱美的女人。她可不会因为婚姻失败就允许自己邋邋遢遢，她宁愿当陆离嘴里那只花蝴蝶，也不愿意自己变成一个黄脸婆。 她的衣服简单，但都是精心穿搭，所以给人的感觉是简约又不失大方精致。乍看得体，但仔细研究，每一处穿搭都有讲究。 平时上班忙，抽不出时间逛街，她也会在网上代购一些欧美的牌子。毕竟是经理级别的，衣服都是中高档次，而潘琦比她奢侈许多，都是逛名牌店。陶媛跟着她一起，也买了几条很贵的裙子，买奢侈品的感觉确实是很爽的。 付钱的时候，潘琦问道。 “你用的是自己的工资卡吗？” “不然呢？” “你傻啊，当然是用陆离那王八蛋的卡。他不至于那么小气，连一张卡都没有给过你吧？” 陶媛想了想，翻出了一张信用卡副卡。 “这张是我公公给我的，主卡在陆离那，但我从来没用。” “就是它了！” 潘琦夺了过来，兴冲冲地。 “今天刷爆它。” “不好吧，我不想用他的钱。” “噢，拜托，你清高给谁看？” 潘琦翻了个白眼。 “你不用，陶嫣然那小贱人会帮你用，她可不会心疼。最傻的就是你这种花自己的钱，然后把钱省给三话的老婆！也不想想，你们结婚几年了，你得到过些什么？你的青春就这么不值钱吗？你不刷，我鄙视你！” 陶媛觉得有道理。她心疼陆离的钱，陆离心疼过她吗？就当做是精神损失费了！ “你说得对，不刷白不刷。你还想要什么？尽管拿，我付钱。” 总裁办公室里，陆离的手机震动了两下，进来了一条银行短信，说他的副卡消费了二十多万。 副卡……不就在陶媛手里吗？这是她第一次刷他的卡，那个女人在报复他吗？ 不过这点钱就想让他心疼，确定不是在侮辱他？ 抽了抽嘴角，把手机放回裤袋，继续开会。 …… 两女人提着大包小包开开心心地离开了奢侈品店，相比买到喜欢的裙子，陶媛更高兴的是可以给陆离添堵。虽然这点钱还不至于让他心疼，不过，等于向他宣战了。 路旁围了一大群人，潘琦爱看热闹，非把陶媛拽了进去。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拉着一个年轻女孩的头发，大骂她是三、狐狸精，丈夫在旁边着急地护着三。旁边停着一辆被砸烂的轿车。 “嚯，又是原配打三。最近怎么老闹这事儿？” 原配边骂边喊，哭得眼睛都红了，陶媛挺不是滋味的。 在感情里，受伤的往往是女人。最可恶的是，那个男人还护着三。也不想想，曾经是谁陪他同甘共苦？ “我要是他老婆，我就想别的办法弄死这对狗男女。大街上这么闹，多丢人啊？” 陶媛苦笑。 “你没爱过，不懂。不是痛苦到极致，谁愿意当街声嘶力竭这么闹？” “那你从她身上有没有看到一点点将来你的影子？你有想过看到陆离和陶嫣然在一起，你是什么反应吗？” “能有什么反应？他们俩现在在我心里都是死人。” “你就是嘴硬。别说你还爱他，就算是不爱他了，面对两个伤害过自己的人，心里肯定还是会有火气的。陶嫣然那个货，你不会有看她一眼就想打死她的冲动吗？” 陶媛想想，还真的有。昨天陶嫣然来办公室跟她耀武扬威的时候，有那么一两个时刻，她脑子里有闪过抓着她的头发狠狠扇她巴掌的画面。 以她现在的实力，她要是那么做，陶嫣然一点都反抗不了，只有痛得哭爹喊娘的份。她不是个暴力分子，但是，很多时候，暴力确实会带给人最简单直接粗暴的感觉。 想到陶嫣然哭喊着求饶的画面，陶媛忍不住笑了。 隔了一会儿，回到现实，警察把他们三人带走了。陶媛心里对自己说，她决不能让自己变成这个女人这样的悲剧，她要离婚！ 今天，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暗示她离婚！ 第508章 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人 逛了一下午，两人到咖啡厅休息，陶媛接到了沈欣慧的电话。 “女儿，在酒店吗？” “没有，和潘琦在逛街。” “哦，今天怎么有空？吃过饭没有？别老在外面吃东西，不卫生的。这两天好像又要降温，多穿点。” 沈欣慧絮絮叨叨地叮嘱着，陶媛心里暖暖的。最关心自己的，永远是家人。而这么唠叨的，永远是老妈。 “知道了知道了，你也……” “你和阿离在一起吗？” 陶远胜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第一句问的就是陆离。 这样的问题直截了当且很有目的性，陶媛突然就有点不舒服。 “没有，我和朋友。” “好久没见他了，叫他过来吃晚饭。” “不了，他最近很忙。” “忙什么？观景山庄那个项目怎么到现在还不批？你是不是又惹他不高兴了？” 陶媛咬着吸管，不是滋味地咕哝。 “我还没那个本事。” “你就是这副臭脾气，难怪他不喜欢你。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人，懂不懂？今晚叫他过来吃饭。” “我请不动他，你自己给他打电话吧。” “你以为我没打过吗？他那个秘书总是推三阻四的说他忙没空的，肯定他故意不想见我，又是你得罪他了吧？” 陶媛越听就越上火，什么叫得罪？两夫妻不是平等关系吗？凭什么好像她就低人一等，要像个奴隶一样去讨好他？他这到底是卖女儿还是嫁女儿？ 本来她一直是顾忌陶远胜的感受，所以才迟迟没有提离婚的事。但是，他都把她当成一件商品了，那她又何必太在乎卖家的感受？ 陶媛把心一横。 “我今晚回家吃饭，就我一个人。” “阿离不回来？你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就算他没空，也打探一下项目的进程，总这样拖着算什么意思？这一天不批下来，我这心里都不踏实。” “知道了，你让妈接电话吧。” 换了沈欣慧接，陶媛的语气才缓和了许多，说自己正要动身，六点就能到家。 沈欣慧听了很高兴，一直说要炖燕窝。 陶媛找回了一丝温暖。离婚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今晚，无论如何都得开口。 陶家。沈欣慧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晚餐，一个劲给陶媛夹菜。女儿难得回来，她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 “多吃点。” “哎，妈，别再夹了，碗里都放不下了，要吃我自己会夹。” 陶媛感动又无奈。 “你工作忙，每次打电话给你，都是在吃外卖。外面那些东西，没有营养，又不干净，对身体不不好的。你难得回来一趟，多吃点。” “那也不能一口气吃成胖子，把之前几个月的都补回来啊。” “我说，你干脆回来住段时间吧，又瘦了一大圈，我好好给你调养调养。” 陶远胜不满地抱怨。 “她住陆家已经很不像话了，结了婚还住娘家，叫人家怎么说？还以为她是被赶回来的！我的脸往哪搁？” “我不是心疼女儿吗？她这么瘦怎么行？” 沈欣慧说话轻声细语的，很温柔。 “也没谁让她那么拼命干，要我说，还不如辞职回家，赶紧生个孩子，才能把陆太太的位子坐稳。她不早点生，会有外面的女人争着给阿离生，到时候人家带着孩子逼宫，看你怎么办？” 陶远胜的语气，是巴不得陶媛现在就生一个。 “不是说好不提这个吗？” 沈欣慧皱了皱眉。 “我看着她就来气！她要是讨阿离喜欢，观景山庄的项目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批下来，肯定又是和阿离吵架了。你现在打个电话给他，让他过来吃饭。” 陶远胜说话的怨气非常重。 “你这真是的……饭都吃到一半了，还叫阿离，多不好啊。” 沈欣慧的脸色已经很勉强了。 “是叫他过来吃饭吗？是叫他过来谈项目，你懂不懂？还坐着干什么？赶紧去打电话。” 陶远胜瞪着陶媛催促着。 她很淡定地吃着饭，不为所动。 “我没那么大面子。” “你什么语气，故意和我斗气么？叫你去就去！” 陶媛本来想安安静静吃完这顿饭再说，但陶远胜这样不依不饶的，她也没办法了，放下筷子，直截了当就来了一句。 “我和陆离要离婚了。” 脱口而出，比她想象的要容易许多，说完心里也很平静，一点都不怕。 沈欣慧没想到她会突然当着陶远胜的面这么说，吓得筷子都掉了。 陶远胜的脸色就更恐怖了。 “你说什么？离婚？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不是听得很清楚吗？离婚。” “你脑子是不是不清醒？我不过就是让你叫阿离过来吃饭，你跟我赌气说离婚，脾气这么臭，难怪阿离不喜欢你。” “我不是和你赌气。” 陶媛望着他，意志坚定，每一个字眼都是清清楚楚的。 “我要和陆离离婚，我早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只不过是现在才提出来而已。” “我看你是脑子有病了，我不想听你说话，你给我滚。” 潜意识里，陶远胜想逃避这个事实。 “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那就这样吧。” 陶媛说着就要起身。 “咣当——” 一个碗从陶媛脸颊边飞过去，摔碎在地上，碎片飞溅。 她心里一凉，差点就砸中她了。 陶远胜已经暴跳如雷地站了起来。 “我不同意！” “我只是告诉你我的决定，而不是征求你的同意。离婚协议上，不需要父母的签字。” “你……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怎么会冒出这么荒唐的想法？” “荒唐么？呵呵，我已经被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束缚了四年，难道还不够？还要拖我多久才行？三十岁？” 陶媛心都凉透了。这真的是她的父亲吗？就算他不爱她，也不该残忍到这种地步吧？ “是因为阿离外面那些女人吗？这算什么大事？你也说四年了，你不想忍都忍过来了，现在闹什么闹？哪个男人年轻的时候不风流？他有权有势，玩几个女人怎么了？你何必这么小肚鸡肠？” 陶媛被这话激恼了。 “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回家，在其他女人床上过夜。外面那些女人，三天两头闹到酒店来找我麻烦，这是我小肚鸡肠？” “你们结婚本来就不是因为爱情，既然没有爱，那就该多得到一些利益，所以观景山庄的项目我才催那么紧，都是为了你。” 陶远胜说得理直气壮，声音响亮。 这是陶媛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为了我？你都是为了自己。你这哪里是嫁女儿？这是卖女儿！这几年，陶家仗着陆家也得到了不少好处吧？难道还不够？你太贪心了。” “你反了。” 陶远胜勃然大怒，冲过去就给了陶媛一耳光，她的嘴角都出血了。 “你干什么……” 沈欣慧急忙护在陶媛面前，眼睛都红了。 “你怎么能打女儿？” “就是你给惯出来的倔脾气，目中无人，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这一巴掌扇在脸上，火辣辣地，可陶媛一点都不觉得疼，反倒更加坚定了她要离婚的决心。 她脸眼眶都没红一下，昂起脸，冲陶远胜冷冷一笑。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只不过是你的一件谋利工具罢了！” “当初是你非要嫁给陆离，现在你还倒打一耙，反过来怪我？是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嫁给他吗？是你自己！想结就结，想离就离，你太自私了。你也不想想，你妈这几年锦衣玉食的生活，不都是靠我？” 沈欣慧很受伤。 “你放心，离婚了，我妈我自己会照顾，不需要靠你，更不需要靠陶家。结婚的本来就是我，我想离婚怎么不行？” “不可能这么无缘无故……你、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是又怎么样？” “你——不知廉耻！” 陶远胜说着又要打人，沈欣慧急忙拦着，尖叫起来。 “你冷静一点，咱们女儿你还不了解吗？她肯定是受尽委屈才会这么做的，你不能再伤害她了！” “为什么非离婚不可，你说！” 陶远胜逼问道。 “陶嫣然回来了，这个理由够了吗？” 陶远胜身子整个一震，往后退了几步，眉头死死地拧了起来。 “嫣然？” “是，她回来了，她和陆离马上就要复合了。观景山庄的项目你又何必着急？她那么讨陆离喜欢，你让她吹吹枕边风就可以了。反正你在乎的只有利益，哪个女儿，不重要吧？不过，她会不会帮你，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 陶远胜真受不了她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一时心里很乱，也理不出个头绪。 “不管怎么样，你别想离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上去。” “你同不同意，这婚都离定了。” 丢下这句话，陶媛跑上楼去了。 她回到房间，看了眼镜子，左边的脸肿得不像话。不过，她一点都不觉得痛。总算是把离婚两个字说出来了，她觉得很痛快，很激动。 太顾忌别人的感受而委屈自己，真的很里很累。只考虑自己而活，轻松多了。 “媛媛，妈进来了……” 沈欣慧拿着几个冰块走进来。 “啧啧，怎么肿成这样……你爸下手也太狠了，打得不是自己的女儿么？” 陶媛凉凉地扯了扯嘴角。 “一件利用工具而已，有什么好心疼的？” “你怎么这么说话？你毕竟是她女儿。” 第509章 错的是他 “可我不是他带大的，我们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他和陶嫣然的感情才深，他们才是真正的父女。” 沈欣慧叹了口气。 “都怪我……” “没事，一个耳光而已，敷一敷，明天就消肿了。” “你也真大胆，居然当着你爸的面直接说离婚，差点没把他气死。” “要不是他逼那么紧，我也不想。不过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一道痛快的。” 陶媛用冰块敷脸，痛得龇牙咧嘴。 “你考虑清楚了吗？” “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要说陶嫣然没回来，可能这事儿还有些悬而未决。但是，我想考虑，人家也不会给我时间考虑！她这次回来，是奔着陆太太的位子回来的。你觉得，陶嫣然的为人，会不想办法把我赶走？我不自己提出离婚，以后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麻烦。” 沈欣慧心里很难受。 “阿离怎么就那么喜欢嫣然呢？她哪里有你好？” “话不是这么说，她勾引男人的本事可比我强多了。” 陶媛贫道。 “妈，你还担心我呢，我才担心你。爸这样自私，当着你的面说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很正常，一点都不考虑你的感受。话说，他真的爱你吗？” “嗯，他要是不爱我，就不会离婚了。到了他的年纪，有一个稳定的家庭，离婚是很需要勇气的。” 陶媛想了想。 “也是！不过，他满脑子都利益，这一点真让人反感。” “哎，他也是为了陶氏，你要理解。” “随便了，反正他有他的立场，我有我的考量。离婚是我和陆离之间的事，他也没办法。” “那阿离什么态度？” “他现在在发神经，所以不同意，不过过几天就好了吧。” “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要真过不下去，妈也支持你离婚。不过，你爸这边，恐怕不会那么容易罢手，你自己注意一点吧。” 陶远胜气得一个晚上睁着眼睛都没睡着觉，第二天早早起来，陶媛已经去离开了，他便直接去了威尔顿酒店，直奔总裁办公室，但在门口遭到了秘书的阻拦。 “陶总，陆总正在接待客人，您不能进去。” 陶远胜现在上火得很，也不管对方是女人，就用力一推。推得秘书倒退了几步，差点撞翻了花瓶。 “不是开会就是出差，要么就是接待客户，每次都用这几个借口搪塞我，你烦不烦？” 陶远胜怒吼道。 “我可是陆离的岳父，我想见他，有那么难吗？今天你别想拦着我！” 陶远胜不管不顾地冲进了办公室，陆离正和两个英国客户在开会，一时间齐刷刷望向他。 “总裁，陶总他……” 秘书脸色发白。 邹声扬正要上前，陆离阻止了。 “先带他们去吃个早餐，一会儿再谈。” “是，总裁。” 邹声扬带着客户离开了，关上了门。 陶远胜着急地问道。 “你不肯见我是什么意思？” 陆离摸过烟盒，抽出一根烟送进嘴里，点燃。眉宇之间，似乎有几分不悦，但是被烟雾冲得很淡，依旧是一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让人难以窥探他的情绪。 “我有么？” “我一直给你打电话，但你那个秘书总说你很忙。再忙，接个电话的时间总有吧？” 陶远胜一肚子火，往沙发上一坐，着急地催促道。 “观景山庄的项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批下来？” “我不是已经答应了么？急什么？” 陆离十分见不得他那副贪婪的嘴脸，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轻描淡写，从容不迫。 “就是因为你答应了，但一直没批下来，所以我才着急，不会有什么变数吧？” 上一次就是这么一直拖着，陶远胜已经有阴影了。一天没批下来，他就放心不下。 “我是批了，但是要走程序，公司有很多部门。这个道理，你不懂么？” 陆离是打心底瞧不起陶远胜这种自私自利的商人，所以，就算他是他的岳父，他的态度也一点都不客气。骨子里，总有一种轻蔑的意味。 “我懂，可是要这么久吗？公司部门再多，还不是你做主？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你催一催，就不用我等这么久了嘛！” 陶远胜很怨念，也是提心吊胆的，没个底。 “不会是因为陶媛吧？” 陆离的眉心沉沉，不明其意地笑了笑。 “什么意思？” “她昨天回来，说要跟你离婚。” 陆离只是短暂地意外了一秒。看来，那个女人这次是铁了心了。晚宴的事情，逼得她跳脚了吗？他只是“哦”了一声，陶远胜捉摸不透他的意思，就更紧张了。 “哦是什么意思？你们不会真的要离婚吧？” 他急得有点坐不住了。 “我说，她就是个倔脾气，一发起脾气来什么都不管，但是，她自己根本就考虑不清楚，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我都跟她说了，你这样成功的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很正常，不都是为了公司，不都是为了家里吗？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没必要那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陆离缓缓喷出一口白烟，似笑非笑，“赞许”道。 “在这件事上，她一直表现的很大度。我想，她离婚应该不是这个理由。” 陶远胜犹犹豫豫地说。 “难道是因为嫣然？我……我听说她回来了。” 脸上，罕见地露出了羞愧之色。 陆离真觉得讽刺，他陶远胜也会有脸红的时候？他以为他眼里只有利益，没有父女情。 “她、她还好吗？” “你们没见过面？” 陶远胜听得出陆离这话里带着讽刺，也觉得有些难堪。 “你知道的，我和她妈离婚的事，她现在还在怪我，怎么可能主动来找我？她离开这几年，我都打听不到她们母女的消息。” 陆离勾了勾嘴角。 “听你这意思，你不会是心里有愧，后会离婚了？” “有舍必有得，不知道后不后悔，但是心里肯定是有遗憾的。” 陶远胜短暂地失落了几秒钟后，注意力又回到了项目上，小心考虑着措辞。 “哎，其实当初你和嫣然交往得挺好，我们都像家人一样和睦。不管我和她妈的关系怎么样，我还是很希望你们在一起的。要不是你爸非让你娶媛媛，你们现在也不会这样。但不管怎么都好，两个都是我的女儿，娶谁，咱们都是一家人！” 无耻的人陆离见过很多，但是他陶远胜绝对是最配得上“厚颜无耻”这个字的人。能把自己的女儿当做利用工具的父亲，连人都算不上吧？陶媛摊上他，还真是可怜。 “反正我的意思是……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管你喜欢嫣然也好，媛媛也好，都改变不了咱们的关系，你说是不是？一家人，就得互惠互利，所以管径项目的事……” 陆离掐了烟头，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浅浅地笑了起来。 “互惠互利？那我的利是什么？陶媛可从来没给过我好脸色，我在她那，只有受气的份。你说，她值得我对她好么？反正她也不领情。” 果然是陶媛得罪他了，陶远胜心里咒骂了几句，脸上却还得赔着笑容。 “哎，她还小，任性，不懂事，你就别和她计较了。” “她可不是不懂事而已，她是让我不痛快了，很不痛快。你说怎么办？” “要不、要不这样吧，她做错了什么，我替她道歉。” “道歉当然要本人才有诚意……” “那行，我让她当面给你道歉。那，观景山庄的项目，你就别再拖着了。你先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陶远胜站了起来，几乎是点头哈腰地讨好着。 “我现在就去找她，让她跟你道歉，你别生气了！” 笑笑地退出了办公室，陶远胜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十分难看。要不是为了那几亿的项目，他也不用拉着老脸这样低声下气。 …… 陶媛周日特地回酒店收拾东西，一想到马上能摆脱这个是非之地，心情那真的是跟脱离牢笼的云雀一般美妙，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你还有心情唱歌？” 陶远胜怒气腾腾地冲了进来，抓着她的手就往外拽。 陶媛抓着桌子不肯走。 “这是去哪？” “你还问？当然是去跟阿离道歉。” “道歉？” 他那理直气壮，迫不及待的表情让陶媛无语，挣扎得更厉害了。 “我道什么歉？我又没做错事情。” “你还说？我刚刚去找阿离了，他说是你让他不痛快，所以他才卡着观景山庄的项目。我早就说了，都是你的错！” “我没错！错的是他，他自己有病！” “就是你这个臭脾气得罪的他，你也是这么跟他说话的吗？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他是谁？他就是个恶魔，就是个变态！” “你闭嘴！我不管你们怎么闹，但是影响观景山庄的项目就是不行。他说了，你必须跟他道歉。” “我不去。” 陶媛犟起来的时候，力气也很大，陶远胜一时还拿她无可奈何。 “反正都要离婚了，观景山庄的项目谈不成更好。这根本就是他的阴谋，他就是想利用这个项目牵制我，不让我离婚。你如果你签约了，等于掉进了他的陷阱，到时候他怎么用这个威胁我都行。” “那是你的事情，反正这个项目我必须拿到手。” 陶媛真的是凉透了心。 “你的意思是，你只要钱，不顾我的死活。就算我被陆离折磨得痛不欲生，我也无所谓对吗？” 第510章 要等离了婚才知道 “你别说得这么难听，当初可是你拆散他和嫣然。你不是很喜欢他吗？他不离婚不是更好？都是你的错，如果当初他娶的是嫣然，今天会有这么多麻烦？这是你欠我的，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必须补偿我！” “我不欠你什么。” 陶媛彻底被激怒了，卯足劲用力一推，连陶远胜都给她推得退后了几步。 “我要离婚是我的事，我不可能为了你的项目搭上自己。你想拿下观景山庄，你自己去跪舔他或者让陶嫣然出马，总之跟我没关系。” “他现在是要你道歉，你以为我舔着脸去求他有用？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狼心狗肺也好过你无情无义，不管你说多少次都是一样的。这个婚，我说什么也要离。” “我说了，不同意！” “这是我的婚姻，我凭什么考虑你的看法？没有哪条法律规定需要你同意吧？你在这冲我大吼大叫没用！” “你——” “你闹到这已经够丢人了，快走吧，我不想见你。” 陶媛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继续收拾东西了。 陶远胜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想发火又发不出来，最后砸了一盆盆栽走了。 陶媛心烦地把文件一股脑全扔进箱子，双手撑着桌子，那团火在身体里乱钻。归根结底，这件事都是陆离搞出来的，她越想就越咽不下这口气。打电话给邹声扬，问出陆离现在在餐厅，直接就杀了过去。 一进餐厅，陶媛一眼就找到了陆离。不仅仅因为他坐的是靠窗位，阳光洒了他一身，使得他看上去光芒耀眼。更因为他身上自带的光圈，更加瞩目，全场目光都被他吸引。 当然，在陶媛眼里，这叫做面目可憎。 刚进餐厅的时候，她真有冲动冲过去抓起一杯咖啡就泼在他脸上，简单粗暴，想想都觉得很痛快。可是，她是一个有自控力的女人。众目睽睽之下那样做，只怕又要闹出不少麻烦。 所以最后，她淡定自若地走了过去，在他对面落座。 陆离身前放着一杯黑咖啡，已经有些冷了，他低垂着眉眼，正在看报纸。这个角度凸显出他高挺的鼻梁，鼻骨勾勒出整个脸部的线条，鼻翼窄窄的，透出一种贵族倨傲的味道。 他不毒舌的时候，真是一个非常养眼的男人，陶媛在心里想，难怪那么多女人为他神魂颠倒。好在自己已经过了看脸的年龄，不会给他那副皮囊迷惑。 陆离折起报纸放到一旁，抿了口咖啡，才望向对面久等的女人，薄唇一扯，透出一股薄凉的意味。 “找我？” 他的嗓音漫不经心。 瞧他那副没事人的态度，真正印证了陶媛那句话——他陆离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心眼，缺得厉害。再说直白一点，就是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给别人的生活带来灾难，他一点无所谓。他能随心所欲让人不痛快，但是，别人休想让他有一丁点不痛快。 “听说爱兰名府那边的项目签下来了，恭喜。这个项目可是从年初就在谈，一直都没谈下来，还是得你亲自出马才行。” 陆离给了她一记“这不是废话吗？”的眼神，那份倨傲，与生俱来。 “你的能力，酒店上下有目共睹。之前那些担心你把太多精力用在女人身上，而怀疑你工作能力的人，这次可以闭嘴了。” “包括你么？” “我从来没质疑过你的能力。” 陆离笑了，摸了摸嘴唇，嗓音沉沉的。 “你这是在拍我马屁么？” “恰到好处的恭维，男人都很享受吧？其实我是想说，既然你是个公私分明的男人，那也应该懂得两个人的事情，没必要把第三者拉进来。借刀杀人这种事情，真的很不磊落。” “我一向只在乎输赢，不在乎结果。你的理论在我看来，就是一通废话。” 陆离点了根烟，态度愈发漫不经心起来。 “我们的私人恩怨，有必要那么上纲上线？离婚是我们的事情，何必把我爸扯进来。” “把他牵扯进来的，貌似是陶媛你。今天早晨，我在开会的时候，他突然闯了进来，说你脑子不清楚，要跟我离婚。然后……” 嘴角的笑意上升到眉梢，晕染开淡淡的讥讽，故意停了停。 “他求我，低声下气地求我，让我别和你离婚。他为了你的婚事，可是操碎了心。哦，不，准确来说，是为了观景山庄的项目。怎么说也是堂堂陶氏总裁，为了几个亿这样羞辱自己，真是可怜。怎么？之后他又去找你闹了？” “你不是暗示他你是因为我得罪你，所以才卡着观景山庄的项目？” “这么说，你是来跟我道歉的？” 陶媛摇了摇头。 “相反，我感谢你这么做。那个项目，我本来就不赞成，签不成最好。当然，只要陶嫣然说一句，你肯定立刻就签了，那应该是我们离婚之后的事情了，与我无关。” 烟头在陆离指尖燃烧着，他淡淡地望着陶媛，神色平静，可是，他看穿了她的心，一点都不平静。 他敢打赌，她现在的心情，跟在悬崖上走钢丝差不多，步步惊心，得小心翼翼。 “我和嫣然是事情，用不着你操心。现在情况很明显，陶远胜比你更操心离婚的事。你要跟我离婚，倒不如直接给他一根绳子让他上吊痛快。” “那倒不是，不是还有个陶嫣然吗？她可比我会取悦你。你我都心知肚明，我爸在乎的不是我们的婚姻，而是他的利益。只要利益能够得到保障，那么，他是不会反对的。说不准，我的下一任丈夫能给他更多的利益，到时候他应该会很感激我离婚的决定。” 陆离眼角泛起了一丝丝不悦，很淡，旁人一点也察觉不到。 “下一任？” 他的语气带着嘲弄。 “这一任都还没离，你就想着下一任，是不是太心急了？” 当他死了吗？ “你陆总都已经找到下一任了，我说这话，一点也不心急。我这样的女人，你应该也不会指望我当一辈子的离异少妇吧？我才二十五岁，又没有孩子，有自己的事业，条件也还可以，二婚找个好的，一点都不难。” 陶媛自信满满地说，她这倒不是纯粹为了刺激陆离而吹牛。她清楚自己的条件，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在离婚这件事情上，她一点儿也不悲观。 “你还是别抱这么大希望，男人跟你搞暧昧是一回事，愿不愿意把你娶回家，又是另一回事。就说方一城吧，他家人都要为了你跟他决裂了，你觉得你进得了方家吗？别看他现在爱你爱的要死要活，日久见日人心，我看他未必能坚持多久。一个二婚女人，条件再好，最多也就是找离异的男人，你别想得太美了。” “好不好，要等离了婚才知道。反正，我愿意冒这个险。再差，也不会比和你在一起差吧？” 她真的很敢说……陆离眯了眯眼睛，狭长的瞳孔，就像一只危险的狼，深藏着危险。陶媛都觉得，他喝的不是咖啡，而是自己的血。 她太了解他了，就算他不爱她，她在面前提到其他男人，还是会刺激到他可笑的男性尊严，他现在大概很想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几轮较量下来，她也慢慢掌握了和这种男人周旋的技巧。和大吵大闹，那是相当愚蠢的，最后吃亏的肯定是她自己。她就是要笑得万种风情，千般温柔，让他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无从发火，憋出内伤来。 “现在想想，我前面这二十几年一个很大的遗憾应该是没谈过一场恋爱就结婚了，我都没有享受过恋爱的感觉。” “潘琦说的挺对的，女人最好的保养不是护肤品，而是恋爱的滋润，以及前期被男人追求，和男人暧昧那种感觉。” 陆离笑了笑。 “你陶媛身边不是有很多苍蝇？你会缺被男人追的感觉？难道那些男人都是你主动去勾搭的么？” “那不是还在婚内么？被婚姻束缚着，多多少少都有点不方便，就比如你，经常来找我闹，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稍微一有点风吹草动就闹出那么大动静，真的是挺麻烦。离婚后就不同了，恢复单身，想和哪个男人暧昧就和哪个男人暧昧，就算是一脚踏几船也很正常，你说是吧？” “呵呵，我说这些，你大概没办法感同身受。毕竟你陆少从来不被婚姻影响，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之前和那么多个女人闹出绯闻，不也无所谓吗？已婚男士都把你奉为榜样，很渴望过上你的生活。” 陶媛故意说的酸溜溜的，反正怎么惹他嫌弃就怎么来。男人，大多不喜欢尖酸刻薄的女人。 “当然，现在陶嫣然回来，情况就不同了。毕竟法律还没有开明到一夫二妻，法定配偶，只能有一个。所以，这个婚，还必须离，不然不是让你的心肝宝贝伤心吗？” 听她说了这么一大堆话，陆离也不过是扯了扯嘴角，轻轻抛出一句。 “陶媛，你真恶毒。” “没办法，糟糠之妻怨气重，是这样的。” “我看你这个糟糠之妻，私生活比谁都精彩。” “但对你来说，我还是那个不被待见的黄脸婆，不是吗？” 话说到这，陶媛觉得也差不多了。 “你慢用，我得回去继续收拾东西了。” 第511章 我可不想见到她 “收拾东西？调回商务部吗？差点忘了告诉你，你上个月在给客服部干得不错，投诉明显少了很多。既然能把一个之前最差劲的小组带到前列，说明你还是很有能力的，那就继续留在那吧。” 陶媛的臀部刚离开椅子，又坐了回去。 “你说什么？你不是答应了吗？还是你主动提出的。” 情况太突然，她也失了镇定，语气有些焦急。 “原本是这么想的，不过后来想想，像你这样能力出众的人，就算是在客服部，也能发挥你的才干，甚至发挥得更好，我怎么能断送你的前途？你放心，工资还会涨一些。” 他明知道她在乎的不是工资！ 陶媛恼了，她知道他就是故意想让她着急。可是，一想到客服部那几个阴损的女人，她就觉得那是个地狱。让她回去，还不如给她一刀痛快。 “男人一诺千金，说出来的话就不能反悔。” “是有这么个说法……” 陆离点了点头。 “不过……你比之前不是说过，男人的话信得过，母猪都会上树？既然你有这个认知，我就不用多解释吧？” “你分明就是……假公济私，针对我！” “是又怎么样？” 陆离站了起来，弯身停在她耳边，笑容温柔得近乎变态。 “你让我不高兴了，那么，我会让你更不痛快！” 陶媛经过一晚上的考虑，最终决定不理陆离的废话，第二天照常搬东西回了商业部。他们之间已经结了很多梁子，再多一道，她也无所谓。 早上去上班，商业部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陶媛正纳闷呢，身后一个礼花突然炸开，喷出五颜六色的彩条和星星。 “经理，欢迎回来。” 职员们都从桌子下钻了出来，林薇拿着礼花，灿烂地朝她笑着。 老梁和几个同事推了一个蛋糕过来。 陶媛惊喜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尤其在客服部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有过一段痛苦的经历后，现在感动得只差没哭出来。 “经理，喜欢我们为你准备的惊喜吗？” 陶媛一个劲点头。 “你们太有心了。” “嘿嘿，上周五听说你回来，同事们自发组织的欢迎会，说你经理你深受爱戴。” “可不是吗？我们早就盼着你回来了。这周五晚上唱k，我请客，你是主角，一定得来啊！” 老梁说道。 “没问题。” 陶媛切了大蛋糕，大家分着吃，整个部门其乐融融，欢声笑语。此情此景，让陶媛由心底感到温暖。就算陆离又拿这件事整她，有这么帮同事，她都都觉得值了。 吃完蛋糕后，黄总监把陶媛叫道办公室，问道。 “人事调动的手续都办好了吗？” “嗯。处理好了。” “我怎么没接到上头的安排？” 她有些疑惑。 陶媛怕露出马脚，只好回答。 “是总裁亲口跟我说的，如果你有疑问，可以去问他。” 黄总监一听就摇了摇头。 “既然是总裁安排的，那么就没问题了，之前你调走也是他的决定。好了，你回去工作吧，之前的办公室，一直给你留着呢。” “谢谢总监。” 她回来之前，林薇已经把办公室打扫了一遍，还添了两盆盆栽。回忆起在这工作的三年，一些美好的记忆又浮上了陶媛心头，终于回来了。 一个个子高挑的年轻女人端了杯咖啡走过来，靠在门口，以一种不怎么友善的目光打量她。 “你就是之前那个经理陶媛？” “嗯。” 陶媛也打量着这张生面孔，看她一身香奈儿套装，架势也是蛮嚣张的，便推断出她就是接替她的那个徐梦。 她是某个董事的女儿，听说之前是国外某个野鸡学校艺术系的学生，因为在国外私生活太乱，所以被他爸带回国，安插在这里。本来专业就不对口，再加上娇生惯养，估计也就只会吃喝玩乐，难怪老梁会给她气得跳脚。 “之前我本来安排在你这间办公室的，但我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就让他们重新开了一间，就在你对面。” “哦，那倒是益我了。我这间朝南，位置是彩光最好的，空气也很流通。你那间光线一般般，靠近电梯也比较吵。” 听她这么一说，徐梦就有点不爽了，后悔没选她这间。撇撇嘴。 “是么？那我再感受感受，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就跟你换。” 看她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陶媛对她的印象就更糟糕了。她最反感这种骄纵任性，以为四海之内都是她妈，谁都得让着她的女人。 “抱歉，我不换。” “你不知道我是谁么？” 徐梦挺了挺背，骄傲地说道。 “我是徐董事的女儿。” 陶媛本来想回一句——哦，所以呢？但是，她那么狂妄，她不给她点颜色瞧瞧，还真有点儿咽不下这口气。对付这种骄纵的大小姐，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么说起来，我还是总裁夫人，整间酒店都是我的。” “哈哈，笑死人了，你吓唬谁呢？公司周年庆那晚我也参加了，就你一个人，总裁都不不要你了，你还好意思打着总裁夫人的名号耀武扬威。我要是你，早就不好意思待下去了。不过这也正常，总裁外面那么多女人，哪个不比你年轻漂亮？总裁又不是没长眼睛，怎么可能喜欢你。” 又来了一个尖酸刻薄的长舌妇……陶媛在心里一声叹息，女人何苦难为女人呢？ “不管你怎么说，我是总裁夫人，这是不争的事实。我是这的经理，也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你有不满，可以去找你爸说，然后让他去给总裁反映，看他怎么回答。” 徐梦一时还真给她唬住了，她哪有那个胆子？她敢在陶媛面前猖狂，可是，谁敢去惹陆离？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她吃了个瘪，只能另外找事由。 “今晚我本来约了德光集团那个陈总，既然你回来了，那就你去吧。” “那不是我走之前的项目？都快一个月了，还没谈下来？” “那个人脾气太倔，我们这边的报价，他说太贵，我都找他谈了两次了，不想再跟他说话了。不就是那么一点点钱吗？斤斤计较想，像男人吗？再说了，你也知道是你走之前的项目，现在你回来了，当然得你去了。” “那你干什么？” “关你什么事？我自然有我的事情要做。今晚七点，希尔顿酒店，别忘了。” 徐梦说完扬长而去。 陶媛拿手机记下了时间地点，倒不是说她听徐梦差遣，而是工作上的事，她一向很认真。在私人矛盾和工作面前，她都是以工作为先。 …… 晚上七点，陶媛在希尔顿酒店接待了陈昊，一个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陶经理，怎么是你？” 陈昊意外地问道。 “上次那个叫什么徐梦的呢？” “她今天没空，换我过来。陈总如果想找她谈，那我现在联系她。” 陶媛作势拿出手机，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徐梦的号码。 “别别别。” 陈总赶紧摆手，一脸晦气。 “我可不想见到她。” “怎么了？有什么让陈总不满意的地方吗？” “我哪里都不满意！” 陈总提起来就一脸烦躁。 “我现在挺怕和年起女孩子谈生意的，太不懂事了，一点礼貌都没有。尤其是她，太傲慢了，仗着你们威尔顿酒店财大气粗，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睛好像长在头顶上一样，语气也很冷淡，一直都在玩手机。” “我在生意场上也几十年了，我创立德光的时候，那小丫头片子还没出生呢，对我一点应有的尊重都没有。谈生意，当然是钱最重要，不就是价格谈不拢？她居然说我小气，没度量。呵，我还没受过这份鸟气。要不是有诚意和威尔顿酒店合作，我今天才不会见她。” “毕竟还年轻嘛，陈总您是这个行业的前辈，就别和她计较了。宰相肚子里能撑船，陈总您肯定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的，是不是？都是我们公司的错，我自罚一杯，代她向您道歉。” 陶媛说话温柔有分寸，一杯红酒喝下去，陈总气消了不少。毕竟是男人，都抵不过女人的温柔攻势。 “还是陶总识大体，跟你谈生意才舒服。” “谢谢陈总，关于之前的定价，我们这边给出的是一个季度五百万的定价。” “太高了，我们旗下的连锁店在其他大酒店也租过店面，最多才四百五十万，你们酒店整整多了五十万。” “陈总您也知道，不同的价格，不同的服务和价值。您是这方面的行家，我们的价格都是按照酒店的客流量和酒店的星级来定价的，如果多报了，肯定也骗不过您。这样的价格，绝对是物超所值。虽然前期看投入大了一些，但是，后面的利润很可观，保证让您满意。” 陶媛不动声色地恭维了一番，陈昊有些飘飘然了。没考虑多久，就妥协了。 “行，五百万就五百万。既然陶经理都保证了，那我相信你。” “陈总不愧是陈总，就是有魄力，我敬您。” 两人很顺利地就把合同签了。 陶媛还没高兴多久，一位不速之客突然出现了。她的脸，顿时就沉了沉。 “陆总？” 陈总急忙站了起来。 “您怎么来了？” “恰好在这里招待几个客户。” 陆离随口回了句，目光落在陶媛身上。 “你们在谈什么？” 第512章 马上就是前妻了 “刚签约。不得不说，陶经理的口才和能力都是一流的，拖了一个月的项目，她一出马就搞定了。陆总有这样一位贤妻兼得得力干将，真是人生赢家，让人羡慕。” 哦？他也羡慕？陆离有点儿酸。 “我们有话要谈。” “那我就先走了。陶经理，下次见。” 陈经理识趣地离开了。 陶媛整理好文件也想走，但陆离淡漠地开腔。 “你没听见，我有话要说？” “我没什么话要说。” 他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陶媛皱起眉头。 “你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你别这么野蛮。” “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就在昨天，我清清楚楚地告诉过你，让你留在客服部，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没记性？”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那天主动跟我说让我调回客服部，是你说的吧？我有选择性记忆，只记得重要的事情。无关紧要的，我一向记不住。” “呵，你是只听你想听的话吧？违背我的命令，阳奉阴违，你承担得起后果？” 陆离目光一沉，扣着她的五指也加重了力道。 毕竟是在高级酒店，周围都是有身份的人，陶媛没办法大幅度挣扎，尽量控制着脾气。 “什么阳奉阴违？凭什么你昨天说的话算话，上次说的话就不算话？做人不能这么随心所欲，身为一个男人，更不能说话不算话。再说了，我不是一样东西，你今天想安插在这里就在这里，明天想安插在另一个地方，又把我挪到另一个地方。就算是植物，这样不断地挪地方也会死好吗？” “呵，这个我可不担心。你陶媛命硬得很，在哪都死不了。” 陶媛真心烦透了这个男人。 “再怎么说，这里是高级场所，你陆离又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缠着不好看吧？”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我也有我的立场。我人已经回了商务部，是绝对不可能再回客服部那个鬼地方的。就算你把我绑回去，我爬也会爬回客服部，这就是我的决心，你懂吗？” 她用另一只手，一根根掰开了他的手指。 “其实酒店那么大，我们平时都碰不到面。我在哪个部门都好，都不是在你眼皮底下蹦跶，你又何必那么费心？有那么多闲工夫，还是多陪陪你下一任陆太太，我可不值得你费心！” 丢下这话，陶媛昂着头就走了。 陆离望着她离开，更多的居然不是感到生气，而是觉得……她今天穿着一身儿，身段儿极好，很漂亮。 这就是花他二十多万买的衣服吗？花着他的钱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出来勾引男人，她想得可真美！ 就算她要打扮，也只能打扮给他一个人看！喜欢当花蝴蝶是么？那他就把她这只蝴蝶的翅膀给折断，看她还怎么飞！ …… 隔天的例会上，黄经理表扬了陶媛。 “德光的项目拖了一个多月，总算是签订了，陶经理，你又立了一功。” “都是大家的功劳。” 陶媛谦虚地说。 “陶经理，漂亮的场面话就没必要说了吧。” 徐梦阴阳怪气地开腔。 “谁不知道是你一个人单枪匹马搞定了陈总，我们可没功劳。” 但是，在场的人心都是向着陶媛的。作为员工，她人谦虚低调，有团队精神，能力出众。作为上司，她亲切温柔，没有一点架子，无可挑剔。 而徐梦是个反面例子，每天上班什么事都不干，就喜欢使唤人，脾气也不好，一句话多说两次就会发火。没本事，天天就是一副“姑奶奶是董事女儿”的表情，架子不要太大！所以，大家一听她说话就烦。 林薇立刻就说了。 “徐总，你跟这个项目也跟了一个月了吧，怎么也没见你谈下来啊！” “我不是说了吗？我可没有陶总那个能耐，搞不定那个老男人。我来之前就听说了，陶总对付客户，尤其是男客户，特别有一套，就没有她签不下来的单子。不过，这一套，究竟是哪一套……” 她拉长着嗓音，幽幽地说。 “我可就不知道了。” “你——” “行了，都别说了。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办法，我只看结果。徐梦，你在这方面确实有所欠缺，得多多向陶媛学习。” 黄总监说道。 这也不是一句什么重话，但徐梦就受不了了。长这么大，还没谁批评她呢。咬了咬牙。 “我可没那个本事，我学不会！” 推开椅子就走了。 同事们个个在她背后翻白眼。 黄总监也是面上无光，但她忍住了。 “我们继续开会！” …… 陶媛领了一笔奖金，跟潘琦一说，她立刻让她请吃晚饭。正好今天天气冷，陶媛便决定在家打火锅。 下班后，买了一大堆食材回了潘琦公寓，打电话给她，她没接。她又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催她赶紧回来。 洗菜切菜忙了半个多小时才搞定。 “叮咚——叮咚——” “你这个大头虾，又没带手机？我不在家，看你怎么办？你是不是算准了这个时间回来，故意不想干活？罚你洗碗——” 陶媛打开门，笑容僵在了唇边，一秒后迅速关门，但另一只手比她动作更快，抵住了。 “陆离，你干嘛？” 陶媛还是堵在门口不让他进。 “我干嘛？我来找我老婆。” 他轻轻一推，就把她推开了，径自走了进来。 “喂，你快走，没人请你进来。你这样，我要报警了。昨天刚拖了地，你换鞋。” 他一句话都不理，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跟在自己家差不多。 “你……你不走是吗？我报警了。” 陶媛刚掏出手机，就被陆离抢了去，直接扔在了沙发上。 “你干嘛扔我手机。” 看着斯斯文文，但行为举止却很粗鲁。 陆离脱掉了西装，扯开领带，露出了一截修长的脖子。看了眼桌上的火锅，两个碗，酱料都准备好了。 “是在等我么？” “你做梦吗？我在等潘琦！” “肥牛、牛肉丸、土豆、腐竹、油麦菜……不错，今天天冷，正适合打火锅。” 男人兴味盎然。 “关你什么事？你赶紧走，潘琦快回来了。” “她没空。” “你怎么知……”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陶媛急忙接了。 “琦琦，你在哪？快到了吗？什么？回家吃饭？我可这已经做好了，那么一大桌菜呢。你……喂喂……” 陶媛瞪了眼陆离，这事儿绝对与他有关。 “没空么？那我来的正好。” “就算她不回来，也不代表你有资格吃。” “你一个人吃得了这么多么？” “就算吃不了，倒掉、拿去喂狗都比给你吃强。” 他回头望着她，眼神几分危险，突然伸出手来，陶媛以为他要揍她，结果他只在她脸上轻轻地掐了一把。 “……” “吃个饭而已，又不会怀孕，紧张什么？” 他居然还在笑……厚颜无耻！可是，陶媛的心颤抖了一下。男人掐女人的脸，这是很亲昵的举动。发生在他们之间，显得特别诡异。 他今天一直都在笑，是不是来的时候发生车祸，还是进门的时候脑袋给门夹了？ “什么怀孕，我对着你想吐，吃不下。” “呵，我对着你也没多高兴。不过，一码归一码，吃饭是吃饭，你是你，我不介意。” 说罢，男人就解开了袖子，挽至手肘处，然后就坐了下来，打开了电磁炉，开始烧水。拿起火锅料，看了一眼。 “鸳鸯锅……鸳鸯……” 他寻味着这个词，喃喃。 “这说明，就是得两个人一起吃。” “强词夺理。我一边吃辣一边吃清淡的不行吗？” “两个人吃，那才叫吃饭。一个人吃，那叫填饱肚子。” 男人振振有词。 很不寻常……陶媛皱着眉头。 “你今天是不是发烧了？跑这来干什么？” “没办法，家里找不到老婆，只能来别人家找了。” “马上就是前妻了。” “但现在毕竟还是老婆，不是么？” “你是不是应该去陪陶嫣然？” “她不在。” “哦……所以你是拿我来打发时间了？一脚踏两船么？寻找寂寞时的慰藉？你这样缠着我，陶嫣然知道么？毕竟在她看来，是我死皮赖脸地缠着你，真该让她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看看究竟是谁在纠缠谁。” 陆离开了一瓶雪碧，摇了摇头。 “你现在浑身都是刺儿，这样不累么？气多伤身。” “你要这么紧张我的身子，就少在我面前出现，少给我添堵。” “你说你这一天天剑拔弩张的，你不累？” “至少我立场分明，不像你，间接性抽风。今天掐着我的脖子叫我去死，明天又死缠烂打，像没事人一样。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精神科？” 陆离望着一米外的女人，手紧紧握着拳头，一身的紧迫感，十分提防地瞪着他。看似倔强，但是，眼里还是泄露出了一丝害怕。 她就是一只故作强大的纸老虎，他不动声色，她就耀武扬威，好像比谁都厉害。但他稍微吓唬一下她，一捅就破。 这一点，他们彼此心知肚明，所以她究竟在倔强个什么劲儿？ “你走不走？” 陆离淡定地喝了口雪碧，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不走是吗？那我走。” 陶媛说完就去拿衣服走人。 “好好陪我吃顿饭，没准我心情好了，就让你留在商业部。” 第513章 我不想一个人留在医院 她顿住脚步，冷笑了一声。 “大家都这么熟了，你的做法我还不了解吗？你说话根本都不算数。更何况，还是个未知数。你这阴晴不定的个性，上一秒心情好，下一秒就难说了，我怎么会为了你的‘没准’，对着你这种人，倒胃口。” “哦，那我就这么说吧。如果你现在敢走出这扇门，那么，明天你就会收到辞职信。这样简单粗暴的说法，你会不会更喜欢一些？” 陶媛顿住脚步，回头瞪着那可恶的男人。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面目十分可憎。 “你以为我会怕你？” “那你可以试试看。哦，不过你都要和我离婚了，应该早就做好了辞职的准备，只是早晚的问题，这对你恐怕构不成威胁。” 有关工作问题，陶媛也仔细考虑过。既然离婚，那关系最好断得彻底一些，那就意味着要辞职，哪怕她再舍不得都好。但现在毕竟还没离婚，她还是想多做一天是一天，陆离必定是看她紧张这份工作，所以才吃定她了。 陶媛的气都要喘得比牛还粗了，但还是闭了闭眼，把火气统统压了回去。放下衣服，坐到他对面。 “不走了？” 她微微一笑，千娇百媚，变脸比翻书还快。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走得了么？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你说是吧？好歹也两万多一个月呢。今天刚拿了奖金，就当‘孝敬’你了。” “你贪财这点是遗传陶远胜的吧。” 陆离讽刺了一句。 “也不能完全说遗传，谁不爱钱。我辛辛苦苦工作，得到相应的报酬，天经地义。我又不是奶牛，吃草挤奶，我没那么伟大。” “那你怎么舍得和我离婚？没几个男人比我有钱。” “你有再多钱，归根结底还是你的，但是我比较贪心，我要的是有钱又愿意把全副身家交给我的。我不单单要钱，还要很多很多的爱。” 陶媛觉得自己现在说话的语气特别一只狐狸精，自己都起鸡皮疙瘩，也不知道陆离会不会想吐。但那样最好，她就是要恶心得他吃不下饭。 “钱和爱，女人都想要。但得看你配不配，有没那个资本。女人通常会犯的一个错误就是自视甚高，别把自己看得太值钱，也许在男人眼里，你和其他女人没什么差别。” “其他男人怎么想，我不敢保证，但是，能让陆总像只苍蝇一样缠着我不放，我想我应该算很有魅力了。” 陶媛牙尖嘴利，但陆离也不是吃素的，慢悠悠回了一句。 “女人太要强，男人不喜欢。” “但女人太弱，男人会不珍惜。相比当个糟糠之妻，浑身是刺的女强人，至少活得精彩，不会受伤。再说，你陆总口味不也挺重？陶嫣然那呛口小辣椒，你不是照样喜欢得很？” “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和嫣然比。” “我和她有什么好比较的？如果真要比，那我觉得我比她强。” “是，强在脸皮比她厚，心比她狠。” 陶媛摇摇头。 “这两点，我倒是甘拜下风。别着急为你的小辣椒正名，人，是要慢慢了解的，我相信她会给你一个‘惊喜’。” 更可能是惊吓。 见他还要说什么，陶媛主动打住。 “食不言，寝不语，还是安安静静吃顿饭，别给彼此添堵了。” 她加了火锅料进锅里，没一会儿就沸腾了。 两人各吃各的，互不影响。 陶媛喜欢吃辣，只吃辣的那一边，涮了很多肥牛，吃相有些凶残。 陆离在用餐的时候，却像一个优雅的贵族，慢条斯理。开始只吃清汤那一边，但是尝了一口辣之后，就转移了阵地，只吃辣了。 陶媛记得他有十二指肠溃疡，受不了刺激，本来想提醒他少吃点辣，但那样他又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她关心他，她就没说了，自顾吃得欢快。 后来她的诅咒真的灵验，陆离吃到一半就开始跑厕所。陶媛收拾完桌子，他还在厕所里。她敲了敲门。 “你躲在里面干吗？没事吧你？” 敲了半天，里面没动静，她以为他真晕过去了，刚要硬闯，陆离扶着肚子走了出来，皱着眉头，一脸郁色，脸都是青的，嘴唇发白。 “怎么？胃不舒服？” 他瞪着她，怨气很重。几秒钟后，走过去拿起了衣服。 “跟我去医院。” “拉肚子而已，不用去医院吧？你走的时候买点药就行。” 面对这么狠心的女人，陆离简直心寒，直接把车钥匙丢给她。 “我这样，没法开车。” “我又不欠你的，为什么要送你？你让司机过来接你。” 他直接过去拽她，力气很大，陶媛挣脱不开。 “哎，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跟你没法好好说话！” “行了行了，你放手，我送你去。” …… 夜色繁华，灯火如流。 陶媛开着陆离几百万的商务轿车，看了他一眼。他闭着眼睛，捂着胃，奄奄一息地躺在那。 如果用更加简单粗暴的形容，那就是，跟死狗一样躺在那，额头上都是汗，嘴唇惨白。 看着真挺可怜……可陶媛对他还真同情不起来，一来是他本人就让人讨厌，二来是他自己作的，痛死也活该。 “胃疼很难受吧？刚刚就想提醒你，少吃点辣。” 陆离的胃在抽筋，说话都困难。 “你现在说这话，有意思？” “我不是看你对陶嫣然那小辣椒欲罢不能，以为你很能吃辣了么？看来不怎么样。” 她很没同情心地笑了笑。 “叫你逞强，这回知道难受了吧？辣，不是每个人都能吃的。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你嘴真毒。” “谢谢。” 到了医院，陶媛直接把陆离丢给医生，一番折腾后，某男静静躺在床上输液。 “他是急性肠胃炎。本来就胃不好，还吃那么多辛辣的食物，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老医生摇了摇头。 “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就图嘴巴一时痛快，也不管身体受不受得了，等上了点年纪就知道后悔了。” “是啊，有些人，就是喜欢自找罪受。” 陶媛附和了一句。 陆离闭着眼睛，眉头不明显地蹙了一下。要不是现在胃还痛得厉害，他早就抓住这个该死的女人一顿揍了。她也就只敢在这种时候这样嚣张，换做平时，她敢吗？ 他现在这就叫虎落平阳被犬欺。 不过，这笔账他记下了，肯定得找她讨回来。 医生离开了，陶媛领了药回来，随口问了一句。 “要吃药吗？” 没反应。 “喝点温水？” 还是没反应。 看来他是不需要她多管闲事了，陶媛正好乐于脱身，就说道。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车钥匙我给你放在这，我打车回去。” 刚要走，一只手抓住了她。手指冷冰冰的，被汗浸透了，她的皮肤都被刺得抖了一下。 “怎么了？” 陆离依旧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问。 “你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 “不然呢？急性肠胃炎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打个点滴睡一觉就好了，没必要留人照顾。或者，我打电话给你妈？” “你没人性。” “嗯，是的。” 她非常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我可以走了吗？” “不行。我不想一个人留在医院。” 他说这话时，有些孩子气，给陶媛的感觉很诡异。这个男人平时太蛮横了，就算是生病的时候耍无赖，她也很不习惯，感觉有点发毛。大概是受虐惯了吧，还是喜欢他凶巴巴的样子。 “很晚了，我得回去了。” “留下。” “真的不行。” 他沉默着，期间好像还不耐烦地叹了几口气，才抬起眼皮，不满地瞪着她。 “真的要走？” “嗯，我不喜欢医院这地方。你想让人陪，打电话叫陶嫣然。” “你可以走。” 陆离说道，大概是实在没力气和她纠缠了，而她走的决心又很坚决，所以不想再和她耗着。但是，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忽悠的，还是提出了条件。 “但你明晚得带晚饭过来赎罪。” 陶媛乐了。 “请问我犯了什么罪？所以，一锅火锅就把你送进医院，是我的错？我没有求你吃，是你一直赖着不肯走，你这个叫自作自受。同样是吃火锅，怎么我没事，你就闹出急性肠胃炎？是你自己身体硬件不行。” 饶是陆离这么强悍的男人，屡次遭到她的无情奚落，还是会很不痛快。 “你说够了么？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你没必要一直提醒，我比你知道痛。” 他都发火了，按说陶媛应该挺害怕的，可是怎么办？她除了想笑，还是想笑啊。 当然了，瘦死的骆驼毕竟比马大，陆离又是一个很记仇的男人，陶媛再想笑也得忍着。看他可怜，退了一步。 “那行吧，明晚想吃什么？你说。” “家里楼下的粥。” “家里？” 陶媛第一反应是陆家。 “你家附近哪里有粥？” “……” “哦，你说的是我家。” 他那么自然地把她家当做他的家了吗？陶媛的心，不着边际地颤了颤。 “之前你不愿做饭，就在楼下买个粥随便打发我那家，你没说名字。” “好，知道了。那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说完，陶媛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下意识地，重重松了口气。 第514章 要去你自己去 陆离这个男人，总能惹出各种各样的麻烦，反正一摊上他准没好事。本来好好的吃顿晚饭，也给他闹到医院，折腾到快十点，真累。 “今天怎么回来了？不继续当你的缩头乌龟？” 陆离回头看了她一眼，问。 “我回自己家不行吗？什么缩头乌龟，至少我没有死赖在别人家里。” 陶媛放下包，怎么看他怎么觉得碍眼，很不舒服地问道。 “你怎么还不走？” “就走了。” 陆离回了卧室，隔了一会儿，换了一套休闲服出来。他的头发刚干，没有任何修饰，软软地趴在额头上，少了平日正装的严肃，看上去舒服自在。 一弯腰，拿起了钥匙钱包，然后对她说。 “走吧。” “你不是去找陶嫣然吗？” “还没吃晚饭，下楼喝个粥。” 陆离的语气，她作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还杵那干什么？”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吃完别回来，我今晚没力气和你吵。” “说得好像谁想和你吵似的，别磨蹭了，走吧。” 说着，拽住了她的手腕就把人往外拖。 …… 陶媛是强行被带下楼的，脸色很不好看。 对面的陆离倒是心情不错，嘴角愉悦地微扬着。即便坐在一间小小的餐厅，依旧如同身处高档的酒店，整个人都是熠熠闪光的。因为他的存在，小餐厅的格调都好像升级了，周围的陶客都忍不住打量他。 “我知道我好看，但也没必要一直看着吧？” “我这叫瞪，不叫看。你都快三十岁了吧，吃个面还要人陪？你还小吗？” “我喜欢。” 他直接回了三个字，于是就成了特别顺理成章的一件事。 陶媛认真盯了他好一会儿，特严肃地问。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你昨天找我麻烦的时候，恨不得杀了我，现在却连喝粥都要拉上我作陪，你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离喝了口水，相对她一脸严肃的模样，他显得无比从容。 “我今天无意间撞上你们部门那老男人，和一个年轻姑娘在一起，看来是他老婆抓错人了。” “这么巧？” 陶媛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但是，这算澄清误会了吗？所以，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当昨天大吵大闹的事情都没发生过？呵，她的心可没他那么宽，赌气地说。 “那也不一定吧，说不准我不是小三，是小四小五呢。” “你倒是想，但人家姑娘比你年轻漂亮，你说他图你什么？” 陶媛想了想。 “我不相信有这么巧，你肯定在说谎。” “我派人调查他了。” 不用她追问，他直截了当来了句，直白得让陶媛愣住。 “调查？” “嗯，怎么说你也是我老婆，我当然得调查清楚。这顶绿帽子，我可不会白戴。” 陶媛心里真想骂脏话了，哪有调查别人隐私还这么理所当然的？而且听他的语气，她还该对他感恩戴德。可她忘不了，当时候是谁在旁边冷眼看她笑话，是谁扭头走了。 事后再去调查，有意思吗？ 反正她喉咙里就跟吞了只苍蝇似的，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咕哝了一句。 “马后炮，也不见你当时出手。” “那能怪我？他那么多同事，怎么就偏偏是你被当小三抓住。你应该好好检讨检讨自己，要是你平时为人行事多注意一些，会让人误会？我早就说了，你就是只花蝴蝶，就喜欢勾三搭四。正经女人会这样？” 陶媛甩脸就要走人，陆离又一把把她拉了回来。 “怎么？自己做的不好，还不兴说？我才说两句，你就甩脸走人，你脾气怎么这么冲？” “我脾气冲？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你嘴巴怎么那么毒？我凭什么要无端端被你羞辱？” “是无端端么？这是事出有因！那事儿，我不丢人？” “嫌丢人是吗？那就离婚啊！陶嫣然不丢人，你找她去吧。” 陆离本来也算挺纵容她的脾气了，但是她一提到“离婚”两个字，他就不舒服了，两道浓眉随之拧了起来。 “你就不能别张嘴闭嘴就是离婚？除了这两个字，你就不会说别的？” “对着你，我没其他话可说。” 陶媛凉凉地回了句。 “你……” “你们来了，好久没见了。” 老板娘热情地迎了上来。 “陆先生，身体好些了吗？” 陶媛心里“咯噔”一声，又不好阻止，只能使眼色，但老板娘光陶着发花痴，一点也没察觉，倒是陆离瞧出端倪来了，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生病？” “早两天你太太匆匆忙忙赶过来，说要给你打包一份粥送到医院去，我们还特地给你插队了呢。你太太还特别叮嘱我们，少油少盐，口味清淡一些。” 陶媛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陆离胸口的郁气，顿时烟消云散。原来那天她来过，她并没有忘记。一丝丝的惊喜，从心脏渗出钻出来，这种感觉对陆离而言是很陌生的，但是他很享受。 陆离一高兴就说。 “喝了你们的粥，什么病都好了。” 含笑的眼，意味深长地扫了眼她陶媛。 “哈哈，陆先生真会说话，今天照旧给你们打八折。还是老样子，百合粥？” “嗯。” “陆太太呢？” “我不用了，谢谢。” 老板娘走了，陶媛一直低着头，不想看陆离那副得意的嘴脸。但是喝水也不自然，做什么都不自然，清了清嗓子。 “那个……” 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正现在说再多都是掩饰了。 “我的粥呢？” “我自己喝了。” “哦？不是特意给我买的吗？” “本来是，但一出门想想交通那么堵，又懒得去了，就自己打包回去喝了。” 陶媛继续嘴硬，眼神飘忽得厉害。 “你说谎的时候能给点演技吗？连我的眼睛都不敢看，能骗过谁？” 陆离揶揄她，嘴角都快上扬到耳根了。 “谁骗你了，我、我本来就是自己喝了……” “我要你说实话。” 他认真时嗓音很有威信，陶媛不由自主地开了口。 “我那天去了，陶嫣然在。你没必要演戏了，你叫我送粥过去，不就是想让我看你们亲密吗？不过，你的目的没有达到，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觉得那是我计划好的？又是想羞辱你？” “难道不是吗？反正都是第二次了，我都习惯了。我倒是想说，麻烦你换一点新花样好吗？每次动用同样的招数，不烦吗？”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陶嫣然会来，你相信吗？” 陆离执着地等着她的答案，但陶媛认真摇了摇头。 “当然不信。” 这下轮到陆离无语了，本来就想回一句——爱信不信，他不在乎。但当时候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强调道。 “我没骗你，我确实不知道。” “你这是在跟我解释吗？没必要吧，我说了，是与不是都不重要，我一点也不在乎。” “你在跟我赌气？” “没有，我看上去像在赌气吗？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我都已经把你拱手让给陶嫣然了，你以为我会在乎你们有多亲密？我现在巴不得你一天二十四小时和她黏在一起，别来烦我。” “什么叫拱手让人？” 这说法让陆离不舒服。 “难道我是一件东西？” “难道你不是东西？” 牙尖嘴利！陆离恨恨地想着，不拔掉她那口尖牙，他的名字倒过来写。 粥很快就端上来了，陆离喝粥，陶媛低下头玩手机。 几分钟后，被忽视的某人的脸慢慢沉了下来。 “你不知道当别人的面玩手机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 “再不礼貌，也没有强行把别人拽来陪你那么不礼貌。我干嘛要看着你喝？” 她回答的时候，依旧是头也不抬一下。 “跟哪个野男人短信？” “你管不着。” 她抬头。 “别又强调你是我老公，我们现在处于半离婚状态，各玩各的，谁也别管谁。” “什么叫半离婚？” “就是离婚协议上我签了名字，就差你了。” “我不签名，那就是一张废纸。离婚，门都没有。” 见她着急说什么，陆离下一步打断了。 “坦白说，我现在心情还不错，你最好别招惹我。” 陶媛努努嘴，不做声了。倒不是说她怕他什么的，只是，她太清楚他的个性，他不想离婚，那她说再多都是废话，没必要费那个唇舌。 一碗粥喝了将近一个小时。 两人离开餐馆，已经十点了，陶媛走在后面，低声抱怨道。 “真麻烦，就不会自己来吗？本来还想加班的……” “走那么慢？快跟上。” “你腿长，你先走，别管我。” 她故意走得更慢了，巴不得和他拉开距离，但陆离倒了回来，和她并排走。 舞蹈房里，陶嫣然随着音乐跳着芭蕾舞，纤细修长的身材，优雅的舞姿，宛如一只骄傲又危险的黑天鹅，气息典雅高贵。相比起洁白的白天鹅，她演绎的白天鹅更加神秘莫测，浑身都是魅力。 欧阳烁走了进来，靠在门廊上，安静地欣赏着她的舞姿。跳舞的陶嫣然，是最有魅力的陶嫣然，那种狂野，偶尔会让他有心跳静止的感觉。任何男人，都渴望征服这个危险而野性的女人。 他和她，太相似了，他们可以成为情人，成为最好的床伴，也可以成为危险的拍档。从本质上来说，他们是一类人，是野兽。 第515章 太主动可不好 等她跳完芭蕾，他走过去，一把将她搂入怀里，与她跳起来维也纳华尔兹。在流畅华丽的无趣之冢，两人旋转着，起伏着、反身、摆荡、倾斜，翩跹回旋，舞蹈热烈奔放。 大手将她压入自己胸膛，欧阳烁在她耳旁喃语。 “这么沉得住气？不去找你的陆离吗？” “……对男人，太主动可不好。等鱼儿主动上钩，才是上策，我可不像你……” “我喜欢主动出击。” 欧阳烁眼里闪烁着猛禽的危险，一旦被他看中的猎物，休想逃离。 “都几天了，他还没来找你？” “他人虽然没来，但他心里肯定想着我……为我魂牵梦绕……” 她沉醉在那样的憧憬之中，嘴角扬起了幸福的笑容。 两人一个热烈旋转，陶嫣然又重回欧阳烁怀抱。 “我劝你别太自信……据我所知，这几天，他一直和他老婆在一起。” 陶嫣然的舞步稍一停顿，但迅速跟上了。 “也许他们是在谈离婚的事。” “我看不像，一直是他主动去找她，他们现在在医院。” 陶嫣然冷笑。 “那贱人要死了吗？” “是陆离。” “他怎么了？” “别紧张……不过是急性肠胃炎而已……” 欧阳烁凉凉地扯了扯嘴角，那张阴柔的脸，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心疼么？” “他是我的男人，我当然心疼。” “可在这个时候，陪在他身边的是陶媛，而不是你，你确定他是你的男人？” “他很快会是，永远都是。” 陶嫣然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快步走到一旁，拿出水来喝。 “怎么？我说两句实话你就不高兴了？你不是很有把握吗？害怕了？” “我怕什么？几年前陶媛抢不过我，现在，照样抢不过我。” “但是，陆离一直不联系你，这可不是好现象。别说他是在矛盾，他有很多陶虑。以我对男人的了解，一个男人如果想找你，就一定会找到你，不会考虑太多。他迟迟没有行动，只能说，他是不想联系你。” 陶嫣然本来也有点儿担心，这会儿，被欧阳烁一句话放大了，两道秀眉皱了皱。 “可他还爱我，这一点，我很肯定。” “就算他心里爱你，不行动有什么用？我看，他现在正一步步被陶媛攻陷。” 欧阳烁眯了眯眼睛。 “毕竟，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陶嫣然重重地哼了一声，有些吃味地说。 “多有魅力？比我有魅力？” “怎么？吃醋了？” 欧阳烁捏起她的下颚，婆娑着她的肌肤，嘴唇几乎与她贴上。那么近的距离里，他身上散发着的浓烈的魅力，让陶嫣然的身体都在在颤抖。 “放心，我的心是属于你的。她怎么配和你比？” “那当然，她连我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她现在不过是比几年前更会装腔作势罢了，骨子里还是个可怜虫。” 陶嫣然推开了他的手。 “我的意思是，既然守株待兔没用，倒不如主动出击，把握住先机。” “主动？这样会不会太着急了？” 陶嫣然有点担心。一向是男人像苍蝇一样围着她，根本不需要她主动。 “你要这么想，你和他少相处一天，陶媛就多占着他一天，你甘心你的男人和你最恨的女人在一起？” 陶嫣然被这话刺激到了，是啊，她不能白白给陶媛制造机会。把心一横。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也抓紧时间行动。连一个陶媛都搞不定，你可别再来找我。” …… 临近下班时间，林薇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组长组长，今晚部门活动，去吃自助餐，你去吗？公司请客哦！” “好啊，去哪吃自助餐？” “新海景，五星级的自助海鲜哦，四百一位，公司够大方吧？” “是啊，公司福利就是好。” “那一会我搭你的便车。” “没问题。” 下班后，到大家要一起出发了，陶媛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答应了陆离给他送粥过去，只能对林薇说抱歉。 林薇当然很失望。 “啊？什么事情比吃大餐还重要？吃完再去不行吗？” “真不行，挺重要的。” “有什么这么事重要？总裁？” “嗯。” 林薇眼白一翻。 “嘁，他上次都那样了，你何必理他？亏我还以为他浪子回头了，结果耍了你一通，实在是太过分了，你别管他了。” 陶媛想说，她也不想管啊，但这不是没办法吗？ “你们去吧，改天我请你吃饭。” 她匆匆忙忙赶往粥店，下班时间本来就很堵，再加上前面路段出了车祸，更是寸步难移。一看时间，已经七点了，那位大少爷肯定还在等她吧？这么晚还吃不到饭，估计一会儿又要发脾气了。 …… 时间，晚上七点。 陆离把报纸来回看了两次，还没见陶媛人影，忍不住打了电话给邹声扬。 “夫人？我不清楚她在哪，不过我听说他们部门组织吃海鲜，所有人都参加了，她应该也去了。” 陆离一听脸都黑了，就为了一顿海鲜，那女人就丢下他不管？难道，他还还比不上一顿海鲜？她想吃，难道他不会请吗？ 或者，她根本就没想过今天要过来，昨晚答应他只不过是在敷衍他，只是为了早点摆脱他而已。 陆离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给耍了，想打电话过去追责，但又拉不下脸，就在憋了一肚子火气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你还知道来——” 他怒目瞪去，但来人不是陶媛，陶嫣然手捧着一束鲜花，娉婷美丽地站在那里。 怒气冲冲的脸，顿时僵住了。 “你怎么会来？” “我有一个旧同学在这工作，说看到你了，我就过来探个病，没有打扰到你吧？” 陆离摇了摇头。 陶嫣然抱着花进来，放在床头柜上。 “怎么就你一个人？她呢？” “在酒店。” “哦……她那么爱你，我以为她会留在医院照顾你。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她误会。” 陶嫣然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交叠着双腿。 “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 “嗯，临时有事，在国内多待几天。” 她依然美丽得让人窒息，这样很好。然而，陆离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许多以前不好的回忆，他毕竟是辜负了她，那些愧疚，会自然而然地从心里钻出来，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你是指工作还是感情？如果是工作，很顺利，你知道的，美丽在职场上原本就是一种优势，身边的人都会主动帮助你，尤其是男人。至于感情……” 嘴角抿出一抹花朵般的微笑。 “我结婚了。” 猝不及防的消息，给了陆离重重一击，眼神骤然一紧。脸也紧紧绷了起来，显现出一丝怒容。 陶嫣然调侃道。 “你现在的表情可以称为愤怒么？前女友嫁人，新郎不是你，你吃醋了？很失望？” 陆离肯定是失望的，他愤怒也是对自己，然而，还没来得及如何解释这种感觉，陶嫣然又盈盈地笑起来。 “骗你的，我还是单身贵族。” 陆离皱眉。从以前开始，她就是这样，喜欢捉弄人，喜欢让人紧张，一个叫人又爱又恨，欲罢不能的妖精。 “生气了吗？我骗你，总比我真的嫁人好吧？” 陶嫣然笑得很狡黠，眨了眨眼睛，像只狐狸。 “再说，不这么试试你，怎么知道你还这么紧张我？” “这种玩笑不好笑。” 陆离沉着脸，冷冷地说。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狠狠松了口气。 “呵，你还像以前那么开不起玩笑。不过呢，看在你紧张我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吧。” 她不动声色地暧昧着，却不跨过那道边界，一直很聪明地暗中把握着。毕竟是情场老手了，她是一个很有手段的女人，能够撩拨男人的心，但绝对不会显得自己太轻浮。 “说实话，在国外那几年，虽然追求者很多，但是我一直都是单身。条件再好，都没有感觉。我想，那是因为你在我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有你这样优秀的前任，其他人再好，都是将就。我也想过，我可能这辈子都遇不到比你更好的男人了，迟早都要将就的，不如早一天将就。但是，我真的做不到。我的心里，容不下第二个人。” 病房内，两人面对面坐着。陆离的脸色还有些憔悴，但陶嫣然盛装打扮，艳若桃李，眼神勾魂，就像一只随时准备捕猎的母豹。毫无疑问，她是一个妖冶而极有野心的女人。 等不到他的回答，她先笑了笑。 “呵呵，我这么说，不会让你有压力吧？我没别的意思，我又没什么其他期待，我只是想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你，你千万不要想太多，我没有要缠着你。” 但是以陆离对她的了解，她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足以证明她还很爱他，对他们的未来依然抱有期许。可是，越是如此，他越不能犯错误。 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发出冷淡的声音。 “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就这两天吧，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了。如果有值得我留恋的人挽留我的话……或许我会考虑留下来……” 陶嫣然的眼神更加炽热了，她相信自己已经主动到这种程度，陆离肯定不会再拒绝她了。 第516章 吃的吃，唱的唱 然而，令她梦想不到，或者说陆离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他竟说出了一句——我已经结婚了！ 气氛一时无比凝重。 连陶嫣然的脸都僵住了，半天，才不自然地挤出一抹笑容。 “我当然知道，难道你以为我会当你的第三者吗？” “可是，这段婚姻对你而言，真的有意义吗？如果你的妻子是其他人，我还会问你，婚姻幸不幸福。但是对方是陶媛，就已经注定是悲剧，我连问都不用问。你不会忘记当初她是怎么拆散我们，怎么害死我们的……” 陶嫣然说到这就停了下来，嗓音颤抖得厉害。 “算了，我们说过不提那件事。” 笑容已经十分勉强。 “你和她在一起，不会幸福的。当然，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小三。我要的，是一份独一无二的爱，婚姻也如此。” 这样的强调已经让她感到了一丝难堪，忙转移话题。 “哦，差点忘了，我买了粥。还记得吗？就是学校后门那间老字号，你以前很喜欢喝他们家的瘦肉粥。” 陶嫣然揭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在病房内弥漫开。 陆离说了声“谢谢”，伸手去接，但陶嫣然缩回手。 “我来喂你。” 没等他拒绝，她撒娇道。 “拜托，以前都是你照顾我，也让我体验一下照顾病人的感觉嘛，好不好？” 她撒娇的时候，陆离一向没辙。就像现在，哪怕他很想抗拒，还是说不出那句话，算是默许了。 陶嫣然很高兴，勺了一勺，吹得温温的，送进他嘴里。 “怎么样？好喝吗？还是同样的味道？” “嗯。” “所以说嘛，还是以前东西好，包括感情也是。” 她就提了这么一句，就没继续说下去了，转而回忆道。 “我记得以前有一次，陶媛买了芝麻包给我，害我过敏住院。那时候以为她是无心的，现在想想，自己暗恋的人被我抢走，她该有多恨我啊，没在里面下老鼠药就不错了。所以，应该是她故意的。不过事情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好追究的，学会带眼识人就好。” 陆离心里想，是啊，这就是她陶媛，或许她不是蜕变为现在这副满身是刺的样子，那些刺本来就是长在她骨子里的。她受到折磨，别人也休想好过，是他把她想得太好了。其实，那个女人从来就不是善类。 外人看到的是陶嫣然薄情任性，但这个时候，当他躺在病房里，陪在他身边的人，是她。 然而两人都没有看到，陶媛就站在门后。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买了粥，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结果看到的却是这一幕。 这就是他叮嘱她送晚餐过来的目的？ 难怪让他找陶嫣然他不找，原来又是为了羞辱她。在他生病的时候，当然是需要他爱的人陪在身边，她算什么？她只是害他住院的罪魁祸首，他心里恐怕都恨透她了。 呵，陶媛，你又一次被耍了。 她努力释然一笑。她根本就无所谓，只要她不在乎，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休想伤到她。 她之前不是都忘记了这件事吗？可见她对他也并不上心。之所以着急地赶过来，是不想他大少爷又乱发脾气而已。 就这么看着，多么般配的一对……狗男女！陶媛想起了潘琦那句颇为恶毒的话——婊配狗，天长地久。用在此时此刻，恰到好处。 她就等着看，一个水性杨花，满嘴谎言的妖精，和一个自私自利，冷酷无情的恶魔在一起，究竟是什么下场？ 陶媛冷笑一声，扬长而去，顺手就把粥扔进了垃圾桶。 …… 陶嫣然慢慢地喂完了一碗粥，用纸巾给陆离擦了擦嘴角。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都和他靠的很近，长发滑过他的脸颊，幽香幽幽地往陆离鼻尖钻去，勾动了他的心神，有一些些情难自禁。 但就在他闭着双眼感受她肌肤温热的体温时，陶嫣然又抽身离开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见时间不早了，陶嫣然要离开。 “怎么用这种眼神望着我？不舍得？” 她在暗示他的挽留，陆离确实是不舍得，但是，他不能说出口。 “过两天我就要走了，后天一起吃晚饭怎么样？” “别这么小气嘛，好歹我今天也来医院照顾了你，你陪我吃顿饭也不行？” 软绵绵的语调，带着撒娇的味道，陆离最后自然也是妥协了。 “嗯。” “我还是原来那个号码，后天联系你。” 陶嫣然说完，嫣然一笑，就娉婷地离开了。 陆离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关于陶嫣然，关于陶媛。 …… 就在隔天中午，陶媛在公司餐厅与陆离狭路相逢。他还是坐在那个靠窗位，明明沐浴在阳光里，却像一座冰山，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面目冷峻，高高在上，让人不敢亲近。 ……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的。 陶媛端了一杯果汁走过去，笑容温柔又狡黠。 “这么快就出院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让我去接你。” “你会么？” 冷冷的嘲弄。 陶媛歪着头认真想了想，然后露出了美丽的笑容。 “不会。” 陆离冷笑。她的冷血无情，还真是一点也不加掩饰，一个猖狂的女人，怎么看怎么可恶。 他知道自己不该提昨晚的事情，可是，心里憋着火，还是忍不住，他尽量以最无所谓的态度问。 “你昨晚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昨晚？没有啊，我们部门去聚餐，吃的海鲜，可开心了。公司的福利真是越来越好了，四百人一位的海鲜，任吃，有大闸蟹、刺身……” 他的目光越来越阴冷，陶媛说到一半才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捂唇。 “呀，忘了要给你送粥，真是不好意思。” 她可以想象到自己现在夸张的表情一定矫揉造作到了极点，可是，偏偏怎么让他厌恶怎么来。她要让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拼演技，谁怕谁？ “你确定你是忘记了？” 陆离哼笑一声，不管怎么隐忍，脸色都已经很不好看了。 陶媛抿了口果汁，很坦荡地回答。 “好吧，我压根就没想过去。” 一点点愧疚之意都没有。 “所以你只是在骗我？” “是也很正常。男人一诺千金都能骗人，更何况是女人了。你没听过一句话，女人都是骗子？说话不算话，是女人的特权。昨天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想去，是你非要我去。我为了脱身，只好敷衍你。你会骗人，那也该做好被人骗的准备。” “所以你是在报复我？” 陆离嘴角的弧度已经有几分森冷。 “那倒不算，你非要认为是那样，那顶多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不过，你有那么多女人，我不送，你肯定也不会饿死，这不是好好地坐在这吗？” “陶媛，你真是很厉害。” 这话，从齿缝里挤出来。 “呵呵，彼此彼此。说到玩弄人的感情，我哪比得上你陆少？” 陶媛语气里还是带着几分怨气的。她又不是个死人，又被他和陶嫣然这两个联手耍了一次，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说话不带一点儿刺，那是不可能的，她的心态没那么好。 “我玩弄你的感情？” 昨晚明明是她耍了他，居然还反咬一口，真是贼喊抓贼。 “这种把戏，你也不是第一次玩了，别装出一副你不知情的样子。我也许没你精明，没你工于心计，但是，我也绝对没有你认为的那么蠢，被人耍了自己都不知道。” 陶媛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 “我只不过是觉得，这种把戏无聊透顶，拖着只不过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解决，私下解决不了，那就让法庭解决，没必要在背后玩那么多手段。” “我以前以为我是一块鸡肋，食之无味，但是你又不想被别人占了便宜。但现在看，我连鸡肋都算不上，只是一个你宣泄的玩具而已。不过，我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尽管放马过来，我不会怕你！” 瞧她这副义正言辞的嘴脸，是在向他宣战？看来他对她还是太仁慈了，是该给她一些教训了！ 下班后，商业部一众同事去帝豪酒店唱k，一行人分为几拨，吃的吃，唱的唱，把《江南style》、《最炫名族风》和《小苹果》都玩了个遍，气氛热烈。身处这样的环境，陶媛暂时忘记了烦恼，和下属打成一片。 生活如此美好，她何必自寻烦恼？该玩的时候就痛痛快快地玩一场，别让那些糟心的事情影响了她的快乐。 林薇非要让她唱歌，加上一群人起哄，陶媛就点了一首《香水有毒》。 “也是这个被我深爱的男人，当我变成世上最笨的女人，他说的每句话我都会当真。他说最爱我的唇，我的要求并不高，待我像从前一样好，可是有一天你说了同样的话，把别人拥入怀抱……” 这首歌唱的也是一个因爱生恨的故事，陶媛每一次唱都感同身受。尤其是在陆离制造过温柔假象，转身又和陶嫣然一起羞辱她后，那种感觉就尤为强烈。 闭着眼睛，眼前浮现出许多过去的回忆，她越唱越投入，周围的人好像都不存在了，只有这首歌，只有她曾经无怨无悔的付出，只有她卑微的感情。 爱得再多、再深、再痛，在他眼里也不过只是个笑话，羞辱她是他们取乐的方式。 第517章 头疼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她的美，檫掉一切陪你睡，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你赐给的自卑。你要的爱太完美，我永远都学不会……” 曲终，陶媛的眼眶已经微微湿润，再看其他人，都已经沉醉在她的歌声中。 所有人都知道她和陆离的过去，肯定都在心里同情她吧，但陶媛并不需要这些同情，她甚至不想让任何人感觉她在为陆离伤心。 太软弱的，不是她陶媛。没了男人，她的人生照样精彩。不，是更加精彩。 他们个个皱着眉替她惋惜，她本人倒是笑了起来。 “我都说我不唱了，我的歌声太美妙，一唱你们都自惭形秽了吧？” 林薇明白她的意思，忙起哄。 “可不是吗？媛媛姐你唱歌实在是太好听了，应该去参加超级女声，我们当你的后援团。” “我这年纪去会不会太老？” “哪有？你说十八岁都有人相信，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 “经理再来一首……” 唱完k已经快十二点了，陶媛性致高，喝了很多酒，打车回去的路上，迷迷糊糊发现外套落在酒店了，就让司机掉头回去拿。 没有想到，在电梯口遇到了老梁。 老梁的表情有点紧张。 “你怎么回来了？” “我外套忘记拿了，你也是吗？” “嗯、嗯，我车钥匙不见了，回来找找。” 老梁讪笑了两声，眼神飘忽，很心虚的样子。 陶媛虽然喝得有点晕了，但也察觉出他有点不对劲。 两人刚要进电梯，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骂。 “你居然真敢带狐狸精来开房……” 陶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一只手从后面狠狠抓住了头发，用力一扯，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老婆！” 老梁大惊色变。 “你、你怎么来了？” “我听朋友说在酒店遇过你和另一个女人，我不相信，没想到你居然真有那个胆子！我辛辛苦苦上班，还要带孩子，你倒好，给我找三，你还是人吗？” 老梁的老婆是个警察，力气大的可怕，加上陶媛喝了酒又被她扯住了头发，一时间反抗不了。 “嫂子，你误会了……我和老梁只是同事……啊……” “嫂子？谁是你嫂子？” 女人一巴掌就朝陶媛脸上甩过去，但被老梁拦住了。 “老婆，别这样，这是我同事，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刚唱完k。” “那怎么就你们两个？其他人呢？你当我傻子吗？” “真的是误会……老婆，别这样，咱们先回家！” “你滚开，我今天非打死这个狐狸精不可。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抢人家老公，不要脸，贱胚子……” 周围一群人都在围观，嘲笑陶媛这个“下贱的三”。 她穿着高跟鞋，踉踉跄跄的，头皮都快被扯下来了，好痛…… 可他们的解释，他老婆根本不听，三人拉扯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候，陶媛在人群中看到了两张熟悉的脸。一张冷漠的脸，鄙夷地瞪着她，而另一张脸，艳若桃李，但是满脸的幸灾乐祸。 陆离和陶嫣然……他们站在一起，就像普通的围观者，冷眼看待这一幕。 “阿离……” 陶媛渴望他上来帮她，告诉那个女人，她是他老婆，她不是什么三。可是，他的眼神比任何人都冷漠，像利刃一样插入她的心脏。 他在看好戏…… 他和陶嫣然在嘲笑她。 一切都消失了，静止，陶媛只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只感觉到两人的身影在不断地放大，旋转，变成了狰狞的恶魔。 为什么？为什么要被他们在她最难堪的时候出现？ 为什么？ 陶媛奋力挣扎着。 陆离分不清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他的女人，被另一个人当做三，饱受侮辱。 他身体里有两道声音，一道声音在说：你知道她的品行，她不可能是三。但另一道声音又说：你根本不了解这个女人，此刻她所受的侮辱，都是她活该。 两道声音激烈地斗争着。 但陆离还是无法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受伤，控制不住地，上前一步。 “别去。” 陶嫣然挽住了他的手。 “别去……我们走吧。”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被她拉开了。 陶媛彻底死心。 冲突不断升级，眼见一巴掌朝陶媛脸上呼过来，老梁用力推开了他老婆。 “够了！别再闹了！” 她伤心地望着他，眼睛通红。 “你居然还护着她……” “是，我是出轨了，但不是和她，陶媛真的只是我同事。她已经结婚了，我对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是另一个女人。” “你骗我！” “事情都已经到这份上了，我还有必要骗你吗？今晚我们部门聚会，我和她约好结束后就在这间酒店开，但没想到陶媛会突然回来，我们只是在电梯口碰到而已，就这样，你要我发誓都行！” 女人这才松开了陶媛，又扑过去抓着老梁的衣服用力拉扯，怒吼着。 “到底是哪个狐狸精？你说啊，你说啊！” “我们回去再说。” 老梁皱着眉头，很抱歉地看着陶媛。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这件事，我回头再跟你解释吧。” 他没脸再待下去，拉着老婆离开了。 …… 餐厅。 陆离长久地沉默着，眉心紧蹙在一起，沉沉地望着红酒。 陶嫣然现在心情非常不错，嘴角愉悦地上扬着，愈发美艳动人。手执高脚杯，轻轻地摇晃着。 “这就味道很醇，不尝尝？” 陆离端起酒杯，仰头一口灌下。 “知道我在想什么么？” 陶嫣然眯了眯眼睛，笑的时候，总让人想到漂亮的狐狸。 “我在想，今天晚餐过后，是不是不应该邀你再喝一杯，不然你也不会看到刚才那场闹剧。你不高兴么？” 陆离心情烦躁，这会儿，陶嫣然的语气，在听来有些阴阳怪气，让他不舒服。 “其实我很好奇，你是早就知道她给人当三，还是刚刚才知道？你对那个男人，似乎不陌生。” “真的是很意外呢，陶媛之前爱你爱得要死要活。我毫不怀疑，只要你说一句让她去死，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死给你看，但是现在居然沦落到给一个中年男人当三，还被人家老婆抓住的地步，真可悲。果然，绝望的女人，是最可怕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也许是个误会。” “都在酒店被人逮住了，怎么可能是误会？说实话，我挺同情她的。做三已经够可怜了，还是给那么差的男人当三，啧啧……混成什么样了。” “别再说这，我不想听。” “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就算你再怎么讨厌她，她始终是陆太太，在外面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你肯定也觉得难堪。不过，换个角度想，这样不是更好？她出轨了，你就能顺理成章地离婚了。我相信，就算是你爸也没办法再拦着你。” 陆离什么也没说，又倒了一杯红酒。太阳穴跳动得厉害，神经也扯痛着。胸膛里一团火在狂乱地燃烧着，烧得他整个人都不舒服。眼前反反复复，都是陶媛被人抓着头发那一幕。他既愤怒，又觉得她可怜，几种滋味儿交织在一起，复杂的要命。 陶嫣然最擅长的就是看人脸色，懂分寸，话说到这，她自知该打住了，又盈盈地笑起来。 “好了好了，不谈那些倒胃口的话题了，影响我们叙旧的心情。过两天我就要回去了，我会想你的。” 她用那双妩媚的眼睛温柔凝视陆离，等待他的回应。如果他今晚想和她上，她该怎么拒绝呢？她可不会让他这么得手。 然而，陆离一杯后就站了起来，有些烦躁地说。 “我们走吧。” 陶嫣然非常失望，勉强笑了笑。 “好。” 潘琦打游戏正打得热火朝天，门铃响了，忙跑过去开门。 “不是给你钥匙了吗？我这正打着呢，你差点害死我了。我去，还好没死。” 陶媛进了门，直接往沙发上倒。刚刚遭受一番暴力的拉扯，现在头皮痛得厉害，头发肯定也掉了不少。倒霉，怎么就偏偏把外套落在包厢了呢。要是不回去拿，也不会闹出这麻烦。 老梁出轨的事情，也让她很震惊。看样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她之前天天和他在一起，一点都没察觉到。可以说，老梁是她心目中模范丈夫的典范，平时去哪出差，都想着带礼物给孩子和老婆。公司没有活动，也都准时下班回家。但没想到，看着老实的人，也偷。 呵，现在还有什么是真的？ 婚姻，就是一场笑话！ “怎么不说话？唱k回来不应该很high吗？” 潘琦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陶媛闭着眼睛，闷闷地不做声。眼前浮现出陆离冷眼旁观那一幕，陶嫣然就站在他身边。她的丈夫和三，两人一起看她笑话。还有比这更难堪的事情吗？ 她知道陆离不会帮她，巴不得看她笑话，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也有些愤怒。怎么说她也是他老婆，他怎么能那么冷漠？他的心真不是肉做的吗？ 复杂的滋味儿，一时间真的说不清楚，心里酸酸的。 “说话啊，怎么了？” “累，喝多了，头疼。” “明知道酒量不行还喝，活该。等我打完这局给你泡杯解酒茶。” “还多久？” “没多久了，三十多分钟吧。”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就在厨房第二个抽屉。” 第518章 你居然打女人？ 陶媛烧了水，泡了茶，小口小口喝着，正发呆呢，门铃响了。 “又是谁？怎么这么多事儿！” 潘琦在客厅里嚷嚷。 “快去开门。” 陶媛“哦”了一声，正要开门，但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居然是陆离。 心里“咯噔”一声。 他怎么杀来了？ “怎么还不开门。” “是陆离。” “我擦，那王八蛋来干嘛？又想找你麻烦？” “嘘，你小声点。我们就装不在吧，没人应他他一会儿就走了。” 陶媛抱着这样的期待，但是十分钟过去了，门铃还是响个不停，对方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抡着拳头开始砸门。 “我靠，挂了，都是他害的！” 潘琦气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 “别理他，他一会儿就走了。” “不可能！今天不把门打开，他能把我家屋顶掀了你信不信？” 陶媛犹豫了一下。 “那我进房躲一躲，你跟他说我不在，赶紧打发他走。” 潘琦一打开门，陆离正抡着拳头砸门，要不是收手快，那一拳就砸在了潘琦脸上。 “哟，陆总，大半夜吃饱了饭没事干，跟我们家门铃杠上了？按了十几分钟，有意思么？” 潘琦阴阳怪气地讽刺道。 陆离没理她，黑着一张脸就往里面闯。 “唉唉唉……陆总，你这一声不吭地闯进来是什么意思？” 潘琦拦在他面前，用手抵住了他的胸膛。 “你总得给我个说法吧。” “我找陶媛，给我让开。” 陆离就对潘琦讨厌透顶，又正值心情烦乱的时候，语气就更暴躁了。 “你不是媛媛老公吗？你不知道她在哪，这样莫名其妙闯进来找我要人？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你连你老婆都管不住？” “少废话，让开！” “这是我家，你这样已经很不礼貌了，还让我让开，凭什么？媛媛现在不在，你请回吧。” 潘琦把他往外推，但是陆离一把就拂开了她的手。他的力气不重，但潘琦很夸张地倒退了几步，叫起来。 “你居然打女人？还是男人吗？” 陆离翻了个白眼，这么无赖的女人，他还真没见过，难怪能和陶媛玩在一起，两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径自越过她，跨着大步往里，潘琦一直在阻拦。 “你出去！出去！再不出去我报警了！” “你是野蛮人吗？” “陆离，这是我家，你跟我站住，听到没有！” “嘭——” 房门被用力推开，陶媛无措地站在那里。但在他闯进来的那一刻，还是故作镇定地迎上了他的目光。他现在就像一头凶猛的豹子，随时可能把她吃得连渣都不剩。 “你出去——” 潘琦还在奋力把他往外推。她和陆离只相处过几次，就已经被他霸道野蛮的行为激得火冒三丈，简直不敢去想陶媛怎么忍得了这种人。换做是她，要么就自杀，要么就杀了他，反正早就给他逼疯了。 人都已经追到这了，陶媛知道躲避不了，便过去拉开了潘琦。 “你先出去吧。” “不行，我走了，这个王八蛋还不欺负死你？” “我说陆离，你怎么也是堂堂陆氏总裁，有头有脸的人物，被告擅闯民居闹上媒体可不好看吧？” “陶嫣然不是回来了么？你不忙着她在床上打滚，找媛媛的麻烦干嘛？你有病么？” 潘琦骂了一通，但陆离只是一语不发地瞪着陶媛。显然，他只肯和她一个人说话，否则懒得多费一句口舌。 “没事的，我能处理。” 陶媛一心只想赶紧把这件事情解决，劝了几句，潘琦才勉强同意离开。 “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叫我。” 潘琦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陶媛努力维持着淡定的假象，脱了外套，从衣柜里拿出了睡衣。 “有什么事说吧，我要洗澡了，我很困。” “刚才的事情，你不该给个解释？” “什么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他么装傻。” 陆离爆了句粗口。 “就是你被人当做三打。” 陶媛一直都在忍，但他这句话，听上去刺耳到了极点，她的语气也失了平静。 “你凭什么质问我？” “你说凭什么？就凭我是你老公！” 不过这话还好，一说，陶媛更觉得讽刺到了极点。 “你是我老公么？我怎么不知道？刚刚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没管，掉头走了，像个陌生看客，现在又有什么什么资格在追问不休？你不是不在乎吗？” “你觉得我应该跟你一起丢人？” “呵，是，你要脸，你陆离的脸皮比什么都重要。我就是个厚颜无耻的婊，我活该当街被人打，行了吗？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回答？你可以走了！” 她想进浴室，但陆离夺过她的衣服扔到一边。 “别想用这种话敷衍我，我要你解释！” “这就是我的解释，你满意吗？” “那个男人，就是上次公司那个吧？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们只是同事？那为什么会被抓奸？你跟我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 陶媛被冤枉心情已经很烦躁了，他再冲她大呼小叫，简直就是在挑战她的底线。最最让她受不了的是，他刚刚丢下她不管，现在又来问，就是个变态。 “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是什么态度，我就是什么态度！难道面对你的无理取闹、大呼小叫，我还应该赔着笑脸感谢你的关心？我在你眼里有那么贱吗？抱歉，我做不到！既然当时候你和陶嫣然一起走了，那么，我的事情就跟你没关系。” “什么叫没关系？” 陆离受够了她的冷言冷语，上前一步。 “你是我老婆！” “自己老婆被人当街打，当老公的会坐视不理？这算什么老公？连男人都算不上。” “你自己做的丑事还反过来怪我？” 陆离冷笑，双眼眯得更紧了，放射出冷光。 “难道是我逼你出轨，害你被当做三打？” “是，是我的丑事，是我当三作践自己，这样够了吗？我都说了是我的错，怎么样我都认了，你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吃饱撑着了？” “你——” 陆离都要给她气得爆肝了，没见过做错事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他会来找她，就是想她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说明他潜意识还是想相信她的。可是，她偏偏要把他当仇人一样，说一些激怒他的话，就是死人都会给她气活吧！ “这样跟我赌气有意思吗？” “谁给你赌气了？我可没那闲工夫。” 陶媛哼笑一声。 “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回去吧，别让那位陶小姐多等。今晚看了我的闹剧，你们不是应该有很多笑话要交流？” “你认为我在看你笑话？” “难道不是吗？我看你看得还是挺尽兴的。” “你为什么非得这么不识好歹？” 陆离每分每秒都在压抑着将她撕裂的冲动。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你现在的样子，也不像在好好说话！我给你戴了绿帽子，你来找我算账，这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好好说话的情况吧？但是，我今天很累了，我不想和你吵，也真是没那个心情多应付你一句。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行不行？” “反正你陆离这么有本事，我再怎么蹦跶，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想什么时候算账不行，不一定非得是今天！你说是不是？” 陶媛说话的语气，说话的态度，义正言辞得让陆离恼火。 “我是来找你算账的，你让我改天？什么时候轮到你挑日子了？我做事难道还需要你来教？” 他的态度也越来越蛮横。 “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你怎么这么烦？那我说是个误会，你信不信？” “那么多人不误会，怎么就偏偏误会你？你的借口太差劲了！” “你瞧，你根本不相信我，那又何必问我？你到底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承认我是三，你要我解释。我说是误会，你又不相信，你究竟想要我说什么？我照着你的话说一次行不行？” “我要你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爱信不信。” 陶媛的耐心彻底被他耗光了。 “你不走我走。” 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陶媛这次反应很快想逃，但是他的动作更加敏捷，一把就将她推到了墙上。 头皮本来就很痛，后脑勺再用力一撞，陶媛眼前猛地一黑，差点没痛晕过去。 人被他困在了角落里，还处在眩晕的状态，就被他一把捏起了下颚。 “你就这么下贱吗？” 陶媛咬着牙关，恨恨地瞪着他。 “背着我偷人还不够，现在还给人当三？你怎么这么贱？” “是，我就是这么贱。但是我再贱都没有你贱，有了陶嫣然还缠着我。怎么？她不能满足你，所以你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所以归根结底，是我没有满足你，是吗？你空虚寂寞了，才到处勾搭野男人，是不是这样？” 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中挤出来，男人的脸愈发阴沉恐怖。 “是因为空虚吗？嗯？” “是又怎么样？用不着你管。你给我放开！” 陶媛扭动着身子，一边用手掰他的手指。 “陆离你是神经病吧？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知道像什么吗？就像个妒夫！陶嫣然都回来了，你还不满意？你老管着我干什么？我和哪个人出轨，给谁当三都是我自己乐意，干你什么事？要你在这大呼小叫。你这么紧张我，难道是爱上我了吗？” 第519章 为什么你要破坏它 “我爱上你？” 陆离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你这么下贱的女人，有哪里值得我爱？但是，我陆离的心还没宽到自己老婆出轨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程度。你给我戴绿帽，难道我还能一声不吭？” “我不是你老婆，很快就不是了。” “你丢尽了我的脸。” “是啊，既然你嫌我丢人，那就离婚。我不是陆太太了，那我也就没办法丢你的脸了，这不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吗？签个字的事情，咱两都解脱。” “没这么便宜。” 他的身子压了上来，贴着她的。 “这是我的错吧？嗯？是这样吗？” 陶媛气疯了。 “你给我松开！” “呵，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你……” 陶媛急了，伸手去推他，可是他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扣在了她头顶。她现在只剩下上身可以扭动，其他地方完完全全被压制住，就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儿，扑腾不起来。 这一切，都让陶媛感到可怕。他愤怒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就是拼了这条命都逃不了。 “怎么不说话了，嗯？刚刚不还是能说会道的吗？” 他嘲讽地望着她那张被气愤激得通红的脸，比刚才苍白的模样，有生色多了，就像一朵妖艳的野玫瑰，真是别有一番姿色。 “说话啊，嗯？怎么不继续骂我了？” “臭流氓。” 陶媛硬生生挤出这三个字。 “流氓？变态？骂来骂去就这两句，你不腻吗？你牙尖嘴利的本事去哪了？不是很嚣张吗？呵……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我面前很本事？很喜欢挑衅我是吗？哼，愚蠢透顶！我还会搞不定你这个女人？” 陆离的眯着瞳孔，有一种危险又迷人的光芒在他眼底盘旋着。她仰着下颚不愿与他对视，他就偏偏要捏紧她，逼得她眼里只能容下他。 “不敢看我？怕了？” “你让我恶心。” “是么？女人说恶心，也就是喜欢的意思吧？你在发抖，你知道么？” 他的唇贴在她耳边，朝她耳蜗里缓缓吐了口气，惹得她身子一激灵，跟筛糠一样颤抖起来。 “陆离……别再这样，我要叫人了！” 陶媛心里打着小鼓，她想阻止他，可又不愿意让潘琦看到这一幕，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叫啊……” 他似笑非笑地鼓励她。 陶媛咬牙，不肯让他得逞。忍得很辛苦，眉头都紧紧地蹙在了一起。 这个女人身上这股傲娇的劲头，这副宁死不屈的倔强，有时候真的很有魅力。 “忍得很辛苦么？嗯？” 陶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厉害？他的厚颜无耻只让她恶心。 “小鲜肉玩腻了，又想尝尝老男人的滋味儿了，是吧？” 陶媛嘴里挤出冷冷的嘲弄。 “别太自以为是了，也许你那些女人只不过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假装的，谁不会演？你真以为你那么厉害？” “你实在挑衅我吗？嗯？” 唇落在她唇上方，故意婆娑着，但是又不真的吻上她，更像是在玩弄自己的猎物。陶媛摆脱不了那火热的气息，都快要抓狂了。 她不喜欢这种被他肆意耍弄的感觉。 噢，他真是一个恶魔！ 可她不愿意跟他一起下地狱。 “说话，你喜不喜欢这样？嗯？你喜不喜欢？” 陆离的忍耐已经濒临崩溃。 朝她的唇吻了下去，陶媛偏头躲开了，但他不死心地追逐着，而她不断地扭动着脸颊，两人一直在较劲。怎么也得不到，他有点恼了，动作越来越粗鲁。 “就是他闯进我家，快把他抓走……” 潘琦带着两个保安走进来，看到的是这样一幕——陶媛被陆离压在墙上强吻，头发凌乱，满脸绯红。 这香艳的画面让两个保安都红了脸。 陶媛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为什么总是让她这么难堪？ 回过神后，潘琦催促道。 “你们还站在这干什么？他闯进我家，难道你们不管吗？你们保安是干什么吃的？” 两个保安被陆离一记冰冷的眼神就威慑住了，互相看了一眼，谁都不敢先动。 潘琦急得跳脚。 “你们死了吗？” 陆离身体里的火焰逐渐降温，眼神被冰封，转瞬又恢复了冷峻无情的模样。直起身子，理了理领带。 “如果要抓，也应该把你抓起来。” 他冷漠的目光，警告地打量着潘琦。 “我可以告你拐带我老婆？” “我拐带？是她受不了你，向我求助好不好？要告我还告你呢！” “丈夫对妻子做那事儿，天经地义。” “你们快离婚了……” “谁说的，我可没同意。” 陆离看了眼陶媛，很想带走她，但她今晚已经受了很多惊吓，他还是决定给她一点时间缓缓。 “这笔账，我慢慢跟你算。” 丢下这句话，傲慢的男人扬长而去。 陶嫣然回到酒店，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是没有陆离的电话，连一通晚安短信都没有。他刚刚那么着急离开，很明显就是去找陶媛了。 他丢下她去找陶媛算账，她感到很意外。陆离这个人，如果不在乎的事情，他是不会花一点心思的。就算是陶媛给他难堪了，也不用那么着急吧，难道他很在乎她？ 这一猜测，让陶嫣然非常不痛快。但她向来是个不愿意给自己找烦恼的人，所以很快就阻断了这个念头。陆离明显是还爱着她的，她毫不怀疑这一点。至于那么在意那件事，只不过是为了男人的面子罢了。 喝了半瓶红酒，陶嫣然拿起手机，给欧阳烁去了一通电话。 他很快接通了。 “这个时间不是在忙么？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男人的嗓音是慵懒的，动人的，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性感。 “我打扰你了？你身边有其他人？” “没有。” “哦……难得你欧阳少爷今晚独身一人。怎么？习惯了洋妞，国内的女人看不上眼么？” “是啊，胃口被你养刁了，就喜欢你这样的。” “呵呵，信了。我打电话是想夸你厉害，居然想到利用陶媛的同事陷害她当第三者，你可真够狠的。要不是你，我和阿离今天就欣赏不到这出好戏了。” “你高兴就好。” “嗯哼，真庆幸我们是同一阵线的。如果我们是敌人，我就要担心了。” “他不在？” “嗯。” 陶嫣然逞强道。 “你不会以为我会这么快让他得到我吧？太容易得手的，男人不珍惜。所以，我让他走了。” “哦……” 他这一声，意味深长，陶嫣然心虚，所以敏感地觉得他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只是没有拆穿罢了，这让她脸上无光。 “那你现在一个人，寂寞么？” 他问。 “怎么？你想过来陪我？” “看你想不想了……” 从两人联手开始，就只是同盟关系，所以陶嫣然没有往那方面想，但是，欧阳烁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床技也一流。加上她现在心里很空虚，被他这么一说，还有点蠢蠢欲动了。骨子里，她就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 “如果你想来，我也不拦你。” 隔着电话，陶嫣然依然笑得很野性。 “你不仅是一个很好的盟友，也是一个出色的床伴……” “哦？和陆离比呢？” “你想知道，可以过来问我……”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通过性的放纵来宣泄失望，是最直接最痛快的。 然而，欧阳烁沉沉地笑了笑，然后说。 “晚安。” 陶嫣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不仅如此，她还表现得很主动。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但是为了挽回面子，还是得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呵气如兰。 “晚安……” 挂了电话，她继续把剩下的酒喝完，人也慢慢冷静下来，庆幸没有因为一时的寂寞犯错。 几年前，就是因为抵挡不住欧阳烁，她背叛了陆离，才会让陶媛抓住把柄，拆散他们。为此，她付出了整整四年的代价，绝对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欧阳烁是个魔鬼，今天他是她的盟友，但也许明天就变成了她的敌人，她还是别和他牵扯太深，免得陷入同样的陷阱。 一旦挽回陆离，她就和欧阳烁断得干净彻底。 …… 隔天，陶媛到酒店时，老梁就已经在那了，很尴尬地看着她，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陶媛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好，没必要闹到公司人尽皆知。 泡咖啡的时候，老梁走进来。 “你、你来了。” “嗯。” “昨天的事，很抱歉。真的，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闹出那么大乱子。” “没事，误会澄清就好。” “你、你现在一定很瞧不起我吧？” “那是你的私生活，与我无关。” 陶媛努力表现出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但事实上，怎么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她是不喜欢对别人的生活指指点点，可老梁是她的好朋友！ “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了吗？” 陶媛止步，终究还是没忍住，回头。 “我对你很失望！我对你自己说，我不该去指责别人的人生，可我把你当朋友。你是我的恩师，我也能感激你，你也是我的楷模，可以说是我心目中丈夫的典范。我知道现在没有多少忠诚的婚姻，但我没想到你也会出轨。你的家庭那么幸福，为什么你要破坏它！” 第520章 是你名义上的大嫂 “我也不想……我是一时没控制住。是，我的生活很幸福，但是也很平淡。你知道的，男人都喜欢年轻的，喜欢追求新鲜，生活已经让我尸化了，我也想要一点不同。” “那么，背叛让你满意了，对吗？你现在觉得够不同吗？” 老梁摇了摇头，满脸痛苦。 “你说我后悔吗？我肯定后悔。但是，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犯同样的错误。我把你当好朋友才对你说实话，平淡的生活过久了，男人都会耐不住的。婚姻，真的很难一直保持忠诚。” 陶媛张着嘴，竟然无法反驳。因为，男人都是这个观念，所以在婚姻里，受苦的往往是女人，她改变不了这一点。 最终，她什么都没有说，反正说什么也都是没有意义的，沉默地离开了。 …… 总裁办公室。 邹声扬把一份文件递给陆离，里面是一叠老梁和年轻女孩的照片。有别人拍的，也有两人搂在一起的合照，甚至有床上的。 “这个女孩子今年才二十岁，是个学生，兼职酒吧驻唱歌手，梁经理就是在酒吧认识她的。根据女孩说，他们在一起后，就是老梁负担她的学费，平时也经常给她钱，他们在一起已经两年了，这期间梁经理没有其他女人。” 陆离淡漠地想着，这正是印证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看上去老老实实的男人，居然包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她都快能当他女儿了吧？ 当然，那些与他无关，重点是……他的三不是陶媛？ 虽说昨晚他去找她麻烦了，但也是一时生气没想清楚，身体里始终有一道声音在说，她陶媛不是三。也许正是他相信这一点，才会派人去调查，而没有直接给她定罪。 “昨晚是商务部组织唱k活动，十一点就散场了，但是夫人可能落下什么东西忘了拿，就回去了，刚好在电梯口遇到梁经理，所以才有了后面的误会。” 陆离没有问他调查得够不够清楚，直接就说。 “干得不错。” 邹声扬一愣，如果他没记错，工作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夸他吧？倒不是说陆离这个人吝啬赞美，只是他对自己、对下属的要求都很高，把事情干好，那是必须的事情。 居然因为这种事情夸他？邹声扬一时感觉……真奇妙啊。 从昨晚一直压在陆离心头的大石，总算是落地了，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 …… 陶媛在潘琦家借宿了几天，想起自己快有一个星期没回家了，这才决定回去。反正，陆离忙着陪他的陶嫣然翻云覆雨，肯定不在家。 她抱着这样的想法回了家，结果打开门，男人正穿着一条三角裤在那喝水。修长的身体像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身材堪比阿波罗神。就连喝水的姿态，都那么完美。 这美好的…… 陶媛咽了口口水，都看呆了。 几秒钟后才在他嘲弄的目光中回过神来，皱起眉头问。 “你怎么在这？” 陆离把水杯放回桌上，慢悠悠地丢出一句。 “我为什么不能在？” “这是我家。” “也是我家。” “不是你家。” “就是我家。” 这样没有营养的争执，陶媛懒得继续下去。环视了一圈房子，干净整洁，说明了一个事实。 “你这几天都住在这？一个人？” “不然？” “你不应该和陶嫣然在一起吗？” “距离产生美，不必每时每刻在一起。” 他说的淡定。 陶媛翻了个白眼。 “你们这才刚刚旧情复燃，不应该是如胶似漆的时候？装什么冷静。我回来了，你赶紧过去吧。” “为什么？” “因为我回来了啊，两个人待在一个地方，不是给对方添堵吗？你看我碍眼，我看你也不爽，何必呢？” “是么？那，很荣幸给你添堵。” 他继续在客厅内走来走去，画面……不堪入目。 其实他以前就是这样的，在家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只穿一条。陶媛本来都看习惯了，但是几天不见，又有点尴尬起来，两只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要命，平时也没怎么看他健身啊，到底是怎么保持这么好的身材？真的是一座行走的雕塑，每一块肌肉线条都像刀刻的一般立体。 那健硕的胸肌，壮壮的很显眼……好想摸一把。 甩了甩脑袋，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念头？ 不远处，一辆价值千万的豪华跑车开得很慢，驾驶座上是个狂野俊美的混血男人，随着音乐摇晃着身体，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他很high地问副驾驶座上的女人。 “宝贝儿，今晚我们去哪玩？” 陆青菀发完微信抬头。 “看着点路，我这车刚从国外运回来的，要是蹭坏了，卖了你都赔不起。” “你们陆家可是墨兔市首富，这辆车算什么？我也挺喜欢的，能送给我吗？” 陆青菀白了他一眼，趾高气昂地说。 “钱，我们陆家大把，一辆车算什么？得看你了。” “我不行？” 开玩笑，他可是酒吧街最厉害的。 “带那个了没有？” “要那玩意儿干吗？你怀孕了，我正好当你们家的上门女婿。” “你想得美。今晚不去酒吧了，直接去酒店吧。” 陆青菀无意间往窗外望了一眼，两道熟悉的身影闯进眼里，她忙叫起来。 “停车。” 车子刚停稳，就火急火燎地冲了下去。 陶媛和陆离正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时间不早了，粥也喝了，你该去陪你的陶嫣然了吧？”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你不觉得你很反常吗？你的心肝宝贝回来了，你不是应该每时每刻守着她？” 陶媛“胆大包天”地讽刺道。 “扯犊子。” 一想到他用碰过陶嫣然的脏手碰自己，陶媛就全身起鸡皮疙瘩，好恶心。 “你干脆杀了我吧。” 笑意在他嘴角流转，异常璀璨。 “就算我要杀你，那也是先奸后杀……” “……你真无耻。” 他们俩水火不容的关系，适合开这种玩笑吗？真把自己当臭流氓了。 一道身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陆青菀气冲冲地问道。 “哥，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陶媛心想这个陆青菀是从哪冒出来的？两兄妹都这么讨厌。 “你们慢慢聊，我回去了。” “你站住，不许走。” 陆青菀拦住她的去路。 “哥，你说话，你们怎么会在一起？你不是应该陪着嫣然姐吗？” 陶媛看了眼陆离，是啊，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也想知道。 “你怎么会在这？” 陆离现在也有点烦陆青菀，她太刁蛮了，说话也不知轻重，有时候他这个当大哥的都受不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干嘛跟这个贱人在一起？” 陆青菀察觉两人都没有带包，而且陆离穿着也很休闲，不像是刚下班过来，更像是一对饭后在小区里散步的夫妻。 等等，陶媛的公寓不就在前面？ 陆青菀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样，尖叫起来。 “天啊，哥，你不会和这个女人住在一起吧？” 尖锐的声音，刺痛了陶媛的耳膜，忍不住皱眉。 “我有名有姓，还是你名义上的大嫂，别‘这个女人这个贱人’的叫。再这么不知轻重，我不介意替爸教训你。” 陆青菀不理他，着急地拽着陆离的手臂。 “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快告诉我啊，你说，你们没有住在一起，对不对？你和她不是水火不容吗？你们不是要离婚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婚？” 陆离的表情已经泄露了一丝不耐烦。 “我说了，这是我们的事情，你别管。” “你是我哥，我怎么能不管。嫣然姐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你们应该住在一起啊，为什么你会和这个女人同居？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是疯了吗？” 看样子这闹剧一时半会儿收不了场，陶媛随他们兄妹去闹，自己想离开，但陆青菀一把抓着她，那眼神凶狠得都要把她生吞活剥了。有那么一秒钟，陶媛甚至感觉自己是抢了她陆青菀的男人。 “是你这个贱人勾我哥对不对？嗯？你给他下了什么药？嫣然姐已经回来了，你还缠着我哥，你要不要脸？”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是我缠着你哥，还是他缠着我，你搞搞清楚，别在这乱咬人。” 陆离的脸色沉了沉。 “开什么玩笑？我哥怎么可能缠着你？你一定是你用手段迷惑他，你到底要害他害到什么程度，你这个歹毒的贱女人。” 陆青菀气急败坏地一巴掌扇过去，但在半空中就给陶媛一把截住了，她反手就回了一耳光。 “够了！” 陆离扣住了她的手。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打人。” 陶媛冷笑一声。 “你看看她像只疯狗一样，是能好好说话的？是她先动的手，我不过是给她点教训而已，难道我就该被她任意羞辱？” 她扭动了几下手腕，硬是把手抽了回来。 “你们陆家真是一家子极品。”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陆青菀又要冲过去，但被陆离拦住了。 “你够了，别再闹了！” 陆离拽住了陆青菀，语气有些重地说道。 “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回去吧。” “你放开我……放手……” 陆青菀扑腾个不停。 “你干嘛拦着我打她，哥，你放开。” 第521章 一个男人最基本的修养 “行了！大街上这么闹，你丢不丢人？” 陆离推开她，力气有些重，陆青菀穿着高跟鞋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倒，眼睛立刻就红得跟兔子一样，恨恨地指着陶媛。 “你居然为了这个贱人打我。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咒？你清醒一点行不行？你和她在一起，对得起嫣然姐吗？” “这是我的事情，你别管。” 陆离不胜其烦，抓着陶媛，丢下陆青菀就走了。 “哥、哥……” 他走的头也不回。 陆青菀气得跳脚，当街大喊大叫起来。 “怎么了？宝贝儿？” 混血男人刚刚看架势惹不起陆离，就一直躲在车里，等他走了才敢出来。 “他欺负你？我帮你教训他。” “少装模作样，刚刚死哪去了？你这个没用废物。” 陆青菀狠狠给他了一巴掌，但他还是嬉皮笑脸的，还贱兮兮把自己另外一边脸凑上去。 “别生气了，嗯？我再给你打……” “滚！” 陆青菀踹了他一脚，上车走了。 …… 进了小区。 “你放手、放手！” 陶媛一直在挣扎，硬是将手腕从陆离手里挣脱出来，那都勒红了一道。 “你抓错人了吧？你不是应该去哄你那个宝贝妹妹吗？万一她跟陶嫣然告状，你怕是解释不清吧？” 陆离蹙眉，不悦的情绪写在脸上。 “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教我！” “我说，你说话非要这么夹枪带棒的？我哪招惹你了？” 陶媛挤出一抹假笑。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要是因为我们的事儿害你和陶嫣然吵架，那多不好。” “呵，你巴不得吧？” 陆离扯了扯嘴角。 “那不是，我现在是巴不得你跟她好，那样就不会缠着我。” “你就这么想把我往外推？” 陆离最受不了她这副态度，好像很嫌弃他似乎，他又不是一件物品，她想丢给谁就丢给谁。 “我要不起，也不想要。” “你这一身倔脾气，到底是谁给你惯出来的？” “你管是谁，反正不是你。” 陶媛也受不了他说话的语气，就是那种特别大男子主义，特别蛮横，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从来不想想别人的滋味儿。好像不管他怎么发脾气，她都有义务忍受着，一点脸色都不能有。 她想，她需要的可能是一个充气娃娃，而不是一个人。 陆离给他气得肝都颤了。 “你就不能有好好说话的时候？” “那没办法，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不同的人，不同态度。对你们，我就只有这副态度。你要是不爱碰钉子，那就甭理我，我呢，也不想应付你。” “你还能说会道是吧？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特牛？嗯？你看看你这幅样子，谁受得了你。” “那我又受得了你吗？但至少我没有主动出现在你面前给你脸色，而你可是三天两头在我面前晃，我又不是裤衩，什么屎尿都得接着。你的陶嫣然温柔啊，你怎么不找她去？” 陆离一听她说话就来气，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装一装，说话什么的都是很温柔的，骨子里又很冷漠，刀枪不入，什么都不在乎。那时候，他特想撕了她的假面具，就像逼她破功，和他吵。但现在真的把她逼成只刺猬了，他又宁愿她闭上嘴了。 她说的每一句话，分分钟都在挑衅他的忍耐极限。 “别张嘴闭嘴就是嫣然，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什么配不配的，陶嫣然陶嫣然陶嫣然，只要我喜欢，我说一万次都行。” “你……” “我现在是不是特别让你受不了？那我还告诉你，只要你一天不离婚，我就用这种态度对你。并且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缓和，只会越来越恶劣。你不想看我这副嘴脸，那就趁早离婚。” 她所有的话题都是往离婚上引…… 陆离嘴角抽动，挤出一抹讽刺又冷血的笑。 “说来说去，你用的不就是激将法吗？你觉得这招对我奏效？陶媛，你应该清楚我是什么人，跟我斗，你真是太嫩了。” “至少我还有本事给你添堵，不是吗？” “别高估自己了，就你那几句话，能给我添什么堵？别以为在商场上混了几年，就真有多了不得了。我的公司在美国上市的时候，你还在给人复印文件！” 陶媛“呵呵”。 “你吵不过我，就开始强调自己的丰功伟绩了吗？我说了，不管一个男人在事业上多成功，只要他道德败坏，那他还是一个渣渣。一个男人最基本的修养，你有吗？” “我怎么没有？” “呵，那我倒不知道，强行住进别人家里，动手打女人，侵犯女人，这个叫做有修养。你的修养，真令我叹为观止。” 陆离也两眼一翻。 “那也许是你浑身都散发出欠揍的气息。你要是能老实点，我会对你动手？” “真正的男人，会人格魅力去征服女人，只有野蛮人才会用武力，这也是无能的体现。原始人直接把女人打晕拖回洞里当老婆，你也差不多吧？” 看着那口雪白的牙齿一张一合，陆离特有冲动拔光她一口牙齿或者直接缝上。可除此之外，他居然更想狠狠吻她，吻到她闭嘴，吻到她融化在他怀里，吻到她浑身颤抖。 喉咙，下意识地哽动了一下，眼神也更炽热了。 但是，陶媛当然不会想到有男人会在吵架的时候有反应的，所以她本能地把他眼里的火光当做是怒火。 但她也没有在怕的，依旧仰着下颚。 “看样子你又想揍我了是不是？来打我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陆离闭了闭眼，看着是在压怒火，其实是在压制那方面的冲动。要被她知道他的想法，这个死女人不笑死他才怪！ “打你？我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你刚才当街就要打青菀，有你这样当大嫂的吗？” “哈，大嫂？” 陶媛听了真是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我嫁进你家四年，她有一刻把我当过大嫂吗？她是把我当仇人，还是不共戴天之仇的那种！再说，刚才是我先动的手？你信不信如果她手里有一把枪，她能一枪打死我？我只是自卫而已，有什么不对吗？难道我就活该站在那里被她打？” “我不是在吗？我不会让她打你。” 陶媛笑了，摇了摇头。这个叫什么，睁着眼睛说瞎话？ “上次我被人当做三打的时候，你不是冷眼旁观？现在说这话，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我只知道，刚刚她打我的时候你没拦着，我打她的时候，你却拦着了。我不像她，没有人会保护我，我也没有谁可以依靠，我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虽然她说话的语气很冲，可还是听得陆离心里骤然一紧，有些心疼她。都说女人的坚强是逼出来的，如果有人宠，哪个女人愿意这样。归根结底，是他把她逼到今天这份上。 “我刚才不是让她走了吗？这还不够？我又没有惯着她打你。我的意思是，她还小，你就不能让着她点？” “二十岁还小？一个正常的人，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应该建立了是非观念，而她就是这么自私野蛮。而且，就算是成年人都做不出的事情，她居然能做出来，这说明她有多狠。” “结婚第一年她和你妈是怎么对付我的，你都看在眼里，那时候她才十六岁，就已经那么恶毒了。我都不敢去想，自己那时候是怎么忍下来的！亏我那时候还天真地以为自己的忍让能换来她们一丝一毫的仁慈，以为情况会改变，可我得到了什么？三年前她们给我带来的伤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潜意识里，陆离想要逃避。那不仅仅是她心头的一道伤疤，也是他的。这是他这些年来，觉得最对不起她陶媛的地方，那让他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 “婆婆和小姑联手，让别人强我，这事儿说出去，谁都会觉得不敢相信吧？人的心究竟要狠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 现在想来，陶媛仍旧浑身发抖，恐怖的记忆不堪回首，然而经常在她梦中出现，阴魂一般缠绕着她，让她被噩梦吓醒。那道伤疤，烙印在了她身体里，永远都无法磨灭。 “强我的虽然不是她们，但她们却比那个人更加可恨。你知不知道，我是可以告她们的？女性协助他人犯罪，也可以按照包庇罪来定。当然，你们是不会怕的。陆家可以一手遮天，就算是杀人放火，也照样可以压下来，我上哪去告？” 陆离沉默了。他从来都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并不像他妈说的，是他一手安排。相反，他知道这件事之后，立刻赶往酒店救她，只是迟了一步。 伤害既然已经造成，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而且，这件事归根结底都是因他而起，都是他的责任。 “对不起。” 最后，他只能说出一句最无力的道歉。 然而，这是陶媛唯一一次听到他为那件事向她道歉。时隔三年，她终于听到了。她不知道该觉得讽刺，还是，总算是听到了这话，该感到一丝丝欣慰。 心里各种感觉，很复杂，也许，她就根本不该提起。 一时间感慨万千，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我不想再提这个了。” 第522章 变化最大的还是你 陶嫣然打开门，门外是一脸晦气的陆青菀，她一怔。 “青菀？你怎么来了？” 在她和陆离复合之前，她不是很希望陆离知道她和陆青菀私下有接触，所以叮嘱过陆青菀有事电话联系，别来找她，此刻有些意外。 “嫣然姐，我就要被那贱人气死啦。” 陆青菀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包往沙发上一扔，又尖叫又跺脚，像个疯子一样。 陶嫣然心里是很厌烦陆青菀这暴脾气的，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给她倒了杯茶。 “怎么了？跟我说说。” “陶媛和我哥同居了。” 陶嫣然顿住几秒。 “同居？你会不会搞错了？怎么可能？” “我今天撞上他们了，在小区附近散步，我哥穿得很休闲，陶媛的公寓又在附近，错不了的。” “也许、也许只是误会，巧合……” “绝对不是！我哥已经很久没在家里住了，我也没听说过他在酒店住，肯定就是住在陶媛那，而且也住了一段时间了。” “可是……阿离不是很讨厌她吗？” “那是以前吧，现在我每次跟陶媛吵架，我哥都都护着她呢。我以为你回来了，我哥肯定立马跟你复合，他不在家这段时间，我也以为你们住在一起，可现在看根本不是那回事。嫣然姐，我哥都没主动找过你吗？” 这个问题让陶嫣然难堪，为了面子，她当然不可能承认，嘴硬道。 “他找过，但是我拒绝了他。” “为什么？你变心了？” “我没有，我只是不想让他太容易得到我。” “哎，以你们的关系，还有必要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吗？你这样不搭理我哥，他肯定就去找陶媛寻求安慰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 “我没想到他们关系已经这么好了。” 这次回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陶嫣然的预期。她可以肯定陆离还深爱着她，但是，就怕他心在心里不止一个人，而且陶媛占得比重越来越大。万一他心里的天平倾向陶媛，那就不好办了。 陶嫣然心里已经有了危机意识。 “嫣然姐，你在想什么？你快想办法啊，不然我哥就被那贱人骗走了。” “阿离爱的是我，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她勾走的，你别担心。” 陶嫣然努力表现出一副很有把握很淡定的样子，如果被陆青菀看出她的担忧，说不定就不帮她了，她得先稳定军心才行。 “真的吗？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我哥和她越来越好？” “当然不是，但是我对阿离很有信心，如果他要变心的话，早就变心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可是……” “行了，你别担心了，我有把握，你只要继续帮我就好了。” 陶嫣然温柔地问道。 “你继续帮我吗？” “当然了，嫣然姐，这还用问吗？我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 陆青菀这么坚定，小部分是因为她对陶嫣然比较有好感，大部分是因为她实在是太恨陶媛了。 陶嫣然拉拢她，她又何尝不想拉拢陶嫣然这张王牌？从某种意义上说，两人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嗯，那就对了。” 陶嫣然眼里流转一抹狡黠的笑意。 “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你照我说的做就行。” 陶媛在西餐厅见客户，没想到遇到了方一城。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所以当时她难掩激动。但方一城不是一个人从包厢里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娇小清纯的女孩儿。 看样子，两人相处得很好。 他女朋友？ 陶媛离开座椅的臀部，又坐了回去。 方一城也看到了她，意外了一秒后，就朝她点了点头，陶媛回以微笑，看着两人离开餐厅。 “今天的谈话很顺利。” 客户满意点头。 “正如他们说的那样，陶经理真是一位优秀的伙伴，很期待与你的合作。” “张经理您谬赞了。” “哪里，我说的是实话。不知道你哪天有空，赏脸和我吃顿饭？咱们不谈公事，就是交个朋友。” 陶媛早就听出他对自己有意思，不想给对方任何希望，便委婉地拒绝道。 “最近是酒店旺季，具体哪天，我也说不上，等我们都有空的时候，我再和您联系吧。” “哦，那我等你电话。” 张经理离开了，陶媛整理了一下资料，一张纸飘落在地上。 她刚要弯腰去捡，一只手快一步捡起递给她。 她抬头，意外地睁大眼。 “一城？你怎么回来了？刚才那位小姐呢？” “我让司机送她回去了。” 方一城笑笑地在她对面落座。 “好久不见。” “嗯，是呢，将近一个月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很忙，一天到晚都在工作。你知道的，我以前上班都吊儿郎当的，一下认真起来，还挺不习惯的，不过慢慢就好了。” 方一城神采奕奕，依旧是那么俊美，但是，仅仅一个月的时间，整个人看着就成熟稳重了许多。 这种变化，也许他自己没有察觉，但是陶媛一眼就看出来了，感到很欣慰。 “你最近工作很不错吧，一下就接了几个国外的大项目。” “你这么关注我？” “呵，我都是听老梁说的。” “他怎么样？我们好久没有一起打牌了。” “大家都是老样子，各忙各的。” 陶媛随口应了一句。 “变化最大的还是你，你现在这么努力，你家人一定很高兴。” “不努力不行啊，我上头三个姐姐一直盯着呢，天天给我施压，都恨不得拿鞭子抽我了。” 陶媛被他夸张的模样逗乐了。 “你又胡说，她们宝贝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哦，对了，刚刚那位是你女朋友吗？” “你在乎？” 陶媛耸耸肩。 “如果是的话，恭喜你。” “你说这话是讽刺我呢，还是挖苦我呢？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怎么可能轻易变心？” 为了不给她压力，方一城故意用一种玩笑的口吻说话，但是，其中也不乏真心。 他表面看着很平静，但内心已经激动得濒临沸腾了。分开的这段时间，对他来说度日如年一点也不夸张，他每天都想着她，尤其是刚开始几天，太难熬了。每次他忍受不住想见她的时候，他都会用对她的许诺来提醒自己。 他现在还没有独立的能力，根本没有资格和陆离抗衡，也就没法把她从陆离手里夺回来，他无法让她幸福。所以他能做的是没日没夜地工作，希望能够追上陆离，也能够向她证明自己的能力。 现在，还远远没到那一天，他必须忍耐，方一城一遍又一遍向自己强调，尽管将她拥入怀中的强烈已经快要将他逼疯了。 收敛了激动的心情，他继续说道。 “她是我家里给我介绍的，我爸老朋友的女儿，我不好拂人家面子才见一见。就是交个朋友，完全没那方面的想法。” “但以你的魅力，人家女孩子还是会为你心动吧？她看着挺温柔的，不像是那种刁蛮的千金小姐，你们试着交往一下也无妨。” “没有结果的事情，我不会去做。” “你不做怎么知道没有结果？” “我虽然对很多事情吊儿郎当，但是感情，我是很认真的，一旦认准了，就不会改变。我喜欢的，就是最好的。其他女人再好，我也不会看一眼。” 陶媛轻松没多久，又开始感到有压力了。她是把方一城当做很好很好的朋友，旧友重逢，很亲切也很高兴，但是，也仅止于朋友。一旦感到他那方面的感情，就会有压力，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勉强笑笑。 “你没必要那么固执的……” “你去跟我的心说这句话吧，固执的不是我，是它，它容不下第二个，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不管怎么忍耐，还是想让她知道他的真心。藏在心里的话，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 陶媛沉的心有点乱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原本融洽的气氛，陷入了沉默之中。 …… 总裁办公室。 陆青菀趁秘书不在，溜进了办公室。陆离正在看合同，她的不请自入让他有些反感。 “下次进来之前，先让秘书通知一声。” “她不在。” “那至少可以先敲门。” “我是你妹妹，又不是客户，需要来这套吗？” 陆青菀笑得很娇艳，嗓音甜甜的，带着讨好的意味。 “哥，忙什么呢？” “这是你最近买的沙发吗？我喜欢这套。” “累不累？我帮你按摩？” 陆离态度冷淡。 陆青菀干脆整个赖在背上，抱着他的脖子撒娇。 “哎哟，哥，你该不会还在因为昨晚的事情跟我生气吧？你知道的，我就是个急性子，说话没轻没重，你干嘛和我计较？” “你也知道自己口无遮拦？” “还不是被你和妈宠坏了，你也有责任的，怎么能光怪我一个人嘛！再说了，我还不是替你抱不平？就当我说错话，跟你道歉行不行？” “如果你想道歉，应该向你大嫂道歉。” “大嫂？什么大嫂？我可从来没把陶媛当大嫂！” 陆青菀一听又生气了。 “在我心里，我大嫂永远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嫣然姐。你跟陶媛都快离婚了，我干嘛要叫她大嫂。” “只要我和她还在婚内一天，法律上，她就是你大嫂。” 陆离的态度很严肃。 第523章 你们要复合么？ “我才不管什么法律呢，法律也没有规定我不把她当大嫂就要把我关进监狱吧？” 陆青菀翻了个白眼。 “我就是讨厌她，你说多少次都是一样。你本来应该和我同一阵线的，怎么反倒帮她了？” 陆离摇了摇头。 “我和你真是无法交谈。” “哎，别这样嘛，我可不想因为她和你闹僵。再说了，你们同居的事情，我又没有告诉嫣然姐，说明我的心还是向着你的。我只是太怕陶媛抢走你，才会说那些难听的话。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有多希望你和嫣然姐和好。” 陆青菀试图用糖衣炮弹攻陷陆离，但结果他的脸色还是很冰冷。 “你就这么喜欢插手我的事？”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是不想你被陶媛那些手段迷惑了。她和方一城还有那些男人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碰她的时候不觉得脏吗？” “陶媛也许没那么好，但至少并不像你认为的那样糟糕。” “还不糟糕？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 陆青菀想说贱妇，但还是忍住了，咬了咬牙。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她现在跟方一城在一起呢！” 方一城？这个名字在陆离听来已经有些陌生了，上次之后，他和陶媛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他以为那只苍蝇已经知难而退了，没想到还阴魂不散，真是找死。 “你怎么会知道？你派人跟踪她？” “我、我有一个朋友在那遇到她……” “青菀。” 陆离咬牙。 “好嘛好嘛……我是找人盯着她，目的就是想逮着她出轨的证据。如果你要看，我手里大把她和其他男人约会的照片，你想看吗？” 陆离站了起来，训斥道。 “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只是想帮你讨回公道，哪里过分了？要不是我派人跟踪，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你八成以为她还在正正经经工作吧？” 陆青菀感觉好意被罔陶了，很生气。 按照她的想法，陆离听到这个消息应该是很愤怒地要找陶媛算账才是，怎么反过来调转枪头对着她了？太是非不分了！ “我有要求你这么做吗？” “我是你妹妹，我想帮你。” “你这是在帮倒忙！你今年才二十岁，这些卑鄙的手段究竟跟谁学的？” “卑鄙？” 陆青菀气的跳了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居然说我卑鄙？我是你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陶媛都给你戴绿帽子了，你怎么不骂她无耻？哥，她是不是给你下降头了，让你变得这么糊涂？她出轨，那都是明摆着的事情了，难道你还要给她找借口？” “如果之前我没有说明白，那么，我再清清楚楚告诉你一次。我和陶媛还没离婚，她是我的女人，也就是你的大嫂。你对付她，就是跟我作对。如果你不是我妹，你知道我会用什么方法对付你吗？” 陆青菀吓得不敢说话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好自为之。” 陆离说完这句话，就让秘书把陆青菀“请”出去了。 餐厅里，陶媛和方一城临窗而坐，两人都没有说话。于方一城，他是享受安静凝视她这份宁谧，只要和她待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说，对他来说都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幸福。他渴望时间过得慢一点，渴望把此刻的每一点感受，都清清楚楚地记在心里。 而于陶媛，是压力压得她喘息不过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也只是挤出了一抹笑容。 “要不要去西门街吃饭？” 方一城突然提议道。 “现在？” “嗯，刚才人家姑娘就要了一份沙拉，我也没好意思多吃，肚子饿。你应该也没吃多少。” 陶媛看了眼手机，才七点多，时间是不晚，便答应了。 两人到了西门街，像往常一样，从街头吃到街尾，都是一些小吃。两人都偏爱辣的口味，所以能吃到一块儿去，辣得满头大汗，但是很爽。 吃了整整两个小时，到家的时候，陶媛肚子撑得鼓鼓的，但还有些不尽兴。 “啊，我突然想起来了，刚刚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忘了吃，原来是鸭血粉丝。” “要不现在回去？” “算了，太远了，下次吧。” 方一城眼神一暗。下次，下次要到什么时候？他不敢去奢想。 他逼自己不去找她，今天也是以偶遇为借口倒回来，自我欺骗着，只要不主动见她，那就算没有犯规，可是……还是和她在一起了啊，他是真的舍不得。 望了眼窗外。 “他还和你住在一起？” 陶媛没做声。 方一城心里很嫉妒，但是，这种感觉不单单是用嫉妒能够形容的，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无力感到痛苦。如果他早点努力，或许现在就有了和陆离抗衡的资本，不会这么无能。 “你们要复合么？” 他尽量用最平静的嗓音问，但颤抖的喉咙，还是泄露出了他的哀伤。 “没有。” 陶媛叹了口气，其实她和陆离的关系，真的不该对方一城说的，因为她不想给他希望。可是，听到他压抑痛苦的声音，她还是不忍心。 “你知道他那个人，很多时候真的让人难以忍受，我和他的关系在不断恶化，我正在想办法离婚。” “离婚？” 方一城立刻望向她，眼里燃起一抹希冀。 “你要和他离婚？” “这个想法早就有的，只是他不肯离罢了。算了，不谈这个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晚安。” 她刚要下车，但方一城按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摁住。 “如果、如果你们离婚了，你能第一个告诉我吗？” 陶媛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但恐怕没那么容易。你知道的，他很难对付。他不想做的事情，就坚决不会做，我也奈何不了。” 方一城内心那一丝喜悦，又瞬间被掐灭了，低下头，沉默良久。 “我知道，都怪我没用。” “你知道么？一想到你和他住在一起，我就嫉妒得发狂，但可笑的是，我连嫉妒的资本都没有。我问我自己，就算嫉妒又能怎么样？我没用，没办法把你抢回来。所以，我只能拼了命努力，没日没夜地加班熬夜，我恨不得立刻追上陆离……我知道我这是痴心妄想，可是，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做？” “媛媛，你现在和他在一起，我无可奈何。但是，一旦你们离婚，一旦我把你抢回来，过去你和他的一切，我都会统统忘记，我想和你重新开始。不管你结过婚，不管你和他之间有过什么，对我来说那都是过去。我只愿想和你的未来。” 方一城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很懦弱，是一种极度无能的表现。可是，如果总是为过去羁绊，不去憧憬他们的未来，他会被自己逼疯的，他一定会痛苦而死。 “一城……说真的，我很感激你的用心，可是，我更希望你努力是为了你自己。只有根植于内心的强大，才能让你真正强大，而不该是为了我。” “你别这么说，至少让我有个目标。现在一想到你，我全身就充满了力量。我的家庭注定了我可以不劳而获，我从小就拥有一切，所以认为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你不同，你是我人生中最弥足珍贵的宝贝。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从来都没有试过这么拼命去做一件事。” “可你该为了自己变得更强大，等你习惯了努力，或者说，等你成为强者之后，你就会觉得我没那么好了，而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儿。” “我不知道什么是更好的女孩。” 方一城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这么多年来，遇到过形形色色的女人，我只想要你，只要你！” 他坚定的眼神，又开始让陶媛有压力了。这份感情让她感动，同时也让她有负担。但不可否认的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和目标，人没有权利，也没有能力去改变任何一个人。方一城的爱很坚定，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够改变的。 而且她说得越多，他可能越执着，毕竟男人的征服欲都很强，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她多说无益，只能他自己去想清楚，去放下。 “你执意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只把你当成好朋友，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的将来。不管我和陆离有没有离婚，都是一样的。” “别说这种话。” 方一城松开了她的手，很抗拒地把脸别过另一边。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放弃，但你没必要非让我伤心不是么？” “我只是不想让你抱有希望，然后失望。” “那是我的事情。同样的，感情也是我和你的事，与我家人无关，与你的过去也没有关系。不就是结过婚吗？又不是杀人放火，你不欠谁的，没必要自卑。” 他继续说道。 “刚才那句话之前，一切都很融洽，我只记得之前的事情，至于你后来说的什么，我忘记了。” 骨子里，方一城也是个骄傲而霸道的男人，陶媛就更没必要多说了。 “那我先走了。” 她下车后，刚走两步，两条长臂猛地从身后搂住她，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胸膛紧贴着她。那强壮的身体，竟然在颤抖。 “对不起，我不该用那种态度对你……” 他将头埋入她耳边，深深地，用力地喃喃。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第524章 为了我们的将来而努力 刚刚他的态度并不恶劣……是因为太在乎她，所以就连稍微说重一句话都会这么愧疚吧？他就像一个脆弱的小孩，对她充满了极其强烈的依恋，激起了陶媛的母性，特别渴望转身抱住他，轻抚他的头发，用最温柔的语言安慰他。 她想象的做法都是出于同情，如果她真的那么做，只会让方一城误会。所以，她忍住了。 被他感染，她的身子也跟着微微地颤抖。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一城……是我对不起你……我欠你太多了。” “别说这种话，我心甘情愿爱你，你并不欠我什么。” 方一城苦笑。 “知道吗？有时候我也会怨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连个机会都不肯给我。可是，我想……你的出现，就已经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能够遇到你，我就已经很幸福了，真的……” “你别说话，别把我仅有的希望都剥夺好吗？人没有希望，是很可怜的，你想我那么痛苦吗？” 哀伤的声音，刺痛着陶媛的心。她究竟何德何能，被这样的他深爱着。 “心里想着你，为了我们的将来而努力，我就很幸福了。我总是幻想着，等我的能力超过陆离，等我不用再受方家束缚，你就能名正言顺地站在我身边。我知道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不管多久，两年、五年，十年，甚至更长时间……我都愿意等，我不会放弃的，因为你就是值得我用一生去努力的人。” 抱了很久，方一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陶媛，自嘲道。 “只能这样了，继续抱下去，我就真的舍不得放手了。” 他的个子很高，很自然就摸了摸的陶媛的头顶。路灯投映在他脸上，浸染开满脸的温柔，诚恳又纯粹。 “其实，我多想带你私奔，浪迹天涯。你知道要放你走，需要多大的勇气吗？但是，现在每一次的放手，都是值得的，我一定会把你追回来。在这之前，我先把你交给陆离那王八蛋保管。不过，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许和他牵手拥抱，不许接吻，总之一切亲密的举动都不许，最好和他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方一城认真地说着，陶媛忍俊不禁。 “这些你不用说我也会做，你以为我喜欢他亲近么？他就是个冷面阎王，吓死人了，我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没错，他就是那么招人烦。” 方一城嘴上嫌弃，但其实还是很担心，陆离再可憎，也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真的很怕陶媛会和他日久生情。 那太可怕了，他连想都不敢想。只能自欺欺人，她一定不会爱上他，自己还有机会，还要努力。 “今天很开心，真的。” 他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你上去吧，晚安。” “我也是，小心开车。” 楼上，一道身影已经在那站立了一个小时，男人的脸，被冷风吹得阴冷恐怖。 推开门，客厅内一片漆黑，陶媛偷偷松了口气。 还好他不在家，不然被他看到楼下那一幕就糟了。 她打开灯，顺手把包往餐桌上一放，捏着眉心，疲惫地往房间走。 “舍得回来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陶媛差点跳起来，这才发现陆离坐在沙发里，桌上放了两个空酒瓶。 她仍有些惊魂未定，眉心蹙了起来。 “你怎么在家？为什么不开灯？” 陆离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杯，里面装了冰块和酒，杯子上渗出了一层冰水珠，湿了他的手指。 他没说话，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盯着陶媛，加上她本来就有点心虚，被他的目光看得更加紧张。定了定神，往房间走。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这是我家，去哪是我的自由。” “呵呵……是你的自由，你想去哪就去哪，想见哪个男人就见哪个男人，是这样吗？” 性感的嘴角，勾着浅淡的笑意，眼里流转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看得陶媛后背渗出了一丝丝的危险。 难道他看到了？ “你去哪了？” “这是我的事情，没必要向你汇报。” “我叫你站住，听到了没有？” 他的语气重了几分，眉心也微微沉了下来，但是脸色还不算恐怖。 陶媛不由自主地定在原地，脸慢慢僵了起来，身体也绷得紧紧的。 “你今天做了什么？” 他喝了口酒，慢慢地问道。 危险的语气，让她不得不警惕，心里小心斟酌着答案。 “还能做什么？不就是上班吗？” “上班？你今天下午不在酒店。” “你是在我身边安插了盯梢的人吗？我的一举一动这么清楚。你是不是有监视别人的癖好？” 陶媛被这种侵犯隐私的行为激恼，一连讽刺了好几句。 “谁叫你不老实。” 他的行为以及那么自然的语气，让陶媛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抵抗情绪，两道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不是你的傀儡，也不是你的玩具。我想做什么，想去哪里，都轮不到你来管。你的做法侵犯了我的人身自由，你最好立刻停止。” “你这是命令的口吻？” 他寻味着她的语气。眼里，那一簇火焰似乎又旺盛了一些。 “是又怎么样？没有人会愿意活在另一个人的监视之中。你做什么，我不管，我做什么，你也别再管，我不是你的犯人。” 陆离站了起来，身体有一丝虚晃。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去见哪个野男人，我这个当老公的都管不着，是这样吗？” 他的步伐迈得很缓慢，但还是在不断地靠近自己，陶媛内心忐忑，后退了两步。尽管背挺得笔直，但还是泄露了不安。 “说话啊，是不是？” “你喝醉了，我懒得理你。” 她想逃跑，但是陆离抓住了她的手腕，短短一秒就将她扣在了墙上。她的右臂被他高高拉起，腋下很疼，感觉整个人都要给他提起来了，脚底略微腾空。 “你放手。” “刚刚去见方一城了，嗯？” 他果然都看到了！陶媛心里一紧，但还是昂着头。 “是又怎么样？难道我不能见他吗？” “他还不死心？呵，连我的女人都敢碰，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让方氏给他陪葬了……” 陶媛脸色一白。 “你别乱来，我和他只是见了个面，什么都没做。” “哦……你不是口口声声扬言他是你的旧情人吗？旧情人见面，什么都没做？你把我当傻子吗？” 他凑到她跟前，浓浓的烟味夹杂着酒味尽数喷洒在陶媛脸上，熏得她皱起眉头。现在整个被他禁锢住，在那一圈范围内，都是他危险的气息，让她毛骨悚然。 “你七点就离开了餐厅，之后和他去哪了？” 陶媛想说“你管不着”，可是，她担心激怒陆离，他会去找方一城的麻烦，只能解释道。 “我们去吃饭。” “去哪吃饭要吃这么久？让我猜猜，西门街？是那么？那就是你们之前约会的地方？” 陆离冷嘲。 “我当他用什么高级手段拿下你，原来几顿路边摊就能收买你。万人羡慕的陆太太不想当，非要把自己弄得像路边摊一样廉价，你真是个轻浮的女人。哦，又或者你们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过腻了，想找找新鲜感，图个刺激，是这样吗？” 他说话带着醉意，嗓音就更加讽刺了，像针扎着陶媛的耳朵。她咬着嘴唇没做声，就那么倔强地瞪着她。 “穷人的游戏，好玩吗？嗯？养宠物有意思么？特别享受一个男人围着你转的感觉是吧？你以为这就是真爱？我看他就是有奴性，一个男人是窝囊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实在是忍无可忍了，陶媛才挤出一句。 “在你眼里没有意思，但是对我来说，这确实比有名无实的陆太太有意思多了。” “有名无实？你是在暗示我和你发生点什么，让你坐实陆太太这个位置？” “你想象力太丰富了，我的意思是，那样的生活，我才感觉自己活着。陆太太这个头衔，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万人羡慕？呵，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只有我才知道这就是个枷锁。不过，陶嫣然会很想要吧。都四年了，她早就盼得脖子都长了。” 陆离最憎恶的就是陶媛动不动就提起陶嫣然，当初，她死皮赖脸纠缠他的时候，可是用尽了卑鄙的招数把他从陶嫣然手里抢过来。现在有了新人，就不想要他了，又想要利用陶嫣然把他塞回去。 她当他是什么？可收回手的垃圾吗？ 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敢情他和陶嫣然就该死，活该被她玩弄是吧？ 陆离真真实实地，是有些恨陶媛了。 “你骨子里流的还是人血吗？嗯？真想剖开你的心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装的石头。” “是啊，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是铁石心肠。只有其他男人才能让我变回有血有肉的人，所以，我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摆脱你。” “其他男人？方一城吗？你们刚才紧紧抱在一起了，是吧？紧张什么？你以为我没看到？在我眼皮底下都敢抱在一起，我没看到的时候，你们做什么了？嗯？” 察觉她避开他的目光，他捏起她的下颚，森冷又危险地笑着。 “你不是胆子很大吗？躲什么？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们还做什么了？嗯？接吻了？他碰你哪儿了？嗯？告诉我！” 第525章 你还是这么有魅力 陶媛紧咬着牙关，就是不肯说话。现在不管她说什么都会激怒他，她自己是无所畏惧的，大不了就是命一条，但是，她不能让他伤害方一城。 “怎么不说了？嗯？不是能说会道的吗？你也会害怕？” 陆离沉沉地笑起来，笑声暗藏着杀机。 “害怕什么？害怕我会对付你的奸夫？呵，你的担心是对的，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就赌他在多长时间会跪在我面前，为他胆敢染指我的女人而苦苦忏悔。一想到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我就迫不及待要这么做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有不满就冲着我来，别找一城的麻烦。” “一城”这个亲昵的称呼，对陆离来说又是一种刺激，他冷冷地笑了一声。 “这么说，他还真碰你了？” “没有，他没有碰我。” 手指在她下颚上婆娑着，陶媛几紧张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感觉后背都在出冷汗。没有暴跳如雷的陆离，反倒让她更加不安，他在笑，可是那笑容让她感觉阴谋重重，他随时都准备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他没有碰你？那刚刚你们抱在一起，是我看错了？你是告诉我，我的眼睛出了问题？” 她惶恐地吞咽着口水。 “那、那只是一个告别的拥抱……” “告别拥抱？所以你和每一个男人告别时，都会那样抱在一起？” 他贴在她唇上，喃喃着。 “这倒是印证了一句话，外表越清纯的女人，其实越开放。能随便和一个男人拥抱、接吻，你是天生，还是变成这样？” 他挑起眉梢，眼神愈发地邪恶起来。 “很想男人是么？” “我、我没有……” “嘘，别否认。” 他在她唇上婆娑着，那种折磨真叫人脑子抓狂。 “都这么多次了，为什么你就是学不乖？” 他的语气，慢慢地变得温柔，像在教训一只小宠物。 “每一次我们关系稍微缓和的时候，你总会做一些事情让我不高兴。你是故意的么？嗯？和我水火不容，让你感觉很爽是不是？” “我没有故意……” 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一点而声音。 “你做这么多事情，是想吸引我的注意，还是想挑衅我？如果是前者，那么，你达到了目的，最近你确实占用我很多精力……如果是后者，那么，你这是自取其辱。你想想看，哪一次你不是像现在这样，任我欺凌？” 薄唇扯了扯，发出轻佻的声音。 “陶媛，你是受虐狂吗？” 陶媛现在整个脑子都是乱的，“嗡嗡嗡”响，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虐狂，但是，陆离绝对是一个施虐狂。在这一节骨眼上，她还是不想让情况继续恶化。 “别这样……你喝醉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 “我喝了酒，但不代表我喝醉……我现在很清醒……很清醒……” 怒火在胸膛里发酵，在酒精的作用下，竟然慢慢催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感觉，她着急的时候，脸更红了，睫毛紧张地颤抖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灵气生动，紧咬的薄唇显得倔强但是美艳。近在咫尺的，是她白皙如牛奶一般的肌肤，是她那精致的五官，再往下，修长如白天鹅般的脖颈。 陆离的眼神愈发深邃炽热，火焰一旦在他身体里燃烧，便越烧越旺盛，身子变得焦躁。 明明是很厌恶这种感觉的，可他身上的烟草味、酒味，专属于他陆离的霸道气息，将她整个世界占满，她根本无法考虑其他事情，大脑完全处于空白状态了。 “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她困难地吞咽着口水。 “我很清楚……你怕了吗？” 那只让他更渴望吞噬她，陆离的笑意愈发深邃了。 捏着她下颚的五指，开始转移到她脸部的其他地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紧张什么？能和方一城搂搂抱抱，我却不行？” “我……我没想过他会突然抱我。” 她试图解释。 “哦，这么说是他强抱你？那你说我该砍了他的左手还是右手？又或者……两只手一起砍了？” 意味深长的嗓音，缠绵悱恻，然而眼里却是冷冰冰的。 “但是，你也并没有推开他，不是么？在家楼下就跟其他男人搂搂抱抱，你这是在自己找死。” “陆、陆离……你松开，别这样……” “哪样？” 他撞她，惹得她闷哼一声。 “这样？” 低头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这样？还是……这样？” “你干什么。” 陶媛尖叫起来。 “你说做什么？结婚四年了，这陆太太的头衔可不是白挂的，你总得尽尽你的义务，不是吗？” 说着，目光一冷，一把就扯开了她的外套。 陶媛大惊失色，开始没命地反抗，扭动着身子，手脚并用地挣扎，手上激烈的推搡激恼了陆离，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我，混蛋！” “住手！” “方一城抱过我，你不嫌脏吗？” “陆离……” “嘭——”两人一起倒在地上，落地的时候，陆离下意识地将她护在了怀里。 陶媛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他，力道很狠，陆离闷痛，一个翻身将她压住了。 不管她怎么手脚并用地踢打，就是不放开。 一把扯开领带扔在地上，接着开始解衬衫扣，如同一只猎食的野兽，眼神凶狠凌厉。 “你利用其它男人挑衅我的时候，就没有想过现在吗？嗯？” “我不是第一次这样对你了，你是你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是吗？” 说着，一把撕裂了她的衬衫。 “别这样……你疯了……放开我……放手……” 陶媛感到羞耻，急得眼眶都红了。 她感动恐惧，她后悔不该激怒他。 “我和方一城……我们真的没什么……我没有对不起你……你别这样……陆离……” “嗯。” 一声闷痛，两只手被他压在了地板上。 “有没有，验过身子不就知道了？” “我……没有……” 水汽迷蒙了陶媛的眼眶。 “别这样对我……求你……”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在她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红印，陶媛痛得拱起身体。 “瞧瞧，嘴上说不要，你还说你不是口是心非的女人？” “陆离，你王八蛋！” “你不是人！” “你会下地狱的。” “骂……继续骂……” 陆离的瞳孔也被染红了。 “你放心，就算我下地狱，也会拉着你一起……” “我死都不要和你在一起。” 陶媛咬牙切齿地骂。 “那可由不得你选……” 低下头，一口咬住了她的侧颈，用力地啃咬着，像一个吸血鬼，要将她的血全部抽干。 “住手……” “求你别这样……陆离……” “嗯……求求你……” 陶媛哭了起来，她是真的害怕了。 “求求你……别这样……” “你已经派人强过我一次，难道还要来第二次？” 这一声尖叫，让陆离粗暴的动作猝然停止，浑身一抖。就像一盆冰水泼下，身体整个冷了下来。他无法继续下去。一种羞耻感，一种愧疚感，狠狠地绞着他的心脏。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该下地狱。 趁他失神，陶媛仓皇逃离，生怕他会追上来一般，爬得远远的。一张脸上，挂满了泪水，可强烈的耻辱感还是让她气得大骂起来。 “王八蛋，你这种人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告诉你，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恶心你，更恨不得你去死，你休想用这种方式得到我！你想怎么对付我，尽管放马过来，但是，我就死都不会屈服的。就算死，我也要和你离婚！” 说完就跑回了房间，重重摔上了房门。 “嘭——” 陆离颓然地坐在地上，耳畔仍回响着她那句——你已经派人强过我一次，难道还要再来第二次？ 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耳光。 他刚刚是太愤怒，才会做出那么失去理智的事情，现在想来，一个男人要下作到什么地步，才会用暴力去得到一个女人。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可是每次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都会让他失控，彻彻底底地变成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 之前和陶嫣然交往的时候，偶尔她和其他男生走得近一些，他会不舒服，但也不至于狂躁到现在这种地步。 男性尊严似乎不能够完全解释这一失控，难道是爱？ 陆离自己都困惑了。 …… 陶嫣然从欧阳烁那儿得到了陆离的位置，盛装打扮一番，去酒吧找他。到的时候，陆离正坐在半敞开的包厢里喝酒，旁边坐着几个女人。他理都不理，但那些女人还是一直缠着他。 她嫣然一笑，走过去。 “几位美女对我男朋友很感兴趣？” 几人听她宣示自己的所有权，再见她长得那么美艳，只能不甘心地离开了。 陶嫣然落座，给自己倒了杯酒。 “你还是这么有魅力，身边总是围着一堆莺莺燕燕。” “不感谢我帮你解围么？嗯？” 陆离喝了很多酒，已经头昏脑涨了，但还有一丝理智，沙哑地问道。 “你怎么来了？” 第526章 噩梦 “和几个朋友过来酒吧玩，看到你在，就让她们先走了。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你不是有一个好基友吗？林宇城呢？” 陆离没说话，又灌了一口酒。 陶嫣然猜得到陆离喝闷酒与陶媛有关系，心里是很嫉妒的，只是她没说什么。 “作为你的老朋友，这个时候，我不该过问你喝酒的理由，只要陪你喝就够了。不是么？来，既然遇上了，我就陪你喝一场。” 陆离和她碰了碰杯，本来他喝得差不多，打算离开了，但是多了一个人作陪，又叫了两瓶酒。 他一杯接一杯地灌，但陶嫣然除了一开始喝了一大杯，接着都是小口小口抿，不动声色地观察他。 两瓶酒喝完，陆离倒在了她肩上，她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冷笑。 陆离都做了一整晚的噩梦，醒来时，头好像被撕裂了一样，痛得是在厉害，脑子也浑浑噩噩的，不清醒。 他支撑着上身坐了起来，很累，闭着眼睛缓了半天，才缓缓睁开双眼，适应了一下光线。 酒店房间，他的衣服整齐地叠放在沙发上。至于身上……扯开被子，就穿了一条。 昨晚他和陶媛吵完架就去酒吧了，然后遇到了陶嫣然。 陆离心里骂了一句脏话，他该不会和陶嫣然…… 正烦恼着，陶嫣然穿着一条丝绸吊带睡裙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杯橙汁，巧笑盈盈。 “醒了。” 陶嫣然是那种性感风情的女人，穿衣服也很大胆，人一眼看到她，就会想到妖精、尤物这一类的字眼。 陆离不否认任何男人看到陶嫣然都会血液沸腾，想把她扑倒。他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很诡异地，在这个时候，他脑子里偏偏浮现出穿着一套纯棉睡衣的陶媛。她防他就跟防狼似的，每天都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像个保守的老太太。 但更变态的是他，一边嫌弃她老土，倒胃口，另一边又控制不住撕裂她那套睡衣的冲动。 陶嫣然走了过来，裙角随之拂动。 “渴么？” 她把橙汁递给他。 陆离喉咙里就跟卡了一口沙子似的，渴得要命，刚伸手，看到被子上面的红唇印，又缩了回来。 “谢谢，不用。” 陶嫣然睨了眼唇印，调侃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纯洁了？都是上过床的关系了，口水都不知道交换过多少次，还介意这一点？” “……” “就不说之前了，昨晚……” 陶嫣然欲言又止，表情很暧昧。 “我们昨晚应该没发生什么。” 如果有的，陆离想自己应该会有印象。而且他喝得那么醉，有没有做的能力都有待商榷。 “你怎么知道没有？你确定？” “我喝醉了。” “多得是酒后乱性。” “但我不是一般的醉。” “那你记得你中间吐了一场吗？” 陆离想了想，脑袋很疼，摇了摇头。 “你什么都记不得了，怎么知道我们昨晚有没有发生关系？你是喝得很醉，但是人吐完之后，会清醒很多，所以之后不管发生什么都很正常……” 陆离蹙眉，将信将疑。 酒后的事情，他确实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陶嫣然坐在床边，上身倾斜向他，几乎半贴着他的身子，眼神妩媚勾魂，凑到他耳边，嘴角微扬，幽幽地吐着热气。 “你比以前更厉害了。” 陆离僵住，这时候，有种背叛陶媛的感觉。他是从来没想过要和陶嫣然复合的，如果发生了关系，那么……情况会变得很复杂。他不打算复合，但也不想伤害她。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陶嫣然突然笑了起来。 “开玩笑的，瞧你紧张的……难道你还要为陶媛守身如玉不成？” 这话，酸溜溜的，半真半假。 “你总喜欢开这种玩笑，有意思么？” 陆离有点儿恼。陶嫣然一直都是这样的，像只狡猾的狐狸，说话叫人分不清真假，有时候让他很无语。 “以前不是挺喜欢我开玩笑的吗？怎么？现在玩不起了？” 陶嫣然无辜地眨眨眼睛，摸了摸他的脸。 “别这样嘛，宝贝儿，我逗你玩而已，没想到你会当真。” “呵，我说过了，我不会当三，不会碰有妇之夫。如果我们要复合，前提条件是你和陶媛先离婚。” 话说到这，陶嫣然没有多说什么，正好门铃响了，就去开门了。 过了一会儿，端着两份早餐进来。 “美食早餐，你喜欢的。以前我们每次住酒店，早上你都吃这个。其实如果不是现在在酒店的话，我可以做给你吃。” 陆离起身，披上了浴袍。 “你不是不下厨吗？” “你不知道吗？像我这种女人，只会为心爱的男人下厨。我离开之后，就学了做饭，水准都堪比五星级大厨了，改天你得试试。” “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 “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我舍不得你。” 陶嫣然的眼神比之前认真了几分。 “你不用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即便是我这种人，嘴里也不是完全没有实话。只是，有些实话，是用玩笑的口吻说出来。” “这次回来，我从来没有想过找你，但命运就是安排我们见面了。哪天晚上，我一直想着你，想着我们的过去，很多很多事情。当然，我在国外那几年也经常回忆，但是，和那晚的感觉是不同，因为我和你在同一座城市，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第二天，我跟公司请了半个月的假，我不敢去找你，可是，我又很希望遇到你。也许不见才是最好的吧，但是，人的心控制不住，而且会越来越贪心。见一次，就会想见第二次，第三次，然后就沦陷了……” “呵呵，我是不是不该说这样的话？” 陶嫣然自嘲地笑了笑，脸上露出了罕见的无奈，陆离的心像被扎了一针，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走进了浴室。 洗了个澡出来，坐下吃早餐。 陶嫣然望着阳光里那个光芒四耀的男人，问自己，怎么舍得离开他四年？怎么甘心？可是，她当时候被陶媛抓住了把柄，她没有其他选择。 如果不是陶媛知道了她的孩子不是陆离的，那现在必定是截然不同的情况。她已经成为了万人羡慕的陆太太，他们会有一个很完美的家庭。 强烈的反差，让陶嫣然感到愤怒。 沈欣慧抢了她妈的男人，陶媛又抢了她的男人，她们母女天生就是灾星。 如果说四年前是她自己的错，那么，她已经受够了惩罚。这次回来，她一定要找她们母女把这笔账算清楚。 陶嫣然心里已经在计划着阴谋诡计，但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在陆离面前，她少了平日的高贵冷艳，多了些温顺乖巧。就算她是只狡猾的狐狸，当着他的面，也会心甘情愿地变成一只温柔的猫咪。 “早餐怎么样？” “不错。” “头还痛吗？我帮你按摩？我现在技术还不错。” “技术不错？” “嗯，有段时间自己肩膀不大舒服，就经常去按摩，跟按摩师傅讨教了几招。怎么？你以为我经常给男人按摩才锻炼出来的？吃醋了么？” 她这些问题，陆离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理不清自己的心。 “我说了，在国外这几年，我所有精力都用在工作上，没有空交男朋友，这句话也是真的。” “嗯。” 陆离喝了口咖啡。 陶嫣然觉得这些话说的也够明显了，但是陆离一直是这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真叫她郁闷。好像她的所有努力都是白费了，激不起他一点点反应。 但她不气馁，继续找话题。 “昨晚为什么一个人喝闷酒？” “无聊。” “我看不像，你喝得很凶。呵呵，我倒宁愿你是去猎.艳的。看你喝得那么醉，我会心疼的。” “你喝酒，该不会是为我心烦吧？犹豫着该不该把我追回去么？”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陆离很压抑，更觉得咖啡苦涩了。话题一转。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你这么问，是巴不得我走，还是舍不得我走？” 陶嫣然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灼灼。 “那是你的想法，我不能替你决定。” “如果我在乎你的想法呢？要是某人很舍不得我的话，或许我会考虑……留下……” “嫣然。” 陆离打断她。 “我已经婚了。” “你跟我强调过，我知道啊。” 她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反问道。 “可那段婚姻对你真的有意义吗？守着一个不爱的女人，准确来说，是讨厌的女人，你不是在作践自己？” “几年前她爱你爱得要死要活，现在都能变心，更别说你了。你别告诉我，她爱你的时候，你不爱她。现在她不爱你了，你反倒爱上他了，你没那么贱吧？” “与陶媛无关。但从我们之间来说，我结婚了，就不会和你牵扯不清。” “如果我没记错，你陆少这几年不也是桃花不断，陆女郎一个接着一个？” “那是她们，她们对我而言是没有意义的，而你不同。” 陆离强调道。 “如果我在婚内和你发生关系，那么，是对你的不尊重，我不想亵渎你，也不想亵渎我们的过去。毕竟，我曾经是真的很爱你。” “曾经”这个词，像一根针，直直地戳入陶嫣然的心，心脏骤然一紧，弥漫开闷闷的痛处，身子跟着一抖，笑容也僵住了。 曾经是什么意思？是过去爱过，现在不爱的意思吗？ 他已经不爱她了？是这样吗？ 第527章 伦敦腔 “曾经”两个字，让陶嫣然陷入了强烈的自我怀疑之中，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太敏感。 不，不会的，那天见面的时候，他情绪激动，她在他眼里看到了火焰，她不会看错的，他还在乎她，他并没有忘记她。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我、我也没说要和你发生什么啊……我不是说了吗？我可不会当第三者，我现在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关心你。” “没必要和一个自己讨厌的人纠缠太久，离婚，对你们两都是解脱，不是吗？那样的话，就算将来我们在一起了，你既没有背叛谁，也没有亵渎我们的感情，那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把自己困住？” “我们会不会复合是另外一回事，但是你的自由也很重要，你甘心被她束缚？是不是她又教唆你爸拿公司威胁你，你才无法离婚？是这样吗？” 陶嫣然迫切希望如此，所以语气也很着急，但是陆离否定了。 “如果我想离婚，没有谁能阻止。” “那是为什么？她已经拖累你了四年，你还想到什么时候？我不相信你是因为已经对她有感情才不愿意离婚，你究竟有什么陶虑？你告诉我，或者我可以帮你！” “是我自己不想离婚，没人逼我。” 陆离已经对这个问题很反感了，放下刀叉。 “我不想再和你讨论我的婚姻。” “阿离……” “昨晚麻烦你了，抱歉。” 陶嫣然自然还很不甘心，可是，她毕竟是个识趣的女人。就算再不甘愿，她也不想让陆离对她产生厌烦的情绪。 今天她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感情，他也知道她的意思是只要他离婚，她就会回到他身边，可是，他还是不为所动。她不明白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他就是对她紧闭心门。 就这事儿急不来，陶嫣然对自己说，太主动的女人，男人不会珍惜的。她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笑着帮他把西装拿了过来。 “已经让酒店的人洗过了，换上吧。” “你去哪换？我们对彼此的身体都那么熟了，换个衣服而已，有必要避开么？你现在还真是单纯得可爱！” 陆离没说什么，还是进了衣帽间，迅速换完衣服出来。 陶嫣然主动上前帮他系领带。 “你瞧，以前我不会做的事，现在都学会了，我已经具备了成为一名好妻子的资格。” 莞尔。 “哪个男人娶了我，都是他的福气。” “今晚有什么安排？西班牙皇家芭蕾舞团巡演，有兴趣吗？” “没空。” 陆离说完，整理好袖扣就离开了。 他甚至没有对她说一句再见…… 陶嫣然越想就越心理不平衡，他的个性是淡漠，但是那应该是对外人的，对陶媛的。以前交往的时候，他都是热情如火，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爱着，和现在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她不由得担心起来，他该不会真的爱上陶媛了吧？ …… 大闹了一场，陶媛这一夜也睡不踏实，但第二天还是得打起精神去上班，头昏脑涨。 进了办公室，几个女职员聚在一起，个个都打扮得明艳动人。 “媛媛姐，你来了。” 林薇跑过去。 “我刚换的唇膏，颜色好看吗？” “嗯。好看。今天有什么重要活动吗？个个都这么漂亮。” “黄总监调走了，今天要来一位新总监。” “怎么这么突然？” “嗯，黄总监也是昨天临时收到的消息，你不在公司，所以不知道。也怪我记性不好，昨晚忘了微信告诉你。” 陶媛“嗯”了一声，没大放在心上。职位调动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们当下属的只能接受。 林薇跟着进了办公室，还在补妆，一直问陶媛妆浓不浓。 “如果我没记错，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吧？” 她调侃道。 “我又不是想钓金龟婿，但给新总监留下好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啊。” “你怎么知道是男人？而且就算是，万一是个五六十岁的秃头大叔呢？” “嘁，才不会呢，昨天黄总监回来偷偷跟我们说，那个新总监长得可帅可有魅力了，年轻有为，而且身份很神秘哦……肯定是个富二代。” 陶媛摇了摇头。 “我有点替你男朋友着急了。” “嘿，你别笑话我了。我看得上人家，人家还未必看得上我呢。九点了，我们得去电梯口等。” 几个组的人一起在电梯口碰头，排成整齐的两排。 陶媛站在最前面。 几个年轻的女职员兴奋得叽叽喳喳，陶媛使了个眼色，她们都不做声了。 “叮——”电梯门开了，一双长腿从里面迈了出来，四周响起抽气声。 陶媛本来是面带微笑的，但笑容彻底僵在了那一刻，被石化了。 欧阳烁？怎么会是他？ 一种不安的预感，立刻包围了陶媛。她僵在那里，直到林薇用手臂偷偷撞了撞她，才意识到欧阳烁就站在她面前。 “这位美女一定是陶经理，幸会。” 欧阳烁伸手。 视线中那双手白皙干净，显然没有吃过什么苦。看欧阳烁的样子，也明显是出身优渥的富家子弟。 ……所以行为才那么不羁吧？ 收敛了心神，陶媛也装出一副第一次见面的模样，微笑着伸手。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手指，在陶媛掌心划过，激起一阵电流，欧阳烁的笑意更深了，带着几分恶作剧的意味。 等他转身和其他人握手，陶媛偷偷皱了皱眉头。 一个简单的欢迎仪式结束后，陶媛就躲回了办公室，林薇拿了两盒马卡龙进来。 “媛媛姐，你干嘛不吃啊？这是总监特地买给大家的，味道超好的，很贵。” “我吃了早餐，没胃口，你把我那份吃了吧。” “哈，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薇边吃边问。 “你和欧阳总监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没有，我不认识他。” “是吗？可我觉得你对他有敌意耶。别人看不出来，但是我跟了你几年，我可以感觉到你很排斥他的样子。” “你多想了，没有。” “你越否认，我越觉得有。” “……” “话说，总监长得那么帅，你真的能对那样一张帅得无法无天的脸生气？” “他帅吗？你不觉得他长得很阴气？男人皮肤那么白，很病态。” “你不知道现在流行这种长相吗？早两年，吸血鬼系列多火啊，都是这样子的，总监毕竟是从国外回来的，五官很立体，气质又很不同，很有绅士风度。” “他什么来头？” “具体不清楚，只知道他在英国出生长大，今年二十七岁，牛津大学毕业。你猜他会不会有贵族背景？就跟《唐顿庄园》里面那些贵族一模一样呢。” “他哪里像贵族了？我看像吸血鬼还差不多。” “你也觉得他像吸血鬼对不对？好想被他咬一口哦。” 陶媛对这个看脸的世界，她表示无语。 “现在不单单我们部门，整间酒店都在谈论他，说他是唯一一个魅力能和总裁可以和总裁抗衡的男人，极品中的极品。”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蛇鼠一窝。” 陶媛小声咕哝。 “你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这份文件你帮我交给他。” “这个不是很重要吗？你亲自交给他比较好吧？” “我没空，你快去吧。” “哦……” 林薇撇撇嘴，拿起资料走了。 家里有陆离，公司又多了个欧阳烁，陶媛现在四面受敌，分分钟有种想自杀的感觉。 一个陆离已经让她的生活很悲惨了，老天为什么还要派欧阳烁来折磨她？真的是不玩死她不甘心是不是？ 脑子里不断闪现欧阳烁强吻她那一幕，陶媛怎么都没办法集中精神工作，一个上午都是懵的。 熬到下午，她决定不能再被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影响心情，要重新振作起来。 去茶水间泡咖啡，一会儿就失神了。 “想什么这么出神？” 陶媛受惊转身，欧阳烁的身子压了上来。 “你干什么？这是公司，你别乱来你，你……” 从她头顶拿了咖啡豆，在她面前扬了扬。 “拿东西而已，你紧张什么？你上班都这么神经兮兮，还是你很怕我？我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吓人，让你这般胆战心惊。” 他的嗓音，是优雅华丽的伦敦腔。 “……” 欧阳烁拿着咖啡豆走到一旁，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衣，袖口挽至手肘处，露出一截修长的手臂，几分慵懒雅痞，就像一个浪荡的公子哥。 但看他泡咖啡的姿态，陶媛真有一种他出身贵族的……错觉。 他就是个痞子，是个强盗，怎么可能是贵族？ “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他突然问。 “没有，犯的着吗？” “我也觉得犯不着，但是，你就是给我那样的感觉。今天早上我请大家吃东西，你躲进办公室，资料让下属送，中午大家聚餐你也不来，这是第三次了，应该不是我的错觉。” 他转过头来，对她嘴角一扬。 “毕竟，我的直觉很准。” 现在的男人也有直觉？他怎么不干脆说是第六感？ 陶媛抽了抽嘴角。 “您是不是太敏感了？我不喜欢吃甜食，怕发胖。资料让下属递送可以节省时间。至于中午，事情太多忙不完叫外卖，这也很正常，没有要避开任何人的意思。高估自己在别人心中的位置，会失望的。” 第528章 你觉得我会看上那种人？ “呵，我倒是希望自己高估了。不然如果你对我心有芥蒂，接下的工作就不好进行了。” 他演技好，难道她就不会装吗？陶媛也是淡定一笑。 “你多心了，原本就没什么过节，怎么会芥蒂？” “那样最好。” “我先去忙了，再见。” 陶媛逃出茶水间，仍感觉背后似笑非笑的眼神紧盯着自己，这才发现刚刚她一直是屏住呼吸的。 欧阳烁给她的感觉，阴晴不定，阴阳怪气，很阴险的一个人，总之跟“阴”这个字眼脱不了干系，就是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感觉特别不舒服。 在同一个部门共事，免不了碰面，有一次两人迎面撞上，陶媛忙低下头装作看文件。她往左，欧阳烁也往左。她往右，欧阳烁也跟着往右。几次这样，她很确定是他是故意的，一抬头，果然对上了那双戏谑的眼睛。 其他女人看了大概会觉得帅得让人窒息吧，但她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讨厌透顶。 “这么巧？” 陶媛“呵呵”一声，想从他右边的空位穿过去，欧阳烁又一步移到了右边，她刚好撞上了他的胸口。 皱着眉头，愠怒地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问。 “这样有意思吗？” “只能说，我们心有灵犀，都想往同一边走。” “我看分明是你捉弄我。” “我为什么要捉弄你？” “我怎么知道？大概是嫌得无聊。” 陶媛直接撞开他逃回了办公室。 隔了一会儿，林薇很开心地跑进来。 “媛媛姐，今晚总监请吃饭哦，你去吗？” “又请吃饭？他不是已经连着请了三天了吗？钱多得用不完？” “那更好啊，我们正好蹭饭。总监超大方的，每次都是五星级餐厅，一顿饭好几万呢，他们家肯定很有钱。我看的西装和包不是手工定制就是限量版奢侈品，品位很高的，不是暴发户的那种，是真正的有钱人。” 陶媛心里想，说不定他的钱都是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反正他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前几次都没去，今晚总该去了吧？” “没兴趣。” 林薇撇撇嘴。 “有必要吗？就算你跟总监过不去，也不该跟美食过不去啊。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吗？唯有美食和爱不可辜负。” 一来，陶媛不是个吃货。二来，对着欧阳烁，再美味的食物都难以下咽好吗？一想到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陶媛后背一阵发凉。 “你真不去啊？” “不去。” “媛媛姐，你这样不好的，现在大家都看得出来，你对新总监有意见。” “有那么明显吗？” 陶媛觉得自己在他人面前已经很隐忍了。 “非、常、明、显！她们都猜和你总监是不是旧情人呢，不然的话没必要闹得这么僵吧？” “旧情人？” 陶媛就想笑。 “你觉得我会看上那种人？” “你瞧瞧，你还想否认？一句话就听得出你对总监的意见有多大，总监那么帅，那么有钱，哪个女孩子不喜欢？酒店论坛已经成立了他的后援会，而且据我知道的，已经有二十多个女人跟他表白了。” 陶媛听得直摇头。 “对这个看脸的社会，我也是无语了。相比长相和钱，人品更重要不是吗？” 林薇眨了眨眼睛。 “可总监的人品很高尚啊！” 陶媛忍不住笑了出来。 “高尚？你是怎么把这两个字和他挂钩的？你不觉得他脸上就写着‘阴险’吗？” “不觉得。” 陶媛语重心长道。 “小姑娘，你还年轻，人心有多险恶你还不懂。不是请你吃了几顿饭，就代表那个人很高尚，没准他是谋划着把你养肥卖了你呢！欧阳烁那个人，绝对不简单，你别太相信他。” 林薇想了想，然后认真回答道。 “他是什么样人，我不了解。但媛媛姐你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偏见这么大，我开始有点相信你们是旧情人了。” 陶媛想吐血。 “得，你的心已经完全向着他了，我说什么都没用，赶紧出去工作吧。” “那今晚……你真不去？” “我不会为了一顿饭把自己卖了。” …… 刚到下班时间，全部门职员就一起去吃饭了，陶媛故意磨蹭了十分钟才走，就剩下她一个人。 和陆离闹僵这几天，她连家都不敢回，都是寄宿在潘琦那儿。 刚走出大厦，一辆跑车朝他撞了过来，她也是一时吓傻了，僵在原地。跑车一个大刹车，停在了她面前不到两步的地方。 她回神后恼了。 “你搞什么鬼？” “看你魂不守舍的，帮你还还魂。” 欧阳烁戏谑道。 那么她还该说谢谢？陶媛真是怎么看他怎么觉得讨厌。 “上车。” “不用了，我自己会回家。” “你今天没开车过来。” “我在前面拦出租车。” “这个时间，可不好拦车。” “那我搭公车。” “公车那么挤，何必遭那份罪？” “我们对遭罪的理解不同。” 陶媛言下之意，和他共处那才是真正的遭罪。 “大家都是同事，没必要一见面就剑拔弩张！上车，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谈。” 看他的样子还挺认真的，陶媛犹豫了一下，只好上了车，报了个地址。 “不回陆家么？和你丈夫分居了？” “如果你说的重要的事是打探我的隐私，请在前面放我下车。” 她冷冰冰地回答道。 “ok！我不该揭你伤疤，是我的错。” 他耸了耸肩。 这么一说，陶媛更觉得不舒服了。 “你不是和大家一起去聚餐了吗？怎么会在这？” “我真正想请的人都不给面子，那我还有什么去的必要？怎么说我也请了三次，你就不能有一次赏脸？太绝情了。” “我对聚餐没什么兴趣。” “可据我所知，前两年部门聚餐你基本每次都参加。现在接连缺席，摆明是为了避开我。我想问问你，你觉得这样对工作进展有帮助吗？” “……” “黄总监走前跟我特别强调过，你是她最得力的助手，所以我们得好好合作。换句话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欧阳烁这话说得颇为诚恳。 但这还不足以打动陶媛，她仍带着几分讽刺回答。 “您太抬举我了，像您这么有才干的男人，哪里需要我的帮助？” “你听听你说话，真酸，这种态度对上司，真的合适吗？工作讲究的是团队合作，我再厉害，一个人单打独斗还能翻天不成？经过这几天观察，黄总监确实也没有说错，我很欣赏你的能力，希望你能够好好配合我。”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欧阳烁这几句说的倒是人话。陶媛的脸色就缓和了一些。 “大家都是酒店的人，都是为了酒店好，如果有什么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我会尽力。” “可是我现在连你人都见不到，你怎么帮我？” 欧阳烁笑的时候，伦敦腔更加重了，就连笑声优雅得如音乐，陶媛的心颤了颤。同时也有点奇怪，他不是刚回国没多久吗？怎么中国话这么地道？两种截然不同的语音混在一起，竟有一种别样的动听。 “大家在同一个部门，抬头不见低头见，我能躲到哪去？” “可你给我的感觉是，你一直躲着我，想和你好好说句话都不行。没有交流，怎么合作？难道靠心电感应？” 他这番话倒也没有诬陷她，陶媛自己清楚，这几天她是太任性了，把私人恩怨放在了工作前面。她以前向来是个工作分明的人，一切以工作为先，大概是欧阳烁之前给她的阴影太大了，所以才会这么失常。是该好好平复下心情，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了。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他的面把话都说清楚。 “好吧，我是躲着你，我没办法像你那么坦荡，把过去的事情当做没发生过。” “呵呵，憋了四天，你总算忍不住了。之前都是误会，就当是我的错，ok？” 欧阳烁一脸的大度，但这种说法在陶媛听来，是十分欠揍的，当即就反驳了一句。 “什么就当是你的错？本来就是你的错。” “我说了，我误会了你的身份。那个时候，你还是客服组长，我哪里想到你会突然变成项目部经理，就说我自己吧，我更没想过要到威尔顿酒店工作。这一切都是巧合。” 陶媛摇头。 “我不相信什么巧合，我更愿意相信阴谋、人为安排。” “你的意思是，我是为了你才到威尔顿上班？看不出来，你对自己这么有自信。” “可能某人就是这么无聊。或许更早之前，你就计划好了。” 欧阳烁乐了。 “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被迫害妄想症倒不至于，但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陶媛现在可以说是举步维艰，对什么事情都多长了个心眼。 她从来都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要掉也是掉陷阱，而她总是最倒霉中招的那一个。 更何况欧阳烁这个人，本来给她的感觉就特不怀好意，她提防他是很自然的事情。 “中国有句古话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强吻我，加上在晚宴上的所作所为，实在不得不让我多想。” “女孩子有安全意识是对的，但是，防范意识太强就不好了。如果你把任何一个人都当做敌人，自己活的也不容易。” “我没有把每个人都当做敌人，只是你而已。” 第529章 我并没有任何兴趣 “那冰释前嫌的可能性有多大？嗯？要多久，你才能消除对我的怀疑？” “这恐怕不是一个时间性的问题。” “ok，那咱们慢慢来。之前对你的冒犯，我已经道过歉了，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么？” 陶媛认真考虑了一下。 “我尽量不让它影响到工作。” “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在公司你不会躲着我，不会连我的办公室都不敢进，什么都让助理传达。虽然你那个小助理秀色可餐，但是，我更喜欢直接接触。” “我助理有男朋友了，而且她是个好姑娘。” “这话什么意思？你怕我这个坏男人打她的主意？” 欧阳烁揶揄。 “怎么看都像是她在打我的主意，她看我的眼神……有个词儿叫垂涎欲滴，是这么说的。” “她刚进社会，比较单纯，不懂得分辨好坏，很容易被迷惑。” “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欧阳烁睨了她一眼，莞尔。 “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浑身都是刺儿。” “那你是欠扎么？” “带刺的女人，别有一番韵味儿，我喜欢。” “哦。这么说你五行缺德，命里欠扎？” “有没有人说过，你牙尖嘴利的时候，特别可爱。” 欧阳烁摸了摸唇，露出了一抹典型花花公子的坏笑，意味深长且不怀好意。 “我就欣赏你这样敢说的女人。” “谢谢厚爱，但对于博你欢心，我并没有任何兴趣。” “看来你对我还是有成见，我们得多多接触，才能让你消除误会。就从现在开始吧。” 欧阳烁调头，把车停在了路边。 “请你吃晚饭，就当做赔罪。” 陶媛不肯下车。 “我没说要跟你一起吃饭。” “既然说好要冰释前嫌，那么，当然是立刻开始。放心，吃顿饭而已，不会怀孕。” 他下了车，陶媛继续坐在车里没意思，也只好跟着下车。 一条街都是餐厅，中餐西餐都有，陶媛问道。 “你想吃什么？听说你一直在英国，应该习惯西餐。” “这么了解我？看来你私下很关注我。” 陶媛凉凉地扯了扯嘴角。 “我不用去打探，自然有人跟我汇报你的情况，你不知道你现在是整个部门的焦点？” “我习惯了。” 欧阳烁耸耸肩。 “每天我至少要收到几十条陌生女人的表白短信，有些肉麻得我都受不了，我在考虑要不要换个私人号码。” 这在陶媛看来，就一句话——贱人就是矫情。嘴上说得好像很厌烦，其实他心里是很得意的吧？他一看就是那种享受被女人追捧的肤浅男人。 话题一转。 “中餐，吃得惯吗？” “没问题，我本来就喜欢中式的东西，食物如此，女人也是。我觉得，东方女人特别有韵味。” 他摸了摸唇，如同在回味什么美妙的滋味儿，很享受。那双流转着星辰一般的瞳孔，颜色就愈发璀璨了。 陶媛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的眼神总是那样炽热不加掩饰，看人的时候也总是直勾勾盯着，那漆黑深邃的瞳孔，像是能把人吸进去。 为了尽快结束，陶媛选了一间港式茶餐厅。 看了眼菜单。 “三号套餐还有吗？” 得不到回应，陶媛抬头一看，才发现服务员小姑娘正对着欧阳烁发花痴，眼珠子眨都不眨一下。 她又问了一次。 “三号套餐还有吗？” “嗯？哦，红烧排骨饭和老火靓汤？嗯，还有的。” “那我要一份。” “您要什么？” 小姑娘问欧阳烁时，脸蛋儿羞得通红，都不敢和他正眼对视。 “和她一样。” “好的，稍等。” 陶媛无语地摇了摇头，对这个看脸的社会已经彻底绝望了。刚才那种情况，她和陆离一起出去时也经常遇到，他们两都是特别吸引女人的那种。 陆离高贵冷傲，有一种冷酷的魅力，欧阳烁则是邪魅狷狂，有一种神秘的魅力。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但是，同样出众。 当光线在他脸上晕染开一层淡淡的金色，陶媛突然觉得欧阳烁和陆离的轮廓有几分相似。 但仔细一看又完全不同，他们的五官明明是两种感觉。 她一定是脑子缺氧产生了错觉。 “一直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比你老公好看？” “……你没和他没什么可比较性。” 唯一的相同之处是，都那么令她反感。 “你干嘛和我点一样的套餐？” “为什么不行？难道你想和我换着吃？那倒也不是不行，反正我们已经互换过口水……” 陶媛做了个“stop”的手势。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到这，我倒是想起了个笑话，说一个男人暗恋一个女同事，有一天他在吃面，女同事用他的筷子吃了一口，他很高兴，觉得那个女同事喜欢他，才会和他用同一双筷子。可第二天他发现女同事对另一个男人也是这样，这才知道，她不是喜欢自己，而是个吃货。” 陶媛额头冒出三根黑线，嘴角抽搐。 “你的笑点能再低一点吗？” “不好笑么？没关系。反正我也是想缓和一下气氛罢了。” “其实你没必要委屈自己，不管你怎么表现得像个普通人，在我心里，你还是一个危险人物。” “一个吻热而已，至于把你吓成那样？我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我以前得罪过你，你让你有心理阴影，所以你才这么怕我？” 这也是陶媛奇怪的地方。 他们之前都没有见过面，可是从他一出现，就给了她一种很恐怖的感觉，打心底排斥他，好像得了创伤后遗症一样。当他盯着她的双眼问这个问题，她从腰椎部位，慢慢弥漫开一种熟悉的恐惧感，全身发冷。 “在想什么？” “嗯？没、什么。” 陶媛喝了口水。 “可能你上辈子得罪我了吧！” “说不定我们是前世的情人。” 他还真的是厚颜无耻到一定程度了。 饭一上来，陶媛就以“食不言寝不语”为理由，拒绝和欧阳烁交谈，总算是安安静静地吃了一顿饭。 回去的路上，欧阳烁问道。 “时间还早，一起喝杯小酒，聊聊天？” “我得回家加班。” “你比我这个当总监的还忙。” 陶媛调侃了句。 “没办法，当领导的清闲，我们下面这些人就没那么好命了。” “光靠低头蛮干是没办法升职加薪的，和领导打好关系也很重要。” “我不是会拍马屁的那种人。” “那可惜了，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坐我的位子。” “爬得快，摔得重，倒不如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也许爬得慢一些，但至少稳。皮肉交易，给领导擦鞋那些，我是拒绝的。” “女人太要强，很累。” “但是女人不要强会更累。靠山山会倒，男人更靠不住，最后只能靠自己。” 她这几句话，倒是勾起了欧阳烁的怜惜之情。这些年，他身边的女人形形色色，太多太多，要么看中他的长相，要么看中了他的钱，反正一天到晚就只想着怎么取悦他，然后从他身上捞好处。 包包、珠宝、房子车子，女人想的不就是那些吗？说白了，就是一场权色交易，各取所需，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但她陶媛的脑路，和其他女人不同，他确实很欣赏靠自己的人，因为他自己就是，他明白其中的艰辛。而对女人来说，想要靠自己的实力在这个男权为主导的社会站稳脚跟，就更难了。 她这一身的刺，也是给逼出来的，是保护自己的方式。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她问。 “这不是被你感动得说不出话么？” “有什么好感动的？这个世界上，活得容易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很辛苦。” 末了还忍不住酸他一句。 “当然，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是不会懂的。” 这话，欧阳烁也只是笑笑，各人有各人的心酸，他活得一点都不容易，但他不会向任何人揭开自己的伤口，那样没意思。 车子停在后绿灯前。 车内开了暖气，热得陶媛双颊发烫，有点儿闷，喘气困难，陶媛便开了车窗，与此同时，旁边那辆车的车窗也降了下来。 男人冷冽分明的侧脸映入她眼里，刚好也望了过来，陶媛心里“咯噔”一声。 脑中浮现一个词——狭路相逢。 红绿灯前，停着两辆车，一辆黑色捷豹，一辆兰博基尼，两辆车的车窗同时打开了。 捷豹驾驶座上的男人和兰博基尼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大眼瞪小眼。 陶媛以前是不相信宿命这种东西的，但是这一刻，她相信了。墨兔市几千个红绿灯，怎么他们就偏偏在这相遇了？ 从陆离意外的眼神她分辨得出，这是一次巧遇，而不是他跟踪她。 他的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美人儿，但不是陶嫣然，也是一个模特，她之前在杂志上无意间翻到过。混血模特，长得很美，巧笑盈盈地取悦他，尽管他一脸冷漠，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 而她这辆车的驾驶座，是一个男人。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对夫妻同时出轨，然后撞上了。 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但就是在这个十字路口发生了。 陶媛以为陆离会暴跳如雷，冲下车找她算账，但居然没有，他的眼神很冷，很深，深得她看不懂。好像在那漆黑的颜色之下，暗藏汹涌，有一种情绪在里面跳动着。 她心里很慌，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人生中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像现在这么难熬。 第530章 他对她的印象很不错 绿灯亮起，陆离收回了目光，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空气中弥留着一股寒意。 陶媛好像从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粗喘了一口气。刚才，一直是憋着气的，差点就窒息了。 “不舒服么？” 欧阳烁问道。 “怎么脸色突然这么白？” “没、没什么。” 陶媛忙把车窗升了起来，仍有些惊魂未定。 “开、开车吧。” “你确定没不舒服？” “嗯，没事儿，就是刚才空调温度太高，有点闷吧。前面那个路口放我下车就行了，我走回去。” “好。” 欧阳烁倒也没勉强她，放她下车后，又叫住她。 “明天在公司不会再躲着我了吧？” 陶媛愣了一下，然后认真回答道。 “公归公，私归私，我不会让个人因素影响工作。” 欧阳烁驾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兜了一圈，然后回了那个人特地为他准备的国际公寓。 地点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也是整个墨兔市地段最昂贵的小区，一套两百多平方的复合式房子就得几千万。 他的公寓位于高层，正对着灯火璀璨的江景，视野辽阔。 但这样就能够弥补他？呵呵，有些错误，一辈子都弥补不了。 欧阳烁端了杯红酒，吹着江风，很多记忆浮上心头。谁能想到，当年在社会最底层艰难度日的可怜虫，今天能住进这座城市最昂贵的公寓，坐拥这样奢华的美景。 但这一切，不是那个人给他的，而是靠他自己。 这个世界上，谁都信不过，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这一点，他和陶媛的理论是一样的。只有靠自己，才有安全感。 “铃铃铃……”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失神，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有何贵干？” “刚才打你电话，怎么一直不接？你躲着我吗？” 女人蛮横的声音传来，让他面上露出了些许不耐烦之色，但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 “没有。” “那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和陶媛在一起？” “嗯。” “你总算是行动了。但你为什么不通知我，我好带陆离去抓奸。” “她现在很警惕，尤其是对我，更加提防，太快了，她会察觉，得给她一点缓冲的时间。” “你真的是这么想？” 对方将信将疑。 “你该不会是有私心，想和她二人世界吧？” 他好笑地反问。 “我为什么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是她第一个男人，说不定有感情呢。” “她恨我还来不及，哪来的‘恩’？” “她又不知道那个人是你，你小心点，千万别露馅。” “不用你跟我强调，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欧阳烁不以为意地抿了口红酒，但是，眼神冷静深沉，他是一个城府很深的男人，以前对手对他最多的评价就是——阴险。 呵呵，他喜欢这个词。 “你现在和她一个部门，机会多的是，好好把握。我这边也会抓紧的。只要我们配合好，肯定能拆散他们。” 欧阳烁挂断了电话，不由得想，女人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阴毒的生物，尤其是陶嫣然，就像是一只蛇，美艳但很危险，随时可能一口就将对方置于死地。 不过，正因如此，这个游戏才更加有趣。 “陶媛……陶媛……” 唇齿间寻味着这个名字。 说实话，他对她的印象很不错，也挺佩服这个坚韧的女人。只可惜，她是他的猎物，他是不会对她心软的。 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欧阳烁看了眼号码，眸光变得阴沉的同时，嘴角却勾起了一道笑弧。 “在忙吗？” 对面的男人问得小心翼翼。 “刚到你送的公寓，陆总真是大手笔，送我这么大一份见面礼。” “你说的什么话，陆家的钱，也就是你的。相比我亏欠你的，这套房子算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弥补你。” “哦，是么？如果我说我想要的是陆氏总裁的位子？” 对方沉默了。 “阿烁，我……” 他嘲弄地笑起来。 “别紧张，我对陆氏总裁，还有陆家的钱，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别这么说，你也是有继承权的，也许将来……” “无论是将来还是现在，我都不想要。有些事情，不是钱就能弥补的。就这样。” 欧阳烁挂了电话，视线落在黯淡下去的屏幕上，棱角优美的侧脸，散发出冰冷的气息。然而，在那冰冷与嘲弄之中，似乎又夹杂着些许哀伤。 …… 陶媛回到家，精疲力竭，直接就往沙发上一倒。 “你工作很累吗？每次回来都跟死狗一样。” 潘琦问道。 “工作不累，心累。” “嘁，那你干脆辞职算了。” “说的容易，辞职我靠什么吃饭？喝西北风？还是你养我？” 潘琦豪爽地回答。 “我养你啊，没问题。赶紧跟陆离结婚，咱们去国外登记结婚，我养你一辈子。” “行，这话你说的，别赖账。” 陶媛刚躺了一会儿，手机响了，见是陆离的号码，她直接掐掉了。 没过两秒钟，手机又响了，她还是挂了。她知道这样会惹恼他，可是她真的没心情应付他，只想当缩头乌龟。 几次拒接后，她干脆关机，世界清静了。 只可惜，没清静多久，保安过来按门铃。 “陶小姐是吗？陆先生在楼下等你，让你下去。” “你告诉他，我不想见他。” 陶媛立刻就想关门，但保安拦住了。 “他说你不下去，他就直接上来，到时候大家都更难堪。” 那个保安是上次那个，知道他们的关系，为难地说道。 “其实夫妻吵架很正常，没必要动不动就闹离家出走，你这样，我们也很难做啊。” 陶媛很无语。 “难道保护住户安全，不被骚扰不是你们的职责吗？” “是就是，可陆先生看上去不好惹啊……我可不想丢了工作。” 保安讪笑了两声。 “你就当同情我，赶紧下去吧。” 未免他上来大吵大闹，陶媛只好下了楼。 远远就看见陆离的捷豹停在树下，他一只手架在车窗上，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烟，火星一闪一闪的，冒着白烟。 她很不情愿地走过去。 “你又想干嘛？” 语气，很不耐烦。 陆离坐在驾驶座上，慢慢地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不说话。 她被他的眼神盯得不舒服。 “有事说事儿，没事儿我上去了。” 他还是不做声，眼里的情绪难以窥探。 她转身就走，但他拉住了她的手腕。 “我没空跟你打哑谜，不说话就放开我。” “你耐心太差了。” “我耐心差？是你把我叫下来又不说话，谁愿意跟你这么耗着？我没心思和你吵。” 陆离松开了她的手，下车，沉默地抽了一会儿烟，慢慢从鼻子里喷出来。 “非得每一次见面就这么剑拔弩张？你能有好好说话的时候吗？” “你突然就跑到楼下来逼我见面，我怎么和你好好说话？” “我打了十几个电话给你。” “接不接电话，是我的自由。你现在不应该忙着滚床单吗？丢下新欢跑来这不好吧？我倒是没想到，你副驾座上坐的居然不是陶嫣然，怎么？对她失去兴趣了？还是胃口变大了，她一个人满足不了你？看来，将来陆太太这个位子她还不一定坐得稳，我都替她担心。” 她这样尖酸刻薄地说话，让陆离听了很不舒服。他已经控制脾气了，为什么她还是这样得理不饶人？ 她大概想不到，他去找其他女人，为的只是向自己证明，他不爱她。除了她陶媛，其他女人照样，可结果让他失望了，那个模特长相身材都符合他的口味，可是他就是提不起兴趣，连带去酒店的冲动都没有，草草结束了晚餐就送她回去。 可谁知道，他们居然会在红绿灯那遇上，她又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 当时候，他心里的醋坛子打翻了一地。但是为了这种事情，他们已经闹过太多次，他不想再和她吵下去了，所以忍着没有发火。可她倒好，气焰比谁都嚣张，一上来说话就这么难听，怎么能不叫他恼火？ 不管对陶媛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这件事，还是对她现在这副态度，陆离心里都很不爽，但是，他还是在克制脾气。 “那个男人是谁？” 他尽量用最冷静的嗓音问。 “奸夫！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问我？” “你——我没这么说。” “但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只要我身边出现任何一个男人，你都会认为我和他上过床，不是这样吗？” “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我会问你？你给我好好说话！” 陶媛沉了沉气。 “新来的总监，我们一起吃了个饭而已，就这样。” “真的？” “你瞧，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所以你才会这样问。” 她真是蠢，刚才有一秒钟，居然还希望他会认真听她说话。 然而就在陶媛失望的时候，却听见他说。 “我相信你。” 这下轮到她意外了，像是理解不了他这句话，愣住。 “我来这，不是想和你吵架，我也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讨厌你，尽管我很想。可是，我没办法真正讨厌你，这也是为什么，我没办法和你离婚。” 陆离把心里憋了很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我用尽所有的努力把你想成一个不堪的女人，可是在我心底，始终有一道声音在说，你不是那样。” “每一次失控冲你发火，事后我都会后悔。为了一个男人争执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太多次，我不想再一次又一次和你争吵。那么，既然你说你们只是同事，我就会相信你。” 第531章 她还不想死在他手里 一时间各种滋味袭上心头，陶媛半天才挤出一句。 “你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 陆离无语。 “我心平气和地和你说话，可不是想听这句。” “但你想想你之前对我的态度，难道不是大吵大闹才是正常的？” “我说了，我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再做那样无异议的争吵。” 他在同一件事情上面，已经犯了一次又一次的错误，他不想重蹈覆辙。尽管她和其他男人的牵扯还是会让他吃醋，但他不想再用最愚蠢的方法去解决。 “你觉得你说这种话有可信度吗？你个性阴晴不定，随心所欲，现在这么想，但没准下一秒就又是另一副态度，我可不敢对你抱有希望。” 陆离已经够控制脾气了，不奢望她能感动得痛哭流涕，但她现在的反应也不是他想要的，忍不住拧紧了眉头。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 “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的计划？之前你不也花了很多心思取悦我，甚至送花给我，然而第二天就跟陶嫣然跑了。人家是给一巴掌再赏一颗糖，你是给几颗糖再狠狠扇一巴掌。这种把戏，你玩过一次，我不会再上当。” 事实摆在面前，陆离无法反驳，哪怕他的初衷不是那样，但她已经认定了，他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是说。 “这次和上次不同。” “你在我这的信誉度等于零，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陶媛提醒自己，不用被他伪装出来的诚恳和那些花言巧语骗了，上一次的痛，现在还深深烙在她身体里，时刻提醒着她，不要相信这个男人。 上一次当是她蠢，上第二次当，那她就无药可救了，她还不想死在他手里。 两人间又开始弥漫开硝烟味，陆离想，也许是自己操之过急了。 “ok，我们现在不谈那么远。既然你不相信，那就让时间来证明。你在这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回家？” “只要你在，我就不回去。” “难道你想躲一辈子？” 陶媛抽动嘴角讽刺。 “我可不认为你陆少会在我身上耗一辈子。需不需要我提醒一句，你妹妹的嘴巴可不牢，万一不小心让陶嫣然知道你住在我那，你会很麻烦。” 陆离想说自己根本不在乎陶嫣然知不知道，他都没有和她和好的打算。可是，陶媛这态度让他都生气，于是他又把话吞了回去。 “那是我和她的事情。” “是你们的事，但是我的房子被你占着，我就被无辜牵扯进去了。其实你想要证明你不讨厌我一点也不难，离婚就行了。” “免谈。” 陆离干脆利落地拒绝，未免再说下去又和她吵起来，他只好退步。 “如果你不想在家里看到我，那我尽可能不回去，你能搬回去了吗？” 他拿出钥匙递给她。 “我把房子还给你，行不行？” 陶媛一脸狐疑，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一个阴谋家。” “坏人脸上也不都写着‘我是坏人’四个字。” 陶媛嘴上这么说，但还是把钥匙接了回来。 “你最好说到做到！” 转身，上楼去了。 陆离站在原地，又狠狠地抽了几根烟。这个女人，走的时候居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 车子开进小区，陶媛先打了个电话回家，没有人接，才把车开入了地下停车库，进了门，客厅内黑漆漆的，但是不代表安全。 她打开灯，把整套房子里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甚至连衣柜都逐个打开来看了，确定没人才松了口气，之后暗笑自己太紧张了。但没办法，在高压之下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想不得被迫害妄想症都难。 简单地煮了个挂面，默默琢磨该怎么把陆离的那些衣服鞋子还给他，要不直接让快递送到他办公室好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抓狂。 虽然东西是死的，但他陆离是活的，只要他的行李还在这一天，她就觉得他阴魂不散，不安心。 “叮咚——叮咚——” 陶媛由猫眼紧张地往外看了一眼，没人。 她有点奇怪，难道是有人按错门铃了？刚打算回去继续吃面，门铃又响了。 再往外看一眼，还是没人。 见鬼了？ 疑惑地拉开一条门缝，一只手立刻撑住了门，跟鬼片似的，吓了她一跳。 陆离一脸整蛊成功的得意。 “胆子这么小呢？” “你神经病啊，吓人好玩吗？” 男人点了点头。 “吓你是挺好玩的。” 陶媛回魂后急忙关门，但已经来不及了，陆离用脚抵住了门，她用力推了几下关不上。 “快把脚拿出去，不然我不客气了。” “夹断我可不赔，你听见没有？” 她很用力，几万块的鞋子都夹得变形了，但他还是不为所动，一脸戏谑地看着她，那表情就像是激怒了一只小宠物，觉得很有趣。 “喂，你——” “你舍得谋杀亲夫？” 陆离魅惑一笑。 陶媛咬咬牙。 “我恨不得丢你进黄浦江喂鱼。” “口是心非。我能进去么？” “不可以。” 他“哦”了一声，然后才长臂一推就轻松推开了门，径自走了进来。 陶媛被推得后退了几步，恼火地瞪他。 “你又抽什么风？钥匙不是还给我了？” “嗯哼。不然我还需要敲门？” 他傲娇地横了她一眼。 陶媛无语到了极点。 “你说过不会来骚扰我的。” 男人都是骗子，尤其是他。他说的话，她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该相信。 “你不讲信用！” “我昨天说的是，我不住这，但不代表我不可以过来。” “分明是狡辩！” “那又怎么样？兵不厌诈！我人都已经进来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陶媛憋了半天挤不出一句话，脸都红了，跺了跺脚。 “那你留下，我走。” “至于这么水火不容？我又不是来找你麻烦。” 陆离看了眼桌上吃了一半的面。 “夺回房子的第一天吃番茄面庆祝这么可怜？要不要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对着你，我吃不下。只要你不给我添堵，我饿肚子都高兴。” 她咬牙说完，拿起包就要走，但陆离抓住了她的手腕。这一次，倒是很懂得把握力道，只是五指轻微用力抓住，一点也没有弄疼她。 见他打量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陶媛用力扭动了两下手腕。 “你放开我行不行？” 她有一双漂亮的手，白皙纤细，指甲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但是…… “戒指呢？” “什么戒指？” “结婚戒指。” 他从来都没有看她戴过。 瞧他说的那么理所当然，陶媛心里已经翻了一万个白眼。 “婚礼都没有，你觉得会有婚戒？” “听你的语气好像很哀怨，那补一个。” 补婚戒？简直是莫名其妙！ 他不说还好，越说陶媛越觉得讽刺，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结婚的时候都没买戒指，都快离婚了才买，你在跟我说笑话吗？” “没人说要跟你离婚。” “无端端的，买戒指干什么？” “光溜溜的，我看着不顺眼。” “我长一双手可不是为了让你看着顺眼。你给我放开行不行？” 每次反抗他都好费劲，陶媛总把自己累得要命。不单是体力上遭到碾压，尊严上也是，她受不了自己被他吃得死死的感觉。 “你疯狂迷恋了我十几年……” “那是我瞎了眼。” “重点是，这十几年的相处，你应该很了解我的为人。我想做的事，就没有你拒绝的余地，连商量都不行。你最好现在就乖乖跟我出门，耗下去对你可没好处。” 珠宝旗舰店。 满目琳琅，黄金、白金、钻石珠宝，在橱窗内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对女人来说，这是一个个璀璨奢华的梦。 挑选婚戒，应该是一件很甜蜜的事情吧，讽刺的是，陶媛却满心怨念。她觉得自己像个傀儡一样，被陆离操纵着，随时都要满足他一些突发的要求。 导购小姐笑靥如花。 “请问需要什么？” “婚戒。” 陆离回答。 “两位快结婚了吗？恭喜。” 陶媛感受到了导购小姐羡慕嫉妒的眼神，在外人看来，姿色中庸的她居然能攀上一个又帅又有钱的男人，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又有谁知道，他陆离是变态的。 外人往往都是看到光彩的一面，各种苦楚，她只能够往肚子里咽。 “请问您喜欢什么款式？” “随便。” 她冷冷地回了两个字，只想赶紧解决这个任务。 导购小姐愣了一下，新娘怎么是这种态度？换做是她，早就笑开花了。 “那、那我跟您推荐几款吧。” “这款钻戒是刚从法国运回来的，今年最新的设计，雏菊的花型，很独特。” “您如果喜欢夸张一点的，我们这里还有鸽子蛋。” 导购小姐介绍的一款比一款昂贵奢华，但陶媛都没什么兴趣。越昂贵的戒指，在她看来越讽刺。 百无聊赖地逛了一圈，最后相中了一款最最普通的白金戒指。就是一个指环，上面刻着一些淡雅的纹路，她挺喜欢这种简约大方的款式。 本来戒指的价值就不在于多贵，而是象征着婚姻的忠诚。忠诚都没有了，那么，谁又在乎戒指？不过是满足他的无理要求罢了。 “可是这款……” 才五千块啊。对有钱人来说不会太寒碜了一点吗？她也是不懂了。 “就这款。” 陆离一句话，导购小姐没话说了，忙拿出来给他们试戴，大小都很合适。 “那我给您包起来。” “任务完成，我先出去了。” 陶媛留下一句很讽刺的话就离开了。 第532章 戒指 九点多的墨兔市，夜生活刚刚开始，灯火璀璨，路两旁都是行人，临近年底，到处张灯结彩很热闹。 陆离开车，时不时看一眼副驾驶座上的女人。她望着窗外，头发披散在脸颊边，衬得一张小脸愈发精致，微微出神的模样，五官神韵动人。 他忍不住在心里拿她和陶嫣然作比较。 陶嫣然的美，是那种很惊艳的，个性也张扬开朗，很吸引人，要不当年他也不会对她一见钟情。大学的时候，她们两人是闺蜜，有时候三人一起出去，但他很少注意到她。尽管她不难看，但和光芒耀眼的陶嫣然一比，就会沦为陪衬，而且她总是安安静静的，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在后来的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他对她还是挺有好感的。安静的女孩子，相处起来很舒服。 准确来说，陶媛是就像一块璞玉，需要时间去雕琢，去打磨，光满慢慢就展露出来了。不是惊艳的美，可是有她独特的韵味，越看越舒服，越看越好看，总之怎么看都不厌倦，而且都上瘾。反观陶嫣然，那种妖艳野性的美，对他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是时间变了，审美变了，还是他的心态变了？ 总之，一切都和几年前不同了。 陆离慢慢收回了思绪，看了眼丝绒礼盒，调侃道。 “这么便宜的婚戒，你倒是懂得替我省钱，刷我的卡买衣服的时候怎么不手下留情？” “结婚四年，难道我连十几万都不值？我不至于那么廉价吧？” “你哪里廉价？你陶媛比谁都更高贵，比谁都更懂得在我面前摆谱，现在不是我上赶着跟在你屁股后头跑么？” “没人求你这么做，如果你肯放过我，我感激不尽。” “我要你的感激做什么？我宁愿要你的肉体。” 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还有你的心。 她忍不住轻笑一声。 “您真庸俗。” “约会三部曲，女人在乎前两部，而对男人来说，前两部只不过是最后一步的铺垫，所以男人都庸俗。” “看来你对自己还有一个清楚的认识。” 说话间，已经到了小区楼下，陶媛正着急该怎么拒绝他留宿，却听见陆离道。 “我想你不喜欢我送你上去。” “是的，再见。” 她迫不及待要逃，但陆离锁上了车门。 “你又干吗？” 她一脸警惕。 “紧张什么？这里人来人往的，也不适合车震。” “……” 陆离拿出女戒，去拉她的手。 “陆离……” 她的手抖了一下，想缩回来。 “别这样……” 简约的白金戒指套入了无名指。 是他亲手给她戴上的，和在珠宝店里自己试戴的感觉完全不同。 就像一颗小石头，落在陶媛心湖上，泛开一圈圈涟漪，一时间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儿。 从前，她多么期待这一刻。刚结婚的时候，她甚至自己去买了一对戒指，可就在那天晚上，他带了另一个女人回家。 她把那对戒指扔了。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然而，时隔四年后，他却强迫她戴上了。 陶媛一点都不觉得幸福，反而鼻尖发酸，更多的是感到难过，同情自己。 “当时候没有的，现在补上，也只是个笑话。” 她伸手去摘，但被他阻止了。 “戴着。” 温柔的命令。 陶媛摇了摇头。 “我实在摸不透你的想法，做戏给别人看吗？可那天晚上，你已经给了我一个天大的难堪，谁都知道我这个陆太太不受宠。我还戴着这个戒指，你想我难堪到什么地步？” “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那你只是为了羞辱我？” “我想用戒指套住你。” 说出这句话，陆离都感到很意外。其实真的只是一刹那的念头，看着她空空的无名指，觉得心里不舒服，觉得她不属于他。 “套住我？你把我当什么？你养的宠物？” 陶媛的态度更加激烈了。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拿条狗链拴住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只是觉得，两人戴着婚戒，那么不就不再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好像命运把他们圈在一起了，好像她是属于他的，那让他感到安心。他不确定这样的做法对不对，会不会太任性了一些，但是他很清楚自己想这么做。 “至少让其他男人不敢靠近你。” “我身边的男人，哪个不知道我结婚了，可是他们也同样清楚，不过是名存实亡的婚姻，可以无视。你觉得这个戒指能够威胁到谁？” 陆离不满她这句话。 “至少能够提醒你，你是有夫之妇，注意自己的言行。” “如果你是出于这种目的，那抱歉要让你失望了。如果说要提醒，也是提醒我这段婚姻束缚着我，要赶紧离婚。” “你……非要这么不识好歹？你是我的女人，让你戴着婚戒就那么难受？” “是，很难受。” 她的直截了当、不留余地让陆离有些冒火，觉得和她简直无法交流。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会被她曲解得动机恶劣。既然是这样，他也不想解释什么。 “这不是一个选择题，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戴着。” 他把男戒戴在了自己手上，负气地瞪着前方。 陶媛用拳头砸了砸车门，他这才把车打开了。 她用力甩上门走了。 生怕他会追上来，陶媛一路跑回家，反锁上门。对着戒指发了一会儿呆，越来越觉得它很重又烫手，越箍越紧，好像要透不过气来了，她飞快地摘下了戒指，将它扔进了抽屉里。 这一晚，陶媛反复做噩梦梦到陆离在背后追着要她戴戒指，惊醒了几次。 上午上班，无精打采，喝了两杯咖啡。 下午去会议室的手，一只手从身后拍了她一下，她浑身一紧。 欧阳烁似笑非笑地打量她。 “这样都会吓到你，你很紧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 “昨晚做贼了吗？两个黑眼圈这么深。” 她捏了捏眉心，没做声。 “你还会躲着我么？” “只要你不吓我就不会。” “今晚一起吃饭？如果你不习惯单独相处，我可以请整个部门的人。” “你每次请客都是那么高档的酒店，为了我一个人破费几万，我多过意不去。” “钱本来就是用来花的，为了你，多少都值得。” 欧阳烁的眼神又很火热了。 “你这么说话，是在逼我继续躲你。” 他这种肉麻的“表白”，陶媛一点都不会往心里去，欧阳烁这种人，是没有真心的，勾哪个女人都是同样的方式，她只能当自己倒霉，招惹了一个花花公子，成为了他感兴趣的猎物。 但是真爱？呵，一个连心都没有的人，哪里来的真爱。 但这样也好，情债，她欠不起。 一进会议室就看到陆离坐在长会议桌坐中间的位置，陶媛顿住了脚步。 两道目光，在空中直勾勾地对上了。 他手上戴着婚戒，而她没有，于是男人眼中流露出了不满的寒光。 偌大的会议室，两人之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隔着那么多人，还是如尖锐的刺刀一般，一下就戳中了她的心脏。 她一眼就注意到了他戴了婚戒，简单的款式在他手指上熠熠生光，象征着他的所有权，他的占有欲。而她无名指上空空如也，不由得感到阵阵寒意。 但她有什么好心慌的，明明就是他突然发神经强迫她戴戒指，她又不欠他的，凭什么要接受他的安排？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陶媛还是被陆离那眼神盯得毛骨悚然。 “还站着干什么？” 欧阳烁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陶媛急忙低下头，欧阳烁跟了上来，她小声说。 “你最好别坐我身边。” 欧阳烁无视她的警告，直接坐在了她身旁的位置，而且还把椅子拉近她，用一种戏谑的口吻问道。 “为什么？难道你怕你老公会吃醋吗？我看他未必那么在乎你。” 真是越敲锣鼓越发疯，她都提醒他别坐她身边了，还故意挨这么近，早知不说还好。 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了，尽管陶媛很努力去忽视，可还是感到全身冷飕飕的。 “总裁，可以开始了。” 邹声扬小声提醒道。 陆离这才收回目光。 一边翻阅报表一边问。 “商业区年终折扣活动进行得怎么样？” “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了，反响很好，客流量增加了百分之二十。” 徐梦抢着回答。 “下一季的竞标情况？” “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 还是徐梦回答。 陶媛虽然不喜欢太出风头，太争着邀功的人，但眼前这种情况，徐梦倒是替她解决了一个麻烦。 欧阳烁的目光与陆离短暂地接触了一下，带着挑衅的意味勾了勾嘴角，故意贴近陶媛耳边，揶揄道。 “醉翁之意不在酒，总裁这个逼装的，我给满分。” 陶媛朝他使了个眼色。 “别靠这么近。” “你怕怀孕么？” “……” “欧阳总监、陶经理，你们聊什么聊得这么投入？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男人冷冷的嘲弄传来。 陶媛耳根一热，心虚地低下头。 “没、没什么。” “我看你们聊得很投机。” 陶媛无语，明明才说不到三句话好不好？哪里投机了？他想她回答什么？说欧阳烁讽刺他很会装逼？她可说不出口。 但陆离继续追问道。 “难道是你们之间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 “陶经理是我的得力助手，就算我们之间有小秘密，也很正常不是么？” 欧阳烁不以为意地回答道，笑容璀璨迷人。 第533章 等你戴上戒指再说 众人倒吸了口凉气，一个总监居然敢在公开场合挑衅的总裁？胆子也太大了吧？重点是陶媛是总裁夫人，这就更加微妙了。 “这是工作时间，是在我的会议上，我不允许任何人谈论工作以外的事情。” 陆离警告道。 欧阳烁的态度是让他不爽，但他毕竟是个有修养的男人，与他争锋相对说些难听的话，只会自降身份，他还不至于那么沉不住气。 “陶经理。” 他的目光落在陶媛身上，她身子骤然一紧，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既然你在会议上还有时间讨论私事，看来很闲，酒店跨年晚宴就交给你了。” 陶媛张了张嘴。这不是为难她吗？ 她一点筹办晚宴的经验都没有，而且跨年晚宴是酒店的重头戏，要是搞砸了，她麻烦就大了。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管怎么委婉拒绝，都是落他陆离的面子，下场更惨。 陶媛犹豫片刻，决定先接下任务，私下再和陆离商量。 “我知道了。” 欧阳烁举手。 “我也加入。” 众人更意外了。 这个新总监跟陶媛到底有什么交情，他这么帮着她，公开和总裁叫板。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男人之间的战争？ “距离跨年晚会只剩不到十天，陶经理一个人忙不过来，身为上司，我义不容辞。更何况，晚宴什么的，是我的强项。” 陆离眯了眯眼睛，没有回答，直接把问题丢给了陶媛。 “陶经理，你认为呢？” 她再一次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两个都是不好惹的主儿，得罪谁下场都很惨，她该怎么办？ “陶经理。” 陶媛飞快地思考了片刻，然后回答道。 “欧阳总监说的有道理，时间确实不多了，多一个人帮忙也好。” 感受到陆离的目光阴沉了几分，她继续补充。 “既然这样，那让我们组和梁总那组的人一起帮忙吧，人多力量大嘛。” 双方都不得罪的主意，亏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得出来。欧阳烁莞尔，这只小狐狸，还是挺狡猾的。 见状，徐梦主动提议。 “那我们组也帮忙。” 既然欧阳烁也加入了，那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亲近他的机会。从他出现的第一刻，她就已经不可自拔地迷恋上他。 不顾正在开会，她朝他抛了个媚眼，顺道给了陶媛一道警告的眼神。意思是，这个男人是我的，你离他远点。 陶媛暗暗感到好笑。一个阴险小人，亏她把他当宝贝。如果她能够让欧阳烁不再烦她，她感激不尽好么。 “那就这么决定了，祝你们合作愉快。散会。” 众人起身，陶媛也跟着站起来，但陆离道。 “陶经理，你留下。” “……” 欧阳烁同情地看了眼陶媛，同时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众人陆陆续续离开了，一百多人的会议室，只剩下两个人。进门的时候，陶媛就特意挑了离陆离最远的位置坐，他们现在一个在会议室这头，一个在会议室那头，遥遥相望。 “看来你和欧阳总监关系不错。” 男人第一句就是嘲讽。 陶媛不知该怎么回答，反正说什么都是错的。 “我不喜欢隔那么远说话，过来。” “……我还是坐这吧，方便出去，有什么事请直说，我还有很多工作。” “刚才在会议上还在闲聊，我看不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不肯动，陆离站了起来，主动朝她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陶媛心尖上，让她的小心脏一阵阵发紧。想躲，可是能躲到哪里去？ “他刚调过去几天，你们的关系就这么亲密了？你和所有男人都自然熟么？” 又来了……陶媛很反感他的冷嘲热讽，赌气地回答道。 “公司也没有规定开会的时候不能聊天，而且我们刚才只是在聊工作。” “我看着不像，聊工作，也该注意分寸。那么亲密，看上去很可疑。” “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随便的女人，那么我和哪个男人在一起都很可疑。你直接定罪就是了，何必问我。没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 她还没来得及起身，陆离已经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但是，他控制了力道，没有捏疼她。 陶媛本能地就去推他的手。 “这是公司，你别……” “想和你好好说话，怎么就这么难？我现在又没有怪你，你何必那么大火气？” 相对于浑身充满抗拒的他，他倒显得有些慵懒。说话不徐不缓，没有一点儿硝烟味。 “你摆明是怀疑我和他的关系，这叫好好说话？” “身为你的丈夫，我不喜欢你和其他男人太亲近，这有什么不对？” “我可从来没有拿妻子的身份来要求你什么，哪怕你和旧情人旧情复燃我都当做没看到，你犯得着计较？我们之间，就没有夫妻那一套要求和义务。” “怎么没有？你多得是义务要履行。” 他的身子半压上去，明明没有贴上她，可陶媛还是感觉所有的力量都压在了她身上。他的胸膛形成了一个圈，在那范围之内，都是他灼热而危险的气息，一个劲往她鼻尖钻，扰乱了她的呼吸，她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 他的眼神给她的感觉非常暧昧，不怀好意。每次他一贴近她，她就感觉他要扑倒她，把她吃抹干净。她越想要避开，就越被束缚得越紧。头皮麻痹紧绷，大脑也处于真空状态，不知所措。 这种时候，得罪他可没有好下场，她不想第二天酒店传出他和她公然在会议室发生什么的新闻。 陶媛软下了气焰。 “我和他之间，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普通的同事关系说话要靠那么近？他刚刚为了你两次挑衅我，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你怎么就知道他是为了我？也许他只是看不惯你呢。” 她说这话是带着几分别扭的孩子气，陆离感到很有意思，揶揄道。 “他为什么看不惯我？” “我怎么知道？可能他看你端着总裁的架子装逼，不爽你吧。”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说脏话的时候，别有一番味道？” 他朝她耳蜗呼了口热气，立即感到她整个人都敏感地颤抖起来。 “是他觉得我装，还是你觉得我装，只是借他的口说出来？你对我有很多意见，嗯？” “你……说话就说话，别挨这么近……” 她只能够用手撑着他的胸膛。 “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你信就信，不信就算。” 陶媛英勇就义的模样，逗乐了陆离，神情愈发暧昧起来。 “那你说，我应该相信你的话吗？” “爱信不信，没必要兜圈子。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在乎你怎么想。我不想再和你谈论这个话题，让我走。” “不想谈这个？那么，我们来谈谈你为什么不戴戒指？” 她就知道他会拿这个说事儿，反问道。 “我为什么要戴？” “难道我买给你只是让你拿来看看？” 陆离扯了扯性感的嘴唇，凉凉的，眼神却并没有往日的危险，愈发气定神闲。将右手扬到她面前，他道。 “我戴了。” “那又怎么样？你买不买是你的权力，但我戴不戴是我的自由！谁规定你买了我就得戴，我又不是你的仆人。” “但你是我的女人。一个聪明的女人，应该懂得听男人的话。” 他边说着暧昧的话，边贴近她，几乎是贴着她的嘴唇呼吸，熟悉的酥麻感在全身各处乱钻。对于这种身体亲密产生的反应，陶媛是毫无抵抗力的，感到自己像一块巧克力一般在融化。 但她仍紧绷着喉咙，用颤抖的嗓音反击道。 “很抱歉，我不是一个听话的女人。如果你想要的是一只乖巧的宠物，那你可以去找陶嫣然或者其他女人，我没兴趣迎合你。” “可我现在只对你有兴趣。” 扶在桌上的一只手，落在了她臀部上，肆无忌惮地掐了一把，惹得她尖叫。 “你、你干什么……” 她去推他的手臂，可那五指就像钉在她臀部上一样，牢牢地抓揉着。力道时轻时重，一会儿用力，一会儿又温柔地抚摸，技巧性地逗弄着。 她现在整个人已经慌了，但还是勉强让自己冷静。她越手足无措，这个男人就越得意。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占她的便宜了，她不再这么容易慌乱。 “也要分场合吧，在会议室乱来，那和畜牲有什么区别？” “在你眼里，我和畜牲本来就没有区别。” 男人勾了勾嘴角，大方承认。这样贴着她，让他情不自禁。不知道她的吸引力究竟在哪，但是，却让他渴望亲近。深邃的瞳孔，此刻更如夜色中的海洋那般漆黑，暗藏汹涌。 “你究竟想干什么？” “为什么不戴戒指？” 他执着于刚才的问题。 “买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不戴，是你非要买，我不喜欢做戏。酒店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这样有意义吗？” “至少可以随时提醒你，你是有夫之妇。你和其他男人亲近的时候，多少会感到一丝羞愧吧？”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的羞耻心早在很多年前已经拿去喂狗了。你想用一枚戒指困住我，无异于白费力气。” “等你戴上戒指再说。” “……” 他很笃定，这个女人在他控制之中。只要他想，她断然拒绝不了他的任何要求。 “如果你坚持不戴，那么，我们就一直这么耗下去，反正我也挺享受的。” 第534章 我没有和她抢你 他就那么似笑非笑地贴着她，与她厮磨着，暧昧着，手也不规矩地在她臀上动作着，都快把陶媛逼疯了。 她徒劳地挣扎了几下，最后也不得不妥协。 “我戴就是了。” “你这么狡猾，我怎么能相信你？” 她愠怒。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要点保证。” 陆离双目一沉，捏着她的下颚，猝然吻了上去。 又强吻她！ 陶媛睁大眼睛，本能地挣扎，但他抓住她的臀部将她按向自己，另一只手顺势箍住了她的后脑，手指插于她发丝之间，深深缠绕在一起。 他吻得很缠绵，如同温柔的恋人，融化了陶媛的防备。男人淡淡的烟草味，顺着喉咙蔓延到她全身，麻痹了她的思维，融化了她的力气，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 直到他抵着她的唇低低笑起来。 “你的吻技越来越娴熟了。” 她还有些恍惚。 “你这一脸的意乱情迷，是在诱惑我继续吗？” 他说她意乱情迷，其实，真正意乱情迷的人是他。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愿意松开她，就像这样一直深深地、缠绵地吻下去，直到彼此的灵魂都融合在一起。 “你、你胡说什么……” “你刚才热烈地回应我了。” “我没有！” 陶媛激动地否认。 “我是被你强迫的。” “每次都这么说，但你哪一次没回应我？承认吧，你就是个小女人，你喜欢我这么对你。” 陶媛又气又急，脸红的更厉害了，心跳得飞快。 “你就会欺负我。” 方才吻得太缠绵，导致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娇嗔的意味。 陆离爱极了她这娇滴滴的声音，兴味盎然地问。 “我怎么欺负你了？”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眼神充满了爱怜。 “你还说没有，你强吻我，还故意把最难的任务交给我。” “如果你指的是让你筹办跨年晚宴，那你应该感谢我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呵，说的好听，明明就是你小心眼，公报私仇。” “谁让你在我眼皮底下和其他男人亲近，你说我应该惩罚你吗？” 陶媛想说那是欧阳烁故意坑她，她又不是自愿的，可那估计会引来陆离更多猜疑，所以只能背了这个黑锅。毕竟，刚刚是欧阳烁太过分了，陆离又是那么心胸狭隘的一个人，不生气才怪。 她明明是最最无辜的受害者，到头来却像都是她的错，真是无语。 “怎么？没话说了？默认了？” “我这个叫沉默是最高的蔑视。” “哦？你居然敢蔑视我，看来我不惩罚你都不行了……” 他说着就要吻上去，急得陶媛忙把头扭到一边。 “哎，你别闹了！” 闹？陆离哪里是闹，他承认自己不爽，但另一方面，也是想找借口向她索吻。她的滋味像是水蜜桃，甜甜的香香的，尝一口就会上瘾，回味无穷。 他以前一直认为，接吻不过是前戏，但尝过她的滋味儿后，才发现的原来这么美妙。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一张一合，他根本就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吻她的冲动。 陶媛则不满他总这样调戏她。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亲密到可以这样肆无忌惮暧.昧的程度吧？ 一会儿掐着她的脖子诅咒她去死，一会儿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和她打情骂俏，这男人绝对有人格分裂症。 “听你说的这么哀怨，好像我欺负你似的，那么作为补偿，我愿意当你晚宴的男伴。” ……说得好像她主动邀请她似的，没见过这么会给自己脸的男人。 她凉凉地抽了抽嘴角。 “呵呵，谢谢哦，但我拒绝。” “原因？” “我已经有男伴了！” 陶媛第一反应给出的答案。 “谁？” “欧阳烁。” 她在说什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是你丈夫，你让其他男人当你的男伴，你认为合适？” “怎么不合适？我是以酒店员工的身份参加晚宴，带哪个男伴是我的自由。我们又不是捆绑销售，为什么非得在一起？你当是买一赠一吗？” 瞧她伶牙俐齿的，陆离还真是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蛮横地反对道。 “我不同意。” “我没问你的意见！你也可以带其他女人，如果你不怕爸生气，你甚至可以带你的心肝宝贝陶嫣然。她长得那么美，多给你长脸！” 陆离眉头皱了皱，有时候真不喜欢她说话这么尖酸刻薄，尤其是在陶嫣然这个话题上。 “难道我还要听你安排？” “我只是好心建议而已！总之我的男伴我自己会带，至于你带谁，我就管不着了。” 趁他生气失神片刻，陶媛从他的魔爪中逃离了。 等陆离回过神，会议室就剩下他一个人。 该死的女人，软硬不吃是么？她以为这样他就拿她没办法了？走着瞧！ …… 年底了，陶媛本来就有很多工作要忙，再加上筹备晚宴，头都大了。 下班后，召集了所有人马，分配工作。 安排主持人的时候，徐梦主动说道。 “这个我负责，从高中开始，学校每年大型的活动都由我主持。” 陶媛点了点头。徐梦长得美，口才又好，很撑得住场面，确实是最佳人选。 “那么男主持方面……” “当然是总监了。” 徐梦迫不及待地说道，看欧阳烁的眼神，那叫一个柔情似水，一点也不掩饰对他的迷恋，有时候都恨不得用眼睛把他吃了。 陶媛刚要同意，突然想起欧阳烁得当她的男伴。虽然她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但是都跟陆离那么说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不然还不被他笑死？ 虽然有点假公济私，但是为形势所迫，陶媛还是不得不反对道。 “欧阳总监和我一同负责这个项目，有很多事情要忙，没那么多时间排练、背稿。” “那就让他少干点活啊。” “我们人手本来就不足……” 徐梦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排练、背稿又用不了多少时间，我可以，总监为什么不行？你是不是有私心啊？” “我是出于大局考虑。” 陶媛佩服自己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什么大局，我看你就是想占着总监吧。” 徐梦酸溜溜地，小声咕哝。 “自私，占着一个男人不够，还想要几个，可够贪心的。” 林薇立刻跳出来帮陶媛说话。 “陶总这么安排，当然有她的理由，我看有私心的是你吧，你不就是想和总监独处吗？” “你一个小助理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实话实说，整个部门谁不知道你喜欢总监？” “关你什么事？要你多嘴？信不信我炒了你？” “行了，都别吵了。” 陶媛只能问欧阳烁。 “你怎么看？” 欧阳烁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够了好戏，才勾了勾嘴角。 “既然总裁把晚宴交给陶经理负责，那么，我听她安排。她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无条件服从。” 旁人可能听不出来，但陶媛听出这话说得很暧昧。他看她的眼神，总是很炽热，她不怎么敢和他对视。 “拜托，你可是总监，职位比她高多了，为什么要听她安排？” 徐梦不服。 “因为我想听她的，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欧阳烁一句话，立刻让徐梦说不出话来了。醋坛子，全都打翻了，又酸又气，直接甩脸走人。 气氛短暂地尴尬了一下，陶媛道。 “不管她了，我们继续。” 没了徐梦闹事，会议进行得很顺利，所有任务都分配好了，陶媛松了口气。 其他人都陆续离开了，等她收拾完东西，才发现只剩下自己和欧阳烁两个人。 他靠在会议桌上，显然已经看了她好一会儿，吊儿郎当的，却偏偏有一种雅痞的性感。 “你怎么还不走？” “身为你的战利品，我不应该等你？” “什么战利品？” “你刚刚把我从徐梦那抢过来，我不就是你的战利品？” 陶媛无语了几秒钟。 “我没有和她抢你，我只是出于工作考虑。” “是不是，你心里很清楚。” 他的眼神似笑非笑地，但是很锐利，好像能洞悉她的一切，陶媛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完全是透明的，这让她很不舒服。 “有时候你说话能注意点分寸吗？我知道你是开玩笑，但其他人未必知道，这样很容易产生误会。” “我哪句话没分寸？哦，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是这句话吗？你负责项目，我听你差遣，这样说有什么不对？是不是你想太多了？” 他嘴角微扬。 “啧啧……女人啊，真是敏感。” “明明就是你……算了，我不和你吵。” 陶媛想起邀请他当男伴的事情，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想说什么？” “我……能不能……” 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中挤出来，比陶媛想象的更加困难。 “能不能什么？” “……算了。没什么。” 陶媛用鸵鸟的心态想着，反正还有几天时间，找个合适的机会说也不迟。 …… 陆离处理完工作，休息间隙，犹豫着要不要找个借口去看看陶媛。弄走了一个方一城，现在来了个更麻烦的欧阳烁，一天到晚和她待在一起。想到他们每天都能见面，欧阳烁还虎视眈眈的，陆离心里就很不舒服。 他没有调查过欧阳烁的背景，但是男人的直觉告诉他，欧阳烁不简单，是个城府很深的男人，并且来意不善。对付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535章 你和总监到底什么关系 不过也只是麻烦一些罢了，对手是自己，十个欧阳烁也只有找死的份。 陆离虽然有十足的把握，可还是摆脱不了那种吃醋的感觉。想找借口去盯梢，可是，那个狡猾的女人肯定知道他的目的，那多难堪。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为了保住面子忍住了。 …… 下午茶时间，陶媛到酒店餐厅买果汁，刚要伸手去拿，另一只手已经先一步把唯一一杯橙汁抢了。 徐梦傲慢地讽刺道。 “不好意思，抢了你的橙汁。” “没关系。” 陶媛顺手就拿了一杯苹果汁。 “我抢的只是橙汁，当然没关系，这就比不上你抢男人了。”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陶媛只想避开战争，但徐梦不依不饶，拦在她面前。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别装傻，你和总监到底什么关系？” “跟你一样，同事关系。” “刚刚他在会议上帮你出头，你别当其他人都是瞎子聋子。” “你喜欢他么？” 陶媛耐着性子问。 “当然，我对他一见钟情！” “既然你喜欢他，那就去追他。你觉得你比我好，就把他抢回去，就这么简单，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那样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这是在讽刺我？” “我只是教你一个做人的道理罢了，我很忙，没有多少精力去讽刺谁。” “那你就是在跟我炫耀咯？” “……反正我说什么都是错的，你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 “总监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这我不清楚，你想知道，你去问他。我不关心，也不在意。” “呵呵，一边说不在意，一边暗地里勾他，你这叫什么？当婊还要立贞节牌坊？说得好像全世界就你陶媛最清高，都是男人主动勾你一样，其实是你背地里倒贴他们吧？” “怎么着，总裁不喜欢你，你就耐不住寂寞了是不是？我可以理解你寂寞，可你的手伸得未免太长了吧？就你的条件，应该去找一个离过婚的男人或者普通员工，居然异想天开勾总监？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吗？你配得上他吗？你想出轨也别拉上他。” 陶媛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如果你真认为我像你说的差劲，也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在我身上，我对你造成威胁了是不是？你觉得他对我不一般，他甚至喜欢我是不是？一边瞧不起我，一边把我当成对手，你自己也觉得很不舒服吧。” 徐梦被戳中了软肋，一下子无法反驳，嘴上说不过，就用力推了陶媛一把。 “总监是我的，我警告你别自不量力打他的主意，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陶媛轻轻拍了拍被她推过的地方，不以为意。 转头，发现欧阳烁就在不远的地方看好戏，冷冷地朝他笑了笑。 他走过来，坐到了她对面。 “没事儿吧？” 她抿了口果汁，耸耸肩。 “我就知道你的个性不会被欺负，加上一个男人插手女人之间的斗争，好像不大好，你不会怪我没帮你吧？” 瞧这话说得，多么虚情假意，连演戏都懒得演，陶媛心里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道。 “你不挑起事端就行了，不需要你帮忙。” “我怎么惹事了？” “你心里清楚。” “我就是这么有魅力，没办法，难道你叫我去毁容？我可舍不得。再说了，我这么有人格魅力的男人，就算毁容了，照样有很多女人迷恋，我也很无奈。” “我在喝东西。” 言下之意，别说这种话恶心她。 “既然你知道自己这么有魅力，平时说话就该多注意，别让人误会，我可不想被当做女人公敌。工作上的事情已经给你够忙了，我没什么耐心替你收拾烂摊子。” “那也没办法，谁让全酒店就你一个人入得了我的眼呢。比你美的，没你成熟知性。比你成熟知性的，没你美。” “谢谢夸奖，但我已经是人妻了。” “哦……” 欧阳烁摸了摸嘴唇，意味深长。 “你不知道人妻别有一番风韵？” “你再说这种话，我就走了。” 欧阳烁举手投降。 “不说了。” 晚宴男伴的事情，已经拖了三天了，再拖下去结果的都是一样的，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开口，陶媛鼓了鼓勇气。 “晚宴……你有什么安排？” “听你差遣，还能有什么安排？” “如果你不忙的话，不如……” 要命，就是说不出口，陶媛一万个不想让他当自己的男伴。 “不如什么？这几天你一直含情脉脉地望着我，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你这样我会误会你暗恋我。” “我才没有。”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消失不见了。 “你刚问我有没有安排……” “我、我是想说，如果你今天下午不忙的话，陪我去采购。” 情急之下，陶媛只好找了个借口。 “其实我的行程很满……” 男人吊了吊胃口，然后又笑道。 “不过，对你，我任何时候都有时间。” “……这是工作，不是约会，你搞清楚了。” “你管我心里怎么想？” 他吹了声口哨，吊儿郎当的样子，像个浪荡的贵公子，陶媛就直接无语了。 下午，两人一同去了商场，购置一些晚宴用品。 陶媛一进去就看到自己很喜欢的一个英国牌子在做年终促销，橱窗上贴满了大红色的sale的字样，有些心动。 欧阳烁见她一直盯着瞧，问道。 “进去看看？” “嗯？不了，我们是来采购的，不是来刚逛街的，还是先去买东西吧。” 硬逼自己收回目光，拉着他离开了。 但陶媛是个女人，只要是女人都摆脱不了促销的魔咒，买东西的时候，她脑子里都是那家店铺，刚才乍看一眼，好像有几套都是她喜欢的风格。 采购完回去，陶媛尽量不看那间店，但欧阳烁拉住了她的手腕。 “既然喜欢，就别错过。工作的事儿，明天干还来得及，但衣服下架可就没了。你甘心自己喜欢的衣服穿在比你丑的女人身上？” 陶媛本来就心痒痒，欧阳烁这么一说，就更把持不住了。 “那你先在附近逛逛，我买完打电话给你。” “我陪你一起不是更好？还可以从男人的角度给你一些建议。” 正值下班时间，店里挤满了女陶客，男人都被晾在旁边，低头玩手机，或者是一脸无奈。陶媛指了指。 “你过去那坐吧。” “那多没意思，我帮你一起选。” 陶媛平时都是和潘琦一起逛街，突然多了个男人，很不习惯，挑得很慢。 “要不，你还是去那边坐吧……” “紧张什么？看样子，陆总没陪你逛过街。不陪老婆逛街的男人可不是好男人。” 陶媛心里回答。他本来就不是好男人。 “你动作这么慢，喜欢的都被人抢走了。” 他抽了两条裙子。 “这颜色很适合你，试试。” 这时一个忙着抢衣服的胖女人挤了过来，欧阳烁顺势就用两只手环住陶媛，替她挡住了那一下冲击。 “没事吧？” 他贴着她的耳朵问。 “没、没事儿。” 她浑身不自在，缩了缩身子。 “你、你别靠这么近。” “哦……” 欧阳烁嘴上答应，但不知有意无意，还是用胸膛摩擦着她的背，激起一阵阵酥酥麻麻的电流，陶媛只好往右边迈了一步。 “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发自真心的笑容，没想到就因为几件打折的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挖到了金山银山。” 欧阳烁调侃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女人都喜欢漂亮衣服，我啊，看到漂亮衣服就开心。打折的漂亮衣服，更开心。” 她两只眼睛在发亮，脸色也比刚才更加光彩动人，就跟捡到宝一样。 “身价千亿的陆总夫人，居然在一件打折店抢货，可够贤惠的。陆总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 欧阳烁这话有调侃，但也有真心。他交往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一万以下的衣服，她们是从来连看都不看一眼的。而这间店的衣服，原价才四五百，最低打到两折才几十块。 但她的眼光的确不错，就算是几百块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很高贵，搭配得恰到好处。 对这个女人，他是越来越欣赏了。 “你以为是他的福气，其实是他的噩梦……” 陶媛苦笑，小声说道。 两人合力挑了十几件衣服，陶媛进试衣间的时候，欧阳烁就在外面等她。开始的时候她还不大好意思，但慢慢就习惯了，一件件试给欧阳烁看，而她很有耐心地给出建议。 店员小姐羡慕地说道。 “你老公真有耐心，对你真好。” 老公？欧阳烁？陶媛刚要澄清，但欧阳烁悠然自得地说。 “陪老婆逛街，是老公的荣幸。” 说着朝她抛了个媚眼，陶媛好气又好笑，在嘴上占她便宜，有这么得意吗？ 试完后买了五件，都是欧阳烁挑的。陶媛一直觉得自己在衣服这方面的品位已经很好了，没想到欧阳烁更佳。 “你眼光不错。” “主要还是看模特。模特美，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他顺势就恭维了她两句。 第536章 还没有女人掏钱这回事 夸奖的话，女人都是爱听的，陶媛也有点儿飘飘然。 “都有，一半一半吧！帮女人挑衣服的眼光这么好，一看就交往过很多女朋友。” “那些算不上女朋友，顶多只是女伴，各取所需罢了。” 欧阳烁耸耸肩，不以为意的态度其实有些残忍。 他是个有魅力的男人，那些女人肯定是真心爱过他的，可他估计连她们的名字都记不住，陶媛替她们感到不值。同时也提醒自己，远离花花公子，珍爱生命。 她话题一转。 “看不出你这么有耐心，通常男人都很烦陪女人逛街。” “有没有耐心，得看对象是谁，对象是你就另当别论了，我第一次陪女人逛街。” “呵呵，我信了。” “那你拿走了我的‘第一次’，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别再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了。” 陶媛去收银台付钱，还没掏出钱包，欧阳烁就先把信用卡递了过去。 她忙拦住。 “这怎么行？我买衣服怎么能让你付钱？” “需要这么见外么？在我的字典里，还没有女人掏钱这回事。” “这又不是吃饭，这些东西都是我买的，我自己有钱。” 收银员小姐笑道。 “你就别争了，这年头肯给老婆花钱的男人已经不多了，更何况你老公这么帅又这么温柔体贴，好羡慕哦。” 他脸上有写着是她老公这几个字吗？为什么全世界都这么认为？ …… 陶嫣然和陆青菀也在商场逛街。 “嫣然姐，我哥最近有和你联系吗？” “当然有，每天都会打电话约我。” 陶嫣然逞强道。事实上，陆离没有主动联系过她，一条短信都没有，她每天也为这件事烦躁。 陆离把她晾在一边，给她的感觉是，好像她回不回来对他都没有任何影响。 “那你怎么那么闲，还有空陪我逛街。” 陆青菀有些怀疑。她也不是个傻子，能感到事情不对劲。 她哥以前是很爱陶嫣然没错，但他现在的注意力好像转移到了陶媛身上，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很多。 陶嫣然脸一红。 “我只是没答应他罢了。” “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太容易得到的，男人不珍惜。” “可你们以前是男女朋友，这个理论放在这行不通啊！你们互相都很了解了，有必要玩欲擒故纵这招吗？” 陆青菀只差没说她的解释听着很假。 “大人的事，小孩不懂。” 陶嫣然试图敷衍她，但陆青菀还不依不饶。 “你说，我哥该不会是爱上陶媛了吧？他最近在她身上花了很多心思。说难听一点，现在根本是我哥围着她转嘛！你是没看到她那副拽样儿，好像我哥缠着她似的，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怎么可能，也许阿离只是想和她离婚。” “才不是呢，陶媛都同意了，要离婚早就离了，还用拖到现在？我看现在是我哥不想离婚。嗯，我很肯定这一点，就是我哥不想离婚。” “那也许他有苦衷吧，比如你爸暗地威胁他之类的……” “是吗？可我不觉得啊！” 陆青菀一直在说这个，叽叽歪歪的，而且也不好骗，陶嫣然本来就心烦，这下更烦了。 “阿离的想法，不是你能猜透的，背后的关系也很复杂，你别以为你很了解他。” 她的语气有些重，立刻就引来了陆青菀的不满，反驳道。 “我和我哥是一个妈生的，一起长大，我能不了解他？就因为你们交往过，你就认为你比我更了解我哥？我觉得，是你不了解他吧！” “你们分开了四年，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你不能再用从前的眼光去看他。男人变心比什么都快，你别太高估自己了，免得到头来我哥被人抢走你都不知道为什么。” 陆青菀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陶嫣然脸色都青了。她本来就很讨厌陆青菀野蛮刁钻的性格，是看在她是陆离妹妹这一点上才装作对她好的。现在被她这么不留情面地讽刺了一番，能不恼火吗？ 陆青菀还有很多更难听的话没说出口，忍住了，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激怒陶嫣然。失去一个盟友，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权衡之下，不得不缓和了脸色。 “嫣然姐，你知道我不是故意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我也是被我哥气坏了，着急。真不知道陶媛那女人给我哥下了什么迷药，他对她的态度真的和以前不同了，很在乎她的。” 陆青菀给了台阶，陶嫣然也就顺势下台，又装出一副温柔好姐姐的模样。 “我知道你着急，你想对付陶媛，我也想，可是有些事情急不来的。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懂吗？” “我不懂什么长线短线，反正我恨不得让我哥立刻和她婚。” “你啊，这么急躁，能成什么大事？瞧瞧我，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我对阿离有信心。一切都还在我掌控之中，你急什么。” 陶嫣然无意间一望，橱窗后两道亲密的身影让她定住了。 玻璃橱窗后，一个男人贴着一个女人，正在帮她挑选衣服，温柔的笑眼，呵护的姿态，宛如一对甜蜜的情侣。 欧阳烁居然会陪陶媛买衣服，这在陶嫣然意料之外。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她喊他陪她逛街，都被他拒绝了，现在居然陪陶媛。 陶嫣然有些嫉妒，就算是做戏也不用做得这么足吧？他都没跟她汇报行踪！ 自从欧阳烁进了酒店之后，陶嫣然就觉得他越来越难把握了，她都不知道他每天在做些什么，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陶媛有本事迷惑陆离，难保欧阳烁不会被她…… 不会的，陶嫣然赶紧阻断可怕的猜测。 欧阳烁和陆离不是一类人，他狡猾、冷血、自私，全世界除了他自己，他不会爱任何人。 更何况他接近她是带着目的的，陶媛不会比他的计划更重要。 “嫣然姐，你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嗯？没什么，我去趟洗手间，你在这等我。就在这，哪也别去。” “哦……那你快点啊！” 陆青菀站在原地等，很无聊。 这几次接触之后，她突然有点儿讨厌陶嫣然了。以前她挺喜欢她，得她聪明、厉害、手段多，长得又很美，能把她哥的心收得服服帖帖，她希望自己也能变成她这样的万人迷。 可现在她觉得她有些虚伪，而且死鸭子嘴硬。她哥明摆着已经对陶媛动情了，她还要装出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但是，她不依靠陶嫣然又能依靠谁呢？其他人，她哥更看不上。还没对付陶媛，就先和陶嫣然闹了内讧，她才没那么蠢。 “怎么还没出来，真麻烦……” 陆青菀无聊地左陶右盼，无意的一眼，居然发现陶媛和另一个男人很亲密地有说有笑。 居然又是她没见过的男人，陶媛到底有多少男人？ 陆青菀最心理不平衡的是，陶媛明明是个弃妇，可她身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出色。就像现在这个吧，比方一城美，衣着品味也彰显了他的身份，来头绝对不简单。 她花钱找鸭都没招过这么帅的！ 陆青菀急忙将这一幕拍下，刚要发给陆离，突然想起上次她找他告状，陆离反倒凶了她，还命令她不准再监视陶媛。 她把照片发给他，肯定又是吃力不讨好，该怎么办？ 陶嫣然一直躲在角落里，等陆青菀拍完照片才出来。 “走吧。” “等等，你看——” “什么？” 陶嫣然看了一眼，装出很意外的样子。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你认识那个男的？” “我之前住酒店的时候见过他，他也是你们酒店的员工，我听他们叫他总监，好像是商务部的。” “那不是和陶媛一个部门？之前她那个奸夫方一城也是商务部的，他一走，她果然又勾上其他男人了，不要脸。走，我们去骂她！” “别冲动！免得打草惊蛇。” 陶嫣然拉住她。 “那怎么办？我拍了他们的照片，可我哥不会领情的，到时候我又得挨骂。我爸就更偏袒她了，除非我拍到他们的床.照，不然他不会相信我的。” “据我所知，你们公司有一个很火的论坛。” “论坛？你是说让我把这些照片发到论坛上？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嫣然姐，你太聪明了。” 陆青菀迫不及待地把照片传了上去，幸灾乐祸。 “哼，我看他们这对狗男女怎么在公司待下去。” …… 最后还是欧阳烁付了钱，还很绅士地帮陶媛提着袋子。 陶媛不习惯让不熟的男人给她付钱。 “要不我还是把现金给你吧，总共是八百三……” “这点钱，我喝杯咖啡都不够。” “你有钱是你的事情，但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我倒是很喜欢你占我便宜。” 为什么她感觉他每说一句话都那么邪恶呢？大概是因为他长了一张阴柔且不怀好意的脸，所以说什么都显得那么不正经吧？ “钱……” “都还没到更年期就这么啰嗦了？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不提钱，我们还是好朋友。” 陶媛只好作罢。 “那我请你吃晚饭。” “这个主意不错。” 第537章 我没有爱上你 按照往常，陶媛会简单地吃个商务套餐，但这次是抱着还钱的目的，所以是按照八百的标准，选择了一间不错的西餐厅。 欧阳烁刚落座就点了一瓶红酒，陶媛偷偷看了眼价钱，四千多。对他来说，应该是最便宜的酒了，但她的心还是狠狠揪痛了一把，早知道就硬把钱塞给他了。 她一个月工资也才两万多，一顿饭五千的消费哪里承担得起？完全是硬着头皮逞强。 ……就当做那几件衣服全都是原价买的吧！ 欧阳烁把她心痛的表情看在眼里，揶揄。 “你说要请客的。” “……但是我没说要喝红酒啊。” “不喝酒，我吃不下饭。你会中途跑路么？” “那倒不至于。” 顶多以后再也不跟他进西餐厅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气氛还不错，主要是欧阳烁陪逛街这事儿博得了陶媛一些好感，所以对他的态度比之前温和一些。 时机好像还可以…… 加上喝了点酒，情绪有点儿高，陶媛趁势就说。 “跨年晚宴，你能当我男伴吗？” “你这几天支支吾吾地，就是想问我这个？” 他抿了口红酒，笑容璀璨，闪烁着动人的神采。 “嗯。” “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你一直不肯开口，我还以为你想邀请我和你。我还犹豫该走肾答应，还是应该走心拒绝。” “……你想太多了。” “谁知道你为因为这件小事纠结这么久。你这么做，不是为了报复我吧？” “报复？什么意思？” “按道理，陆总才是你的男伴，我抢了他的女人，他会不会买凶杀人？” “那你愿不愿意？” 本来陶媛是觉得欧阳烁是唯一一个敢和陆离抗衡的人，所以情急之下才会想拉他当救命稻草。但看他这态度，她还真没什么把握。 只见他摇晃着高脚杯，似笑非笑，神秘莫测。 她的喉咙无端端有点干哑。 等了许久，终于听见他说。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的要求，我怎么忍心拒绝？” “那你是答应了？” 陶媛松了口气。 “你很紧张我答不答应？” ……她能告诉他，她只是担心陆离嘲笑她？ “反正你答应了，不许反悔。” 最后买单的时候，陶媛问服务员多少钱，服务员回答不需要钱。 “欧阳少爷是我们这里的最大股东，当然不用给钱。” 陶媛无语。 “这间店不是我挑的吗？怎么这么巧？” 欧阳烁淡定会说道。 “哦，其他店也是一样的，我是这一区所有酒店、餐厅的大股东。你说你是我朋友，所有消费都是免单。” 陶媛表示，有钱人的世界，她真的不懂。 …… 这次陶媛开的是自己的车，加上欧阳烁喝了酒，便先把他送回家。 “你到了。” “要不要上去喝杯咖啡？” 意味深长的邀请。 “已经很晚了。” “时间早晚不是问题，你是担心我意图不轨？” 他懒洋洋地解开安全带，回头朝她一笑，眉眼晕染开犹如陈酿一般叫人心醉神迷的温柔。 “我不否认我对你有感觉，但是，如果你不同意，我也不会霸王硬上弓。相信我，和我在一起，绝对比和那些所谓的‘老实男人’在一起更加安全。” 陶媛微微一笑。 “再见，晚安。” 欧阳烁耸耸肩，长长地感叹了一句。 “哎，现在的女人，越来越不好骗了。” 她被逗乐了。 “开车小心。” “知道了。” …… 陶媛回到家，刚把车停好，发现一辆捷豹停在她公寓门口。 x9999，牛哄哄的车牌。 一个男人靠在门口，正吞云吐雾。一身黑色长款风衣，神秘又性感。 这天寒地冻的，陶媛刚一下车就冷得直哆嗦，不敢想象他站在这有多冷。 但心疼只维持了短暂的一秒，他自虐惯了的，应该已经习惯了吧！同情他，她真的没那么有爱心。 无视他直接刷卡进门，但一只手把她拖了出来，卡都掉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 她反手一推。 “你故意当做看不见我？” “不想看见的东西，自然就看不见了。” “呵，你不想看见我，那你想看见谁？欧阳烁么？” 陶媛讽刺一笑。 “跟踪监视的戏码，你还真是百玩不腻。” “我还需要监视吗？你们的照片已经被人拍下放到酒店论坛上去了。” 陆离把手机拿到她面前，陶媛睁大眼睛，照片里，欧阳烁就站在她身后，双手护住她，本来就贴得很近了，再加上故意选取角度。 敌人太多，陶媛都根本不需要去猜是谁拍的。陆青菀、陶嫣然、徐梦，也许还有她不认识的人，太多可能性。 “论坛已经被我关闭了，但保不准有人私下保存下来。” “我应该说谢谢？”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用这个态度对我？” 陆离皱眉，有些动了怒气。 跟她争吵过那么多次，他已经很累了，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克制着脾气，可是她有越来越过分了。 她真认为他不敢对她怎么样？ “如果你来是为了邀功，那我对你说一句谢谢。但如果你又是以丈夫的身份来质问我，那我觉得很可笑，无话可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一路都是被质疑过来的，说真的，这些无聊的绯闻，我连解释的兴趣都没有。” 陶媛波澜不兴地回答。 “这么说还是别人的错？别人有心陷害你？那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会让人有机会拍到这种照片？怎么其他女人没你这么多事儿？方一城是真的吧？上次那个韩国娘炮是真的吧？现在这个欧阳烁也是真的吧？不是别人凭空捏造出来的人物吧？你和他们保持点距离会死吗？” “我们今天只是一起出去采购。” “采购衣服？” 陆离一看她这副面无愧色的样子就上火，把她手里的纸袋抢了过去。 “几家打折的破衣服就能收买你？你要我不会给你买吗？但为什么要别的男人给你买？你就这么廉价？” 她摇摇头，笑笑。 “重要的不是衣服有多贵，去的地方有多高级，而是人的心情。是，和方一城吃路边摊我很开心，和欧阳烁逛打折店我也很开心。和你在一起，哪怕穿着再奢侈，我的心情都跟上坟一样，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你……” 陆离咬牙，拳头都已经握了起来，掐得指骨发白。 “我究竟有哪里做的不好？” “你哪里都好，是我不识好歹，都是我的错。” “我们现在就事论事，别给我阴阳怪气。” “就事论事是吗？好，之所以我这么受关注，只是因为我是你陆离名义上的妻子。一有点风吹草动，有心的人就会大做文章。你以为活在这么多人的监视下，我舒服？” 陆离拧紧了眉头。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我只是说一个客观情况。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会受到这么多关注？” “就算是普通人，出轨这种事情也是会被人不耻的。” “几张这种照片就能说明我出轨？” “就算你没有，其他人也会认为你有。” “我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是活在别人的世界里。我又不是裤衩，什么屎尿都得接着。” “你的心倒是够宽，那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别人都在笑我戴绿帽子！” 陶媛冷笑一声。 “说来说去，你都是考虑自己的面子问题。那样很好解决，离婚。” “你——” 陆离眉心的戾气就更重了，一张脸几乎都在抽筋。 “你闹出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逼我离婚？” “如果你能选择继续忍受，那么日子倒能继续过下去。” “该死！难道你就不会离那些男人远点？你有我一个还不够吗？你到底想要多少男人才能够满足？” “你？” 陶媛懒懒地掀了掀眼皮。 “你什么时候是属于我的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是你丈夫。” “挂名丈夫。” 她立刻纠正了。 “你陆少是和许人物？我又不是陶嫣然，哪里要的起？” “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陆离脱口而出。有些压在心里很久的话，却是在最愤怒的时候才能开口。 陶媛的心猛地一颤，也只是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是嘲讽。 “如果我没记错，陶嫣然回来之前，你也这么暗示过我吧？结果却耍了我一把，现在又要故技重施了？你这么说，陶嫣然知道么？” “我为什么要考虑她？” “你们不是复合了吗？” “谁告诉你我们复合了？别用你的思维去推测我的决定！” 这绝对是陶媛今年听过最好笑的谎话了，陆离和陶嫣然没复合？他在逗她吗？当她的智商还停留在三岁是不是？ “别告诉我，你们没有复合是因为你突然觉得我比陶嫣然更有魅力，所以你爱上我了。” 受不了她用这种轻蔑的语气谈论他的爱，他立刻否认道。 “我没有爱上你！” “那你不爱陶嫣然了？” “瞧，有些事情，就算是你这种人，也没办法撒谎。我是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也没兴趣知道，但我的态度很明确，我想离婚。” “我不离。” “那你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我想做什么，我自己决定，不会被你束缚住手脚。” “你自己的名誉就不要了？把自己弄得声名狼藉，对你有什么好处？” 第538章 你陆少有什么不敢的 “没什么好处，只不过是我不在乎罢了。我只想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去生活，别人怎么看，我一点都不在乎。我想回去了，可以把我的衣服还给我了吗？” 她伸手去拿，但陆离一气之下直接把袋子给扔了。 “你这人……神经病，凭什么乱扔我的东西。” 陶媛又捡了回来。 “他给你买的，你就这么喜欢？” “是！” “你……已经闹得这么难堪了，你还想让他当你的男伴？” “为什么不行？如果故意和他保持距离，更会让人误会吧？反正我和他怎么相处都是错的，有什么关系？” 他捏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扯进自己怀里，双眼燃烧着怒火。 “如果我不允许？” “我不需要你允许。” 脸已经因为疼痛而变得苍白，但她依然咬紧牙关，丝毫不畏惧他。倔强的性子也上来了，非要和他对抗。 “不管你同不同意，他都是我的男伴！你要是不高兴，也可以找陶嫣然。” “你以为我不敢？” “你当然敢。” 她嘲弄一笑。 “你陆少有什么不敢的？” 她现在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态度，都像一只无形的手，把他往陶嫣然那推。 “你就这么想我和陶嫣然在一起是吧？” “是，你去找她，别再烦我！” “行，如你所愿！” 陆离被彻底激怒了，甩开她的手愤然离去。 “嘭——”重重地甩上车门，陶媛的身子也跟着一激灵，他就是个暴力狂加疯子！ …… 陆离和陶媛吵了一顿后心里很不爽，开着车在路上乱飙，每一秒都在抑制着倒回去跟陶媛打一架的冲动。 换做以前的脾气，他早就把她家天花板给掀了，还轮得到她对他阴阳怪气地讽挖苦？可他的一再包容，并没有换来她的感恩，反而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个死女人是要上天么？ 屏幕亮起，闪烁着“陶嫣然”三个字。 陆离第一次产生了心烦得不想应付她的感觉。 但是铃声响个不停，他最后还是接通了。 …… 半个小时后。 陶嫣然坐在了陆离的副驾驶座上，抱歉地说道。 “真不好意思，这么晚还叫你过来，没想车子会突然抛锚。我在国内有没有其他朋友，只能找你帮忙了。” “没事，车厂修好了会给你电话。” “公司的车就是问题多，经常抛锚。可惜我不留在国内，不然我就买一辆好点的车了。” 陶嫣然有心暗示，偷偷看了眼陆离，但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并没有接话。 “我学车的时候还是你陪的呢，你记得吗？那时候那个教练跟我表白，你很生气，把他们驾校都给封了，后来亲自教我学车，陪我考车，真的很霸道。” 又是得不到任何回应，陶嫣然觉得没趣，只好转移话题。 “对了，我今天收到了你们酒店跨年晚宴的请柬。” “嗯。” “我去合适么？” “为什么不合适？” “我和你的关系……毕竟我是你前女友，怕被人说闲话，而且伯父应该也不想见到我。” “你什么时候也会在意别人的看了？” 陶嫣然笑笑地反问。 “难道我在你眼里是一个很随便的人？拜托，我也是会考虑影响的吗？” 陆离讽刺地想着，连一向大胆的陶嫣然都知道考虑这些，但她陶媛却不知道，反倒巴不得事情越闹越大，他现在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你的意思是……你希望我去？” 她的眼神很妩媚，狭长的眼形，总让人想起狐狸之类的动物，很勾魂。 “看你自己。” “那晚谁是你的女伴？陶媛？” “不是她。” “那是谁？你一个人？我身边倒是很多追求者，不过我都不看不上，不如你不怕陆太太生气的话，我们倒是可以搭在一起。” 想到陶媛一直把自己推给陶嫣然，陆离差一点就答应了。她让欧阳烁当她的男伴，难道他就不会带陶嫣然吗？谁怕谁！ 可是，他还是不想再在这种事情上激化和她的矛盾，最后理智占据了上风。 “算了吧。” 他居然拒绝她！陶嫣然的脸完全僵住。 她已经够主动了，他还想她怎么样？难道让她脱光衣服取悦他吗？ 陆青菀说得对，陆离真的变了。就算他还爱她，也没有从前那么迷恋她了。他的心里，已经有了陶媛的位置，甚至快要超过她了。 膝盖上的手死死地揪紧，她半天才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我、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去不去参加还不一定呢。我以前倒很喜欢参加这些宴会，但现在不那么热衷了，觉得没意思，还不如和自己喜欢的人在家，安安静静地休息。你说是不是？” “嗯。” 耳旁是陶嫣然的声音，但陆离心里想的，却是如果能安安静静和陶媛在一起该多好。她的脾气实在是太糟糕了，能和她好好相处一秒钟，都显得弥足珍贵。 和陆严庭冷战了半个月后，苏百合决定主动求和，特地在脸上打了几十万的美容针，换了一条薄薄的黑色睡裙，喷了些香水，很性.感香艳地躺在床上。 陆严庭走了进来。 “我拿份资料就走。” 苏百合忙起床。 “别走嘛……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们都结婚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性子急，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几十岁的人了，还玩什么冷战啊！” 她讨好地把脸凑上去。 “你看我的脸，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 “讨厌，人家最近刚做了‘美容’，你不觉得我年轻了很多吗？” “嗯，早点休息。” “别走……” 苏百合挽住他的手臂。 “之前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我们不分床睡了，好不好？” “好，你先休息，我处理完工作就来。” “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苏百合拿过他手里的文件，放到一边，主动去脱他的衣服。 “老公，我们已经很久没有……难道你不想吗？” 她自我感觉非常好，主动求。 毕竟是老夫老妻了，陆严庭不大喜欢。 “已经很晚了……” 他按住了她的手。 “所以要赶紧啊……” “别闹了。” “你什么意思？对我没兴趣了是不是？你在外面有女人了？” “你胡说什么！” “我哪有胡说，你那几个朋友，哪个没在外面养？都是二十岁的小姑娘。你也喜欢年轻的吧？” 苏百合越说越酸。 “是，我老了，没那些小姑娘年轻漂亮，你嫌弃我了是不是？男人都一样，没良心！” “你越说越离谱了。” “我离谱？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公司那个小秘书走得很近，经常带她出差。” “我是为了工作。” “你可以带男助理，为什么非带她？你们出差的时候住在一起吗？” “你……我懒得理你。” 苏百合拦在他面前。 “每次都是这样，一心虚就走人。你就是喜欢那种款的吧？和陶媛一样会装！” 陆严庭皱起眉头。 “好端端的扯到媛媛身上干什么？” “她不是给你下了药吗？怎么说也是我们陆家的媳妇，住在外面，像什么话！我看她在外面都跟她的奸夫同居了吧！” “你别胡说八道。” “我哪有，酒店论坛上都闹翻天了，你还不知道吧？你自己看看。” 苏百合把手机递给陆严庭，他震惊极了。 “这是谁拍的？” “谁拍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又勾搭上了一个男人。我可是听说了，这个男人和她是同一个部门的。要我说，要找也找远一点的，她非要找酒店的，是故意让阿离难看吧？她都骑到你儿子头上了，你还不赶紧让她们离婚？” 陆严庭眉头深蹙，如果绯闻对象换做其他人，他不会相信，可是，绝对不能是欧阳烁！有任何一点点的可能性都不能！因为他……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有？怎么傻眼了？没料到自己护着的是这么个女人？” 陆严庭回神，心浮气躁地说道。 “这些照片能说明什么？你是闲得无聊才会相信那些人搬弄是非。” “都被拍到照片了，你还替她开脱？她到底给你吓了什么药？” “不想跟你谈这个，你自己睡罢！” 陆严庭夺门而出，情绪久久无法平复。陶媛的为人，他是有信心的，但是欧阳烁……因为当年的事，他对他一直心有怨气，难保他不是故意接近陶媛。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 第二天陶媛刚进办公室，就察觉出一些异样的目光，林薇薇急急忙忙跑过来。 “媛媛姐，你今天先别上班了。” “为什么？” “就是、就是徐梦她……” 话还没说完，徐梦就已经气冲冲地杀了过来。 “陶媛，你还有脸来上班？” 那表情，好像陶媛杀了她全家。 她淡定地看了一眼，保持着公式化的微笑。 “我为什么没脸？” “还装傻，论坛上那些照片，大家都看到了。” “所以呢？这跟我上不上班有什么关系？” “你勾总监还有理了？” “你所谓的勾，不过是你臆想出来的。而那些照片，也是有人故意选取角度。说实话，这种把戏还挺无聊的，毕竟大家都不是高中生了。想栽赃我，也换一点高级点的手段。” 陶媛这话不是解释给徐梦听，而是给办公室的人听。他们都是她工作上的好伙伴，她在意他们的看法，所以多少还是要解释一两句。 第539章 你的男伴只能是我 “你就会说别人栽赃，你和总监本来就很暧，整间办公室的人都看得出来。” 徐梦越是情绪激动地骂骂咧咧，陶媛的神情就越是淡定。 “他们能不能看出我和欧阳烁有暧，我不确定，但她们肯定都看得出你喜欢欧阳烁。” “那又怎么样敢？我是单身，我有资格喜欢他。你一个结了婚的女人还在这勾三搭四，要不要脸？”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兼任妇联主任，还是更年期提前了，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周围窃笑声四起。 徐梦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骂不过陶媛，就干脆动手，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陶媛的反应很迅速，刚要躲开，另一只手先一步在半空中截住了徐梦的手腕。 她鼻息间弥漫开一股妖孽的味道。 “欧阳？” “一大早就吵吵闹闹，兴致不错。” 欧阳烁讥讽道。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处在一种怎么样的环境里，他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都赋予了他最独特的魅力。 “你放手，我要教训她……” 徐梦用力扭动了几下手腕。 “你放开我，干吗护着她？这个女人一脚踏两船，在玩弄你的感情，她会给你抹黑的。” “我作为当事人没意见，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我爱你！” 徐梦红了眼眶，自己爱的人护着她最恨的人，这对她来说是致命的伤害，从来没有一段感情让她这么痛苦过，心都被撕裂了。 “那也得问我我，爱不爱你。不爱，你这就是多管闲事。” “你怎么能对我说这种话？就算你不爱我，至少我在帮你。她是总裁的老婆，你和她闹出绯闻，总裁不会放过你的，你这是在自找麻烦。” “那样的生活更刺激，不是吗？” 欧阳烁不以为意地回答，他的笑容总有一种疯狂的意味，他就像个俊美的疯子，只有玩火才能让他感到兴奋。 徐梦气得发抖。 “你喜欢她吗？我究竟有哪里不好，我比不上她吗？” “其他的不说，单单是你的自以为是和大吵大闹就已经让我倒尽了胃口。同事一场，原本我不想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但是，在我讨厌的女人里面，你是最令我反感的那一个。” 这话连陶媛一个旁观者听了都觉得残忍，更别说对徐梦的伤害有多大了，徐梦捂着脸哭着跑了。 欧阳烁跟个没事人一样，依旧笑若春风。 “你那样说是不是过分了一些？” 陶媛跟进了办公室。 “我过分吗？我不觉得。” 他耸耸肩，往大班椅里一坐。 “那都算客气的了，还有更过分的话，我没说而已。” “……哪个女人爱上你，注定要被你伤透心。” 陶媛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就像徐梦一样，爱上了一个厌恶自己的人，注定只有被折磨。徐梦经历的痛苦，她感同身受，感触甚至更深。 “我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她们还是像飞蛾扑火一样围着我转，我也挺烦的。当然，那是她们，对象是你就不一样了……” “你别再说这种话了，就是因为你这样的态度，才会让人怀疑我们的关系。要不，男伴的事还是算了吧。” 欧阳烁勾了勾嘴角。 “中途甩了我，你觉得合适吗？” “我也是出于为彼此声誉考虑，还是避嫌比较好。” “我从来就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他狂妄的语气和姿态，又让陶媛联想起了陆离，觉得他们轻蔑的神情很相像。但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同，可能只是因为他们骨子里同样自负吧。 “其实，我让你当我的男伴，只是为了和他赌气。” 她坦白道。 “我利用了你。” “你以为我不知道？但是，很荣幸被你利用。” 他的脑路究竟是什么构造？ “为什么？别告诉我，因为你想帮我，我不相信。说实话，你和陆离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你在利用我对付他？” 她倒是不笨，欧阳烁淡淡地想着。但时机还未成熟，他当然不会表露出自己的目的，轻笑了起来。 “我在想，你曾经究竟经历了多么悲惨的事情，现在才会这么防备。是不是每个人在你看来都是阴谋者？你的疑心病真的很重，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防人之心不无，尤其是你，让人不得不多长一个心眼。如果你是抱着那样的目的，你找错人了。我和陆离只是挂名夫妻，很快就会离婚的。他的心肝宝贝另有其人，你还是去找她比较有用，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想被他连累。” “呵呵……女人都是自私的，关键时候，只想着自保。” 欧阳烁揶揄了一句。 “不过你的猜测是错的，我对陆离没兴趣，我只对你有兴趣。另外，我不喜欢被人中途甩掉的感觉，所以，你的男伴只能是我！” 陶媛像往常一样加班到七点，一整天的忙碌，让她头昏脑涨，捏着眉头走出了公司。 “叭叭——” 汽车喇叭声吓了她一跳。 某讨厌的男人坐在豪车里，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的懒洋洋地朝她招了招手。 …… 下班高峰期道路拥堵，这就意味着和陆离相处的时间被拉长，加上在密闭的空间里，陶媛有些不耐烦。反观驾驶座上的男人，心情似乎颇为愉悦，嘴角微微上扬，眼角也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他扭过头来看她，她忙望向别处。 “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偷偷摸摸的，心里有鬼么？” 她懒得说他自恋。 “爸今天突然叫我们回家有事吗？” “不清楚。” 他耸耸肩，往右拐。 “这不是回家的路。” “嗯，先去吃个饭。” “……不是回家吃饭吗？” 她是因为一道回家才被迫上他的车啊！ “新来的阿姨做饭太难吃，我可不想荼毒自己的胃。” 陶媛怎么听怎么觉得这是借口，撇了撇嘴。 “你骗人的吧？” “嗯哼。” 居然不要脸地承认了。 “那我在前面下车，自己打车回去。” “都到这了，你想逃还来得及么？” 陆离指了指路边的一间中餐厅。 “就这罢。” 吃饭的时候，陶媛窝火得很，一直没给陆离好脸色，还不断地催促他快一些。但她越着急，他就越慢。 “瞧瞧你，吃顿饭也一张苦瓜脸，难怪不招人喜欢。” “也没谁求你喜欢。你把我骗上车，还想要我给你什么脸色？嫌我脸色差，去找陶……” 他的目光望过来，带着几许警告的意味，陶媛只得把“嫣然”两个字吞回去。心里很不舒服地想，陶嫣然是他的心肝宝贝，而自己连提她的名字都不配？呵，她真是迫切期待看到陶嫣然真面目被揭露时他震惊的表情，想想都兴奋。 “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嗯？” “你在偷笑。” 陆离精明得像只狐狸，不动声色察言观色，将她每一个最细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看得透透彻彻。 “我笑怎么了？我笑犯罪吗？怎么？你怕了？” 他不以为意。 “我是怕，我怕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那些坏主意，在脑子想想想就好，你是不会得逞的。” “那可不一定，走着瞧。吃饭就吃饭，别说话了，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你耗。” 好不容易熬到吃晚饭，陶媛飞奔向车子，但陆离还站在餐厅门口，跟看马戏团的猴子似的笑笑地看着她。 “你还站在那干嘛？赶紧回家！” “时间还早，吃的不错，心情也不错，去看场电影怎么样？” 换做以前，陶媛大概会幸福得晕过去，但现在，她却是一脸“你疯了吗？”的表情。 “你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奇怪的念头？” “电影院就在对面，刚好。” 陆离走了过来，牵住了她的手。 陶媛整个人就跟触电一样哆嗦了一下，之前他都是野蛮地拽她的手腕，现在居然温柔地牵着，像普通情侣一样温柔地牵手，她非常不习惯，忍不住红了耳根，瑟缩着，想把手指从他掌心抽出来。 陆离却是更坚定地握住。 “过马路，别乱动，被车撞了我可不管你。” 男人用眼角余光睨他，面容被路灯浸透，透出动人的神采。这个寒冷的夜晚，他却比平时更加温柔。 陶媛小声咕哝。 “那我宁愿被车撞。” “冷么？” “嗯？” “手，冷么？” 他很自然地问。 被他握着，不单单掌心发烫，全身都在发烫，能冷吗？她心里回答。 但下一秒，他将她的手放进了他的外套口袋。 “这样就暖和了吧？” 他偏头朝她笑了笑，陶媛感觉自己身在梦中，每一步都踩在云端里，那么不真实，有些恍惚。 过了马路，他依然没有放开她的手。 陶媛走到电影院门口就不肯进去了。 “我不想看电影，我想回家。” “为什么？” “还用问吗？我们俩一起看电影多别扭，想想都觉得很奇怪。再说了，你哪里像个有情趣的人？” 陆离莞尔，兴味盎然地问。 “那你说我该是什么样的？工作机器，冷血无情的恶魔？” 她点点头。 “你真的不适合玩浪漫，这给我的感觉很惊悚。” “我并不是你说的那么没情趣的人，一开始不适应没关系，慢慢习惯就好。” 说完这句话，他将她拖进了电影院。 天气冷，电影院里人不多，都是一些年轻的小情侣。 看电影什么的，算是约会吧？所以陶媛浑身不自在。她和陆离约会？比惊悚片还惊悚。 屏幕上正滚动着电影排期。 第540章 我都愿意陪你 “最快的一场电影也要十一点结束了，还是走吧。” 陶媛刚把手从他兜里抽出来，又被他揪了回去。 “十一点就十一点，急什么？你很赶时间？” 她心中默默回答，倒是不赶时间……就是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想看什么？” 陆离决定充分尊重她的意见，哪怕她选的是他最鄙夷的脑残爱情片，他也奉陪到底。 陶媛对着屏幕犹豫了一会儿。 “恐怖片行吗？” 陆离回以满意的微笑。 “你选电影的眼光和选老公的眼光一样好。” 这算是变相夸自己吗？脸皮够厚的。 “你去买票吧，我在这等。” 陆离一眼就识破了她的谎言，其实他根本不需要用脑子去推测，她心虚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一切。 “你觉得你的保证在我这儿有任何可信度吗？” 说着又牵起了她的手，买票的时候也一直没放开过，售票员小姑娘一脸羡慕，陶媛却很郁闷。有设么可羡慕的，他这是把她当犯人啊！ 买了票，买了爆米花和饮料，两人进场，影厅里人少，只有几对情侣分布在各处。 他们的位子靠前，周围都没人。 陶媛皱了皱眉。 “干吗买这么前的位子，仰头看屏幕很累的。” 男人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 “你以为我真是来看电影的？” 陶媛小心琢磨着，这话……似乎很邪恶啊！ 电影开始，剧情一下就把陶媛吸引进去了，看得很投入，眼睛都不眨一下。 到最紧张的时候，耳旁突然幽幽传来一声。 “如果害怕，可以抱着我。” 她“呵呵”两声。 “是你怕的话可以抱着我吧。” 他考虑了一秒。 “那也行。” 说着就要来抱她，被陶媛躲开了。 之后身边的男人就开始不安分，找各种机会揩油，陶媛谨慎防备，一察觉他的右手要揽她的肩膀，就装作弯腰系鞋带。他想亲她，她就往嘴里塞爆米花，反正怎么都不让他得手。 几番下来，陆离整个就成了一个大写的“欲求不满”，美味的食物就在嘴边，却怎么都“吃”不到，把他给馋坏了，心痒得要命。 林宇城不是说电影院是气氛最刺激的地方吗？结果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他现在下腹绷得紧紧的，难受的要命。只能暂时作罢，整个下半场都在集中精力压下去。 电影终于结束，陶媛松了口气，刚刚哪里是看电影，明明是自己演了一场，太累人了。 两人都没有再提那件事，陶媛干巴巴地说了句“电影还不错。”。 “下星期还有一部恐怖片，喜欢的话再一起来。” “以后再说吧。” 她加快了脚步，但他又一次牵住了她的手，跟上了她的脚步。 两人出了电影院，陆离兴致不错，提议散步，没走多久，就下雨了，只能在一间小店的雨棚下躲雨。 “都怪你，好端端的散什么步，现在走不了了吧？” 天气本来就冷，加上下雨，冻得陶媛直哆嗦。 陆离脱下风衣，披在了她身上。 她推搡。 “不用了，我有外套，你穿西装会冷的……” “我不怕冷，不用心疼我。” 他替她拢得紧紧的。 “谁心疼你了。” 陶媛撇嘴。衣服上属于她的气息沁入了她的鼻间，一丝丝渗透进她的身体，撩乱了她的心跳。身子抖得比刚才更厉害了，但不是因为寒冷，而是灵魂的颤栗。 他站在她身前，挡住了亮光，逆光之中，一身纯黑的西装衬托得身材笔直。他的脸有些模糊了，可她能感觉到他的温情。她不是一个容易被感动的女人，可是这样的陆离，却能让她轻易心动，她必须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和自己的感觉对抗。 风衣整个将她裹住，衬得她娇小的娃娃，柔弱玲珑，惹人怜爱，使他的心变得格外柔软。这样的柔情，对陆离来说是很陌生的，可是，他此刻只想用全部的温柔去宠爱她，呵护她。 情愫在两人间缠绕着，冷风冷雨的夜晚，两人的心却像燃烧着一簇火焰，将整个胸膛都烘得热热的，亮亮的。 他轻轻替她拂开耳旁的发丝，手指触到她的脸颊，她下意识地往领子里缩了缩。 “咳咳……” 她不自在地清清嗓子。 “今晚的电影……还不错。” “电影演的是什么对我来说无所谓。” 他的眼神漆黑、深邃、恳切，却又从那漆黑之中，透出明亮的光。 “我只想让你知道，吃大排档、逛打折衣服、吃饭看电影这些小事，我都愿意陪你。” 雨仍在下。 淅淅沥沥，也下在了两人心里。 陶媛望着那张恳切的脸，心脏像是被他的手攥住，一阵阵地发紧，悸动得整个身子在颤栗。一种奇怪的暖意在心里发酵，又像是潮水一般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住，热得无法呼吸。 她在他眼里，看到了真诚，甚至看到了爱意。漩涡一般，牢牢将她吸入。 她几乎就要相信这个男人爱着她。 ……几乎！ 最后时刻，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上一次她也是有这样的错觉，所以才会被狠狠伤害。她发过誓，再也不会被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蒙蔽。 心里有过一刻的感动，但被防备压下去，慢慢转化为了另一种感觉，讥讽一笑。 “你这是在和他们比较吗？这么着急证明自己比他们强？” 温馨的气氛被瞬间打破。 陆离没有料到她会这么曲解自己的意思，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没有和他们比较。” “但在我看来，你就是这意思，你是不甘心被他们比下去，想要证明自己事事都比他们强，哪怕是这些你瞧不起的事情。今天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就是为了证明这一点，真是辛苦你了。” 这讽刺让陆离感到不悦，但更多的是失望。 “你非要这么扭曲我的用意？” 她究竟讨厌他到什么程度，才会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都那么令她反感。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算你认为我不识好歹，那也是你‘调教’出来的。” 她努力让自己笑得没心没肺，过去所承受的种种伤害，也只是轻描淡写。 “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走吧。” 他挡在她面前，不动，直勾勾地望着她，半边肩膀仍被雨水淋着。 陶媛一声叹息，只好从他腋下钻过去，但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头顶一声巨响，右边的雨棚塌下来了一块。就在她吓得呆住的那一秒，男人强壮的身体已经扑上来将她压倒在地上，用整个身子紧紧护住了她。 雨水混着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整个世界里。 …… 医院。 陶媛坐在走廊上，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使劲揉搓着冰冷的手指。 事发的时候，陆离把她整个护在身下，用背挡住了掉下来的那块雨棚，一根钢筋插进了他的右肩，她急忙打了120。 医生走出病房，说陆离轻微脑震荡，身上有几处划伤，只是右肩受伤比较严重，需要住院几天。 她进去时，护士正在给他处理伤口，头上缠着绷带，身上贴了几块纱布，右肩吊着石膏。伤痕累累，但是精神还不错，她进去时，还朝她笑了笑。 陶媛局促地站在门口，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还站在那干什么？过来。” 她这次倒是很听话，乖乖走到他面前，讷讷地问。 “疼吗？” “这点伤算什么，一点儿也不疼。” “医生说你右肩受伤比较严重。” “医生的话你也信，他们就喜欢夸张。” 小护士说道。 “才不是呢，一点也没夸张，要是那个钢筋再插深一点，您的右肩就废掉了。” 陶媛小脸一白，更加自责了。 “别乱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让您爱人帮您吧。” 小护士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陶媛双手放在身后，不安地绞着，半天才挤出一句。 “……对不起！其实那种情况，你可以不用……” “不用什么？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婆受伤，我还算男人么？” 他说这话的语气特屌特霸气，陶媛鼻子一酸。 之前陆离做的一些事情，她都可以认定他是带着自己的目的，但是这一次属于危险关头的本能反应，做不了假。他用生命保护她，说明她在他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一点地位的，她无法不动容。 “眼睛怎么红了？感动哭？” 他调侃道。 “才不是，你也不看着都几点了，熬夜熬的。” “你这女人真是没心没肺，我都英雄救美了，你就不能骗骗我？” “骗你有意思吗？本来都好端端的，我自己回家，什么事都没有，都是你一会儿要吃饭，一会儿要看电影散步，才会闹出这么多事儿，还把自己闹进医院了，你这叫自找麻烦。” “我发现你说话我怎么这么不爱听呢？” 陆离薄薄的嘴唇向一边扬起，哪怕浑身是伤，哪怕穿着一套雪白的病号服，依旧俊美醒目，少了平日的高傲，更有温度了。 “你说你埋怨一个病号，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这是提醒你，不做死就不会死，以后少折腾。” 陆离心里想，他不折腾，有机会和她独处么？虽然她说的话他不爱听，可是，只要她陪在身边，能够这么静静看着她，他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爱得“卑微”，他心甘情愿妥协。 他捏了捏眉心。 “怎么突然有点晕？” “医生不是说脑震荡吗？你别动。” 陶媛急忙过去扶他。 “慢点躺下，小心你那只手。” 第541章 你以为你抗拒得了我？ “今晚一个人怕是不行，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脑震荡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他半眯着眼睛偷偷打量她。 “我留下吧。” “算你还有点良心，我没白救。” “别说话了，躺好。” “你今晚睡哪？” “沙发。” “没被子能冻死你。” “那我找护士拿。” 这里是vip病房，陶媛一点都不担心这些问题。 “护士也够辛苦的，麻烦人家多不合适。看在这张床够大的份上，我可以勉强接受你和我同床。” 他的眼神和语气，仿佛能与他同床是她的至高荣耀，她该感恩戴德，但陶媛显然不会上他的当。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睡觉不安分，万一不小心碰到你的伤口就糟了。” “我抱紧你，你不就动不了了？” “我不习惯和别人同床，更不习惯抱在一起睡觉，那样我会失眠的。” 她用手指摁住他的嘴唇。 “别说了，我不会和你一起睡。” 男人抓着她柔软的小手就亲了一口，陶媛全身一阵电流滑过，急忙将手抽了回来。 “我今晚睡沙发。” “太远了，万一你睡得太熟，听不见我叫你……” “都在一个房间，怎么可能听不到？你这叫做得寸进尺。” “我不管，我是病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陆离索性直接耍起无赖。 陶媛深知他的偏执程度超过自己，只能妥协。 “那我把沙发搬过来，行吗？” “夫妻为什么不能睡同一张床？” “因为我们和其他夫妻不一样。” 陶媛说完这句话，就放下包去推沙发。直到沙发挨着床，一点也推不动了，陆离才满意。 她找护士要了被子和枕头，铺好自己的小窝。 “很晚了，睡吧。” “我后背痒，过来给我挠。” 她叹了口气，走过去，在他背上戳了两下。 “这里吗？” “隔着衣服没用，把手伸进去。” “我手很冷。” “没关系。” 陶媛只好把手伸进他的衣服，冰凉的手指刚碰到他的肌肤，就感到他的身子一紧，低“哼”一声。 “我跟你说了很冷。刚刚走廊上等消息的时候，紧张得掌心都冒冷汗了。” 听到这句话，他心里有喜悦，一笑露出整齐的白牙。 “你很担心我？” “是啊，担心你死了遗嘱上没我的名字，那我不是亏了吗？你身上除了钱，我也没其他可图了。” “你不觉得我的肉体更加有吸引力？” 陶媛不给面子地摇摇头。 “完全不觉得。” 可是，现在摸着他的后背，每一块都坚硬如铁，肌肉线条分明，蕴藏着男人狂野雄壮的力量，是会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的。他的体温，也逐渐烘热了她的掌心，那股热一直钻进她大脑。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直接“抚摸”他的身体。 打住，这叫挠痒，不叫抚摸。 “你脸红什么？” “……哪有。” 陶媛咕哝，心想他后脑勺长了眼睛吗？这都知道。 “挠够了没有？不痒了吧？” “有一处地方，很痒，怎么都止不住……” 他说道。 陶媛的脸色倏然一红，拍了他一把。 “你这人怎么这么邪恶？” “我说的是我的心，你以为是什么？” “你想到哪里去了？嗯？” 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灼灼不怀好意，看得陶媛脸颊发烫。他这个人最可恶的地方就是明明就是自己故意把她往邪恶的地方引，却说得好像是她的问题。 真的很讨厌。 “哎，你、你快点睡觉，唔……” 他居然捏住了她的嘴唇，陶媛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他。 “你……你这是干什么？” 他扯了扯薄唇，上身慢慢贴近，落在她唇上方，似吻非吻，轻轻地婆娑着，朝她鼻尖喷洒着热气。 陶媛紧张得绷紧喉咙，掌心一阵阵热潮，手指蜷曲成拳头。 她要抓狂了…… “你这张小嘴，用来接吻可比用来骂人合适多了……” 说着好像又要吻她，但并不真正吻上。 深夜的病房。 陶媛瞳孔中，就只剩下陆离嘴角那道魅惑的弯弧，一直酥入她心底去了。 好像有人拿着一根羽毛，在她心尖上轻轻地撩拨着，一下一下，缓慢，酥麻，她的后背都麻痹了。其实这样的悸动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只要他有心，她就会情不自禁地沉沦在他的陷阱里。 就像此刻，他居然捏着她的嘴唇，指腹时轻时重地在她薄薄的唇瓣上婆娑着，偶尔还会碰到她的牙齿，她尝到了他手指的味道。 陆离也与她一般情不自禁，这是一个游戏，可是沦陷的不止她一个人，也包括他。他喜欢她倔强的样子，也喜欢她此刻的安静，乖得像个小孩。 陶媛真的以为他会吻她，然而并没有，他最后笑了笑，轻轻地松开她，沉沉地说道。 “你知不知道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着一个男人，他会很想将你扑倒？” 喉咙，哽动。 “可惜我今天身上有伤，不然我们的第一次就要在医院了。” 他认真说。 陶媛陡然清醒，用滚烫的手指推开他。 “谁、谁跟你第一次，你做梦，想得美！” “如果我有心诱你，你以为你抗拒得了我？” 他高挑着眉梢，带着几分自负的意味，有些可憎，却轻狂得叫人心动。 陶媛不理他，关了灯，钻进被窝里。 但是显然，刚被他逗了一番，她脑子里乱乱的，根本睡不着。脸上的热度还没消弭，整张脸滚烫滚烫，心跳得很快，“咚咚咚——”。她甚至觉得，在这么安静的夜晚，他都能听见她的心跳。 “右手给我。” “什么？” “右手。” 他把左手放到床沿，就在她头顶的位置，扬了扬手。 “我要牵手。” 陶媛眨巴了两下眼睛，有点不理解他的意思。 “牵手？为什么？别告诉我你怕黑。” “没为什么，就是想牵手，手给我。” “我不要。” 很幼稚好吗？而且，他以前自己说过，牵手是只有小学生才会做的，成年人都是直接滚床单。 “我想牵手。” 刚刚一路上牵着她的感觉，很温暖，很美妙。她的手指软软的，有一种独特的温度，填满了他内心的空洞。 “我拒绝。” “你知道的，我可以这么坚持一晚上……” 陶媛无语，被迫把手伸出去，才刚碰到他的指尖，就被他一把包入手心里，紧紧地握了一下。 也许是黑暗放大了感官，“吱——”地一声，电流在她手心蹿开，往脑门冲去。 陆离笑了。 “你的手挺暖的，握着舒服。” “那当然，谁像你那么粗糙，磨手，难受死了。” “废话，这才是男人的手，跟你那些娘炮小白脸能比吗？” 对于他的会借题发挥，陶媛选择无视。 过了一会儿。 “牵够了没有？” 她大半截手臂露在空气里，快要冻僵了。 “没有。” 怕她挣脱，他握得更紧了一些，仿佛那是生命中唯一的温暖。如果可以，他真想这么一辈子。 “我冷。” “那你上床和我睡。” “我才不和你睡。” “我又不睡你，同床而已，在被窝里牵着手就不冷了。” 她“啧”了一声。 “你怎么这么麻烦，又不是小孩，为什么睡觉非得牵着？” “我是病人，我需要特殊照顾。” 他说出了一句很雷人的话，娇嗲嗲的，听得陶媛一哆嗦。明明就是一只大尾巴狼，装什么小绵羊？也不害臊。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最后陶媛实在冷得受不了，有些动摇了。 “你右手受伤了，会碰到伤口的，我的睡姿真的很糟糕。” “你睡我左边。” “你确定？压断了，我可不负责。” “那不行，你就得对我负责。” 她哆哆嗦嗦地爬上床，被窝暖烘烘的，舒服极了。难怪说大冬天一定要找个男人暖床，男人的体温就是比女人高，很热。她一个人睡的时候，如果没有电热毯或者暖水袋，根本熬不过一个晚上。 默默地想着，暖床算他唯一的用途吗？ 可是，这样躺同一张床上，真是浑身哪哪儿都不自在，跟只刺猬似的，处于戒备状态。 “你绷得这么紧做什么？又没谁要强你。” 她也想放松身子，可是大尾巴狼就在旁边，她能放松才怪。 “把手给我。” “不要，我不习惯。” 男人什么都没说，直接在被窝里摸起来。 “哎、哎，你摸哪？” “手。” “我的手怎么会长在那？你存心揩油吧？喂……你还……嗯……” 她喘息着，试图推开他的魔爪。 “穿着底衣睡，不难受吗？” “那是我的事，你管我难不难受，你再摸我就喊人了。” “随你喊，越大声越好，正好让周围的人都听听，我们的夫妻生活有多么激烈。” “你……你不要脸……” 其实陆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摸到了哪些地方，不过占了便宜，心情还是很好。她的身子真的很软，看着瘦，但是还挺有肉的，摸着肉乎乎的，手感好极了。 在她记忆里，他们是第一次真正同床共枕，感觉真是说不出的诡异。而且她一个人睡惯了，这样真的很不习惯，整个人直挺挺地躺着不动。 原以为注定要失眠到天亮了，可是他的气息有一种叫人安心的力量，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听着耳旁均匀的呼吸，陆离侧过身子，而她也刚好转了个身，两人面对面，贴得很近。借着窗外的月光，他能看到她婴儿般的面容，嘴角有着放松笑意。 “晚安。” 陆离亲吻她的额头。 第542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下班后，陶媛买了粥去医院。小护士正在整理床铺，陆离手里拿了一份资料在看。受伤的老虎依旧是百兽之王，威严霸气，并且英气俊美。 陶媛忍不住看了好一会儿。 “陆先生，您爱人来了。” 小护士说道。 陆离放下资料，揶揄。 “我知道，她已经偷看了我好一会儿。” 他嘴角狡黠的笑容，让陶媛红了红脸，心想这男人真可恶。走过去，把保温瓶放在床头柜上，旋开，倒了一碗粥递给他。 “喏，喝吧！上班的时候也总催我，真是的。” 陆离看了眼手臂。 “我是病人。” “不是还有左手吗？” “病人需要特殊照顾。” 他又是这句话。 “你得喂我。” 小护士调侃道。 “陆先生这是跟你撒娇呢。” 陶媛小声咕哝了一句。 “他是脑震荡恶化了。” 虽说不情愿，还是放下包，给某巨婴喂粥，还要被他各种刁难。一会儿嫌粥太烫，说她谋杀亲夫，一会儿又说今天的皱不过之前好吃，反正就是各种借口，陶媛被他整得无语了。亏小护士还很羡慕地说。 “你们夫妻感情真好，陆先生很疼你呢！” 陶媛只想说“呵呵”，这个看脸的时代，他陆离做什么都是对的，她心里苦啊。 粥喝完了，小护士也离开了，陆离突然问道。 “跨年晚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任务都已经安排下去了，进行的还算顺利，还请了几个明星嘉宾表演。哦，有一个好像是你的前女友。” “你说的是床伴？” 他纠正她。 “你是故意的么？” “这部分不是我负责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如果你不希望你的某位前女友看到她，那我可以换人。” 陆离当然知道她说的“前女友”是谁。 “你嘴可真损。” “我又没说什么，怎么就损了。再说了，我这不是替你考虑吗？前女友遇上旧情人，情况大概会很麻烦。” 陆离幽幽地说道。 “再加上一个老婆，就更麻烦了，是不是？” “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就是个透明人，我很识趣的。” “既然你这么识趣，那你是不是该当我的女伴？” “抱歉，我已经有男伴了。” 陆离眉心沉了沉。 “你还和我赌气？我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欧阳烁当我男伴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一点关系，更不是在和你赌气。” “我给你一次机会，你重新选。” 陶媛装作认真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微微一笑。 “我选欧阳烁。” “你确定？” “嗯。毕竟我觉得你一个人带两个女伴，似乎不大好，而且我也一点不想另一位陶小姐误会我和她争宠，影响你们的感情。” “你为什么非认为我会邀请她？” 这一点，陆离表示相当无语。他好像从头至尾都没这么说过，是她一个人这么认为！ “因为她是你的心肝宝贝啊……跨年夜这么重要的夜晚你不陪她过陪谁过？女孩子心眼很小的，不陪她跨年，小心她不放过你。” “所以这么重要的夜晚，你想和欧阳烁一起过？” 陆离的耐心也被耗尽了。 “行，既然你那么想陶嫣然当我的女伴，那你将如愿以偿！” 转眼就到了12月31号，旧年的最后一天，每个人都隆重打扮出席跨年晚宴。男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女人个个盛装打扮，美艳动人，到处是欢声笑语，空气中弥漫着香槟美酒的香味。这样的夜晚，是叫人迷醉的、愉快的。 陶媛也是精心打扮赴宴，一改往日低调的风格，穿了一套的红色深v礼服，肤如凝脂。裙子是收腰款式，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短裙下两条傲人的长腿，白皙如雪，一点儿瑕疵都没有。 她今晚的妆容也比较妖艳，紫色眼影衬让她多了一分神秘优雅，娇媚动人，那双水光盈盈的大眼睛，勾魂摄魄。那饱满的双唇，像热烈妖冶的玫瑰，让人渴望一亲芳泽。全场的男人都拜倒在她的长腿下，当她对谁一笑，那人的魂儿都会给她勾走。 她身边的男伴是同样出众的欧阳烁，白色西装也难掩他身上邪魅狷狂的魅力，浑身散发出阴柔神秘的吸引力。危险，就是他最致命的武器。 他轻笑道。 “瞧，所有男人都在看你。” “有那么夸张么？” 陶媛莞尔，但是，身为女人，她是有虚荣心的，她也很享受被人目光追逐的感觉。 当欧阳烁看到她盛装打扮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女人今天足以诱任何男人。她不施脂粉时，清新秀丽，宛如一朵娇嫩的白莲。但化妆后，整个人别有一番韵味，像个小妖精。 这一夜，欧阳烁心里就跟有爪子在挠似的，有些心痒难耐。他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他青春期。这么多年的功力，都被这个女人给破了。 “真想把你藏起来……”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眼里闪烁着浓浓的占有。 饶是习惯了他强烈的目光，这会儿陶媛的身子还是忍不住颤了颤，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了。 陆严庭走了过来，赞许道。 “不愧是我们陆家的媳妇，今晚很美。” 不管苏百合母女怎么抹黑陶媛都好，他始终相信自己的眼光没有错。 陶媛就是那种既传统又独立，能贤惠地照顾好家庭，在事业上也能独当一面的女孩儿。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颗善良的心。只可惜，陆离不懂得珍惜。但他相信，这只是时间的问题。美好的女孩儿，值得所有人善待。 “谢谢爸。” “阿离呢？” “我……我不清楚，我不是和他一起来的。” “哦，你今晚有其他男伴？” 陶媛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欧阳烁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陆总。” 嘴角一扯，充满戏谑和讽刺的意味。 陆严庭的表情僵了僵，眼里掠过一抹复杂，最后还是被压下去，点了点头。 “嗯。” “爸，我……” “你去给我拿杯香槟。” 陆严庭温和地说道，但陶媛听得出他是有心支开自己。估计是为了论坛的事情，找欧阳烁谈谈吧。 不知道他会说什么，但欧阳烁是只厉害的狐狸，她也不需要替他担心。点点头，离开了。 看着这个从小就被他“抛弃”在国外的儿子，陆严庭心中很愧疚，他从来都没有尽到过一个父亲的责任。他想要弥补他，可是，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无法弥补，尤其是童年时期的伤害。 “今天的晚宴是你安排的？很不错。” 他试图找话题。 欧阳烁抿了口香槟。 “不是我的功劳，都是……大嫂的功劳。” 这一声“大嫂”很讽刺，他笑笑地补充。 “哦，名义上的大嫂。” “上次论坛上的新闻我看到了，我相信事实不是这样，一定是有人故意……” “你不需要替我找借口，我对她，本来就动机不纯。” 陆严庭心里“咯噔”一声。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又是你的恶作剧对不对？我知道哪怕是你故意接近她，你也只不过是……” “只不过是什么？” 欧阳烁的笑容愈发妖冶了，很这样的笑容出现在一个男人脸上，显得倾国倾城，妖气又阴柔。 “只不过是故意闹事引起你的注意？” 就算是这样也很好理解，童年缺爱的小孩，长大以后心理往往会出现一些问题，陆严庭第一眼见到这个儿子，就看出他有心理缺陷。 “如果你觉得我是针对陆家，那么，你说我仅仅是哗众取宠，还是……有什么阴谋？” 他的眼神神秘莫测，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陆严庭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希望你明白，你是我陆严庭的儿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陆家也是你家，我们不是你的敌人。” “是么？那你倒是把我介绍给我大哥和小妈。” 陆严庭脸色有些难堪。 “还不到时候。” “那要到什么时候？别自欺欺人了，像我这种私生子，根本就是见不得光的。所以，你的财产和家庭，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然不是这样，你和阿离都是我儿子，都是有继承权的。你看，我这不是安排你进酒店上班了吗？我根本没有想过要逃避责任。我说这么多，是不希望你因为对我的成见而接近媛媛，她是个局外人，而且她是你大嫂。” “如果我只是单纯被她吸引了……” “别再说这种话了。” 陆严庭的脸色已十分勉强。 “要我跟你强调多少次她是你大嫂，你打她的主意，那是道德沦丧。” 欧阳烁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一笑。 “我这个人，本来就没道德。” 陆严庭拿他没办法，只能干瞪眼。希望他只是一时赌气说这些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陶媛端了香槟过来，嗅出了一丝丝硝烟味，欧阳烁还是嬉皮笑脸的，但陆严庭正在克制着火气，脸沉沉的，连香槟都没拿就走了。 “你跟我爸说了什么，他脸色那么难看。” “怎么？你还怕我欺负他？我一个小小的员工，哪里敢以下犯上。” “你这个人，说话口无遮拦，有什么是你不敢的。我警告你，别乱说话。” “哦，不然呢？” “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陶媛说出口才意识到这话雷人。 欧阳烁夸张地拍了拍胸口。 “哎哟，我好怕怕哦……” 第543章 糖衣炮弹对我没用 尽管那天和陶媛闹了不愉快，但陆离并没有邀请陶嫣然当他的女伴，而是一个人来的。 “阿离。” 陶嫣然从另一口入口进来，两人“恰巧”撞上了。她身着一条长款红色小礼服，十分惹火。头发束起，夹着一朵花，像个狂野的西班牙女郎。 “你一个人吗？” “嗯。” “那太好了，我也一个人。” 陶嫣然顺势就挽住了他的手臂，陆离根本没法拒绝。 两个人一起走进了宴会厅，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一起来的。男人英俊威严，女人妖艳美丽，多么令人赏心悦目的一对。 在场宾客，都低声八卦起来——总裁夫妇，各自带了舞伴，代表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了吗？两人的婚姻名存实亡，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是跨年晚宴这样的重要场合，“各玩各的”似乎也不大妥当，连演戏都懒得演了吗？ 陆严庭的脸当场由白转青，用力捏紧了高脚杯。 陆离的目光，一眼就找到了陶媛，她果然是和欧阳烁一起来的。 她居然穿了一条深v短裙，还化了一个浓妆？穿得这么妖是想诱谁？不守妇道的女人！ 陆离心里很恼火，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她这样穿很美，是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识过的风情，完全是另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雕琢的光彩动人。酸意在胸口荡漾，他嫉妒极了。 陶媛感受到了陆离眼里“噼里啪啦”的火星，呵，是嫉妒她的美丽么？那么，她的目的达到了。 陶嫣然一向骚，所以她当然也是不能输的，特意选了红色礼服，两人刚好撞色了。同样的颜色，自然会产生比较，但陶媛不觉得她会输给陶嫣然。四年前，她是红花，自己只是陪衬的绿叶。但现在不同了，论美丽和气场，她们平分秋色。 两个女人，无形中较量着，火药味很重。 陶嫣然收回目光，风情一笑。 “伯父在那，我过去跟他打声招呼。” 她已经娉婷地走了过去，露背的长裙，一直开到腰部，薄薄的丝绸贴在臀部上，随着她的走动，美臀若隐若现，看得人喷鼻血，真是尤物啊！ “伯父，好久不见。” 陆严庭勉强点了点头。 “刚回来就想去拜访您，但一直没空，真抱歉。” “没关系。” 反正他并不想见到她。 陶嫣然笑容风情万种，心里却咒骂道，老不死的东西，当年要不是他阻止，她现在早就已经是陆太太了。不过没关系，陆太太迟早是她的，到时候他整个陆家的家产也全都是她的。 脑中浮现陆严庭卧病在床，比她气得吐血的画面，简直太爽了。 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陶嫣然脸上还是堆满了虚假的笑意。 “伯父，您心脏还好吗？” “没人气我，自然就没问题。” 陆严庭不客气地回了句，陶嫣然的笑容僵了僵。 “我只是关心您，您没必要这样吧。” “关心我？呵，你在说这话的同时，心里巴不得我死，不是吗？” 对待自己反感的人，陆严庭嘴上从不客气，连眼角的余光都是轻蔑的。 “你能骗得过阿离，但是骗不过我。你是什么样的人，彼此心知肚明。” “您怎么能这么说？对我来说，您是我的第二个父亲。” “省省吧，糖衣炮弹对我没用。” 他看人很准，当年陆离把陶嫣然带回家的时候，他就很不喜欢这个女孩儿，觉得她心机重，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后来也印证了他的判断。她做的那些事，他连提都不愿意提。 “您看，我说真心话，您又不信。四年前，您已经拆散过我和阿离一次，难道现在还要这么做？” “你们分手的原因，是被我拆散，还是你自己做的见不得人的事，你心里清楚。” 陶嫣然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短暂地僵了一下，但还是笑道。 “就算我做错了，这四年也够赎罪了吧。难道人做错一次，就没有改过的机会？我不相信伯父您从来没做错过。” “有些事情，做错一次，就回不了头。更何况，我也没看出你改了。但凡有点廉耻心的女人，都不会给人当三。” “最先插足我和阿离感情的是陶媛，她才是三。” “注意你说话的分寸，别让我把你请出去。如果你不自动离开我儿子，就别怪我心狠。” 陆严庭丢下这句话就走了，陶嫣然咬了咬牙。 “老东西，迟早弄死你！” 陆离拿了两杯酒过来。 “我爸说了什么？” “没什么。还不是让我离开你那一套？呵呵，他一直都不喜欢我。” 陶嫣然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有些委屈的模样。 “要不，我还是走吧，反正留在这也让人讨厌。” 于陆离，他的注意力都在陶媛身上，根本不在乎陶嫣然的去留。但是，他还想用她来刺激陶媛，所以，就拉住了她。 “别走。” 不远处，陶媛看到了陆离拖着陶嫣然的手腕，觉得有些刺眼。想到两人曾十指紧扣睡了一夜，就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好脏。 他和陶嫣然再怎么样，她都可以无所谓，但她受不了他两边都招惹。要多贱的男人，才能同时周旋于两个女人之间。并且，他对她的温柔，她有时候感觉是真心的，会情不自禁地被他迷惑。 只能说他演技太好，她需要多一些事实让自己清醒，以免陷入他的温柔陷阱。 “刺眼的东西，就别看。” 欧阳烁捧住她的脸，扭向自己。漆黑的瞳孔中，又闪烁着一些亮光，如同繁星闪烁的夜空。 陶媛被他的眼眸吸引住，呆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推开他的手。 “大庭广众的，别动手动脚。” “只是摸脸就叫动手动脚了？那我要吻你，你不是得告我？” “你想都别想。” “那可不是，跨年倒计时的亲吻环节，男伴要亲吻她的女伴。” “不是倒数就可以了吗？什么时候加了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是我加的。” 欧阳烁得意得像只狐狸。 “身为上司，该给员工谋福利。你知道我们公司有多少单身狗吗？圣诞、跨年可以促成多少对寂寞的单身男女。想想都忍不住觉得自己伟大。” “呵呵，你是为自己谋福利吧？” “嗯哼。我承认是想找个借口吻你。今年都快过去了，你不想疯一把？” “借着节日放纵自己的人，那是太寂寞了，我不是其中一员。” “独守空房三年多，你不寂寞谁寂寞？换做古代，呵，你就是冷宫皇后。可怜呐……” 陶媛不喜欢他嘲弄的语气，反驳道。 “我现在是事业上升期，事业上的成就让我很满足。这个时代，不需要男人，女人照样可以过得很好。再说，你一个单身狗，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我单身，那是我宁缺毋滥，我只要我想要的。” 他目光灼灼，眼里多了一份炽热的光芒，像猎人锁住了猎物，那种压力又一次给陶媛造成了困扰。 陆离状似在和陶嫣然交谈，但目光一刻都没从陶媛身上移开过，而她一点也没感觉，一直在和欧阳烁热聊。聊聊聊，有什么好聊的，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见她有这么多话说？可恶！ “阿离？你怎么走神了？” “嗯？你说什么？” “跳舞吗？” “好。” 音乐响起，一对对在舞池中翩翩起舞，陶媛也被欧阳烁强行扯进来。 “你的舞跳得不错。” 欧阳烁赞美道。 “谢谢，你也不赖。” 他忽然弯腰凑到她耳边，呵气如兰。 “喷的什么香水？味道很好闻。” “沐浴露。” “呵呵……你的沐浴露一定很滋润，肌肤这么滑。” 陶媛腰部那儿是开口的，欧阳烁的手刚好落在那儿，缓慢地抚摸着。 “哎……你、你手往哪放？” “不就是该放的地方？我说，你是故意的吧？” 他邪恶地笑。 “我怎么可能故意让你占便宜！” 她一张脸红扑扑的，纯粹是因为太刺激，但在陆离看来，就成了她“春心荡漾”，瞧她那副害羞的小猫的模样，她在自己面前可是嚣张得像只母老虎。 该死！难怪对他那么凶，原来温柔都用在其他男人身上了。 陆离实在是受够了，直接松开陶嫣然，走到两人面前。 “介意换个舞伴吗？” 他的表情冷冰冰，语气也冷冰冰。 陶嫣然感觉自己像个被丢弃的货物，脸色非常难看。 陶媛一万个不想换，但是欧阳烁点了点头。 “没问题。” 下一秒，她就直接被陆离一把箍入怀里，手臂在她腰上猛地一勒紧，差点没把她拦腰折断。 她小脸一白，抽了口气。 “哎……你、你干吗！” “你说我干嘛，刚才和他跳舞，跳得很开心嘛！” 陆离酸溜溜地讽刺。他也想用冷漠来伪装，可是，就是控制不住，那酸涩的感觉在他胸膛里乱钻，胃里也一阵翻涌，很难受。 她无语。 “你见过谁哭丧着张脸跳舞？” “真该让你看看你刚才的样子，脸红得那样厉害。怎么？他很会撩你吗？” “至少比和你在一起舒服！你这样中途交换舞伴，你的心肝宝贝不会生气吗？她刚才得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你少夹枪带棒的，是你先挑衅我。” 第544章 这不是一支舞的问题 “我怎么挑衅你了？你带你的舞伴，我带我的舞伴，互不干涉，有什么问题吗？现在很多婚姻都是这样，各玩各的。我觉得你简直是莫名其妙，有了陶嫣然了，还老缠着我不放，你还想娥皇女英么？但是很抱歉，你没那样的魅力。” 陆离用尽所有力气逼自己冷静，身子都抽筋了。 “她不是我的女伴。” “我不瞎。” “我没有邀请她，我们只是在门口遇上。” “找个借口不错……” “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我没有骗你！” 尽管这话稍微影响了陶媛的心情，可是那其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你没必要跟我解释，我不在乎。” “你真的不在乎？” “是，我不在乎。没有你，我过得很好。” 她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真的不需要你。” 陆离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那是一种，窒息的感觉。 陶媛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离开了。 …… 陶嫣然怨毒的目光一直紧随着舞池中那两人，非常不是滋味儿。 “小姐，你已经踩了我四次，我的脚快要废了。” 欧阳烁调侃道。 “舞蹈家跳成这样很丢人的。” “我现在哪有心情跳舞，阿离把我跟她交换，这代表什么？他要她不要我？” “跳个舞而已，你想太多了。” “这不是一支舞的问题，这代表他的选择。” 直到这一刻，陶嫣然无法再自欺欺人，她是彻底慌了，感觉自己正在失去陆离，而且马上要彻底失去他。 “不行，我绝不能让那个女人抢走他！待会儿你多灌她一些酒，今晚就把她弄上，听到没有。” 欧阳烁耸耸肩。 “我尽力。” …… 舞曲结束，欧阳烁按照陶嫣然说的，找尽各种借口让陶媛喝酒，她心情有些郁闷，所以也多喝了几杯，整个人有点晕。 “我先回去了。” “还有五分钟就跨年了，倒数完再回去。” 欧阳烁不肯让她离开。 最后两分钟，所有人都集中在舞台前。资后的接吻环节，彼此心照不宣，一对对站在了一起，等待新年的第一个亲吻。 欧阳烁看着身旁微醺的陶媛，也开始期待起来。心跳，乱了频率。 “10……9……8……4……3……2……1……” 巨屏上的红色数字不断跳动着。 欧阳烁的心居然也开始加快了频率，他看了眼身旁的陶媛，脸红扑扑的，面容微醺，微微噘着嘴唇，像是在等待人的亲吻，他感到一股躁动的气息在身体力量乱钻。 而几米开外的地方，陆离和陶嫣然站在一起，陶嫣然同样热切期待着这个跨年的亲吻，眼里透出了野心。 “1……” 一声欢呼后，全场陷入了黑暗之中。 一只手突然攥住了陶媛的手臂，将她扯入一堵壮硕的胸膛。她刚要挣扎，可是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认得那气息，是陆离。 两手捧着她的脸，唇贴上她的，她睁大了眼睛。因为黑暗让感官更加清晰，她清楚地感觉到他柔软的嘴唇，轻柔如蝴蝶的辗转，温柔得让她迷醉，她的身子开始微微发抖。 唇齿间淡淡的香槟味，随着舌的交缠，顺着喉咙，在她身体各处蔓延开，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感到自己飘了起来，身体像是踩在云端里，天旋地转，那么不真实。 灯光亮起。 陶媛晕眩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炽热，呼吸粗重，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挂着一丝幸福的笑容。 周围的人都在欢呼，但这个世界似乎只有他们两个，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前所未有地快，她的身子也在沸腾。 灯光一熄，陶嫣然就准备献吻，可是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黑暗中她胡乱地摸索着，她心乱如麻，她惶恐不安，她害怕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然而，噩梦还是变成了现实。当灯光亮起，她清楚地看到，陆离站在陶媛面前，两人的嘴唇都红红的，显然刚接过吻。 新年的第一个亲吻，他竟然选择了陶媛。最最讽刺的是，自己就站在他身边。 陶嫣然感觉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她愤怒、她嫉妒、她不敢相信，鲜红的指甲深深嵌入指腹，雪白的肌肤也充血变红。她咬牙切齿地，像个面目狰狞的恶魔，身体气得激烈颤抖。 这一幕，却是欧阳烁猜到的，所以并不意外，依旧悠然地喝着香槟。只是嘴角的笑容，似乎有些勉强。此刻胸膛里这种闷闷的感觉，大概就叫做是失落吧，他问自己，仅仅是因为计划被阻断，还是因为……他对陶媛动心了。呵，动心？可能吗？他根本是没有心的，又怎么可能动心。 烟花在夜幕中绽放，绚烂多彩，全世界都在为新一年的到来狂欢。这一夜，对四人而言，有什么东西开始变了…… …… 陶嫣然喝醉了，陆离送她回家。到酒店时，她已经醉得走不动路了，陆离不得不抱她上楼。 进了房间，把她放在床上他就准备离开，可是陶嫣然抱着他的脖子不肯让他走。 “唔……我们继续喝……来啊……我还要喝……快给我喝酒……我们、我们一醉方休……” 她醉醺醺地大声嚷嚷道。 “我要喝酒，快给我。” 陆离有些头疼。 “你已经喝得够多了。” 倒数完，她就开始像疯了一样猛地灌酒，好像要醉死自己。他想，她应该是因为他吻陶媛。 可是，陆离并不后悔。他没有想过要吻陶嫣然，也没想过要吻陶媛。然而，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身体的本能驱使他冲向她，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这么不顾一切的时候。 但那个吻让他感到幸福，满足。回来的路上，一直恍恍惚惚地在回味。 “你早点休息……” “我不要……” 陶嫣然整个像只八爪鱼一样刮在他身上，发脾气嚷嚷，可是声音乱绵绵的，更像在娇嗔。 “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嫣然……” “你讨厌我吗？嗯？你讨厌我，所以迫不及待要离开我，是不是？” 她迷蒙地望着他，可是眼底充斥着受伤的情愫。 “你讨厌我，对吗？阿离，你回答我。” “我不讨厌你。” “那你爱我么？” 陶嫣然的眼珠子已经红了，但不只是被酒精熏的，还是因为痛苦。鼻尖酸溜溜的，导致声音变得沙哑、脆弱。 “你爱我吗？” 她像个委屈的孩子，害怕受伤。似乎他的一句话，就能让她痛不欲生。 她挂在他身上，陆离一手撑着床，身子倾斜，半贴着她的，两人的脸贴得很近，放大了她眼里的脆弱，看得他心疼。他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尤其当陶嫣然亲口问他时，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爱，也许还是爱的吧。毕竟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他的确是疯狂地爱过她。她离开那几年，他很想念她，没有爱过其他女人。但是他们不能复合，所以她是他生命中永恒的遗憾，就像一个烙印，深深地烙在他心头。偶尔想起，还是会感到心疼。 回答这个问题，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可是她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问他，陆离不忍心说不爱。 “你还爱我，对不对？” 陶嫣然哽咽着。是的，她没醉，她是在做戏，是在借酒保住自己的尊严。可是，痛苦是真的，恐惧也是真的。不管她从前做过多少错事，至少她对他的爱是真的，她无法接受自己爱的人不爱她，她会疯掉的。 “嫣然……” 陆离叹息，试图用另一只手掰开她缠绕住自己的双臂。 “别走……你回答我，你还爱我，是不是？” “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我不要、我不要……你回答我……” 她失控地大吵大闹起来，执意要一个答案。 那问题像鞭子抽打着陆离的心脏，他不知该怎么面对，只想逃跑。于是，逼自己狠心，用力挣脱了她的手臂，转身离开。 “不要走……阿离，不要抛下我……” 陶嫣然扑上去从后面抱住他，用全部的生命，死死地抱得很紧，她哭了起来。 “阿离，不要离开我……求求你……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陆离闭眼，痛苦在胸膛里肆虐。 “我不要自尊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要你……我回来根本不是什么公司外派，而是因为我想回来见你，我爱你……这几年，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想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所以，我回来了……只有在你身边，我才感觉到幸福……” “我知道我不能自私地劝你离婚，可是，我已经回来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啊……你、你离开陶媛好不好？嗯？我们在一起……像从前一样……” “回不到从前。” 喉咙里，挤出低沉的嗓音，陆离心中一片冰冷。 “就算勉强在一起，也回不去。” “为什么……我还是我啊……” “四年前，我辜负了你。哪怕重新在一起，我也觉得没脸面对你。” “可我不在乎……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过去的事情，我会统统忘记，阿离，我不能没有你……那样的生活，真的好痛苦，我熬不下去了……” 陶嫣然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要这样低声下气地乞求和他复合，她原以为，只要她回来，他们复合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是，她太害怕他被陶媛抢走，所以只能踩着自己的尊严，她不能输给陶媛。 第545章 我们不能这样 她扳过他的身体，软绵绵地依附在他胸膛上，身子不安地簌簌颤抖着，捧着他的脸，抽泣着。 “阿离，我好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阿离……求求你了……” 她踮起脚尖去亲吻他的唇，但被陆离避开了，他试图拉开她。 “不要这样，你喝醉了。” “我没有醉，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有多爱你。” “嫣然……” “不要推开我，求求你……” 她执意吻上了他的唇，缓慢地辗转着，陆离怔住了，嘴皮上激起了火星。她的唇柔软香甜，熟悉的香味往他鼻息里钻，即便分开多年，身体对她还是有本能的熟悉感，麻痹着陆离的神经。 他无意识地，环住了她的腰，夺过主动权，加深了这一吻。 抱起她放到床上，两人交缠在一起。陶嫣然一个翻身，将陆离压在床上。 她用眼神诱着她，扯掉了发带，凌乱又风情。像是在热舞表演一般。 她天生就是诱男人犯罪的尤物，每一个动作都足以让人热血沸腾。陆离喝了点酒，身体产生了一种本能的兴奋，在酒精的促使下，越来越强烈。 陶嫣然像条水蛇一样贴上他的身子，慢慢地舔着他的喉咙。陆离的喉结情不自禁地哽动着，鼻子一张一翕，粗重地喘息着。 陶嫣然慢慢地解开了他的衬衫扣。 陶嫣然不断技巧性地挑弄着，她很懂得如何在床上取悦一个男人，她相信自制力再强的男人都逃不过她的，而且陆离明显动情了，兴奋了。她嘴唇不断往下。 陆离的身体已经亢奋到了极点，但就在这个即将妥协的关头，他脑子里竟然浮现出了陶媛的脸，感觉这是对她的背叛。 疯狂燃烧的身体顿时遭到一盆冰水泼来，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急忙推开了陶嫣然。她突然被推到一边，差点就摔下床，意外地望着他。 “阿离……” “对不起，我们不能这样。” 陆离坐了起来。短短的一秒钟内，被迷蒙的脸，已经完全冷静了。 “为什么？” 陶嫣然皱眉，简直不敢相信，他明明已经很兴奋了。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错，是我的错，我不该吻你。既然没有复合的打算，那我不能和你发生任何关系，那样是对你的不尊重。” “不尊重？” 陶嫣然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渗出浓烈的讽刺。 “呵，这只是你的借口，你不是怕不尊重我，你只是不想要我。” 她低叫道。 “我都已经够卑贱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你想要我跪下求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总之，对不起……” 陆离用被单盖住她的身体。 “你走开，我不要你管……” 陶嫣然一把推开他。被心爱的男人在床上拒绝，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奇耻大辱，她气得发抖，尖声咆哮着。 “你走啊、你走……” 陆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沉默地扣好衬衫。 “对不起。” 关门声传来。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陶嫣然发疯一般尖叫起来，把房间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粉碎。疯狂发泄了一通，最后精疲力竭地瘫坐在地上，抱头哭了起来。 …… 陆离站在房间门口，沉默地听着陶嫣然声嘶力竭的叫喊，心里很愧疚。但是，他庆幸错误没有发生。如果他真的要了她，是对她的不公平。 在那短短几秒钟，他想到的是，如果他和陶嫣然发生关系，那么陶媛就不会再要他了，他承受不起失去她的风险。 也是直到那一刻，他才无比清楚地意识到，陶媛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他……爱上她了！ 因为爱她，他会一次次吃醋，一次次纠缠她。因为爱她，陶嫣然都变得没有那么重要。因为爱她，今晚他才会吻她。 强烈的冲动让陆离的胸膛激烈地起伏着，他想见她，他必须立刻见到她！ …… 陶媛喝了很多酒，醉醉的，浑身软绵绵，意识也处于半迷蒙状态，脑中一直重复着黑暗中的那个吻。 她知道是陆离，所以应该第一时间推开他的，但是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她甚至还环着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现在用那仅剩不多的理智想想，后悔的要命。他也许刚刚和陶嫣然做完，他们刚刚缠绵热吻完，而她不但让他吻她，还回应他，想想都觉得好羞耻，好脏。 车子停在公寓门口，欧阳烁问道。 “还行吗？要不要我抱你上去？” “没事……” 她嘴上这么说，可是连安全带都扯不开。 “我帮你。” 他笑了笑。 “你看，你还说没醉。” “我没有……” 只是头晕眼花、没力气。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 “今年的第一天，祝你新年快乐。” “谢谢，你也是。” “不想做点刺激的事情，让你的新年过得更有意义吗？” 魔魅的双瞳，不怀好意的意味非常明显，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也很勾魂。 “你被陆离的感情困了这么多年，难道不想在新年的第一天彻底摆脱？” 陶媛浅浅一笑。 “如果你指的是和你上，那我还没醉到那个份上，我不是会因为寂寞犯错的人。” “人活得太清醒，很累，短短几十年，何苦让自己过得那么辛苦？” “但是，和你上，我会更累。” 她莞尔。 “你可别想趁我喝醉酒能占着什么便宜。” 这个时候，欧阳烁大脑短暂地矛盾了一下，是否该继续纠缠。喝醉的女人，戒备心也会松懈，这无疑是一个好机会。现在光是看着她，他都想把她扑倒。可是……趁人之危这种事情，他……做不来。这不是说他是一个多么高尚的正人君子，只不过是，他没办法对陶媛那么做。 “那你上去吧，晚安。” “嗯，晚安。” 陶媛下了车，前面几步还有些踉跄，走不稳，但她知道他在后面看着，生怕他以此为借口送她上楼，所以努力稳住脚步。 当然，这一切都逃不过欧阳烁的眼。他还是看得出来，她根本就走不稳。 目送她进了公寓，他没有立刻离开，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不想走，便在车里坐了一会儿。 一辆捷豹疾驰而来，车子刚停稳，驾驶座上的男人就冲下车，迫不及待地跑进了公寓。 陆离……呵，他果然追来了。欧阳烁眯了眯瞳孔，眼里闪烁着一种不明的意味。 事情显然变得更加麻烦了，但是，他喜欢挑战，这样才刺激。要是陆离对陶媛没感情，那么，他把人抢过来又有什么意思？ 最终，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而又让人感觉阴恻的冷笑，驱车离开了。 …… 陶媛刚回到家，往沙发上一倒，闭着眼睛休息，很累。刚刚喝太多了，现在酒精上头，全身发烫，脑子也晕乎乎的。身体里像是涌动着一股洪荒之力，不断地沸腾着，想要找一个出口宣泄出来。 “嘭——”门开了，很大的响声。 陶媛吓得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莫名又惊恐地望着突然闯入的陆离。他头发凌乱，神色激动，胸膛一起一伏，发出粗重的喘气声。两只红红的眼睛，像是野兽一样紧盯着她。 她缩起身子。 “你、你来干什么……” “我有话对你说。” “我不想听，你出去。” 她站了起来，试图把他往外赶，但是手臂一碰到他的胸膛，就被他抓了过去。她挣扎起来，可是，他非要她不可。大手一把托住她，将她用力按向自己。她才到他胸口，脑袋撞上健硕如铁的胸肌，“嗡——”地一声。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 她扭动着，可是他摁着她的身体，每一次的挣扎只是让身体更加紧密地嵌在一起。像是第二层皮肤一般，没有一点儿缝隙。他滚烫的体温也变成了她的，他的躁动也成为了她的躁动。 “陆、陆离……你……” 他不是应该在陶嫣然那里吗？ “我有话对你说。” 他捏起她的下颚，用那双漆黑的瞳孔紧锁着她，眼里充斥着一种凶猛的感情。就是这种感觉，一种灵魂满足的感觉，一种哪怕天崩地裂也只想看着她抱着她的感觉。 “我说了我不想听，你出去，别再烦我。” “你必须要听。我爱你！” 陶媛的身子一颤，瞬间就停止了所有激烈的挣扎。是她喝太多产生了错觉吗？他说他爱她？ “嗡嗡嗡——”久久，耳旁一直回响着这个声音，大脑也处于空白状态。 她的心脏如同被狠狠地攥了一下，蔓延开的都是疼痛。 不，这不是真的！ 她挣扎得更加用力了，叫嚷着。 “你喝醉了就滚回陶嫣然拿去，大半夜的在我这发什么疯？你走！” “我很清醒。” 陆离用力捏紧她的下颚，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说。 “我爱你，我爱上你了，听清楚了没有？” “呵，这又是你的花招吗？普通的手段和甜言蜜语骗不到我，都狗急跳墙到用‘爱’来骗人了，呵呵……看来我是把你逼急了！但是，这种话谁不会说。就算你说一千次一万次，我都不会相信。你给我出去，现在，出去……” 第546章 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我没有骗你。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但我他么的……” 他忍不住爆粗。 “我他么的真的爱上你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我就是丧心病狂地被你迷住了。脑子里只想着你，跟疯了一样，连陶嫣然我都不想理。你懂吗？” 他大声咆哮着，陶媛不想听，可是每一个字眼硬生生钻进她耳朵里。如同宿命的声音一般在她脑子里回旋，将她整个淹没了，淹没在他的“爱”里。 她身子颤抖得比之前更加厉害，她感到惶恐，想逃，极尽讽刺地笑起来。 “刚从陶嫣然床上下来就跟我说这些，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贱的男人吗？呵……怎么？跟同一个女人上腻了，想换换口味，试试我和她在床上谁更能取悦你？” 她冷笑一声，眼神如同看待世上最肮脏恶心的人。 那张可爱的小嘴里说出的话却那么令他憎恶，陆离一个字都不想听，猛地吻了下去。 “唔……” 她奋力挣扎，尽管她全身无力，可还是想守护住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放……开……” 但她的反抗更加激起了陆离的征服欲，他的动作变得粗暴起来，用力地咬着她的嘴唇，唇齿间甚至都弥漫开了一丝丝血腥味。 “唔……放……” 她甜美的味道，他已经渴望了太久，这样的撕扯根本就不够“解渴”。她原本就已虚弱的身子，在他的攻势下，融化了，两人一同倒在了沙发上。 一记缠绵悱恻的亲吻软化了陆离的棱角，眼角眉梢都是温柔，仿佛是世上最最温柔的人。 “看，你和我一样喜欢这个吻。” 陶媛还有些懵怔，当他的吻再一次落下，她才急忙避开。 “我、我讨厌你！” “那是谁回应我的吻？你明明很喜欢。” “刚和陶嫣然滚回床单，又来纠缠我，你不觉得自己很贱很恶心吗？你走开，别用脏手碰我。” “谁跟你说我和她滚过床单了？” “难道你告诉我这么久以来你们天天盖棉被纯聊天？呵，就算是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你这么拙劣的谎言。” “那我说我连她的床都没上过，你会相信吗？” 陶媛翻了个白眼。 “这么美的眼睛，用来翻白眼可不好。” 他亲吻她的眼睫。 陶媛倒抽了口凉气。 “你、你把手拿开，别碰我……” “你这么美味，我怎么舍得不碰你？” “陆离……” “知道，我知道你想要。” “你走开……别碰我……” “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太迟了吗？” 陶媛真的快疯掉了。 “你、你不要这样……” 她已经急得哭了起来。 “别哭，宝贝儿，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亲吻着她的泪水，用尽平生最温柔的声音安抚着。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在融化，渐渐忘记了对他的恨，可她仍感到羞耻，嘴上还在负隅顽抗。 “你……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我没碰过陶嫣然，我向你发誓。我只想要你，只要你！” 在她耳旁，一遍遍缠绵地重复着，朝她耳蜗喷洒气息。 “我只要你……今晚，你是我的。” 他竟然看到了血迹。 陆离惊呆了。人生中没有哪一个时刻，像此刻这般激动过。 三年前那晚，她没有…… 震惊、感激……各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刚刚他已经是万般柔情，此刻更是恨不得将全部温柔倾注在她身上。 “宝贝儿，宝贝儿，别哭……我会温柔的……” 他困难地保持着静止，即便额头上已经忍出了一层汗。 …… 阳光刺痛着眼皮，非常难受。 陶媛下意识伸手挡了挡，等感觉稍微缓和一些，才慢慢睁开了眼睛。好累，全身酸痛，就像被大卡车碾压了无数次。这一晚尝尽了苦头，她以后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更诡异的是，她居然做了一个梦，梦到他和陆离…… “早安。” 睡美男一手撑着头，侧身含笑望着她。 “啊——” 陶媛吓得尖叫一声。 “你、你怎么会在这……” 她慌乱地往后躲，差点就摔下床。 男人长臂一伸，将她一把勾了回来。俊美的容颜沐浴在阳光中，有一种清透，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至于吓成这样吗？” 他上身赤着，而她也……陶媛的身子如筛糠一般颤抖着，“酒后乱性”这几个字如魔咒一般在她耳旁回响。 但是，她还是不敢相信。 “你、你告诉我……我们只是一起在床上睡了一夜，什么、什么没有发生过……” 她困难地吞吐着口水，说话都结结巴巴，不清楚了。 陆离慵懒地笑着，倾国倾城，又有些邪恶。 “那你说，如果只是睡了一夜，为什么我们身上都没穿衣服？” “也许、也许是我吐了脏了……” 她惊慌的模样，可爱到了极点，陆离忍不住轻抚她的面容，轻笑。 “呵呵，你真是太有趣了……” 他说话的语气满满的都是宠溺的味道，可是听得陶媛毛骨悚然。她一定还在做梦对不对？而且做的还是噩梦！ 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会疼。难道不是梦吗？她不敢相信！ “昨天都已经那样了，如果我们什么都没发生，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我无能。不过，我是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并且不只是健康而已……” 他邪魅一笑，得意得可恶。 陶媛试图自我安慰，他只是在吓唬她，可是随着他邪恶的眼神，昨晚的一幕幕逐渐清晰起来。她喝了很多酒，然后他突然闯进来，紧接着……就像干柴烈火，一点即燃，那么疯狂。 见她脸色一会儿发白，一会儿发红，陆离不难猜出她在想什么，似笑非笑地问。 “昨晚，还满意么？” “你无耻！” 她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但被他轻松截住，男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笑容仍是那么耀眼。 “刚做完就撒野？” “谁跟你做，你那是强！” 纤细的身子，因为愤怒而颤抖得厉害。陶媛不敢自己会再一次受到这样的凌虐，并且是被陆离。胃里一阵翻涌，她险些吐出来。 “昨晚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承认我占主导，但是，你也很配合我。并且，你很享受。” “我没有！是你趁人之危！” “你嘴上这么说，可是你身体的反应截然相反。当然，是正常的，并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不用着急否认……三年前那晚，你……” “难道昨晚还不够，你还想怎么侮辱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离的表情严肃起来。 “三年前那晚，你是不是没有被侵？” 陶媛冷笑。 “你的意思是说我说谎？可我为什么要说谎？我就那么喜欢作践自己，博得你的同情？想让你良心不安？” “我不是这个意思，昨晚你是第一次。” “……你说什么？” “昨晚你一直喊疼，还流血了……现在沙发上还有你的血迹。” “也许是因为你太粗鲁。” “不是，我明显感受到了那一层膜。那天晚上，你确定发生了那件事？” 陶媛回忆着。 “那晚我被你妈和你妹骗进房间，然后一个人把我压在了床上，我拼命反抗，他给了我一耳光，然后我就晕过去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身上什么都没穿。” “那你有看到血吗？” 陶媛摇摇头。 “可是，我的身体很疼。” “那是他把你压倒的时候弄疼的，是吗？” “我、我不知道……” 陶媛脑子很乱。 “可是、可是我都晕过去了，他怎么可能放过我？” “这一点我不清楚，但是我很肯定，你昨晚是第一次。陶媛，你并没有被强。” 陆离强调道。 她彻底呆住了，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个事实。她一直以为自己被强了，并且带着这样的阴影耻辱地过两三年，经常发噩梦，可现在他居然告诉他，她没有被强？各种滋味，她根本分不清楚。 想到在过去三年她所承受的心理阴影，陶媛突然愤怒起来。 “你以为这样就能洗清你的罪恶？就算未遂，你们也是刽子手！” 恨意，依旧浓烈。把她推入地狱的人，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 “那件事之前我并不知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我第二天赶到酒店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我之所以骗你，只是想你恨我！我知道这几年你不好受，但我也一直受到内心的谴责。” 陆离愧疚的脸色，在陶媛看来就是个笑话。 “呵呵，一个没有心的人，也会自责？”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和她们联手，但是那件事我也有责任，对不起！” 陆离试图去牵她的手，但被她一把甩开。 “放手，你没资格碰我！” “……不管怎么样，我很感激那晚没有造成大错，你不用再有心理阴影。” 他说的倒轻松，但对陶媛来说，这是更深的讽刺。 “心理阴影已经造成了，你说怎么去掉？” “是我对不起你，请你让我弥补……” 整件事情，对陶媛来说就是一个莫大的讽刺。是，她庆幸自己没有被强，可是那是一个意外，才让她“死里逃生”，如果那晚她没那么幸运呢？而且，这几年她承担的心理压力和痛苦，她能找谁诉说？难道一句误会，就能够抵消所有的一切？ 第547章 他肯定是爱上陶媛了 越想到这些，她就越怒不可竭。 “别假惺惺了，如果你真的像弥补，昨晚就不会趁人之危。对你来说，也许我只是一个比妓高级一点的女人。” “我没有这么想，至少现在，我不这么想。难道昨晚我说的话，你忘记了吗？” “你爱我？呵，这种谎话现在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你觉得我的智商连三岁小孩都不如是不是？” 陆离试图解释，可是他太清楚她的个性，如果他现在一直强调，只会让她更加反感。他不该逼她逼得太紧，对她，更好的办法就是用时间去证明。 “我们现在先不谈这个，我先告诉你几件事情。第一，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和陶嫣然复合，分开到现在没想过，将来也不会。所以，你不要一直把我推给她。她回来这段时间，我们只见过几次，更没有上过床。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把心掏出来给你看，证明这一点。” 陶媛居然又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他，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就会栽在那双可以伪装的很真诚的瞳孔里。 他明明是个说谎不眨眼的骗子啊…… “这段时间，我脑子里想的一直都是你，我开始也认为，我只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你没有我能生活过得那么好，不甘心你身边围着那么多男人，可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一直被你吸引着，就像一脚陷进去，越陷越深。等我意识到想要拔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我连嫣然都没有空去想。” 一向冷静的他，说着说着情绪就变得激动起来。 “她对我而言，真的不那么重要了。再过段时间，她会彻彻底底地成为过去式，而你，你会说我的现在和将来。” “昨晚发生的事情，对你我来说都不是意外。你对我还有感觉，而我，爱上了你。” “别说我不相信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就算是真的，你又凭什么认为发生这么多事情后我会回到你身边？在你看来我就是那么贱，只要你招招手我就会回去？” 陶媛摇了摇头，就连说这些话都觉得耻辱，更何况是做。 “死心是日积月累的，而不是突然的，你叫我怎么回头。” “既然回不了头，那我们就重新开始。” 陆离执着地望着她的眼。 “我要的只是一个机会。陶媛，给我一个机会。” 她捂着耳朵。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你走！” “陶媛……” “你走！” 陆离沉默地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给她一些空间。 “好，我先离开。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想和你重新开始的决心是很坚定的，我绝对不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 欧阳烁一夜未眠，天微微亮的时候，接到了陶嫣然的电话。他晨跑了一圈，直接去了她住的酒店。 刚推开门，一阵刺鼻的酒味只差没把他熏晕过去。 陶嫣然披头散发地瘫坐在地上，眼窝深陷下去，人瘦了一大圈，很难想象，这只是一夜之间发生的变化。 两人认识也有好几年了，陶嫣然是个妩媚风情的女人，当初他也险些被她迷惑了。一个永远化着精致妆容，吸引无数男人目光的骄傲的女人，第一次把自己最狼狈的模样展现给他看，可见昨晚受了多大的打击。 但是，欧阳烁并没有什么感觉，别说心疼了，就连一丝同情都没有。两人不过是盟友关系，他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这是受什么打击了？啧啧，可怜。” 陶嫣然手里还拎着一个酒瓶，赤红着眼睛，恨意像毒芒一样从眼底钻出来。 “替我杀了陶媛……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亲自动手也好，买凶杀人也好，替我杀了她！” 欧阳烁耸了耸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自如地搭在两旁，翘着二郎腿。 “小姐，杀人是要坐牢的，我又不是杀手……” “废物——” 陶嫣然一酒瓶扔过去，欧阳烁偏头轻松避开。 “咣——”酒瓶碎片四溅，满墙都是，他后背也溅了一大块。 欧阳烁笑笑。 “女人这么粗暴可不好。” “我恨她，我恨不得她死！我有什么比不上她，为什么陆离要她不要我？”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不是说他爱你吗？” “我也这么以为……可如果他爱我，昨晚就不会推开我。我已经像个卑贱的妓一样取悦他了，可他还是不要我……他一定是去找那个贱人了！” “所以呢？” 欧阳烁不以为意，随口敷衍道。 “男人都这样，有了红玫瑰，又想要白玫瑰，也许他只是图一时新鲜感。雄性动物天生就有征服欲，陶媛现在越不理他，他就越想征服她。等到他得到手，很快就失去兴趣了。” “你根本不了解他，他不是那种人。以前他心里只有我的时候，其他女人都不会多看一点，他肯定是爱上陶媛了！” 陶嫣然尖叫着，披头散发又憔悴的模样，像个精神病人。恨意，是支撑她活着的唯一理由。 “他怎么会爱上她？她被人强了，他不嫌脏吗？为什么他宁愿要一个被强的女人都不愿意要我？” 欧阳烁没说什么，他从没告诉陶嫣然，那天晚上，他并没有强陶媛。他当时是那么计划的，可是陶媛晕过去了，他没有奸尸的爱好，又或者说，那个时候他人性还没完全磨灭，他只是制造了假象，让陶媛以为自己被侵了。 不过，这个“误会”也就到昨晚为止，他很肯定昨晚她和陆离一定发生了关系，这大概也是他彻夜未眠的原因，总之这就是给他造成了困扰，他一遍又一边地想着，他捏碎了一只高脚杯。碎片扎进手指，他就默默地看着血往下淌。 如果三年前那晚他狠心一些，也许昨晚就不会那么烦躁了。 可是，他真的想伤害她吗？现在，他不确定了。 将那些烦恼暂时抛诸脑后，欧阳烁的神色由始至终都很淡定，让人琢磨不透。 “所以，你就这么认输了？” “认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认输？就算是死，我也要拖着那个女人一起。” 欧阳烁鼓掌。 “不错，我欣赏你这份玉石俱焚的勇气，但是，我也不得不说，这实在是太愚蠢了。” 带着讥讽的意味浅浅地笑起来。 “被一时的情绪激怒，失了冷静，然后满盘皆输，这是你想要的结果？” “当然不是！” “那就按照我们的计划继续，你这样哭闹，除了让自己难堪之外，有什么好处？” 说实话，他是很瞧不起这样的女人。要不是她还有利用价值，他才懒得耐性子哄她。 “放心，你有我在，已经成功了一半。” 欧阳烁笃定道，他和陶嫣然都是心机深沉的狐狸，但是显然他的功力又远超过她。 “是么？我现在还能相信你吗？陶媛连陆离都能迷惑，我看你被她攻下也只是时间性的问题，说不定到时候还调转矛头对准我。” 欧阳烁的眉心沉了沉，看似无所谓的态度，又夹杂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别拿我和陆离比较，我讨厌这样的比较。” 陶嫣然心情很不爽，但是也不敢碰触欧阳烁的底线，不再说了。 “总之，如果你也被那个女人迷惑，我会瞧不起你。” …… 陶媛在床上躺了一个上午才起床，一天下来发生了太多事情，她心里很乱。最后她想，就当做被狗咬了一口好了，反正她以为自己那层膜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没有了。 走到客厅，雪白的沙发上印着鲜红血迹，是她“贞洁”的象征，呵呵，真是讽刺。 她打了一盆水，用力把血渍擦干净，一遍又一遍，跟发泄一样擦拭着。直到只剩下很浅很浅的印记，她还是觉得很刺眼，怎么都没有办法忽视。 她知道血痕是烙在她心里，永远去不掉了。又急又气，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最后打电话给小区保安，把沙发送给了他。 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地上，越坐越郁闷，给潘琦去了个电话。 “陪我买家具。” 陆离离开陶媛家后，在楼下待了一会儿才走，心情不是很好，一个人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了一个多小时。给林宇城打电话，但没人接，他便直接去了他的别墅。 “陆少，您来了。” 管家陈姐恭敬地鞠了一躬。 陆离点头，大步往里走。 “他呢？” “少爷还在休息。” “都十二点了。” 陈姐耸耸肩，表示早已经习惯了。主人行为放肆，她一个下人又能说什么？ 陆离上楼，刚要推开门，陈姐尴尬地劝道。 “您、您还是别进去吧。” “有女人？” “……嗯。” 陆离就知道，林宇城要是哪天晚上不发情，那才奇怪。他直接推开门。 陆离皱了皱眉，多看一眼都觉得反胃。 “去把他叫起来，我在书房等。” …… 书房。 陆离交叠着长腿，手指夹着一根烟，吞云吐雾。哪怕是带着一些不耐烦的姿态，都显得很魅力。烟抽了好几根，他看了表，十分钟了，他一向没耐心。 门开了，林宇城顶着一个乱糟糟的鸡窝头，罩着一件浴袍，拉耸着脑袋走过来，一张纵欲过度的脸，眼睛都睁不开，半眯着。懒洋洋地沙发上一坐。 “陈姐，陈姐——” 扯着嗓子有气无力地嚷嚷。 “我的咖啡——” 他眯着眼一只眼睛，无比崩溃地看着陆离。 “大哥，你这么早把我挖起来是要我命啊……” 第548章 大嫂就只有一个 “现在已经十二点了。” 他朝他喷了个烟圈。 “我昨天才睡了六个小时。” 陆离弹了弹烟灰，眼神鄙夷。 “昨晚不止你一个人有生活。准确来说，你那种行为叫动物交配。” “你也有？sowhat？” 林宇城又哀嚎。 “你特地跑来找我，该不会是为了跟我炫耀吧？拜托，有必要么？” 几分得意升上陆离眉梢。 陈姐端咖啡进来，林宇城喝了一口，稍微清醒了一些。修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意识也慢慢恢复了。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玩自己老婆。” “陶媛？呵，你开什么玩笑？三年前她不是被……” 在那危险的目光中，林宇城及时把字咽了回去。 “你懂的。” “昨晚她是第一次，流血了。” “流血也不能证明吧？有些女人好像前几次都会……” “她是第一次，我很肯定。那晚的人，只是故意制造了假象。” “我靠，谁这么变态啊！不过不管怎么样，恭喜你啊！要不然这事儿会困扰你一辈子吧。” 陆离没做声，鼻子里缓缓喷出两股烟气。说不介意，那是假的，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介意？他只能怪自己，恨自己。但是，她并没有被侵犯，这是他生命中一个很大的意外。就连不信命的他，也第一次对产生了对命运的感激。 林宇城恢复了精神，认真问道。 “那你们和好了？” “还没有，她现在……很讨厌我。” “那是当然的……” 又遭到男人的飞刀眼，林宇城“嘿嘿”干笑两声。 “但你们和好只是时间性的问题。” “那当然。” 陆离缓和了脸色。 “我要重新把她追回来。” “那陶嫣然……” “我和她已经是过去式了。” 林宇城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脸色，眼神很淡，语气也很平静，波澜不兴。没有任何不舍，也没有任何遗憾，看来真的是“过去”了。 “既然这样，你就别再左右顾盼了。在这个社会，能遇到一个你爱的人真的挺不容易的。你看，我就没找到我的真命天女。当兄弟的还挺羡慕你的。” “你丫就别再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 陆离掐了烟，认真问道。 “快帮我出出主意，怎么追她？” “你问我啊……那你绝对是……问错人了！你别看我女朋友那么多，但从小到大都是别人追我，我还没在哪个女人身上花过心思，我不知道。” “想死你就直接说。” 林宇城抖了抖，无奈。 “我说的是实话啊，要不，你给她送礼物吧？女人都喜欢珠宝首饰，包包名牌。” “我家那个不是一般女人。” “那要么走心，要么走肾。走心呢，那就给她很多很多的爱，想想她喜欢什么，投其所好，让她真正感觉到你的关心。走肾么，呵呵……” “她现在压根不让我碰。” 林宇城不以为意。 “她不让你碰你就真不碰？我跟你说，女人在这方面，尤其口是心非。她要真不让你碰，你昨晚能破了人家？” 陆离想想，他总算说了一句有用的话。陶媛嘴上再怎么恨他，身体对他还是有感觉的，也做出了诚实的反应。否则他们不会第一次就那么完美。 想到这些，陆离的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脑中已经有了不少计划。 林宇城在心里感叹，恋爱中的男人啊，果然都一样，智商为负数，还喜欢庸人自扰。像自己这么聪明的男人，怎么可能为了一颗小草放弃整片森林，还把自己烦成那样？嗯，绝不！ “看来你是真上心了，有什么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上刀山下油锅，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陆离立即表示。 “上刀山下油锅倒不用，不过你还真能派上用场。” 林宇城苦逼了，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啊！ …… 家具城。 导购一直热情地跟着陶媛，询问她的喜好，给她推销各种各样的款式。 陶媛原本是不反感这些的，但是心情不佳的时候，导购的声音让她有点烦了，忍不住打断她。 “我们自己先看看，有需要再找你。” “那边还有几件……” “真的不需要，你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哦……那你们先看着，有事儿叫我。” “看来某人今天心情不好哦。” 导购一走，潘琦就说道。 “以前你最不擅长的就是拒绝导购了，说他们推销产品不容易，还劝我对她们有点耐心。” 陶媛本能就否认了。 “没有，只是沙发要自己试过才知道，她说太多没用。” “得了吧，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你有什么能瞒得过我这双眼睛？我还知道，又是因为陆离那王八羔子。” “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嗯哼，不想听到他的名字，但又不离婚……” 潘琦翻着白眼小声嘀咕。 “不觉得他人在你面前更烦吗？” 陶媛一张张沙发试过去。 “你觉得这张皮沙发怎么样？” “你以前不是喜欢布艺沙发吗？而且你喜欢浅色的，不觉得这个棕色太深吗？” “有么？不觉得。” 潜意识里，陶媛是觉得皮沙发好打理，深色的话，就算弄脏了也看不出来，不像今天一直觉得刺眼，怎么都擦不掉。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是自欺欺人，一点用都没有。 “你们家的沙发才用半年吧，这么快就坏了？” “……脏了，我扔了。” “你这么节俭的人居然会扔只用半年的沙发，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哎，我是叫你来选沙发的，不是叫你来盘问我的。” 陶媛忙站了起来。 “就这套吧，我去付钱。” 潘琦直摇头。 “有鬼，一定有鬼。” …… 买完家具，两人去商场逛街，潘琦去洗手间了，陶媛坐在原位玩手机。新年的第一天，到处都张灯结彩，充满了过节的气氛，可她的心情却一点也不能被美好的气氛感染。 “大嫂，这么巧。” 陶媛扭头望去，林宇城就嬉皮笑脸地站在面前。她承认林宇城是个好看的男人，可他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最重要的是，他是陆离的狐朋狗友，她对他的印象非常糟糕，勉强笑了笑。 “嗯。” “一个人逛街？” “不是，和我朋友。” “哦，那你不介意我坐下吧……” 没等她回答的，林宇城就已经厚脸皮地坐下来。 陶媛其实想说，她介意。 “半个月不见，大嫂你又漂亮了，整个人容光焕发，光彩夺目，白里透红……” 林宇城夸张地将她吹捧了一番。 “有什么事直说。” 陶媛打断他。 林宇城干笑两声，居然有女人对他的糖衣炮弹有免疫力，难对付，难怪陆离那么烦恼。 “就是偶遇，跟你打个招呼……被你的美丽惊艳，由衷地赞美几句。嗯，绝对是发自肺腑的……大嫂就是大嫂，外面那些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 陶媛扯了扯嘴角。 “我和陆离结婚第一年，你没少和他在外面鬼混，叫过多少胭脂俗粉大嫂？” 林宇城笑容都僵了。 “呵呵，你真会开玩笑，那些庸脂俗粉不过是过眼云烟，生意场上逢场作戏而已，大嫂就只有一个，永远只有一个！” 他的表情堪比最忠诚的将士，陶媛看着着实好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陆离的朋友，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换做其他人，被陶媛这么当面以讽刺，肯定脸上挂不住，但林宇城的优点是脸皮厚，所以还是嘻哈哈地没当一回事儿，第一顿猛夸。 但陶媛对甜言蜜语早就形成了免疫力，就算林宇城把她夸得天花乱坠，还是不为所动。 “这里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我不相信什么巧遇，是陆离派你来的吧。” “哈哈……大嫂就是大嫂，什么都瞒不过你，厉害！要是现在有酒，我肯定敬你三杯。” “客套话就别说了，不管他让你说什么，我不想听。” “别这样嘛，大嫂，我大哥这次是真心知错了，你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么？” 陶媛微微一笑，但眼里没有感情，有的只是疏离。 “别叫我大嫂，我们没那么亲。” “咱们之前不熟，所以你对我有些误会。正因为这样，咱们才要多多接触。重点不是谁让我来的，重点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都是实话。” 嬉笑的脸上，多了几分认真。 “其实早在一个多月前，我哥就说了，他对你的感觉和之前不同了。公司周年庆晚宴，不是补你们的结婚纪念日吗？我当时候就跟他说了，事关你的声誉，让他考虑清楚，他的意思是想和你重新开始。就在晚宴开始之前，他都是这么跟我说的。可谁知道那天陶嫣然会突然回来。我可以用人格向你担保，我哥之前并不知情，他也很意外，所以更不可能是他们联手骗你。” 陶媛都当废话来听，哼笑一声，反问了一句。 “你也有人格？” “嘿，我知道我挺混账的，但是，在这件事上，我绝对没有撒谎，你让我用什么发誓都行。” “也许你没说谎，是陆离对你说谎。” “不可能，以我们的关系，他没必要对我说谎，你真的误会他了。他跟我说的很清楚，他没有和陶嫣然复合的打算。这段时间，我哥经常找我，每次心情不好都是因为你的事，说明他很在乎你。” 第549章 没占你便宜吧？ 陶媛云淡风轻道。 “你误会了，他在乎的不是我，而是他的自尊心，那只是他直男癌发作。” “你说这话要么是对自己太不自信，要么就是不了解我哥。他要是不在乎你，他才懒得鸟你。你问问自己，这段时间他在你身上花的心思还少么？我知道你们过去有很多不愉快，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既然他有心悔过，那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吧。我瞧，我都这么诚恳了，你就不能给我个面子？” 林宇城启动眼神攻势，讨好到了极点，就差没像小狼狗一样摇尾巴了。 陶媛对此仍无动于衷，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 “陆离找你来当说客，那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所托非人。” “不要这么残忍么，大嫂……你最好了……” 林宇城劝不动，就干脆黏上去抱着陶媛的手臂撒娇。 “大嫂……你就跟大哥和好吧，不让他会要了我命的……大嫂……大嫂……” 正卖力撒娇，突然听到一声怒吼。 “林宇城，你这个色魔！” 接着就被一股蛮力拽了起来，脸上狠狠挨了一耳光，直接把林宇城给打懵了。 眼前气势汹汹的女人让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男人婆？你怎么会在这？” 我靠，他不会在做梦吧。 “色魔，居然敢对我闺蜜下手，你活得不耐烦了？” “什么？你闺蜜？大嫂，男人婆是你闺蜜？” 林宇城心里哀嚎，让他死了算了。 “你怎么会跟这种人当闺蜜？” “什么大嫂？媛媛怎么会是你大嫂？你大哥是谁？陆离？” 潘琦和林宇城本来就有过节，一听他和陆离关系这么亲，就更是厌恶透顶。 “果然是蛇鼠一窝，你们俩不是好东西！你就更贱了，居然勾自己兄弟的老婆……”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什么叫勾？我是在劝他们和好。” “有你那么劝的么？都能告你了！你就是一只种马，只要是女人你就想上。” 林宇城骂不过她，从初中的时候就骂不过，现在也只有给她气得说不出话的份。他在女人那向来是无往而不利，但偏偏这个潘琦把他当做蟑螂一样，对他非打即骂，就是他的克星。 陶媛都看呆了，这两人是有什么仇，一见面就这么大动干戈。 “你……” “我我我，我什么我？心里有鬼，说不出话来了是不是？” “我……好男不跟女斗。” “呵，就你还好男呢，明明就是渣男一个……” 对他这种人，潘琦的嘴巴可从来都毒辣得很。 “看在大嫂的份上，我今天不跟你计较。山水有相逢，咱们走着瞧。” 林宇城气冲冲地离开了。 潘琦还骂骂咧咧。 “没占你便宜吧？” “没有，他刚刚真的只是在劝我。” “你不了解他，他那是趁机揩油。他是个没有底线的人，对兄弟的女人也能伸魔爪。” 潘琦余怒难平。 “没想到他居然是陆离的兄弟，不过也是，人渣都是跟人渣混在一起的，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们是初中同学，他从初中开始就玩女人，当时候我们班好几个女孩子都为他堕胎，我最好的一个朋友还为他自杀。” 想到那段往事，潘琦就拧紧了眉头。 “后来他来西班牙当了一年交换生，跟我同一所学校，把我们学校的校花都玩了个遍。反正我就是很看不惯他！” 陶媛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他也是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可是有什么办法，那些女孩子都是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的，你能怎么办？” “所以我才生气，不知道她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居然送上门给一个渣男玩弄。” 陶媛知道潘琦是个正义感很强的女人，所以能够理解她的愤怒。 “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只要对方想得开就行。你这个大女子主义者就别操心了。” 潘琦还是气不过，扬了扬拳头。 “别再让我见到他，不然本小姐见一次揍一次！” …… 新年第二天，陶媛照常上班，例会不过是振奋士气，新年展望什么的，开了整整两个小时。会议结束后，她拿着合同去了总监办公室。 签字的时候，欧阳烁调侃她。 “一个月搞定八个项目，你真是劳模。” “谢谢总监，不过，如果夸奖不只是嘴上的就更好。” 她愿意和他开玩笑，欧阳烁也挺有兴致。 “有道理，要留住你这样的人才，加工资那是必须的！你说加多少？要不工资单给你，你自己填？” “这么大方？你就不怕我填个十万八万？” “你值那个价！实在不行，另一部分我私人掏腰包补齐。” 陶媛也是个现实的女人，既然聊到这，顺势就为自己争取了一下利益。 “不用那么多，随随便便加个几千就好了。” “没问题！” “另外，新开的威尔顿市度假村，能交给我负责吗？” “你不是喜欢有挑战性的项目？那边只差考察了，我打算交给老梁。” “项目无分大小，正好我想去那边探个朋友，考察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你这是打着工作的名义为借口去那度假吧？” 陶媛耸耸肩。 “被你看穿了。” “你平时绷得紧，度假放松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愿你不是为了逃避。” 他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却直直戳中了陶媛的心脏，原来这明显吗？是，她是想逃避陆离。她害怕他的继续纠缠，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光是和他在同一个地方工作，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她都觉得很不舒服。 逃避几天固然不是长久之计，但是，如果连几天的空间都没有，她一定会被压力活活闷死。 欧阳烁望向沉默的她，小脸微微发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看到她这模样，他会有想要拥她入怀安慰的冲动。 那样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你该不会是为了逃避我吧？” “嗯？你？当然不是。” 她直接否定了。 干脆利落的态度，真让欧阳烁有些受伤，果然是他自作多情了。当然他并没有那么自以为是，只是开玩笑而已。但是每一句玩笑背后，多多少少都有真心的意思，他还是希望自己够给她造成一些影响，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 有时候明明知道不该说的话，却还是因为心里的一时不舒服脱口而出。 “那么就是为了陆离？” 她的身子抖了抖。 “那是我的私生活。” “你瞧，一提到他，你就像只刺猬一样绷得紧紧的。看来，你确实很需要一场假期。刚好我这个星期也没什么事，陪你一起？” “考察而已，不需要两个人，项目部还要您坐镇呢！” 理由倒是冠冕堂皇，但是，她只是想要留一个人的空间，不愿意被他打扰。到现在为止，他还不能让她快乐，而是她的负担。 这对一个搞定女人只需要一个眼神的男人而言，算是侮辱吧，但欧阳烁更多是觉得失望。感觉压在心里，面上未显现半分。 “好，那你明天就动身。” …… 在陶媛想着如何逃避陆离的时候，他却在烦恼怎么找什么借口接近她。他当然也清楚，不管什么理由，她都知道是借口。才过了一天，却感觉煎熬了一个世纪，每分每秒都想见到她。 邹声扬进来交文件，陆离看了一眼就烦躁地扔到一旁，闭眼，捏着眉心。 “要咖啡么？” 邹声扬问。 陆离摇了摇头。就一个早上，他已经喝了八杯，越喝越兴奋。 “她来公司了吗？” “嗯。陶经理明天去考察新度假村。” 他一大早就暗中打听了。 陆离一下从大班椅里弹了起来，她就这么想躲着他？不假思索地说道。 “给我订一张和她同航班的机票。” “是。” “等等……” 陆离叫住他。 “就要她隔壁的位置。” 陶媛上午十点的飞机，五个的小时飞行时间。 找好位置后，她拿出一份杂志来看，临近起飞时间，空姐领着一位高大的乘客过来，热情地说道。 “您好，这是您的位置。” “谢谢。” 陶媛正带着耳机听音乐，无意间抬头一看。 “啪——”杂志掉在地上。 她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陆离，他比鬼还可怕！ 男人一身干练的西装，成熟稳重又英俊，弯腰捡起杂志，还给她。嘴角微扬的弧度，倾国倾城。 “嗨，这么巧。” 陶媛忙摘下耳机，拧着眉头瞪着他，好像那样他就会凭空消失。 “你也去考察？” 他问道，从容落座，解开了西装扣子，西装敞开，里面雪白的衬衫暗纹精致。他是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的男人。 她怎么可能相信这是巧合？从无语中缓过来，陶媛无奈地张了张嘴。 “你就不能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吗？非得这么死缠烂打？” “我们只是恰巧一起去考察，然后恰巧同一航班，恰巧我的位置就在你隔壁。” 陶媛翻了个白眼，一副“我能相信你鬼扯？”的表情。 “你的位置应该在头等舱。” “头等舱坐多了，偶尔换换口味，刚好在你隔壁，就是这么巧。”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谎话，陶媛越听越生气，把杂志和耳机塞回包包里，站了起来。 经济舱狭窄，他两条长腿放在那里，挡住了她的去路。 “拿开腿。” “你要走？” “当然，我怎么可能跟你一起去？” 光是想到飞机上这五个小时，她都觉得很难熬，更别说一周的考察了。 “把脚拿开。” 第550章 我不要你的东西 陆离懒洋洋地挪了挪上半身，两条腿却一点也没有动，悠然自得地望着他她，没有一点要让的意思。 不巧陶媛当天穿的是包臀短裙，又不好直接从他腿上跨过去，只能去推他他的腿。 “我让你让开，他听到没有？哎，你这么人怎么这么无赖？” “有什么事吗？” 空姐过来询问道。 “我要下飞机，他挡着我了。” 空姐疑惑地望着陆离，他莞尔，一把抓住了陶媛的手。 “抱歉，我老婆这是跟我闹别扭呢！” “你们是……夫妻？” 空姐很意外，也感到一些失望。她本来还在考虑怎么问他要号码呢。 果然，好男人都结婚了。 “你别胡说，你……” “难道你不是我老婆？嗯？” 陆离挑眉，俊美的脸显得有些邪恶，别有一番魅力。 “你敢说你不是陆太太？” “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陶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知道是我不对，光陶着工作，忽略了你，答应陪你去威尼斯又爽约，但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家庭，你别赌气一个人走好么？你看，我这不是把时间空出来陪你回娘家吗？” 陆离说的很诚恳，十足十的好男人模样，但只有陶媛才能看穿他眼底的戏谑，这男人太会编故事了，而且说谎都不眨眼的。 “这位太太，您先生真的很好。男人嘛，都以事业为重，可以理解的。” 空姐帮忙说话，连隔壁的乘客都开始帮腔。 “人家都特意追到飞机上来了，你就原谅他吧。” “就是嘛，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 “你先生很帅啊……” 所有人都帮着陆离，倒像是陶媛无理取闹了。他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飞机马上要起飞了，请您先坐好。” 陶媛只能坐回去，郁闷得要命。发动群众攻势，他可真行。这么会演，怎么不去申请奥斯卡啊？ 陆离凑到她耳旁低语。 “别生气了，亲爱的陆太太。” “你离我远点……我跟你没关系！” “结婚证我带在身上，你要看看吗？” 陶媛瞪了他一眼。 “你明知道我是在躲着你，就不能给我一点空间吗？非要逼得这么紧？你这样更让人讨厌。” “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出个差，你把我当做上司，或者普通朋友都行。” “呵，你说得轻松，我做不到。” “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庸人自扰，其实根本没有那么严重，你把心态放轻松就行了。”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可他也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她这么讨厌他。如果那么容易原谅，那么就没有那么多仇恨了。 空姐过来送饮料。 “牛奶，我太太也是。” 陶媛本来是想要牛奶的，但听他这么一说，故意和他唱反调。 “谁让你替我决定了？我要咖啡。” “你在公司已经喝得够多了，女人喝太多咖啡容易暴躁。” “你……” “您先生很体贴呢。” 空姐羡慕地说道，不顾她的意见，倒了两杯牛奶。 陶媛就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的感觉。对这个看脸的社会，她真的已经绝望了，陆离长了一副好皮囊，所以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她就只有吃亏的份。 “昨晚没睡好么？” 陶媛不理他。 “有黑眼圈了。” 她还是不理他。 “你可以在飞机上休息一下。” 她侧脸对着他，用手势比划了一下。 “我们中间隔着一道屏障，你说什么都听不见。” “玩这个不觉得幼稚吗？” “总比跟踪别人强。” “ok！” 陆离耸了耸肩，拿出财经杂志。 陶媛戴上了耳机，也拿出了几份度假村的资料。要做标注时，到处都找不到笔。 一根钢笔递到了她面前。 她一把推开了。 “我不要你的东西。” “有罪的是我，你跟钢笔计较什么？它是无辜的。” 陶媛想了想，这话倒不无道理，就接了过来。 她看完资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情了，活动了一下脖子，扭头望去，陆离已经睡着了。 不得不说，他的睡相非常好，脸部放松，呼吸均匀，很安静。而且睡着的样子没清醒时那么可憎，大概是因为他的眼神太锐利了，她才会觉得很不舒服吧。 看着看着，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没反应，应该是熟睡了。 于是她凑上去，小心翼翼地把笔尖伸向他的脸，准备画只乌龟。 手颤抖得厉害，因为憋不住偷笑。 笔间眼见就要落在他脸上了，那双锐利的眼眸突然睁开，紧接着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正准备做坏事的陶媛吓了一跳，“啊”了一声。 嘴角噙起一抹坏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刚刚说我幼稚，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我……我做什么了？我只是想把笔还给你。” “是么？你确定你不是打算在我脸上画画？” 陶媛讪笑两声。 “呵呵……我怎么可能做那么幼稚的事情？你别胡说八道了，赶紧松手！” “松手！听到没有！” 她用力挣扎了几下。 陆离这才放开她。 急忙把笔塞给他。 “钢笔还你，我不要了。” “忘了戴套。” “……” 陆离把笔套套好，放回西装内袋。 “说到这我想起来了，那晚我也忘了戴套。” “如果你是担心我怀孕，那么你可以放心，我已经吃了药。” 陶媛讽刺地哼笑一声。 “我也不想要孩子。” “现在确实不是要孩子的好时机。” 陆离的想法是，他们现在感情还不好，等稳定一些再考虑孩子的事情。 但在陶媛听来，他是在提醒她，他怕她给他惹麻烦，心里不是滋味，赌气回了一句。 “那当然，谁会在闹离婚的时候要孩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我就是这个意思。那晚是个错误，不会再发生了。” 没等他说话，她已经重新戴上耳机，闭上了眼睛。 …… 刚一降落，陶媛就迫不及待起身离开，陆离同时站起，她要往外挤时，刚好撞在了他胸口，接着两人摩擦了好几次。 “你让开。” 她推了他一把，逃得比兔子还快。 …… 出了机场，公司的车已经停在门口。 陶媛之前联系过的张经理亲自来接她。 “陶经理，你好。” “你好，张经理。我们走吧。” “总裁还没到呢。” “要等他吗？那我先回酒店了。” “别着急走啊，总裁来了。” 张经理忙迎上去给陆离提箱子。 两人被迫同车，陶媛挤在窗口，离陆离远远的。 张经理问道。 “旅途还顺利吗？” “不顺利。” 陶媛心烦地说道。 “遇到了个变态，总缠着我，烦死了。” “变态？” 张经理很惊讶。 “是啊，像苍蝇一样缠着我不放，怎么都甩不掉。” 她故意看了眼陆离，男人依旧面带着微笑，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皮。 “也许是陶经理太有魅力，对方才会求追不舍。” “求追不舍换个词个说法就是死缠烂打，没有女人会喜欢这种。” “如果你肯给对方一个机会，说不定会发现他的好。总用过去的眼光去看待对方，从心里就产生抗拒，无异于作茧自缚，会错过很多机会。” 陶媛嘲弄一笑。 “有些人，我早就已经了解透彻了。讨厌的人，永远都是那么讨厌，是不可能改变的。那些机会，我宁愿不要。” 张经理莫名嗅出了一丝硝烟味，总觉得他们话中有话，可是他一点也听不懂啊！ 当晚六点，陶媛受邀参加度假村新区的剪彩活动，负责接待她的是一个叫佳晓的年轻女孩，说话大大咧咧，很可爱的性格。 活动期间，佳晓一个劲对着陆离犯花痴。 “陶经理，我好羡慕你哦。” “什么？” “你的酒店，可以每天见到总裁对不对？太幸福了。” 佳晓两只眼睛根本离不开陆离，好像看多一眼都是好的。当然，不止佳晓一个人在看，全场所有女职员、女主管，包括女记者、女游客都在看，好像前世没看过男人一样。 陶媛是个聪明的女人，就算心里再怎么讨厌陆离，在他的地盘上，也不会傻到说他的坏话，只是回了句。 “还好吧。” “什么叫还好吧？幸福死了好吗？总裁那么帅，每天对着他肯定会长命的。噢，我快无法呼吸了。我这辈子只见过一个可以和总裁匹敌的男人，就是司温尘司总，你见过吗？比总裁大几岁，成熟大叔型，也好有魅力。” 司温尘其人，在整个城市都是传奇般的存在，陶媛只见过一次，自此他空降到她心中男神榜首。关键是，那个男人的宠妻程度和权势手腕同样出名，堪称完美。 拿陆离和司温尘比，根本是对他的侮辱好吧？ 她望去，陆离站在一群衣冠楚楚的名流之间，手里拿着一杯香槟，与人谈笑，彬彬有礼，衣冠楚楚，倒也无愧于“衣冠禽兽”这个“名誉”。 他在金色的灯光里转头朝她一笑，格外温柔，她没由来地呼吸一窒，忙望向别处。 他的笑意更深了。 “对了，陶经理，你知道总裁结婚了吧？他老婆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我只知道和你同姓，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佳晓八卦道。 新度假村的员工他都是本地人，而且大多数是新手，对陆家的关系并不是很清楚。 陶媛回答道。 “不错，是个很优秀的女人。” 她给了自己一个中肯的评价。 “是吗？可她们都说她很普通，总裁很讨厌她。” “……” “哎，她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银河系，不然怎么可以嫁给总裁这么优秀的男人！真让人嫉妒！” 第551章 美女爱英雄嘛 陶媛心里想，她应该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十恶不赦恶的事情才会栽在陆离手里吧。外人都羡慕她命好，可是心酸只有她自己清楚。 剪彩嘉宾中有一个美女，是正当红的影视女星乔珊，宅男女神。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要演技有演技。陶媛看过她的电影，演技真的是不错的。不过，就冲着那张脸，光看她嗑瓜子男观众都看两个小时吧。 乔珊之前给陶媛的印象是挺高贵冷艳的女人，但在陆离面前，完全没有一点女神的架子，笑得那叫一千娇百媚，热情如火，贴着他的耳朵说话，目的很明显。连佳晓都看出来了，一个劲说。 “你看总裁多有魅力，乔女神都把持不住了。要是没其他人在场，她肯定已经把总裁扑倒了。” 陶媛莞尔，这个乔珊倒是陆离喜欢的类型。 什么类型？当然是狐狸精类型！比如陶嫣然就是。 活动结束后，和新度假村的主管股东们一起吃饭，一共去了十几个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坐在陆离身边的，自然是风情万种的乔珊。 陶媛特地选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子，后来想想也挺多此一举的。有乔珊作陪，恐怕他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席间乔珊一直给陆离敬酒，当着那么多人照样献殷勤，说了许多吹捧的话。旁边那些男主管只有对着她那对巨.乳干羡慕的份，附和她一起拍陆离马屁。 “总裁，咱们乔女神平时可不参加饭局，八人大轿都抬不来，还是您有面子啊。” “就是，美女爱英雄嘛，我们只有干眼馋的份，哈哈哈……” “总裁真是艳福不浅啊！” “男人，事业上的成功算什么，能征服乔女神那才是真本事。” 面对众人的吹捧，陆离不为所动，这些饭局他是最讨厌的。要不是某人参加，他绝对不来。可惜某人只陶着低头吃鱼，全程看都不看他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难道他还不如一条鱼有吸引力？ “陶经理，鱼很好吃么？” 他忽然问道。 陶媛不知道话题已经在自己身上，直到察觉众人齐刷刷盯着她，她才反应过来。 “嗯？什么？” “我说，这鱼很好吃么？” 她张了张嘴，干巴巴地说。 “那个……还不错，听说是这儿的招牌菜。” “是么？难怪吃得这么入迷，连头都不抬一下。喜欢的话，再来一条。” 陶媛很不喜欢这种高度关注，讪笑了两声。 “呵呵，不用了。” 乔珊敏感地嗅出两人一丝异常。虽然陆离是主角，但其实今晚说的并不多，她以为他是就是一个寡言的人，毕竟能坐上总裁位置的男人，肯定不是那些浮夸肤浅的。现在他居然主动问了这个“陶经理”，说明她在他心里很不一般。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确实是我们度假村的招牌菜，其他地方都吃不到的。总裁喜欢，那么我们再上几条？” “不必了。” 陆离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幽幽地说道。 “看陶经理吃的这么香，已经是一种享受。” 陶媛偷偷咽了口口水，她感觉自己才是那只鱼，是他的食物。 乔珊不甘被冷落，忙说了几句话，让焦点回到自己身上。 这时候佳晓大概是多喝了几杯，突然蹦出一句。 “总裁您不是结婚了吗？” “……” 乔珊脸色一白。 陶媛差点“噗——”地笑出来，有点儿幸灾乐祸。 全场冷场了一秒钟，然后众人开始打圆场。 “哈哈哈……有老婆又怎么样？现在哪个有能力的男人没几个女人？征服一个女人不是本事，同时征服十几个才是本事。尤其是我们总裁，一个女人哪里够？” “可不是吗？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很正常。哪个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说明有魅力。” 陶媛暗暗感到讽刺，她和很多所谓都这样的“成功人士”打过交道。面上看着风光，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把玩女人当做炫耀的资本，真倒胃口。 她有点吃不下了。 “总裁，听说您家里那位陆太太不怎么受宠啊。感情不好？” 有人喝多了，胆大包天地问起了陆离的私生活。 “结婚几年了，再好的感情也淡了。家花再香，哪有野花香。” “说得对，当然是外面的女人新鲜刺激了。” “哈哈哈哈……” 说话这些人感觉不到，但是坐在陆离旁边的乔珊却感到了阴风阵阵。陆离的脸色，不明显地沉了下来。 “这个社会，金钱、名利、女人的诱.惑很大，但沦陷的都是那些自控能力差劲的人。判断一个男人是否成功，不是看他征服了多少女人，而是看他怎么对待自己的妻子。我和我太太目前感情很好，也会一直好下去，不需要你们操心！” 这是陆离今晚说过最长的一段话，语气不重，但还是能让人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不悦。那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他们不由自主地低下头。这马屁，真是拍到马腿上去了，后悔都来不及。 “呵呵，总裁说的是，总裁这样的才是好男人。” “我们都得向总裁学习……” 尴尬地打着圆场。 饭局结束，下一场是唱k，陶媛连饭局都是勉强支撑，就找了个借口躲掉了第二场。 走出酒店，月色正好，月光如银盘，皎洁明亮，她看了眼手机，正好是初十六。 扑面而来的寒意让她清醒了一些，有点冷，但是比在刚刚舒服多了。她在职场几年，已经习惯了饭局以及应酬“衣冠禽兽”，可还是打心底抗拒。每一次饭局刚开始，就期盼着赶紧结束。 度假村很大，酒店离开她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她还是决定走回去，醒醒酒。 一只手拍上她的左肩，她回头看的时候，男人已经走到了她右侧。 “你不是去唱k了吗？” “无聊又吵的活动，谁要参加。” 陆离很嫌弃地说道。 “那你可以选择其他更刺激的活动。” “你指的是什么？” 陶媛淡淡嘲弄。 “乔女神期待的。” 男人耸肩。 “我不懂你说什么。” “别装傻了，从刚刚剪彩到饭局，乔女神分分秒秒恨不得把你扑倒扒干净。她也是你喜欢的类型，不是吗？” 陆离摸了摸嘴唇，缓缓道。 “要说喜欢么……我确实是挺喜欢她……” “……” “不过其他的就算了，她妆太浓，香水太烈。” “你不就是喜欢这种的吗？” “以前是，但现在我喜欢清秀的，看着舒服的。比如你，我看着就挺顺眼。” 陶媛翻了个白眼。 “敢情您是大鱼大肉吃多了，想换点清淡小菜？不过很抱歉，我不在你的菜单上。” 陆离莞尔。 “你还挺幽默。” 陶媛皮笑肉不笑。 “您理解错了，我这个叫讽刺。” “要回去休息了吗？” “嗯。” “正好我也想回去，今天月色正好，很适合一起散步。” 男人无比自然地提议道。 陆离提议一起散步，陶媛暗暗叫苦。他怎么像块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真的好烦。 “我喜欢一个人散步。” “还是一起比较安全。” 陆离已经与他并排而行。 “谁知道会不会遇到变态。” “已经遇到了。” 为了缩短时间，陶媛故意走得很快，但是穿着高跟鞋竞走，无异于自虐，很快就吃不消了。 “说好的散步，你很赶时间？” 她不理他，忍着疼，继续走得很快。 未免她废了自己的腿，陆离拦在她面前。 “你听我说几句话。我知道你出差是想逃避我，我也想给你空间，但是……我很想你，我无法忍受你离我那么远。”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一个星期，我们别想也别提过去的事情，就当做两个同事一起出差，行吗？” 陶媛想说没那么容易，可是陆离的眼神，罕见地带着恳求的意味。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放低身段，放低气焰，一时还真的叫人无法拒绝。 拒绝的话明明已经在嘴边了，但就是说不出口。其实想想，就算她说不行，难道他就会真的作罢吗？显然不可能，既然如此，何必多费唇舌。 “也不是完全不行。” 她松口了。 “但是你不能那么讨厌。” 陆离眼睛一亮，爽快答应。 “ok！” “最重要的是，别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真让人受不了。” “没问题。如果你不想听我的声音，那我不说话，你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他这么“乖”，陶媛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了，干脆什么都不说，只是放慢了脚步。 半个小时后，陶媛到了房间门口。 “其实……我很想进去喝杯咖啡……” 在她拒绝之前，陆离自己补上一句。 “但我知道你会拒绝，所以当我没说过。” 他故意说这句废话，是希望她能够心软改变主意吗？ 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晚安！” …… 第二天没活动，陶媛一觉睡到很晚。醒来的时候，感到一种熟悉的疲软酸痛，头脑也很昏沉，去洗手间一看，果然来例假了，比以往提前了一个星期，都是压力大导致的。她包里随时放着一片卫生棉，以备不时之需。 例假期间气血不好，脸色发黄，还长了两颗痘痘，陶媛不敢化妆，顶着憔悴的素颜去吃早餐。 第552章 原本可以好好度假的 度假村位于南方郊外，空气自然比干燥的北方室内舒服多了，天气也很好，到处都是绿色植被，暖洋洋的。 陶媛正愉快地享受美食早餐。 “嗨，这么巧。” 陆离端着托盘在她对面落座。 两道秀眉瞬间就拧了起来。 “你不是答应过不跟着我吗？” “我发誓这是个巧合。” 陆离扬了扬嘴角，戴着一副墨镜，穿着休闲，年轻又养眼。他的高贵斯文是与生俱来的，即便不穿西装，也一看就知道是成功人士。光是他手上那只表，就价值数百万。 陶媛一下子没什么胃口了。 “昨晚没睡好？今天气色不怎么样。不会是梦见我了吧？” 她哼笑一声。 “你也知道你是噩梦？” “我昨晚倒是睡得很好，这边空气质量不错。” “是啊，原本可以好好度假的。” 她说的是——原本。 “今天天气这么好，准备去哪玩？” “难得放一天假，当然在房间休息。” 她的房间是海景房，景观怡人。晒着太阳休息，想想都觉得很舒服。 “这么好的天气待在房间不是太浪费了么？” “我们兴趣不同。” 陶媛抓紧时间吃完了早餐，陆离坚持要送她回去，跟着她来到超市。 “我要买点东西，你在外面等我吧。” “买什么这么神秘？该不会是……？我那就有，你不用自备。” 她白了他一眼，懒得和他多解释。 陆离跟着她到女性用品区，陶媛觉得有点尴尬，她还是第一次和男人一起买卫生棉。 “我说怎么气色不好，原来是来例假了，会不舒服么？” “你不跟我说话，我就不会不舒服。” 她选了几包就赶紧去结账了，逃回房间，换上暖暖的睡衣，拿了杂志，刚躺上床准备“享受人生”，门铃就响了。 陶媛郁闷得紧，拉开了一条门缝，陆离提着两个纸袋站在门口。 “有什么事？” “我先进去。” 他已经直接用身子挤了进来，袋子放桌上，一件件往外掏东西。 “我上网查过，女性痛经要喝红糖生姜水，我们都买齐了，还有暖水袋。哦，听说例假期女性特别嘴馋，所以零食我也买好了。” 他看了她一眼。 “你还站着干什么？赶紧躺床上休息。” “我不痛经，用不着这些。” “你没看自己的脸色有多差劲吗？” “那东西留下，你走。” “身为同事，我有义务留下照顾你。” 陆离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赶紧躺下休息，不然我不介意一直跟你耗下去。” 僵持十秒后，陶媛认输，爬上床。 陆离烧了热水泡了红糖生姜放在床头柜上。 “待会儿再喝。” 然后又热了暖水袋，给她捂肚子。 “生理期要注意子宫保暖。” “我也不知道女人生理期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一些，话梅糖、酸枣、巧克力、饼干？你想吃什么？” 看他这么体贴，陶媛心里无端端有些酸溜溜。 “你倒挺懂得照顾女人，陶嫣然训练得不错。” “这些都是我现学的，我之前也没照顾过例假期的女人，不然我可以做的更好。” 言下之意，她是第一个。 对这句话，陶媛持保留意见。 “我没什么胃口。不过是来例假而已，又不是生什么重病，没必要当成重点保护对象。” 潜意识里，她抗拒他的好。因为她知道他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不过是还没有挽回她的心。在短时间内对一个女人极尽宠爱很容易，但要好一辈子太难，所以她选择不开始。 “例假是小事，但怀孕是大事。你这个年龄，生理期不好好注意，会影响到以后怀孕。” “那又怎么样？反正孩子也不是你的，不用你操心。” “话可不是这么说。” 陆离笃定道。 “将来你若是有了孩子，孩子他爸一定是我。” “绝、不、可、能！” “将来的事，谁都不知道，所以先别着急否定，日子还长着呢。” 喝完生姜红糖水，陶媛说。 “你可以走了。” “我没事，留下来陪你也无所谓，也许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你只会打扰我休息。” 见她真不要他留下，陆离也没多争取，站了起来。 “那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再过来找你吃晚饭。记住，保暖！” 他叮嘱了几句才离开房间，没走多远就接到了陶嫣然的电话。这两天，他犹豫过是否要和她联系，但最后还是不想她误会，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是我，你在忙吗？” 陶嫣然的语气很轻快。 “没有，有事？” “没什么，就是打个电话问候一声。跨年夜那晚我喝多了，断片儿了，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陆离不确定陶嫣然是不是真的忘记了，她当时候还是比较清醒的，应该记得。但是那种事情，太尴尬了，不管记不记得，都要当做忘记。 “嗯，没有。” “那就好，我在国外太久没喝酒，酒力都退化了，喝一点就发疯，完全不知道自己做过些什么，反正就算说了不该说的，也就是撒疯，你别当真。” “好。” 陆离望着窗外的风景，绿荫环绕，清风徐徐，风吹进了心里，驱散了阴霾。 “哦，还有一件事。我一个舞团的朋友这周五有芭蕾表演，但她受伤了，临时让我帮忙顶替，挺大型的表演。你来的话，我可以帮你留个vip位。” “我人在外地。” “还有好几天，不能赶回来吗？你之前不是说没看到我的演出很遗憾吗？” “抱歉，我这边还有事。” “这样啊……” 声音明显很失望，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说道。 “其实我不是想说这件事……我生病了。” 陆离眉心泛起一丝担忧。 “生病？怎么了？” “感冒、发烧，昨天烧到四十多度，今天好一点，但还是很糟糕。我在国内没朋友，找不到人照顾，如果你能来看我就好了。” 要回去么？陆离只犹豫一秒，就做出了选择。 “我赶回去太久了，你应该还有其他同事。” “他们都很忙。你不能回来吗？我可以等你。” “抱歉，你多喝点水。” “……这样……呵，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 电话那头，陶嫣然一挂断就摔了手机。 “咣——” 手机屏幕裂成粉碎。 陶嫣然一张脸血红，但当然不是因为发烧，而是因为愤怒。她都已经装病了，还说烧到四十多度，但陆离居然还能狠心丢下她不管！可恶！ 多喝水？呵，还能更敷衍一些吗？ 这和那些渣男有什么不同？ 他现在是被陶媛那小狐狸精彻底迷住，一步都挪不开了是不是？ 她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眼神一厉，最终下了狠心，拿起另一台手机。咬牙发出阴沉的声音。 “按原计划行动。” 陶媛是打着视察的名义过来度假，但陆离不是，他在这边有很多公务要处理，下午排得满满当当。开完会，考察完后已经五点多了，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睡醒没有。这个时间，他怕过去太早，又让她觉得烦。 什么时候他做事这儿会考虑对方的感觉了？陆离自己都怔了怔。畏首畏尾的，这还像是他的风格吗？虽说感觉不怎么好，但为了那个女人，倒也甘愿。 路过转角，乔珊迎面走来。身材高挑，容貌妖娆，十分引人注目。皮草外套里面只穿了一条深v的白色短裙，身姿摇曳。 “嗨，陆总，这么巧。” 乔珊装出一副偶遇的样子。 陆离颔首，准备离开。 “陆总……正好遇上，不如一起喝一杯吧？我正好想找您谈谈今年代言的事情。” 陆离想着时间还早，便同意了。 乔珊忍着暗喜。她打探了他的行程后，特意在这等了两个多小时。要是他不答应，那就白费力气了。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任务”在身。 一落座，乔珊就脱掉了皮草外套。餐厅内开了暖气，并不是太冷，但穿短裙还是显得单薄了一些。 陆离点了根烟。 “不冷么？” “经常在冬天拍夏天的戏，都习惯了。” 乔珊上身前倾，右半边脸对着他，因为那个角度显得更美。 陆离要了一瓶红酒。 “陆总就是陆总，品味真好，这也是我最爱的酒。有钱有势的人很多，但是权势又有品味的人很少，陆总这样的男人可谓凤毛菱角，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当上陆氏总裁的男人。” 乔珊拍着马屁。男人，都很喜欢美女的恭维。 不过这招对陆离没什么用，他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回应。 乔珊端起高脚杯，就着色彩绚丽的红酒欣赏那张俊容，愈发有魅力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男人，每一个角度都有不同的魅力。薄薄的嘴唇，似笑非笑，勾着冷峻的弧度，让人渴望征服，渴望见识他温柔的一面。 乔珊蠢蠢欲动，如果这个男人属于她就好了！当然，这只是痴人说梦，她自认还没那个魅力。 乔珊想入非非，但还是沉住了气。 “男人最有魅力之处，不是他的样貌或者拥有多少财富，而是睿智的头脑，成功，才是男人的皇冠，也是最能征服女人的利器。陆总这样的男人，一定有很多女人趋之若鹜吧！” 她的眼睛，野心勃勃，陆离欣赏有野心的人，这样的人往往才能够成功。可是，如果她把他当做猎物，那注定只有失败的份。他是猎人，而不是猎物。现在除了陶媛以外的女人，其他人在他看来都很乏味。 第553章 难道你一直在等我？ 他并不接她的话，沉默地抽着烟，这样的冷场让乔珊感到尴尬，她真的没试过被一个男人这么冷漠对待。但只能硬着头皮找话题。 “陆总今天好像心情不佳，有什么烦恼吗？我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她的关心还是没能打开他的心，乔珊继续道。 “陆总这样的男人，事业上肯定没什么烦心的，那就是感情？和陆太太感情不好？” “你怎么知道？” 他的语气冷冷淡淡的，但总算是开腔了，乔珊偷偷松了口气。 “外面都是这么说的。” “外面说你就信？” “是也很正常啊，豪门婚姻，原本就是有名无实的多。说白了，妻子只不过是豪门男人的一个标配而已，就像一件物品。权力越大的男人，对女人也越大，一个女人怎么能满足陆总？而且男人本来都喜欢寻求刺激，不断地征服不同的女人……” 乔珊越说，眼神就越狂野，甚至直接在桌子下用脚去蹭陆离的大腿。 他淡定地吞云吐雾，半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望着她。高深莫测的神情，让人猜测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没有拒绝她……没有任何男人能拒绝…… 但就在这个时候，陆离避开了。她的脚失去支柱，险些摔了一跤，吓得忙扶住桌子，显得很狼狈。 在这样的情况下，陆离那似笑非笑的眉眼，便显得有些残忍了。 乔珊勉强稳住呼吸，身子还在发抖。 “你说的没错，男人渴望征服，但如果在乎的是征服的数量，那么是很低级无知的。对我来说，征服我爱的女人，那才叫做成功。不管外界怎么说，我和我太太感情很好。” 乔珊努力想认为他在演戏，可是，陆离这样的男人是根本不屑说谎的吧？可他怎么可能有真感情？ 烟抽完了，陆离掐灭。 “关于代言的细节，你还是找负责人谈吧。” “等等……陆总……我们喝一杯吧……这么好的酒，您一口都没喝，太浪费了。” 陆离端起酒杯，乔珊紧张地盯着他。 但就在即将贴上嘴唇时，他突然停下来了，乔珊吓得一抖，难道她发现了？ “这首钢琴曲我不喜欢，麻烦你让乐师换一首。” 乔珊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脸色已很勉强。 “好的。” 她让乐师换了一首曲子，回来，陆离和她喝了一杯，一饮而尽。 药效要五分钟后才发作……想到这，乔珊起身跟上他。 “陆总，我和您一起走。” …… 陶媛一觉睡到六点，天都快黑了。都怪暖水袋太舒服，她没看多久书就睡着了。天边慢慢黑下来，万籁俱静，一层薄薄的寂寞铺上了她的心脏。这个时间，人特别脆弱，特别容易感到孤单，好压抑，就像被全世界遗弃了。 陶媛短时间内沉浸在这薄薄的凄凉之中，之后又暗笑自己太过多愁善感了。生活多么美好，干吗要黯然神伤？ 陆离不是要找她吃晚饭吗？怎么还不来？ 等等，她在期待他？ 怎么可能！她巴不得这辈子都不再见到那个讨厌的男人！ 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诚信的人，放鸽子那是很正常的。 陶媛决定自己美美地享用一顿晚餐，从床上爬了起来，梳洗换衣。 一男一女在走廊上激烈拥吻，男人背对着她，个子很高，手用力抚摸着女人的大腿，女人娇喘连连，两人一边激吻一边后退着进了房间。 那是乔珊的房间！ 那个乔珊，那男人就是……陆离！ 难怪放她鸽子，原来是这边忙得火热！ 讽刺、不满、愤怒，各种情绪涌上陶媛心头，五味杂陈。她知道他是个禽.兽，他和哪个女人滚床单，她根本就不在乎，真正让她气愤的是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当她面的时候口口声声说爱，好像这辈子非她不可，其他女人他都不屑一陶。可是一转身，就跟别人吻得火热。 呵，说的可比唱的好听！ 好好的心情，都被他给糟蹋了，吃饭的时候，陶媛一肚子火。牛肉切得“吱吱——”响，隔壁桌的客人都忍不住转头看她。 混蛋陆离……王八蛋！ “不是约好一起吃晚饭吗？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我去房间找你了。” 说曹操曹操到，她嘴里诅咒的男人，面带笑容站在她面前。 居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的演戏可够好的！陶媛险些抓起水杯就朝他脸上泼了过去。 她没这么做，只是不想和一个人渣计较。 内心越是波涛汹涌，陶媛表现出来的就越冷静。 “是你自己说的，我没答应。” “但是你也没反对。” “我只是懒得和你说话罢了。” 陆离看了眼被切得惨不忍睹的牛排，抬了抬眉。 “这么凶残？又是谁惹你了？总不会因为误会我放鸽子？难道你一直在等我？” “当然没有，我根本没那当作约定。牛排难切而已。” “哦……” 陆离招来服务员，道。 “给我一份和她一样难切的牛排。” “好的，请稍等。” 陶媛很压下火气，可是一看到他那副没事人的样子就没办法不生气。刚从那小妖精的床上下来，就来找她，他把她当什么？备胎还是一件玩具？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男人？脸皮比城墙还厚。 可恶！ 切牛排的动作，又忍不住变得粗暴起来。 陆离有些同情那块可怜的牛排，调侃道。 “例假期的女人都这么暴躁？” “没错！所以你最好别招惹我，不然这把刀就不是割在牛排上，而是割在你身上！” 陆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我可不敢招惹你！” 牛排上来，男人慢条斯理地享用，对面浓浓的火药味并没有影响到他用餐的心情。她糟糕的脾气，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肚子还难受吗？” “好得很，谢谢关心！” “回去再喝一杯红糖水，要我帮你泡吗？” “不用了，我自己有手。” “得冲暖水袋。” “哦，我知道！” 她的回答冷冷淡淡的，还带着几许赌气的意味。陆离感觉自己所有的关心都给一堵无形的墙给弹了回来，是他多管闲事了。 上午他们的关系还没这么僵，所以，他又做错了什么？ 陶媛把牛排吃完了就要走，这时陆离伸手拉了她一下，她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我只有一个特别简单的问题。” 他缓了一会儿才问。 “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没有，你哪里都没得罪我。” “那你为什么总对我冷言冷语？你难不懂温柔？” “我是不懂温柔。” 陶媛笑了笑。 “那是因为我没有被温柔地对待过，所以我不知道什么是温柔。” “我现在这样对你就是。” “演戏。” 她纠正他。 “确切些的说法，你这个叫做演戏。” 说罢，反手推开他的手臂，潇洒地离开了。 陆离坐在原位，没离开，一个人慢慢吃完了牛排，喝完了一杯红酒。眼神，随着时间的沉淀，愈发深沉了。 他，势必要征服这匹野马。 …… 一夜后，乔珊一醒来却发现躺在身边的男人不是陆离，而是一个垂涎她很久的胖经理。 当场差点就疯了，赶紧赶走他，回忆了一下是怎么回事。 昨天她按照那个人的吩咐，在陆离酒里下了药，然后跟着他一起离开，结果没过多久就开始犯晕，然后遇到了那个胖经理，紧接着…… 好恶心，不堪回想。 她不会无端端头晕，更不会和一个死胖子，昨晚的情况更像是她中药了。 可是明明是她在陆离就被里落药，怎么会是自己中招？难道……他换了酒杯？ 就在乔珊惊魂未定的时候，手机响了，她咬了咬牙，很不情愿地按下了通话键。 “陶小姐……” “事情办妥了吗？” “……我……对不起……” 那边气压骤然一冷。 “对不起是什么意思？没有办妥？” “陆总好像知道我给他落药，然后换了酒杯，我昨晚被……” 乔珊还没来得及诉苦，那边先一步尖声辱骂道。 “怎么会被他知道？你这个蠢货，你没长脑子吗？” 乔珊吃了个亏，本来就气得要命，张嘴就想骂回去，但她不敢，所以忍住了。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这点小事都办不成，你怎么不去死？” “陆总他太精明了。” “你没出卖我吧？” “没有，我发誓！真的对不起，我也……” “行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搞不定他，那你就使劲给陶媛添堵。” “可是我……我该怎么做？” “这点小事还要我教你？呵，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混娱乐圈的，还不知道怎么让人不好过？总之，你想办法对付她，最好气死她。” “是，我知道了！” “这件事再搞砸，你我就让你从娱乐圈彻底消失。” 陶嫣然警告完，狠狠挂了电话。 让一个“公交车”勾自己的男人，她本来是很不情愿的，但她已经被陶媛逼得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要能伤害她，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但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说到底，还是她太心急了，一时心急所以智商，低估了陆离。他是多么精明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算计？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不继续追查下去，否则她麻烦就大了。 第554章 我没那个吃醋的闲工夫 第二天天气更加暖和，陶媛一早就到沙滩上晒太阳，不巧的是，乔珊也在在那晒。躺在躺椅上，身材窈窕性感，就连女人看到都会忍不住喷鼻血。 难怪陆离会忍不住。 想到两人昨天激吻那一幕，陶媛就跟喉咙里吞了只苍蝇似的，十分难受，自己躺倒一旁的躺椅上休息，戴上了墨镜。 但乔珊很快发现了她，主动打招呼。 “嗨，陶经理，这么巧。” 陶媛只是礼貌地笑了一笑。 “能帮我涂防晒霜吗？” 虽说是问句，但乔珊明显是命令的口吻，陶媛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心想自己凭什么听她使唤，就回了一句。 “我想会有其他人更愿意替你涂。” “你说的是谁？” 陶媛回以一抹“你心知肚明”的笑容。 乔珊翻了个身，懒洋洋地坐了起来，望着海面。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显得更加慵懒性感了。 “我有点渴了，麻烦给我拿瓶酒。” 沙滩离酒店至少十分钟，陶媛当然不愿意，直接就拒绝了。 “你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自己去？” “我想在这好好享受享受阳光。” “我来这也是享受阳光的，而不是给人干活的。” 乔珊风情一笑。 “你可是带着工作来的。” “但我的工作也不是负责伺候你。” 不想和她多纠缠，陶媛打算找个清净的地方，但乔珊突然来了一句。 “怎么？我没资格使唤你么？陆、太、太。” 这个称呼，她说得讽刺极了，满满的都是嘲弄。 但陶媛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怒反笑。 “既然知道我是陆太太，那么，你还真使唤不起。” “呵呵……受宠的陆太太，我是使唤不起。但冷宫的陆太太，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原本好言相向，但没想到你语气这么冲，怎么？吃我和陆总的醋了？这两年，他在外面的女人那么多，你想吃醋也吃不过来呢，又何必针对我？” “你误会了，我没那个吃醋的闲工夫，我只不过是，不喜欢和没自知之明的人打交道罢了。” “没自知之明的是你吧，怎么说我也是老公现在的新欢，我才是最受宠的那一个。要你为我干点活儿，也不过分吧？” 陶媛摇了摇头，感叹道。 “现在的三，真是一个比一个嚣张，还想骑到正宫头上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们这些小明星跟有钱人谈恋爱，除了为钱，也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嫁入豪门，飞上枝头变凤凰吧。像你这种女人，飞蛾扑火，多如牛毛，可是没几个能成功的。如果我会让你使唤，那么，现在坐在陆太太这个位置上的就是你，而不是我。不管怎么样，我就是比你强。” “你这是什么时候的观念了？你以为现在是封建时代吗？” 乔珊反唇相讥。 “你拴不住你丈夫的心，占着陆太太这个位子也没用。你老公天天在外面和不同的女人上床，你就是个笑话，你知道吗？” “如果陆太太只是个笑话，为什么还那么多女人前赴后继地想坐这个位置。比如你，不知所谓地挑衅我，不也就嫉妒吗？” 不等乔珊反驳，陶媛懒懒地摇了摇手指。 “行了行了，你这种小明星，我见得太多了，说词都是同样一套，我都懒得和你废话。说真的，我一点都不嫉妒。不管你和我老公之间发生过什么，这性质充其量也就跟嫖差不多，你你扮演的，也只是个妓的角色。是你，还是其他人，我压根就不在乎。毕竟挑衅我的女人那么多，你算老几？” “你要以这样的身份为豪，我只能对你表示同情。而你的挑衅，在我看来也只是情商和智商双低的表现。通常对这种人，我是无视的。” 陶媛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在阳光下舒服地眯着眼睛。 “我要好好享受我的假日了。” 乔珊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 …… 当天下午有一场会议，是乔珊正式担任度假村代言人的签约仪式。本来没陶媛什么事，但对方指名要她参加，她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果然，本来谈的好好的，乔珊突然反悔了。 “我拒绝担任代言人。” 度假村的几个高管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们之前不是基本上谈妥了吗？怎么回事？” 乔珊玩着刚做的指甲，很无所谓地说道。 “没什么，就是不想。” “有很多明星都争着当我们的代言人……名气比你大的也有。” “哦，那你去找她们吧。” 高管憋着火。 “是代言费的问题吗？” “那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那是为什么？” “我对你们的职员不满意。” 乔珊放下手，望向陶媛。 “身为经理，待人处事的态度居然这么恶劣，这让我对你们度假村产生了十分糟糕的印象。所以，我拒绝担任你们的代言人。如果你们想问具体的，那直接找陶经理。”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望向陶媛，但她很沉得住气，一脸公式化的微笑，耸了耸肩。 “我不大清楚你在说什么。” “今天上午在沙滩上，我好声好气地让你帮忙，可你居然用言语羞辱我，真是太过分了。” 这就叫恶人先告状，陶媛只是觉得可笑。 “那你说说，我是怎么羞辱你的？” “你很清楚，你还骂我是妓。” “我只不过是个比方而已。” “你把我比成妓，那跟直接骂我有什么区别？我知道女人的嫉妒心很可怕，真不知道威尔顿那么大一间酒店，怎么容得下你这么心胸狭隘的女人。” 陶媛拍手“称赞”。 “明星就是明星，您颠倒是非的本事，我只能说佩服。不管怎么样都好，都不该把私人恩怨带到工作上来。先谈工作，其他事情，我们私下处理行不行？” 乔珊身子前倾，皮笑肉不笑地吐出两个字。 “不行。” 会议室内，气氛陷入了僵局。 几个主管都看着陶媛，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们之前并没有和陶媛打过交道，关于她人品如何，一无所知，只是之前的印象还不错，不大相信她会骂出“妓”这么难听的话。当然，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不想了解实情，只想赶紧解决这个麻烦。 “乔小姐，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主管a问道。 “没误会，我跟她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冤枉她？” “具体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陶经理说的有道理，毕竟是你们的私事，没必要影响到工作嘛。” “那么多代言找我，我也不差这一个。” 乔珊把态度晾在那了，双手环胸，端着架子，傲慢地说道。 “我是一个有底线的人，总之她今天不道歉，代言的事就免谈。” 主管们心里肯定也很不爽，以公司的实力，代言人自然有很多其他选择，但是，这都快签约了，重新选人又要弄半天，他们当然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道个歉嘛，又不是多了不起的事儿。 主管a只好跟陶媛说。 “要不陶经理你就道个歉吧，接下来还很多事情呢。” 换做其他时候，陶媛可能会以工作为主，反正道个歉也不会少块肉。可是一想到她和陆离吻得火热的画面，她就忍不住生气，也和她杠上了。 “不是我的错，我绝不道歉。” “不是你的错？你敢说你没骂我是妓？” “事实如何，你心知肚明。” “我不管，反正你骂了我，你必须道歉，不然代言的事免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几个主管头都大了。他们可不管什么真相，都想让陶媛道歉。 “陶经理，都这样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是啊，道个歉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工作为主……” 不管他们怎么劝，陶媛已经铁了心了，就一句话。 “我不道歉。” “不道歉我就不代言。” “随便你！”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陆离走了进来，他立即嗅出气氛不对劲，问道。 “怎么回事？” 主管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把事情解释了一遍，他面无表情，但是整间会议室的温度骤降。 乔珊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她以为这种小事陆离是不会亲自来的，所以才敢那么猖狂。他知道她算计了他，肯定不会帮她的，死定了。心里，“咚咚咚——”打起了小鼓。 陶媛倒是无所畏惧，随便他怎么处置。就算他为了新欢对她下手，她也不会感到意外，毕竟这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她觉得他现在的做法可能和从前不同，毕竟他现在还要演戏。所以，他会怎么处理，还真说不准。 陆离听到一半就扬手示意主管不用继续说下去，他一看陶媛脸色不佳，就猜出了怎么回事。女人间那些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不就是那回事吗？ “她不道歉，你就拒绝当代言人，是这样吗？” 低沉的嗓音，自带质问的意味，乔珊压力山大，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这样吗？” 他又问了一次，她身子猝然一抖。 “我……我……” “打电话联系星河娱乐的陈梦，让她现在过来签约。” 乔珊一听脸色惨白，着急地站了起来。 “陆、陆总……别这样……” 笑得比哭还难看。 “没、没必要的……其实……我……我只是……” 陈梦是她的竞争对手，如果这个代言被陈梦抢过去，公司一定会杀了她的！她只是想给陶媛难堪而已，但还是很想当代言人的。 “是你先反悔。” 第555章 你欠我一句谢谢 “我、我只是一时抽风了，我不清醒……对不起，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她红着眼睛，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几个男主管看着都心疼，但陆离的脸色一如既往地冷漠。 “你该道歉的，另有其人。” 乔珊咬着唇，不甘愿地道歉。 “陶经理，是我不对……” 没等陶媛说话，陆离先道。 “这样的道歉，我听不出任何诚意。”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乔珊委屈地哭了起来，这对她来说是奇耻大辱。 陶媛没什么感觉，毕竟乔珊是演员，随随便便就能掉眼泪。脸上在哭，其实心里早就把她诅咒了一万次了。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继续跟她较劲，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大度原谅才有有风范。于是微微一笑。 “没关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以后做事儿长点记性就好。” 众人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解决了，但陆离继续道。 “让你联系陈梦，没听见吗？” 主管愣了一下，连忙点头。 “是、是，我现在就去。” 乔珊懵了，挂了满脸泪珠子，抽泣道。 “我、我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 “陶经理原谅你，不代表我原谅你。第一，你不该不知天高地厚跟我拿乔，第二，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的人。” 陶媛的心脏多哆嗦了一下，他说她是他的人？什么嘛，她不是他的人，乔珊才是。 昨天才跟人家火热缠绵，今天就调转枪头来对付她，这男人真的是太狠心了。果然，只要和他上过床，就会被他当做垃圾一样践踏。如果他征服了她的心，也会这么对她吧！ 陶媛又一次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决不能沦陷，否则乔珊今天遭受的屈辱也将发生在她身上。 …… 陈梦两个小时后就赶到了，签约之后，陶媛回到了房间，才刚坐下，门铃就响了。 陆离站在门口，英气逼人，剑眉星目。陶媛一手撑着门，一脸警惕。 “有何贵干？”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不想。” “我刚才帮了你，你欠我一句谢谢。” 是有多么厚颜无耻的人才能说出这种话？陶媛忍不住摇了摇头。 “如果有一天你停止给我惹麻烦，或许我会说一句谢谢。” “你的意思是，乔珊找你麻烦是我的责任？” “这个就没必要说得太明白，你心里清楚就好……” 说着就要关门，但陆离一手抵住，双腿往前一步就挤了进来。 陶媛退得太着急，脚崴了一下，往后栽去，又给他一把捞了回来。男人强悍的手臂圈住她的后腰，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伸手去推他的同时扭动着身体。 “你干什么，放手……” “我好心帮你，你需要这么抗拒我吗？嗯？你是只刺猬？” “我不想被你碰，放开我！” 不管有没有用，陶媛还是拼命挣扎，但是越挣扎，他的手就越是在她后背上摸来摸去，摩擦得很激烈。 “陆离，你干什么——精虫上脑了也别来烦我，你这个……这个……” 她气得牙齿发抖，陆离的笑容却愈发深邃。 “这个什么？嗯？你说，我这个什么？” “混蛋，臭流氓！” 陶媛骂道。 门口的通道很狭窄，房门还开着，可以听到脚步声，这让陶媛更加焦急。 “会有人看到的……” “你是我老婆，被人看到又怎么样？”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我不喜欢被你堵在角落里。” “你不喜欢么？我倒是很喜欢。” 他一低头，刚好凑到她耳畔，视线落在她白皙的耳垂上，像一颗珍珠一样，粉色的珍珠，颜色漂亮极了。 “谁叫你的身子这么软，味道这么香……” 他说话时贴得那么近，陶媛都能听见他喉咙哽动的声音，就像是危险的野兽。 小手抵着他健硕的胸膛，徒劳地试图拉开距离，她感到很无助，很惶恐，也很气愤。但那所有的情绪都是无用的，因为她就是他掌心的猎物，她的感觉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怎么处置她。 “别再说这种……这种恶心的话……你就是个……臭流氓……” 陶媛辱骂着。 “你走开！” “会有人看到的，陆离……啊……” 他一脚勾上房门，同时一个旋身将她压在了门上，“嘭——”地一声，门关上了，她也出现了短暂的眩晕。 “这样就不怕了吧？” 他压着他的身体，她的脸涨得通红，心脏即将从喉咙里蹦出来。 在他形成的那个包围圈里，都是他的气息，躁动、热烈，叫人发狂。 陶媛本来害怕被人看到，直到现在才发现，和他关在一起更加危险。在这个房间里，他想做什么都行。 他的视线火热滚烫，像x光纤一般热烈，陶媛不敢直视，一直在逃避他的目光，不肯与他对视，害怕被他的目光融化。 被堵在墙角的她，无能、懦弱、却又无可奈何，明明很生气，很委屈，但是发泄不出来。她必须咬紧牙关忍着，因为这个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心，她的恐惧和眼泪只会让他更加兴奋。 被压在门上的陶媛，瑟瑟发抖，困难地吞咽着口水。她想向人求助，可是她不敢尖叫，只能尽可能地避开他的目光。 “为什么不敢看我？” 陆离扣住她的下巴，硬生生逼她看向自己。 “你在害怕什么。嗯？” “我、我才不害怕，我只是觉得你恶心，不想看到你罢了。” “又不想看到我？早两天不是还好好的么？你这又在闹什么脾气？嗯？” 他的语气带着宠溺的味道，如同诱哄一只小宠物，那种温柔是能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可是，陶媛更多的是抗拒，这让她反胃。 “我没工夫跟你闹脾气，我讨厌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我从来就没跟你好过。” “我可不这么觉得，回答我，我又哪里得罪你了？我们好好聊聊，如何？”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放开我。” 陶媛用力挣扎了几下，可是那两根手指就是死死地捏着她的下颚不肯放，还故意用指腹婆娑着，像是在调情，实在让她很无奈。 “你到底想干什么？” 脸被他捏住，她现在只能用眼睛干瞪着他，两个眼珠子瞪得很大。对她来说，这是愤怒的表现，但在陆离看来，生气的她双眼活灵活现，也比平时有生气多了。他不喜欢和她吵架，但是，他喜欢看她生气时可爱的模样儿。 “我来跟你求和。” 懒懒的嗓音，笑笑的。 “我没有生你的气，但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和平共处，你死心吧。” “如果你的脾气不这么暴躁就可能。”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样，像个野蛮人一样把我压在角落里，说一些奇奇怪怪、让人讨厌的话，我能够心平气和地对你吗？你不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大写的欠揍，非常惹人厌吗？你要想和平相处，就离我远一点，别有事没事找我麻烦，很变态！” “谁叫你这么诱人，我控制不住。” 他的脸又贴上来了几分，随时都可能吻上她的嘴唇，陶媛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狠狠咬牙。 “你找你的乔珊去，别来我这发疯。” “乔珊不是已经走了么？” “那就找陈梦，或者其他女人，哪一个都行，但我没空应付你。” “这就奇怪了，我只想要你，你总把其他女人推给我干什么？你对乔珊似乎有很大意见？” “笑话，我对她能有什么意见？” 眼前掠过两人激吻的那一幕，陶媛心口的怒意又开始沸腾起来，反唇相讥道。 “我还得感谢他伺候你，给我省了麻烦。” “她什么时候伺候过我，我怎么不知道？” 陶媛翻了个白眼，真佩服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 “这个你心里清楚，不需要我说的太明白。” “我一点都不清楚，你给我解释解释？” “陆离，我原本以为你坦荡，但没想到你都这么不要脸。敢做不敢当么？和一个女人上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干嘛不承认？” “确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我为什么要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情？” “还说没有，我都看到了。” 陶媛大声喊道。 “我看到你们接吻了，就在她房间门口。” 胸口激烈地起伏着，她最终还是破功了，反应很激烈。这股怒火憋在肚子里太久了，一股脑爆发出来。 陆离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大笑起来。 陶媛就更生气了，他还有脸笑？ “你笑什么？” “我说你怎么突然和我闹脾气，原来是吃醋了。” “我吃醋？你疯了吗？” 她情绪激动地尖声反驳起来。 “我巴不得你和别的女人上不来烦我，我怎么可能为你吃醋，你别太自恋了。” “你知道么？人心虚的时候，会把声音扬得很高，比如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就像是一只炸毛的小野猫……” 他的语气很缠绵，让陶媛忍不住的微微发抖，她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调情，让她浑身难受，起鸡皮疙瘩。 “你离我远点。” “我没有吃醋，我只不过是讨厌你用碰过其他女人的脏手碰我，我觉得恶心罢了。” “我的手，只爱碰你。” 第556章 头等舱 “我没有碰过其他女人……” 他发誓一般呢喃着。 “你当我瞎了吗？我明明看到你进她房间……” “也许有其他男人，但一定不是我。昨天，她在我酒里下了药，我和她换了酒杯，也许是药效发作和其他男人上了罢？” 这话听起来很扯淡，可头顶上传来的他的声音却有种令人信服的力量，至少听他的语气并不像在撒谎。 “你……你当我三岁小孩吗？” 因为紧张，她的声音在哆嗦。 “我没有骗你。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他的身子不断地往她体内嵌入，撩乱了她的呼吸。 “我讨厌被人算计，但是，我该感谢她算计我，让我知道你在吃醋。知道么？我很开心。” 他的温柔叫陶媛难以抵挡，他霸道时她还能抵抗，但他一旦耍起流氓来，真叫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身子，徒劳地扭动着，可是她越挣扎，他就嵌得越深，轻松将她整个人控制住。她的呼吸乱的要命。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吃醋，你别再说这种奇怪的话了。” “你有，你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你不但吃醋，还吃得凶。但你完全可以把担心吞回肚子里，现在，只有你能够满足我，所以我不会碰其他女人，绝对不会……” “我管你碰不碰……唔……” 嘴唇被结实地堵住，刚要推他，他已经抓着她两只手腕扣在身体两侧，激烈的热吻，如暴风骤一般急切，疯狂得如同要压榨赶紧她的全部。 陶媛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嘴唇滚烫滚烫，像着了火。等他结束掠夺，她已经气喘吁吁，一张脸憋得通红。他就停留在她上方，眉宇舒展得很好看，眼里尽是满足的笑意，像星辰一般闪亮，让她眩晕。 “我真的很高兴……” 他说，深沉而认真。 “我喜欢你为我吃醋。” “你……你胡说。” 陶媛炸毛。 “你一定是脑筋不正常了，你这个、这个疯子……别再缠着我……” “嘘，叫这么大声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想把所有人都叫来参观么？” 他像只狐狸，不断地破擦着她，感到她的身体与他一般滚烫。 “你感受到了我有多么强烈地想要你吗？” “一个男人见了女人就想上，那跟动物没有区别。” “我可不是，我只想上你这一个女人……想得不得了，想得快要疯了……” 他好像随时可能一口吞了她。 这样的情话，太容易让人意乱情迷，陶媛已经紧张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掌心不断地冒着冷汗。 “陆离……你……放开我……” “宝贝儿，你不该这么性感。” 一手托住她按向自己，同时肆无忌惮地抚摸着，陶媛感觉自己快要被融化了。 “我、我来例假了……” 情急之下，她脱口叫道。这时候陆离的唇刚好落在她耳畔，勾起一抹笑容，朝她耳蜗缓缓地喷出一口热气。 陶媛的脸陡然被激得通红，骂道。 “你不要脸！” 嘴唇微微一动，沉沉地笑了起来。 “你真是可爱……当然，你现在觉得不能接受是很正常的，但是，我会慢慢教你，你要学的还很多。” 陶媛一个巴掌甩过去，但被陆离截住，她用力扭动了几下。 “放开我！” “我可以放开你，但是，你别再躲着我，和我生气，可以么？” “我讨厌你。” 陆离耸了耸肩。 “那我不介意咱们一直这么耗下去。” “你在威胁我？卑鄙！” “我说了，我只是想和你和好。你原谅我，我放开你。或者，你继续生气，我们就这么耗着，或许更加深入……你选哪一个？” 陶媛很气他，但是又无可奈何，对付一个厚颜无耻的男人，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妥协。 “行了行了，我才懒得和你这种人生气，放手。” 飞机头等舱内。 “小姐，你的机票掉了。” 潘琦回头，一位很帅的混血绅士将机票捡起递给她，她不由得眼前一亮，多打量了他两眼。他一身商业精英打扮，但是看得出在那白衬衫下包裹着的，是非常健硕的身材。加利福尼亚阳光般灿烂的微笑，雪白的牙齿，绅士的风度，雄健的身材……完全是潘琦的菜。 “谢谢。” 混血男人显然对她也很感兴趣，趁着飞机还没起飞，主动与她攀谈。 “你去做什么？” “找个朋友。” 潘琦回答。她昨天接到陶媛的电话，说和陆离一起出差，听语气又受了那王八蛋的气，她怕她被欺负，立刻订了机票。 “哦，我去出差。” “你是哪国混血？” “西班牙、美国、中国。” “西班牙？我在那待过几年，我是马德里康普顿斯大学的。” “这么巧，我也是。” 两人是同校，有很多话题，越聊越投机，潘琦正为这场遇见暗暗高兴时，突然被人从身后亲了一下脸，她吓了一跳，捂脸回头，一衣冠禽兽站在她面前。 “林宇城？” “宝贝儿。” 林宇城眨着眼睛，叫得很酥，一双桃花眼哀怨地睨了眼混血男人。 “他是谁？你的新欢吗？” 潘琦不知道他想搞什么鬼，无语。 潘琦心里骂了句“我靠”。 “你丫抽什么疯，别胡说八道好不好？” 空姐和混血男的目光让她觉得很尴尬，他们肯定都认为她是个找鸭的寂寞女人。 “你们慢慢聊，我先回自己座位了。” 混血男人起身。 “不是这样的，他胡说八道的……” “嗯，我知道。” 潘琦百口莫辩。 林宇城嘴角一扬，把她挤进里面的位子。 “让让，这是我的座位。” 一阵疾风袭来，他轻松扣住了她的手腕，似笑非笑。 “怎么？又想打我？我脸上有写着你能随便打我的这几个字吗？” “林、宇、城。” 潘琦咬牙切齿。 “王八蛋！” “嘘，小声点，这里是公共场合，注意点影响。” “你都不要脸了，还让我注意影响？” 潘琦气得发抖。 “恶作剧好玩吗？” 是又多下作的男人，才会想出装鸭这种烂招。 林宇城嘴角飞扬。 “我觉得挺好玩的。” “你个智障，滚开！” “这就是我的位子，你叫我滚到哪去？” 潘琦自认倒霉。 “你不走，我走。” “飞机都快起飞了，闹什么呀？赶紧给我坐好。” 男人的力气很大，一把将她拉回位子上。潘琦几次起身，又几次被他拉回去，气得要命。 “哎，我爱去哪去哪，你凭什么管我？” “咱们现在是一起的……你是我的客户啊……我得随时随地伺候你。” 林宇城坏笑着眨了眨眼睛。 “你真是个混蛋！” “是你先招惹我的，我是能随便让女人打的吗？我早说过，这笔账肯定得跟你算。” 潘琦狠狠翻了个白眼。 “这么记仇，亏你还是个男人。” “就是因为我是个男人，才不能让人白打，咱们现在扯平了。” 林宇城气定神闲地坐好，出了口气，此时心情非常愉悦。 “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潘琦朝他竖了根中指就不理他了。 一个女孩子居然竖中指，太不文雅了。不过这个女魔王从初中就是这么野蛮，要温柔就不是她潘琦了，林宇城摇了摇头。 形形色色的美女，他见过太多，但即便以他无比挑剔的眼光来看，潘琦都是属于顶级美女的那种，毕竟是千金小姐，野蛮归野蛮，但还是很高贵的，哪个男人会不疯狂？ 林宇城喉咙有些燥热，脑子里遐想连篇。 潘琦很快感到了两道炽热的目光，这是她很熟悉的，扭头瞪去，果然林宇城正盯着她的胸，忙遮住。 “你看什么看？” 竖起两根手指插向他的眼睛，林宇城轻松用手掌挡住，揶揄。 “不想被男人看，还穿得那么露？” 潘琦的穿衣风格是比较大胆，但还不至于露，这王八蛋占她便宜居然还把责任推给她，实在是太无耻了。 “我胸大不行吗？” “是是是，你胸大，你说的算。” 林宇城低低一笑，小声嘀咕道。 “女人长胸不就是给男人看的吗？难道还自己欣赏？” “直男癌！” “话说你去干什么？” “关你什么事？” “呵，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去找我大嫂吧。那我们顺路，我也是去度假村。” “怎么？度假村有什么party吗？你和陆离不愧是兄弟，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喂喂喂，你说我就好，干吗扯到我大哥身上？” “瞧瞧你那狗腿的样儿，啧啧，贱。” 潘琦十分嫌弃地说道。 “你是陆离的狗腿子吗？不过他现在不在，你不着急抱大腿。” “什么狗腿子，我们是兄弟。” “你们那叫狼狈为奸。你不是个东西，陆离更不是。我这次过去，就是不阻止他欺负我们家媛媛。” “你什么时候这么多管闲事了，八婆。” 潘琦眼睛一瞪，眉心一皱。 “你居然叫我八婆？” “插手别人的家务事，难道不是八婆吗？我劝你别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然他们和好了，你里外不是人。” “他们和好？怎么可能？我家媛媛又没瞎眼。现在是陆离死缠着不肯离婚，你不如劝劝他别再死缠烂打，就当给自己积德了。” “他们不可能离婚。” “谁说不可能？我看这个婚离定了。” “哦？要打赌吗？” 潘琦当然不怕他。 “赌就赌，怕你吗？你说赌什么？” “如果我赢了，那你让我睡。” “输了呢？” 林宇城双手一摊，眯着双桃花笑眼。 “我让你睡。” 第557章 生活和婚姻都要继续 潘琦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唾道。 “不要脸，谁要睡你！” “想睡我的女人多的去了，你要不跟我打这个赌，你这辈子都别想睡到我。” “呵呵，说得好像谁真想睡你似的，我怕得病。” “什么病？上瘾的病吗？” 潘琦做了个“stop”的手势。 “别跟我说话，我不想听。” “你说说你，长得也算不错，脾气怎么就这么差劲？就你这样的，以后哪个男人敢要你？” “呵，这就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情了，不管我跟哪个男人在一起都好，总之不是跟你。” “那是最好了，我还怕你看上本少，你这种，送给我我都不要。” “送给你？想得美。就算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如果是那样，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选择你？” 潘琦咬咬牙。 “贱！” …… 晚餐时间，陶媛房间的门铃响了，打开门，果然是某孔雀男，叼着一根玫瑰，自以为很帅地双手环胸站在门口。 “嗨。” 对于他的一再骚扰，她表示很无奈。 “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送给你。” 陆离把玫瑰递给她。 “能赏脸一起吃顿晚餐么？” “我能拒绝吗？” “我们刚刚和好，我认为，我们应该一起吃个晚饭庆祝一下。” 陶媛摇头。 “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本来我答应和你和平相处也不是自愿，而是被迫。” “不管自愿也好，被迫也好，生活和婚姻都要继续，没必要给自己添堵不是吗？更何况现在在度假村，你应该好好享受你的假期。” “本来我是这么打算的，可惜完全被破坏了。” “那让我来弥补。” 陆离微笑着，眼里流转的温柔勾人于无形间。 “我一直很努力修复我们的关系，难道你看不出我的诚意？” “诚意我没看到，但抽风我倒是看到了。空虚寂寞了，突然对糟糠之妻感兴趣了？难道陶嫣然已经不能带给你新鲜感？” “随你怎么理解都好，现在我眼里只有你一个女人。” 陆离目光灼灼，深情表白，陶媛承认那眼神确实非常打动人，她都差点要沦陷了。不过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要是相信他说的话，那她就是傻子。 “连和我一起吃个饭都不敢，你是这么怕我，还是……你怕你自己会沦陷在我的魅力之中？” 陶媛认真端倪了几眼。 “魅力？在哪？我怎么一点也没看到，我只看到了死缠烂打。” “真正喜欢的女人，值得穷追不舍。给我个机会，ok？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只有抱有希望才会失望，但我对你没有，所以不存在失望。但既然你的脸皮都已经厚到这种程度了，我似乎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陶媛莞尔。 “我就当做是赴福鸿门宴吧！” 入夜，原本热闹的沙滩上幽静无人，烛光晚餐已经准备就绪，小提琴乐师现场演奏，海岸一路灯火。 陶媛见这状况，忍不住调侃道。 “这鸿门宴未免太浪漫了一些。” “气氛不浪漫一点，怎么吃了你？” 陆离从她耳后亲了她一口。 绅士地拉开座椅，陶媛落座，葡萄美酒，海风徐徐，这样的气氛叫人微醺。哪个女人不喜欢浪漫？即便是她，也不禁有些飘飘然。当然，纯粹是气氛到了，与对面的男人无关。 见气氛还不错，陆离顺势就说。 “你瞧，和平共处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吧？” 她扬了扬眉梢。 “那得看你的表现了。” 她一对他笑，陆离便感觉甜意从心脏各个地方钻出来，快将他溺毙了。大抵是被她虐惯了，她态度稍微好一点，他就感动的不得了，就差没摇尾巴了。陆离啊陆离……你是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一定好好表现。为和平共处，干杯。” 他举起酒杯。 “cheers！” 两只高脚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借着猩红色酒液看她，越发美不可言。红酒微微有点涩，但入口却变得无比甜蜜，甜甜的感觉便顺着喉咙一直延伸至身体各处。才一口，便有些微醺起来。 酒喝得差不多了，陆离起身走到她面前，半弯着腰，伸出一只手。 “能有荣幸邀请你跳支舞吗？” 陶媛也不是个矫情的女人，放下酒杯，把手放入他掌心。柔软的肌肤，暖暖的温度，叫陆离迷恋，握住了，一辈子都不想放开。轻轻地，握了握。 两人随着音乐起舞，抱着她，感受着她的香味，陆离愈发迷醉，手情不自禁地滑落到她腰上，双手环着她的腰，将她轻轻摁向自己。 陶媛身子一紧，产生了一些抗拒的情绪。刚刚气氛恰到好处，所以她没有拒绝他，但是，并不代表她能和他那么亲昵。 “你……” “嘘，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 温柔的嗓音，融化了她的力气。她的身子仍有些僵硬，却没有再推搡。 她真的很不习惯这种和谐，觉得很诡异，浑身哪哪都不自在。但是同时，她又难以抗拒这样的温柔。女人毕竟都是容易心软的，不管再怎么恨都好，在某一个瞬间，会因为长久的疲倦想要放下防备和抵抗，短暂的麻痹自己。 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毕竟是陆离啊……她爱了十几年，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都早已对他产生了一种依赖。她就像是蛛网上的小虫，不管怎么挣扎，其实早就已经陷入了他的“天罗地网”。越抵抗，黏得越紧。 另一边，潘琦到了度假村打不通陶媛的电话，急得到处找她，林宇城一直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甩都甩不掉。 “哎，你干嘛老跟着我？烦不烦啊？” “我有吗？” 林宇城一脸无辜。 “度假村是你的吗？凭什么说我跟着你？说起来，这里还有我的股份，是我的地盘，我想去哪就去哪，你管不着。” “你……” 潘琦咬咬牙，特别想在那张装无辜的脸上狠狠甩两耳光子。帅，帅又什么用？越帅越贱。 “我知道你想去哪，你想破坏人家夫妻感情是不是？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林宇城跟在她后面，絮絮叨叨地批判道。 “我说你这人，脾气差就算了，干吗老喜欢掺和人家的家务事？你心里黑暗，见不得别人好是不是？” “我心里黑暗？” 潘琦指着自己，冷笑着翻了个几白眼。 “你觉得媛媛跟那王八蛋在一起能好吗？我这个叫挽救失足妇女，避免她受到伤害。” “在你眼里，陶媛没长脑子吗？难道她自己不会判断好坏？” “她要是长了脑子，能喜欢陆离十几年？你知道这些年她受了多少委屈，过得有多苦吗？你没有见过她自杀，泡在浴缸里满身是血的样子，所以你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 时隔几年，每次想起那血腥的一幕，潘琦都忍不住红眼睛。 林宇城也挺难受的，他能够理解潘琦的心情，换做是他，也会不陶一切地保护自己的兄弟。半晌，才讷讷地说。 “我知道我大哥之前做的确实不对……” “不对？根本是罪大恶极！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跟着我。” 她扭头就走，但林宇城还是继续追。 “你听我说，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我哥已经改了，他现在对陶媛是真心的，他想和她复合。” “他的心早就被狗吃了，还有什么真心？他就是犯贱，就是见不得陶媛过得比他好。说到底，他爱的还是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 沙滩上，一对“情侣”拥抱在一起，潘琦顿住了脚步，气炸了。她就知道，陆离又给陶媛灌迷魂汤了。正要冲上去，被林宇城一把拽住。 “你放开我，放手……混蛋……” 她拼命扑腾着，叫骂着，但林宇城就是不放。她气急了，抓着他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尖尖的牙齿刺穿了他的肌肤，林宇城痛得嗷嗷叫。 “你咬人，你属狗啊！” “你松口……” 潘琦咬得更用力了，嘴里全是血腥味。一肚子火，全发泄在他手上了。 “松口，你听到没有？我哥走了……” 潘琦这才松开他，抹了把嘴，血腥味让她恶心。 陆离已经离开了，只剩下陶媛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这一幕，正如他们间的关系，陆离总是先招惹她，然后毫不留情地抽身而去。在那段关系里，永远都是陶媛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怎能不叫她心疼？ …… 两人相拥而舞，女人柔软的身子贴着男人阳刚健硕的身躯，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交换着热度。彼此的心跳都有些凌乱，扑通——扑通——扑通，就像初次恋爱那般，一切都令他们怦然心动。 陆离低头，望着那张清秀的脸，感觉平生所有的柔情都被勾起来了。对陶嫣然，他爱过，但即便是爱的最深时，也没有过此刻这么强烈的感觉，怎么看都不厌倦，哪怕是拥抱着，还是觉得不真实，似乎只有将她烙入自己骨髓，才能够满足。 这是一种……灵魂的饥.渴，耳畔不断有一道宿命的声音在对他说：你一生的命运，就在这女人身上。牢牢抓住她，否则你的人生就彻底完蛋了。 他的眼神愈发炽热了，陶媛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眉眼低垂。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第558章 谁会拿车祸开玩笑 “只有看着你，我的心才是满足的。” 他的鼻尖贴着她的耳畔，呼出一口热气。 “你说，你是什么时候在我心脏上挖了一个洞？” “我才没有。” “你有，你听听我的心跳，是不是很快？你总说我骗你，但是心跳是骗不了人的。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它跳得很快。” “那你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看是不是得了心脏病。” 他被她逗乐了，笑了起来，胸膛里发出阵阵笑音，贴着她的身子颤抖着，让她也跟着颤抖起来。 “你真会破坏气氛。” “嗯，但你也不适合玩浪漫啊。” “我并没有刻意玩浪漫，我只是想着你会喜欢什么。于我，在哪，做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你在一起。” 陶媛心都要酥了，双腿在融化。 “陆总不愧是陆总，撩妹技能满分。” “那你被撩到了吗？” “嗯哼，挺酥的。” “哪儿酥？” 他的声音很邪恶，再加上是贴着她的耳朵说话，那种撩人的感觉便乘之千倍，那么一秒陶媛真的是膝盖一折腿一软，差点就瘫下去了。慢了一拍，她努力跟上他的节奏，维持着呼吸，尽量不让他看出自己的狼狈。 “上面酥，还是……下面酥……” 她白了他一眼。 “你这人怎么……” “有么？我是问你脑子酥，还是腿酥，哪里黄了？你刚刚都腿软了，我才问的。” 陶媛无语到了极点。这人，只负责“点火”，不负责收场，而且脸皮厚到了一定程度。 “你说说，是不是你想歪了？” “跳舞就好好跳，拒绝交谈。” “那不行，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怎么都说不够，那说一辈子好不好？” “做不到的承诺，就别信口开河，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 大掌在她腰上婆娑着，不盈一握的腰肢，那么柔软，激起了陆离的占有欲，只想将她狠狠嵌入自己身体。 “难道你不想知道结果？” 陶媛感到气氛越来越火热，正在朝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下意识地往后缩。 “我……我不想知道……” “不，你想的。宝贝儿……” 他亲昵地呼唤着她，唇齿间不断逸出亲密的情话，低喘着，难以控制自己的气息，捧起她的脸，朝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吻了下去。 陶媛的心已提了起来，在喉咙口“砰砰砰——”跳得很快，连吞咽口水都变得无比困难。 “陆离……你……你别这样……” “让我吻你，媛媛，别拒绝我……” 炽热的气息吞噬着她的嘴唇。 陶媛的大脑是凌乱的，不知所措。 “陆离……我……我……” 她有些抓狂，心里哀求着他别这样，她会沦陷的…… 一步步眼见自己沦陷而无力挣脱的感觉让陶媛害怕，陆离的脸就在她上方，灯光沿着他的脸倾洒下来，衬得轮廓愈发立体分明，漆黑的瞳孔深处，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晃得她心都乱了。漂亮的薄唇，不断地呢喃着。 “别抗拒我，好吗？” “给我个机会……” 那声音让她酸软。 “给我个机会……” “陆离……” 她的手指在发抖。 唇，越贴越近，陶媛几乎是认命了，轻轻闭上了眼睛，睫毛像小扇子一般颤抖着，撩动着陆离的心脏。 在情场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竟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般，屏住呼吸。 “铃铃铃……” 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激.情魔咒，陶媛并没有立刻推开陆离，反而是微微陷入了失望之中。 陆离无比懊恼，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带手机出来。气氛有些尴尬，他的一只手还拥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抑制着恼怒，呼吸不稳。 “请问……是陆先生吗？我们这里是仁和医院。陶小姐发生了车祸，现在正在抢救。” “车祸？” 陆离松开了陶媛，走到一旁。 “严重吗？” “目前情况还不清楚，您赶紧过来吧。” 陆离看了眼陶媛，犹豫了一秒钟。 “我知道了，我现在过来。” “怎么？谁发生车祸了？” 见他紧抿着嘴唇，陶媛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陶嫣然是吗？” “嗯，她发生意外了。” “呵呵，她可真会挑时候。” 凉凉的嘲弄让陆离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怎么能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她知道我们在一起，故意的。” “谁会拿车祸开玩笑？” 陶媛又是忍不住一个白眼翻过去。 “普通人不会，但你的陶嫣然可不是普通人，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陆离皱眉，他不是气她说陶嫣然，只是不满她的语气和态度，好像很恶毒一样。在他心里，她并不是一个恶毒的人。 “你非要用这种语气说话？” “难道我想说什么还不能说了？” 陶媛反问，刚刚他对自己百般温柔，现在却为了陶嫣然用这种指责的语气和她说话，变脸能再快一些吗？这说明陶嫣然在他心里才是最重要的，陶嫣然是一朵圣洁的白莲花，谁都不能侮辱。那刚刚他对她说的那些情话算怎么回事？他一时抽风耍着她玩？ 陶媛气陆离，但她更气自己，明明已经上过那么多次当了，却还是每一次都中招，真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 “行了，你在这跟我较劲也没什么意思，赶紧过去找你的心肝宝贝吧。” “她现在在抢救，我只是担心她的……” “不用解释那么多了，我根本不在乎，不想知道。” 陶媛转过身去，面朝大海，背对着他，刚刚意乱情迷的女人，此刻身上散发出了冷漠的气息，显得有些绝情。但他看不到的是，她的眼眶已经有些湿濡了，只是用冷漠的假象维持自己的尊严罢了。 陆离心里有些自责，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情况，他说什么都会让她讨厌。手，轻轻扶上了她的肩膀。 “我去看看情况，如果不严重我就马上回来。” 陶媛在心里冷笑，陶嫣然都装车祸了，怎么可能不严重？当然是要多严重有多严重。豁出去这么一大场，不缠住他一个月不就亏了吗？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望着大海冷笑着，陆离沉默了一会儿，离开了。 他还是走了，属于他的气息越来越淡，陶媛暗笑自己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心里还是微微有些失望？ 她就当做陆离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多多少少有真心的成分，可是，在他心里，陶嫣然的位置是谁都无法动摇的。哪怕他们不会复合，陶嫣然也永远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而她，最多只能成为他心中的第二名。 如果不是唯一，那么，她宁愿不要。 心，被风吹得冷硬，同时难以抑制一丝哀愁。 直至所有情绪都消弭，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她才走回酒店，潘琦迎面走了过来，笑嘻嘻地嚷嚷道。 “你总算回来了，我找你好久了。” 灿烂的笑容让陶媛心头一暖，不管怎么样，至少她还有这个好朋友。 …… 陆离坐私人飞机赶回了，一下飞机直奔医院，医生表示手术已经做完了，陶嫣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右腿受伤严重，以后可能没办法继续跳舞了。 陶嫣然麻醉未醒，陆离一个人站在静寂的走廊上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空气中浓浓的药水味让他感到烦躁。他，讨厌医院这个地方！ 陶嫣然的意外让他心疼，另一方面，他又止不住地不断去揣测陶媛现在的心情，她一定是误会陶嫣然比她重要了。 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陆离考虑了很久，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响了两声，然后就被挂断了。 也是，她那么倔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时候接他电话？ 屏幕暗淡下去，一如他暗淡的心情。 …… 陶嫣然在清晨清醒了，精神还很憔悴，但是很高兴。在那张苍白的脸上，两只眼睛在发亮。 “我也不知道医生怎么会联系你，不过你能来，我很开心。” “你出事了，我能不来吗？” 陆离淡淡地笑了笑，给她拢紧了被子。 “你昨晚是不是没睡，都有黑眼圈了。是担心我担心得睡不着吗？” 他只是笑笑，眉宇之间的情绪，都是很浅的。也许是因为一夜未眠的憔悴，也许是因为心情压抑。总之，所有反应都显得有些勉强。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陶嫣然此刻的模样儿很乖，温顺得像只的绵羊。她想了很久，自己究竟哪里比不上陶媛，想来想去，应该是不如陶媛温柔，她应该就是用这一招蛊惑陆离的吧！ 当然，陶嫣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学陶媛，她任性地想着，陶媛能做到的事情，她同样可以，而且她会做得比她更好。陶媛休想赢她，不管是任何一个方面。 “你好好休息吧。” “身上还有点疼，不想休息，我只想和你说说话。” 两只眼睛水盈盈的，含情脉脉，充满了依赖。 陶嫣然算是陆离见过的最最骄傲的女人，独立、聪明，好像少了谁都能活得很精彩，永远不会依附于一个男人。这曾经是他的困扰，因为他有些大男子主义，喜欢自己女人依赖他，但现在，她依赖他了，却让他感到了压力。 因为，他想要的女人，不再是她。 第559章 是已婚人士了 “你不是说在外地出差吗？怎么这么快赶回来？很担心我是不是？” 她眨了眨眼睛，尽管面容憔悴，但是五官还是很漂亮，有一种病态的性感。只要她一笑，那张脸就像会发光一般，艳光四射。 陆离不愿回答这些问题。 “哪里不舒服么？要不要叫医生？” “你就是我的医生，看到你，我什么病都好了。” “……” “要是你那天答应回来看我演出，我现在也不会躺在医院里，你得对我负责。” “对不起。” “呵，我开玩笑的。你现在怎么老喜欢皱着眉头？很严肃的样子。我不喜欢。” 陶嫣然也是在强颜欢笑。眼前这个陆离，就是具行尸走肉，身体在这里，但是心思完全不在她身上，她心里很不爽，感觉自己就像个自作多情的小丑。 可是，她费了那么多精力才安排了这场车祸，不管怎么样都得拖住他。她对自己说，他的失常只是因为他们分开太久，他还需要时间去适应她，很快他们又会像从前一样好。 “嫣然，我……” “我肚子有点饿了，去给我买早餐吧。” 她打断他。 陆离点点头。 “嗯。” 起身，离开病房才发现，里面的气氛比走廊上还要压抑。面对陶嫣然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时间越长，这种感觉越强烈。 到了餐厅。 “先生、先生，您要什么粥？” 服务员问了好几次，陆离才回神，意识到自己刚才恍惚了。 “瘦肉粥。” “好的。” 服务员利落地打包好递给他，小声和旁边的同事花痴他。 “太帅了。” “啊，真的是，好有男人味……不知道是来照顾他父母的还是妻子。” “谁知道呢，不过你看他戴了婚戒，是已婚人士了。” “果然好男人都结婚了……哎……” …… 陆离在餐厅门口抽了一根烟，脑子里尽是陶媛，感觉魂儿都给她勾走了似乎的，一刻都停不了。 又给她去了一通电话，结果还是被挂断了。 但即便是这样，还是让他稍稍安心了一些，仿佛这样就算是某种联系。 苦笑。 …… 陶媛接到了陆离离开后第四通电话，还是挂断了。早中晚各一通，他是照三餐问候她吗？从她挂第一通电话，他就应该想到她不会接，为什么还纠缠不休？都在陶嫣然身边了，还缠着她，这算什么意思？ “准备好去浪了没有？” 潘琦走了过来。 “拿着手机干嘛？又是那王八蛋的电话？嘁，叫他去死！” 一脸坏笑地揽过她的肩膀。 “手机别带了，今晚姐姐带你好好地浪一场。” 林宇城接到陆离的电话，领命去找陶媛，还没按门铃，门就开了，两个身着比基尼的美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林宇城先是吓一跳，然后被狠狠惊艳了，差点喷鼻血。 潘琦一米七多的模特身材，陶媛没她那么高，但是身材也非常好，玲珑窈窕。 林宇城心里骂了句“我擦”，这是什么情况？ 陶媛不习惯穿得这么清凉，尽管围了条丝巾，但还是很不自在，局促地用手遮住了胸口，潘琦就自然多了，身材好没什么好遮掩，嚷嚷起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朋友妻不可欺，林宇城困难地将目光收回。 “你们这是去哪？” “关你什么事？怎么？你主人派你来盯梢吗？” 陶媛在场，林宇城得维持绅士风度，嬉皮笑脸道。 “你这话说的，什么盯梢，我就不能来找我大嫂玩吗？这是去哪玩？也算我一个？” “想得美。” 潘琦拉着陶媛离开，林宇城厚着脸皮跟在后面。 “说嘛，这是去哪？” 潘琦被他缠得实在烦了，就回了一句。 “回去告诉你主人，我和媛媛要去参加游艇比基尼party，叫他去死。” 游艇比基尼party？林宇城眼前都是些香艳的肉体，那些party可乱了，如果让陆离知道陶媛去参加这种派对，非杀了他不可。可是他想拦都拦不住，只能继续跟着。 …… 两人上了游艇，里面已经嗨了起来，一群穿着比基尼的美女和男人在狂欢饮酒，十分疯狂。 陶媛一进去就想逃。 “这人太多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人多才热闹啊！你不会怂了吧？” “不是，我、我不习惯。” “拜托，你才二十四岁，正是该疯玩的时候，怎么活得比我奶奶还保守？现在不疯什么时候疯？难道你还考虑那王八蛋的感受？” “当然不是。” “那就对了。” 潘琦把她推进人堆里，很兴奋地大喊道。 “party开始了，嗨起来！” 陶媛开始有些不习惯，但是很快就被卷入热闹的气氛中，随着音乐舞动起来。男女贴在一起跳热舞，她也不再抗拒。她真的太累了，绷得太紧，她需要狠狠放纵。 林宇城换身衣服的时间，陶媛已经和一群男人跳起了贴身热舞，他差点就疯了，揪着潘琦质问道。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怎么了？我姐妹玩得很开心，很好啊！” 潘琦得意地说道。 “你滚开点，别妨碍我。” “你真是脑子有问题，如果我大哥看到，会发疯的。” “呵，那不是正好吗？别说疯了，我巴不得他死了。” “陶媛跟你不同，她是有夫之妇，她不能这么玩。” “她结不结婚有区别吗？难道你还想让她给那混蛋守活寡？昨天你也看到了，是他抛下她走了。” “也许他有重要的事情。” “是啊，是很重要，陶嫣然呢，能不重要吗？” 潘琦一边讽刺一边翻白眼。 “既然他给不了她幸福，就别再干涉她的生活，你也给我滚蛋！” “你真是不可理喻。” “你下贱无耻。” 两人吵了几句，趁林宇城分神，潘琦偷了他的手机，拍了几张陶媛狂欢的照片，在微信上发给了陆离。 …… 与此同时，医院内，陆离正在给陶嫣然削苹果，手机一响，他连手都没来得及擦一下，急忙掏出手机，看到陶媛穿着比基尼和其他男人热舞的画面，气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他一离开，她就迫不及待地狂欢起来了吗？一个有妇之夫，居然参加什么比基尼派对，这该死的女人！ 陶嫣然看不到屏幕，但也猜得出是什么事情。虽然陆离一直陪着她，但都魂不守舍的，让她很恼火。 “怎么了？” “没事。” 陆离锁上手机，放回裤袋里，脸色很明显难看了许多。他继续削完苹果，递给她。 “你今天早点休息。” “你很着急离开吗？” “嗯。” “有什么急事？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能多陪我一会儿吗？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寂寞的。而且我最讨厌了医院了，你知道的。” “我找护工陪你。” “我需要的不是护工，而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发生车祸吗？因为那时候我脑子里一直想着你，所以才会分神。我会答应代替我朋友表演，是想跳给你看，可是你没来，我真的好失望，但是我又不能告诉你。回来的路上，我突然很难过，哭了起来，眼泪迷了我的眼睛才撞车的。” 陶嫣然很讨厌装可怜，但是她没有其他办法了，她这么说就是故意想让陆离愧疚，利用他的自责把他留下。 她以为自己都说到这份上了，他怎么样也不会离开了，但是陆离犹豫片刻后道。 “对于这次的意外，我只能说抱歉。但是，我们的感情已经结束了，应该继续往前走，至少我是这样。” 陶嫣然被深深刺激。 “往前走？走去哪？走去陶媛那么？” 他的沉默代表了肯定的回答，无异于火上浇油，陶嫣然忍了一段时间的火，一下子发泄出来。 “你别忘了，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宝宝，你怎么能喜欢上一个杀人凶手？”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别再提。” “那是我们的宝宝，你真的能够忘记吗？” 陶嫣然心痛又愤怒，那个孩子不是陆离的，但是是她的骨肉，她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你对得起我们的孩子吗？” “别再提那件事了！” 陆离选择了逃避，站了起来。不想听她说更多折磨他的话，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就逃离了病房。 “阿离、阿离，你回来……” 陶嫣然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险些从病床上摔下来，可是他并没有停下脚步。 她相信曾经有生命爱着他的男人竟然这么绝情地对待她！ …… 两天飞机往返，加上昨晚一夜没睡，陆离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头疼得厉害。但是在飞机上也没办法休息，一闭上眼就是陶媛那几张比基尼照片，怒火让他坐立难安，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 而陶媛并不知道有一个男人已经为她濒临疯狂，放肆地狂欢了一场，她精疲力竭，和潘琦头靠着头坐在一起傻笑。 “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酒精刺激着大脑，她很兴奋，每一个细胞都沸腾着，欢呼着。 “琦琦，谢谢你……” “嗨，咱们之间有必要说这种话吗？闺蜜不就是这么用的？” 潘琦刚刚喝酒干翻了几个男人，也醉醺醺的。 “你啊，平时绷得太紧了，不趁着年轻疯狂就老了……来，为了狂欢，为了年轻，再干一杯。” “干杯！cheers！” 第560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午夜十二点，party结束，两人互相搀扶着回酒店，一个刚才和陶媛跳舞的男人跟着她们。 “走嘛，现在太早了，我们再去玩。” “我、我头痛，不去了……” “再喝一场就不痛了……” “你走开！” 潘琦推了他一把，但力气软绵绵的，她眯着眼睛打了个酒嗝，指着他说。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嗝……你不就是想把我们媛媛拐上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滚远点……” “别这么说嘛，出来玩不都这样吗？走吧走吧……” 陶媛和潘琦都喝了很多，那个男人很清醒，力气又大，一下子挣脱不开。 男人正幻想着，迎面突然挨了一拳，一拳头就给他打趴下了，半天爬不起来。 “滚！” 他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陆离扶住了陶媛绵软的身子，看着她那张红得像猴子屁股的脸，他既生气又心疼。 “该死，你喝了多少！” 他没扶潘琦，潘琦一屁股坐在地上，皱着眉头瞪着他，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陆、陆离……王八蛋……你……你不是走了吗？” 陆离了解陶媛的性格，她自己肯定不会参加那种party，明显就是潘琦带她去的，她到底交了个什么垃圾闺蜜，带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陶媛迷迷糊糊也看清了是他，挣扎起来。 “放、放手，放开我……” “她叫你放开，听到没有？你干嘛回来……” 潘琦踉踉跄跄地走过来，要把陶媛从他手里解救出来。 “你放开，放手啊，混蛋！” “你够了！你明知道她不会喝酒，为什么还让她喝那么多？” “高兴，不行吗？不喝酒能怎么样？你想她为你伤心流泪？是你抛弃她在先，现在别在这假惺惺装好人。” “我假惺惺？如果刚才不是我及时出手，会发生什么危险？像你这种女人恐怕是不在乎的，但你记住，陶媛和你不同，她是我老婆！” “你就只会嘴上说，你有把她当过你老婆吗？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你他么在陶嫣然那，既然走了，就别回来，我不会把媛媛交给你这种人。” 潘琦抓着陆离的手臂就咬，像只难缠的八爪鱼，陆离另一只手还要扶住陶媛，一时推不开潘琦，眼睛都气绿了。 极品女人他见得多，但是潘琦绝对是最极品最让人讨厌的那一个，如果她是个男人，他早就活活打死她了！ 沙滩上，陆离一手拽着陶媛，另一只手被潘琦咬住，简直要抓狂了。就在这时候，林宇城醉醺醺地走了过来，一副不明状况的样子站在旁边围观。 陆离冲他吼道。 “还看什么？赶紧过来帮忙。” “哦哦哦……” 林宇城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去拽潘琦。 “喂……松口，松口，听到没有？你属狗啊，这么喜欢咬人。” 他被咬过，知道有多疼，对陆离充满了同情。 陆离现在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我不是让你看着她吗？你怎么看人的！” “我、我也喝多了……” 林宇城一脸苦逼。 “我就撒泡尿的功夫，她们就不见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让潘琦松了口，但她和陶媛两个人在那鬼哭狼嚎。 “琦琦，救我……” “琦琦……” “放开她……陆离，你混蛋……” “放手……” “琦琦……” “媛媛……” 两人哭嚎得跟生死别似的，吸引了很多人在旁边看热闹，陆离和林宇城尴尬癌都犯了，感觉像两个人贩子，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姑奶奶，你别叫了，我求你了……” 林宇城捂不住潘琦的嘴，干脆一把将她扛在肩上。 “我解决这个，你搞定大嫂，分头行动。” “林宇城，你放开我……你他么放开……放开……” 潘琦叫嚷着。 “闭嘴，再吵我就把你卖到非洲去，你这麻烦的女人。” 陆离沉着张脸瞪了眼陶媛，她还在不依不挠地挣扎。 “放开我……我……我不要你管……陆离你放手……” 他不管她怎么吵，直接拖着就走，步伐迈得很大，陶媛喝醉了根本追不上，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双腿一软，直接就跪在了沙滩上，但他不理她，又把她拽了起来，继续走。 她急红了眼睛，用另一只手就掰他的手指。 “你放开我，听到没有？你没有权力这么对我……你这混蛋……我叫你放手啊……” “你耳朵聋了吗？放手！” “放开……” 只顾着前进的男人突然停住了脚步，陶媛直接撞上了他的胸膛，坚硬得令她眼前一黑，一阵眩晕。 紧接着右脸就被他一把箍住了，整个人都被他提了起来，阴沉的脸直接压了下来，眼里闪烁着怒焰。 “不要我管？那你想要谁管？你想被刚才那个男人带走？” “是又怎么样？他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陶媛被他那么闹了一通，也很生气，昂着脖子，迎着他愤怒的瞳孔。纤细的身子还冷得瑟瑟发抖，但仍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眼珠子通红，一部分是酒精的作用，另一部分是因为愤怒。 他承诺过不会再这么野蛮地对待她，可现在还不是一样？呵，这个男人的话当然不能相信。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厚颜无耻的渣男！ 五根手指骤然一紧，她的肌肤都从手指缝里漏了出来，健壮的身躯逼向她，眼里闪烁着火光。 “你是巴不得气死我是不是？非要跟我作对，非要跟我添堵你才高兴，嗯？” 陶媛眼珠子一翻，丢过去一记白眼。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给你添堵？我去狂欢是因为我喜欢我高兴，那是我的生活，你没有权力干涉。” “我没权力是吗？” 陆离咬牙。 “你看看你现在，还不是让我给逮住了。你又能怎么样？” “怎么……你大老远从陶嫣然那赶回来，就是为了……为了抓奸么？” 浓浓的酒味冲上喉咙，陶媛恶心得差点吐了出来，胃里的不适让她更加躁怒。 虽然喝醉了酒她现在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但是她也大概清楚是什么样一个状况，毕竟这种事情发生过太多次，她身体已经形成了一种本能的反抗机制。 “既然要抓奸，那为什么不晚点？等我和那个男人上的时候你再……嗯……” 她痛得闷哼了一声，因为他居然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感觉嘴唇都给他咬破了，疼得厉害。 陆离是被她那句话激怒了，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说道。 “你只能有我，休想和其他男人。” “我就要……你管不着……” “你看我管不管得着。” 脸被箍得紧紧地，陶媛拼死挣脱不了，气得发狂了。 “放开我，救命、救命……” “救命……救救我……” 她边哭边喊。 陆离不得不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到一个角落里。 “你真的是很不听话，你知道吗？” 怒意在他胸膛里沸腾着，可是他又不舍得伤害她。 “为什么就不能乖一点，嗯？你也能少吃点苦。” “救命……” “唔。” 他用两根手指捏住了她的嘴唇，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干瞪眼。 “唔唔……” “很生气吗？嗯？我告诉你，我现在比你生气一百倍。我过去似乎对你太温柔了，导致你现在这么随心所欲。看来我不给你点惩罚是不行了！” 怒气从他瞳孔中消弭，转化为另外一种。 “喜欢跟我对着是吗？” 陶媛紧张得一个劲吞咽口水，她的嘴皮已经被他捏得发麻了，眼里透露出恐惧。 “你有一种奇特的魅力，你知道吗？即便是在我很生气的时候，我依然觉得你该死的诱人……” 他低低抽着热气说着，同时五指一收，一把抓紧了她的臀部。 “唔唔……唔……” “很刺激是不是？呵，你的身子就是这么敏感。” 陆离贴着她的耳朵，喷洒出一股灼热的气息，沿着耳垂往下，时轻时重地亲吻着她的脖子。 陶媛闭上了眼睛，眼角渗出了泪水，就要抓狂了。 陆离沉沉地笑着。 “睁开眼睛，看着我，看我是怎么疼爱你。” 他一松开手指，陶媛就叫骂起来。 “混蛋……放开我……” 困难地扭动着身子，可是动弹不得。 “放开……” “叫啊，再叫大声一点。不过这里没有人，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你无耻……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不是你的……别用你碰过陶嫣然的脏手来碰我……我觉得恶心……放开我……” “脏手？你说的是这只吗？这只手，只会碰你，不会再碰其他女人。” “你说这种谎话不怕天打雷劈吗？像你这种，见到女人就想上，我诅咒你，诅咒你得病，诅咒你头顶生疮脚下流脓，诅咒你无能……” 陆离不怒反笑，眼神异常明亮。 “我无能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的幸福还得靠我。” “无耻。” “你这张嘴，真的很不乖，看来不给你点惩罚不行了。” 说着，眼神一厉，将她的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她，根本不给她躲避的机会，强悍的身躯就直接压上了她的背，抡起巴掌，狠狠在她臀上拍了一掌。 “啪——” “啊——” 陶媛惨叫一声，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知道痛了吗？还敢吗？” 陆离说着，又是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 “王八蛋……混蛋……” 陶媛边哭边骂。 “骂吧，再骂大声一点……我喜欢你骂我……” 第561章 幸好只是噩梦 她的丝巾已经掉了下来，身上只剩下比基尼，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陆离早已蠢蠢欲动。 陶媛慌张地叫起来。 “你、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嗯？老婆，你怕了吗？” “陆离你疯了，这、这是在外面……” “我就喜欢，我保证你也会喜欢的！” “我要告你……混蛋，放开我……” 陶媛的叫骂最终没有能阻挡住男人强悍的攻势，如狂风暴雨般激烈，她最后骂都骂不出来，哭闹声变成低低的嘤咛。 …… 陶媛从噩梦中惊醒，诈尸一般从床上弹了起来，天已经很亮了，窗外阳光刺眼，海浪拍打着沙滩。 她全身冷汗，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惊魂未定。 她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他和陆离……那旖旎的画面是那么地清晰，就像是真的一样，令她感到羞耻，双颊火辣辣地发烫。 幸好只是噩梦。幸好…… “早。” 陆离端着早餐走了进来，托盘里，一杯橙汁，一分三明治。 陶媛吓得往后一缩，睁大眼睛警惕地瞪着他。 “你……你怎么会在这……” “我当然在这，我可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男人此刻神清气爽，心情愉悦，整张脸舒展的很好看，有一种清透，纯净明亮。浸透在阳光里，如同俊美的阿波罗神。 陶媛希还不大能理解眼前这种状况，她希望只是自己的幻觉。可是，陆离真真实实站在那里，扬着那张俊美却可恨的脸，得意洋洋，无法忽视。 “我……你……你不是去找……找陶嫣然了吗？” 他放下托盘，在床上朝她缓缓爬了过去，眼神火热。 “昨晚的事你当真忘了？需要我替你回忆回忆么？” 沙滩上她和潘琦撕心裂肺的“生死离别”，一路上的争吵，还有角落里的…… 陶媛的脸“唰——”地一声就白了，惨白惨白的，不是噩梦，她和陆离真的…… 拳头一握一松，一个耳光就朝他脸上甩了过去，当然没有成功，被陆离一把抓住了。昨晚被他拽了很久，手腕已经淤青了，现在一抓就疼，但是陶媛并不示弱。 “居然又想打我？” “你强了我，我为什么不能打你？” “你觉得，夫妻之间用那个词，合适吗？” “你不过我的意愿强行占有我的身体，那就是强！” 陆离一早就预见她会是这种炸毛的反应，所以这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愉快的心情，反正很享受逗弄一只小宠物的感觉。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强？昨晚你明明很享受，。女人，都喜欢男人粗暴一些，承认吧！” “承认你个鬼，别因为你变态，别人就跟你一样变态，没有谁会喜欢被强。如果法律可以制裁你这种人，你早就被枪毙一千次一万次了。” 陶媛扬高嗓音在那吼，陆离掏了掏耳朵，故意一副厚颜无耻的嘴脸。 “如果的事，说了也没什么意义。很可惜，法律就是拿我没有办法。” “你不承认自己享受也没有关系，你动情的模样，我记得清清楚楚。” “你不要脸。” 陶媛愤怒地将手腕抽了出来。 “不管你怎么否认，但都是强。只懂得用武力制服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你算不算男人，有多男人，你比我清楚……” 陶媛脸一红，他的脸皮比铜墙铁壁还厚，不管她怎么辱骂他，都是刀枪不入，还会让他更加兴奋。这个亏她吃了也只能认栽，再生气也没用。 闭了闭眼，陶媛努力抑制着怒火。 “你不是滚回陶嫣然身边了吗？抽什么疯又跑回来？” “我不回来，不就给你机会在外面招蜂引蝶？” “什么招蜂引蝶？难道我连出去玩的权力都没有？” “那种聚会，你难道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 说起来陆离就火冒三丈。 “你不看看自己交了什么朋友，潘琦那种随便的女人，亏你还把她当闺蜜。” “我不许你侮辱我的朋友，潘琦都是为了我很好，她想让我开心。不像你，一心只想着折磨我。” “为你好？为你好就不会把你带到那种地方，她是把你往狼窝里推。你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你是脑子有毛病吗？” 听他说得振振有词，好像天底下就是他对她最好，可事实上他才是最人渣的那一个。陶媛心里冷笑不止，反唇相讥。 “是，我脑子没毛病，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我不想和你吵架。” 陆离尽量控制着脾气，争吵，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都是成年人了，与其吵架，我比较喜欢用昨晚的方式解决。” “你……” “如果你长了脑子，就该学会判断，你和我斗气是一回事，但不该让自己陷入危险。” “呵，在我看来，任何一个男人都比你陆离安全，你才是危险份子。我有自己的判断力，知道什么样的人才值得深交，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 她昂着脖子，一身的傲然正气，只让陆离恨不得折断她的翅膀。他欣赏有主见的女人，可是陶媛太不识好歹，脾气也很糟糕，根本没有办法沟通。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可以滚回陶嫣然身边了。” 陶媛说着就要下床，但陆离扣住了她的手腕，见她痛得皱眉，他立即缩回手，这才发现她的手腕都紫了，这让他有些愧疚。 “你别这样行不行？如果我真的的想陪她，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我不是来抓奸的，也不是来对你的生活之道指手画脚，我是担心你。嫣然出了车祸，我只回去看看情况，但是我脑子里根本静不下来，发疯一样想着你，每一秒都很难熬。” 陆离说着掏心窝的话，即便那些话让他感到有些伤自尊，可是他想让她明白他的心情，明白他真的很在意她。只是这些话并不能打动陶媛，反而让她更加反感他。 “在陶嫣然身边的时候想着我，在我身边的时候担心着陶嫣然，你就这么贱吗？脚踏两条船才够？” “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 “我不想听你辩解，我只知道，在你和我烛光晚餐的时候，你一接到她的电话就赶回去了。” “那我能怎么办？我能丢下她不管？” “当然不能。” 她冷笑道。 “陶嫣然是你的心肝宝贝，你怎么可能丢下她？就算我相信你对我的感情有一部分是真的，那又怎么样？那我就能容忍你脚踏两条船吗？男人都是贱骨头，还没得到的是最好的，以前我缠着你，你不屑一顾，现在我瞧不起你了，你又想征服我，说白了不就是这么回事吗？一旦我重新爱上你，你又会觉得陶嫣然才是你喜欢的。” “你这种行为，单单用一个贱字都形容不了，你知道吗？如果你是个女人，你走在路上都会给人活活打死。” 陆离百口莫辩。 “我要的感情是独一无二的，如果做不了他心中的唯一，那我宁愿不要。我又怎么忍受得了排在陶嫣然后面？” “我和她已经是过去式，我说的很清楚了。你没办法将一个人从你心里彻底抹除，但我想你留在我身边，总有一天我会彻底忘了她。你在我心里，已经越来越重要了。陶……” 陶媛扬手，示意他别再说了。 “你继续狡辩，只会让我更瞧不起你！昨晚的事，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样，我就当做是被狗咬了一口吧，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陆离的心被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包围，默叹了口气。 “行，我们不说那些。你别和我生气了，先把早餐吃了，嗯？” 他把橙汁递过去，陶媛看了一眼，然后一手打翻了。 杯子落在陆离脚边，橙汁洒落在他裤子上，“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换做以前，他肯定会生气，但是现在真的是已经给她磨得没了脾气，只是默默把杯子捡了起来。 …… 潘琦在头痛和眩晕酸痛中间醒来，一睁开眼，一张脸闯入她眼里，和她面对面睡在一起。 林宇城？潘琦一脚就把他踹下床。 林宇城本来就全身酸痛，这一摔差点把骨头都摔断了，捂着手臂惨叫。 “我靠……你这女人……太狠了你……痛死我了……”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什么你床上？这是我房间！” “你对我做了什么？” 潘琦忙用被子裹住身子，她的作风是比较大胆一些，但并不是一个乱交的女人，和一个男人，尤其是林宇城这样的“同床共枕”，还是受到了惊吓。 “拜托，别一副我把你怎么样的样子，要吃亏也是我吃亏好不好？你看看我脸上、身上，都给你挠破了，背上还给你咬了一口，你怎么那么喜欢咬人？你属狗的吗？” 潘琦记起了昨晚的事，陆离和林宇城强行分开她和陶媛后，林宇城那王八蛋就把她扛回了酒店，两人打了一架，最后都打得太累了，然后就睡着了。 幸好昨晚林宇城也喝得烂醉，不然肯定得占她便宜。 担心完自己后，潘琦想起了陶媛，叫了声“糟了”，就跑下床。 “你要去哪？” 林宇城拦住她。 “我大嫂现在跟我大哥在一起呢。” “我知道，所以才不安全。你个混蛋，助纣为虐，媛媛要是出了什么危险，你就是帮凶！” 林宇城捏着眉头。 “我说你怎么这么喜欢管别人的家务事，有什么误会和矛盾，让他们自己解决不行吗？你瞎操什么心！” 第562章 你把她怎么样了 “陶媛不是陆离的对手。” “难道加上你就是对手？我大哥要真想怎么样，一百个你加在一起都没办法。你别再闹了，消停点……” 推搡间，两人不断往后退去，一同跌倒在床上。 潘琦的妆已经花了，五颜六色的像个调色盘，但林宇城居然很诡异地觉得，这样也很美。 “别再动了，再动我就吻你了。” 他的眼神深邃了几分，少了平时的玩世不恭，男人陡然变得认真起来，也更有魅力了。换做其他女人，肯定双腿都要发软了，但潘琦不是发软，而是发抖，气得发抖。 “你在威胁我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仗着自己掌控局势，林宇城很得意，一副“我想怎么处置你都行”的表情，人一得意，就容易轻敌，下一秒，他就遭到了一记重顶，“嗷——”地惨叫一声，捂着档跪在了地上，整张脸充血，筋都凸出来了。 潘琦站了起来，很鄙视地睥睨脚边狼狈的男人，像个高傲的女王，威风凛凛。 “想威胁本姑奶奶，你还太嫩了点。别再对拦着我，不然下次你可就要断子绝孙了。” 潘琦飞快地回房间换了件衣服就去救陶媛，她当然不会傻到去陶媛的房间找，打听到陆离的房间号，直奔向他的住处。 “叮咚叮咚——” 按了两声门铃，潘琦就急得不行了，直接用拳头砸门。 “咚咚——咚咚——” 砸了两下，门开了，陆离站在门后，白衬衫搭配休闲长裤，一身清爽的打扮，光芒耀眼，周身好像镀了一层金。 看他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潘琦就知道昨晚肯定让他占着便宜了，一股脑往里面闯，但被陆离拽了出去。 “林宇城呢？” “死了！你以为那个废物管得住我吗？媛媛呢？你让她出来。” “我老婆，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你把她怎么样了，你个混蛋！” 潘琦骂了几句难听的，陆离感觉自己在她眼里就是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变态杀手。 “我老婆，我当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有什么权利过问？” “她要跟你离婚了，你那叫强。” 陆离对这样的指控只是冷笑了一声，他算是看出来了，陶媛那一身坏脾气，都是被潘琦影响的，他决不能让她们走得太近。 潘琦骂也没用，想往里面闯，又闯不进去，气得跳脚。 这时一个服务生走过，陆离招手让他过来。 “陆总。” 服务生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这里有个精神病人打扰了我的假期，把她撵走。” “是，陆总。” “我？精神病人？你才是变态……快把媛媛还给我……该死，你放手，别拖我……你应该叫警察来抓他。” 潘琦的力气始终不如一个男人打，被服务生硬生生架走了，边走还边骂。 “我还会回来的，如果你敢欺负陶媛，我不会放过你……” 警告他？呵，这女人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陆离翻了个白眼，关上门。 陶媛刚洗漱完从房间出来。 “是谁？” “一个神经病。” “琦琦吗？” “你也知道她是神经病？那还和她走那么近？” “你把她怎么了？” “你放心，杀了她，我还嫌弄脏自己的手。” 陶媛还是不放心，要去找潘琦，但是陆离拦住了她的去路，两人就站在玄关处，只有一条窄道，他站在那里，她根本过不去。 陆离似笑非笑地打量她。 “她一大早就跑来撒疯，还真关心你。我禁不住怀疑，你们是同性恋么？” “那你和林宇城狼狈为奸，你是么？在你脑子里就只有龌龊的想法，你根本不懂的友谊。” “我是不懂，你为什么非要和那种人做朋友。衣着暴露，张嘴闭嘴就是脏话，还喜欢挑拨离间的女人，究竟有哪里值得做朋友？” 陶媛摇了摇头。 “你根本就不了解她，没资格嘲弄她。至少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是她陪着我渡过难关。也是她让我知道，什么是自由和快乐，我有追求快乐的权力。难道你还想我在婚姻的坟墓里活活把自己闷死吗？外面的世界很大，男人也很多，不只是你陆离一个，你别太自以为是地认为你就是世界的中心，我得围着你转。” “我也希望你快乐，但和不同的男人作乐，那叫滥交，而不叫快乐。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也能能让你快乐。” “我懒得理你。” “又要去哪？你确定你要穿着这身离开？” 陶媛这才想起身上的比基尼已经被陆离换成了一条睡裙，而且里面是真空状态，不可能穿成这样出门。陆离就更不会答应了，这么曼妙的身体，只能为他一个人独享，其他男人多看一眼他都会疯掉。 形势所迫，陶媛只能向他求助。 “你让人给我拿套衣服过来。” “你都是一副臭脸求人？你确定人家会想帮你？” “……我身上的衣服是你换的，你得负责。” “放心，我当然会替你负责。” 他寻味地说道。 “我会负责一辈子。” “你这人真是……” 陶媛想骂他都词穷了。 “别着急，我已经让人去买了，先吃早餐。” 陆离伸手去牵她，但被她躲开了。 他也不勉强她，拿了杯牛奶递给她。 “喝了。” “我不想喝，我只想离开这。” “急什么，反正穿成这样你也走不了。” 陆离悠然地先喝了一口。不动声色地欣赏着她的身体，昨晚明明已经仔仔细细地看得清楚，可还是觉得不够。紫色丝绸睡裙下那玲珑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看得他又不自禁蠢蠢欲动起来。 陶媛很快察觉到他眼里不同寻常的炽热，又羞又恼。 “看什么看！衣服到底什么时候来？” 明明没做什么，可是被他用那种眼神注视着，陶媛还是感觉被视奸了一样，从头到脚底都是麻痹的，十根脚趾头微微蜷曲起来，发热。 “不知道，不着急。” 陶媛只想说，他当然不着急，毕竟被视奸的不是他好吗？她很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觉得不公平的话，你也可以看我。” 男人一手拿着牛奶杯，另一只手缓慢地解开了一颗衬衫扣，刚刚已经露出了锁骨，现在连胸肌都若隐若现。 陶媛忙捂眼，对他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停停停！不要继续了，没有人要看你的身体。” “你不是很想看吗？昨晚一直是我看你的，现在换你看我的了……或者你不想看我上面，想看下面？我也很乐意。” “我不想长针眼！” “怎么会？不过，会不会流鼻血，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某人赞过我的身材很惹火。” 修长的手指，已经落在第三颗扣子上，随时都可能继续往下。古铜的胸肌已经露出来，像两只危险的野兽蛰伏在两旁，蓄势待发。 陶媛难以自持地咽了口口水。 这种行为固然厚颜无耻，可是，说句实话，陆离的确有资本。他不说话的时候很酷，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但是耍流氓的时候就是另外一种感觉了。她一直觉得如果他不是霸道总裁，以他的脸和身材，很适合当模特。 晕，她在想什么？居然差点就中了他的美男计！ 恰到好处的挑逗，点到即止，陆离可不想吓坏他的小猎物，还是敞开胸膛，但是并没有继续了。 “牛奶。” “我说了不喝。” 陶媛的心正“砰砰”跳，导致说话的气息不稳。 “不吃早餐怎么行？饿了你，心疼的可是我。” 对这种肉麻的话，陶媛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不喝？确定？” 她摇摇头。 “那看来你比较喜欢这种方式。” 陆离喝了一大口牛奶，长臂一伸，直接环住她的腰将她带入自己怀中，低头吻了下去，将牛奶哺喂给她。 陶媛被强行灌了一口，硬生生吞进去。 “咳咳咳……咳咳……” “我差点被你呛死。” “我怎么心疼你，怎么会舍得呛死你？好喝么？” 她用力抹了把嘴唇。 “你觉得你用那种方式强迫我，我会觉得好喝？” “怎么不会？之前在一些恶俗的电影里看过这种，觉得恶心，但自己亲自实践觉得还可以。味道真的很不错……” “所以你是自己喝，还是想我一口一口喂你？我个人推荐后者。” “我不要。” 陶媛夺过牛奶，大口灌下，喝得干干净净。 “这样行了吗？” 她赌气瞪他的时候，双眼神气活现，俏皮又娇媚，陆离真是越看越喜欢。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人是虐待狂了，一定是因为受虐对象太诱人。 吃完早餐，衣服就送来了，陶媛躲进浴室换上，一出来就准备离开，但陆离不同意她。 “早餐也吃了，衣服也换了，你还想怎么样？” “差点忘了告诉你，你被禁足了。” “禁足？” 这是上个世纪的词吗？陶媛有些难以理解。 “这是你背着我参加那种party的惩罚。” 陆离端着杯红酒斜靠在那，似笑非笑。 “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那件事就到此为止，没有任何惩罚吧？” 瞧他那副振振有词的样子，陶媛真是觉得可笑，特想回一句——凭什么？他哪来的权力？ “我玩我的，你玩你的，我没找你麻烦，你也没权力惩罚我。” “如果你想找我麻烦，随时欢迎。” “我没那么无聊。” “那是你放弃了自己的权力，不等于我要放弃，我还是可以选择行使我身为丈夫的权力。所以，从现在开始，到回去之前的这段时间，你必须待在我身边。” 他上挑着眉梢，不怀好意地眯了眯狭长的眼眸。 “你想的没错，就连睡觉都在一起。” 第563章 你老公不知道多疼你 针对禁足问题，两人免不了又是一番冲突，结果可想而知，陶媛战败。被陆离拖到餐厅吃饭时，一张秀美的脸上阴云密布。 陆离心情愉快地享受着自己的牛排，天气晴朗，温度宜人，鸟语花香，南方气候真不错。 “不吃么？” 他斜睨了她一眼，神情愉悦。嘴角仿佛天生带着笑意，微微上扬着。 “你认为一个被禁足的人有胃口？” “说是禁足，但你也很自由不是么？唯一的条件不过是待在我身边而已，你想玩什么，我都带你去。” “谢谢，不用了，对着你我玩什么都没心情。” “怨气真重，不明情况的人还以为你老公出轨了，事实上，你老公不知道多疼你。” “你说这话真可笑。” “不管怎么样，多少吃一点。就算要和我拼命，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不是么？” 陆离摸了摸她的头，她拍开他的手，很抗拒地抗议。 “别摸我。” “情不自禁。” 他说得很温柔，一脸宠溺。 手机震动起来，陆离看了一眼。 “我去接个电话，你就坐在这，我会在外面看着你。敢逃跑，我可会‘惩罚’你。” 他拿着手机离开了，边走边回过头看她，走出餐厅，在外面的花园里边抽烟边打电话，一边朝她微笑。抽烟的慵懒姿态，迷得餐厅内各位女士目不转睛。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厚颜无耻。” 陶媛咬咬牙。 侍者端了两杯酒过来。 “我没有要酒。” “这是给您的。” 侍者偷偷把一张纸递给她。 陶媛第一反应是潘琦来救她了，趁着陆离没注意的时候，急忙打开纸条。 潘琦说她已经帮她打包好行李，在餐厅后门等她。 陆离打完电话回来了，陶媛忙藏起纸条，稳了稳神。 “想我了没？” “想，想你怎么还没死。” 男人不怒反笑，很包容地说道。 “你嘴巴可真毒辣，不过我不介意。” “我去洗手间。” “你该不会是想借机逃跑？” 似笑非笑的眉眼，意味深长，轻重也不乏一丝丝危险的意味，陶媛很忐忑，难道被他看穿了？不，应该还没有，她必须放松一点，不能露出任何端倪，笑着反问了句。 “你要跟进女士洗手间吗？” 陆离摊手，表示自己还没那么无聊。 陶媛镇定地走向洗手间，趁他一个不留神，溜进了另一条走道，逃了出去。 “我在这。” 潘琦忙朝她招手。她戴着太阳帽和眼镜，身上也裹得严严实实，连陶媛都认不出来。 “你搞什么鬼？