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话江湖》 第1话 叶飞 时节是四月清明,山间青树嫩叶,红花开遍,那些花中,蔷薇花开的最为灿烂妖艳,如同西天红霞。 千里孤坟一座,面对远方群山。坟头已经长满了草,枯草和新生的草交替其间,一个是养分,一个是生长。 坟里躺着的是一个不语的母亲,坟外跪着的是一个不语的叶飞。 “母亲,好久不见。” 叶飞,二十五岁,青城派的大弟子,一寸心的关门弟子。他是一个极具孝心的人,成熟稳重,深受一寸心的喜爱。与此同时,他在众位师弟里的威望也是极高,在青城派里,早已经将他列为下一代掌门的候选人。有关他的呼声,甚至还超过了一寸心的儿子宋彬。宋彬和叶飞是两个很好的朋友,每一年的清明都很想和叶飞一起去祭奠叶飞的母亲,可是,叶飞没有答应,因为七天的跪拜,没有几个人能够受得了。 每一年的清明时节,他都会来到母亲的坟前跪拜,一跪就是七天。 七天里,他陪着他母亲吃馒头,喝凉水。 他每一天都会和他的母亲说同一句话,那就是‘母亲,好久不见’。 他已经跪了七天,在今天之后,他不得不走,所以,他烧毁了所有,就连他的衣服,他也烧出了不少的破洞,他希望自己的生命已经有一半归于幽冥陪伴他的母亲。 母亲的坟头,青草的生命交替,他知道他母亲很善良,所以,那些青草安然生长,静静消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未被叶飞拔出,也从未被烧掉。 “母亲,飞儿走了。” 叶飞站了起来,一直跪了七天,饶是以他的武人体质也有些吃不消,微微摇晃了一下才站定了身形,他的腿有些麻木,但他不会去抖动。 他没有说明年再来看您,因为他一到时间,他就会出现,所以不用说。 他在夜色的笼罩下出现在了母亲的坟前,默默跪拜,也同样在夜色尚未被驱散的时候站起身来,背离母亲的坟。 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背影,所以,借助了夜色的面纱,掩盖了他的身形。 四月清晨,山间有雾。 白雾飘荡间,他已经走在了路上。 母亲的孤坟就在山腰,他就在山脚,他从未回头看过一眼,他怕,一眼万年,他怕,一眼就再也不愿意离去。 山间清冷,他默然不语,执剑前行。 “叶飞,好你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山道上,不再清冷,有些热闹。 冲出的五个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但对方却能够清楚的知道他是谁,而且听对方的话头,对方似乎很了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你们是谁?” “叶飞,你欺师灭祖,暗杀一寸心,江湖早已容不下你这种人了,拿命来。” 五个人纷纷而动,根本不容叶飞去解释。五个人所用的武器皆是段剑。他们刀刀都是攻入叶飞的要害,真的很想要叶飞的命。 叶飞还不想死,因为师父已经死了,而且还死得不明不白。他拔出了他的剑,他的剑是一柄长剑。 他的招数和他的人一样,每一招都不是致命的招,处处给人留有余地,很是客气,生怕伤害到了别人。可是,那五个人却不打算接受他的谦让。 叶飞的手臂上中了一剑,虽然不是很深,但很疼,如他心里一样的疼,那个疼爱他的师父已经死了,他很心疼,疼到仿佛要死掉,可是,他却不想死,他想要回到宗门里去,看看究竟,是否真的如他们所言,师父已经死了。 所以,他的招数有了变化,不再步步留心,而是步步杀机。 他们很想他死,所以,只有将他们杀死,他才有机会活下去。 叶飞是一寸心的关门弟子,为人孝顺,剑术天赋极佳,为人也是不错,一寸心早已经将他的绝学传授于叶飞。只是叶飞,自小被母亲教育,要与人为善,做事说话,都要处处留心,不可锋芒毕露,伤人身心,所以,他很少在人前将一寸心的绝学展现出来。 他没有展现出来,不代表他没有学会。实际上,他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一寸心的绝学。 一剑起,寒光落,山间雾气飘荡,远方两座山间,朝阳刚升,叶上水珠反射光芒,有太阳光,也有剑光。 ‘寸芒’。 一寸之间,早已决定生死成败,何况,他们所用的剑是短剑,叶飞所用的剑乃是长剑,寸长则寸强。 五个人里,倒下去了两个人。 剩下的三个人,他们的眼里都充满了骇然,似乎从未想到过,uu看书 ww.uuanshu一个表面如此安静的年轻男人竟然会如此狠辣。 “想不到一寸心竟然将他的绝学传授给你,当真是料想不到。” 为首的一个人,用着不可思议的话语诉说着不可置信的事情,然后,他就横剑自刎,干净利落,似乎害怕叶飞会留下他们的命,然后问他们问题。 五个人,五具尸体,太阳升起之前,是那样的鲜活,可是,现在太阳已经升起,他们却已经如同露珠一样的冰冷。 是谁杀了师父要来陷害我? 叶飞的脑海里,回旋着的一个问题,久久不散,如影随形。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五具尸体,甩了甩手中剑,一滴血,落入了山道旁的蔷薇花上。 花更红,也更加的鲜艳,可却有些骇人。 他继续前行,他并没有还剑入鞘,他觉得,如果对方不想让他活着回到宗门,那么,就一定不止一波人前来阻止他的脚步。 青城派,远离俗世,坐落在十万大山之间,林立的山,遮住了世人的目光,仿佛那里就是人间天堂,仿佛那里就是人间仙境。 可是,对于叶飞来说,群山间的宗门对于他而言,是那样的遥远,尽管他能够清晰的记得回去的路,尽管他已经将宗门前每一座山的模样都映入了脑海,深深留下了烙印,可是,他却看到了一团迷雾,遮挡了他的视线。 母亲的坟和宗门间所相隔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只是翻过了一座山,在翻过一座山,之后便能看到,对于叶飞来说,可是,他现在却有些不敢翻过山。 日上三竿,他踩着自己的影子前行。 第2话 再遇阻拦 踩着自己的影子前行,他收剑归鞘,想要在前方不远处的茶棚里坐坐。 那间茶棚乃是乡下的一对夫妇所开,每到时节,他们都会在那里做生意,因为青城派的弟子在时节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归家拜见父母,而且每一个人的归期都有所不同,自然,在近一个月之内,那家茶棚自然也会存在。 叶飞一个人默默的前行,影子隐匿于身下,行单无影。 那间茶棚还在,茶棚里也有客人,只是,那对老农夫妇的脸色却不怎么好,有些苍白,身子发颤的躲在角落里。 叶飞的目光下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地上,躺着两具尸体,鲜血从尸体的身体上流出来,殷红的血是那样的刺目。 茶棚内,摆放着三张桌子,也就有三个客人,一个人,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的不是事物,而是武器。 “叶大侠,一寸心待你不错吧,为何你会变成狼?” 三个人,坐在西首的那位穿着一件黑色的麻衣,头发盘起,桌子上放着的武器是一杆枪,说话的人就是他。而坐在东首处的那个人则是穿着一件灰色的衣服,头发散落,形容粗狂,桌子上放着的武器是一把扇子,黑色的铁扇子。而坐在两个人中间的那个人则是穿着一件素白衣裳,头发高束,他的武器是一把剑。 “你们是谁?” 叶飞对于三个人都没有任何的印象,尽管他在青城派内的地位不低,也经常走动江湖,但对于眼前的三个人,他一点也不清楚。 前面的五个人他也不认识,这三个人他也不认识,但对方似乎都很了解他。 “哈哈,叶大侠,我等非名人,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说着话,他提起了他的枪,他已经冲了出来。 “让我来试试你的绝学‘寸芒’。” 每一枪,都很狠辣,都是往着叶飞的脖颈上招呼,很显然,他们都很想要他死。 一寸心将他的绝学‘寸芒’传授给叶飞的这个事情没有人知道,就连宋彬都不知道,他身上所持有的‘寸芒’绝学,乃是刚才才使用出来的。 叶飞知道,他的行踪一定有人跟随。 寸芒现,寒光起,剑光更寒。 枪已断,人却未死。 “你不杀我?” “他一向就是这样的虚伪。” 拿着黑色铁扇子的人走了过来,他的声音却不像他的人一样粗狂,他的声音很柔,如雨,如柳絮,又如棉花。 叶飞不杀他,可是,他却会杀他。铁扇子的尖端上满是铁刺,刺进了另一个人的心口。遭到同伴的背叛,他应该会死不瞑目才对,可是,他却含着笑而死的。 他们三个人,每一个人或许都会是高手,可是,他们的配合却很差,所以,他们选择的出招方式都是一个人出手。 他的铁扇子不仅仅是武器,也是暗器。 他在刺死了同伴之后,就猛然拔出了铁扇子,然后一甩,那些铁刺就飞了出来,速递快极了了,叶飞赶忙后退,但依旧受了伤。 铁扇子得理不饶人,势必要将叶飞杀死在他的铁扇子之下。 “是谁请你们来的?” 他终于问出了口,因为他躲开了铁扇子的致命一击,可是,那个铁扇子却不会回答,因为他已经是个死人,。谁也想不到,他杀不死叶飞,他就自杀,而且是含毒而死,他的嘴里,牙齿缝上,有毒。 “现在轮到我了。” 拿着剑的素白人从桌面站了起来,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金叶子,放在了桌子上,可见,他是一个很有风度的人。 “你的寸芒只会这一招?” 叶飞从展现出一寸心所传绝学开始,连杀了七个人,他所用的招数都是同一招,所以,拿着剑的人会有此一问。 叶飞想要回答,可是,已经没有机会,因为那个人有自杀了,他一剑穿过自己的胸口,硬是站着不动。 究竟是谁?竟然会如此希望他死去? 难道是宋彬? 叶飞连续遇到了两拨人,他们的死法都很相同,要么被杀,要么自杀,就是不给叶飞开口询问的机会。他联想到的就只有宋彬,那个他在宗门内形影不离的朋友,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的人。 在他的记忆里,宋彬有很多的地方和他很想象,那就是宋彬也是一个十分孝顺的人,他对于一寸心,不敢有任何的违拗,只要一寸心吩咐的事情,宋彬都会如言去做的,而且没有任何的怨言。 虽然宗门里流传着他是未来掌门的接班人,虽然师父也有这个意向,但那都是一寸心在询问了宋彬之后才有的意向。 宋彬曾经和叶飞说,父亲问过他有没有意思要当掌门人,uu看书 wwuukan 而且给一寸心的回答是他比较喜欢游山玩水,潇洒自由的生活。同时也告知叶飞,未来,不用考虑他的感受。 想到此节,他摇了摇头。 三个人的出现,他没有了喝茶的念头,他从怀里拿出了茶水该有的价钱放在了桌子上,就此顺路继续向前。 他走在路上,剑已归鞘。 他劝告自己,不要想太多,想太多都是没有用的,只有回到宗门,看到了师父或是师父的遗体,在看到自己的朋友宋彬之后,很多问题就会有了答案。 于是他什么也不想,继续前行。 走过了两座山间狭窄的道路,穿越过了一条河流。令人意外的是,这一路前行,竟然再也没有遇到前来阻挠他脚步的人,但他却知道,前方的路,依旧艰难,那十万大山里的路,就是他回不回得去的最后。 叶飞行进了差不多十多日的路程,终于来到了十万大山之前。 他站在通往十万大山的路口前,看着远方错落有致的群山,一切是那样的熟悉,可是,熟悉里,却有了一丝陌生的感觉。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只要踏入着十万大山的道路,面对的将会是更加血腥的场景。那些鲜血形成匹练划过长空洒落向大山的土壤,那样的凄美,却又很悲凉。 可是,如果不回去,那个疼爱自己的师父怎么样了,终究是一个迷。 对于孝心很重的叶飞来说,那是不可能接受的事情,因此,他所选择的,依旧是回去,不管面对的是什么,他都鼓起勇气,抬起了自己的脚,迈出了极其重要的一步。 第3话 琴音惑心,夜3寒 十万大山,道路曲折蜿蜒,有宽处,也有窄处,有一条道,也有岔道,总之,形态丰富多彩。 在叶飞眼里,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得就算是闭上眼睛都能记清楚哪个位置的树长得什么模样,哪块石头在哪个位置。 可是,他的心头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回响,尽管他不愿意去想,但,终究还是忍不住去想,那就是,师父真的死了吗? 就只有一个人问题,并没有思考,是谁要陷害他。 他默默前行,走在回去宗门的道理之上。 青城派,坐落在十万大山的深处,通往那里的道路只有一条,唯一的一条,若是不熟悉的人来到这里,走上一辈子也许都不会找到青城派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因为岔路口很多,唯有清楚的记得在双岔路口或是多岔路口时该走哪一条道路才能够找到青城派的所在。 而叶飞,对于这里的每一个物事都已经记在了心里,自然不会走错路。 可是,若是有人改变了那熟悉的物事的位置呢?会不会走错。 答案当然是会走错的。 叶飞就走错了路,而且从未察觉过,直到他看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他知道,但并不认识。 青山前,云端下,绿树边。 古玉仙抱着一张古琴站在叶飞的面前,满脸的笑容。 “叶公子,不知道是那阵风把您给招来了。” 叶飞吓了一跳,从思索中醒悟过来,看到了古玉仙。 他才知道,自己走错了路,才醒悟过来,如果有人不想他回到宗门,大可以把所有的物事都转移了位置,比如一棵树,比如一块石头。 十万大山,范围之广,难以想象,坐落在其内的宗门不仅仅只有青城派一家。眼前的古玉仙是红琴门的人,除此之外,叶飞知道的还有缥缈宫、酒窖。 四大宗门,隐匿于十万大山中开宗立派,很少有人会出现在俗世里,除非武林中有所异动,他们才会出现。 “抱拳,走错路了。” “叶公子,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 古玉仙的声音及其的酥软,令人听得皮肉都跟着跳动了起来,而且,她所穿的衣服也是很有吸引力的,对于俗世男子来说,单单是看她的衣着,就被迷得神魂颠倒。可是,叶飞却不会,因为他现在本身就困惑满满。 叶飞心系宗门,尤其是一寸心的状况,只是抱了抱拳,就转身离开。 正在这时,古玉仙竟是开始抚琴。 琴声悦耳动听,悠扬婉转,很是美妙。 悠扬婉转出大有‘别有忧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突然,琴声一转,大有‘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之势。 古琴铮铮有声,时而如水般润物细无声,时而如铁相击办铿锵作响。 红琴门,以琴声杀人,果然名不虚传。 在那变化不断的琴音中,叶飞感受到了杀气,很强烈,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都不为过的样子,他知道,琴音不能够杀人,能够杀人的就只有人。而琴音却能够迷惑人,让人去杀人。 他是一寸心的关门弟子,他是青城派里下一代掌门人候选人呼声最高的一个人,他现在是一个很不想死的人,所以,他的脑袋里,所浮现出的东西,能够帮助他很多东西。 他转过身,循着杀气来源处看了过去。 叶飞看到了三个人,那三个人从古玉仙的身后走了出来,那三个人,样子很相似,仿佛是同一个兄弟,而实际上,他们也是兄弟,还是三胞胎兄弟。 “夜三寒?” 夜三寒并非是十万大山里那个宗门里的人,他们是外面的人,在江湖上也比较有名,在杀手榜上排名第三,而他们是三胞胎,所以叫夜三寒。 “叶公子,好眼力,不愧是‘欺师灭祖’这四个字。” 欺师灭祖,这四个字对于叶飞来说,是那样的刺耳。 但,还没有等到他愤怒,夜三寒三兄弟已经出手,三个人的武器都是匕首,暗红色的匕首在阳光下发出刺目的光芒。 叶飞不想死,所以只能出剑。 依旧是寸芒,在三个人围过来的瞬间,他就施展出了一寸心传授给他的绝学,他不想耽搁时间,因为迟则生变。 哪里料到,一向一往无前的一招在夜三寒三兄弟这里失去了光彩,不再发生效用,他没有取得什么好的彩头。 因为,夜三寒是三个人,是三胞胎,他们心意相通,他们所用的武器虽然是匕首,但他们却足以把匕首连起来,当做剑乃至枪来使用。 他们挡住了叶飞的那一剑,所用的就是匕首练成的剑。uu看书ww.uks 他们三个人,原本是成为三个点,包围住了叶飞的,可是,在叶飞使用‘寸芒’的时候,他们竟然已经聚拢在了一起。 叶飞一招没有见效,反倒受了伤,他的手臂中了一匕首,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有些疼,但没有心疼来得令人痛苦。 欺师灭祖? 他而今所用的每一个招数,都是一寸心所教,可是,他却被人说他杀了一寸心。有些可笑,却又无可奈何。 一剑没有成效,那么,就在使出另一剑。 作为一寸心纵横江湖的绝学,又怎么可能只有一招,只不过,‘寸芒’的每一个招数都太过狠辣,而且一招比一招狠毒,叶飞不愿意使用罢了。 “哈哈,叶公子你难道就只学会了这一招吗?那可真是令人失望。” 古玉仙一边抚琴,一边出言讽刺。清风吹过她那近乎透明的衣裳,充满了诱惑力,可是,叶飞却对此没有感觉,这样古玉仙有些不快。 她的手指一挑,琴弦跳动,发出刺耳的声响。 夜三寒三兄弟抬头看了一眼叶飞,手中匕首刷刷而动。 三个人,六把短剑,如落叶般,如飘雪般,于半空里,旋转,然后在旋转的匕首之后,出现了一个人,他握住了匕首,向着叶飞冲了下来。 于此同时,另外的两个人接住了将要落地的剑,向着叶飞刺了过来,一个掠地而来,一个则是向着叶飞的胸膛刺了过来。 三个人,心意相通,同退同进。 叶飞,四面受敌,他该如何自处,难道他就这样死了? 第4话 余力未消的1剑 四月清明,十万大山里,随处可见的就是花,很多很多的花,开得都很灿烂妖艳,美丽极了,空气中,充满了花香。 在那满是花香的风里,叶飞首先抬起了自己的左脚,张开了双臂,右脚轻轻一点地面,他就如同一个风筝一般,起飞在了风里。 他的剑,挥洒而出,如雨一般,斩断的是那交织于花香里的琴声音线,于是,他看到了夜三寒三个人停下了脚步。 “是谁告诉你是我杀了我师父的?” 叶飞于远处落下,执剑而立,看着远处那个正在修复琴音的女子,她的确长得很好看,很有诱惑力,但他的眼睛却是那样的清澈明净,没有一丝的不纯。 “你觉得呢?” 古玉仙笑了笑,她并没有回答叶飞的问题,反倒是抛出了一个让叶飞思考的问题。 叶飞正想要问她,你说我欺师灭祖,那你可曾看见我杀了我师父这个问题,但哪里料到,夜三寒三人在没有琴音迷惑的时候也依旧选择动手。 看着夜三寒三兄弟手中的匕首交织于一处,形成了一把长枪,向着他刺来的时候,他才想起,夜三寒三个人不但是杀手刺客,也是采花盗。 三个人,好色如命,为了美色,可以牺牲所有,包括性命。何况,面对的还是一个如此妖娆的古玉仙,那半透明的衣服里展现出的躯体,足以让夜三寒这三个兄弟为她付出一切。 匕首练成的枪,比真实的枪更加的灵动,更加的收缩自如。 叶飞知道,在古玉仙这里,不会问出什么问题来的,于是,他选择了后退,他不想杀戮过多,这是他的性格所致。 但,有时候,身不由己。 夜三寒仿佛知道了他的意图一般,竟是不要命的向着他冲杀而来。 “叶公子,如果你已经没有别的招数,还是束手就擒吧。” “好。” 他的回答当然不会是答应她,束手就擒,而是给她看看寸芒第一招之外的招数。 ‘寸芒’,第一招名叫‘寸杀。’ 讲究的是在一寸之间爆发出的力量和在一寸之内展现出的猝不及防。 第二招就要来的光明正大了许多,但却更加的狠辣,不给人留有余地。 他抬起了剑,看着将他围城一个圈的夜三寒。 ‘寸心’,这个招数所用的招式乃是横扫,在一寸之内猝不及防的横扫,伤到人的身体部位是不能确定的,有可能会死,有可能会不死。 叶飞横扫了一下三个人的位置,他甩出了他的剑。 ‘诛心’。 这就是‘寸芒’的第二个招数,狠辣无比,完全不给人活路的机会。 他的剑,横扫而出,然后,在对方出剑格挡的瞬间立马改变了去势,变成了突刺,所去的方位就是心脏的位置,所以,叫‘诛心’。 他曾经问过一寸心,为何不改变一下突刺的方位,一寸心告诉他,这一招,若是不能见效,自己就会落入下乘,有失去性命的危险。 所以,一寸心并不去改变,而且,他练会了之后就算是想要去改变,也已经不能做到。 心意相通的夜三寒在叶飞施展出‘寸芒诛心’的一瞬间,三个人就已经相聚在一处,想要以此格挡那横扫而来的剑。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一个人用剑,可以在余力未消的中途硬生生的转变了,站在中间的一个人的心口被刺穿出了一个血洞,慢慢的流出了鲜血。 叶飞表情默然,他拔出了剑,在出一剑,然后,再出一剑。 三条鲜活的生命就此倒了下去,然后,叶飞转过身,看着古玉仙。 “叶公子难道连我也想要杀?” 古玉仙已经收起了她的古琴,琴音消散,花香依旧,她的人,站在云端之下,站在青树之前。 “道路是从哪里开始改变的?” “你回去的时候多加注意不就知道了。” 她丢给了他一个噘嘴的动作,然后,转过身,慢慢的迈步,离开了叶飞的视野。 叶飞有心想要追过去,最终没有。 一开始就已经知道,回去的路途一定不会顺利,没有想到,竟然会这般的艰难,幸好,在于最初,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心里在已经做了准备,倒也没有觉得有多少意外。碰到了古玉仙,他知道,酒窖和缥缈宫的人一定也在半路的某一处等着他。 他收剑归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看着两座山峰之间若隐若现的太阳,是那样的刺眼。 高山里,树木开始换发生机,山谷间,流水声轻轻响动。 没想到,一朝祭奠归来,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摇了摇头,叶飞开始迈步往回走,他不在去思索一寸心的事情,看书 .uukashu 他认真的看着山道边的每一处,他知道,最有可能发生改变的地方一定是在岔路口。 找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在一处三岔路口中,一棵树的位置被人移动过了。 他找到了树木原本应该所在的位置,然后决然的踏入了那一条山道。 风,轻轻吹动,山间树叶相互碰撞发出的声响,使得天地周遭充满了寂静的味道,一个人独行,没有人陪伴,终究是有些寂寞的。 幸好,二十五岁的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寂寞,并没有觉得不舒服。 金乌西移,然后隐身在山峰后面,只是发出余晖。 看着渐渐有了昏暗光景的山道,叶飞加快了自己的脚步,目光开始游离在山道旁,他在找寻一处住宿之地。 在他的记忆力,距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座茅草屋。 在通往青城派的路途之上,建有很多的茅草屋,目的就是为了给回家看望亲人归来的弟子们在夜宿的时候有一个可以避风雨的地方。 找寻了许久,叶飞终是看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屋子。 茅草屋的对面有一条山涧,并且在里面养了一些鱼儿。 叶飞的晚餐终于是有了着落,随便抓起一条鱼,生火开始烤了起来。 因为心中有困惑,叶飞并没有吃多少,就已经放下了,走出了茅草屋,看着模糊的树影。他暗暗叹息。 “师父,您老人家可好?” 在此之前不能说出口的问题终于是在此时一个人独自看着夜空的时候说出来了,但并没有释怀多少,反倒是添加了更加多的担心。 第5话 证实 在他的意识深处,他并不承认一寸心已经死了的消息,何况,他都没有看到过一寸心的尸体,又怎么能去相信呢。 站在茅草屋之前,遥看着模糊的山头,仿佛看到了一头头妖魔鬼怪,而那些魑魅魍魉也似乎在看着他。 静静的山里,不时的会吹起风,新开的叶子在树枝上摇摆,碰撞,如同鬼影起舞。 叶飞却一点恐惧都没有,他只是静静的站着,吹着风,想着会是谁想要陷害于他,会是谁,要给他戴上着么一个不能承受的帽子。 想着想着,他就觉得,累了,何况,连续的七天跪拜,使得他的身体本身就处在一个疲惫不堪的边缘,加之一路上碰到的那些人,他感觉很累。 回到茅草屋里,找寻了一处较为干净的地方躺下,双手当做枕头,然后闭上眼睛。 当手臂传来了麻木的感觉,叶飞睁开了眼睛,他换了个姿势,不再思考任何东西,直接睡去。 