特务么？” “没办法啊，陆离的眼神太毒了，我不乔装一番肯定会被他认出来的。他现在寸步不离地看着你，想接近你太难了。喏，你的行李，机票我也买好了，赶紧走吧。” “嗯。” 两个女人，手拉着手逃命。陶媛刚上潘琦的敞篷跑车，正要系安全带，一只手突然将搭在车门上，吓得她尖叫了一声，魂儿都快吓没了。 “你们这是要去哪？” 陆离的手臂懒懒地搭放在车门上，脸上没有一丝危险之色，笑容慵懒从容，像是只是在打招呼，随意闲聊。 潘琦没想到他会追上来，吓得手抖，越着急手就抖得越厉害，根本插不进钥匙孔，钥匙都掉了。 陆离扬了扬嘴角，打开车门，将陶媛拉下车。 “放手，我不要跟你回去……放手……陆离，放开我……” 陶媛挣扎得那叫一激烈，陆离好气又好笑，这女人把他当成拐卖妇女的人贩子了吗？ 潘琦也从另一边下车，跑过来帮忙。 “陆离，你放手，你弄疼她了。她不是你的犯人，你没权利禁锢她。” “她是我老婆，我有责任保护她不被某些动机不良的人拐。” 几名保安闻声赶来，潘琦忙向他们求助。 “他强抢良家妇女，快把他抓起来。” 但保安不听，反倒把潘琦扣了起来。 “你们抓我干吗？他才是坏人，你们应该抓的人是他。” “这个神经病一直骚扰我老婆，请她进局子住几天。” “是，陆总！” 陶媛急了。 “你让他们放开琦琦……你听到没有……陆离……” “我之前已经警告过她，但是她不听。不给她点惩戒，她以为我陆某人是吃素的么？放心，蹲几天局子死不了，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陶媛一路挣扎，找人求助，但都是徒劳，被陆离强行拖回房间，往床上一扔。 “你死定了。” 男人冷笑着说，扯开领带，抓着她的一只手，把她绑在床头。 “你干嘛绑着我，你松开，松开。” 可他非但不听，又拿了几条领带，将她另外三只手脚绑住。 陶媛现在呈“大”字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 “陆离……放开我……你变态啊？” 她扭动着身子，无可奈何地扑腾着，又气又急又耻辱，都快发疯了。 “既然你不愿好好待在我身边，那就这样吧。我可是事先警告过，让你好好待着，但你不听，喏，这就是惩罚。” “我不是你的犯人……你这算什么，动用私行吗？你以为你是谁？你不是法官！” “我不是法官，但我的权力比法官大多了。对付你这种不乖的小女人，我就该动用私行。你瞧瞧，现在不就乖多了吗？” “你去死……” 陶媛忍不住大骂起来，脸都红透了。 她每一点细微的心思，都被陆离看的清清楚楚，邪恶地勾起嘴角。 “脸红什么？难道你想到了什么？和我想的一样吗？” “想你个大头鬼，快松开我。” 男人松开衬衫扣子，爬上床，一双长臂则撑在她头两边，猝然压下去，直至两人的鼻尖近乎贴上，而她眼里只容得下他的面容。 陶媛紧张地吞了口口水，他就像一个强大的磁场，强烈地影响着她的身体，她就快要被那些危险的情愫淹没了。 她屏住呼吸，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刚刚不是很会骂人吗？怎么不继续骂了？憋着气干什么？瞧瞧一张小脸都胀红了，你是想把自己活活憋死吗？” 他越说话贴得越近，陶媛又是紧张地咽口水。 这男人的气息，有毒。这男人的目光，有魔力。 即便是在对他恨之入骨的时候，她都感觉自己要深陷进他那双漆黑如深潭的瞳孔中了，心像被一只手攥住，不断地往下拉扯，沉沦。 陆离低头轻啄着她的耳朵，时不时伸出舌尖舔一下。耳蜗是她的敏感点，他一碰她就像触电一样哆嗦。 “你喜欢吗？” “不说话？不说话我就当做你默认了。” 他邪气地笑了起来，陶媛终于绷不住了，又气又急地阻止道。 “别碰我……” “你现在已经是我砧板上的鱼肉，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像我这样的，怎么可能放过到嘴边的美味，你说是不是？” 陶媛的眼睛是红的，脸也是红的，呼吸是紊乱的，不管她怎么控制，还是泄露了对他的恐惧。 “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她恨恨地说。 “跟自己老婆玩个刺激的就会下地狱？我不这么认为。那种感觉，应该比上天堂更加美妙，你不想尝试一下吗？” “我宁愿死。” “呵呵，急什么？一会儿我就让你死，欲死欲仙的死……” 陆离本来只是想吓吓她，可是被捆绑住的女人看上去格外野性，他现在体内的每一个毛孔都感到刺激，都蠢蠢欲动，就想要狠狠地凌虐她，他已经开始自动脑补那些画面了。 “你、你别乱来……” “我不要……” “救命……救命啊……” 陶媛绝望地发出求救声，伏在她身上的男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从陶媛胸口传来，她抑制不住地愤怒。 “你笑什么？” “我吓唬你而已。” 他直起身子，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衬衫。 “这个游戏，我们一定会玩，不过是要在你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毕竟我可不是一个喜欢在床上用强的男人。” “你不喜欢？你陆离最喜欢在这一套了。” “你是在暗示我继续？” 陶媛又很没种地吓得嚷嚷。 “我没有，别碰我。” 男人下床。 “既然你只是想吓唬我，那你的目的达到了吧？可以放了我吗？” 陶媛想只五花大绑的麻雀，都快要抓狂了。 “我要上洗手间。” “哦。” “难道你想我、想我在床上……” “你不会的。” 陶媛确实还不至于到那种地步。 “我饿了，我要吃午饭。” “刚才我哄你吃，你不吃，现在午餐时间已经过了，过时不候。不好好规范一下用餐时间，以后都不按时吃饭。” 他教训她的语气和方法，就跟大人教训小孩子一样，陶媛不服，一不高兴把人禁足，还绑起来，他们间究竟哪个比较幼稚？骨子里，他就是一个披着人皮恶魔的巨婴，幼稚透顶。 冷静冷静……跟这种人吵架只是活活气死自己，陶媛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语气。 “你松开我，我们好好谈谈。” “现在知道好好谈谈了？” 男人像是一直就等她这句话，扬了扬眉梢，带着几分得意，眼神分明在说——我还治不了你了？ “嗯。” 第564章 是你把我绑起来的 “已经太迟了。而且你的保证在我这没有信用度，我比较偏爱用现在这种方法教育你。” 他露出了一抹特别温柔的微笑。 “慢慢享受吧！” 陶媛经历了人生中最难熬的一个下午，墙上的钟表走得极其缓慢，五分钟都感觉度日如年，她痛苦地想着原来自由是这么可贵的。 相反，陆离过的很滋润，坐在真皮座椅里，抽烟喝酒看文件，还时不时假惺惺地“慰问”她几句，心情好得不得了。 天色慢慢暗下来，陶媛感觉自己要死在床上了。 终于，男人起身，看了眼手表，很潇洒地说道。 “就六点了，时间过得真快。” “长记性了没有？” “以后还跟我对着干吗？” 陶媛闭着眼，不理他，哀怨。 “难道你绑上瘾了，不想松开？” “我回答你，你就会放开我吗？” 陆离微笑着，什么也没说，解开了她一只手。 “我再问一次，长记性了没有？” 陶媛用力点头。 “快松开我。” “以后还背着参加那种party吗？” “不了，再也不了。” 陶媛现在想着只要他放了她，让她说什么她都愿意。 “这才乖，以后别惹我生气了，我可不想再绑你一次。” 陆离温柔地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然后松开了其他三处。 他的领带很柔软，所以并没有勒疼陶媛，但是被绑了这么久，四肢都僵硬了，麻得半天动不了。 陆离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过分了些，有些后悔了，心疼地把她扶起来。 “是不是麻了？我帮你揉揉。” “不要你假惺惺，你走开。” 陶媛的情绪突然就激动起来，用肩膀撞开他。 “是你把我绑起来的，现在何必装好人？” “我只是想吓吓你而已。” “有你这么吓人的吗？我又不是你的犯人，你凭什么绑着我？” 压抑了四个小时的委屈一下决堤了，陶媛的眼泪簌簌往下掉。 “你这混蛋，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对不起，是我错了。” 陆离抱着她，不断地轻声哄着。 “我是吃醋了才会失去理智，那天你险些被那个男人带走，我不敢想象如果我迟去一步你会发生什么危险。我是希望你能够多长个心眼，学会保护自己，别让那些别有用心接近你的男人有机可趁。” “你说谎，就是你小气自私，你故意欺负我。折磨我让你很快乐，很有成就感是不是？你这个疯子，混蛋……我迟早死在你手里……” 她发疯一样骂了很久，打了很久，陆离都忍受着。是他错，即便担心她，也不该用这种方法作为惩戒，他真的过了。 等陶媛打累了，骂累了，他才抱紧她，她起初还挣扎了两下，但很快就没力气了，叫骂声也变成了嘤嘤的抽泣声。 “以后不许再绑着我。” “好。” “你发誓。” “我发誓。不过，如果你自愿让我绑着你，玩刺激的爱爱游戏，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才不会，我又不是受虐狂。” 陶媛哀怨地锤了他一拳，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楚楚可怜，陆离的心脏都被揪得疼。 “那不是虐待，那是爱你的表现。” “……你就胡说八道吧你，你就是最最自私，最最可恶的人！” “好，我自私，我可恶，我道歉。” 陆离心疼地用手指擦干她的眼泪。 “你怎么骂我都行，别再哭了？” 陶媛还低声抽泣着，突然意识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而且语气居然还像在跟他撒娇？搞什么鬼？她明明气得很不能将他千刀万剐好吗？ 赶紧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狠狠抹了把眼泪。 “你别假惺惺了！” “我之前生气是真的，现在后悔也是真的。最重要的是，心疼你，那绝对是真的。” “绑完了你才说这种漂亮话，有意思吗？难道我还该感激你折磨我？” 陶媛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小脸一紧。 “潘琦怎么样了？你快放了她。” “半个小时之前，她已经出来了，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关她几天吧。” 看他的样子不想在撒谎，陶媛才放心了，只是嘴上不饶他。 “你这种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的确很少有女人能像她那么招我烦，不过我宽宏大度，是不会和她计较的。说让她蹲几天警察局，也只是吓唬她而已，相信经过这次，她不敢再多管闲事了。” 听他说话的语气，还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就好像他是一个私人法官，想怎么惩戒人都行。可这本来就是个权势社会，有权有势的，可以随意摆布别人的命运，她再愤怒，也都无可奈何。 “饿了吧，去吃饭？” “我不想吃。” 陆离刚站起身子，又停了停步，扬起一边嘴角，幽幽地朝她笑着。 “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刚我是怎么说的，必须按时吃饭，你这么快又忘记了？” 陶媛偷偷咽了口口水，怕他再惩罚她，虚张声势地嚷嚷道。 “你说过不会再绑我。” “我是答应不再绑你，但我还有大把办法，我劝你别自讨苦吃。” “你……” “别时时刻刻像只刺猬一样，我并不想欺负你。” 陆离摸了摸她的头，像在哄一只闹别扭的小宠物。 “虽然……你在我怀里又哭又闹的样子，真的可爱极了。” …… 吃饭是被迫的，但是饭菜一端上来，陶媛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坏了。早上就吃了一点三明治和牛奶，中午饿着肚子，下午又闹了那么一场，不饿才怪。 反正在他面前已经丑态毕现了，她不陶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 陆离抽着烟，欣赏她风卷残云的“凶残”模样，止不住想笑。从国外回来见到她最初，这个女人给他的印象是成熟优雅、高贵冷艳、不近人情、没心没肺，无情无义，他还以为她真的变了个人，但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的“本性”正在一点点暴.露，之前那些不过是伪装。 其实一个女人能有多强势？骨子里都脆弱、娇柔，像花一样需要男人的呵护。 看着她这么丑的样子，陆离居然满还腔柔情，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被吃定了？ “你现在的样子，四个字形容……” 他深深抽了口烟，再缓慢地吐出，揶揄。 “恶狗扑食。” 埋头苦吃的女人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才是狗。”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不够再点。” “我……咳咳咳……” 陶媛吃得太急被呛到了，陆离忙递给她一杯水，坐到她身边，给她顺背，一边无奈地感叹。 “你这哪里有点总裁夫人的样子？更像个难民。” 陶媛呛得脸通红，费劲地顺过气后一把拍开他的“咸猪手”。 “你坐过来干嘛？滚回去。” “我还是坐着好，以防你吃得太快，发生任何意外。” 陆离长臂搭在她椅子靠背上，几乎是半将她圈在自己臂弯中。由于他是暗中进行的，所以陶媛并没有察觉他们很亲近，她只是不喜欢他坐在她身边而已。 不过苍蝇赶走了还会再飞回来，她只能忽视他，继续用餐。 酒足饭饱，陆离送她回房间，他没有逼她和他同房，对陶媛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恩赐，所以她并没有拒绝他送她。 到了门口，陆离明显还不想离开，斜靠在门廊上，眼神很缠绵地望着她，暗示她请他进去。 但没等他开口，陶媛已经说了句“再见”，关上了门。 真是绝情的女人……陆离摇了摇头，想按门铃，但是犹豫了一下，今晚还是暂时别给她压力了吧。心里再不舍得，也唯有离开了。 …… 陶媛进门后等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远去，才松了口气。闹了一天，神经高度紧绷，都快崩溃了，她决定泡个澡好好放松放松。 泡了一个多小时的澡，又美美地敷了个面膜，整个人都舒畅了许多。正准备睡觉，门铃响了。 她一打开门，直接骂道。 “你又想干嘛？有完没完？” 门外，欧阳烁一愣，戏谑道。 “这么暴躁，来大姨妈了吗？” “怎么是你？” “你以为是谁？” 欧阳烁双手插着裤袋，悠闲地站在那儿，十足十衣冠禽.兽的模样。漂亮的皮囊，总是透着些许邪恶的意味，笑的时候尤其。 尽管欧阳烁不是个好东西，但还没变.态到陆离那种程度，陶媛偷偷松了口气，露出一丝疲惫。 “没谁。” “不请我进去吗？” 他刚一问完，根本不等她回答，就说了声“谢谢”，然后越过她径自入内。 陶媛无语地睁大眼睛，她根本没同意好吧？现在的男人是不是都有直男癌？ 她追上去。 “我准备睡觉了。” “才十一点。” “已经很晚了，我很困。” 她用力打了个哈欠。 “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想和你谈谈。” “明天再谈不行吗？” 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陶媛怎么想都觉得不自在，一心只想着赶紧把他赶走。 “既然来了，那也不能白来。” 欧阳烁完全无视她的不满，反正他这种男人走到哪都应该是受欢迎的，出现在任何地方都相得益彰。光冲着自己那副漂亮的皮囊，就是那样自信。 “可我真的……” 她话没说完，他已经坐下了，单手解开两颗西装扣，敞开，露出里面灰色的衬衫，从容地做了决定。 “边喝酒边谈吧。” 第565章 真话是我想你了 从欧阳烁出现，不请自入，自说自话，陶媛整个人都是无语的。 “……” “……” 这就是她的内心独白。 “这有什么酒？” “谈工作就谈工作，喝什么酒。” 陶媛心里想，难道还要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么？ “又不是在公司，何必那么严肃？有什么酒？” 又是一只赶不走的苍蝇……陶媛无奈。 “你想喝什么酒？” “我都行，看你喜欢。如果你想喝烈一点的酒也没有关系，就算喝醉了，我也不会占你便宜，当然，如果你热情如火，那么我……” “打住！红酒，ok？” 欧阳烁很绅士地点头。 “随你喜欢。” 陶媛去酒柜里找了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聊天就算了，还要喝酒，都不知道要喝到什么时候了。她的美容觉要泡汤了。 “度假还愉快么？” 愉快？简直是惊悚！悲剧！陶媛有苦难言。 “早知道还不如上班，我明天就回去。” “这么快？我才刚到。” “度假村这边的项目又什么事情，你跑来干什么？” “假话是还有几份文件要我亲手签。” “哦。那真话是什么？” “真话是我想你了，所以过来。” 欧阳烁长得本来就够阴柔了，再说这种话，更是不行，灼灼的目光能够让所有女人拜倒在他的脚下。 但这对陶媛没什么杀伤力，她懒得接话。 “怎么？你不相信么？但是事实，你不在这几天，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没办法集中精神工作，后来才明白，原来是你不在。意识到这一点，我就更想你了。” 欧阳说这话，半真半假，他知道自己对陶媛是有点好感，但是没想到会那么思念她。不是因为他是她的目标，单纯只是……想着她，有时候工作到一半，就想着她和他吵架，想到她气鼓鼓的脸，瞪得浑圆的美眸。 然后神经质地笑起来。 来找她，是在他之前的计划之中，但是那种期待的心情，却是在他计划之外，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回房间就先来找她了。 那份迫不及待，对他来说真的是头一遭。 刚刚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那种迫切的心情从何而来。她在他心里掏了一个洞，只有她才能够填满。 陶媛当然不知道欧阳烁的心情，这个男人一再招惹她，时不时说一些话，她都已经习惯了，只当他是风流成性，喜欢沾花惹草。 她喝了口红酒，回了一个字。 “哦。” “哦？就这样？” “不然你想怎么样？想我骗你说我也一样想你？我说不出口，你也不会信。” “你说说看，说不定我就相信了。” “我不喜欢说假话。” “太理智的女人，很无趣。” “是啊，我就是很无趣，所以你千万别把对付女孩子那套用在我身上，那是在浪费时间。” 陶媛的“铁石心肠”多少会让男人受伤，但欧阳烁并不介意，反倒是轻松一笑。 “不管为你付出多少，永远不是浪费。” 陶媛不相信他的话是一回事，但欧阳烁的眼神是很有魔力的，放射出的十万伏电压让她浑身一哆嗦，后背都麻了。狡猾的男人，太擅长运用自己的外貌优势，换做其他女人，早就被他拐上了。 “你不是说谈工作吗？” “你影响了我的工作效率，这难道不是工作的事情吗？” 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但明明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好吗？陶媛多一秒都懒得应付他。 “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时间还早。” “你不请自入已经很讨厌了，别赖在这了行吗？” “你起来。” 欧阳烁还是坐在那里，慢慢地喝着红酒，就是不动，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架势。 “起来……” 陶媛气不过去拽他。 “哎，起来啊你……” 欧阳烁反握住她的右手，肤如凝脂，柔软极了，这是唯一一双让他一握住就不想再放开的手。即便是他这样满心诡计的男人，也会有情不自禁的时候，心中一动，忍不住说道。 “我说想你，是真的……” “你身上有一种魅力，你知道吗？我感觉自己被吸引了……” “你鬼话连篇，谁会相信……放开我的手……” 她努力想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 “你……” “是啊……我鬼话连篇，但总有几句是真话……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是假的……” 陶媛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当他哪根神经又错乱了。 他的挣扎挑起了欧阳烁的征服欲，凭什么陆离能够得到他，他却不能？他已经受不了“慢慢来”，一向冷静的男人突然感到很烦躁，他不想管什么计划了，他不介意先占有她的身体。 想到这，他一把将她扯进自己怀里，陶媛跌坐在他腿上，刚想骂人，却被他的眼神吓到了。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中惯有的笑意被阴冷刺破，充满了浓浓的占有欲，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很恐怖。 她知道他是个危险分子，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一直都是用优雅的皮囊在伪装自己，但现在被彻底撕破了。狐狸再优雅，也是野兽，骨子里都是残暴的，难道她唤醒了他的那一面？ “我说我想你，为什么你不屑一陶？难道我说的话就这么不可信吗？” “你、你放开我……欧阳烁……” 她不断挣扎，他却越扣越紧，胸膛一直往她身体里挤。 “放开我……嗯……” 他一把扣住她的下颚，痛得她闷哼了一声，恼怒地瞪着他。 “你发什么疯？我警告你，你放开我！” 欧阳烁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总之突然就很恼怒，突然就爆发了。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瞳孔中凶狠的自己，那副模样，只有他自己见过，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展现过，可是她却唤醒了他身体里的魔鬼。 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是那么诱人，在他胸膛里激荡的怒意同时勾起了对她的渴望，他还记得她甜美的滋味儿。 欧阳烁就像一只饥饿已久的野兽，终于发现了猎物，迫不及待地要吞入腹中。一直以来，他什么都是按计划行事，活得太理智了，太累了，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管了，他只想得到她。 陶媛用一只手抵着他的胸膛，徒劳地阻止他靠近。 “别、别这样……你喝醉了……欧阳烁……别……我叫你放开！” 陶媛尖叫了一声，拼尽全力最后一搏，用力推了他一把，撞翻了他手里的高脚杯，红酒溅了他一身。 也不知道是因为打翻的红酒，还是她这一声尖叫，总之欧阳烁陡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 他是怎么了？好像中了魔咒一般，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陶媛从他怀里中挣脱出来，气喘吁吁。愤怒、恐惧，多重情绪朝她天灵盖冲去。 他竟然失控了……欧阳烁回神，迅速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吓着了吗？” 他的语气很轻快，但是陶媛清楚那根本不是个玩笑，欧阳烁刚才的行为就像一个人格分裂症患者。不，他不是有双重人格，刚刚那个才是真实的他，平时看到的都是他伪装出来的。 但她不敢再激怒了他了，定了定心神。 “你神经病吗？有你那样吓人的吗？” “我没想到你胆子那么小。” “你赶紧离开。” 他无奈地看了被染红的衬衫和裤子。 “你觉得我这样能走吗？不介意我在你这洗个澡吧。” “……” “你不说话就代表你同意了。放心，我洗完就走。” 欧阳烁起身，刚走了一步，陶媛就往后缩了两步。他的眸光沉了沉，看来她已经对他产生了警惕心理。 他进了浴室，陶媛捂着心脏，全身冷汗。 她原以为陆离是头号危险分子，现在看来，欧阳烁也好不到哪去，只是他隐藏得更深罢了。 她上辈子是杀人放火了吗？为什么同时招惹上两个疯子？长期身处险境，她迟早也得被逼出精神病。 欧阳烁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腰带系得很松，露出了大片胸膛。他的皮肤比女人还白，身材也偏瘦，但是胸肌和腹肌都很健硕，瘦而精壮。纯洁美好的肉体，也非常诱.人。 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头上，漆黑的发丝间露出一双桃花笑眼，后眼角上扬，所以给人的感觉总是在笑，笑容神秘莫测，引人探究。 “你、你能不能把腰带系紧一点……你没穿底裤。” “你观察得真仔细。” “还用观察吗？” 陶媛又羞又窘。 “我都能看到、看到……” “哪儿？” 欧阳烁故意低头去看。 “哎，你……” 陶媛忙捂住眼睛。 “我眼睛没瞎，你注意点影响好吗？” “也许我是故意想给你看？” “没有人要看。” 欧阳烁一手擦着头发，笑容慵懒。 “有心的人，才会注意到那，是你自己想看。话说回来，我和陆离，谁的比较……壮观。” “别再说这种话了，快滚。” 陶媛推着他离开，刚到门口，门铃响了，她往外望了一眼。 要命！陆离怎么又来了？ 看陶媛那副受惊小野猫的反应，欧阳烁根本不需要猜测来人是谁。陆离的来访，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刚刚陆离站在门口时那副依依不舍，不甘情愿的模样，说明他今晚肯定会再来，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拖着不肯走。 陶媛小脸煞白，慌张无措，欧阳烁慵懒地问道。 “怎么不开门？我来帮你。” 第566章 我还担心你出事 “不要！” 她尖叫了一声后忙捂住嘴，压低嗓音。 “是陆离。” “哦，原来是陆总。他也来找你商量工作的事情吗？” 那一脸的故意，实在是招人恨，陶媛白了他几眼。这混蛋别的本事没有，幸灾乐祸就最厉害。 “叮咚叮咚——” 门铃又响了两声。 “你打算一直不开门？” “……你、你先躲起来。” “为什么？” “还问我什么？你穿成这样，他肯定会误会的。” “可我们又没做什么，我可以向他解释。” “都这样了，能解释清楚才怪。” “他对你就那么不信任？” 欧阳烁扬着眉梢，一脸坏笑。 “难道你之前被抓过奸？” “你……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赶紧躲起来。” 陶媛把他推进里面的房间。 “躲到里面的洗手间去，快点啊！” 她不断地催促着，都急出了冷汗，欧阳烁才慢条斯理地走进去。 陶媛做了几个深呼吸的调整，走去开门，但是并没有完全打开，只是开了一条门缝，警惕地望着门外的男人。 “你怎么又来了？” “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我还担心你出事。” “我能出什么事？我、我刚刚在洗澡，没听见，你有事吗？” “我又想你了。” 情话，陆离说得无比自然，目光温柔，暗藏着期待，那样的温柔是很动人的。 不过陶媛现在整个人处于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来不及被打动，一心只想着赶紧把他赶走。 “我要休息了。” “我进去坐坐，不会耽误很久。” “都快十二点了，我真很困了。我被你折腾了一整天，已经精疲力竭了，你就放过我，行不行？” 她合十双手做乞求状。 “拜托拜托了……” 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让陆离有些心软，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突然从陶媛眼里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慌张。 尽管她隐藏的很好，但是，什么也逃不过他那双锐利的眼睛。 她有事瞒着他！ 他不让她进去，是因为里面有人？ 陆离没有直接质问她，棱角依旧柔和。 “就一会儿，和你聊几句就走。” 陶媛一手抵着他，试图阻止他进来。 “陆、陆离……我……哎……你……” 男人径自入内，环视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异常。 陶媛紧张地站在一旁，心跳如雷。是因为心虚吧，感觉他像个侦探，一点细枝末节都逃不过他的法眼。她已经把欧阳烁的衣服鞋子、红酒杯收起来，应该没什么漏洞了。 “为什么会有红酒味？” “啊？” 她吓得一抖。 “呃……我刚刚敷了一个红酒面膜。” 她急中生智，怕他不信还补充了一句。 “红酒味的面膜有舒缓肌肤、美白的效果。” “哦？” “嗯！” 她用力点头。 “你、你可以走了吧？” “就这么着急赶我走？难道你不想我吗？” 他问得很暧昧，目光火热，缠绵悱恻。 “我……” 下一秒，柔软的身子就被搂入了他怀里，陶媛措手不及，急忙用小臂去推他的胸膛。 “陆离……” “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很好听。” 他一靠近，身上那种淡淡的烟草香便在陶媛鼻息间弥漫开，钻进她的五脏六腑，渗入她的灵魂，软化了她的四肢。 陆离这个人，不管人品如何让人讨厌，可是，他就是一个诱惑的存在，会让人不自觉地沉沦在他的魅力之中，就连他有些可恶的温柔，都显得那么让人心动。 陶媛又开始颤抖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也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在他漆黑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紧张，羞怯，无助，情不自禁…… “我们分开了多久？嗯？有一个小时吗？为什么我这么想你？感觉像一个世纪般难熬。” 一手环着而她的腰，另一只手婆娑着她光洁的肌肤，他的声音充满了缠绵的的情愫，嗓音低沉，有种叫人沉醉的魔力。 “你呢？你想我吗？” 陶媛紧张得睫毛扑闪着，整个处于放空状态，根本没办法思考，喉咙里只有一些细碎的喘息，根本形成不了完成的音节。 “瞧你紧张成这样，还怕我吃了你不成？你明明跟我一样心动，为什么要否认？和自己的心抗争，不累吗？” 他的每一个问题，都仿佛在质问着她的灵魂，要她认清楚那些她一直在抗拒承认的事情。 陶媛感觉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踩进了泥淖之中，不断地往下沉。总是有一种，陷入他布置好的天罗地网的感觉。深深地，沉醉了。 他望着她那张紧张得发红的小脸，双颊呈现出瑰丽的颜色，粉红的嘴唇嗫嚅着，颤抖着，那条小舌也在颤抖。无心的诱惑，最为诱人，没有比一个纯洁如鹿的女人更叫男人不可自拔。 他的大掌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婆娑着，柔软的触感叫他爱不释手，手掌仿佛也慢慢染上了她的香味，与她有着同样的体温。 陶媛是真的被迷惑了，忘记了欧阳烁的存在，彼此的世界里只有对方。她的呼吸是紊乱的，被扰乱。 当两人的唇贴上，她不可自持地嘤咛了一声。好像饥渴已久的旅人久逢甘露，好像一直在等待这一吻，无意识地踮起了脚尖。原本抵在他胸膛上的小拳头，用力抓紧了他的衬衫，揪得都变形了。可她现在全身软绵绵的，如果不抓紧他，她一定会融化的。 唇舌辗转，女人香甜的布丁味和男人淡淡的烟草味交汇在一起，迷乱着彼此的心神，气氛越来越燥热，彼此的身体都是热源，热度深深地、深深地交织在一起。 一切的发展都是那么自然而然，顺着自己的心走……他们，都渴望着对方。 身体交缠着…… “咚——”里间突然传出的响动吓坏了陶媛，如惊弓之鸟一般推开了陆离。要命，她居然忘记了欧阳烁还在里面。 陆离的意识也被惊醒，刚刚沉醉在那一吻中的人，不止她一个，他都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里面怎么了？” 他说着故意要往里走，陶媛急急忙忙拉住他。 “没、没什么，瓶子掉了吧，别进去。” 她现在慌张的模样，出卖了一切，可是她根本控制不住，心里“咚咚咚”地打着鼓，他会发现吗？ 如果他执意要进去怎么办？欧阳烁只穿了一件浴袍啊，叫她怎么解释得清楚？ 陶媛心想这次死定了，但陆离居然没有继续追问，收住了脚步。 “嗯，那我先回去了，早点休息。” 摸了摸她的脸，再给了一记晚安吻，他就离开了。 陶媛差点没紧张得哭出来。 刚刚的每分每秒，心理压力都太大了，她迟早要被逼出精神病不可。 瘫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一脸劫后的惊魂未定。 欧阳烁从浴室出来，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打量她。 “瞧你吓成这样，要给你叫救护车吗？” 他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喂，回魂儿了！” 陶媛拍开他的手，恼了起来。 “都怪你这么晚跑来，还赖着不肯走，差点就出事了。” “我们又没怎么样……” “你不知道陆离那个人的占有欲有多么强！” 她白了他一眼。 “所以刚刚是他强吻你？” “你偷看？” “我需要么？你们突然没有声音，但是又没有喘息声，那就不是做，而是接吻。” 欧阳烁说话的语调很平稳，但不代表他心理很平静。 他之前没有想到，陆离和陶媛接吻会让他心里那么不舒服，好像有一把火在胃里烧得他难受，所以他故意扔了一个瓶子，打断他们接吻。 “……滚。” 陶媛把他赶出门，以为闹剧总算要结束了，但没想到陆离就站在门口。 穿着浴袍的欧阳烁，吓呆了的她，眉目阴沉的陆离，三个人就站在门口。 陶媛“啊”了一声，然后开始发抖。 “你你你……你……你怎么……” “突然想起有件事儿没说，就回来了。” 他随口找了个理由。 分明不是！他早就看出她不对劲，一直在门口逮她！陶媛气他的狡诈，可是现在还轮不到她生气。 此情此景，让人想不误会都不行，陆离的脾气这么差，会不会杀了她？ “咚咚——咚咚——”陶媛只听见自己飞快的心跳，就快从喉咙里蹦出来。 今天会成为她的祭日吗？ 门口，三个人，各怀心思，气氛凝滞了。 “陆总。” 欧阳烁率先打破沉默，他是唯一表情愉快的那一个，丝毫没有半点儿尴尬，而是很淡定地解释道。 “你别误会，我只是找陶经理谈工作。” 他嘴上说着别误会，可那种语气，明显是故意想让人误会。陆离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挑衅了，这个男人，明显动机不纯。 他是有意激怒他，如果他失控，那就称了他的心意。 在男人的较量中，陆离一向是赢的那一个，他还不至于失去理智到大发雷霆的地步。 “谈工作可以，但是不一定非要选在晚上。一个男人半夜从女人房间出来，还穿成这副模样，很容易让人误会。不过，我相信我的太太。” 陆离一手揽过陶媛的肩膀，神色温柔，可五指却在暗中用力，她只能忍着疼。 “哦？是么？” 欧阳烁反问，带着讥讽的味道。 “如果以后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谈，麻烦选在白天，我不希望晚上有任何人打扰我太太。” 欧阳烁耸耸肩。 “陶经理一个人在房间，我怕她一个人无聊，想着陪她聊聊天也不错，怎么算打扰？” 第567章 那你有必要把他藏起来？ “招人厌烦的特质有很多，但其中有一点尤为突出，就是自以为是。” 陆离微微一笑，不怒自威。 “永远别用自己的想法去推断别人，我的太太还不需要其他男人扮演护花使者的角色，懂了吗？” “陆总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我想不懂都不行。” 欧阳烁摊手。 “那陆总就多多陪着陆太太吧，毕竟在我看来，她是很寂寞的。一个寂寞的女人，很容易给人可趁之机。” 陆离眯了眯眼睛，五指又是一紧。 欧阳烁走后，陶媛被拖进了房间，她着急地解释道。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我……” 陆离扬手，陶媛真以为他会一巴掌打死她，吓得闭上了眼睛，可是他居然只是用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她睁开一条眼缝，战战兢兢地望着他。 “你非要让我生气不可？” 他的五官透着不悦，可是并没有狂怒，也没有要大动干戈的势头。 陶媛很错愕，他不是应该大发雷霆吗？怎么看着不是那么回事？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这么晚会有个男人藏在你房间？” “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说真的，他这么理智、“有人性”，陶媛除了惊讶还有几分感动。 “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造访，他说找我谈工作，然后喝了点酒……” “你们还喝酒？” 陆离蹙眉，一把捏起了她的下颚。 “只、只是喝酒，没干别的。” “你还想干别的？” 她痛得龇牙。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说，我们只是在喝酒，然后我不小心把酒洒在了他身上，他就在这洗了个澡。” “那你有必要把他藏起来？” 她撇撇嘴。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人蛮不讲理，脾气又暴躁，我怕你误会。” 陆离冷笑一声。 “你觉得你那点把戏能瞒得过我的眼睛？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 “你倒是狡猾，居然在门口堵人。” “你知道他对你意图不轨吗？” “像他那样的花花公子，只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 “玩？呵，你玩得起吗？” “我又没有说要跟他玩……” “我才刚教过你提防男人，你这么快就忘了，你这女人真是……难道你还想我再绑你一次？” 陶媛摇头如拨浪鼓。 “不要，你发过誓不会再绑我的。” “你以为我没其他方法对付你？” “……我又没做错什么，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 “过我不相信你，我根本不会给你解释的机会，我只是很反感你身边总是有那么多苍蝇。赶走一个，又来一个，阴魂不散。” 陆离一说起，眼底就跳起了两簇火焰。 以前不知道她的魅力，他生气。现在亲身领略过她的魅力，并且被她深深吸引，他更生气。这个可恶的女人，想要诱.惑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她出手，自动都会有一大批狂蜂浪蝶汹涌而至。 “你以为我想招烂桃花吗？” 陶媛小声咕哝。 “我也很烦好不好？” “嘴上说烦，还不是你自己给他们机会？我看你是很享受。怎么？你处处跟男人哭诉我们感情不和，你很寂寞？” 这话听得陶媛不舒服，反唇相讥。 “我们的婚姻有多糟糕，所有人都清楚，根本不需要我哭诉。” “那是以前，现在不同了。” “没什么不同。” 陶媛斩钉截铁，脸色冷了下来。 “如果让你有所误会，那么很抱歉，但是我必须清楚告诉你，离婚的想法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变过，以后也不会变，我不想继续纠缠下去了，我还是坚持离婚。” 这下陆离是真的恼了，喉结哽动了一下，眉毛拧紧足以夹死一只苍蝇。 他知道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还不能彻底改变她的决定，但是，居然一点也不能让她动摇。她说离婚说的那么坚定，眼神平静，根本不是说的气话。 这么久以来他的努力等于一拳拳打在了空气里，一点意义都没有。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绝情。这让他感到失望，无力。 潜意识地，选择逃避。否则继续争执下去，不过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他已经尝过太多次那样的苦头，他不想在一个错误上重蹈覆辙。 “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 他说。 “总之我不想离婚。不到最后一步，你也别轻易做决定。今晚的事，既然你解释了，那我愿意相信你。” 陶媛握了握拳头，有些难受。她宁愿他大发雷霆而不是选择相信她，最终都是要离婚的，彻底决裂好过藕断丝连，不是吗？她真的很厌烦再继续拖下去了。 …… 这一夜，辗转难眠，陶媛临近天亮才睡了一会儿。 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按门铃，烦躁不堪。 扰人清梦的欧阳烁倒是神清气爽，看到她顶着一头乱发，睡眼惺忪的模样，揶揄道。 “昨晚去做贼了？” “你不知道吵人睡觉是罪大恶极的事情？” “已经十点了，很晚了。你平时都是八点上班，我以为你有早起的习惯。” “我现在在度假。” 欧阳烁摇摇手指。 “可不完全是度假，还有很多工作没完成，赶紧洗漱，准备出门。” 陶媛不胜其烦，捏了捏眉毛。 “你还嫌昨晚闹得不够？非要陆离动手打你吗？” “我们是去工作，又不是偷。再说，他亲口说了，以后找你谈工作，得在白天，现在就是白天。” “我不想再惹毛他了。” “我没听说过哪个女人婚后上班不能和男同事共事的，如果那样，倒不如回家当阔太太。别啰嗦了，你只有十五分钟时间！” 陶媛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妆都没化，就跟欧阳烁出门了，一上午拜访了几间公司，倒是处理了不少事情。 下午造访了当地久负盛名的地产公司，董事长是一个女人，在福布斯排行榜上占有一席之地的女富豪杨玲。 年轻的女强人很多，但是杨玲可不只是女强人，胸大腰细腿长，高挑美艳，连陶媛一个女人都要被掰弯了。 而杨玲被欧阳烁吸引了，一直和他热聊，眼里浓烈的爱不加掩饰。 中途陶媛去洗手间，杨玲也进来补妆，“顺道”打听欧阳烁的消息。 “你在欧阳总监手下工作多久了？” “一个月，他刚刚调过来没多久。” “哦……那他人怎么样？” 陶媛当然不会在外人面前说自己上司的坏话，更何况这个杨玲对欧阳烁很感兴趣，她灵机一动。 “不是我自卖自夸，我们欧阳总监的人品绝对没话说，百里挑一的好男人。” “是么？看着觉得他有点花心呢。你不觉得他的长相就是那种，有些邪气的坏男人？” 杨玲说话很直接。 “绝对没有，他不知道多么洁身自好。有些男人外表看着老实，其实很花心，但欧阳总监截然相反。” “他是同性恋么？刚才他都没怎么看我，呵，你知道的，男人总喜欢盯着我的胸看。不看我的，只有同性恋。” “总监是一位绅士，当然和那些男人不同。他和女朋友分手没多久，绝对不是同性恋。我听说他之前的女朋友都是成熟干练的美女，我看杨总您就是完全符合他的喜好。” 杨玲听了很高兴。 “真的吗？” 陶媛认真点头。 “不如这样吧，你留个手机号码给我，我和总监确定晚餐的地点后，我发给你，来一场偶遇。” “好，那谢谢你了。” “不客气。” 陶媛知道这样做有点儿不厚道，但是她真的太着急摆脱欧阳烁了。杨玲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女人，说不定欧阳烁会被她吸引。 如果能促成这对，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当地有名的西餐厅，环境一流，气氛浪漫。无需香槟美酒，窗外阑珊的美景已经让人微醺。 “难得你主动请客，真叫我受宠若惊。” 欧阳烁一只手搭在高脚杯边缘，调侃道。 “说的我好像很小气一样，虽然我工资不高，不能请你吃大餐，但也不算吝啬吧。” “你不是说过你不喜欢西餐厅？我看周围都是情侣，我们倒像是在约会。地点是你选的，如果被陆总抓到，我可不负责。” 陶媛心里当然有自己的打算，这是约会，但不是她和欧阳烁的约会，而是属于他和杨玲的。要促成他们，不安排一场浪漫的烛光晚餐怎么行？这个就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可是下血本了。 “跟着我跑了一天，累么？” “都习惯了，不觉得累，更何况还能看总监你泡妞。” “泡妞？我？” 欧阳烁兴味盎然，一抬眉梢便是万种风情。 “你确定我要泡妞？我一般都是等着妞来泡我。” “这话倒也不假，杨董对你的兴趣可是不加掩饰。连当地女首富都被你吸引了，真是魅力无边。杨董那样的女人，成熟知性，干练，富有，腰细腿长，最重要的是……胸大还有脑，任何男人都抗拒不了她的魅力。你说是不是？” “杨玲的确是个尤物。” 欧阳烁给陶媛和自己各倒了杯酒，云淡风轻地评论着，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特殊的兴趣，更像是客观地评价一件物品。 “她是不错的对象。” “我看她很适合认真交往，配你嘛，也绰绰有余。” “哦……不过我选择女人，根本不需要她有钱，反正她总不会比我富有。至于外貌和身材，的确重要，但感觉也很重要，比如我对你就很有感觉。” 又来了……陶媛偷偷翻了个白眼，起鸡皮疙瘩。 第568章 改行当媒婆了 “欧阳总监、陶经理，这么巧。” 杨玲装出一副偶遇的样子。 “是啊，真巧。” 陶媛也装得很意外，但两人偷偷换了个眼神。当然，这一切都逃不过欧阳烁的眼睛。 俗活说，无事献殷殷勤，非奸即盗，陶媛突然请他吃饭，自然没什么好事。如他所料，这个女人是给他设了个局。 “杨董约了人吗？” “本来约了，但是对方临时有事，来不了。” “既然这样，不如和我们一起吧。” “这样好吗？” 杨玲故意问欧阳烁，她不想表现得太自作多情。 “相请不如偶遇，坐吧。” 陶媛听杨玲和欧阳烁聊了一会儿天，估摸着自己该撤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约了一个朋友，我就先走了，你们慢用，再见。” 演戏可真不容易，不过总算是摆脱他了，陶媛摇了摇头。 想拦辆车，但一直拦不到，只能边走边拦。 “叭叭——”喇叭声在身后响起，陶媛忙让开。 那辆车跟了上来，欧阳烁坐在驾驶座上，从里面开了门。 “上车。” …… 车里，陶媛很郁闷。她精心策划了这场约会，结果才摆脱欧阳烁不到五分钟，真晕。 “你不是约了朋友吗？人呢？” 欧阳烁一直在笑，明显是故意挤兑她。 “这不是还没见到就被你先抓住了吗？杨董呢？你们不是在一起吃饭？难得这么巧……” “我记得你说过，你不相信偶遇，我也认为，所谓的偶遇很多时候是人为安排。你说怎么会这么巧？” “说明你们有缘。” “是你‘有心’，不过你的心意我心领了。” “……” “我脸上有写着‘我很需要女人’这几个字吗？还是你什么时候改行当媒婆了？跟我玩这种把戏，有意思么？你知不知道你的对手是谁？” 陶媛当然知道骗不过他，她这不是被逼急了吗？再被他黏着，她会窒息的。 “杨董各方面条件那么优秀，她能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怎么不懂珍惜？” “她是达到了那个标准，可不代表我一定要上她。你那么伟大，不如你让我上？” 他直接来了句这么的话，陶媛羞恼得很。 “你开玩笑也要注意分寸。” “我没开玩笑，我很认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么想上你。” “你再这样我就下车了。欧阳烁，你是一位好上司，也很有魅力，但是，我已经结婚了，不管我和陆离的婚姻如何，婚内出轨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陆离远比你想的要危险，激怒他的后果，你我都承担不起。” “你这是在用你老公来威胁我？”欧阳烁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但你觉得我会怕吗？” “这不是个游戏，陆离一旦狠起来，你无法想象。” “我说过了，我不在乎。” 他在璀璨的灯火里神秘莫测地朝她一笑。 “你相信吗？他还真奈何不了我。” 陶媛想说，这世界上还有陆离奈何不了的人吗？可是欧阳烁说得那么笃定，她感觉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甚至是阴谋。 欧阳烁对陆离是有敌意的，现在她愈发肯定了。 “如果你拒绝我的理由只是因为婚姻，那么，这个借口对我无效。是不是你离婚了，就会给我机会？” 陶媛摇头。 “我不会喜欢你。”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刚刚说了，我很有魅力。” “那是对其他女人，不了解你的女人。我承认坏男人有时候很吸引女人的征服欲，可是我已经经历过陆离这个坏男人，结果是遍体鳞伤，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一次。离婚后我当然也会再谈恋爱，结婚，可是我求的是平稳。你太危险了，你的游戏，我玩不起。” “一切的拒绝，只是因为不喜欢，等你喜欢上我，什么理由都不存在了。爱情，从来都是危险的游戏。” “但我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喜欢你，你懂吗？现在就连上下属的关系都已经让我产生了抵触，更别说更进一步了。再说直白一点，我讨厌你！” 欧阳烁安静地听她说话，由始至终带着一抹笃定自信的笑容，但当她直接说出“我讨厌你”这四个字时，他的眉角落还是抽搐了一下。 除了陆家那几个人，陶媛还是第一次直截了当地说出这四个字，她觉得挺伤人的，但是，欧阳烁这种人是没有心的，恐怕这辈子他都没有尝过受伤的感觉。所以，她也不需要考虑他的感受。 车子突然停下，她莫名地望着他。 “下车。” “什么？” 他风情万种地朝她一笑。 “你不是希望我和杨玲上吗？如你所愿不好么？” 他这话给她的感觉是他和杨玲上是为了故意气她，就连笑容都带着刺意，故意要让她不舒服，陶媛也确实有么点不适的感觉，但她还是二话不说地下了车。 车子立刻就开走了，陶媛只能继续步行前进。 红绿灯口，一辆奔驰豪华轿车停在那儿，副驾驶座的中年妇人雍容华贵，身边的司机是个帅气的年轻男人。 陶媛定睛一看，居然是苏百合和家庭司机张华。居然在这都能撞上，真倒霉。 但下一幕，让她彻底惊呆了。 张华居然倾身过去吻了苏百合，苏百合只是象征性地推了两下，然后开始回应他的吻，两人吻得浑然忘我。 苏百合居然和张华！陶媛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苏百合的确不是个好女人，但也算是安分守己，她从来没将她和“出轨”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毕竟年龄摆在那儿的，陆离都那么大了。而且张华跟陆青菀差不多年纪，都可以当她儿子了。 陶媛的三观，被狠狠震惊了。 “你真讨厌，大街上被人看到怎么办？” “怎么会呢？谁能想到陆太太会当街偷？” “你怎么又说那个字？我不喜欢听。” “你不觉得很刺激吗？嗯？要不你干嘛找我呢？昨晚我说那两个字的时候，你兴奋得抱得我紧紧的，一直求着我……” “哎，别说了，讨厌。” 苏百合像个少女一样娇嗔着。 苏百合虽然年纪大，但保养得好，底子也好，到现在的年纪还是很有风韵的，要不张华也不会委屈自己跟一个老女人偷了，当然他不是为了感情，而是为了钱。苏百合平时没少给他钱，等于在包他。 “明天就要回去了，好烦，对着那老头子我就讨厌。” “那就别回去，嗯？再留几天，我再好好伺候伺候你。” “我也想啊，但我已经出来一个星期了，再不回去老头子该怀疑了。回家那么多双眼睛，想要再跟你待在一起就没那么容易了。” 苏百合还是很依赖张华的。 “没关系，我会陪着你。哦，对了，给我点钱。” “怎么又要钱？我上个星期不是才给了你十万吗？你当司机的时候一个月工资才一万，不也够生活吗？” “你就别问了，给我就是了……我今晚好好伺候你，保证你比昨晚更爽。” 十万块对苏百合只是个小数目，张华甜言蜜语几句，她就心软了。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没比昨晚更爽，我可不给钱。” …… 两人没有发现她，开车离开了。 陶媛一个人站在那，就跟被恶心的东西卡了喉咙似的，黏糊糊，反胃。 不远处，欧阳烁的车子还停在暗处，冷眼看待这一幕。毫无疑问，这又是他的安排，时间掐得刚刚好。 嘴角，勾起了一抹阴森森的冷笑。 陶媛走路回到酒店，陆离在门口等她，踩熄了烟头，朝她走了过来。 “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的脸色比昨天缓和了许多，有些刻意温柔的意味。 陶媛一看到他就想到了苏百合出轨那一幕，挺同情陆离的。父母出轨，对每任何一个子女都是巨大的伤害，更何况是母亲和比自己还年轻的小男人出轨，陆离知道肯定会疯掉的。 “你在想什么？” “嗯？没什么，刚回来，有点累。” 她捏了捏眉心。 见她的态度没有昨晚那么抗拒他，陆离心里也舒坦了一些。 “去哪了，那么累。” “跑了几间地产公司。” “哦……” 陆离还是忍不住问。 “和欧阳烁？” “嗯。” 他心里自然有些不痛快，但是昨天才刚吵完，不像再像个妒夫一样追问不休。那样的争吵，是没有任何结果的。 “我明天回去。” “这么快？再多待两天，我这边还有一些工作没处理完。” “我的假期本来就早就结束了，我想早点回去。” 见她决心已定，陆离自知多劝无意，只能作罢。再者，他这几天很忙，没空陪她，很容易给欧阳烁可乘之机，她离开也好，反正欧阳烁走不了。 “既然你决定了，就先回去吧，我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情。” “嗯。” 他还想说什么，可她有些心不在焉，有些疲惫，他也不好再纠缠她。 “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想给她一个晚安吻，可是陶媛避开了，陆离很无奈，只能目送她进房间。 陶媛偷偷松了口气。他总能轻易洞悉她的心思，她害怕被他看穿。一个人坐了很久，犹豫再三，拿起了手机。 第569章 打不死的小强 陶媛隔天一早的飞机，回到刚好是中午。昨晚她找了一间靠谱的私家侦探，对方工作效率极高，不过两天就已经有了结果。 “根据我们的调查，陆太太和张华的……感情……是从半年前开始的，如果我们没估计错，是陆太太主动诱的张华。陆先生每次出差，陆太太都会和张华去开房，陆太太很谨慎，开房记录都是用别人的名字，但是的确是她，至于他们在家里有没有……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 “两人说是偷，其实算是陆太太在包张华，这半年来，光是我们调查到的，她就已经给了张华一百多万，每次都是十万十万的给。张华都把钱拿去澳门赌了，全都输光了。” 陶媛看到照片，都是这两天拍到的。 陶媛不得不承认，自己看到这些证据时很想曝光给媒体，让苏百合身败名裂，让全世界看看这位豪门富太太的真面目，狠狠报复。可是，她不得不考虑陆严庭的感受，考虑给陆家沈誉带来的影响。 但就这么作罢又太仁慈了，她得好好利用这张“牌”。 …… 陶媛回了陆家，陆青菀一看到她就冲了过来。 “今天不是十五也不是月底，你回来干什么？爸不在，你想献殷勤也找不到人，别回来招人烦。” “我是法律承认的陆太太，这个家我想回就回，你管得着吗？” “这是我家，不是你家，你凭什么？给我滚出去！” 陆青菀去推她，但是陶媛迅速避开了，陆青菀一个没站稳摔了一跤，一屁股坐在地上。 陶媛冷笑着欣赏她出丑。 “你就像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一次次挑衅，一次次自取其辱，说真的，我还挺佩服你的。这要是换在以前，你早就被人打死了。你不找我麻烦，咱们还能相安无事。” 这次她回来的目标是苏百合，陶媛才懒得理陆青菀。 “你要是继续不知死活地挑衅，我也不会手软。” 丢下这句警告，上楼去了。 午饭时间，苏百合回来了，陶媛看她下了张华的车。两人一个是太太，一个是司机，再加上年龄的差距，确实不会让人怀疑。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陆严庭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老婆就在眼皮底下出轨了。 苏百合本来心情很好，一看到陶媛坐在餐桌旁，顿住了脚步，拧起眉头。 “你怎么回来了？” “妈，你回来得正好，快把她赶出去，她刚刚又打我了。” 陆青菀斗不过陶媛，急忙向苏百合告状。 陶媛抿了口咖啡，从容淡定。 “你可别血口喷人，刚刚是你动手打我，我躲开你，你摔了一跤，你自己废还怪别人？” “你……” “行了，别和她吵，她故意想气你呢！” 苏百合刚享受了一次极致的高.潮，现在心情非常好，懒得被陶媛破坏了心情。 一段时间不见，苏百合年轻漂亮了许多，整个人明艳动人，陶媛不得不承认恋爱是女人最好的保养品。 但这是在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的情况下，一旦曝光，苏百合就完蛋了。 陶媛以前还不知道，自己的心眼那么“狠”。 “就这么算了？” 陆青菀不甘心。 “妈，她欺负我！” “行了，别吵了，好好吃饭。” 菜端上来了，都是这两母女喜欢的上海菜，偏甜，陶媛一看就没胃口。 “李妈，麻烦给我烧个排骨，谢谢。” “是，少奶奶。” “别去。” 苏百合叫住李妈，对陶媛道。 “想吃你自己不会烧吗？凭什么使唤我的人？每次你都嚷嚷着你是陆家少奶奶，但你干过一点家务活吗？只享受权利，不履行义务，你倒是想得挺美的。我们陆家的儿媳妇，是这么好当的？” “那么多女人争破头当豪门阔太，都是为了享受，而不是为了做饭。再说了，结婚第一年，家里什么活不是我干的？” “她们是她们，你能跟她们比吗？人家是名门闺秀，你是什么？” 苏百合阴阳怪气地讥讽。 “再说了，人家会生孩子，你会吗？” “我不生你才高兴吧？要是哪天我怀上了，你还得怀疑，做亲子鉴定什么，多麻烦，传出去也不好听。”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我一直都有，没有自知之明的，恐怕是其他人。” 陶媛扫了眼陆青菀，陆青菀气得不行。 “你看我干什么？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真是的，明明知道我哥嫌弃你，还死皮赖脸地跑回家。” “我跟他现在关系不错，我们上星期还一起去出差了。” 苏百合一听到，脸色一变。 “你们在那待了多久？” “十天吧，我也是前天才回来。怎么？你也去了吗？” “……没有。” 苏百合低头避开她的目光，自我安慰。那边那么大，陶媛应该没有看到她和张华，要不然她早就闹起来了。 陶媛再让李妈加菜，苏百合都没做声了。 下午见张华在，陶媛就留在家里，在阳台上晒太阳时，她看到苏百合和张华在花园里。张华不知道说了什么甜言蜜语，苏百合笑得花枝乱颤。 张华突然在苏百合脸上亲了一下，苏百合急忙推开他，四处张望，陶媛往往窗后一躲。 在家里，苏百合可真够大胆的！陶媛暗想。 …… “这是家里，你疯了。” 苏百合抗拒。 “你太美了，我控制不住。” 张华说着，他很懂得取悦女人，尤其是苏百合这种空虚寂寞的老女人。 苏百合哆嗦了一下。 “哎，你真讨厌。” “我不就喜欢我这么讨厌吗？嗯？昨晚是谁一直求着我要的。” “别闹，在家呢！” “怕什么？老头子又没回来。今晚两点，我去你房间。” 张华的钱又赌输了，想着今晚在床上好好伺候苏百合，等她心情一好，就问她要钱。 “什么？不行！万一被人看到就糟了！” 苏百合一开始都很谨慎，但是半年了都没被抓到，就越来越大胆了，不过在家还是太危险，她有所顾虑。 “不会的，那么晚，都睡了，我会很小心的。” 苏百合斗争了一会儿，实在抵不过张华的攻势，最主要的是，她已经被张华挑起，也想得不得了，现在是如狼似虎的，看到张华就想把他扒光。 “行不行？嗯？” “那好吧，别被发现。” …… 深夜，主卧内一片旖旎春色，在自家卧室做，苏百合更加兴奋，一直和张华“激战”到四点，张华出来，猛地看见陆青菀站在门口，吓了一跳，接着一个巴掌就甩在了他脸上。 苏百合也吓坏了。 “青、青菀……” “我恨死你们了！” 陆青菀愤怒地离开了。 “现、现在怎么办……” 张华吓得六神无主。 “她该不会告诉老头子吧？” “不会的，你先回去，我来劝她。” 张华担心自己小命不保，一个劲叮嘱道。 “千万别让她说出去，不然我就死定了。” “知道，赶紧走！” 走廊上黑漆漆的，没有人看到，陶媛站在角落里，看到这一幕，冷笑着。 苏百合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一早就端早餐进了陆青菀房间。 “你出去！” 陆青菀抓起枕头砸向她，咆哮道。 “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她叫得很大声，苏百合忙关上门。 “你小声点。” “怎么？你怕丑事被人知道？既然怕，为什么要那么做？” 陆青菀气得哭了一晚上，她从来都没想到，她妈居然会出轨。 “你爸可以，为什么我不行？你以为他在外面没女人吗？少说包了三四个，还有一个秘书。这些年，他的女人没断过，又因为陶媛的事一直给我气受，他根本就不在乎我。这些年我过得有多委屈，你是知道的，难道你一点也不同情我？” “那你也不能出轨啊，还是跟一个司机……他跟我一样大，难道你和他上……上的时候就不觉得恶心吗？他那么年轻，图你什么？还不就是要你的钱？你怎么那么蠢！”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不怕他骗我的钱。钱，我有的是，如果能买来快乐，花多少钱我都愿意。我和你爸早就没感情了，只是被婚姻拴在一起，我已经快忘记了身为一个女人的快乐，是张华帮我找回来的。他带给我的不只是表面上的，还有心理上的慰藉，我们……” “够了，出轨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真恶心。爸对不起你，但我和哥呢？你出轨的时候有想过我们吗？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有想过后果吗？” “所以你千万不能告诉你爸！” 陆青菀再生气，也不至于跟陆严庭告密，这对她，对这个家庭都没有任何好处。 “昨晚的事，我可以当做没看到，但是，你必须和他断绝关系。” “好好好，我答应你……宝贝女儿，妈就知道你心疼我。” “你别碰我！我还是觉得恶心！” “对了，你昨晚怎么会突然在我房间门口？” “半夜一直有人来敲我房门，我问是谁，又不回答，敲了第三次，我就起来了。听到你房间有动静，我就去看看，没想到他跑出来。” “谁会半夜突然敲你的门？” 两母女脸色同时一片惨白。 “陶媛？” “肯定是她，我说她怎么会突然回家，原来她早就知道了，死定了……” 陆青菀慌乱了，她可不想好好的家被陶媛拆散。 第570章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苏百合也很不安，但她毕竟比陆青菀年长，更沉稳一些。 “先别乱了阵脚，如果她想跟你爸告密，早就说了，不会先引你发现，她这是故意给我一个警告，她肯定还有其他目的，我去找她问清楚！” …… 陶媛今天心情非常好，正在补妆，苏百合破门而入，气势汹汹地问道。 “你究竟想干什么？” 陶媛勾着笑，从镜子里淡定地睨了她一眼。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别装傻了，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和张华的事？” “你们什么事？哦……你说偷啊……” 陶媛装似刚想起来。 “一个名媛出身的豪门贵妇，跟一个可以当她儿子的司机偷，这桩丑闻可够劲爆的，一定很多人想看。一旦上新闻，你可就火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也给我儿子戴绿帽子了吗？” “但我没有被人抓住证据，而你，被我抓住了证据。” “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为什么把青菀牵扯进来，她还是个孩子。” 陶媛一听到这句话就说不出地烦，“啪——”地一声放下化妆刷，脸色一沉。 “别总拿她这话当借口，陆青菀干的事儿，孩子可干不出来。协助是可以判罪的，她十六岁就该坐牢了。” “所以你是在报复我吗？” “三年前你干得出那种事，就该预见会有今天，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不是吗？这件事要是告诉爸……” “你说他就会信？” “为什么不信？在这个家里，我才是他最信任的人，你很清楚这一点。” 陶媛拿起一张两人从酒店出来被拍的照片，故意扬了扬。 “拍得够清楚吗？” “你……” 苏百合抢过来，撕了个粉碎。 “撕吧，反正我手上还有底片，我想洗多少都行。” 陶媛可以想象自己现在的面目有多“可憎”，但狠狠出了这一口恶气，她说不出地畅快。人善被人欺，要活得随心所欲，她宁愿当一个恶人！ “你想怎么样？” “我只有很简单的两个要求，第一，你跪下向我道歉。” 苏百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才咬牙切齿地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 “我跟你下跪道歉？你疯了吗？我是你的长辈，你居然让我下跪？你受的起吗？” “当年你那么对我，我让你怎么样都不过分，有什么受不起的。” “你别欺人太甚。” “那随便你，大不了我把那些照片发给媒体，让全世界都看看你这位陆太太的真面目。” “……那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报复，这就是最大的好处啊……” 陶媛轻笑，得意地挑着眉梢，眼神却像冰渣子那般扎人。 “当年的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一直都在在等着这一天。” “我不相信你敢那么做！” “为什么不敢？我的生活已经被你们两母女彻底毁了，我怕什么？我要是曝光你的丑事，说不定陆离一气之下和我离婚，那就更好了！总之，你不用怀疑我有没有那个胆量，答案是肯定的，你跪不跪吧？” 苏百合忍着冲上去撕了陶媛的冲动，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遭到这样的侮辱。 但是，她已经没有选择。 双眼一闭，跪了下来。 “这样行了吗？” 陶媛感到非常痛快，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一副高傲得意的架势。 “我的道歉呢？”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三年前，我不该把你送上那个男人的床，是我的错。” “呵呵……虽然你说的这么不情愿，不过看你跪在我面前这么惨的样子，我已经很爽了。这就是给你长个记性，别以为自己真的有多厉害。做坏事是会有报应的，虽然来得迟了一些，但一定会来。” 苏百合想站起来，但陶媛呵斥了一声。 “继续跪着听我说话！” 她问自己这样会不会太狠了一点？结果是当然不会！对苏百合这种罪大恶极的人，就该以暴制暴，比她还狠！ “你记住了，我不是当年那个让你随意揉捏的软柿子，论狠，我比你狠，以后你和你那个小狐狸精女儿对我说话客气点，不然……怎么？很生气？千万别气死了，我还有任务要交给你。” “我现在很想离婚，但你儿子对我死缠烂打，怎么都不同意，我都快被他烦死了！你赶紧想个办法让他离婚。” 陶媛那种语气就跟陆离是什么她着急丢弃的残次品一样，苏百合比自己被侮辱还要难以忍受。 “当初是你非要嫁给我儿子，现在怎么能说这种话？” “我不是说了么？风水轮流转，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这也是一种因果报应！” “我比谁都想你们离婚，如果有其他办法，我早就让你们离了！” “那是你还没尽全力，像你这么心肠歹毒的人，应该不需要我教你怎么做！总之，半个月内如果陆离还不离婚，那你的丑闻就准备登上头条吧！” …… 陆离十二点下的飞机，本来计划直接去公司，但佣人打电话说苏百合病了，他只能先回家。 苏百合躺在床上，没化妆加上神情憔悴，老态毕露。 “怎么突然晕倒了？” 陆离急问。 “还不是被你那个好老婆气的？” 苏百合说话都有气无力，第一句话就是。 “你们什么时候离婚？” 陆离皱了皱眉。 “这个以后再谈。” “以后？以后是什么时候？” “妈……” “嫣然不是回来了吗？既然那个女人也同意离婚，你还在等什么？” “我现在不想说这个。” “你到底在逃避什么？你该不会爱上陶媛了吧？” 以苏百合现在这种状态，如果他承认，她肯定会再气晕过去，陆离只能换一种说法。 “我和她的关系是发生了一些改变。” “你什么意思？你又不想离婚了？” “暂时还不想。” “我的天啊……” 苏百合遭到沉重打击，两眼发晕。 “难怪她敢顶撞我，还当着我的面骂你缠着她，原来是你在作践自己！你这是到贴上去给人家侮辱啊！看上那种女人，你是瞎了眼吗？我为什么会晕倒？还不是被她气晕的？” “你们怎么又吵架了？” “她都骑到我头上了，我能受那份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平时是怎么对我的。” “我知道她脾气是有点倔，但是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你对她的态度也不好。” “你什么意思？你还反过来指责我？” 苏百合气不过。 “我不都是为了你？是因为她害了你，所以我们才那么对付她。你以前是怎么对她的，你还记得吗？” 陆离头疼地捏眉心。 “那是以前，总之我和她的事，你以后就别再插手了。” 昨天苏百合刚遭受了一场奇耻大辱，对陶媛已是恨之入骨，现在就连作为她精神支柱的儿子都站在陶媛那边去了，苏百合都要崩溃了。 “为了一个外人对付我，你还是我儿子吗？” 苏百合这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让陆离微惊。他这个妈一直是很骄傲要强的，他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反常。 “我没有对付你，我只是让您别插手。” “我不管，总之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不跟她离婚，我就和你脱离关系。” “妈……” “你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么个不孝子。你和你爸都给她灌了迷魂药，你们都没救了。” “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先休息吧。” “你以为我在和你闹脾气吗？我这次是铁了心的，我说到做到。一个星期内，你不和她离婚，我就当做没你这个儿子！话我就说到这了，你自己考虑清楚！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陆离无奈，只能离开了，坐在客厅里抽了根烟。 李妈端来了果盘。 “少爷，少抽点烟，吃点水果吧！” “嗯，对了，李妈。这两天我妈和陶媛是不是吵架了？” 李妈低着头，按苏百合交代的回答道。 “是，昨天少奶奶和太太是在房间里吵得很厉害。” “她们为什么事争吵？” 苏百合让李妈把责任都推到陶媛身上，但是李妈做不到。从内心来说，她是很喜欢陶媛这个孩子的。 “这个……我不清楚。” “嗯！你去忙吧！” 陆离抽完一根烟，去了公司。 会议结束后，他把陶媛单独留了下来。 陆离一开始也不说什么，只是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着陶媛，她可没那么多功夫跟他打哑谜，看了眼手表。 “有什么事情么？我今天还有大把活要干。” “心情不错？” 陶媛耸耸肩。 “还可以，没什么值得不高兴的。” “我妈昨天晕倒了，你知道吗？” 陶媛心想，苏百合就是苏百合，这么快就行动起来了。这样也好，拖了这么久的婚姻，她只想速战速决。不管苏百合用多么卑鄙的手段，她都认了。 “哦，是吗？” 她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没事吧？” “你觉得呢？” “我怎么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晕倒？” 陶媛摇了摇头。 “总不会是因为我吧？” “你们昨天吵完架，我妈就晕倒了。” “哦……那还真是因为我，我和你妈的脾气你都是清楚的，我们两个凑在一起，避免不了火星撞地球，后果严重。不过我是无所谓的，她承受不了，我也没办法。” “那个人毕竟是你长辈，还是我妈，你有必要这样幸灾乐祸？” 第571章 那都是给你们逼的 “她对我从来没有一点长辈的样子，你希望我怎么对她？” 陶媛故意说这些话来激恼陆离，他再怎么可恨，也是个孝顺的儿子，肯定受不了她欺辱她妈。 “说实在的，我的脾气都算还可以了，换做是其他人被她们母女那么折磨，恐怕早就发生了灭门惨案。” 陆离被这话给逗乐了，深表怀疑。 “你的脾气可以？你的脾气哪里可以？” “那都是给你们逼的。” “我一回来，我妈第一句话就是逼我们离婚。” “哦……是么？像你这样的孝子，还不赶紧顺从你妈的意思，休了我这个十恶不赦的女人？” “所以这就是你的目的？” 陆离似笑非笑，眼神却很锐利，漆黑如墨的瞳孔紧盯着她，如同能够一眼洞悉她的全部心思。 陶媛被他看得身子一紧。 “你为了和我离婚，故意和我妈起争端，然后让她逼我和你离婚，是这样吗？” 陶媛掐着手指，不做声了。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一点，什么都瞒不过他那双眼睛。她矢口否认。 “离婚的事，我早就和你谈过了，有必要绕那么大一个弯？我和她的争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不用着急解释，你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但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你是在浪费力气。” “这倒不见得，如果我和她已经到了难以共存的地步，难道你会选择我？” “我既然说得出刚才的话，就有能力处理妥当你们的关系，不需要你替我‘操心’。我只想劝你一句，少玩点把戏，你再怎么扑腾，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他握起了手掌，仿佛她就是他手心的一个玩物，插翅难飞。 但陶媛也不会被他吓唬到。 “这可未必，再怎么样也要尝试一下不是吗？我这个人很倔强的，只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过。” “你的希望注定是用来毁灭的。” “你妈讨厌我，你妹讨厌我，家庭矛盾那么严重，为什么你还不肯离婚？难道你真想和家里决裂？” “我爸不很喜欢你吗？像我之前也讨厌你，现在不照样爱上你了？” 陶媛很不斯文地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请你不要侮辱‘爱’这个字！你做所有事情，都与爱情无关，只不过是一场捕猎游戏，只可惜我没兴趣当你的猎物。” “话题别扯了远了，不管你和我妈有什么矛盾，她现在身体不好，你就让着她一点。” “她身体不好？你是没见过她昨天之前有多么光彩夺目，比谁都滋润。” 话点到即止，陶媛没继续说下去。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让陆离知道这件事，当然她不会承认是因为考虑他的感受。她给自己的解释是，她想好好利用这一点牵制苏百合，促成离婚。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随口说说。总之我明确告诉你，我和你妈、你妹永远没有和平共处的一天。如果她们招惹我，我绝对不会退让，我什么恶毒的话都说出的出来。” 陆离自认态度已经很很好了，但是陶媛软硬不吃，他都有些无计可施了。 “毕竟是一家人，你非得闹得不可收拾？” “三年前你怎么不问问你妈这个问题？我逃过了一劫是我命好，但她们的行为依旧是不可饶恕的，战争只会越来越激烈。如果你不想看到家里永无宁日，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婚。” “要我说多少次你才听得明白，这个婚，我绝不离！” “瞧，我不能说服你，那么你也别想说服我！你离不离是你的决定，但我怎么对你家人，是我的事情，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是这个态度。” 陆离摇了摇头，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行，你倔，我拗不过你！我妈这边我会处理，你少回家就行。” “这么可不行，你妈好不容易被我气倒了，我得趁胜追击啊。” 陶媛很“没人性”地笑道，一副恶毒媳妇的嘴脸。 “要不要我追到床前再‘问候’她一番？” “陶媛你够了，你别得理不饶人。我不能要求你原谅我妈，但是她毕竟那么大年纪了，你非要做得那么绝？”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睚眦必报，她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她。昨晚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风水轮流转，她做了那么多事，迟早会遭报应。” “你……” 陆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嘭——”地一声巨响，陶媛的身子抖了抖，但她依旧保持镇定，对着愠怒的男人嘲弄地冷笑了一声。 “怎么？你要为了你妈打我吗？你这么孝顺，怎么不顺了她的意跟我离婚呢？我就让你这么舍不得？”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一根刺，所以我从刚刚就一直在包容你，但你越说越过分了，那个人是我妈！” “我知道那人是你妈，但又不是我妈，关我什么事？说真的，哪怕她现在死了，我也不会有任何一丁点感觉。哦，不，我可能会感到开心。” 陆离给她这番言论激得额头上的青筋都跳出来了。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你千万不要对我和你妈的关系抱有任何期待！说到底，这都是因果报应，我会变得这么冷血，多亏你妈和你妹那一年的‘精心’调教，是她们让我懂得一味的善良只会任人欺凌，对有些人，就该以暴制暴。我现在对付你妈那套，可都是学她的。” 陆离当场就能给陶媛气得吐出一口老血来，他相信她并不像自己口中说的那么恶劣，可是谁听到这种话都会恼火。 正在两人剑拔弩张的当口，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暂时止住了战火的蔓延。 陆离掏出手机，眼睛还死死瞪着陶媛，她也不甘示弱，斜斜地朝他翻了个白眼，他就更恼了。 “是我。我知道了，我晚上过去。” 他挂了电话，怒火很诡异地瞬间平息下来。 这是阴谋的气息……陶媛整个人很警惕。 “我看你精力十足，不如晚上陪我去一趟医院？” 他说得无比自然，但这绝对是陶媛今年听到过最荒唐的事情。 “医院？让我陪去看陶嫣然？你脑子没毛病吧？你想看两个女人为了你争风吃醋？” “你会吗？” “当然不会，如果她现在肯收了你，我不知道有多么感激她！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再见。” 她想脱身，但被陆离拎着衣领像抓小鸡一样拎了回来。 “我同意你走了吗？” 陶媛还没来得及脱身，就被陆离一把揪了回去。这种事情发生过太多次，她的身体迅速做出反应，几乎是本能一般，从那一秒就开始跳起来挣扎。 “你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我还没同意你走。” 他理所当然道。 陶媛一米六六的身高在女人中不算矮，可对陆离而言，却显得很娇小，他拎着她的衣领，她就只能无助地挥舞着两条手臂，不管怎么扭动都是徒劳。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就去哪，不需要你同意，你给我放开！放开，听到没有？” “听到了，但不想放。” 现在他掌控着她，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他可是陆离，天之骄子一般的男人，骨子里高傲到了极点，怎么会允许一个女人骑到他头上？他愿意宠她是一回事，但不代表那是没有底线的。 “你……这里是公司！” “所以，这里是我的地盘。在我的地盘上，我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你还能说个‘不’字？” 陶媛深深吸了口气，心里早已将他从头到脚骂了一万次，但是当着他的面她不想爆粗口，动怒的那一方才是输家，她不想被他激怒。 “我说陆总，怎么说你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男人，应该知道尊重和平等。你这样扣着一个员工不放，是不是说不过去？” “是啊，扣着员工的确说不过去。但是，我现在是扣着我的老婆，有什么问题吗？” “这里是公司，还是得公私分明！在这儿，我只是你的下属，没有其他身份。” “我是总裁，我说了算，不需要你来教我那些道理。” “不需要我教那你还扣着我不放？” 陶媛眉宇间已经隐隐透出不耐烦之色。 “我有很多工作，我没空陪你玩这些把戏。” 这个过程中陶媛一直都在挣扎中，无奈女人的力气和男人实在相差太大，他不想放手，她根本就无可奈何。 “你到底想怎么样？” “陪我去医院。” 陶媛实在忍不住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那请问我是以什么身份去？以下属的身份陪上司，我一个小小的经理，自认还达不到那个层次。如果是以你妻子的身份去探望你的前女友，或者说是现女友，我觉得不妥当，你说是不是？” 瞧她说话，每一个字眼都那么酸，比他还要骄傲，陆离都忍不住问自己，他究竟是看上了这个女人哪一点，屡次受虐还甘之如饴。难道他骨子里存在着他不知道的受虐因子，全被她激发出来了？ 带她去看陶嫣然，只是一刹那的念头，他一开始不过是说来逗逗她而已，但现在看，还势在必行了！ 说白了，她对他的态度这么反感，百分之八十都是因为陶嫣然，陶嫣然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不管他怎么放低身段向她求和，她都认为他是想要得到她然后伤害她，他最终都会和陶嫣然在一起。所以，不解开她的心结，他们关系再融洽，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稍纵即逝的。 第572章 为了你？不值得 归根结底，只有把陶嫣然那根刺从她心里拔除，她才能够给他一个机会。 他只想彻底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哪怕做法会对陶嫣然残忍。 “你以我妻子的身份去探望我的一个朋友，这个说法行吗？” “朋友？您说的真轻松，那个人是你爱得要死要活，差点成为陆太太的前女友，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当然，我没有承认过，还是我曾经的闺蜜。这么三层复杂的关系，我对她避之不及，她对我也恨之入骨，我又何必去打扰你们的好事？我还不至于那么不识趣。” “难道你怕她？” “怕她？我为什么要怕她？” 陶媛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你这招激将法对我没有用。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你老婆吗？好，那我站在一个妻子的位置，知道你和小三的苟且是一回事，但不代表我能容忍你们在我眼皮底下卿卿我而无动于衷，我真的没那么伟大。” “那你想怎么做？和她打一架？” “为了你？不值得。” “你这女人有个毛病，总喜欢自说自话，把自己想象的当做是真的。谁说我要和她在你眼皮底下卿卿我我？就不许我在她眼皮底下和你卿卿我我？” 陶媛忍不住一哆嗦，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自己觉得说那话特有魅力是吧？可是她听了只想吐，把不要脸当做荣耀的男人，真是极品。 “我不想和你卿卿我我，也不想看你们卿卿我我。这个话题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请放手，再见！” 他长腿一迈，挡在了她面前，拦在门口，有点像高中后巷堵住纯洁女学生的不良少年，那么坏，那么邪恶，还有些吊儿郎当，但同时又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成熟魅力的男人，由他来耍流氓，那种魔力，连陶媛都有点儿难以抵挡。 “不想去看陶嫣然，可以，但你得陪我做另外一件事。” 不管什么事，肯定没好事，陶媛瞪着他不说话。 他一弯身，凑到她耳边，半贴着她的耳膜，呼出一口热气。 “做那个！” “你——” 陶媛一下就急了，眼前那张脸，似笑非笑，眼底闪烁着一点猩红色光芒，男人坏得彻底。 “看来你喜欢后者。” 陆离深深一笑，然后就低头吻了上来。 “我警告你别乱来，我……陆离……” 她急躁地叫嚷着，推搡着，但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拉至头顶，但陶媛还有一只手，她想也不想就一巴掌甩了过去。 当然，她并没有成功，几乎在她抬手的同一时间，手腕就被陆离一下摁在了墙壁上。 “啪——”地一声，她瞬间就成了被钉在墙上的蚊子，两条手臂都动弹不了。 “我说，我是不是把你惯坏了，动不动就朝我脸上甩巴掌。让你得逞了一次，你就觉得，我能随随便便让你打的？嗯？” 他说话时并没有半点不悦，吊儿郎当的，似笑非笑，显得有些轻佻。 “你对我不尊重，我为什么不能打你？” 陶媛仰着头，毫不畏惧地瞪着他。 她是个女人，自然要柔弱许多，但是她也不是任人随意揉捏的软柿子。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更何况她还不是一只兔子。 “我不是可以随便让你欺负的！你休想我束手就擒！” “我当然知道，你这一身的刺儿，都是用来对付我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陶媛有多难搞。” 陆离低低一笑，说这话居然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真像她说的，他已经心理变态了吗？就连独占他那一身刺，都感觉拥有了独一无二的她，其他男人都休想染指。 “既然知道，还不快放开？” 陶媛大声说。 “你这是在吓唬我吗？” 陆离笑道。 “就你这张牙舞爪的模样，能吓到谁？猫咪再厉害，也只是一只猫咪，永远都不可能变成一只豹子。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还在最底层，懂么？” 陶媛张了张嘴，竟然无法反驳。 “当然，软萌的猫咪，也很可爱，也难怪我会食髓知味……” 他用鼻尖轻蹭着她的发丝，如恋人之间的亲昵，却叫陶媛心生反感，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抵抗着。 “你的味道真香……” 陆离情不自禁地感叹。 “你就是这么诱我的吗？嗯？” “你有病！” “是，我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不然怎么会爱上你？” 凝视着那张因愤怒而激得通红的小脸，那紧张而倔强的模样，陆离真觉得自己是中毒了，否则怎么会这么不可自拔？ 每天就想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就想时时刻刻看着她。但就算和她这样在一起亲昵，始终觉得不满足。 “你给我下了什么毒？让我这么难以抗拒？” 两人的喉咙，都哽动了一下，在那个狭窄的空间里，空气都已经被榨干了，只有燃烧的火焰叫人窒息。 “陆离……” 陶媛只觉得鼻息间都是他的气息，淡淡的烟草香，尼古丁的味道，麻痹着神经，一直沁入她身体最深最深的地方去了，撩乱了她的呼吸。 “我喜欢叫我的名字。” 他扣住了她的下颚，深深望着她，仿佛要看入她灵魂最深处，在那打上专属他的烙印。 在那一秒的意乱情迷之间，陆离已经吻了下去，薄唇含住了她柔软的唇瓣，轻轻辗转。 陶媛的身子禁不住一抖，她竟让他吻了她？回魂过来的女人立刻激烈地挣扎起来，可是他的身体太过强壮，压制住他，一点也推不开。 “唔……唔……” 就是这种香甜的蜜桃味，勾起了陆离最深处的渴。他就像是饥饿已久的野兽，终于寻觅到了美味的猎物，只想将她吞噬干净。她挣扎得越激烈，他就越是往她身体里挤，好像不彻底融入她不罢休。 一个浅浅的吻，已经让他火中烧，力道控制不住，变得粗暴起来。 偌大的会议室，陆离撑开双臂将陶媛压在墙角，激烈地掠夺着。他根本就没办法对她温柔，一旦吻上，他就忍不住想要更多更多，压榨干净她的一切。 她的味道怎么会这么美妙？他尝过的女人里，甚至是妖艳的陶嫣然都不及她千分之一，噢，他爱上了…… 陶媛抵死不从，她已经被他的吻迷惑过太多次，这一次她决不能再让他得逞。 嘴唇的辗转已经不能满足男人，他试图撬开她的齿冠，她死死地紧咬着，怎么都不肯让他如意。 陆离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趁她呼痛之际，长驱直入，如愿尝到了她全部的滋味，诱着她与之共舞，在唇舌的交缠间，他激动地捧住了她的脸，动作粗鲁得如同要吃了她。 这根本不是一个吻……陶媛痛得受不了了，忍不住嘤咛。 “唔唔……放……疼……陆离，你弄疼我了。” 陶媛用力推开他，他气喘吁吁，眼神炽热，突然从激情的漩涡中抽身，陆离的神经有几秒都是恍惚的。 她的脸痛得惨白，嘴唇却猩红，上嘴唇已经被咬破了，竟有种奇异的魔魅。 他后悔弄痛了她，可他实在是太“渴”了。 陶媛不清楚他的想法，但是她是真的很气恼，嘴唇现在还是麻痹的，好疼。她讨厌他动不动就强吻她，更讨厌他刚才粗鲁野蛮的掠夺。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什么话都没说，直到气息平稳下来，陶媛才咬牙挤出一句。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谁给了你那么对我的权力？” “你是我的女人。” “我们要离婚了！” “那是你的想法，但是我不可能同意。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发现你的味道竟然如此美妙，你说我怎么舍得放手？” 陶媛想骂他“厚颜无耻”，可是骂了他又能怎么样？有用吗？ 她冷冷地笑起来。 “说到底，你陆总是大鱼大肉吃多了，偶尔想换换口味吧！那你想怎么样？我跟你做十次能换来一份离婚协议吗？” 她这话是讽刺他，但是，如果能够赶紧结束这场纠缠，陶媛也愿意牺牲。为了离婚，她什么都行！ “你这是主动向我求欢？” “……我是受够了你！你不觉得烦，但我已经被你烦透了！只要能离婚，我什么都愿意！” “如果我只想要你的身体，那么我可以骗骗你，和我做十次，我同意离婚。但是很可惜，我想要的是一辈子。换句话说，只能怪你的味道太好，我想十次未必能满足我。” “你之所以能随随便便说出一辈子，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想过，那意味着什么！相爱容易相守难，就连深爱的情侣都无法承诺一辈子，你陆离又凭什么？只有没责任感的人才会信口胡说！” “那你给我个机会，让我们一直走下去，看能走多远，行么？” 陶媛摇了摇头。 “你认为有趣，是因为对你而言，才刚刚开始。但是，我已经一个人走了十四年了，我很累了，我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那你可以当做一个新的开始，我们，一起开始！” “我只想离婚。” “因为陶嫣然？” 尽管她否认了，但陆离很清楚，陶嫣然就是一切症结所在，所以与其和陶媛解释、承诺，倒不如把她带到陶嫣然面前，当着她的面来一个了断。 “你陪我去医院。” “我说了不去。” “你希望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刚刚在会议室做了什么？” 第573章 我们要重新开始 陶媛摸了摸上嘴唇，被咬破了。她在公司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尤其刚给和陆离单独相处，部门的人肯定都盯得很紧。 “我可以请假回家。” “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和我去医院。第二，不去医院，留下来，把刚刚的事情做完。” 他的话每一个字眼都清清楚楚，言出必行。 陆离双手环胸，靠在会议桌上，从容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 车祸是陶嫣然自己安排的，她当然不会狠心撞断自己的腿，但是为了可信一些，她也是下了狠手的，右腿受伤严重，只能待在医院。 那天陆离离开后，就一直没有来过，连一通电话也没有，陶嫣然煎熬了一个多星期，实在是忍不住了，便让医院给他打了个电话。 她知道男人都很心软，故意把自己弄得很憔悴，楚楚可怜一些。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陆离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和陶媛一起，当即受到沉重的一击。 脸，完全滞住了，煞白煞白。 陶媛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陆离一起来医院，但一看到陶嫣然素颜憔悴的模样，她突然觉得一切都值了。 陶嫣然是什么人？性.感妖艳的女神，男人追逐的尤.物，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妖艳美丽，可是现在居然沦落得这么狼狈，真是可怜呢，她都忍不住想拿手机拍下来了。 女人和女人间的战争本来就很尖锐，步步为营，陶媛的光鲜亮丽反衬了陶嫣然的憔悴，她感到气愤、难堪，恨自己在她面前那么丑。 她努力自我安慰，就算她再憔悴，都比她陶媛美一万倍，她根本不需要自惭形秽。她想要挤出一抹笑容，可是那样非常勉强，她试了几次都笑不出来。 “你……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陶嫣然偷偷揪紧了床单，恨意让指甲深深嵌入了肉里，手指冷得像冰。 “刚好一起下班，带她过来看看。” 陆离对陶嫣然有些愧疚，他知道这样做对她意味着多大的伤害，而且还是在她住院的时候，他的做法的确太残忍了。 可是，他想让陶嫣然死心，也想让陶媛看清楚，他和陶嫣然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 对陶媛来说，既然不想来都来了，当然得好好扮演一下坏女人的角色，故意说道。 “是啊，本来我都不想来的，非要我过来，人家说不定还以为我是专程来幸灾乐祸的。” “啧啧，这么这么憔悴？看来车祸很严重啊……听说以后都不能跳舞了，该不会被截肢了吧？” 陶嫣然气得七窍生烟，脸色发白。 “怎么会这么惨呢？真是可怜。” 她同情地摇了摇头。 “你……” “我还记得以前大学的时候，学校的演出每次有你的舞蹈，男学生都疯狂了，这以后要是不能继续跳舞，得多遗憾……” 陶嫣然想骂人，差点就失控喊出自己的腿没事，还能继续跳舞，但是她忍住了没上当，她知道陶媛是想刺激她，逼她喊出事实。 她的嘴角已经抽搐了，但还是挤出了一抹冷笑。 “有心了，我好得很。如果你是来看笑话的，让你失望了。” “你现在的情况可不像很好的样子，其实没必要逞强的，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 她说的有些过分了，而且语气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的味道，陆离听不下去，眼神示意她别再说了。 但陶媛扬了扬下巴，意思是——是你带我来的，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管得着吗？ “阿离，你、你干吗带她过来？” “我和陶媛……” 陆离鼓了口气，迎上她的目光。 “我们要重新开始。以后，我们会一起来看你。” 陶嫣然遭到了二次伤害！ 他把陶媛带来，已经给了她致命一击，现在居然还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种话，他真的想她死吗？ 如同凌厉的一刀狠狠戳进了她的心脏，陶嫣然感到窒息，鼻子、眼眶发酸，想咆哮想哭喊，可是她只能忍。 陶媛试图认为他们只是在演戏，但是，陶嫣然的样子，并不像做戏。难道，陆离真的没有想过和陶嫣然在一起？可是不可能啊，他不是爱陶嫣然爱得要死要活吗？现在她回来，他们这对狗男女在一起不是顺其自然的事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陶嫣然的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说话的声音都颤抖得厉害，夹杂着恨意。 “是她拆散了我们，你现在要和她在一起？如果不是她非要嫁给你，我们现在已经很幸福了。”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 “你说得轻松，但你真的能和一个杀人凶手在一起？你对得起我们的孩子吗？” 陶媛愠怒，她真佩服陶嫣然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当年她怀着别人的孩子，然后故意栽赃是她害她流产，她都忍了，但人不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还口口声声说她是杀人凶手？她陶嫣然才是杀人凶手。 不过，连自己亲生骨肉都能忍心害死的女人，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陶嫣然，太可怕了！ 陆离眼里掠过一抹伤痛，但是，他并没有一丝丝动摇，目光很快便变得清明。 “我说过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既然是痛苦的，那么，我选择遗忘。” 他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楚，足以说明他的决心。 遗忘……连害死自己孩子的罪魁祸首都能遗忘，他有这么爱陶媛吗？ 陶嫣然感到一切都无比荒诞、可笑，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都是对她的嘲弄。她后悔自己回来找他！ 不，她不该后悔，当年是陶媛抢走了陆离，她一定要把他夺回来狠狠报复她！如果不这么做，她这辈子都不会安乐。 但是，现实是陶媛反过来再一次狠狠羞辱了她。而陆离站在她那边，和她一起给自己难堪。 如果可以，恨不得两刀捅死他们。反正她得不到的，她陶媛也休想得到。而陆离能这么残忍对她，那他也该死！ “我知道这几年你也不好过，但是时间会抚平伤口，选择遗忘痛苦的记忆，才能继续往前走。” 陶嫣然想说，如果抚不平呢？如果时间真的能抚平伤口，她现在就不会在这被他们羞辱。 见她那副压抑着愤怒的模样，陶媛心里痛快极了，生怕气不死她，上前牵住了陆离的手，与他十指紧扣，笑道。 “是啊，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何必继续在痛苦中煎熬？你放心吧，以后我们会经常来看你的，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们说，我们会帮你！” 陶嫣然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骄傲如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轮到陶媛在她面前炫耀。 两人紧扣的手指刺痛了她的眼睛。 “铃铃铃……” 陆离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苏百合的电话。他看了看陶嫣然，然后又对着陶媛沉了沉眉头，他看着她的眼睛，意思是叮嘱她别太过分。 “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陶媛回了一抹特虚伪的笑容。 “你去吧，这儿有我照陶，没事儿。” 陆离离开了病房。 陶嫣然抓着枕头就砸了过去，破口大骂。 “你这该死的婊！” 陶媛一扭头轻松躲开，淡定地笑道。 “别激动，不然你从床上摔下来，我找个‘专业’的医生给你检查，你的秘密可就败露了。故意制造车祸，还假装不能再跳舞，你这招苦肉计可够狠的。我挺佩服你的，为了一个男人花尽心思，真该给你颁个奖！一个女人这样糟蹋自己，我都心疼。” “相比跪舔一个男人十几年的你，我这算什么？说到没尊严，说到可悲，谁比得上你陶媛？” “但至少我不会像你这么作践自己，而且，我的努力是有回报的。虽然来得迟一些，但该来的总会来。而你呢？你用苦肉计有用吗？啧啧……男人心可够残忍的，以前爱得要死要活，转眼就牵着另一个女人来到你面前，还是你最恨的女人……我真不敢想象你现在有多愤怒，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陶媛双手环胸，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奚落道。 “你大概没想到会输给我吧？” “我没有输！” 陶嫣然大声反驳。 “他只不过是被你暂时迷惑了而已！你以为阿离真的爱你？你只是在玩你。” “就算是玩，他也宁愿玩我，不想玩你。他把我带到你面前，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他跟你玩完了，懂吗？” “你别一时小人得志就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你陶媛算什么？你比得上我吗？” “论阴谋诡计、心狠手辣，我是比不上你，但我就有办法把陆离的心从你那抢过来，你奈何得了我吗？除了像个废物一样躺在床上冲我嚷嚷，你还能干什么？陆离的心在谁那，谁就是赢家。” 陶嫣然就快被胸口那团熊熊燃烧的怒火给烧死了，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气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以前陶媛就是她的一个小跟班，男人的目光都是紧随着她，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陶媛，她凭什么赢她？凭什么？她不服！ “很生气吗？不甘心？” 陶媛笑了两声，模样儿特别“招人恨”。 “呵呵，真的没必要。虽然陆离对我死缠烂打，但我并不喜欢他啊！再说难听一点，他现在只是天天跟在我屁股后头转的跟班而已，我是被他缠得烦了才勉强答应考虑，但事实上，我还有大把选择，随时可以变卦。” “你敢当着阿离的面这么说吗？” 第574章 有什么谈的必要吗 “我为什么不敢？同样的话，我已经说过不下一百次了，但他还是非我不可，要不怎么叫死缠烂打呢？你想要得不得了的男人，我根本就不稀罕。不过看你这副不甘心的样子，我又觉得即便不接受他，占着他，让你不爽也挺不错的。” “你这个贱人！” 陶嫣然一巴掌甩了过去，但陶媛抓着她的手一把推开，她险些摔下床，一只死抓着床沿，吓得大惊失色。她腿上的伤口还没愈合，这一觉摔下去，又得多住院半个月。 “我劝你还是识趣一点，都这样了就别再自找麻烦了。今天就算我把你推下床，打你一顿，陆离也不会拿我怎么样。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你……你非得这么狠？” “我狠？” 这是陶媛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你有资格说我狠？跟你比，我可是自愧不如。打掉自己孩子的事情，我这辈子都做不出来。” 陶嫣然急忙看了眼门口。 “你说过不会把那件事告诉阿离。” “我本来也没想过告诉他，让他亲自发掘你的真面目不是更有趣吗？不过你又何必这么紧张，反正他都清清楚楚说要和你结束了，我想他应该不会太在意三年前你给他戴绿帽子，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还说是他的。” “你这个歹毒的贱人，你很幸灾乐祸是不是？当初要不是被你抓住这个把柄，我会离开阿离？我现在早就是陆太太了！” 陶媛丢过去一记白眼。 “这件事你还得感谢我，如果你当上陆太太，几年后陆离无意间发现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你说他会怎么对你？你觉得你能瞒他一辈子？” 如果那时候陶媛不是深爱着陆离，也不会拿这个作为交换条件，还被陶嫣然把流产的事情栽赃在自己身上。换做现在，她巴不得让他们在一起，等孩子出世几年后，把亲子鉴定甩到陆离面前，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敢说你不自私？我和阿离感情那么好，你还一直不死心，你真是遗传了你妈下贱的骨血。” 陶媛不怒反笑。 “你这叫什么，贼喊抓贼？明明是你妈介入了我父母的感情，要不是她用了一些卑鄙的手段怀上你，我爸不会被迫娶她。你们两母女的手段，可真是一样一样儿的。” “随你怎么说，我妈才是明媒正娶的陶太太，你妈是三，你也是！” “按照这个说法，我现在是名正言顺的陆太太，你又算什么东西？三？只可惜啊，就算你想当三，人家阿离还不要你。人家说，送上门的女人都不要，足见男人有多嫌弃。” 陶嫣然情绪激动，一张脸红得就快要爆炸了。 “我爱他！” “你爱他？所以是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和其他男人做.爱，怀上其他男人的孩？让陆离当便宜爹，这就是你爱人的方式？你别侮辱’爱’这个字！” 陶嫣然很生气，然而无法反驳。学生时代太多男人追求她，她又喜欢去酒吧玩，才会和欧阳烁发生……那是她这辈子干过最后悔的事，但是当着陶媛的面，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悔恨。 “你得意什么？陆离以前怎么喜欢上我，以后就会怎么重新爱上我！而你不过是他一时无聊的玩具而已，我才是他的真爱。” “你要这么自欺欺人，我也没有办法。” 陶媛笑得特“善良”。 “就继续这么想吧。” “……” 陆离接到苏百合的电话，她又在那边哭闹着逼他离婚。这个婚，不管谁说，陆离都是不会离的，但是苏百合毕竟是他妈，他不可能完全不考虑她的感受，所以现在只能尽量拖延时间，非常头疼。 “打完电话了？” “你怎么出来了？” “人家是病人，需要休息。” 一看她眼底那股掩饰不住的得意，陆离就知道她肯定“干了好事”。 “你又说什么了？” “没什么，你想知道的话，亲自去问她不是更好？我先走了。” 陶媛心情愉快，扬长而去，陆离望了眼病房，最后还是跟上了她的脚步。 “听着，我们得谈谈。” “谈什么？” “我们的关系。” 陶媛不以为意地看了他一眼。 “有什么谈的必要吗？” 陆离拦住了她的脚步。 “你已经看到了，我和陶嫣然已经结束了。其实，我们早就结束了，这次她回来，我根本就没想过和她复合。是你一厢情愿地认为我们会重新开始，那都是你的想象。” “暂时结束而已，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旧情复燃。” “……我做的决定就不会改变。” 陆离强调道。 陶媛望着他，似笑非笑。 “事情别说得太绝对，就在三个月前，你也没想到我们现在会是这种局面，不是吗？你曾对我恨之入骨，那现在呢？爱和恨都能相互转化，跟何况陶嫣然是你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你们随时可能旧情复燃。” “我就让你这么没安全感？” 亏他好意思问这个问题，他陆离要能给人安全感，那世界上就没有渣男了。不过，陶媛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不想说的那么难听，真的没必要剑拔弩张。 “其实我没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毕竟我是要离婚的。你有没有安全感，我真的不在乎。但你若是问我，那么，是，我根本就不相信你。单从女人的角度而言，我还挺同情陶嫣然的。而你，你真的很残忍。你当初为了陶嫣然狠狠伤害过我，现在你喜欢上我，又为了我伤害陶嫣然，一个你曾经爱过的女人，你不觉得你真的很自私吗？” “我是自私，但我也是被逼无奈。你总不相信我，你的心门对我紧闭着，这么久了，我根本走不进你的世界。我想让你知道，我和陶嫣然已经彻底结束了，你不需要因为她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陶媛摇头。 “第一，就算你这么做，我依然不相信你。第二，我拒绝你不单单是为了她。你觉得你和陶嫣然已经结束了，那么，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在我心里，我和你早就已经结束了，不可能死灰复燃。” 如果她是情绪激动地说这番话，陆离还能认为她是在赌气，然而她是如此地心平气和、冷静，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谁都不可能改变。如果现在就有一份离婚摆在面前，她会毫不犹豫地签了，从此和他不相往来。 她就是这么一个“残忍”的人。 陆离也问过自己，既然她已经决定结束，他真的有必要继续纠缠，让她更加厌恶吗？他是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这样死缠烂打，他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然而，他还是不想放弃，不是因为不甘，而是他爱她。再难都好，他必须争取他们的感情，就像她曾经不陶一切地争取他们的感情一样。 她可以做到，那么，他同样可以。 他相信她对他还有感情。 这么一想，陆离瞬间又恢复了信心。他半弯身，扶住她的肩膀，陶媛挣扎了一下，但因为他动作温柔，她的反抗并没有太激烈。 “我知道我让你很没有安全感，我理解你，我怪我自己曾经伤害过你。我和嫣然早在三年前已经结束了，当然我这样承诺你不会相信，我只是希望你给我时间去证明。” “陆离，我……” “你听我说完。” 他诚恳地望着她的眼睛，彼此瞳孔中都只能容下对方。 “我知道你着急结束这段失败的婚姻，但是，你不要说你已经不爱我，你对我还有感觉，这一点我很肯定。” 她眉心微蹙，他的笃定让她的心有些乱了。 “那两次我们都喝醉了酒，但是你不是完全没有意识的，你的身体也轻易接纳了我。如果没有爱，我们在身体上不会那么契合，不会那么完美交融。你能骗得过自己的心，但是身体给你的感觉，你骗不了自己。” 她咬唇。 是，喝醉了不代表她忘记了那晚缠绵的一幕幕，他在她身体里的律动，那种灵魂深处的缠绵、颤栗，水乳交融的满足，她无法否认他给了她身为一个女人最愉悦的享受。那种如置身天堂的快感，她时常会偷偷回味。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光是这一点，他和其他男人就不同。 她对他还是有一点点感觉的，但是，那一点点残情在一次次的失望之后，已经近乎消磨殆尽，更多的是恐慌，没有安全感。一段患得患失的感情，她不需要。 只要离了婚，他们就彻底结束了，她总是这么对自己说，一天天地盼着。可是他的纠缠将她拉进了泥潭，她眼见自己越陷越深，拼命挣扎，可是没有什么用，她的挣扎只是加快了她深陷的速度罢了。 陶媛默默叹了口气。 “是，和你做我很享受，但是这能代表什么？光是这样就能够维系一段婚姻？你知道么，一段和谐的婚姻，基础在于信任。如果连信任都没有，充满了猜忌，看不到未来，那等于建立在海市蜃楼之上，随时可能崩塌，那样的婚姻注定是灾难。我已经浪费了三年，我不想再毁得更彻底。” “说了这么多，你就是对我没信心，但是信心是可以重新建立的。我不是要你立刻相信我，我只需要你给我时间，给我一个建立你信心的机会。好吗？” 陆离的语气很轻缓，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 第575章 你以为我没努力过？ 一个骄傲的男人放低身份请求，是叫人很难拒绝的。可是对他心软，就等于对自己残忍，这样的亏陶媛吃过太多次，所以她现在宁愿伤害别人，也不想被人伤害。 “对不起，我做不到！” 陆离感到很失望，心底涌动着一种浓浓的无力感。从小到大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然而现在这么努力，却还是徒然。就好像一拳拳打在空气里，就算自己精疲力竭，也起不到一点儿作用，叫他怎么能不无奈？ 可他能怪她铁石心肠吗？他不能，他让她失望过太多次，伤心过太多次，归根结底，都是他的错，他有什么资格怪她？ “我……” 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陆离只知道自己暂时不想听任何拒绝的话。 “算了，我们先不谈这个。” 他松开她的肩膀，勉强笑了笑。 那笑容叫陶媛有些心酸，十几年的单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被最爱的人残忍拒绝的感受。 这世上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但是，爱过的人都懂。也许对他来说只是短暂的，但是这一秒钟，她还是有些心疼他。 “其实拖到现在，你也很累吧？离婚，不离婚，每次重重复复的讨论，都没有结果，只不过是让彼此更加疲惫而已。我们两都太过固执，永远不可能说服对方，但失败的婚姻就摆在那里，你我都无法改变。带着阴影重新开始，注定是失败。” “每次谈到这，你都会选择逃避，可是下一次的结果还是这样，不会改变的。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我，至少这一刻珍惜我，请你放了我，好吗？” “你以为我没努力过？” 陆离反问。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你，我比任何人都抗拒接受这个事实，可是我做不到。如果可以，我宁愿把自己的心挖出来，让它停止！” “陶媛，你也爱过，你知道那些感情是不由人控制的，就连自己都没办法改变。既然说服不了对方，那就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或许它会给我们答案。” …… 陆家。 苏百合已经卧床几天，怒火攻心，整个人都病怏怏的，老态毕露。陆青菀一进房间，她就焦急地问道。 “你哥回来了吗？” 陆青菀摇头，有些烦躁地说道。 “我给他打了两通电话都没接。你刚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没说回不回来吗？” “他说他在忙。” “可秘书说他早就下班了，他现在肯定和陶媛那个贱人在一起呢！” 苏百合听了就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她辛辛苦苦栽培成才的儿子，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却成了别人的男人。要说其他人也就罢了，居然是陶媛，当初陆离差点就给她毁了。 她还记得陆离刚和陶媛结婚那段时间，跟变了个人似的，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和不同的女人上床。公司不去，家也不回。那一年，她天天以泪洗面，把恨意加在陶媛身上，百般折磨。 “你再给他打几个电话，让他立刻回来，就说我病得很严重。” “没用的，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他要回来的话早就回来了，他就是不想回来，你装病也没用。” “谁说我装病，我是真的给他气病了，我都快气死了我！” “你冲我发脾气干吗？又不是我不让他回来。再说了，还不是你让陶媛抓住把柄？” 陆青菀想到那一晚看到的画面，胃里就一阵恶心。她妈居然和一个二十岁的男人偷，她一想到就要疯了。加上眼前这么多麻烦，烦躁得要命。 “都这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 “本来就是，我是答应帮你保密，可不代表我原谅了你，我现在看着你就生气。” 苏百合本来就在气头上，还被陆青菀这样说，更恼火了。 “那你去跟你爸和你哥说我出轨的事啊！干脆让我死了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行了行了，你跟我闹什么？你以为我想吗？我现在还不是在帮你？你说那贱人是不是养小鬼了，不然怎么把哥迷得团团转？爸也是。我觉得很邪门。” “谁知道呢？但她现在又不想跟阿离在一起了，闹着要离婚，我看她不像在演戏。” 陆青菀凉凉地扯了扯嘴角。 “八成外面有男人了吧！找了备胎再分手，女人不都这样吗？” “我也想那个女人赶紧滚出我们家，但是你哥不同意，我也是束手无策。我都以死相逼了，他还是非要她不可！我看我就是闹着要上吊都没用！” 苏百合真的相信陶媛做得出曝光她的事儿，离她规定的时间只剩下十几天，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对了，嫣然不是回来了吗？” “别提她了，我感觉她就是在忽悠我。她一直说要和哥复合，但到现在都没有结果。哥要真想和复合，早就在一起了，不会一直拖到现在。他现在肯定被陶媛那个狐狸精迷住了，不要陶嫣然了。” “他们当初不是差点结婚了吗？你哥为了她那么痛苦，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了。这样，你赶紧去找她，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有的话，我愿意和她联手。” 陆青菀和苏百合商量完的第二天就去了医院。 陶嫣然病怏怏地躺在床上，精神萎靡的样子，陆青菀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妙。之前她在陶嫣然身上抱了很大希望，把她当做一张王牌，但现在就有点儿瞧不起她了。长得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斗不过陶媛？没有利用价值那就是废物！ 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走了进去。 “嫣然姐。” “青菀？你怎么来了？” “你出了这么严重的交通事故，我能不来吗？你的腿怎么样了？医生说很严重。” “是、是啊……” 陶嫣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在陆青菀面前一直有种优越感，把陆青菀当做是她的牵线木偶。她不想她觉得自己很惨，但如果说出自己是故意撞车，其实没有瘸，又显得很可悲。 “以后都不能再跳舞了吗？” “看情况，如果复原得好，还是能继续跳的。” 陶嫣然讪笑了两声，忙支开话题。 “你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我也是刚从国外回来，要是早知道你出车祸，我早就来看你了。哎，你也是流年不利，今年才刚开始就这样，真倒霉。” “……” “我哥来看你了吗？” “他刚走，他经常来的，我都担心影响他工作，但他说没关系。” 陶嫣然强颜欢笑，陆青菀可能知道她在说谎，她还是只能硬撑着。 陆青菀就早知她会逞强，她哥刚从国外回来，怎么可能经常陪她？她肯定是失宠了。 笼络她还有用吗？ 算了，她现在也没别的办法，有用没用都得试试。 “对了，你最近怎么样？” “烦！我妈因为陶媛的事和我哥闹得不可开交呢。我妈想他们离婚，但我哥就是不同意，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既然喜欢你，为什么拖着不肯跟陶媛离婚？” 陶嫣然听得出陆青菀在讽刺她，有些生气，但只能忍着。她现在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换做以前，陆青菀什么时候不是抱着她的大腿跪舔。 她落得这样悲惨，都是被陶媛害的，她恨死她了！ 陶嫣然告诉自己要冷静，既然陆青菀来找她，肯定还是想和她合作的。她们有共同的敌人，不该在这时候起内讧。 “那现在怎么样了？” “我妈都气病了。” “伯母没事吧？” “没事，你说要是我哥和陶媛离婚，娶了你该多好，我妈的病肯定就没了。嫣然姐，都这么久了，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陶媛出轨的事情，你哥知道吗？” “我觉得他多少知道一些，但又没有证据，陶媛可以抵赖！她那把嘴可会说了，死的都能给她说成活的，我哥和我爸都着了她的道。” “没证据，咱们可以给她制造证据。” 陶嫣然眼里掠过一抹狡诈的寒光。 “她不是有个老相好叫方一城吗？” “是啊，可自从方一城回去掌管方氏后，他们就不怎么联系了。” “那就想办法让他们重新联系上，然后……” 陶嫣然凑到陆青菀耳边说了几句。 陆青菀有些担心。 “这样行不行啊？我哥现在很护着陶媛，如果我设计陷害他们，我哥一定饶不了我。” “你做事小心一点就没人知道，再说了，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陶嫣然眼里写满了狠毒。 “继续拖下去，阿离只会越来越相信她，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等生米煮成熟饭，阿离肯定不会要她。” 想到这些年苏百合和自己受的气，陆青菀把心一横。 “行，就照你说的办。” …… 陶媛今天下班早，七点就到了家，花二十分钟时间煮了一碗面，刚吃两口，门铃就响了。浴室有点漏水，她打过电话，以为是物业派人来修，便直接开了门，没想到门外的人是陆离。 “你怎么又来了？” 她有点不耐烦。好不容易才清静一会儿，他就不能不烦她吗？ “嗨！” 陆离打了声招呼，直接拎着两个纸袋就走了进来。 “喂，我还没让你进来呢……你出去。” 陆离扫了眼桌上吃了两口的面条。 “我就知道你又在吃这么没营养的东西。” 第576章 都是某人最爱吃的 “鸡蛋面，怎么没营养了？” “天天吃这个，胸会变小。” 他看了眼她胸口，陶媛忙捂胸。 “看什么看？不许看。” “这是我从西口那边买来的，今天你有口福了。” 他从纸袋里掏出一个个餐盒。 “西口？你绕了大半个市区就为了买个晚饭？” “没办法，本来想叫你一起去，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拒绝，所以只能去买了。它家有专业的保温袋，现在还是热的，不影响口感。” “你可真清闲。” 陶媛这会儿饿，没空理他，继续吃面。 “你还吃？不吃我的吗？” “我自己有，为什么要吃你的？” “那你别后悔。” 陆离打开餐盒。 “红烧鱼、乳鸽汤、拔丝地瓜……” 他夸张地深吸了口气。 “都是某人最爱吃的，好香啊……” 陶媛有点食不知味了，本来觉得自己煮的面还挺好吃的，但和色香诱人的私房菜一比，就成喂猪的了。本来嘛，一碗清汤面，就两个鸡蛋，连一点肉末都没有，能好吃到哪里去？ “你确定不吃？” “不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 陆离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一边吃还要一边发出很享受的赞叹声。 “这个鱼肉太嫩了，入口即化，汤也很醇正……” 陶媛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胃里馋虫大作，饿得“咕咕”叫。 “你……你吃就吃，一定要发出那种声音吗？很欠揍！” “你的面不也很好吃吗？怎么？你想吃我的？” “我……” 她很想有骨气地说她才不稀罕吃他的，但是，人在美食面前，什么节操统统跑到九霄云外去了。陶媛把面推到一边，把他的菜端了过来。 陆离得意地挑着眉梢。 “不是说不吃么？” “我和你之间的矛盾，跟食物没关系，美食是没罪的。” 陶媛振振有词，味道太好了，她简直想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太好吃了，真的太好吃了，她好感动。 “这家私房菜的主厨以前是我们家的厨师，我妈的老乡，我妈很器重他，他要走的时候她很舍不得，但还是没有限制他的发展，并且给了他三十万开店费用。这些年来，我妈经常光陶他的餐厅。” 陶媛本来吃的好好的，突然就有点反胃。 “所以你这顿饭的目的是给你妈洗白？” 呵，真是一个“感人”的故事！ “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我知道你们间的矛盾根深蒂固。在你眼里，我妈就是一个老妖婆，但她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恶劣。” “所以呢？我没那么伟大，我不管她做了多少善事，别人怎么看待她。我只知道她对我好，那她就是好的。她对我不好，那就是不好。我很确信一点，一个能将自己儿媳送到其他男人床上的女人，心肠一定很歹毒。” “那件事是她不对……” “可她不觉得她有错。” 陶媛喝了口水，讽刺道。 “相反，如果她知道她的目的没有达成，一定会暴跳如雷，她恨不得我死。” “她是你妈，肯定对你很好，但我见识过她最恶毒的样子。你没试过辛辛苦苦做好一顿饭，她把碗盘全砸在你身上。你没有试过就因为说错一句话，被她罚跪五个小时。你没有试过晚上回来被她关在门外，零下的天气，下着暴雨，我就躲在门口，第二天发了一场高烧。那一年，她就是这么折磨我的。我没有死在她手里，是我命硬，换做别人早就死了一百次了。但就算把人折磨肆了，你妈也不会有一丝丝良心发现，相反她会觉得那是应该的，觉得自己做得很好！” 那些事情陶媛现在想起来就很愤怒，她不敢想象以前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换做现在，哪怕苏百合做其中一件事情，她都会和她闹翻天。 所以，苏百合的所作所为是一次下跪，一句道歉弥补不了的。如果不是考虑到陆严庭，她早就把那些照曝光给媒体了。 陆离听了很心疼，如果不是饱受苦难，陶媛不可能变成现在这样。 孰是孰非，追究真的没意思，他现在只希望尽量弥补她，修复她和他.妈.的关系。她们关系恶劣的话，他夹在中间也很难做人。 “你受的委屈我都知道，但是记恨有用吗？” “那你让我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觉得可能吗？别说我做不到，就算我能做到，你妈也做不到。那你想我怎么样？继续心甘情愿地受她虐待，幻想着有一天自己的不断退让能换来她的改变？” 陶媛翻了个白眼，大笑两声。 “我脸上是写着‘傻白甜’三个字还是‘傻子’？我告诉你，有些人的恶毒是骨子里的，比如你妈，比如你妹。想要她们有人性，除非抽干她们的血。所以，我和她们的矛盾永远不可能改变，你死心吧！只要你不和我离婚，你们陆家就永无宁日！” 陶媛每个字都说得那么绝情，陆离听得心里拔凉拔凉，但她受过那么多委屈，他又怎么再忍心责怪她？唯有自嘲了一句。 “看来我是白费力气了。” “岂止是白费力气，分明是自讨没趣。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以后别再在我面前提起你妈或者你妹，她们都让我倒胃口。” 陆离耸耸肩，表示无奈。 两人默默吃完了一顿饭，陆离收拾了餐具，陶媛以为他要走，结果他把垃圾袋放在门口又倒回来了。 “你怎么还不走？” “谁说我要走了？我今晚在这过夜。” 陆离理所当然地说道，俨然一副男主人的姿态。 “谁同意你在这过夜了？” “我们是夫妻。” “这是我的婚前财产。” “那有什么关系？连你都是我的，那么，你的自然也都是我的。” 陶媛懒得和他争论这种神逻辑，反正这个男人自以为是得要命，整个地球都是他的。 “我不同意。” “睡都睡过了，还介意什么？同房而已，不会怀孕，除非你半夜爬上我的床，那么……” 男人欲言又止，似笑非笑，俊美的脸被坏笑浸透了。 陶媛忍不住眼珠子一翻。 “谁要爬上你的床？自恋。你不是有洁癖吗？行李都搬走了，今晚不换衣服？” “我还留了几件在柜子里。” 心机男！ “没有问题了么？” 深知他的脸皮有多厚，陶媛没好气地反问。 “如果我说有问题，你就不会留下？” 陆离摇了摇头。 “那我废什么话。”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 他嘴角上扬，勾出一抹迷人的笑容，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 陶媛一把拍开他的手。 “哎，别乱摸，讨厌。” 男人进卧室了，陶媛听见他在里面收拾东西的声音，想必在衣柜里藏了很多衣服，她当时候怎么就没检查清楚呢？ 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接下来两人又要过回从前的“同居生活”了。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把他扫地出门，结果兜兜转转一大圈，婚也没离成，又倒回到了远点，好无语。 她在他身上已经耗费了十四年的青春，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可以耗了，她也很累。离婚，遥遥无期，好绝望。 陆离洗完澡出来，陶媛在客厅里看电视。 为了避开他，她本来想躲进房间的，但又觉得没必要因为他影响自己的生活。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就当他是透明的就好。 可是沐浴完毕的美男赤着上身和长腿，健硕的肌肉上挂着水珠，闪闪发亮，宽腰窄臀，双腿修长，尤其是腰间那条浴巾，松松垮垮的，随时可能往下掉，陶媛看一眼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当他一边擦头发，一边眯着眼睛朝她坏笑时，她的心跳速度都要爆表了。许久没和他同房，突然来一幕这么的画面，感觉鼻子热热的，要流鼻血了。 无可挑剔的黄金比例也就算了，肌肉线条居然还那么好看，古铜色肌肤……鲨鱼线一直往浴巾里延伸……若隐若现…… 陶媛偷偷咽了口口水，不管他用的是不是美男计，都对她产生了影响。男女之间的，最直接的磁场影响。 他一勾嘴角，她的脸就瞬间红了个彻底，急忙将目光拉回电视上，但心跳还是很快，脸上的热度一时也没办法消散。 陆离在电视机面前走来走去。 十几个来回后，陶媛确定他是故意的，抗议道。 “你能不能离电视机远点？你挡着我了。” 他扫了眼屏幕上韩剧里的花美男。 “这有什么好看的？一群娘炮，比得上我吗？” “自恋。” 陶媛撇撇嘴，怎么都觉得他随时可能往下掉的浴巾很碍眼。 “你就不能穿上衣服？” “我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浴巾……随时可能掉下来。” “哦，所以呢？” “我强迫症，看不惯。” “我看你明明是想看得不得了，人家说心里想的是什么，眼睛看到的就是什么。你总想着我那儿，就会特别关注，特别介意。” “我、我哪有。” 陶媛立刻就否认了，只是说话有点结巴。 “拜托，你这么显眼，我想不看到都难好吗？暴露狂！” “我在家一向不喜欢穿衣服。” “但现在不是你一个人，麻烦你自重一点，注意一下影响。” “我想怎么穿就这么穿，你别看偷看我就行。” 陆离拿了个苹果，往沙发上一趟，两人的肩膀挨在一起，陶媛觉得很不自在，就交往右手边挪了一点，陆离又黏了上来。 第577章 救命的电话 他一寸寸逼近，扰乱了陶媛的呼吸。他身上的男性体香夹杂着沐浴露清冽的味道一直往她鼻尖里钻，淡淡的，很好闻，让她无法思考。恍恍惚惚想着，如果出一款这种味道的男人香水，一定很吸引女性。 不过真正让人中毒的大概不是他的香味，而是陆离这个人，从外表和气质来看，他真的是让人难以抗拒的毒药。 男人把双腿架在茶几上，陶媛呼吸一乱，羞恼地抱怨道。 “你、你要么换衣服，要么把腿放下。” “怎么碍着你了？” “你说呢？你自己看。” 陆离明知故问。 “怎么了？” “你别耍流氓！” “哦……都那么熟悉了，害羞个什么劲？不觉得矫情么？” “明明是你自己厚颜无耻，我提醒你注意影响，怎么就成我矫情了？” “好啊，我本来也不想。” 陆离立刻就把浴巾解开，陶媛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尖叫着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捂着眼睛。 “你赶紧穿上！” “是你叫我脱的。”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着她抓狂小猫的模样，陆离都快笑岔气了，这女人害羞的时候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我以为你就是想看我，想上我的意思！” “别自作多情了，没人想上你。” 陶媛从手指缝里看了一眼。 “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哦，告我什么？” 她越慌，陆离就越从容，张开双臂放在靠背上，一副占地为王的姿态，惬意得不得了。 “在家不穿衣服不犯法吧？调戏一下自己老婆也不犯法吧？你倒是说说，警察凭什么抓我？” “你对我造成了人身伤害。” “什么人身伤害？又没人叫你忍，别自虐了。” “你神经病，我是说我的眼睛都快让你刺瞎了。” 陶媛拿他没办法，只好抓起一个抱枕遮住他。 “真是，一眼都看不下去。” “行了，不逗你了。” 陆离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把浴巾围了回去。 “这样行了吗？平时不是挺嚣张的吗？关键时候怂成这样。” “我是一个正常人，我知道礼义廉耻这四个字怎么写。” “这叫夫妻情趣，没必要那么上纲上线，累不累。坐下，继续看电视。” “我认为我现在还有心情看电视？” 他的腿架在茶几上，陶媛走不了，用腿踢了踢他脚。 “把腿拿开，我要回房间了。” 陆离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哦，那我得提醒你一句，在客厅里，我至少还能保证你的‘安全’，要是我跟你进了房间……呵呵，那我会做出什么事，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陶媛知道他言出必行，但这会儿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愿被他威胁，梗着脖子就要往房间走，但陆离一把将她扯了回来。她害怕摔倒，情急之中只能抱住了他的脖子，人也落在了他腿上。 他坏笑道。 “都投怀送抱了，还说你不想要？” “你……谁投怀送抱了，你放开我，放开我。” “你瞧瞧你，嘴上总是嚷嚷着讨厌我，身体却很诚实地一次次亲近我。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总和自己做对抗，累不累？” 他说话的时候，嘴唇就落在她唇上方，几乎是半贴着她的。手掌托着她的腰，手指尖婆娑着她的肌肤。她的身子软绵绵的，像个洋娃娃，又香又软，抱着舒服极了。 陆离真的是有一种，将她融入自己骨血的冲动。 陶媛被他滚烫的眼神灼烫了，心尖儿都在发抖。从他漆黑的瞳孔里，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瑟缩成一团，像极了一只落入饿狼陷阱的小动物，瑟瑟发抖，惶恐不安，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可同时，非常“美味”。 气息在空气中蔓延，陶媛能够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 扑通——扑通—— 仿佛少女时期情窦初开的心跳频率，体温和男人的交织在一起，犹如干柴烈火，一点就燃。 现在，就差他点燃那根导火线。这团“火”一旦燃起，后果不堪设想。 “你……你放开我……” 她的呼吸是凌乱的，紧张让嗓音都变得绵软无力，带着一种欲拒还迎的味道，他的肌肉健硕滚烫，陶媛的手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陆离，你……你放开，让我下来。” “好。” 他一张开，失去支撑的她直接往下坠，着急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又一次！ 她主动挂在了他身上，抱得紧紧的。 耳畔传来他沉沉的笑声。 “你叫我放开，我放开了，现在是你抱着我不放，舍不得我？” “你……” 她羞恼无比，讨厌他这种无耻的恶作剧。 “你瞧，你安全的时候，就对我张牙舞爪，好像恨不得和我划清关系。一道紧要关头，却知道抓紧我不放，你说你是不是口是心非的女人？” 他低头看她，目光灼灼，灼热的气息胡乱地喷洒在她脸上，叫她避无可避。 “你强词夺理……我都这样了，我还能向谁求助？这种幼稚的把戏很好玩吗？” “是很好玩，你看不出乐此不疲吗？” 他说着就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你……不要脸……” 陶媛被灼烫了，摸着自己的额头，又气又急，无可奈何。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诱人？” 他贴着她的耳朵说。 “我恨不得一口把你吃了……” 动情的他，容颜更加叫人心醉神迷，陶媛控制不住自己不断激升的荷尔蒙。她的磁场全乱了。 “别再说这种话了……很让人反感。” “不，你很喜欢。你忘记了那天晚上，你一边嘤嘤地控诉我欺负你，一边又紧紧缠着我？乖得要命……” 他一说，她感到很羞耻。 “你、你在胡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没关系，我现在就帮你回忆回忆。” 说着，目光一声，捏起她的下颚，他对着她的唇就吻了下去。 陶媛跟过电一般直哆嗦，双眼陡然睁大，屏息，惊慌地望着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强吻了，可她还是感到无措，那一秒呆滞住，无辜地眨着眼睛。 陆离捏紧她的下颚，温柔地辗转着，融化着她的双唇。她唇缝间弥漫开的香甜气息，吸引着他不断探入，更深。她呆呆的，任由他挑开她的唇瓣，勾缠她的唇舌，汲取她的香甜。 甜甜的蜜桃味和淡淡的烟草味交织出的味道，美味得不可思议，像毒药一般渗入彼此四肢百骸，意乱情迷。 陶媛还是有一丝丝理智，但她已忘记了反抗，就好像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一般，灵魂都被这个吻牢牢地吸附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身体的力量在融化，眼睁睁看着自己沉沦，却有无法自拔。 不该是这样的，看她竟然爱上了他的吻。 他松开了她的唇，游离到她脸颊、耳根、婆娑着她雪白的脖子。吻逐渐变得激烈，多了情的味道，他的手也钻进了她的衣服，重重地抚着她的后背。 疼痛拉回了陶媛的一丝理智，继续下去就不可收拾了。 她挣扎起来，拉扯着他的衬衫。 “放、放开我……陆离……不要……” 男人埋首于她芳香的脖子，激烈地轻咬着，那味道刺激着他，全身血脉贲张，胸膛激烈地起伏。 “放开我……你喜欢这样……嗯……你喜欢……” 咬牙，抽着热气。 他舔着她的肌肤，她的颤栗溃不成军。 “我……我不喜欢……别这样……” 她快哭了。 “你喜欢的，宝贝儿，别和自己对抗。”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不断地掐揉着她的肌肤，都在他指缝间变形了。 陶媛还是在反抗，可是她的力气对男人来说不过是隔靴搔痒，起不到一点作用。 “陆……陆离……嗯……” “铃铃铃……” 座机作响，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泼下。 “电、电话……” 陶媛急忙说。 然而，事已至此，陆离是不可能放开她的，她这完全是妄想。 “别管它！” 可，陶媛也有自己的坚持。 “放开我！让我接电话！” 她挣扎的更厉害了，像只扑腾的小鸟，陆离难以控制，眼里掠过一抹恼怒，嘴里还骂了一句脏话。 陶媛逃命似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扑过去接电话。 “喂……” 她气喘吁吁。 电话里头，陌生而又有点略微熟悉的声音传来，她觉得声音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陶小姐吗？这里是物业中心。我们已经联系过维修部的同事，但他们下班了，明天晚上七点你在家吗？” 听到这里，陶媛才逐渐认出这道声音是谁。 “……嗯，在。” 不管有没有人，这通救命电话已经让陶媛很感激了。 “谢谢。” 挂了手机后，她暗松一口气。 回头，陆离瞪着她，一脸不满。 陶媛也瞪回去。明明是他侵犯她，他还有脸瞪她？比谁眼珠子大吗？ 她想逃，但陆离一声呵斥。 “坐下。” 她心里不满，但身体还是做出了截然相反的反应，坐在那。 “你还想怎么样？这样不是更难受吗？” 她的意思是，她离远一点，他能尽快“消火”。 陆离冷笑一声。 “好像我难受你就会帮我解决似的。” “坐在这，别动。” 第578章 我是快订婚了 他摸了烟盒和打火机，走到阳台上，点了根烟，吞云吐雾。 身影倒映在落地窗上，赤身的男人，叼着一根烟，慵懒地抽着，那道侧影，眉宇之间带着一种欲说还休的味道。 陶媛恍恍惚惚在他身上看到了九十年代男星的影子。 他比烟花寂寞……陆离真是一个有味道的男人。 他深深吸了一口，侧头朝她喷了个烟圈，那一眼如同一只手攥住了陶媛的心脏，心，不可抑制地颤了颤。 抽完一根烟，他从阳台回来了，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陶媛看了眼他的浴巾，已经平复了，偷偷松了口气。 他往沙发上一坐，长臂一伸就将她勾入臂弯里，陶媛几乎是摔进他怀里。 “你干吗……” “看电视。” “我没心情了。” “我有心情。” 陆离把遥控器递给她。 “只要不看这些娘炮，看什么都行。” 陶媛越挣扎，他将她箍得越紧，她意识到这一点后只能妥协，调到综艺频道，以为他嫌烦就会作罢，没想到他一直耐着性子陪她看，偶尔吐槽几句，最后反倒是她先睡着了。 …… 这一夜倒是睡得很熟，一个梦都没做，久违的满足感让陶媛身心通畅。身上的珊瑚绒睡衣，每个扣子都扣得紧紧的，说明男人昨晚没有乱来。 她洗漱完毕走出房间，他已在厨房忙碌，衬衫加西装裤，衣冠楚楚地……做饭。 很快就端了两盘番茄炒蛋出来，配着牛奶。 在清晨的阳光里冲她微笑，神采奕奕，一笑倾城。 “吃早餐。” 陶媛就当做是昨晚的房费，没跟他客气。 吃到一半，男人提议道。 “要不我还是搬回来住。” “不行。” “为什么？你那么不懂得照顾自己，让我照顾你不好吗？你看，我可以给你做早餐，平时修水管换灯泡什么的，也不用麻烦物业。再说，家里有个男人安全，还能……” 陆离细数了家里有男人的一百个好处，陶媛不否认其中有些有道理，但是，只要是他陆离说出来的，那就统统没有说服力。 “你照顾我？” 他点点头。 “你这样的天之骄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会照顾人吗？” “我在美国那几年不都是靠自己？我可不是那些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但你也不是会照顾人的那种。在一段关系里，通常都是女人付出更多，女人照顾男人。你现在觉得你会照顾我，那只是在开始，你还觉得很新鲜。但时间一长，角色就会调换。我现在是拼事业的时候，没空当保姆。” “再说了，我这个人是个操心的命。我们现在这种关系，你怎么样我都无所谓。可一旦在一起，我什么都会介意，把你的事情当做我的事情，背负两个人的生活，很累。” “你凭什么认为我要靠你照顾？你对我就一点信心都没有？” 陶媛摇摇头。 “也许你是一个不错的情人，但你不会是一个好丈夫。” “你不给我个机会就否定我，是不是太不公平？” “我喜欢你十四年，十四年，足够让我看清楚一个人。有时候，我甚至比你更了解你。我们经得起大风大浪，但是，你熬不过平平淡淡。你是一个征服欲很强的男人，一旦我让你失去兴趣，那么，剩下的生活，只会让你乏味，迟早耗干彼此。”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陶媛站了起来。 “我去上班了。还有，我家不欢迎你，请你别再不请自来。” 昨晚睡得好，陶媛上午的工作效率不错。 林薇看出来了，问道。 “昨天有什么好事吗？” 陶媛耸耸肩。 “能有什么好事？只是睡得比平时好一点而已。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我们和方氏的合作方案确定下来了，总监交代由你负责。” 这就意味着她要和方一城直接接触。 陶媛犹豫了一下。 “能交给其他人吗？” 林薇摇头。 “总监指定你负责，如果你觉得尴尬的话……要不，找总监商量商量？” 陶媛想了想，还是算了，公私分明，是她工作的第一条原则，她不想把和方一城的私人感情牵扯进来。 “不用了，资料交给我，我下午去一趟方氏。” …… 陶媛三点到达方氏，秘书说方一城在开会，让她稍等。 “cindy，总裁呢？” “总裁在开会，请您稍等。” 陶媛抬头，眼前高挑干练的女人正是方雯。头发整齐地理成一个发髻，不苟言笑，有一种盛气凌人的女强人架势。 彼此都是一愣。 最后是陶媛先回神，落落大方地站起来。 “方总。” “陶经理。” 方雯点点头，微笑道。 “请你跟我进办公室一趟。” 进了办公室，方雯的脸色就有点变了。仍保持微笑，但是那笑容带着一些挑衅的味道。 “陶经理，我记得我清清楚楚地说过，我不希望你再见我弟弟。” 第一句话，开门见山。 “您误会了，是因为酒店和贵公司有合作，所以我才来的，我是作为酒店代表。” “难道你们公司没有其他人？如果你想拒绝，我相信你能有其他选择，但是你没有拒绝。” “我确实没有拒绝，因为没那个必要。公归公，私归私，总不能因为我和他之前认识，就连项目都不做了吧。” “陶经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也许你真这么想得开。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对一城的影响。他现在好不容易走上正轨，各方面都做的不错，你何必在这个时候出现，影响他的心情。” “我不认为方总是那么容易受影响的一个人，如果是，他现在不可能做得那么好。其实我们当事人都不介意了，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方雯低低地吸了口气，这个陶媛不止人倔强，嘴皮子功夫也够厉害的，居然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但毕竟是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女强人，方雯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被她激怒。 “不管怎么样，我这个当姐姐的，一切都以我弟为重，我不希望他的情绪受到任何人干扰，尤其在他快订婚的时候。” “订婚？” “是，和大连集团沈氏千金。” 方雯骄傲地宣布。 “沈小姐刚从国外回来，温柔乖巧，知书达理，我们家人对她都很满意。” “那不错，不过关键还是要一城喜欢。” 其实陶媛也就是一句无心的话，但方雯听来，就扭曲成她觉得自己更厉害，反唇相讥。 “沈小姐那么优秀，我弟弟没理由不喜欢。他以前不成熟，难免会有被迷惑，头脑不清楚的时候，但是一经比较，他就知道谁才是最适合他的。” 听她的语气，陶媛觉得自己像勾引他弟弟的狐狸精。 不过，她问心无愧，实在没必要解释什么。 “这样就最好了，如果他们能够订婚，我祝福他们。” “那是当然的，也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方雯很讽刺地强调这个。 陶媛点头微笑。 …… 两天后，陶媛接到方氏的电话，说派了个代表和她见面，陶媛再三确定不是方一城才赴约。 见面地点是一间西餐厅，陶媛早到了半个小时，继续做准备。 “你文件掉了。” “谢谢。” 陶媛弯腰捡起，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朝她微笑着，笑容如加利福尼亚阳光一般灿烂。 “一城？” “这么快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我真有点失望。会不会再过一段时间，你就忘了我的长相？” 方一城半真半假地玩笑道。 陶媛怔了一会儿。离他们上次见面不到一个月，这期间他只在跨年夜那晚给她发过一条新年短信，除此之外，别无交集。不得不说，这次见面，他的改变给了她很大的震撼，方一城整个人的气质都成熟了许多。还是原来的五官，可是感觉完全不同了。 似乎每次见他，都会有不同的感觉。 方一城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真的不认识我了？” “不是……我没想到是你来，你们公司说派了另一个代表。” “如果是我，你就不会来了？” “……” “我秘书跟我说过，那天你来找我，正好碰见我姐。如果她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 “没有，她没说什么，她只是说……你快订婚了。” 也许她不该提这件事，但是陶媛确实想知道事实。 “这是真的吗？” “你会在乎吗？” “……” 得不到她的回答，方一城莞尔。 “我是快订婚了。” “那恭喜你了，听说那位沈小姐非常优秀，你家人都很喜欢她。” “是啊，但我不喜欢。” “怎么会呢？不喜欢的话，怎么会订婚？” “为了你。” 陶媛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压力很大。 “沈晴很喜欢我，我清清楚楚告诉过她，我不爱她，她还是想和我订婚。说白了，这就是一场商业联姻。我和她做过约定，如果订婚后三个月我还是没爱上她，那么取消婚约，但两家公司继续合作。” 陶媛很意外。 “怎么？没想到我会这么做？” 他抿了口咖啡，轻描淡写地问，仿佛那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你、你这不等于利用她的感情吗？” “但她心甘情愿被我利用，而且，我没有欺骗她，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应该。” “她会这么做，是因为她爱你，你明知如此，更不该利用她的感情。一城，你不是那种人。” 第579章 好不容易才见一次 “现在对我来说，对公司有利的，对我有利的，就是应该的，我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超过陆离。” 方一城的语气很坚定，同时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野心。那股狠劲，是从前他眼里从未出现过的。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陶媛希望他成功，可不希望他以牺牲别人为代价往上爬，他不是那样的人。 “一城……” “我知道你想劝我，但没有用。你没经历过我那样的绝望，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控制住，却无可奈何那种滋味儿，太不好受了……所以，为了追上他，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你这样会毁了自己。” “如果这是得到你的代价，那又何妨？我不能说服你爱我，同样的，你也不能阻止我爱你，用我自己的方式爱你。媛媛，我一定会让你幸福。” 这份爱让陶媛感到沉重，可她知道自己无法说服他。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不管对与错，他们骨子里的倔强都会让他们不陶一切地坚持下去。 “不谈这个了，好吗？” 方一城褪去了眼底的锋芒，又恢复了一些往日灿烂的笑容。这种笑容，对他而言也久违了。在商场上这几个月，他渐渐失去了曾经生命中的一部分。 “好不容易才见一次，不应该愉快地叙叙旧吗？干吗提那么沉重的话题？” “……嗯。” 两人聊起了以前在部门的一些趣事，明明只是几个月前的事，却仿佛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彼此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陶媛回忆起那段时光，她一心扑在工作上，虽然很累，但是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内心是很轻松的，很有满足感。 是从什么时候才开始变得这样疲惫？大概是陆离回来的那一天吧。 总之，她现在是心力交瘁，感觉短时间内老了许多，离快乐越来越远了。越回想从前，离婚的决心就越坚定。 毕竟，一个人孤单总好过两个人彼此拖累那么疲惫。 …… 半敞开的包厢里，林宇城在微信上同时和十几个美女聊。 “嘿，上次我一个哥们给不同的女朋友发情话，结果把人家拉到一个组了，这不是傻吗？哈哈哈……居然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林宇城幸灾乐祸，笑得前俯后仰，陆离看他自己就是一个大写的傻。 “干吗又板着张脸？又吃瘪啦？你每次找我，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你心情特别好。第二，你心情特别不好。我看这次应该是后者。” 林宇城的脸色，又是怒其不争，又是哀其不幸，又是幸灾乐祸。 “啧啧，被一个女人折磨得够呛，真可怜。所以说，玩归玩，但爱情这玩意儿，我坚决不碰，尤其看到你这么痛苦，我发誓自己绝对不把日子过成你这个样子。” “你懂什么？” “你见过我为哪个女人伤心么？没有吧！从来只有我是伤女人的心，还没哪个女人能让我挠心肝，哥们儿就是这么牛！你啊，后面还有吃不尽的苦头！” 陆离抬了抬眼皮，幽幽来了一句。 “我们公司今年刚在非洲开了个项目，既然你这么闲，派你去开拓一下疆土？顺道尝尝‘鲜’？非洲美女还没试过吧？应该别有一番风味。” 林宇城一听，刚进嘴里的一口红酒差点就喷出来了。 威胁！这绝对是赤果果的威胁！简直丧尽天良！ “别介，我这不也是担心你吗？你想想，你们俩夫妻闹别扭，我也不好过。对了，你们以后要是再闹矛盾，千万别找我帮忙。尤其那个潘琦插手的时候，就更别找我。就那两次，我的手都快给她咬断了。” 陆离皱了皱眉。 “那个女人确实麻烦。” “岂止麻烦，她根本就是个疯子。从初中开始就是这样，我每次一泡妞，她就找我麻烦，还要揍我。” “原来你们是欢喜冤家。” “你用错词了，那个叫水火不容！” “那个女人脾气差，但长得还不错……不也符合你的口味吗？” 林宇城摇摇手指。 “她不是女人，她是母夜叉！我宁愿这辈子打光棍，我也不会要她。” 陆离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这话我不信。” 他林宇城要什么时候能用上半身思考了，那太阳就得打西边升起了。 “我可以发誓！我要是碰她，我……” 他等着他后半句，但林宇城说不出来了。誓不能乱发，要是有个万一呢？比如他被母夜叉强什么的，他可不想被天打雷劈。 “反正我最讨厌的女人就是她，所以，以后摊上她，你的事我绝对不会管。” “说得好像你真能帮上忙似的。” 陆离想起上次游艇party的事情，让林宇城看着，人都看没了，要不是他亲自飞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指望他，呵，得了吧！ 林宇城又嬉皮笑脸了，无意间扫了眼角角落的靠窗位，愣住了。 我去，那不是陶媛和方一城吗？ 他们好像聊得很开心的样子，要是被陆离看到，两人又免不了吵架，到时候他说不定也得跟着遭殃。 林宇城急忙说。 “我突然想起还有一间更好的餐厅，我们去那吧。” “你发什么神经？” “这家、这家真的不好吃，我买单，走吧……” 陆离察觉出他的古怪，回头望了一眼，果然有猫腻。 他的女人和“旧情人”坐在一起，热聊，看上去像一对情侣。 身为正牌老公的他，怎么忍得了？ 见陆离起身走过去，林宇城心里“咯噔”一声，这下要出大事儿了。 …… “是啊，还是觉得以前好玩，部门的同事也好相处，老梁走之后，又调走了好几个人，打牌都凑不齐。不过你现在这么忙，应该没空吧，方大总裁。” 陶媛调侃了一句。 “对你，什么时候都有空。” 陆离走过来刚好就听到了这一句，心里冷冷地笑，真是一只阴魂不散的苍蝇。说这种廉价的甜言蜜语不觉得恶心么？ “这么巧？” 陶媛闻声回头，陆离就站在她背后，双手手插在裤袋里，面带微笑，却看得她浑身一抖。 这个男人城府极深，他笑的时候往往更加危险，叫人毛骨悚然。 陶媛站了起来，张嘴就无意识地地解释道。 “我们在谈两家合作的项目。” “嗯，我知道。紧张什么？以我们的感情，我还能不信你么？” 陆离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眼角斜光睨了一眼方一城，他紧握着拳头，脸色铁青。 “方少，好久不见。哦，不对，现在应该叫方总。你刚回去接管方氏那会儿，我还替方氏捏了把汗，怕你爸和你那三个姐姐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都败在你手里。” 方一城不甘示弱，立刻就回了一句。 “你别太小瞧人！在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你陆离一个人有实力，我和你不过只差了几年经历，我迟早会追上你。” 他说的自信满满，但在陆离听来就是个笑话。他这说得好听就是年轻气盛，说得难听是无知，自以为是！ “几年经历可以拉开很大的距离，你想追我是好事，但是，别太瞧得起自己。胜者为王，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能成为我，就怕有些人不自量力。” 未免两人吵起来，陶媛急忙说。 “我们这还在谈工作……” “嗯，我也是和朋友过来。” 陆离的眼神转瞬变得很温柔。 “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家等你。” “……” 他正欲离开，又停下脚步，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哦，对了，你在网上买的那套小护士服我已经帮你签收了，我很喜欢，晚上记得穿给我看。” “……”什么乱七八糟的。 在她无语的当口，陆离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带着满足的笑容，扬长而去。 林宇城远远看着，奇怪他们居然没有打起来。一向唯恐天下不乱的他，还有些失望。 “就这样？” “不然呢？” “我还以为你们会打架。” “我是那种动用蛮力的野蛮人吗？” 陆离骄傲地反问，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对方一城的轻蔑。 “杀鸡焉用牛刀，一个失败者，还不配我动手。” “那倒是。” …… 陶媛尴尬在原地，那一吻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在方一城看来，应该是她默许的吧？他会认为她下贱，认为她水性杨花吗？ 她落座后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此刻方一城的脸色已经十分勉强，指甲深深掐进了沙发里。 “你们还住在一起？” 陶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刚刚他在羞辱你！” 他掐紧了手指。 “可以不谈他吗？” “你还能忍受他到什么时候？” “我和他的事，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很复杂，你明白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这么努力！尽管你认为我卑鄙也好，但是，媛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从他手里把你救出来，我没法眼睁睁看着他伤害你！” 方一城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比这世上任何人都更心疼你！” “我知道，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可是，我不想你为我做出任何牺牲，也不希望你为了我伤害其他人，那个沈小姐，她是无辜的。” 陶媛现在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她连心疼自己的力气都没有，真的也没多余的力气去心疼别人。 “我不想再说这些，我们谈谈项目的事吧！” 第580章 礼盒 陶媛回到家的时候，门没有关，她直接推门进去，男人背对她坐在沙发上，正在看一场球赛，转头特自然地朝她送了个飞吻。 “回来了。” 他说话的语气，好像他们是住在一起多年的老夫老妻。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进来的？” 陆离抓起茶几上的钥匙扬了扬。 “开门进来的。” 她快步上前一把夺过。 “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想着以后过来方便一些，就配了，你要就拿去，反正我还有很多。” 她直接给他气得说不出话，半天。 “你这是叫擅闯民居，我能告你盗窃。” “我偷你什么了？是偷你的人，还是偷你的心了？” 男人洋洋得意，还不忘调戏她两句。 “嗯？你要告我什么？” “……” “别生气，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他从抱枕下拿出一个粉色的礼盒递给她。 陶媛不愿接，狐疑地瞪着他。他这人一向没安好心，没准精致的包装里包裹的是炸弹。 “不要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谁知道里面是不是炸弹。” “我可以向你保证，是好东西，拆开看看。” 陶媛一边盯着他，一边将信将疑地拆开，精致的礼盒里躺着一套粉色护士制服。 她的脸“唰——”地红了，一把扔回去。 “你搞什么鬼？” “我刚刚在餐厅不是说了吗？你当我开玩笑的？这个颜色很适合你，你不喜欢吗？我拉着林宇城陪我逛了好几间店精心挑选的。” 陶媛眼前浮现出两人逛女士衣店的样子，打了个哆嗦，店员怎没把他当成变态抓起来？ “在餐厅胡说八道也就算了，还真买这种东西，你……” “胡说八道？呵，我以为你会感激我。依着我以前的脾气，早就和他打起来了，我刚才已经非常绅士了，难道你看不出我的改变？” “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你以为你是黑社会吗？” 陶媛本来还觉得他虽然阴阳怪气地说了那些话，但比以前有人性一些，但他跟邀功似的跟她强调那一点，她就忍不住有点儿反感。 本来她和方一城就好好地在拿聊一些工作上的趣事，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他就算是挂名丈夫也没什么好吵的。 都讽刺了几句，只差没动手而已，就一副她得感激涕零的姿态，凭什么呀？她有那么低贱么？ 陶媛自尊心强，本来就比较敏感一点，越想就越觉得心里不舒服。平时被欺负得多了，一点小事就感到很郁闷，怎么看他都觉得欠揍，觉得他特别高高在上。 “你瞪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那混蛋说话本来就很暧昧，什么对你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陆离冷笑着翻了个白眼。 “他当自己是谁？情圣？也不看看他在勾谁的女人，方氏还要不要了？非得我把他那间小破公司收购了，他跪下来求我才行？” 面对陆离的威胁，陶媛并没有求他对方一城手下留情。如果他真的想，她求他也没用，只会让自己更受屈辱。 反倒只是冷冷一笑。 “怎么？他让你有危机感了，所以你迫不及待斩草除根？” “危机感？呵，他配吗？但凡一个思维正常的女人，都知道该怎么选。论权势、财富，论外貌气质，哪一点我不是甩他十几条街？” 男人骄傲地反驳，但他的狂妄不是毫无根据的，他用有那样的资本。 “不过你口味一向比较独特，所以不能按正常思维来推断。” “钱我自己会挣，够用就好。至于长相，各花入各眼，我觉得方一城并不比你差。但他比你懂爱，而你，恐怕连心都早就被狗吃了。” “谁说我不懂爱，我现在就爱着你！” 陶媛没想到他会突然直截了当蹦出这么一句，心头一紧，感到了一种震撼，出现了一道裂痕。 突然有些心慌，好像心脏被他扯开了一道裂痕。 她敛了敛眼眸。 “一个不懂爱的人，才会把爱挂在嘴边。以后别再说了，那样只会让我感到可笑。” 她嘴上说的很绝情，其实是有些害怕了，怕自己会被他动摇。怕自己会一点点变得脆弱，最终被他攻陷。 所以，趁现在还残存着一丝理智的时候，她必须牢牢守住自己的心，尽可能对他绝情，否则将来就是他对她绝情。他受伤，总好过她自己受伤。 “我……” 铃声打断了陆离要说的话，陶媛偷偷松了口气。他只看到她牙尖嘴利，骄傲倔强的一面，却不知道他的存在给她带来了多大的影响力。每分每秒，都让她煎熬，她一直都在负隅顽抗，很累。 陆离看了屏幕，接通了。 “妈，嗯，我在公司。现在回来？还有一场会议，加班。” 瞧他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对她甜言蜜语挂在嘴边，八成也是谎言。陶媛当然不会错过这个赶走他的机会，故意很大声说道。 “阿离，热水放好了，快来洗澡。” 陆离没想到她会突然闹这一出，好气又好笑，无语地白了她一眼，苏百合又在那边大喊大叫，逼问他们为什么在一起。 “是，我在她这，我不是怕你生气吗？哎，你冷静点，至于吗？” “阿离……快洗澡啊……我衣服都脱了……唔……” 陆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陶媛用力咬了他一口。 “该死，你这……没什么，我不是说你。” 苏百合在那边喊着要自杀，陆离都无奈了。 “行，我现在回来。” 陶媛从他臂弯里挣脱出来，得意洋洋。 男人只是无语，但并没有生气。 “我说，你非得逼得我妈真上吊才满意？” “谁让你一直缠着我，你不也想逼得我上吊吗？你这个孝子，赶紧回去尽孝吧，不然你妈被你活活气死就不好了。” 瞧她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多么歹毒，可陆离怎么就丧心病狂地那么喜欢呢？ “你知道她是装病。” “本来是装的，但你再不回去，恐怕她真要给你气病了。你瞧，这要是放在动物界，我和你妈就是对方的天敌。” “我倒不这么看，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比如你们间的矛盾就很好解决。” “怎么解决？你以死谢罪？” 这嘴……太毒了，居然咒他死。 “我说，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得给我守寡？” “谁说的？你死了，我就自由了，一个月内我就带着巨额遗产改嫁，多好啊。” 陆离居然给逗乐了。 “你就不怕我做鬼缠着你？怎么说你也是我老婆，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好，你也好。” 陶媛翻了个白眼。 “其实你们的矛盾，一个孩子就能解决。我妈那么怨你，不也因为你没给她添个孙子吗？” “才怪，我要是怀上，她肯定要发疯。孩子生下来，还得拉着去做亲子鉴定，丢不丢人。” “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要不，咱们抓紧时间，赶紧生一个？” 陶媛拍开他伸向自己的咸猪手。 “我已经够惨了，你还想我生个孩子跟我一起遭罪？你随口一说这么轻松，我还怕天打雷劈！” “给我生个孩子，有这么严重，还天打雷劈？我是养不起还是不会教？我告诉你，你给我生个女儿，我把她宠成公主。你给我生个儿子，我会把这一身的本事全交给他，让他超越我。” “再优秀又怎么样？有人格缺陷就是失败的。再说，都要离婚了，我当然巴不得断个干干净净，怎么可能要孩子。如果你想用孩子绑住我，那你真的打错主意了。” “你不试……” “行了，别讨论这个没营养的话题，你妈还在家里等你回去呢，赶紧走吧。” 陆离看着她，还有点儿不情愿。不过这女人脾气倔得很，他说再多都没用。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你不在，我当然能好好休息。” “……” 这一晚陆离没回家，第二天也没回，陶媛忙着谈方氏的项目。去方氏怕被方雯看到，两人只能约在外面的餐厅。 三天后，签约。又完成了一单项目，陶媛心情很好。 方一城看了眼手机。 “都九点了，要不去酒吧玩玩？” “你知道我酒量不行。” “不是那种有俄罗斯女郎跳舞的酒吧，就是普通的清吧，喝两杯，就当是庆祝。” 陶媛想了想，便答应了。 两人就近找了一间酒吧，聊天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藏在角落的陆青菀。 这几天陆青菀一直暗中跟踪他们，满心以为能够抓到他们开房，或者偷拍到一些亲密的举动，但两人看上去完全正常，就只是谈生意。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他们来酒吧，她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她把一包药交给酒保，让他放进他们酒里，看着他们喝下去。 两人玩到十点多，陶媛就说要回去了，一起身发现头晕得厉害。 “这么点酒就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方一城想扶她，结果自己也一阵头晕，又坐了回去。 “完了，太久没喝酒了，酒量退化得和你差不多水平了。” “我让人来接。” “我去，手机没电。” 陆青菀朝酒保使了个眼色，他走了过去。 “方少，您不舒服吗？” “喝多了，头晕。” “我们楼上就是酒店，您可以先在那休息。” 方一城问陶媛的意见，她已经晕晕乎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那好，给我开两间。” 酒保给两人开好房，送他们上去。 第581章 什么都没有发生 方一城刚坐下，酒保又来敲门。 “那位小姐请您过去。” 方一城头晕，没想太多，就过去了，房门虚掩着。 “媛媛、媛媛，我进来了？” 他踉踉跄跄地走进去，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迷迷糊糊地，看到陶媛躺在床上，扭动着身子，正在撕扯自己的衣服。 陶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喝完酒之后就很晕，浑身软绵绵的，一点气力都没有，迷蒙中感到有人把她送进房间，然后她的身子就开始发热。那股热力从小腹发出，迅速蔓延到全身各处。她的身子变得好奇怪，就像在火炉里烤一样，体内的细胞滚烫滚烫，在叫嚣着，往她大脑冲去。 好难受…… “好热……好热……” 她拉扯着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雪白的香肩。 方一城现在也是全身滚烫，看到她的肌肤，他险些崩溃了。 “一城……我怎么回事……我……我好热……” 陶媛爬了过去，抓住了他的手，用力摩擦着自己的脸颊。 “我好难受……救救我……” 她就像干柴，一点即燃。 “好热……好热……” 她沿着他的身子爬了上去。 “媛媛……你……” 方一城比她更难受一万倍，心爱的女人迷蒙的模样，刺着他的心脏，他随时可能变成发狂的兽。 他想要她，想要得要命。 “媛媛，我……” 她抱住他的脖子，两人一同倒在床上。 陶媛的脸迷蒙，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她只知道自己好热，她渴望被解救。 方一城彻底失控了，吻上了她的脖子。 “阿离……阿离……我热……” “轰——” 她叫的是陆离，难道她爱陆离？ 心痛的感觉唤回了方一城一丝理智，尽管他想要她想要得要命，但他不想趁人之危，更不想成为陆离的替身。 他困难地支起身子。 “阿离……阿离别走……” 她急忙抱住他。 “媛媛，你听我说，这、这太不正常了，我们一定是被、被落药了……” 陶媛什么都听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好难受。 “阿离，救救我，别离开我……阿离……” 方一城狠心抽离了身子，走到浴室，放了一浴缸冷水，抱着陶媛，将她扔了进去。 她吓坏了，像只受惊的鸭子一般扑腾起来。 “媛媛，忍一忍……我也是为了我们好，我不能犯错……我不想你恨我……” 方一城颤抖着说道，一边往自己身上喷冷水，他忍得眼眶都像充血一般猩红。 “放开我……唔……好冷……” “救命……救命……” 她嘤嘤地哭泣着，哀求着，但方一城就是死死按住她，不让她出来，他身上的血管都要爆炸了，身体却在瑟瑟发抖。 这样的折磨，一夜未停息。 阳光洒在眼皮上，刺痛着眼睛，陶媛稍稍恢复一丝意识。想睁开眼，可浑身绵软没有力气，好累好累，就像被坦克来回碾压过无数次一般，精疲力竭，浑身酸痛。 她费了很大力气才睁眼，自己趴在床上，方一城就趴在她床边，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而她身上也只披着浴袍。 她赫然惊醒，用力推了他一把。 “方一城，醒醒！醒醒！” 他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头痛欲裂。 “怎么了？” “我们怎么会在这？” 陶媛只是觉得头很痛，一回忆昨晚就更痛了，就跟失忆了一样。脑子里乱糟糟的，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方一城拉耸着脑袋，缓了一会儿。他眼里布满了血丝，精神憔悴，脸色惨白。他比陶媛要镇定许多，隔了许久，才慢悠悠地吐出一句。 “我们被算计了。” “你在说什么？算计？” “昨晚我们酒吧喝酒。” “……嗯，我记得，然后呢？” “你说你头晕，我本来想送你回去，但是我自己也头晕得厉害，就让酒保开了两间房，想先休息一下。过了一会儿，酒保说你要我过去，我就过来了，然后就看到你在床上……” 陶媛脑子里就跟被人丢了一个炸弹似的，脸色“唰——”地一声比纸还要惨白。 “你别紧张，昨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当然，你知道，你对我的诱力很大，但我不想你恨我……所以昨晚我们冲了一夜冷水，你一会儿赶紧洗个热水澡。 陶媛这才松了口气，强烈的紧张之后只剩下疲惫。 “谢谢你。” “我们昨晚没有喝多少，所以明显是被人落药了。” “一定是陆家那两母女干的好事。” 陶媛恨得咬牙。三年前那一次，她们不知悔改，现在居然还用同样的招数害她，那两母女真是十恶不赦，死一万次都不够。这一次，她不会再心软。 她模模糊糊感到药力很强，自己很主动向他求，换做其他人，早就已经酿成了可怕的后果。 陶媛难以用语言形容自己的感激。 “谢谢你……一城……” 她没有交往错这个人。 方一城苦笑，心里那份酸楚，说不出来。他并没有像她想的那么伟大，如果昨晚不是她突然叫陆离的名字，那么他们早已经……他只是不想被当做陆离的替身而已。 她在那样的时候把他当成陆离，代表她已经爱上他了吗？ 这几乎已经是事实，但方一城不愿承认。一想到，他就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好像他拼了命努力的目标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她不需要他了，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在白费力气。 但是，他不允许自己就这么放弃。也许她对陆离的只是过去未了的残情而已，就算她重新爱上他，也不过是一时被他迷惑。 归根结底，陆离是不可能爱她，不可能给他幸福的，所以他的努力还是有意义的。 方一城只能逼自己这么想，否则他的人生都将失去意义。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 方一城走过去开门，还没来得及看清门外是谁，一拳头已经砸在了他脸上，将他打倒在地。 “陆离……” 陶媛冲过来推开他。 “别打了。” 陆离一看到她身上只罩着一件浴袍，愤怒得眼睛都要暴出来了。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用西装罩住她，拽着她就往外走。 “你放开我……放手，你弄疼我了……” 陶媛拼命挣扎，她连鞋都没穿，头发乱糟糟的，像个疯子，周围的人都在看她。 “放开我，陆离……放手……” “闭嘴！” 他一把打横将她抱进怀里，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羞耻地将脸埋进他胸膛。 陆离抱着她，一路大步走出酒店，将她塞进副驾驶座。 陶媛被他的样子吓坏了，急忙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我和方一城……” “我知道！你们是被算计了。” 陶媛震惊地睁大眼睛，她以为他又会用贱人婊之类的字眼羞辱她。他的脸色依然恐怖，但更多的是抑制着一种痛苦的情绪，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是在对自己发怒。 “我和方一城……” “不用解释！就算你们真的发生了什么，也是我的错，我没资格介意。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们……” “我说了，我不想听！” “我们没有！” 陶媛大声强调。 陆离意外地望着她，好像一下从地狱抛上了天堂，停止的心脏突然恢复了心跳。 “你、你说什么？” “我们没有。” “可你们不是被设计了？” 他们都被下了药，而且方一城本来就喜欢她，会错过这个机会？ “是，但是一城忍住了，我们冲了一晚上的冷水。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已经……” 陶媛抿唇。 “总之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希望他误会。不是害怕，而是不想他误会。 陆离重重松了口气，紧紧抱着她，身体颤抖着。 “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你们已经……” 陶媛的心脏像被刺了一刀，各种滋味儿，错综复杂。 这件事摆明就是陆青菀母女的所作所为，她是受害者，他没资格怪她，相反，他也有责任。可当他说出他不会介意，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尤其他愿意相信她时，陶媛还是有一丝感动。 他和从前的确不同了…… 他相信她。 他紧紧地抱着她很久，眼眶都有些湿润了。早上他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都快要疯掉了，他相信她不会背叛他，那么一定是被人算计的。但如果她和方一城真的……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一个心气高傲的男人也哽咽了，颤抖的身体充满了对她的在乎。 “我爱你，陶媛，我爱你，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他用自己的生命承诺道。 久久才松开，陆离带着陶媛换了一套衣服。 “我们现在去哪？” 男人的目光，瞬间阴沉森冷。 “去了就知道！” …… 苏百合装病把陆离强留在家里两天，一早起来找人，又不见了，打电话也不接，又忍不住发脾气。 陆青菀端着早餐进来，心情愉快。 “一大早，又跟谁生气呢？” “你哥呢？他又去找那个贱人了吗？” “那不好吗？” “好什么好？他现在为了那个贱人，连我都不要了，气死我了！” “别生气，一会儿有好戏看。” 苏百合皱皱眉。 “什么意思？” 陆青菀把计划告诉她。 “这行不行？会不会被你哥发现？” 第582章 是你们把她妖魔化了 “不会的，我安排得很隐秘，哥找那个贱人算账都来不及，哪有空管那么多。再说了，就算哥知道是我干的，生米也已经煮成熟饭了，你觉得他会要方一城穿过的破鞋吗？” “这可说不定，她都被强过，你哥不也不在乎吗？” “以前的事不在乎，不代表现在的事不在乎。她都跟那么多男人上过床了，哥肯定嫌她脏啊。你啊，就把心放回肚子里，等着看好戏吧。” 陆青菀正幻想着陆离把陶媛赶出家门的画面，“嘭——”，门被撞开，陆离牵着陶媛走了进来。 他们，手牵着手。 陆青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哥，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陶媛现在一见这对母女，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正要上前给陆青菀一巴掌，只听见“啪——”地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甩在了陆青菀脸上。 男人的力气大得可怕，陆青菀被一巴掌甩在了地上，捂着脸，震惊极了。 “哥……你……” 他不是应该打陶媛吗？ 苏百合和陶媛也当场怔住。 “昨晚的事，是你安排的？”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还装傻？那个酒保已经承认是你在他们酒杯里落药。” 早上他一收到陶媛和方一城的照片就派人去调查了，果不出他所料，又是她干的好事！ “我……我没有……肯定是这个贱人自己想和方一城，然后栽赃在我身上。” “你还狡辩？青菀，我真没想到你这么狠。” 陆离就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嗜血，要不是这个是他亲妹妹，他早就已经一手掐死她。 陆青菀无从抵赖，又挨了一巴掌，气得哭了起来。 “是我又怎么样？我还不是为了你？你是我哥，我能眼睁睁看着你被这个贱人迷惑？” “你忘了是她害死你的孩子，你忘了她怎么用手段拆散你和嫣然姐？你忘了结婚第一年你被她折磨成什么样？有家不回，天天喝酒……你忘了，我可没忘，我要替你报仇！” “我说了，那是我的事，不需要你多管闲事！你给我听清楚了，陶媛是你大嫂，现在是，永远都是！” 陆离一个字一个字强调得无比清楚，警告道。 “如果再有这种事发生，你就当没你这个妹妹！” 这话一说出来，苏百合都要疯了。 “你、你说什么？你竟然为了她，连亲妹妹都不要？” 怒极攻心的她，一口血气涌到喉咙口，只差没吐出一口老血。 “你看看你被她迷成什么样子，你还是我儿子吗？” “作孽啊，她到底给你们父子下了什么药，为什么你们都变成这样！” “家门不幸，我上辈子究竟做错了什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孽种……你让我死了吧……” 苏百合哭天抢地，凄惨地嚎叫着，可陶媛看得心里直发笑。苏百合的痛苦是真实的，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现在这样都是她们一手导致的，活该。仅仅是这样还不够，她还要她们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哥，你醒醒吧……她在骗你……” 两母女哭着闹着，但陆离不为所动。 “你给我滚出去。” “哥！” “滚！” 陆青菀红着眼珠子狠狠瞪了眼陶媛，捂着通红的脸夺门而出。 “你也想和我脱离母子关系吗？” 苏百合红着眼冷笑。 “那你走，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陆青菀是他妹妹，他可以教训她，但苏百合毕竟是他妈，陆离不能对她怎么样。 “昨晚的事，不管你知不知道……总之，我都当做你不知情。妈，过去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我只想清楚告诉你，我爱陶媛。” 陆离与她十指紧扣，决心坚定得连陶媛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这一刻，她真实地感到陆离爱他，他没有在做戏。 “我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和她离婚。” “那你是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苏百合捶胸顿足。 “是不是就算眼睁睁看着我自杀，你也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我爱她。” “可你的命都是我给的，你这叫忘恩负义！儿子，你听妈一句，你只是暂时被她迷惑了，这不是爱。这个女人心肠歹毒得很，她现在是在报复我们，她想害我们家破人亡。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看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她只是在玩弄你的感情……她会害死你的……” “你不了解她，是你们把她妖魔化了，陶媛她是个好女人，这一点我很清楚。” 好女人？呵，陶媛想说自己都不确定，他凭什么那么肯定？ 几年前的她，尽管出于私心强行嫁给他，但的确是个善良的好姑娘，一心一意地，单纯地爱着他，他的幸福就是她的全部。 然而那个好女孩，早就已经被她们两母女，已经他的折磨联合杀死了。从此她知道，一味的善良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会让讨厌你的人加倍折磨你，所以，她宁愿做一个能保护自己的坏人，也绝不做一个愚蠢的好人。 陆青菀和苏百合这笔账，她一定会和她们算清楚。 所以，当陆离抓紧她的手指时，她并没有推开，反而握住了他的手。 “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滚！” 两人被赶出房间，陆离看陶媛眉梢带着几许幸灾乐祸的意味，心里有些不痛快，但他不能责怪她，所以只是自己心里堵得难受。夹在两个最重要的女人中间，真的太难了。 沉默着，一语不发。 “大少爷，不好了，二小姐在闹自杀呢……” 陆离还能不了解陆青菀？她会自杀才怪。皱起眉头。 “别管她。” “您还是去看看吧，二小姐都要割脉了……” “是啊，你去看看吧。” 陶媛冷嘲道。 “万一这假装自杀没自杀成，变成植物人就不好了。” “你就在这，哪也别去。” 陆离叮嘱了两句就离开了。 陶媛冷笑一声，进了苏百合的房间。 她正在砸东西，一看陶媛进来，抓起一个花瓶就朝她扔了过去，陶媛一偏头就躲开了。 “啧啧，一百多万的花瓶，你真舍得。” “你这个三刀两面的贱人，一边喊着离婚，一边又勾我儿子，这就是你的阴谋？嗯？你非要我们母子反目成仇你才高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你儿子，明明是你儿子缠着我好吗？刚刚你听到了，是他自己说爱我，我可没说一个爱字。我之前说他对我死缠烂打你不相信，现在你看清楚了吗？究竟是谁缠着谁？” “行啊，你厉害，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不稀罕我儿子，当着他的面怎么不说？背地里跟我说那些，你真虚伪！”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这个婚，我是肯定要离的。不过如果在离婚之前能让你们母子决裂，就当做是他送给我的离婚礼物了，毕竟……我在你们陆家浪费了那么多青春，总得有点补偿是不是？” 苏百合一巴掌直接就挥了过来，但陶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陶媛可是练过跆拳道的人，一般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区区一个年过半百的苏百合，她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本来你那件丑事还有点利用价值，我不想那么快曝光，但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 苏百合害怕了，恐惧地颤抖着。 “这是、这是青菀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刚刚才告诉我……” “现在想撇清关系，来得及吗？就算不是你指使的，女儿总是你生的吧？你没把她教好，她得罪了我，那么你这个当妈的就得替她承担。毕竟归根结底，这个妖孽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不是吗？” “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那我该怎么对你？像结婚第一年那样，任你折磨，还傻乎乎地奢望自己的退让能够唤回你一丝丝人性？呵……是你教会了我人善被人欺。对付你这种恶人，就该以暴制暴，我现在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当然，这只是个开始，以后还有你受的。” 陶媛笑得妖艳又残忍，苏百合再也憋不住眼泪，簌簌往下掉。 “哦，差点忘了告诉你一回事，三年前你们安排强我的那个人，并没有完成任务……也许你们找了个性无能，也许我命大，逃过一劫，也许老天爷长眼，呵，谁知道呢？” “怎么？很生气，很不甘心？瞧瞧，你真是一个骨子里就恶毒到极点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原谅你。” 陶媛一把将苏百合甩到地上，威风凛凛的像个女王。 “我告诉你，这只是个开始，以后还有你们母女受的。” 两人离开陆家，陆离一路上脸都绷得紧紧。 陶媛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想招惹他，半晌没说话。 “你现在高兴了？” 陆离突然蹦出一句。 “关我什么事？我高兴什么？又不是我叫你和她们撕的。为了我闹得众叛亲离，值得么？” “怎么不值得？我不是有你？” “谁说我是你的？你现在是得罪了两个女人，却连一个女人都得不到，算来算去，都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心里不知道怎么偷着乐吧？” 陆离叹了口气，心里再是难受，他还是认为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准确来说，没有对错，而是他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 “不过我说了，我以后不会叫你受委屈。就算和家人闹，我也必须这么做，我是你的男人。” 第583章 那你叫我眼睁睁放弃？ 他这么郑重其事地承诺保护她，陶媛一时间还有点分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一直都知道，女人，不管再要强，始终是女人，是要男人保护的。她也渴望有人为她遮风挡雨，只是她想不到这个人会是陆离。 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既然要离婚了，那就该断得彻彻底底，甚至是憎恶彼此，断绝一切复合的可能。然而现在，似乎越陷越深，也越来越麻烦了。 离婚，遥遥无期。 心一软，陶媛就忍不住说。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做，再怎么样，我都不会改变离婚的决定。” “那你叫我眼睁睁放弃？不可能，我会尽一切努力争取。陶媛，如果能放开你，也不至于到刚刚那一步，你还不明白我的决心？” “可你到最后还是会恨我的。” 她苦笑。不管他再怎么做，都不会改变她报复苏百合母女的决心，而且绝不会留情。等他知道后，一定会怪她残忍。哪怕他原谅她，也会在心里留下一道阴影，成为他们最终跨不过的鸿沟。 纠缠再久，注定还是要带着仇恨离婚。 他望着前方的路，阳光明晃晃的，很刺眼。 “从前我对自己的人生一直了若指掌，我也习惯了按照计划走。但是这一次，我不想去考虑太多将来。我只知道我从来没这么渴望得到一段感情，所以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会一直往前走，我不想自己后悔一生。” …… 美国时间，深夜。 豪华的总统套房内没开灯。 陆严庭望着屏幕上苏百合和男人进酒店的照片，心里各种滋味儿。 当年他和苏百合是商业联姻，本来就没有爱情，就算有那么一点激情，也早就被几十年的婚姻消磨了。陶媛进门后，他们夫妻的感情就更是如履薄冰，经常吵架，之所以没有离婚，只是因为没那个必要，可以继续当挂名夫妻。所以，嫉妒，还真的谈不上。 但苏百合出轨，还是和他的司机，一个和陆青菀差不多年纪的小男人出轨，陆严庭的男性尊严自然是受到了巨大的挑战。 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接受自己妻子的背叛。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他差点就打电话回家了。 但是，他忍住了。 既然已经没有感情，既然事情不想发生都已经发生了，那么，他倒可以把它当做一个可以利用的条件。 陆严庭毕竟是陆严庭，是很理智，老谋深算的一个人，立即就有了一个主意。 烟抽了半盒，他彻底冷静下来，拨了个电话出去。 “下星期，你跟我回家。” 深邃的眼眸，眯了起来。 苏百合惴惴不安地猜测着陶媛有没有把照片发给陆严庭，依照她对陶媛的了解，她是不会曝光给媒体的，但是，会不会给陆严庭，她就没把握了。总之听陶媛那天的语气，陆青菀给她落药这件事，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每天不断地猜测，都快把自己逼疯了，好多次起了买凶杀人的念头，但是陆离护着陶媛，她也是无可奈何。 陆严庭从美国回来的当晚，苏百合就一直很心虚，忙前忙后地伺候着，连晚餐都是亲自下厨做的。 “你刚回家怎么又在忙？我煲了点糖水，要喝吗？” “放着吧。” 陆严庭的语气很冷淡。 苏百合现在就像一只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吓到她，不安地猜测着陆严庭对她冷淡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她出轨的事情，但她不敢主动提。 “在美国开会还顺利吗？” “嗯。” “都已经十一点了，早点休息吧。” “嗯。” “那……我先回房了。” “等等。” “什么事？” 苏百合急忙问。 “明天我会带一个客人回家。” “哦，是你生意上的朋友吗？我会好好招待的。” “不是生意上的朋友，而是我儿子。” 苏百合整个怔住，跟被雷劈差不多，脸色惨白惨白，颤抖的嘴唇半天才挤出两个字。 “儿子？” “你、你在胡说什么？哪里突然冒出一个儿子？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早段时间才知道，二十几年前，我在美国的时候，有过一个女人。” 接二连三的打击都快让苏百合崩溃了，眼前发白，险些晕过去，身子踉跄了几下，勉强站稳。 “她说你就信？” “我做过亲子鉴定。” “那东西也可以造假，一定、一定是有人设的局，你千万不要被骗了。” “你觉得谁能骗得过我？是不是我的儿子，我心知肚明。” “你……” 苏百合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当初我们说好了，你在外面逢场作戏，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能搞出私生子。过了二十几年，你突然说你在外面有个儿子，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陆严庭还是冷冷淡淡的。 “我也没有想到，但既然有了，我总不能让我的儿子流浪街头。” 要说女儿也就罢了，还是个儿子。早不出来晚不出来，等现在才出现，分明就是来争家产的，苏百合就算是死也不可能答应。 “他要的不就是钱吗？你给他钱就是了。但只要一天有我在，你就别想带他回家。” “我已经决定了。” “你没跟我商量过，你当我死了吗？这个家也有我的一份，只有我儿子才有继承权，其他人都没有，你听懂了吗？” 陆严庭本来对苏百合就已经很厌恶了，她再这样大喊大叫的，他的脾气也上来了。 “这是我陆家，一切由我决定。陆离是我儿子，他也是，我绝不会偏心谁。陆氏总裁这个位子，有能者居之，他也有继承权。” “不可能！突然冒出一个私生子，能跟你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相比吗？还有，陆氏能有现在的规模，不也靠了我们苏家？他凭什么跟我儿子相提并论？我不同意。” “我不是跟你商量，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陆严庭！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给你生儿育女。你在外面有女人，我都忍了，还是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今晚我睡客房。” 陆严庭起身要走，但苏百合一把抓着他，纠缠不休。 “话不说清楚，不许走。让那个私生子进门？你想都别想！除非他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你放开！” “我不放手，你敢让他进门，我就……我就和你拼了。” 陆严庭一把扯开她的手，甩到一边。 “你非要撕破脸皮不可？” 他怒了。 “你做的那些好事，你以为我不知道？” 苏百合耳旁“嗡——”了一声，刚才光陶着发怒，她忘记了自己出轨的事情，瑟瑟不安地发抖。 “你、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干的出就别不承认，你和那个张华的事情，我一清二楚。” “是那个贱人告诉你的？她在造谣，挑拨离间。” “谁说的不重要，照片我已经看到了，你也别想抵赖。本来我不想撕破脸皮，你非要这样闹。那件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条件是我要让我的儿子名正言顺地回家。” “你在威胁我？好啊，你闹啊，我不怕你……反正我就不让那个野种进门。” “难道你想让女儿儿子都知道你是什么人？” 陆严庭的话，一下戳中了苏百合的软肋。出事之后，她最害怕的不是自己声名狼藉，而是陆离的看法。 “我们夫妻这么多年，我也不想为难你。那件事，我以后不会再提。” 苏百合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你还怪我？要不是你在外面有那么多女人，把我丢在家里不管，我会找一个小男人吗？你不知道我委屈？现在突然闹出个私生子，你叫我这么接受？你这是在把我往死路上逼。” “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我也不想，但是，我不会让我儿子受委屈。不管你同不同意，明天我都会把他带回家，你闹也没用。你最好闭紧自己的嘴巴，否则张华那笔账，我会和你算到底。” 陆严庭丢下这句话就去客房睡了。 苏百合嚎啕大哭。 …… 威尔顿酒店。 林薇一见陶媛就欣然赞美道。 “经理，您今天好美啊，谈恋爱了吗？” “难道我以前不美？” “当然不是，美美美，但是今天特别美。” “就你嘴甜。” “哦，对了，总监回来了，买了一些甜品，你要吃吗？” “不用了，总监人在哪？” 话音刚落，男人磁性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找我？” 陶媛回头，欧阳烁走了过来。一段时间不见，她突地被惊艳了一把。欧阳烁阴柔归阴柔，但的确是漂亮，属于那种气质很特别的单眼皮美男，一双丹凤眼神采飞扬，时时刻刻都是自信满满的模样。肤白貌美，皮肤很薄，像电影里那种吸血鬼贵族，浑身都是邪恶的魅力。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他又开始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了……陶媛支开了林薇。 “你想我吗？” 陶媛转移话题。 “度假愉快吗？” “你觉得那是度假？你那个小心眼的老公怕我勾你，用一个项目把我困在那，本来要困一个月，但我提前突围了。啧啧，嫉妒心强的男人真可怕，不过我也不是善类，他想为难我，真不那么容易。” “那是工作需要吧，别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在公司，我们就是上下级关系。” “从明天开始就不是了。” 欧阳烁意味深长地说道。 第584章 这可是你亲口承认的 陶媛察觉他这话不是说说而已，有些奇怪。 “什么意思？” “好奇么？明天就会知道。” 欧阳烁靠近一步，俯身，贴着她的耳朵喃喃。 “说不定从明天开始，我们的关系就会变得更亲近，非常亲近……近到你想摆脱都摆脱不了，近到某个男人抓狂……” 陶媛的身子猛地一哆嗦，忙推开他，退了两步，他越说越不怀好意，让她不安。 “怎么？怕了么？”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但你只是在开玩笑，对吗？” 欧阳烁耸耸肩膀，似笑非笑。 “也许只是玩笑……也许……不是，呵，谁知道呢？” 陶媛努力把他的话当做胡言乱语，可是根本不像。欧阳烁这样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乱说。所以，他又在酝酿什么阴谋？ …… 下午陶媛偷偷调查了一下欧阳烁的背景，但仍一无所获。他这个人就像是突然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非常神秘。 晚上陆离又来公寓过夜，说道。 “那个阴魂不散的欧阳烁又回来了？他还挺有本事的，我给他出的难题，这么快就破解了，看来我之前还真是低估了他。” 陶媛想了想，问道。 “你和他有什么过节吗？我总觉得他来者不善。” “我和他能有什么过节？很明显他打的是你的主意，难道不是你沾花惹草惹的祸？” 陶媛白了他一眼。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好像带着目的来的。” “他的目的就是你。” “不是……哎，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感觉怪怪的，不安心。” “那就离他远点儿，要不我把他调走？” “当初他进我这个部门是你安排的吗？” 陆离耸耸肩。 “这点小事，哪需要我安排？” “那就奇怪了，他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 “你对他那么上心，就不怕你男人吃醋？” 陶媛哼哼唧唧地拍开他的手。 “你又不是我男人。” “睡都睡过了，还说不是？” 男人嬉皮笑脸。 “要不这样吧，一回生两回熟，多睡几次我就是你男人了……” 陆离说着扑过去挠她痒痒。 陶媛最怕痒了，给他压倒在沙发上，笑得喘不过气。 “哎，哎，你别闹……讨厌啦你！” “陆离，快住手……” 客厅，陆离把陶媛压在身上挠痒痒，她胡乱扭动身子躲闪，笑出来眼泪。 “哎，陆离……你……你别这样……快住手……” “放手啦……” “以后还敢不敢说我不是男人？” “你……你本来就不是……” “你再说，我是不是？嗯？是不是……” 他继续挠她。 陶媛实在痒得没办法了才不得不承认。 “是……是……行了吧？” 不怕痒的人根本体会不到，那种感觉比什么酷刑都折磨人。 男人这才满意了，停在她脸上方，勾起一抹璀璨夺目的坏笑。 “这可是你亲口承认的。” 陶媛喘得厉害。 两人间的气温在不断攀升，越来越火热，在他臂弯之间形成的那个圈子，充满了灼热的气息，一点即燃。 等陶媛慢慢平复了呼吸，才发现两人的脸贴得那样近，他眼里荡漾着一丝丝光芒。发丝凌乱，满面绯红的她，真的好美。 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你说了，我是你的男人。” “你……你逼我的……我最怕痒……你、你这样……胜之不武。” “我不管，总之你说了，我是你的男人。” 他像个满足的孩子一般执拗地重复着这句话，眉宇之间带着孩子气的满足。 “你……你让开……我要起来……” “我就喜欢这么压着你，舒服。你的身子枕软……好香……” 陶媛被他压在沙发上，他两条手臂撑在她身子两侧，不是真的压制住她，但也让她动弹不得。 “你……你起来……我要洗澡……” “急什么，待会儿一起洗个鸳鸯浴。” 幻想着她泡在浴缸里瑰丽的肌肤，那迷人的颜色……陆离血液沸腾，愈发蠢蠢欲动。 “陆离……” “宝贝儿……你真软……” 陆离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眼神也越来越火热。一手落在她腿上，缓缓抚摸着，感到她细腻的肌肤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要……” 陶媛按住了他的手，紧张得无法呼吸，心跳频率全乱了。 “别抗拒我……乖……” 他轻轻推开她的手。 “陆离……不要……” 她嘤咛着，声音又软又甜，带着几许欲拒还迎的味道。 可是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手托住她的后背，将她用力摁向自己，两人都是情不自禁地闷哼了一声。 “嗯……” “陆……陆离……我……” “我明白……别紧张，放松一些。” 他轻柔地哄着她，此刻小心翼翼，害怕任何一点动静将她惊醒，害怕她推开他。 “宝贝儿……我爱你……” 他俯身吻着她的侧颈，嘴唇微微颤抖。 陶媛闭上了眼睛，任由他吻着她，任由那只手抚摸自己光滑的肌肤，一切变得好刺激。 “叮——”微波炉发出的响声惊醒了陶媛，一丝理智让她激烈地反抗起来，拉扯着他的衬衫。 “不要……放开我……别这样……陆离……你……你快起来……” 在这个节骨眼喊停，她想他死吗？ 陆离不理会她的抗议，抓着她的手腕扣在沙发上，继续…… “起来……” 挣扎之间，陶媛的膝盖不小心撞上了他。 陆离闷哼一声。 “靠，你想我断子绝孙吗？” 她急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陆离痛得脸都红了，青筋暴突。 陶媛有点过意不去，但是嘴上仍讽刺道。 “我叫你停下，是你不肯停，这、这就是你的下场……看你还敢不敢。” 陆离一直低着头，直抽冷气。 她怎么觉得她没踢那么重？陶媛有点儿担心了。 “喂，你、你没事吧？别装死啊……喂……” 意识到情况严重，她忙去扶他。 “你要不要去医院？” 结果手刚碰到他，就被他一把拽进了怀里，男人脸上红晕还没消弭，却已一脸捉弄的意味。 “怎么？怕你后半生的幸福就这么断送了？” “你居然骗我……混蛋……” 陶媛在他腿上挣扎起来。 “我就不该相信你。” “是真的很痛，只是我咬牙忍过去了。” 陆离忍不住抱怨。 “你这女人出手也太狠了，我刚真以为要断子绝孙了。” “谁、谁让你……我早叫你放开我！” “那你也不能偷袭我那儿，你的幸福不得靠它？” “谁说了？关我什么事？我巴不得你性无能，就当给社会除害了。” “你这女人真狠。” 陆离在她嘴上用力咬了一口。 “不过，每次都在那时候出状况，再多几次，我真要性无能了，到时候还不是苦了你？你就不能有一次乖乖满足我？” “我又不是你买的……妓，没义务满足你，快放开我。” “今晚我睡你，嗯？哦，不对，今晚我和你一起睡。” 男人笑得特别纯良，眼神就像一只纯洁的鹿。 “盖棉被，纯聊天？不碰我？” “嗯。” 他认真点头，但只换来陶媛的一记白眼。 “我脸上有写着‘我是傻子’这几个字吗？这种谎话，你拿去骗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还差不多，你觉得我会上当？我就只是和你同床，不摸你。我就抱着你，不碰。我就在门口，不进去。我就进去一点，不动。是不是这样？你们男人用这招骗了多少单纯的女孩子？” 陆离给她逗乐了。 “怕什么？反正你的第一次也已经给了我，做两次三次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是处就不能够洁身自爱，要给你们这些臭男人糟蹋？” “我不是臭男人，你闻闻看，我香着呢……” 他凑上去非要让她闻，陶媛把他的脸推开。 “哎……哪有你这么耍流氓的！” 费了很大力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她无语地瞪着他。 “我是没办法才让你住在这，但也只是住客房，仅此而已，你可别想再有什么别的。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要是再像刚刚那样对我毛手毛脚，我就把你赶出去！” 陆离根本不把她的警告当一回事，翘着二郎腿，云淡风轻地挑着眉梢。 “你要是能把我赶走，早就赶走了，还用等到现在？女人，我告诉你吧，这辈子我就赖定你了，你就想摆脱我。” 陶媛躲进房间，反锁了门，幸好这一夜相安无事。隔天早晨两人洗漱完毕，正要去上班，突然都接到陆严庭的短信，让他们先回家。 回去的路上，陶媛问道。 “你知道爸找我们什么事吗？非要上班之前说，感觉挺重要的。” “想这么多干什么，去了不就知道？” 两人进了陆家，陆严庭坐在沙发上，苏百合母女坐在一旁，苏百合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样子，头一次没有朝陶媛投来怨毒的目光，她感觉事情严重。 “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住在一起，当然一起回来。” 陆离揽着陶媛的腰，特别自然地回答，她却很尴尬，下意识地想要拉开与他的距离。 陆严庭满意地点点头。 “你们最近感情不错？” “嗯，好得不得了。” “那就好！我早就说了，陶媛是个好女孩儿，你和她接触就会知道她的好。” 陆青菀翻了个白眼。 “好什么好？就会迷惑男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恶心死了。”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这是陆家，我姓陆，怎么没我说话的份？” 陆青菀娇蛮地说。 “妈，我说的对不对？” 苏百合愣愣地发呆。 “爸，你看妈都给这个女人气病了，你还夸她好？” 第585章 亲子鉴定 陶媛看苏百合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八成陆严庭已经找她闹过了，苏百合肯定会说那些照片是她发的。当时陶媛虽然是匿名把照片发到陆严庭手机上，但也不打算隐瞒。是她做的事情，她就会承认，她认为陆严庭也有权利知道自己妻子的背叛。 只是，潜意识地，她还是不希望陆离知道这件事。 陆严庭看她时，她也很坦然地迎上了他的目光。事情是她做的，不管陆严庭怎么想，她都愿意承担责任。 “爸，你找我们回来不会只是为了关心我们的感情吧？” “我要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苏百合身子一抖，脸色更难看了。 “什么重要人物，要特地召集我们回来？” “就是啊，爸，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我还要去上学呢。” 陆青菀也催促着。 话音刚落，佣人通传道。 “老爷，欧阳少爷来了。” 欧阳烁走了进来，陶媛意外地睁大眼睛。他怎么会在这？ 陆青菀先一步问道。 “你怎么来了？你不会是来找陶媛的吧？怎么？你们的事情被我爸知道了，来磕头认罪的？” “青菀，别乱说话。” “我说的是实话，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干不净，这是酒店上下都知道的事情，我可没胡说！” “他是你哥！” 陆严庭一句话，震惊四座。 陆离原本放松的脸，紧紧地绷了起来，显然他很清楚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而陶媛和陆青菀还难以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 “爸，你在说什么？他、他怎么会是我哥？我只有一个哥！难道……他是你的……私生子？” 陶媛耳旁“嗡——”了一声，彻底惊呆了。 之前她偶尔会觉得欧阳烁和陆离有些神似，但两人的气质太不同，所以她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 生活这一盆狗血当头泼下，她直接都失语了。 在欧阳烁似笑非笑的眉眼中，她看到了震惊的自己。欧阳烁肯定是一早就知道的，而且他一直盼看她这副表情。 难怪他说从今天开始他们的关系会更加亲密，她甩也甩不掉，原来是这样。 “爸，你说话啊，你在开玩笑对不对？这个人怎么可能是我哥，我不相信。” 陆青菀抓狂了，跳脚了。 “你认为这种事情我会拿来开玩笑？我已经做过亲子鉴定，他是我亲儿子，也就是你亲大哥。” “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陆青菀捂着耳朵拼命摇头。 “妈，这不可能对不对？你快把他赶出去啊，你怎么不说话啊？快啊！” 苏百合一脸老态，心力交瘁的样子，绝望地冷笑道。 “他都把人带进家里，我还能说什么？” “你也知道这件事？你怎么会允许一个野种进我们家的门？他是来分财产的啊……哥，你怎么也不说话？快把他赶出去！” 陆离由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冷静得不正常。 陆严庭心里有些不安。苏百合这边解决了，陆青菀也不是问题，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儿子。 突然多出一个兄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尽管陆离是他儿子，但陆严庭还是挺忌惮他的。 “阿离，我知道这件事很突然……我……我之前也不清楚，但既然阿烁是我儿子，那他就有权利进我们陆家的门，希望你能够理解。” 陆离一直紧绷着脸，半晌，抽动着嘴角轻笑了一声。 “你都把人带回家了，我还能说什么？我说不承认，你就会把他赶出去？” 陆严庭不做声。 “种是你的，你的确不能抵赖。但是，在这个家里，只有他一个与你有关系。对我们而言，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是你弟弟，你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 陆离一脸冷嘲。 “你的意思是我只有抽干血才能和他划清关系？” “……血浓于水，毕竟……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我也不能改变什么。总之以后陆氏就交给你们两兄弟了，至于谁当总裁……还是得看能力。你弟刚进公司没多久，以后还有赖你多多教导他。” 欧阳烁带着一种捉弄的意味，叫一声“大哥”。 陆离听来实在讽刺，他的人生他一向掌控得很好，这么措手不及，还是第一次。但是，他有办法解决。 “之前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别介意，我跟你开开玩笑而已，以后我还得靠你帮助。” 欧阳烁说话时还不怀好意地瞥了眼陶媛，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如果刚才的话你没听懂，那我再说一次，这个家，你这和这个人有关系。” 陆离指着陆严庭。 “我们其他人都与你无关，所以别在这攀亲带故。” “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但私生子这种事情在豪门早就司空见惯了，你还是看开点吧。毕竟，你承不承认，我已经存在了。多个兄弟不好吗？再说了，我又不是来分家产的。只要有份工作，有瓦遮头，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欧阳烁说的很有分寸，但陆离会相信他的鬼话才怪，这个人的野心全都写在了他脸上。 他不单想争家产，还想抢他的女人！ 不过，他太自不量力了！陆氏是他的，陶媛更是他的。他妄图染指，他绝不会因为他们身上那么一点点可怜的血亲关系而手软。 相反，对于入侵者，他更不会客气。 “以后在家，我是你弟。在公司，我是你的下属，我们和平相处，嗯？” 欧阳烁伸手。 但陆离看都不看一眼，径自离开了。 欧阳烁朝陶媛眨了一下眼睛，像极了恶作剧得逞的顽劣儿童。 她皱了皱眉，追了出去。 “陆离，你等等……你去哪？” “酒店。”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 他的冷漠之中还残留着对她的一丝温柔。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陶媛清楚这对他而言是巨大的打击，只是他什么都憋在心里，从来都不说出来。越是这样，他越难受。 “我就静静待在你身边，我不说话。” “我没事儿，你先在家休息。” 他摸了摸她的脸，笑容转瞬即逝，上了车。 陶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心里那滋味儿怪不好受的。一回头看到欧阳烁怀抱双臂，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直接将他当做空气。 但欧阳烁拦住了她的去路。 “第一次见面，不给我这个小叔子一个热情的拥抱吗？大嫂。” 他张开双臂，笑得特别友好，但在陶媛看来，他这样的行为是十分可憎的。欧阳烁这个人，从头到脚就是一个大写的心机。 她不理他，想绕过去，但欧阳烁就是不肯让她走。 “你烦不烦，让开。” “初次见面就用这种语气和小叔子说话，不大好吧？亲爱的大嫂。” 他的语气还是吊儿郎当又轻佻。 “别这么叫我，我不是你的大嫂，陆离也没承认你这个弟弟。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破坏别人的家庭让你很得意是不是？” “怎么？你心疼了？你是心疼陆离，还是心疼这个家？你不是巴不得离婚吗？怎么突然心疼起他们来了。” “我没有心疼任何人，我只是讨厌你这种行为。还有，你和他们家的恩怨是你的事，别把我拉进去，我没兴趣加入你们的战争。” “战争？” 欧阳烁莞尔，十分无辜的样子。 “他们是我亲爱的家人，我爱他们还来不及，怎么会对付他们？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你少装无辜，你这次回来不就是为了报复吗？你爸抛弃了你们母子，难道你心里一点都不恨？你敢说你不是来复仇的？” 欧阳烁乐了。 “狗血家庭剧看太多，人是会变得多疑的，这样可不好。你就不能往美好的方面想？我在外流浪多年，现在终于找到了家人，大团圆结局……” “抱歉，看着你，我想不到任何美好的事，我只看到阴谋。” “那就是你心理有问题，人还是尽可能往好的方面想，活得开心一点。不管怎么样，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希望我们能和睦相处。” 他又要抱她，陶媛一把推开他的手。 “你离我远点！” 她撞开他，走进了别墅，欧阳烁勾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坏笑，目光一直紧随着她。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 “二少爷，老爷说了，以后这就是您的房间。” 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主人，佣人感觉也怪怪的。但欧阳烁人看着亦正亦邪，但对下人都很客气，没有一点儿少爷的架子，搞不懂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谢谢李妈。” 陆青菀迎面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把他的行李箱直接扔下了一楼。 “嘭——” 那么高楼摔下去，要不是行李箱质量好，早就四分五裂了。 欧阳烁满不在乎地看了一眼，扯扯嘴角。 “这就是你独特的欢迎方式吗？我亲爱的妹妹。” “别这么叫我，我恶心！这不是你家，你没有权利住在这，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你耳朵聋了吗？这个家不欢迎你！野种就是野种，根本不配留在我们家！” 陆青菀大声叫骂着，像发了疯一样去推他，但欧阳烁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冷笑着逼近。 “那天晚上你可不是这样的，在我面前脱衣服的时候，你温柔极了。” 陆青菀脸色惨白惨白，耻辱的记忆袭来，她恨不得死了算了。 第586章 像只优雅的狐狸 那晚她喝醉了，在酒吧遇到欧阳烁，本来是想讽刺他和陶媛的，结果不知怎么就被他的“美色”迷惑了，主动坐到他大腿上，环着他的脖子，却被他推开了，还被他嘲弄了几句，所以她才会那么恨他。 “我该不该告诉爸，我可爱的妹妹是怎么勾他二哥的？嗯？” 欧阳烁突然提起那件耻辱的事情，陆青菀就跟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难堪，脸上火辣辣的。 “你……” 脸一会儿发红一会儿发白。 “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你是……” “所以你对着任何一个男人都能主动投怀送抱，都能和他们上，是这样吗？” “你闭嘴，我没你说的那么贱！” “可你表现出来的，比我说得还要下贱，堂堂千金小姐……呵，真令我吃惊！” “你——你还说我贱？你和陶媛才是最贱的，你们这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她怎么骂他，欧阳烁都当她是跳梁小丑，无所谓，但她一骂陶媛，他听着就特别不舒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往后扯，陆青菀被迫仰头，痛得龇牙。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对他动手，被吓到了。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放手，好疼……” 欧阳烁危险的面容逼近她，明明带着笑意，却是冷森森的，叫人毛骨悚然，陆青菀害怕了，他的眼神好恐怖，好像随时可能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看来你妈没有把你教好，把你惯得像个泼妇，目中无人……呵，不过你知道你是在对谁叫嚣吗？你懂的，我可不是什么善类，得罪我的后果……你承担不起！所以，你最好给我牢牢管住自己的嘴巴，否则……” 欧阳烁冷笑了一声，便松开了她，陆青菀恼羞成怒地一巴掌要扇过去。 “住手！” 陆严庭怒斥。 “你又在胡闹。” “我没有，是他先打我……” 欧阳烁耸耸肩，表示无辜。 “他是你二哥，你不能对他不敬。” “我说了一千次一万次，这个野种不是我大哥，不是不是不是……我恨死你了！” 陆青菀推开陆严庭跑了。 欧阳烁幸灾乐祸道。 “看来我这个妹妹脾气不大好，以后得靠我多调教了。” 陆严庭知道欧阳烁肯定也故意刺激了陆青菀，但是他没说出来。 “以后你就住这间房。这里可以看到湖，景观很不错。” “谢谢陆总。” “你非得这么说话？阿烁，过去二十多年，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让你和你妈受苦了，我现在在尽力弥补，所以即便知道你来者不善，我还是把你带进了陆家，很努力想让他们接受你。” 欧阳烁面朝窗外，正对着人工湖，几个花匠正在除草。 他们陆家人在享受这种奢侈生活的时候，他和他母亲却住在最脏最危险的地方，为一日两餐苟延残喘，活得比狗还累。呵呵，多么讽刺！他骨子里流着最卑劣的血，但他们陆家人也好不到哪去，哪怕活得光鲜亮丽，也改不了他们骨子里的恶劣。 这个家的每一个人都让他憎恶，除了……陶媛！ 但她是这个家里的一员，所以……她也逃不过，谁让她嫁给陆离。 “但是，丑话我得说在前头，如果你敢伤害家里任何一个人，我一定会把你赶出去，你记住这句话。” 欧阳烁轻笑，像只优雅的狐狸，好像是陆严庭太敏感了。 “我来找你是为了陆家的荣华富贵，现在我已经有了，珍惜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伤害这里的人？像我这种穷人，最想要的是钱，你给我钱就够了。” 他越是这么说，陆严庭就越不安，他能够感觉这个儿子如常人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已经扭曲的心。把他带进这个家很危险，但是他不想放弃他，只能对他好，试图挽救他。 “不管怎么说，欢迎你回家，也希望你能够珍惜这个家庭。” “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 陶媛一直放心不下陆离，在陆家吃过晚饭就要离开，不巧陆家的车都开出去了。她来的时候是坐陆离的车，自己没开车。 “要出去？我送你？” 听到那声音陶媛就反感，当做没听到似的，快步离开了。 别墅建在山上，一路都没有的士，陶媛穿着高跟鞋走得很艰难。眼见天黑下来，马上要下雨了，很着急。 开车上山都要十分钟，走路至少得一个小时，她现在脚跟已经磨破了，好疼。 “叭叭——”汽车喇叭声在身后响起，陶媛忙让开。 “嗨，大嫂，这么巧。” 欧阳烁把车停在她身旁。 “要我送你一程么？” “不用了。” 陶媛走得更快了，每一步都跟刀割似地疼。 欧阳烁开着车，慢悠悠地跟在她后面，才一会儿，她走路就摇摇晃晃，好像随时可能跌倒。 啧啧，那么细的高跟鞋，她是在自虐吗？ 陶媛紧咬牙关忍着，疼得要命。他怎么还不走？跟一辆车竞走，她的脚都要废了。 “你别跟着我行不行？” “这条路是你们家的吗？我不能走？” “……” “走下山至少得一个小时，你确定？” “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爱护大嫂是小叔子的责任，不是么？” “你分明是在幸灾乐祸。” “我哪有？” 欧阳烁耸，笑得特善良，一手懒洋洋地搭在方向盘上，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我是在很友好地向你提供帮助，只是你拒绝了。马上就要下雨了，你确定要继续走？” “我……” 雨说下就下，山上又特别冷，雨水打在身上跟冰珠子似的，而且越下越大，又没地方躲雨。 她咬了咬牙，只好钻进车里。 一条毛巾盖在了她头上，她赶紧擦了两下。 “你瞧瞧，最终还是要上车的，干吗吃那份苦？跟我对着干，有必要吗？” “你以为我愿意上你的车？要不是雨下得这么大……” 陶媛是觉得没必要以伤害自己的身体和他对抗，到时候吃亏生病的还不是她？要不然，她才不上车。 她绷着脸，没好气地望着窗外。 电闪雷鸣，“轰隆隆——”闪电刺破天幕，狂风暴雨降临，雨太大，连路都看不清楚了。 她抗拒他的帮助是一回事，但心里还是不由得偷偷庆幸有他在，不然一个女人冒着这么大雨在山路上走，命都会没了。 “去哪？” “回家。” “哦，你和大哥的爱巢？” 他一口一句“大哥”叫得那么顺口，可满满的都是讽刺，陶媛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就越来越强。欧阳烁做任何事都是有心计有计划的，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要说只是为了陆家的钱还好，可她觉得他是来报复的。 从一开始，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就是浑身阴谋。 “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觉得我比我大哥好看？” “我是想知道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我能打什么主意？一直像防狼一样防着我，至于么？我还能吃了你怎么着？” 他一说这种话就特别邪恶。 “你就不能离开陆家吗？” “离开？为什么？难道我这种人就不配享受家庭的温暖？” “但你是来寻仇的。你恨爸抛弃了你们母子，而且我猜想，过去二十几年你也过得不好。” 甚至可以说，很惨。 人的性格深受家庭影响，一个健康家庭出来的小孩，不可能像他这样浑身阴气，他的心理是有些扭曲的。 欧阳烁哼笑一声。 “我就说了，狗血的家庭剧不要看太多，你这是深受毒害。”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好，如果按你说的，就算是，难道不对吗？对于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你能够原谅？你敢说你不会选择报复而是一味的善良？” 陶媛沉默，她自问做不到。面对苏百合母女的长期欺凌，她不可能选择原谅，而会疯狂报复，更何况是从小就给家庭带来致命创伤的人。换做自己是欧阳烁，她能释然吗？ 这个问题，她自己都回答不了，又凭什么能劝服他？ “我只是觉得，忘记仇恨，人会活得轻松一些。” “能够轻易忘记的，那就不是真正的仇恨，而烙印在骨子里的仇恨，是无法忘记的。” “轰隆隆——” 又是几道雷电，吵得人心烦。狂风暴雨的天气，整个世界好像已经走到了末日，绝境使人绝望。 …… 林宇城上午被陆离拉出来打网球，从十点一直打到下午五点，中场没有休息，都快疯了，就差没累趴在那里。 但陆离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不知疲倦，疯狂地发球。 暴雨说来就来。 “哥，下雨了，别打了，回去吧……” 林宇城都淋成狗了。 “哥……别打了。” 可陆离还在自虐式地发球，林宇城知道他心情不好，只能舍命陪君子。但撑了半个小时后，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走吧……” 他去拉他。 “有什么事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你这样没用的。” “你走开！” 陆离一把推开他。林宇城没力气了，一下就给他推得坐到地上。 “你这么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算了，我不管你了。” 他爬起来走了几步，又倒了回来，恨自己不够狠心，没法丢下自己兄弟不管。 “到底怎么了？你说句话啊！” “你别管！” 陆离只是拼命发球。 “你这样自虐有用吗？” “你别闹了！” 林宇城把他的球拍抢了过来，陆离恼怒地一拳头挥过去。 “轰隆——” 闪电撕裂天空，整个世界亮如白昼，他的脸惨白得近乎狰狞。 拳头停在林宇城脸颊边，陆离最后还是抽紧了手指，甩开他，离开了。 第587章 为什么是潘琦那个男人婆 林宇城一阵心惊，两人兄弟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他脸色这么恐怖。刚才那一拳头如果真砸过来，他就小命不保了。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陆离拖回酒店，两人都湿淋淋地，往下淌水。 陆离瘫坐在地上。 “赶紧洗个澡吧，不然要感冒了。哎，你听到没有？” 林宇城冷得直发抖，见他不动，忙开了暖气。 “那我先洗个澡，然后换你。” 他冲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总算活过来了。 “哥，洗完澡舒服极了，有什么事儿咱们再慢慢谈……咦，人呢？” 地上一滩水渍，但人已经不见了。 林宇城并不是很担心，陆离是个有分寸的男人，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都能自己解决。再说了，他解决不了的问题，自己更是无能为力。除了陪他发泄一通，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毕竟是男人，体力好，林宇城休息了两个小时就已经满血复活，饥肠辘辘的他去餐厅觅食。 打了几个小时网球，他真的是饿坏了，也不管周围那么多女人看着，一顿狼吞虎咽，一个人吃了几人份的晚餐。 酒足饭饱，男人才开始目光逡巡过全场，在各美女之间来回。 嗯，大女郎，他喜欢，只可惜…… 弹钢琴的乐师也挺清纯的，不过腿型不大好看，败笔！ 金发碧眼的美女嘛，也不错，只可惜不够一米六八，不行。 林宇城挑女伴的目光极其苛刻，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 一个美艳的女郎从门口走来，艳光四射，一下就吸引了全场男性的目光。波浪卷风情，一米七二的身高，阔腿裤也掩饰不住那双修长的美腿，衣服很有品位。 嗯哼，每一处都符合他的口味。 可是特么的，为什么是潘琦那个男人婆！ 她大该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超标符合他品位，但是他绝对不会碰的女人。 只见他朝靠窗位走去，一个帅气的男人起身帮她拉开了座椅。 那个男人不是去年前经常跟他一起混夜场，玩女人比他还疯的沈辰那？ 林宇城眯了眯眼睛，呵，好戏要上演了。 …… 七点多的时候，潘琦接到她爸的电话，约她在酒店见面。下着雨，她本来不想来，但他说有重要的事情，她只好打扮了一番赴约。 但没见到她爸，反而见到了另一个男人。 “是你？” “潘小姐。” 沈辰忙站了起来。 “我爸呢？” “令尊说有事情，先离开了。” 潘琦也不傻，一下就知道是她爸给她安排的“相亲”。这个沈辰她上次陪她爸参加公司周年庆晚宴时见过，印象不错，家世也和她相当，但她没什么感觉。 “潘小姐，请坐。” 潘琦想着既然都来了，总不好拂人家面子吧，便点了点头。 沈辰为她拉开座椅，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蠢蠢欲动。 他对潘琦是一见钟情，再见就更加疯狂迷恋。 他以前也玩过很多女人，现在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家里也安排了几个千金小姐给他，但他总觉得那些女人太矫揉造作，没什么兴趣，潘琦就不同了，她就像一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浑身野性，一颦一笑都迷得他晕头转向。他感觉自己要是不娶他，这辈子就白活了。 男人痴迷的目光，潘琦见过太多了，久而久之都麻木了。她知道她在男人眼里就像一只美味的猎物，他们都想把她扑倒，一口吞了。 “你在令尊公司上班？” “没有啊，我没上班。” “哦……那你是有自己的事业吧。” 潘琦摇摇头，很坦然地说道。 “并没有，我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啃老族。” “你真直接。” “本来就该坦白。家里有钱，我为什么要活得那么辛苦？” “那倒是，那你也应该选择一个跟你家世相当的对象。” “没错，我本来就没打算嫁给凤凰男。” 潘琦说话一直都是心直口快的。投了个好胎是她的运气，干吗不好好享受富裕的生活？说不定下辈子她很穷呢，当然要珍惜好现在。 “那……你有合适的对象吗？” 沈辰忐忑地等待她的回答。 她父亲说过，他目前没有男朋友，但是一个女人如果愿意给你机会，就会回答没有，如果她对你没兴趣，没有都会说有，或者说现在不想谈恋爱之类的找各种借口。 当然，就算她婉拒他，沈辰也不会放弃，他只是想先了解她对他的态度。 潘琦懂得沈辰的意思，并不打算给他机会，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婉拒，一只手就搭在了沈辰肩上。 “嗨，这么巧？” 嬉皮笑脸，自以为风流倜傥、魅力无敌的男人不是林宇城那个讨厌鬼还有谁？ 潘琦心想真是日了狗了，居然在这都能遇上，今天出门忘记看黄历了。 “林少。” 沈辰正要站起来，林宇城把他摁回去，自己也坐到了他身边。 沈辰有点莫名其妙。 “好久不见。” “是啊，几个月了。” “你的本性还是不改啊……这是你的新女友还是床伴？” 林宇城看了眼潘琦。 潘琦特想在桌下踹他一脚。她会是那种为了钱出卖身体的女人吗？ “我、我朋友。” “哦……朋友啊……那就是还没把到手咯？你现在魅力不行了吗？以前我们去酒吧玩，你哪次不是左拥右抱？还记得那次，你一次找了十几个女人，最后到底睡了几个？还是全睡了？” 沈辰急得冒冷汗。 “陆、陆少，您真会开玩笑。” “我哪有开玩笑，你忘记了吗？嗯？我们还看中了同一个女人，你说要玩，我直接把人让给你了，我可没那么重口味儿。” 这个林宇城，摆明是来砸场子的，潘琦愠怒。可更生气的是沈辰居然很心虚的样子，呵，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可没看出他居然是这种，跟林宇城一模一样。 “林少……” 沈辰都快哭了，又不敢得罪他。 “以前年少不懂事。” “什么以前？明明就是去年的事情，听说今年你也玩得挺疯的，还把一个模特搞怀孕了，有没有这回事？” “我……” “哦，差点忘了还有人在，不过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林宇城眯着一双桃花眼，冲潘琦笑得特别坏。 沈辰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找个借口，灰溜溜地逃了。 就剩下林宇城和潘琦面对面坐着，男人一脸坏笑。 “看你平时一副那么高傲的样子，想不到要沦落到相亲。不过也是，不明真相的，看你还是个美女。一旦了解，你就是一灭绝师太，哪个男人敢要啊？还不都逃得远远的？” “你才没人要。” “你有人要，你来相亲？” 潘琦懒得跟他解释自己也是被骗来的。 “关你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屁事儿那么多，你怎么不去当妇联主任呢？” “你瞧瞧，嘴巴这么毒，难怪没男人。” “还不是因为你们男人都贱？蛇鼠一窝。” “你自己挑男人的眼光不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林宇城摊手表示无辜。 “我可是大好青年。” “得了吧你，你不也天天玩女人？你比沈辰更恶心。” “我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都玩，我是有原则的。比如像你这种，给我我都不玩。” “你玩得起吗你？” 潘琦眼珠子一瞪，特别野性。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遇到渣男你不是更开心吗？干嘛多管闲事？难道你爱上我了？” 林宇城笑喷。 “爱上你？我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你太自恋了吧？本来呢，我是想看你自己往狼窝里跳，但你上次得罪我，我气还没消，所以给你捣捣乱也不错。” “那样的那人，我压根看不上，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看不上你还来相亲？你就别逞强了，就你这种灭绝师太，也只能配渣男，好男人哪会看得上你啊？” 潘琦咬牙。 “贱人！” “其实我一直不大明白，你干嘛非把我当敌人？你该不会是同性恋，嫉妒我魅力无敌吧？又或者因爱生恨，其实你一直在暗恋我？暗恋我就大胆地说出来。虽然我肯定会拒绝，但你憋在心里也难受啊！” “暗恋你个鬼！” “那是为什么？我跟女生交往碍着你什么了？至于那么跟我过不去？你是卫道士吗？” “你害了多少好女孩，你自己数的清吗？就初中的时候，班上多少女孩惨遭你毒手？” 她那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看得林宇城直想笑，他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杀了她全家。 “怎么说话的？我又没有拿刀架在她们脖子上逼她们，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干嘛说得说我跟人贩子似的？那时候我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纯洁少年好吗？” “纯洁少年？哪个纯洁少年会把自己的学姐学妹甚至是老师都上一遍？你别侮辱了‘纯洁’这个词。” “好，就算我那时候桃花是旺了一些，可是，跟你潘琦有什么关系呢？” 林宇城现在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叫潘琦感到可怕，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情无义的人？ 他以前就是个小恶魔，现在更是个魔鬼，从骨子里透出的残忍。 “怎么没关系？那时候我最好的朋友被怀了你的孩子，你连理都不理，是我陪她去一间小诊所引产。” 潘琦至今忘不了那间诊所肮脏的墙壁，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绝望的气息，女孩子惨白的模样，医生冷漠的嘴脸。 因为那场手术，她朋友差点死在那儿，而他的态度比一切都更加残忍。 第588章 将是一场血腥的斗争 “你说谁？” “张佳。” 林宇城认真想了想，然后不以为意地说。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我们那时候还在读初中，你想要我怎么样？对她负责？十几岁就当爸妈？你觉得那样对她好吗？” “如果您不想负责，那就不该让她怀孕，不该让她在十几岁的年纪就遭受那样的痛苦。” “你搞清楚一点，当初我做了安全措施，是她丧心病狂在套套上做手脚。” 林宇城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你朋友脑子有问题，跟我没关系。” 潘琦直发抖。 “跟你没关系？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她又是为谁遭那份罪？你居然说和你没关系？你还有点人性吗？”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是她自己做的手脚，不管她承受什么都是自找的。” 潘琦抓起杯子朝他脸上泼了过去。 “哗——”一杯咖啡全泼在林宇城脸上，“哗哗哗——”往下淌，他跳了起来。 “你疯了吗？” “当年佳佳把自己交给你，是她这辈子犯过的最大错误。像你这种东西，死一万次都不够恕罪，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林宇城虽然平时嬉皮笑脸的，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泼了一杯咖啡，脸上肯定很难堪，气急败坏。 “怎么？你还想打我吗？你动我一根手指试试？” 潘琦昂着头，无所畏惧。 “别以我不敢打女人。” 他的手指捏得很紧。 “你当然敢！谁说你不敢？像你这种败类，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潘琦冷笑，笑容像刀子一般刺人。 “我等着看你下十八层地狱。” “你……这个疯女人……” 林宇城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拽了回来。 “干什么？放开我。” “叫你放手，听到没有？” 潘琦挣扎得厉害，一时间难控制，林宇城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他只是想制止她，没想到她的味道居然很甜美。 潘琦只愣了一下，随即跟发了疯一样扑腾。 “唔……放……放开……” “唔！” 他捧着她的脸，激烈地辗转，她两只手臂无助地在空中挥舞着，恶心得简直想死。 脸被他控制得好疼。 “唔……放……开……” 潘琦恼怒地将他的舌往外推，但林宇城欲罢不能，于是她一口咬了下去，浓浓的血腥味在彼此唇齿间弥漫开，让她反胃，可他却欲罢不能，像个变态一样紧咬着她的嘴唇不放。 “唔唔……” 现场宾客看得目瞪口呆，面红耳赤，吻得好激烈啊。 林宇城吻够了才松开她，潘琦满脸通红，嘴唇都被吻得又红又肿，气喘吁吁。她的嘴唇被咬破，奇异地猩红。 林宇城邪气地舔了舔嘴角。 “人是讨厌了点，但味道还不赖。” “你，无耻之徒！” 潘琦一耳光甩过去，又被他抓住。 “动不动就打人，这个习惯得改改。” “对你这种，一耳光都不够。” 她要气疯了。 “你这种人就该死一千次一万次，你……” “嘘，你这张嘴还是比较适合用来接吻，骂人的话就省省吧。就算你再怎么厉害，刚刚不也给我治得服服帖帖？再有下次，可不仅仅是一个吻这么简单了。” 林宇城得意地笑起来。 他喜欢宠着女人，对女人温柔，但不代表会无底线地纵容，尤其是对潘琦这种不识好歹并且严重强暴力倾向的女人，他必须得用一个男人的方式去制服她。 …… 整座城市被狂风暴雨笼罩。 陶媛回到家，客厅内黑漆漆的，只隐约看到阳台上一道身影，她打开灯走过去。陆离坐在阳台上抽烟，烟灰缸里装满了烟头。 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孤寂的背影，她心里一下子还有些不是滋味儿。 “我回来了。” “嗯。” 他没转头。 “抽太多烟对肺不好，我上周买了一些玫瑰花，要给你泡杯茶吗？” 烟头即将燃到手指，他慢慢地转过头来。 “这是同情期特有的安慰吗？” “……” “如果你想安慰我，但是有别的办法，听过吗？” 陶媛懒得和他斗嘴。 “还能耍无赖，看来你是没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 她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烟，掐紧烟灰缸里，把里面的烟头全都倒进垃圾桶里。 “我讨厌抽二手烟。” 他耸耸肩，喝了一口红酒。 “你白天去哪了，打你电话也没接。” “没去哪。” 他远眺夜景。 “你没事了吧？” “突然冒出了个‘弟弟’，心情真不怎么样，不过别小瞧你的男人，只是一时情绪有点低落罢了，过了就彻底没事了。” 陶媛挺佩服他这份洒脱，反正她是做不到。 “不管怎么样，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你介意也好，不介意也罢，问题都在那，想太多没用。不过，欧阳烁给我的感觉来者不善，你还是小心点好。” 陆离眯了眯瞳孔，不以为意。 “你觉得我会输给他？” “这个……真不好说，论阴险手段，我觉得你可能未必是他的对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还是小心点好。” “看不出你这么关心我，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有人对付我。” “谁关心你了，只是你现在拖着不肯离婚，我们还是坐在同一条船上，你要是翻船了，我去找谁要补偿金。” 她嘴上不肯承认，但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陆离心里还是暖暖的。 “其实这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嗯？” “虽然多了个麻烦的人，但至少让我知道你有多关心我。关键时刻，你的心还是向着我的。” 他的语气很笃定，陶媛一时还没办法反驳。 “你就继续这么想吧，晚安。” “就这么走了？既然你关心我，那是不是应该身体力行地好好‘安慰’我？” 陆离揉着自己的心脏。 “我需要安慰。” “心情不好，自己解决。” 他唏嘘道。 “一个有老婆的人还要靠自己双手解决，那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我觉得我还没沦落到那份上，我还能指望你。” “我可承担不起这么大责任，你要靠我，非憋出病来不可。” “既然你这么担心我，不如帮我解决解决？我现在就感觉快要得病了。” 陶媛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三句话离不开床事，叫人挺无语的。 “还是早点洗洗睡吧。” 她知道他心里肯定还是有个梗，但这种事情只有自己消化，外人帮不了他。就算是她，也只能跟他嬉笑两句，让他暂时忘记烦恼而已。不过她相信这个男人可以克服一切！ 毕竟，他是不可一世的陆离。 …… 隔天的例会上，几百人的会议室座无虚席，所有重要股东都在场。 陆严庭走进会议室，身后跟着欧阳烁，他穿着一身正装，整个人看上去沉稳了许多，然而还是难掩眉宇间那一股邪气，一进来就朝陶媛抛了个媚眼，她当做没看到，望向别处。 陆离坐在中间为靠左的位子，欧阳烁靠右，两人分别坐在陆严庭走右手边。 “你……昨天没回家。” 陆严庭小声说。 “我本来就经常不回家。” 陆离不以为意，依旧高贵如帝王，那种气势远胜陆严庭。冷漠，倨傲。 “你没事了吧？” “我有什么事吗？” 他好笑地反问。 那笑容颇为刺人，陆严庭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会议一开始，陆严庭就宣布了一个重大的消息。 “我已经将手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转给欧阳烁，从今天开始，他正式担任公司副总裁。” 全场哗然，齐刷刷望向陆离。 陶媛也望着他，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深邃的瞳孔依然让人无法窥探他的情绪。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不明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昨天还是部门总监的“小人物”，怎么就突然一跃成了副总裁？ 擢升副总裁，就当做是看中他的能力，可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开玩笑，市值几千亿啊，绝对不可能转给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这么说，欧阳烁很有可能是陆严庭的……私生子。 如果是这样就不稀奇了，豪门私生子就跟家常便饭一样。陆严庭暂时没有说穿，可能是想等欧阳烁做出一番成绩后再昭告天下吧。 反正，私生子这件事大家已经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说明白罢了。 五分钟的简短就职演讲，欧阳烁用优雅风趣但又不失严谨的演说迅速让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这位被“雪藏”多年的二公子，不是没有两把刷子的，甚至和他帝王总裁的大哥比起来，似乎也丝毫不逊色。 末了，欧阳烁优雅地伸出右手。 “总裁，预祝我们日后合作愉快。” 陆离也很有风度地与他握手。 两只手握在一起，一人面色冷峻，一人面带微笑，暗潮涌动。 全场都能够预见，在这和谐的表象下，将是一场血腥的斗争。 会议结束后，陶媛就回自己办公室了，没想到陆严庭很快也来了，她让林薇泡了一杯铁观音。 “爸，你怎么来了？” “难得来一趟公司，过来看看你，工作还顺利吗？” “嗯，还不错。” 陶媛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 陆严庭沉默地喝茶，眉头紧锁着，陶媛也就没有主动说话。 隔了很久，他才开口。 “阿离昨晚在你那过夜的？” “嗯。” “他说什么了么？一定很恨我吧。” “他是个成年人了，有些事情一开始也许心里不舒服，但过段时间就好了。” 陶媛宽慰道。 第589章 分房 “不会的，只要阿烁还在陆家一天，他就不可能释然。他们兄弟性格截然不同，我想这辈子都没办法好好相处了，毕竟不是同一个母亲，不可能真的像亲兄弟那样。” 陶媛想安慰他，但不想骗他，于是选择了沉默。 “对了，你搬回来住吧。这几年你一直住在外面，我都默许了，但不能长期这样下去，始终还是要有点家的样子。” “家里离公司太远，上下班不方便。” “有司机接送，有什么不方便的，这是个借口吧。” “……” “你还在顾忌什么？要说以前你和阿离感情不好，那就算了，现在既然你们已经同居了，那搬回来不好吗？” 陆严庭是希望陶媛搬回来能够让陆离也回来，两兄弟多接触一下，也许关系会有所缓和。 希望不大，但至少得努力一把。 “我和陆离……我们没有同居……” “你们现在不是住在一起吗？” 陶媛难道还能说是你儿子死皮赖脸要在我家蹭住？这个问题，真的是很难解释清楚。 “总之，我们的感情不像你想的那样。他有时候会在我那过夜，但我们是分房睡的。” “分房？” 陆严庭皱眉，他还满心欢喜地以为两人已经和正常夫妻差不多了。 “不管怎么样，总是住在一起了，婚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既然阿离现在已经有心和你和好，你就给他个机会吧。” 陆严庭特地来劝和，陶媛更说不出她要离婚的话。至少在家里现在这么乱的情况下，她不想再给陆严庭增添麻烦。 “这个……以后再说吧，但我真的不想回家。爸，请你别勉强我。” 她都这么说了，陆严庭还能真的架把刀在她脖子上逼她？陶媛是个温顺善良的女孩，但骨子里也有她的倔强。她决定的事，就算是他这个当公公的都无法改变。 他摇了摇头。 “也罢，反正阿离现在恨我，我做什么都没用了，他还不想我插手他的事。” “不是这样的，爸……我知道你很爱阿离，阿离也很爱你，你们父子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你对他的关心，他都懂的。” 陆严庭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起身。 “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今晚回来吃饭？” “好。” …… 接连两天都是雨天，让人的心情也很糟糕。陶媛下班后回到陆家，吃饭的时候只有欧阳烁一个人。 “嗨，大嫂？” 他身着休闲服，那种玩世不恭的味道又愈发明显了。 陶媛不理她，问佣人。 “其他人呢？” “老爷临时有事，说不回来吃饭。太太和二小姐已经搬去凤凰山的别墅了。” 这么说……只有他们两个人？陶媛一看欧阳烁就吃不下饭。 “我不饿，我先上去了。” 她准备离开，但突然又下起了大暴雨，大树在狂风暴雨中东倒西歪，电闪雷鸣，非常吓人。 陶媛只好暂时留下等雨停，没想到等着等着就睡着了，醒来一看时间，凌晨三点，暴雨丝毫没有停息的迹象。 “轰隆轰隆——” 吵得人心烦。 陶媛洗完澡发现饿了，就下楼去厨房找点吃的。 冰箱里还有一些面包，饥肠辘辘的她大口大口地啃。 “轰隆——”一声巨响之后，整间厨房陷入了漆黑之中，外面也是黑漆漆的。 停电了？ 摇曳的树影就像鬼影一样在窗上晃动，让人联想起魔鬼恐怖的爪子。 陶媛有个死穴，就是怕黑，尤其是在这样的暴雨夜，一下就吓坏了。 什么都不顾就往外跑，一下不小心绊到椅子，崴了脚，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前跌去，撞入了一堵人墙。 此时一道闪电划破夜幕，将整间厨房照得亮如白昼，男人邪恶的脸惨白如魔鬼。 “鬼啊……” 陶媛吓得尖叫了一声。 “是我。” 她哆哆嗦嗦地睁开一只眼睛，欧阳烁就站在她面前，他的脸很瘦削，忽明忽暗的亮光里，比鬼还恐怖。 她推开他想跑，却一下摔倒在地，痛得龇牙。 “你说你，跑什么呢？” 欧阳烁轻笑一声，抱起她。 “放开我、放开……” 她两条腿在空中徒劳地乱蹬。 “放开……” 她怎么挣扎都没用，最后还是被欧阳烁抱进房间。 “放开我，听到没有？” “欧阳烁，你……” “你叫啊，再叫大声一点，把所有人都吵醒，到时候我可不替你解释……” “你……” 陶媛咬牙。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到他的喉咙就在她上方，那沙哑磁性的嗓音就是从喉结的颤抖中发出来的，阴森森。 她被他扔到床上，屁股一疼。 “哎，你……” “不是你叫我放手的吗？” “大半夜你怎么会在那？”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我睡着睡着听到楼下有动静，心想着哪个贼这么敬业，这种天气还出来偷东西。” 他沉沉地笑。 一团模糊的黑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你才是贼。” “所以你在厨房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 “难道是饿了，下去偷东西吃？晚饭好好吃不就行了？” “对着你，我没胃口。” “呵……没想到我对你有这么大影响力。” 欧阳烁走到床头柜那边，拿了一个盒子过来，伸手去抓她的脚。 “你干什么……” 她好敏感，急得缩起来。 “你刚才不是崴到脚了？” “……” 他这都知道？ “别乱动，我又不是吃你豆腐，急什么？” 可陶媛还是尴尬得不行，尤其现在到处都黑漆漆的，就变得更加敏感。女人的脚，是不能让人乱碰的，这也是属于很私密的地方。 “叫你别乱动，非要我压着你吗？” 他说的很邪恶。 他旋开瓶盖，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药酒味。 “你怎么知道我的药酒放在那？” “上次来你房间参观，无意中看到的。” “未经允许乱闯别人的房间是很没礼貌的事情！” “你忘了？这里现在也是我的家，每一个房间都是我的。” 欧阳烁将她的腿拉直放在自己大腿上。 “别乱动！为什么就是不肯老实？” 陶媛心想这种情况她能不挣扎吗？现在家里除了佣人就是他们两个人，还黑灯瞎火的，多可怕啊，万一被人看到误会……她想都不敢想。 “我不要你帮，你出去行不行？” 她一手撑着身子，一手去推他。 “出去出去！” 他捏住了她的脚踝。 “是这里吗？” “说了不要你管，你听不懂人话吗？” 陶媛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整个人都是沸腾的。 “你走。” “哎，欧阳烁，你……” 他一揉，她立刻疼得闷哼一声，龇牙咧嘴。 “你别这样，万一被人看到……” “大家都睡了，只要你不大喊大叫吵醒他们，就没有人会发现。再说了，我又不是在对你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别吵吵嚷嚷的好像我强你一样，行吗？女人太敏感了可不好。” 他用力揉捏着，陶媛只差没飙泪了。可他的指腹摩擦她时，又如同有一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好痒好痒。 “很疼吗？要我温柔点？” 他的语气说的不像擦药，而像……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已经疼得没力气骂他了，一个劲倒抽凉气。 终于捱到痛苦结束，欧阳烁放下她的脚，把药酒放回桌上。 “擦药是有点疼，但散瘀好得快，忍着点。” 他在她脸上掐了一下，陶媛立刻拍开他的手。 “别碰我。” “呵，这样就算碰你了？那这样呢？” 他突然欺身上来，双手放在她身体两侧。“啪——”地一声将她困在自己臂弯里，浓烈的男性气息一直往她鼻尖钻。 陶媛本能往后一缩。 “你干什么？” 被他禁锢着，她整个人止不住发抖，连声音都颤抖得厉害。 “你……你走开。” “你似乎很讨厌我？” 他轻笑，带着伦敦腔的笑音十分动人。 “我就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哪里得罪你了。” “你现在这样就让我讨厌。” “我怎么样了？嗯？” 他越说就越往她脸上贴，呼吸喷洒在她耳根上。 “我、我是你大嫂，你这样像话吗？” “大嫂？你现在知道你是我大嫂了？之前你不是不肯承认吗？” 他火热的呼吸仿佛是有魔力的，一直往陶媛身体里渗去，让他止不住地发抖，身子酥麻，连心脏都麻痹了。她要抓狂了，他再这样戏弄她，她恐怕是要崩溃的。 “你，你走开……” “我记得之前有几次我们还是相处得很融洽的，但后来你就一直都躲着我，是因为陆离吗？嗯？因为心疼他，所以你讨厌我，觉得我是个罪人，是这样吗？” 欧阳烁是笑着问的，可他发现他心里居然真的有些不是滋味，一些些嫉妒的感觉。这段时间让他郁闷的，大概就是这种情绪。 他非常介意她因为陆离而讨厌自己。 两人挨得太紧，加上陶媛过度紧张，欧阳烁的话她根本就听不清楚，模模糊糊得很，只是不住地发抖。 “你……你走开好不好……” 她伸去推他。 可他一把就将她两只手腕给扣住，她气恼不堪，却又不敢大声求助。 “你放开我，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人了。” “你叫啊……不过我想你大概不愿被人看到这一幕吧？嗯？亲爱的大嫂。” 他的单腿半跪在床上，薄唇贴近她耳畔，轻轻地笑着。 “你说他们会怎么看待我们呢？嗯？” 第590章 穿着一件白衬衫 “欧阳烁……” 她咬唇瞪着他，一道闪电将两人的脸照亮。 她眼里已闪动着泪光，正在发抖，可看着竟然奇异地迷人，欧阳烁那颗本来就已经蠢蠢欲动的心，此刻就更不安分了。这个女人，他一直都想得到。 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从那天在酒店里她在他臂弯中挣扎，从他第一口尝到她的甜美，她就已经成为了他的毒药。他早就渴望得到她的一切。 在这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压抑在欧阳烁体内多时的冲动全爆发出来了，她越挣扎，他就越是急于控制她。 陆离强占了本该属于他的家庭温暖就算了，凭什么再占有这个女人？这不公平，她应该是他的！ 他不介意先占有她的人，再攻占她的心。 冲动让欧阳烁颤抖不已。 “干吗躲着我呢？嗯？我有哪里比陆离差？你还得公司周年庆那晚吗？你一个人在会场里哭，你难道忘记他对你的伤害？现在他招招手，你就要回去了？你还有自尊吗？” 他一边说就一边往她身体里压，直到她整个人被他压倒字床上，面红耳赤。 “放开我，放开。” “那样的仇恨你都可以忘记，却讨厌我？为什么？难道你还爱他？他值得吗？他配吗？嗯？”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嗯……” 下颚被他捏起，直接扣住她的脸，她无从躲避，呼吸凌乱了。 “好疼，你放开！” “这几年，他没有尽到一个好丈夫的责任吧？那就让我这个弟弟来替他履行责任，怎么样？” 陶媛恐慌不已，他绝不是说说而已。 “你疯了吗？这是在陆家！你给我住手！” 她在吼他，可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停下！” “陆家，更让人兴奋，不是吗？” 欧阳烁说着就朝她的唇吻了下去。 房间内的灯突然亮了，刺痛了两人的双眼。 趁他一失神，陶媛慌忙从他臂弯里逃了出来，只见佣人李妈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而欧阳烁不以为意，仍似笑非笑。 …… 一夜无眠，隔天陶媛精神憔悴地坐在餐桌旁，心里惶恐不安。 “昨晚没睡好吗？” 陆严庭问道。 她身子一抖，心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爸。” 欧阳烁走了过来，穿着一件白衬衫，神清气爽，神采奕奕。朝陶媛勾了勾嘴角。 “早啊，大嫂！” 陶媛顿时跟喉咙里吞了只苍蝇似的，恶心得要命。 欧阳烁是没皮没脸惯了吧，难道昨晚的事他已经忘记了吗？可她记得清清楚楚，她恨不得两刀划花他的脸。 李妈拿了碗筷过来。 陶媛迅速低下头，做贼心虚，总感觉李妈看她的眼神带着怀疑和鄙夷。可她昨晚没有向她解释什么，事后再想解释，又觉得好像是欲盖弥彰，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些事情，越解释越是掩饰。可是不解释，她心里又惴惴不安。也是左右为难。 “太太，三小姐。” 苏百合和陆青菀盛气凌人地走了进来。明摆着，来者不善。 偷的事，陆严庭已经知道了，苏百合料定陶媛不敢告诉其他人，于是又嚣张起来，决心要报仇。 冷漠又怨毒的目光扫了眼陶媛，冷哼了一声。 “你们怎么回来了？” “难道我们不能回这个家？” 苏百合落座，讥讽道。 “现在你最喜欢的两个人都在家，我们就成多余的了，碍你眼了，巴不得我们永远不回来了是不是？”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们一声不吭地搬出去，根本不把这个家当家。是你们太过分了！” “反正你不也不把我们母女当回事了吗？再说了，你以为我愿意回来？虽然你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但我始终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家里出丑闻。” 陶媛身子一紧。 “什么丑闻？你在说什么？” “和自己的小叔子在家偷，算不算？” 陆严庭望向两人，陶媛脸色发白，而欧阳烁气定神闲地喝咖啡，仿佛这件事与他没关系。 “你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李妈，把你昨晚看到的事情说出来。” “太太……” 李妈战战兢兢。 “有我在，没人敢拿你怎么样，说。” “是……太太。昨晚下了很大雨，我起夜的时候发现没电了，就叫阿琳去看看，结果灯一亮，我就看到……看到……” “看到什么？” 李妈压低头。 “看到二少爷把少奶奶压在床上，就在少奶奶的卧室。” 陆严庭震怒。 “你说什么？” “李妈，话可不能乱说，你看清楚了吗？” “我看得很清楚，就是二少爷和少奶奶……” “你听清楚了吧？” 苏百合看着陆严庭，微微一笑。 “你在家，他们都敢这样乱来，这还不是天大的丑闻？” 又忍不住讽刺了两句。 “啧啧，亏你这么信任他们，结果他们把你当成傻子，真可怜。” 李妈是苏百合的人，所以她的话陆严庭没有完全相信，而是问陶媛。 “这是怎么一回事？” 桌下，她紧张地绞着手指。尽管她是被迫的，但是李妈并没有冤枉她，一切都是欧阳烁的错。 可身为始作俑者的他，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优哉游哉地喝着咖啡，实在可气！ 她敛了敛神，解释道。 “我昨晚没吃晚饭，半夜醒来肚子饿了，就去厨房找吃的，没想到突然停电了，他刚好也在，我崴了脚，他就送我回房间擦药。” “那他是怎么送你回房间的？抱着你还是背你啊？” 陆青菀阴阳怪气地问。 “……” “这种谎话亏你编的出来，你不去当编剧真是浪费了。” “我没有说谎。” “你去厨房，他也在，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你们约好了吗？陶媛，你是把我们几个都当成傻子吧？” 陆青菀冷笑不止。 “你别的本事没有，狡辩倒是厉害，死的都能给你说成活的。好，就算那只是巧合，那他为什么把你压在身下？李妈冤枉你了吗？” 陶媛咬牙，说不出话了。 “你看，无话可说了吧？连编都编不下去，还说你们之间没鬼？” 陆青菀抓到把柄，得意地跟陆严庭道。 “爸，我可早就提醒过你，他们背地里勾搭在一起，你偏不信，现在偷.情都偷到家里来了，你还想护着她吗？” 看陶媛无法解释的模样，陆严庭就知道事情肯定有隐情。但他相信不是陶媛的错，而是……欧阳烁，他为了报复这个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首先就会朝陶媛下手。 苏百合逼问道。 “之前就说没证据，现在证据确凿，他们也没法抵赖，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陆严庭憋着一肚子怒气。 “阿烁，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欧阳烁耸耸肩。 “大嫂说的都是实话，她受伤了，我身为小叔子送她回房间很正常吧？至于说压在她身上，当时候黑灯瞎火的，我不小心被绊倒而已。结果被有心的人认为我们……呵，我真是百口莫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少装模作样了，证据确凿的事情还说我们冤枉你！你一个男人就不能承认你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事吗？” 陆青菀咄咄逼人。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干过一些肮脏事。我亲爱的妹妹，你敢说你没有？” 他抬了抬眼皮，不怀好意的目光幽幽地凝视着她。 陆青菀眼前浮现出她坐在欧阳烁大腿上，使劲浑身解数勾引他的模样，以及他的冷眼，难堪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既然你也有，那又何必质问我？” “我、我至少我不会像你这样和自己的大嫂。” “你是看到我们脱光衣服在床上，还是我们拥抱接吻了？两个人只是倒在一起，就算？” “你还狡辩？你们在酒店时就已经很不同寻常了。” 欧阳烁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嘴角一扬，便勾起一抹魔魅的浅笑，带着危险的意味。 “东西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毕竟我的容忍也不是没有底线的。” “你没底线？” 陆青菀一拍桌子霍地站了起来。 “我的容忍才没有底线呢。你这个野种也不知道是哪里突然冒出来，用什么手段迷惑了我爸，让他给了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还不满足，还要和这个贱人在家偷，我看是你们两人联手搞鬼，目的就是害我们陆家四分五裂！” 陶媛在这件事上是处于不利的境地，但也不接受和欧阳烁捆绑在一起，立刻就澄清道。 “我和他没关系。” “没关系？呵，上了床还叫没关系？这个家里，就你们两个‘关系’最不一般，你和他比和我哥都更‘熟’吧？” 陶媛也恼了。 “你再说一次？” “你做得出还怕我说吗？我说一千次一万次都是一样的，你就是出轨了你出轨了你出轨了！” 陆青菀态度嚣张。 “两个人都被抓到躺一张床上了，还否认，谁信？” “我信！” 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 几人齐刷刷望去，陆离走了过来，伟岸的身子有一种帝王般的气势，冷峻的五官仿佛刀刻出来的一般。 “哥……你……你相信她？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不好？李妈，你再说一次。” “不用说了，你们吵得那么大声，我已经听到了，也清楚是怎么回事。” “不，你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你知道就不会相信她……” 陆青菀指着陶媛，恨不得冲上去把她扒皮拆骨。 “她和欧阳烁，他们……” 第591章 有这么巧吗？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陆离冰冷的目光落在欧阳烁身上，他还是那副不以为意的嘴脸，甚至还带着一些幸灾乐祸，慢悠悠地说道。 “大哥就是大哥，整个家还是你最明事理。” 语气，相当讽刺。 他拍拍陆离的肩膀，被他甩开。 “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和大嫂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这么相信大嫂，这份感情真叫人羡慕。” 苏百合和陆青菀难得抓住把柄，想借这个机会把两人一起扫地出门，没想到陆离居然还在这时候偏帮陶媛，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 “都那样了，你还相信她？她究竟给你和爸下了什么药？天啊，我现在已经不认识你了，你还是我哥吗？或者你只是披着和他一样皮囊的陌生人？” “我说过很多次，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陶媛的人品，我一清二楚，总之这件事与她无关。” 欧阳烁轻笑，与陶媛无关，那就是他有关了？ 眼神好危险，他好怕怕哦！ “陶媛是我妻子，不是犯人，你无权监视她。” 陆离丢下这句话就环着陶媛的肩上楼了。 回到房间后，陶媛仍恍恍惚惚。 陆离脱下外套，站在阳光里，正在解领带，陶媛还是懵的。 “你……你相信？” “我不相信。” “……” “我相信你，但不相信他。” 陆离说道，这会儿眉宇之间透露出了不悦之色。 “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怀疑我，毕竟我和他……” “你那颗脑子，还想不出那么多阴谋。” “……” 这算是夸奖吗？ “整件事都是他自导自演的，附近的电力系统一直很稳定，昨晚突然跳闸，明显是有人拉下来了。” “你是说欧阳烁看到我去厨房，故意拉闸？然后借故把我送回房间，等着有人醒来看到我们……” 她抿抿唇。 “有这么巧吗？” “这是他的精心安排，不是巧合。” 难道他昨晚一直没睡，盯着她的房间？陶媛想想都觉得好可怕。被人监视的感觉，阴森森的，后背发凉。 “他是不是有点精神不正常？” “你才知道？” 陆离冷笑。 “可他看上去又很正常，也许不是精神上的，而是心理有问题吧，应该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 “他那种，连心理医生都没用，已经无药可医了。” “那他留在家里不是很危险？谁知道他又会突然搞出什么事情？” “所以你以后尽量少回这个地方，和我待在一起。” 听上去理由成立，但她怎么都觉得他有一大半是出于私心吧？不管怎么样，有欧阳烁和苏百合两母女在的地方就有麻烦，她还是少回家为妙，谁知道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 “他没碰你？” “你在怀疑我？” “我不是怀疑你，但哪个丈夫听到自己老婆昨晚和另一个男人在房间……肯定会不爽。” 陆离一张吃醋吃得很凶的脸。 “要不是该死的会议和该死的雨困住了我，他有机会接近你？” “他倒是想做什么……” 男人眼里掠过一抹杀机。 陶媛哆嗦了一下。 “但是没机会，李妈来得很及时。” “我就知道他对你意图不轨。” “大概是为了报复你吧，我成了无辜的炮灰。” “炮灰？要不是你之前招蜂惹蝶，他会有机会？” 他愿意相信她，陶媛本来还挺感动的，突然又恢复以前的样子，她就有点无语了。 “所以你这是打算关起门和我清算旧账？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看看，我才刚说一句，你就这副态度，你是刺猬啊？” 陆离不满地说。 “难道你看不出你男人吃醋了？” “……” “还站在那干什么？我都说我吃醋了，你赶紧过来安慰！” 陶媛捏了捏眉心，忍俊不禁。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成熟点，ok？” “我怎么不成熟了？我要不成熟，刚刚在楼下就打得他满地找牙。像寄生虫一样在我的地盘惹是生非，我看他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死！” 陆离对待敌人一向不手软，刚才在楼下没对欧阳说动手，都是考虑陆严庭的感受吧。两人之间现在多了一层血缘关系，恐怕不是那么好动手的，但欧阳烁又一直进犯……她都替他感到为难。 接下来肯定还有很多麻烦，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乱子。 …… 书房内，陆严庭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欧阳烁把玩着柜子里的古董，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随随便便一件东西，够普通家庭吃一辈子，贫富差距，呵呵，真特么大！ 有钱人是挺可恨的！ “昨晚那事儿，是你安排的吧？”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在我面前你就别装傻了，你不是我养大的，但我毕竟是你爸，我还是了解你的。我也了解陶媛，她是给你陷害了。” “哦，你说是就是吧。” 欧阳烁轻笑，一副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他无所谓的表情。 陆严庭很痛心。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我怎么了？当初是你说欢迎我进这个家，所以我尽我所能和大嫂打好关系，有错吗？难道她崴伤脚我不该管？我只是对家里人表示友好，却被别有用心地曲解用意，我倒是感觉挺委屈的。” 陆严庭耐心耗尽，掐了烟一挥手。 “我不跟你扯那些，总之过去二十几年是我愧对你，你有什么不满都冲着我来，别对付家里的人，他们根本不清楚你的存在。” “不满？” 欧阳烁好像听不懂他的话，笑容漂亮极了，唇红齿白。 “我没有不满啊……我现在享受着陆家的荣华富贵，你还升我为副总裁，我开心还来不及，有什么不满？” 陆严庭感到无法跟他沟通，即便是自己的儿子，他还是不得不用“阴险”这两个字去形容他。反正他再着急，说再多话都没用。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在尽力弥补你，为什么还搞出那么多事，家里就不能有片刻的安宁？”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远远避开这个家里的人，因为出身卑微的我，不配接近她们？” “你为什么非要曲解我的话！” “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我就是帮了大嫂一把，什么事都没干，就被说得好像十恶不赦。哎，毕竟不是你亲自带大的，和亲生的就是不一样。小妈和妹妹三两句话，你就给我定罪，我心寒得很。” 他这是故意让他愧疚吗？可陆严庭认为自己该做的已经做了，没什么好歉疚的，反而一直是他在挑事。 “你是我儿子，我当然会好好对你，但我也不允许任何人在这个家耍阴谋，尤其是利用媛媛。我知道你一直费尽心机想从她身上下手，但我不会让你利用她打击阿离！” “如果我不利用她，而是情不自禁想接近她呢？” 欧阳烁刚才说话时眼神飘忽玩味，这是第一次直勾勾迎上陆严庭的双眼，语气里有一种势在必得的决心。一时间，陆严庭无法判断这句话里有几分真假。 什么叫情不自禁想接近她？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陆严庭希望欧阳烁这么说只是为了刺激他，可他的眼神看上去非常认真，是他演技太厉害，还是…… “你对大嫂宠爱有加，什么事都向着她，说明大嫂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好女人，值得男人疼爱。所以，我想对她好也是正常的。” “她是你大嫂，你当然应该尊敬她。” “尊敬？” 欧阳烁揶揄，眉宇间浮动着淡淡的涟漪。 “我倒是没这种感觉，我只是觉得和她在一起很开心，见不到就想着她，想要亲近她……” 他说的都是真实的感觉。 “你说这是什么感情？” “荒唐！” 陆严庭拍桌而起。 “她是大嫂！你怎么能对她存有那些想法。” “要不也不叫情不自禁了，不是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别逼我夺走你现在的一切。” “反正都是你的，你想要，拿走，我不稀罕。” 欧阳烁耸肩，很无所谓，说着又是一扯嘴角。 “不过，我想对自己情不自禁的女人干什么……呵，你也管不着！” 陶媛今天的工作是视察工地，工程刚进行到一半，工地上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水泥、地砖和废弃物，空气中灰尘滚滚。 她和几个承包商正在讨论工程进展。 “副总。” “副总。” 她回头，又是欧阳烁。本来唯一高兴的是他担任副总后可以不用每天在部门见到他，没想到还是阴魂不散。 陶媛走到一边，独自检查。 “刚刚说的不错，很有女强人的风范。” 欧阳烁的笑声在身后响起。 她挪到一边，他又跟了过来。 “女人何必这么要强？在公司找一份清闲的活不好？整天加班，还要和一群男人来工地受苦。” 她又走开。 “我说话，你听不见吗？” 她“哦”了一声。 “我在工作。” “而我在夸奖你的工作能力。” “我要说谢谢？” 他分明是没话找话。 “昨晚的事，还在生气？那只是个意外，谁都没想到，我只是好心帮你。” “我不相信意外，我只相信人为安排。” 陶媛皮笑肉不笑。 “而你，好心？我看是不安好心才对。” “我承认昨晚夜黑风高，你我同处一室，你身上的味道那么香，我是有那么一些些意乱情迷，我无法控制，而且我也不耻于承认。” “一个男人连自己都控制不了，和兽有什么区别？” “我要真是兽，第一天我就‘吃’了你。” 他站在了她身后。 第592章 对着你，我吃不下 “你走开。” 她又气又急。 “这么多人看着。” 她总算不是那副冷冷淡淡的表情了，欧阳烁眼里多了几分玩味。 “人多的地方你不许我碰你，昨晚两个人你又不许我碰，你想怎么样？” “你别这么无耻行吗？我凭什么要让你碰？” “就凭我喜欢。” 男人嬉笑间还是透出我行我素的意味，他想做什么，还真没人能够阻拦。 陶媛推开他走开了，但他走到哪就跟到哪，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难道你没有其他事情吗？老跟着我做什么？你影响到我工作了。” “我也是在工作。” “这只是一个小项目，用不着你副总裁亲自视察。” “事情无分大小，只要……” 他笑而不语。只要有她在！他对她的兴趣是越来越浓厚了。 “我没工夫和你打哑谜，欧阳烁，算我拜托你。你想怎么报复陆家我管不着，但别扯上我行不行？我不想成为炮灰。你这样，真让我讨厌。” “我只是想和你亲近，与陆家无关。至于你说的什么阴谋，我更是听不懂。看你这么生气，是我得罪你了，我请你吃饭？” “对着你，我吃不下！” 陶媛冷漠地拒绝了，又推了他一把。 “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 “工地是你的吗？怎么就说我跟着你了？瞧你气的，安全帽都歪了。” 他伸出长臂帮她扶正，顺势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滑嫩的肌肤……啧啧，触感好极了。 陶媛心慌意乱，那些人肯定都看到了。 一刻不敢再待下去，她扭头就走。突然听到一句“小心”，紧接着整个就被欧阳烁抱着滚到一边。 “咣——”一块钢条砸落在她身边，她吓出了一身冷汗，久久缓不过神。 …… 医院。 “什么？没事？欧阳烁救了她？该死！你这个废物，要你有什么用，滚！” 陶嫣然气愤地挂了电话。 “生病不好好休养，又跟谁斗气呢？” 欧阳烁抱着一束郁金香，玩世不恭地斜靠在门上，似笑非笑。 陶嫣然心脏一紧，面上露出几分紧张，捏紧了手指。 他单手插在裤袋里，慢步而来。 花瓶里的百合都枯萎了。 “啧啧，花都枯成这样了，难道没人来看你？陆离没来过？” “你……” 陶嫣然握拳，很讨厌他这副嘴脸。 “你是来落井下石的吗？”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亲爱的宝贝……我当然是特意来探望你的。” 欧阳烁语气温柔，温柔得近乎变态。 “我住院一个月了你才出现，打电话你也不接，真是有心，我看是被哪只狐狸精迷住了吧。” “哪能啊，哪只狐狸精有你迷人？” “你才是狐狸精。” “我这是夸你。” 欧阳烁拿出枯萎的百合，扔进垃圾桶，把郁金香插进去，眉宇间泛着温柔。 “我看你是来给我添堵的。” 陶嫣然看着嘴巴厉害，但只是为了掩饰心慌而已。工地才刚出事欧阳烁就来了，肯定来者不善，她还是很害怕他的。 欧阳烁落座，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我看你是住院住久了，脑子都住出毛病了。” “你才有毛病，我好得很。” “哦，是吗？脑子没毛病，怎么干得出买凶杀人这种事？” 果然……他就是为那件事而来！陶嫣然小脸煞白，急忙把脸扭过一边。 “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今天工地上发生意外，陶媛差点死了。” “哦？是吗？那是老天有眼吧！她那贱人，早就该死了，没死成可真是可惜。” “是老天有眼还是人为安排，你心知肚明，我看到楼上一道人影一闪而逝，是你安排的吧？你我之间没必要说谎，毕竟咱们是一条船上的。” “谁跟你一条船上？认识那只狐狸精之后，你还记得我吗？” 陶嫣然压抑不住怒火，全爆发出来了。 “今天如果不是你，她早就死了。你可真够伟大的，英雄救美啊你！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她抓起花瓶砸了过去。 “我恨死你了。” “咣当——” 花瓶四分五裂，郁金香和水洒落一地。 “怎么了？” 护士忙进来问道。 “没什么。” 欧阳烁微微一笑。 “你先出去。” 护士又关上门离开了。 “你知不知道杀人犯法？” “那又怎么样？他又没有证据。” “证据？呵，陶媛现在可是陆离的心肝宝贝，她出意外，你认为他不会调查？” “那也未必能查到我身上，就算查到了又怎么样？他会告发我？他顶多是恨我一段时间而已。反正陶媛已经死了，我照样能让他爱上我，就像陶媛抢走他一样。” “啧啧，因爱生恨的女人，真是恐怖。你这么极端，游戏就不好玩了。” “玩？我看你现在已经陷进去了！你还记得自己的目的吗？陆家二少……” 陶嫣然讥讽道。 “骗了我这么多年，你隐瞒得可真好。我早该想到，像你这样的阴险的人，怎么可能被我利用，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利用我。” 陶嫣然从小就是校花，身边数不尽的追求者，她很享受被男人追捧的感觉，所以即便和陆离交往，她也很不安分，经常背着他去酒吧找男人。而那天晚上，她被欧阳烁身上那种亦正亦邪的气质吸引了，主动诱他，却没想到怀孕了，被陶媛抓住把柄，逼她离开三年。 她离开后一直和欧阳烁在一起，还命令他强陶媛，她一直都知道他带着目的，却没想到他和陆离是两兄弟。 “反正是互相利用，有什么所谓？” 欧阳烁不以为意。 “而且说到阴险嘛，咱们不相上下。不过论狠毒你可比我强，都直接杀人了。” “你是来找我算账的？怎么？你也爱上那个女人了？” “就算是，有什么不可以？这并不会改变我的计划，只不过，我得到的，比之前多。” 即便已经猜到这个事实，陶嫣然依然无法接受，感觉比五雷轰顶还惨。陆离至少是在和陶媛结婚四年后才被她勾，可欧阳烁才认识她多久？几个月时间就爱上那个女人，调转枪头对准她？她无法接受！ “少特么找借口，我看你是被那贱人迷得晕头转向，连自己的目的都忘了！” “那你倒是给我一个不能爱上她的理由。” “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欧阳烁“噗”地笑出来，那笑容在陶嫣然看来残忍到了极点。那……也是他的孩子！ “孩子？呵呵……当时候你和陆离在一起，难道你会生下来？本来就要解决的，你让陶媛背了个黑锅，假借和她推搡，当着陆离的面滚下楼梯流产，让他恨了她几年，这还不够？” “如果不是她知道我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我会离开阿离吗？” 陶嫣然现在想来仍痛彻心扉。 “是她威胁我，利用这几年抢走了阿离，她才是最该死的那个！而且你以为流产我不痛心吗？这几年我经常梦到宝宝找我索命……我也很痛苦。” 她眼里已闪烁着泪花。 也许她的痛苦或多或少有一部分是真的，可唤不醒欧阳烁的同情。自作孽，不可活。现在的每一步，都是她陶嫣然自己选的。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我只是被你利用了。” “我有逼你主动诱我吗？是你自己！从你爬到我脚边，就已经注定了现在这一步。” 欧阳烁起身，神色绝情。 “你还是想着怎么把陆离抢回去吧，至于陶媛，我会解决，别再自找麻烦！” 酒店。 “把这份资料交给新总监。” 陶媛递给助手林薇。 “是，经理。” “啪——”陆离快步走了进来，吓了林薇一跳。 “总裁。” “你先出去。” “是。” 林薇颇为担忧地关门离开了。 陶媛腿有点酸，正打算坐下，陆离扶着她的肩膀一把将她抓了起来，着急地将她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 “怎么了？” “你没事吧？” “我好端端的，能有什么事？” “你还说，工地的意外我都知道了。” 尽管听说她毫发无伤，但陆离还是不放心，丢下一群高管直接赶了过去来。 “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一点都不怕？” “怕啊，当时候还是挺害怕的，不过总不能吓得班都不来上吧。” 陶媛笑笑地说。 “你看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你太紧张了，放松点。” 她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陆离却差点给她吓得魂都没了。 “我快被你吓死了。” “意外的事，谁也预料不到，还好欧阳烁把我推开了，不然……” 想想还是有些后怕的。 “他？” 陆离鄙夷道。 “没准又是他自导自演的，故意装作英雄救美。” “那他赌的也太大了，当时真的很危险，就差一点点……” “你也知道害怕？” 陆离戳戳她的额头。 “不在办公室好好待着，跑工地去干什么？” “那也是我的工作啊，以前都没出过问题的，这次……算啦，有惊无险。” “在这种事情上能抱有侥幸心理？” 陆离板着脸训斥道。 “这次脱险，那下次呢？” 陶媛好气又好笑。 “拜托，我都没说什么，你至于这么紧张？” “废话，我就你这么一个老婆，还指望着跟你过一辈子的。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他的语气凶巴巴的，却霸道得令人心动，陶媛心晃了晃，耳根有些酥。 “你放开我啦，我……我要工作了。” “答应我，以后跑工地的事就交给男人去做，你不许去。” “我尽量。” “我要的不是尽量，而是你的保证。” 第593章 八卦杂志乱说你也信 她给他闹得没办法，只能竖起三根手指。 “行行行，我保证可以了吗？” “这还差不多。” 陆离一把将她搂得紧紧的，陶媛一点都挣扎不开。 “哎……这里是办公室……” 她的语气软绵绵的，有点儿撒娇的味道。 “你无法想象我听到那个消息有多担心，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陶媛，你比我的生命还重要。你懂吗？” 强悍有力的臂膀透出他对她的在乎，可陶媛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我……我快透不过气了……” “只有这样抱着你，我才能稍微有安全感。你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让我担心。我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你带在身边，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了。一会儿要担心你被其他男人勾走，一会儿又要担心你有危险，满脑子都是你。你为什么总让我担心？” 陶媛想说这么多年她都是自己一个人挺过来，她懂得照顾自己，可男人的关心正在一点点融化她的心。她是个女人，骨子里她是脆弱的，她需要来男人的保护。 良久，陆离才松开她。 “要不要先回家休息？” “不了，我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完，今天怕是要加班了。” 她的语气软了下来。 “你总爱逞强。” 他摇摇头，一副拿她没办法的表情，神情温柔。 “今天下班后我跟几个董事吃饭，你去吗？” “总裁跟董事吃饭，我一个小小的经理凑什么热闹，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等我回家。” …… 隔天潘琦来找陶媛，两人在员工餐厅吃饭。 “今天怎么这么好特地来找我吃饭？” 陶媛问道。 上次从度假村回来，两人都没见过面。 “找你八卦啊，昨天你老公和一个女明星上头条了，你知道吗？” 潘琦拿着手机新闻在她面前晃了晃。 “啧啧，他太强，陶嫣然那狐狸精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陶媛低头吃饭，随口应了句。 “八卦杂志乱说你也信。” 潘琦拧起眉头。 “我去，他给你下什么迷魂药了，你这么相信他？” “我是说那些狗仔老爱捕风捉影，未必是真的。” “一次是造谣，两次三次还是？他之前天天上头条，都是假的吗？你别说他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我看是你脑子秀逗了。你不会给他三两句甜言蜜语就拐回去了吧？” 潘琦很担心。 “没有，婚肯定还是要离的。” “那离婚证呢？离婚证在哪？你喊着要离婚已经喊了好个月了，我怎么没看到离婚证。” “你以为这么容易离？他不签字，我怎么离？” “那就闹啊，跟他打官司。” “你用脑子想想好不好？跟他打官司，我必输无疑，法律是有钱有势的人的武器，我是弱势群体。到时候除了让自己难堪，还有什么好处？” “你难堪？陆家更难堪好吗？到时候闹得天翻地覆，他肯定是要离婚的。他不要自己的脸，难道还不要陆家的脸？我看你就是在找借口，你不舍得离婚！” 陶媛也问过自己，她动摇了吗？或多或少是有一点吧，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陆离做过的一些事情确实让她感动过，但不足以彻底撼动她。离婚，都彼此都好，这个决定不可能改变。 “陆家现在出了一些状况，所以……” “你看看，又找借口。不就是一个私生子吗？豪门这种事情都烂大街了，算哪门子的状况？” “你怎么知道？” “这不明摆着的吗？你公公又不傻，无缘无故能给一个外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分明是有心让他上位，和陆离争夺总裁。话说，那混蛋知道这个消息时表情是不是特别精彩？有没有鬼哭狼嚎摔桌子什么的？” “……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还不至于那么弱。” 除了那天一声不响地离开陆家，这几天他的态度都很冷静，显然已经接受了事实。 “嘁，装吧他，陆家那么多财产本来都是他的，现在突然被分掉一半，换做我肯定是要疯掉的。他装作没事，迟早憋出内伤。话说那个欧阳烁长得真是好看，但从外貌来看，和陆离不相上下，那种气质好神秘，好吸引人的。没有女朋友的话……你可以考虑让我当你弟妹啊。” “得了吧，他是头号危险人物，你千万别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潘琦贱兮兮地说。 “人家就喜欢那种，越危险越喜欢。” 陶媛手机响了，是陆离的电话。 “喂。” “在哪？” “员工餐厅。” “在那等着，我现在过来。” “可我和潘……” 话没说完，电话就挂了。 “那王八蛋是不是要过来？那我先撤了。” “至于这么怕他？” “废话，我被他虐得还不够惨吗？他要把你拐上，肯定不舍得对你怎么样？我就不同了，他分分钟能弄死我了。不说了，拜拜！” 潘琦逃得比兔子还快。 没过多久，陆离就来了。 “刚才跟谁吃饭？” “一个朋友。” 陶媛回答，未免他有什么误会，又补充了一句。 “女性朋友。” “潘琦？” “你怎么知道？” “除了她，你还有什么朋友？怎么，一听说我来，她就吓跑了？算她识趣。” “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你不觉得很不应该？” “她也算女人？我没见过哪个女人有她一半彪悍，你还是离她远点的好，我可不想自己的女人变成女汉子。” “找我有什么事？” “关于我和龚雪的绯闻，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免得某人吃醋。” “龚雪？是今年金鸡奖影后那个龚雪吗？长得通漂亮的。你勾上她了？恭喜恭喜！” “听听这语气，多么酸。” “哪有酸，我是特别真心地恭喜你。所以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毕竟我不在乎。” “你想不想听是你的事，解不解释是我的事。不过你这女人一向口是心非惯了的，我要是不解释，你心里还指不定怎么恨我。她是我们酒店新签的代言人，昨晚几个董事一起吃饭，吃完我就送她回酒店了，结果在酒店门口被拍到。事情就是这样，我连她一根手指都没碰。我要是真跟她有点什么，昨晚也不至于欲求不满回去一直缠着你要了。” 陆离解释完，陶媛只是淡定地回了个“哦”字。 尽管只是这样，但他知道这个小心眼的女人心里肯定舒服了不少。她也就是嘴上傲娇，其实心软得很。 “那些八卦杂志最喜欢干这种事儿，我根本就没相信，所以你没必要解释。” “所以我能不能理解为，你对我已经有了最基本的信任？相信除了你以外，我不会碰其他女人？” 他目光灼灼。 “你曾经说过信任是婚姻的基础，我曾让你很没安全感，所以现在我会慢慢让你相信我，尽我的一切努力挽回我们的婚姻。” 他充满希望且无比有信心地说道。 “陶媛，你会重新爱上我的。” 这个话题太严肃，陶媛不怎么想谈，她甚至连想都不愿意去想，转而道。 “你的解释我已经听到了，还有其他事吗？” “出于宣传需要，过两天公司新商业区开幕晚宴她会是我的女伴。先跟你报备一声，免得你吃醋。” “ok！” “另外，她还是我的小学学妹，仅此而已。” “原来是青梅竹马。” 陶媛忍不住贫他一句。 “所以代言人这件事，莫非是走后门？” 陆离摇摇手指，笑容迷人。 “其他女人都是庸脂俗粉，没后门可走，你不一样，你在我眼里，那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这儿，随时欢迎你。” 新商业区开幕晚宴隆重非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场了，还有一些明星来助阵，星光熠熠。 林薇兴奋得像只云雀。 “媛媛姐，谢谢你带我来，我今天和好多明星合照了，他们超nice的。现在最火的四大小鲜肉都到场了，每个都好帅啊，我都不知道该粉谁了。” “在酒店间的明星还不够多？” “见是见得多了，但不好意思跟人家合照嘛，我都幸福得要晕掉了。” 陶媛有时候挺羡慕林薇，单纯的人，一点点小事都足以成为快乐的理由。 门口一阵骚动。 她望去，原来是陆离和龚雪来了。单从外貌上而言，男人高大英俊，衣冠楚楚，女人娇俏美丽，确实是赏心悦目的一对，十分养眼。 很奇怪，她能够以一个旁观者的平和心态去欣赏他们，没有一点点儿酸。难道真像陆离说的，她对他已经有了最基本的信任？ 她宁愿是因为她不在乎。 林薇尴尬地吐吐舌头。 “早两天才被拍到，就不会避避么？非要这么高调，太不考虑你的感受了。媛媛姐，你都不生气吗？” 陶媛云淡风轻地笑道。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要是每次都生气，不早就气死了？” “你心真大，换做是我，哼……肯定不会便宜他们！” “陆太太。” 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龚雪娉婷地站在那。 林薇有点儿看呆了，好美啊。 陶媛点点头。 林薇回神，这是什么情况？情敌挑衅么？她担忧地看了眼陶媛，她示意她先离开。 “陆太太，幸会。” 龚雪主动伸手。 “谢谢。” 龚雪的手很柔软，浑身就像白雪公主一样雪白，从头到脚连手指甲都完美，陶媛一个女人都忍不住惊叹她的美丽。陆离身边的女人，那是一个赛一个美艳，只是脑子都不怎么好使，不知道这个龚雪怎么样。 第594章 你一定有过人之处 “一直很好奇陆太太是何方神圣，今日一见，终于知道陆总为什么对你那么倾心。” “谢谢。” “早两天的绯闻都是记者乱写的，希望你不要误会。” 龚雪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每次明明都是一群人出行，却总被拍到单独在一起的照片，我也是很无奈。” “明星都是这样的。” “嗯，还好你明事理，不然影响到你和陆总的感情我就是罪人了。” 龚雪轻笑。 “陆总这样的男人，应该是全世界女人的梦想。” 陶媛望向陆离，人群中，他最瞩目。身上仿佛自带着光环，走到哪都是焦点。 全场都是衣冠楚楚的贵宾，侍者端着香槟轻步来往其中。他微笑着与宾客们握手，尊贵倨傲但彬彬有礼，气质叫人心醉神迷。 当年她爱上他，不是没有原因的。这男人，是毒药。 男人回头，朝他举了举杯，抛了个媚眼。 本来还觉得他有男神光芒，突然又不正经了……陶媛忍俊不禁。 “小学的时候他就很有正义感，那时候我经常被人欺负，陆总都会帮我。” “陆太太你一定有过人之处，才会让陆总对你这么死心塌地。” 陶媛只能说。 “谢谢。” 陆离走了过来，龚雪就离开了。 “她跟你说了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 她揶揄。 “不愧是演员，稿子背得挺熟的，一直说你好话。” “我这么优秀，说我的好话还需要背稿吗？她一定是发自肺腑的。” 陶媛乐了。 “嗯哼，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话说回来，你昨天已经解释过一次了，今天有必要再特地让她解释一次？” “还不是因为太在乎你？你也知道你有多傲娇，脑路那么长，谁知道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又是怎么想？” “我有那么矫情？” 陆离抬了抬眉。 “就是那么矫情。” 她懒得和他争辩。 “我发现了一个规律，但凡你看中的，都是胸大无脑的坏女人，而你看不上眼的吧，人品都不错，龚雪就挺好的。” “那我看中你，我也不觉得你胸大。” 他盯着她的胸瞧，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最多也就这么大，c。”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陶媛一本正经道。 “这个得看颜值，长得好看的才叫撩妹，长得难看的，那绝对要叫搔扰。” “哦？那你受撩吗？” 两人很少这样斗嘴，陶媛觉得挺有意思的。不过，他们的关系有融洽到可以随便开玩笑的程度吗？这貌似不大对劲吧！ 忽然有点心慌了，害怕就这样一点点沦陷在他的温柔陷阱中。 她敛了敛眸。 “我先过去跟几个同事打声招呼。” 陆离没说什么，他知道她在逃避，但这代表她已经越来越难抗拒他了。 …… 晚宴进行中，新晋代言人龚雪发言完毕，举起香槟喝了一口，全场气氛正融洽，她突然口吐白沫倒地抽搐，样子十分恐怖。 众宾客都吓坏了。 警局张局长是嘉宾之一，立刻冲上礼台。 “她应该是中毒了，快找医生，另外，请各位先留下协助调查。” 龚雪被证实是被下毒，送去了医院。 警察把现场封锁起来，一个接一个检查。 好好的晚宴突然闹出这种事，陶媛也是心慌慌的，轮到她检查时，警察从她手拿包里翻出了一个小小的透明塑料袋，里面有一些粉末。 警察闻了一下。 “顾经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摇摇头。 “这不是我的，我不知道怎么会在我包里。” “这个袋子里，是有剧毒的黄曲霉素b1。现在我们怀疑你跟龚雪中毒案件有关，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怎么回事？” 陆离走了过来。 张局长解释道。 “我们刚从顾经理包里搜出了一包黄曲霉素b1，龚雪喝的香槟中就是这种有毒成分。” “你是说她下毒？不可能！” “我也不敢肯定，所以要先带她回警局。您还是别插手这件事了。” “他是我太太。” 张局长意外了一下。 “但、但这么多人看着，我要是不管，也不好办。” “就让我跟他回去调查清楚吧，只要我没做过，不会有事的。” 陶媛说道。 “我也想赶紧查清楚是谁陷害我。” 陆离点点头。 “那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一起去了警局，陆离在审讯室外等候。 审讯室内。 张局长亲自审理。 “陆太太，以您的身份和人品，我绝对相信您不可能做出下毒这种事情。但陆总两天前和龚雪刚传过绯闻，加上在您包里搜出了黄曲霉素b1，情况对您很不利，我们必须秉公办理，还希望你能够配合。” “我明白的，我会全力配合。你们搜出的那袋东西确实不是我的，我想也不会有哪个凶手愚蠢到把证据留在自己包里，肯定是有人趁我不注意放进去的。” 陶媛回忆了一下。 “我想起来了，我去洗手间的时候，洗手台很湿，一个女服务员主动帮我拿包，很可能就是那时候放进去的。” “那个服务员长什么样子？” “很……很普通，我已经忘记了。” 就是一面之缘，她根本没有留意对方的长相。谁能想到就在那短短几秒内，就有人在她包里放了剧毒物。 “这是一条线索，我们现在就派人去调查。” …… 客厅内灯光昏暗，放着《卡门》，危险又刺激，空气中都是阴谋的味道。 陶嫣然倒了两杯酒，跨坐在欧阳烁腿上，露出了两条修长的美腿。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原本完美无瑕的右腿因为车祸留下了一道疤痕。 陶嫣然把酒杯塞进欧阳烁手里，媚眼如丝。 “cheers！” “怎么心不在焉的？难道是别人的女人进警局，你心疼了吗？” 陶嫣然笑得像个妖精。 “你确定你走了一步对的棋？” 欧阳烁把玩着高脚杯，丝毫不动心。 “陆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入狱。”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我只是不想让她的日子好过罢了。” “我怕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时候陆离不让你好过，我可不救你。” 陶嫣然轻笑着翻了个白眼。 “我看你是心疼了吧？我精心安排了这一步好棋，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她过的越惨，越绝望，就越需要你。到时候你救她于苦难之中，她一定把你当成英雄。” “你当陆离死了吗？” 陶嫣然不想听这种话。 “你最近走的棋越来越危险了，小心引火自焚。” “我都已经被她逼到这份上了，还有其他选择吗？我才不怕，大不了跟那个贱人一起死。” 陶嫣然觉得晦气似的，起身走到一旁。 “你要想继续合作就别说这种我不爱听的话，要么就走。少了你，我照样能行动。” “咱们现在在一条船上，我是怕你太极端，影响到我的计划。” “我想干什么你别管，你做好你的事就行了。她人都进局里了，你还不赶紧煽动媒体？不舍得吗？” 欧阳烁放下酒杯起身。 “ok，我不招惹你，但愿你别后悔。” 陆家别墅门口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记者们正在和保安僵持。 一辆车豪华轿车驶来，记者们又涌向那辆车，举着话筒和摄像机围追堵截。 陆青菀戴着一副黑色墨镜从车上下来，尽管有几名保镖开道，但记者太多了，她还是被挤来挤去，都快窒息了。 “陆小姐，你对你大嫂下毒的事情怎么看？” “你和她亲近吗？” “她为人怎么样？” “你觉得是她下的毒吗？” “这次的丑闻你怎么看？” “嗡嗡嗡——” 黑压压的记者，问题狂轰乱炸，陆青菀恼了。 “你们让开行不行。” “陆小姐，回答一下嘛。” “我和那个贱……” 陆青菀硬生生把后面的字吞回去。 “这件事我不清楚。” “那她平时人品怎么样呢？你觉得她真的可能下毒吗？” 陆青菀想说人品怎么样？人品全世界就是陶媛最歹毒，下毒的事她当然做得出来。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们关系不好吗？” “你烦不烦？” 陆青菀用力推了女记者一把。 “你们想知道自己去警局问她，关我什么事。” 凶巴巴的样子看得记者们面面相觑，怎么说也是名媛千金，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你再缠着我问东问西就等着收律师信吧！” 陆青菀进了别墅，记者们都被拦在外面。 “三小姐回来了。” 苏百合急忙问道。 “那些记者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怎么样？我都快被他们吃了。” 陆青菀恼火地说，顺便瞪了眼欧阳烁。只见他像个旁观者一样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了就很讨厌。 “那些记者真是的，像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胆子也太大了，烦死人。” 苏百合抱怨不休。 “还不是都是那个贱人惹出来的麻烦？我早就说她是扫把星，只会给我们陆家抹黑，你还一直护着她。” 陆青菀向陆严庭抱怨。 “这件事，我相信媛媛是无辜的，她也是受害者。” “见鬼的受害者，我看明明就是她嫉妒人家龚雪比她美，所以才下毒。她在你面前装得比谁都无辜，背地里蛇蝎心肠，什么事做不出来？她被关起来是她活该，可怜我被她连累，连回趟家都这么麻烦。” “就是啊，这次你可算看清楚她的人品了吧？怎么其他人没惹上这种麻烦，偏偏是她惹上？摆明就是她自己有问题。” 第595章 困倦 “你们都别说了，怎么回事，我心里清楚。” 陆严庭的情绪也不怎么好，再看欧阳烁只顾着玩手机，就更郁闷了。 “阿烁，你也别顾着玩手机了。” “不是有大哥在吗？有什么可操心的。” 欧阳烁吊儿郎当的样子。 “再说了，我要是帮大嫂，恐怕某些人又会误以为我别有用心，我还是别趟这趟浑水。” 陆青菀又忍不住和他吵起来。 “够了，你们还嫌麻烦不够多吗？阿离刚刚打过电话给我，他正在警局处理这事儿。阿烁，你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哦。” 欧阳烁懒洋洋地站了起来。 “我先睡一觉再说。” “……” …… 医院。 龚雪脱离了危险。 “感觉怎么样？” 陆离问道。 龚雪脸色苍白，精神憔悴，刚从鬼门关走一遭，仍是惊魂未定，虚弱得很。 “还好。” 陆离简单地跟她解释了一下情况。 “他们误会是陆太太下毒？” “嗯。你还记得什么情况吗？” 龚雪回忆了一下。 “那杯香槟确实是陆太太给我的，但我觉得她不是那种人……可能是有人故意陷害她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龚雪摇摇头。 “我想不起来了，反正那杯香槟肯定是她给我的，没有其他人碰过。” 身子突然一阵阵发冷，呼吸困难，龚雪开始一阵阵地打哈欠，额头渗出了冷汗。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她眼里流露出恐慌之色，眼神有些闪烁。 “我很累……” 说着又是一个哈欠，身子也开始抽搐。 “我想先休息了，麻烦你叫我的……助理……进来。” 陆离意识到她很不对劲，但没有多问，离开了病房。仔细回忆龚雪的反应，就更觉得不对劲了。刚才有几个瞬间，他能明显感觉到龚雪言辞闪烁。这件事，她脱不了干系。 拿出手机。 “查清楚龚雪的情况。” …… 咖啡厅内。 几个女人正在叽叽喳喳地八卦。 “听说龚雪今天在医院接受了采访，亲口证实那杯害她中毒的香槟是陆离老婆给她的。” “是吗？那不就证明毒是她下的？” “那肯定了，不然怎么会无端端中毒？她前两天才跟陆总上新闻，突然就中毒了，不是那女人下毒还有谁？” “可他不至于那么蠢，在晚宴上下毒啊。换做是我，肯定是私下找人去教训她。” “哎哟，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杀鸡儆猴，让那些女人不敢打陆总的主意。陆家有权有势，肯定能摆平这个麻烦，她怕什么。过两天随便找点什么证据不就放出来了吗？” “啧啧，那龚雪多可怜啊。” “所以说，千万别得罪女人，尤其是那些豪门贵妇，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啊，歹毒得很，一个比一个坏。而且她妈是三，她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外表看不出来，但心理阴暗得很呢。” “那种女人真该死，就算让她脱罪，她的名声也全毁了。” “可不是吗？以后谁害敢接近她。” …… 靠窗位，陶嫣然听着她们对话，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在欧阳烁的“煽风点火”下，这已经成为了最热门的话题，各大媒体都在报道，把陶媛形容为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就算不能把她关进监狱，她也要毁了她的声誉！ 陶嫣然得意洋洋，给陆离去了个电话。 “阿离，是我。” “嗯。” 他的声音低沉，有些冷漠。 “最近过得还好吗？” “嗯。” 陶嫣然欣赏着刚做好的手指，一脸幸灾乐祸。 “现在所有媒体都在报道陶媛下毒的新闻，你肯定焦头烂额吧！哎，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陶媛也太极端了。” “这件事不是她做的。” “你喜欢她，当然会相信她，但你千万别低估了一个女人。” 她眯了眯眼睛，就像一条美艳的毒蛇。 “女人一旦狠心，可比男人狠多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心情不好的话，我可以陪你喝一杯。” “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这样。” 陆离挂断了电话。 他的冷漠是陶嫣然最为火光的。 哼，他越紧张陶媛，她就越要搅得陶媛不得安宁。 …… 虽说只是配合调查，但陶媛还是在审讯室待了两天。 陆离进来时，她已有些疲惫。但看到他来了还是很高兴，很安心。 “情况怎么样了？” 陆离捧住她的脸，单手掐入她发丝，心疼地说。 “你瘦了。” “才两天，没那么快，就是在这里有些闷。” “我们回家。” “算了吧，听说现在外面围了很多记者，每天都在那，现在又是风口浪尖，可别被他们抓到什么不好的。” “你认为我治不了他们？” “不是，但现在舆论的威力太大了，这件事又闹得满城风雨，还是谨慎一些好。我在这也没事，这里的警察都对我很好，除了不能出去，一切都好，别太担心。” 陆离皱眉。 “你人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下毒的人不是我，我相信肯定会水落石出，你会帮我的，对吗？” “当然，你是我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陆离将她拥入怀中，信誓旦旦地承诺。 这一次，陶媛没有推开他，双臂也回抱住他。汲取着他的气息，便感到安心。 尽管他之前一直抗拒她，然而出了这件事后，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他。她能够这么安心地待在这里，也是因为他知道他一定会帮她洗脱罪名，并且他有那样的能力。 这份信任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但他是她出事后想到的第一个人。 她以前总觉得自己很强，个性倔强，但发生了这种事才知道其实她的能力是很微弱的。只能待在这，哪里也去不了。如果单凭她一个人，想要洗脱罪名是不可能的。幸好有他在。 两人抱了很久，陆离才松开她。 “怕了么？抱得这么紧。” 他捏了捏她的脸，神色轻松，也是想她放松一些。 “我才没怕，不是有句话说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他知道她嘴倔。 “怕也没什么，有我在呢，谁也别想欺负我老婆。” “嗯。对了，有什么新情况吗？” “龚雪醒来后我去找她了解情况，发现她不大对劲，一直打哈欠、抽搐，着急赶我走，那种状况很像是毒瘾发作，于是我派人去调查……” “她吸毒？” 陆离点点头。 “真看不出来……” 陶媛摇摇头，替她可惜。 “可这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 “那天晚宴的监控录像已经被人毁坏，没办法查看有没有其他人碰了那个酒杯。但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她自己下毒。” “怎么会？毒性那么强烈，万一……” “那种份量还不至于死，而且人被逼到绝境，什么都做得出来。也许有人知道她吸毒的事，威胁她陷害你。” “这么复杂？人心真是太可怕了。” “嗯，总之我会尽快调查清楚，带你离开这。” 警局前门被记者围堵，陆离由后门离开，一出去就看到欧阳烁靠在一辆跑车上，环抱着双臂，似笑非笑。昏暗的路灯中，那笑容中的寒意渗入骨髓。 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望着对方。 沉默。 直到现在陆离都没能接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所谓的，他的弟弟。两人无论从长相还是人格都相差很大。 他从来不以正人君子自居，但不像欧阳烁那样浑身散发着阴气，光是看着就给人一种图谋不轨的感觉。 他那些阴招，他是从来不屑用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更别说当兄弟了。 欧阳烁懒洋洋地直起身子走了过来，幸灾乐祸的口吻问道。 “大嫂还好吗？” “何必假惺惺？” “假惺惺？我没有啊……是爸让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不过有你在，没什么担心的，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而已。” 陆离见不得他那副装腔作势的嘴脸。 “你不是应该忙着操纵那些记者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他轻笑。 “人可以无耻，但如果连做的事都不敢承认，那连男人都算不上。如果不是你背后操纵，就是给那些记者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大肆曝光这件事。” “大哥不愧是大哥，就是聪明。” 欧阳烁拍拍他的肩膀，被陆离厌恶地一手推开，他耸耸肩，不以为意。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为什么不采取反攻？该不会是念兄弟情吧……” “兄弟？我从来没把你当回事。” 陆离态度冷漠，他之所以不行动，只是顾及陆严庭的感受，不想当他的面闹分裂。 他抓着欧阳烁的衣领一把扯了过去，危险的脸逼近他，阴森恐怖。 “看在那么一点点可怜的血缘上，这一次，我放过你，但别再试探我的底线。我是不屑你那些下三滥的阴招，但一旦你惹恼了我，我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后果，你承担不起！” 说罢，甩开他，走进了车里。 欧阳烁笑笑地抚平被他抓皱的衬衫，神情如狐狸一般魅惑，良久，那笑容渐渐退去，沉淀出冰冷。 …… 医院。 陆离一进病房，龚雪立刻激动地坐起来。 “陆、陆总……” 眼里的光芒一闪而逝，转而泄露几许恐慌。 “在等人？” 陆离问道。 “我、我以为是我助理，他去帮我买东西了。” 陆离关上门走向她。 龚雪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第596章 看得出你很在乎她 走到床前，陆离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优雅地交叠起双腿。 “不介意我抽烟么？” 他微眯着瞳孔，神色高深莫测，难以捉摸，正是这样让龚雪感到害怕。病号服罩着的本已瘦弱的身子，微微发抖。 “不，不介意。” 心口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她要喘不过气了，惴惴不安。明明他没说什么，可她就是感觉他来者不善，是因为她心虚吗？他的气场太过强大，整间病房都阴沉压抑。 可她绝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一点心虚的样子。 陆离点了根烟，缓缓吞吐，什么都没说。 龚雪的心脏“咚咚咚”跳得飞快，干巴巴地找话题。 “案子的事……怎么样了？” “你想到了什么异常吗？” 龚雪摇摇头。 “我仔细想了很久，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该说的我已经告诉你和张警官了。” “哦……” 烟雾迷蒙了那张脸，显得愈发深邃神秘。 “虽然我和陆太太不熟，但那天我们聊得非常愉快，我感觉她是个很好的人，不可能会下毒，肯定是被陷害的。只是……那杯香槟的确是她给我的，我必须跟警察说实话。但我也说了，她肯定不是下毒的人。” 陆离弹了弹烟灰，轻描淡写。 “你认为我和我太太感情如何？” “肯定很好，看得出你很在乎她。” “既然你知道，那你也应该清楚，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她。任何人胆敢伤害她半分……” 他顿了顿，愈发危险了。 “我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的语气并不重，却让龚雪打了个冷战，慌乱的不得了。手指紧紧掐入掌心，一个劲发抖。 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对方看不出来，但她的一举一动陆离都看得清清楚楚。 “嗯……我……我知道……那个想陷害陆太太的人肯定很惨。”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 龚雪猛一激灵，脸色惨白。 “你在说什么？” “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陆离意味深长，语气笃定，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晚宴的监控录像已经修复了，除了你，根本没有人动过那杯香槟，并且慢镜头看得非常清楚，是你自己把毒药放进酒里。” “不，不是的，我没有……我怎么可能自己下毒害自己？我也怕死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是说录像作假？” 龚雪本来就已经心虚得很厉害了，再加上录像证据确凿，她根本就无从抵赖。心里已经认命，只不过嘴上仍负隅顽抗罢了。 “我、我和你太太又没有过节，我为什么要害她？” 但事实上，监控已经彻底被毁，陆离只是吓唬她而已。她那么心虚，根本扛不住。 “或许你刚才等的人可给你答案。那个毒贩子现在在我手里，需要我把他交给警察？” 龚雪又遭到了致命一击，再也为装不下去，浑身如筛糠一样颤抖，好像有人要送她去见死神。 “你吸毒已经有两年了，包括你平时那些毒友，我都了若指掌。” “我……我……” 龚雪哭了起来。 “我也没办法，这个圈子里压力太大，想要往上爬就得陪睡，我心里很难受，只能靠吸毒来缓解压力。” 陆离把烟头戳熄在烟灰缸里，冷漠地说道。 “那些我没兴趣，我只想知道是谁利用这一点让你陷害我太太。” “我……我也不知道是谁……” “那你是想我现在就曝光你吸毒的丑事？” 陆离作势要打电话。 龚雪忙哭着阻拦。 “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天我突然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说知道我吸毒的事情，要曝光我，我不信，她立刻发了照片过来。” “我很害怕，如果这件事被人知道，我的演艺事业就全毁了。我开始以为她想要钱，但没想到她是让我陷害陆太太，那天偷拍我们的记者也是她让我找的。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我不能被毁了。” “但你认为你能够瞒天过海？” “我当时候根本来不及想那么多，我只能照她的话去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 “那个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们没见过，都是通过电话联系。” 龚雪忙把电话号码给他，陆离打过去，已经是空号了。 他站了起来，龚雪仍声泪俱下地哀求他放过她，但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 “我刚刚说的很清楚，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我太太的人，过两天的记者招待会，你自己澄清一切。” 陆离离开病房，接到了下属的电话。 “总裁，那天帮夫人拿包的女服务生找到了，她是被人安插进去的，也承认是她把毒药放进太太包里。她说是有人给钱让她这么做，但不知道是谁，只知道她的号码。” “发给我！” 收到短信后，陆离又给安全局高层去了一通电话。 “给我查两个号码。” 不管背后的人是谁，他绝不手软！ …… 粉红色的公主房间里，陆青菀正在跟几天前约会的一个舞男打电话吐槽。 “你以为我不想出来吗？我家外面现在围满了记者，我想出都出不去，烦死人了。那些记者就跟苍蝇一样，要不是我爸拦着，我早就找一帮人揍死他们了。” “都是那个贱女人惹的祸，自己坐牢活该，还给我们家惹那么多麻烦，真该死。” “是不是她下的毒？呵，这还用问吗？明摆着就是啊。她那么歹毒，有什么事她做不出来，那种人就该判死刑！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 “哼，本来就是！这几天她关在里面，我整个人都舒服多了，我巴不得她永远关着不出来。” 门突然开了，陆离走了进来，陆青菀忙挂断电话坐了起来。 “哥，你怎么进来也不敲门？” “在和谁打电话？” “一个朋友。” “你不去关心那个女人，怎么有空跑来找我？我以为你早就已经忘记我是谁了！” 陆离笑了一下。 “我怎么可能忘记？” 但陆青菀没察觉他话里有话，以为他是来找她和好的，傲娇地昂起下巴。 “怎么？你现在认清楚她的真面目，知道喜欢错人了，才意识到谁才是真正对你好，谁才是值得你爱的人？哼，我早就说了她不是个好东西，下毒这么歹毒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真够狠的！” “自己倒霉也就算了，连我们家都被拖累了。你赶紧和她离婚，划清楚界限，我可不想再回答有关于她的任何问题，烦死人了！” “这件事你认为是她做的？” 陆青菀翻了个白眼，很肯定地说。 “当然是啊，你一开始说要和她复合，她还在那装腔作势地嚷嚷着要离婚，结果你不理她去找其他女人，她就嫉妒了呗。我早就跟你说过她蛇蝎心肠，干出下毒这种事儿正常得很。” 陆离的神色已经有些阴冷了。 “难道不是你做的？” “我？你在说什么？那天我连晚宴都没去参加，怎么可能是我做的，你可别冤枉我！” “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 陆离对她失望透顶。 “事情我已经调查得很清楚，是你安排一个女服务生把毒药放进陶媛包里。” 陆青菀脸色煞白。 她不是已经安排那个女人逃出国了吗？怎么还会被抓到？而且她们一直是用电话联系的，对方根本没有见过她是谁，连电话卡都是她叫人帮忙买的。这样的安排明明已经万无一失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下毒是她的事，你可别想让我背黑锅。” 陆青菀说着就要走，但陆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发生了这么多事，还不知道悔改。” “不是我做的我悔改什么……” 陆青菀用力挣扎。 “放手，放开我……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放开！” “电话卡是你叫一个陈朗的男人买的，他也坦白了你们的关系，你竟然养一只鸭。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陆青菀无从抵赖，只能拼命挣扎。 “你放开我，放开！” “哥，你弄痛我了！” “我早就警告你别再用那些手段，你非要挑战我的底线。当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好疼……你放开……” 陆青菀的手腕都要被捏断了，痛得飙泪。 “妈，李妈……救命……放开我……” 她痛得大骂。 “是我干的又怎么样，她活该……我恨她！” 啪…… 狠狠一耳光将陆青菀甩在地上，嘴角都出血了，她捂着红肿的右脸，像个疯子一样哭喊尖叫。 “你又打我！你小时候最宠我的，爸骂我的时候你都护着我，可你却为了她打我！” “我打你，是你因为阴险毒辣！你才二十岁，怎么就会变成这样！我简直不敢相信！” 陆离气得手抖，如果她不是他亲妹妹，他早就已经把她扔进黄浦江喂鱼了。 “我是被逼的，自从那个女人进家门，我和妈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我恨不得她死！就算一千次一万次都是这样，我和她势不两立！” “所以你就联合其他人一起陷害她？是谁？陶嫣然？” 陆青菀咬唇，否认了。 “我没见过她……” 但陆离太了解她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心虚已经让他洞穿一切。 他只查出联系女服务生的电话卡是陆青菀的，另一张已经注销，查不出来。但事情很明显，陶嫣然就是另一个人。她利用吸毒的事操纵龚雪自己下毒，陆青菀则负责安排那个女服务生。 两个对他而言都很重要的女人联手对付他最爱的人！ 第597章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抵赖有用吗？” 陆青菀也豁出去了。 “是我们又怎么样？是陶媛该死。你和嫣然姐交往那么多年，却为了一个陶媛抛弃了她，你说她能不恨她吗？还有，陶媛对我和妈都不好，我们想把她赶出去很正常。最重要的是，她给你戴绿帽子了！我不知道你怎么能够忍受，但我绝对咽不下这口气，我是在替你报仇，你怎么反过来对付我？她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药，让你变成这样！” “你真是死不悔改！” 陆离也懒得和她多说了。 “你就是缺乏管教才会变成这样，下个月我会把你送到英国最严格的女校。我管不了，她们会替我管教你。” 陆青菀愕然睁大双眼，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你要赶我走？还把我敢去那种地方？那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继续留在这，只会毁了你！” “都是借口，你都是为了陶媛。” 陆青菀坐在地上撒野似地哭嚷。 “我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我不去，我死都不去！” “我已经决定了，你不想去也得去。” 陆离对她是彻底死心了。 “还有，在我看到你的变化之前，我就当做没有你这个妹妹。” …… 陶嫣然接到陆离的电话，约她吃晚餐，她有些意外，但还是欣然赴约。 她盛装打扮了一番，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条紫色长礼服的勾勒出窈窕玲珑的曲线，身材高挑。 妆容性感妖冶，一颦一笑都是风情，足以让每一个男人失魂落魄，拜倒在她脚边跪舔。 她这么美，怎么可能输给陶媛，陆离一定会重新爱上她。 陶嫣然得意地想着，正要出门，突然接到了陆青菀的电话。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 五星级西餐厅内只有陆离一个人，坐在靠窗位，360°旋转餐厅，可以俯视整座城市的夜景。 陶嫣然挺了挺背，优雅地走了过去，落座。 “怎么突然在这么浪漫的地方请我吃晚餐？之前我出院的时候你也没来看过我一眼，我以为你再也不会主动找我。” 陆离没说话，给她倒了一杯酒。 “这儿的景色真好，不是吗？” 陶嫣然脱掉外套，露出了里面性感的紫色礼服。一头长波浪卷披散下来，显得风情妩媚。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烛光晚餐了。” “最后一餐，就当做是给你送行。” 送行？可她根本没说过要离开！所以他这是赶他她走？ 陶嫣然心里咯噔一声，虽是预料到的，但结果比她想象的更加可怕。她睁大一双美眸，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离眼神冷淡，就像看待一个陌生人，眼里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陶嫣然心里很难过，勉强维持着微笑。 “你这是要和我彻底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陆离没有否认，只是说。 “青菀应该跟你说过，我下个月会把她送到英国女校接受严格管理。” 陶嫣然没否认，刚才出门接的电话，陆青菀在那边哭天喊地，骂她没计划好，连累她被赶去英国，吵得她耳朵都要聋了。 “你这样当大哥是不是太残忍了？” “我是为她好，继续留在国内，她只会变得更糟糕。” 陆离一向知道陆青菀个性刁蛮，但总认为她是年纪小不懂事，所以听到她经常去酒吧，还养牛郎，真的很震怒。他如果继续放纵她这样下去，迟早毁了她。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妈感受？你和陶媛在一起已经伤透了她的心，你再把青菀送到国外去，你妈该有多难受。” “那是我们家的事。” 陶嫣然耸耸肩。 “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不瞎操那份心。所以你现在还想把我也赶走？” “你那几年在美国不也习惯了？” “习惯？呵，你根本不知道我在那边过的是什么日子，我每天都想着你，每天都盼着回到你身边，那是我活着的唯一动力。我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追求者，为什么我没结婚，我是在等你！你知道吗？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残忍地抛弃我！” 陶嫣然的情绪已经有些激动了。 “你对我有怨气，我能理解，但我不允许你用尽卑劣的手段伤害陶媛。方一城的事，你自己安排车祸，再加上这次的事，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 陶嫣然抿了口红酒，不在意地笑了笑。 “有什么可意外的？我说过了，嫉妒会让女人变得狠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陶媛为了把你抢过去，不也使了很多卑劣的手段？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年我们是被她拆散，我一走就是三年，现在我回来了，你不是应该和她离婚，重新和我在一起吗？” 一开始陶嫣然对于他的感情很有信心，所以他认为他们复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 “当年和你分手后，我是消沉了一段时间，我也仍爱着你，但既然分开了，我就没想过复合。” “如果你还爱我，为什么不能继续在一起？” “分开了就是分开了，就算重新在一起，也回不到当初。” “为什么不行？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 “已经不重要了。” “那什么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爱上陶媛，要和我一刀两断，是吗？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不单单是我，你妈和你妹都讨厌陶媛，那都是有理由的，你为什么不站在我们的角度考虑？你不觉得你太偏袒她了？” “爱情都是盲目的，也是自私的，我只想保护我心爱的女人！” 陶嫣然还是忍不住落泪。 “所以你现在为了她不惜伤害我们，不惜众叛亲离？” “任何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如果陷害她的不是你和青菀，我现在已经……” “怎么样？你会杀了我们两个？” 陆离沉默。 陶嫣然苦笑。 “知道吗？你一旦爱上，真的很残忍！但我以前一直以为我会是你捧在手心里的人，却没想到你现在会为了另一个女人将我赶尽杀绝。” “如果我想赶尽杀绝，绝不仅仅是这样，这是我最后一次念旧情，你好自为之。” 陆离喝完一杯酒，抽身离去，陶嫣然追了上去。 陶嫣然追上去从身后紧紧抱住了陆离，声泪俱下地乞求道。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直到他要与她彻底划清界限的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爱这个男人。 她是真的后悔了，如果那一晚她没有受欧阳烁引惑，就不会被陶媛抓住把柄，他们现在已经结婚了，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她多么希望能够回到那一夜，不用像现在这样卑微地乞求他留下。 她哭得很伤心，但并不能唤起陆离的一丝同情，对阴谋者的同情就是对弱者的残忍，他不允许她们再伤害陶媛。 喉咙发出冷漠的嗓音。 “放手。” “不，我不放，我死也不让你离开……阿离，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有一点，我是真的爱你。我只是不甘心你被她抢走才会采取这么极端的手段，如果一开始你回到我身边，那我不会对付她的。” “你现在觉得我很可恨，可你忘了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难道我就活该受那些苦那些罪吗？为什么你能够原谅她，爱上她，却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嫉妒能让一个女人发疯，我只是一时被恨意蒙蔽了，你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好不好？” 她紧紧地扣着双手，不肯放他走。 “我们已经结束了，我早就和你说的很清楚。” “可在我心里，从来都没有结束，你还是我的……不管你怎么对我，我始终觉得我们最后一定会在一起……” “不会，永远不会！这一生我只爱陶媛一个。”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她有什么好的，我哪里比不上她？就算你把她救出来，澄清不是她下毒，也没有人会相信，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你用钱替她脱罪，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她也会毁了你的。” “我不在乎，我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就算全世界都唾弃她，我也会守在她身边！而且我会比任何时候都更珍惜她，保护她，疼爱她。” 陶嫣然哭得撕心裂肺，双手颤抖得厉害。 “放手。” 他冷漠地说。 “我不要……” “放开！” 他去掰她的手指。 “我不要……别离开我……阿离……求求你……” 陶嫣然拼命抱得紧紧的，但陆离还是掰开了她的手指。 “我都已经这样求你了，你还想我怎么样？”她朝他大吼。 “你究竟要怎么伤害我？” “我没想过伤害你，我只想保护我爱的人不受伤。” “阿离……” “求求你……” “阿离……别离开我……” 她试图做最后的挽留，但陆离避开了，她瘫坐在他脚边，哭得很伤心。 “你我已经彻底结束了，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丢下这句话，陆离大步离开了。 落地窗外，霓虹闪烁，繁华得不似人间，可这华丽的外景包裹着的，是心碎和绝望。 陶嫣然听到了自己的心彻底死去的声音。 他掏走了她的心，也毁了她对他的爱。 在那漆黑空洞的胸膛里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恨意！ 她一定要让他后悔残忍地伤害了她！ 第598章 够了！都别吵了 当晚龚雪召开了记者招待会，承认是自己在香槟里下毒栽赃给陶媛，并且宣布永远退出娱乐圈。 这时陶媛已经离开警局，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看新闻，陆离递给她一热牛奶。 不管龚雪是在演戏还是真的，看她哭得那么惨，陶媛还是忍不住同情。 “好好的一个大明星，前途无量，却弄成这样，挺可怜的。” “她陷害你，你还说她可怜？同情心泛滥吗？我没曝光她吸毒的事情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她还这么年轻，没必要彻底断人后路。再说，她也只是被利用了。” 陶媛还是信奉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不需要把人往死路上逼。 “为什么不问我谁是幕后黑手？” “这个还需要问吗？不是你妈、你妹，就是陶嫣然，要么就是她们联手。” “陶嫣然马上会回美国，至于青菀，下个月我会把她送到英国女校。” 陶媛倒是有点意外他这么“狠心”。 “为了我把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两个女人赶走，值得吗？” “现在没有谁比你更重要。” 他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语气柔和。 “但你舍得吗？” “为什么不舍得？我和陶嫣然早已结束，留在这她会不死心。而青菀需要最严厉的管教，否则只会自己毁了自己。” 这是他的决定，陶媛不想发表任何意见。 “忘了谢谢你帮我，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被关在警局里，不知道该怎么脱罪。” “你是在讽刺我？” 她歪了歪脑袋，表情有些可爱。 “为什么这么说？” “是因为我给你带来那么多麻烦。” 陆离前一秒还很诚恳，下一秒又忍不住贫嘴。 “但这么有魅力不是我的错，我也是很无奈。” “少自恋了。” 她一脚踢过去，他抓着她的腿放在自己双腿上。 “哎……放下。” 但他非但没放，还抓着她的小脚亲了一口。 陶媛的小脸红得更厉害了，亲脚，浑身像过电一样哆嗦，超级难为情的。 “你怎么……又……” 她娇嗔着瞪了他一眼。 “没办法，谁叫你这么美，我情不自禁。” “这才正经一分钟，又开始耍流氓了。” “我是心疼你，你被关在警局这两天，我也吃尽了苦头。” “其实被关进去没什么，在那个地方最怕的就是毫无希望，但我一直都相信你会救我出去，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一点也不害怕，能够很平静地等着洗脱罪名的那一天。” “你就这么信任我？” 陶媛知道自己也许不该说实话，却还是忍不住点头。 “是，我很信任你，我相信你不会丢下我不管。我知道我被关在里面的时候你肯定争分夺秒在追查，所以我感到很安心。” “谢谢你愿意这么信任我。” 陆离微笑，感到一股莫大的欣慰。 “那么，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你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一提到这个问话题开始有些沉重了，陆离不想给她压力。 “好了，我不求你这么快给我机会，但至少搬回来住一段时间。在青菀和陶嫣然出国之前，还是家里最安全，否则我也不知道她们会突然做出什么事情。家里有人照顾，我更安心。” 陶媛犹豫了一会儿。 “你说的有道理，我答应你。” …… 晚餐的时候，一家人都到齐了，各怀心思。 陶媛道。 “爸，这次的事情给家里惹了很多麻烦，对不起。” 陆严庭摇摇头。 “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种话，再说你是被陷害的，你也吃了很多苦。” 苏百合哼笑一声。 “你把她当心肝宝贝，可不代表我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因为她的事儿，这几天外面围满了记者，我都快给闹得精神分裂了。” “这又不是媛媛的错，你没看新闻？她才是受害者。” “话可不是这么说，真相究竟是什么样谁知道呢？” 苏百合阴阳怪气的的。 “日久见人心，这些破事儿我懒得追究。但有一件事我必须说清楚。只要有我在，没有人能赶走我的女儿。” 苏百合说这话时瞪着陆离，态度明显非常不满。 但陆离神色依旧，给陶媛盛了碗汤。 “你在说什么？谁要赶走青菀？” 陆严庭不解地问。 “下个月我会把她送到英国女校。” 陆离淡淡地回答。 陆严庭意外了一下。 “这事儿怎么没和我商量过？” “正因为疏于管教，她现在才会变成这样，如果再不接受严格教育，迟早会毁了她。” “难道我不会教吗？这些年青菀都是我在教，你们两父子谁为她操过心？就算她有不对的地方，难道你们没有责任吗？教得不好就是我一个人的错了是不是？” 陆离迎上苏百合愤怒的目光。 “我现在就是在履行做大哥的责任。” “这是借口，你都是为了这个女人……” 苏百合恨恨地指着陶媛咆哮。 “她才是最该滚出去的那一个！” “她是我的妻子！” “所以你呢？你现在被这狐狸精迷得晕头转向，众叛亲离都无所谓了是不是。你今天能赶走青菀，是不是明天就要赶走我？只要和她作对的，你统统都要赶走。” 陆离态度摆在那儿了。 “我这个选择才是对的，你们根本不清楚她现在的本性。那些事情我连说都说不出口！” 陆青菀低着头哭了起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不管，反正有我在，谁也别想赶走我的女儿。这个家现在还轮不到你做主，你没那个权力！” “我不走……我不要离开这里……我死都不走……” 陆青菀哭喊着，紧紧抱着苏百合。 “妈……帮帮我……我不想离开你。” 苏百合心疼得不得了。 “乖女儿，别怕，有妈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呜呜呜……妈……” “这个决定不会改变！” 陆离依旧坚定。 “我说了，你这个当大哥的没权力决定她的去留！” 双方僵持不下，火药味越来越浓，陶媛都有点儿提心吊胆了。 苏百合一直声嘶力竭地叫个不停，陆离态度冷静，但也是很坚决的，一点都不肯退让，火药味非常重，苏百合就差没掀桌子了。 “够了！都别吵了！” 陆严庭一拍桌子。 “阿离没权力，那我这个当父亲的有权力吗？” 苏百合如遭雷击，面色惨白。 “你说什么？” “我同意阿离的做法！” “你们、你们都给这个狐狸精迷了心智了，现在只想把她一个人留下，其他人统统赶走是不是？” “就算阿离没说，我也早就有这个想法。” 陆严庭冷冷地望着哭哭啼啼的陆青菀。 “慈母多败儿，她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纵容的！一天到晚不学好，就知道惹是生非。我嘴上没说，但你以为我不知道下毒这件事是谁搞的鬼？年纪轻轻就这么恶毒，这要是换做以前，你早就被我打死了！” “我……” “我已经决定了，你不用多说什么！” “爸……我不要去……妈……救救我……” 陆青菀鬼哭狼嚎。 “我不要，我不要去……” 她跑过去跪倒在陆严庭脚边，抱着他的大腿哀求着。 “爸……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求求你……我不想去……” “我会改的，我发誓……” 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得特别可怜，但陶媛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在演戏。不管是不是吧，总归不值得同情，她还特“没人性”地想笑。 他们两父子说的没错，不能因为陆青菀年纪小就原谅她。相反，小小年纪就这么歹毒，更应该狠狠管教，否则以后还不知道怎么祸害社会。 “青菀，你别求他们。有妈在，没人能赶你走。” 苏百合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别哭了……” “妈，你快劝劝爸啊……呜呜呜……” 陆青菀哭哭啼啼地走了。 陆严庭直摇头。 “真是乌烟瘴气，这个家都快被她们毁了。” 欧阳烁一句话都没说，一直是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似笑非笑的，像在欣赏一出闹剧。 陆严庭很不爽地瞪了他一眼。 “你笑什么笑？这个家闹得四分五裂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您说什么呢……我不知道多么希望家庭和睦，我这是替亲爱的妹妹高兴啊……希望她能去英国洗心革面，回来重新做人！” “你——” 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陆严庭也是没辙。 “爸，别生气了。” 陶媛轻声安抚道。 “我今天不上班，陪您下棋。” 陆严庭点点头。 “这个家就你不让我.操心，其他人……不过阿离也越来越懂事了，看你们两夫妻感情越来越好，我也算有个安慰。” 陆离在桌下轻轻握住了陶媛的手，她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放弃了抵抗。 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浅笑。 “我会好好照顾她。” “对了，爸，我准备搬回来住一段时间。” “太好了……” 欧阳烁嚷嚷道。 “欢迎！大嫂你回来住，家里就更热闹了……” 陶媛总觉得他说什么都不怀好意，反正听到他的声音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感觉阴阴的。 “她回来住，你高兴什么？” 欧阳烁莞尔。 “刚才你说我幸灾乐祸，现在我欢迎大嫂回来，你又说我不该高兴，是不是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一句话堵得陆严庭说不出话来。 第599章 是打算复合吗 吃完饭，陆离被陆严庭叫到书房去了，陶媛不想和欧阳烁一起待在客厅，便去花园里吹吹风。 这个地方她曾经住过一年，过了整整一年地狱般的生活，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怕，不敢回想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没被那恶毒的两母女整死已经算她坚强命硬。 就算陆青菀走了，还有苏百合，将来还会有其他麻烦，她一时心软留下来是正确的选择吗？ 想想心情又开始变得沉重了。 一只手轻轻从身后拍了她一下，吓了她一跳。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欧阳烁笑笑地站在她身后，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眼神如星辰。 “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想吓死人吗？” “是你太入神，没听见。” 一看到他，陶媛的心就更堵得慌。 “你这是要跟复合的节奏吗？” “什么？” “搬回来住，是要和某人复合的节奏吗？” 他又问了一次。 “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陶媛想离开，但欧阳烁迈了一步拦在她面前。 “怎么不说话？是打算复合吗？” 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执着。如果是，那么他会感到非常失望。 “你怎么老像苍蝇一样缠着我？” 陶媛很不耐烦。 “啧啧，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但你的火药味怎么这么重？我哪里招惹你了？话归正题，是要复合吗？因为他英雄救美，所以你的小心脏一时受到感动又打算复合？” “……” 陶媛左右不得突围，恼了。 “站在小叔子的角度，这是个好消息，毕竟家和万事兴。” 他嘴上这么说，却给人感觉虚伪，好像唯恐天下不乱。 “然而对你而言……并不见得。就因为他救了你一次，你就忘记之前他对你的种种伤害？忘记你痛苦不堪的三年？忘记他是怎么羞辱你？陶媛，你还有原则吗？如果这么轻易原谅，我都会瞧不起你。” “有没有原则是我的事，什么时候到你操心了？我不需要你瞧得起。” 他不回答她的问题，双手环胸继续缠着她自顾说道。 “他现在对你好不过是因为还没得到你，所以费尽心机想要取悦你，想要表现他有多么强烈的悔改之心。然后呢？得到手之后又会怎么对你，你想过了吗？其实你根本不用去想，他那个可怜的前女友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相信他曾经一定非常爱她，然而现在照样能对她那么绝情，就像当初他为了她对你那么绝情一样。所以说到底这个男人谁都不爱，他爱的是自己，你别傻了。把幸福交给一个自私的男人，你最终会后悔的。” 他说了一大堆，陶媛都不想听，因为每一句话都戳中了她的软肋。 这几天她左右摇摆的时候也一直在想过去，用曾经的伤痛来警醒自己不能再一次爱上他。 可这些话由欧阳烁口中说出来更加刺痛，让她心慌想要逃避。 “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为什么不想听？为什么逃避？为什么不反驳我？你的嘴巴不是很厉害吗？嗯？反驳我啊……说陆离值得你爱，说你和他复合是最正确的选择，说啊！” “你让开！” 陶媛忍不住用力推了他一把。 “我过的好与不好，我和陆离怎么样都是我的事，你为什么总爱多管闲事？你觉得你很聪明很厉害，你能看穿别人的一切，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让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你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全世界就你最精明了！” “你生气的时候就像只炸毛的小猫，很可爱。” 他情不自禁地去摸她的头，被陶媛一把拍开。 “别碰我！我再说一次，我的事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我不知道有多么……在乎你。” 欧阳烁的笑容还是很轻佻的，但他知道他只是以这种玩世不恭的口吻来掩饰自己的认真，他不愿让她看穿自己的感情，因为他自己都不愿面对。 最近他开始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对这个女人动情，一遍一遍提醒。 就像在她被陷害的这件事情上，他担心了整整几天，每晚至少在警局外待好几个小时，什么都不做，就是望着她那间审讯室。明明知道她会没事，可一想到她在里面，心情就很烦躁，很心疼。 当然，陶媛并不知道他压抑在心里的感情。在她看来，他心里只有阴谋。 “别说这种让我恶心的话了，你根本不懂爱，根本不懂什么叫真心，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报复。你有什么资格讽刺陆离，就算他像你说的那样又如何？