这一夜,睡得和安稳,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会有人来打搅他的美梦,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休息,直到天明。 随便洗漱了一番,继续上路。 看着那些白色雾气于山体间缭绕,叶飞第一次觉得,如果人也可以如云一般,随风而飘,那该多好,那样的话,就不会有什么烦恼,也就不存在什么关系能够令人有所牵绊。 可是,那只是妄想而已。 “大师兄。” 声音有些焦急,而且,伴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他的人已经飞快的小跑着过来了。 在叶飞的记忆里,这个城内王家贵公子是很少出现这种行为的,就算是房间内着火了,他都慢条斯理的整理一下行装,看看镜子,打理一下自己的发型,才会出来的。按他的话说是头可断,发型不能乱,要讲究文明。 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的,眼前的师弟竟然不顾那凌乱的发型,快速的飞奔而来。叶飞看着拥有反常行为的师弟,心头爬上了一个不要的征兆。 于是,他也加快了脚步,向着自己的师弟走了过去。 “王师弟,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大师兄,您这一路上难道是风平浪静的过来的不成。” “这,倒是没有。” “大师兄,您不知道,您前脚刚刚出门,后脚师父他老人家就死了。” 轰。 如同有一个大铁锤,轰击在了叶飞的心脏里,使得小小的心脏承受不住那般重量,开始碎裂,然后爆开。 最后的一丝念想化为了乌有,原来,师父他老人家真的已经仙去了。 王家公子,单名一个剑字,此时王剑已经顾不上他那凌乱的发型了,拉住了叶飞的手,就要走,而他走得方向竟不是宗门,而是宗门外。 “王师弟,师父他老人家的遗体可还在?”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那涌上喉咙的一口鲜血咽回了的肚子,抬起了眼,让凝聚于眼眶的泪水倒流到心底。 “陆大长老已经通告江湖,要拿大师兄您的人头去祭奠师父他老人家,之后才会将师父他老人家入土为安。” “王师弟,我是不是也连累到你了。” 王剑虽然出身富贵,但为人却是一点也不骄纵,只是有一些自恋而已。自从他进入宗门之后,便一直跟随在叶飞的身边,师兄长师兄短的叫,也会请教一些武学上的东西。时间一久,二人的情谊便也深厚。叶飞想着,如果自己被陷害了,那么,王剑肯定也会受到了牵连。 “师兄,跟我走吧,我王家在万山城内也算是有一些根基,大长老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他既不严明他有没有受到连累,也没有放弃叶飞独自一个人离开。足以说明,他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王师弟,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可是,宗门内上下师兄弟都认定了是师兄您杀了师父啊,你现在回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总会有办法的,这样吧,你独自一个人出去吧,等我查清了事情真相,就写信告诉你。” “师兄,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总归有一个人是相信自己的,叶飞有些感动,伸出手来,拍了一下王剑的肩膀。 “谢谢你,王师弟。” 说完,他便转身,继续向前走去。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那是王剑。 “师兄,我跟你一起吧。” 叶飞也没有拒绝,他现在势单力薄,有一个人帮自己,总归是好的,毕竟,有时候,旁观者清,uu看书.ukash 说不定到了关键时刻,王剑看到的比他更加清楚也说不定呢。 于是,两个人相伴,一起走在山道间。 天上,阳光暖照,两个人的影子在前方,逐渐的缩短。 两人翻过了一座山,来到了一处水塘前。 “师兄,宋师兄平日里和你关系极好,但不知为何,这一次大长老一说是你害了师父后,他不但不维护于你,也极力赞成就是你害了师父的。” 二人于水潭便休息的时候,王剑蹲在水边,洗着脸,有意无意的说道。 叶飞听闻之后,暗暗叹息了一声,心想,莫非真的是他? 他抽出了他的长剑,在地面上随意的画着。心中则是思索着,如果,他真的就此而被江湖好汉追杀而死,那么,谁的利益会是最大的。 最后想来想去,他想到的还是他的好朋友,宋彬。 只要他一死,那么,青城派的未来掌门就是非他莫属的。 可是,转念一想,师父是他的父亲,只要他开口,有意要当掌门人,师父又怎么会不给他?何况,他也不像是一个会下得去手的人啊。 思索半天,一方面觉得是他,一方面自己又为他开脱。诶,真是矛盾。他索性不想了。 “师弟,翻过这座山是不是就有一个小集镇了?” “是的。” 宗门内,并没有什么可以养殖日常吃食的东西,因此,在十万大山里,总会有几处小集镇,专门卖一些吃的东西供给上山的宗门。 总归有个落脚所在,他可不想,每个夜晚都要吃烤鱼,睡茅草屋。 第6话 山村红尘多村姑 不太纯蓝的天空已然爬上了一层昏暗,掩盖了光明。 叶飞和王剑二人翻过了一座山,看到了掩映在山间树丛里的房屋。 山中小镇,和外面的小镇并非是一回事,如果此等规模的小镇放在俗世里,只能说是村。 没有像模像样的街道,也没有刻意的摆摊招揽生意,只是有某一个房屋旁,重新搭建出了一个小屋子,专门买一些小吃,供给来往的人。 小镇的房屋建造很有特色,那就是他们都是因地制宜的建造,而非刻意的去改造,也就是说,哪里的地面较为平坦,刚好可以搭建屋子,他们就在哪里建造。 隔着山沟搭建的有之,隔着一块大石头建造的有之。总之,每一个房屋之间,相隔的距离都很远,就像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隔屋对望。 小镇的规模不是很大,也就只有三十多户人家而已,依山而建。 小镇里,有唯一的一座客栈,也有一座唯一的青楼。 正是因为有这些生意的存在,这个山村,被称之为镇。 那间客栈,建造在一棵参天古树的底下,有一大大的树枝闯进了客栈里,就在客栈大堂的之上,在四周走廊的中间。 其上还有一个鸟窝,只不过,没有鸟。人多的地方,这些自然界的生灵终究还是有一些恐惧的。 “客官,几位?” “两位。” 王剑是富家公子,身上总归是藏有一些私银,入住客栈,一切应酬由他去。 开好了房间,师兄弟二人便回了房间之内。按理来说,他们二人只是师兄弟关系而已,没有必要开一间房。但王剑却只是开了一间房。 “师兄,再过几日路程,想必就可以到达宗门了,你可有什么打算?” “我听你说过,大长老发布江湖令,要江湖好汉拿我的人头去祭奠师父他老人家,那么说的话,他们是不想我回到宗门里去的。” “那师兄您的意思?” “我想,诶,算了,走一步算是一步吧。” 叶飞想了想,有些纠结,一方面是自己的师父,他老人家已经死了,怎么说也要去祭奠一番才好,但宗门现在由陆大长老坐镇,自己回去,一定被抓起来看押不可,严重的还会直接被杀掉。他还想要查出来是谁杀了师父以此来陷害于他呢,若是没有了自由,又何谈调查呢。 “师兄,我知道你的顾虑,当下也只好秘密从之了,也许,大长老知道我逃了出来,说不定会以为我们不会回到宗门里呢。” 叶飞明白了王剑的意思,但,他的性格在宗门内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大长老肯定也对此十分了解,单单是他的孝,就足以让大长老知道,他一定会回去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而已。 由此细想,叶飞才知道,一朝被人算计,要想翻身,当真是难啊。 他虽然已经二十五岁,但和那些老谋深算的人比起来,就好比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而已,他所知道的,还很少。 不过,人,总归是要成长的。 “客官,您们所点的东西来了。” 一桌子的好东西,香味飘散四方。 王剑率先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就这个碰一下,那个尝一口的,大呼,真是好吃极了。其实,山村客栈里,哪里又有多少好东西可以吃呢,只不过是这位贵家公子许久没有吃过特别好的东西了才会有的感觉而已。 “师兄,吃啊。” 叶飞坐了下来,笑了笑,但心头却像是有一座无比巨大的高山压着,有些沉闷压抑,胃口却不是很好,随意吃了几口之后,便是放下了筷子。 王剑向来十分清楚师兄的性子,也没有多加劝说,自己则是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有很多小事,还是需要他来解决的,他要保持一个好的心态,才能做很多的小事。 粗茶淡饭,肚子三分饱。贵家公子王剑便不觉得那个饭菜有多好吃了,吃着吃着,越发觉得难吃,索性喝起了酒。 “师兄,喝点酒吧。” 他走到了站在窗边的叶飞,把一小壶酒递了过去。 叶飞原本不喜欢喝酒的,但当他闻到酒味的时候,竟然莫名的想喝,于是,接了过去,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灌得猛然咳嗽了起来,一脸的通红。 眼泪掺杂着酒水,落了一地。 窗外的夜色是如此的幽静,不远处的青楼却传来了喧嚣之声。 “师兄,去青楼逛逛吧。” 叶飞摇头反对,他原本想着一醉解千愁,但又想到,醉得不省人事,并非好事,要是在这个时候,有人要来杀他,他岂非任人宰割? 王剑也并没有极力的要去,u看书.unsu他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但,有人却像是知道王剑的无心想法一样,给他送来了美人。 吱吱之声回响,木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了两个女人,穿得一点也不华丽,很是普通,完全是村姑的打扮。眉宇间,也有很多的风霜,就像是一个经常在田间劳作的女子。 “公子,听说是您要我们来这里的?” 两个女子相伴着走了进来,说着和其穿着十分不搭的话语,就连语气也是一股红尘之态。 王剑眉头一皱,在那两个村姑进门的一瞬间,他明显的看到了两个人的眼睛稍微的往后瞟了瞟,他的身后还有谁,就只有叶飞一个人而已。 叶飞也察觉到了那两道突如其来的目光,便知道,对方所为的就是自己。 “嗯,是我叫你们来的,可是,我只是叫了一个,怎么你们来了两个?” 王剑的话语回荡在房间之内,他目光炯炯的看着那两个村姑,忽而间又变成了一副坏笑的模样,走近了两个村姑。 “是不是说,你们很早就知道我们有两个人?” “我们姐妹二人素来是形影不离的,故而去哪里都是相伴而行。” “哦,那好,你们先去隔壁房间等候,本公子这就来伺候你们。” 王剑张开双臂,将两个村姑揽入怀中。 叶飞的目光微微一凝,他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别样的气息,那是杀气。对于杀气,他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感受,因为他遇到很多次,而且一次比一次不加掩藏。 “王师弟,小心。 第7话 神秘姑娘竹林屋 夜色如潮水般涌来,因为灯已灭。 来的人不单单只有那两个村姑,还有其他的人,而这个后来出现的人竟然是来救叶飞和王剑的,灯,就是被她打灭的。 在叶飞出言提醒王剑的瞬间,那两个村姑已经出手。她们的手里并没有武器,她们的武器就藏在她们的袖间。一甩衣袖,如同雨水般洒落而出,在那漫天银针的空间里,王剑根本就没有机会躲开,因为他的双臂还在张开,还在保持着一种左右揽着美女的姿态。 漫天银针飞射而来,王剑的脑袋瞬间空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但就是在那一瞬间,房间里的灯灭了。 不是被银针所射灭的,而是被一个人用一块黑布扑灭的。那块黑布现在已经布满了银针,黑布就出现在王剑之前。 “快走。”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边说,边拉着王剑回到了叶飞的身边,随之又伸出了一只手,将叶飞拉在住了。 三个人从窗户上跳了下去,与此同时,那块黑布也落入了地面。两个村姑的脸色难看极了,她们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出手救叶飞他们。 同样想不通的还有叶飞,他也在想,在当今之世,竟然还有人愿意出手相救。他所认识的人很少,出了宗门里的师弟们,基本上就已经没有了。眼前的姑娘,他就陌生得很,一点熟悉的感觉到没有。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来到一处竹林里,三人停下了脚步,叶飞抱拳弯腰,真诚的道谢。 “你也不用谢我,我救你们呢只是出于好奇。” 和女人交流,叶飞是一个十足十的没有经验,就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一般,在他的记忆力,接触得最多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了。于是,看到那个神秘女子如此作态,他就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交流下去了,只好木讷的跟在身后。 还是贵家公子王剑这种时常流连在女人堆里的人对付女人起来很有经验,而他所总结得来的经验也就两个字,那就是皮厚。 “姑娘,多谢你出手相救啊。” 他的话语就和叶飞有很多的不同,单单多出了一个‘啊’字,就足以表明。 “已经有人谢过了,我说了不用。” “嗯,还是应该好好谢谢姑娘你的,为表谢意,我们何不去买些酒来,好好谈谈人生?” 他好像完全忘却了刚才惊险的一幕,开始谈笑风生了起来。 叶飞在一旁听得连连皱眉,有心要阻止王剑,但自己又想着,也许王剑如此东拉西扯,能够打探出对方的身份也未可知,于是,就只好忍住。 “咦,你这个人倒是蛮有意思的啊,我刚刚救了你一条小命,你现在就想和我谈谈人生?” “在下这不是寻思这要怎么谢过姑娘的救命之恩嘛,可没有其他的想法的。” “你要是敢有其他想法,本姑娘第一时间阉了你。” “那姑娘你的意思是?” “行了,你不就是想要打探我的来历吗,何必这样多费心思。” 听其意思,似乎是想要告知她的身份来历了,叶飞侧耳倾听,只听得那姑娘说。 “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姑娘是也。” 感情是饶了半天,她是没有打算告诉两人她是谁了。叶飞因为对方救过他一命,不好出言追问。但王剑可不同,他是要问清楚不可的。 “嗯,姑恩人,你说你是出于好奇才会出手相救的,在下想要知道姑恩人你是好奇什么呢?” 既然对方称自己为姑娘,那么,王剑就装疯卖傻,直截了当的不假思索的相信了起来,姑娘的后一个字也不要了,就单单取一个姑娘的姑字,加之恩人。听着极其别扭,把那名神秘的姑娘逗得咯咯笑个不停。 叶飞在一旁看着清楚,听得明白,暗道,王剑在宗门内,日常修习不认真,只知道插科打徐,歪心思倒是多得很,想不到平日里看似没用的行为也是有用的,于是他暗暗感叹,当真是术业有专攻啊。 “嘿嘿,你这人脸皮倒是厚得很嘛。” 哪里料到,王剑死皮赖脸的想要摸清楚人家来历,那神秘姑娘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竟是和他说一些不相关的东西。 三人于竹林内走了半天,昏暗的丛林里多有一些蚊虫。小姑娘生**美,走了片刻,便也心生恼怒了。 “哼,都怪你们,本姑娘都被蚊子咬了许多处了,走,姑奶奶带你们去一处地方。” 神秘姑娘加紧了脚步。王剑就要加紧脚步跟随,叶飞一把拉住王剑,两人眼神交流。uu看书.uukanshu 神秘姑娘似乎是有所察觉背后的动静,脚步变慢了许多,最后听得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她眼珠子一转,又加紧了速度。 “姑恩人,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啊。” 王剑加紧脚步,来到了神秘姑娘的身后,有些笑意的说道。叶飞紧紧跟随。 神秘姑娘自是不语,默默加快了速度,越走越快,最后王剑和叶飞二人不由得运气了内力,方能不被她甩开。 行了数里,神秘姑娘终于是慢下了速度。 叶飞二人赶到,便是看到了竹林前方模糊的灯光,竟是一座竹屋。他心想,想必是她的住所了。 神秘姑娘等到了两人已经到了身后,便背负这手,扭着身子,慢慢的走近了竹屋。 推开了栅栏处的一道门,三人来到了院子里。 “青儿,可是你回来了。” 苍老的声音从有灯光的竹屋房间里传来,竟听不出是女还是男。也许,人一到了年纪,说话的声音都是男女不分的。 “前辈,青姑娘是为了救我和我师弟二人,方才如此晚归的。” 叶飞毕竟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他人收到了牵连,故而在神秘姑娘还未说话之时,他就已经急忙抱拳说道。 王剑倒是大模大样的站在叶飞的身后,既不言语,也不躬身,就是眼睛直直的看着竹屋内的方向。 “他们是谁?” 楼上传来了声音,似乎有些不悦。 “晚辈乃是青城派大弟子叶飞,这是晚辈师弟王剑,还请前辈莫怪青姑娘。” 他言语恭敬,却也不卑不亢。 第8话 妙龄少女的岁月杀 叶飞躬身抱拳,既不刻意去降低自己的姿态,也将自己的歉意恰到好处的表达了出来。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尽管楼上的人还未对青儿姑娘表露出任何的不满情绪,但单单是方才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的不悦之情,就足以让他挺身而出,不让他人替自己受过。 他既是一个孝顺的人,也同样是一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这种不喜欢麻烦,可以理解为,他不喜欢欠下人情,因为,世上最难还的东西就是人情了。虽然在这之前他已经欠下青儿姑娘一个人情,但那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青城派大弟子叶飞?你就是那个杀了一寸心的不孝之徒?” 对方露出了疑问,同时又露出了嘲讽之意。 叶飞的表情在夜色的掩盖下顿了一下,随之又很快恢复了过来。既不去解释,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他只是做出了一个意外的举动。 他转过身,然后欲要离开。 既然对方也觉得是他害了师父,那么,又何必在这里多呆一下去呢,哪怕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他都觉得,难受极了。 “师兄。” 王剑的声音,有些着急,又有些担忧。因为那个楼上的人已经不在楼上,而是在楼下,就在他们的前面。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满头皆是银白的女人。为什么说她是女人,而不是婆婆呢?因为她的容貌很年轻,就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一样,殷红的面孔在她手中的灯光照射下,是那样的好看,如同鲜花的绯红。 “师父。” 青儿走了过去,将那女人的手里灯笼接了过来,然后恭敬的退后了一步。 “你想走?” 她的声音并不像她的人一样的美丽,也不像她的脸一样的好听。她的声音是那样的苍老,那样的不男不女。 “前辈对晚辈有误解之意。” 叶飞站在夜色下,人身立正,手中握着剑。他既不因为对方的样貌而惊讶,也不意外对方何以这么快就从楼上到了楼下而他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单是从对方露出的这一手,就已经知道,自己不敌对方,但又能如何。不敌对方,不代表就要露出低姿态去讨好。 “倒是有几分骨气。” 她仰头哈哈一笑,有些阴森。突然的,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叶飞的身子,双眼内,仿佛在释放一道看不见的光。 “你可知道老太婆是谁?” 声音凄厉回旋,很是难听,于竹林里回绕。 “不知道。” 她在看着他,他同样也在看着她,她问他问题,他认真思考,然后才做出的回答。他可以忽略对方是谁,然后说一大堆好听的话去恭维,让对方身心舒畅,但他却做不到。因为他不会说谎。 王剑于叶飞的身后都帮他焦急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的师兄是一个怎样的性子,那种性子说得好听的叫真诚,也叫正直,说得难点的就是脑袋一根筋,不会转弯。可是,他着急又有什么用,那个老太婆明显不是一个简单任人物,自己若是乱说话,说不定还会起反作用。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可见,这位贵家公子平日里虽然没个正经,但在很多时候,看到的和想到的都无比的清楚。出声于富贵家庭,哪一个都不是善茬,只不过是不表现出来而已,或者可以说是懒得表现出来。因为,他衣食无忧,因为他可以无忧无虑,想太多,他觉得累。 站在老太婆身后的青儿睁大着眼睛看着叶飞,她似乎也在想,这么一个人是不是太笨了点?但随之,她又暗暗的坏笑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老太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岁月杀是也。” 说着神气十足的,背起了手,似乎在等待着叶飞会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如同站在叶飞身后的王剑一样。 王剑此刻,就露出了衣服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岁月杀,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啊,终于给我见到了等等诸多的夸张表情出来。其实,他也不知道岁月杀是谁。 叶飞又露出了一副很认真的想了想的模样,然后,站直了身子。 “前辈许是隐居太久了,晚辈真的不知道您是谁。” 他说得极其认真,也极其恭敬。但在岁月杀的眼里却是那么的可恨,那么的不可原谅。 心中气得牙痒痒,什么隐居,隐居你妹啊等等诸多腹语于心中回旋,但却没有表现出来。接下来,更加气人的一幕出现了,叶飞居然拉住了王剑,然后,欲要绕过那岁月杀的身边,离开竹林的方向。 “站住。” 岁月杀气得喊道,此刻声音竟然和之前又有了不同。既不苍老,也不像是男女声混搭,十足十的就是一个少女音。 王剑听闻,嘴巴张得老大。u看书. 一听是个少女音,如同青儿姑娘一样的,他可就不再那么惧怕了,尽管对方给他的感觉依旧还是很危险。 “你你,你究竟是谁?” 他竟然伸出了手指,环绕着那岁月杀指了起来,表情夸张。 岁月杀快速的伸出了手来,扯过王剑的手指,就是一顿弯。 “叫你还敢指着我。” “饶命,放手,我再也不敢了。” 王剑的惨叫声回荡在竹林里,岁月杀放开了他,然后,她就走向了叶飞。 “叶公子,按照你这种烂脾气,要想查出是谁害了你师父然后嫁祸于你,可是很难的。” 岁月杀背负着手,环绕在叶飞的身边,眼睛么有意无意的飘在叶飞的身上。 “我怎么样,和你无关。” 他又说了一句十分恼人的话语。岁月杀气得欲要打人,那伸出的手都已经到达了叶飞的头顶上方,叶飞的剑也已经出了一半。 “行了,本姑娘不和你计较。青儿,请叶大侠进屋。” 说着话,她就已经动身,莲步轻抬,向着竹屋方向走了过去。 “叶大侠,请吧。” 青儿走到了叶飞的身边,然后做出了一副请的姿势。眼睛则是盯着叶飞看,让叶飞深感不好意思,他的脸竟然有些烫。 