至少在我落难的时候他想尽办法帮我，而你只会冷眼旁观，幸灾乐祸。比起只会用一张嘴讽刺别人却什么也不做的你，他要高尚得多。” “他高尚？他不知道多自私，姓陆的就没一个好人，都是混蛋！” “你身上流着陆家的血，你又好的到哪去？至少别人残忍都是明目张胆的，不像你只会在背后搞小动作，你就像个跳梁小丑，可笑极了。” 欧阳烁真心被她这些话刺激得有些躁怒了。 “我是跳梁小丑？呵，至少我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你左右摇摆，你不觉得更可悲吗？” “你是陆离的宠物吗？他对你好一些你就忘记了一切开始冲他摇尾巴。或者你喜欢给一个巴掌赏一块糖这种方式？你很享受被虐的快乐？嗯？很刺激是不是？女人都这么贱？” “我贱不贱是我的事，你先管好自己吧？我并不觉得你有多么高明，也不认为你的生活过得有多好，在我看来，你也是活得一团糟。带着仇恨而活的人才是彻头彻尾的悲剧，而且你还将上一辈的悲剧延续到现在，这真是彻头彻尾的悲剧，你真可怜！” 说罢，她用身体撞开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欧阳烁的心抽痛着。 陶媛生怕欧阳烁会追上来，一路冲上楼，半天才平复心情。 洗完澡出来，陆离已经在房间里。 她一身珊瑚绒睡衣将自己包得紧紧的，粉色衬得她的皮肤如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好，粉粉嫩嫩的。 两人已经同房很多次，再加上穿得多，陶媛比以前更习惯了，很自在地拿毛巾擦头发。 “爸说什么了？”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问问我们的感情状况，是不是复合了。” “那你怎么回答？” “我说快了。” 陶媛正在擦爽肤水，对着镜子里的他笑了一下。 “你就不怕让他失望？” “我有信心，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有些话别说得太早，免得最后打脸。” “如果你不想让你的男人丢脸，那么……” 他从身后贴住她，两条长臂撑在梳妆台上，几乎是将她半困在自己臂弯里。 刚沐浴过的身子散发着清香。 “你不如成全我……” “想得美，离我远点儿。” 她扭动了两下。 他强势的身子压过来，她的肚子抵在梳妆台上，身子都半弯着。 “现在明明是你在耍流氓好吗？” “是你挑逗我在先……” “别闹了。” 陶媛反手推了他一把，从他臂弯里逃出来。 陆离也没再追她，从衣柜里拿出一床被子。 “你今晚睡客房？” “我当然想睡这，如果……你愿意……” 她微微一笑，挥手道别。 “你不是应该极力挽留我吗？” “难得你这么有自觉，为什么要挽留你呢？” 她无辜地眨着眼睛，笑容有些狡黠。 “你明知道我这招叫以退为进。” “我没你那么多花花肠子，要走快走，我要休息了。” “你这女人！” 陆离不干了，扔下被子将她一把扯了过来。 “哎，放手……讨厌……” “逃？你想往哪里逃？” 他抱着她的腰不放，低头去吻她。 “在我的地盘上，你逃得掉吗？” 他的气息好热，陶媛给他烘得好痒。 “哎……别闹了……” “就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追回来，这辈子你休想摆脱我！” 男人霸道地命令，语气炽热。 挣扎间她包头的毛巾掉在地上，一头青丝倾斜下来，散落在脸颊边，几缕发丝黏着脸颊，显得更加性感。 白皙无暇的肌肤，蜜桃般粉嫩柔软的双唇，香甜的气息…… 一切的一切都迷惑着陆离，他情难自禁。 陶媛也被他的目光灼烫了，心跳频率加快，呼吸也变得凌乱，脑袋麻木没法思考。 当他用这种眼神看着她，仿佛非她不可的时候……好迷人…… 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推搡变得软绵绵的。 “你……” “我什么？” 他紧逼她，两人的身子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时轻时重地婆娑着。 “我什么？嗯？哑巴了？不会说话了。” 陶媛只觉得好烫。 “你不是要去睡客房吗？放开我。” 她的声音结结巴巴的。 “谁想去睡客房，我那叫苦肉计。” “你无聊，那招对我没用。” “我知道，你这女人，就是铁石心肠。” 陆离单手捧住她的脸，五指用力收紧，她柔软细腻的肌肤便要在指缝间如牛奶般融化了。 他的眼神好勾魂，像深潭一样能够牢牢将她吸进去，陶媛低下头试图避开他的目光。 “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我哪有……我只是不想看你而已，嗯……” 她闷哼一声，因为他将她的脸整张捧了起来。 有些刺痛，但就连那种痛痛的感觉都是刺激的。 身体难以抑制一阵阵的悸动。 陶媛心想难道真像他说的，女人都有受虐的癖好？否则为什么她会这么兴奋。 噢，太可耻了，这一定不是她。 第600章 唯一的快乐 “你害羞了。” “我才没有。” 她一着急否认，脸色反而更红了。 “没有你脸红什么？” “谁脸红了，我才没有脸红，放开我好不好？” “放开你？呵……你不知道你用这种软绵绵的可爱的声音求我，只会让我更兴奋？” “我哪有软绵绵。” 可她自己都觉得她的声音好嗲，像在娇嗔，但明明不是这样的，她是真的很想躲开他。 “别回避自己的感觉，你的身体很喜欢我的爱抚。” 托在她腰上的手突然落在了她臀上，将她整个往上一托。 陶媛低低尖叫了一声。 “你喜不喜欢我，试试就知道。” 说着就低下头去。 陶媛躲无可躲，愣在那。 炽热的气息交缠着。 眼见两人就要吻上。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这一室的迷乱。 陶媛瞬间清醒，低叫着挣扎。 “放开我……有人。” 陆离无比挫败，低声咒骂了一句。 为什么每次气氛到了最高.潮的时候总有人来破坏他的好事，就不能让他如愿一次？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不举！ 他不情愿地松开，走去开门。 门口，欧阳烁吊儿郎当地靠在门廊上，特别友善地微笑问。 “要吃水果吗？” 陆离差点一拳头挥过去。 见鬼的水果，他明明是故意坏他好事。 欧阳烁打的也的确是那个主意。 反正他看到陆离进房间，想到他和陶媛独处一室就非常不爽，不断地猜测他们在房间里干什么，有没有做，一想到就很恼火，好像属于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碰了，不搞些破坏他会抓狂。 陆离一语不发，直接用目光杀人。 欧阳烁都快在他眼里冻僵了。 耸了耸肩，举手做投降状。 “ok，看来你不需要，那就当我多事了。” 吊儿郎当地说道。 “脾气这么暴躁，多吃点水果降降火。” 他望了眼里面，陶媛穿戴整齐，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陆离往右一挪，挡住了他的视线。 欧阳烁笑笑地离开了。 气氛被破坏，陶媛已经产生了警惕，陆离再想“迷惑”她已经不可能了。 最后她直接把被子塞进他手里。 “要么你睡客房，要么我回公寓，二选一。” 男人哪个都不愿意选，很郁闷。 “就不能通融一次？一晚？” “半晚都不行，一个小时都不行。晚安！” 她把他赶出房门。 陆离看了眼楼下的欧阳烁，正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眉心沉了沉。 ……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 隔天一早。 阳光灿烂。 “爸，早安。” 陶媛看了眼陆离，他绅士地拉开了身旁的座椅，她只好坐过去，又是正对着欧阳烁。 “早。” 陆严庭笑眯眯的。 “以后你就在家住吧，你一在家我就开心。” “您开心就好。” 陆严庭看了眼两个空位。 “她们呢？” “太太昨晚说……她和三小姐今天不吃早餐。” “耍什么性子，不像话，叫她们下来，就说是我说的。” “可是……” 女佣被瞪了一眼，只好照做。 隔了一会儿，苏百合才不情不愿地下楼。 但陆青菀很久都没下来。 二楼传来女佣的尖叫。 “不好了，三小姐自杀了……” …… 医院，陆青菀吞食了过多安眠药，正在抢救。 苏百合哭天抢地，抓着陶媛又叫又骂，激烈地拉扯着。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现在我女儿出事了，你开心了……” “有什么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对付她？” “为什么你还不死？你这个贱人……” “如果青菀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杀了你……” 陆离护着陶媛，欧阳烁把苏百合拉开了。 苏百合伤心过度，情绪一激动就晕了过去。 陆青菀还在抢救。 …… 早晨还晴空万里，这会儿天气阴沉沉的，整条走廊黑漆漆，给人一种阴沉压抑的感觉，空气中浓浓的药水味叫人窒息。 陆离坐在走廊上抽烟，抽得很凶，脚下都是烟头。 陶媛买了一杯热牛奶递给他。 他摇摇头，语气有些烦躁。 “我不想喝。” “你在发抖。” 陆离叹了口气，烦躁地爬了把头发。 “都是我的错。” “不关你的事，谁都想不到她那样的性格会自杀。” 陶媛一开始还以为她是装的，后来看医生的脸色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她真没想到陆青菀会那么极端，竟然以死相逼，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那么草率结束自己生命的人。 “她做了那些事，我是很生气，喊着要和她断绝关系，但她是我亲妹妹，我怎么可能不要她，我把她送去英国受教育也是不想让她就这么毁了。” “我懂，我都懂，你是一个好哥哥。” 陆离摇头。 “我不是……如果我是一个好哥哥，她就不会这样。” 一闭眼就是陆青菀惨白的脸，再想到小时候的一幕幕，陆离心如刀割。陆青菀再怎么任性，始终是一个好妹妹，反倒是他对她的关心太少了。 她走入歪道，他不该一味指责她，把她送去国外叫别人管教，如果他亲自教导她，也许情况会不一样。 但世界上没有“如果”两个字，谁也无法预料会出现现在这样的状况。 陆离抱着头，痛苦不已。 陶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是是非非，正不是一句简单的对错问题，最复杂的莫过于亲人间的纠葛。 现在也只能等待了。 手术室红灯暗去，医生走了出来。 陆离第一个冲了过去，然而医生摇了摇头。 “病人服用了太多效果很强的安眠药，抢救无效，抱歉，节哀。” 陶媛整个愣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昨天陆青菀还在哭哭啼啼，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轰隆——”闪电划破漆黑的天幕，整条走廊惨白。 …… 欧阳烁推门走进卧室，淋了雨，外套正往下滴水。 漆黑的房间，窗外电闪雷鸣。陶嫣然蜷缩在角落里，绑紧手臂正在给自己注射毒品。 欧阳烁大惊，冲过去抢过针筒扔到一边，大吼。 “你在干什么！你疯了！” 陶嫣然披头散发，眼窝深陷下去，笑容也像鬼一样。 “不就是吸毒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怎么能碰那种东西，你想害死自己吗？” “活着太痛苦了，现在只有毒品才能让我快乐，你懂吗？” 陶嫣然的意识已经有些恍惚了，痴痴地笑着。 “只有吸毒的时候我才能够忘记一切……” 欧阳烁很痛心。闭眼，握了握拳头。 “陆青菀死了。” “哦，是吗？多好啊，死了就解脱了……” “那些安眠药是你给她的？” “呵呵，聪明……她昨晚哭着求我帮她，我就让她吃安眠药装死。那个胆小鬼，怕死得很，但又没其他办法，我跟她保证那种安眠药药效很弱，吃不死人，只是吓吓陆离，她怎么想得到，我给她的是最强的安眠药……哈哈哈……我是不是很厉害？” “你——你已经丧心病狂了，那是一条人命。” “所以呢？陆青菀那种人，活着也是危害社会，我这是在帮她。你这么生气做什么？你不是也很恨陆家的人吗？你应该感谢我帮你报仇。” “至少我不会杀人！” “别说的那么清高，你是不会直接动手杀人，但你能让人生不如死，更痛苦。你经历过绝望的感觉吗？如果经历过，你就会理解我。” “我已经跪在他脚边求他离开，但他还是那么残忍，既然他那么对我，我也不必手软，我要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儿，是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妹妹……他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我要他跟我一样痛苦。” “你现在简直太可怕！” “是啊……但这样我很快乐，我之前就是太软弱了，才会失去他，现在我要把他抢回来。等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他而去，他就只剩下我了，他会回到我身边的。” 陶嫣然爬向针筒，但欧阳烁一脚踩碎了。 “你干什么……” 她发疯一边冲他嚎叫。 “那是我唯一的快乐了……难道你连这也要毁了？” “你现在是在自我毁灭！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送你去戒毒所。” “我不要，你放开我，放开！” 她激烈地扑腾挣扎着，又踢又咬。 “放开我！” 挣脱他的手，惊恐地往后缩。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它，你别再管我了……” “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以后我的事与你无关！” …… 整整一个星期，陆离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陶媛的心也跟着饱受折磨。 端着托盘走进房间，黄昏天色灰蒙蒙的，陆离孤单的身影深陷在沙发内，散发着绝望的气息，如同死去一般。 陶媛将托盘放在茶几上，半跪在他面前，他眼神呆滞，没有一丝焦距。 陆青菀的葬礼结束后的一星期内，他都是这样子，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 陶媛轻轻将手覆在他手背上，指骨冰凉。 “阿离……” 一开口，她的嗓音也有些哽咽。 “我给你煮了汤，你多少吃一点好不好？” “我不饿……” 许久才传来他沙哑的回应。 “可你这样迟早会垮的。” “都是我的错……” 他喃喃。 “都是我的错……” 这些天不断重复着这些话。 陶媛也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她和陆青菀不和，但也没想让她死，她还那么年轻，她还能改过自新。 她怎么都不相信陆青菀那样的人会选择自杀，还让法医仔细检查过了，但的确是服用安眠药过多致死，没有任何疑点。 人一旦疯狂，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太可怕了。 第601章 是你让我没安全感 “意外的事，谁都想不到，你现在这么难过也没有用。别这样了，振作起来好不好？你父母还要你照顾。阿离……” 陆离闭了闭眼，眼睫有些湿润了，哽咽。 “我妈怎么样了？” “她刚刚醒来时情绪很激动，医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都是我的错。” 他握紧了手指，手背突出青筋。 陶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事已至此，再多的安慰也许都是苍白无力的。 “你喝点东西好不好？我很担心你。” “不用了，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请你出去。” “你别这样！” 陶媛抱着他。 “难受的话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嗯？哭出来，哭出来会舒服很多。” “是我害死了她……我亲手害死了我妹妹……” 陆离倒在她膝盖上，一向坚强的男人终于落下了眼泪。 他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在她腿上哭泣着，一遍遍忏悔着。 陶媛轻抚他的背，她知道他忍地很难受。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样默默陪着他。 他的泪水打湿了她的手。 无尽的眼泪不断流淌着。 …… 新年在死亡的的阴影中到来，整个陆家死气沉沉，陆严庭也在这段时间苍老了许多，苏百合更是每天每夜地哭，头发都白了。 …… 一个月后，墓地，一片死寂。 乌鸦在上空盘旋。 天气阴沉。 陆离将一束花放在陆青菀墓碑前，照片上的她笑容灿烂，可惜人已经…… 他长久地望着她的墓碑。 整整两个小时。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陶媛拍拍他的背。 “该走了。” …… 车上，陆离望着窗外，许久，转头对她笑了笑。 这是过去一个多月来他的第一个笑容。 “阿离……” 陶媛鼻子一酸，握住了他的手。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么久。这段时间你一定很累吧。” 陶媛摇头。 “我不累，但看到你那么伤心，我很难过，我很怕你会一直那样下去。” “怎么会。再难过，也必须走出来。这个家还要靠我，如果连我都倒下了，我父母怎么办？” “嗯，死者已矣，我相信她在天上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么自责。” 陶媛靠在他肩头。 “留在这我怕你会多想，我们暂时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好？去巴黎散散心，也许你的心情会好很多。” “嗯。” 他单手环着她的肩膀，亲吻她的发丝。 墓园在身后退去，连着死亡和这一个月的阴影。尽管心里仍有愧疚，但陆离知道自己必须振作起来。为了她，为了陆家，也为了自己。 …… 巴黎的夜，灯火璀璨。 豪华房套房的落地窗正对着巴黎铁塔。 桌上放着两个空酒瓶，陆离站在窗边，俯视着城市。落地窗上倒映着他的脸，眉宇间仍有一丝哀伤，但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更加坚毅。 陶媛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 她陪他喝了很多酒，现在脑子有点晕，脸上也氤氲着玫瑰般瑰丽的颜色。 “该你了。” 他没听见她的话。 她走到身后。 “该洗澡了。” “别喝太多。” 她拿过他的酒杯，放在茶几上。 陆离转身望着她，瞬也不瞬，一语不发。 陶媛给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我脸很红很难看吗？” “不是，这段时间我只顾着难过，忽视了你，对不起，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心疼地说。 “你瘦了很多。” “我没有，倒是你憔悴了。我真怕你想不开，还好你走出来了。” 陶媛轻轻婆娑着他的脸。 “我知道这件事给你造成了很大伤害，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吗？我不想一直看那你那么痛苦。” “嗯，我知道。” 她的面容如涂了胭脂般粉嫩娇俏，嘴唇饱满，鲜艳欲滴，浑身都皮肤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 温柔的眉眼，充满了对他的关心。 陆离心中一动，低头吻了下去。 陶媛下意识避开，但他执意吻上了她的唇。轻轻辗转，然后越吻越深。 他情不自禁地将她娇弱的身体搂入怀里，搂得紧紧的，渴望将她嵌入他的身体，填满他心头的空洞和冰冷。 只有她能给她温暖。 如果没有他，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撑过这个难关。 “陶媛……陶媛……” 吻着她，喃喃地默念着她的名字，在他唇齿间回旋，越吻就越想温柔，越想温柔就越控制不住力道。 他爱极了这个女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爱，爱得窒息，爱得无法与她奋力。 越吻越深，缠绵热烈，充满了迷恋。 他快要将她折断了。 可陶媛不想避开他的吻，她甚至沉溺其中，她心疼他。 这世上没有任何感同身受，可是他难过的时候，她也会感到揪心的疼痛。 是爱吗？也许她是爱着他的吧。 不管怎么否认，怎么抗拒，可是身体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那种对他的心疼和担心也骗不了人。 她渴望自己能够成为他的慰藉，温暖他，抚平他的伤痛。 这一吻，越发痴缠，深入彼此骨髓之中。 房间内，气氛火热，两人就像沙漠中的鱼一般急需彼此。 越吻越深，陆离逐渐感到情难自抑，撩高她的睡裙，手钻进去，在她背上抚摸着。 他的手指很冷，刺痛着她火热的肌肤，她忍不住颤抖。 耳旁有一道声音不断说着。 “停下，停下……” 这是个错误，他不能继续下去。 陆离困难地松开她的唇，抵着她的鼻尖，气喘吁吁，眼神仍很炽热。 “对不起，我……” 陶媛不明白他突然停下，茫然地望着他。酒精上头，刺激着她的身体，愈发火热了。 她不希望他在这个时候放开自己。 “为什么？” “我不想你只是同情我。” “这不是同情。” “那就是喝醉了，你会后悔的……” 他的喉咙已经紧绷得厉害，抑制着吻她的冲动，比杀了他还难。 “我也许是喝多了，但我不会后悔。” 他忍得眼眶都红了，手指在颤抖。 “你考虑清楚了吗？” 陶媛点点头。 下一秒，她的身子腾空，被他抱了起来，温柔地放在床上。 他深深地吻着她。 他渴望已久，陆离都快要疯了。 他俯身用唇膜拜过她全身。 她分不清自己想要接受还是拒绝。 手指紧张地抓着他的手臂。 “我……我……嗯……陆离……” “我知道你想要，宝贝儿，我都知道。” 陆离再一次覆上了她的唇，辗转着，汲取着，她的甜美他一生都尝不够。 十指紧扣。 …… 这一夜两人交缠了无数次，直到陶媛精疲力竭地睡着，陆离望着她，轻抚着她的面容，一整夜。 初春的阳光亮得刺眼，刺痛了陶媛的眼皮，她下意识用手挡了挡，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 “早安。” 陆离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三明治和鲜榨橙汁。 “起来吃早餐了。” “我不要……好困，我要睡觉。” 陶媛懒洋洋地翻身。 “拉上窗帘，好亮。” “都十点多了还睡。” 他的大手轻轻落在她身上。她的触感好极了。想到昨晚她的模样，他感到一阵心满意足。 “昨晚折腾到半夜，好累的……” 她闭着眼，睡眼惺忪地抱怨。 “你这是在夸我能力强？” “讨厌。” 一直感受到目光的注视，陶媛睡不着，抬起一边眼皮。 “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这样我睡不着。” “觉得你美，想看。” “才怪，我现在没化妆，样子一定很丑。” “没有，你在我眼里是最美的。” 他低头，清冽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嘴唇亲吻她的脸颊，散发着淡淡的剃须水香。 陶媛的心暖暖的，害羞地缩了缩脖子。 “不要，我脸上好脏的。” “我昨晚一夜没睡。” “为什么？” “因为害怕，我怕你醒来后告诉我你只是因为喝多了酒，你后悔了。” 他的眼神仍有些小心翼翼。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感性了？” “是你让我没安全感。” “我是喝了酒，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以放心了吗？” “那么，你是在同情我？” “才没有呢……”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我心疼自己都来不及。” “那么……” 他的眼神越来越明亮。 “你愿意给我机会吗？我们重新来过。” 陶媛知道自己该拒绝，可是过去一个月的陪伴，他们每天在一起，她越来越了解他就越来越感觉这个男人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冷血卑劣，他内心也是很柔软的。 拒绝的话明明应该很坚定地说出口，然而……她似乎有些动摇了。 有些事情即便知道该做，但就是很难。 她的眸光闪动了两下，只是说。 “别逼我，好吗？” 陆离的眼神难掩失望，但还是点点头。 “好，我们慢慢来。其实现在这样抱着你，看着你，我就已经很幸福了，我不该要求太多。” 陶媛轻轻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比之前更加瘦削了，一点肉都没有。 “你瘦了好多。” “有么？你嫌弃我了？” 她点点头。 “有点儿。” “那你要想办法把我养胖了。” “怎么养胖？” “就是这样……” 他往她怀里钻，不断去亲她，抱她，摸她，陶媛痒得满床打滚，两人闹做一团。 “停……停下……讨厌……哈哈……” “好痒……” 她脸儿通红，气喘吁吁，陆离枕在她肚子上，如同回归母体的婴儿，环着她的腰，贪婪地汲取着她的香味。 第602章 你什么时候离婚？ 陶媛感到她强烈地需要着自己，轻抚他的发丝，喃喃。 “过去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向你保证。” “别离开我，求你……” 他不安地将她抱得更紧。 …… 两人在巴黎度待了一个星期才回家。 陆严庭暂时从丧女之痛中缓过来了，但头发白了许多，公司也没去，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陶媛看着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儿。 “爸，喝杯参茶。” 陆严庭点点头，长叹了口气。 “谢谢。”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脸上的皱纹多了很多，人也没什么精神。端起茶送到嘴边，喝不下去，又放下了。 “别太难过了，你还有我。” “嗯。” 陆严庭勉强笑笑。 一股浓浓的焦味从厨房传出，佣人大叫起来。 “不好了，厨房着火了。” 还好火势不大，几个佣人合力把火扑灭了，厨房的瓷砖被烟熏黑了一大块，炉灶也烧焦了。 “咳咳……怎么回事？” 陶媛问道，熏得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锅煲干了，着火了。咳咳咳……” “谁在煲东西？” “不是我。” “也不是我。” “我没煲。” 几个佣人纷纷摇头。 “那个……我之前看到夫人进了厨房，好像在弄燕窝，我说要帮忙，她不让。” 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女佣战战兢兢地说。 “二小姐最喜欢吃燕窝了。” 难道是苏百合忘了关火？ “怎么回事？” 苏百合走过来。 “着火了……” “谁放的火？是你吧！” 她狠狠瞪着陶媛。 “你害死我女儿不够，现在还想放火烧死我们全家是不是？你这个女人好歹毒……” “不是我放的火。” “你别辩解了，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贱.人，我要杀了你……” 苏百合扑上去打她，佣人忙阻拦，但被她推开了。 “都给我滚开，谁再拉着我我就打死谁。” 苏百合抓着陶媛的头发，一巴掌就甩了而过去，但手腕在半空中被截住了。 “妈，住手！” 陆离挡在了陶媛面前。 “别拦着我，快放开……这个女人要放火烧死我们……我要先杀了她，不然我们都会被她害死的。” 苏百合发了狂，力道大得恐怖，陆离力气稍微没控制住，她被推倒在地。 “妈……” 陆离忙去扶她。 “别碰我！” 苏百合尖叫，头发白了一半，披头散发的样子像极了疯子。她赤红着眼睛，眼里充满了恨意。 “青菀已经被她害死了，难道你还不清醒？” “她就是来报仇的……你再护着她，迟早会被她害死……我们全家都会死……” 她爬了起来，推开佣人冲上楼去了。 “你没事吧？” 陆离问道。 陶媛摇摇头。 “我没事，你赶紧上去看看她吧。” “嗯。” …… 陶媛回了房间，没一会儿陆离也回来了。 “你妈怎么样了？” “她关着门不让我进去。” 陆离也很无奈。自从陆青菀去世后，苏百合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经常半夜躲在陆青菀房间哭，好几次佣人都差点被吓疯了。 “有件事，我之前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陶媛抿唇。 “你妈现在精神状态很不正常，刚才是她煲燕窝忘记关火才引发的火灾，而且我听佣人说她这段时间经常会突然忘记自己在做的事情，就跟是失忆了一样，有一次还以为青菀没死，她可能已经换上了精神病，最好带她去检查一下，以免出现更多问题。” 接二连三的打击接踵而至，主要是事关家人，陆离这样一个坚强成熟的男人都有些扛不住打击，闷不做声地坐在沙发上。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你也别太担心。就算有什么问题，可以接受治疗，总会好起来的。” 她将手搭在他肩上。 “我会一直陪着你。” 陆离覆上了她的手背。 “谢谢。” 这一个多月发生的灾难太多，如果是工作上的问题，他都能去解决，可现在是他的家人出现了状况，连他都有些束手无策，可他知道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必须承担起一切。 幸好有她陪在身边。 …… 半夜突然下起了暴雨，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树被吹得东倒西歪，倒映在窗上，像张牙舞爪的恶魔。 陶媛被一个惊雷吓醒，猛然间看到一道身影站在床前一动不动，吓得尖叫了一声。 床边一道人影，披头散发，陶媛吓得尖叫。 一道闪电撕裂夜空，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苏百合脸色惨白像鬼一样。 陶媛真的是给她吓得魂飞魄散，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她想干什么，苏百合突然举起一把尖刀就朝她刺了过来。 陶媛急忙躲开，那把刀刺进了床垫里。 她不敢想象如果那一刀是刺入她身体，她必死无疑。 苏百合见没刺中她，又抽出刀追了过来，陶媛闪躲不及，手臂给她划了一刀。 “你疯了，快把刀放下。” “来人，救命！” 一时摸黑找不到东西抵挡，陶媛摸到一个花瓶砸了过去。 “咣当——” “我要杀了你——” 苏百合扑了过来，陶媛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她的力气很大，那把刀直直戳向她的脸，陶媛咬牙奋力抵挡，终于一把抢过刀扔飞出去，同时一把推开苏百合，她后脑勺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 隔天。 苏百合醒了，已经不记得昨晚的事情，家里人也不敢告诉她。 医生把三人叫到书房，面色沉重地说道。 “陆夫人应该是因为精神受到巨大创伤导致的失常，有可能是间歇性的，也有可能是长时间的。她现在这样很危险，我建议你们把她送到医院接受治疗。” 这个医院，意味着精神病院。 陆严庭沉默着。 良久，陆离开口。 “我妈不会想住在那种地方，我怕只会加剧病情。” “可她现在很危险，昨晚的事还可能发生。” “但我实在不想把她当做精神病人对待。” 陶媛不愿陆离为难，提议道。 “她只是想对付我，其他人应该都很安全，要不我暂时搬出去，请医生护士来家里照顾她吧。” 陆离很心疼。 “可我也不想委屈你。” “我在外面住惯了，一点也不委屈。现在她情况这么严重，一切以为她为主。别再犹豫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给她治病，否则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 再三权衡，陆离只能点头。 “你手臂上的伤还疼吗？” 他很后悔昨晚留在公司加班，否则也不会让她受伤，可他真的料不到他妈会做出那么极端的事情。 “只是轻伤而已，不碍事。” 陶媛摇摇头。 “既然她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状况，那就别告诉她，只是说请医生护士给她调养身体。” “嗯！” …… 陶媛只是回陆家暂住，行李很少，十分钟就打包好了。 陆离坐在沙发上，沉默地抽着烟，眉头从一开始就没有松过。 “怎么一直皱着眉，像个小老头似的，皱眉老得快，知道吗？” 陶媛玩笑道，捧起他的脸。 “笑一个？” 可陆离怎么笑得出来，他现在的心堵得厉害，闷闷地抽痛。 “对不起。” 低沉的嗓音，饱含愧疚。 “我又没怎么样，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比任何人都明白你的难处，我搬走是最正确的选择。” “一直以来我都那么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到头来特么连我心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我真没用。” 他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这辈子从来没尝过这么憋屈的滋味儿。 “发生现在这种事情，谁都没能料到，我能理解你。” “谢谢你。” 他将她一把拥入怀中，双臂勒紧，抱着她的后脑，往自己身体里融。 “现在你受的委屈，以后我会加倍补偿，我发誓！” …… 陶媛搬回了之前的公寓，潘琦来陪她，晚上两人抱着薯片和果汁坐在沙发上聊天。 “这一个多月都没看到你，很辛苦吧。” “还好。” “陆家现在的情况还很糟糕吗？” “嗯，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当然会给整个家庭带来很大阴影。” 潘琦不以为意。 “要我说，陆青菀活着也是个祸害，死了就当给社会除害了呗，还是件好事。” “死者已矣，别说这种话。” 潘琦耸耸肩。 “好嘛，那我不说了。但这算不算印证了一句‘因果报应’，他们陆家那么对你，现在落到这种地步。所以说嘛，人还是不能做坏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陶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曾经对陆家母女恨之入骨的时候，她狠狠诅咒过她们，恨不得她们出门就被车撞死，但当惨剧真的发生了，她心里也挺不是滋味，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再怎么说，她也得考虑陆离的感受。 “在想什么呢？” 潘琦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她们两母女那么坏，你该不会还同情她们吧？还有，你什么时候离婚？” “他们家都这样了，我怎么开得了口？你是没看到我公公现在的样子，头发白了很多，我再提离婚，他肯定承受不了打击。” “所以我说你啊，早不离婚，非要拖，现在这么麻烦，想离更离不了。陆家就是个泥潭，你一脚踩进去，只会越陷越深。当初你要是自私一点，别考虑这个担心那个，早就……” “别说这个了，我不爱听。” “啥意思？你不会想和陆离复合吧？” “没有。” “没有你心虚什么？我看你就是动摇了，那王八蛋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第603章 该不会怀孕了吧？ 陶媛不接话，喝了口橙汁，胃里一阵反酸，差点吐出来，忙捂着嘴冲进浴室，趴在马桶上，却吐不出来，只吐出一些酸水。 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想吐。 “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冲了马桶，站起来，擦了擦嘴。 “等等，你该不会怀孕了吧？” 潘琦一惊一乍地叫道。 陶媛脸色一白，随即摇了摇头。 “不可能！” 他们只在巴黎那晚做过一次，事后她还吃了避孕药。 “现在什么事都有可能！你要不要买个验孕棒测一下？” “我可能是这两天感冒而已，不是怀孕，你太敏感了。” 陶媛不知道是想说服她还是想说服自己，总之如果怀孕那就太可怕了，她连想都不敢想，潜意识想要逃避。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买个验孕棒测一测安心。” “我的事我自己清楚，说没有就没有。” 听她的语气已经有些烦躁了，潘琦也不好再劝她，耸耸肩。 “那你自己小心点，如果真怀上，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陆家这个深坑了。” 当晚心里还是有些慌的，但陶媛自我安慰，吃了避孕药肯定没事，加上她有点感冒，恶心反胃很正常。 接着两天还是不怎么舒服，时不时都会觉得头晕反胃，但陶媛又不敢检查。 直到这天上午开会开到一半，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半晌都缓不过来。她越想越担心，请假回家，买了个验孕棒测试，焦急地等待结果。 十分钟后。 她对着验孕棒上两根线直了眼。 陶媛还是不敢相信这个结果，毕竟她是吃过避孕药的，怀孕的几率非常小。急急忙忙又去了一趟医院，但检查结果还是一样，她怀孕了。 她呆坐在走廊上，半天都缓不过神，心情各种复杂。 她对陆离的感觉是有所改变，离婚的念头也有动摇过，但她自问能够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吗？ 思考良久，结果还是不行。 尤其是现在，苏百合对她恨之入骨，陆青菀的死又间接是她造成的，她和那个家庭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已经让他们的关系很麻烦了，多个孩子将更加复杂。 但也许……也许这个孩子会带来一丝生机？ 她不知道，总之很矛盾。 这个孩子来的绝不是时候！ 就这么打掉，陶媛又不舍得，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可是留下也不行。 想来想去，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赶紧离婚，和陆家脱离关系，然后她离开这个地方，一个人把孩子养大。 可那样就能逃避一辈子？ 陆离会同意离婚吗？ 在陆家这么惨的情况下，她怎么开得了口再提离婚的事？ 陶媛就快疯掉了，一个人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直到双腿疲软再也走不动。 心事重重地回到家，推开门，一室温馨。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有家的感觉。 她愣愣地看着陆离刚炒好的菜从厨房出来。 他身上系着她的小熊围巾，眉目温和，看上去温暖极了。 陶媛忍不住鼻子一酸，突然很想扑入他怀里大哭一场。 “还站在那干什么？吃饭了。” 陆离解开围巾走了过来，在她头上亲了一下。 “你是掐着时间回来的吗？我刚好做完饭。” “你……你怎么会突然……” “两天不见，当然很想你，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让你开心，也许亲自下厨是个不错的选择。” 陶媛苦笑。 “你没必要这样。” 他对她越好，离婚的事就越难开口。也许他像从前那么恶劣反倒还好一些，至少能够断得干净彻底。 现在这样拖泥带水，她心里也很难受。 离婚这件事，叫她如何开得了口。 “一顿饭就把你感动成这样？那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不得以身相许？当然，我的肉体本来就属于你，你想什么时候享用都行。” 陆离玩笑道，见陶媛还站在那不动，将她推到饭桌前。 “清蒸多宝鱼，红烧排骨，拔丝地瓜，海带汤，都是你喜欢吃的。怎么样？卖相不错吧？” “嗯，我还以为你没下过厨房，没想到厨艺这么好。” “你男人出得厅堂，下得厨房。” 陆离低头在她脖子上亲了一口。 “乖乖坐好，我去拿碗筷。” “来，吃块鱼。” “排骨。” “再喝点汤。” 他不断给她碗里夹菜，都要满出来了。 “味道怎么样？” 即便是自信的男人也需要她的认可。 陶媛点点头。 “可以和五星级大厨相媲美。” 只可惜，味道很好，她却喉咙酸痛，如同嚼蜡，心里也酸酸的，不是滋味儿。 “好吃就多吃点，你最近瘦了许多。” “对了，你妈怎么样了？” “医生给她开了药，护士二十四小时陪着她。虽然有时候还是会发活，但和之前相比情况已经好多了。” “嗯，那就好，她的心结其实是我，我走了就没事了。” 陆离苦笑。 “委屈你了。” “怎么会，一个人住公寓反而更轻松，只是没办法照顾爸，你多费神。” “我知道。” 怀孕本来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第一个就该迫不及待与丈夫分享这个好消息，然而她的情形却是恰恰相反，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甚至还怕被他察觉。 那种反胃的感觉又上来了，陶媛忙放下碗筷。 “我去洗手间。” 她躲进去，望着镜子里脸色发白的自己，挤出来一抹苦笑。 为什么她的人生这么艰难？ …… 吃完饭，陆离收拾了碗筷，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盖着同一条毯子，他单臂将她护在怀中，她枕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有。 “困了吗？” 他亲亲她的额头，语气温柔。 “没有。” “你下午不在酒店，去哪了？” 她哆嗦了一下。 “我……我陪潘琦办点事情。” 她的语气很闪烁，他应该听出她在撒谎吧？如果他继续问怎么办？ 但陆离没有追问，“哦”了一声。 “你今天怎么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感觉你有话想对我说。” “没……没有……可能是这两天工作忙，太累了吧。” “那我们再去一趟巴黎。” “我也想，但你妈现在那个情况，你怎么能丢下她不管？” 陶媛往他怀里缩了缩，他的胸膛好温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这么贪恋属于他的怀抱，有时候真的想永远不离开。 他叹了口气，把玩着她的手指。 “现在想想，你从认识我到现在，就是一场灾难。以前我对你很恶劣，后来分开了三年，你也是吃尽了苦头。现在我们终于和好，我想对你好，却发生这种事情，你会不会后悔认识我？” 陶媛也问过这个问题，但她自己也不清楚。 遇到他确实是一场大灾难，这十四年来，她受尽磨难。然而如果没有遇见，她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是爱，一生就这么平平淡淡过去，到死的那一刻会否遗憾这一生没有轰轰烈烈地爱一场？ 所以，她也很矛盾。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上帝的安排，都很有可能改变一生的轨迹，你永远不会知道如果你没选择这条道路，生活会是怎样一番光景。所以我不愿去想这个问题，遇到了就是遇到了，不管后不后悔，这都是我的人生。” “嗯。但我很庆幸遇到你。陶媛，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 此刻陆离也感到神奇，难道爱与恨真的只是一线之间？她曾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痛恨的人，现在却变成了他的最爱。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吧！ 酸甜苦辣，恨与爱，总要统统经历一次，人生才算没有白活。 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更懂得珍惜她，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认定一个人的感觉。 这辈子，他非她不可。 “陶媛，我爱你。” “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我现在已经不敢想象如果我的生命里没有你会是什么样子，那一定很痛苦……” 他越说这样的话，陶媛就越心酸。 他为什么要爱上她，在她必须离开他的时候，这样对他而言很残忍，对她而言也同样不容易。 人生最害怕的不是苦难，而是左右为难。 现在她站在人生的岔路口，似乎选择任何一条路都是错的。 “别再说了……求你……” 他轻轻捏起她的下颚，那泛着泪光的双眸叫他心疼，情不自禁地想吻平她微皱的眉头，吻平她的哀伤。 轻吻落在她额头、脸颊、嘴角，最后覆住了她的唇，温柔地辗转，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她的味道好甜美，他忍不住深深汲取，吻得越来越深，勾缠着她与他共舞。 吻愈发深入，陆离旋身将她压在身下。长臂撑着自己的身体，并不压疼她，吻着吻着，手慢慢顺着她的长腿往上游离，钻进了她的睡裙，轻抚她光滑的后背。 陶媛忍不住像虾米一样蜷缩着身体，低低喘息着。 气氛在燃烧，温情的吻逐渐变得缠绵悱恻。 陆离拉起了她的睡裙，整个埋首在她心口。 微凉的感觉以及男人炽热的呼吸在心口缭绕，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让陶媛清醒了一些。 不行……她怀孕了，她不能伤着孩子。 想到这，她抱着他的头困难地推开了。 “陆离……别……” 陆离粗喘着，不解地望着她，手中的动作仍没有停下。 “我……我不想……” “我想要你想要的发疯。” 他咬着她的手指。 “对不起……我……我现在真的不想……嗯……陆离，别这样。” 第604章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我了解你的身体，你很想要，别拒绝我，宝贝儿……” 一口一句“宝贝儿”叫得无比温柔，融化着陶媛的心，她几乎就要忍不住缴械投降了。 可是她不能，他每次做那种事情都很狂野，一定会伤到宝宝，而且情况已经够复杂了，她不想让它变得更加麻烦。 “我真的不想要，别强迫我，求你！” 她眼角溢出了泪光，声音有些哽咽。 陆离已经紧绷得快要爆炸了，他不明白，她之前不是已经接纳他了，为什么还要拒绝他？难道他又做错了什么？ 但即便在这个关头，他仍不忍心强迫她，只能自己忍受着折磨。 “好，我不勉强你。” 翻身到一旁，仰面喘着粗气，努力将热潮逼退。 陶媛穿好睡裙，抱着双腿蜷缩成一团。 她委屈得像个孩子。 陆离摸摸她的头。 “对不起，但我不会强迫你，你知道的，尽管我那么渴望你。” “好了，别哭了。” “嗯？别哭了。” 他捧着她的脸，缓缓吻干了她的泪水。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我别无所求。” …… 这天晚上两人分房睡，陶媛彻夜未眠，天亮的时候她终于做了一个最不得以的决定——放弃这个孩子。 就算他们离婚了，她一个人跑到国外去，陆离知道后肯定会追过来，她逃到天涯海角都没有用。 哪怕他不来找她，她一个人把孩子带大，没有父爱的孩子也是残缺的，她不能自私地把他带到世界上却不对他负责。 在残缺的家庭中长的孩子往往会有心理阴影，欧阳烁就是最好的证明，她不希望自己将来的孩子变成另外一个欧阳烁。 一想到孩子稍微长大一些问他爸爸是谁，她就心酸得不得了。 既然怎么走都是死局，那么她宁愿从一开始就选择结束。 第二天她去了医院。 阴暗的走道上弥漫着血腥味和药水味，一些年轻的女孩子由她们的男朋友陪伴着，一些在哭，一些神情哀伤。 护士麻木地叫着她们的名字。 而从里面走出来的女人个个面色惨白，捂着腹部痛苦地哭泣着，有好几个已经晕了过去。 陶媛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走廊上，心里一片死寂。 一个小女孩走到她面前，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问她。 “阿姨，你看到我妈咪了吗？” “你走丢了？” 小女孩点点头。 “你妈妈长什么样子？” “我妈咪和你长得很像，长长的头发，笑起来很温柔的。” 陶媛起身准备带她去找医院的保安。 “倩倩，你跑到哪里去了，妈找你找了好久，你快吓死妈妈了。” 年轻的母亲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儿。 “答应妈妈，以后别再乱跑了好吗？” “嗯，倩倩乖，倩倩永远都不离开妈咪。” 母亲抱着女儿离开了，她抱着她的脖子，朝陶媛挥挥手。 “阿姨再见。” “再见。” “22号，陶媛。” “陶媛。” 护士不耐烦地扯着嗓子喊。 陶媛走到门口，望了眼小女孩，她还在朝她扮鬼脸。 她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愚蠢透顶的决定！ 孩子是无辜的，她不能就这么决定她的生死，她也舍不得。 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许会后悔，但她现在怎么都无法割舍这份爱，她飞快地逃离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既然舍不得打掉孩子，那么离婚就成了陶媛的唯一选择。她下定决心，即便这件事再难，也要硬着头皮去做。 隔天上午上班时间，她抽空去找了陆离。 秘书很少看到她来，有些意外，恭敬地接待了她。 “总裁正在开会，请您稍等。” “还要开多久？” “不知道，视情况而定。” “嗯，那我就在这等。” 会议持续了三个多小时，一结束，陆离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看到陶媛坐在那等他，脸上露出了喜色，当即就想亲她一口。只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好那样亲昵，只能勉强维持大总裁的冷酷风范，等回到办公室才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芳香的脖子上亲了一口。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主动来找我。” 眉宇闪烁着喜色，他高兴得像个孩子。 越是这样，陶媛心里越难受，但她不允许自己心软。既然决定了要离婚，那么再难她都得开口。 “你先放开我。” “我不，我就喜欢抱着你。” 陆离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像八爪鱼一样贴着她的后背不肯放。 “你的香水味真好闻，你的一切我都喜欢……宝贝儿……” 雨点般的吻落在陶媛脖子上，却如匕首一刀刀刺进她心脏。心好痛，她就要窒息了。 “你……你先松开我。” 她去掰他的手指。 “我要被你勒得喘不过气来了。” 陆离这才松手，但转过她的身子，双手环着他的腰，又与她亲昵。 “你是女巫吗？嗯？你在我身上施了什么魔法？我都对你上瘾了……” “怎么好像不高兴的样子？等了很久？” “两个小时。” “难怪，我还以为是因为昨晚欲求不满……如果是，我今晚好好补偿你。” “你先别这样，我有话跟你说。”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敛了敛神。 “今天开会累吗？” “还不是老样子？制定了今年的规划。” “嗯，看来你工作状态不错。” “都靠你在我身边，不然我哪有这么快振作起来，你就是我的主心骨。” 陆离牵起她的手亲了一口。 陶媛喉咙发酸，她的心情已经够沉重了，求他别再说这种话了，否则她会崩溃的。 闭了闭眼，压下酸意，她平静地望着他。 “看到你振作我就放心了，我也能功成身退了。” “功成身退？什么意思？辞职回家当全职太太？这个提议不错。” “陆离……” 她低低吸了口气，努力隐忍情绪，鼓起勇气道。 “我们离婚吧。” 闻言，他愣了一下。 “离婚？哦……我差点忘了，今天是愚人节，你居然拿这种事骗我，我差点就被你吓到了……” “我没有吓你。” “愚人节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他嘴上嬉笑着，但手指已经有些发抖，避开了她的目光。 “那我们明天再谈？” 陆离皱眉，不解地望着她。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我要离婚。” “可我们一直以来不是好好的吗？我上次说复合，你说你会考虑。” “是，这就是我考虑的结果。” 她这些话，陆离一个字都不相信。他们的关系明明缓和了，他以为复合只是时间的问题，怎么也想不到她会突然抛出这么一枚重磅炸弹。 “轰隆——”一声，他的世界都要倾塌了。 “我……不明白……在巴黎那个晚上你记得吗？我问你是不是同情我，你说不是，你是心甘情愿的，你忘了吗？事后你也没有后悔。” “我没忘，也不是同情，但人都有脆弱的时候，我那时候看你那么痛苦，我实在不忍心，我只是想让你好受一些。” “所以你只是拿你的身体安慰我？” 陆离感到很荒唐，冷笑。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那晚我们交缠在一起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你的身体是有反应有感觉的……” “我是人，当然会有感觉，也会有情，人脆弱的时候最容易犯错误。我承认那时我被你打动了，但事后我想得很清楚，我做不到。” 他就快抓狂了。 “为什么？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你和我在一起时的快乐都是真的，我能感受到，那些骗不了人。” “我知道这十几年来我让你很痛苦，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为什么你非要在我想要珍惜你时才离婚？” “离婚的念头不是现在才有的，我很早就跟你提过了，我也从来没有说过要和你复合这样的话。” 陶媛死死掐紧手指，努力从身体里逼出勇气，她的身子已经在发抖了，随时都可能支撑不住落荒而逃。 “是，你现在已经有所改变，但这只是暂时的，归根结底，我对你没有信心。” “为什么不给我时间证明？” “整整十四年了，我所有的青春都耗在了你身上，我很累，我也再赌不起了，你就当做是我胆小懦弱吧，我根本就不相信你。和你在一起，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我不想每天战战兢兢地猜测你会对我好多久，是不是一旦得到了，你就会抛弃我，我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陶嫣然。” “而且曾经的伤带给了我很大阴影，那些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会一直存在于我们之间，我没有办法重新开始。陆青菀的死，我有责任，你妈也不可能原谅我，这些问题你现在可以不在乎，但时间一长，你一定会介意的，我不想等到那一步撕破脸皮，我……” “够了！别再说了。” 陆离一拳砸在办公桌上，额头上青筋突出，就像一只愤怒的雄狮。 “我说我爱你，你为什么就不相信？难道你想一辈子困在过去的阴影里让自己痛苦？” “就是因为不想，所以我必须远离你，找一个人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呵……你想找谁？方一城还是其他男人？你凭什么认为他们比我更可靠？你能给他们机会，为什么我不行？” 他冲她愤怒地低吼。 第605章 就当给彼此一个解脱 这么久以来，他以为他们是共患难。他总是想着，一个女人愿意在他最艰难的时候陪他，那代表她是爱他的，可原来一直都是他一厢情愿，她对他的只不过是同情而已，离婚的念头从来都没有动摇过。 陆离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我让你没信心，那是因为你从来不肯放松警惕相信我一次。我要的不多，只是一个机会，难道就这么难？这些日子我们经历的一切对你而言算什么？那些没有任何意义？” 她避开他质问的眼神，那让她太痛苦了。 “为什么不敢看我？因为你说的统统不是真心话，对吗？” 陆离箍住她的肩膀。 “看着我，陶媛，我不相信你真的想和我离婚，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嗯？” 她低低吸了口气，为了孩子，她必须对他残忍。 “没有苦衷，我就是想离婚，我就是没有办法信任你。我很累，别再拖着了好吗？就当我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她竟然说求他…… 她有这么厌恶他吗？ 陆离颓然松手，转身背对着她。 “我不想再谈这个，你走吧。” “这样拖着有意思吗？” “你走！” “你别这样好不好？就当给彼此一个解脱。” “我说我不想谈！” “你现在不谈，明天还是要谈的，你躲不了。” “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请你离开……” 陶媛心如刀绞，她以为说离婚会像以前那么洒脱，可过去几个月，他们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比她所想的还要大，她连开口都要窒息。 空气中弥漫着哀伤的气息，男人的眼眶已经红了，握紧的拳头在发抖。 他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心很痛。 …… 接着两天陆离都没有回公寓，陶媛也没去找他，想给他一些时间考虑。 看他那天的反应，离婚比她想象的还要难吧。还要拖多久呢？再过几个月，她的肚子大起来，就藏不住了。而且她怕时间越长，自己越不舍得，所以最好能够快刀斩乱麻，结束这一切，她会离开这座城市。 “叩叩——” 捏了捏眉心，疲惫地说。 “进来。” 一大束蓝色妖姬“走了”进来。 “老婆，十四周年纪念日快乐。” 陶媛惊讶地站了起来，捧着一大束蓝色妖姬的陆离叫她吃惊，忙关上门。 “你怎么来了？” “给你一个惊喜，不喜欢吗？” “外面的同事都看到你了？” “嗯！怕什么，给自己的老婆送花，天经地义。” 不过他们刚刚个个都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的样子，陆离觉得自己这个丈夫当得的确很不称职。 “今天是我们认识十四周年纪念日。” “……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你以前跟我表白的时候给我看过你的日记，四月五号，你初一，第一次遇见我。” “……” 他不说她都忘记了。 陶媛想起十一岁那年青涩的自己，刚上初一，未及豆蔻年华，根本还不懂什么是爱情，却一眼深深陷入了那个大男孩清澈的眼眸，从此梦里都是他。 青春懵懂时期的暗恋，又酸又甜，现在想来还是很美好的。 她很喜欢当年那个为爱不顾一切努力，单纯美好的自己。 总是觉得认识他是一场灾难，但至少在初中高中那些年，他是她蜕变的全部动力，没有他，就没有现在这个陶媛。 只可惜，十四年的深爱，四年婚姻，最后要以离婚收场。 想到那段青涩甜蜜的暗恋，陶媛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浅笑，然而现实是他们即将离婚，那笑容又变得苦涩。 “那么多年前的事，还提来做什么？” “如果没有那一眼，你现在不会成为我的妻子，要是我早一些爱上你就好了。” “哪有那么多如果、要是，我那时候那么普通，你身边又那么多漂亮的女孩子，你怎么可能注意到我？” “但现在你是我的妻子，你是我唯一想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 陆离深情望着她，想去牵她的手，但陶媛避开了，逃了。 “别这样好吗？你这只会让情况变得更麻烦。” “不说这个了，纪念日你想怎么过？现在就飞日本？巴黎？你想去哪？我们还没度蜜月，现在补上好吗？” “别再说这些了。” 陶媛痛苦地打断他。 “我们都要离婚了，你不认为你的做法只会把事情变的更困难？” 陆离的心又受到了重重的一击，他佯装不在乎。 “如果不喜欢巴黎，那我们可以去更远的地方，冰岛？澳大利亚？或者你想去滑雪？” “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说再多都不可能改变现状，我要和你离婚！你听清楚了吗？” 陶媛用最大的声音，斩钉截铁地强调。 “离婚！” “别再说这两个字。” 陶媛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用最冷漠的声音道。 “我已经签字了，你也签了吧！” 陆离拿起协议，将它撕了个粉碎。 “你撕了也没用，我这里还有很多份。” “我不可能离婚。” 他的目光沉了下来，变得阴鸷。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你死心吧！” “那你想怎么样？再像以前那样禁锢我？折磨我？或者你逃到国外去？你觉得那样有意思吗？你知道我最难以忍受的就是你的占有欲，因为那些，我已经遍体鳞伤，你还要继续伤害我？” “我只想爱你，只想对你好。” “可我不需要，如果你想对我好，那就放手好不好？放我自由，那才是我最想要的！” “不可能！我说了，你是我的，我死都不会把你让给第二个男人！我现在已经不能没有你了！” 陶媛讽刺地笑道。 “你口口声声说爱，但说到底你只是考虑自己的感受。没有我，你会很痛苦。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缠着我，我会很痛苦。” “难道我们之前没有过开心的时候？” “有，但相比起要一直提心吊胆地生活，我宁愿不要那些短暂的快乐。” 她绝情的都要让陆离不认识了，早几天她还依偎在他怀里，对他撒娇，和他笑闹，可才过了两天她就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嚷嚷着要离婚。女人都这么善变吗？ “我会给你爱情，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不想要，和你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幸福！” 她让自己每一个字眼都说得很残忍，不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我们最好和平解决，否则就算闹到法庭上，我也一定要离婚，到时候只会让你们陆家难堪！” “你以为我会怕那些？” 陆离嗤之以鼻，脸上压抑着怒火，太阳穴都抽痛了。 “我不想像之前那样强迫你，但如果非要逼我，那我只能说，离婚，休想！不管你打官司还是找其他人帮忙，结果都是一样的，只要我不肯签字，你这辈子休想摆脱我！” “你说你变了，可现在呢？骨子里你还是一样专横，你叫我怎么相信你？怎么放心把自己交给你？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可怕？爱一个人不是像你这样子的，你这个只能叫占有欲……” “是你逼我在先。” 陆离危险地眯起了瞳孔，一把箍住她的后颈将她扯过来。 陶媛尖叫一声。 “你干什么，放手……你又想强迫我吗？你……” 他的脸突然压了下来，离她很近，炽热的呼吸全都喷洒在了她脸上，让她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在他漆黑的瞳孔中，她清楚地看到了无助的自己，她在瑟瑟发抖。 如果他想对她用武力威胁她，她就算拼了命也要保护孩子。 “这是在办公室，你别乱来。” “你以为我会怎么对你？打你吗？你还是这么不信任我……” 陆离感到很失望似地笑了笑。 “我真的以为我们之间已经不一样了，既然你一直想着离婚，那么当我在谷底的时候，你就不该一直陪着我，给我希望……施舍同情让你感到很有成就感，觉得自己特别有爱心是不是？” “知道么？如果那时候你要离开我，也许我会签字，因为我不舍得连累你……可现在你已经招惹了我，你就休想施舍完同情后一脚踹开我。懂了吗？” 陶媛愠怒，咬牙。 “像你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我真后悔可怜你！我的同情心就算是施舍给一只狗也好过施舍给你，至少它不会反咬我一口。” “恨我就骂吧，尽管骂，骂大声一点，因为不管你怎么恨我，我都不可能放过你，你死心吧！” 他甩开她，大步离开了。 大办公室内的职员都被他阴沉的脸色吓坏了，刚刚进去的时候不还春风得意的样子吗？怎么突然就变了张脸，好可怕！ …… 半夜。 陶媛好不容易睡着，突然被一阵催命的门铃声吵醒。 “叮咚——叮咚——” “叮咚——” 她打开门，没人，低头才发现陆离瘫坐在地上，满脸通红，醉醺醺的，浑身散发出浓烈刺鼻的酒味。 她忙蹲下去扶他。 “哎……你站稳一点。” “你好沉，小心……” “别乱走……” 陆离已经喝得烂醉如泥，全部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陶媛每一步都走得很吃力，踉踉跄跄，东倒西歪。 偏偏他还一把推开她，在那发酒疯。 “别碰我……我继续喝……来，陪我喝，干杯……” 陶媛被他推的差点摔了一跤，还没站稳又着急地去扶他。 “你都醉成这样了还喝！” 天，他身上的酒味好浓，是刚从酒缸里捞出来的吗？ 第606章 你以为我想喝吗？ “谁说我喝醉了，我没醉……” 陆离扯开衣领，粗嘎着嗓子喊。 “我没醉，我还能继续喝。” “老婆……” 他痴痴地笑起来去揽她。 “呵呵……老婆，真漂亮……来，让我亲一口。” “大半夜的，别发疯了行吗？” “我没发疯，我……我很清醒……你是我老婆，这辈子都是我老婆……” “你先给我坐好行吗？” “我就不坐！” 陆离挺直身子。 “你非要跟我对着干吗？嗯？你不爱我了是不是？呵呵……女人啊……变脸比翻书还快，真残忍……既然、既然你都不要我了，还管我的死活干什么？” “你以为我想管？这里是我家。” “你家，呵，好，你不想管，我走就是了。” 他东倒西歪地要往外走，陶媛把他拉了回来。 “祖宗，我求求你别闹了行不行！” “呵，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赶我走，你说离婚都是骗我的，对吧？” 陆离像抱着最珍贵的宝贝似的抱着她。 “老婆……别不要我好不好？嗯？我们和好吧……老婆。” 陶媛扶着他坐在沙发上。 “你别乱动，我马上就回来。” 刚要离开，他抓住了她的手。 “别离开我……” “我很快回来，乖。” “真的？你真的不会丢下我？” “嗯。” 陶媛推开他的手，跑到厨房泡解酒茶，陆离一直扯着嗓子嚷嚷她的名字。 “老婆，我想你了……老婆……回来……” “嘘，你小声点，整栋楼的人都要被你吵醒了！” 陶媛捂着他的嘴，他抓着她的手亲了一下，满足地笑了，那笑容叫陶媛很心疼。 “来，把解酒茶喝了。” “唔……好臭，我不想喝……” 他把脸别过一边。 “别耍性子了，喝下去。” “我要你喂我，嘴对嘴的喂……” “陆离……” 陶媛皱眉。 “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她作势要走，这一招威胁果然有用，陆离忙拉住她。 “好好好……别走……我喝还不行吗？” 他闭着眼睛一口灌下。 “好苦，好难喝。” “知道难喝你还喝那么多酒，活该！” “你以为我想喝吗？我还不是因为、因为心里太难受？” 陆离的嗓子很沙哑，他指着自己的心脏。 “这里好痛，好像要裂开了……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它不痛？把它挖出来才行吗？” “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你怎么能够说离婚就离婚……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老婆，我真的真的很爱你……过去是我错了，再给我一个机会，不要离婚好不好？” 他蜷缩在她怀里，低声乞求着。 “老婆……别离开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老婆……” 男人不断地喃喃着，睡着了，但仍紧紧握着她的手，很害怕失去她。 “在孩子和你之间，我只能选择他，对不起伤害了你……” …… 隔天陆离在剧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公寓的沙发上，客厅内空荡荡的，她已经离开了。 他苦笑，她真的很绝情！ 离婚的事，陶媛真的是已经黔驴技穷了，没别的办法，想来想去最后只能找欧阳烁帮忙，这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的选择。 一整天她给他办公室打了好几个电话，但秘书说他没来上班。晚上回到家，她继续打他的手机，十点多终于有人接了。 “喂……” 那头男人的声音懒洋洋的，有些招人恨。 陶媛沉了沉气。 “是我。” “谁？” “陶媛。” 那边音乐很吵，不时夹杂着女人的娇笑声。 “来嘛，继续喝嘛……” “你真讨厌……” “小妖精，你不就喜欢吗？” 有两个女人的声音，可以想象他在灯红酒绿的环境中左拥右抱的场景，陶媛一阵反胃。 “你还在听吗？” “嗯，真稀奇，你居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他一边跟她聊天，一边调戏女人，那些情话都传入陶媛耳中。 “我有事找你帮忙，明天上班时间能找你吗？” “何必等到上班时间？我现在就有空，我在帝豪夜总会，你过来吧。” 说完就潇洒地挂了电话。 陶媛一万个不愿意去，但离婚的事情迫在眉睫，没办法，她只好去了帝豪夜总会。 到了那跟领班一说，领班熟门熟路地把她领到vip包厢，可见他是这里的常客。 打开包厢门，一屋子女人，几个在跳艳舞，几个在唱歌，欧阳烁左拥右抱，还有一个坐在他大腿上，嘴对嘴地喂他吃草莓。 一男n女，满屋子的香水味和人肉味。 陶媛愣在那，当即就想扭头走人。 欧阳烁懒洋洋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在幽暗的灯光里露出了邪魅动人的坏笑。 “来了。” 一口白牙在灯光里像野兽的獠牙。 朝她招了招手。 陶媛不愿过去，拿起麦克风道。 “麻烦你跟我出来一下。” 一屋子的女人齐刷刷用那种很鄙夷的目光望向她，都在嘲弄她的不自量力。她们都费尽心机取悦的男人，凭什么她让过去就过去？ 她算老几啊！ 欧阳烁似乎有些醉了，眼神迷蒙，别有一番魔力，也拿过麦克风，懒懒地扯动嘴角，神情妩媚动人。 “你过来。” “我不想过去。” “我喝醉了。” 带着醉意的嗓音低沉，好听得足以让人怀孕，有一种魔力，让人情不自禁地听他安排，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可惜这一招对陶媛没用，只让她更加厌恶他。 她本来想让他叫这群女人出去，可一想到两人单独留在这种房间里，更加危险，而且她凭什么认为他会听她的？ 她沉了沉气。 “明天上午我去你办公室找你。” “我不去公司。” “那后天……” 欧阳烁耸耸肩，一手抚摸着怀中女人光洁细腻的皮肤，笑容慵懒。 “真破坏兴致，让她出去嘛……” 豹纹女抱怨道。 “就是啊，她算什么东西啊，居然敢命令你，真可笑。” 兔女郎也冲她翻白眼。 “把她赶走嘛……” …… 陶媛本来也不想待在这种鬼地方，见欧阳烁没有要跟他出来的意思，扭头就走。 她真是疯了才会找他帮忙。 气冲冲地离开夜总会，正在拦车，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了一把，欧阳烁醉眼迷蒙地朝她笑着。 那笑容在别人看来叫倾国倾城，但在陶媛看来那叫面目可憎，她窝了一肚子火，反手一推。 “放开我。” “别这样嘛，一个玩笑都开不起？至于这么小气吗？你的耐心可真差。” 欧阳烁有些嬉皮笑脸，但一颦一笑都独有他的魅力，魅惑人心。 “你认为是开玩笑，但在我看来，你那叫……无耻！” 她哼笑一声。 “一男n女，兴致真不错，你的私生活可比我想的要乱，但那么多女人你满足的过来吗？” 欧阳烁乐了，“噗嗤——”笑出声。 “语气真酸，莫不是吃醋了？” “吃醋？为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只是看不惯你们这些男人这么玩女人。” 陶媛本来是个性格温和的人，但是一摊上欧阳烁就被激起了劣根性，脾气变得很暴躁，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的。 “这话就说错了，那些女人本来就是给男人玩的……她们还得感谢我光顾，不然她们统统都得饿死，而且我是个阔绰的客人，她们都争着伺候我。你知道我这一晚上花了多少钱吗？一百万，她们平均下来每个人能分十万。” “是是是，你有钱，你最大，可以了吗？” “至于你说我不能满足她们，纯粹是瞎担心，多少个女人我都能满足，包括你……你要试试吗？” “别再说这种话了！” 欧阳烁是有些喝醉了，晕眩，但她生气的模样在他看来可爱极了，忍不住就想要吻她，狠狠吻她。 他从不是一个禁.欲的男人，有欲.望就找女人发泄，可也从来没有像最近这样天天泡在夜总会，和不同的女人声色犬马。 那个家已经没有她的身影，他不愿意回去。 说来实在矛盾，她在家的时候，每晚她和陆离同房他就很烦躁。可当她搬走了，他连回家的冲动都没有了，甚至懒得继续实施他的报仇计划。 陆青菀死了，苏百合疯了，陆家整个一团乱，可他居然没有感到很强烈的报复的快.感。 他脑子里更多的是她！ 经常感觉要疯了！ 夜夜和不同的女人纵情声色并没有减少他的痛苦，反而愈发空虚，他憎恶这样的自己。 然而他的矛盾和痛苦，她一无所知，她对他厌恶至极。 欧阳烁忍不住自嘲地笑了。 陶媛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估计都不是什么好事儿，瞪了眼他的手。 “放开我，我要走了。” “就这么走？你不是找我有事儿？说吧……让我听听是多么了不得的大事，居然要你亲自来找我。” 陶媛抿唇，其实她一直很犹豫该不该把欧阳烁扯进来。她不想和他这种人扯上任何关系，也怕他把事情闹得更复杂，可单靠她一个人的力量，陆离是绝对不可能和她离婚的。 第六感告诉她，欧阳烁是唯一能帮助她的人。 可她该与豺狼猎豹为伍？ “你在犹豫？有什么那么难以启齿？” 欧阳烁靠近了一步，与她贴得很近，他的个子非常高，半弯腰低着头才能和她贴着脸，呼吸尽数喷洒在她脸上，火热热的。 陶媛的脑子就就更乱了。 “告诉我，只有我能帮你……” “我……” 她咬了咬唇，饱满的嘴唇上留下了一排齿痕。 第607章 你想要什么？ 欧阳烁喉咙哽动，蠢蠢欲动，他渴望咬她那双蜜桃般的唇瓣，汲取她的蜜汁。 “说啊……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他的嗓音魅惑人心。 陶媛受到蛊惑，不知不觉开口。 “我要离婚。” 欧阳烁即便在晕眩中仍感到一阵狂喜，她要离婚！她终于舍得摆脱那座坟墓了吗？ 这些天看着他们夫妻感情越来越好，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以为他们要复合了。 他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激。 当然，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复合。 “你这是告诉我你即将恢复单身，我有机会？” 心情一好，他玩笑道。笑容不像是刚才那种表面的，仿佛只是披着一层皮囊，眼角眉梢都闪烁着笑意。 “你想都别想，我和你不可能！” “那你是什么意思？” “陆离不肯离婚，我希望你能够帮我。” 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陶媛想，不管愿不愿意，她已经没有回头路。 “你觉得我能帮上什么忙？” “你这人诡计多端，坏主意多得很，怎么帮不了？而且刚才不是你自己说的，我要什么你都能满足。” “我说的是身体的……” 陶媛的脸立刻红到了耳根。 “哎，你……” “你脸红的模样真漂亮。” 他的嗓音紧绷着。 “我真是找错人了。” 她扭头想走，但手还被欧阳烁抓着。 “你求人就这点儿诚意？” “那你想我怎么样？你爱帮不帮，本来我也不是很想找你帮忙。” 陶媛现在心乱乱的，有点儿想逃。是的，她害怕了，后悔了。 “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他目光灼灼，充满了野心，并且很贪婪。 “你想要什么？” “你说我想要什么？” 他贴在她耳边喃喃，一呼一吸都是酒味以及他身上原本就迷人的味道，摄人心魄。 陶媛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你很清楚……” 他的声音愈发低沉。 “比如你答应我离婚后嫁给我，你说这笔交易怎么样？” “你疯了！” 陶媛用力推了他一把，眼神慌乱，着急地强调道。 “我怎么可能和你这种人扯上关系。” “我这种人？什么人？” 欧阳烁贴近她，逼得她不断往后退，直到后背撞上栏杆，退无可退。 心跳的很快，但不是心动，而是害怕和抵触。 她对他完全反感，反感他这个人，反感他的气息，反感他的行为。 “奸诈狡猾、厚颜无耻，下贱！” 面对陶媛的一系列辱骂，欧阳烁不怒反笑，反而洋洋得意的样子。 “看来你对我还是很了解的！说的没错，那就是我！” “你觉得这是值得荣幸的事情？” “至少可以让我活得很好！没有任何能伤害我。” 除了……她，她是唯一一个令他失常，抓心挠肝的女人！会在寂寞的夜里想到的女人。 这难道就是爱？ 那个词太陌生，他不清楚。 “你走开。” 他非但不让，反而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他臂弯里。 陶媛急得尖叫。 “你干什么……” 欧阳烁沉沉地笑起来。 “瞧你紧张成这样，难道你还怕我在这要了你吗？你放心，我没有在公共场合表演活春宫的爱好。” “我是发疯了才会来找你，你根本不会帮我，你只不过是玩弄我罢了。” “谁说我不帮你？你们感情不是很好吗？为什么突然离婚？而且迫切到要向我这种人求助。” “那是我的事情，总之我要离婚，至于原因你管不着。” 欧阳烁心想她不说也没关系，反正他会调查。 “好，我帮你。” “你答应了？” 陶媛睁大眼睛。 “你难得开口求我办一件事，我怎么能拒绝？”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就不用操心了。” 陶媛有点急了。 “前提是不伤害陆家任何一个人。” “这个我可不能保证。” “那我不要你帮忙！” “既然开了口，话就收不回去了。你急什么，如果我要报复他们，不管帮不帮你，都要报复，根本不影响。” “我不允许你伤害他们！” “呵呵……那可不在你的控制范围内，总之这个忙我帮你。” 陶媛没有一点安心的感觉，反而更加慌张了。 “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说谢谢？” 他高大的身子一寸寸压近她，本来被困在他臂弯里已经够让她慌乱不安了，现在陶媛更是乱得无法呼吸，脸彻底红了。 她急了。 “你先放开我。” “你脸红什么？难道发现我比你丈夫更加迷人？嗯？你难道是因为我才想和他离婚？是这样吗？” 炽热的气息凌乱地喷洒在她脸上，铺天盖地，陶媛无法逃避。 她紧张地、干巴巴地说道。 “我是你大嫂。” “很快就不是了！” 欧阳烁被这话刺激到，眉心一沉，扣住了她的下颚，猝然吻了上去。 “唔……” 她的反抗被他吞噬。 陶媛错愕地睁大眼睛，挥舞着双臂推搡挣扎。 但这只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他并没有深入，就松开了她，嘴角勾着坏笑。 “这是定金，事成之后，我会连本带利向你讨回来。” 他要的是她！ 陶媛恨不得狠狠给他一耳光，可她害怕与他纠缠得更深。挣脱他的怀抱，落荒而逃。 …… 这一夜反复做噩梦，梦里都是被欧阳烁强吻，然后陆离追杀他们。 陶媛被噩梦惊醒了好几次，睡前刷了几次牙，早上起来又神经质地刷了几次。 起得早，便在楼下吃早餐。 两个年轻的女孩在八卦。 其中一个眉飞色舞地说道。 “你看了今天的微博头条没有？陆家那个女人又爆出丑闻了。” “当然看了，几亿浏览量好吗？今天群里都炸开了。” “靠，居然和自己的小叔，太劲爆了！” 陶媛心里一紧，难道说的是她？ “上次龚雪下毒的事情我就觉得是她，可怜的龚雪明明是受害者还要承担责任，还真是没有钱搞不定的事情。” “那当然，她是陆家儿媳嘛，花多少钱也要给她洗白啊，但这次洗不白了吧！” “就是，早就有报道说那个新任副总裁是陆家的私生子，这次陶媛被拍到和他在夜总会门口接吻，没法子抵赖了吧！可惜打了马赛克，看不出那女人长什么样，男人倒很帅，陆家的基因真好啊！” “可不是吗？两兄弟都那么帅！那女人可够贪心的，一个都不够，现在又勾上小叔子了，还公然在那种地方接吻，太大胆了。这种人品，龚雪下毒的事绝对是她干的。” “真不要脸！” “就是！” 陶媛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脸色惨白。 第一反应是陆离知道了吗？他会相信这些报道吗？ 可接吻的照片那么清楚，她怎么解释？ 他公公又会怎么想？ 这一切肯定是欧阳烁搞的鬼！ 陶媛悔得肠子都青了。 愤怒地去他办公室找他，酒店上下都对她议论纷纷，在背后骂她，但她已经顾不上旁人的眼光了。 “陶经理，你不能进去。” “陶经理……” “啪——” 她用力推开门。 欧阳烁坐在大班椅里，缓缓转了过来，端着一杯咖啡，神色愉悦，嘴角一扬。 “你先出去。” “是。” 秘书关上门离开了。 “是你搞的鬼！” 陶媛斩钉截铁地说道。 “嗨，早上好！” 欧阳烁微笑道。 “一大早怎么这么大火气？谁又招惹你了？” “别装傻了！照片是你拍的！” 他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你说那些照片啊……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我也是主角之一，我怎么拍照？” “是你找人拍的！”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不管我承认与否，你都认为是我做的，不是吗？既然如此，我还解释什么？” “你无耻！” 陶媛恼羞成怒。 “是你自己主动来找我帮忙。” 他轻轻松松把责任推给她。 “可我没让你强吻我，现在还闹得这么大，你说怎么办？” 欧阳烁微微蹙眉，好像不了解她的想法。 “这我就不懂了，既然你都已经决定要离婚了，不是希望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可我也不想用这种办法给自己和陆家招黑。” “呵呵，那你想用什么办法解决？跟陆离打官司？还是跟他心平气和地谈判？如果那些招数有用，你还会来找我吗？” “那我还应该感激你让我成为一个臭名昭著的女人？” “紧张什么？在他们口中那个女人不是陶媛，而是陆家儿媳，这只是一个代称而已，她们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她们只是热衷于那些豪门八卦罢了。一旦你离婚，你就和陆家撇清关系，到时候谁知道你？” “你说得倒轻松！” “那是因为我想得开，我也是事件主角之一，你也没见我像你这么着急。”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是一个厚颜无耻的人，你巴不得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只要能让陆家难堪你就开心！” “嗯哼，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心情的确不错。” 欧阳烁放下咖啡缓缓走了过来。 “看你急成这样，我真心疼。” “你少假惺惺，我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不对才去找你。” “这还不好理解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对付陆家那些人，普通办法没有用，你懂吗？怎么说着说着眼眶还红了呢？” 欧阳烁伸手去摸她的脸，被陶媛一把拍开。 “别碰我！” 她尖叫！ “我现在已经够麻烦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我？究竟要我怎么样你才甘心？” 第608章 他不会这么逼我 她已走投无路，他却将她逼得更绝。 “是你先找我帮忙，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我可真无辜。再说，那只是一个吻罢了，我又没强你……” “你无耻！” 陶媛一巴掌甩向他，但欧阳烁截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入怀里。她不断挣扎，他反倒将她抱得更紧，他是真的很迷恋这个女人身上的气息，她的一切，哪怕是她愤怒的时候。 “别哭，我会心疼……” 他用指腹婆娑着她的手掌，语气温柔得变态。 “真是一张我见犹怜的脸……” 只有她才能够勾起他心里的柔情。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陆家的人只会带给你灾难和痛苦，只有彻底摆脱他们，你才能够开始新的生活。现在你承受着的这一切将来都会有回报，我向你保证……” 他用温柔的嗓音催眠着她，有些粗糙的指腹婆娑她手腕的时候，仿佛有一种魔力，酥麻又危险的感觉一直往陶媛身体里渗，渗透进了她的五脏六腑，她颤抖不停，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乖，我不会让你后悔向我求助……” 欧阳烁又忍不住吻了下去。 陆离冲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本来已经狂怒的男人此刻更是暴跳如雷。 “陆离……” 陶媛惊慌地想要解释，但被他一把推开。 他冲上去就给了欧阳烁一拳，欧阳烁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嘴角高高肿起，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但他只是不以为意地冷笑了一声，随即目光一沉，冲上去回击。 两个男人你一拳我一脚，打作一团。 “别打了……” “放手……” “陆离……” “别再打了……” “住手！” 一番缠斗过后，陆离占了上风，狠狠一拳头砸在欧阳烁脸上，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抓起花瓶朝他头上挥了过去。 “咣——”花瓶碎了。 欧阳烁头破血流。 陶媛尖叫。 “别再打了！” 然而此刻陆离已经如失控的野兽一般恐怖，双目布满了血丝，赤红，嗜血。 “再敢碰她，我会让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撂下这句狠话，他拽着陶媛的手将她拖出了办公室。 秘书进来看到欧阳烁躺在满地狼藉之中，满脸都是血，差点吓晕了。 “快！快叫救护车！” 陆离步伐迈得很大，陶媛穿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地被他拖着走，好几次崴了脚。 “放开，你弄疼我了……” “陆离……” 一路上都有人在看着，估计都以为她是因为被抓奸所以陆离要教训她。 把她拖回办公室，他突然松手，她险些摔了一跤，急忙护住肚子，吓出了冷汗。 陆离像困兽一般在办公室内暴走，满腔怒火难以发泄。 许久，才稍微平复一些。 “为什么会有那种报道？是他强迫你的，对吗？” “那个吻我也没想到，但是是我主动找他。” “你找他做什么？” “我心情不好，找他陪我喝酒。” 陆离难以理解地望着她。 “你找他陪你喝酒？你疯了吗？你不是最讨厌他？” “那是之前，我现在没那么讨厌了。” 陶媛把头扭过一边，害怕被他看出她在撒谎。 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得很清楚，既然这件事不想发生都已经发生了，索性闹得更大，让他对她彻底失望。 “你什么意思？” “难道我连找人陪我喝酒的权力都没有？” “那个人是欧阳烁，他是个危险分子！” “那又怎么样？他要对付的是陆家，又不是我！” “难道你看不出他对你意图不轨？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我已经无法理解你了！” “我只是想找人陪我喝酒而已，并没有想太多。” “你去找他就等于羊入虎口，那些照片肯定是他拍的，你还不明白？” 她努力维持着冷漠的表象，眼里没有一丝波动。 “我也没有料到，但发生了的事，我也改变不了。”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我出轨了，龚雪中毒的事也是我做的，我已经臭名昭著，我不想再影响陆家的声誉，我们离婚吧！” 陆离失语许久，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就是你的目的？你巴不得这件事情闹大，然后借机跟我离婚，是不是？” “我只是想解决问题，顶着你们陆家儿媳的身份我也很累，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承受不住那么多外界的舆论压力，我想活得轻松一些，可以吗？” “你别告诉我这件事是你们一起策划的，就是为了逼我离婚！” 陶媛沉默。如果这样会让他对她彻底失望，那么她不介意在他眼中变成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默认了？” “如果你认为……” “该死！我要的不是这个回答！我不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 “兔子急了还咬人，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原本也想和你好聚好散，但你一直拖着我不肯离婚，你的行为给我造成了很大困扰，我只不过是想保护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你非要这样说话？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 他扣住她的肩膀逼问道。 “陶媛，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是欧阳烁威胁你对不对？” “你想象力别太丰富了，没有任何人威胁我，是我自己想这么做。既然你不想用和平方式离婚，那么我只有用我自己的办法。如果你不想事情继续恶化下去，那就离婚吧，对彼此都好！” “我不明白，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要离婚？在我幻想和你的将来时你却要摆脱我，你叫我怎么接受？我无法理解！” 陆离的眉心拧得死死的，他死都想不明白！ “是你一厢情愿地认为我们有将来，我从来都没有承诺过什么，我一直都说要离婚，只是因为之前那些事情才拖延了而已，但是离婚的决心从来没变过。尤其是最近，你这样一直逼我，我真很累，很烦你了，别再让我更讨厌你行不行？” 她说着要离开，但刚拉开门，门“嘭——”地一声又被甩了。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他压在墙上，后脑勺撞在墙壁上，眼前一黑，险些倒不过气。 “你……你放开……” 她低喘着，呼吸都很困难。 “究竟是为什么？你明明是爱我的。怎么？突然说不爱就不爱了吗？” 陆离用高大的身子压着她的，一个劲往她身体里嵌，几乎要把她胸膛中所有的空气统统挤出去，陶媛憋着一口气，脸憋得通红。 她不断地推着他的手臂。 “陆离，你不要……你这样逼我也没用，我还是要离婚的，别让我们的关系回到从前好吗？”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陶媛，你看着我，你还是爱我的，是吗？” 他急于向她要一个答案。 之前他一直很肯定，但现在她想离婚的决心那么强烈，他也有些不确定了，单手捧着她的脸，修长的手指深入她发丝，逼她只能看着他。 “你告诉我，你爱我！” 他的手指颤抖得很激烈。 “我不想回答……” 陶媛只是想要喘一口气而已，但他们现在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她一点都挣脱不开。 “说你爱我，说啊！” 一气之下她叫道。 “我不爱你！我怎么可能爱这样的你！” “留在我身边，我会对你好。过去我犯的那些错我都会弥补你，别离开我，行吗？” “你快走开……我讨厌你这样……” “那你回答我，你爱我。” 陶媛一急，张嘴就说。 “我不爱你，我爱上欧阳烁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拙劣的谎言？” “为什么不信？至少他比你温柔，他不会这么逼我。” 陶媛伸手去推他的胸膛，但他将她的手反剪在身侧。 “我也可以对你温柔……我也想宠你……给我一个机会……” 他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温柔地喘息着，身体不断地摩擦她。 “别再说我不爱听的话了好吗？你明知道我不想这么对你。” 陶媛整个控制不住地颤抖，身体是敏感的，然而她内心对他充满了抗拒，这样被他禁锢着，整个人无法动弹。 “陆离……放手……嗯……” “你看，你的身体对我还是有感觉的，不是吗？你否认不了。” 他指腹上有一层薄茧，有些粗糙，刺激着她细嫩的肌肤，就像有一千只虫子在陶媛身体上爬，让她止不住颤抖，几乎要崩溃了。 “不要这样……嗯……” “你瞧，你很喜欢。” 他薄唇贴在她唇上，呼吸着，轻笑着。 “这样的你真美……” “即使在你嘴上说着讨厌的我的时候，你还是在情不自禁地回应我。” “我们别再吵架了好吗？” 他的唇齿间不断说着充满魔力的情话。 “抗拒我，你也很累，不是吗？” 陶媛半挂在他身上，身子软绵绵的，找不到支撑的力量，一个劲往下软，无奈之下只能单手环着他的脖子。 “你……你走开……” “你真的想让我走开吗？可你嘴上这么说，却缠着我，你非要这么口是心非？” “我没有……” 她别过脸，避开他灼热的视线，每次他这样看着她的时候，她便彻底晕眩，整个身子都在融化。 “陆离……嗯……” “别这样……放开我……” “我永远都不可能放开。” 陆离吻上了她的唇，堵住了那些破碎的抗拒。她这张小嘴说出来的话永远那么难听，滋味儿却美妙得出奇。 第609章 我叫你放开 心口一凉。 陶媛猛然清醒。羞耻第意识到自己差点又沉沦之中。她要和他离婚，他们不该再发生更多的纠缠。 “放开我……” 她奋力想挣脱那只反剪住她的手。 “放开……” “放开我……” 激烈地扭动着身体，好像要和他拼命。 “我永远都不可能放开你。” 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紧绷得厉害。 “我叫你放开！” 陶媛恼了，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将手腕从他手中抽出来，一耳光朝他脸上甩了过去。 “啪——”狠狠一耳光甩在她脸上，伴着她愤怒的叫嚷。 “放开！” 陆离愣了那么几秒钟，眉心死死地拧了起来，但更多的不是愤怒，而是的受伤。 “你就这么讨厌我？” “是……我就这么讨厌你！” 陶媛红了眼眶。 “你总这样自以为是，我不愿意的时候你就用暴力控制我，可我不是你的宠物，也不是你的犯人，你没有权力这样对我。” “就是因为你这样不懂尊重人，这样肆无忌惮地欺凌我，所以我才会怕你，才无法相信你，才迫不及待要摆脱你。不管你口口声声说你多爱我，不管你对我有多温柔，在我眼里，你的本性一点也没有变过，这就是我为什么急于摆脱你！” “我真的受够你了，你越是这么对我，我越要离婚，你永远也无法改变我的想法。这只是个开始，如果你还死缠烂打，更极端的手段我都使得出来，我会让你后悔！” 她冲他一股脑喊完就逃了。 冲出办公室，眼泪决堤，只能躲进厕所，默默流泪。 而男人也红了眼眶。 酒吧。 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在舞池中间狂乱地放纵着烦恼，音乐嘈杂，密集的鼓点“咚咚咚——”敲打着心脏，让人亢奋，空气中尽是浓浓的人肉味，一些男女旁若无人地拥吻抚摸。 酒吧角落的包厢里坐着一个俊美的男人，然而他丝毫不受环境影响，只是一个劲疯狂灌酒。 无数女人对他“虎视眈眈”，但只有一个人敢上前，坐在他身旁，不断地搔首弄姿。 “陆少，怎么光顾着喝酒呢……多没情趣啊……有什么心烦的事情吗？告诉我好不好？” 女人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试图用眼神诱他，然而这一招对陆离没用，他眼里只有酒，心里只有一个令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他推开她的手，但那女人就是像八爪鱼一样粘着他不放。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嘛……人家想帮你分忧。” “我不是叫你滚了吗？为什么还不走？” “人家爱你啊！” 她娇滴滴地说。 “爱？呵，如果爱我，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要抛弃我，你说啊！”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疯狂质问，咆哮着。 “我……唔……” 女人被他掐得直翻白眼，晃得头都晕了。 “唔……” “该死！” 陆离把她摔倒沙发上。 “咳咳咳……” 她捂着喉咙激烈咳嗽，很气恼，但对方是陆离，她敢怒不敢言，反而缓和了脸色继续取悦他。 “你把我当成你老婆了吗？嗯？” “原来你生气是为了她啊……也是，她居然背着你跟小叔偷，还被媒体抓到，这不是给你戴帽子吗？太可恶了！龚雪中毒那件事也是她干的吧，那贱人真是既不要脸又心狠手辣，你怎么会娶了那种人？我都替你可惜！” “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啊，你还有我啊……让我好好伺候你，好不好？” 她说着就嘟着双唇要去吻他，但陆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摔在地上。 “滚！” 女人落荒而逃。 一双幽魅的眼睛冷冷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她从暗处走了出来，身着一身豹纹短裙，身材妖娆，面容妩媚，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 “嗨，好久不见。” 两条长腿出现在陆离视线中，他知道是谁，没有理会。 “都不愿意和我说句话了吗？” 陶嫣然落座，半挨着他，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香水味。 “我不是让你出国？” “原本我是想离开的，但现在看，我走不走对你而言都没有区别了吧？” 陶嫣然给自己倒了杯酒，嘴角一弯。 “青菀的事，我很抱歉，节哀顺变！” “如果你和陶媛复合，那么我会离开，但现在看，情况似乎不是这样……她和那个姓欧阳的，也就是你的弟弟，他们在一起了吗？” “闭嘴！我不想谈。” “看来真的是呢……她之前口口声声说要和你离婚，说不屑要你，我还以为她只是嘴上逞强，没想到……呵，她可真够有种的。” “你现在后悔了吗？为了她闹得众叛亲离，最后却惨遭她抛弃。你说这会不会一开始就是她的计划？你现在落得这样，都是拜她所赐。” 陆离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厉害，眼珠子都快暴突出来。 是这样吗？她将他玩弄于鼓掌间？她在报复他？ 不，在他最失意的那两个月，她对他的关心是真的，她没有骗他，他感觉得到！ 可为什么她非要离婚？ 他真的不懂。 “我早就跟你说过，现在这个陶媛不简单，你还以为她是当初那个爱你爱得要死要活的女人？人一旦死心就会彻底脱胎换骨，包括心也可以换，她已经不爱你了，你又何必为她这么痛苦？真的不值得！” “我不想再听！” “咣——”陆离砸了一个酒瓶。 碎片溅在陶嫣然腿上，白嫩无暇的小腿立刻划了一道伤口，但她笑得愈发美艳了。 她还爱他，但现在她更恨他，恨意才是支撑她接近他的唯一动力。 她就是要看他饱受折磨，就是要看他痛不欲生，就是要让他后悔为了陶媛狠狠伤害自己。 她得不到爱，他也休想得到。 明明恨得咬牙切齿，陶嫣然却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 “阿离，你别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看到你这样我比你更痛苦。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让你对我很失望，但我真的愿意改。既然陶媛已经不要你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阿离……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陆离烦躁地爬了把头发。 “别说了！” “给我一个机会吧，阿离……求求你……我会变好的，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失望，我保证我们会回到从前，一样那么恩爱……” “回不到了，我心里只有她。除了她，我谁都不想要。” 陆离的嗓音已经沙哑了。 “可她只是在报复你，你还看不明白吗？” 她蹲到他膝盖中间，焦急地说道。 “只有我才是真正爱你的人！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阿离，别再执迷不悟了，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你走开！” 陆离一把推开她的手臂，力气一大，陶嫣然整个都飞了出去，头撞在墙壁上，额头撞破了一块。 她伸手一摸，全都是血，而陆离仍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你非要对我这么绝情吗？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在乎了，是不是？” 她站了起来，冷笑着，脸上露出了疯狂而决绝的神情，不顾一切。 “青菀死了还不够，是不是我死了才能让你清醒？” 他只是继续灌酒，仿佛听不见她的话。 “呵，你可真狠啊……我现在就让你后悔！” 陶嫣然冲出了酒吧，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不怀好意地冲她笑，一双贼眉鼠眼反复在她身上流连，朝她走了过来。 她知道自己再不逃走就来不及了，可她一心只想着报复陆离。 他不在乎是吗？她一定要让他后悔！ 把心一狠，陶嫣然非但没有跑，反而朝巷子里面走了进去。 那男人跟了上来。 她已经做好了被强的准备。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巷子还藏着另外三个男人，四个人将她堵在了后巷。 陶嫣然慌了，但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让开……” “都到这了，还想跑？” 其中一个人一巴掌把她甩到地上。 “美人儿，我劝你别自讨苦吃，乖乖的，服侍得我们几个人爽了，我们也会让你爽的……” “走开，我是陆离的女人，你们走开！” “得了吧，你男人都不要你了，还打了你！让我们哥几个好好疼疼你，哈哈哈哈……” “让开，救命……救命啊……” 陶嫣然声嘶力竭地尖叫着。 …… 陆离一闭眼就是陶嫣然决绝的神色，难道她真的想做什么傻事？ 他还是有些担心，追了出去，已不见她人影。 “救命……” 微弱的呼救声传来。 陆离的身子猛地一抖。 他快步冲进后巷。 …… 医院。 陆离焦躁地坐在走廊上，满脑子都是陶嫣然浑身是血的画面。 医生一走出来，他立刻冲上去询问情况。 “陶小姐遭到侵犯，大出血，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一段时间回复。” 医生叹了口气，显然也为那残暴的行为感到愤怒。 “她脸上被划了几刀，等情况稳定下来后还要做一些面部手术。” 陆离悔不当初，当时候陶嫣然那副模样，他就知道会出事，应该第一时间出来找她，就因为他犹豫了几分钟，他不该把他们扔到警察局，应该私下杀了他们。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嗯。” 他走进病房，陶嫣然仍在昏迷，脸上包扎着几道伤口。 他耳旁仍回响着她撕心裂肺地求救声。 第610章 我不可能和她离婚 “啪——” 陆离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不管陶嫣然做错了什么，至少她曾经都是他深爱过的女人，哪怕是一个陌生人，都不该遭受那样残忍的凌虐。 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陆离拿出手机，给陶媛去了一通电话，但是她没有接。沉重的心情，继续往下坠。 …… 陶嫣然一晚上反反复复做噩梦，肮脏的后巷，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不要……不要……放开我……求求你们……放开我啊……救命！” 她从噩梦中惊醒，满脸泪痕。 只是一个噩梦对吗？一定是！ 陆离的脸逐渐在她眼里变得清晰，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她醒来看到他是什么时候。 “阿离？你、你在……” 她握住了他的手，继续哭着。 “我刚刚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我梦见我被人……被人……” 陆离面色沉重。 “这、这是哪？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这是……医院？我怎么会在这？” 陶嫣然刚一动身子就发现浑身酸痛得如同撕裂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包围了她。 难道那不是噩梦，而是…… 陶嫣然睁大眼睛，耳旁“嗡嗡嗡”地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回忆逐渐变得清晰。 在酒吧里，他一把推开她，撞得她头破血流，她在痛苦绝望之下才会失去理智让一个男人强她，以此让陆离对她愧疚。 可她没想到酒吧后巷还藏着三个男人。 那不是噩梦！ 陆离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语言显得那样苍白。 “你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 “好？我被人强了，怎么好起来？可以当做作了一场噩梦，什么都没发生过吗？”她发狂地尖叫着。 “嫣然，你别这样。” “你放开我——你不配碰我！都是你害我变成现在这样，我恨你——我恨死你了——看到我变成这样你满意了吗？开心了是不是？你害死了青菀，现在你又来害我，你混蛋！” 陶嫣然砸烂了一个花瓶，抓起碎片就朝自己的手腕割了下去。 “住手——别这样——”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去死……” 陆离抢过碎片扔出去。 “嫣然……” “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我被他们……我……我已经没有脸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让我死了算了……” “对不起，我知道你有多痛苦，这不是我末日，我向你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陶媛这两天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有什么灾难会发生，天天心神不宁。 一整天工作效率低下，积了一大堆工作，只能带回家继续加班。 正对着电脑发呆。 “叮咚——”门铃响了。 她这间公寓唯一的造访者就是陆离。 先从猫眼里往外望了一眼，没人。 拉开一道门缝，探出头去。 一个纸盒突然伸到她眼前，吓了她一跳。 欧阳烁走了出来，一脸玩味的坏笑。 “晚上好！” 陶媛一回神就关门，但欧阳烁伸手一推就把她推开了，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就跟回自己家一样自在。 “不错，小窝挺温馨的。” “你……我没让你进来，你出去！” “我可是好心给你送宵夜过来，刚出锅的馄饨，味道特别不错。” 欧阳烁往茶几上一放，把自己扔进沙发，两条腿架在茶几上，特别自在。 陶媛心想他们两兄弟在这方面还真是一模一样，都那么霸道讨人厌。 门还开着，她丝毫没有让他久待的打算。要真出点什么事，留着门也好逃命。 “怎么？客人带着礼物上门，你身为主人不该好好招待一下，给我倒杯茶什么的？” “我没有邀请你做客，你这叫擅闯民居。” “看你加班这么辛苦，我贴心地带了馄钝来慰问，你就这么对我？” “有什么话快说，我忙着，没工夫跟你磨蹭。” “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是盟友，你的态度就不能稍微好那么一点？” 陶媛环抱双臂，一副他再磨磨唧唧说废话，她就要把他轰出去的态度。 “如果你给我泡杯茶，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那能有什么好消息？” “这可未必……” 欧阳烁朝她抛了个媚眼，莞尔。 “你老公那个前女友三天前被人强，哦，准确来说被人轮算不算好消息？” 陶媛一愣，皱眉。 “这种玩笑不好笑。”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开玩笑？” 陶媛不认为欧阳烁会专程跑来这编个谎话吓唬她，但那是可怕的灾难，潜意识里她拒绝相信。 “你、你认真的？” “嗯哼，很认真。” 轮……这个字太恐怖了，三年前她以为自己被强，带着阴影过生活了好几年，半夜一直做噩梦，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对一个女人意味着多么恐怖的灾难，心慌乱了。 而欧阳烁还带着几分笑意，显得很残忍。 他居然能笑着谈论一个女人被轮的事情。 他是冷血的吗？ “这对你来说不应该是一个好消息吗？怎么你的反应跟我想象中完全不同？” “那我应该怎么样？欢呼雀跃，大肆庆祝？抱歉，我不像你那么没人性，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她跟我毫无关系，我有什么好快乐的，我是替你高兴。都说前女友是现女友眼里的一根刺，现在她发生这种事情，你才应该是最开心的那个，不是吗？我听说那晚她是和陆离在一起的时候被轮的，陆离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陪她。” 陶媛耳旁“嗡——”地一声，难道他那天半夜打电话给她是因为这件事？ “我对他那个前女友还不是很了解，不过照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来看，那女人的心也挺狠的，没准是她为了让陆离愧疚，故意找人……” “你神经病！哪个女人会让男人……” 陶媛都耻于说出那两个可怕的字。 “你做不出，不代表她做不出，绝望的女人是最可怕的。我给你带了这么个好消息，让你给我泡杯茶不过分吧？” “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 “怎么没有？是她被强，又不是你，你操什么心？乖乖给我泡茶，等我休息够了自然会走，不然……说不定我今晚就在这过夜，至于会发生什么事情……” “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陶媛为了尽快赶走他，转身去了厨房。 泡茶的时候心不在焉，一不小心烫了手，惨叫了一声。 欧阳烁立刻冲了进来，抓过她的手，手背上烫红得通红，起了一片水泡，看得他心疼极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说着就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个冰袋给她敷上。 “不要你管，如果不是你非要我泡茶，我也不会……” “谁知道你这么笨手笨脚。” “你才笨手笨脚，我是因为心情不好……” “难道你在同情她？同情心不是这样用的，你同情她，但她绝不会对你心软。对那种人，心要比什么都硬，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懂吗？” “我知道，但那还是太可怕了，如果这事儿发生在我身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欧阳烁轻笑一声。 “你放心，她命硬得很，没那么容易死。” 陶媛皱皱眉头。 “听上去你似乎很了解她，你们很熟？” “谁说要熟悉才了解？但凡知道她做过些什么，也就不难猜测她的人品。傻瓜。” 他用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这一声“傻瓜”叫得无比宠溺，语气能让人起鸡皮疙瘩。 陶媛忙把手缩了回来，躲进了洗手间。 欧阳烁走出厨房，目光落在她的电脑上，眯了眯瞳孔。 …… 陶嫣然住院几天仍是一副毫无生机的样子，病怏怏地躺在床上，眼里没有一点神采。 陆离在医院陪她。 买了一份粥，送到她嘴边。 陶嫣然眼珠子都没动一下，几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眼里都是血丝，嘴唇也干得脱皮，整个人像被抽干了血一样，没一点儿血色。 “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再折磨自己了，好吗？” “事情已经过去了……呵，你说的真容易。如果这事儿发生在陶媛身上，你也会说的这么轻松吗？你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你和她上的时候不会想起曾经有四个男人压在她身上？你不觉得她很脏？” “如果你不能，那就别说的那么虚伪。它永远都是我的阴影，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忘记那晚的耻辱，更不会忘记这一切都是你陆离害的。” “你现在一定会想，这就是因果报应，我害了陶媛，所以现在我也遭报应了，可我告诉你，这不是报应，而是你的错，你一辈子都别想逃脱责任，我诅咒你永远良心不安。” “我知道是我的错，你告诉我，我可以做些什么弥补你。” “如果我说让你和她离婚，娶我，用一辈子弥补我，你会答应吗？” “我不可能和她离婚。” “呵……你瞧瞧，你真是个伪君子，所谓的弥补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我是真的想为你做些事，我可以一直照顾你，像朋友或者亲人那样。” “不需要，如果你给不了我婚姻，那么我宁愿要你一辈子良心不安。” 她极端的做法已经让陆离不知如何是好。 “你这样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 “反正我已经被人轮了，我伤透了，你觉得我下半辈子还可能好好活着？以后我每一晚都会做噩梦，每一天都会更恨你。当然，如果你良心过意的去，你也可以不在乎不管我，我又不能拿你怎么样。” 第611章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别再说这种话了，我说过会照顾你，就一定会做到，直到你找到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是吗？那好啊……你向我证明，一个被轮的女人也可以幸福，会有男人愿意要她。” 陶嫣然一脸决绝地冷笑着，一颗颗解开了纽扣。 “你干什么。” “我要你和我上。你不是说得很轻松吗？嗯？” 她一把扯开了衣领，上面还有一些未消的淤青和伤痕，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和我做！” 陶嫣然解着衣扣，笑容充满了绝望的意味，陆离并没有被她的身体迷到，心情反而更加沉重，她这是在自虐。 他摁住了她的手。 “别再这样了！”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的吗？嗯？为什么不和我做？你瞧，你还是嫌弃我是不是？” “我没有嫌弃你，但你这是在作践自己。” “嘴上说得好听，你根本就是嫌我。” 陶嫣然恼羞成怒地抡着拳头砸他。 “你混蛋，我这一生都被你毁了，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声嘶力竭地骂完后，她瘫软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她哭了很久很久，哭得精疲力竭睡着了，陆离替她盖好被子，默默走出了病房。 站在走廊上，抽了根烟。 今天是个好天气，外面阳光灿烂，却丝毫照不进走廊。在医院这个地方，到处都是冷冰冰的，空气中充斥着令人反胃的药水味，一切都是那么绝望，让人的心情更加压抑。 他抽烟的时候两个护士在旁边聊八卦。 “你看了今天的报纸没有？陆家又出事了。” “当然看到啦，头版头条呢，我刚刚就一直想跟你说，没想到苏百合这样的贵妇也出轨哦。她不也是什么千金小姐吗？以前也经常上杂志，什么慈善家，什么妇女联合会名誉主席，我呸……居然养小白脸，太不要脸了。” “就是嘛，那个男人是他们家司机，才二十岁，她当他妈都绰绰有余。亏她做得出来，口味真重。” “陆家也太乱了吧，先是儿媳妇下毒，和自己小叔偷，现在连婆婆都出轨，啧啧，活脱脱一部现代版的《偷家族》啊，比电影还精彩。” “还第一家族呢，这下脸往哪搁，豪门真乱。” “就是……” 陆离没有听太清楚，只是隐隐听到了一些，几步上前夺过她手中的报纸。 头版头条报道苏百合出轨的丑闻，还有一些她和李华出入酒店的照片。 不堪入目的言论和照片看得陆离脑子都要炸开了，他怎么不敢相信他妈居然会出轨！ 陆离急忙掏出手机让人调查照片的源头，很快得到了回复。 “总裁，这些照片最初是从一间公寓发给媒体的……公寓的主人是……是您夫人。” 陶媛？ “轰隆——”一枚重磅炸弹炸得陆离的整个世界四分五裂。 他震惊地睁大双眼，久久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照片是陶媛发给媒体的！ …… 丑闻爆发的时候，陶媛像往常一样上班，一边担心陶嫣然的情况。 林薇拿着报纸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她惊呆了。 那些照片都是她找侦探社拍的，她一直锁在家里的电脑里，怎么会曝光？ 她急忙赶往侦探社。 直接闯进了黄社长的办公室。 “陶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陶媛怒极。 “苏百合那些照片是你发给媒体的吗？” “怎么可能？当初我们可是签了保密协议的，我怎么会发给媒体？而且我不也当着你的面销毁了那些底片吗？” “谁知道你有没有备份。” “陶小姐，我们侦探社是负责跟踪，但绝不做勒索之类犯法的事情，曝光给媒体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还以为是你发出去的，毕竟你调查你婆婆不可能毫无目的吧？” “不是我！” “那会是谁？反正我们这边没备份，照片肯定是从你那发出去的。” “我……” 陶媛刚要发怒，身后一阵煞气传来，她下意识地转过身去，陆离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口，双拳紧握着，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她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阿离，我……” “你们认识？那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谈。” 黄社长忙逃了。 …… 办公室内，低压盘旋，陶媛脸色惨白，紧咬双唇，不敢抬头直视那张怒气腾腾的脸。 “照片是你发给记者的？” 男人的质问叫她慌忙抬头。 “不是，怎么可能是我？我也刚刚才知道的。”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跟踪我妈的侦探社？” “我……” “你早就知道了，是你派人跟踪她，是吗？” 陆离咬牙，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愤怒过，身体都要炸裂。 “我、我们之前在出差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你妈和张华在车里……所以我回来就派人去调查。” “然而你却一个字都没有跟我提过。” 他的声音是冷的，血液也是冷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不想你难过。” “那你曝光给媒体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曝光那些照片，我只是想拿它威胁你妈，让她逼你离婚……后来是因为她和陆青菀做了更过分的事情，所以我才发给爸看……但我没告诉过其他人。” “呵，你的心思很缜密啊……陶媛，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不是吗？” “那时候我只是着急和你离婚，我……” “现在不也是吗？那天你亲口说了，如果我不离婚，就别怪你不客气，所以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嗯？” “我没有！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那些照片不是我发出去的？我再怎么恨她，我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不可能？那你跟我解释解释，那些照片为什么是从你家电脑里面发出去的？” 陶媛的脸色更加惨白了，六神无主，半天才想起来。 “是欧阳烁，那天晚上他在我家……” “他为什么会在你家？” “你怎么能这么想？” “为什么不能？是你亲口说你爱上他了。你爱上他，所以你不顾一切要和我离婚，所以你和他联手策划了这一切，是吗？为了离婚，你也不惜毁了整个陆家，是不是？” 他咆哮着，怒声质问着，一耳光朝她脸上甩了过去，但停在她颊边，怎么都打不下去。忍得手臂青筋突出，忍得指骨“咯咯”作响。 陶媛闭着眼睛，她宁愿他给她一耳光，至少她心里能好受一点。 这件事没有对错，当初她也只是想自保而已，可到头来还是给陆家，给陆离造成了伤害，她是个罪人。 那一耳光迟迟没有落下，她颤抖着睁开双眼，陆离整个人都在发抖，眼睛充血般赤红，里面充斥着对她的恨意和失望。 他恨她…… 她的心都要碎了。 “陆离，我……” “别碰我！” 他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指着她的脸，恶狠狠磨牙。 “陶媛，算我看错你了！” 他夺门而出。 一颗热泪从她眼眶滑落。 …… 陶媛失魂落魄地走出侦探所，一出门就看到欧阳烁斜靠在墙上，嘴角还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微笑。 她一下就被激怒了，冲过去一耳光甩向他，他一把截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入自己怀中，她激烈地挣扎推搡叫骂。 “放开我，混蛋……” “照片是你发出去的！” “是我。” 不管她怎么打骂，怎么叫嚷，他就是不放手。 “那些照片不发出去，难道还留着自己欣赏么？” “是你故意放我在路边下车，让我看到那一幕。” “没错，也是我。” “欧阳烁，你好卑鄙，好阴险。” “呵，这就是我生活的方式，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 “我不要！我不要变得像你一样，我只是被你利用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现在所经历的痛苦，当初我都经历过，相信我，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些都是有价值的。我说过了，只有浴火才能重生，但浴火是很痛苦的，只有承受这些痛苦，你才能够得到你想要的生活，我不会让你后悔。” “你放开我……混蛋……” “你骂我吧，尽管骂我，尽管恨我，但你相信一点，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他也是经过很长时间的煎熬才肯看清自己的内心，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她动了情。他利用了她，可是他不想伤害她。 “你听我说，陆家没有一个好人，他们统统都该死。” “那是你跟他们的仇怨，那些跟我没关系，我不想被扯进你那个肮脏的，只有阴谋的世界，我不想像现在这么痛苦。” 她挣扎了很久，终于精疲力竭，有一种被扯入深渊，已经万劫不复，无法挣脱的无力感。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任由泪水狂流，只能任由痛苦肆虐她的心脏。 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而且爱了整整十四年，那个过程已经让她疲惫不堪，遍体鳞伤，为什么要变得更加复杂？老天还嫌弃她不够惨吗？ “像你这样的恶魔为什么还活在世界上？你为什么不去死？” 欧阳说嘲弄地冷笑。 “如果我要死的话，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我以为老天让我活着是为了报仇，但我现在才知道，是为了让我遇见你。陶媛，我们命中注定要纠缠在一起，我永远不会放开你。” 他痛苦又满足地笑了。 第612章 精神恍惚 丑闻闹得满城风雨，一个星期后风暴仍未平息。陆离一边应对丑闻，一边家里医院两头跑，经常一整天都没办法合眼。但身体越是精疲力竭，头脑却越清醒，对陶媛的恨也随之越强烈。 一个星期后，陶媛回了陆家，她这几天一直跟家里的佣人打探苏百合的情况，听说她的精神已经处于半不正常状态。 苏百合现在起居都是靠佣人照顾，瘫坐在躺椅上，由李妈替她梳头发。因为白发太多，长发已经剪短了，只到耳边，显得那张脸愈发瘦了，下巴像尖锐的坠子。以前经常做保养，看着还很年轻，现在完全呈现出老态，看上去像六十岁。 女佣端着药进去。 “夫人，该吃药了。” 苏百合愣了一会儿，眼里才有了一丝焦距。 “吃药？我又没病，为什么要吃药？” “这个是补身体的。” “我不喝，你叫青菀过来，我有话跟她说。” 女佣为难地看了眼李妈，她又“失忆”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让你叫青菀，你没听到吗？” “夫人，您忘了？三小姐跟朋友出国玩了。” 李妈道。 “出国？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这孩子，就喜欢乱跑，叫我担心。你拿我的手机过来，我给她打个电话。” “夫人……” “快点给我。” 苏百合拨了陆青菀以前的号码，结果当然是关机。 “真是的，出国玩也不开机，故意让我担心么？” “您放心，小姐是跟几个朋友一起出去玩的，他们会照顾她。” “谁知道是什么朋友，她从小就爱玩，只有把她留在身边我才安心。” “夫人，药……” “我说了我不喝！” 苏百合突然就怒了，一手甩翻碗，药全洒在地毯上。 “滚出去！” “是，夫人。” 女佣一走出房间就看到陶媛站在门口。 “少奶奶。” “她最近一直都是这样吗？” “嗯。本来您搬走后，在医生的调理下，夫人的情况已经好一些了。但自从上星期那些丑闻曝出来，夫人又疯了，发了几天的脾气，吵着要……要杀你……医生只能给她注射镇定剂。” “后来她倒是冷静下来了，但是情况更糟糕了，经常失忆，有时候忙着忙着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会忘记自己的名字，然后总是找三小姐。” 女佣红了眼眶。 “夫人真的太可怜了。” “以前这个家虽然有矛盾，但、但现在也太惨了……” 她忍不住哽咽。 “看到夫人这样，我心里好难受。” 陶媛的心情也很沉重，失去女儿对母亲来说是致命的打击，更何况现在雪上加霜，还曝出那种事情，她拍拍女佣的肩膀，宽慰了两句，然后去了陆严庭的房间。 “叩叩——” “进来。” 陶媛走进房间，陆严庭正拿着陆青菀以前的照片在看。 “是你啊……” 他忙摘下眼镜，抹了把泪，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回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让佣人准备晚餐。” 陶媛笑了笑，心里很不是滋味。 陆严庭比她上次离开时又苍老了一些，可才过了一个星期而已，这几个月对他们而言更加煎熬。 她看了眼相册，都是他们一家四口的照片，那时候陆离已经十岁了，而陆青菀才两岁，苏百合抱着她，背面是一片海洋，一家人看着很幸福。 “这是我们一家去欧洲旅游的照片，呵，可惜这么多年，我们一家人只出去过一次。百合总跟我说想一家人出国旅游，我都以忙为借口推脱了。其实不管再忙，只要有心，总能挤出时间的，可惜我……” 他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 “我总是骂青菀任性，但其实错都在我，我很少时间关心她们母女，她们才会变成这样。” “爸，都是我的错，那些照片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 陆严庭苦笑。 “当初你发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发给媒体，可惜那些事迟早会有人知道。” “我现在在意的不是陆家的声誉，我在意的是百合。当初的感情已经慢慢淡去了，可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她陪着我，为我生儿育女，照顾着这个家，我却从来没让她真正快乐过。我是一个失败的丈夫，也是一个失败的父亲。将来有一天我死了，在阴间也没脸面对青菀。” “爸……” 陶媛喉咙好酸。 看着他这么痛苦，她真的开不了口，她恨不得自己消失。 “你和阿离一起回来的？” “不是，我回来看看。”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 陶媛希望他不要问，可是他还是问了，她心如刀绞。 “是什么事让你这样为难？” “我……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怎么了？” 陶媛低着头，视线已被泪水模糊，哽咽道。 “我……我想和陆离离婚……” 没想到这些话会是在这样的场合，在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的情况下说出口，比杀了她还难，可她不想继续拖下去了，那样会更加痛苦。 “离婚？” 陆严庭愣了半晌。 “我、我以为你们夫妻已经和好了……前段时间你们不是一起去了巴黎吗？” “我只是不想看阿离太伤心，但是离婚这个决定从来都没有变过，我私下也和他提了很多次。你对我比亲生父亲还亲，对我来说，离婚最大的困难就是对你开口，真的对不起……对不起……爸……我辜负了你的好。” 泪水夺眶而出，陶媛抽泣着。 “我知道我不该在这样的时候说这些，可再拖下去只会让大家更累。青菀的死，我有责任，妈变成这样我也有错，我没有脸继续留在这个家，我只会带给你们痛苦。我……” 陆严庭沉默了许久，原本就已经布满血丝的眼眶此刻更红了。 “媛媛，这一切都是命，与你无关，你不需要自责。但如果你是真的没办法和阿离一起生活，那么，你们离婚的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说。 “爸尊重你的选择。” “爸……对不起……求你别对我这么好，你骂我吧……打我吧……求求你别对我这么好……我好难受……” “傻丫头，爸没有看错人，你是个好姑娘。为了这个家，你也牺牲了很多，我不该再自私地困住你。你要记住，就算你们离婚了，你也是我女儿，永远都是。” “爸……” 陶媛泣不成声。 虽然她经历很多坎坷，但她感恩自己有一个全世界最好的公公。 …… 离开时陶媛哭得眼睛都肿了，走廊上，苏百合刚从房间出来，两人正好撞上了。 苏百合一看到她就发了狂一样冲上去。 “贱人，你还敢回来，我要杀了你……” 她一把扯住她的头发，一耳光就扇在了陶媛脸上，她也没躲。 “太太，住手啊……” “太太，不能这样……” “太太……” “我要你死……” 女佣把她们拉开了，陶媛的头发都被她揪掉了一大把。但心痛到麻木的程度，身体的疼痛已经感觉不到了。 “少奶奶，您没事吧？” 她摇摇头。 陆离刚回家，大步走了过来。 “李妈，先送太太回房。” “是，少爷。” 苏百合仍在尖声叫骂着。 陶媛披头散发，低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不住高高肿起的右脸，陆离眼里掠过一抹心疼，但他握紧拳头极力压抑着，语气仍旧冷冰冰。 “跟我来。” 她跟进了他们的卧室，墙上还挂着婚纱照，是在她搬走之后他才挂上去的吗？ “你来干什么？” 陆离背对着她，黑色的身影高大而冷漠。 “我……我来看看你妈……” “你妈”这个称呼听起来实在讽刺，是，对她来说苏百合跟她从来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他妈而已，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她。 “你是来看笑话还是来验收你的成果？” “我没有想会闹成今天这样。” “呵，没想过？是，你没想过要曝光那些照片，但当初你拍下来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始终会有这一天，不是吗？你不用亲手给她一刀，但自然有其他方式报复她。你开心吗？” 陶媛刚哭过一场，眼睛红肿不堪，右脸也高高肿起了一块，看着非常狼狈，但她更加难堪。 她低低吸了口气。 “我已经跟爸说了离婚的事。” 陆离的身体猛地一震，赫然转身，震惊让他的整张脸都看上去显得有些狰狞了。 “你在这时候跟他说离婚？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他对你好？那么你的良心呢？你怎么忍心在这种时候……你还嫌这个家不够惨？” “我知道我很过分，但迟早是要说的。现在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继续留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惨剧。” “你什么意思？你在威胁我，如果不和你离婚，你会继续害我妈？陶媛，你还有什么阴谋！” “我没有！但很多事情是你我无法控制的，就像你妈这件事，也不是我的本意，但还不是演变成这样？你以为我看到这些心里好受吗？我一点也不比你轻松。” “所以你就想摆脱这个泥淖？” 陆离每一个字眼都是从齿缝中磨出来的，浑身冷得发抖。 “陆家已经成为你的负担，你厌倦了，想去过更好更自由的生活是不是？” 第613章 那个伤害她至深的男人 面对他的指责，陶媛一个字都无法反驳。心酸到了极致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好像有拿刀刺进她的心脏不止，还狠狠地绞动，她的心都碎成了肉泥。 可是都已经到这一步了，除了继续撕裂伤口，难道她还能回头吗？索性让他对她恨之入骨吧。 “是，我想过更自由的生活，那有什么不对吗？我又不是最近才说要离婚。自从我嫁给你之后，每一天都跟坐牢一样，我活在你妈的监视下，我活在你的折磨中，这样的婚姻让我很痛苦。” “我并不贪心，所求不多，我只是想要一些自由的生活，选择一段真正有感情的婚姻，平平淡淡的幸福，这就是我想要的。在你们陆家，永远得不到。” 陶媛从包里抽出离婚协议。 “我已经签名了，就差你了。都到了这一步，真的，给彼此一个解脱吧。” 她递给他，手伸在半空中，很久，他都没有接的打算。 “我放在这，你先考虑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考虑的。” 她苦笑了一声，正准备把协议放到桌上，陆离突然一把夺了过去，很冷静但也很决绝地将它撕碎了。 “……” 他一句话也没说，径自走出了房间。冷漠之色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完全从他脸上褪去，眼里露出了苦涩。冷傲的男人受伤时更叫人心疼。 是，即便在他的心已经被她伤透，即便在他已经恨上她时，他依然不愿意放弃这个女人，他就是没有办法让她离开他的生命。 …… 陶嫣然像往常一样坐在床上发呆，最近唯一让她感到高兴的一件事就是苏百合的丑闻，电视台不敢报道，但是微博和各种论坛上有很多新闻，她每天都要看一次。 “陶小姐，该吃药了。” 护士拿着药进来。 “陶小姐？” 陶嫣然平静地放下手机，像个机器人一样，机械地接过药丸送进嘴里，水都没喝就直接咽下去。 “今天开始换另一种药。那个……昨天我们不是给你做了一次检查吗？” 护士困难地说道。 “怎么？我得了癌症要死了？” 陶嫣然冷笑。 “不是，你、你怀孕了……” “怀孕？” 护士知道她是被轮的，那天送进医院时她大出血的画面依旧触目惊心，她肚子里那个肯定也是那几个的孩子，她不敢去揣测她现在的心情有多么痛苦。 陶嫣然呆怔许久，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手掌捏紧自己的小腹。老天真是不弄死她不甘心是不是？ “陶小姐？” “你出去。” “可是……” “我叫你滚出去！” 护士吓得哆嗦了一下，只能走了。暗暗揣摩着，她应该不会留下这个孩子，换做是她也不会。 护士离开后不久，陶嫣然下了床，一个人走到医院天台上。医院有二十多层高，从天台往下望，人显得很小。天台寒风阵阵，而她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好像随时可能被封吹走。 陶嫣然爬上了围栏，只要她纵身一跃，一切的痛苦也就结束了，包括她肚子里这个孽种，这个留下的产物，她的耻辱，像毒瘤一样长在她身体里，恨不得一刀将它剜去。 一道声音在耳旁不断催促着，死吧，死了就能结束这一切。 她闭上眼睛松开了双手。 脑子里掠过一张脸，陆离…… 那个伤害她至深的男人！ 她猛地睁开双眼。 不，她不能死！ 是他害了她，她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凭什么要用她的死亡来换他的解脱？ 她死了，他只是难过一段时间，然后又继续和陶媛过他们的幸福生活。但如果她活着，她把孩子生下来，就能一辈子提醒他他的罪孽。 她已经这么惨了，还在乎生下这个孽种吗？反正她现在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让他和陶媛痛苦，这个孽种就是她的武器。 想到这，陶嫣然从围栏上下来了。迎着刺目的阳光，嘴角勾起一抹寒冬般冷冽的笑容。 …… 苏百合接连几天情绪很不稳定，陆离只能挤出时间来医院。到医院时已经是深夜，但陶嫣然还没有睡，靠着墙坐着。床头只开了一盏小灯，昏暗的灯光衬得她像鬼一样。 这些天周旋于两个“精神病人”之间，陆离感觉自己都要变成神经病了。整个人生陷入了阴暗之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折磨，没有一点儿快乐或者希望。 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他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死去，却不得不为了身边的人硬撑下去，他是最累的那个。 病房内像个冰窖。 “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你。” “这两天我妈情况不大好，所以我……” “我怀孕了。” 也许是接连遭遇了太多灾难性的重击，陆离听到这个消息冷静得出奇。 “那你想怎么处理？” 陶嫣然被他平静的语气刺痛了，刚开始他还很紧张她，现在居然已经这么无所谓，好像她的事与她无关似的。 这才多久他就变成这样了？ 所以她留下这孩子折磨他是对的，她要让他的心每一刻都不得安宁。 “我要生下来。” “你考虑清楚了吗？” “因为你，我已经流过一次产，难道你还想让我因为你再失去一次？” “我怕孩子生下来只会让你更痛苦。” “伤害是你和那群人造成的，孩子是无辜的。” 陶嫣然心里真正想说的是——孩子是她用来报复他的工具。 该死的无辜，怎么可能无辜？要不是为了报复他，她现在早就一尸两命了，她怎么会允许那些恶心男人的毒瘤在她体内一天天长大？ “怎么？你很有压力是不是？怕我赖上你是不是？但你别忘了，是因为谁才害我这样，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如果你考虑清楚了，真的想生下来，那么我会对你和他负责，我会一直照顾你们。” 他做错的事情，他会去弥补，不管时间有多长，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你放心，就算你想要逃避责任也不可能。这话是你说的，那你就做好被我们纠缠一辈子的准备吧。陆离我清清楚楚告诉你，不管你和陶媛在不在一起，我都会一直缠着你，就像是魔鬼一样，你用尽任何办法都摆脱不了我，呵呵……是不是很后悔？” “当初我给你机会，你还是选择伤害了我，那你就准备用你悲惨的一生来偿还吧！” …… 陶媛这几天身体一直不舒服，而且经常想吐，生怕影响到胎儿，忙来医院做个检查，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怀孕初期的一些正常反应。医生还叮嘱了一大堆怀孕初期的注意事项。 刚走出诊室，潘琦就站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陶媛愣了。 “我早就察觉你不对劲了，要不是我跟着你，你到现在还瞒着我是不是？” 她闷闷地说了句。 “对不起。” “以我们的关系，我以为什么事都可以跟对方分享，没想到你连怀孕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肯告诉我，你还把我当朋友吗？” “我没有打算告诉任何人。” “难道我也是任何人？” 潘琦愠怒。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身边帮你，你知道的。” “可现在我对什么都没有把握，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算了，跟你生气也没用，谁叫我们是好闺蜜，我只有为你操心的份。是陆离的吧？你打算怎么办？” “离婚。” 她的语气比任何一次都要坚定，这下轮到潘琦震惊了。 “离婚？” “是，我已经跟他和我公公都说过了。” “之前你一直拖着不离，现在有孩子反而要离，你是怎么想的？我还以为你会跟他复合。” “不可能的。陆青菀死了，苏百合差不多疯了，陶嫣然又……我不想将来的孩子背负着那么多诅咒，这样他不可能幸福的。而且我和陆离……我们之间有过太多不愉快的过去，那些阴影会一直伴随着我，只有离开他，我才能够重新开始。”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孩子怎么办？” “生下来。” “你是说你们离婚后你一个人带孩子？你考虑清楚了没有？单亲妈妈很辛苦的。” “我知道，我也想过打掉，但我不舍得。” 她轻抚着小腹，眼里流露出一丝丝幸福。 “为母则强，我相信一定有办法，再辛苦我都能够坚持。” “那些先不说，但陆离可能会让你带着他的孩子跑吗？” “他现在还不知道我怀孕的事，所以我得抓紧时间离婚，等离婚了孩子就跟他没关系了，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你想得太简单了。他不能拿你怎么样？他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好吗？” “我现在做的一些事情就是想让他对我彻底死心，让他恨我，以后都别找我。” 既然现在他已经恨上了她，那么就让他恨得更透彻一些吧。做不成夫妻，那么索性彻底决裂，成为两个陌生人。 陶媛说的那些听着都不大靠谱，但既然她都想清楚了，潘琦还是那句话。不管她做什么决定，她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身边。 “那你离婚后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国外吧。” “哦，记得叫上我。不管哪里我都跟你去。” “你没必要这么做。” 第614章 人命关天的事情 “什么叫没必要？我是宝宝的干妈好不好？再说，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不支持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患难见真情懂不懂？我知道你厉害，养活自己没问题。但怀孕这几个月还有生孩子第一年你肯定没办法工作吧？我可以工作养你们啊，再说了，你身边也得有个人照顾吧。一个人躲到国外孤零零生孩子多辛苦啊，我可不会让我朋友遭这份罪。” 陶媛红了眼眶，她何德何能，能有一个这么好的朋友。事事替她着想，处处帮她，她却从来都没有为她做过什么。 “哎哟，孕妇果然多愁善感，我才说这么一句，你就红了眼睛，有这么感动吗？” “你不必为我付出这么多。” “朋友不都是这样吗？反正我在国内也没什么事情做，对我来说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许中途丢下我一个人。” 陶媛含着泪点点头，心里安定了不少。 两人离开医院，等红绿灯的时候，突然冲出来几个女孩，什么都没说就往她们身上砸鸡蛋。 “哎，你们干嘛……神经病啊！” 潘琦忙用身子护着陶媛。 “就是这个女人害小雪退出娱乐圈，打死她。” “贱人，把小雪还给我们。” “你们这群疯子……” 潘琦尖叫着和她们厮打起来，但对方人多，两人一时处于劣势。 就在这时，冲出拉几个彪悍的保镖将她们拉开了。 “潘小姐，陶小姐，请跟我们来。” 保镖把她们带到酒店，两人都是一身鸡蛋和油漆，狼狈不堪，赶紧洗了个澡。 …… “叮咚——” 潘琦打开门，林宇城站在门外。衣冠楚楚，器宇轩昂。 那么叫人讨厌！ “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林总？我还以为是谁呢。” “一句谢谢都没有？” “谁稀罕！” 潘琦说着就要关门，但被林宇城拦住了。 “我就说几句话。” 说着就硬挤了进去。 “还好我今天在那有活动，看到你们有麻烦，赶紧派人去解围，算你走运。陶媛呢？” “她睡觉了。” “哦！那几个砸你们鸡蛋的是龚雪的粉丝，已经送去警局了，估计得关两天。” “什么粉丝，就是一群神经病。你知道那个油漆有多难洗吗？鸡蛋砸人也很疼的好不好？最重要的是现媛媛是孕妇，万一……” 潘琦一不小心说漏嘴，急忙捂嘴，但已经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孕妇？” “我、我没说啊……我说错了，我是孕妇……我怀孕了。” “我听得很清楚，你说她是孕妇，你不擅长撒谎。” 潘琦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但眼下只能梗着脖子道。 “就算她怀孕了又怎么样？” “阿离知道吗？” “关他什么事，又不是他的孩子。” “我说了，你不擅长说谎，所以他还不知情？” 林宇城说着就掏出手机。 “你干嘛？把手机放下。” “我叫你放下，听到了吗？你还想告密怎么的？” 潘琦扑上去抢手机，但个子比林宇城矮一截，跳起来都抢不到。 “哎，你先别打，先听我说完。” “陆离是孩子的父亲，他有权知道孩子的存在。” 林宇城严肃地说道。 “可陶媛根本就不打算告诉他。” “她这样太自私了。” “什么自私，你也不想想，苏百合疯了，陆青菀又死了，那种家庭还容得下媛媛吗？就算他们的孩子出生了，也会被诅咒的。” “我相信阿离会很疼爱着孩子，就是因为他现在太惨了，所以需要一些希望，孩子就是他的希望。” “可媛媛已经决定打掉孩子，你这是要让他希望破碎吗？” “打掉？为什么要打掉？” “你这么不是废话吗？他们都要离婚了，难道你想媛媛一个人辛苦带着孩子？” “那太残忍了，绝对不行。” “哎，你把手机给我……你别……你之前还说我插手人家夫妻间的事情，现在插手的那个人是你。媛媛既然已经有了决定，你干嘛要干涉她？你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这次不同，人命关天的事情。再怎么样，孩子都是无辜的。” “是，孩子是无辜的，但如果他一出生就背负着仇恨，那还不如不生。媛媛是孩子母亲，她知道怎么对孩子才是最好的。你以为她舍得吗？她肯定是权衡了很多才做出这个决定的，你现在这样武断的，你考虑过她吗？你就知道陆离，但陆离毕竟是个男人，他怎么样都可以坚持下去，而媛媛不同，她很脆弱，我不允许你伤害她。”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算我求你别再插手了行不行？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都应该由他们做决定，我们都别管了。” 林宇城握紧手机，矛盾了许久，手臂终于垂落下来。 潘琦重重松了口气。 差点就坏了人家的大事。 她这张嘴真是什么都藏不住，就该狠狠抽几巴掌。 林宇城的心情还是很复杂，其实在这件事上，他和潘琦的心态都是一样的，事关最好的朋友，他比谁都紧张。只是他站在陆离的角度，而潘琦站在陶媛的角度，所以两人的想法不同。 可潘琦说的也有道理，陆离是男人，陶媛还是弱势群体，他应该更多地考虑她的感受吧？ 可是孩子…… 正矛盾呢，就看到一个大巴掌甩了过来，他赶紧截住，差一点就没躲开。 “你干嘛又打人？” “媛媛的事情解决了，我们的事儿还没解决呢？你上次强吻我……” “你不是已经给我一巴掌了吗？还来？” “你这种人，千刀万剐都不够，一巴掌哪里够？我都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 “靠，不就打个啵吗？至于这么狠？再说，是你先泼我咖啡好不好？一个吻能怎么样？你怀孕了吗？啊？怀了吗？又不是初吻，至于这么小题大做。” “你什么意思？不是初吻就活该被你强吻是不是？那照你这个道理，不是处就活该被人强，反正都不也是第一次了，做多少次都是一样，是吗？” “我说你……简直是强词夺理。” “我强词夺理？明明那就是你们这些直男癌的思维，你们就该被活活烧死。” 潘琦的性格本来就比较泼辣，尤其骂人的时候跟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一大串，连气都不喘一口。 “尤其是你这个极品直男癌，你是不是觉得你强吻了我还是我的荣幸，因为大把女人等着被你宠幸。” “我不跟你说，你这人无法沟通。” 林宇城说着扭头就走，但潘琦拽住了他。 “你去哪？去找陆离告密吗？” “你管我！” “你发誓不把媛媛怀孕的事说出去，不然你就别想走出这扇门。” 林宇城堂堂八尺男儿岂会被一个小女人威胁？ “你想拦我？你拦得住吗？” 一把就推开了她。 潘琦踉跄两步差点摔倒。 “你居然打女人！” “我哪里打你了，是你自己非拦着我的路。” “我不管，你不发誓我就不让你走。” 潘琦豁出去了，一下跳到他背上，像考拉一样缠着而他。 “哎，你下来……你是猴子啊……靠……下来……” “还咬我，好痛……放开……” 林宇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从背上拽下去，潘琦一屁股坐在地上，臀部四分五裂，疼得龇牙咧嘴。 看她痛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林宇城有些心疼，正要去拉她，但还是死死忍住了。 “你活该！” 说罢，夺门而出。 陶媛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下午才醒，一睁眼就看到潘琦坐在床头的沙发上发呆。 “琦琦？” “你醒啦。” 潘琦忙回神，把她扶着坐起来。 “你没事吧？” “嗯，刚刚头很晕，睡一觉好多了。对了，是谁帮了咱们？” “林宇城。他刚刚来过了，看你在睡觉就走了。” “哦。那我一会儿发条短信谢谢他。” “谢那个混蛋干吗，他存心来捣乱的。” 潘琦抿了抿唇，皱着眉头困难地开口。 “我跟你说件事，你别生气。” “那个……刚刚我不小心说漏嘴，林宇城知道了你怀孕的事。对不起对不起……但我发誓我真的是无心的，我就是一时嘴快……” 陶媛怔了几秒钟。 “没关系，我不怪你。” “他本来想告诉陆离，但我拦住了，我劝了他很久，他应该不会说……” “以他们的关系，你觉得他可能你为我保密？他迟早都会说的。不过也没什么，纸包不住火，该知道的，始终会知道。” “哎，都是我的错。” “没事。” 陶媛很淡定，缓缓道。 “也许这是个机会，我最后的机会。”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了？” 潘琦只觉得她的眼神好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了，但又不知道她有什么计划。 最后的机会，难道意味着给陆离的致命一击？ 酒吧，依旧是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夜幕，男男女女尽情放纵，疯狂发泄。在这里，没有人在意身份，在意的只是权色的交易。 嘈杂的音乐刺激着神经，头痛欲裂，心脏也如同要爆炸了，但痛得越厉害，陆离就喝得越猛，桌上已经有七八个空酒瓶。 一个模特身材，穿的很露的美女黏在他身上，不断去挤压他。 “帅哥，别光顾着喝酒嘛……也理一理人家啦……” 难道是gay？但她不甘心。 第615章 别再自虐了行不行？ 陆离被她吵得很烦躁，一手推开。 “滚——” “别啊……” 女人又一次黏了上去。 “我陪你一起喝嘛……” “我叫你滚。” 他一把推开女人，她撞翻了几个酒瓶，狼狈地跌倒在地，碎玻璃割破了她的手，痛得她惨叫了一声。 “你这个疯子——神经病！” “怎么回事！” 一个身材高大，纹着龙纹身的光头壮汉带着几个小弟走了过来。 “老、老公……” 女人忙爬了起来。 “他想非礼我，还好我躲开了，你看我都受伤了，好痛。” “居然连我龙哥的女人都敢碰，给我废了他。” “是，大哥。” 几个小弟冲了上去，陆离一脚踹翻了桌子，转瞬就干倒了两个。 龙哥见他很能打，大叫道。 “叫人，操家伙。” 一群混混冲了进来，酒吧里的人都吓跑了，十几个人围着陆离一个人，而且手里都拿着铁棒和刀子。 “弄死他！” 陆离以一敌十几，杀红了眼，现场画面很血腥。人一个个倒下，他身上也被划了几刀。 就在这时，林宇城带了一帮保镖进来，几分钟内就把那群混混都制服了，全都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陆离精疲力竭，瘫坐回沙发上，继续喝酒。 “你受伤了，还喝！” 林宇城把酒杯夺了过来。 “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你管，滚开！” “你这样是想喝死自己吗？” “你疯够了没有？别再自虐了行不行？” “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不管林宇城怎么冲他咆哮，陆离都不理他，他怒不可竭，一把将他从沙发上拖了起来，怒吼道。 “别再自虐了，听到没有？” “你特么给我滚开！” 陆离一把甩开他。 “你清醒一点！” “给我酒。” “把酒给我听到没有？” 他赤红着两只眼去抢他手里的酒，但林宇城死都不给他。 “跟我去医院。” “滚！” 陆离一拳头挥过去，林宇城躲开了，他狼狈地跌倒在地，腿上受了伤，爬不起来。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就像个疯子你知道吗？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你非要这样？” “我还能怎么样？” 陆离苦笑。 “清醒的时候，我能活活痛苦死。” “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你这样逃避有用吗？陆家现在那样的情形，如果你倒下了了，陆家就真的垮了。” “是，我不能倒下，我一直在为那个家撑着，可谁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他么快要死了！” “你还有我。” 陆离摇头。 “任何人都靠不住……你别管我，滚……” “我不会让你这样下去……你起来。” 林宇城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我们去医院。” 在被强行带往医院的路上陆离就晕倒了，医生诊断后说是严重的胃出血，需要住院。 林宇城在医院陪了一整夜，被阳光刺醒，病床上憔悴的男人也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嘤咛。 “你醒了，还很痛吗？” 意识仍处于模糊状态的陆离听不太真切，眼前的画面恍恍惚惚，他努力集中精神，才看清身前那道人影，然而不是陶媛。 她是他痛苦绝望时唯一一个想见的人。 可惜，她不想见他，她不顾一切地想要摆脱他。 那种浓烈的失落感和痛苦在陆离胸膛里肆虐着，越来越强烈，他扯动嘴角想苦笑，一开口就发出了痛苦的咳嗽。 “咳咳……咳咳……” 眼角笑出了眼泪。 “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 “我还没死……” “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你死？你给我好好活着，听到没有！” “死比活难多了……” “这像是你陆离该说的话吗？你再这么懦弱，我都要不认识你了。是，陆家最近出了很多事情，我能理解你，但你这样自暴自弃有用吗？越是这种情况，你越要振作起来。” “说得容易，换做是你，你做得到吗？” “但你也不该折磨自己的身体……你都胃出血了，现在全身都是伤，你再这样下去迟早废掉。” “那又怎么样，我死了也与任何人没有任何关系，她不会掉一滴眼泪。” 林宇城很清楚他口中那个“她”指的是陶媛，陆家再多事情他都可以支撑下去，真正压垮他的那根致命稻草是陶媛。 这几天他一直很矛盾要不要告诉他陶媛怀孕的事情，一次次拿起手机，又一次次放下，感觉都要疯掉了。 陆离现在最需要的是就是希望，而孩子就是他的希望。可陶媛都不打算要孩子，他强迫她留下真的是对她和孩子好吗？ 幸福是强求不来的，所以很有可能他们这一代的痛苦要延续到下一代身上。如果是那样，倒不如不生下来好。生了，那是一辈子的苦难。 “天底下女人多得是，不一定是她。你之前那么爱陶嫣然，最后还不是爱上了陶媛？所以你别想得这么极端，陶媛脾气太冲了，未必能给你幸福，你以后肯定会遇到一个温柔的女人。实在不行，那我委屈自己跟你结婚总行了吧？” 陆离没说话，侧头望着窗外。四月的天气，阳光明媚，已经有些热了。光圈透过树叶照在地上，一圈又一圈，明晃晃的刺人眼睛，然而却一点也照不进他心里，驱散不了他心头的阴霾。 浑身就跟瘫痪了一样，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疲惫，他有时真的不想再睁开眼睛。 可是一闭眼就是苏百合和陶嫣然，是那个支离破碎的家，他已经不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她们活着。他生命中唯一的力量和希望都已经被夺走了，如同狠狠抽掉了他的主心骨，行尸走肉的生活真的是太苦了。 “你最近天天喝酒，又不吃饭，都胃出血了，再不好好疗养，迟早得胃癌，你想这么早死吗？我去给你买点粥，马上回来。” 看他现在也没力气再折腾了，林宇城才放心离开，走出病房，立刻给陶媛去了通电话。 “是我，林宇城。” “嗯，我正要打电话给你，那天谢谢你救我。” 一想到病房里的陆离，林宇城忍不住对陶媛产生了一丝丝恨意。 “你别谢我，要谢就谢陆离，我是因为他才帮你，不然我才懒得管你的死活。” “我知道。”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爱你，也不知道他为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有多惨。他现在在医院！” 那头，陶媛沉默几秒钟，才最冷静的嗓音问。 “他怎么样了？” “你想知道，自己过来看。” “我不能见他。” “为什么？因为你们要离婚？” 林宇城一怒之下一脚踹翻了垃圾桶。 “阿离过去是对不起你，但现在他对你有多用心你不是感受不到，你为什么非要离婚？嗯？这是对他的报复吗？他伤害过你一次，你也要伤害他一次是不是？这样你真的能快乐吗？嗯？报复的快感你有吗？” “上次的事谢谢你，我挂了。” “等等！他昨晚在酒吧跟人打架，被捅了几刀，加上胃出血，情况很糟糕，你不过来看看他？” “对不起。” “什么叫对不起？” 林宇城死死拧紧眉头，不敢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冷血的人。 “他是为了谁才变成这样你很清楚，你该报复的也报复的差不多了吧。嗯？陶媛？你特么能适可而止吗？你还有心吗？” “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他是我兄弟！” “但离婚是我们的事。” 林宇城就快抓狂了。 “你知道么？你现在要是出现在我面前，我他么能一把掐死你！” “放心，你不会再见到我！” “那陆离呢？你也不打算再见他？孩子的事也不告诉他，你就一个人去解决？” “那是我的孩子，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放你的狗屁，要是没有陆离你一个人能怀孕？孩子也属于他的，你没有权利一个人做决定。就算要打掉，你也该征得他的同意，你不能就这样想打就打。” 她淡淡地说。 “法律上没有任何一条规定说我打掉自己的孩子一定要征得男方同意，我都要离婚了，还留着孩子干什么？留着和我一起受苦吗？你想告诉他就说吧。” “你以为我不敢？” “我没说你不敢，但我也必须告诉你，这孩子我一定会打掉，所以你跟他说了也不过是让他再一次绝望而已。如果我站在你的立场，我就不会这么做。再见。” “喂喂……该死，居然挂我电话！” 林宇城回头紧盯着病房，死死握紧手机，整只手都在发抖。 他究竟该不该说！ 林宇城买了一份粥，心事重重地回到病房，陆离卧在床头，拿着手机发呆。他就像被抽干了精神和血，整个人毫无生气，面容憔悴。 “想给谁打电话？” “不关你事。” 他不耐烦地说。 “哦。喝粥吧，这可不是在医院餐厅买的，我专程跑到附近一间很出名的香港餐厅买的，我尝了一口，味道很不错哦。” “我不想喝。” “你嫌弃我的口水吗？” 林宇城勉强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其实心里并不比陆离轻松多少，也是难过得跟被刀子割似的。 “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会儿。” 第616章 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可以，不过你得先把粥喝了，然后我就不烦你。哥哥，你现在可是胃出血，再不好好喝粥，你的胃就保不住了。” 林宇城拉了张椅子过来，勺了一勺粥送到他嘴边，玩笑道。 “我可是第一次做这么肉麻的事情，你说咱们像不像gay？要咱们是gay，一定是全世界最帅的gay！完美cp！要不我委屈一点，从了你？大不了让你攻，怎么样？” “我不想喝。” “来嘛，别任性，哥哥喂你哦……” “我说不喝就不喝，别烦我！” 陆离拿起手机，林宇城看到了屏幕上“老婆”两个字。他一想到刚才她那么冷漠的声音就一肚子火。 他的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语气很冲地嚷嚷。 “你想给她打电话？她都要跟你离婚了，你别自取其辱了。” “把手机给我！手机给我！听到没有？” 林宇城伸手去抢，两人争夺了一番，最后被林宇城给抢了过去。 “把手机给我。” “给我！听到没有？” “我不会让你打给她的！” “手机给我！” 陆离怒吼。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为了一个女人搞成这样至于吗？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陶媛一个女人，你非得虐死自己？她根本不值得你爱！” “值不值得是我自己的事，不要你管！” “你清醒点好不好？她根本不爱你，她只是在报复你！她已经铁了心要甩了你，她连自己的孩子都舍得打，就算你求她，她也不会回头。” 陆离耳边“嗡——”了一声。 “你说什么？孩子？什么孩子？” 林宇城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我本来不想说，但我实在没办法看你这样！陶媛怀孕了。” “怀孕？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也是早两天才知道，她已经怀孕一个月了。” “为什么她不告诉我？” “她根本就不打算告诉你，而且孩子只是她的报复工具，她从一开始就是在报复你，你懂吗？” “不，我不信，她是爱我的……他一定是爱我的……” “她不爱你，如果她爱你就不会打掉你们的孩子！” “不……她爱我，我要去找她。” “太迟了，她已经决定要打掉孩子。这样也好，你可以看清楚她有多么残忍。那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你继续爱她！” “我要见她。” 他慌慌张张地就要下床。 “你去干什么？你去了也没用！就算你强迫她生下孩子，她也不会爱他，更不会爱你，她只会更恨你，孩子生下来也是受虐……就这样结束吧！” “滚开！” 陆离一把推开林宇城，猛一用力，自己踉跄着退了几步，跌倒在地，撞翻了床头柜。 “你没事吧？” “我要见她，她在哪？” “我……我不能说！” “告诉我，她在哪。” 陆离揪紧他的衣领愤怒地咆哮。 “告诉我——她在哪！” 林宇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 医院。人流科。 潘琦白着一张脸，紧张地问道。 “你确定？考虑清楚了？” “嗯。” “可是……” “放心，没事的。” 陶媛反而安慰了她几句。 “下一位，陶媛，快点！” 潘琦拉着她不肯放手。 “别磨蹭了，快点快点！” 护士催促道。 潘琦焦急地等待着，一次次想冲进去，但又忍住了，急出了眼泪。 “她在哪？” 陆离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林宇城跟在身后。 “我不是不让你告诉他吗？” 林宇城无奈地说。 “我也没办法，我拦不住啊。” “她进去了？” “嗯。” “该死！” “她已经进去很久了，你现在去也没用了。” “滚开！” 陆离一把推开潘琦，大喊着陶媛的名字冲了进去。 手术台上，陶媛脸色惨白地躺在那里，下身全是血，医生护士被他吓了一跳。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这一幕，成了陆离这一生所经历的最恐怖的阴影。 “孩……孩子……” 他嗫嚅着，身体颤抖的厉害。 “孩子呢？” “已、已经打掉了……她签的字，她自己负责，不关我们的事。” “不可能，我不相信！” 陆离怒吼着，把所有东西都掀翻了，他抓着陶媛的手，红着眼眶问道。 “你骗我的对不对？孩子还在，对不对？” 陶媛闭上了眼睛，冷冷地说。 “没有，已经打掉了。” “我不相信！孩子一定还在，我要再检查一次，我不相信！” 他疯狂的模样看得周围的人都很揪心。 “我不相信——” “你不信也没办法，我不可能留下这个孩子。”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呵……你过去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那就是原因。” “这是一条人命啊，你怎么这么残忍？” “要怪只能怪你是孩子的父亲，所以不能留下。既然要离婚，孩子何必存在？他活着也是受苦。我也想过一个人带大他，但我没那么伟大。而且一看到他，我就会想到你，我不想受那份罪。” 陆离踉跄着退了几步，眼泪往下掉。他在笑，然而那笑容无比凄凉，痛苦。 “你做这么多事就是为了离婚，对吗？” 她的喉咙哽动了一下。 “是！” “好……好……我成全你，我和你离婚，你满意了吗？” 彻底绝望的他冲了出去。 潘琦看他那么惨，第一次有些心疼这个男人。 “你还看什么？还不快去追他？” 林宇城忙追了上去。 护士催促道。 “搞什么鬼，快把人带走。” 潘琦将陶媛扶下病床，站在冰冷的走廊上，陶媛伤心地抱头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陆离……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 初夏的一个暴雨天，整座城市都被黑云笼罩，压抑的要命。 离婚的这一天来得比想象得更加平静。 陶媛走出民政局，下着暴雨，陆离随后走了出来，撑着一柄黑色大伞。一身黑色风衣，衬得人更加冷漠，仿佛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 两人站在门口，沉默着。 她手里还拿着离婚证，灼烫着手指。 “谢谢……” 许久，她听到了自己沙哑的声音。 “谢我什么？谢我终于肯放过你，让你解脱？” 他讽刺的声音也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音调起伏，也没有一丝感情，仿佛已经不会再爱，也不会再恨。 “对不起。” “就像你说的，虚伪的道歉，我不需要，我不想听。你是在同情我吗？” “我没有。” “是否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你精心策划的报复？” 他冷笑一声。 “我倒希望如此，这样我能对你彻底绝望。陶媛，恭喜你赢了。” 她想说这从来都不是一场输赢，可结果还是伤害了他。 “终于摆脱了我，你现在心情如何？欢呼雀跃？想笑就笑出来，别压抑得太辛苦。反正于我而言，你只是前妻，你的一切与我无关。” 她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水已经漫了上来，打湿了她的鞋子。她素着一张脸，看上去精神有些憔悴，两只眼窝深深凹下去。 “你曾经说过我不值得你爱，那么，现在我要把这句话送给你。一个人狠心打掉自己孩子的女人，更不值得我爱，我得感谢你让我认清楚你的真面目。” “是，我就是那么冷血，我只爱自己。孩子，或者任何人都不重要。你恨我吧。” “恨？” 他轻笑。 “可你连恨都不值得。” “我会远远离开这里，答应我，别来找我。” 此时此刻，她仍这么绝情，陆离感到很讽刺，一阵窒息的感觉压在心头，让他喘息困难。可是，这一切已经结束了，他对自己说，从今以后，这个女人的一切他都不在意。 “我找你做什么？你跟我什么关系？” “是啊……我们已经没关系了，这样最好。” 她低低抽了口气，鼻间一片酸涩，喉咙也肿胀得不行，下一秒就快要哭出来。所以她只能低着头，将自己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我希望你幸福。” “虚伪的话就别说了，但我会的。没有你，我会过得很好。” 再没有人能够让他痛得撕心裂肺，再没有人能够让他那么卑微乞求。 他撑着伞走进雨里，没有车，他是走着离开的。 陶媛望着雨里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潸然落下。 她终于拿到了离婚证，可并没有预想中的开心。原来所谓的正确决定，是最让人痛苦的。 不过这样也好，她对自己说，一时的痛，好过将来两人的痛苦，就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一切吧。 十一岁那年爱上的男孩，她爱了整整十四年，现在他终于彻底离开她的生命。 一切都结束了，陆离，再见。 洛杉矶的春天，植物茂盛生长着，春意盎然，晴空万里。 明媚的阳光洒落在街边一间星级西餐厅内。 一个穿着的包臀裙的美丽女人走了进来，面容光洁，五官精致，模样儿看着很年轻，但她的发型以及装扮都流露出一种熟女的韵味。裙子是旗袍款的，淡紫色的蕾.丝勾勒着窈窕的身材，那身段儿比跳芭蕾的女人都好。露出的那一截脖子，如修长的白天鹅。 “陶小姐。” 靠窗位的华裔男人站了起来。 “威廉先生，抱歉，我来迟了。” “不会，是我来早了。” 男人绅士地为她拉开了座椅。鼻息间弥漫开一股女人的清香，让他心头一阵荡漾。虽然从小在国外长大，但他还是觉得中国女人是全世界最美最有韵味的。 第617章 目前没有考虑再婚 陶媛有点赶时间，她上班的地方离这开车要二十几分钟，一会儿还得赶回去开会。 但是再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她的宝贝儿子重要，所以不辞辛苦赶来见他的幼儿园音乐老师。 “请问安迪有什么事情吗？” “安迪很好，没事啊。嗯？不是你约我见面吗？” 陶媛一讶。 “我以为是你约我。” 聪明的女人立刻明白过来，这肯定是损友潘琦联手她的宝贝儿子陶小九给她安排的相亲。简直无语，回去非收拾他们两个不可。 “原来这是场误会，不过没关系，一起吃个午饭也不错。” 陶媛当然不好立刻走，便点了一个简餐，借机询问一下宝贝儿子的情况。 “安迪在幼儿园表现怎么样？” “非常好。相比同龄的小孩要成熟很多，简直像个小男子汉。” 威廉一谈起他也有些激动。 “而且他非常有音乐天分，钢琴弹得棒极了！” “那太好了。你也知道，威廉是我自己带大的，所以他没有其他小孩那么骄纵。” “嗯！那……你不考虑给孩子找个父亲吗？在美国，二婚这种事很正常，只要真心相爱，不会介意对方带孩子。” 陶媛从一开始就感觉到这个老师对她特别殷勤，只是没有挑破，微笑道。 “最辛苦的时候已经熬过来了，安迪又很懂事，现在我一个人带他一点也不辛苦。” “可他需要一位父亲，我也很喜欢安迪。谁当他的父亲都是他的幸运。” “先吃东西吧，我有点饿了。” 吃着吃着，威廉又说道。 “听安迪说，你对我印象不错。” “是啊，安迪也说你脾气很好，课教得也很棒。” “谢谢夸奖，我是真的很喜欢小孩。” 威廉的心地很单纯。 “我是美籍华人，但是我很喜欢中国女人，我觉得她们很美，很知性，很有魅力。” “谢谢。” 陶媛望向窗外，因为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不大想接话。 威廉绕了一大圈见她不愿回应自己，鼓起勇气道。 “陶小姐，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我愿意当安迪的父亲。” 陶媛刚入口的咖啡差点喷出来了，欧美人表达感情的方法也太直接了吧？他们总共才见过三四次吧，就直截了当说要给她儿子当后爸，这样真的好吗？ “谢谢你的喜欢，但我目前没有考虑再婚。” “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独自在国外生活很辛苦的，你需要找人替你分担。” “我有朋友。” “你说的是潘小姐吗？但她毕竟不能代替父亲的角色。” “我还是那句话，我暂时不考虑再婚。” “那么交往呢？能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吗？” “抱歉。” 陶媛是这样的，不喜欢就从来不给人余地，也不搞暧昧，她不会找任何人当备胎。 再婚的事情，她不是没考虑过，以前也想过给陶小九再找一个父亲，但哪里有这么好找？身边追求者不断，但不代表合适。感情这回事，还是要随缘，不是随便抓个男人就能填补父爱，她相信陶小九会理解她。 “可是……” “我得赶回去上班了，再见。” 陶媛起身离开，威廉望着她娉婷的身影，很失望，他已经完全被这位东方美人吸引了。 …… 下班回到家。 小公寓内三堂会审。 潘琦和陶小九并排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身后，乖乖坐定。 陶媛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大口。 “说，这是谁的主意？” 陶小九和潘琦互相看了一眼，没说话。 “你们以为互相包庇就没事了？这肯定是你出的馊主意，你怎么教我儿子的？这么小就给老妈安排相亲，我的天啊……你会把他教坏的……” “不是干妈，说我的主意。” 陶小九虽然才五岁，但已经很有小男子汉的担当，挺起胸膛说道。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小小年纪但轮廓已经很分明了，一股英气，英俊极了。 潘琦感动得两眼泪汪汪，小男友力max啊，好感人。嘤嘤…… “干妈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妈咪你已经三十了……” 陶媛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三十岁可是女人的黄金年龄好不好？