他其实是不想进屋的,但细细一想,对方的话语似乎也有些道理,而且,他也能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气,那股气并非不怀好意,而是一股很好的气。 正是那股气,让他进了屋,当然,也少不了王剑的从旁诱惑。 第9话 吊脚竹屋2话 只因夜色笼罩四周,叶飞和王剑两人看不清楚周遭景色,待得两人一前一后跟在青儿走向竹屋之时,方才明白。那座竹屋竟是建造在半空中的。竹屋的主体和浓密竹叶相映成趣,要是不置身竹林之内,竹屋之旁,定是看不出,这一片竹林之内,竟是建有一座屋子。 其时已是凌晨时分,天边已然有了几分光明之色。叶飞倒还好,王剑一进入屋中,早就呵欠连连,恨不能眼前就摆有一张大床,让他沉沉睡去。 “请坐。” 青儿招待两人,在屋内昏黄的灯光照射下,叶飞方才看清楚青儿姑娘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鼻子小巧,眼睛灵动,身子也是娇小得惹人怜爱。她的身上透露着一股精灵之气。 “看什么看?” 青儿的脸上摆有笑容,虽然言语有些责怪之意,但看其形容,却知道,她有些开心。 “青儿,你看看你,叫你好好去请人过来,非得弄出这一番模样。” 叶飞方向说话道歉,岁月杀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方才竹林中所见的灰黑色衣服,而是一身淡粉长衫。一头的银白发色也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一头的乌黑之色。她的容貌和青儿有几分相像之处,但也有不同的地方。 她的眼睛和青儿比起来要稍大一些,但眉毛却要比青儿淡一些,她的鼻子和青儿的鼻子简直是如出一辙,一个模子里刻印出来的一半。在做细瞧处,那个女子已经走了过来,走到了青儿的身边。 叶飞一看,她竟然要比青儿矮上一小点,两人的笑容都是一样的给人很舒心的感觉。 “姐姐,还不是......” 青儿尚未说完,岁月杀就已经用眼神制止了她,使的她撅了噘嘴,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哇,你说你这样一个美人,干嘛要假扮成一个老太婆呢。” 王剑已经从震惊中苏醒过来,好像岁月杀的的美丽能够驱除一个人的睡意一般,一双眼睛睁着老大的看着岁月杀。 他一点也不害怕的直直的打量着岁月杀,整个人竟然不由自主的开始环绕了起来。另得岁月杀的眉头都有些动了起来,那是她不悦的征兆。 嘭的一声响起,王剑的身子被重重的丢了出去,是被岁月杀给甩出去的。 “姑娘。” 叶飞急忙之中起身,要想出言责怪几句,但他发现,既是王剑不尊在先,他根本就没有理由要责怪对方,只好走到王剑的身边,将他扶起。 “嗯,也折腾了一宿了,青儿,回房吧。” 说着,不理会站在屋中角落的两人,带着青儿走出了房间,消失了。 “诶哟,师兄,那两姐妹是什么人啊?” 王剑捂着胸口,颤颤巍巍的走到桌边,倒了一口茶,喝了起来。环顾四周,竟是没有看到一张床。 “难道要让我们趴在桌子上睡?” 他的声音离透出了一股不可思议的味道,虽说他也经常趴在桌子上睡,但那是在宗门学习文字经典的时候所在的房间,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 “人家姑娘好歹也救了我们一次,你就不要在抱怨了,等到天彻底明亮,我们就告辞离去。” 叶飞的话,王剑还是听从的,他也只是习惯性的唠叨而已。 两人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搬离,然后趴在上面。王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均匀的呼吸声传入了叶飞的耳朵里。 叶飞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站了起来,走到了屋外。 “怎么,叶大侠是睡不着吗?” 回头一看,正是岁月杀。 叶飞因为她说自己乃是杀死师父的不孝之徒而不想理会她,又因为对方说自己乃是被嫁祸的而又想答应她。实在是有些矛盾,不过,岁月杀已经来到了叶飞的身边。 “呵呵,你不会还因为我说了一些让你难受的话语就不想理会我吧?” 在夜色中,她的脸上有什么变化叶飞不知道。叶飞只知道,她在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自己,她在看着竹林夜色。 “如果你因为我说了一下话而不想理会我,那么,我可以告诉你,要想查出是谁要嫁祸于你,你这个事情,简直就是不可能。” “你既然知道我是被嫁祸的,为何还说我是不孝之徒?” “我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管得着吗?” 叶飞被噎住了,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嘿嘿,你想得再多也没有用,该休息的时候要休息,该想办法的时候在想办法。” 说完,她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uu看书 . 她像是知道他晚上一定会睡不着而出来吹风一样的刻意等他,然后来和他说两句无关痛痒的话语,就真的会去睡觉去了。 叶飞却像是被她的话语感触到了一般,思索了片刻之后便回了屋中,靠着桌子,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早间,十万大山里的集镇雄鸡仰天而鸣,意味着新的一天已经开始。叶飞早早的就醒了过来,而王剑还在沉睡当中。 “王师弟。” 叶飞轻轻的推弄了一下王剑,让他醒来。毕竟是修武之人,王剑很快醒了过来。 “师兄,这么早啊,阿楸,好冷。” “嘿,你们醒了,来,吃早餐,好上路。” 青儿出现在了门口,手中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粥。脸上有着笑容,但她的笑容配合着她的话语,在王剑的眼里却是那样的可怕。 上路?这是要杀我们的节奏吗?王剑心里暗暗想着,既不敢站起来拿着一碗粥,也不会说话了。倒是叶飞明白青儿并非是那个上路的意思。 “多谢青儿姑娘。” “嘿嘿,你只是听我姐姐叫我青儿,你怎么倒也跟着青儿青儿的叫起来了啊?” 叶飞的脸上一囧,他既然不知道对方的确切名字,也就只好跟着岁月杀一般称呼了。 “好了,我叫梅青,记住了。” “多谢梅青姑娘。” 一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脸色更是一囧,囧上加囧,年方二十五岁的叶飞竟然如同十多岁的青春少年一样,不知所措。 幸好,梅青也没有出言说他,已经走出去了。 第10话 前路荆棘定勇气 叶飞吃过早餐,看了一下外边的光明之处,震撼于建造在竹林叶子海洋中的屋子,也明白自己该上路了。 “多谢梅姑娘的救命之恩,他日若有机会,必当回报。” “呵呵,你们这就走了啊。” 梅青尚未说话,岁月杀就已经开口说话了。 “嗯,恩师遗体尚未入土,在下还需加紧时间找出真凶,方能告慰恩师的在天之灵,同时能够还给在下一个清白。” 说着话,在一次躬身道谢,便率先走下了楼梯。竹子所做的楼梯发出轻声的脆响,让人忍不住担心那个薄薄的竹木板能不能够承担起他们身体的重量。 “梅青,我走了,等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王剑一边看着已经下楼的叶飞,一边则是开口说道。他说得认真极了,而且,声音之中还透露出了一股浓浓的不舍之意。 “去你的,我和你很熟吗?” 梅青没给他好脸色看,而是踹了他一脚,让他赶紧滚下楼梯去。王剑猝不及防之下,果真就是滚下来的,只是,等到了地上,重新站了起来,他的脸上还是笑嘻嘻的,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等我回来看你啊。” 一边拍着屁股,一边抬头对着梅青喊道,一副欠揍的表情表露无遗,让梅青恨不能直接跳下来给他两三个耳光一样。随之,收敛了笑容,跑向了叶飞。 “师兄,等等我。” 声音回荡在竹林里,飘荡在竹海内,随风回旋。叶飞的脚步并不是很快,但他却要喊得很大声。 叶飞笑了笑,暗道,这个师弟,就喜欢在女生面前耍宝,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正经。人却直接停留在原地等待着他。 “师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走?” “嗯,我想,师父的遗体既然尚未入土,应该回去祭奠一番才对。” “可是......”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想,他们也应该会有松懈的时候吧。” 他是想着,在青城派内弟子们休息的时候潜入宗门内,偷偷的前去看望一寸心的遗体。 “你是知道师父的遗体被保存在哪个地方的吧?” “嗯,我是知道,但那个地方不好闯。” “你是说,师父的遗体被他们放在了宝冰阁里?” 王剑沉重的点了点头,叶飞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起来。他当然知道宝冰阁对于宗门的重要程度,所以,哪里的守卫也是相当的森严的。因为,宝冰阁里所陈列的东西都是青城派的底蕴,不仅仅有很多的珠宝,也有很多名贵的药材。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很多不传的秘术都是藏在宝冰阁之内。 “师兄,那毕竟是整个宗门啊,你一个人终究是势单力薄,怎么可能斗得过一个。”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旦细想起来,自己所要面对的是什么?纵然自己神功附体,天下无敌,难道真的会忍得下心来,将屠刀斩向自己最热爱的宗门,只为了看自己师父的遗体一眼?何况,现在自己并非天下无敌,所要面对的已经是整个宗门乃至整座江湖。 心口处,仿佛有一座大山在压着,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不去探查是谁害了师父从而祸害自己而选择规避,那自己在江湖上所流传的名声终究是不好的。若是坚持去探查,却又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叶飞此刻,才明白,自己一开始踏进十万大山里,就已经走到了进退维谷的境地里。 前程多艰,似乎只有继续往前走了,退了,心中难安,进了,至多不过一条性命而已。最终,叶飞在心底下了决定,只有继续往前走。 该从何处探查起? 可以去问宋彬。 这就是目前,他想到的最好的答案,因为无从下手,那就只好从自己最好的朋友身上下手了,因为无论如何,自己的死,对于宋彬来说,都是最大的胜利者。 “师兄,我看我们还是离开十万大山吧,跟我去万山城内。” “王师弟,你别说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查出是谁要陷害我,是谁害了师父。否则,我心难安。” 叶飞拍着他的胸口,认真的看着王剑。那道目光,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坚决,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昂首挺胸,迈步前行,哪怕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师兄。” “王剑,你是王家的少爷,贵公子,没有必要跟我受这份罪的,你回去吧。” 叶飞对王剑开始了最后的劝说,从岁月杀对他说的那些话开始,到此时王剑对他的说的这些话之后,他已经明白,自己所要面对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艰难。也许,走出这一片竹林,所要面对的就是一批要他命的人,他不想王剑跟着他一起去面对前方的荆棘。uu看书 .uunsh.om “师兄,你说的什么话,既然你都有勇气要为师父报仇,那我又何尝不可以。他也是我师父,而你还是我师兄,还你清白对于我来说也很重要,叫我走的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 他说的也很坚决,很正常,他的目光直视着叶飞的眼睛,好不避让,一点闪烁的意思都没有。这一刻的他,没有丝毫的细腻之色,只有一股叫做勇气的气在他的身上流转。 叶飞看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许久,似乎在思索,又似乎在考量,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将王剑揽入了怀中。 两人分开,再度起步前行。却不知道,他们的一切行为都被梅青两姐妹看在了眼里。 “嘿嘿,没想到那个小子还挺重情义的啊。” “嘿,你这妮子,走,那个脾气值得橡根竹竿似的的人,没有人帮助,怕是被人玩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姐姐,你都还没告诉人家你叫什么名字,就这么愿意去帮他?” “难得有一个我看得这么入眼的,可千万别死了。” 梅青听着自己姐姐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撅了噘嘴,翻了个白眼,不发一语。 “还不过来?” 岁月杀走在前面,发觉自己的妹妹尚未起步,没好气的站在原地催促。 “来了,为了你的如意郎君,我还要跟你在这深山里受苦受累的,你到底是不是我姐啊。” “你去问咱娘,你是不是捡来的。” 两姐妹一边打趣,一边绕过竹林,走在了一条宽敞的道路上了。 第11话 站在道路中间的刀 万千竹叶随风拜倒,似乎在拜送。 竹林不大,走了少许时间,叶飞和王剑便是看到了一条平坦的道路,在其背后则是那座集镇,前方,则是一座座重峦叠嶂的山。 “师兄,你说那两个村姑会不会还会出现?” “我也不知道,走吧。” 站在道路上,看了一眼那座集镇的影子,然后,他们就转身离开了。 十万大山里,拔地而起的山峰,有的高耸如云,有的则是一座小山丘。有的是不知道什么缘故,生生消失了一半,留下了陡峭的断崖。 走了许久,肚中传来动静,王剑一拍后脑勺,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置办一些路上的吃食,这下可有肚子饿了。 “王师弟,你看,那不是有一处茅草屋吗?” “啊,真是啊,还是师兄你眼尖。” 说着话,全身仿佛又充满了气力,快速的跑了起来。 茅草屋前的小水塘已经被人破坏,而且还是刚刚被人破坏的样子,因为王剑看见了旁边的土壤还很湿润。 “师兄,你过来看。” 叶飞加紧了脚步,走上去一看。 “王师弟,我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我们过去看看吧。” 他既不烦恼,也不沮丧,看到了被破坏的小水潭之后,就离开。 王剑看着叶飞的背影,叹了一下气,就跟了过去。 对于已经生活在十万大山里十多载的叶飞来说,这一条道路他来回已经不下一百次,这一条道路和宗门周围的环境他已经了如指掌,因此,他说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小河,就真的有一条小河。 二人走到河边,清澈的河水散发出清凉的水汽。 “师兄,还是你记性好。” 王剑置身于水中,洗着脸,同时开始注意着河中的鱼儿。 叶飞则是在一旁开始生火,对于叶飞来说,生火,抓鱼,烤鱼,乃至于猎杀一些野兔,已经是熟能生巧的事情,因为他经常做。 “师兄,这些鱼儿狡猾得很,还是你来吧。” “好。” 叶飞拔出了他的剑,然后站在小河边,聚精会神的盯着河中一条小鱼。待得时机成熟,他一剑刺出,干净利落的便收获了一条,只是太小,还没有巴掌大。 连续抓获了七条鱼,叶飞才停手,只是小河里的鱼儿又能大到哪里去,七条烤完吃完,两人依旧觉得意犹未尽。不过,两人却也没有在动手抓鱼了。 扑灭了火,二人再次起步。 “师兄,你真的打算要去宗门周边查看一番?” “嗯。” 宋彬是他的好朋友,宋彬了解他的脾气,他自然也会了解宋彬的脾气,所以,他知道,在宗门周边的一处地方,等待一下,就能看到宋彬,到了那时,他就可以询问宋彬一些事情。 宗门尚在远处,前路荆棘依旧。 他们边走,边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当然更多的时候还是王剑一个人在说,叶飞在听,然后配合着笑一下。 “那个话唠子,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叶飞那笨蛋居然不会感到怨烦?” 梅青两姐妹悄然跟在身后,她听着王剑的絮絮叨叨,恨不得过去抽他两耳光。安静走路不行啊?闭嘴一下不行啊?她嘴中一直念叨着这两个问题。引得身旁的岁月杀侧目不已。 “你还说人家絮絮叨叨,你看你现在,就有絮絮叨叨的倾向。” “姐姐,直接过去跟他说,你要带他去见那个人,那个人也许会告诉他一些线索,不就好了,还非得搞个尾随跟踪,你累不累啊?” “你不懂,别人流行英雄救美,在我这里,就要美救英雄,等到他有难的时候,我就出现在他的身边,然后一招,把那些想要害他的人打跑,在他心中留下一个无比美妙的深刻印象。” 梅青嗤之以鼻,上嘴唇都要卷到鼻子上了。 “就你这样?还美救英雄,难道你不怕把人家吓跑了。” “青儿,你这是什么表情。” 岁月杀的脸摆了下来,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可是,梅青却不吃她那一套。自己姐姐什么表情她能不知道吗?自顾走着自己的,昂首挺胸。 “可别被他们发觉了。” 岁月杀看自己妹妹的德行,赶忙拉住了她,没好气的道。 王剑可不知道自己背后有一道十分想要欠他的目光在看着他,他还自己说着自己的。 “师兄啊,天都要黑了,还每个落脚处,难道要我这个王家少爷睡在大路上不成?” “王师弟,uu看书 .uuknsh 你一路说话,难道你不觉得累?” 不说还好,叶飞一提,王剑顿时觉得口干舌燥,累得不行。他立马翻出了水壶,仰着头,咕哝咕哝的喝了起来,大呼好爽。 然后又准备继续他那喋喋不休的状态,叶飞投给他一个制止的眼神。 因为,他们的前面站着一个人,一个光着膀子,提着大刀的汉子。那个汉子的左耳缺失了一半,他的鼻子上扣着一个大环。 “叶大侠,恭候多时了。” 声音大如雷霆,响彻在山谷间,回荡在树林里。 他的身上,肌肉横生,一开口说话,那一身肌肉就会乱动。他把肩膀上的刀拿了下来,站在了路中央,随时准备着要动手。 叶飞没有见过他,但却知道他,他并非十万大山里哪个门派里的人,他是外面的人,外号塞外铁罗汉。 “你也是来要我命的吗?” 他淡淡的问了一句,既不显得意外,也没有惊讶,就像他早就知道他会来一样。事实上,他有一点意外的,因为外面的人是不准进入十万大山里的,但他却遇到了,这就说明,他还会遇到更多的外面的人。 “叶大侠,你弑师之罪,在江湖里早就流传开来了了,对于你这种丧尽天良的人,人人得而诛之,并非是我要来要你的命,而是天,想要你的命,去祭奠黄泉路上的一寸心。” 他一句话,说了很多个字,每说一个字,他的声音就会加大几分,他在蓄积他的气势,当他的气势蓄积到了某种程度的时候,他就会出刀。 第12话 罗汉血衣 天空里,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朵云,很白,遮住了天上的阳光,在地面上留下了云的阴影,阴影里,刀光闪动。 铁罗汉提起了他的刀,迈步而来。 他的双足仿佛有千斤重,踏在地面上,飞起了阵阵的灰尘,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仿佛在爆发着力量,他每踏出一步,力量也会蓄积几分。 叶飞凝神看着铁罗汉,将王剑推向了一边,他拔出了他的剑。 刀和剑,就像是欢喜的冤家,在云的阴影里,在道路的中央,相遇,然后分开。 叶飞退后了无数步子,地面上的沙土跟着他的脚步跳跃,飞起,然后落下。铁罗汉佁然不动,他的脚就像是生了根的一样,紧紧的抓住了地面,纹丝不动。 铁罗汉的刀再一次的向着身形尚未站定的叶飞追击了过去,他不会等对方做好准备,他长相虽然粗壮,可是,他并不笨。 叶飞在百忙之中,随意出了一剑,挡住了犹如千斤之力加身的刀,他的身体矮了半截,他仿佛要跪了下去。 在他的双腿要弯曲触地的时候,他甩出了一剑。 一寸之内,寒芒乍现,剑光闪动间,他已然抽身而出。 ‘寸芒’。 他怀有无数的武功招式,可是,他一路上使用最多的还是寸芒,因为其他武功招式,都没有‘寸芒’容易取得效果。 铁罗汉的身形向后退了一步,他不能不退,因为若是不退,他的双腿就会受伤,就会被一剑隔断脚筋,他就会败,而败的下场就是他会失去他的命。 他虽然强势,他虽然极为的看重面子,他的道是一往无前,没有退路,但和性命相比,面子不重要,一往无前的道也可以暂时性的修改一下。 叶飞从未想过他一招之内就足以取得胜利,他所要的只是那后退的一步而已。铁罗汉退了一步,他趁机退了五步,他们之间就多出了六步,这样,他就有足够的空间做出应对。 “哈哈,不愧是一寸心的绝学。” 在叶飞的身后多出了一个人来,一个头顶上带着草帽,身上披着蓑衣的人,他的手中同样拿着一把剑,剑鞘是红色的,如血一般的红,就连剑柄也是红色的,他手中拿着的那把剑,无一处不是红色。 “血衣?” 王剑充满疑问的开口,血衣是江湖武林中的一名刺客,而且还是很出名的刺客,他接过的生意从来不会出现失败的例子,他的手中沾染了不知道多少鲜血。他的人也很奇怪。当他心情很好的时候,你若是想要请他杀人,哪怕你出资千金,他也不会理会你,但当他心情极其不好的时候,你若是想要请他杀人,一壶好酒就可以说动他。 血衣是一个怪人,而且,看他的脸色,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因为他就算是在笑,他的眼睛却没有笑,就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茅草屋前的小水塘是你破坏的?” 叶飞既不转身,也不回头,他只是盯着铁罗汉看,但他说的话却是对着血衣说的。 “没错,我的酒有些太过浓烈了,想要那点清水兑点,让它淡一点,可是,水塘中有鱼儿,破坏了水质,所以就只好让它不复存在了。” “好,我知道了。” 他还是没有回头,他只是在说着话,很平静的说着,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他也没有什么情绪。也许,不了解他的人就会觉得他很会装,可是,王剑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一个性格,不争不抢,别人给他,他会接受,别人不给,他不会强求,他只是在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已。他若说好,那就很好。 “你知道?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你会死,而且就在此刻。” 血衣出剑了,他的剑如他的人一样,充满了神秘感,因为刺客本身就是一种神秘的存在。 可是,他的剑没有碰触到叶飞的剑,却碰到了铁罗汉的刀。 铁罗汉是一个汉子,他喜欢单打独斗,他喜欢凭借自己的本事办成别人交代的事情,所以,他不想让血衣帮忙。 “你干什么?” 血衣很愤怒的对着铁罗汉喊道,他真的很愤怒,如果,前后夹击,叶飞一定会死,而且会死得很快,可是,这个一根筋的汉子却阻挡了他。 “你退到一边去。” 铁罗汉看着血衣,大声的说了一句话,他同样也很愤怒。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暗地里下黑手的人。 “你不要忘了,来之前那个人怎么说的,他要你听我的话。” “哼。” 铁罗汉竟然一收刀,然后再一次出刀,对象还是血衣。 看着斗在一起的两个人,王剑蒙了,他实在不懂,本来是伙伴的两个人,怎么又突然斗在了一起。 叶飞却没有蒙,也没有糊涂,他很清楚。他在想,那个想要他命的人一定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如果是一个无趣的人就不会安排出如此有趣的一幕了。 那那个人会是谁呢? 宋彬不会有这样的心思,u看书 ww.uukanshu如果他真的想要自己死,肯定会直接了当的出手,不会有这种行为。除了宋彬,还有谁?他暂时想不到,但他还是想要去见见宋彬。 “行了,我给你杀还不行吗?” 斗到酣处,血衣突然爆呵道。他的剑已经归鞘,他已经站在了远处,冷冷的看着铁罗汉。 “算你识相。” 他狠狠的对着他说,然后,趁着他的气势还未消失之际,他就已经向着叶飞出刀。 “谢谢你。” 叶飞很平静的对着铁罗汉说,他是真的应该感谢他,因为如果不是他那种特立独行的性格,他也许真的就已经是一具尸体。 “废话少说,叶大侠,看刀。” 叶大侠这三个字,对于叶飞来说,是那么的刺耳,因为他不配。 他的剑已然发动,他的招数还是寸芒,只不过,是第二招,很狠辣的一招。 横扫,回旋,突刺。 一气呵成,既不拖泥带水,也不花里花哨,他要的就只有成效。 铁罗汉也看过这一剑,于是,他的手立起了他的刀,意图挡住叶飞来临的一剑。叶飞看见了铁罗汉的刀,然后,他的眼角闪动了一下,他于心不忍,但又不能有妇人之仁。 ‘寸芒诛心’,不单单只是横扫变为突刺,它还有第二种变化,那就是突刺也可以变为横扫,于是,他的剑从突刺中回旋了过来,变为了横扫,然后又从横扫变成了突刺,在然后,变成了横削。 削的就是心尖,剑招眼花缭乱,剑路捉摸不定,就连血衣都看不懂,所以他有了想要逃走的心思。 第13话 红色丝巾里的玉手 血衣是一名刺客,他不会因为自己产生了逃走的心思而脸红,反而觉得是天经地义,他是一名刺客,他的行为方式就是在暗地里给人下黑手。他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现,本就已经违背了刺客的信条。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双脚已经开始移动。 铁罗汉倒了下去,他的心口处有一道鲜血在慢慢的流淌,他的眼睛,看到了飘身离去的血衣,他得眼睛里没有后悔,他之所以失败,只是他技不如人而已。他要的是堂堂正正,他要的是光明正大,他不屑和一名只能在黑暗里行走的人一起联手。 塞外铁罗汉躺在了十万大山的土地里,冰冷的温度侵袭了他的躯体,他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眸,然后,安详的,没有任何悔意的死去。 叶飞很敬重这种人,也许是因为他本身的性格里也有一丝这种光明正大的成分,所以,他并没有像之前几次那样,杀完人之后就走。 “王师弟,帮帮忙。” 和尚,讲究的是火化,因为这样才能够见到佛祖。尽管塞外铁罗汉不是一个真正的和尚,但叶飞还是找来了枯柴,点上了火。 火势渐渐变大,浓黑的烟幕缓慢而不停息的向天上飘去,也许,那浓黑的烟云里,就有铁罗汉的灵魂。 待火熄灭,叶飞上路。 他不是不去管那些尚未化成灰的骨头,也不是不想去管那些灰,他只是觉得,也许,归于自然,才是铁罗汉的最好归宿。 师兄弟二人再一次上路了。 宗门尚在远方,他们还有一段路要走。 王剑显得沉闷了许多,他突然觉得自己跟在师兄的身边是一个累赘,一旦遇到什么事情,他什么事情也帮不上。 “王师弟,不要胡思乱想,你在我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在举世皆敌的当下,有一个人肯相信他,对于他来说,难能可贵。 王剑抬起了头,目光炯炯的看着叶飞,似乎想要说一些感人肺腑的话,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叶飞知道他的心意,他同样在知道叶飞所想。 “师兄,你放心,只要我能够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于是,他开始乞求叶飞叫他剑术,都是青城派内一些基础的剑法,但王剑却学得很认真,他真的是想要做一个有用的人。 天黑了,休息,天亮了,出发。 王剑则是多出了一件事情,一边赶路一边去修习剑术。 他们二人谁都不会提血衣这个刺客,王剑多次想要提醒叶飞,可是,他又放弃了,他知道,叶飞不会去在意,他所能够做的,就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不知走了多久,叶飞又遇到了一个人。 “叶少侠,好久不见。” 来人是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袭白衣,手中拿着一杆枪,站在岔路口的中间。 “秋兄,好久不见。” 叶飞还礼,他们认识,他们都是各自门派里的青年才俊。站在叶飞面前的秋兄是缥缈宫的少宫主,年纪和叶飞相仿,名叫秋水清。 “听说,你杀了你师父?” 秋水清的话听着像是疑问,其实更多的像是在质问,因为他的口气不像是疑问。 “秋兄也是听说的。” 叶飞却忽略了秋水请的语气变化,而是直接问了他想问的问题。 “是的,你们青城派的大长老已然发布江湖令,不想知道也难。” “那么你信吗?” 叶飞问道,他的眼睛在说话的时候是盯着秋水请看的,这不是无礼的表现,而是一种真诚的态度。没有人会喜欢你在说话的时候,眼睛是左看右看或是上瞧下视的。同时也能捕捉到对方在听到问题之后或是想要回答之时的神情变化。 “可信,但似乎又不可信。” “那么秋兄此来是?” 秋水请的来由很简单,他说他是来讨教的,但附加的条件是生死在天。 他拿起了他的枪,然后,他突然的就出枪了。 缥缈宫的成名枪法乃是‘败火枪’,而此时,秋水清所使出的枪法就是‘败火枪’,他的每一枪,每一式,都如同火焰一般,时而升腾热烈,时而萎靡似乎熄灭。 叶飞的剑,已然亮起。 “呵,哪家小子竟然在光天化日里行凶逞强。” 一个少女的声音,一袭粉红色的长衫,一头乌黑发亮的飘雨长发,一双手,拿着一块红色丝巾,一双腿,卷带着一块白色布料。 当头棒喝之际,人已经到了。 “哇哈,梅青,你始终是不放心我的对不对?” 王剑一看来人,竟是秋水清所带来的压迫感也全部忘却了,笑呵呵的走向了站在叶飞身旁的梅青。 来人自然就是梅青两姐妹了,看书 ww.uuknsh岁月杀正在和秋水清缠斗,她手中的红色丝巾仿佛有了灵性一样,她的脚下白布仿佛有生命在附加一样,竟然虎虎生风,飘逸灵动。 秋水清手中的长枪竟是奈何不得柔软丝巾与白布,他越打越心惊。心中念叨,幸好这个姑娘没有杀心,只是单纯的想要和我缠斗,若是她一动真格,我就算是不死,也须得身手重伤不可。 他哪里料到,岁月杀此番作为,自然就是做给叶飞看的。她听说江湖上流行的都是英雄救美,所以到了她这里,她就偏要来个美救英雄。 “诶呀。” 突然,她只顾舞着自己的丝巾白布,竟是有些忘乎所以了,那些丝巾竟是缠绕上了自己的双手,那些白布有着要将她裹成绸缎的迹象。 “哈哈。” 梅青一看自己姐姐的窘态,没有丝毫要上去帮忙的意思,反倒是在那开心的笑着,笑得都弯下了腰。 “你这小妮子,还不过来帮我。” “姑娘。” 出手的还是叶飞,他确实是被岁月杀的出场方式惊艳到了,但一看到了岁月杀的模样,他却没有笑,反而出手相救。 秋水清出生缥缈宫,也是一个有自己原则的人,方才岁月杀没有出手伤他,此刻,岁月杀因为失误而手忙脚乱,他自然也不会出手。 他们都正当年少,年方二十几岁,自然不会像那些老一辈的人,凡事都会讲究个利弊关系,他们所要的不过是光明正大而已,所以,他们往往会吃很多亏。 可是,他们却依旧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 第14话 背着她走在云下 云彩西移,地面上的阴影也已经不见了。 叶飞的怀里抱着岁月杀,岁月杀在微笑,也还在闭着眼睛。 “姑娘,醒醒。” “诶呀,头痛。” 岁月杀摸着自己的头,似乎真的很痛,其实一点也不痛,她觉得叶飞的胸膛结实而有力,她躺在他的怀里,舒服而充满了安全感。 叶飞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去享受,他还有事情要做。 他走到了王剑的身边,找到了一棵独立生长在路边的树,他把她放下,轻轻的,似乎怕她疼,也似乎害怕会因此而惊醒了她。 靠着树,她就睁开了眼睛,然后她看到了他离去的背影,他的手里还拿着剑。 “姐姐,该醒了。” 梅青一脸笑意的走到岁月杀的身前,笑着对她说道。她觉得她的姐姐实在是可爱极了。 “哼,要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血衣,我的内力近乎枯竭,我一招就把他给杀了。” 叶飞并不知道,血衣并没能逃走,也许,就算是他知道了,他也不会说什么,如果,真的要说,至多不过说一声谢谢而已。 血衣从未想过,自己天经地义的逃走之后,就遇到了两个正在等着他的人。刺客杀手的直觉告诉他,对面的两个人很可怕。 “你真的很该死。” 对面那个身穿粉红色长衫的人对他说,然后她就动手了。 她的武功很高,她的武器是一条红色的丝巾,时而柔软,时而刚强,她的足下还也同样缠绕着红色的丝巾。 血衣拼尽了全力,依旧没能逃出她的手掌,而站在一旁的那个身穿水绿长衫的那个人还没有动手,她给他的感觉依旧可怕。 单单只是一个人出手,他就已经不敌。 一代江湖名刺客,死在了人人可知的十万大山里,却不知道他死在了何处。 他能够成为一代名刺客,身手同样不弱,岁月杀也是拼尽了全力,才得以将血衣杀死,而代价就是,她的内力近乎枯竭。 “呵呵,我要帮你,你偏说不用,这个可怪不得我。” 岁月杀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妹妹,笑了笑,却什么也没有说,也许,她觉得,就算是她说了,她也不会懂。 “师兄,小心。” 王剑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岁月杀抬头看去,看到了秋水清的枪正在叶飞的眉宇前。 只是,当她的目光往下移动的时候,她看到了叶飞的剑同样出现在秋水清的心口前。 如果同时再进一步,会是谁死? 他们谁都没有在进一步,而是后退了一步。 先退的是秋水清,因为他看到了岁月杀的神情,那是一种迸发无数杀意的目光,他被她那双眼睛震撼到,所以后退。 叶飞看到他退,他同样也会退。 “我败了。” 秋水清淡淡的说道,说完之后,他就转身离开。 任何年轻人,在失败了之后,都会有重头再来的勇气叶飞明白秋水清在转身之前看他的那道眼神。那是在告诉他,他还会来。 可是,他并没有走多远,却忽又停了下来,他慢慢的转过身,他又看了一眼靠在树边的岁月杀一眼。 秋水清,拿着枪,笑了一下,然后,他就真的走了。 叶飞看着消失在回去缥缈宫道路的秋水清,默然不语,过了片刻,他转过身,走到了岁月杀的身前。 “多谢姑娘。” 叶飞躬身抱拳,很真诚的对着她说道。 “哼。” 岁月杀却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搭理他。这令叶飞很奇怪,不知道缘由。王剑也同样很奇怪,只是他奇怪的对象不是岁月杀,而是梅青。 “她们怎么会来?”这是王剑在脑子里回旋的问题,他的眼珠子在岁月杀的脸上转动,又在叶飞的脸上转动,忽而间,他偷偷的抿起嘴笑了。 “叶公子,你没看到我姐为了都受伤得说不了话,站不起来了吗?” 叶飞听闻,认真的想了半天,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啊,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这样吧,姑娘,我来背你。” 虽然他很不情愿的去背一个女子,但人家既然是为了自己才会出现的这个问题,那么,就应该由他自己去承担。这是他的原则。 他背起了岁月杀,把自己的手中剑递给了王剑。 “王师弟,帮帮忙。” 王剑笑着接过了叶飞递来的宝剑,然后如视珍宝一般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师兄,慢点啊,可别把人家又弄丢了。” 叶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动了动身子,就此上路了。 梅青和王剑两人似乎心意相通一般,脚步既然同时慢慢的落后了几步,让叶飞和岁月杀走在了前面。 叶飞做事情一般都很认真,所以,他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u看书 wuunhu.o 自己很认真的走着路。 “你既然知道?” “诶,就我师兄那个傻样,才不会知道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既然敢说你师兄傻样,不行,我得告诉他去。” 梅青威胁着王剑,王剑赶忙赔笑道。 “别啊,我也背你行不行?” “你想得美。” 梅青笑了笑,又加快了脚步。 “姑娘,你伤得重不重,要不叶某给你输送一些内力助你疗伤吧?” “叶公子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叶飞很听话的就想着把岁月杀放下来,但一接触到地面,岁月杀就像是没有骨头一般的整个人瘫软了下去,叶飞又赶忙把她背了起来。 “姑娘,你们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岁月杀对这个问题一早就意料到了。 “自叶公子走后,我那个地方时常有人来打搅,所以不得已就离开了那个地方,谁知道碰巧在这里遇到了叶公子。” 此话一出,叶飞暗想,兴许是自己连累了人家姑娘。于是,他又对着岁月杀道歉,很真诚,很愧疚。 “叶公子不必这般,只是,我们姐妹两人却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叶飞一听,想着,都是自己的错,让人家沦落到了无家可归的地步,这下该如何是好。转而又想,嗯,如果就此不管人家,说不定还会继续被追杀呢,于是他便说道。 “姑娘,如若姑娘不嫌弃,以后姑娘就跟我们一起吧,虽然和在下一路,也是危险不断,但好歹还有个照应。不知姑娘你的意思?” 第15话 雪中1枝梅 岁月杀偷偷的笑了,暗道,谁说傻子不会甜言蜜语?谁说直肠子不会说情话? 叶飞不知道自己诚心的想要把人家带在身边,只是单纯的出于报恩,在岁月杀的世界里,却被当成了最简单却最美丽的告白。 也许,在岁月杀看来,叶飞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情话。也许,在喜欢的人那里,只要能够听到他的声音,便属于他对自己说的情话。 “姑娘,叶某冒昧了。” 叶飞察觉到了岁月杀久久没有回答,以为人家不愿意。他静下来想了想,自己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的呢?很奇怪,但他就是说了出来了。 “没有,如此的话,那就劳烦也公子了。” 她的话语,温柔了许多,不像是竹林初见时的那般模样,只不过,叶飞哪里又能察觉到内里的变化呢。 “都是叶某给姑娘添了麻烦了,若不是叶某,姑娘又何来如此多的烦恼呢。” “叶公子,难道你就想这样一直称呼我为姑娘吗?” 两人相遇至今,她知道他的名字,他却从未问过她的名字。 “在下愚钝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岁月杀笑了笑,暗骂,这个呆子真的是一副书生呆样,好好说话不行啊,偏偏说得如此客气,难道老娘就那么可怕?不过,想归想,她还是轻轻的说出了她的名字。 “我叫梅雪,雪里的一枝梅。” “嗯,梅雪,我记住了。” 如果是王剑听人家介绍了一个这样的名字,他一定会称赞对方的名字很好。可是,叶飞却不会,他只是单纯的去记住了。 开在雪上的花,不单单只有莲花,还有梅花,梅花开在冬春交替的间隙里,它可以看到冬天的落雪,也可以体会到春风袭来的柔和,梅花,是一个很好的存在,以梅雪做名,也是一个很好的名字。 “叶公子,背了这么久,想必是累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天快黑了,前面不远处有一座亭子,等到了那里,我们在休息吧。” 他的脚步未停,他的气息未乱,他还在走着路,背上有一个笑得很甜很甜的女子。 梅雪轻轻的将她的脸靠在了叶飞的背上,她很满足。过了片刻,她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忧虑,那是一种很深很深的忧虑。 那座亭子不远,其实也很远,等他们到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亭子建造在一座断崖边,断崖里,是浓雾,终年不散的浓雾,在十万大山里,人们称之为雾海。 一边是漆黑的夜色,一边是模糊的白。站在亭子里,看着下方不是涌动的雾气,感受着铺面而来的湿润气息,梅雪很陶醉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欢喜的人站在身侧,又可以感受美景,当真令人满足,她希望,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来。 可是,是梦,终归要醒。 打扰梅雪做梦的是一个江湖剑客,他很有名。 “哈哈,叶大侠,艳福不浅啊,倒是教我杨某人羡慕了。” 杨某人其实不叫杨某人,他只是姓杨而已,他有一个好简单很简短的名字,叫杨云。没有见过他的人也许会以为他是一个女人,但见过他的人都觉得,他和这个名字很般配,因为他就如云一般,随风而飘,风到哪里,他就会出现在哪里。 恰巧,进来叶飞弑师的风很大,盖过了江湖上吹起的任何清风,所以,他就出现在了这里,站在雾海的旁边,从天黑看到了天明,又从天明看到了天黑。他一直在等叶飞,叶飞来了,所以,他就出现在了夜色了,站在了亭子的旁边,看着亭内的叶飞。 “杨大侠,您怎么会来?” 叶飞对杨云的称呼很真诚,也很尊敬,既不为对方的话语而失礼,也不为对方的话语而愤怒,他在说着自己本该说的话,做着自己本该有的态度而已。 “我是来杀你的,因为你所吹的风太大。” 杨云很直接,没有掩藏自己来此的目的,他本就是一个很自负的家伙,因为他的剑术很高,他不但喜欢跟着风走,也喜欢看着剑上的血被风吹干。 “是别人叫你来的吗?” 叶飞对他的称呼,从您变成了你,说明他们已经到了非要动手不可的地。 “没有,是我自己来的。” 哪里风大,他就出现在哪里,着本来就是他的行事风格。叶飞一点也不奇怪,他由此一问,不过是想要证实一件事情而已。那就是那个想要玩他的人是否做到了让江湖上的所有人都听从他的命令。 他对他得到的答案有些满意,至少那个人还没有做到一手遮天的程度,那么,他就还有机会查出来是谁杀了师父从而嫁祸给他。 “多谢。” 他抱拳对着杨云说道,然后,他就走出了亭子,走到了杨云的前面。 尽管夜色很浓,晚风很少,但他还是走了出来。对方要战,他没有避而不战的道理。 杨云对于他的道谢不明所以,u看书.uuknshu 但他不会在意。 两把剑均已出鞘,一把古朴的的剑,一把闪动光芒的剑,两者相对,在浓雾前,夜色里,争锋相对。 “慢着。” 发话的是梅雪,她知道,一路走来,叶飞因为背她有多累,消耗的体力有多大,所以,她必须要出言制止这一场随时都要爆发的战斗。如果不能阻止,那么推迟到天亮也有何不可,更重要的是,叶飞还没有吃东西。 杨云抬起了头,看着梅雪,他静静的看着她,他知道,她一定有话要说。 于是,梅雪就将杨云如何就算胜也是胜之不武,叶飞的情况如何一一道来,只听得她抬起了头,背起了手,走出了亭子。 “杨大侠,叶飞赶路一天,体力消耗得也差不多了,况且,因为我受伤了,他还将他的一些内力输送给我,他的内力还没有恢复,这一场战斗,就算是你胜了,传出去也是不好的名声,你就是胜之不武。” “还有,你本来就不是一名刺客,你是一名剑客,你应该知道,剑客和刺客的不同之处在哪里。” “你一直在这里修身养性,叶飞却是一路奔波劳累,你若胜了,也没有什么高兴的。” 她说了半天,每一句话,都在强调叶飞的状态不好,意思是在暗示杨云,如果叶飞是在巅峰状态,你是打不过他的。 “哈哈,我是来杀他的,而不是来和他比试的。” 杨云一句话道出了他们都在忽视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是来杀他的,不是来和他比试的,他没有必要等叶飞恢复了体力,恢复了内力之后才要杀他。 第16话 因你竹林建屋 浓浓的夜色掩盖了天地间的一切,寂静成为了夜色里唯一的装饰。 听闻杨云的话语,梅雪一点也不意外,反倒是笑了笑。 “我知道你是来杀他的,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他死了,你还会有活下去的可能吗?” 这句话像是威胁,其实只是在提醒而已。 杨云皱起了眉头,在夜色看不到他脸色的变化。 “你是谁?” “想不到会是你问出了这句话,倒真是令人意外。” 梅雪轻轻的笑着,她走到了叶飞的旁边,一只手搭在了叶飞的肩膀上,眼睛则是盯着叶飞的侧脸。这时,叶飞也转过身来,看到了一双好看且发亮的双眸。 叶飞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这种神色在他的脸上本来应该是不容易看到的,可是,他却偏偏流露了出来,恰巧给她看到了。 “这位姑娘倒是喜欢装神弄鬼。” 杨云看到了梅雪看着叶飞的神情,心中了然,明白了梅雪的意图。她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能够拖延多少时间就能够拖延多少时间。 “真是煞风景,竟然被你看出来了,看来我的演技还有提升的空间。” 伴随着她的话语音节,她的人已经出动。她的话语仿佛就是她的节奏一般,她的红色丝巾又现出了人间,可是,在夜色里,红色却不易被人察觉。 柔软的丝巾碰到了锋利的剑刃,孰强孰弱,明眼人一看就已然能够明白。但有时候,眼睛却是会骗人的。 当红色的丝巾和锋利的剑刃相互碰撞到的时候,叶飞却听到了钢铁相击的声音,那红色的丝巾里莫非还藏有别的武器不成? 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回荡在了夜色里,仿佛要将夜色震碎,露出光明。 梅雪休息了一路,她的内力早就已经恢复了,她决不允许有人在她的眼皮底下出手伤害到叶飞,所以,她强攻,出其不意的出手。 她本来就是一个只凭喜好行走江湖的女子,她是谁?来自哪里?也许有很多人会问,但她却不会回答。 也许,她会回答一个人,但叶飞不一定会问。 在叶飞的眼里甚至是心里,只要她曾救过他一次,那么,她就是他的恩人,他就会报恩。就那么简单而已。 ‘梅花三弄?’ 在斗了片刻之后,杨云就已经认出了梅雪所用的招式。 可是,他们两个人的武器碰到了一起,发出的声音却掩盖了他的话语,别人听不到,梅雪却是听到了。 “你会不会死呢?” 梅雪淡淡的说了一句话,轻不可闻,但她的眼神却足以表达了她的意思。杨云心中一顿,纵然他是江湖名剑客,但他也有不跟去触碰的势力,尽管他行踪如风,但若是风吹到了那个地方,他也不敢去。 既然已经发现了对方的身份来历,而且还是自己不敢得罪的超级势力,那么,杨云还不想死,所以,他只有停手,但却又不能这么堂而皇之的停手,他只有悄悄的卖了个破绽,让梅雪得手。 梅雪顺势而为,红色的丝巾刺中了杨云的手臂,鲜血流了出来。 “杨大侠,现在,你可以和他动手了。” “哼,姑娘说得有理,叶大侠,等你养足了精气神,杨某再来拜会领教。” 他来得快,去得更快,话音一落,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里。 梅雪看着杨云离去,她眼珠子一转,身子一软,跟着就要倒在地上,叶飞眼疾手快,将梅雪接住,然后冲到了亭子里,将她放下。 “梅姑娘,没事吧?” 他问道,她则是无力的回答道,没事,叶公子不必担心。 她话语温柔极了,换做是谁,都会忍不住将她抱起,然后轻言轻语的安慰她,说着好听的话语。可是,叶飞却不会,他只是觉得对方既然说没事,那么就应该没事而已。 王剑在一盘看着叶飞的表现,暗暗骂着师兄,你怎么会这么笨,简直就是比笨驴还要笨。可是,他除了着急,又不能做什么。 “姑娘在此稍作休息,在下过去树林里找些柴火来。” 说着话,他就想要动身。王剑一听,眼珠子发出了莫名的亮光,赶忙拉着叶飞的手臂。 “师兄,你一路劳累,找柴火的事情就由我去吧。” 叶飞从未见过王剑还有如此自告奋勇的时候,不由得认真的看了他几眼。王剑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颤颤的说师兄一路背着梅姑娘,应该多做休息,不然的话若是遇到了像杨云这种高手,他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飞一听,心想,梅姑娘已经因为他而内力枯竭了两次,如果在碰到强敌,不应该在劳烦人家姑娘了。