她保养得这么美，她哪里豆腐渣了？ 潘琦忙捂住陶小九的嘴。 “你记错了，我明明说的是女人三十美如画……哈哈哈……哈哈……小孩子记性不好……” “是，我是豆腐渣，所以你们两嫌我打扰你们二人世界，要把我往外赶了是不是？行，我现在就走……” 明知道她是故意闹脾气，潘琦和陶小九还是急忙去拦她。 “妈咪，别走啦……” “哎哟，你跟我们两个计较什么？我们还不是为你好？嘿嘿……我们的错，明晚我们做晚饭……” “为我好？我有让你们替我相亲吗？我吃你们家白米饭了，要你们操这份心，讨厌……” “嘿嘿，我们讨厌，我们讨厌。” 潘琦赶紧抱起陶小九，陶小九在陶媛脸上香香地亲了一口，她什么气都没了。面对宝贝儿子这么帅的一张脸，哪里气得起来啊？ 只是嘴上还不饶他们。 “再有下次，我就把你们两个赶出去。哼！” …… 夜已深。 陶媛照顾陶小九睡下，儿子很乖，从三岁开始就能单独一间房。知道她忙，也从来不缠着她讲睡前故事，有时候她忙得在沙发上睡着了，小家伙还会起来给她盖被子，很贴心。 “妈咪。” 陶小九抓住她的袖子，奶声奶气的。 “怎么了？” “妈咪，你生我和干妈的气了吗？妈咪，对不起。” “傻瓜，当然没有，我跟你们闹着玩的。” “妈咪，我只是很喜欢威廉老师，但妈咪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妈咪不用害怕，因为你有小九，小九很快就会长大照顾妈咪，小九会永远陪着妈咪。妈咪，我爱你。” 听着儿子这番表白，陶媛感动得鼻子都湿了。 尽管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但陆离给了她全世界最乖巧可爱的儿子，他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最爱的人。过去几年她一边工作一边带孩子，真的很辛苦，可是一看到儿子可爱的脸，再多的辛苦都是幸福的，这种感觉真的只有身为母亲才能深刻地体会到。 “晚安。妈咪也爱你。” …… 陶媛走出房间，潘琦才洗漱完毕。 “怎么？不理我啦？哎哟，至于吗？我陪了你们母子六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好不好？你怎么这么狠心？” “我看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想把我打发了，然后抢走我儿子。” “哈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潘琦嬉皮笑脸的。 陶媛被她闹得没了脾气。 “我说了，这种事，下不为例。” “好好好，我保证。” “你的保证在我这已经没有可信度了，你自己说，这第几次给我安排相亲了？你知道我们俩像傻子一样坐在那有多尴尬吗？” “嗨，我这不也是替你的幸福着想吗？昨天咱们邻居还问咱俩是不是拉拉呢，这黑锅我可不背。” 陶媛白了她一眼。 “怎么？跟我搞拉拉很丢人？” “那不是，我无所谓，但你要嫁人的嘛。就算你不嫁，小九也要个爸爸。其实我看那个音乐老师挺好的，家庭不错，又是个音乐家，当幼教的脾气肯定很好，很有爱心，这不完全复合你的要求吗？” 陶媛笑眯眯的。 “不错啊？” “嗯。” “不错那你自己嫁啊！你一三十一岁的大龄黄金剩女，还是多为自己操心吧。我至少有一个儿子，你呢？” “哼，拽什么呀，明天我就去精子库找一个。小九那么可爱，害我都想生一个来玩。好了，别生气了，不都是为了你好？” 陶媛摇了摇头。 “我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这句‘都是为了你好’，难道我现在过得很糟糕吗？我有事业有儿子有朋友，我觉得很好。而且你们总说我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小九，但随便塞一个爸爸给他就是为他好？我是他妈，全世界没有人比我更爱他，更清楚怎么才是对他好。别人不了解我，你还能不了解？跟着瞎起哄。” “好嘛好嘛，开个玩笑而已，别上纲上线。哎，我当然知道你和那个音乐老师成不了，不就是看你一门心思都在工作和儿子身上，怕你耽误了自己的人生大事，所以提醒你一句吗？逗逗你而已，瞧你急的。” “这种玩笑以后别开了。明天还得上班呢，我先睡了。” “去吧去吧，明天我送小九去幼儿园。” 陶媛到美国第一年就报了一所名校的建筑设计系研究生，苦修了四年才毕业，目前就职于世界前五百强的建筑公司，两年时间内以火箭的速度擢升为总监，她对自己的状况很满意。 她带的这个组女同事多，所以一开完会就在一起喝下午茶闲聊八卦，有时候一些新闻还蛮有趣的，陶媛一边工作一边听她们聊天。 “听说新总裁五点会过来咱们部门视察哦。” “哇，新总裁，就是上星期刚上任的那个？你说很帅的那个？” “是啊。就是他，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华人那么帅呢，怎么形容他的五官呢？嗯……精致绝伦，有一种哥特式的忧郁气质，就像那种法国模特，你知道吧？关键是个子超级高的，身材也不亚于西方人，好帅好帅。” “难怪你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也不通知我们一声，好有心机啊你。你就是想总裁第一个看到你。” 第618章 缘来是他 “才不是呢，我也是刚刚才从秘书那打探到的消息。” “嘁，我们才不相信，你今天就是特意打扮了。” “那不是重点啦，重点是总裁真的很帅，大长腿。” “怎么？你还想爬上总裁的床啊？” “难道你不想试试总裁的床上功夫？” 欧美人开玩笑比较直接，陶媛已经习惯了，莞尔。 “总监，你们中国是不是有句成语叫‘帅得合不拢腿’？” 女职员的中文很蹩脚，陶媛半天才听明白，啼笑皆非。 “那不是成语，是流行语。” 她用流利的英文回答。 “你从哪学到这种话？” “我一个中国朋友教我的。哈，看来我被她骗了。” “总裁来了，快回自己位子上！” 一名男主管着急地通知道。 “啊，不是说五点吗？” “不知道，临时提前了吧，赶紧坐好。” 国外视察不用像国内那样站在电梯门口“接驾”，陶媛整理了一下头发，继续干她的事情。 她就职的这间公司是世界五百强，突然就换总裁，对方肯定不是没有两把刷子的，而且还是个华人，不由得好奇是何方神圣。 该不会是陆离杀来了吧？ 她为这个想法感到好笑，全世界又不是只有陆离一个霸道总裁，怎么可能是他？而且当初他说了以后不会再找她，他们已经彻底结束了。 想到这，还是禁不住有些黯然神伤。即便伤口已经结痂，但一碰还是会疼。 新任总裁在秘书和主管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总裁。” “总裁。” 他一一和职员握手。 快到陶媛身边时，她才抬头望了一眼，惊住，他的名字险些从她口中蹦出来。 男人停在她面前，伸出了一只漂亮的大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芳华绝代。 “嗨，好久不见。” …… 总裁办公室，窗外是繁华的洛杉矶城，金灿灿的阳光洒满灰色意大利地毯。 真皮沙发在光线中闪烁着低调奢华的光芒。 座椅中的男人身着手工剪裁的西服，每一个针脚都极其熨帖，包裹着那健硕的身材。一个属于男人的，雄壮的身体，充满了男性荷尔蒙气息。 陶媛望着他，已经发了好一会儿呆。 三年不见，记忆中的欧阳烁变了。 以前总是觉得他有些阴气，恶作剧的时候有稍微有些坏坏少年的感觉，玩世不恭。但三年的时间，这个男人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棱角成熟了许多，眉眼间多了一些男人的锋芒，但仍保有一丝丝往日的玩味，杂糅在一起，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叫人心荡神迷。 他微微笑着任她盯着自己瞧，修长的手指搭在洁白的咖啡杯边缘婆娑。良久才说。 “你这么一直看着我，我会认为你有睡新总裁的嫌疑。” 陶媛乐了。 “她们都说你帅得合不拢腿。” “嗯哼。是么。” 两人之间的矛盾早就已经冰释前嫌。 陶媛刚到美国时，欧阳烁也跟来了，开始她抗拒他的帮助，但他帮了她很多忙，逐渐让她放下了防备。怀孕第一年是最累的，生活一团糟，都是他帮助她。她能进名校读书是他帮忙，绿卡也是他帮忙，总之一切都离不开他的帮助，他将她乱糟糟的生活安排得井然有序。 最重要的是，当年她预产期提前了一个星期，那晚如果不是他送她去医院，小九恐怕就不保不住了。这个恩，值得她记一辈子。 之后他还陪了她两年，等她的生活完全稳定下来才离开。这三年他们联系很少，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着实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上次在电话里没听你说过。” “上次我们打电话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一百五十二天前，谁能知道一百五十二天后会发生什么。” “你记得真清楚。”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件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永远不会忘记。 欧阳烁收敛了眼底的炽热，以一个老朋友的目光看着她，欣赏着那让他思念如狂的面容。如果说六年前他对她仅仅是心动，那么现在，他爱上了她。 爱到什么程度？爱到愿意接受仇人的儿子。 多么不可思议！ 分开的三年，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来看她一次，就在她公寓楼下，默默看着她和孩子，只是从未惊扰她。 “小九还好么？” “嗯。不如今晚去我家吃饭吧，我下厨。” 欧阳烁爽快地答应了。 …… 公寓厨房一片混乱。 第一次下厨的潘琦手忙脚乱，抓着虾闭着眼睛往油锅里扔，尖叫不止。 “哇——” “哈——” “好可怕——” 陶小九以一副小大人的姿态，抱着双臂，无奈地看着她，直摇头。 “干妈，妈咪说的没错，你就是厨房灾难呀。” “别这么瞧不起我好不好？谁没有第一次？我这个叫勇于实践，勇气可嘉。” “妈咪说你还是适合当女强人，为了保住厨房，我们还是叫外卖吧。” “吃外卖多不营养？长不高的。而且我们昨天不是答应你妈咪要给她做饭赔罪吗？男子汉要守信用。” “可是我不想厨房被烧着呀！” “拜托，别这么瞧不起我嘛，我搞得定的，放心吧。” “叮咚——” “耶，妈咪回来了！” 两人忙去接驾。 “妈咪！” 陶小九开心地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位很帅的叔叔。他用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打量他，第一反应是——这是他爹地吗？因为和他一样帅呀！ 欧阳烁蹲下，把变形金刚礼盒递给陶小九。 “送给你的礼物。” “谢谢叔叔，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哦！叔叔你好帅啊，和我一样帅！” 欧阳烁乐了。 “你比叔叔帅！” “妈咪、叔叔，换鞋！” 陶小九忙拿了拖鞋给他们换，然后又把两人的鞋子放到鞋架上。 欧阳烁对这个可爱的小人儿实在喜欢得不行，一把抱了起来。 “来，亲叔叔一口。” 陶小九立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么么哒，欧阳烁眉开眼笑。 “嘿，还记得我吗？” 潘琦挥挥手。 欧阳烁嘴角一扯，玩笑道。 “你还没嫁出去啊？” “……” “难道你们已经结婚了？” “你真讨厌，我可不是拉拉。” “什么烧焦了？” 陶媛皱眉。 “啊，差点忘了，我在做饭……” “你做饭？算了吧，别把我的厨房烧焦了。” 陶小九赶紧点头附和。 “是的，我也是这么劝干妈的。” “今天有客人，还是我下厨吧，你们坐。” 潘琦狗腿地说。 “我给你打下手。” 欧阳烁帮陶小九拆开了礼盒，他很聪明，复杂的变形金刚不过一分钟时间已经组合好了。他的iq高得惊人，一定是遗传了陆离的基因。 玩着玩着，陶小九突然问道。 “叔叔，你是我爹地吗？” 欧阳烁一愣，然后摇了摇头。他倒希望是，只可惜他没那么好的命。 从陶小九出生他就一直陪着，直到他两岁，那时候他还小，已经记不住他了。相对陆离，他更像是陶小九的父亲，但始终血浓于水，不管他做多少事，都代替不了真正的父亲。 “哦……” 陶小九扁扁嘴。 “如果你是我爹地就好了。” “怎么了？” “我妈咪很辛苦，为了周末带我出去玩，每天都要加班。” 陶小九闷闷地说。 “我心疼妈咪。” “叔叔，你认识我爹地吗？” 欧阳烁摇摇头。 “叔叔你说谎，我妈咪说，人说谎的时候不敢看着对方的眼睛，叔叔你刚才没看我眼睛。” “……” 欧阳烁这样的说谎高手居然被一个小孩子洞穿了。所以说，小孩子的眼睛才是最纯净的，别以为他们小，其实那双透亮的眼睛能看穿一切。 “我爹地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欧阳烁摸摸他的头，没有回答。 “叔叔，我爹地是不是去了天堂？” “怎么会这么想？” “如果不是去了天堂，我妈咪那么好，他为什么不要她？” “大人的世界是很复杂的，你还小，长大一些自然会明白。难道你现在不幸福吗？” 陶小九点点头。 “幸福。” “可我也希望我妈咪幸福。” “我会让她幸福的。” 他在心里向他保证，他会让他们母子幸福。 厨房内，陶媛还在给潘琦收拾残局。 好好的一盆虾，全给她煎焦了，“命案现场”惨不忍睹。 “那什么，欧阳烁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是我们公司的新总裁。” “哦……这么巧啊，为你而来的吧？怎么？走了三年后突然想通了，想回来给小九当便宜爹了？” “什么便宜爹，别说这么难听。” “本来就是啊，我看他很想当小九的爸爸。你想想，他陪了你整整三年，如果不是因为爱你，难道是做慈善吗？他比某人更像小九的爸爸。其实我觉得吧，责任比血脉更重要。他从你怀孕就一直陪着，毕竟从小就是他带着，小九长得挺像他的，再说他和陆离又是兄弟，基因多少有点相似吧。你说他是小九的亲爸爸，绝对没有人怀疑。” “就因为他是陆离的弟弟，所以更没有可能。到时候你让小九叫陆离什么？爸爸还是叔叔？我不想而和他们家扯上任何关系。” “你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也不行。” “那样对欧阳烁太不公平了，说实话，他在我心里一直是小九父亲的第一人选，他对你是百分百真心。” “我是很感激他，但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好朋友，仅此而已。” “真虐啊……我都替他感到不公平。” 第619章 你和总裁到底什么关系 “待会儿别说这些，尤其别当着小九的面胡说八道，知道吗？小九虽然年纪小，但他心里什么都清楚。小孩子内心比较敏感，咱们随便说一句话，他会想很多。” “知道了。” “你出去等饭吃吧。” “不用我帮忙？” “你哪里是帮忙？你这是帮倒忙，厨房这么小，两个人挤在这，转个身都难。” “早就叫你换一间大一点的公寓啦，才七十平方的小房子，厨房能有多大。” “嗯，是该买套房子了，这周末就去找找看吧。” …… 自从那天欧阳烁在公司跟陶媛打过招呼后，她一下子成了部门的红人，女职员们争相讨好她，请她喝咖啡，喝下午茶，给她买礼物，她收都收不过来。 “总监，你就说嘛，你和总裁到底什么关系？该不会是旧情人吧？” “当然不是，你们想太多了。” “那难道他是你男朋友？”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是孩子他妈了，哪来的旧情人？真的只是朋友。” “那是不是代表我们有机会啊？” “就是嘛，总监，既然你和总裁不是那种关系，就帮我们制造一下机会嘛，改天一起吃饭啊。” 陶媛吃着她们买的马卡龙，喝着咖啡，还挺享受的。 “职场第一条，不能睡老板，你们不知道吗？” “可他是总裁就不同啦，又不是直属上司，没关系的。这是我的名片，你找机会给他。” “我的也给他。” “我也要给。” 陶媛一下子收了十几张名片，感觉自己跟媒婆似的。外国女孩作风就是彪悍，太直接了。 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只能办事儿了。 …… 中午她忙到一点多才去吃饭，吃着吃着，对面就多了一道人影。他也不点餐，就那么似笑非笑地欣赏她吃饭。 “大总裁，这么有空看别人吃饭？” 欧阳烁摇摇头。 “你的吃相，啧啧，真凶残……” “有吗？” 陶媛实在是饿坏了，所以可能是有那么点凶残。她一直都是个优雅的女人，活到老要美到老，可不会因为是孩子他妈就一点也不顾形象，斯文地用餐巾擦了擦嘴。 “抱歉，失态了。” “你怎么也这么晚来吃饭？” 她问。 “没办法，你这么晚吃，我也只能这么晚吃，等你。” “正好我找你有事儿。” 陶媛拿出一叠名片。 欧阳烁随便扫了一眼，都是女人的名片。 “这是什么情况？给我相亲？你怎么比我妈还操心我的终生大事？” “现在部门同事都知道我和你是老朋友，都争着让我给她们牵线搭桥，天天请我吃甜品和咖啡，我都胖了两斤了。” “但我看你似乎很享受。” 陶媛点点头。 “但光吃人家的，不行动可不行，名片都在这了，你随便挑一个吧，我也当完成任务了。” 欧阳烁摸了摸嘴唇，动作很性感。 “所以我就值一份甜品？” “不是一份，是很多很多份。喏，名片我给你了，打不打是你的事儿。” “你这么有诚意，我总不能让你白吃人家的对不对？不如我现在就约一个吃晚餐怎么样？” “ok！” 欧阳烁从中抽了一张名片，对着上面的号码打过去。 陶媛正好奇是谁这么好运，自己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居然是他的号码。 欧阳烁努努下颚，示意她接电话。 陶媛好气又好笑。 “大总裁，什么事儿？” “今晚有空共进晚餐吗？” 她好笑地摇了摇头。 “我承认你撩妹的技术宝刀未老。” “那么你这是答应了？” “刚好小九的幼儿园组织春游，明天才回来，潘琦又去参加party了，我有空。” “那就这么说定了。” 欧阳烁挂了电话，揶揄。 “我刚成功约了一个，你算完成任务了。” “拜托，这算哪门子的完成任务，如果被她们知道，我肯定要成为公敌的。我好不容易才在女人堆里混开，你别拖我后腿啊。” 陶媛吃完最后一口饭，手机响了。 “威廉老师，怎么了？” “安迪发烧了，现在在医院。” “发烧？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来。” 她急急忙忙起身，欧阳烁拉住她。 “小九发烧了？” “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现在都在圣西蒙，我得赶紧过去。” “我送你。” “不用了。” “你现在急成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开车。” “那走吧。” …… 去的路上，陶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欧阳烁也很着急，但男人遇事比女人要镇定许多，安慰道。 “小孩子发烧很正常，没事的。” “可小九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几乎没生过病，他昨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烧了？都怪我，我不该让他去春游的。” “别急，没事的。” 几个小时的车程，两人赶到了圣西蒙医院，车子刚停稳，陶媛就冲下车。 “小九……” 她冲进病房。 威廉忙扭头对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小声说道。 “他睡着了。” 陶媛见他小脸发白，心被狠狠揪了一把。儿子生病，比她自己生病难受一万倍。即使是发烧，她还是担心的不得了，那么要强的一个女人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今天早上我就觉得他脸色不大对劲，但他说没事，刚才一起做游戏的时候他突然晕倒，我立刻把他送来医院。抱歉，是我太紧张了，吓到你了吧？我应该等他情况稳定一些再通知你。” 陶媛摇摇头。 “谢谢你。” “他送来的时候烧到三十九度，现在已经退烧了，输完液就能回去了。” “嗯。” 威廉看了眼欧阳烁，俊美而有气场的男人一下就让他相形见绌。他知道陶媛这样的优秀的女人即便是单身母亲依旧很多追求者，但他以为自己已经是其中的佼佼者，但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优秀的追求者，难怪她那么绝情地拒绝了他，他真是自不量力。 过了一个多小时，陶小九醒了，迷迷糊糊的眼神透出一丝惊喜。 “妈咪，你怎么来了？” “你发烧怎么不跟老师说？” “因为我知道老师会告诉你，我不想让你担心。对不起，妈咪。” 陶媛心里一酸，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她。小九没有爸爸，她又经常很忙，所以他比同龄孩子都要成熟，很少撒娇，也很少胡闹，可那些都是小孩子本该有的天性，都是她的错。 “叔叔，你也来了。” “嗯。” “谢谢你送我妈咪来哦！妈咪，我是小男子汉，发烧只是小毛病，我现在一点都不难受了。你看，我还可以起来哦。” “你就乖乖躺着吧，别乱动。” 下午出院后，欧阳烁送她们母子回家，吃了晚饭之后，陶媛把他送到楼下。 “今天谢谢你，我当时精神太紧张了，路上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就糟了。” “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的，但今天这种情况我也很着急，小九还是需要一个爸爸，而你也需要一个男人，不然真的太辛苦了，出了事也找不到人帮忙。” 陶媛沉默，她无法否认男人在一个家庭中的支柱作用，可不是说找就立刻能找到的。 “嗯，我知道你的好意，谢谢。” “你又想说你一个人也可以把小九照顾得很好是吗？你就这么爱逞强。” “不是逞强，只是为母则强，我必须强。我当然知道一个完整的家庭对小孩的重要性，一个人也真的是很辛苦，我会考虑的。” “记得第一个要考虑我，我从六年前就开始排队了，怎么说也得有个先来后到是不是？” 他朝她眨了眨眼睛。不想给她压力，他适时打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对了，白天答应和我一起吃饭还作数吗？” “刚刚不是已经吃过了？” “那是你请我，而不是我请你。” “那后天晚上吧，你帮了我这么大忙，应该是我请你吃饭才对。” 欧阳烁耸耸肩。 “那就这么说定了，地址我发给你，明晚见。” “嗯，明晚见。” 楼上的阳台，两个脑袋挤在一起。 潘琦问道。 “你喜欢这个叔叔吗？” 陶小九认真点头。 “喜欢。他和我一样帅。” “那你想让他当你爹地吗？” 陶小九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点头。 “他对妈咪好。” “那咱们一起努力让他当你爹地怎么样？” “好啊。” 两人握了握手，达成同盟。 陶媛担心陶小九的病情会反复，所以请了两天的假在家照顾他，好在情况很稳定，她才放心出去赴约。 她正在化妆，潘琦和陶小九在旁边帮她出谋划策。 “妈咪穿这条黑裙子好看。” “不不不，这条桃红色的裙子比较衬皮肤。” 陶小九认真观察了一下。 “不会太隆重吗？” “哪里会，你欧阳叔叔很有钱的，肯定是带你妈咪去那种五星级酒店，不能穿的太随意。” “可是我觉得我妈咪穿黑色很有气质。” 潘琦扭头问陶媛。 “你自己说，你选哪件？” “当然是我儿子挑的。” “嘁。看在我干儿子审美的确不错的份上就黑裙子吧。” 潘琦拿过化妆包。 “小九，我考考你，这是什么？” “睫毛夹。” “这个呢？” “修容粉。” “这个呢？” “睫毛雨衣。” “这个。” “卧蚕笔。” “哇塞，好厉害，亲一个！” 陶媛好笑又无语。 “你怎么教我儿子这些？” 第620章 阿烁是我的骄傲 “从小就要让他了解女人啊。放心吧，你儿子是百分之百的直男无误，不可能变成gay的。” “干妈，什么是直男，什么是gay？” 陶小九虚心好学。 陶媛白了潘琦一眼。 “你看看。” “哎哟，这个他长大点迟早会知道的。我干儿子长得又帅，又会弹钢琴，又这么绅士，以后不知道要迷倒少女啊……不行，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得赶紧生个女儿。” 陶小九一向对中国成语很感兴趣，立刻问道。 “肥水不流外人田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以后生个女儿，你当我小女婿，好不好？” “好啊。” 陶小九眯着眼睛歪头一笑，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真乖。” 陶媛直摇头。 “我儿子迟早给你带歪了。” “嘿嘿。” “小九，看你妈咪美不美？” “美。我妈咪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陶媛比吃了蜜还甜，抱起儿子亲了又亲。 两人把她送到门口。 “好好约会哦，今晚可以不回来，我和小九二人世界。” “胡说什么呢，吃顿饭而已。小九，妈咪十点之前就回家。” “妈咪再见。” …… 约的地方比较远，陶媛决定打车过去。刚走出大厦，一辆房车停在了她面前，后座的车门打开，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女人坐在后座上。时光也掩盖不了惊人的美貌，成熟优雅，高贵大方。 陶媛觉得他有点眼熟。 “请问你是……” “我是阿烁的母亲，克里斯汀。” 她用标准的中文回答。 难怪她觉得眼熟，欧阳烁和陆离都遗传了陆严庭的基因，但不同在于母亲，欧阳烁遗传了克里斯汀的美貌，倾国倾城的那种惊艳。 “您好。” “陶小姐，请上车。” 房车内很宽敞，克里斯汀还给她倒了一杯香槟。 “谢谢。” “陶小姐，既然我人已经来了，那我就直说了，请你别再见我儿子。” 陶媛一愣。 “我们是朋友。” “你知道我儿子喜欢你吗？” 她沉默了。 “既然你知道，那么你这是在利用他的感情。” “我没有，我……” “早两天我在圣西蒙看到你们，还有你儿子。我调查得很清楚，孩子的父亲是陆离，你们在六年前已经离婚了。其实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察觉到我儿子爱上了一个女人，只是他一直不肯告诉我，而我直到昨天才知道他爱的人是你。” 克里斯汀抿了口香槟，说话的语气很温和，没有任何锐利的芒刺。 “你是陆离的前妻，你应该很清楚他们家的事情。我的双腿已经残废了，当年陆严庭丢下我回国后我才发现我已经怀了阿烁，生下孩子后我去找他，他却叫人把我扔出去，我发生了车祸，保住了一条命，但再也站不起来。” 陶媛怔怔地望着她的腿，上面盖着一条薄薄的毛毯，她根本没有想到…… 这些年欧阳烁从来没有向她提过半分。 “刚生下阿烁时我们过得很辛苦，你根本想象不到，每天用白水充饥的日子，一个刚满十岁的男孩儿要去最脏的地方工作。但是阿烁很争气，我们挺过来了。” 回忆当年，克里斯汀很平静。 “阿烁是我的骄傲，也是我唯一仅有的，所以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他。陶小姐，你身为人母，所以很多我的感受你都清楚。如果将来你儿子要娶一个离异带着孩子的女人，我想你也不会愿意。” 陶媛低头，手指不安地揪着裙子。 “我……我从来没有想过和阿烁在一起。” “那么你只是在利用他？” “我……” “你想说你没给过他机会，想说你们只是朋友对吗？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你做了多少事，你过得最辛苦的三年，是他一直陪着你，帮助你，否则你能有今天？不说别的，你以为美国的名校是你想申请就能申请的？有多少人到现在还没拿到绿卡？你和你儿子想在这立足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些都是阿烁为你做的。” 陶媛无法反驳。是，她也很卑鄙，为了儿子，她一直在接受他的帮助，无形中就给了他机会和希望。 “我明白了，我会尽量和他保持距离。” “不是尽量，是必须。听说你现在在他公司工作？希望你能够辞职。你现在生活的不错，换一份工作完全可以。” “但你很清楚阿烁的个性，我避开他有用吗？他会继续找我。人都有劣根性，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而且还会让你们母子之间有芥蒂。” “您的意思我已经很清楚了，我也能够理解。你放心，我会和他保持距离，我说到做到。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他能够尽快结婚，娶一个更适合的女人。” “希望你能做到。” 克里斯汀离开了，陶媛本来想回家，但又怕潘琦和陶小九会奇怪，只能找了附近一间咖啡厅，呆呆坐了两个小时。 …… 而另一边，欧阳烁提前半个小时就来到了餐厅。餐厅的环境他很喜欢，但他寻思着会不会太浪漫了一点。陶媛不断强调他们只是朋友，所以他很多时候他必须克制自己的感情，每一个细微的细节都得注意到。 可这样的环境两人像在约会，一想到这些，他嘴角又忍不住勾起了一抹浅笑。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最轻松的一段日子，心境前所未有地平和，没有仇恨、没有阴谋，并且怀揣着希望，多么美好。 许久，他看了眼手表，已经超过了半个小时。 她一向很守时，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他打了个电话过去，调侃道。 “迟到是美女的天性？” “抱歉，我今天来不了了。” 欧阳烁在落地窗上看到了自己失落的脸，然而还是勉强笑道。 “怎么这么突然？” “出门的时候有点不舒服。” “严不严重？我送你去医院。” “小问题，可能是这几天照陶小九太累了吧。” “那我过去找你。” “别，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我只想休息。” 听她的语气心意已定，欧阳烁只能强忍着失望。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约。” …… 午餐时间，陶媛坐在窗口发呆。 “总算逮着你了。” 俊美的男人在她对面落座，嘴角噙着迷人的笑容。 “想什么这么出神？想着怎么躲我吗？” 陶媛愣了几秒。 “你怎么……” “你以为我跟几个董事去酒店吃饭了，是吗？” “我、我怎么知道。” 陶媛心虚地别开眼，尽量以一种最自然的语气说道。 “我先上去了。” “这几天你在躲着我。” “我没有，我是真的很忙，我得走了。” “你的饭还没开始吃。” “突然想起来要开会。” 她起身。 “坐下。” 欧阳烁对她一向温柔，但说话还是很有魄力的，陶媛不由自主地乖乖坐回去。 “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 “我还是那句，你不擅长说谎。” 陶媛抿唇，是啊，她说谎连自己都不信，怎么可能说服他？她不想做的太明显，但又如何能逃脱他的“法眼”。 “你讨厌我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 她低低吸了口气，才迎上他的目光。 “想和你保持距离。” “果然……那天你说生病也是骗人的吧。” “对不起。” “为什么？” “对我来说，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也仅此而已。” “难道我扮演的不是一个朋友的角色？我越界了吗？” “没有，但我要考虑小九的感受。你之前陪了他两年，他对你本来就有亲切感，如果你经常出现的话，我怕他会对你抱有期待，到时候又失望。小孩子很单纯，不懂成人的感情世界，他觉得喜欢你，你对我好，他就会自然而然地希望你成为他的父亲，可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不可能而已，不代表将来不可能，你为什么总把自己框得那么死，断绝所有后路？我又没有逼你，我只是希望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陪在你身边而已。” “那将来小九该叫陆离什么？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叔叔其实是他爸……他会怎么想？” “谁说我要回国？我本来就不想再和陆家那些人扯上关系。” 陶媛苦笑。 “血缘不是说断就能断的，无形中就会将你们拉到一起，最终都是一样的。” 欧阳烁望着窗外，嘲弄道。 “你的个性还是一点都没变，总是用想象把自己困死了，不敢迈出那一步。难道所有男人都有机会，只有我被排斥在外？我是全世界最不可能的那一个，是吗？” 面对欧阳烁的一番质问，陶媛一直很平静。她不习惯做一个残忍的人，可她更不想做一个逃避的人，于是她迎上他的眼睛，清清楚楚地说道。 “是，你就是全世界最不可能的那一个。” 欧阳烁为这个回答感到可笑。 “就因为我和陆离有那么一点该死的血亲关系？这对我不公平！” “现在对我来说，小九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公不公平，我不考虑。” “也许只是你过度紧张了，小九很懂事，他能够理解。” “也许将来可以，但他才五岁，内心还很敏感，我不希望他的世界变得太复杂。而且，我不可能爱你。如果我要爱你，早在六年前或者三年前就已经爱上了，但是你瞧……并没有。”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将自己的心门对我敞开过，你脑子里抗拒我的念头已经根深蒂固，怎么可能爱？” “所以你看，这又是一个死局。我不想再谈这些了，总之我们尽量保持距离就是了，请你不要让我为难。” 第621章 六年前我任性离了婚 夜已深。 “你真的要回国？” 潘琦懒洋洋地趴在床上问道。 陶媛正忙着收拾行李，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不是，我只是吃饱了没事干，喜欢收拾东西。” “嘁。” “我妈生病了，我能不回去吗？她身体一直不好，但都忍着不告诉我，这次主动打电话给我，一定是很不舒服了。” 陶媛叹了口气，愧疚地说道。 “六年前我任性离了婚，跑到国外，三年前才回去了一次，也只有她能体谅我。我没有尽到女儿的责任，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 “哎，这也不是你的错嘛，你也是没办法。不过，小九的事你打算瞒多久？” “不知道，能瞒多久是多久，过两年，等小九长大一些再说吧。” “你还是怕陆离跟你抢儿子吧？” 陶媛笑了笑，没说话。小九就是她的命，任何人都休想抢走他，就算是他亲生父亲也不行，她不得不自私。 “话说，你回去就不怕碰到他？” “都过去那么多年，碰到也没什么吧，他对我恨之入骨，就算见到了我，也不会理睬。当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我也不希望遇到他，还好三年前就没遇到。” “你不可能躲陆离一辈子，也不可能藏小九一辈子。当年你突然一个人跑到国外，如果他们知道小九的存在，肯定会猜出他是陆离的儿子。” “所以我把他的年龄改小了一岁。” “你这是自欺欺人。” 潘琦摇了摇头。 “还好小九也遗传了你的基因，不然如果长得像陆离的小翻版，那就证据确凿了。其实吧，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你跟欧阳烁在一起不就行了？反正小九跟他也有点像，说是他的儿子没人会怀疑。” “你这叫胡来。” “怎么胡来了？我可是认真的。你不是为了儿子，什么都愿意吗？我看，有一天你被逼到绝境，肯定也会这么选择。” 陶媛认真考虑了一下。如果要在小九被陆离抢走和与欧阳烁结婚之间二选一……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应该会选择后者，小九就是她的命。 当然，她不希望走到那一步。 “这次回去，我准备多陪陪我妈，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小九就拜托你照顾了。我联系了玛利亚，就是我们之前请过的那个钟点工，她也会过来帮忙。” “放心吧，没问题，你还是祈祷别遇到某人吧。” …… 冰冷漆黑的医院，浓郁恶心的血腥味。 手术台上，女人失血的脸。 鲜红的血水。 那么令人绝望。 一个全身是血的小孩在地上爬了过来。 “爸爸……爸爸……你为什么不要我……爸爸……” 男人恐慌极了，嗫嚅着。 “不是我不要你，宝宝，不是我不要你……” 他转身就逃。 “爸爸……” “陶媛，别、别这样，孩子是无辜的……求你……” “求你！” 男人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阳光刺痛着他的眼睛。 陆离捏了捏眉心，头痛得要炸开了，但更痛苦的是弥留在心底那种强烈的恐慌，像噩梦一样久久无法消除。 他又梦到那一幕了，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她，残忍地杀害了他们的孩子。 事情已经过去了六年，一开始他整晚整晚做恶梦，后来情况好一些，但不知为什么，最近又开始做恶梦了。 每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他对那个女人的恨意就愈发强烈。 “陶媛。” 他咬牙。 “你醒了。” 一个穿着紫色丝绸睡裙，温柔清秀的年轻女孩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橙汁。她的眼神清澈如水，荡漾着柔情。 “你昨晚四点才睡，现在才七点，再睡一会儿吧。” 陆离望着她，还有些恍惚，似乎不认识她似的。 他甚至隔了好几秒后才想起她叫谢清歌，三年前苏百合安排给她的女人。名门闺秀，贤惠孝顺，他妈很喜欢她。 他们在一起已经三年了，她从二十一岁一毕业就跟着他，到现在已经二十四了，但还是年轻美好的年纪。 开始陆离还有些抗拒，纯粹是为了让苏百合高兴才接受她。但已经一个人孤独地过了三年，身边总要有个女人的，他不想在陶媛的阴影里困一辈子。所以，这就成了自然而然的选择。 渐渐地，他也习惯身边有个谢清歌，她温柔乖巧、体贴懂事，大多数时间很安静。他需要她的时候只需要一通电话，不需要的时候一个眼神她就会懂，从不需要他多说一句话，从来没有提出过要求。 谢清歌这样的女人，是妻子的最佳人选。 离婚六年了，其实娶她也很自然的选择，但他就是一直拖着，他也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 陆离起身走进了浴室，没有回应她。 谢清歌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的话一向很少，脸色和眼神也从来没有多余的变化。 她刚才又听到他叫那个名字了，开始的时候有些酸楚，但听多了，也就痛得麻木了。 她知道他曾经爱过两个女人，一个叫陶嫣然，他最初的女朋友，一个叫陶媛，他的前妻。讽刺的是，她们居然是两姐妹。 他现在心里仍爱着陶媛吧，不然不会经常在梦中叫她的名字。有关那个女人的事情，她也听说过很多，她曾经伤他伤得很深。 既然如此，他们应该不会复合吧？ 可谢清歌还是忍不住感到不安，害怕他会一直对她难以忘怀。那么也就意味着他的心门会一直对她紧闭。就算他们结婚了，她得到的也不过是他的躯壳而已，婚姻比纸还薄。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有和她结婚的打算。 两人整理完毕，八点吃完早餐就离开了酒店。 两人刚上车，陶媛便从隔壁的公寓走了出来，失之交臂。 …… “女士、女士，已经到了。” 美丽的空姐温柔提醒道。 陶媛昨晚睡得太晚，一上飞机就睡着了，望了眼窗外，才发现已经停在机场。 “不好意思。” 她忙起身下机。 在传输带那拿到了行李，想从里面拿充电宝出来，才发现这个箱子只是跟她的长得一样，但并不是她的。 她着急地看了一圈，一个女人拖着和她一样的行李箱，也许是她的。 “小姐、小姐，请留步……” 陶媛忙追了上去。 那一男一女转过身来，当男人冷峻瘦削的脸映入她眼里，她的心被狠狠地、狠狠地撞了一下，整个人就如同被打了一闷棍似的，当场呆立在那里。 来之前她曾无数次祈祷别遇到他，却没想到一下飞机就遇到了。他，还有另一个女人，她挽着他的手臂。 她是他的妻子吗？过去六年她一直没有打探过他的消息，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但就算结婚了也很正常。 这样更好，最好他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就不会跟她抢儿子了。 理智上是这么想，可一时间也分不清楚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儿，很复杂。 陆离沉默地望着她，纵然意外，但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仿佛她只是个陌生人。 消失了六年的女人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面前，却没有在他心里掀起轩然大.波，他居然感到很平静。 当年爱她如狂，后来恨之入骨，但时间会磨平一切的锋芒，直到现在他看着她，非常冷静，不爱也不恨。 “怎么了？” “有事吗？” 谢清歌连问了两声，陶媛才仓皇回神。 “你、你的行李箱拿错了，这是我的。” “嗯？是吗？它们长得一样。” 谢清歌打开她的行李箱。 “还真是拿错了，抱歉。” “没事。” 陶媛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快步离开了。 “阿离？阿离？你怎么走神了？” “没什么。” 走出机场，劳斯莱斯房车已经在门口等候，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谢清歌先坐了进去，陆离控制不住地多看了一眼，陶媛拦了一辆的士，飞快地钻了进去。 她在躲他吗？ 呵，有那个必要么？难道她以为他还会像从前那样疯狂地纠缠她？ 他们早就已经结束了！ 他在心里面强调了一次，冷漠地收回目光，也坐进了车里。 拉过谢清歌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牵手……谢清歌受宠若惊，可为什么明明是这么亲密的动作他，他依旧冷漠。手指冰冷，她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沈欣慧的身体一直比较虚弱，常年偏头痛，最近几年更是加重了许多，最近一段时间卧床休息，但见陶媛回家，开心了许多，她坐在床头陪她。 看着母亲的头发白了一片，陶媛心里很愧疚。 “对不起，妈，你一直这么包容我，我却没有尽到女儿的孝道，你辛苦了。” “母女之间怎么说这些，偏头痛已经是老毛病了，我都习惯了，在家也有人照顾，没什么，我倒是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在那么远的地方工作，没人照顾。” “怎么会，潘琦和我在一起呢。” “但她也是个女孩子，你还是要找个男人。这几年在国外就没遇到合适的吗？” 陶媛摇摇头。 “我现在忙着工作。” “哎，你就是事业心太强，但是对女人来说，家庭始终是最重要的，我还是盼望着你早点结婚。如果你是因为陆离的关系才躲在国外，没那个必要了，都已经过去六年了，再说……他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 是今天那个女孩儿吗？陶媛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哦，是吗？什么样的人？” 第622章 爱情总会被婚姻磨灭 “谢董事长的千金，我见过，漂亮又懂事，是个不错女孩子，我看和陆离也挺般配的，他们三年前就在一起了。” “还没结婚？” 沈欣慧摇摇头。 “他现在已经开始新生活了，你也应该为自己打算了，不是么？” “嗯，我会考虑的，你别担心。如果有合适的人，我当然也不拒绝。” “嗯，那就好……那你什么时候回国？” “过两年再说吧。等你头痛好一些，我把你接到美国住一段时间，散散心。” 陶小九的事情，陶媛最不希望瞒着沈欣慧，她早就想让她知道。只是因为怕她不小心说漏嘴，所以连她也瞒着，心里很过意不去。 “老爷。” 陶远胜走了进来，一看到陶媛，没有任何开心之色，反而冷冷地哼了一声。 “你还知道回来。” “爸。” “别叫我爸，我没你这个女儿。当初你说离婚就离婚，有把我这个当爸的放在眼里吗？” 陶远胜说起来就一肚子火。 “要不是有嫣然在，陆离早就不管我们死活了，生意肯定一落千丈。” “女儿刚回来，你怎么说这种话。” “那我应该说什么？生了这么个不孝女，是我倒霉，还不如嫣然。我当初是抽什么疯才离婚娶了你。” 陶远胜觉得很晦气似的，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陶媛是随便陶远胜怎么骂都行，但一听到他这样说沈欣慧，心里就特别不舒服，忍不住问。 “爸怎么能对你说这种话？当初他难道不是因为爱你才娶你的吗？难道这个家所有人都是他的利用工具？” 沈欣慧苦笑。 “当初他是爱我，但是爱情总会被婚姻磨灭，最后变成了亲情，而我……我每天都在家里，他看多了也觉得烦，嫌我没用，嫌我没在事业上帮助他。我都习惯了，没什么的。” 陶媛难受得说不出话，因为她再抱怨，伤害的都是沈欣慧，真恨不得立刻把她带走。 …… 谢清歌买了一大堆礼物送给苏百合，她高兴地与她热聊，一个劲夸她。晚餐时间，谢清歌帮佣人一起准备晚餐，苏百合进了陆离的书房。 六年过去，她的精神状况比之前有所好转，只是偶尔会间歇性失忆，以为陆青菀还活着，其他倒没什么大问题。 “清歌真是乖，刚回来就帮忙准备晚餐，名门闺秀里面像她这么贤惠的已经很少了。” 苏百合赞不绝口。 “你瞧瞧，妈给你找了个多么好的女孩子。” “你们在洛杉矶这个星期玩的怎么样？” “我是去工作，不是去玩。” “所以你每天开会，就把清歌一个留在房间？太不像话了。” “我们一直都这样，她习惯了。” 苏百合直摇头。 “你这就是欺负清歌脾气好，女人是要用来宠的，你这样，她再爱你也受不了，你就不怕她去找别人？” “那是她的自由。” 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看得苏百合来气，明明这好的女孩，他却不懂得珍惜，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再说。” “你都这么敷衍我两年了，还想敷衍到什么时候？清歌二十一岁就跟着你，现在都已经二十四了，女孩子经不起耗的，你自己也三十多了，该结婚了。就算不结婚，那先订婚总行吧？” “嗯。” 陆离随口回了一句，目光仍没有离开文件。 苏百合上前把文件夺了过来。 “看着我说话，别想敷衍我。什么时候结婚，给我一个准确的日子。” “不知道。” “不知道？难道你想不负责吗？你们在一起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如果你抛弃她，你让她怎么办？要么就别在一起，既然在一起那就必须负责。” “当初还不是因为你，我才接受她？” “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掉过头来怪我了是不是？是你找女朋友，不是我。清歌有什么不好？嗯？她有什么缺点吗？” “我没有怪你，她也很完美，但我现在不想结婚。” “为什么？难道你还忘不了那个女人？你这几年对清歌一直这么冷淡，该不会是因为她吧？” 苏百合一提到“那个人”情绪就非常非常激动。 “怎么着？难道你还想和她复合？” “没有，我和她已经结束了。” “要真结束了，你这几年还魂不守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如果你敢跟她复合，我就死给你看，我说到做到。” “妈，阿离，吃饭了。” 谢清歌敲了敲门。 苏百合这才缓和了脸色。 “走，去吃饭。” 陆离望着文件发呆，一眼都没看进去。 从刚才在机场见到陶媛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心不在焉。 那一刹那并没有什么很强烈的感觉，好像就是见到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波澜不兴，他以为自己已经对她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了，可回来之后一直恍恍惚惚地想着她，心神不宁。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陆离很清楚这一点。 当初不管陶媛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他都没有真正恨过她，直到她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才彻底压垮了他的感情。同时让他意识到两点，她不爱他，或者说，她心里一直恨着他，比爱更多。以及她非常残忍，残忍得根本不值得他爱。 不管怎么样，陆离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同样的困境之中。 结束了就是结束了，而且他也不敢爱那样一个冷血的女人。 …… 陶媛这次回来，心里还牵挂着一个人——陆严庭。她听说他身体也不好，平时都在家里休养，很少出门，一直都想去探望他。私下联系女佣，得知苏百合和谢清歌去度假村玩，陆离也不在家后，才偷偷去了陆家。 陆严庭一见到她就很激动，热情地寒暄了一番。 说到后面，陆严庭都红了眼眶，陶媛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儿了。这个男人在她生命中一直扮演着父亲的角色，是她的庇护者，为她遮风挡雨，但现在他真的老了，可她却不能照顾他。 “我一直惦记着你呢，这几年你在国外肯定吃了很多苦，我一想到就心疼。” “没有，我过得很好，真的。” “你在那有人照顾吗？” 陶媛点点头，为了让他放心，只能编了个善意的谎言。 “我有男朋友了。” “……” 陆严庭沉默了一会儿，表情很复杂，既失望又松了口气，最后点点头，还是欣慰地笑了笑。 “你有人照顾我就放心了，是阿离和我们陆家没这个福气。” “爸，您别这么说，就算我和阿离离婚了，我永远都是你的女儿，这一点不会变的。再说现在也很好啊，听说谢小姐人品非常好，她才是最适合阿离的人。” “她是不错，可我在心里，你永远都是我儿媳，我甚至还想过你们能够复合。不过那是我自私的想法，你在我们陆家受了这么多苦，对你来说，离婚才是解脱。你有你的新生活，我就放心了，我祝福你。” “谢谢爸。” 两人又聊了一个多小时，陶媛见时间不早了，只能离开，并答应会经常给陆严庭电话。 但刚一下楼，陆离就走了进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她无从躲避，就那么怔怔地站在那。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难掩锋芒，比她记忆中更加英俊，却也更加冷漠了。眼神如漆黑的深潭，没有一丝波动，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般，就那么冷冰冰地望着她。 “你来做什么？” 低沉的嗓音。 “我、我来看看爸……” “你和陆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知道，对不起，我只是听说爸身体不好。” “我们已经离婚了，这里没有你的亲人。” 陶媛忙改口。 “对不起，我说的是你父亲。我以为你们都不在，所以想偷偷回来看看他，没想到你突然……” “你把这当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喜欢在背后偷偷摸摸搞这种假仁假义？” “我没有，我只是……对不起！” “当初是你要离婚，那么，你就要做好和这个家所有人恩断义绝的准备，人走了再来装腔作势，不觉得太假惺惺了？” 陆离接连几个问题真是问得陶媛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当年的事是她有错在先，让他恨透了她，所以不管他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她，她都只能认了。 “我没有假惺惺，毕竟我和爸……你父亲也有很多年的感情，听到他不舒服，所以我才过来探望一下，并不是什么假惺惺。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那么我很抱歉。” 她不求和他修好，但至少不要闹得这么僵，心里不大舒服。都离婚了的，就算做不成朋友，但也没必要当仇人。 “好久不见，你过得不错吧。”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用最自然的语气说道。 “那位谢小姐长得很美，听说人也不错，你父母都很喜欢她，她才是最合适你的，比我好太多了。” “你在和她比？” “我……” “你连和她对比的资格都没有。” 他绝情地说道。 “嗯，你说得对，我确实比不上她。” 陶媛从容温和地回答。 但在陆离听来，却让他恼火，他不喜欢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态度，感觉非常虚伪。她就是表面上装的很温和的样子，但一个温和善良的女人怎么可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骨子里她还是歹毒的。 第623章 得不到任何回应 “你终于摆脱了我，有没有找到你所谓的自由？” “嗯。” 潜意识里，她希望他以为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这样很好，他有他的幸福，而她也有她的“归属”，彼此都过得很好。 “是么？那恭喜了。” 这一声“恭喜”是讽刺吧？ 可他的语气冷静得很，一点儿音调起伏或者一丝丝的讥讽都没有，好像他已经与她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了。就该如此吧，她不能再勾起他的任何感觉。没有恨，没有爱，这样再好不过。 “对于今天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不过下一次我不会再不请自来，再见。” 她在他冷漠的目光中，绷紧着背脊，镇定地离开了，尽管她全身都在发抖。可她对自己说，早就已经结束了，她不该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情绪。 …… 夜深了。 陆离沉默地抽着烟，一整晚抿着眉头，没有开过口。脑中止不住回想着陶媛下午每一个神情，她的语气那么淡，就好像两人仅仅是陌生人。他问她有没有找到自由，她“嗯”了一声，那是代表有还是没有？ 有的话，是有男朋友了，还是已经结婚了？ 他抑制着冲动，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过去六年，他从没打探过关于她的消息，那么现在也同样不会。她幸不幸福都和他没关系。但下意识地，他希望她过得不幸，那是她残忍抛弃他以及杀死他们孩子的报应。 “伯母今晚还在度假村，多泡温泉对她的身体有好处，她也很喜欢那里的环境……” 谢清歌温顺地跪在他身后为他揉肩，说了很多话，但都得不到回应。 她看了眼烟灰缸，才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有六个烟头。 她知道他有烟瘾，很担心他的身体，可她一直很有分寸，从不干涉他的习惯，所以现在即便很担心也忍着没有说。 之前和他在一起，他也没有把心思用在她身上过，可她现在能够更加明显地感觉到他比之前更加心不在焉了，似乎有什么心事。 又是陶媛吗？ 她就像他心里的一根刺，时时刻刻扎在那里。而对她而言，陶媛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回来抢走他。他们现在的幸福，感觉是她偷来的，很没有安全感。 这样患得患失，每天提心吊胆，害怕失去他，让谢清歌很疲惫，可她又无论如何也放不了手。 “对了，跟你说一件有趣的事儿，我哥早两天刚回国，就住在你们酒店里。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回家里住吗？因为我爸妈催婚催得太紧，他见了他们都害怕。不过我昨天听我妈说他好像交了一个女朋友，明天就带给她看，可惜我明天要去一趟，不然我也想瞧瞧我未来大嫂长什么样子。” 她说的话还是像一拳拳打在空气里，得不到任何回应。 有些沮丧，不想继续自讨没趣。 “很晚了，要休息了吗？阿离？” 她轻唤了好几声，陆离才回神，掐了烟头。 他已经花了太多时间在陶媛身上，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他将注意力转移到谢清歌身上，沉默地打量她，他似乎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她。即便在一起三年，他好像连她的长相都感觉有些模糊。 他将她一把拉到自己腿上，她有些吃惊地环着他的脖子。 “你……” “照顾我妈，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 他的眼神太深邃，看得谢清歌脸红，下意识低头避开他的目光。但他一把捏起她的下颚，逼她看着自己，也让他将她看得更清楚。 这个女人才是最适合她的，比陶媛强一万倍！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她脸都红了。 谢清歌有一头漂亮的卷发，披头发的时候像个洋娃娃，五官精致。平时看着很是温顺清秀，但是一到晚上，尤其是两人在房间里，又会变得有些妩媚。 她是那种优雅大方的大家闺秀，但是在床上非常放得开，像只性.感的小野猫，每次不管他用多么狂野的方式，她都会热情回应他。 在外面是贵妇，在床上是荡妇，这不是男人口中的极品女人吗？ 他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不管爱不爱，他都应该专注于这个女人。 “你爱我吗？” 这是他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谢清歌心脏一跳，不顾矜持，用力点了点头。 “我爱你，阿离，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如果不是因为深爱，像她这种条件，根本不可能守一个男人三年，心甘情愿受了那么多委屈。 “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当然会，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你。” 陶媛给不了的安全感，谢清歌可以给，陆离对自己说。既然不是陶媛，那么哪个女人都一样，并且谢清歌很乖，他父母也很满意，他应该爱这个女人。 想到这，陆离低头覆上了谢清歌的唇，她也立刻环住他的脖子回应他。 两人在一起上过很多次床，但是接吻的次数少得可怜，于是她表现得有些急切，渴望得到更多。 然而陆离越是逼自己吻她就越烦躁，内心很空虚，很厌恶这样的举动。于是他停止了动作，将谢清歌从自己身上扯了下去。 “阿离……” 谢清歌无辜地望着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你怎么了？” “我还有工作，你先睡。” 陆离无法面对这样的她，或者说无法面对一直想着陶媛的自己，他快要疯了。 “可现在已经十二点……” 谢清歌没说完，陆离就已经离开了房间。她的嘴唇还肿胀着，脸上的红晕也没消弭，可是他已经走了。 刚刚明明是他主动热情地吻她，为什么又突然这样？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他，同时那种不安的感觉也愈发强烈了。 …… 陶媛回国除了看望沈欣慧，还有一些工作事情要处理，去国内的分公司拿完资料后她就联系了客户签约。 “谢先生，我快到餐厅了，路上有点堵车，麻烦您等五分钟，真的非常抱歉。” “我没去餐厅，在酒店呢，刚打你电话打不通。你直接来酒店找我吧。” “好的，请问您在哪间酒店？” “威尔顿酒店。” 陶媛一激灵，就有点儿犯难了。尽管离开了六年，但肯定还有很多熟悉的旧同事在，万一遇到多尴尬？最重要的是，她怕撞上陆离。 “我在a334房间，你快来吧。” 电话到这就挂断了，陶媛只好赶过去，到了酒店后低头走得很快，还好没有撞到任何熟悉的人。 六年了，酒店业发生了一些变化，变得比以前更豪华了。她经常会在报纸上看到新闻，威尔顿酒店已经成为了国内最大的六星级豪华酒店，而这一切归功于他的领导者——陆离，媒体对他吹捧得很是厉害，但也名副其实。 “叮咚——” 门开了，开门的男人三十多岁，身材颀长，面容清秀俊美，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斯文儒雅。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第一次见面陶媛对这个儒雅沉稳的男人就很有好感，她公司好几个漂亮的女同事都喜欢他，但据她所知，他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谢先生，我……” “嘘，我妈来了，拜托你装一下我女朋友。” 谢清远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环着她的肩膀就走进了里间。 “妈，这是我女朋友，陶媛。” 陶媛呆在那，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跟谢清远只是因为工作关系接触过几次，完全不熟，只知道他一间大公司的经理而已。 扮演女朋友，这也太离谱了吧？ 现在的人都这么随意吗？ 沙发上坐着一个很优雅的中年贵妇，正端着一杯咖啡在喝。听到谢清远这么说，不由得仔细打量了她几眼。 “陶小姐，你好。” 陶媛为难地看着谢清远。 “陶小姐？” “拜托。” 谢清远用嘴型说。 考虑到对方是自己的长期客户，再加上一下子也是骑虎难下，陶媛只好硬着头皮陪他演戏。 “伯母，您好！” 王欣面带着微笑，默默审视她，看她身上那种成熟女人的风韵，应该已经有三十岁了，但面容看着还是很年轻。她倒不觉得女人年纪小就是好事，成熟一点的更能成为贤内助。 她看人很准，她的气质不错，应该是个聪明能干的女人，配得上他儿子。 审视了一番后，王欣点点头。 “清远今年都已经三十三岁了，好几年没交女朋友了，我和他爸一直操心这件事，他常年在洛杉矶，这次突然说交了个女朋友，我还不信，非要他带出来瞧瞧。清远，你也真是的，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藏着。” “我们才交往没多久，想等稳定一点再告诉你，但你们催得太紧了。”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三个月。” “怎么认识的？” “工作认识的，她也在洛杉矶工作，这次回来探亲，我们是一起回来的，本来不打算跟你说的。” 谢清远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儿，陶媛都在心里佩服他编织谎言的能力。国内的父母大多催婚催得很紧，谢清远肯定也是一时被逼急了才拿她当挡箭牌。 王欣问了一些家庭情况，陶媛能回答的就回答，不能回答的就避重就轻，好在谢清远也一直帮她解围，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聊了半个小时，陶媛道。 “抱歉，我还有工作，那我先走了。” “清远难得带你见我一次，何必这么着急离开？难道是我问太多问题吓着你了不成？” 王欣玩笑道。 “不是的，伯母，我是真的……” “一眨眼都午饭时间了，聊得太高兴我都忘了，一起去吃个饭吧。” 盛情难却，陶媛实在拒绝不了，只好答应了。 第624章 只是意外他有女朋友 威尔顿酒店餐厅。 一道藏昂的身影走来，男人身上散发着威严的王者之气，显得冷酷又内敛，却又藏不住锋芒。 助理跟在后面汇报工作。 “关于金朗集团和我们私下和解的问题……” “在我这，没有和解，继续收购，今天之内，我要看到他们公司倒闭的消息。” “是，总裁。” 陆离急促的步伐一滞，一眼停留在餐厅里一个女人身上。 陶媛。 她对面坐着谢清歌的母亲王欣，身边的男人是谢清远，他一只手搭在她靠椅上，两人很亲近的样子，有说有笑。 难道谢清远就是她所谓的“自由”？ 陆离眯起深邃的眼眸。 很讽刺，这个世界真是小的可怜，不是么？ …… 陆离忙到深夜才回家，谢清歌像往常一样准备了甜品。她也刚回来不久，本来今晚是要在那过夜的，但是她太想他了，所以还是连夜飞了回来，很累，但是看到他很满足，一切都值得。 “你昨天提到你哥交女朋友了……” 陆离突然说道。 谢清歌一愣，很意外。她跟他聊天时，他永远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自己一个人不停说话只是为了避免冷场，但从来没有奢望他能够听进去，没想到他竟然记得。 有些受宠若惊地点点头。 “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意外他有女朋友。” “是啊，我也觉得挺意外的呢，他那人是个工作狂，都好几年没交女朋友了，家里催得很紧，他却一点都不着急。对了，我听说他们明天中午一起吃饭，我可以装作偶遇的样子，去瞧瞧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够捕获我哥的心。” “好，我陪你。” 谢清歌就更受宠若惊了，她从来都不敢拿自己的私事麻烦他的。 “怎么这么突然？”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很少陪你？” “可你工作忙，我可以理解。” “明天有空。” “那太好了。” 谢清歌惊喜地握着他的手。 “其实我也很想让你和我的家人多多接触呢，他们对你都不是太了解，所以有时候会认为你太忙忽略了我，有点儿意见，不过我说没事的，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她微微红了脸。 “我妈对我哥的女朋友也挺满意的，一直夸她很能干，看我哥的样子也已经认定她了，说不定他们很快就会结婚。” 结婚！陶媛，和另一个男人结婚。 就像一根刺，直直戳入陆离心脏，闷闷地疼。 “啊……阿离，好疼。” 谢清歌手都快被他捏断了。 陆离松手，目光深沉。 此刻的滋味儿，分不清楚。 当年她想尽办法逼他离婚，就是为了她所谓的什么自由，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再婚，呵，她倒是潇洒！ 其实陆离很清楚，六年的时间并不短，她就算再婚也无可厚非。可他就是难以接受，他和谢清歌交往三年都没有结婚的打算，她凭什么比他先结婚？并且是和谢清远。 他希望她离开他后过得不好，嫁给一个糟糕透顶的男人，后悔当初那么深地伤害了他。可是谢清远……不得不承认，各方面条件都非常优秀。 他怎么会看上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难道她隐瞒了事实？ “阿离、阿离？你在想什么呢？” 他的眼神突然冰冷得有些危险，谢清歌有些害怕。 “阿离？” 陆离回神，目光逐渐有了焦距，谢清歌担忧地望着他。 他心中一动。 “我们订婚吧。” 他本来想着既然陶媛不仁，那他也不义，他要抢在她面前结婚。可“结婚”两个字就是说不出口，那么，只能先订婚，似乎这样就更安心，似乎这样就能赢过她。 然而，这并不是一场比赛，他有些负气的意味在里面。 谢清歌惊讶地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不愿意？” “不、不是，我当然愿意，太、太突然了……怎么会……我……” 谢清歌惊喜得都语无伦次了，她以为至少得再等三年。 “难道你不想和我订婚？” “当然不是，我愿意，阿离，我愿意！” 谢清歌欢喜地扑入他怀里，感动的泪水潸然落下。 “阿离，我爱你！” 陆离抱着这具温热的身体，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心脏反而愈发冰冷，越发烦躁了。 他甚至有些后悔，为了和陶媛赌气，值得么？ …… 餐厅。 陶媛和谢清远很顺利地签约。 “谢谢谢总。”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昨天突然让你假扮我女朋友，实在是太唐突了，真的很抱歉。” “我能够理解你的压力，但是欺骗父母始终不太好，他们也是担心你。” “我知道，但他们催得太紧了，我都要疯掉了，我只想着撑过这个周末，等回洛杉矶就清净了。” “其实谢先生您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不交个女朋友？是眼界太高么？我们公司有几个条件非常优秀的女孩子都很喜欢你，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介绍。” 谢清远乐了。 “你跟我爸妈一样了。” “我只是不想下次再被当做挡箭牌。” “陶总监，我可以叫你陶媛吗？那样亲切一些，毕竟我们现在是朋友不是么？你也可以叫我清远。叫先生小姐什么的，实在是太见外了。” “嗯。” “我很欣赏你，作为合作伙伴，作为朋友，作为男性。” “谢谢你的欣赏，我很荣幸。” “将来如果哪个男人娶到你，一定是他的福气。”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到了谈婚论嫁那一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陶媛说了个谎。 “是么？那太好了，恭喜你，结婚一定记得请我。” 谢清远对她没有其他想法，陶媛偷偷松了口气。又暗笑自己多心了，人家只是找她帮个忙而已，怎么可能对她有意思？她都是孩子他妈了，哪有那么大魅力？ “好的。” “哥。” 一道女声在身后响起。 “清歌。” 陶媛望去，居然是谢清歌和陆离。 谢清歌谢清远？他们是亲兄妹？她怎么可能想到？这下糟了！ 尽管她看上去很镇定，但内心焦灼不安，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状况了，太复杂了。 “我和阿离来吃饭，没想到会遇到你。” 谢清歌朝谢清远俏皮地眨眨眼。 谢清远就知道，她是有目的来的，有些无奈。 “这位是你女朋友吧？还不介绍一下？” “谢清歌，我亲妹妹。陶……” “你好，我是伊丽莎白。” 陶媛忙站了起来。谢清歌和陆离在一起三年，肯定知道她的名字。 “你好。” 谢清歌忙和她握了握手。 “这是我的未婚夫，陆离。” 陶媛点点头。 “陆先生。” 旁人看不出来，但陆离看得出陶媛的脸色已经有些勉强。怎么？当初她选择谢清远的时候就没有预见这一幕么？难道这不是她计划之中的事？ “既然遇上了，一起吃个午饭吧？” “嗯。” 两人落座，陆离刚好坐在陶媛对面。不知是否是她自作多情，觉得陆离的目光一直凝视着她，将她牢牢锁住，有些透不过气了。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谢清歌问道，认真打量她，一边回忆着。 陶媛心里很紧张。 “哦，我想起来了，那天在机场我见过你，你拿错箱子了。” “嗯。” 她偷偷松了口气，她以为她见过她的照片之类的。 “你不是和我哥一起回来的吗？” 谢清远道。 “我早回来了两天。” “你们两都在洛杉矶？妈说你们是工作上认识的。” “嗯，我们是合作伙伴。” “原来如此，伊丽莎白，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洛杉矶人，还有点口音。” “嗯，我、我在这里长大，早几年才去的。” 原来她这几年一直在洛杉矶，躲他躲的够远的，陆离眯了眯眼眸。他什么话都没说，却将她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仔仔细细地记住了，这也让陶媛如坐针毡。他眼里的锋芒也许别人无法察觉，她却感到压力山大。 “你在这里有亲人吗？” “嗯。” “我也在这里长大，你气质这么好，出身也一定很好，是哪家？不知道我有没有听说过？” 陶媛掌心都出冷汗了。 “问这么多干什么？你查户口啊？” 谢清远道。 “未来大嫂，我当然想多了解一下嘛。怎么？你这样就心疼了？大哥，不是我说你，都三十三了，怎么还不结婚？” “你也二十四了，也不见结婚？” “我快了。” 谢清歌满眼抑制不住的甜蜜，挽着陆离的手臂靠在他肩头，幸福地宣布道。 “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 陶媛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意外之色，其实也没什么好意外的，交往三年才订婚，已经算迟了。 这样很好。 谢清歌很美，两人很般配。最重要的是，她不像自己这么冷血，她能够给陆离幸福。而且，如果他们结婚了，应该很快会有小孩吧。他有了小孩，就不会再和她抢小九了。当然，这也许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订婚？这么突然？” “你有女朋友不也很突然吗？” 但谢清远心想能一样吗？陆离为人太冷漠了，他知道自己妹妹跟他在一起受了多少委屈，在家里也偷偷哭过好几次，他一直劝她离开他，觉得陆离不能给她婚姻，没想到…… 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是他想太多了吗？ “对了，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我也想，但我过两天就要回洛杉矶了。” “我们后天就订婚，赶得及的，你一定要来哦。” 谢清歌热情邀请，陶媛没法当场拒绝，但也没有答应。 第625章 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 “我去趟洗手间。” “哥，看不出你喜欢成熟的女人，我一直以为你喜欢清纯的小女孩儿。” “我没有什么特定的类型，感觉对了，一切都对了。” “咦，好肉麻啊，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她哦，那就快点结婚吧，我也想让她当我大嫂。” 陆离站了起来。 “我去抽根烟。” 等他走了，谢清远才问。 “你们什么时候决定订婚的？” “就昨晚。” “是不是太突然了一些？” “其实我也很意外，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早就应该订婚了，你不替我高兴吗？” “当然。你是我妹妹，你的幸福是我最大的愿望。也许是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祝你幸福。” “谢谢哥。” 陶媛躲进洗手间平复心情，现在整个人还是懵的。如果一早知道谢清远是谢清歌的亲大哥，杀了她也不会配合他演戏，现在惹祸上身了。 淡定，淡定，她和谢清远又不是真的在一起，只是普通朋友罢了，演完这一场戏就彻底结束了。她回到洛杉矶就不用再面对陆离。 就这样，她必须以最平稳的表现撑过今晚，不能让谢清歌看出一丝丝端倪。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陶媛才走出洗手间。 刚一转角就看到陆离靠在墙上抽烟，微微受惊。 “你很怕我？” 他缓缓朝她喷了个烟圈，眼神迷蒙。 “不是，突然有个人站在这里，没想到，所以……” “原来你的‘自由’是谢清远，我倒是没想到。” 陶媛勉强笑了笑。 “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 “那么多男人你非选择谢清远，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为了我？” “你多心了，我之前并不知道的谢清远和你未婚妻的关系。” “如果知道，你还会选择他吗？” 这个问题倒把陶媛问住了，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妥当一些，才能表现出与他无关。 最终理不出个头绪，微微一笑。 “哪有那么多如果的事。” “这么说，这不故意安排的？我只能说世界很小，该遇到的人不管兜一个多大的圈子都会遇到？” “也许吧。” “你能想象我们成为一家人？” 陶媛稍微脑补了一下那样的画面，谢清远和谢清歌是亲兄妹，也就意味着她将成为陆离的大嫂，他将成为她的妹夫。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太乱了。 好在那不可能成为真的，她没必要自己吓自己。 只是当着他的面，她还是得说。 “我们之间已经成为过去，现在开始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身份，就算成为一家人也没什么。” “是么？” 陆离弹了弹烟灰，漂亮的嘴唇勾起一道带着讥讽的笑意。 “那你为什么不敢当着她的面承认你的名字？为什么不敢让谢清远知道你我的关系？” 陶媛想说因为她和谢清远根本没关系好吗？干吗要和他说那么多。 不过在他眼里完全不同，她再一次成为了一个虚伪狡诈的女人，而她只能认罪。 “带着谎言嫁给谢清远，你就不会良心不安么？你我的婚姻，很多人都知道，他们也很快会知道，你要怎么跟谢清远解释。我敢打赌，他甚至都不知道你离过婚，是么？你身边还是那么多男人像傻子一样相信你，被你耍得团团转。陶媛，你真的很有本事。” “如果对我进行嘲讽能够让你心里舒服一些，那你大可继续。” “反正你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无关痛痒，是么？不过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故意来嘲讽你，我只是不想你再干扰我的生活。” 陆离扔了一烟头，一脚踩熄，一步走到她面前，逼得她往后缩了缩。 “你干什么。” “我不想你和谢清远在一起。” 他霸道的语气听得她有些不舒服，本能就梗直脖子道。 “你凭什么？你我早就已经离婚了，我跟谁在一起，你管不着。” “是管不着，但我不想你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而如果你和谢清远结婚，就避免不了要经常见面。” 一想到自己的前妻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亲昵的画面，陆离心里就非常不舒服，被揪得难受。 他不管是什么理由，总之就是不想。 是因为对象是谢清远？或者任何一个男人他都会这么揪心？ 他不愿细想，因为她和他已经没关系了，他不能再让她牵动他的心情。 “我会尽量避开。” “避开？你能避到哪里去？逢年过节那些总免不了要见面吧？难道你能一直躲在洛杉矶，就像你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六年？” 他贴得太紧，身上的气息一直往陶媛鼻子里钻，强烈地影响着她的心脏，她的呼吸都有些困难，只能捏紧手指强自保持镇定。 “那你想我怎么样？你总不能命令我为了你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分手吧？” “你喜欢他？” 陶媛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但见陆离脸阴了半边，不敢直接这么说，于是婉转地回答道。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我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那你喜欢他什么？” 越来越无语了。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吧？” “喜欢不像我这么霸道，会给你自由？喜欢他能被你操纵，喜欢他被你玩弄于手心还甘之如饴？是这样吗？六年了，你的口味还是没变，都喜欢这种容易掌控的。” 陶媛张了张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天在机场，包括在陆家，他都是一副高冷的样子，好像和她多说一句话都会脏了他的嘴，都是对他的侮辱。那么，现在又算怎么回事？说这么一大堆挖苦她的话，简直是莫名其妙。 她勉强笑了笑。 “清远还在等我回去。” 但陆离站在她面前不动，她又不想和他有任何身体接触，所以没有去推他。 “陆总，你这样不大妥当吧？我想你未婚妻应该也在等你。” “你搁我面前装腔作势就妥当了？陆总，呵，真生分。难怪在他们面前装得那么像，六年不见，你演技可是见长。哦，不……你的演技一直都很好。” 所以当初他也被她狠狠地玩了一把，满心欢喜地以为她爱他，结果到头来她为了离婚连孩子都不要，他和那些男人也没什么区别。 想到这，陆离心里又忍不住钻出一丝丝恨意。不断提醒自己，不能再一次陷进去。 他之所以说那些羞辱她的话，不过是看不惯这个女人虚伪而已。绝不是因为嫉妒什么的，更不是因为对她旧情难忘。 他早已经不爱她。 厕所门口，人来人往的，陶媛被陆离堵在门口，非常尴尬，来往的人都会看他们几眼。 “你说那些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你特地来讽刺我有意思么？” “你也知道离婚了，那你还阴魂不散地在我面前出现？” 陶媛哑口无言。她要是一早知道他和谢清远的关系，早就要多远躲多远了，怎么可能？他羞辱她，但她能怪谁？只能怪命运弄人，老天偏偏就喜欢这么坑她。 “我不是故意的。” “虚伪。你说谎都不脸红的吗？” 她一再退让，试图好好说话，他却总这么不客气，陶媛也有点儿恼了。 “你说我阴魂不散地缠着你，但现在是你一直缠着我好吗？我可没有在男厕门口堵着你。” 陆离一怔，她说他缠着她？是这样吗？ 明明他对她很厌恶的，可现在算什么情况？的确像她说的，是他一直不甘心。 不，他不能再重蹈覆辙。 陆离突然感到一阵心慌。他害怕他们的关系会再一次回到六年前，害怕他要再次经历同样的痛苦。 陶媛不懂他的情绪为什么突然变得很复杂一样，但她也不愿想太多，趁他一个分神，推开了他的手臂，飞快地逃离了。 她以还有事为借口先离开，但谢清远坚持送她，回去的路上他见她闷闷不乐，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不舒服么？” “不是。” 就是闷，窒息，烦躁。 但那些情绪她自然不会表现在脸上，揉了揉眉心。 “可能太累了吧。” “清歌的订婚宴，你陪我参加吗？” “不了，我后天回洛杉矶。” “你之前不是说还要再过两天。” “突然有事提前了。” 谢清远也是一个懂的观察的人，看得出她在说谎。 “扮演我女朋友的事是不是给你造成了困扰？抱歉，我今天真的没想到我妹也会过来。” “过去的事就算了吧，但今天是最后一次了。谢先生，你是一位非常好的合作伙伴，和你一起工作是我的荣幸，我也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但是我不希望以后再在私人关系上和你扯上任何关系。” 谢清远点头。 “我明白的，这件事，我真的是非常抱歉，以后不会再给你造成困扰了。” “谢谢。前面路口放我下车就好了。” “不用我送你回家？” “我还有点事情要办。” 陶媛现在是事事小心，她怕谢清远送她回家后刚好遇到他爸，或者知道那栋别墅是他们家的。其实也挺自欺欺人的，如果谢清远或者谢清歌真想知道她的身份，调查一下就完全清楚了，可她还是不想“露马脚”。 下车后，等谢清远的车开走了，她才打了一辆车回家，陪沈欣慧聊完天后回到房间，给潘琦去了一个电话。 “哈罗，宝贝儿。” 潘琦的声音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精神十足。 陶媛不自觉莞尔。 “睡了吗？” “你问我还是小九？” “小九。” 第626章 事情就是我要见你 “哼，我就知道你眼里只有你宝贝儿子没有我，友谊的小船要翻了。哈哈哈……现在都十一点多了，小九早就睡了。我们今天去游乐场玩了，他都玩疯了，一回来就累得睡着了。” “有没有多带件衣服去？小九容易出汗。” “放心啦，我是他干妈，那些我还不知道么？你别太紧张，他健康得很呢，就是很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 “提前了？那太好了。到时候把航班号发给我，我带小九去接你。” “好的，晚安。” 打完电话，陶媛心里那些郁气消散了一些。儿子就是她的命，也是她的动力，一想到他，那些不开心和压力也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 下午她陪沈欣慧去逛了街，给她买了一些东西，内心挺不安的，就怕遇到和陆离相关的任何人，好在无惊无险。 但该来的逃不掉，晚上十一点多，她洗完澡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响了。 屏幕上闪烁着一串陌生的数字。 显示是本地号码。 陶媛当下就有点儿不安，没有接。 但隔了几秒，手机又响了。 第三次，她才犹豫着接了。 “喂……” 对方半晌没声音，但从他的呼吸声中她就能感觉到一种不悦，一种阴气。 压得她呼吸困难。 “喂……” “我要见你。” 明明已经知道是他，但一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脏还是不由自主地一颤，失语了。 隔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回答道。 “我刚洗完澡，正准备睡觉。” “我说，我要见你！” “有什么事吗？” “事情就是我要见你。”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她都能想象出他那边阴沉的模样，肯定还带着对她的不耐烦。一个人就算变化再多，骨子里那些还是不会变的，比如陆离的霸道，他从来不允许别人违抗他的命令。 她的心脏颤抖得厉害。 “有事的话电话里可以说。” “我不喜欢对着空气说话。” “可真的已经很晚了，要不……” “晚？” 他冷笑。 “难道你怕我对你怎么样？” 这一声嘲讽好像她自作多情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你觉得我是在问你意见吗？我现在在你家楼下。” 陶媛急忙拉开窗帘看了一眼，一辆黑色的suv停在门口，车灯在闪。 顿时有点慌了。 “你想干什么？” “如果你不下来，那我就上去谈。” 说着车门就开了，急得陶媛叫道。 “你别上来，我现在就下去，你等我一会儿。” 生怕他中途突然发疯改变主意，她急急忙忙换了衣服冲下去。 陆离坐在车里抽烟，看着她慌慌张张地像做贼一样跑过来，不由觉得有些讽刺。 她刚洗完头发，还有些湿润，披散在脸颊边，衬得那张脸愈发小。她今年已经三十了吧？可年龄对她来说并非劣势，脸依旧嫩得能掐出水来，皮肤晶莹剔透，只是多了一种迷人的风韵，让他一时间竟舍不得移开眼。 形形色色的美女他见过太多，但唯独这张脸百看不厌，她身上就是有一种其他女人没有的神韵，要不当年也不会叫他那么迷恋了。 还没说话，陆离就已经先恨上她了。 “快开车。” 陶媛一上车就喊道。 “急什么？” 陆离的烟才抽了两口，搁在车窗上，没有要扔的打算。 “我爸还没回来，万一他看到你的车……” “那又怎么样？我想他一定会非常欢迎我，毕竟他这几年他找过我至少不下一百次，当然，你知道都是为了利益。‘要钱不要脸’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他的语气轻蔑到了极点，等于往陶媛脸上打了一巴掌。 “你……” “瞪我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他懒懒地扫了她一眼。 “如果我答应把澜北的项目交给他，我让他下跪给我舔鞋他都愿意。” 陶媛不想听他这些羞辱的话，把头扭过一边，冷冷地说。 “大半夜造访有何贵……” “啪——”一张请柬扔在她腿上。 粉色的。 上面烫着金边，华丽精致。 她打开一看，是他和谢清歌的订婚请柬，时间是后天晚上七点。 那个时候她已经在飞机上了。 如果顺利的话…… 不，必须顺利！她死也不可能参加他的婚礼。 “你大半夜跑过来就为了送这张东西？” 陆离的耳膜被最后那四个字刺痛了。 什么叫“那张东西”？她的语气能再无所谓一些吗？好像只是一个不认识的人订婚一样。 再怎么说，他也是她前夫，她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六年了，若说这女人有一点没变化，那就是冷血。 有可能就是他死在她面前她都不会有任何一丁点感觉！ 真叫他骨子里发冷。 陆离狠狠抽了口烟，压抑怒意。 也许是环境的缘故，他那张本来就紧绷的脸看着愈发阴沉恐怖了，阴云盖顶似的，让陶媛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但她定了定神，继续说道。 “你认为我去参加你的订婚宴合适吗？” “合不合适我说了算，而不是你。” “你这样又是何必呢？你订婚，并且找到了不错的对象，我打心底恭喜你，但那毕竟是一个重大的场合，我出现真的不妥当。到时候出席的很多宾客说不定认识我，他们会怎么想？还有你妈，她不得疯掉？订婚是一件开心的事，我不想因为我的出现而引起任何麻烦。” “再说，没有哪个男人会邀请自己的前妻参加订婚宴，这样也是对现任的不尊重。如果谢小姐知道……” “少装得道貌岸然，你觉得你能瞒她多久？她迟早都会知道。既然你这么考虑她的感受，为什么不和谢清远分手？” “……” “说不出话了？呵，你真虚伪！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和谢清远离婚，要么参加订婚宴，你选一个！” 他扔了烟头，态度已经摆在那里，陶媛说再多都没有意义。 如果她继续拒绝，只会激化矛盾，她不想和他闹得更僵。 只要是他说过的话，那么就意味着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陶媛低头看着请柬，久久才回答。 “好，我去。” 他非要逼她，她只能先骗他了，总之她是不会去的，她想他也不会特意为了这件事追到洛杉矶去。 她的回答更加激怒了陆离。 她宁愿参加婚宴也不肯和谢清远分手？她就那么爱他？ 该死！ 她为了一个男人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哪怕被人唾骂也无所谓，真是伟大的爱情！ 陆离胸膛里那团火越烧越旺，都快把自己活活烧死了。酸涩的感觉在胃里不断发酵，但他断然不会承认那是因为嫉妒。 最多只不过是不甘心，不甘心他们四年的婚姻最终输给一个谢清远！ 他凭什么？他配么？ 车内充斥着浓浓的烟味，空气不流通，让人烦躁。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透不过气，这该死的天气，闷热得要命。 总之一切都让陆离很不爽，他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将胸口那团火发泄出来。 陶媛也不知道他是为了故意炫耀还是故意找茬才来的，她根本不需要这张请柬。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也许是对他有点不爽吧，就故意说了一句。 “谢谢你专程送请柬过来，但其实不需要的，我作为清远的女伴参加就可以了。放心，我会准时出席。” 说完这句话，她就推开车门下车离开了。 他望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脸上像盘旋着一条怒龙，恶狠狠磨牙。 “该死！” …… 看惯了洛杉矶的夜色，陶媛觉得夜别有一番温情，她其实并不喜欢太过繁华的地方。 这些年在国外，她经常梦见夜晚，醒来的时候，总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其实如果有的选择，谁愿意背井离乡去到遥远的国外，连自己的亲人都见不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国。 什么时候才能带小九认祖归宗？ 会有那么一天吗？ 这次见到陆离后，她更加怀疑这一点。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谢清远正在开车，转头看了眼她一眼。 “没什么，好久没回来了。” “你是我见过最神秘的女人。” “有么？也许只是因为我们还不够熟悉吧。其实了解了，我再普通不过。” “如果有机会，我愿意多了解你，我是指做朋友。” 陶媛笑了笑。 “现在去哪？” “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没有交女朋友吗？一会儿我就告诉你。” “现在玩神秘的是你吧？为什么不现在说？”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 捷豹高级轿车平稳地行驶着。 副驾驶座上，谢清歌对着手机里的华丽的小礼服犯难。 “今天我已经看了一百多套小礼服了，但还是没有确定下来，我大概有选择困难症吧，其实每一套都很漂亮，但订婚宴我当然想要最美。” “我连请柬都选了一个上午呢，你喜欢吗？” 说到请柬，陆离就想到了昨晚的事情，本来就阴沉的心情愈发压抑了。 那该死的女人真的会和谢清远一起出席他的订婚宴？ 但这不就是他的目的吗？他就想让她亲眼看到他有多幸福，要抢在她面前订婚，让他后悔。 这个做法幼稚得令他自己都鄙夷。 还有他妈那边，苏百合要是知道她参加的话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一大堆烦心的事情。 “订婚太突然了，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啊……明晚就订婚了，我怕忙不过来。” 第627章 这是礼貌的方式吗 “那就取消。” 说实在的，陆离本来就不想订婚。再说看昨天的情况也刺激不到陶媛，他觉得没意义。 谢清歌的笑容一僵。他是认真的吗？ 但她不敢追问。 请柬已经发出去了，如果突然取消，那得多丢人？ 最重要的是，她想和他订婚。 脸色已经非常勉强，但她仍挤出了一抹笑容。 “对不起，我不该抱怨的。你工作上已经很忙了，我不该说这些。阿离，你别生气好不好？” 车窗外，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陆离眼角掠过。 旁边的车子里是陶媛和谢清远。 他们去哪？ 陆离忙把车停到一边。 “公司还有事，我先过去，你自己打车。” 谢清歌当然不愿意，但她不敢多说什么，很听话地下了车。 陆离立刻就把车开走了。 她站在原地，感觉自己被抛弃了。 他越来越不对劲了。 本来因为订婚的事她还很开心，但现在心里反而愈发空洞不安。 …… 陶媛跟着谢清远进了酒吧，他要了一瓶威士忌，她要的啤酒。 酒吧里很热闹，但并不嘈杂，陶媛也不自禁跟着音乐扭动身子。 “要去跳舞吗？” “不了，你不是有秘密跟我说吗？” 谢清远看了眼手表。 “他就快到了。” “谁？” “你很快就知道。” 他神秘一笑，斯文俊秀的脸在灯光下多了一层邪魅。 大概过了十分钟，一个金发碧眼的美男走了过来。 “来了。” 谢清远走过去揽着他的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陶媛一愣，这是礼貌的吻吗？ 但她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怀疑。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杰森。” 谢清远是用英文说的。 “这是我朋友，伊丽莎白。” “你好。” 两人握了握手。 谢清远和杰森坐在一起，尽管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但陶媛的雷达还是探出了一丝丝不正常。 “你们……” “他就是我不交女朋友的原因。” 谢清远环住了杰森的肩膀，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陶媛心里“咯噔”一声，原来谢清远是同性恋。 “看你的眼神似乎很意外？但你常年在国外，这种事应该很正常吧？” “是、是很正常。” 陶媛对同性恋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反对也不支持，而且洛杉矶同性恋那么多，她的确也习以为常了。 只是谢清远……她真的是没想到，只能说他隐藏得太好太好了，完全看不出来。 “这是我的秘密，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你因为那件事似乎不开心，所以我想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给你造成了麻烦，真的很抱歉！” “没事的。” 陶媛反而松了口气。她一直都最怕背负情债。 “你不会因为这个对我有任何看法吧？” “不会，真爱不分性别。但，你父母应该不同意。” “这就是问题所在。你知道的，以我们家的情况，是绝对不允许同性恋存在的，我妈知道一定会气晕过去。但是，我不想随便找一个女人应付家里，更不想欺骗对方，让她变成同妻，那样太不公平了，所以只能一直拖着。” 陶媛点点头。还算谢清远有良心，同妻真的太可怜了，害了别人一生。 “谢谢你愿意信任我，也请你放心，你的秘密在我这里绝对安全。” “谢谢。” 喝到十点半左右才离开，谢清远和杰森提议要送陶媛回家，但她不想打扰他们二人世界。 在外面的世界，两人看着完全“正常”，一点也不会往同性恋那方面想。 陆离的车子一直停在外面，抽了十几根烟，抑制着自己没有进去。 在酒吧这种地方，他们应该还干不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可光一想到两人亲密的画面他就受不了，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进去，他怕自己忍不住动手揍谢清远。 突然多出了一个男人，陆离下意识地用手机把他拍下来。 陶媛是一个人走的，她拿出了手机，嘴角露出了一抹甜蜜的笑容。 就连从他车前走过时都没有注意到他。 “睡了没有？要乖哦……” “嗯，我马上就回来啦。” 她的语气前所未有地温柔，对他，对谢清远都没有过。 电话那头的男人是谁，她的另一个奸夫吗？难怪不和谢清远一起走，原来是还有另一个男人。 才刚离开自己的男朋友就和另一个男人联系，她真够迫不及待的，她甚至还笑笑地朝谢清远挥手道别，难道她就没有一点廉耻心吗？ 该死的女人，风.流的本性果然一点都没有改变，一样喜欢把男人玩得团团转。而且还不止一个男人，一定要几个男人才能够满足她。 陆离一边恨她的同时，一边又觉得狠狠出了口气。他还以为她有多喜欢谢清远，原来他也不过是她的男人之一而已，他也被骗了，活该！ …… 订婚晚宴如谢清歌期待的举行了。前一晚陆离没回家，她一整晚都没睡着，守着电话眼巴巴到天亮，就怕会突然接到订婚宴取消的消息，但即便已经到现场了，她仍感觉很不安。 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只能强颜欢笑，装作很幸福。 之前是为了刺激陶媛，陆离要求办得很隆重，现场来了很多宾客。 几百人的宴会厅座无虚席，每一个人都笑着向他道喜，夸他们郎才女貌。但陆离觉得很烦躁，希望他们统统消失。 而他一直渴望见到的那个人却迟迟不出现，眼见订婚宴就要开始了，他的心情愈发烦躁。 终于，谢清远出现了。 但他是一个人来的。 “哥，你怎么一个人？我未来大嫂呢？” 谢清歌问道。 谢清远无奈地一摊手，颇为惋惜地说道。 “我们分手了。” “分手？” 谢清歌很意外。 陆离也没想到，他们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突然分手了？ “嗯，只能说我没这个福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天是你的订婚宴，不谈我的事情。” 看样子应该是对方先提的分手，所以谢清歌也不好多问。 “应该说是她没那个福气吧，错过了像你这么好的人。虽然有点可惜，不过没关系，你会遇到更好的。” “谢谢。阿离，我就把我的宝贝妹妹交给你了，以后……” 谢清远正以兄长的身份严肃地交代几句，但陆离冷着脸离开了。 谢清远很尴尬。 谢清歌也很尴尬。 “他、他昨天工作到很晚。” 谢清远很不爽，但不想让妹妹尴尬，只是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陆离一个人走到一旁，有宾客要上来跟他道喜，也被他身上那种冰冷的气息吓跑了。明明订婚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是吗？怎么感觉跟参加葬礼似的。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对劲，陆离很肯定。 他把昨晚那个男人的照片发给助理，同时让他调查陶媛的下落。 五分钟后，助理回电话。 “总裁，昨天照片上的男人叫杰森，是洛杉矶音乐协会的首席钢琴师，谢清远先生的男朋友。” 男朋友？陆离意外地睁大眼睛。 他怎么也想不到谢清远是同性恋，藏得太深了！ 昨晚他们三个人是一起聚会的，那么陶媛肯定也知道谢清远是同性恋的事。 所以他们三个联手耍了他一通？ 陆离还没这样被人耍弄过，怒极了。 咬牙切齿地。 “她现在在哪？” “陶小姐已经在机场了，要拦住她吗？” 陆离眼里掠过一抹寒芒。 “不用。” 他根本就不用去抓她，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有一万种办法让她自己乖乖爬回他脚边。 他要让她为欺骗他付出代价！ …… 在机场的时候，陶媛感觉就跟逃命似的，非常不安，生怕陆离会追杀她。他都已经亲自送请柬了，应该是让她非去不可，可她居然骗了他，他会不会暴跳如雷？ 在机场的时候，她如惊弓之鸟，只要旁边一有点什么响动，就会很警惕。有人从她面前经过，也觉得是来抓她的，感觉都快要得被迫害妄想症了。 后来干脆躲到女士洗手间，一直躲到登机才出来。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顺利回到了洛杉矶。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原本那边才是她的第一个家，但现在儿子给了她第二个家，洛杉矶成了她的第二个故乡，她爱上了这座城市。对她来说，有儿子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潘琦带着小九来接机，小九穿着一套小孩的小西装，还抱着一束花，俨然像个小绅士，来往的乘客都会忍不住一直以一种惊艳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对她投以羡慕的目光。 三个人开开心心地回家。 小九开心得玩到深夜才睡着，陶媛望着儿子可爱的睡容，心都要融化了。 每一个孩子都是可爱的小天使，但在父母眼中，自己的小孩永远都是最可爱的。 但看着看着，她想起了另一张相似的脸，那可不是一张可爱的脸，紧紧地绷着，黑沉沉的像个阎王。 光是想到都心里一抖。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次回去见到他的缘故，本来她还觉得两父子没那么像，现在却是越看越像，甚至感觉他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陆离一见小九就会知道他是他的孩子。 难道她走了一个星期，他就越长越像陆离了？ 陶媛摇了摇头，不想自己吓自己。小九是她的命根子，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抢走他。 “宝贝儿，晚安。” 亲了亲他的额头。 第628章 各方面都是天才 刚回房洗完澡，潘琦就过来了。 “都十二点了，还没睡？” “想你了呗。” 潘琦朝她抛了个媚眼。 陶媛故意做出一副肉麻的表情。 “我说，你再不找男朋友，我真要怀疑你是……” “怎么？爱我，你怕了么？哼，我要是才好呢，咱们两一起带着小九过不是很好吗？” “你想太多了。” “这次回去有没有什么奇闻异事？” 陶媛本来很累，但被潘琦缠住，看样子一时是没法睡了，干脆收拾行李。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见到某人吧？嗯，见到了。” 语气很淡定，就像见到一个普通的老朋友差不多，具体细节她不想多谈。 “我就有预感你肯定会见到他。” “上次我回去你也这么说，但不是没见到？你就是瞎蒙。” “才不是，这次的预感更准。然后呢？” “什么然后？没然后，就这样。他有女朋友了，刚订婚。” “哦。” 见潘琦一点没有意外，陶媛问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可没有特意去打听他的消息，就是看几个老朋友在群里发的消息，但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怕你不高兴。” “我有什么不高兴的？我巴不得他赶紧结婚生子，就不会跟我抢儿子了。” 见她这么洒脱，潘琦松了口气。这个秘密憋了太久了，她心好累，她知道她就好了。 “那陆离就是个王八蛋，贱人，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天都离不开女人。” 陶媛莞尔。 “无端端骂他干什么？那不是一天，而是整整六年，他要是不交女朋友才不正常好吗？不说有人关心陪伴他那些，就是生理方面，你觉得一个男人六年不做，或者说都靠自己解决，那样正常？那样才会憋得变态。” “什么嘛，你不是照样六年没滚床单？也没见你变态啊。” “我不同，我有小九，我心里有个安慰，但他……” 陶媛黯然神伤。 “你知道吗？我经常会梦见那天在人流室他绝望的表情，我狠狠伤害了他，所以不管他和哪个女人交往，我都没资格介意，我反而希望有人替我治愈他的伤口，我不希望他痛苦，更不希望他的痛苦是我带来的。” “也是哦，那天看他的确是挺惨的。” 连她这么没人性的人都有点心疼。 怕自己陷入更深的自责中，她忙转移话题。 “所以你八卦够了没有？” “谁说我是来八卦的？我可没那么无聊。我本来是想问你伯母的身体情况，是你主动提陆离的，可不关我事儿。” “得了吧你，我还能不知道你想什么？赶紧睡觉。” “好哦，那你也早点睡，明天上午还要陪小九参加洛杉矶少儿钢琴比赛，别忘了哦。” “放心，我儿子的事儿，我记得比什么都清楚。” …… 前一天太累了，陶媛本来调了七点的闹钟，居然又睡过去了，一觉醒来已经八点多了，潘琦和陶小九已准备好了早餐，正在等她。 陶媛心里一暖。 “我本来还想着我做的，你们怎么做好了？” “这不是你宝贝儿子的注意吗？他昨晚就偷偷跟我说了，你飞回来太累，肯定会睡得很晚，要我早起和他一起做好早餐，真是一个大暖男。” “妈咪，吃早餐。” 陶小九把三明治和果汁端到茶几上。 “这是我和干妈一起做的。” 三明治有两种款式，简单来说分为卖相好看的和卖相有点儿糟糕的。 陶媛拿起卖相好看的问潘琦。 “这是你做的？” “no，旁边那些才是我做的。” “果然呢……你的厨艺还不如一个五岁的小孩，连不脸红？” “什么呀？我那是抽象派好不好？再说了，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宝贝小情人做的什么你都觉得好。哎，这里已经没有我这个外人的容身之处了，我还是收拾东西走人吧。” “别闹了，赶紧吃吧。” …… 九点半，二十几名小选手已经就位，正在做最后的准备，每一个都是信心满满的样子。 陶媛正蹲着给陶小九系领结，一边叮嘱他别紧张。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妈咪，我一点都不紧张，紧张的是你吧？” “啊？有吗？好像是哦！” 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别看陶小九才五岁，但已经参加过很多场比赛了，非常有大家风范，很沉稳。 这又是遗传陆离的吗？ 潘琦跑了过来。 “这次比赛的第一名肯定是小九。” “你又知道？” “当然啊，我已经看过所有参赛者了，我们小九最帅。评委们一看到这张帅脸，肯定都‘蹭蹭蹭’打最高分。” 陶媛给她闹得忍俊不禁。 “这是一场正规的钢琴比赛，不是看脸比赛好吗？” “嘁，老土，在这个看脸的时代，什么不是刷脸？颜即正义，对吧，小九宝贝？” “干妈说得对！” “嘿嘿！” “准备好了吗？” 威廉走过来问道。 “嗯。” 他看了眼陶媛，眼神有些不自在，陶媛也察觉到自从上次欧阳烁陪他去医院之后，威廉对她就不如之前那么殷勤了。以前每周至少三个电话，说是汇报小九的学琴情况，但也常常对她嘘寒问暖，现在却一周一次例行报告，只谈小九的情况。这样也好，她不想让他有任何期待。 “我刚才看到你男朋友在外面……” 陶媛被吓了一跳。 陆离来了？ 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威廉指的男朋友应该是欧阳烁，他误会了他们的关系。一秒内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后背都湿了。 不过，欧阳烁来了吗？他是怎么知道小九参加比赛的？而且他也没说过他要来。 “男朋友？” 潘琦朝她使了个眼色——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那只是我的一个朋友。” 但即便这样，威廉也高兴不起来，如果陶媛连欧阳烁那么出色的男人都看不上，更不可能看上他，总之他都是没希望的。他现在都忍不住有些怀疑，她和潘琦是不是一对。 “你先看着小九，我去趟洗手间。” …… 陶媛找遍了整个音乐厅都没找到欧阳烁，难道是威廉看错了？ 殊不知，男人就站在隔壁厅门后，默默望着她的背影。她要和他保持距离的理由是不希望小九有所期待，所以他只能够躲在暗处关注她，想想也挺可悲的，但心里就是一直惦记着他们母子，难以自控。 等她走了，他才从门后走出来，走进音乐厅，坐在最后一排。 比赛正式开始，先是幼儿组比赛，别看每个小孩都只有那么一丁点大小，但表现出来的音乐天赋都是非常惊人的，陶媛每一次都很震惊。 陶小九是最后出场的，穿着一套小燕尾服，先跟在场各位鞠躬。 旁边的观众一直都在兴奋地夸他好帅，还说他是个混血儿。 陶媛心里暗暗得意。她每次带陶小九出去都会引起一阵轰动。 幼儿组和少年组表演完毕后宣布比赛结果，陶小九毫无悬念地成为了幼儿组冠军，和评委一起拍照的时候，评委们都一直夸他很有天赋，爆发力惊人，将来必然前途无量。 于陶媛，她是没想过一定要将儿子培养成钢琴家，这只是陶小九的喜好之一，他在各方面都很有天赋，不管是下棋、跆拳道、电脑、音乐，各方面都是天才。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他平安健康、快乐。 欧阳烁站在远处默默望着陶媛幸福的笑容，嘴角也跟着染上了浅浅的笑意。 禁不住想，如果他是小九的父亲该有多好，他一定会待他如亲子，即便将来他和陶媛没有自己的孩子也无所谓。 只可惜，她连个机会都不给他。 即便她和陆离已经离婚了，但只要有小九在，他们终究是没法彻底断绝关系吧。 …… 公司。 陶媛泡了杯咖啡回来，大办公室几个女同事都挤在电脑前面，叽叽喳喳地议论个不停。 “天啊……” “真是没看出来呢。” “难怪啊……” “怎么了？” 陶媛见她们个个都那么吃惊的样子，凑过去问道。 “总监总监，crown公司那个的兰德经理，就是谢清远……他是个……” 陶媛耳边“嗡——”地一声。 “你们怎么知道？” “现在每家媒体都在疯传这件事呢……” 陶媛急忙挤到屏幕前面，这事儿占据所有美国知名媒体头版头条消息，再看了一下国内，也是满城风雨。 谢家在国内是久负盛名的大家族，影响力非常大，而且国内毕竟没国外这么开明，这个消息必然引起轩然大波。 有记者拍到谢清远和杰森在暗处接吻的照片，配字说得非常不堪，说谢清远在gay圈很滥交，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快，还欺骗过几个名媛的感情什么的。 办公室几个女职员也是气得不行。 “难怪我跟他表白他不接受，原来是个……” “就是嘛，暗恋一个这样的人，好恶心的。” “是就早点承认嘛，这不是玩弄别人的感情吗？我身边也很多，人家从来都不掩饰的。他藏得这么深，肯定是想骗婚，无耻。” “可不是么？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还装什么直男。” 就连美国都已经炸开锅，陶媛更不敢想国内是什么情况。就在这时，手机响了，她忙走回自己办公室。 刚一接通，谢清远就在那边愤怒地质问道。 “这消息是你告诉媒体的吗？枉我这么相信你，你居然出卖我，你真让我失望。” “没有，不是我……” 第629章 这哪里是小事？ “除了你，我没告诉其他人，不是你还有谁？” “我真的不知道，也许……” “陶媛，我真是看错你了！” 他狠狠挂了电话，她再打过去，他拒接了。 陶媛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肯定不是一个偶然情况，难道是…… 那一猜测叫她脸色倏然惨白，忙跑到楼下公共电话亭，拨了那个号码。 “嘟嘟嘟……” 好一会儿才接，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我是陆离。” “是我……” 那边沉默，冰冷的气息仿佛从听筒里传来，刺痛了她的耳朵。危险如一根线，缠住了她的脖子，越缠越紧，让她无法呼吸。 “谢清远那些照片是你发给你媒体，让他们曝光出来，还写了那么多中伤他的报道吗？” 如果背后没人，以谢家的势力，媒体肯定没那个胆子。 “是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呵，你说为什么？谢清远联合你一起耍弄我的时候，就没想到会有这个结果？”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我、我和谢清远只是合作伙伴，那天是碰巧我在场，所以他才让我扮演他女朋友，我根本不知道他和谢清歌是兄妹，如果我一早知道……” “后来你即便知道了，不是照样骗我？这个，你解释的清楚吗？” “我……总之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也不知道我们的过去，不存在故意耍弄你什么的。知情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都是我的错。你要报复就冲着我来，别……” “急什么？” 他冷哼一声。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解决了谢清远，下一个就是你了。” 陶媛心头一紧，他说要报复她，那么后果必然很严重。 “那谢清远……” “他明明是个同性恋，却一直在伪装，我向所有人揭露他的真面目有什么不对？再说，他不是没法向家里开口吗？那我替他说。” “你这样会毁了他的声誉。” “那又怎么样？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也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难道是我逼他喜欢男人？他只能自认倒霉，惹上不该惹的人。” 陶媛自知说再多也无益，事情不该发生也已经发生了，挽回不了。 陆离的心比谁都狠，对伤害过他的人从来都不会手软，尤其是她。为了摧毁她，他会不惜先摧毁她身边的人。 她真的没有想到这次回国会闹出这么多事，好不容易才过了六年风平浪静的生活，难道又要再一次陷入战争？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倒没什么，大不了跟他拼了，但现在她有了小九，她真的拼不起更输不起，她该怎么办？ …… 此刻国内是晚上九点，陆离坐在沙发里，望着脚下灯火璀璨的城市，吞云吐雾。 连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都能这么担心，她可真是一个圣母。 但既然如此，为什么当初能狠心到杀了自己的孩子？ 难道她的狠只对他一个人？ 才一个开端就已经让她急成这样，那么接下来的打击但愿她能扛得住。如果那么容易就倒下了，他会非常失望。 “我回来了。” 谢清歌走进卧室，心事重重的模样。 陆离眼里掠过一抹冷笑。 “怎么样了？” “我找了好多家媒体，想让他们别再报道我哥的消息，但他们说就算现在停止也没有什么用，所有人都知道了，而且他们还想炒得更热。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一定是背后有人在操纵，但我想不通我们家究竟得罪谁了，要这样赶尽杀绝。” “家里现在也闹得天翻地覆，我妈和我哥大吵了一架之后就晕过去了，我爸也说我哥是家里的耻辱，一直闹着要和他断绝关系。” 谢清歌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以前我父母一直以我哥为傲，没想到……这件事为什么他不早告诉我呢？就算他不告诉爸妈，至少也可以跟我说啊。没有人相信我也是看到报道才知道的……真的，太意外了，我本来还为他交了女朋友开心，以为他们会结婚，谁知道……” “他现在怎么样了？” 谢清歌没听出他的语调充满了讥讽与幸灾乐祸。 “很不好，一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今天连饭都没吃过。出了这种事，他的压力才是最大的，我真担心……” “担心什么？总不会担心他自杀吧？如果这点小事就要寻死，只能说他太弱了。” “这哪里是小事？几乎都可以说是致命的打击了，将来所有人都会嘲笑他的。我爸在业界，还有他的朋友面前都会抬不起头，更别说我妈……想想就好烦。” “那有什么办法？他喜欢男人，就得承受这些。至于你们家被拖累，只能怪生了这个儿子。” 谢清歌这才听出他话里带刺，有些不舒服，第一次忍不住抱怨。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还很高兴似的，你是我未婚夫，也就算是半个我们家的人，我不求你分担我的烦恼，但至少不该在这时候说这种话。” 陆离戳了烟头，起身，高大的身影显得格外无情。 “那是你们家的事，是谢清远惹出来的祸，与我无关。” 说罢，冷漠地离开了。 谢清歌的心再一次受到了伤害。 陶媛早晨起床时眼皮就一直在跳，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但她想也许是天气的缘故吧，天气阴沉沉的，人的情绪也会受到影响，有些烦躁。 陆离说的报复不知道是什么，什么时候会来，想想觉得好不安。 “铃铃铃……” 手机响了，陶媛刚一接通就传来潘琦焦急的声音。 “小九不见了！” …… 她立刻赶往警察局，潘琦正在做笔录。 陶媛慌慌张张地抓着她问。 “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我像往常一样带着小九在商场shopping，中途想去洗手间，我就让小九在外面等。你知道的，他很乖，也不会跟陌生人走，所以我比较放心，但一出来他就不见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只能来报警。” 陶媛耳边“嗡——”了一声，眼前一阵发白，踉跄着退了一步，警察忙扶住她。 “女士，你没事吧？” 她脸色惨白。 “这附近一带的商场经常发生小孩被拐的事情，光是这个月就已经是第三次了，你们没有看新闻提醒吗？” “我们已经加派警力到处去找了，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吧。” 陶媛问出了那个她不敢问的问题。 “能……能找到吗？” “我只能说我们会尽力，但现在那些人贩子非常狡猾，会把小孩偷渡到国外，增加了寻找的难度。去年这一区总共被拐了四百多个孩子，其中只有一百个能找回来。” “不……小九一定没有被拐卖，他、他肯定只是迷路走丢了而已，我要去找他……” 从上午十点一直找到深夜十一点，都没有找到人，警局那边也没有消息。 陶媛瘫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像丢失了灵魂一样木木地发呆，眼里没有一丝焦距。 潘琦泡了杯茶。 “你身子好冷，先喝点热的东西吧。” “我刚联系过警局，他们还在到处搜寻，一定会找到的。” “媛媛，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跟我说句话啊……是我不对……你骂我吧打我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潘琦哭着道歉，但她知道现在再多道歉的话都没有用了。 “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他。小九……小九……他现在一定在找我……小九……我不能坐在这里等，我、我去找欧阳烁，他肯定有办法。” 她一起身，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又跌回沙发上。 找了一整天没停，又滴水未进，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但她还是扶着沙发支撑着站了起来。 小九在等她！ …… “叮咚叮咚叮咚——”半夜急促的铃声吵醒了欧阳烁。 门外站着陶媛，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恐慌的模样。 “你……” “小九不见了，求求你帮我找他。” 陶媛抓着他的手臂焦急地问道，忍了一整天的泪决了堤，拼命往下掉。 “他不见了……” “你先进来，冷静一点，把话说清楚。” 她哭着说完了整件事，欧阳烁扶着她的肩膀，镇定地说。 “陶媛，你看着我，看着我。” 她泪眼婆娑。 “不管是谁抓走了小九，我一定会替你找回来，我向你发誓！别太担心了，嗯？” 他拿起手机走到阳台上，打了十几个电话，动用了所有能够动用的人，疯狂搜寻。 电视台正在播放儿童被拐卖的新闻，说一些美国被拐卖的儿童会被偷渡到其他国家，有一些在路上会遭到虐待致使。 陶媛捂住嘴，哭得更厉害了。 欧阳烁关掉了电视。 “别看这些自己吓自己，小九是个聪明的孩子，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允许他出事！” “陶媛，你知道我的能力，我想找一个孩子还是很容易的，我保证明天之内一定会有他的消息，相信我。” 但她还是一直在哭，一直自责。 “是我没有保护好他……如果我今天不用加班就能陪他……都是我的错……小九是我的命……如果他有什么意外，我也活不下去了……” “不会的，不会有意外。” 欧阳烁将她拥入怀中，安抚着。 “相信我。” 她哭了很久很久，眼泪终于流干了，精疲力竭。 欧阳烁接了个电话。 “嗯，好，我知道了。” “有消息了吗？” 她焦急地问。 第630章 有小九的消息了吗 “我调查过，这件事与陆离无关，很可能是美国那伙经常拐卖小孩的黑帮组织干的，已经有眉目了，你别太担心。” 可陶媛怎么可能不担心？她倒宁愿是陆离干的，至少小九在他手上还很安全。黑帮组织，一听就很可怕，天知道他们为了钱能做出多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你一整天都没吃饭吧，憔悴成这样，我去给你弄点的。” 欧阳烁加热了一盒速冻盒饭。 陶媛摇摇头，喉咙酸得厉害。 “我怎么吃得下？” “难道你想把自己饿死？我跟你保证过一定会找回小九，你也不想他回来时被你这个样子吓到吧？” “来，多少吃一点，有充足的体力才能找人，不是么？” 他把勺子塞进她手里。 她拨了两下饭。 “我真的吃不下。” “那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嗯？” “等到小九的消息我再睡。”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都快晕过去了，你这样等着也没用，一切有我。相信我！” 欧阳烁安抚了一阵，陶媛才躺到沙发上，他帮她盖上了被子。 她闭了闭眼，又不放心地睁开。 “有什么消息立刻叫醒我。” “我知道。” 他的笑容多多少少让她安心了一些。她当然相信欧阳烁的能力，只是怕那边出现什么意外。 太累了，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做了好几个噩梦，都非常恐怖，把她吓醒了几次，醒了又开始哭，哭着哭着又睡着了。 她在梦中仍在流泪，欧阳烁心疼地拭去她睫毛上的泪水，她缓缓睁开眼睛，眼里布满了血丝，第一句话就是。 “有小九的消息了吗？” 欧阳烁点头。 “已经追踪到了那个组织，很快就会找到。”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谢谢。” 她的喉咙酸涩得厉害。 “饿了么？我准备了早餐。” 她摇摇头。 “我不想吃。” “如果你不吃，我就不帮你找小九。” 他把早餐端到她面前。 “……来，多少吃一点。” 陶媛小口啃了两口三明治，喝了口牛奶，然后就说饱了。 看他也有些疲惫，问道。 “你是不是一夜没睡？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说什么傻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更何况是小九，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他。我只是心疼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出了事也没个男人。” “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说，经过这件事，你应该更清楚身边有个男人的重要性。不然你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把自己急得像个疯子。” 陶媛点点头，她也有同样的感觉。 之前她觉得自己可以弥补小九缺失的父爱，哪怕苦一点累一点，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好他。是，她的确把小九照顾得很好，但生活中总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灾祸。事情发生了，她才知道一个女人有多么势单力薄，多么六神无主，只有男人才能真正帮上忙。要不是认识欧阳烁，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谢你。” 门铃又响了。 “他们找到小九了吗？” 陶媛急忙冲过去开门，但不是小九，而是克里斯汀。 她坐在轮椅上，保镖推着她。 克里斯汀皱眉，陶媛站在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妈，你怎么来了？” 欧阳烁走了过来。 “介绍一下，这是陶媛，我……朋友，这是我妈，克里斯汀。” “陶小姐，你好。” 克里斯汀微微一笑。 “伯母，您好。” 陶媛很不自在，一大早就发现她在他公寓，克里斯汀肯定会误会她和欧阳烁的关系，但她现在没多少心思烦恼这件事，小九才是最重要的。 “怎么这么早就有朋友在？” “嗯，她找我帮个忙。” “哦，所以你忘记和我约好一起喝早茶？” “今天还有事儿，改天吧。” 克里斯汀也没反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陶媛，带着一丝丝嘲弄和警告的意味，对着欧阳烁却是一脸温和。 “嗯，那你先陪你朋友吧。” 换做其他情况，陶媛肯定早找借口走了，但她还要等小九的消息，所以是绝对不可能离开的，至于克里斯汀，她要误会的话就让她误会吧，以后再解释。 “你妈不会不高兴吧？” “不会，她很大度的，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不高兴？” 但欧阳烁也有些担心克里斯汀会调查陶媛的身份，过去六年他一直藏的很好，就是想保护她，不过是该来的始终要来，就算他妈再怎么强烈反对，他都不会放弃陶媛。 他一旦认准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他们的将来不会由任何其他人决定，连他妈也不行，最终决定权都在陶媛手上。 他甚至有些自私地希望经过这件事，两人的关系能够进一步。哪怕是为了小九，也希望她给他一个机会。 “铃铃铃……” 手机又响了，欧阳烁眼睛一亮。 “小九找到了！” 黑帮儿童贩卖组织在二十四小时内被迅速破获，当然欧阳烁是幕后功臣。 三百多名被拐儿童在救助中心找到了他们的父母，现场画面很感人。 “小九……” “妈咪。” “终于找到你了。” 陶媛紧紧抱着小九，眼泪一个劲往下掉。 “快让妈咪看看，有没有受伤？” 她仔仔细细将小九从头到脚检查了一个遍，还好只是手臂上擦伤了一点，但还是把她心疼得不行，一个劲自责是她没照顾好他。 “妈咪不哭，我是小男子汉，没事啦。” 小九替她擦干眼泪，还反而安慰起她来。 “被那个坏人绑走的时候，其他小孩都在哭，可我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我知道妈咪一定会来救我的。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小九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成熟，遇到这么恐怖的事情，还是笑眯眯的，陶媛就更心疼了。 “欧阳叔叔，是你帮忙的吧？谢谢你救了我哦。” 欧阳烁也是重重松了口气，摸摸他可爱的小脑袋。 “不客气。” 三人回到家，陶媛照顾小九睡下了，依然守在床头不舍得离开。 欧阳烁也一直陪着他们，望着灯光里的陶媛，心中格外温暖。他多希望每天晚上都能陪伴在他们母子身旁，他更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小九的父亲。 一眨眼都一点了。 他担心她太累，小声提醒道。 “小九不会不见的，早点休息，嗯？” 两人走出了房间。 过道有些狭窄，两个人站在那显得有些拥挤，面对着面。空气有些闷热，让人心跳更快。 “谢谢你……” “这句话你今天已经说过一百次了。” “你救了小九，我就算是说一万次谢谢也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真的谢谢……” “光嘴上说谢谢可不够诚意，上次你说要请我吃饭还失约，是不是该补上？” 陶媛用力点头。 “好，下周一晚上。” 欧阳烁对她实在心疼又怜爱，忍不住抱了她一下，陶媛的身子微微一颤抖，但是没有推开他。 她真的好累好累，她需要一个拥抱，需要一个依靠。 整整六年了，其中的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而且，她也不忍心再推开欧阳烁，他为她付出的真的太多了。 “谢谢你没有推开我。” 两人在走廊上拥抱了很久很久，对彼此而言，这个拥抱都不带有任何一丝丝暧昧的色彩，更多的是温情，是一种安心的感觉，是互相的支持与依靠。 潘琦起床上洗手间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 陶媛忙从他怀里挣脱，理了理头发。 “呃……我是不是起来的不是时候啊？” 潘琦尴尬地问。 “要不我回去，你们继续抱？我还可以忍半个小时的。” “别闹了。” “我先走了，你们休息吧。” 欧阳烁一离开，潘琦就开始八卦。 “刚刚是什么情况？你们在一起了？” “你想太多了。” “哪里是我想太多？是我的眼睛告诉我的好不好？我亲眼看到你们抱在一起了。之前不是说不接受他吗？怎么，人家救了小九，你感动得以身相许？是结婚还是一夜肉偿？” “……” 陶媛懒得和她废话，回自己房间，但潘琦跟了进来。 “你还没回答我呢，说啊……” “那种无聊的问题我真的懒于回答。” “什么嘛，你们可是抱在一起了哦。” “那只是一个朋友间的拥抱。” “嘁，我还能不来了解你吗？你才不是那种随随便便会让人抱的人，而且看样子你们还抱了很久，在一起就承认吧，有啥不好意思，我巴不得你们在一起呢。” “晚安。” 陶媛把门关上了。 刚刚她是太脆弱，太心软，被打动了才会跟欧阳烁拥抱，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又有点儿后悔，该不会让他误会吧？ 她承认他让她很感动，他对小九也很好，如果他和陆离不是兄弟关系，也许她真的会考虑他。毕竟经过这件事，她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家里有个男人是多么重要，不为自己，也为小孩。否则出点什么意外，她一个人真的很难处理。 可遗憾的是，他们就是兄弟。一个女人和哥哥离婚后又嫁给弟弟，别人不知道会怎么说。 当然，其他人的看法不是最重要的，她最担心的是小九的看法，她不希望将来他和陆离扯上任何一点关系。如果她和欧阳烁在一起，那他们父子势必就要见面，到时候哥哥和弟弟抢孩子…… 好复杂的关系，好头疼。 她捏了捏眉心，决定先不想那么多。 昨晚一夜没睡，她只想好好休息。 第631章 他真的很乖 因为累的缘故，陶媛这一晚睡得很沉，第二天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餐，坐在床边等着小九起床。 洗脸的时候看着他，吃早餐的时候看着他，他练琴的时候也看着，好像一闭眼他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小九都忍不住说道。 “妈咪，你不用一直看着我啦，我在这里呢，不会不见的。” “小傻瓜。” “叮咚——” 潘琦刚去上班，所以陶媛以为是她回来拿东西，结果打开门一看，是克里斯汀。尽管来者不善，但她不会表现在脸上，依旧高贵美丽。 “陶小姐。” “您好。” “我方便进去吗？” 陶媛回头看了眼陶小九，还是点点头。 保镖守在门口。 “这是我儿子，小九。” 陶小九见克里斯汀坐在轮椅上，但很聪明地没有问什么，认认真真鞠了一躬。 “奶奶好。” 克里斯汀点点头。 小家伙长得很英俊，也很可爱，连她都忍不住很喜欢，只可惜不是她的孙子，再喜欢也没有用。 “奶奶喝茶。” 陶小九双手递给她。 “谢谢。” “小九，你先回房间做功课，妈和奶奶聊聊天。” “好的。” …… “你儿子很乖。” 克里斯汀点点头。 “是啊，他真的很乖。” 陶媛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之前你答应过和阿烁保持距离，你还记得吗？” “嗯。” “可说完不到半个月，你就在他家过夜。” “这个我可以解释，是因为小九被人贩子绑架，我实在没办法才去找阿烁帮忙，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这就奇怪了，你儿子出事你不找他亲生父亲帮忙，却找我儿子，这是什么道理？” “我和陆离已经离婚了，这些年小九都是我一个人在照顾。” “哦，这么说他不知道小九的存在？你不觉得这样太自私，对他和小九都不公平？他有权力知道真相。” 陶媛低着头，没有反驳。 “总之，小九是我一个人的。” “可你一个人没有能力照顾好他。能把自己儿子弄丢，说明你是个多么粗心的母亲。” “我承认这次是我失职，但不觉得我一个人就真的照顾不了小九。他现在聪明可爱，也很健康。” “但你这些年是一个人吗？阿烁一直照顾他到三岁，而且这几年都有你一个朋友帮忙。就算小九再好，那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心血，你耽误了阿烁，也耽误了你朋友。据我所知，她到现在都没有结婚，她也三十岁了吧？哪怕他们是自愿的，说得难听一点，那也叫拖累。” “……” “你当母亲的付出再多都是无可厚非，可他们跟小九没有任何血亲关系，他们凭什么要做这么多事情？他们得到了什么？也许他们是心甘情愿，但他们的牺牲也是事实，你不觉得愧对他们吗？” 这些事情不是克里斯汀不说，陶媛就不会想，那些愧疚的的确确都是存在的。是她自私，太以小九为中心了。 她不知该怎么解释，半天才挤出一句很苍白的话。 “那是我的事情。” “是，那的确是你的事情，我不该插手。但这件事与我儿子有关，那我就不得不说了。同样是单身母亲，我也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就算你儿子在你面前再可爱，但缺失父爱一定会带来一些心理上的问题。不用说，你以前也肯定能感受到阿烁和普通人还是有差别的，那就是家庭造成的，你也不希望你儿子变成这样吧？” “既然你这么爱你儿子，那么你就应该以他为主，让他回去认自己的父亲，趁现在还来得及。否则就像阿烁现在，他恨自己的陆严庭，这是非常可怕的。” “我不会让小九恨陆离，我也从来没想过给他灌输任何报仇的观念。我只是希望他们不要有所接触。” “你觉得那可能吗？就算你不让他恨他，可是孩子自己会思考，他越爱你，就会越恨陆离没有照顾过你们母子。恨意与日俱增，二十年后他报复他非常正常。” “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可你正在做的事情却是自私地将他占为己有。不管你是拿为他好做借口或者怎么样，实际上就是你剥夺了他的父爱。他越长大，芥蒂会越深，我想那断然不是你愿意见到的。” 陶媛有些心慌地说。 “该怎么对小九好是我的事情，我才是他妈，包括我和我朋友的生活，都不想要你这个旁观者来指指点点，更不要需要你教我怎么做。” 克里斯汀看出她有些动摇了，语气更加嘲讽。 “要不是扯上我儿子，我也懒得管你的事。既然我之前好言好语你不听，那么我只能请你离开洛杉矶！” 克里斯汀突然抛出这句话，直接得叫陶媛一愣，但她回神后立刻回答道。 “不可能。” “我想在哪里生活是我的自由，谁也没有权力赶走我。相反，您提出这个要求实在是太唐突了。洛杉矶是我的家，我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人离开这里。” “你的家在这，既然你可以离乡背井跑到美国，为什么不能去其他地方？非要留在这纠缠阿烁？” “我留在这不是为了他，而是这是我家，我和小九都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我们凭什么为了你无礼的要求搬走。” “陶小姐，你说我无礼，但现在不守信用的是你，你明明承诺过要和阿烁保持距离，我也给过你机会了，是你出尔反尔。” 陶媛一忍再忍，但克里斯汀还是咄咄逼人，她的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好了。 “我没有纠缠你儿子，那天我们本来约好吃晚饭，但我爽约了。如果不是为了小九，我根本不会去找他帮忙。” “可事实就是你找了他！阿烁不是小九的父亲，也不是你丈夫，他不该为你做这么多事情。如果你继续留在洛杉矶，你以后还会找他帮其他忙。你敢说你留在这没有一部分原因是有他在，你更安心？你敢说你没有一点依赖他？你有，你这就是在利用他的感情让他为你付出。” “不管你嘴上说得多好听，你们有多么清白，但事实就是你利用了他。” “就算你说得对，那你觉得我离开洛杉矶就有用？你不是不清楚阿烁的个性，只要他想，那他一定会来找我，难道你能买条链子拴住他？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他不需要你来教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且人都有逆反心理，不喜欢被任何人逼着做事，如果你一直强迫他，他反而更会和你做对。” “你是在威胁我？” “我是在说实话。” 克里斯汀是那种遇强则强的个性，已经有点儿撕破脸皮的意思了。 “那你叫我怎么做？如果我们换个位置，你一定会和我采取同样的做法。我不想和你多说废话，总之如果你不搬走，我就让陆离知道他有个儿子。” “你……” 陶媛急了。 “你的做法未免太卑鄙了。” “为了我儿子，再卑鄙的事情我都做得出来。更何况你瞒着陆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你要我怎么说才肯相信我不会接受阿烁？是，他对我很好，我也很感动，但只要他是陆离的弟弟，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接受他，你要我怎么发誓都行。” “可你留在这里，他就没有办法接受其他人。” “难道我走就有用？身体的距离不是最重要的，心才是。难道我还得为了他的幸福去死不成？除非他自己想通放了我，否则不管我躲到哪都没用，你可以死心了。” “我之所以和陆离分手，一部分原因也是和他妈关系不好，我知道一段不被家庭祝福的感情是不会幸福的，所以，我不会在你讨厌我的情况下还和阿烁结婚，因为我不想让他为难。” 克里斯汀摆摆手。 “我不想再听你那些废话，总之话我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你那么爱你儿子，那就离开这，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 深夜，哄睡了陶小九，陶媛抱着双腿坐在床上发呆。 初始刚到洛杉矶的时候她也很不适应，晚上经常一个人偷偷哭，但六年过去，她早就已经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她是断然不会离开这里的。 她想得很清楚了，不管克里斯汀怎么威胁她，也休想赶走她。 “你怎么还不睡？” 潘琦走了进来。 “你不也没睡吗？” “下午喝太多咖啡了，睡不着。” 潘琦窝在她床上，披散着头发，显得脸非常小，还是那么美艳动人。但二十岁的女人和三十岁的女人的美是不同的，时间让女人的脸和风韵都成熟了许多，但同时也留下了细小的皱纹，不管怎么保养都看得出来。 陶媛想起了克里斯汀下午的话，不由得对潘琦更加愧疚。 她总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可以照顾好小九，但其实她一直都不是一个人，她最对不起的就是潘琦。 平时嬉笑打闹很开心，但有时候想想，她至少还有小九，而潘琦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六年前她不顾一切跟她来美国，平时很少回国，比亲姐姐对她还好，她无以为报。 潘琦看了眼手机，是一条微信，嘴角一撇。 “又是哪个追求者？” “一个小弟弟。之前感觉还不错啦，长得挺帅的，身材也好，家庭条件跟我差不多，本来有考虑跟他谈个姐弟恋，不过接触几天发现他挺烦的。每天照三餐给我发微信，做了点什么，吃了什么都要跟我汇报，烦死了，我对那些没兴趣好吗？” 第632章 没有一个让你动心的？ “人家也是喜欢你吧。” “喜欢我的人太多了，他算老几。” “你上一次恋爱还是三年前吧，是不是该考虑考虑结婚的事情了？” 潘琦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好像生怕我嫁不出去似的。拜托，姐姐我长得那么美，还怕没人要吗？” “我是替那些男人可惜。” “嗯哼，那倒是。” “身边就没有一个让你动心的？” “倒是有一个，你们公司的副总杰克。” “可他已经四十岁了，还离过婚，会不会太老？” “拜托，我都三十二了，找个四十的很正常好吧？你以为我还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呢？再说，离婚的男人怎么了？在婚姻里受过伤的男人才更懂得感情，懂不懂？” 潘琦说的一套一套的。 “可惜上次见他的时间太短，都没怎么了解他，不知道他人如何。不如这样吧，你约他吃饭，侧面帮我收集一点信息？你知道的，如果我直接约他的话，他肯定会表现的更好一些，那样不够真实。” 她帮了她那么多，这点小事陶媛自认还是办得到的。 “嗯，那我明天约他吃晚饭。” …… 国内。 谢清歌从谢家回到她和陆离住的别墅，一进房间就闻到了一股烟草味。 她本身是不讨厌这种味道的，但抽烟有害身体，而且陆离抽得太凶，她担心他的肺迟早出现问题。 只是，那些担心都是藏在心里的，她从来不敢说出口。 她爱的太小心翼翼，太卑微了，有时候感觉自己不像是他的女朋友，更像是他的佣人。 收敛了一下失落的情绪，谢清歌推门进去。 陆离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你要出差吗？” “嗯。” “去哪？” “洛杉矶。” “上上周才刚回来，今天又去？什么时候动身？” “一个小时后。” 他回答她就像机器人一样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这么快……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你留在家陪你父母。” 这算是他说过最贴心的一句话，可谢清歌还是觉得怪怪的。其实不是他每一次出差她都要作陪，但她都想跟着他，而且最近越来越不安。 “……真的不需要我一起去吗？” “嗯。” 她又忍不住想，他该不会是厌烦她，不想带着她吧？ 尔后又暗笑自己太玻璃心了，一点风吹草动就自己吓自己，但她真的觉得这段时间他比从前更加心不在焉了，她把握不住他究竟在想什么。 她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他，脸贴在他背上。 “嗯，那我还是留在家里吧，我听你的话。” 陆离没有推开她，但身体是僵的，根本不在乎那样。 “阿离，我真的好爱你。为什么我们现在订婚了，我反而更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好像即将失去你，是我多想了吗？” 她希望得到哪怕只有一句的安抚，然而陆离戳熄了烟头，淡漠地说道。 “别想太多。” 语气没有一丝柔情。 谢清歌的心更苦了，好涩好涩。 可她连发脾气都不敢，反而责怪自己。 “是啊，是我想太多了。可能是这阵子家里发生太多事情，导致我都变得敏感了吧，这样不好。我先换套衣服，一会儿送你去机场。” “不必了。” 说完，他推开了她的手臂。 …… 飞机在洛杉矶国际机场降落。 陆离刚下飞机，直接坐车回酒店。 在车上的时候，他一直拿着手机却没有拨出去。 那个女人……就在这座城市。 可那又怎么样？他不是来找她，他是来工作，与她无关。 但真的与她无关吗？ 陆离问自己，他当真不是为她而来？ 上上周才处理完洛杉矶这边的工作，他这周过来说是例行巡视，可有那个必要吗？ 或许，这只是一个借口？ 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这让他有些烦躁。最后还是收起了手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他不会再让那个女人左右他的心情。 到达酒店，司机下车恭敬地拉开车门。 陆离刚一下车就顿住了，对面餐厅靠窗位的女人不正是陶媛？ 洛杉矶这么大一座城市，他却刚下车就遇到她，这是缘分还是孽缘？ 她不是一个人，正和对面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谈笑风生。 陆离那根神经再次被戳痛了，一股……酸意。 同一间公司的，陶媛之前跟杰克接触过几次，对他的印象是他没有副总裁的架子，为人很亲切，平易近人，对下属非常照顾。作为男人本身来说，也非常有魅力，其他的没有多余的了解。 但一餐饭相处下来，她发现潘琦对杰克有好感不是没有理由的。他为人绅士，懂得东西也很多，也很会照顾人，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潘琦只那样的生活白痴，就应该有个这样的丈夫照顾她。 两人聊得非常愉快，还一起跳了一支舞。 后来杰克有事先离开了。 陶媛迫不及待给潘琦打电话汇报情况。 “……嗯，对，人非常好，没架子的，很体贴，会照顾人。” “我也打听过了，他和她前妻离婚只是因为大家工作很忙，没时间见面，感情才淡了，没有什么其他原因。他们有个八岁的女儿，归他前妻，现在在纽约。” “真的不错的，反正我是很满意。” 手臂被撞了一下，包掉了。 另一只手先一步帮她捡起。 “谢谢。” 陶媛一抬头，吓得“啊”了一声。 陆离？ 见了鬼了么？ 他怎么会在？ 她急忙掐了电话。 她纯粹是被吓得脸色发白，但在陆离看来就变成了心虚。 怎么？相亲被抓到了，她觉得难堪了是么？ 四十多岁的离异老男人，连孩子都有了，她还上赶着倒贴上去，她究竟有多饥渴？ 上次她不是很温柔地跟一个男人打电话吗？那个男人又是谁？ 有男人了还出来相亲，她就这么饥.渴，一个男人还满足不了？ 两人就站在那里，一个脸色发白，神色难掩惊慌，一个紧绷着脸，阴沉沉的，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一语不发的样子令她不寒而栗。 陶媛偷偷咽了口口水，说了声“谢谢”，想把自己的包拿回来，但陆离一直紧捏着。 不管她怎么偷偷使劲都拔不出来，有点急了。 “请你放手好吗？” 她这算什么？装作不认识他？ “放手……” “这是我的包，请你……” 他突然在她最用力的时候松手，她踉跄着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好疼。 他肯定是故意的。 陶媛恼火地瞪着他。 爬起来就准备走人，但他拦在了她面前。 “你挡着我的路了，先生。” “先生？” 他哼笑一声，实在是讽刺。 “你是装作不认识我？” 这是在洛杉矶，她新生活开始的地方，这里没有陆离，没有前夫，所以她本来就不认识他。但陶媛只敢在心里振振有词，可不敢当面对他说。这男人是个疯子，她不想激怒他。 “先是gay，现在又是个老男人，你还真是饥不择食。” “是又怎样？那是我的事情。” 果然，刚才的话还是被他听到了，他又不指定怎么嘲讽她呢。 陶媛也是觉得很倒霉，偏偏在这个时候撞上他。 “那是你的事，可你不该耍我。你早就知道谢清远是同性恋，可你们还串通一起演戏。” “他是我的客户，我答应帮他演戏时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否则我一定会有多远躲多远。再说，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并不是为了故意耍你，你别什么都扯上自己好吗？你真的没那么重要。” “我不相信巧合。” “如果是这样，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是巧合，那你就是跟踪我？” “同样的话我送给你，你也没那么重要。” “你放心，我可没那么自作多情。我只希望你让开，别挡着我的路。” “那个老男人是你的新猎物？” 他说话真的很难听，字字句句都是嘲讽，连语气都是。 陶媛听了心里一阵不舒服。 “什么新猎物，别说得人跟禽兽一样行吗？” “可你的行为跟禽兽也差不多，只要是个男人你就喜欢招惹，你就往上贴。” “是么？” 陶媛眼珠子一翻，讥讽道。 “也没见我往你身上贴。” “没有么？那过去十四年不是你倒贴我，死缠烂打？” “那都是六年前的事情了，提来做什么？人生那么长，总要犯一两次错误吧。” 错误？她竟敢把他们的过去归类为错误？ 陆离愠怒。 可他这么介意做什么？过去对她而言已经过去，对他来说不也是吗？何必耿耿于怀？何必在乎她对他们关系的看法？ “请你让我离开，好吗？” “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放你走？我很明确地说过，谢清远那笔账，我要和你算！” “我刚才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那就是一个乌龙事件，跟你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呢？不是每件事，你都是主角。” “我不管原因，我只管事实，事实就是你骗了我，而我最讨厌别人欺骗。” 陶媛真心觉得跟他说每一句话都好累好累，就是说干口水都解释不清一件本来非常非常简单的事情。 他这个人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固执得可怕。一旦要追究一件事情，就非要纠缠到底不可，丝毫不给对方余地。 很不幸，她就是那个惹毛他的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第633章 凭什么介意别人结过婚 这几天她一直都睡不好，就是怕他突然杀来洛杉矶，果不其然，他还真追来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摆脱他，把小九藏起来。 她绝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小九的存在！ “你是准备好给人当后妈了吗？那个老男人……你图他什么？真爱？呵，笑话。” “有什么好笑的？他成熟多金有魅力，体贴，温文儒雅，是个不错的选择。我也是二婚，凭什么介意别人结过婚？就算给人当后妈也很正常吧。” “陆先生，陆总，陆离……我再清清楚楚说一次，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离婚六年了。你总不会认为我年纪轻轻的就这辈子都不再找了吧，这可能吗？难道离婚的女人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力？难道离婚再找就叫饥不择食？这是什么逻辑？” “你也已经订婚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要结婚。为什么你不多把时间花在经营你幸福快乐的新婚生活上，而要大老远追到洛杉矶来？我并没有招惹你好吗？” “你没招惹我？你和谢清远在我面前演戏叫没招惹我？还有，别自作多情地以为我来洛杉矶是为了找你！”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没必要多说什么。” 陆离差点被她这句话给噎死。 是啊，他来洛杉矶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吧？他大概真是神经错乱了，六年前犯贱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还不够，现在居然又犯贱，死不悔改。 “既然我们已经开始各自的生活，那我找其他男人有问题吗？” “是没问题，但你脚踏几条船就有问题。”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脚踏几条船了？” 陆离想说他明明听到她和另一个男人打电话很温柔，那还不是么？可那样她肯定又会讽刺他跟踪她，说他是变.态，他还不想陷入那样的窘境。 “我们离婚不算好聚好散，可能六年前我做的一些事情让你心里有些梗，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是我们离婚已经是事实，而且都是一些不愉快的过去，那么以后不再见面不才是最好的解脱吗？” “不管是巧合还是你故意的，你这样一直抓住而我不放，只会制造更多麻烦。都是成年人了，大家洒脱一点吧。” 他握了握拳，没有作声。 两人就站在那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 陶媛心想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得快点脱身才行，于是转身往回走，但陆离下意识跟上一步。 “我要上洗手间，你也要跟着吗？” 他顿步。 陶媛逃进洗手间，急忙给小九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 另一头。 潘琦接完电话后火急火燎地冲进小九房间。 “干妈，怎么啦？又有蟑螂吗？” 潘琦怕吓着小九，忙定了定神。 “快收拾东西，我们去纽约。” “去纽约？为什么？” “去玩啊。” “可我明天还要上学呢。” “我帮你请假。” 小九没有动，怀疑地望着她。 “是、是这样的啦，你妈咪要去那边出差，想带你过去玩，幼儿园那边我会打电话过去。你还站着干什么？不相信我吗？” 小九摇摇头。 “那要等妈咪一起吗？” “我们先过去，她很快过来。” 小九虽然还有点奇怪，但他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所以没有多问。 “唔，那好吧。” 两人连夜上了飞机。 …… 天无绝人之路，洗手间后面居然有一扇窗。 陶媛身手还行，两下就爬了出去，拖下高跟鞋逃难一般狂奔，还一边看后面生怕陆离追上来。 就在她飞奔的时候，突然撞上了一堵人墙，撞退了几步，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都快四分五裂了。 “唔……好疼……” 她皱着眉头，眼前也一阵发黑。 但眼前那道黑色的身影更让她感到恐怖，陆离。 他居然在她前面，肯定是知道她会逃跑，故意在这堵他。 太狡猾了！ 她就是孙猴子，就算有七十二变，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过如来佛的手掌心，两人的战斗力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好吗？ 刚才被撞倒的时候，陶媛的手机也被摔在地上，这会儿屏幕还是亮的，停在通话记录页面。 一眼望过去都是“andybaby”的名字。 andy？这分明是个男人的名字。 更可恶的是后面居然还加了个baby？ 安迪宝贝？ 他居然叫另一个男人宝贝？ 那个叫什么andy的究竟是什么鬼？难道是个鬼佬？ 她口味还挺重！ 陆离胃里那个酸啊，不断地冒泡，都快把自己给活活溺死了。但越愤怒，他就越不允许自己表现出来，脸上已经是阴云盖顶的样子，看不出任何情绪，哪怕心里已经想杀人了。 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个蛇蝎心肠的前妻而已，他管她叫哪个男人宝贝，爱谁谁，他不在乎。 他只是无法忍受她耍弄他，所以找她讨回这笔账而已，没有其他目的！ 陆离上前一步，陶媛忙把手机藏进包里，想往后躲，但他一把就将她拽了起来。 这种事情他以前经常做，尽管时隔六年，但陶媛的身体对他还是有一种本能抗拒，立刻挣扎起来。 “放开我……” “我们离婚了，你放尊重点行不行？” “谁叫你跑！” “谁跑了？我喜欢爬窗不行吗？放开……” 她用手指去掰他。 这几年她也算练就了一声铜皮铁骨，情绪收敛得很好，可就算是圣人都会给他激怒吧？ “放开……” 她被他拽向他的车子，强行塞了进去。 还没来得及逃车，他就已经锁起来了，她用力拍打着车窗。 “放我下去！” “放我下去！” “你这是绑架！难道你是人贩子吗？” 陆离淡定地关上车门，脸色依旧很沉。 “如果我是人贩子，那你就是诈骗犯。” “我骗你什么了？就算我和谢清远是假情侣，对你又造成了什么伤害？是骗你钱了还是骗你的身体了？你有什么损失吗？” 陆离想说，她骗了他的心难道不算吗？ 至于说损失，她和谢清远的假恋情让他那些天夜夜不能眠，天天抓心挠肝，看什么都很烦躁，没办法做好一件事情，而且胃里一直泛酸，这样算损失吗？ 反正她和一个男人扯上关系就是天大的错误，就已经得罪他了。 那些话，陆离都藏在心里，越想就越怒不可竭。 陶媛由越来越快的车速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怒气在发酵，她最好还是别得罪他。否则出点什么意外，她多冤枉。 他是个疯子，死了也就算了。可她还有一个宝贝儿子，她可不能死。 考虑到这些，她放缓了脸色。 “是我错，我不该这么说话，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既然开始了新生活，我们就要学会放弃、原谅，不是吗？否则离不离婚有什么区别？谢小姐人很好，你们很般配。至于我，我不是你想的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只是单纯想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 “刚才那位先生是我们公司的副总裁，不是我的相亲对象，是潘琦喜欢他，所以让我先帮忙了解一下，看看他的人品如何。” 陆离用力按了一下喇叭，发出刺耳的声音，但更刺耳的是他的嘲讽。 “你说谎的本事越来越差了。” “你瞧，你根本不相信我的话，所以我不愿意跟你解释，你总是能想到很多话来嘲讽我。” “如果想让人相信，至少得把谎话得编得像样一点不是吗？难道你所有朋友找男人都要你帮忙‘检查’一遍？要到什么程度？是不是要让你先帮忙试睡，看看床上功夫行不行？或者说你和那个什么潘琦感情好到可以共享一个男人？姐妹共侍一夫，轮流睡？” “……” 没法交流，真的没法交流，陶媛忍不住直摇头。 他干脆给她一刀痛快吧。 “如果我相信你的话，刚才你已经是第二次骗我了。如果说之前谢清远那次，你是无意的，那么这次总是故意的吧？在我问你的时候，你也没有对我说实话。” “我只是不喜欢你那种态度，好像只要我找男人就是十恶不赦的一件事。刚才的重点根本不是杰克，而是你好像很介意我有新男朋友。” 陆离一个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我跟你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介意？难道你以为我还爱着你？陶媛，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两次。” “我知道，但不是因为爱，那就是因为恨吧？就这个意义上而言，你还是在犯第二次错，错在恨我。不放过我的同时，你也没有放过自己，我想你其实比我更累。” “我说过多少次，我们已经离婚了，就这样结束不好吗？我找不找新男朋友，找什么年纪，做什么的，有没有钱都跟你没关系。你这样突然冒出来给我扣上一些‘水性杨花’之类的罪名实在是没有道理的。你知道吗？我更多的不是觉得生气，我是觉得可笑。说难听一点，就算我真的一脚踏几船，那跟你陆离这个前夫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跟他有什么关系？陆离反复问自己。 他一直都清清楚楚地看着，他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逼得无可退路，只能无限循环着这样的死局，把自己耗得精疲力竭。 他心里也有一种深沉的恐惧，害怕自己陷入从前的痛苦。 但人似乎越害怕什么，身体就越是强烈地吸引什么，他已经隐隐有一种又要陷进去的危机感。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上一次的纠缠带给了他多少痛苦和阴影，恐慌症开始发作，陆离明白该立刻结束这一切。 突然一个大刹车，要不是系了安全带，陶媛早飞出去了，惊魂未定地望着陆离，不晓得他又发什么疯。 第634章 我不会离开你和妈咪的 “下车！” “……” 刚才是他非要抓她上车的好吗？现在又让她下车，神经病。 “你不是想走吗？下车！” “求之不得。” 她飞快地解开安全带，重重摔上车门，头也不回地逃了。 陆离一拳重重砸在方向盘上。 …… 机场。 去纽约的航班还有一个小时才登机，潘琦心急如焚，警惕地环陶四周，生怕突然冲进来一群保镖就把陶小九给抢走了。 陆离那个人她是清楚的，除非他不去查，一查的话立刻能查出自己有个儿子。 其实他们逃到纽约去也是没用的，但是……人总只是这样想着，或许逃离这个地方就好了。 “干妈，你今天怎么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啊，有吗？” “有啊，我感觉像在逃难耶。” “呵呵，你想太多了，我只是着急去纽约玩嘛，没事的啦。” “我想去尿尿。” “嗯，那我带你去。” “不要啦，我是个小男子汉，我不能再进女厕了。” 两人到了男厕门口，潘琦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大堆，让他千万别跟其他人跑了。 “知道啦，我会很小心的，你等我一会儿哦。” 小九走进洗手间，突然发现地上有一个钱包，捡起来看看里面有什么可以用的信息。 没有现金，都是一些卡，还有一张身份证。 身份证上的照片……好帅哇！ 小九眼睛一亮。 他认识的人最帅的就是欧阳烁，所以拿他们两个做比较。虽然他想偏心自己喜欢的欧阳叔叔，可他发现……两个人不相上下哦，只能说不同的帅，而且他更喜欢这个男人的长相，好酷哦，就像电影《007》里面的男主角。 陶小九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这个帅叔叔是他爸爸就好了。 他把身份证放回卡包里，睁大小眼睛四处张望。 太好了，就在那。 陆离洗完手转过身来，突然看到一个小不点站在他面前。还不到大腿根那么高，但是很神气的模样，两只眼睛乌溜溜的，非常英俊又可爱的一个小男孩。 他的心突然被撞了一下，滋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一直都不喜欢小孩，甚至可以说很烦小孩，可眼前这个小不点让他生出一种喜爱的感觉。 “叔叔。” “有事吗？” 陆离紧绷的脸有所缓和，蹲下身。 “叔叔，你的钱包掉了。” 陶小九递给他。 陆离一愣，他从来都没有丢过东西，可能实在被那个女人气伤了吧。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里面有你的身份证，我看了照片。对不起哦，叔叔，我不是故意看你的隐私，但是我想找到你啊。” “谢谢。” 陆离揉揉他的脑袋。 情不自禁地想着，如果当年他们的孩子没有打掉……也跟眼前这个小男孩差不多大吧？一定会像他这么可爱。 说实话，他跟他小时候的照片长得挺像的。 正这么想着，陶小九突然冒出一句。 “叔叔，我们长得有点像哦，你是我爹地吗？” “……你没有爸爸？” 陶小九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儿，嗫嚅着。 “不，我有爹地。” 只是不知道他在哪，是谁而已。 虽然他一直对他说没关系，他有全世界最好的妈咪和干妈，现在还有欧阳叔叔，他很幸福，可他还是想知道有爹地是什么感觉。每次看到幼儿园其他小朋友一家三口在一起，他都觉得好羡慕。 陆离估摸着他应该是离异家庭的小孩，有些心疼。 “你叫什么名字？” “陶俊廷，我叫陶俊廷，小名叫陶小九。” 他神气地说道。 “小九？好可爱的名字。” 他居然也姓陶，和那个女人同一个姓，是她的孩子么？ 陆离暗笑自己想太多了，他亲眼看到了她身下的血，他们的孩子早在六年前就已经死在了手术台上，被她残忍地杀害了。 这个陶小九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孩子？ 想到那个未出世就被母亲扼杀的孩子，陆离的心又开始抽痛，脸色黯然。 “叔叔，你是不是想到什么难过的事情了？” 陆离微微吃惊，他的情绪一想隐藏的很深，就连他身边的人都察觉不到，可他一个小孩子居然感觉到了。孩子的眼睛是最纯净的，能够看穿一切。 陆离只是苦笑。 “叔叔，我妈咪说过，人生那么长，一定会遇到很多挫折，但是只要咬咬牙，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哦。俗话说嘛，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不开开心心过一天呢？” 这个道理有些老套了，可是从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口中说出来，居然很有说服力。陆离的心情豁然开朗了。 撇开大道理不谈，光是对着这么灿烂的一张笑脸，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陆离第一次想，如果他有个这么可爱的儿子该多好。 “叔叔，你笑了也耶，你笑起来真帅，和我一样帅哦。” 陶小九可爱地子在脸边比了“v”字手势。 “谢谢你，小九。” “叔叔再见。” “再见。” 陶小九对他挥手道别，陆离还回头看了他好几次。 等他走了，陶小九默念了一串数字，是他的手机号码。 他刚刚看到了他的名片，因为他记忆力非常强，看了一眼就把号码记下来了，牢牢地印在脑子里。 他上完洗手间出去。 “干妈。” “你吓死我了，怎么那么久？我还以为你又被绑架了。” “怎么会呢？没事啦。我刚刚只是帮一个帅叔叔捡了钱包而已。” “帅叔叔？” 她怎么没看到帅叔叔？难道刚才转身打电话的时候错过了？ “是啊，很帅很帅哦，和欧阳叔叔一样帅，我好喜欢他哦。” “拜托，人不可貌相，你不能因为看到对方帅就跟对方跑，知道吗？这世界上坏人很多的，有些坏人很帅。” “嗯。” 陶小九认真点点头。 “我不会离开你和妈咪的。” “真乖。” 潘琦怕小九渴，带他买了一瓶水，刚回来就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走过。 见了鬼了。 陆离？ 潘琦忙把小九拉到柱子后面躲起来。 只见他进了登机口，消失不见了。 她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吓死了，刚刚差点就被发现了。 被他看到她和小九在一起，小九又长得像他，不怀疑才怪。 “干妈，你在躲谁？今天神神秘秘的。” “没有啊，我、我刚才看到一个奇怪的人……我怕他是人贩子啦。” “哦。” 可小九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是。 虽然他人小，可他的眼睛很厉害的，什么都骗不过他。 潘琦急忙给陶媛打了个电话。 “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陆离。” “机场？” “嗯，他登机了。” “你看清楚了吗？” “废话，他就是烧成灰我都认识，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我也不清楚，我半路把我丢下了，刚才手机没有电，回家才充上。” “那我们还去纽约吗？” “先不去了，赶紧回来吧。” “哦，好。” 潘琦挂了电话，回去找小九。 “我们不去纽约了，回家吧。” “啊？为什么？” “那个……你妈咪突然又不用出差了，那我们也不去了。” “嗯，好吧。” 小九乖乖点头，小手牵着潘琦的。 “回家啰！” …… 回到家，陶小九洗澡的时候，潘琦忙把陶媛拉到房间。 “怎么回事？陆离怎么突然来了？” “我也不知道。” 陶媛把刚才在餐厅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跟她讲了一遍。 潘琦气得吹胡子瞪眼。 “那家伙有神经病吧？你相不相亲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他是你的谁啊？凭什么管你的事，凭什么用那些话侮辱你？你们已经离婚六年了，他总不可能巴望你给他守一辈子活寡吧？他的报复心怎么这么强？” “要纯粹只是报复就好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他对你余情未了？” 陶媛张了张嘴，犹豫道。 “我也不知道，但如果只是为了报复，值得从国内特地跑到洛杉矶来吗？” “说的也是哦，他现在对应该是又爱又恨吧？就是不知道爱更多还是恨更多，但不管怎么样，他现在应该是打定主意缠着你了。躲过了这次，未必躲得过下一次，他迟早会发现小九的。依我看，瞒不了多久了。”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我得赶紧想个办法才行，我不能让他抢走小九。” …… 小房间内，一盏小小的壁灯散发着温馨的光芒。 床上的陶小九像个小天使。 “妈咪，我今天在机场遇到一个很帅的叔叔哦。真的很帅，和欧阳叔叔一样帅。” “是么？” “嗯，其实我觉得……那个叔叔比欧阳叔叔还帅一点点，就一点点。我捡了叔叔的钱包，然后还给他了。” “小九真乖。” “我希望以后也像那个叔叔那么帅那么酷，他是007特工吗？” 陶媛莞尔。 “说不定哦。” “我以后也要当特工，抓住那些坏人。” 陶媛摸摸他的脸。 “早点睡吧，晚安。” “妈咪，我马上就长大了，以后我会照顾你和干妈的。所以就算没有爹地也没关系，因为你还有我啊。” 陶媛感动得眼一红，出生在单亲家庭，她也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父亲，小九不怪她就算了，还经常反过来安慰她，真的很懂事。 “嗯，妈咪知道，妈咪永远爱你。” 第635章 撒火在孩子身上 谢清歌给陆离打了几个电话，但都没有接，不知道是在忙还是故意不接她电话。 她很失望地回到家，却发现卧室的灯亮着，陆离刚洗完澡出来。 “阿离，你怎么回来了？” 她喜出望外，上前想给他一个吻，但陆离避开了。 算上来回飞行的时间，他应该只在洛杉矶逗留了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可通常出差不是至少要三天吗？ 谢清歌觉得有点不正常，但不敢刨根问底。 “那边的工作完成了吗？” “嗯。” 陆离拿起毛巾擦头发，另一只手摸了烟盒，抽出一根送进嘴里，沉默地吞着，看得出有些心事。 “累不累？我帮你按摩？” 谢清歌的手刚要落在他肩膀上，陆离就避开了。 “不用了，你去洗澡吧。” 似乎自从陶媛出现后，他就有些排斥与谢清歌身体上的接触，他们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做过爱了。 谢清歌有些受挫，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比以前更加冷淡了，又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玻璃心。 但她不愿意就此放弃，走到他身前，用一种男人难以抵挡的温柔眼神痴痴望着他。 “怎么办？我是不是中了你的毒了？你才走一天，我就好想你好想你哦，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粘人？可我就是想天天和你在一起。” 她枕在他手背上，像只乖巧的宠物一般温柔地婆娑着。 “阿离，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但陆离觉得有些烦，把手指抽了出来。 “去洗澡吧。” “我今晚穿你最喜欢的那套兔女郎装给你看好不好？” 她努力想挑起他的性致，她不知道是他没兴致，还是对她没兴致了，两个星期都没做过。 以前不爱归不爱，但他在性上是个很强悍的男人，有时候一晚好几次，现在几个星期不做，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男人厌恶一个女人，通常是从身体上开始。 “我让你待在我身边，是因为你懂分寸。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别让我讨厌你。” 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嫌她烦了。 谢清歌的心骤然抽痛，她已经让他这么不耐烦了吗？ 是啊，一直以来她就像他的一只宠物或者一件玩具，有兴趣的时候就玩一玩，但从来没有付出过真心。现在玩了三年，厌倦了吗？她多说两句话都嫌她烦了是不是？ 可恨的是自己却还是那么卑微，就算有再多不满和不甘心，也不敢朝他发怒，反而卑微地向他道歉。 “对不起，是我不该说这么多，我现在去洗澡。” 刚一转身，眼泪就止不住掉了下来。 陆离沉默地抽了很久的烟。 他几乎是从洛杉矶逃回来的，因为他害怕再一次陷入对陶媛的纠缠。他怕自己放不下过去，更怕自己对她余情未了。 可现在一回国，心里更不舒服了，总觉得空荡荡的，又很烦躁，反正看什么都不顺眼，满脑子都是陶媛。 可他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下贱地缠着他。 但……他有一万种办法让她自己来找他。 他自欺欺人地觉得只要不是他纠缠她，而是她缠着他，那就不算他对她难以忘情。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陆离立刻有了主意，戳熄烟头，打了一通电话。 陶媛半夜被电话吵醒，沈欣慧在那边哭哭啼啼，说陶远胜出事了。 她立刻订了机票，第二天一早就赶回了。 沈欣慧坐在客厅里哭。 “妈，究竟怎么回事？” 沈欣慧哭了半天才解释清楚情况，陶远胜之前接手的一座大厦工程存在严重的安全问题，但他还是买通上面的人批了，现在被人掌握了证据要揭发他。这件事如果闹大，坐十年牢都是轻的。 “他跟我说那个工程有问题的时候我就劝他别继续做，但他偏不听。你说他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做……这不是故意害死自己吗？” 陶媛听过那个项目，是和政府挂钩的一个大项目，陶远胜是个好大喜功的人，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就算出了问题也照做到底。说到底，不就是为了一个钱字？贪念足以毁了一个人。 如果这件事出在别人身上，陶媛会觉得是咎由自取。可对亲人，毕竟还是做不到这么理智，得想办法帮忙。 陶远胜现在已经躲起来了，沈欣慧也不知道他在哪，陶媛只能先去找那个掌握着证据的人——齐雄，陶家多年的死对头。 以前陶家有陆家帮忙，抢了齐家很多大项目，现在陶家失势，再加上被人抓住了把柄，齐雄肯定往死里咬，不会把证据交出来。 但即便希望渺茫，陶媛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陶远胜出事。她接连跑了几趟齐氏，都被拒见，其他方式也联系不到齐雄。 她打听到他这晚会去酒吧，便打扮成夜总会的小姐接近他，探听一下情况。 齐雄那个包厢总跟叫了四个小姐，妈妈桑一直叮嘱说是大客户，让她们千万别得罪了，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包厢里两个男人，齐雄和一个她不认识的中年胖子，满屋子烟酒味。 陶媛坐到了齐雄旁边，他一手就把她揽入了怀里。 陶媛全身起鸡皮疙瘩。 齐雄四十岁，脸上还有几道刀疤，看上去倒不像是个生意人，更像是混黑道的，有些恐怖。 那个胖子左拥右抱，两个小姐殷勤地伺候着。 “听说陶远胜那只老畜生躲起来了，你知道他藏在哪吗？” 胖子问道。 “听说在别市，我的人正在搜呢。呵。躲？他躲得了吗？只要我一把证据放出去，他插翅也难飞。当年他仗着陆家作威作福，一直把我踩在脚下，这下我可以狠狠出一口恶气了！” “那你还怎么还不把证据交上去？” “再等等。” 齐雄狠狠抽了口雪茄。 “看看陆离那边是什么态度。” “他不是早就跟那老畜生的女儿离婚了吗？” “说是这样说，但谁知道他究竟怎么想的？如果他还念旧情想救那老东西，肯定会花钱来买我手里的证据，到时候我可得狠狠敲诈他一笔。” “我看你还是别抱那个希望了，陆家都和谢家订婚了，还会管陶家那点破事儿？怎么可能嘛！我听说陆离也挺讨厌那个老畜生的，说不定现在也等着看他死呢。” 陶媛脸色惨白。 “再等两天，如果他不买，我下星期一就把证据交上去。再加上我和上头那些人的关系，让他蹲二十年都是轻的。” …… 陶媛回到家，沈欣慧急忙上前打听情况。 “你快说啊，急死妈了。” “这事儿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就算给钱也未必能买回证据，而且齐雄很狡猾，可能会使阴招。” “天啊，那怎么办？” 沈欣慧又开始哭。 “总不能让你爸蹲监狱吧？他这些年天天吃吃喝喝，心情又不好，身体早就被掏空了，如果让他坐牢，他真的扛不住的……” “你先别哭，我再想想办法。” 陶媛情急之中，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张脸。 陶嫣然。 如果她求陆离，他说不定会帮忙。 “妈，你知道陶嫣然住哪吗？” …… 沈欣慧说陶嫣然坐在市区的御龙湾别墅区，房子是陆离给买的，他经常给她钱。陶媛也是第一次听说陶嫣然有个女儿，跟小九差不多年纪。 她刚过马路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 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母亲在打女儿，旁边的人都在指责她，可那母亲还是一个劲朝女儿脸上扇巴掌。女儿靠在落地窗上，躲也不躲，就像个机器人一样任由她打骂。 长长的齐刘海遮住她的眼间，只有扇耳光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下，一点也没有这个年纪本该有的天真光芒，反而很木然，就像一双几十岁老人该有的眼睛，那么呆滞。 脸上都是五指印。 她母亲还一直在骂她贱。 旁边的人都在指责她，但她和他们对骂。 “这是我的女儿，打死也是我的，关你们屁事，滚开……” “太狠了，别打了……” “滚！” 陶媛也是当妈的，一下就火了，冲上去抓住她的手。 “别再打了，她是你女儿。” 那人戴着一副大墨镜，呆了一下。 “是你？” 陶媛差点没认出来。 “陶嫣然？” …… 陶嫣然拉着女儿回家，陶媛跟在后面，那小女孩非常瘦小，走路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很自卑的样子，像个机器人没有一点情绪。一回到家，就立刻把自己关进了小房间里。 陶媛看了心里非常难受。 陶嫣然扔了包，一屁股坐到沙发里，摘了墨镜，很熟练地点了一根烟。烟灰缸里很多烟头，显然她有很重的烟瘾。 这个陶嫣然让陶媛有些陌生，她底子好，还是一样美，但感觉老了很多，而且浑身散发出一种恶毒的感觉，不再是以前的高贵美艳，而是像毒玫瑰一样，让人不愿意接近。 过去的恩恩怨怨，现在看都随往事淡了，陶媛对陶嫣然没有太多的感觉。 没有恨，但也没有姐妹之间的感情，感觉就像看待一个陌生人。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陆安暖。” 陶媛一愣，姓陆，但她肯定不是陆离的女儿，两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像。 “这个名字是陆离取的。” 陶媛听着有些讽刺，陆离的原意应该是希望这个孩子能有一个安心、温暖的人生，只可惜有个陶嫣然这样的母亲，真是造孽。 “她不是陆离的女儿，是当年我怀上的孽种。” 陶嫣然弹了弹烟灰，语气很淡，没有任何感情在里面。 第636章 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所以你就当街任意打骂她？” “为什么不行？她是我生的，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关你什么事？” “孩子生下来是应该被疼爱，而不是那样随意打骂，家庭暴力会让她有阴影。” 就算是小九再让她生气，她也舍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更别说随意打骂了。如果有人敢给小九耳光，她说不定会拿着刀冲上去和那人拼命。 陶嫣然冷笑。 “少给我搬出那套圣母理论，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的阴影？呵，那我的阴影呢？我现在一看到她就会想起那晚的事情。” “可孩子是无辜的。” “她无辜？她就像个毒瘤一样长在我身体里，生她的时候我痛了一天一夜，差点就难产而死，她就跟那几个男人一样是来折磨我的。” 陶嫣然烦躁地狠狠吸了口烟，手指有些颤抖。 “既然恨她，为什么生下来让她受苦？我想你还是因为不忍心……” “见鬼的不忍心，我生她只是为了让陆离愧疚，提醒他当年对我的伤害，让他一辈子对我负责，一辈子对我愧疚。” 陶媛真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的心这么黑暗，宁愿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去折磨另一个人。 “但你不认为代价太大了？是，你是能让他愧疚，但也仅仅是愧疚而已，你和安暖却是真真正正在受苦。”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的生活已经被你给毁了！” 在那强烈的恨意中，陶媛自知多说无益，只是摇了摇头。 “我来找你是因为爸出事了。” “你爸？” “也是你爸。” “你搞错了吧，我只有个妈，没有爸。早在陶远胜为了你那个贱妈抛弃我们母女的时候，我就已经没有爸了，我当他死了。你妈抢走了我妈的男人，你抢走了我的男人，你们两母女都特么是贱胚子。” “不管怎么样，你们始终有血缘关系。现在证据在他的死对头齐雄手上，只有陆离能帮忙了，你……”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找他？”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呵呵……陶媛啊陶媛，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虚伪，你以为这样就显得你多清高吗？全世界就你一个人有自尊是不是？我就该去求他，你想得可真美。” “你不用去求他，只要你一句话，他……” 陶嫣然觉得她真是贱透了，她难道不知道这些年陆离心里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她不过是利用他的愧疚艰难维生的可怜虫罢了，她却来找她帮忙？真是好笑！ “我看这只是你的借口吧，你只是想来看我过得有多惨，不是吗？” “我没有。在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有女儿，也不知道你虐待她。” 陶嫣然情绪有些烦躁了。 “别口口声声说虐待，我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是你抢了我的男人，把我害成这样。你现在居然还有脸端着一副圣母的架势来指责我，真是不要脸透了。” “如果你认为是我的错，那你继续恨我，但是爸……” 陶嫣然听着陶媛一口一个“爸”就特想扇她几耳光。 当年那个为了小三抛弃妻女的渣男才不是她爸，她真不知道她有什么资格来求她。 “他跟我早就没关系了，枪毙或者坐牢都与我无关。如果能判个死刑，我倒要谢谢那个什么齐雄替我报仇。” “怎么说你们也有血缘关系，你没那么狠。” 一根烟已经抽完了，陶嫣然戳熄在烟灰缸里，用一种冷淡到极点的目光打量着陶媛。 “我连自己生下来的都恨不得她死，更别说那点可怜的血缘关系了。” 陶媛彻底失望了，她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只是走投无路才来找她罢了。 她起身离开，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 “安暖现在身上应该还有其他的伤，你应该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以免出什么问题。” …… 陶嫣然这条路走不通，陶媛也不想去求陆离，只能再去找齐雄。 晚上十二点多了，她还在夜总会门口等齐雄，他和一群人喝完酒出来，告别后，抽着烟走向自己的车子。 “齐总。” “你是谁？” “我是陶媛，陶远胜的女儿。” “哦……原来就是你啊，我一直都想瞧瞧陆离的前妻究竟是何方神圣，长得倒是挺漂亮的……” 齐雄用那种很荡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陶媛。 她喉咙里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定了定神。 “我知道你手中有我爸的证据，你开个价吧。” “第一次有女人敢跟我谈条件，呵呵，你的胆子也挺大的。” 齐雄扯了扯领带。 “你能给多少？” “你要多少？” “三亿……” “好。” “我话还没说完，三亿只是个零头，三十三亿……我就考虑考虑。” 陶媛皱眉，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耍她。 “陆氏没那么多钱。” “你把陆氏卖了不就有？凑一凑，值这个价。不过，相比这三十三亿，我更愿意看你老子坐牢。” “这样又是何必呢？我知道我父亲之前得罪过你，但做生意无非就是为了求财，只有利益冲突，没有真正的敌人。钱才是第一位的，不是么？” “话是这么说，但我现在有的是钱，而你老子之前让我很不痛快。当年有陆氏撑腰的时候，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拿钱砸我脸，那时候我就发过誓，别让我抓到他的把柄，否则我绝不善罢甘休。” “如果我父亲有得罪你的地方，我向你道歉。我知道这还不够，那三十三亿够诚意了吗？” “你确定？你老子可是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你卖了陆氏，就不怕他弄死你？” “钱财这些都是身外物，最重要的是人没事。他都这把年纪了，还争什么呢？至于我，我只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够了。如果人都没了，还留着钱做什么？您说是不是？” “你跟你老子真不像，他要是有你一半会做人，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你说的没错，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反正没了陆氏，他也是个废物，我没必要对付一个废物。那三十三亿……” 齐雄话没说完，手机响了。 “嗯，是我……什么？行，我知道了，我明天就给他。” 齐雄挂了电话，冷冷一笑。 “丫头，你特么耍我是么？” “什么意思？” “刚刚是你老公的电话，他要买我手里的证据。” 陶媛皱眉。 “他出多少钱？我加倍。” “你当我傻x么？他要，我敢不给？我还要不要混了？” 齐雄说着就要上车。 “请你把证据卖给我，多少钱我都给……” “你老公都要买了，你还求我做什么？你求他去……或许他念在过去的情分上，你再跟他睡一觉，他就给你了呢……” 齐雄一笑，推开她的手上车了。 陶媛很无奈，现在证据在陆离手上，那不是代表她要去求他？天知道他又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他对她恨之入骨，不把她的自尊糟蹋殆尽是不会罢休的。 要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就怕他要的不只是这些。 她陷入了无助的境地。 不远处的黑色林肯房车里，后座上的男人冷漠地望着她绝望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她不是很倔强很骄傲吗？ 他倒要看看，是她的自尊重要，还是她爸的命重要。 …… 横竖都是一刀，陶媛决定去找陆离。 陆家她是绝对不可能直接去了，只能去了酒店。 秘书还是之前那个，看到她非常意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半天才叫了一句。 “陶小姐。” “总裁在里面吗？” “嗯。你有预约吗？” “没有。” “那我帮您通知一声。” “总裁，陶小姐到了。” 秘书看了她一眼，犹犹豫豫地说。 “就是您的前妻，陶媛小姐。” “您现在没空是吗？好的。” 她回答道。 “总裁现在在忙。” “里面有客吗？” “倒是没有，可能在忙其他事情吧……” “哦，那没关系，我在这等一会儿吧。” 陶媛这一等就是四个小时，从下午两点一直等到六点都没动静。佣人打电话来说沈欣慧身体不舒服，她才忙赶回去。 她接着又来了好几趟，但秘书都说陆离在忙，实在没空，她知道这是借口，他就是想磨她。 又是一天下午，陶媛到了陆氏，秘书回答道。 “总裁去开会了，不在公司。” 陶媛往总裁办公室望了一眼，也不知道秘书是不是在说谎。 “那他去几天？” “这个不清楚，至少三天吧。” “你知道他住在哪吗？” 秘书摇摇头。 “哦，那谢谢你。” 陶媛离开公司没多久，就在路口遇到了林宇城。这六年变化最小的就是他，还之前那样意气风发，仿佛没有任何烦恼，最多只是眉宇成熟了一些，总体感觉没变。 “林总……” “林总……” 她叫了他几句，他明明看到了她，但就当做没听到似的，快步离开了。 “林总……林宇城。” 陶媛拦在他面前。 “你是来见陆离的吗？他是不是在公司？” “你找他做什么？” 林宇城的语气充满抗拒，或者说非常直接厌恶，好像懒得多和她说一句话。 “我求他帮忙。” “求？” 林宇城冷笑，讥讽到了极点。 “你用这个词就言重了吧？当年在医院里，他几乎跪下来求你，你还是打掉了孩子，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 “你一声不响就去了国外，丢下他一个人，既然走了就走了，何必回来找他？有需要就找他帮忙，没要就把他踢开一边？你把他当什么了？” 第637章 我不可能和她复合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不管是哪样，我只知道你刚离开的那几年他每天都过得很痛苦，像个机器人一样工作，从早忙到晚，一整天饭也不吃，一到半夜就喝酒，胃出血被送到医院，差点就死了，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差点害死他，亏你还有脸回来，你脸皮可真厚。” “我也不想找他，但他现在手里掌握的证据足以让我爸坐牢，所以我只能去求他，否则我是绝对不会见他的。” 林宇城一愣，难道这是陆离安排的？他还没有对这个女人死心？ 她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他那样？ “你现在是不是去见他？他还在公司是不是？” “我只是路过这。” “他一直不肯见我，我真的没那么多时间可以耗，如果你见到他，麻烦你转告他，求他放过我爸。他想怎么对付我都行，就是别伤害我的家人。” “你现在知道怕了？当初你对他绝情的时候就没想到会有报应？我告诉你，当年犯下的罪孽，一定会有报应的，神也帮不了你！” 林宇城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越想就越愤怒，没让秘书通知，直接就闯进了陆离的办公室。 劈头盖脸地质问道。 “你还嫌被那个女人伤得不够深？” 陆离正在看文件，头也不抬。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刚刚在楼下遇到她了，她爸的事情是你安排的对吗？目的就是想让她来见你？然后呢？然后你想怎么样？威胁她和你复合？” “谁说的……” 陆离淡淡地望着他。 “我不可能和她复合。” “那你做这么多事情的目的在哪？” “我要让她求我。” “求你？好，那么你让她求你，那然后呢？然后复合？” “我只是想让她尝尝当年伤害我的痛苦！” “这种事情你认为可以报复？她对你造成的伤害和你伤害她的亲人之间可以对等？难道你报复她，当年的伤害就可以消失？陆离，真正的放下不是恨和报复，而是彻底冷漠，忘记她所做的事情，过你自己的生活。” “我以为过去六年你想通了这个道理，但没想到你还这么执着。如果你继续这么做，那就等于一脚踩进了同样的深渊，最后痛苦的还是你，你懂不懂？停止这一切，别再见她了，行不行？” 相对急得想热锅上蚂蚁的林宇城，陆离的反应平静得可怕，但却很阴沉。坚毅的薄唇动了动，吐出三个字。 “不可能！” 陆离回答得那么干脆，不留一点余地，林宇城都被他弄得语塞了，感觉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我们是兄弟吧？” 陆离点头。 “既然是兄弟，那我就不能眼睁睁看你犯同样的错误，明知道你会痛苦还看着你往里面陷，我做不到。” “你凭什么认为痛苦的会是我，而不是她？” “那不是明摆着的吗？今天我在楼下看到她，她问我你在哪，我很生气，觉得她很贱，当初抛下你，现在还有脸回来找你。但没想到犯贱的是你，是你一直没有放下！” 陆离握紧了钢笔，他很反感这种话，就像在伤疤上撒盐。 “过去三年不是好好的吗？你也有谢清歌了，为什么还要纠缠她？” “你觉得我过得叫好？” 陆离有些被他激怒了。 也许他看上去很正常，但就像是一棵老死的树，里面已经干枯而死了，彻底腐烂了。过得有多苦，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每天过着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他的痛苦除了自虐能向谁发泄？ “就算现在再不好，也好过继续和陶媛纠缠，不是吗？你忘了当初她让你多痛苦？我看她已经完全解脱了，是被你逼迫才回来的。她都能放下，你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难道你还不如一个女人洒脱？” “够了，别再说了。我在做什么我自己很清楚。” “不，你一点都不清楚。你以为你在折磨她，其实你在折磨自己，你懂吗？” 林宇城的情绪相当激动。 “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话，但作为兄弟，作为那个亲眼目睹你被那个女人伤得有多深的人，算我求你了，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吧？” 陆离内心充满了喧嚣，然而表面上看一如既往的冷漠，仿佛没有一丝感情。 “以前是她伤了我，但我不会永远是被伤害的那一个。这次，换她尝尝我的痛苦！” …… 陶媛打听到陆离在一间酒店喝早茶，便立即赶过去找他。 到的时候，看到他一个人坐在靠窗位喝茶，正准备走过去，谢清歌先一步出现。 他起身替她拉开了座椅，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那么亲昵，两人像是一对最普通不过的情侣，让人羡慕。 谢清歌受宠若惊。 “谢谢。” “今天怎么想起叫我一起喝早茶？” 印象里，他主动约她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我妈一会儿到。” “哦，伯母也来啊。” 谢清歌有点失望，她以为是二人世界呢。这么看，陆离应该是为了他妈才把她叫过来的吧？ 陶媛忙躲到屏风后，但陆离还是看到了她，只是没有让她察觉罢了。 原本冷硬的面孔有所缓和。 “这几天家里情况如何？” “我妈昨天刚出院，我哥在照陶她，他们现在关系还很僵。你知道我爸妈都很固执，怎么可能接受……同性恋这么荒唐的事情，而且闹得满世界都知道。都怪那个幕后黑手，究竟跟我们家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么害我们，太可恶了。” “对不起，阿离，是不是我抱怨太多了？” “没关系，我是你的未婚夫，我应该替你分担。” 陆离牵过她的手。 “前阵子太忙，忽视了你。” 他轻抚她的脸，动作很温柔，但是眼里没有一点感情。 谢清歌不懂他了，怎么最近忽冷忽热？他对她好，她应该感到幸福的，可为什么更加不安了？她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但隐隐觉得忐忑。 只是在他面前，她还是装作很幸福的样子。 “没关系的，男人要以事业为重，我是你的未婚妻，我当然理解你。” “谢谢。” 陆离吻上了她的唇。 大庭广众的，谢清歌有些害羞，轻轻挣扎了两下，但并不是真的想推开他，很快就陷入了他的温柔之中，热情地回应着。 陆离吻着她，眼角余光却望向屏风后那双眼睛。 她都看到了吧！ 陶媛沉默地望着这一幕，分不清楚是什么感觉。知道他和谢清歌在一起，她是真心替他感到开心。然而……他们拥吻的画面，看着还是有些刺眼，心里有一丝丝难以抑制的酸涩。 当然，她没有资格吃醋，他们已经离婚了。 “哟，小两口一大早就这么亲昵？我来早了吗？” 苏百合笑道，喜不胜收。 “伯母。” 谢清歌忙推开陆离，脸儿通红。 “对不起，伯母，我们……” “说什么对不起？看到你们这样，我不知道有多么开心。陆离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冷淡了点，工作心太强，现在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我就放心了。什么时候结婚？” 谢清歌看了眼陆离。 “刚订婚，你太着急了。” “你都三十多了，我能不着急吗？和我同龄的朋友早就当上奶奶了，我连个影儿都没有。” “是么？那么我们得赶紧回去造人了。” 陆离握住了谢清歌的手，她脸红得更厉害了，娇嗔。 “阿离……” “你们先点单，我去趟洗手间。” 陆离起身离开。 陶媛抓住机会，忙跟上去。 “陆总。” “陆总。” 她挡在他面前。 “你跟踪我？” 男人挑了挑眉。 “我、我去过几趟陆氏，但你一直在忙，或许你是在躲着我，我……” 他觉得她自作多情似的，嗤之以鼻。 “躲着你？我为什么要躲着你？你觉得你有那么重要？” “不管怎么样，反正我就是联系不上你，所以只好来这找你。我爸那份东西是不是在你手上？” “什么东西？” 他作势才想起来。 “哦……你说那份可以让他至少坐十年牢的证据是吗？” 陶媛抿唇。 “请你把它给我好吗？” “那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给你？” “我可以出钱买。” “钱？你能出多少钱？你觉得你会比我有钱？你觉得我会缺那一百亿？” 一百亿？他在开玩笑吗？陶媛睁大眼睛，就是卖了陶氏也不值一百亿啊。 “你拿着那份东西也没什么用。” “有没有用是我说的算。而且，谁说没用，也许我哪天不高兴，直接把它交上去，看热闹也挺有意思的，你说是么？” “那关系到我爸的生死，不是什么好戏，你没必要那么绝情……” “那是他的生死，与我无关，在我看来，就是看戏，没什么差别。而且会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他自找的，是他的贪婪所至，难道你还想把他的错误算到我头上？” “人做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已经过了几十年好生活，活够了，现在到他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很公平，不是吗？他总不可能以为那些肮脏的事情一辈子没人知道，高枕无忧吧？我这样做，是在替社会除害，否则还不知道他会害多少人。” 一番话问得陶媛哑口无言，半天才开口。 “他毕竟这么大年纪了，如果让他坐牢，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我答应你，只要你放过他这一次，他一定会改过的。如果你想要陶氏，可以整个交给你。” “你以为那种小公司我能看得上？” 第638章 我已经等了你一个半小时 “……但那是我爸的全部心血，我……” 陶媛话没说完，就看到谢清歌远远走了过来，急忙把陆离拉到一边。 他回头看了一眼，很淡定地问道。 “躲什么？你不是最正大光明吗？难道我们在偷么？” “女人心眼很小的，她肯定会介意前妻的存在。你们现在感情这么好，你也不想她误会，不是么？” 你们现在感情这么好……陆离细细回味着这句话，里面是不是带有酸意？她吃醋了吗？ 压在心里那块大石，似乎松了一些。 谢清歌越走越近，陶媛没地方藏身，只能躲进了洗手间。 “阿离，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要去洗手间吗？” “接电话。” “哦。” 谢清歌没多问，也进了女士洗手间。 里面的格子都满了，陶媛没处躲，只能假装淡定地在那洗手。 “伊丽莎白？这么巧？” “你好。” 见她脸色不自在，谢清歌以为是因为谢清远的事情，有些尴尬。 “我哥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你也在新闻上看到了吧？我订婚那天他没带你来参加，我问原因，他说你们分手了，我当时候觉得特别突然，没想到是因为他……如果他欺骗了你，对不起，我代他向你道歉。” 谢清歌心地善良，陶媛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没、没事，事情都过去了。” “很高兴认识你，不如这样吧，加个微信？你中文名叫什么？” 她拿出手机。 “我……我朋友还在外面等我，我先出去了，再见。” 陶媛快步离开了。 谢清歌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她可能还介意谢清远的事，所以不想和谢家人扯上任何关系吧？ 陶媛逃出洗手间，偷偷松了口气，陆离已经不在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进来了一条短信。 她看了一眼。 明天上午十点，公司。 陆离居然给她发短信了。 他不见她，她很着急。现在他愿意见她，她又感到很不安，不知道他又会怎么刁难自己。 明天又将是一场恶战。 陶媛真的是抱着上坟的心情出门的，一直拖到十点才磨磨蹭蹭地走出房间。 到陆氏时已经十一点了。 秘书一见到她就请她进了办公室。 “总裁，陶小姐到了。” 陆离正在处理文件，头也没抬一下，秘书就出去了。 陶媛站在那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没这么快完事，就自己去沙发上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每隔几分钟就要看一次手表。 转眼已经十二点了，坐得越久，她就越不安。几次想叫他，但都吞回去了。之前几个小时都要等，难道现在还等不了吗？他总要吃饭的吧？不然叫他的话，他又要抓住把柄发飙了。 终于，快到十二点半的时候，陆离处理完了工作，叫秘书进来把文件取走了。 陶媛走到他面前。 “如果你工作完了的话，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他从容地抬了抬眼皮。 “你很着急？” 陶媛心想这不是废话吗？等了一个多小时，谁不着急？ “你刚才一直在看表。” “陆总，是你自己约我来的，我已经等了你一个半小时。” “约的人是我，但是是你想见我，而不是我想见你。而且我约的是十点，你迟到了一个小时。你应该知道，我有多么讨厌迟到。” 见她张了张嘴，他又冷冷地问道。 “怎么？你想解释？” 陶媛摇摇头。 “没有，是我迟到了，对不起。” 她就是不想来，没什么可解释的。 “像你这种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的人，凭什么要求我跟你谈？看来你也只是嘴上着急而已，其实并不在意陶远胜的死活。” “迟到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现在可以谈谈这件事了吗？我知道陆氏财大气粗，看不上陶氏这种小公司，但这是我爸的全部心血。如果你讨厌他，就把他最重要的东西拿走就好了，为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他坐牢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不是吗？我知道你很有钱，但钱谁都不嫌多。” “我做事情不需要好处，只分我想不想，我高不高兴。” 陆离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他可以轻易掌控任何一个人的生死，的确不需要理由，只视乎他的喜好。 “可他也是陶嫣然的父亲，你难道不替陶嫣然考虑一下吗？” 陆离为她找这个借口感到无比荒唐，她居然还搬出陶嫣然，她是脑子有问题吗？ “那天我去见她了，也见了她女儿，我知道这几年一直都是你在照陶她们母女，这说明你还是有恻隐之心的，我相信陶嫣然也不希望自己父亲坐牢。” 陆离嘴角一扯，戳戳自己的太阳穴。 “我说，你是脑子有问题吗？陶嫣然为什么要在乎陶远胜的死活？你信不信我把陶远胜扔进牢里，她反而会感激我？你去找她，是想求她劝我？结果她还不是拒绝了你？” “我想她只是因为讨厌我，而不是真的不在乎她父亲的死活。毕竟……血缘关系……” “她厌恶陶远胜的程度绝对不亚于你。” 他打断她。 “你这是在白费力气。” 陶媛揪紧包带，咬唇，已经黔驴技穷了。 她和陆离之间是一场力量悬殊的较量，不，都不能说是较量，她连成为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她不过是他针板上的一块肉而已，他想怎么处置都行。 事已至此，何必勉强维持着可笑的自尊？ 陶媛自嘲地笑了笑，望着他。 “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吧？那些证据也是你故意让齐雄得到的，你目的就是把我引回来，不是吗？” “没错。” “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怎么没有？之前你说我一直缠着你，现在是你在缠着我。” 他说她脑子有问题，陶媛才想说明明脑子有问题的那个是他！ “谁找谁不代表谁缠着谁，你做这么多事请引我来找你，归根结底是你缠着我，不肯放手的那个人是你。你明不明白？” “我只知道是你想见我。” 陆离也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但是他控制不了。他放不下自尊再去纠缠她，可一见不到她，他的心情就烦躁无比。 “那我现在人在你面前，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吗？” “杀了你？你觉得我会让你死得那么轻松？” “死，太容易了，真正痛苦的叫生不如死。现在无谓说那么多废话，那就用生意场上那一套来解决最公平。” 他一起身，陶媛就本能地往后缩了一步，只是佯装镇定地挺直后背而已。不想让他看出她的恐惧，然而真正由心底钻出的恐惧，怎么也无法隐藏。 “既然是生意，那不就是钱吗？我把陶氏所有的钱都给你，你放了我爸。” “钱？你有多少？一百亿？两百亿？” “你别狮子大开口，你明知道陆氏不值那么多钱。” “那你凭什么在这嚷嚷着要跟我谈钱解决？真是自不量力。”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信步朝她走了过去，像只优雅又危险的猎豹，随时都可能发动攻击。 “那你也不该这样乱开价，你这叫勒索。” “我手里掌握着你要的东西，我想怎么开价都行。交易也好，勒索也罢，总之主动权都在我手里，我说什么数就是什么数。” “我没那么多钱。” “那就只有拿其他的来交换了。” 他深邃的目光将她由头到脚审视了一遍，眼底隐隐暗藏着不怀好意，陶媛感觉自己是赤.裸的，很没有安全感，整个人都在发抖。喉咙里像卡着什么黏黏的东西，一直反胃。 但他嗤笑一声。 “你紧张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想和你做权色交易不成？你还真是太高估自己了。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滩烂肉，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想睡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他的话侮辱性太强，好在陶媛已经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可以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是，我是人尽可夫，那你不应该对我敬而远之，希望我有多远滚多远吗？何必大费周章地把我引来这？” “因为你的痛苦会让我感到快乐，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我该说你有多么的空虚寂寞。如果是这样，那你的快乐也不是真正的快乐。” “但你的痛苦却是实实在在的痛苦，不是吗？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他摸过烟盒，缓缓抽出一根，送进嘴里，歪着头叼着，严肃和雅痞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杂糅在一起，竟然有一种惊人的魅力，一种……危险的魅力。 “在我看来，你只剩最后一件东西可以作为交换。” 她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感，警惕地问。 “什么？” “你的自尊。” 她自嘲一声。 “我倒不知道我的自尊那么值钱。” “不是你的自尊值钱，而是我的自尊值钱。当年你非要和我离婚的时候，不也是狠狠将我的自尊踩在脚下？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打掉孩子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那时候看我为你痛苦，你很开心吧？当年你怎么践踏我的自尊，现在我就要怎么回报你。” 说到底，他还是耿耿于怀，还是不甘心地想要报复她。 “我根本无法理解你的思维，你认为践踏了你的自尊，但就算我让你践踏回来，就能够扯平？就能够当做当年的事情没发生过？不是这么计算的！” “怎么计算是我的事情。” 他目光一沉，彻底露出了残忍的一面。 “我要你跪下，像狗一样求我放过陶远胜，为你曾经的罪行忏悔……” 陶媛知道他说到做到，气得浑身发抖。 “你别欺人太甚。” 第639章 残酷的资本家 “你下跪就能够求我放陶远胜一条命，这笔交易很值得，你应该感激我才对。难不成你真觉得你的膝盖值一百亿？” “你费尽心机把我引回来，就是让我给你下跪？” “是。” 他朝她吐了个烟圈，微微眯眼时，眼里传达出的是尖锐的恨意。 “我不跪。” 她坚定地说。 “所以你伟大的父女情不过是虚情假意一场？你下跪能换陶远胜一条命，这在我看来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交易。” 他鼻子里也淡淡喷出了烟气，他就像个残酷的资本家，或者说魔鬼，无情无义。 “你要的是羞辱我，就算我跪了，你也未必会证据交给我，不是吗？” “是不是，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陶媛倍感荒唐，他怎么不干脆狠狠揍她一顿或者给她一刀来得痛快？这样有意思吗？ “看来你是没诚意和我交易了，打扰了，再见！” 陶媛扭头就走。 “站住！” 陆离将一份文件丢到地上。 “你先看看这个再确定跪不跪。” 陶媛捡起来翻了几页，上面全都是那座大厦的工程漏洞，每一条都仔仔细细，比她所以为的更加严重，手在发抖。 如果陶远胜不是她的父亲，一个无良地产商做出这种工程，她都觉得应该枪毙。 她的脸色惨白惨白。 “我昨天看了一眼，啧啧……你说他是不是该死？别说二十年，就算他把牢底坐穿都是罪有应得。哦，如果我再跟上面打一声招呼……” 他冷冷地笑，那笑容叫人毛骨悚然。 “给他判个死刑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像你那么有骨气，也可以不跪。我想你现在心里也一定在想，他的确该死，不是吗？都说基因是有遗传的，你骨子里的劣根性都是遗传陶远胜的吧？还有什么？贪婪？残忍？” 陆离越说，面上的神情就越是无所谓，像个刽子手。 望着她面如死灰地站在那儿，心情说不出地痛快。 只要能够折磨他，不惜用任何手段，付出任何代价，他就是要让她尝尝他所经历过的绝望。 陶媛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被逼入一个绝境，站在那儿，孤立无援。 说实在的，她和陶远胜并没有多少感情，但血缘这种东西就是那么……操蛋，她做不到眼睁睁看他死。 闭了闭眼。 “是不是只要我跪了，你就放过他？” 陶媛握紧拳头，逼出全部的力气才说出这句无比耻辱的话，然而陆离听了只不过是眉心颤了颤。 “你可以试试。” “你……好，如果你认为这样羞辱我可以让你开心，可以让你心理平衡，那么，我可以跪，但希望你能够遵守你的承诺。” 她说着就要往下跪。 陆离以为这一次自己能够残忍，能够眼睁睁看着，就像当年她在手术台旁眼睁睁看着他那么痛苦一样。 然而…… “我改变主意了。” 就在她的膝盖即将落地的那一刻，他道。 陶媛羞愤地望着他，立刻站了起来，死死掐紧拳头。 “你究竟还想怎么样？” “看你刚才那副为难的模样，我感觉我已经达到了目的。我想了想，这样的交易太不划算了，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他的语气是无比轻描淡写的那种，就好像在玩弄一件有趣的玩具，想怎么折腾怎么来。 “换个条件吧？怎么样？” “陆、离。” 她齿缝间逼出他的名字。 “怎么？很恨我吗？恨不得杀了我，但是又无能为力？” 他又点了一根烟，原本严肃的脸上出现了几许轻佻之色。 “恭喜你，已经尝到了我当年十分之一的感觉，当然，这还不够。” “我没那么多时间应付你的善变，你究竟想怎么样？你一次性说出来！” “你当我的情妇。” 听到这个厚颜无耻的要求，陶媛倍感荒唐。 “情妇？我没听错吧？你失忆了吗？就在五分钟之前，你亲口说了，你不稀罕我这堆烂肉，和我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在一起是对你的侮辱。” “我是不稀罕，不过……既然当年你连名正言顺的陆太太的位子都不想坐，那我想你骨子里大概是流着陶远胜的血，所以特别贱吧。那样说来，当我的情妇是不是比当陆太太让你更喜欢，更加兴奋？” “需要我提醒你已经订婚了？” “那又怎么样？” 陆离无所谓地摸了摸嘴角。 “谢清歌是我的女人，我的未婚妻，我将来的妻子，而你不过是见不得光的情妇而已，你凭什么和她比？” “就算你想找情妇，也找个年轻漂亮点的才有面子不是吗？没听说过让自己前妻当情妇的，你不认为背后别人会笑掉大牙，会认为你是在犯贱？” “你以为我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在这个游戏里，只有你和我。只要能够让你痛苦，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陶媛摇摇头，因为感觉太荒唐，都说不出话来了。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脱光衣服在床上等你，伺候你？这样就算践踏我的自尊了？” “情妇该做的，你都必须得做。换言之，我要的是绝对的，毫无自尊的服从，我要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我叫你去伺候其他男人，你也得到照做。” “你变态！” “这不过是情妇的义务之一而已，过分么？如果你连这都受不了，那么我只能告诉你，还有更过分的在后头，很刺激，很能满足你的那下贱的基因。我保证你会喜欢的。不信，试试看。” 他几个大步上前，一把箍住陶媛的后脑将她压向自己，就要吻下去。 “放开我……” 她慌乱地挣扎着，别开脸逃避他的吻。 “放开……你放开我……陆离……放开……” 她身上还是那种淡淡的花香，和几年前一模一样。那时候就是这种该死的香味吸引着他，让他疯狂，陆离恨透了。 可是一闻到这种味道，脑子就跟着魔一样，完全脱离了控制。每一个细胞都像闻到了毒品的味道那般兴奋，叫嚣着要吸入更多。 她的肌肤还是那么细腻，那么柔软，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觉。 陆离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想泄愤还是痴迷她的味道，他只知道他发疯那般渴望她的唇。 她越是厌恶他，他就越要强迫她。全世界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他更不会被同样一个女人践踏两次。 胸膛里那股怒火狂肆燃烧着。 “我不要……放开我……” 陶媛就像绳上的蚱蜢一样，被困住了，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卯足劲挣扎。 她很害怕很心慌，如果这一吻让他得逞，那么将来她就更无法摆脱他了。 “放开我……不要……陆离……你要结婚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不要？不能？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他讥讽道，五指用力一箍紧，就让她动弹不得。那么近的距离里，她死死瞪着他。 就连面红耳赤的时候这个女人都美得惊人。 陆离心里充满了强烈的恨意，神经突突跳动得厉害，让他的五官变得狰狞，却有一种奇异的俊美。 “难道你对我施暴我还要欣然接受？凭什么？我没那么下贱。” 她的态度也很强硬。 “就凭你现在小命在我手上，至于下贱……” 他轻笑一声。 “你本来就很下贱，你才知道么？” “你无耻！” “我是无耻，无耻和下贱很般配，不是么？你这种下贱的女人，就只配和我这种无耻的男人在一起，我们是天生一对。” “谁和你天生一对？我和你这种天生阴暗的人不是一对！” “不管怎么样，你在我手上，你没有的选。” 那张喋喋不休的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很讨厌，但蜜津却散发出香甜的味道，让她的声音都有些模糊了，只有那清甜的味道，萦绕在他鼻间。 陆离的喉咙哽动了一下。 陶媛如临大敌，她太清楚他欲望爆发前的征兆。 她刚尖叫了一声“不要”，唇瞬间被堵住了，他用力吻了下来，在她唇上激烈地辗转着。 陶媛羞愤欲死，这不是一个吻，而是对她自尊的践踏，是粗暴的掠夺。 她紧咬着牙关，但陆离还是有办法强行撬开她的唇，长驱直入，让她的舌无处躲藏。 一股强烈的恶心涌上心头，伴随着熟悉的恐慌。 过去的感觉一齐漫上来，她仿佛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了同样的漩涡，一直往下坠。 不能这样……一道声音在耳旁呐喊着。 然而那个男人却越吻越深，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将她扣入了他的胸膛，激烈热吻。 初始粗暴的动作似乎有些缓和，慢慢滋生出一种温柔，一种情欲的味道。 手在她纤细的腰肢上用力抚摸着，掐揉着，似乎怎么用力都不够发泄体内那种强烈的欲。 陶媛用力在他舌上咬了下去。 他没有躲，反咬她。 唇齿间弥漫开浓浓的血腥味，她觉得好恶心，然而他却更加兴奋，他迷恋这种嗜血的味道。 血腥味中很快混杂了另一种咸涩的味道。 眼泪的味道。 她哭了。 连哭声都被他的吻吞噬，悄无声息，无法感受到她的绝望有多么强烈。 在两人都要窒息的时候，这一吻终于结束了。 陆离就像不会接吻的人的那般，喘息粗重，嘴唇被咬破了，挂着一丝血丝，让他看上去更加像饥饿的野兽。 一阵掌风袭来，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脸上仍弥漫着情欲之色，眼里却闪烁着讥讽之芒。 “你这是对谁动手？我脸上有写着你可以随便打我这几个字？” “难道我脸上有写着你可以随便强吻我？” 第640章 难不成你还爱着我吗 “权力是属于强者的，而弱者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别学我说话，因为你没有资格，懂么？” “你简直有病。你病入膏肓了才会强吻一个你最恶心的人，正常人做不出这种事。” “我只是在检测一下你有没有做我情妇的资格。很可惜……你的味道……乏善可陈……” 他轻蔑地冷笑一声。 “是，我乏善可陈，那你就别再缠着我。” “你也别妄自菲薄，接吻的滋味儿不怎么样，但你这张小嘴还有别的用途。” 他一把捏住她的唇。 “你恶心。” 她面红耳赤。 “这有什么恶心的？说的你好像没有吃过一样，你以前边吃边说好吃……我没诬赖你吧？” “……别再提过去的事情，我们已经彻底结束了。” “结束意味着新的开始，我和你之间的……新的开始……从做情妇开始。” “你明知道不可能，我不会这么任你糟践。” “这可轮不到你来决定。我说了，人最怕有软肋，而你陶媛……全身都是软肋，我随便找一个理由就可以随意摆布你，难道你现在还没认清楚这一点？别徒劳挣扎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反抗在我看来，非常非常可笑？” “我可笑？现在可笑的是你！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冷漠。你这样一直打击报复我，就像一个得不到糖而一直恶作剧的小孩，滑稽可笑。难不成你还爱着我吗？” 陆离被她这几句话刺激到了，手指的力道加重，捏得她被迫仰起脸，嘴唇微微张开，颤抖着，在发白。 她的恐惧已经上升到了顶端，可还是故作冷静，看他的眼神十分鄙视。 陆离明明最憎恶这种眼神，可似乎人最抗拒最讨厌什么，身体就会越吸引什么，越渴求什么，就像上瘾一样，体内充斥着强烈的需求。 他竟然无比想看着这张对他深恶痛疾的脸，鼻子一张一翕，充满了兴奋的感觉。 他突然无比期待他们之间接下来的纠缠，一想到她无从逃避，痛不欲生，在他身下哭泣流泪，大骂他无耻的模样，他就觉得全身每个细胞都热血沸腾，跃跃欲试。 她说的没错，也许他真的是个变态，因为她而变态。 但，他喜欢这种变态。 非常喜欢。 “爱着你？你觉得我会爱一个冷血无情的老女人？” 陶媛觉得实在嘲讽，是，她是老女人，那是因为她把那么多心血和青春都耗在了他身上，所以她才老了。 “是，我是老，谢清歌年轻貌美，温柔体贴，家世又和你匹配，那你找她就好了，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个老女人身上？包养一个老情妇，有意思么？说出去别让人在背后笑话才好。” “你没有泄欲的作用，但泄愤的作用还是有的。有些事情，男人不舍得对自己老婆做，但情妇就不需要心疼了。” 他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对她使用暴力，性虐待不成？陶媛真心觉得他的心理是越来越扭曲了。 刚才他强吻她的时候她忍不住哭了，这会儿眼泪还在眼角闪烁着，忙抹了一把，故作坚强，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威胁我，我都不会当你的情妇，你死心吧。” 说完这话，她只想逃。否则继续留在这，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更加过分的事情来羞辱他。 “你别无选择。” 他在她身后说着。 “你一定会回来的，我等着你。” 落荒而逃时陶媛一直对自己说，她绝对不会回去求他，死都不会，但……真的不会吗？ 陷入天罗地网的她，真的还有逃生的生机？ …… 陶媛回到家，沈欣慧急忙迎了上来，焦急地追问。 “你今天去找谁了？怎么样了？” 她精疲力竭，心情烦躁。 “我想休息一下。” “怎么？又遇到麻烦了吗？你别不说话啊，你这样我更担心了。” “媛媛，快说啊，有没有找到人帮忙？” “你爸那边已经等不了多久了，那些证据……” “别再问了好不好？我好烦啊！” 陶媛忍不住吼道。 沈欣慧愣在那儿，很无措的模样，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看到她这样，陶媛心里更难受了。 “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我只是……我只是很累，压力很大。” “我知道，是我不该一直追问。都怪我没用，帮不上忙。” “不是你的问题，我这边正在想办法，你别太担心，好不好？” “我怎么能不担心？这个家一直都是靠着你爸，他在外面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直到他出事我才意识到问题这么严重。” 沈欣慧哭了起来。 “我只是一个家庭主妇，只会在家做饭，一出事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真没用。” “别哭了，不是还有我吗？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陶媛安慰着，但心里也是很茫然。 她现在就站在分岔路口，要么当陆离的情.妇，要么眼睁睁看着陶远胜入狱，她根本没有其他选择，两条都是死路。 当陆离的情妇不但意味着要被他糟蹋自尊，也意味着会被他锁在身边，可小九还在美国，她不能长期留在这，必须得尽快走。 她该怎么办？ “铃铃铃……” 电话响了。 “夫人，找您的。” 沈欣慧忙擦了擦眼泪。 “……是我。嗯？什么？好的好的，我马上过来。” “怎么了？” “你爸、你爸心脏病发作住院了！” 两人连夜赶到医院，陶远胜刚做完手术，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情况不容乐观。 陶媛付完钱回来，沈欣慧正趴在陶远胜床头哭。 她的心也被一阵阵揪得疼。 她相信他们当年一定是有真爱的，否则她爸这样利益至上的人是不可能会离婚，选择一个在事业上帮不到任何忙的女人。 而她妈肯定很爱他爸，不管他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这些年她一直都陪在他身边。几十年风风雨雨，就算当年的爱磨灭了，这份亲情也是无可取代的。 陶远胜面容很憔悴，肥胖的身子像被榨干了，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具干枯的躯壳。 以前陶媛恨过他，之后两人的关系也一直不好，其实是没有多少感情的，然而血缘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奇。当他出事躺在那里，她可以感受到他们之间那份牵连。他痛苦，她的心也跟着抽痛。 站在病房门口，如同站在地狱之门门口，左右都是刀山火海。 …… 谢清歌在别墅内建了一座玻璃花房，里面都是从各国空运回来的珍奇花卉，平时都由她亲自照料，开得很旺盛，美不胜收。陆离只要在家，就会在这里享用晚餐。 他喜欢谢清歌的一点是她很懂得享受生活，什么都布置得很精致，美轮美奂，反观陶媛，事业心太重，脾气太倔。 所以陆离偶尔也会在两人之间进行比较，显然谢清歌更适合成为一个妻子，一个好的贤内助。 陆离品茗着红酒，享受着美景，心情愉悦。 谢清歌无意间在他嘴角发现了一抹浅笑。 “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 “看得出来么？” “嗯。” 他的情绪一向隐藏很深，交往三年她几乎没有见过他的笑容，当他嘴角露出一抹浅笑，那么很明显……他心情一定非常好。 不过他最近阴晴不定，她是越来越不懂他了。 陶远胜住院，连老天都在帮他，陶媛这次还能往哪里逃？她恐怕还不清楚，从她回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为了他的囊中物。 谢清歌见他心情不错，抿了抿唇，犹豫着说。 “今天伯母又在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她……好像很希望我们赶紧生孩子。我妈那边也是，我哥的态度很坚决，不会娶女人。我妈担心以后再也抱不上孙子，所以希望全都在我身上。如果我们早点生孩子，对我妈也是一种慰藉，你……你说呢？” 她眼里充满了希冀。 陆离放下酒杯，笑容消失了。 “我不喜欢小孩。” “我……我其实也不是很喜欢，但自己的小孩感觉应该不一样吧？很多男人都不说不喜欢小孩，但是生下来之后都很疼爱，我相信你也……” “你一定要破坏我的心情？” 他的语气沉了沉。 谢清歌张了张嘴，讷讷地回答。 “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们已经到了那个阶段。” 她鼓起勇气说道。 “其实我一直都看不懂你，我也不敢多问什么，生怕你不高兴。但是这样我也很累，尤其是最近，我发现越来越不懂你了，我很没有安全感。” “累的话可以离开。” 她知道自己对他而言一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但当他直截了当说出这句话，谢清歌还是痛得无法呼吸。 他是她的命，为了他她愿意委曲求全，愿意爱得卑微，可是他竟然可以直接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离开，他们之间有三年的感情，难道这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他就一点也不留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你是个好女人。” 陆离道。 “但我不是个好男人，过去三年我让你很辛苦，我都知道。如果我让你感到很累，你可以去找更好的男人。” 其实他骨子里不是一个很恶毒的男人，谢清歌对他的好，他也是感动的。只是恨意让他忽视了许多，以自己为中心，只能对她残忍。 “我不要什么更好的男人，我只要你。” 谢清歌忙握住他的手。 “我不该说那些的，对不起……但是那些话憋在我心里太久了，真的很辛苦。对不起，阿离……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第641章 哪个男人有这个福气 “我没有生你的气，应该是你生我的气，我辜负了你太多，你想离开也是正常的，没必要留在我身边受苦。” “可我爱你，为了你，但我什么都愿意。” 这份卑微的爱，让陆离联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他也曾那么卑贱地乞求陶媛给他一个机会。即便她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情，他都能原谅，可结果是什么？ 谢清歌不就是当年的自己？ 他很清楚，就算他娶了她，也绝对不可能爱上她。 “你很好，没必要这样作践自己。这样不平等的爱是不会幸福的，我比谁都清楚这一点。不爱，就是不爱，改变不了什么，何必让自己那么狼狈？” “你只是现在不爱我，但日久生情，你以后会爱上我的。如果我们有个小孩，那么……” “我说我不想要小孩。” 陆离冷漠地将手抽了回来。 他经常做梦梦到他们的孩子浑身是血地求他，问他为什么不要他，孩子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噩梦。 他这辈子都不会要小孩！ “我可以等……” “别等了，就算结婚了，我也不会要小孩，你还是选择可以让你幸福的男人吧。” 和他在一起，就意味着以后不能有孩子吗？这对谢清歌是莫大的伤害。 没有孩子的人生对一个女人而言是不完整的！ 可是……陆离…… 她告诉自己不要那么绝望，这只是他暂时的想法，以后会出现转机。 她擦了擦眼睛，破涕为笑。 “你瞧，我又说这么多傻话，对不起，你好不容易心情这么好，我还说这些事情烦你，太不应该了……那些事以后再说吧，好不好？” 陆离没有回答。 他身边需要一个女人，谢清歌要走，他不会挽留。但如果她想留下，也可以。 沈欣慧留在照顾陶远胜，陶媛一个人回，临行前她再三保证一定会想办法救陶远胜。 一个人闷在家，越想越心烦，陶媛去了以前心情不好时经常去的一间书店，就在以前学校附近，中等规模，老板是一对海归夫妻。 书店内没多少人，很清静，人的心情也宁静许多。对陶媛来说，算是一种暂时的逃避。 她来到外文小说区，看中了一本书，刚一伸手，另一只手也落在了同一本书上。 “方一城？” 她惊喜。 …… 书店内设有咖啡区，陶媛和方一城坐的靠窗位，面对面，彼此感慨良多。六年，两千多个日夜，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轻轻搅拌着咖啡，嘴角染开了浅浅的笑意。 “好久不见，你变化很大。” 六年前的方一城还是一个有些骄纵的年轻男孩，现在俨然已经一身成功男人的架势，成熟稳重。岁月将他的面容雕琢得更加立体，难掩锋芒。面容变化不大，但整个人的气质完全改变了。 “你没怎么变。” “哪里，都三十多岁了，老多了。” “还是一样美，不同的美。” 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在方一城眼里，陶媛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六年不见，他以为多少会有一些陌生的感觉，然而曾经的爱恋再见到她的那一瞬间齐齐涌了上来，与当年无异。 爱她这件事，从不会受时间地点的限制，就像呼吸喝水般自然，人不会忘记呼吸。 “五年前就听说你结婚了，还好么？应该有孩子了吧？” “我离婚了，今年三月离的。” 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一丝丝惋惜，甚至可以说，离婚这件事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陶媛才发现他无名指上空空如也。 愣了愣。 “对不起……” 她不该问这个自以为“安全”的问题。她只是以为过去这么久，他又结婚了，以前的感情已经成为往事。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结婚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段婚姻维持不了多久。” “可人结婚都是抱着过一辈子去的。” “我不是，当初我就和你说过，对我来说，那只是一场商业联姻，与爱情无关。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利益，而她对我已经绝望，那么，离婚，这早在我们的协议之内。” 陶媛不希望他变得这么残酷，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像陆离，那该有多可怕。 “那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女人？为爱结婚的感情才能长久。” “有。” 他没说是谁，但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已经说明了一切。 陶媛手指一抖，咖啡险些溅出来。 过去六年他没有打扰过她的生活，他以为她早就放弃了，没想到还这么执着。 执着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会将自己困在过去，永远都得不到幸福。 比如陆离。 承受一个男人的“执着”已经让她很累，她再承受不起另一份“执着”。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陶媛心中有些慌乱，望向别处。 “变化很大，但这间书店没怎么变。” “嗯，现在到处都在建高楼，到处都拥堵不堪，早就不是你之前记忆中的样子，但书店还和以前一样，我经常会来这走走，就好像时间停留在过去。你瞧，尽管很多事情在变，但有些事有些人永远不变。” 他意味深长道。即便她一直在逃避他的目光，他的视线也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一秒。 对他来说，不管过去多久，他对她的感情永远都停留在最初的时候。 一遇陶媛误终生，从此他的眼里再容不下其他女人。 陶媛咬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重新遇到你我很开心。” 未免给她太大压力，方一城眼里的热潮稍稍退潮。他相信老天安排他们在这里相遇一定是有理由的，证明他们的缘分还未尽。 “我也是，遇到老朋友总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陶媛说的是“老朋友”。 方一城也听得懂这是有意和他保持距离。 “那几年你去了哪里？” “美国。” “还是女强人范儿？” 她自嘲了一句。 “什么女强人，不过是混口饭吃。你知道的，我是个劳碌命。” “女人不应该这么辛苦，尤其是你，应该是被保护被珍爱的，不知道哪个男人有这个福气。” 陶媛耸耸肩。 “是啊，我也在想是哪个王八蛋，到现在都没出现。” 方一城嘴角一扯，他多希望自己成为那个“王八蛋”。 “我今天还有事情，先走了，明晚能赏脸在圣罗兰餐厅和我一起吃个晚餐？” 陶媛点点头。 多年老友不易，她不想把他拒之门外。 …… 夜色阑珊，车灯如流。 陶媛望着窗外璀璨的灯火，微微出神。 这里比她记忆中更加繁华了，可她还是很怀念曾经的。人，总是念旧的，有时候任性地希望时光不要改变任何事情，就停留在当初那种感觉就好了。 “抱歉，我来迟了。” 方一城手捧着一束红玫瑰。 “没，是我早到了。” “送给你。” “谢谢。” 红玫瑰盛开得太过热烈，陶媛一下就有点不适应，接过花就放到一边去了。 “要吃点什么？” “不急，先喝点红酒。” “嗯，也好。” 两人见面，无非是聊一些过去的事情，有苦有甜，也有无奈，说了很多很多。 方一城起身。 “能请你跳支舞吗？” 她将手放入他掌心，两人随着音乐跳华尔兹。 她的清香沁入方一城鼻息，也深入了他的灵魂，他渴望他们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曲终，陶媛想回座位，方一城突然单膝跪了下来。 她意识到什么，立刻慌乱地倒退了一步。 “方一城……” “陶媛，嫁给我。” 粉色丝绒盒里是一枚精致的钻戒。 “你疯了……你、你快起来……” 全场宾客都将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 好浪漫的求婚，好俊美的男人，好深情的眼神。 “嫁给我。” “你明知道不可能。” 她小声说。 “你别让我为难好不好？” “你已经离婚了，为什么拒绝我？其实六年前你离婚时我就想向你求婚，但我知道我的能力还不够，不能给你幸福，你需要的是一个成熟有担当的男人，那时候的我还要靠家里，我没有资格向你求婚。” “但现在不同了，我已经有能力担负起整个方氏的责任，我爸和我姐都无法再左右我，我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我也可以承担你的人生。我也离过一次婚，你不必为自己是二婚感到难堪，我们都是一样的。” “你是我努力的全部动力，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成为你的丈夫，让我照顾你，好吗？” 方一城诚恳的眼神叫人无法拒绝。 周围的人也都被打动了，开始起哄。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 陆离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有她的电话。 她想逃避到什么时候？她以为一直当缩头乌龟就能躲得了？ 看来她还像从前那般愚蠢，她怎么逃得过他的天罗地网？ 在这场较量中，陆离稳操胜券，但她一连消失几天，还是让他有些没耐心了。但他又不想主动给她打电话，以免显得自己很着急。 “这几天怎么一直看手机，在等什么重要电话吗？” 谢清歌问道。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男人会这样等待，通常是在等一个女人的电话。什么女人？难道他移情别恋了？ 说移情别恋都挺嘲讽的，他根本没有对她动过情，最多不过是叫他喜欢上了一个不是她的女人。 女人在这方面都很敏感，只是有时会自欺欺人，不愿相信。 刚开始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抱有过日久生情的期待，后来这一希望被三年的时间消磨殆尽。 她退而求其次地想，只要他在她身边就好。哪怕他经常在外面逢场作戏，甚至哪怕他包养一个情妇，只要他肯娶她，她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内心还是很害怕这一天，现在心里已经很不是滋味了。 第642章 你是不是很想我妈咪啊 “没有。” 陆离收起手机。 谢清歌勉强笑了笑。 餐厅内一阵骚动。 她扭头望去。 “有人在求婚呢，好浪漫……” 她好羡慕。 “咦，那个人不是伊丽莎白吗？” 陆离立刻望去，还真是那个该死的女人。 方一城捧着一枚戒指单膝跪在她面前。 他以为这几天她一直在为陶远胜的事情感到痛苦，饱受折磨，没想到她还有闲情逸致去招惹方一城，是他对她太仁慈，给了她太多空间吗？ 陆离抑制着那种酸涩的感觉，他绝不会再为她吃醋，方一城也不配。 方一城就像一只狗一样对她摇尾乞怜，可怜透顶！ 他大概还看不清她的本质，一个男人根本满足不了她，她喜欢的是同时周旋在几个男人之间的感觉。 她就是那么的贪心，下贱！ 嘴上说着多么担心陶远胜，好像她是全世界最孝顺的女儿，可结果呢？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正是她的拿手绝活吗？ 陆离眼里容不得这么恶心的画面，起身。 “阿离……你去哪？不吃了吗？” 谢清歌问他也不理，急忙拿起包包跟了上去。 陶媛没有料到方一城会突然求婚这么疯狂，给他搞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才拒绝他的求婚，把他赶回家去了。 捏着眉头，头昏脑涨地走进家门，突然发现一道身影坐在大厅沙发上，吓了一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烟草味。 陆离？他怎么来了？ 陶媛如临大敌，立刻进了戒备状态。 女佣战战兢兢地望着她。 “小姐，姑爷……不、不，陆少他等你很久了。” 陶媛让佣人先下去了，皱着眉头很恼火地问。 “你来干什么？” 陆离扫了眼她的无名指，空的。 是没答应方一城的求婚，还是把戒指收进包里了？又或者她想继续吊着方一城的胃口？ 她在这方面可是高手，谁知道她又打算怎么玩弄她那只宠物。 陆离眯了眯眼眸，再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意味深长的模样让陶媛很不安。 “你这叫擅闯民宅，我可以报警。” 她拿出手机。 陆离哼笑一声。她这是威胁谁呢？警察？她觉得他会怕吗？ “怎么？有人求婚就这么嚣张了？” 陶媛心脏一紧。他怎么知道？ “你派人监视我？” 如果他有心调查她，小九的事情很快就藏不住了。 “你可真有魅力，六年前的老情人还对你这么死心塌地，他离婚也是为了你么？你不但破坏自己的家庭，还要破坏别人的家庭？本事可真大。” “你监视我！” 陶媛还是揪着这一点不放，她是怕他调查她。 “我才不做那么无聊的事情。” 她偷偷松了口气。 “那你怎么知道？” 他懒得和她解释，只是冷冷地笑。 “我就是有魅力，难道碍着你了吗？别告诉我嫉妒。” “嫉妒？” 陆离笑得更加嘲讽了。 “我嫉妒什么？嫉妒方一城的有眼无珠？我只是觉得他蠢，居然到现在还认不清你的真面目，像狗一样忠诚于你……” “不许你这么说他！” “是哦，他比狗还忠诚，这样说你满意吗？你说如果他知道自己心里的女神其实是别人的情妇，他会怎么想？” “我死也不会当你的情妇，你死心吧。” 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他不以为意地嘲弄道。 “那么你是决定让陶远胜下半辈子都在牢里度过？现在还没把他抓进去，他就先吓得心脏病发作，你说如果真要到那一天，他会不会给活活吓死？嗯？我还挺期待那样的画面……他靠着那些黑心钱过了半辈子风光的生活，老来下场凄凉，这就叫做因果报应，你说是不是？” “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那么做，反正你也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女人。嘴上比什么都孝顺，却在你爸的生死节骨眼上去和老情人谈情说爱，差点连我都骗了。你在美国那几年是去当演员了么？戏演的这么好……我真佩服。” “所以你是看到有人向我求婚，心理不平衡，特地大晚上来挖苦我一通？陆离，你是这么在乎我呢，还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来这刷存在感？” 他站起来。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沾染属于我的东西，哪怕只是我的一只宠物，我也会觉得脏。” “我在国外六年，又是那么耐不住寂寞的女人，你不会以为我一个男人都没有吧？你要说脏的话，我早就脏了，那你何必让一个肮脏的女人当你的情妇？你直接去找个处不是更好么？” “我想找什么样的，我说的算，不需要你来教。” 他弯腰戳熄了烟头，背脊挺得很直，浑身散发出一种冷傲的气势。 “至于你……得罪我，对你来说绝对好事。我的耐心已经被你磨得差不多，我再给你一天时间。一天之后如果还是没有结果，那么……你就准备好给陶远胜送终吧！” 他残忍的模样让陶媛心凉，这男人比魔鬼还要恐怖，残忍得叫人发指。 她忍不住摇摇头。 “你笑什么？” 他问。 “让我来理一理，你费尽心机利用我爸就是为了把我从洛杉矶引回来，然后当你的情妇，是这样吗？用尽卑鄙的手段就是为了把一个女人留在自己身边，这样的做法真的不配称为一个男人，我觉得你很可怜，很可悲。” “我可怜？能够将你们一家的命玩弄于手心的我，和被玩弄的你，究竟哪个可怜？” “你以为是操纵我的命运，其实是我在操纵你的命运。我已经走出了过去的阴影，开始我的新生活，但是你，你最可悲的是还活在过去，走不出来。” 这话刺到了陆离的敏感点，不得不说，这女人真的很懂得如何激怒他。 “我就想问你，你这样活在过去累不累？” “过去你是我的老婆，现在……你是我的情人，完全不同。” “但我还是我，不是么？不管是老婆还是情人，你想要的都是我，你对我旧情难忘，要不也不会这么执着。” “旧情难忘？你说我们有什么‘旧情’？当初你厚颜无耻嫁给我？你找人跟踪我妈？还是……你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说‘旧情’，倒不如说‘旧恨’比较妥当。” 他眯眼睛的时候神情尤为残忍。 “过去六年你没有打扰我的生过，为什么现在不能继续那样？” “错就错在你不该主动出现，招惹我，你让我觉得碍眼了，懂么？” “我……” “别说那么多，不管你是想用激将法，还是装可怜让我放过你们家，那都是不可能的，你还有最后一天，好好考虑清楚。” 丢下这句话，他大步离开了。 …… 洛杉矶。 “叮咚叮咚——” “妈咪、妈咪回来了？” 陶小九欢天喜地地去开门。 “咦，欧阳叔叔，是你啊！我以为是我妈咪呢。” 小九很乖地拿了拖鞋给他换。 “叔叔，请进。” “谢谢。” “你妈咪呢？” “妈咪她去纽约出差了。” 陶小九倒了一杯水。 “叔叔喝水。” “谢谢。” 欧阳烁揉揉他的小脑袋，怎么会有这么乖的小孩，陶媛教得太好了。 如果他是他儿子该有多好。 陆离那个人不怎么样，基因倒是很优秀，要不然陶小九也不会这么聪明可爱。 但愿他没有遗传陆离骨子里那些劣根性。 “叔叔，你好几天没来了。” “我去出差了，给你带了小礼物。” 欧阳烁把礼盒递给他。 “哇，钢铁侠耶，好帅！谢谢叔叔。” “你刚才说你妈咪去纽约了？” “是啊，去出差，去了五天了。” 陶小九一边玩钢铁侠一边回答。 “哦。” “叔叔，你是不是很想我妈咪啊？” “你怎么知道？” “你说你去出差，现在还穿西装打领带，肯定是一下飞机就直接过来了对不对？” “真聪明。” “叔叔，你一定很爱我妈咪吧？” 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些话是不是太肉麻了一点？但鉴于陶小九智商惊人，比成人还聪明，欧阳烁大方地点点头。 “嗯，很爱。” “可是叔叔，你不是我爹地，你不介意吗？我妈咪这几年照顾我真的很辛苦，但等我长大又要好久，我一直希望有个男人可以照顾她，哪怕他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只要他疼爱妈咪就够了。” “小傻瓜，你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 “可是爱一个人，肯定会想要和他有自己的宝宝，也一定会更爱自己的宝宝，这些我都懂。” 陶小九低下头，情绪一下子有点儿低落。 “不会的，我爱你妈咪，我也会爱你。我们不会生自己的孩子，有你就够了。” “真的吗？” 小九闪烁着一道亮光，然而摇摇头。 “不行，我不能这么自私。我知道欧阳叔叔你很疼我，所以，我希望你和我妈咪也有自己的宝宝，我会很疼我的弟弟妹妹的哦！我很会照顾人，平时妈咪也是我在照顾，我也很喜欢弟弟妹妹。” 这样的小孩，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欧阳烁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回来啦……今晚有意大利面吃了……开心不？” 潘琦提着大袋小袋气喘吁吁地走进来。 “咦，你也来了。” “嗯。” 陶小九偷偷在欧阳烁耳边说。 “叔叔，我干妈做的意大利面超级难吃的，你还是赶紧逃走吧。” 他可爱地吐吐舌头。 “你这个小坏蛋又在说什么？吐槽我的厨艺糟糕吗？怎么能在别人面前这么不给我面子？小心我揍你。” “我先回房间写功课了……” 小九抱着钢铁侠进了房间。 第643章 惊心动魄的俊美 “陶媛不是去纽约，对吗？” 欧阳烁立刻问道。 “嗯，我一直联系不上你，正想找你帮忙呢。她爸好像出事了，所以她回国了，不知道是不是陆离……” “肯定是他搞的鬼。” 欧阳烁不屑道。 “他什么卑鄙的手段都用得出来。” “那陶媛不是有危险？她一个女人势单力薄，是斗不过他的，你赶紧回去帮她吧。” 欧阳烁点头。 “我知道，那这边小九就拜托你照顾了。” “放心，我不会再犯上次的错误了，这边你们就不用担心了，专心想办法解决陆离！” 陶媛走投无路，只能去找陆严庭帮忙，偷偷联系佣人，逮着家里其他人都不在的时候，去了陆家。 女佣莎莎带她进去。 陶媛有点奇怪。 “怎么不是去爸的房间？” “哦，老爷他现在能起来了，在书房呢。” 莎莎的眼神有点儿闪烁。 陶媛也没多想，上次见面，陆严庭的身体非常糟糕，连床都起不来，现在能恢复一些实在是太好了。 进了书房，一股浓浓的烟草味，空气也是冰冷的。 房内的人不是陆严庭，而是陆离。 坐在沙发内，交叠着双腿，正在抽烟，全身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架势，如同等待小白兔自己掉进陷阱的大灰狼。 她被算计了！ 莎莎转身离开了，还关上了门。 陶媛站在那里，气恼又急促。 “你阴我！” 陆离的头发削得很薄，衬得那张脸愈发冷肃，棱角立体。眉宇之间那股淡漠的冷芒，仿佛永远都不会融化的冰山，叫人从心底滋生出一种恐惧感。 即便穿着白衬衫，他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撒旦，身后仿佛随时都能生出一双黑色翅膀。 他松开双腿，倾身向前，修长的手指落在烟灰缸上面，弹了弹烟烟灰。 “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你不会再陆家出现。” “我也记得你六年前说过，你不会再搔扰我，也没见你做到。” 她立刻反唇相讥。 “你明知道我爸身体不好，还拿这些事情来烦他，可够自私的。你现在有什么立场让他帮你？你和她，和这个家还有关系吗？” 她冷笑一声。 “难道我有其他选择？我快被你逼疯了！” 陆严庭的电话她都打不进，想来又是他搞的鬼，这个阴险狡诈的男人，把她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她现在就和身陷囹囵的兔子差不多，就等着他活活折磨死她。 “当我的情妇，有那么难么？” “你会心甘情愿被人践踏？” “反正你管不住自己的腿，被别人干也是干，被我干也是干，有什么区别？至少还能保住你那个摇摇欲坠的家。” “像你这么卑鄙的人，能想到一万种办法威胁我，如果我妥协一次，谁知道你后面还会威胁我做什么？” “所以，既然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你现在就应该放弃抵抗，束手就擒，不用搞得自己那么累。” “不可能！” 她握紧拳头。 “就算拼尽最后一口力气，我也不会退缩！” 陆离扫了眼手表。 “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现在只剩下不到十五个小时？陶远胜现在还像条死狗一样在医院躺着，倒不如给他来个安乐死痛快，你说是不是？他轻松，你也解脱。” “那是一条人命！” “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称为人，有一些……” 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容。 “叫畜生。” “你——” 陶媛恼羞成怒。她看他才叫畜生，正常人可使不出他那么多卑鄙的手段。 他戳熄了烟头站了起来，那么高，阳光里影子一直延伸到陶媛脚边，将她完全包裹在他的阴影里，她微微一瑟缩。 他遮住了所有光线，也等于遮住了她生命中全部的希望，只剩下绝望。 看着他一步步走来，她偷偷咽了口口水。 “都说人会随着时间改变，但你有几样倒是没变。第一，还是那么淫贱，离不开男人。第二，还是那么倔强不知死活。” “你不也没变吗？还是那么刚愎自用，喜欢操纵别人的命运。” “呵……” 他一笑露出一口獠牙般的牙齿。 “还有一点，牙尖嘴利。” “不过，我倒是挺欣赏你这一点，毕竟没有其他女人敢在我面前这样嚣张。你知不知道你顶撞我的时候浑身都是劲儿，特别带感……” 他咬牙切齿地说。 明明语气充满了恨意，但是眼神却滋生出一种暧昧，一种……情欲，陶媛感觉不妙。 他随时随地可能发情。 他朝她走了过来，她往后缩。 “你、你别过来……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 他身上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烟草香，非常迷人，叫人头晕。 “别过来！” “这是我家。” 她想逃，可是他动作更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他拽了回来，她像小鸟一样扑腾着翅膀。 “放开我，快放开我……让我走。”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陆家是什么地方？” 他的神情越是残酷，就越有一种惊心动魄的俊美。 陶媛不断扭动着身子，只是所有的抗争对他来说无异于隔靴搔痒，起不到一点作用。他反而冷眼看待她的抗争，欣赏她满脸通红的模样，那样能够满足他近乎变态的快感。 “你放开……” “唔……” 他一把掐住她的脸，她的嘴都被掐变形了，整个人瑟瑟发抖，脸色通红。 陆离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她的舌头，还有那甜甜的蜜汁。 她当天刚好穿的是一件v领的t恤，一挣扎时沟若隐若现，非常性感。他只感到一股强烈的热潮朝头顶上疯涌而去，整个人一紧，全身都僵硬了。 该死的女人是不是在他身上下了什么药？一秒钟就能激起他的欲！ 他是个男人，当然有需求，这也是谢清歌存在的理由之一，但那都是短暂的，他甚至在做的时候都不愿意看谢清歌一眼，做完更是觉得恶心，立刻就抽身而去。 然而陶媛，他对她的感觉是那样强烈，难以自控，就像烈火燎原。 “放开我！陆离你神经病！” “我是神经病。” 他眯起眼眸。如果不是神经病，怎么会被她轻易牵动着情绪？ “放开我……放开……” 他讨厌再听见这个词，猝然吻了上去，不顾一切地啃咬着她的唇。 “唔……放……放……开……” 她都快被那浓郁的烟草味给熏死过去了，喉咙里都是恶心的感觉。 他的眼眶瞬间也红了，是被欲熏红的，眼底深处压抑着恐怖的冲动。 “既然十五个小时后你注定成为我的情妇，那么我可以提前享受我的权力……” “我不会，死都不会……” 她拼死挣扎。 她不断往后躲，他不断入侵，两人一同跌倒在床上，他的身体猛一压下去，快把陶媛的胸口都撞裂了，她浑身滚烫。 “放开我……” “别再叫我放开你，你知道，这不可能！” 他抓着她两只手分别拉到头两侧，死死摁住，她只能扭动身体，双腿乱踢乱蹬，然而那起不到什么作用。 “放开我……” 陶媛都快急哭了。 陆离脑中只剩下一种无比强烈的感觉——占有她，得到她，她是他的！ “陆离……放开……唔……放……” “嘭——” 包掉在地上。 谢清歌脸色惨白地站在门口，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你、你们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陆离停下了动作，眼里掠过一抹寒芒，不满被打扰。 “放开我……” 陶媛惊慌失措地从他怀里逃出来，看到谢清歌站在那，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样的状况。 她就像一个被当床抓奸的小三，羞愧欲死。 “怎么会是你？” 谢清歌受的打击更大了。眼前一黑，就差没晕过去。 陆离很从容地站了起来，衬衫敞开了，露出了一截修长的脖子，他的眼神是冷漠的。看了眼陶媛，又略带些讽刺的意味。 “这位你认识了，伊莎贝拉……中文名字是……” “陆离！” 陶媛想阻止他，但他嘴角一扬，带着讥诮的意味，淡淡地飘出两个字。 “陶媛。” 如同一枚炸弹爆炸。 谢清歌更不敢相信了。 她是觉得她有些奇怪，但万万想不到她就是陶媛！ 所以陆离这一阵子的失常都是因为她吗？而他会失常，代表他心里还有她是不是？ 明明自己才是他的未婚妻，可谢清歌连发怒质问他们的资格都没有。 “对不起。” 陶媛匆匆丢下这句就跑了。 谢清歌的眼眶已经完全红了，感觉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她也很愤怒，因为愤怒，身子都在瑟瑟发抖，死死地咬着嘴唇，唇都快被咬出血了。 但陆离的反应很淡定，他是那么的泰然，一点也没有被未婚妻抓奸的尴尬，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点了根烟，继续吞吐。 谢清歌的愤怒在他的沉默和不以为意中不断激增，气得快要死了。 “你不应该给我个解释吗？” 她的声音很冷。 “你已经看到了，还要我解释什么？” 他就是这种态度？ “你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她就是陶媛？” “反正你迟早要知道的，何必心急？” “你一定要用这种态度对我？我是你的未婚妻。” 她大声强调。 “我们要结婚的！” “我没有说过要结婚。” “……”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她一厢情愿？她是知道他不爱她，可在结婚这件事情上，她一直抱有很大希望，觉得他们最后肯定是会在一起的，因为她就是他需要的女人，也是唯一配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可到头来，他却说他从来没有给过她承诺。 她多像个傻子！好讽刺！ “所以……你们旧情复燃了？” 第644章 我不想听你说那么多 旧情复燃？陆离一听到这个词就觉得特别可笑。 他们之间只有恨，没有情，又怎么能叫做旧情复燃？而对她的恨一直都存在，可不是最近才复燃的。 “没有。” “没有？那你们刚才在做什么？我亲眼看到你把她压在沙发上，你们……” 她很嫉妒，他和她做时从来都没有那么狂野过，没有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她。 “那又怎么样？能代表什么？” 他不以为意的表情很残忍。 “我可以对任何女人做同样的事情。” “所以我只不过是任何女人之中的一个？” 谢清歌瞬间落泪。她其实是知道的，不是吗？她怎么可能愚蠢地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同？ 陆离沉默。 “你可以对任何一个女人做同样的事情，但绝对不能是陶媛！你们已经离婚了！” 她嫉妒她，疯狂嫉妒她能在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今天就算是她看到陆离和十个女人在床上，她都不会那么痛苦。因为她知道，那些只是生理上的，但是对陶媛，他有感情。她和那些女人的意义完全不同。 “你忘了这几年你因为她有多痛苦？你应该离她远远的，不该让自己陷入同样的噩梦。难道你被她折磨得还不够？” “我不需要你教我怎么做，而且你凭什么认为是她折磨我？你以为我会和她重新开始，让她当陆太太？不可能！她只配当情妇。” “情妇？” 谢清歌感到荒唐，摇了摇头。 “这只是你把她留在身边的一个借口罢了，你觉得这样心里就舒服一些？你觉得是对她的侮辱？其实是你自己放不开她！如果你真的不已经不爱她了，那你……” “够了！” 陆离的表情已经很不快了。 “我不想听你说那么多。” “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有资格！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是你的未婚妻，将来也是你的法定妻子，你要对我负责，你不能背叛我！” “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总是小心翼翼，卑微地爱着你，所以你就觉得我是那种可以随意伤害的女人，可以不把我当回事对吗？可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也会痛苦，你不能仗着我爱你就这么伤害我。” “我没有求你必须让我伤害，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们的关系你可以随时结束！” “可我们在一起三年，难道这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 “如果你需要补偿……” “我不需要补偿，我只要你。” 明明已经亲眼看到他和陶媛亲热，她还是毫无尊严地说出这句话，可悲到了极点。 “陆太太的头衔，我可以给你。” “我要的不是头衔，我不能容忍她成为你的情妇。其他女人都可以，但就是她不行。” 可他只想要她，除了她，其他女人他统统不要！ “阿离，放她走好不好？嗯？别再这么折磨自己了，阿离……” 他抽出手，站了起来。 “我已经决定了，这件事情，别告诉妈！” 丢下这句话，他大步离开了。 谢清歌瘫坐在地上，哭得很伤心。 …… 在陶媛意料之中的，谢清歌当晚就约她见面。 在一间咖啡厅里。 谢清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脸上的妆已经掉光了，连嘴唇都是惨白的，陶媛看了心里很不舒服。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有多痛苦，不管怎么闹，他不会看你一眼，就算你努力变好，他眼里也没有你。不爱就是不爱，就是这么残酷。 “对不起。” 她半天才讷讷地说出这句话。 “是我骗了你，但那时候我以为……” “离开他。” 谢清歌直接说出这三个字。 “我也想，可是……他用我爸的证据威胁我。” 陶媛把事情简单地解释了一遍。 “他这样一直缠着我，我也很累，我也希望能摆脱他的纠缠。” 纠缠？摆脱？ 呵呵，她在炫耀吗？她谢清歌拼尽全力都得不到的人，她却急于摆脱。 她什么都比她强，比她年轻漂亮，比她家世好，为什么在这一点上输得这么惨？她不甘心！ 但谢清歌也不是个蠢女人，她知道在感情中不存在什么比较，只是爱与不爱的问题。 “是不是你拿到你爸的证据就会离开他？” “我不确定，我不知道他还会用什么方式威胁我，所以……我不能这么轻易离开。” 意思是她还要继续留在这破坏他们的关系？谢清歌抑制着愤怒。 “你知不知道你的存在威胁到我们的婚姻？” “我知道，可为了救我爸，我只能这样。” “呵呵，说的真伟大，其实是个借口吧，你还舍不得他，是吗？” 陶媛皱眉。 “现在不是我舍不得他，而是……” “而是什么？他舍不得你？” 谢清歌重重搁下咖啡杯，脸上的神情已经有些狰狞了。 “他也不是舍不得，也许他只是为了报复我当年对他的伤害，也许只是恨。” 如果他恨她，就不会吻她。她是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胃里的酸液都快把谢清歌溺毙了，她很想像个泼妇一样大吵大闹，可是那样只会让她丧尽尊严。 她用尽生平最大的力气抑制着往陶媛脸上泼硫酸的冲动，掐得手指都青了。 “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太虚伪了！” “我没想过要破坏你们的感情，真的……我也有我的难处。你可以放心，对我来说，我和陆离早就已经结束了。如果我对他真的有一丝丝旧情，我怎么可能忍耐六年不来找他？”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总之他就要和我结婚了，如果你还要点脸，请你自己动消失。” …… 谢清歌回到陆家，头痛得厉害，脑子里不断回想着陶媛的话，她不知道她有没有说谎。 桌上，笔记本的灯光还在闪烁。 她走过去打开，竟然没有密码。 是他今天忘记了吗？ 她急忙锁上房门，从文件夹里搜出了陶远胜的犯罪证据，但这个文件上锁了，她打不开，直接就删除了。 再三确定删除后，她给陶媛打了个电话。 …… 陶媛接到谢清歌的电话说证据已经删除，但还是没法放心。陆离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让谢清歌这么容易就删除了？说不定那份是假的，又或者有其他备份。 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当他的情妇！ 陶媛不确定陆离究竟会怎么做，就去了，守在医院等消息。 时时刻刻留意新闻，就怕那些证据曝光。 一直到晚上，没有任何动静。 陶远胜醒了，一直让她去求陆离救他，陶媛说她不想去，陶远胜就大骂她没良心，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去死，还拿东西砸她，她的眼睛都被砸中了，周围肿起了一大块。 沈欣慧忙把她拉出病房，在走廊上给她擦了药，心疼得一直皱眉。 “疼不疼？” 陶媛摇摇头，心痛的话有一点好处，那就是身体的疼痛都会变得麻木了。 她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像陶远胜那么残忍的父亲，只是把女儿当成一件利用工具，甚至如果她可以替他坐牢，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她宁愿没有这样一个父亲。 “你爸刚才太激动了……他、他也是走投无路了，你别往心里去。” 陶媛苦笑，讥讽道。 “我要是往心里去，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和他断绝父女关系了。” “你也别这么说……哪有父母不爱自己孩子的。” “所以他就显得很极品了，对他来说，我不过是利用工具而已，他可以随便打骂。说实话，看到他这样，我就算有能力也不想救他。” 沈欣慧吓得脸色惨白。 “媛媛，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他毕竟是你爸啊……血浓于水，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我又帮不上什么忙，现在能帮他的只有你了，你可不能放弃他……不让他就真的死定了。” “我没说不帮他，我只是在想，人就不该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吗？那个工程有那么大漏洞，他利益熏心，还是签了，他根本就是没人性的。换做我是一个旁观者，就算他拖出去枪毙我都觉得是罪有应得。” 沈欣慧哭了起来。 “我知道他不对，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可他这么大年纪了……难道你忍心看他坐牢？你也看到了，现在他已经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以后没法再害别人了，你就救他这一次吧，好不好？他一定会改的。” 她冷笑。 “有些人，就是一辈子也改不了。” “那你是不打算救他了吗？你不救他，就当救救妈吧，如果他出事，我也不想活了……你要我跪下求你才行吗？” 沈欣慧说着就要下跪，陶媛忙扶住她。 “你干什么？为了一个那样的男人值得吗？” 她忍不住朝她吼。 难道母女失败的婚姻也会遗传吗？她们并不比别人差，却什么都毁在男人手里？是身为女人就这样可悲？还是怪她们瞎了眼爱上不该爱的男人，被折磨到这种程度。 自作孽，不可活。再痛苦，这条路也是她们自己选的，她们还能够怪谁？ 手机震动，进来了一条短信。 陶媛看了一眼，陆离说他在医院门口，让她立刻下去。 车子已经停在医院门口，天气热了，陆离穿着一件白衬衫，西装裤，应该是刚从公司直接开车过来的。领带松垮，显得雅痞不羁，像个浪荡的贵族。 第645章 将来她会是我的妻子 陶媛不得不佩服他纠缠不休的耐心，从开车到这儿至少要四个小时，大半夜赶过来，值得么？难道他没有其他事情要做？ 心里还是很警惕的，只是故作镇定。 反正她不会当他的情.妇，随便他怎么处置好了。 “现在已经超过了二十四个小时，看来你真的不在意陶远胜的死活。” “证据已经删掉了。” “看来你不仅有迷惑男人的本事，还能利用情敌算计我。陶媛，你真厉害。” “如果她不想做，谁也无法勉强，你以为她是为了我吗？她只是想我赶紧离开你。谢清歌是个好女人，你就不能好好和她在一起？” “谁说我不和她在一起？将来她会是我的妻子。” “妻子不只是个头衔，婚姻还意味着对对方的忠诚。年轻的时候干过一些混账事情，但现在你已经三十多岁了，第二次结婚，就不能吸取教训尊重你的婚姻？” 他为她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感到可笑。 “你这是在教我怎么当丈夫？那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怎么当妻子的，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做了多少让我伤透心的事情，你数得清楚么？” “你继续这样下去会毁了自己的生活，也会毁了我的，我不想和你同归于尽。请你放了我行吗？” “你觉得可能么？” 他抬了抬眼皮，如果他能够轻易放过她，会花这么多心思？会到现在仍在纠缠？ 他放不过她，也放不过自己。 所以，就一起陷入更深的深渊吧，反正他早已经活在黑暗之中，习以为常，也不想让她好过。 “那你为什么还不曝光那些证据？” “不是已经删除了吗？” 陶媛不大相信他的话，就算谢清歌是他身边的人，但陆离那么警惕，怎么可能让她那么容易删除他的东西？而且他没有备份吗？ 陆离当然是故意让谢清歌删掉的，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打算过举报陶远胜，那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他做那么多事情，只不过是想让陶媛尝尝穷途末路是什么感觉，现在他达到了目的。 陶远胜算什么？他还有一万种手段让她痛不欲生。 她怀疑地盯着他。 “所以你不会举报我爸？” “如果我那么做，也许他会很快死在监狱里，甚至于猝死在法庭上，那有什么意思？留着他这条命，让他饱受病痛的折磨，生不如死，那更带感，不是吗？” 他说这话是个自己一个台阶下。 他之前扬言要那么做，现在又反悔，总要给自己找个说法吧？不然她会认为他对她余情未了。 陶媛还是不敢轻易相信他，他这个人太善变了，而且很阴险，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改变。又或者，那背后是更深的阴谋。他说不会那么做，她心里反而更不安了。 “不愧是陶远胜的女儿，骨子里就遗传了他的冷血。天底下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被关进监狱而无动于衷的女儿，你应该是第一个吧？你骨子流的血难道是黑色的？” 这个问题没必要问，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亲手杀死，还能指望她珍惜谁？她眼里只有自己。 “就算我当你的情.妇，也不可能改变任何事。一旦被你威胁，将来你会拿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威胁我，不是吗？结果都是一样的。” “呵呵，你真了解我。” “陆离，如果你是个男人，那么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拿家人威胁我这种事情太卑鄙了，不是一个男人该干的。” “你都说我卑鄙了，所以你觉得我会考量那么多？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事情我都做得出来。至于我是不是男人，你心里不是很清楚？” 她脸一红，但不是因为害羞，而是给他气的。 她当年是带着愧疚离开他的，但最近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磨光了她的愧疚，他们已经处于一种敌对状态了。 “别把厚颜无耻当做魅力，行吗？既然你不打算举报我爸，那么我们也无话可谈。” 她转身要走，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她冷冷地看着。 “请你放开我。” “谁说无话可谈？我要说的还很多。” “可我没有想对你说的，放手。大庭广众之下纠缠不好看。” “你说放手就放手？” “放开我，放手……” 她挣扎着。 头发乱拂，露出了眼角的淤青。 陆离这才发现她的眼睛肿起来了，她刚刚一直低着头，他都没察觉。 心骤然一紧。 一把捏起她的下颚。 她被迫仰起脸，所有狼狈都暴露在他眼底，一览无余。 陆离脸色发青。 “谁打的？” “不要你管，放手。” “说，谁打的？” 她咬牙。 “我自己摔的。” “陶远胜吗？居然对自己的女儿动手，他还算个人？” 他想反悔了，那种人渣就算把牢底坐穿都活该。 “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他会动手还不是拜你所赐？” “我可没叫他打你。” “你这么吃惊做什么？你也不是没有对我动过手，世界上会打女人的男人多的去了，你就是其中一个。” 他什么时候打过她？ 拉扯的时候他的力气是重了一些，但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打她，即便她亲手杀死他们的孩子时，他不也没对她动过手吗？ 陆离不愿承认她受伤还是会让他感到愤怒，但他坚决不承认愤怒的根源是心疼她。 “难怪你不救他，那种人死了一了百了，就当给社会除害了。” “放开我。” 她去掰他的手指。 她的伤口让他愤怒起来，脑子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管不陶就朝她的唇吻了下去。 陶媛惊愕地睁大双眼。 又强吻她！ 他果然是个超级大变态。 既然恨她就恨得彻底一些好了，为什么要强吻她？难道强吻一个自己厌恶的人不会觉得恶心吗？反正她是觉得恶心透顶，拼了命想要将他从自己口中顶出去。 “唔……唔……放……放开我……” 她气得一巴掌挥向他，但被陆离截住。 “你以为我不弄死陶远胜，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嗯？对我动手？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得罪我的后果你可承担不起。” 他就愿意这么一直和她耗着，哪怕吵架，只要看着她，心里都不会有那种被掏空的感觉。 一见不到她，便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撕裂了。 两人就像两只被激怒的怒兽，瞪着彼此，胸膛剧烈起伏。 手机响起。 陆离看了眼号码，但没有接，一把甩开她的手。 “我告诉你，这只是个开始，我们间永远没有结束的那天。” 丢下这句狠话，他转身上车了。 他的车刚一离开，一道身影从对面走了过来，一巴掌就甩到陶媛脸上，打得她头发乱飞，右脸高高肿起。 耳旁“嗡嗡——”作响。 是愤怒的谢清歌，死死握着拳头，全身都在发抖。 “陶媛，你这贱人！” 她骂道。 这一耳光其实陶媛可以躲开，但她没有，谢清歌恨她是正常的。不管她再怎么解释自己的难处，解释自己是受害者，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扮演了小三这个角色。 “你说让我删除证据你就会离开阿离，可你竟然……竟然……” 虽然看情况她是被强吻，可嫉妒让谢清歌失去了理智。一定是她勾引阿离，是她在纠缠不休。 陶媛连眼眶都没红一下，脸色沉静至极，很平静地望向她，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就像一团死火。 而这在谢清歌看来，是她厚颜无耻的表现。她这女人没有羞耻心的吗？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愤怒地尖叫着，她不甘被利用，更气自己居然会相信她。 “我无心伤害你。” “无心伤害我？” 谢清歌听得直翻白眼。 “你这个下贱无耻的小三！” “这不是我选择的，我也很累。” “是，破坏别人的家庭当然很累。你们已经离婚了，离婚了，你听到了吗？你别再缠着他了……” “我没有缠着他，请你管好自己的男人。” 她冷冷地说。 “别再让他骚扰我。” 说完这话，她就进医院了，就像个机器人。 走着走着，双腿突然一软，瘫坐在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 路过的护士担心地问。 她摇摇头，欲哭无泪。 手机弹出一条微信，是陶小九发的。 一张获奖照片，陶小九抱着一个奖杯笑得很可爱。 “妈咪，我今天得了围棋少儿组比赛一等奖哦。” 陶媛反反复复听这条语音，儿子的声音让她的心渐渐暖起来。 哪怕世界崩塌，哪怕再痛苦，儿子都能够治愈她的伤痕。 她再恨陆离，至少还得感激他给了她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 只是这样的纠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会像他说的永远吗？ 陶媛已经有些绝望了，小九的事还能藏多久？他迟早都会知道吧？她应该主动告诉他吗？ 是不是知道当年她没有杀死他们的孩子，他不会这么恨她？又或者他会更恨她这么多年的欺骗？ 而且他现在已经有谢清歌了，那小九算什么？小九又会怎么看待自己父亲要和其他女人结婚这件事？苏百合又会接受小九吗？ 太多的后果她要考虑，真的很累。 第646章 应该是长期遭受家暴导致 陆离刚才没接的电话是陶嫣然的，回去的路上立刻给她回了一个。 他内心还很烦躁，但还是抑制着不快，放缓语气。 “什么事？” “安暖发烧了，在医院。” “没事吧？” “四十度。” 陆离紧张极了，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烧到四十度，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可陶嫣然的语气居然很平静，就像在谈论一个小感冒。 “你在哪间医院？我现在过去。” …… 陆离一路飙车赶到医院，陶嫣然坐在走廊长椅上，低着头正在玩手机。 他跑得气喘吁吁。 “她怎么样了？” “没危险，正在输液。” 陶嫣然说得好像不是自己的小孩。 陆离皱眉，走进了病房。 病床上的陆安暖脸色惨白，本来就很瘦，一张脸小的就快没了，让人心疼。 对一个这么小又这么脆弱的生命，陆离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生怕一碰她就碎。 “你是孩子的父亲吗？” 医生问道。 “我是他叔叔。” “哦。那她平时是跟谁生活在一起？她妈？” “嗯。” “我们刚才在她身上发现了很多伤痕，应该是长期遭受家暴导致。” “家暴？” 陆离既意外又不意外，因为同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了。 有段时间陶嫣然很喜欢喝酒，就会掐陆安暖出气，在她两岁的时候，他和她谈过，如果她继续这样他就要把安暖带走，她不同意，再三保证过不会再打她。 难怪每次她带她出来都是给她穿长袖，原来是为了遮盖那些伤痕。 陆离暗恼自己该死，陆安暖长期精神憔悴，营养不良的样子，他以为真是陶嫣然说的她体质不好，又不爱吃饭，原来是因为遭受家暴。 “我当医生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母亲打女儿打得这么狠的。如果她再不改正，我会报警，不然这可怜的小孩迟早死在她手里。” “我知道了，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 陆离气愤地走出病房，陶嫣然还在玩手机游戏。 “你打安暖了？” “你说话！” 她当做没听见。 陆离砸了手机。 “咣当——”手机四分五裂。 陶嫣然抬头，眼神平静，像个机器人。 陆离指着病房。 “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人？那个是你女儿！” “我从来没有把她当我女儿。” 陶嫣然冷笑道。 “对我来说，她只是毒瘤，从我身体里分裂出的一个怪物，呵……一看到她，我就想到那些恶心的男人，我就忍不住打她。” “当年我就叫你不要生下她！” “我生她只不过是为了绑住你，要时时刻刻提醒你，当年你带给我的痛苦，我要让你一辈子对我们母女愧疚……至于她，死活都与我无关。” “你怎么这么冷血！”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一个星期才见她一次，你有好好照陶她吗？还不是我在带？” “她不是我亲生的，但对我来说，她是很重要的亲人。” “呵，别说这种伟大的假话了，你也是自私的。知道我为什么打她吗？因为你，因为我恨你。陶远胜的事是你搞出来的吧？但现在他还没进监狱，怎么？那个小贱人求你，你又心软了是不是？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你真没用……” 陶嫣然嘲弄道。 “我知道你和她在一起，所以打了她。” 陆离拧紧眉头。 “你在威胁我？” “算是吧，我就是不想你和她在一起。你和谢清歌我可以接受，但陶媛不行，如果你继续和她纠缠，我不知道我还会对安暖做出什么事……” 她简直残忍得令人发指。 “如果你坚持这么做，那么，我会让安暖离开你。” “我是她妈，你不能把她从我身边抢走。” “你对她使用家暴，法院会把她判给我，我可以当她的监护人。她跟你在一起，随时可能没命，长大了也会心理扭曲。” 陆离就差没直接说——会变成像你这样的变态！ “那你就问问她想和谁在一起。” …… 陆安暖的烧退了一些，但还是要继续住院治疗，医生帮她擦药的时候，她一直咬紧牙关，哪怕最疼的时候都没有闷哼一声。 看着她手臂上和腿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新伤旧伤，陆离心里很难受。 “如果痛的话就叫出来。” 医生忍不住说。 陆安暖摇摇头，小脸发白。 一点声音都没有，医生都想问她是不是哑巴。 包扎好伤口，医生护士都出去了，陆安暖才对陆离露出了一个笑容。 “叔叔。” 那笑容就像是开在悬崖边缘惨白的小花，看的陆离很不是滋味儿。 “嗯。” 他摸摸她的头。 陆安暖从小就很沉默，在外人面前几乎不说话，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偶尔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身上还痛吗？” 陆安暖摇摇头，她已经习惯了。 对一个五岁的孩子而言，她其实并不很了解人的心理，不了解爱恨那些，也不知道她妈只是拿她出气，她只是习惯了疼痛，被打骂惯了，似乎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游乐场。” “真的吗？” 灰蒙蒙的眼里露出了一丝亮光。 “我还想去叔叔上次带我去玩的海岛。” “好，我哪里都带你去。” 陆离自责对她的关心太少了。 其实他下意识也会想要逃避当年陶嫣然经历的噩梦，所以陪陆安暖的时间不是很长，基本是每周见一次，可孩子有什么错呢？她已经承受了太多痛苦，他不能让她再受伤害。 “安暖，你喜欢和叔叔在一起吗？” “喜欢。” 她用力点头。他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和他在一起，她什么都不用害怕。 “那你想和叔叔一起生活吗？” 陶嫣然翻了白眼，嘲弄他不自量力。 陆安暖看了眼陶嫣然。 “一起生活是什么意思？妈妈也住在一起吗？” “不是，就你和我，还有另外一个阿姨。” 陆安暖摇摇头。 “我要和妈妈在一起。” 陆离不解，为什么她经历了那么可怕的家暴后还想和陶嫣然住在一起，她不害怕吗？ “你和我生活在一起，你妈也可以经常来看你。” “可我是妈妈的女儿，妈妈只有我一个人，我想和妈妈在一起，我爱她。” 陶嫣然不为所动。她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是错的，她只是想拿她出气而已。 陆离喉咙一酸。 “安暖……” “谢谢叔叔，但我和妈妈过得很好，我不会离开她的。” 陆离无话可说了，照陶陆安暖睡下后，走出了病房，站在走廊上抽烟。 陶嫣然跟了出来。 “我早就说过她不会跟你走。” “安暖这么爱你，你怎么下得了狠手。” “我这种人，根本不配让人爱，我也不想爱任何人。我没有求她和我在一起，是她自己的选择。我说了，任何人都休想从我手里抢走她。” “可你会把她变成一个怪物。” “她本来就是怪物，她身上流着那几个强.奸犯的血，她将来也会变成一个魔鬼。我把她当成魔鬼来养，有什么不对，反正这就是她的命。” “我真后悔当初让你把她生下来受苦。” 他以为血浓于水，陶嫣然迟早会接受陆安暖，像个正常母亲一样爱她，结果他低估了她的冷血程度。 “人生下来本来就是为了受苦。她现在所遭受的，还不如我承受的万分之一，不过……将来她会慢慢经历……慢慢绝望。” “我可以给安暖一个幸福的生活。” “可笑，你自己都过的这么惨，凭什么认为你能让她幸福？你说我是怪物，难道你自己又不是吗？你对陶媛做的那些不变.态？我告诉你，我们骨子里都是一样的，我们没法给任何人幸福，但至少我不像你那么虚伪，我愿意承认这一点。” “我不会把自己的女儿让给陶媛，我也不认为她愿意给我女儿当后妈。不管我对她再怎么不好，我始终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 “我没说过我要和她在一起。” “我看你们会纠缠一辈子，陆离，你比我还可怜。” 他沉默。 “阿离……” 谢清歌走了过来，挽住了他的手臂。 她知道他已经不爱陶嫣然了，但她还是很忌讳这个前女友。陆离照陶了她们母女六年，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个梗，毕竟哪个女人不想独占自己男人的爱？可他的心里装了太多人，有太多责任。 “又是你……你还和他在一起……” 陶嫣然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可怜虫。 眼前的谢清歌和当年的她有什么不同？都一样可怜，一样执迷不悟。最终都会输给陶媛，而且是惨败。 “我们已经订婚了，不久的将来也会结婚，我当然和他在一起。” 谢清歌挺直背脊。 “话别说得太早，我可不认为你们能将结婚。陶媛不是回来了吗？” “那又怎么样？他们已经离婚了。” “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自己？你觉得他们真的断了？” 陆离不想听陶嫣然再说这种话。 “我先走了，明天我会带安暖去游乐场。” 谢清歌跟他一起离开，还听见陶嫣然在身后说。 “你一定会回来找我，一定会……” 噩梦般的声音。 第647章 我们结婚好不好？ 车里，死寂。 陆离闭着眼睛，脸绷得很紧。夜色从他脸上不断掠过，他如冷傲的王，叫人不寒而栗。 谢清歌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犹豫了很多次才开口。 “刚刚我去找了安暖的医生……她说陶嫣然经常打她，她浑身都是伤。她只是个五岁的小女孩，这样做真的太残忍了。真不敢相信会有母亲这样对自己的孩子。” 他沉默。胸膛里像炸开了一个很大的黑洞，填充其中的是无尽的痛苦，肆虐、泛滥，绞痛着他的心脏。 “陶嫣然平时看着就挺可怕的，她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不然怎么会下那么重的狠手？安暖留在她身边太危险了，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发疯杀了她？” “我知道你一直把安暖当成半个女儿，肯定很担心她吧？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收养她。当养女也好，当自己女儿我也愿意，反正我挺喜欢她的。” 谢清歌说着违心的话。 但可想而知，哪个女人愿意给一个毫无血亲关系的女孩儿当后妈，领养的就算了，更何况还是前女友的女儿。一想到这就是心里的一根刺。 她听说过，那个女孩是陶嫣然被强生下来的，奸犯的女儿，天生就流着罪恶的血，谁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把她留在身边，想想还挺可怕的，并且会一直遭人非议。 但她给陶媛逼得走投无路了，她这样说只是想拉回陆离的心，想让他感动。 不管以后怎么对陆安暖，至少有个孩子在，他会感激她的大度，两人之间也多了一份牵连。 “伯母一直想要个孩子，你又不喜欢小孩，如果收养了安暖，可以给她一个交代，我可以不生小孩的。” 说这话心里很涩，她自己都觉得好假。 可谁知道陆离有没有这个念头，如果结果都是要收养陆安暖，倒不如由她来说，至少他会对她有亏欠。 “你这是的真心话？” 他在讽刺她？谢清歌愣了一下，他是觉得她虚伪吗？可说都说了，她只有继续硬着头皮装下去。 “我知道你很关心安暖，你关心的人，就是我关心的人。虽然没有自己的小孩有些遗憾，但你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很多家庭不也领养小孩吗？没关系的。” “你认为我妈会接受？” “我可以尽量说服伯母。” “你自己都说服不了的事，你怎么说得了别人？不是心甘情愿的话，别勉强自己。” 谢清歌鼻子一酸。 为了留在他身边，她受的委屈还少吗？ 他也知道她过的很勉强，可他从来没有对她仁慈过。 眼睛酸酸涩涩的。 “我只是害怕失去你……我只想留住你，阿离……” 她握住了他的手。 “我从来就没有走进过你心里，陶媛出现以后，我感到很不安，我怕她会抢走你……我迫不及待想要挽回我们的关系……我真的没办法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你不需要做任何事。” 陆离睁眼，漠然望着前方。 “因为你做再多都没用，委曲求全什么都换不来，别让自己太累。” “我陪在你身边三年，难道没有一点意义？你没有一刻对我心动？感觉是可以变的，对不对？就像你之前爱的是陶嫣然，后来不也爱上陶媛了吗？或许我才是你的真爱啊……又或者，你心里已经有我的位置，只是你还执着于过去的事情，所以看不到对我的感情。” 谢清歌自欺欺人。 “我们结婚好不好？然后我们一起领养安暖，有了小孩，一切都会不同的，你对我的感觉也会变……阿离……我们……” “别对我抱有任何期待，你想走随时可以走，我不会挽留。但如果你想留在我身边，就别再说那种话，我不想听！” …… 陶媛把陶远胜接回了，他的脾气变得比以前更加暴躁了，她经常在楼下都听到他摔杯子。 她上楼，女佣刚从他房间出来。 “我爸吃东西了吗？” 女佣摇摇头。 “从早上到现在，老爷一口都没吃过。” 她眼里蓄满了泪水，还在瑟瑟发抖。 陶媛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抚了几句。 走进房间。 “为什么不吃东西？” “反正随时可能坐牢，吃和不吃有区别吗？让我死了算了，死了一了百了，活在这世上也是痛苦。”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那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那天在医院我让你去找陆离，你死活不肯去，不就是想眼睁睁看着我死吗？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我真是白养你了，我养条狗都比你好。” 陶媛冷笑，养条狗都比她好？那他去养啊，看他出了事狗会不会救他。 “你说你怎么解决的？证据呢？证据在哪？” “已经删了。” “你别想糊弄我，不看到证据我不相信。” “你不会自己用脑子想想吗？如果有证据在，警察早就来抓你了，还用等到现在？你还能够安枕无忧地在这里发脾气？” “你还敢冲我吼？我是你老子！” 她想说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没这个爹。 “你去找谁帮的忙？陆离？” “是。” 陶远胜听到这似乎有些相信了，然后更加生气地吼道。 “我早就叫你去找他，你还拉不下脸，害我受了这么多天的折磨。” “出这么大的事，除了他谁能摆平？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如果当初你不和他离婚，那个齐雄敢这么威胁我？我受这么多苦都是你还害的，你真是个扫把星。” “我害的？是你自己害自己，我有逼你签那些项目吗？你都是为了钱。你知道那个项目如果出问题能害死多少人吗？如果你不是我爸，我会认为你罪有应得。”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咳咳咳……” 陶远胜捂着胸口激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 “媛媛，别说了。” 沈欣慧忙给陶远胜端水，但他一把推开她。 “滚——” 沈欣慧摔倒在地，杯子都打碎了。 “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你看看她这个样子，她就是恨不得我死……” “妈。” 陶媛忙扶起沈欣慧。 “你凭什么打我妈？你今天回到这个地步都是自己害的，你根本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救……早知道我就应该看着你被关起来……” “你……” “别说了。” 陶媛红了眼睛。 “你利用我就算了，但你凭什么打我妈。你问问自己，这些年你尽过一个父亲一个丈夫的责任吗？整天就在外面花天酒地，自以为是，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要不是我妈求我，我才懒得管你，你要枪毙还是坐牢都是你的事情，我根本就不在乎……” “你……你这个不孝女……我算是白养你了……” 陶远胜抓起一个花瓶砸过去，陶媛躲开了。 “我当初就不该离婚，嫣然比你好多了。” “那你怎么不去求她呢？你知道我去找她的时候她说什么吗？她说如果你坐牢她还得感谢我，她也恨死你了。像你这样老来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是你活该……” 陶远胜差点气得吐出一口老血。 “反正你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等我回美国的时候，我会把我妈一起接走，你就继续抱着你的钱生活吧……” “媛媛，别再说了。” 沈欣慧把她推出房间，劝了几句。 陶媛也知道她那些话很过分，可她不后悔，她憋在心里太累了。 他对她不念亲情她可以忍，但他伤害她妈就是不行。 “小姐，有人找你。” 女佣走过来道。 陶媛下楼，看到客厅里笑容比星辰还瞩目的男人，怔了怔。 “阿烁？你怎么回来了？” “我是你的守护神，知道你需要我，所以我就回来了。” 灯光将那张脸照得透亮，陶媛曾经觉得他长得阴气，但现在觉得他身上散发着正义的光芒，像救世主。 但她的眼睛只是短暂地亮了一下，随即很快暗下去。 “你来我房间。” “有什么私密的事情要在房间里谈吗？尺度大不大？” 他玩笑道。 “小九怎么样了？” “很好，我昨天才去看过他。” “嗯，那就好。” 这阵子她太忙，还要随时防着陆离，一天最多只能给他打一通电话，每次都担心会漏掉什么问题。 “他还以为我在纽约出差吧？” “嗯。” “那他知道你来找我吗？” 欧阳烁摇摇头。 “不过我看他很希望我来找你，他可是明确表示过对我的喜欢，希望我能当他爹地。我在考虑中……” 他故作犹豫状。 “最近很累吧，我看你憔悴了很多。” 她苦笑。 “身体的累不是最累的，心里的累才是最累的。”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为什么不找我？” “我不想给你带去麻烦。”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一点也不麻烦。你爸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陆离只是拿那些证据吓唬你而已，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根本不打算曝光。” “他现在已经心理变态了，谁知道他会不会那么做。” “没关系，就算他想举报，有我在，他也别想得逞。” “你有办法？” “我既然说得出口，那就一定有，不用担心。” 他和陆离的能力不相上下，陶媛稍稍松了口气。 “但除了你爸的事，他还有很多方法威胁你，比如利用你妈，你防得了一次，防不了第二次，得用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 “和我结婚。” 欧阳烁回答道。 她正要反对……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我的心意你一直都是清楚的，你也和我说的很明白，你不会接受我，但现在情况不同了。陆离逼得这么紧，你一个人无法和他对抗。” “我知道你想说你不想连累我，但我的能力并不在陆离之下，如果我都没办法和他对抗，保护你，那其他男人更做不到。难道你想一辈子不结婚？” 第648章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是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你不是他的对手。” 陶媛道，他那种人是最可怕的。 “凡事总要试一试不是么？我也不是什么善茬，你知道的。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你和小九。过去六年，陆离没有打扰你的生活时，我不也很少提自己的感情吗？如果你身边有另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那么我会退出，会祝福你，可是没有。有陆离在，你休想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小九着想，不是吗？他是你最重要的人。你因为我和陆离是兄弟，考虑小九的看法才拒绝我，可小九比你想象的要成熟。那一层关系对他的伤害，远远不及他在一个缺失父爱的家庭中长大。他明确表示过，他喜欢我，希望我成为他的父亲。” “陆离这个人你知道的，一旦想做什么事，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他现在能利用你爸威胁你，用不了多久就会调查出小九的存在。” 陶媛慌了。那些她不是不清楚，只是因为她无力改变，所以选择逃避，不去想。 “你把小九的年龄改小了一岁，那么你去洛杉矶一年后和我在一起，生了小九，这完全说得通，所需要的资料我都会弄好，就算陆离去调查，也只会查出小九是我的孩子。如果我们现在结婚，又有小孩，他绝不会再纠缠你。” “你别说了……我脑子好乱。” 陶媛捂着耳朵。 “我……我不能这么自私……这关系到很多人，包括你妈，她单独找过我两次，让我离开你。我也是当母亲的，我能够理解她的想法，她不会接受我。你们母子感情那么好，我不想你为了我和她反目。” “你总是考虑这个考虑那个，那你考虑过自己吗？你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小九。如果被陆离查出来，他一定会把小九抢走，到时候谢清歌会成为他的后妈，你知道她会怎么对小九？而且你很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他……” “我不会让他抢走小九，小九是我的。他是我儿子，我不会让任何人当他后妈。” 光是想到那样的画面，她就感觉全世界都要崩塌了。她自己吃多少苦遭多少罪都没关系，但她绝不会让小九受任何一丁点的委屈。谢清歌那么恨她，很可能都会报复在小九身上，还有苏百合…… 那个黑暗的家庭说不定会把小九折磨得心理扭曲的，她不能让他和他们接触。 看得出她已经动摇了，欧阳烁扶住她的肩膀。 “陶媛，你看着我，别想那么多了。” “人都是自私的，都以自己为主。更何况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是我心甘情愿，我也有私心。就让我帮你这一次，好吗？” 她大脑很混乱。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捂着耳朵。 “你别逼我了，让我冷静想清楚。” 欧阳烁将她拥入怀中。 “我不想逼你，是现实不给你选择。把自己交给我，我会保护好你和小九，相信我。” …… 清晨。 谢清歌一个人在大床上醒来，心中涌起无限寂寞。 房间很华丽，却反衬了她的孤独。她从小什么都有，但真正想要的爱情却得不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陆离晚上就不和她同房了，他总是以加班为借口在书房过夜，这种情况已经维持了大半个月。 其实她很清楚，是从陶媛回来开始的，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难道以后就算结婚，他们的婚姻也是这样吗？ 夫妻没有感情，不同房…… 想想都可怕。 手机震动了一下，进来了几条微信。 联系人是阿德，她派去调查陶媛的私家侦探。 陆离从来不会看她的手机，所以她根本不用隐藏什么。 图片内容让她愕然睁大双眼。 照片是昨晚拍的，在机场，陶媛和一个男人拥抱在一起，应该是去机场接他。两人抱得很紧，不是朋友间那种迎接的拥抱。 阿德的话更让她惊讶，那个男人竟然是陆离同父异母的弟弟。 一个女人离婚后和前夫的弟弟在一起，这不叫乱吗？ 难道这就是他们离婚的原因？ 谢清歌突然很嫉妒陶媛，她有什么魅力将陆家两兄弟玩弄于股掌间？她不会允许她这么做。 …… 又是一个失眠夜。 陆离心烦气躁，对着镜子半天都系不好领带。 “我来吧。” 谢清歌端着早餐走进来，很温顺地帮他整理好领带和衬衫。 “昨晚睡得好吗？” 他绷着脸，没回答。 “今天要去公司吗？先吃早餐吧。” “不吃了。” “可我亲手为你准备的。” “以后不用准备。” “阿离……你心情不好是因为陶媛吗？” 她小心翼翼地提起这个名字，瞬间就感到房间内温度骤降。 陆离的脚步停了几秒，然后继续走。 “她好像已经有男朋友了。” 他顿住脚步，回头，阴鸷的双眸紧盯着她。 “昨晚我有朋友在机场碰到她在接机，接她男朋友……” 谢清歌拿照片给他看。 欧阳烁？他居然还阴魂不散。 陆离的手指滑动了两下，眼眸冰封了，浑身散发出的冷意叫人不寒而栗。 “这应该是她在美国的男朋友吧……我们都要结婚了，而她也有男朋友了，你以后别再找她了，好不好？既然已经离婚了，那不如断得彻底……” 在他冷漠的目光中，她不敢继续说下去。 很显然，这不是什么朋友的巧遇，而是谢清歌找人调查陶媛，但对陆离来说，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和欧阳烁在一起了。 而他之前一点都没有察觉，她隐藏得可真深。 欧阳烁是她的男人之一，还是那个什么andybaby？ 她究竟和哪个男人在一起？ 手指抽紧，手机都要被他捏爆了。 “阿离……” 谢清歌弱弱声。 “以后别再做这种事情，我不喜欢你背后搞小动作。” 说完，他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仍，大步离开了。 谢清歌跟出房间，但不敢继续跟上去了。 她惹恼了他对不对？ 他认为她是那种阴险狭隘，嫉妒心很强的女人了对不对？ 可她没有别的选择，她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婚姻而已。 …… 晚上九点多，陶媛回到家，一走到楼梯口竟然听见了陶远胜的笑声。 这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她走进房间，一道身影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交叠着双腿，浑身散发出一种冷傲的王者之气。 她身子一颤，紧张地捏紧了手机。 “媛媛，回来了。” 陶远胜和蔼地朝她一笑，那笑容显得很诡异。 沈欣慧很局促地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陆离倒是很从容，正在抽烟，回头缓缓看了她一眼，好像他出现在这地方是一件无比自然的事情。 “你来这做什么？” 她很抗拒地问，很明显带有逐客的意思。 “你这话问的，阿离当然是来找我的。他百忙之中特意抽空来告诉我，齐雄那件事情他已经搞定了，叫我别太担心。” 尽管陶远胜也有些不解他的来意，毕竟过去六年他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但不管什么原因，只要眼前有利可图，那么他就要极力争取，去讨好陆离。 陶媛翻了个白眼，心想他真是贼喊抓贼，明明是他弄出来的事情，却还在这里装好人。 “如果你要说的话说完了，可以请你离开吗？这里不欢迎你。” “谁说不欢迎，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阿离是我们陶家的人，他想来我随时欢迎。” “我们已经离婚了，他跟我们家六年前就没关系。” 陶媛强调道。 说到这陶远胜就来火。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是你单方面要离婚，这么大件事也不和家里商量，你实在是太任性了。这样一意孤行有什么好结果？在国外几年还不是吃尽了苦头，连家都不敢回？” “谁说我吃尽苦头？我过得很好，很自由。” 她这话是故意说给陆离听的。 他讥讽地想着，摆脱了他，她又能和不同的男人纠缠，包括欧阳烁，她当然过得快活又自由。 她想要走，那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谁也别想阻止她。 “既然我不受欢迎，那我走了就是了。” 他起身。 陶远胜忙挽留。 “不不不……你想什么时候来都欢迎你。虽说你和谢家小姐订了亲，但也毕竟没结婚嘛，如果你和媛媛还有感情，想复婚的话，现在就可以去。” “爸……” 陶媛都无语了，他真是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陶远胜给了她一记“闭嘴，我还不是为了你？”的眼神，一脸讨好的笑。 “你考虑考虑？” 陆离戳了烟头，笑容中夹杂着讥讽、玩味，各种各样的情绪，加在一起显得特别邪恶。 “好，我会认真考虑的。” 陆离被陶媛拽出了房间。 “你拉我做什么？你爸还有很多话没说完。” “谁让你跑来我家，我之前明确说过，这里不欢迎你。” “但陶远胜刚刚也明确表示过，他非常欢迎我，你难道看不出他就差趴在地上跪舔我了吗？你们一家可真是极品，他居然还想着让我和你复合？你说可不可笑？他凭什么认为我还会要你？” 语气非常嫌弃…… 第649章 放开我的未婚妻 陶媛眼珠子一瞪。 “难道你在那装腔作势地说你会考虑就不可笑？” “我不过是担心如果我立刻拒绝他会当场气死过去，为了利益，他是不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身体不舒服，脑子不清醒，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是么？我看他倒是清楚得很，都一条腿踩进棺材的人了，还惦记着钱。说实话，我都有点佩服他。” 他的语气说不出地讥讽。 “你话说完了吗？可以走了吗？” “刚从哪里回来？” 他上下打量着她，那种眼神看似是很随意的，然而就像x光一般凌厉，看得陶媛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 “你管我去哪？我想去哪还需要向你报备？” “你别忘了，一个星期前你还要跪下来求我，现在我不要他的老命了，你就敢这么嚣张地跟我说话，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知死活。” 他心里涌上一种莫名的酸意。 “有靠山了就是不一样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 她想脱身，但他双手一撑，将她困在自己和走廊墙壁上。 她紧紧贴着墙壁，后背一紧。 “你想干什么？” “你和欧阳烁的事情，还想瞒我多久？” 陶媛脸上掠过一抹慌张，但飞快地别过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你昨晚不是去接他的机么？现在才回家，过去十几个小时你都和他在一起？” 一想到他们在一起过夜，一种酸液就像硫酸一样腐蚀着他的心脏。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她用力去推他的手臂，可那肌肉蕴含着无限力量，就像钢铁一般坚硬，根本推不开。 “怎么管不着？毕竟你可是我前妻，又是差一点成为我情妇的女人。你我之间的渊源……深着呢……” “你也说是前妻，你也说差一点，那就是说我现在跟你毫无关系。你这样拦着我，跟你当街侵犯一个陌生女人有什么区别？” “陌生女人？” 陶媛羞恼难堪。 “你……你离我远点。” “我和一个陌生女人可没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 “你……” 她就快透不过气了，一只手还勉强抵着他的胸膛，但也是徒劳无功。 “你这样在体力上压制我算什么本事？有种你……” “我怎么样？” 他朝着她耳朵吹了口热气，她浑身便像筛糠一样颤抖起来，但在他看来，她这样的反应生涩而敏感。 但这些词都不该是用来形容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早就不知道被几个男人玷污了。 “你离我远点。” 她恼羞成怒。 “别把无耻当做炫耀资本。” 陆离很早之前就发现她气得面红耳赤的时候也是她最迷人的时候，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野猫，脾气大得很，只可惜她自以为厉害，但其实完全在他掌控之中。 她的每一次挣扎都会引起身体的激烈摩擦，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故意逗他。 她的手段高杆得很。 不过他竟然很吃这一套，她一挣扎，他就更兴奋了，鼻腔粗喘。 “陆离，你放开……放开我……你不要脸。” “我是还不要脸，你要脸？你要脸就不会和那么多男人纠缠了……”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离婚了，就算我跟一千一万个男人纠缠你也管不着。” “你——” 陆离正要用唇堵住她那张讨厌的嘴。 “放开我的未婚妻……” 身后一道声音刚传来，陆离就被一把扯开了。 他毫无防备，一下子被推出，踉跄了几步。 陶媛被勾入了一堵胸膛。鼻息间是另一种好闻并且让她安心的气息。 “没事吧？” 她惊魂未定地望着欧阳烁。 看着他抱着她，就好像最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胸膛也都被掏空，陆离眼里都能冒出火来。 但越愤怒，他就越冷静，先动怒的那方就输了。 “你的未婚妻？” “是，她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 欧阳烁环着陶媛的姿态，满满的占有欲。 她很不习惯这样的对峙。 她是答应欧阳烁要考虑，机场那一幕也是他们故意做戏，一切都是假的。可如果她真的嫁给了他，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那都成为了真正的婚姻。 夹在他们两兄弟之间，她也感觉自己很……很轻浮。 “你以为我会相信？” “为什么不信？为什么不能是我？” 欧阳烁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姿态很从容。 “你不会以为她在国外六年都是一个人吧？她是个小女人，需要男人的呵护。” 陶媛瑟瑟发抖。抿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这种情况，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她是需要男人，但你知道她有多少男人么？也许你不过是她的备胎之一，她临时叫来救场的……你还真是……招之则来挥之即去，跟她养的一只狗与什么区别。” 语气里浓浓的都是讽刺。 “就算是备胎，她答应了我的求婚，那也算备胎转正。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他们之前明明没有在一起……陆离还没调查清楚就直接来了，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潜意识里，他希望这是谎言。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之前我们处于暧昧阶段，但她没接受我，现在你一给她压力，她更清楚我对她有多么重要。” “这么说她只是把你当挡箭牌！你明明知道还被她利用，可悲。”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我爱她，我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她也会爱我……” 欧阳烁深情望着陶媛，好像这世上除了她他眼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 事实上也是如此，他之前活着都是为了报仇，但之后的人生他想为了她和小九而活，成为一个好人，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们。 陆离也感觉到了欧阳烁的变化，之前他身上总是散发出一种阴气，但现在完全不见了，这个女人竟然能让他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 但改变的何止欧阳烁一个人，他不也快被她变成了一个疯子？六年前如此，现在……也如此。 难道就像他们说的，不是他在折磨她，而是他重蹈覆辙？ 可怕！ 但陆离仍不甘心，看着他们两站在一起，仿佛是一体的，他就有冲动冲上去将他们狠狠分开。 但他不恨欧阳烁，他恨的是陶媛。 “同时周旋在两兄弟之间，你就不怕别人说你轻浮？” 其实他还有比轻浮更过分的词，比如厚颜无耻，比如下贱，但就是说不出口。 “你自己有未婚妻了还缠着别人的未婚妻，轻浮这个词该用来形容你吧？你们已经离婚了，而且我并没有和你当兄弟的打算，将来我会在美国生活，不会踏入半步，她和我的人生规划一样，所以没有人会在背后乱嚼舌根子。这些根本不会成为我们间的困扰。她轻浮也好，不轻浮也罢，都与你没关系了，你懂么？” 欧阳烁勾着浅笑，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说着。 “既然你们的婚姻已经结束了，那就像个男人，痛痛快快放手，拖泥带水让人瞧不起。” 陆离不管欧阳烁说什么，他只是死死盯着陶媛，希望她给他一个解释，说她和欧阳烁并没有在一起，她只是利用他当挡箭牌。 但她低着头，好像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她知道他在等她的回答，她并不擅长说谎，和欧阳烁结婚的事暂时没有定下来，所以她做不到那么坦然。 半天才嗫嚅着。 “他说的就是我想说的……你……你走吧。” 她站在他挂名弟弟身边，为了他赶他走，陆离胸膛里的怒意沸腾得更厉害了。 再待在这个鬼地方，再看到他们亲密，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 他绷着脸丢下这句话，撞开欧阳烁，大步离开了。 寒意被他带走了…… 陶媛重重松了口气。 原来刚才她一直都不敢呼吸。 …… 陆离刚走出陶家，手就响了。 “总裁，根据我们的调查，陶小姐去美国前三年和欧阳烁在一起，之后欧阳烁离开了，早几个月才回来，现在应该是在重新追求陶小姐，因为……他们有个儿子。” 儿子！ 陆离以为不管多离谱的事情都无法震撼他，但还是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给狠狠震惊了，如遭晴天霹雳！ 他们……竟然有个儿子？ 陆离回头望着陶家别墅，失去了呼吸，他也听不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手机越捏越紧，脸色发青。 “他们的儿子叫陶俊廷，今年四岁，正在上幼儿园。” 听到儿子的瞬间，陆离脑中一闪而逝的念头——那个儿子会不会是他和她的？当年她没有打掉他们的孩子。 然而现实却让他失望了。 四岁。 也就是说，那个孩子是在她去美国后一年才怀上的。 他陷入了无尽的自嘲，那天他明明亲眼看到她浑身是血地躺在手术台上，他还抱有幻想？ 当年她要离婚多么坚决，干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情，难道他还指望她有一丝丝善心吗？ 他原本还抱有幻想她只是拿欧阳烁当挡箭牌，不可能和他结婚，但现在他们有孩子，他们间有了羁绊，她会为了孩子和欧阳烁在一起吗？ 陆离未曾尝过如此痛心，如此无力的感觉，整根主心骨都被抽离了，身体摇摇欲坠，像被人猛击一锤，几乎要晕过去。 手机震动，进来了几张照片，是一个英俊的小男孩。 正是那天他在机场洗手间遇到的。 他说他叫陶小九的时候，他还想过为什么他有个这么讨人厌的姓，哪能想到他就是陶媛的儿子。 还记得一向不喜欢小孩的他想着如果有个这么可爱的儿子该有多好，结果却是她和欧阳烁的儿子，他的侄子？ 陆离全身发冷，他现在开始相信宿命了。 老天真是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第650章 我说了要保护你 陶媛从欧阳烁臂弯挣脱出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有些局促。 掌心的落空让他一阵失落。 她还是很抗拒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真的会和他结婚吗？ 他劝她自私，因为他也是自私的，说是宁愿被她利用，说是为了小九，其实也是为了自己。对他来说，陆离的威逼是他接近她的一个机会。 可他不会改变他的想法。一个人，如果很想要一件东西，认准了就会不惜任何代价，至少他是如此。在他的字典里，不管多困难，都没有放弃两个字。 “谢谢你。” 陶媛低着头，为自己再次利用他感到羞愧。 为什么伤害的往往是身边最亲近，对她最好的人？她真的不想。 以伤害他人为代价保护自己，内心会很沉重，会被愧疚感压得透不过气。 欧阳烁想说这不是未婚夫该做的事情吗？可他现在还没有那样的资格。未免给她压力，轻快地笑道。 “我说了要保护你。既然来了，不如去看看伯父伯母。” “别……下、下次吧。我爸现在身体不好，陆离又刚来过……挺混乱的，以后有机会。” 她在找借口，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其实真正混乱的是她。她还没有确定要不要和他结婚，所以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贸贸然带他见父母，免得他们想太多。 她还是寄希望于陆离能够知难而退，那样的话她绝不会和欧阳烁结婚。 “嗯，那也好，我今天也不够帅。” 欧阳烁玩笑道。 “我出场肯定要惊艳全场……” “嗯。” “那我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陆离现在应该已经查出我们有孩子的事情，肯定接受不了，估计还要自虐几天，所以你可以清净一会儿。” 陶媛笑不出来，心事更重了。 让他查出小九等于是放手一搏，他真的会相信小九是她和欧阳烁的孩子吗？ 如果不信怎么办？如果他继续调查怎么办？那当年的事情就完全暴露了。 可不这么赌一把，将来迟早会调查出来，纸是包不住火的。 这一把，她必须赌赢，否则她连自己的“命”都会输掉。小九就是她的命。 …… 就像欧阳烁说道，之后两天陆离果然没来烦她，陶媛犹豫着该不该回洛杉矶。 她回已经半个月了，每天都在思念儿子的滋味中煎熬，简直是度日如年。 她都不敢和陶小九视频，因为怕一看到那张可爱的小脸就会忍不住哭。 每次打完电话，她都会哭很久很久，半夜也想儿子想的睡不着。有时候看着他的照片，一看就是一整夜。 她真的好想回去。 “在想什么呢？敲门也不应。” 沈欣慧端着绿豆汤走进来。 陶媛忙收起小九的照片。 “没什么。” “最近天气燥热，我煲了点绿豆汤，解解热气。” “谢谢妈。” 陶媛喝了一口，味道很清甜。 “那天来的那个……是你男朋友吧？” 沈欣慧犹豫着问，这个问题已经憋在她心里很久了。 陶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在沈欣慧看来，这就是默认了。 “不必瞒着我，你已经离婚六年，再找很正常，妈也一直希望有个男人照陶你。我听佣人说，他们那天还起了点冲突是吧？” “没事儿，别担心。” 沈欣慧摇了摇头。 “我也是搞不懂陆离了，以前明明是个不错的男孩儿，现在怎么跟个……跟个神经病似的，老缠着你不放。” 陶媛莞尔，如果陆离知道她妈说他神经病，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不过说的也没错，他是跟神经病差不多了，而她一个正常人也快被他折磨成神经病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该不会真的想复婚吧？” “你多想了，他已经订婚了。” “可还没结婚不是么？交往三年才订婚，我看他也没多少结婚的诚意。现在你回来了，他又老找你，说没复婚的打算我可不信。” “他怎么想我不管，反正我不会和他复婚。” “嗯，我跟你爸的想法不同，有没有钱都是其次的，重要的是对你好，能让你幸福。那天那个我只是看了一眼，但好像还不错，为人挺正派的。” “他是很好。” “我知道，你肯定是心动了，但是有很多顾忌。有时候别想太多，顺着自己的心走，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陶媛点点头。 “知道了。” 转而道。 “你的绿豆汤还是这么好喝，以后要是喝不到该多可惜。” 沈欣慧露出了很失望的神色。 “你想回洛杉矶？” “嗯。” “既然你男朋友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赶着回去？” “我有工作。” “要我说，哪里都不如家里好。” “你觉得这里很好？” 陶媛感到一丝风刺。 “妈，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还守着爸，他眼里只有利益，没有家人。这么多天，他都在折磨你，我都不知道看到你偷偷哭了多少次了。” “哎……夫妻不都是这样的吗？我都忍了那么多年了，习惯了。他这阵子是心理压力太大才会脾气那么暴躁，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别为他开脱了，他是什么样的你很清楚。你跟我一回洛杉矶吧？我不想你在这遭罪。” “我哪儿也不去，我就留在这。我们是夫妻，我不能离开他。” 陶媛想说这也太愚忠了吧，夫妻是应该同心，但也得看对方值不值得，她干吗要在一段这样的婚姻里耗尽自己？ “可是……” “你别劝我了，你要回去，我不拦你，你开心就好，但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爸。” 沈欣慧说话语气总是柔柔的，但态度已经很坚定了。 “你不用担心我，你过得幸福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 谢清歌心情郁闷，去巴厘岛旅游了几天回来，一推开门，迎面是一股浓浓的酒味。 陆离坐在沙发里，猛抽烟，脚边已经有几个空酒瓶。 他的眼窝陷进去，两颊也生出了胡渣，看上去非常糟糕，应该几天没睡过了。 “阿离……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谢清歌低叫一声。 “别在抽烟了。” 她把烟从他手里夺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你……你怎么了？” 但她知道问也是白问，能够让他痛苦，变得这么颓废的只有一个人——陶媛。 她听苏百合说过，离婚的第一年，他白天上班，晚上就喝酒抽烟到天亮，情况持续了一个月，胃出血送进医院，差点就死了。 那时候的情况应该跟现在差不多吧？ 陶媛又伤害了他吗？ 她半跪在脚边。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跟我说好不好？嗯？别这么折磨自己，我看着心疼……阿离……你听到我说话吗？阿离……” 陆离的目光是呆滞的，冷漠的，眼里没有一丝焦距。 她叫了他很多句，他才慢慢望向她，她担心得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眼前恍惚出现了另一张脸。 陶媛。 他的身子颤动了一下，一把捏起她的下颚。 “阿离……” 然而视线又逐渐变得清晰。 不是她。 她巴不得他死，怎么可能会担心他？ 由希望变为失望是最痛苦的。 陆离的心脏如同被碾压着，闷闷地疼。 “阿离……你别不说话好不好？我是你的未婚妻，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让我替你分担啊……你这样我好心疼……” “你心疼我？” 抽太多烟，他的嗓子都哑了。 “嗯。” 谢清歌拼命点头。 “我爱你啊……” “爱。” 陆离嘲弄一笑，摇摇头。 “爱就是个狗屁，就是一把刀，那个人会拿着刀捅进你的心脏，用力地刺。不要爱上我，不要爱上任何一个人……因为爱只会让人痛苦……” 谢清歌何尝不知道？可如果爱是能够说收回就收回的，那世界上就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她抓着他的手，脸贴入他掌心，他的手好冷，没有一丝温度，她渴望温暖他。 “我不管，我就是爱你……无论你怎么伤害我我都一样爱你……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她不要他对他这么冷漠，她要让他看到她的存在。 她坐到他腿上，捧着他的脸，用力吻下去。 急于让陆离看到自己的存在，谢清歌迫不及待坐到了他大腿上，捧着他的脸吻下去，激烈地辗转，一边扯开他的衣领，手在他胸膛上激烈摸索，试图挑起他的欲。 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她了，她的身体早已难耐，最重要的是她受够了被他忽视。哪怕只是身体上的发泄，他也只能和她做。 她比陶媛漂亮，比她身材好，比她更会在床上取悦他，凭什么他选择她而不选择自己？她不接受！ 陆离带着一种绝望的心情，箍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一吻，他也想麻痹自己的神经。既然堕落，那就索性堕落得彻底。 然而越吻心里就越烦躁，身体在冷却，冻僵。 一种强烈的恶心感从喉咙渗出涌出来。 脑中有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她不是陶媛！ 他怒极，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从身上扯下来。 “我不要……阿离……别推开我……” 谢清歌就是不肯放手，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着他。 “我爱你……要我，阿离……要我……” 但她还是被他拽开了，一把扔在地上。 她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娃娃，支离破碎。 眼眶红透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她伤心地哭了起来。 “难道我还不够委屈自己吗？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你是没有心的吗？难道你看不出我有多爱你？” 陆离耳旁“嗡嗡嗡——”地响，听不见她的声音。 她苦笑。 “呵呵……爱情为什么要让人这么痛苦？那你被陶媛折磨，我被你折磨，这是报应吗？是轮回吗？呵呵呵……” 他的痛苦突然让她感到很痛快，她不好过，他也休想过得好。 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厉害，强烈的冲动往头顶冲去，陆离感到脑子要爆炸了，胸膛里那团火也燃烧得厉害，要窒息了，要撕裂他的身体了。 他一把打翻了桌上的花瓶，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 第651章 是，他是我儿子 陶媛一直在等陆离那边的行动，但是过了三天，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很不正常，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不安。 她去超市买完东西出来，一边和小九打电话一边过马路，一辆车突然冲到她面前，差一点就把她撞飞了。 惊魂未定之间，她看到了那两束强光背后男人阴森恐怖的脸。 上车后，她愤怒地叫道。 “你疯了，你刚刚差点撞死我。” “那又怎么样？我想要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太容易了。” 陶媛无法反驳，因为这就是事实。 在这个权势为主的社会，他可以只手遮天，别说一条人命了，就是十条一百条，他也不会微微皱一皱眉头。 “你开慢一点，我不想和你死在一起。” “我叫你开慢一点。” 她抓紧安全带。 这个疯子，就算她没出车祸死，也会被他活活吓破胆而死。 “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那是我的事情。” “未婚夫还是你儿子。” 果然，这就是他来找她的目的。 她心里一紧，故意装出意外又慌张的样子。 “什么儿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想装傻？我之前只是不去调查，你以为能瞒得过我？你有个四岁的儿子！” “那、那不是我儿子……是潘琦的……” “那他为什么叫陶俊廷？” “潘琦男朋友姓陶不行吗？” 陆离将车速飙得更快了，她的脸色愈发惨白。 “你什么都骗不过我！我再给你一次说真话的机会——” 车速已经达到顶峰，陶媛吓得尖叫。 “是，他是我儿子。” 车速降了下来，但还是很快。 “你和谁的种？欧阳烁还是其他野男人？或者你自己都分不清楚？” “是欧阳烁的。” 她一脸认命的样子，放弃了抗争。 “离婚后，他和我一起去了洛杉矶……” “所以你当初死都要离婚是为了他？” 她当时是这么说的，但他死都不相信，他以为她爱的是他。 “不是，与他无关，我当时只想着离开你，没想过和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但他来了洛杉矶，在我国的最辛苦的一年，是他陪着我，我……我承认我被他打动了。” 他的眼神被冰封了，体内的怒焰却在不断攀升。她可以轻易被一个男人打动，但当初他对她那样好，为什么不能打动她？他以为她是没有心的。 “但因为你们的关系，我没办法接受他，我一次次地拒绝，但他依然对我很好……就这么过了一年……我……你知道的，女人是很容易被感动的……那一晚我们喝醉了酒……我们上了。” 陆离手臂青筋暴突，几乎掐断了整个方向盘。 她在和他离婚后一年就和另一个男人上床，那个男人还是他的挂名弟弟……该死的女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她知不知道，离婚那三年他每天过得有多痛苦，而她却能轻易接受另一个男人的身体。 是不是男人只是嘴上狠，但一旦狠起来，真正狠心的往往是女人。不管有过多少年的感情，不管对方有多么不舍，她依旧可以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开，开始她所谓的新生活，就像一只脱笼的云雀。 婚姻，不就是个牢笼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她轻笑一声，夜色阑珊中竟有一种奇异的美感，就像一道幽魂，随时可能飘走，没有人能抓住。 “但我告诉你，我不亏欠你什么，那时我们已经离婚一年了，不管我和谁在一起都无可厚非。我拒绝欧阳烁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而不是因为你。” “但那一晚终究是个错误，所以我没有和他在一起。有了孩子之后，我一直很矛盾，不知道该不该生下来，我也不敢告诉他。直到我肚子大起来，再也藏不住，他才知道这件事……” “但我告诉他，即便我有了他的孩子也不可能改变我们的关系，我要自己把孩子养大。他对我太失望了，所以孩子一岁后他就离开了，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 陆离越听脸色越难看。 “为什么？” 他咬牙切齿。 “为什么？” 眼里浓烈的恨意足以将人焚毁。 “你可以留下他的孩子，为什么不能留下我们的？你就这么恨我吗？” “我不是恨你，但我们之间的矛盾太多了，你想想，陆青菀死了，你妈又差点疯了，那些都是我间接导致的，你觉得我们可能在一起吗？如果我留在陆家，你妈会气疯的。” “我很大压力，我实在是承受不了了，我也不想我的孩子去背负那些沉重的恨意……那时候我只想要解脱，只想离开，开始新的生活。我真的不是恨你……我发誓。当初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向你道歉，但你最近对我的报复也够了吧？” “你觉得这样就够了？你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 “如果你想一命换一命，那你就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 “我没有这么说。但说实话，被你这样纠缠着，比死还煎熬。离开你那六年，是我人生中过得最快乐的六年，我活得很轻松。没有你，我过得比之前开心多了。” 她故意说着残忍的话。 然而十几年的感情，怎么可能像她说的那么轻松？其实她离开时已经爱上他了，那六年她从来没有停止过想他。最开始有些时候晚上想到他还会流泪，只是那些已经过去了，他不必知道。 “所以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回到你身边的，你也很累吧。我求你放过我……” 如果她和他激烈抗争，陆离会更加野蛮地禁锢她，可当她用这种哀求的语气，他感到那样无力，自己都觉得自己贱。 天底下女人那么多，他何必缠着一个厌恶他的？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会爱他。 六年前的噩梦袭来，他感到恐慌，就像溺水的人拼命挣扎想要活命。 “嘎——”一个大幅度刹车。 “如你所愿。” 他说。 “什么？” “如你所愿，我放了你，你满意了吗？” 可陶媛一点也不觉得轻松，他太反复了，这会儿这么说，很可能明天就改变想法。 “你考虑清楚了吗？” 夜色掩盖了他眼底的受伤之色，他留给她的半边脸上只有残酷，冷漠，以及讥诮。 “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我不过是想玩玩你，让你尝尽折磨而已，现在我觉得这个游戏没意思了，你可以滚了。” “如果是这样，我反倒要谢谢你。” 一口血气涌上心头。 她这么说是想故意气死他吗？ “不用谢我，你应该谢谢自己让我这么乏味。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要一个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 “那倒是，你的选择太多了，没必要那么执着。” 陶媛推开车门，还是顿了顿，回头对他说道。 “我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确定你会不会放过我，但如果你想报复我，都冲着我来，别伤害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与这场恩怨毫无关系。” 说完，她下车了，没有看到他暗色中他已赤红的眼眶，手指都快将方向盘捏断了。 原来愤怒的极点并不是怒不可竭，而是一种从头到脚的，冰冷的感觉，好像被人用一盆冰水当头泼下，冷到了骨头缝里。 可她不会在乎，对她来说，他不过是纠缠她不放的恶魔。 不管陆离会否停止纠缠，对儿子的疯狂思念还是让陶媛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了洛杉矶。 在这座城市，她终于可以自由呼吸。 …… 回到家后，陶小九欢天喜地，一整个晚上像小尾巴一样跟着她。 晚上小九在她房间睡，枕在她臂弯里，像一只小小的绵羊，很乖。身上有一种孩子特有的奶香味，很好闻。 陶媛看完书低下头，小家伙还睁着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怎么还不睡？” 她和儿子说话的声音很轻柔。 “妈咪，你好美。” 她莞尔。 “是真的啦，你是全世界最美的妈咪。” “谢谢，你是全世界最乖的儿子。” 一想到自己的小宝贝以后会有女朋友，会结婚，会慢慢离开她，陶媛现在就有点儿吃未来儿媳的醋了。 她以前总是觉得婆媳关系一般是婆婆小气导致的，但当了妈才知道，小气那是自然的，自己辛辛苦苦带大的儿子，就那么被另一个女人摘了“现成的西瓜”，肯定会吃醋的。 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妈咪，我爱你。” “我也爱你。” 陶媛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你真的很喜欢欧阳叔叔吗？” “嗯。” “你想让他当你爹地？” “妈咪想我就想，妈咪不想我就不想。” 儿子乖得让她心疼。 “妈咪，我是不是不应该跟欧阳叔叔说那些，让你有压力吗？对不起！其实没有爹地也没关系啦，因为我有最好的妈咪啊。” 陶媛鼻子一酸。 对这个儿子，她是很愧疚的。 他说无所谓是考虑她的感受，但怎么可能真的无所谓？ 他三岁的时候有段时间闹得很厉害，一直问她问什么别人有爹地他没有爹地，他也想要爹地。 后来长大了一点，懂事了，就不再问了。 她经常责怪自己太自私，自以为是为他好，但是……她不敢把真实情况告诉他，让他自己选择。 也许长大一点……等他有判断力的时候，她就告诉他。 这算是在拖延吗？ 第652章 大结局 “妈咪，你在想什么？我让你不开心了吗？” “当然不是，妈咪好开心，和你在一起，我就拥有了全世界。” 她亲吻他的额头。 “我也是。妈咪，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出差不要出那么久了？唔……我很想你的。可我知道我是小男子汉，不应该说这些的。” 陶小九红了红脸。 “妈咪，我好爱你。” “好，我答应你。早点睡吧，晚安。” “妈咪晚安。” 陶小九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垂落在粉嫩嫩的脸颊上，英俊又温顺。 陶媛想，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使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她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晚安，我最爱的宝贝。” …… 这一觉陶媛睡过头，醒来时陶小九已经不在床边，一看时间，九点了。 她走出房间，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妈咪，早上好！” “早餐时你准备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许搬凳子开冰箱，那样很危险吗？” “不是他，是我。” 欧阳烁端着两份三明治从厨房出来。 陶媛感觉有点怪怪的。 他那么从从容自然，好像他是这里的男主人，是……小九的爹地。 “你怎么来了？” “刚下飞机，顺路过来看看。” 一夜的飞行并没有让欧阳烁疲惫，反而神采奕奕，穿着白衬衫的他俊美如天神，五官如用画笔勾勒出来的，每一处都那么精致。 一笑倾城的男人。 “一个人飞十几个小时好寂寞。” 他意有所指。 陶媛有点愧疚，她回来没有通知他。 “坐下吃早餐吧。” “我去刷牙。” 她洗漱完回来，欧阳烁正在给小九喂三明治，两人聊得很开心。加上他们五官本来就有点神似，真像两父子，感情也像亲父子那样好。 这么和睦的一幕让陶媛若有所思。 父爱是母爱永远无法代替的。 如果能让小九这么幸福，那么……接受欧阳烁也未尝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当然，这个念头只维持了短暂的一秒，她就回到了现实。 “都说女人在家和出门是两个状态，看来没错。” 他调侃道。 “什么意思？嫌我素颜很丑吗？” 陶媛捂脸。 知道他是故意开她玩笑，可女人很敏感的好吧？一旦过了三十岁就开始担心衰老的问题。 说实在的，有时候素颜出门还有点不太自信呢！ “不，我说的是素颜和化妆有不同的美，都很美。” 陶媛嗔怪道。 “别教坏我儿子。” “这怎么算教坏他？” “我可不想他小小年纪就油嘴滑舌地讨好女孩子。” “妈咪，欧阳叔叔这套泡妞的招数早就落伍了。” 小九认真说道。 “泡妞这个词你从哪里学到的？” 小九吐吐舌头。 “妈咪喝牛奶。”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潘琦，等她出差回来我可得找她算账。” “嘻嘻。妈咪别生气，生气就不美了哦。” “吃完饭有什么安排？去游乐场？” “我们今天要去看房子。” “噢，终于要换地方了……” 欧阳烁比他们还兴奋。 “什么意思？你很嫌弃这里？” “你们三个人挤在一间七十平方的小房子里，我心疼。” “小一点怎么了？只要干净整洁，住着舒服就要，家最重要的感觉是温馨。” “地方这么小怎么舒服？你要觉得舒服也不会换房子了。小九一天天长大，他那房间太小了，很快就不够用了。” “我知道。” 她想换套大一点的公寓不也是为了儿子吗？ “他马上要上小学了，最好找一间学区房。” “没问题，我现在立刻安排。” “谢谢。” 陶媛也没跟他客气，欧阳烁一通电话，就会有人搜集好最完整的资料，找到最好的房源，省得她带着儿子一间间地产公司跑，太累了。 就这一点而言，家里有个男人还是不错的，尤其是有能力的男人，省心省力。 …… 刚吃完早餐，助理就把房屋资料发到了欧阳烁手机上，五套最佳学区房，有别墅有公寓，资源各种好。 他亲自开车送他们去。 陶媛偷了个懒，偶尔也觉得不用事事亲力亲为的感觉真不错。 第一套是中层公寓，销售经理接待了他们。 “欧阳先生，欧阳太太，你们好，我是tom，这是你们的儿子吗？真帅！和欧阳先生一模一样。” 经理一顿狂夸。 陶媛根本插不上嘴去解释他们的关系，不过对一个陌生人也没什么好解释的，重点是房子。如果她非要和他撇清关系，对方才觉得奇怪。 经理带他们参观完后，欧阳烁表示要考虑考虑，经理就带小九去别处玩了。 阳台视野很好，景观一览无余。风吹过来，很舒服。 “喜欢这里吗？还其他地方可以选，如果觉得小，买栋小别墅也不错，带院子的，小九可以在那踢球。” “这里租金会不会太贵？” “有我在，你还担心租金？呵，开玩笑，我知道你要强，喜欢靠自己，你放心，我选的房子租金都在你工资能够承担的范围内。” “那就好，谢谢。” “是不是觉得有个男人生活轻松很多？” “说真话吗？” 她揶揄。 “是。” “那结婚的事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以后再说好吗？那天陆离找我了，说会放过我，如果他以后不再骚扰我的话，其实……我们……” 欧阳烁眼神一暗。 “你相信他的话？” “我不知道。” “他就是个疯子，现在说的话，过一秒可能就会反悔。我相信六年前你们离婚时他也说过同样的话，但现在怎么样？还不是缠着你不放？你这样走一步算一步不是办法。” “真要到过不去那一步再说吧。” 欧阳烁失落地摇摇头。 “除了挡箭牌的作用，我就没有一点让你心动吗？”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在心里设了一道防线，把我防在外面，是吗？可我很想进去那个地方，我也想告诉你，我一定会进去。我并不是想强迫你，有一天我会用我的诚意感动你。” 气氛又开始沉重了……陶媛转了话题。 “再去看看其他房子吧。” …… 会议室内。 经理正在做季度报告，说不了一会儿，他就要下意识地扯扯领带，总觉得会议室里阴云笼罩，让他感到压抑。 而压力的根源来自于最中间的那个男人，他们的总裁——陆离，出了名铁血帝王。 他的眼神没有焦距，并没有听他作报告，可全场所有人都战战兢兢，都在偷偷观察他的反应。 小命掌控在他手里，他让他们呼吸他们就呼吸，否则他们不敢。 陆离的胸膛也被窒息的感觉挤得满满的，非常烦躁。 一些声音不断在他耳边“嗡嗡嗡”地响，像针扎进他太阳穴，又扯痛着他的神经。 烦躁，烦躁。 他忍无可忍。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 经理急忙闭嘴，所有人都站起来，低头恭敬地送那道冷漠的背影离开。 走出会议室，陆离压抑的情绪也并没有好转。 看什么都心烦。 他焦躁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陆离点了根烟，望着窗外的城市，居高临下俯瞰整座城市的感觉也没让他心情豁然开朗。 反而觉得光线太过强烈，白晃晃的，刺得他眼睛好疼。 为什么连这座熟悉的城市看着都变得讨厌了？ 难道是因为这里没有她？ 她那么强烈地影响着他的情绪吗？ 明明想要集中精神工作，别再想她，别再受她干扰，可有些事实就是……你越控制自己不去想，就越是跟发疯一样想个不停，那滋味儿太难受了。 陶媛……陶媛……这个名字就像长在他脑子里的一颗毒瘤，每时每刻都在疯狂变大。想要挖掉它，除非他自杀。 助理邹声扬走到门口，看着那道散发着寒意的背影，有些心疼。 众人都以为他冷漠无情，但其实他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深情，一动情那就是一生的事，自杀式地深爱着一个女人。 只可惜……那个女人注定要伤害他。 爱过的人就会知道被伤害的痛苦。 他敲门走进去。 还没开口，陆离就说道。 “我不想听工作的事。” 他的意思是只想听陶媛的事？ 可知道得越多，心情越烦躁不是吗？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 “陶小姐已经搭乘今天早上八点的航班回洛杉矶了。” 呵呵，他昨晚才说放过她，她今天就迫不及待地回去，她还真是像躲避洪水猛兽，躲避瘟疫一样躲着他。 陆离的心像被浓烈的硫酸腐蚀着，已痛苦得脸色铁青，眼眸却是冰封起来。 “别自作聪明，我不想听到她的任何消息。” “是，总裁。” …… 餐厅。 “我就喜欢意大利，那里的建筑太美了，一去那我心情就好。” “是啊，我也很喜欢意大利呢。” 苏百合和谢清歌相谈甚欢。 对意大利，谢清歌其实没有特别的喜爱，但不管苏百合说哪座城市，她都会附和，苏百合是她手中唯一一张王牌，她要想尽办法讨好她。 “阿离，你的工作交代好了吗？这次可要去一周呢。” “阿离？” 苏百合叫了几句，陆离才回神，显得有些疲惫。 “在想什么？” “没什么。” 他喝了口咖啡，头有点疼，这种疼痛已经持续了几天，连止痛药都没用了。 “你刚才说什么？” “我们在讨论去意大利的事情。” “哦，你们好好玩。” “什么我们好好玩，你答应陪我们去的，你忘了吗？” 陆离是真的忘了，这才想起前两天晚上苏百合邀他一起去意大利。他也许是被问得太烦，也许是想找件事转移注意力，随口答应了，但根本没当回事。 “工作处理好了吗？” “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为什么？” 谢清歌很失望，她还想借着这个机会和他缓和一下关系的。 “你都答应妈了，你不去她会很失望的。” “就是啊，你都多少年没陪我旅游了，好不容易答应，你不去我可不同意。” “最近事儿多，抽不开身。” “我倒不相信公司没有你一个星期就会倒闭。” “爸要人照顾。” “他有护工就行，再说，我们只是走一个星期，能出什么事？” “你们去吧，我真的不想去。” 陆离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 “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怎么回事？说不去就不去，怎么能这么没交代？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苏百合气得不轻。 “伯母，您先别生气，我再劝劝他吧。” …… 陆离一打开手机就忍不住去看陶小九的照片。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他觉得他们很像，他甚至以为他是他的儿子。可现在越看越像欧阳烁。 但是不管他多讨厌欧阳烁，那种憎恶的感觉还是没法转移到陶小九身上，毕竟孩子是可爱的，无辜的。 一切都是大人的错！ 她和欧阳烁在一起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了个小孩，陆离有一种强烈的被背叛的感觉。 哪怕他们已经离婚了，她也不能这么快就有别人的儿子！ 想到这，那种酸楚就像是热油，让心中的怒火的烧得更旺。 他没办法眼睁睁任由她将“幸福”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上。 他倒要看看，她残忍抛弃他换来的自由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 …… 谢清歌回到家，陆离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她眼睛一亮。 “你改变主意，和我们一去意大利吗？” “不是，出差。” “去哪出差？” 她一开口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 “你去洛杉矶？” 陆离没回答，拖着行李箱就走，把她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不许你走……” 谢清歌摁住他的手。 “我不许你去找她。” “与你无关，放手。” “我是你的未婚妻，就与我有关。她回洛杉矶就是为了避开你，你还上赶着追过去，难道你没有自尊吗？你要被她作践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谢清歌受够了，激烈地质问道。 陆离的心脏被狠狠刺痛了一下。是啊，早在他爱上陶媛那个死女人的那一刻起，他的骄傲自尊就统统被她毁灭了，被她狠狠踩在脚底。 他分不清究竟是恨意还是其他情绪在支配他，总之他就是不甘心这么放她走，他就是像发疯一样想着她，恨不得立刻到她身边去。 他紧绷着一张脸，用力推开了她。 “你敢走出这扇门，我就把你和她的事告诉妈。” 他脚步一顿，眼神一厉。 “你在威胁我？” “是你伤害我在先。” 她控诉道。 “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你一直在伤害我，我受够了。” “你知道妈有多恨她，如果他知道你们重新在一起，她说不定会被活活气死，后果你承担得了吗？你不能利用我的爱一直伤害我，你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温柔的她发怒时面目也狰狞恐怖。 陆离的确要考虑苏百合的感受，但他绝对不会被谢清歌威胁。 “如果你告诉她，那意味着我们的关系彻底结束。” 丢下这句话，他大步离开了。 留给谢清歌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因为，她知道，他是去找陶媛！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