由此一想,倒也笑着对王剑说道: “王师弟说得有理,难得你也有这么勤快的时候,小心点。” 王剑笑呵呵的去了,还不忘拉着梅青跟他一起去。 看着王剑消失在夜色里,叶飞笑着叹了一口气,然后就盘膝而坐,开始进行了调息。 前路荆棘如何未知,他必须让自己随时处于巅峰状态才可以。 梅雪看着闭上眼睛调息的叶飞,她笑了,很满足。 “傻瓜,也许就只有你忘了。” 梅雪看着他的脸,uu看书 .uknshu思绪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年,她十一岁,因为调皮捣蛋,和自己家人分散,流落到了小镇里,饿得肚子发慌,出于女孩子的矜持,不敢去乞讨,只能忍受挨饿,凭着记忆找寻回家的路。在小镇的街头,她看到了他和他的母亲,他的手里拿着一块热乎乎的烙饼,她的眼睛一直盯着他手里的东西看,他察觉到了,将手里的烙饼递给了她。后来,她回到了了她的家,吃着山珍海味,但却觉得,所有东西都没有那块烙饼好吃。她吩咐下人前去打听他的行踪,得知的结果是他的母亲去世了,他拜入了青城派内成为了一寸心的亲传弟子。于是,等到她年纪长成,她便来到了十万大山里,在那个小集镇内的竹林里搭建了一座房屋,只为遇到他。她知道,他每一年的清明都会前去祭奠他的母亲。可是,她又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前去跟他见面,他还记得自己吗?种种的考虑,让她不敢出现。等到江湖里,流传着他杀了自己的师父之后,她便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跟在他的身边。 想到此处,梅雪又笑了。 没有无端的邂逅相遇,只有苦心孤诣的精心安排,才能让事情循着自己想要的结果慢慢前进,他很好,并没有多少变化,她也很好,她在等他。 一切的相遇,没有无来由,只有一方精心策划,才可以做到,不是这一辈子,也许就是上一辈子。 她看着他,眼睛里又浮现出了一抹忧虑。 “也许,那个人可以帮到他。” 她咩咩自语,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第17话 天亮之前 夜半起风,雾海内,浓雾翻滚,仿佛有一只庞然大物的怪兽在里面翻身,过了没有多久,就嘻嘻哗哗的下起雨来了。 盘膝坐在地上的叶飞首先第一个睁开了眼睛,风将一些雨水吹进了亭内,吹到了他的脸颊,有一股冰冷的感觉。 他抬手,将脸颊上的雨水抹掉,将手拿到了眼前,看着手里那湿润的不见形态的水,他的大拇指前去触碰,轻轻的摩挲着。 “叶公子,醒了?” 梅雪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脸上充满了淡淡的笑意,在那忽明忽灭的火光里,是如此的美丽。 “嗯,梅姑娘,拖累你了。” “没事,叶公子经过一番调息,内力恢复得如何了?” “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叶飞略微沉吟了一下,他似乎在思考着一个该不该对她说的问题,最后,他还是鼓起了勇气。 “梅姑娘,多谢你三番两次的出手相救,不过,叶某此去多有危险,当初叶某提出让梅姑娘跟着在下,此刻想来多有不妥。” 叶飞话未说完,梅雪就已经站了起来,走到叶飞的身前。 “叶公子,你是想要我走吗?” 她的声音很淡,而且平静极了,完全听不出她的情绪出来,何况,就算是她有什么情绪,他就一定会察觉得到吗? “梅姑娘,在下父母早亡,因为师父的恩情得以苟活时间,而今师父他老人家被人害死,我不能不去查明真相,而且,在下因为很少出走江湖,几乎没有朋友,因此,要想查出真相来,不可谓不艰难,因此,在下的意思是姑娘跟在身边,只怕是没有多少好日子过的。” “叶公子,算来我们也有两次生死之交了,公子觉得只要我离开了公子身边,就真的安全吗?” 叶飞顿时语塞,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能说会道之辈,他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已,哪里会想那么多弯弯道道。 夜色更浓了,雨却也更大了,却不知道此时是何时。 叶飞静静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感受着最后春雨的美,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叶飞,你真傻。” 梅雪看着叶飞的样子,无来由的说了一句话。王剑和梅青都在看着她,她却是置若罔闻,甚至略有得意。 “一个女孩子你都保护不了,还想妄图查出真相,你不是傻是什么?” 叶飞看着她,实在不明白这个姑娘为何前一刻好言好语,后一秒却是恶语相向。所以,就只能静静的看着她。 “梅姑娘,还请你帮帮我师兄。” 王剑眼珠子一转,他心想,能够将天下名剑客杨云赶走的人一定有着不俗的背景,因此,他看到了叶飞和梅雪的状况之后,就赶忙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他的意思很符合梅雪的意思,她正愁着该怎么道出她要帮他的意图呢,正好,王剑给她找了个机会,她用着充满赞赏的眼神看着王剑,眼睛发亮,王剑却是以为那道光是不怀好意。 “梅姑娘,我师兄这个人的确很傻,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他一定会被人给玩死的。” 叶飞听闻,转过头来,用着不可思议的眼光瞪着王剑,若是换做以往,王剑肯定当即闭嘴,但是,此时,他却不会闭嘴。因为他还没有弄清楚梅雪那道光的意思。 “梅姑娘,我家师兄的确很傻很笨,很需要你的帮助啊。” 说着双手合十,蹦跳着来到了梅雪的身前,用着充满笑意的脸庞看着梅雪。 “嗯,你家师兄的确挺笨挺傻的,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他一把吧。” 其实她是在等着叶飞能够顺着王剑的话语寻仇她的帮忙,但她等了半天,又自己想了想,觉得叶飞这个笨蛋应该不会自己出言寻求帮助,因此,就只好顺着王剑的话语回答了。 “梅姑娘......” “好了,就那么决定了,叶公子,我既然是你的盟友,就应该和你同行,所以说,不要说话了。” 她硬着头皮,胡扯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乃是盟友,而且还用命令的口吻对着他说闭嘴。梅青暗地里偷偷的笑了,自己这个姐姐实在是笨得可怕,你直接跟他说你喜欢他不就完了吗?还要搞那么多花花肠子,你想要等到叶飞自己明白过来你的意思,只怕到死都不会如愿了。 梅雪可不知道自己妹妹此时的心里,她此时的心里正在暗暗窃喜呢。 “梅姑娘,在下可不是开玩笑,此去多艰,在下的性命安全都未可知,你就不要...。” 胡闹二字尚未出口,早已知道一切的王剑赶往捂住了他的嘴。 “师兄,雾海一过,就和宗门距离不远了,我们还是多休息吧。” 他慢慢的松开了手,哪里料到叶飞还是要将那两个字说了出来。uu看书 ww.uukanshucm梅雪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你说我胡闹?叶飞叶大侠,我是真心诚意的想要帮你啊,你居然说我胡闹。” 说着,两手叉腰,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叶飞看着她的模样,在笨也知道自己的话伤到了人家,可是,又能如何?他只能这么做。 梅雪见叶飞没有丝毫软下来的意思,她更加的气了。 “好,你不要我跟着也可以,但你对于查出杀你师父的真凶有什么眉目没有,你知道要从哪里开始查起没有?” 话到此处,只要有些江湖经验的人必定能够察觉得到梅雪话里的意思,那就是她知道该从何处着手。可是,叶飞虽然跟着母亲流浪过几年,但那时候还小,加之母亲的教诲,让他对于这个江湖总是充满了希望,从未想过人心是可以这样黑的。后来进入了青城派内,虽然也不时的走动江湖,但那些人得知他是来自于青城派的,而且还是一寸心的亲传弟子,哪一个人敢给他好脸色看?因此,他的江湖经验着实少得可怜,察言观色的本领更是接近于无。 王剑可不同,他是来自于万山城内王家的少爷,虽然不学无术,但时常混迹在很多风月场所,有一些本领早已无师自通了。比如此刻,他就能够从梅雪的话语里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意思。 “梅姑娘,莫非你已经有了办法?” 梅青深深的看了几眼王剑,她的眼睛里有些诧异。 叶飞终究也不是笨人,他只是太过直了一点而已,此刻一听王剑的话语,他的眼睛里,也已经亮了。 第18话 云开见日终同行 黎明之前,雨势还没有停息的迹象。 亭内,因为没有人说话而显得寂静了很多。 叶飞尽管明悟了梅雪的意思,但他还是不想她待在他的身边,因为他所要做的事情,前路一片昏暗,也因为他不想欠下她太多,他害怕他还不起。 “梅姑娘,还请你帮我师兄。” 过了很久,王剑以为叶飞是拉不下那个脸来求别人的帮助,那么,他只好拉下那个脸来,去帮他的师兄。 “王师弟,多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是觉得,梅姑娘跟在我们的身边终究是不安全的。” “叶飞,你听好了,你要我帮我就帮,你不要我帮,我也要帮。不要废话,天要亮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或许他能够帮你也说不定。” “姐姐,你要带他去见天机老人吗?” 梅青瞪大着眼睛,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梅雪,天机老人天机客,那是说见就能见的吗? 叶飞和王剑的脸上浮现出了一股迷茫之色,显然,天机老人这个人他们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难道要走出十万大山? “没错,这个世上,如果还有什么人可以帮到叶飞你这个大傻瓜,也就只有天机老人天机客了。” “可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 王剑说出了叶飞想要问的问题。 “天机客,乃是世上最为神秘的一个人,有时候,他会是一个算命先生,有时候,他也会是一个酒鬼,更有甚者,有时候他也会是一个嫖客,总之,他的行踪是飘忽不定的。” “如此说来,那么我师兄想要见到他也非易事啊。” 梅雪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亮光,她笑着转过了身,玩弄着她的红色丝巾。 “话虽如此,不过每一个人总会是有一个习惯的,就像你家师兄一样,每一年的清明都会到华兴山去祭奠他的母亲,而天机客也不例外。” “他有什么习惯?” 王剑问得很急,很快,叶飞的目光里也流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这就要看你们师兄的表现了。” 梅雪千方百计,就想要待在叶飞的身边,而叶飞的性情她也早已摸清楚,此刻她怎么可能会全部道出。 “姐姐,你真的要带他去见他不成?难道你不怕娘亲生气吗?” 看到王剑正要去劝说叶飞,梅青也过去和梅雪商量着事情。 “妹妹,如果不能去找他的帮忙,那么,叶飞要想找出谁是杀他师父的凶手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说得没有错,一寸心死的时候,叶飞刚好出门,那么,他就拥有了最大的嫌疑,而叶飞也因为出门,一寸心的死亡对于他来说,只是听到而已,他都没有见过一寸心死的时候的模样,他只是听到王剑告诉他一寸心的确已经死了而已。更加重要的一点是,叶飞现在根本没有机会回到宗门之内,他根本无从下手,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他的好朋友宋彬身上而已。但是,宋彬就会告诉他吗?肯定不会。那么,他又该从何处开始查起? 叶飞当然毫无头绪,以至于他越接近宗门,脚步越是放缓,为的就是能够遇到一些什么人,听到一些什么事,但是,结果很失望。 对于无处着手的叶飞来说,能够有一个人给他指明未来的方向是极其重要的,而现在,梅雪口中所言的天机客,无异于给叶飞打开了一扇窗户。 “但是,娘亲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她知道你违背了她的意思,后果你可曾想过?” “妹妹,这个人我是非要见到不可的,你什么也不要劝我了,等到天彻底的亮了,你就先行回到梅林去,免得跟我一起受罪。” “姐。” 梅雪一摆手,制止了梅青继续说下去的可能,她抬起了步子,走向叶飞和王剑。 梅青在后面看着,也只能心中着急,她一向知道姐姐的脾气,当她决定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足以说动她的。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想着,也许自己回家,哄一哄自己的娘亲,拖一拖时间了。 “怎么样,叶飞叶大傻子。” 叶飞的内心里早已经听从了王剑的话语,但他自己的想法却是只要知道了天机客的习惯,他就可以独自一个人前去见他了,梅雪根本没有必要跟他一起冒险。因此,在梅雪问他的时候,他的内心还是在挣扎。 “师兄,天就要亮了,你倒是快做决定啊。” 王剑在一旁催促着,他的心里明白梅雪对叶飞的情谊,但他又不能直直的告诉叶飞,若是他告诉了叶飞,按照叶飞的性格,就更加不会让她跟在身边了,因此,他只是对他说了一些他的猜测而已。比如天机客只想看到梅雪姑娘而不想见到别人这个猜测。理由是天机客这个人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而人家知道,那就说明了他们之间有些情分。 叶飞也有些认同王剑的话语,但内心里的那道坎,uu看书 他却是始终也迈不过去,人家姑娘只是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加之这一路上的陪伴而已,又没有什么深交,若是什么都要寻求她的帮忙,岂非有失男子汉大丈夫本性? 阳光已经突破了远方的云层,照射到了地面上,雾海内飘起了一些白色的云朵,升向了天空,而雨却依旧在下着。 “梅姑娘,你口中的天机老人天机客真的能够还我一个清白吗?” 叶飞抬起了头,看着梅雪的眼睛,他的神情很认真,他问得也很认真。 “是的,现在就只有他能够帮到你了。” “那好,还请姑娘告诉我他的习惯,叶某一个人去见他。” “他是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 “除非你带上我。” 王剑的猜测是对的,但叶飞还是有些迟疑,因为他觉得,就算没有梅雪,只要他知道天机客的习惯,他还是可以见到他的,只是,她想要跟在他的身边而已。诶,为了查出真相,只好违背一些自己的原则了。 叶飞所想并没有错,梅雪此言,的确是想要跟在他的身边而已。 “好,梅姑娘,既然你有如此的美意,叶某若是再三推迟,那就不是一个大丈夫所为了。” “你这个大笨蛋,脑袋终于转弯了。” 于是,梅雪笑了,她走到了亭子边,看着翻腾的雾海,听着哗啦啦的雨声,闭上了眼睛,露出了满足。 他们一行人,终于是要上路了。 那么,天机老人天机客又是在哪里呢?他是在红尘里,也在十万大山中。 第19话 每月之约 细雨迷蒙,当太阳爬到了一定高度的时候,雨势变小了许多,只是落下蒙蒙雨点而已,这种小雨,看着很美,走在雨中的感觉也很好。 “姐姐,如果你真的决定了,我支持你,我就不和你一起了。” “好,青儿,回去的路上要小心一点。” 梅雪并不挽留,她本来就不想把她带在身边。 “姐姐,你要保重啊。” 说着,梅青都开始有些抽泣了,她们姐妹二人,从小到大都没有分开过,自然情深。梅雪上前去,拥抱住了梅青,轻轻拍着她的背。 “青儿,姐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就回家将娘亲伺候好了,等姐回来。” 她说得很轻,很柔,眼睛里也有迷蒙的泪水慢慢凝集,她悄悄的将之擦干。当她用自己的双手推开梅青的时候,她的脸上就已经全部是笑意。 梅青点了点头,尽管不舍,但娘亲那里确实需要她,她也有自己的使命。 “姐姐,我走了。” 她也是一个干净利落爽快之人,一仰头,就此转身,迈开步子,向着十万大山的外面走去。 梅雪也不再去看她的妹妹一眼,也是转身,开始迈步。 “梅姑娘,一路保重啊,我会回去找你的。” 王剑挥着手,对着梅青的背影,声音回荡在山谷间,他不舍的看着她的背影,口中咩咩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叶飞看了一眼王剑,暗暗摇头,然后跟上了梅雪的步伐。 “梅雪姑娘,梅青姑娘一个人可以吗?” 他的内心里也已经有了一些疑问,关于梅雪两姐妹身世背景的疑问,但他却不会多问,他觉得,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 “会有人来接她的。” 梅雪显然还未从梅青离去的悲伤中缓过来,她并没有开口谈话的兴致,而是想着要静静的走着路。 叶飞自然也不再多言,静静的跟在身边。 十万大山,多是空山,更多鸟语,青树葱葱,花丛满目,走在路上,随处可以闻到的都是花香。天空里,灰蒙的云朵渐渐的明亮,雨,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停了。 三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青城派终于瑶瑶在望,在远方群山里,两座青山的中间,坐落着重重青瓦房屋,两座青山的山头上还缭绕着永远不会消散的云朵。更远的地方,则是看到了一座模糊的山影,横担在两座青山之间,坐落在重重青瓦房屋的后面。 叶飞站在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远远的看着自己无比熟悉的宗门,却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入,心有伤悲,却也不能流露。 有家不能回的苦楚,也许只有叶飞一个人明白而已。 “王师弟,梅姑娘,跟我来。” 看了片刻,叶飞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坚定的神色,轻声的说道。 叶飞带着他们走的地方乃是一片山林,林中生长着各种的灌木,有些灌木上还长有刺头,极为的难走。 走了半天,梅雪听到了一些水声,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小做水潭。水潭上是一面不是很高的石壁,水就是从石壁上流下来的。 “王师弟,梅姑娘,我们先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说着话,他就已经开始动手,既然要停留一段时间,就必须有一处休息的地方才可以。他将手中的剑当做柴刀来用,锋利的剑,砍在那些树枝上,简直就像是在切豆腐一样的。 “师兄,你真的要去见送师兄?” 王剑一边帮忙,一边问道。 “宋师兄是谁?” 经过几天的赶路,梅雪已经从悲伤中舒缓过来,此刻她百无聊赖的蹲在水潭边玩水,听到王剑的话语,不由得问道。 “宋师兄是叶师兄的好朋友,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儿子,名叫宋彬。” 简短明了,就将宋彬的身份告诉了梅雪。 “叶飞,你真的要去见宋彬?” “嗯。” “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就可以了,我自己一个人去见他。” 梅雪怎么可能会同意,从王剑的语气中她早就听出来,宋彬肯定不是一个好人,尤其是王剑说到好朋友三个字的时候的语气变化,她就觉得,内里一定藏有玄机。 但她却没有在此时进行争辩,因为她知道,若是争辩,又是一副什么样的情形,她想的是她要悄悄的跟着他去。 叶飞看到梅雪没有在进行争辩,以为她是听从了自己的话了,所以,也没有在说什么,钻心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一座简单的小草屋就此建好,水潭中有些鱼儿,也有些水类植物可以吃。叶飞做了一手好东西,梅雪吃得眉开眼笑的,很是满足。 “此处水潭,uu看书.uuanshu是我再一次追击山中野兽时不小心看到的,隐秘性很好,不会有人发现的,我们就在这里安心的待上几天。” “师兄,那你什么时候去见宋师兄?” “嗯,我们每一个月的十五那天都会约着去一个地方比试切磋一番,此时距离十五还有几天时间,还要等上一段时间呢。” “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说他还会来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着,他应该会来的。” 叶飞说出这句话是基于对宋彬的了解,他十五岁拜入一寸心门下成为青城派的弟子,如今也有十年之久了,宋彬和他同岁,两人一起生活了十年,对于彼此都很了解。叶飞知道宋彬的一些习性,宋彬自然也对叶飞了如执掌。 也许,将近一个多月不见,他会有些变化,但叶飞觉得,他应该不会变化太多。 静静的夜晚降临在了十万大山里,黑色取代了光明。 当王剑沉沉睡去的时候,叶飞却独自一个人来到了水潭边,静静的站着,感受着从岩石上掉落下来而拥有的水汽。 此处水潭是一寸心传授他‘寸芒’绝学的所在,犹然记得,他被一寸心放在水里,让他在水中甩动一块一百多斤重的黑铁,犹然记得,一寸心叫他找一些石头来,堵住岩石上方的水,然后等水量聚集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让他站在水潭里,接受那轰然落下的水柱。 当时他有过抱怨,为何师父要如此折磨自己。可是,而今想来,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师父,你能告诉我是谁杀了你吗?” 第20话 披星戴月 星空澄澈明净如洗,一轮要满未满的月亮高高的挂在星空里,周围环绕着几颗闪烁的星星。星空下,是一片宁静无比的山,重重叠叠,一座挨着一座的遍布在神州大地之上。 叶飞站在水潭边,星空下,凝目望着星空。 “明天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我会很快就回来的。” “你有没有想过,你既然觉得宋彬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他有没有可能也觉得你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梅雪走到他的身边,一起抬头看着星空。 他们是一起成长的好朋友,他们对于彼此的了解肯定是非常深刻的。梅雪所说的问题,叶飞当然也有想过,可是,就算想过,他还是要去。 王剑并不在此间,他武功低微,就算是一路勤学苦练,对于叶飞来说,他还是没能帮上什么忙,因此,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简陋的随意搭建起来的草屋里。 “我想,他应该不会告诉别人吧?” “你为什么总是把别人想得这么好?” 梅雪有些恨铁不成钢,她因为家庭背景的关系,年纪轻轻,早就看遍了人情冷暖,因此,她的内心里,人都是复杂的。 “梅姑娘,我知道你的身份来历必定惊人,但我却不想去追问,因为我觉得,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所以,我从未问过你是谁,你来自哪里。” 他言语未尽,但梅雪却明白他的意思。 “叶飞,我没有要把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强加给你的意思,我只是要你明白,防人之心不可无而已。” “多谢梅姑娘的好意,不过,我总觉得,这个世界还是美妙的。” 他有他的道理,而且很不容易去改变,似乎也不想去改变。就算是自小他的父亲就丢弃了他们母子二人,只要他的心里还是记得他母亲和他说过的话,他从来都是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所以,他总是很平静,他也很谦和,从来都是不争不抢的。 梅雪明白在短时间内要他看清楚这个险恶的江湖很难,所以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打算,反而做出了一个令叶飞很是震惊的举动。 梅雪,脱下了她的衣服,露出了如雪一般的肌肤,只留下了一个粉红色的肚兜。修长雪白的美腿展现在了夜空下,月光里。 “如果你有一天,看到了一个女人在你面前脱得比我还干净,你会怎么做?” 她神色如常,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浮现,在看着早已满脸通红的叶飞。 “梅姑娘,你这是?” “你先回答我。” 他当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了,可是,他见过的女人却很少,却没有人在他的面前如此的大胆。 梅雪嘿嘿一笑的,然后就跳进了满是月光的水里,月光仿佛要碎在了水里,美丽极了。她看着岸上的叶飞,笑了,很是开怀,简直就是开怀大笑。 “叶飞,你敢下来跟我一起洗吗?” 这个大胆得有点无法无天的女子,盛情的邀请着站在岸上不知所措的叶飞,她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羞怯,只不过,没有人看到,她的心脏还是跳动得很厉害。 她这么做的目的只有她能够明白,也许,他也会明白,只不过,已经是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叶飞并没有跳下去和她一起洗澡,他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站在那里了,所以,他走了,脚步匆忙而慌乱。 他并没有回到简陋而粗糙的草屋里,而是走到了水潭的上方,那里有一块光滑而平整的石头,就在水流中。 叶飞跳到了那块水中的石头上,然后看都没有看向下方的水潭一眼,就平躺在了石头上,双手当做了枕头,看着星空未满的月亮。 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夜空,他的呼吸渐渐的平稳。 清风掺杂着些许冰凉的水汽,拂过他的面,令他狂跳不止的心慢慢的归于平静。他不在去想梅雪那美丽得毫无瑕疵的身体,他不在去想,被人陷害之后带来的烦恼,他不在去想,明天会怎么样,他什么都不去想。 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夜空,脑袋里,空灵一片,仿佛什么都没有,又仿佛装入了整片星空。 梅雪就在水潭里,水有些冰,有些凉。 她同样抬起了头,看着夜空里的星星。 她和他不同,她在想很多的事情,同样也在担心很多的事情。 夜风轻轻吹着。 她在想,如果叶飞前去赴会,看到的人不单单是宋彬,还有更多的人,叶飞会怎么做?她在担心,如果宋彬带来了很多青城派内的弟子,每一个人都在说他是弑师的凶手时他该怎么办? 她没有答案,u看书ww.ukanshu. 所以她一定要跟他过去,就算他不允许,她也要悄悄的跟过去。她暗暗的下了决心,于是,她就从水里出来了。 轻快利索的穿上了她的粉红色长衫,随意弄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她走向了草屋的方向,她想要吩咐王剑一些事情。可是,当她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就停住了。 因为,她并没有看到王剑,一直都在草屋里的王剑突然的就不见了,仿佛人间蒸发了的一样。 梅雪快速的走了过去,想要一看究竟,王剑果真已经没有在了。 “梅姑娘。” 正当她着急的时候,王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她的侧边。梅雪转过身去,由于夜色昏暗,她看不到他脸上有什么表情,但从他的呼吸声里,她还是察觉到了不好的预感。 “梅姑娘,师兄悄悄的走了,还请你快追。” 梅雪顿时大惊,赶忙拉过王剑的衣襟。 “他往哪个方向走的?” 王剑被梅雪弄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他索性不再言语,而是一指青城派所在的方位。 梅雪领悟了他的意思,不再吩咐任何的话语,快速的的在茂密在山林内穿过,衣服上被那些荆棘划破了也不再去管。 “叶飞,你这个混蛋。” 她暗骂,但是脚步却如同生风一般,不停的追赶。 夜色,笼罩在了山林中,不易辨别方向,但梅雪还是顺着来时的路赶到了大路上。 站在大路之上,看着还有些灯火的青城派,梅雪却陷入了迷茫之中。 第21话 双珠戏龙 晨露渐重,叶飞的衣服上有了潮湿的感觉,他的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浓雾,那些生长在浓雾中的树就像是地狱鬼煞一般竖立在天地间。 叶飞走在山间的小道上,向着青城派的左侧一面快速而平稳的前进着。 他来到了一块山谷里,前面是一块很大很宽的空地,地面上并非是草地,而是用着大理石铺就的。 空地的一个角落里生长着一棵古松,而古松的旁边则是坐落着一个坟墓,那是叶飞师娘的坟墓,是宋彬的母亲,是一寸心的妻子。 叶飞走到了坟墓前,默然跪下,低垂不语。 周边很宁静,山谷间,浓雾很浓,天上的月色似乎已经变淡了许多,而且,晨露也更加的重了,那是黎明就要降临前的征兆。 “哈哈,你果然在这里。” 浓雾里,惨淡月光中,一道人影慢慢的走在大理石铺就的空地上,他的手里拿着一壶酒。待得他走近了几分,叶飞看到了那个人的模样。 来人是一个光头,却不是和尚,他的手里不单单拿着一壶酒,嘴里还叼着一只鸡腿。 “沾酒和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者名叫沾酒和尚,他虽然不是和尚,但却喜欢别人叫他和尚,他年纪不大,至多不过二十七八岁而已,但他却已经是酒窖里的当家者。 叶飞对于沾酒和尚的到来显得很意外,因为这个地方虽然知道的人很多,但却没有人喜欢到这里来。这里是墓地,没有人喜欢在墓地的周围晃动着。 “叶飞,你是来悔过的吗?” 沾酒和尚却没有回答叶飞的疑问,而是自顾的说着自己的话,说完,他又仰头喝了一口酒,咬将嘴边的鸡腿咬了一口,慢慢的嚼着,然后吞下了肚,与此同时,他的人也还在向前走着,向着叶飞慢慢的靠近。 “你也是要来杀我的吗?” 沾酒和尚不语,但他的脸上却有微笑,淡淡的笑意在他的脸上出现,但却一点也不温暖,反而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因为沾酒和尚是一个笑里藏刀的和尚,他在笑的时候,说明他已经准备杀人,而且他的武器就是他手里的酒壶。 果然,当他的笑意渐渐在脸上炸开,变得灿烂无比的时候,他手中的酒壶就已经脱离了他的手,向着叶飞飞奔而去。 叶飞的剑已经出鞘,他的人也已经站了起来。 一剑刺向了前方,刺向了来临的酒壶,酒壶的身上挂着一根锁链,乃是黄金铸就而成的锁链,叶飞的剑就要碰到酒壶的刹那间,沾酒和尚已经把酒壶向后猛然一拉,然后叶飞的剑就落了空,他的脚步向前猛然踏出一步。 正是那一步,沾酒和尚的酒壶险些就砸碎了他的鼻子,幸好他的反应也很快,在酒壶就要砸碎鼻子的瞬间,他的剑已经立起,就立在他的鼻子前方,挡住了那来临的酒壶。 “难道你还不想用处你的‘寸芒’吗?” 拉回酒壶的间隙,沾酒和尚笑着大声的开口。 叶飞听闻,心中却是一顿,他暗想,他为什么要叫我用‘寸芒’绝学?但是,容不得他多做细想处,沾酒和尚的酒壶又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上。 不过,叶飞还是没有用处‘寸芒’绝学,他隐约觉得,沾酒和尚的出现一定不是一个巧合,而是刻意而为之。其实,他的心里也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那就是关于宋彬的,但他却不敢去承认,他的心里还存在念想。 叶飞看着来临的酒壶,一剑向前横斜,平平常常的一剑,就此化解了他的危机,不过,危机却又立即浮现。 沾酒和尚的酒壶不单单只有一个,他有两个,一个拿在手里,一个挂在腰间,此刻,挂在腰间的酒壶也已经被拿在了手里。 ‘双珠戏龙’是沾酒和尚的成名绝技,在他两个酒壶的夹击之下,很少有人能够躲得过去。此时,他就要使用他的成名绝技。 双酒壶,两根黄金锁链,拿在他的手里,肃杀之意顿时弥漫开来。 浓雾仿佛被披上了一层冰冷的杀气,露珠仿佛要凝结成并,月色阵阵的隐藏在了浓雾里,只留下了一抹很淡很模糊的光明。 沾酒和尚的双酒壶就已经向着叶飞冲了过去,一只酒壶的去向是叶飞的下盘,另一只则是叶飞的上盘,但酒壶落到中途,却又有了变化,让叶飞看不出来到底那一只酒壶是要攻击他的下盘。 古有双龙戏珠,今有双珠戏龙。那两个酒壶就是双珠,站在密集酒壶影子里的叶飞就是那一条龙。叶飞的眼睛并没有丝毫的慌乱,他虽然没有和沾酒和尚较量过,但他有信心,能够躲开那双珠。uu看书.uukansu 双珠来临,黄金锁链突然在模糊的夜色里绽放光芒,耀眼无比的黄金色光彩绽放在空地上,叶飞的眼睛前。 黑夜里突然迸发出的耀眼光明是那样的刺目,叶飞的双目里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里还有影子,重重叠叠的影子。 他的眼睛暂时性失明了,他看不到那来临的酒壶,看不到站在他前方的沾酒和尚。但沾酒和尚的声音去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快用‘寸芒’。” 叶飞一听,醍醐灌顶,登时醒悟,手中剑刚要有动作,却突然停住。便在此时,双珠已然来到,一只酒壶砸中了叶飞的胸口,一只酒壶则是临时被沾酒和尚收回去了。 叶飞喷出了一口鲜血,他抬起了头,看着沾酒和尚。 “你为什么要手下留情?” “难道你真的不会‘寸芒’?” 两个人的问题都是疑问句,但似乎都没有给对方答案的意思。沾酒和尚显得有些失望,又咬了嘴边的鸡腿一口,将酒壶的盖子拨开,倒了一口酒,吞了下去。 “诶,我还以为‘寸芒’有多厉害呢,原来不过如此。” 沾酒和尚带点讽刺意味的说着话,便欲转身离开。叶飞并没有用过‘寸芒’绝学,沾酒和尚却是这样说道,无非就是说明一寸心不过如此而已。 叶飞敬重一寸心如同天人一般,此刻听闻沾酒和尚竟然有着诋毁一寸心的意思,他如何能够忍住,就算是明知道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他也要让沾酒和尚明白,‘寸芒’绝学究竟有着怎样的光彩。 “站住。” 第22话 昔日情如东流水 沾酒和尚并没有站住,他还在走,一只酒壶挂在腰间,一只酒壶拿在手里,嘴边的鸡腿好像永远也吃不完一样。 浓雾更浓,月色更加暗淡。 叶飞的心里明白,沾酒和尚的话语无非就是想要他用出‘寸芒’绝学而已,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使用过,而沾酒和尚却是一直在诋毁他,说明,背后一定有阴谋存在,可是,叶飞还是想要让他看看,‘寸芒’可以将他手中的两个酒壶打破。 “沾酒和尚,给我站住。” 他的声音很大,很洪亮,仿佛要将浓稠的夜色震碎一般。可是,沾酒和尚非但没有听他的话,脚步反而更加的快了,沾酒和尚的身影就要消失在浓雾里。 月色里,剑光闪动,叶飞的身影踏着大理石面,直直的向着就要消失的沾酒和尚冲了过去,他手里的剑不但快,而且稳,非常稳。 “呵呵。” 沾酒和尚的脸上又有了笑意,仿佛此时叶飞的状态才符合他的心意一般,他豁然转身,手中的酒壶仿佛有了灵性一般,向着叶飞直直的砸了过去。 叶飞对于来到身前的酒壶没有丝毫的避让,就在他的剑和酒壶只有一寸的距离的时候,他的剑突然起了变化。 “寸芒”的第一个招数,寸杀。 沾酒和尚的眼睛突然亮了,他的嘴角,笑意更甚。 腰间的酒壶突然脱离了他的身体,向着叶飞砸了过去。 ‘双珠戏龙’,同样的招数,却因为心境的不同,变换出了更多的变化,每一次抬手,都给叶飞带来莫大的压力。 第一招,没有效用,但他还有第二招,诛心。 他仿佛没有看到身旁的两只酒壶一样,只顾着向前冲,但他的身法却很独特,模糊的身影穿梭在那漫天的酒壶里,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沾酒和尚的心脏。 可是,沾酒和尚却像是早已预料到他的招数一样,他的身子开始动,而且非常的快,恍惚间,仿佛已经消失在了夜色里一般,可是,下一瞬,他又提着酒壶砸向了叶飞。 嘭。 叶飞的胸膛又被砸中了一个酒壶,可是,伤势却没有刚才那一着更痛。 两招,他至今为止只出过两招,以往无往不胜的两招,在沾酒和尚这里却一点便宜都没有得到,反而受了伤,但他还有第三招。 断索。 这一招,讲究的是一个快,无与伦比的快,让别人看不清他的剑路去向,有时候会刺向别人的脖子,也会刺向别人的心脏。 正在这时,天空里,浓雾散开,东边,一抹无比纯正而刺眼的光芒出现在了世间,照射在了大地上。 月半来临。 “哈哈,我就说嘛,他的确会使用‘寸芒’。” 一个女人的笑声,很刺耳,却又很有诱惑力。叶飞转过头来,看到了一个女人,古玉仙站在东边初生的骄阳里,手中抱着一张古琴,她仿佛永远不会觉得冷,她的穿着依旧是那样的薄,若隐若现。 叶飞只是看了古玉仙一眼,就再也没有看。他的‘断索’已经使出,很快的剑另得沾酒和尚皱了皱眉。他已经看不到了叶飞的剑,只看到了剑光。 他皱眉,说明他在想应对叶飞的剑招的方法,所以,他还未想到,他的人就已经被叶飞所伤。 “你手下留情过,所以,我也不会杀你,只不过,还请你明白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他并没有说,但跌倒在地的沾酒和尚却明白他的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真是精彩,不愧是弑师的叶大侠。” 古玉仙拍着手,微笑着。 “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叶飞问了古玉仙同样的问题,他的这个问题,已经问过了很多人,但是,每一个人都没有给他回答,都是用行动作为了答案。 “嘿嘿,叶大侠,你不要说笑了好吗?你身负一寸心的成名绝技,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对手呢。” 她还不待叶飞开口,便紧接着说道:“再说了,要杀你的人是青城派,又不是我。”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挂在远方的两座山峰间,发出了无比温暖的光芒,照射着这个冰冷的世间,露水渐渐消失,浓雾也已经爬到了半山腰上,渐渐成为了天空里的云彩。 一个穿着青灰色长衫的年轻男子慢慢的从古玉仙的身后走了出来,他有着一双无比好看的眼睛,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俊逸的面容给人很阳光的感觉。 叶飞知道这个人,而且无比的熟悉,在往昔的岁月里,他们一起修炼,一起谈天说地,畅想未来。来人就是宋彬,叶飞的好朋友。 “宋彬。” 叶飞淡淡的喊道,平静极了,谁也听不出他的悲喜,谁也不知道他的心中到底是难过还是欢喜。 “叶飞,没想到,你真的会为了我爹的绝技而谋害他。” 宋彬的脸有些狰狞,充满了痛苦,他的手快速而有力的抬起,食指指着叶飞的眉心,无比沉痛的说着。 叶飞的心仿佛被一把利箭狠狠的刺中一般,疼得身体直直发凉,冰冷的寒意瞬间遍布了全身,直达指尖。 “叶飞,uu看书 w枉掌门待你如亲子,你竟然会如此心狠手辣。” 宋彬的话语一落,一个年过五十的老人慢慢的走了出来,指着叶飞,也是无比沉痛的指责叶飞。 “刘长老,连你也......” 叶飞已经不能言语,他看着宋彬,想要从宋彬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东西出来,可是,他只看到了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 “宋彬,‘寸芒’绝学,是师父亲自传授给我的,你难道忘了?” “叶大侠,如果我爹亲自传授给你‘寸芒’,我怎么不知道?” 叶大侠?听着宋彬咬牙切齿的称呼,叶飞此时才明白,宋彬已经不再是宋彬,刘长老也已经不再是刘长老,青城派也已经不再是青城派。 当初一寸心将他的成名绝技‘寸芒’传授给叶飞的时候,并没有一个人知道,一寸心也曾经告诉过他,不要告诉任何人,但他却因为自己觉得,宋彬乃是师父的儿子,同时又是自己的好朋友,理所应当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因此,他就将一寸心传授给他‘寸芒’绝学的事情告诉了宋彬,并且答应宋彬,一寸心所教的,他都会告诉他。所以,他们每一个月的月半的时候,才会出现在这片墓地里。 可是,此时,听着宋彬的话语,叶飞已经明白,宋彬已经不是他的朋友。 他抬起了头,看着宋彬,有一个想法猛然间出现在了他的心头上。 “师父是你杀的对不对?” “天下皆知,我爹乃是你杀的,你竟然反咬到我的身上来了。” 宋彬冷笑了一下,无比痛恨的看着叶飞。 第23话 斗兽法(4000字) 那是怎样一道目光,隐含着数不清的情绪,有怜悯,也有痛快,有恨意,也有快意,有不甘,也有得意。 看着宋彬的神情,叶飞的脑海里,犹然记得,两个人很小的时候,一起爬山时的嬉笑,一起游泳时的泼水,一起练武时的彼此指点。 他无比清晰的记得一切美好的过往,在同门师兄弟的眼里,他们两个人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他们总是形影不离。 他们一起逃过古圣经典教学的课堂,一起犯错,一起接受惩罚,一起祭奠过世已久的师娘,一起站在雨中休息剑术,一起接受师父的教诲。 叶飞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如此一个人,一个这样的朋友,竟然在看他的时候,眼睛里会隐有如此多的情绪。 “叶飞,掌门真是瞎了眼睛了,在你饥寒交迫要死的时候他带你回宗门,还收你为亲传弟子,而你,竟然会因为‘寸芒’绝学而暗杀掌门。” “叶飞,我真是瞎了眼了,当初还如此的崇拜你。” “哼,叶飞,快快放下你的手中剑,到掌门灵前受审。” 叶飞想不通宋彬为何会变得如此令人心痛,青城派的弟子就已经愤怒的开口,每一个人都在咬牙切齿的大声喊道,那种语气,就像是要吃叶飞的肉,喝叶飞的血一般。 叶飞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了沾酒和尚,古玉仙,宋彬,刘长老,还有一干青城派的弟子。他们的目光里,都含有很多的情绪。 “你们也都以为是我杀了师父?” 他无力的问道,那是一种最后存在的念想。 “叶飞,我父亲待你不薄,待你如亲子,而我也视你如长兄,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一个披着人皮的狼。” “我们都看错你了。” 宋彬一开口,青城派弟子就纷纷出言,一个个双目欲裂一般的看着叶飞。 叶飞的心仿佛在滴血,一股无比森寒的气息从他的心脏慢慢向四肢延伸,他似懂非懂,却又不想去承认。 “刘长老,你也认为是我杀了师父吗?” “叶飞,你那天前脚出门,掌门他就突然暴毙而亡了,最后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你啊。” 唯一一个语气比较正常的人就是刘长老,但谁都听得出来,他的话语,无疑已经给叶飞下了死刑。 “那师父他老人家是因何而死的?” 叶飞还存在念想,他总觉得,万事应该有个回旋。 “中毒死的。” “什么毒,你们查出来了没有?” “红花粉。” 轰,叶飞的身子猛然踉跄后退了几小步,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红花粉是早年间叶飞随身携带的一种药物,因为他年少的时候,陪同母亲流离失所,患了一种很奇怪的病,只要他一发怒,该病就会发作,导致四肢无力,因此,他甚少发怒,为人也比较谦和,而他的母亲也因为害怕他会发怒,而教导他为人要谦和,不可事事抢功,因此,这些年来,他为人一向谦和温厚,凡事都存在一种礼让三分的态度。 红花粉是一种利弊两存的药物,若是没什么病的时候吃下去,它就会变成毒药。因此,叶飞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久而久之,那种病居然就好了,因此,红花粉这种药物他也早就没有了。 可问题是,在他早年间初上青城派的时候,他还是依靠这种药物来控制病情的,宗门内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叶飞,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还有什么话说,就算明知道自己是被嫁祸的,却是有苦难言,说了,在场的人会相信吗?肯定没有。 所以,叶飞突然想离开这里了,也许,只有梅雪所说的天机客才可以帮到他。 就算是面临如此巨大的背叛以及谋算,叶飞的脸色虽然苍白,但他还是很冷静的。尽管心中悲痛异常,但他依旧没有多少的愤怒,他只觉得悲伤而已。 “哈哈,真是热闹啊。” 叶飞在思索着该如何逃离出去的时候,又有一个人的声音出现在了空谷里,只见得一个男人陪同一个女人同时出现在了宋彬的身后。 十万大山外的宗派,蝴蝶谷的鸳鸯碟。 两个人,如同连体一般,出没江湖,一定会同时出现,二人武功深不可测,一则阴功,冰寒令人难挡,一则阳功,炽烈如火。 一阴一阳,水火不容的两种属性,在两个人的身上竟然可以彼此相容,形成了一种无比厉害的武功。 “宋彬,他就是你所说的叶飞?” 声音有男有女,又老有少,形同鸳鸯。 “是的。” 宋彬一躬身,无比恭敬的对着鸳鸯碟点头。 鸳鸯碟二人所修武功实在太过奇异,因此,江湖武林将蝴蝶谷一派归为魔教一系,多少年来,武林中有着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不会邀请蝴蝶谷参加。 没有想到,宋彬竟然将蝴蝶谷的鸳鸯碟请来了。 “哈哈,很好。” 很好二字一出,鸳鸯碟二人便向着叶飞冲了过去,两双脚,两个人,没有先后,同时来到,形如一人。 叶飞手中长剑一直未归鞘,此刻,长剑横担于前,眼睛平静如常。 鸳鸯碟手中血肉如同灌铁,和叶飞手中长剑相击,发出铿锵之声,回荡于山谷间,大理石板上。 清风起,浓雾翻过了山头,飘到了天空,遮掩住了阳光。 剑光闪烁,掌影飘忽。 叶飞脚尖轻点大理石面,飘然后退,猛然间,突然前进,一招‘寸杀’轰然乍现。 鸳鸯碟嘴角含着笑意,男人的手掌茫然成爪,抓向了叶飞的剑。 叶飞面色不变,抽回场间,一招‘诛心’向前突刺,在中途猛然变招,直接是‘断索’。可是,鸳鸯碟,却像是早已明白叶飞会有此变化一般。两人各抽出一只脚,踢向叶飞的胸膛,各处一只手,抓向叶飞的大腿根部。 如此奇特的招数,叶飞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于脑海里急速运转应对方法。身子也是正在后退。 鸳鸯碟二人紧跟不舍,三人于山谷间斗得火热,叶飞手中长剑变换无穷,‘寸芒’绝技的招数他早已经烂熟于心,使用出来,颇有得心应手的感觉,虽然紧紧是三招,但却招招呼应,时而在一寸之内使用‘寸杀’,或而‘诛心’,再者使用出了无比快速的‘断索’。 鸳鸯碟在短时间内虽然没有受伤,但却也奈何不得叶飞,心中火气渐渐滋生,大怒道:“小儿,看我这掌。” 随着大呵声落下,两人的双手用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方法紧紧的相扣在了一起,食指扣着中指,无名指搭着小指,竟是有一股黑气从二人的掌间滋生了出来。紧紧是散发出的气息,就另得叶飞有了想要呕吐的冲动。 鸳鸯碟二人的同时森然一笑,同时爆呵道:“叶飞,尝尝我蝴蝶谷的毒碟掌。” 话音一落,两人双掌分开,一股黑气散开,只见得空地边的花草瞬间变黑,从而枯萎,变成了粉末。 叶飞大骇,内力运转,抵抗那来临的黑气,手中剑于前方画出了一个八卦阵的影子,剑光纯白,黑气被剑光引动,慢慢成漩,竟是形成了一个真正的八卦图形,黑白两色交互运转,充满了道的感觉。 “来而不往非礼也。” 叶飞转动手中长剑,将那黑气引导出来,然后体内内力一转,将其推送了出去。 鸳鸯碟二人自持毒功了得,没有想到在叶飞这里碰了壁,心中恐惧,长长的衣袖遮挡住了二人,那黑气碰到了他们的衣袖,竟然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见了。 “多谢手下留情。” 鸳鸯碟二人同时抱拳躬身对着叶飞说道,毕竟如果叶飞趁着他们用衣袖遮挡毒气的时候向他们进攻,他们必定命丧当场不可。 叶飞抱拳回礼,就想要离开。 “叶大侠,看招。” 沾酒和尚的双酒壶又一次出现了,那两条黄金锁链于眼光里,灼灼生辉,竟是有着要驱赶那些云雾的姿态。 “你也是他求你来的?” 沾酒和尚已经败了一次,但却已经还有出手,他是一个门派的当家者,就算再不要脸,也会自持身份,不会在人家绕过他一次之后还要出手。但沾酒和尚还是出手了,只能说明,他是别人求他来的。 “废话少说,看壶。” 他的酒壶如同双珠一般,看似同时,其实存在时间前后的向着叶飞砸了过去。叶飞胜过他一次,自然能够在赢他一次。 一剑回旋,横削,就将其中一只酒壶的黄金锁链给斩断了。 沾酒和尚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捡起了地上的酒壶,别在了腰间,就此离开。 正在这时,一道古香古色的琴声悠然而起,悠扬而婉转动听,如同春雨般绵绵而落,又如同夏雷般滚滚而擂。 随着她的琴音响起,五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捏着如碗一般大的拳头,踏着无比沉重的步伐,慢慢的从她的身后走了过来。 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也会懂得利用她的优势行走江湖,她的琴音也很美,可以诱惑任何男人替她做她想要做的事情。她的武功很差,但她却永远不需要担心别人会来杀她,因为她的身边,永远都有几个无比强壮的男人。 古玉仙端坐在角落里,抿嘴弹奏,她的眼睛里仿佛有着笑意,但谁都明白,那根本不是笑,而是一种引导。 五个大汉走过的路,灰尘也跟着飞起。 叶飞从那五个大汉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无比强烈的危机感,他的眼皮跳动了一下,那是人在面对无比危险的事物的时候拥有的本能反应。 但他却不会后退,他想要走,就一定要走,除非他死在这里,否则,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脚步。 他来到此处,无非就是想要问问宋彬,他是不是也相信他就是杀害师父的凶手?如此一个简单的问题而已,至今他已经得到了答案,那么,他就要走,他要去寻找可以证明他清白的另一种答案。 五个大汉拥有着强有力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的阴影里,是那样的刺目,令人看着既有羡慕的情绪,也有胆寒的感觉。 呵。 他们同时爆发出声响,声音响彻天地,回荡山间,惊起了休息的飞鸟,震碎了天上遮挡阳光的云层。 五个大汉随着他们的爆呵声一落,身形轻快的分散开来,将叶飞围成了一个圈,他们的体型虽然庞大,但动作却是轻快的。 废话不再多说,圈子一旦形成,他们就慢慢的向中间合拢,他们的双臂张开,牵着彼此的手,那是一种最原始的狩猎方式,但却很有效。 叶飞的身形站在五个大汉的中间是那样的渺小。 近了,更近了,那一种危险的气息也更加的近了,如同泰山压顶,uu看书 .uukansh 如同大海将倾,如同天空就要坍塌而下。五个大汉的手臂上流着油光,合拢,抱住,捏碎。 这就是他们的想法,也是最为原始的战斗方式,他们要将叶飞活活挤死在他们五个人的怀抱里。 叶飞看着越来越近的五个人,他的脚猛然踏在了地面上,灰尘飞扬,他的身形跟着就有了要冲入云霄的姿态。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脱离五个大汉的包围圈,谁能想到,那五个大汉也能跳起,而且速度比他也差不了多少。 琴音,如同秋叶一般慢慢而不舍的脱离树枝,又入冬天里的落雪,纷纷扬扬的落下,落到了地面,集成了冰,无比寒冷而尖锐的冰块。 古玉仙的琴声,编织了四季的色彩,转化成为了现实世界里的童话,那五个大汉,就很向往那个童话世界里的生活。 呵。 还是一个字,还是如同天雷一般轰鸣世界,同时伸出了一条腿,踢向了叶飞,叶飞唯有更快或是落下,才能够不被踢中。否则,他将会被五个大汉踢爆在空中,落得个血肉横飞的下场。 叶飞终于选择了落下,于是,历史的一幕又将重演,他还是在五个人的中间,那五个人面无表情的还是继续往前走着。 他们没有花哨的招式,只用了最为原始的战斗方式和最古老的力量,就将身怀‘寸芒’绝技的叶飞围困得进退不能。 叶飞拿着剑,时而看向左边的大汉,时而看向右边的大汉,他的眼睛在动,他的脚也在动。 困兽之斗,犹有机会可以逃脱,何况他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第24话 对战昔日情 脚下的地似乎在发出一阵阵的颤动,周围空气里的紧迫感越发的强烈。五个大汉手牵着手,面无表情的向着叶飞慢慢的合拢。 近了,更加的近了,双方的距离只有两米,半径两米的一个圆。 叶飞的面色还是没有多少变化,尽管五个大汉带给他的危机感无比的强烈,但他还是很从容,没有表现恐惧的神色。 “宋彬,师父不是我杀的,不过,我想,就算不是我杀的,你也一定认为是我杀的,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情急之中,他大喊,于此同时,丹田处,内力鼓荡,一股无比炽热的气从他的丹田处散发而出,传遍四肢,赶走了得知所有人背叛自己之后的冰寒气息。 “红花粉只有你有,我爹就是死在红花粉之下的,你如何让我不信?” 抱。 一个字,短短的一个字,从一个大汉的手中发了出来,如同千军万马的主帅,在下达最后的命令一般。 五个人,一个圆。 叶飞已经来不及开口,因为他已经不需要开口,他的气势已成,他的状态已经达到了巅峰,他知道,这五个人的武功招式也许很平庸,但他们的战斗方式一定不平庸。 钢筋锁链一般的双臂,向着叶飞的身体绞杀而来,如同一条巨大无比的蟒蛇缠绕住了自己的猎物,直到他窒息为止。 他们竟然无视叶飞的手中长剑,哪怕是被剑锋所伤,割裂了手臂,他们依旧用着无比原始的战斗方式,硬生生的将叶飞给制裁住了。 现在,叶飞已经不能动了,但他的内力还在蓄积,他在最后的拼搏。 “给我开。” 叶飞双目欲裂,猛的爆呵一声,只见得他的双腿下的大理石面已经碎裂,他的脚已经踩在了泥土里。 “赶紧杀了他。” 宋彬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瞳孔一缩,盯着叶飞的眼睛里迸发出了一丝嫉妒的神情。 谁也想不到,叶飞的身体经脉中有一处是不通的,多少年来,一寸心想方设法的想要给他疏通那一处经脉,让他修习‘寸芒’绝学更为容易,可是,无论用了多少的法子,那一处经脉,还是没有通,依旧呈现半通半堵的状态。 外力不能疏通的经脉,在五个大汉紧紧抱住的情况下,加之叶飞一直在蓄积自己的内力,使得丹田内力全部鼓荡而出,凝集在经脉处,那一处许久不通的经脉竟然顺理成章的通了。 经脉一通,那蓄势待发的内力就像是一处堤坝内的水,堤坝一溃,便迅猛的奔涌开来。 叶飞大吼一声,那五个大汉竟是不由自主的被他震荡脱离了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又恢复了自由,但却没有多做休息,便执剑向着山谷外走去。那个方向,还有宋彬的存在。 “想不到你竟然会因祸得福,不过,今天你是走不了了。” 宋彬拔出了一把五尺青钢长剑,不待叶飞回话,就已经猛然刺向了叶飞,出手毫不留情,一样是‘寸芒’绝学。 如果一寸心在世,看到自己的爱子和爱徒,用着自己的成名绝技在做生死决斗,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可惜,人死不能复生,他注定永远是看不到了。 两大剑道天才,一套绝世剑术。 剑光闪烁,叶飞因为经脉刚刚疏通,心中畅快无比,剑招流畅,宛如行云,亦如流水,反观宋彬,也是同样如此。 前者已然经历大小战三四回,就算是经脉疏通,内力得以在体内经脉畅通无阻,但终究还是会有枯竭之时,斗了片刻,叶飞便感觉到了体内内力有着近乎枯竭的迹象,他心下大骇,暗暗念叨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还要去见天机客,我还要查出事情的真相。 而宋彬,却是越斗越是痛快,眼睛里盯着叶飞,仿佛要将他杀死一般,而事实也是如此,他恨不能一剑就将叶飞杀死。 “‘直击’,你竟然已经将‘寸芒’第四招给领悟出来了。” 待斗到八十六招的时候,叶飞骇然道。 虽然是斗了八十六招,其实他们所用的招数不过是‘寸芒’前三招的交替变换而已,在旁人看来,却像是八十六招,因为每一招都有诸多变化。 “哼,你的经脉不是已经通了吗?怎么,难道还不能施展。” 宋彬嘲讽的语气,配合着那无比凌冽的剑气,叶飞明白,自己稍有不慎,必定被他杀死不可。于是,他一边用着自己无比纯熟的招数却应对宋彬的招数,一边也在思索‘直击’。 如果宋彬知道叶飞此时的想法,他会不会气得吐血? 跟随而来的青城派弟子和已经不再弹琴的古玉仙,看着场间宋彬和叶飞两人之间的对决,无不心生向往,尤其是那些青城派弟子,更是各个目光中流露出崇拜之意,却不知是对叶飞还是宋彬,想必是对宋彬居多。 “诶。” 刘长老暗暗摇头叹息,想必是在惋惜。 嘭。 正当刘长老不忍再去看两个人的对决的时候,uu看书 w.ukns.o 叶飞因为体内内力枯竭,被宋彬一脚踢到了胸口,跌倒在地。 “叶飞,怎么样?” 宋彬并没有急着要杀死叶飞,很奇怪的一种表现,当他在决斗中的时候,脑海里所想的是要一剑了结了叶飞,但当叶飞真的不敌他手,落败下来的时候,他似乎又不想痛痛快快的下手了。 他真正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的模样,蔑视的看着跌倒在地的叶飞,他仿佛神明,而地上的那个人仿佛蝼蚁。 “那些人都是你派来的?” 叶飞的声音还是很平静,他并没有因此而显得落寞,这种表现在宋彬的眼里却是那么的可恨。宋彬大声说道: “叶飞,你为什么时时都有这种凡事都和你无关的表情,为什么你总会自命清高?为什么时时都有一副悲天悯人的嘴脸?为什么你对任何事都好像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说得近乎语无伦次,也不再去管所说的话有没有重复,他所要的不过是一种情绪上的宣泄而已。 可是,在叶飞听来,那些话是只有在无比愤怒的情况下说出来的,他心想,自己这些年来的平心静气,在宋彬的眼里竟是这般模样。 他突然想笑,那是对自己的嘲讽。 “你先回答我,那些人都是你派来的吗?或是说都是你请来的吗?” “没错,我想要看看你的‘寸芒’已经练到了何种程度。” 叶飞不语,但他却是做出了一个艰难却又轻松的举动,他的双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第25话 无情 胸口接连受到伤害,要不是曾经在一寸心的督促下经历如同炼狱一般的折磨,叶飞早就已经倒了下去了。 此刻,他艰难的想要站起,样子却是很轻松的模样。 宋彬并没有阻止叶飞,但他的内心却暗含着更加令他兴奋的想法。 只见得叶飞艰难的站了起来之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宋彬就有了行动,他猛然一脚,踢在了叶飞的胸口。 还是胸口的位置,一股大力传来,叶飞就被弹飞了一米多远,然后落地,在向后划去了一小节距离,方才停下。 “叶飞,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很像一条狗?” 宋彬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了叶飞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叶飞,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向叶飞显示着他的至高无上。 叶飞并没有说话,但他还是想要站起来。他艰难的撑起身体,然后,双脚慢慢收起,他又站了起来,站在了宋彬的前面。 “宋彬......。” 话未说完,宋彬的脚又已经出去了,快速的将叶飞弹飞,然后又走到了叶飞的身边。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躺在地上和我说话。” 叶飞还是不说话,他还是想要站起来,他的眼睛里还是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情绪。这种表现在宋彬的眼里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可恨。 他不待叶飞站起来,猛然一脚,踏在了叶飞的大腿处。 “我叫你躺着跟我说话。” 叶飞这一次不再沉默,他抬起了头,牙齿间那无比鲜艳的血在眼光下,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甚至有些可怖。 他瑶瑶头,笑了笑。 “宋彬,没有想到,你竟是这般恨我。” 宋彬的脸色竟是没有一丝的快意,反倒是开始扭曲。他的脚开始用力,踩在叶飞的大腿中,仿佛要将叶飞的大腿踩碎,融进大理石中一般。 可是,叶飞却还是很从容,就算大腿处传来无比剧痛的感觉,他还是面色不变,脸上似有微笑的看着宋彬。 他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了怜悯的情绪,那是对宋彬的怜悯。 “宋彬,隐藏了那么多年,可真是为难你了。” 那怜悯的眼神,那可笑的言辞,宋彬已然受不了。 嘭。 叶飞就像是一个沙包,被宋彬踢飞了好远。 “你看看你,你现在连狗都不如,你凭什么来说我。” 他咬牙切齿的走向了叶飞,恨不能就此将叶飞杀死,但却又不想叶飞那么快就死去,他似乎还想要折磨他。 叶飞的伤势越来越重了,胸口处的伤势因为内力的枯竭,只有越来越恶化的可能,完全没有恢复的可能,但他却还是很从容,丝毫没有因为伤势的加重而显得有多少的恐惧。 叶飞表现得越淡定,宋彬的恨意就越加的浓烈,出手就越加的重。 这一次,他一脚,就把叶飞的身体踢到了那座坟墓前。 坟墓,如同小山丘的坟墓,静静的卧在大地之上,感受着春夏秋冬的变化,感受着阳春白雪的美妙。 叶飞扭过头,看着那座坟墓,不语,脸上终于有了一些悲伤之意,却不知道他究竟是因何而感到悲伤。 宋彬却是猛然间下蹲,拉起叶飞的衣袖,拉到自己的面前,面目狰狞,双目欲裂的看着叶飞。 “叶飞,你为什么一副永远自命清高的模样,你知不知道,在我看来,你的这种表情很令我恶心。” 叶飞惨然一笑,道:“你的虚伪也很令我恶心。” 宋彬双目一瞪,就此想要将叶飞给了结在坟墓的前面,正是在这时候,一阵风,突然从坟墓的方向上吹来。 宋彬的拳头停在了叶飞的额头前,他双手将叶飞拉了过去,远离了那座坟墓。 “叶飞,如果就要你这样的死去,岂非很便宜了你。” 他一只手,拖着头发已然脏乱无比的叶飞走向了青城派众人那一边,一路向着还留在那里的外人道谢。 “刘长老,拿一条绳索来。” 他将叶飞丢在了刘长老的脚下,然后走到了古玉仙的身前。 叶飞的气息越发的薄弱了,他觉得他快要死掉了,可是,他还是想要站起来,他还想要走,他要洗清他的清白,他还不想就此死在这里。 他的手上有血,那是他自己的鲜血,他的衣服上有好几处都已经残破,他真的很像一条狗,一条沦落在街头上的狗。 “叶飞,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就应该过上像狗一样的生活。” 一名青城派弟子咬牙切齿的走了过来,一脚踢在了叶飞的肩膀上,叶飞又轰然倒在了地上,他没有抬起头看一眼那个弟子是谁。 刘长老于心不忍,uu看书.uukans 转过头去,不再去看叶飞的惨状。 绳索已经找来了,竟是一根粗大的青藤,有粗糙。 青藤围成了一个圈,套在了正在努力起身的叶飞的脖子上,他的面容还是很完整,只是多了一些灰尘而已。 这时,宋彬正一脸笑容的和古玉仙走了过来。 “古仙子,多谢你的援手了,既然仙子不想跟在下回宗门内,那么改日在下在到红琴门拜访答谢。” 古玉仙笑了笑道:“嘿嘿,宋掌门新登大位,还有许多事情要打理,小女子这就告辞了。” 宋彬抱拳躬身道:“仙子慢走。” 一脸的笑容,生怕因此而得罪了古玉仙,但他的眼睛里,在看向古玉仙的背影的时候,却是多了一股莫名的神色。 过了片刻,宋彬转过头来,一脸怒容的看着叶飞。 “你们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你们的大师兄,这个可不是绳子,而是青藤。”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接过了青藤的另一头,突然的用力一拉,叶飞又倒在了地上。 看到叶飞倒在地上之后,他就开始迈步,离开了那座山谷。 “宋家小儿,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伪君子。” 突然的,一条红色的丝巾,出现在了天幕里,卷住了叶飞的身体,一道无比愤怒的声音响彻在天地间,紧跟着,便是看到了一脸怒容的梅雪站在了叶飞的身旁。 “你是谁?” 宋彬初见梅雪的尊荣,先是感到了一股惊艳,紧接着便是大怒的问道。 “我是来要你命的人。” 第26话 背你,闯青山 梅雪在青城派周边已经寻找了半天,不见得叶飞的踪影,最后看到了那名前来找寻青藤的青城派弟子,悄然跟随在后,才有了方才的这一幕。 看着叶飞被宋彬折磨成这番模样,那一种美救英雄的豪气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了愤怒。 “我是来要你命的人。” 短短的八个字,已经足以表明她此刻内心里的怒火。 宋彬听闻梅雪的话语,他微微一笑,他似乎只要一看到美女,他的脸上就会有笑容,而且笑得很真诚。 “这位姑娘,你说你是来要我命的人?” 他不确定的问道,然后做出了一副极其不解的表情,紧接着便问道: “姑娘,我和你好像并没有什么仇怨吧,你怎么就想要我的命呢?” 他开始踱步,来回的踱步,走得很轻,从他的举动中,可以看得出来,他很自信,他不觉得梅雪能够把他怎么样。,于是乎,他又道: “姑娘长得这么美,姑娘若是真的想要我的命,我宋某甘愿奉上,但宋某却想要知道,姑娘为何要杀我。” 他竟是将叶飞给忽略了,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只是在问梅雪而已,就算是他知道梅雪是因为叶飞而来的,但他现在却不觉得叶飞是一个人了。 既然连人都算不上了,所以,他问的对象也就只有叶飞了。 “废话少说。” 梅雪却不想跟他多说废话,话音一落,红色的丝巾跟着就冲向了宋彬,目标是宋彬的心脏。 宋彬双手背在后面,从容的看着红色丝巾的来处。 他似乎一点也不惧怕那红色的丝巾,他似乎觉得红色丝巾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在红色丝巾就要穿透他的心脏的时候,他猛然后退。 紧跟着,那站在一旁的青城派弟子,各个都抽出了自己的剑,挡在了宋彬的面前。 “布阵。” 刘长老喊道,青城派弟子便是跟着身形晃动,七人为列,五人为纵,足有三个小区域。 正是青城派赖以开宗立派的一个阵法,其名青山阵,乃是青城派创派祖师途径十万大山而观数山所悟,就此落脚在十万大山里开宗立派,成立青城派。 青山阵灵活多变,少则十二人成阵,多则可以数万人乃至千万人都可以结成阵法。 此刻,宋彬因为不知道梅雪的真实本领,所以就此先派出青城派的弟子前去试探一番,然后若是他觉得自己可以出手对付,他就会叫那些人停手。 他真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否则也不会在叶飞的来路中派出那么多人前去试探叶飞的武功高低,内力深浅。 叶飞的伤势虽然很重,但还是没有达到昏迷不醒的程度,此刻,他在梅雪的一丝内力输送下,已经能够勉强站定身形。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看着那些青城派弟子,以及看了一下那三个人群,便知道,那是青城派的青山阵。 “梅姑娘,你快走。” 叶飞的声音很是虚弱,短短的六个字,他说得却是极为的模糊,梅雪认真的听着,才清楚他的意思。 可是,她怎么可能丢下他独自一个人离开呢? “叶飞,你要坚持住。” 梅雪猛然一指点住了叶飞的穴道,然后将一条红色的丝巾将叶飞绑在了自己的身后,她要背着他闯下去。 她本身就是一个极为大胆又是一个极为洒脱的姑娘,她并没有觉得,一个女孩家背着一个大男人有什么错,反而觉得,这是她该做的。 “梅姑娘,在下会连累你的。” 叶飞的声音很是虚弱,但他还是不想欠她更多,也不想因为他,让她不能逃脱,他本就是一个不喜欢欠下人情的人。 “闭嘴。” 梅雪轻声呵道,然后,她就已经开始动手了。 她的武器,红色丝巾已经少了一条,此刻拿在手中的已经只剩下一条了,可是,她的目光还是很镇定,她并没有什么惧怕的感觉。 青山阵,三阵已然融合在了一起,数十名青城派的弟子围绕在梅雪和叶飞的身边,脚步开始有了动作,他们每一个人的动作都是不一样的,一个人的脚步若是往东迈出,那么他旁边的人则会往西迈出,一个人若是往北跨出,另一个人则是往南踱去,他们每一个相近的人的脚步都是那么的不同,而神奇的情况则是,他们竟然没有相撞在一起。 那正是青山阵的微妙之处,取自重重叠叠的山影,看似重叠混乱,实则内力暗自含有章法。 梅雪试探性的往东首处跨出,立马被无数柄剑的剑尖给逼得后退,梅雪再一次向南首处攻击而去,依旧讨不到什么好处,反而自己的手臂差一点就被斩断了。 “北而折西,西南而东下。” 作为一寸心的亲传弟子,青山阵的出路叶飞怎么可能不知道,uu看书.uuanshu 但是,一寸心曾经告诉过他,千万不能将青山阵的出路告诉任何人,于是,他也就只好沉默。可是,他看到了梅雪的艰难,以及宋彬站在外围的表情,使得他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心意,将青山阵的出路告诉了梅雪。 原来,创派祖师在创立青山阵的时候,若是使用青山镇对付敌人的时候,敌人恰巧抓住了自己门下的弟子以作威胁。于是,便在创造青山阵法的时候,也一并将出路给创造了出来,目的就是为了救下自己的门下弟子。但有一条规定,那就是此条出路,只能下一任的掌门人才可以知晓。 当初,一寸心曾经问过宋彬有没有想要当掌门的意思,宋彬的回答是不想,于是一寸心便将青山阵的出路告诉了叶飞。 于是,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梅雪何等聪明,一听叶飞的话语,想也不想的便是从攻击向了北首处,但是,人到中途,却硬生生的转了个弯,折西而进。 果然,第一个包围圈算是逃了出来,但却要面对第二个包围圈。 梅雪刚想要从西南方进发,叶飞却突然道:“西北进东。” 原来他一进入第二包围圈,便是看出了这个阵法的不同之处,想是因为人手不够的原因。 梅雪对于他的话语,从未怀疑过,背着叶飞,红色丝巾开路,向着西北方向攻了过去。 宋彬和刘长老站在三圈阵法外面看着里面,面色越发的不好。 宋彬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开口道:“叶飞,我爹果然是你杀的,你不单单杀了我爹,还是个叛徒。” 第27话 中州梅林庄 残阳西斜,纯白的云朵被一抹昏黄的光泽渲染,悬挂在天空,注视着人间。 宋彬的话语一出,刘长老抬眼望去,看到了正处于第二包围圈的叶飞两人。 他是一代长老,虽然地位没有陆大长老尊高,但依旧是位长老,他当然也知道关于青山阵的秘密。 于是,他的目光里,有了骇然,但也有了很多的猜测,不可言明的猜测。 刘长老扭过头,看了一眼一脸怒容的宋彬,眼神里,意味深长。 叶飞却像是没有听到宋彬的话一样,依旧指挥着梅雪。 “贯西而向西北。” 梅雪依言而行,很快就突破了第二层包围圈,还有最后一层包围圈在等着他们。 青城派的弟子衣着,色泽统一为青灰之色,每一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柄剑,剑光在青灰身影里闪闪而动。 “似东南实则西北。” 叶飞再一次的点出了破阵之法,他的声音越发的虚弱了。 梅雪知道他的声音为何会如此的虚弱,因为他的伤势正在恶化,如果他闭嘴调息,兴许会慢慢恢复,可是,他还要花费心神去观察阵法的变化,然后做出正确的判断,在将如何走出去的方法告诉她。 在这一场闯青山的过程里,别人或许会以为梅雪是主力,可梅雪知道,她只是背着他走了一段路而已,她花费的只是一点力气,以及闯过去的时候消耗了一点内力而已。 真正起到作用的还是叶飞,他好费心神,全神贯注的去观察青城派弟子的每一着变化,然后进而做出正确的选择,其间所消耗的心神比平常的时候还要更多,加之,他的身上还有无比严重的伤势。 “叶飞,挺住啊。” 她不能因为心疼他而阻止他,同时,梅雪也知道,她阻止不了他,这个看似近乎顽固的男子,有着自己的底线,也有自己的原则。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有一个近乎相同的想法,那就是他们都不能被人家留在这里。 于是,一个做出判断,做出正确的选择,一个则是依言而行,闯开了青山阵。 梅雪的背上背着奄奄一息的叶飞,她的后背是一众青城派的弟子,前面站着的则是宋彬和刘长老。 她的眼神很平静,并没有恐惧的神色,她那饱满的胸膛因为闯阵时而留下的疲惫而微微起伏,她的气息微微喘着。 “梅姑娘,你放下我,自己走吧。” 叶飞的声音已经很弱,几乎弱不可闻。 于是,梅雪就算是听到了,她也像是装作没有听到了一样。 她在想,要不要报出她的名字,让宋彬知道,他应该放他们离开。 “宋彬是吧?” 她不确定的问道,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她有此一问,不过是想要拖延一点时间,让她的体力和内力都恢复到巅峰状态而已。与此同时,在这个过程当中,她也在思考着,告诉了宋彬她的身份来历的利弊。 “是的,不知姑娘芳名。” 宋彬表现的彬彬有礼,却不知道他的这副模样,在梅雪的眼里是那么的恶心,但,梅雪却还是需要忍着那股恶心以及自己心中的怒火,心平气和的和人家谈话。 “区区小名,何足挂齿,不过,宋公子你若是放我们离去,日后会有你的好处的。” “哦,却不知道会有什么好处?” 宋彬微笑着,他在女人的面前,表现得真的像是一个君子,就像他和叶飞还是好朋友的时候一样。 正当梅雪还要继续谈话的时候,叶飞的整个身体却是瘫软在了她的后背,他已经昏迷了,梅雪知道,若是在不擦看他的伤势,后果必定非同小可,于是,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将自己的身份来历告诉宋彬。 “我是梅林庄的大小姐,你应该知道,我梅林庄在江湖上的地位。” 宋彬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一动也不动的,似乎对于梅雪说出的名字感到很震惊,震惊得无语附加,乃至于说不出话来,但是,下一刻,他却在笑,笑得很放肆。 “原来是梅林庄的大小姐,但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就算你是真的,你梅林庄远在中州之地,距离我十万大山不知几千里。有道是山高皇帝远,何况,你梅林庄还不足以一手遮天。” 梅林庄,中州之地的一个超级势力,在武林中,只要听到梅林庄三个字,没有哪一个人敢说它一个不好,其地位超然,却又不参与江湖纷争,其势力就像是树根一般,在整个武林里都建有他们的势力,却又只是收集一些情报,分析分析一下武林的走向而已,从来没有过要争夺武林地位的意思。但它在江湖上的影响力却是任何一个宗派都比不上的。 它虽然还不足以做到只手遮天,但它若是跺一跺脚,整个江湖都会跟着颤上一颤。不为别的,因为梅林庄的庄主梅星月是一个美人,武林第一美人。 梅星月就是梅雪和梅青的母亲,她虽然已经生有两个女儿,但她的美,u看书 ww.uukhu.o 依旧如天上的月,如星空里的星,无数江湖侠客,只能远观,而不能近看。 她,一句话,比武林盟主还要有用,她一道眼神,如果是善意,那个人就会终身走运,如果是杀气,那个人的尸体就会成为狗的粮食。 而且,梅林庄还是一个美女云集的地方。 美女,总有千万种方法让千万个男人替她办事。 梅林庄,三个字,代表的是一尊荣耀。 有很多人,一生都想要进入梅林庄内,一睹那些美女的风采,或是梅林庄两大小姐的尊荣,但无数年来,没人能够进入梅林庄。 此刻,宋彬听到梅林庄三个字,竟然在笑,而且还笑得如此狂妄。 梅雪的脸色却很难看,因为她想到了一件事情,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因为梅林庄在江湖上的影响,所以有很多人会冒充梅林庄出来的人,于是,真正从梅林庄出来的人说出了实话,就会有很多人不相信。 此刻,她看到了宋彬的表现,便知道,他以为她是假冒的。 她才发现,平时自己非常不屑的梅花令竟然还有用处,可是,等到它有用的时候,它却不在身边。 “你不信?” 梅雪问道,她的身上没有梅花令,她试图用言语去说明。 “又是一个假冒梅林庄的,你生的的确美若天仙,但比梅林庄的大小姐可差远了。” “我要怎么证明,你才会信。” 宋彬认真的想了想,突然笑了笑。 “你若是真的梅林庄大小姐,你的身上应该印有梅花烙吧?” 第28话 向死而生 听到宋彬的话语,梅雪的脸色变得极其的难看。 梅花烙是梅林庄里的一种身份象征,唯有在梅林庄内拥有一定职务的人才可以拥有,而她是梅林庄的大小姐,她的身上肯定印有梅花烙。 但是,梅林庄的女子身上,所印有的梅花烙是在女子的胸口间,只有那个女子心系的男子才有资格去看。 此刻,宋彬的话语,就表达了他想要看看梅雪的身上有没有梅花烙的意思。 梅花令,她没有带在身边,梅花烙,她又不能让宋彬看。 梅雪陷入了两难之中,背后的叶飞已经昏迷不醒,她的内心开始着急。 她想了很久,似乎想到了一个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办法。 “梅花庄的独门武功,‘梅花三弄’你应该知道一点的吧?” “不知道,就算你的真的会‘梅花三弄’,却也不能证明你的身份,因为武功谁都可以学。” 宋彬的话语一出,梅雪的脸变了,她此刻才明白,宋彬口中山高皇帝远的真正意图,那就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他们走的。 于是,梅雪不再言语,她检查了一下系在身上的红色丝巾,确保叶飞的身体不会掉下来之后,她抬起了头。 她看到了身上的红色丝巾,那个艳丽如冬雪里开放的梅花颜色,才知道,也许对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不加以说破而已。 她看到了刘长老示意宋彬的眼神,她也看到了宋彬对于刘长老的示意置之不理的态度。 于是,她不想在用自己的身份寻得一条出路。 尽管她的手中已经只有一条红色丝巾,施展不出‘梅花三弄’的威力,但她却不想坐以待毙,她要拼尽全力,用尽自己的力气,去找到一丝的可能。 于是,她开始迈步。 迈步,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但在这前有宋彬刘长老,后有青城派弟子的情形之下,敢于迈出一步,就说明了她的勇气。 宋彬饶有兴趣的看着梅雪,他也拔出了他的剑。 他所想的是,要么宋彬死在一寸心的棺材前,要么死在这山谷间。 怎么都是死,死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刘长老,拔剑。” 宋彬下达了一个命令,他的人带着一把剑,慢慢的走到了路中央,那是出谷的唯一出路。 梅雪的红色丝巾向前冲,冲到了宋彬的门面,然后,默然回旋,形成了一团,砸向了宋彬的眉心。 宋彬看到了那一团红色里竟然有着银色的光芒,他不敢怠慢,单脚踏地,向后退了几步,在跟着,一脚踢在地面上,冲向了正在走来的梅雪。 她紧闭着嘴,眼睛很亮。 因为她看到了背后的青城派弟子已经不见,他们已经走到了一旁,然后,又开始结阵。 于是,梅雪二话不说,背着叶飞就转身,开始跑了起来。 叶飞的身高比她要高一点,身体也要比她宽大一点点,所以,叶飞的脚还在地上,拖着些许青草,划过了地面的大理石,留下了一条青色的痕迹。 “刘长老,你干什么?” 梅雪只听得宋彬呵斥刘长老的声音在背后传来,更加明白,原来那个阵法不是非得要转移地方才可以结成。 宋彬不信她的身份,因为他一开始就想要她背后那个人的命。 刘长老却将信将疑,给了梅雪一条看似生路的死路,一切都要看梅雪和叶飞两人的造化。 梅雪的红色丝巾仿佛有着灵性一般,于风中飘舞,落在后面,阻挡了宋彬追赶的速度。 梅雪背着叶飞,来到了那座孤坟前。 她没有看一眼,那坟墓却像是在看着她的脚一般。 坟墓的不远处是一处断崖,断崖内,漂浮着许多的白雾。她没有想着要跳下去,但却不得不跳下去。 她心中所要想的是,能和他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宋彬的脚步停留在了断崖边,他的脸色异常的难看,他恨恨的将断崖边的一块石头踢了下去。 “叶飞,这般死法真是便宜你了。” 恨恨的说了一句之后,他就走了,他从未想过要去断崖下面看一眼,因为这里属于青城派的范畴,断崖的情形如何,他最是清楚不过了。 可是,天无绝人之路,不知该说是叶飞的命太好,还是梅雪的命太好,他们竟然不偏不倚的落到了一处水潭里。 梅雪原本也以为自己会死,但是,当无比冰寒的水入侵自己的肌肤的时候,她才明白,自己竟然没有死。uu看书 .uukanh.cm 于是,她想到了自己后背的叶飞,却发现叶飞并没有。 原来在跳下的过程中,叶飞和她早已经分散了。 梅雪心中大乱,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叶飞出现任何的事情,她看了一下岸边,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她就猛然下潜。 叶飞的身体紧紧的躺在水底,梅雪找到了他,就将他的身体抓起了,就想要向上游去。 梅雪却看到了水潭的底部竟然有一个洞,虽然不大,但她比划了一番,竟是能够容许一个人通过的样子。 看到此洞,她才明白,为何叶飞的身体会沉在水里,原来是那个洞口有着吸附力,让他的身体不能上升。 于是,她想着,也许那个洞口就是从这个断崖底部逃出去的出路。 不过,她也明白,当务之急,就是要将叶飞救醒。 她带着叶飞,冲出了水潭,来到了岸边。 她回头去看,那个水潭其实很小,其大小根本不算是一个水潭,而是一处水洼,他们能够如此不偏不倚的掉在水洼里,实属万幸。 断崖底部,目光所到之处,皆是山体的底部,其范围也不是很大的。 梅雪检查了一下叶飞的脉搏,发现他还有心跳,但是呼吸极其的微弱,于是,她有些欣喜,立马将自己的一些内力输送给叶飞。 那些微薄的内力,对于叶飞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但总归聊胜于无。 梅雪做完了这些,凭借自己强大的意志,开始在周边找寻了一些可以疗伤的药草。 药草没有找到,反倒是找到了一处洞府。 第29话 飞与雪 梅雪抬起了头,看着离地两米有余的洞口,她立马前行了几步,看到了一堆新鲜的土壤,再次抬头看去时,才知道,那一堆新鲜的土壤是从洞口边缘上掉落下来的。 她心想,难道那座洞府在这之前从未被发现过? 怀着好奇的念头,她跳了上去。 站在洞口前,检查了一下那石壁,发现,那些石壁上粘附着的泥土和掉落下去的泥土是同一种颜色的,于是,她断定,眼前的洞府一定没有被发现过,现在之所以被她看见,是因为某种原因而导致堵在洞口的一层泥土掉落。 她小心翼翼的前去查看,但走到了一段路程,却又停了下来,心想,如果此地有什么危险,对于叶飞那个傻子来说岂非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想到此处,梅雪当即退了出来。 要想探查里面洞府内的情景,还是等到叶飞醒来之后再做打算了。 梅雪又在断崖底部开始找寻药草,她生长在梅林庄,自然会认识许多药草,找寻了半天,终于是给她找到了一种治疗内伤的草药,名为‘叶红花’。 由于没有煎药的器具,梅雪只好自己嚼着,将其喂给了叶飞。 这个动作,她做的很自然,完全没有女孩子的羞赧,仿佛她经常做这种事情一般,可实际上,用着这种方法去救一个人,她还是第一次做。 睡梦中,叶飞只感觉到了自己的唇间仿佛有一种无比柔软的东西,那东西伴随着一些清香,也伴随着一丝苦味,他的眉头微微一动,但是却没有醒。 做完了这些,梅雪当下便是要找寻一个可以落脚休息的地方,她环顾四望,目中所及,皆是一些乱世杂草,想要找到一个好的地方实在是有些难。 空气中甚是潮湿,梅雪身上的衣服始终没有干,而叶飞身上的衣服也是如此,当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找一个较为干燥的地方生一堆火,将两个人身上的衣服烘干。 找了半天,梅雪最终把地点定在了石壁上的洞口前。 她将叶飞背在身后,爬上了洞口前,找来了一些较为干燥的草和木头,开始生火。 因为那些草和木头都不是特别的干燥,因此,这个过程无疑是艰难而乏味的,但是,梅雪却没有任何的怨言。 努力了半天,眼前的那一戳小草终于冒出了白色的烟,她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了一丝欣喜,和一个少女一样,而她也是一个少女。 她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慢慢的烘烤,烤了半天,终于是干了,又脱下了自己的内衣,慢慢的烘干。 与此同时,她也将叶飞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烘干了。 “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梅雪咩咩道,四周皆是灰蒙的一片,以至于不知道现在是几时。 于是,梅雪一边采草药来喂给叶飞,一边则是找寻一些吃的给自己填饱肚子。 时间,慢慢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叶飞的眉毛终于是再一次的动了动,片刻之后,他就睁开了双眼。 梅雪并没有在,只有那一堆火还发着光和热。 “这是哪里?” 他站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发觉四周皆是一片陌生,洞口的深处是一片幽静以及森寒的黑色,洞口的前方,是一片灰蒙的世界。 “难道我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他便是看到了采药回来的梅雪,她的身上所穿的衣服已经没有之前的华丽,反倒是一身的淳朴,仿佛一位乡间的村姑。 “嘿,叶飞,你醒了。” 梅雪率先发出了声音,她欣喜若狂般提气跳到洞口,站在叶飞的前面,立马做出了检查叶飞的举动。 先是把脉,发现脉搏跳动正常,而且还感觉到了叶飞体内的内力似乎很是充盈。然后又检查了一下叶飞的后背伤口,发现已经恢复如常。 “不错,在吃一回药,估计就全部好了。” 她微笑着,蹲了下去,给火堆添了一些干柴,那是她这段时间里准备的柴火,已经很干了。 叶飞茫然的看着梅雪,看着她那有些凌乱的头发,看着她有些花了的脸颊,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 于是,他无言以对,他只能选择不去看她。 他看向的是洞口外,看到了那一处水洼,掩映在朦胧雾气之中的水洼就像是一口天然的水井,里面的水中有着点点的星光。 “来,吃了这些药。” 对于她这段时间里的辛苦,她只字未提,他能醒过来,她便已心满意足。 叶飞接过他手里的药草,沉吟了很久,才缓缓的说道。 “梅姑娘,谢谢你。” 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到了嘴边,不过是一句真诚的谢谢。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除了谢谢,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了。 梅雪却是丝毫不介意一般,她的脸上有着笑容,静静的看着叶飞的脸,她就那样的看着,uu看书 .uukanshu也不说话。 他的嘴巴,他的鼻子,他的眼睛,他的面孔,他的一切在她的眼里都是那样的美丽,仿佛星空里的星,夜空里的月亮,怎么看都看不够一般。 叶飞竟也被她看得呆了,他也同样在看着她。 “该吃药了。” 不知过了多久,梅雪嫣然一笑,突然道。她的声音打破了洞口前的沉默。 叶飞将手中的药草放在了嘴里,慢慢的咀嚼起来,他觉得,口中的草药味道和梦中的那个味道相似极了。 “梅雪......。” 吃着药,叶飞含糊不清的试探性说道,以至于梅雪都没有听清楚,也没有去理会他。 在之后的时间里,叶飞终于是将梅雪这个名字给喊顺口了。于是,灰蒙的雾气里,潮湿的断崖底部,会不时的传来叶飞呼喊那个名字的声音。 两人在断崖底部生活得很好,但叶飞始终心系自己的清白。 “梅雪,我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我的清白始终还是需要去证明的。” 他的话语,意犹未尽,但梅雪明白他的意思。 “嗯,在这里昏天黑地的,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了,我们还是需要出去的。” 这段日子里,一起生活,对于梅雪来说,是美好不过的了,但,她也明白,叶飞始终是要出去的,于是,她也没有想过要阻拦。 “这个洞府,我们始终没有探查过,我们准备一番,就此进去探查一番吧。” “好。” 洞府的深处,黝黑,似乎潜藏着妖魔鬼怪,又似乎潜藏着无限光明。 第30话 古武的城 道路曲折蜿蜒,而且还有向下行进的趋势。 叶飞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从未丢弃的剑,在前面带路。 一边走,一边观看着四周的石壁,他发现,石壁上竟然有多处皲裂,纵横交错的裂缝看起来很是惊心,大大小小的简直数都数不清。 “看来,这里曾经经历多次的地震啊。” 叶飞看了半天,他下了论断。 “我看不然,你不觉得,这四周的石壁很像是一座城的墙壁吗?” 叶飞听闻,将手中火把凑近石壁一看,发现,竟真的如同梅雪所说的,看起来很像是一座城的墙壁,他觉得不可思议极了,便又慢慢细看了起来。 他发现,那真的是城墙的墙壁,那些石壁均是由巨大的石块拼凑而成的,那些皲裂开来的裂缝看起来更加的像是一道道的刀痕或是剑迹。 “雪儿,你说的没错,这个洞府的石壁真的和寻常的石壁有所不同,它看起来真的就城墙啊。” 梅雪对于他的称呼很是满意,笑了笑,她走了过去,接过叶飞手里的火把,蹲了下去,看了一下地面的情形,发现,脚下踩着的泥土也不是泥土,而是石块,和石壁上所呈现出来的一模一样。 “莫非这里曾经是一座古城?” 叶飞也蹲了下去,轻声的说道。 火把发出的光昏暗不明,还不时的摇晃着,这说明了通道的尽头是通向某一处的,而且那里肯定是通向外面的。 对于此番道理,两个人都懂的,但是,此时看着四周的石壁以及地上的情形,两人都觉得,这里一定存在什么玄机。 “如果我猜得不错,十万大山的下面,一定潜藏着曾经不为人知的恢弘时代。” 她说得有些夸张,但叶飞却也感同身受一般的连连点头。 二人站了起来,相互望了一眼,继续往前探索。 一边走,一边看,距离洞口越远,石壁上的城墙形状就越发的明显了,那巨大的石块与石块之间的交接处越发的容易看得清楚。 火把上乃是用叶飞身上的部分衣服所做,自然会有燃烧殆尽的时候。 不知走了多久,火把的火势渐渐的小了,两人的目光里却没有丝毫的担忧,因为他们的手里还有可以照明的东西,那就是叶飞手里的布,依旧是他身上的衣服。 “你看,那里似乎有些光。” 梅雪的眼力似乎要比叶飞好得多,她突然大声道,指着前面一些光亮处,叶飞把那将要熄灭的火把移开半寸,也看到了那寸缕光明。 两人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果真看到了一处天空。 涓涓的流水声,一处碧蓝澄明的天,眼中有着数不清的青树。 “叶飞,你看,那一处水流。” 梅雪一指那涓涓流下的水,惊呼的说道。叶飞循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 “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断崖底部的下面吗?” 叶飞听闻,好好的看了一眼那水流,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有啊,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梅雪一指那天空,虽然不全,但依旧如同青蛙坐井观天般,看到了同样的云彩。 “你不是说你从那个水洼里看到了点点星光吗?那处水流我还叫你去擦看过,你说越往里则越小,所以才放弃了那里会是出口的想法。” 经过她那么一提,叶飞也想了起来,他们曾经在那里抬头看过,发现,从那水洼抬头看天时,果真看到了一口井般大小的天空。 此刻,他再度抬头看去时,果真觉得,那一角的天空和那日看到的真的有些相同之处,但他又想到,广阔无垠的天空,似乎哪里都是这般模样的吧。 他似乎还想要说,但转念一想,在此处多做争辩没有任何的用处,还不留点可以出去的念想更加的好呢。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经过你那么一说,我倒也觉得我们就是在它的下面了。” 但是,此种发现,对于此刻的他们来说,似乎没有什么用处啊。 二人同时都想到了这个问题,两人的脸上都不自觉的爬上了一股忧色。 “这里风景如此之好,若是不能出去,也好的。” 梅雪笑了笑说道,她的笑,如此的天真烂漫。 “是啊,只是古时的那些剑客大侠们选择隐居之时都有一个好名声,而我却始终都背负着弑师之名。不过,有你在身边,就算背负何种骂名,也不管了。” 梅雪笑了笑,走了过来。 “等等。” 叶飞却突然道,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一般,急忙走了过去。 他所去的方向是一棵树,树的背后则是一块青色石壁。 “雪儿,你快过来看,这个地方竟然是古武时期的城。” 梅雪听闻,u看书 .uunsh.原本已经在走着的她也加快了脚步。 走到树后,站在叶飞的身边,将青色石壁上的那些青苔抹掉,看到了一些密密麻麻的繁体文字。 “你说的没错,这里的确是古武时期的城。” “想不到,十万大山的过往竟然会是一座繁华无比的城。” 叶飞很是震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在不经意间走在了古武时期的城里,虽然这里破败不堪,满目疮痍,但已经足以令他震惊无比了。 “叶飞,你快看,这里有介绍关于武功的。” 叶飞收定心神,凝神看去,无比认真仔细的看着青色石壁上的繁体文字,那些既晦涩又艰难的文字读起来实在是有些浪费心神,梅雪看了片刻,就不再去看了。但叶飞却是依旧无比认真的看着。 “怪不得古武时期的那些剑客刀客们,都拥有一身精妙绝伦的武功,就是因为他们的修炼体系非常的明确。” “是啊,怪不得当今的那些高手们,有的招式华丽纷繁,但内力却会出现枯竭的,有的则是内力非常深厚,却又懂不得运用。” 梅雪顺着叶飞指给她看的那一行关于介绍武功修行体系的字,发出了感慨,也是在回应着叶飞的话语。 “按照上面文字记载,我如今的内力厚度,也只能算是‘稀缺’。” 内力是一个武者修行的根本,任何强大的武技招式,都需要有深厚的内力作为支撑,才足以成为强者。 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叶飞的眼前似乎有着一道光明之门正在缓缓的打开。 第31话 武者的层级 “雪儿,过来看,这里是古武时期的内功心法。” 叶飞看了少倾,突然喊道,在他的手指尖,有一行字,只有三个字。 ‘易筋经’三个繁体文字,似乎在发着光,吸引着叶飞的眼睛。 梅雪正在观赏着深埋在地底世界里不为人知的美景,被叶飞的声音所扰,醒悟了过来,笑了笑。 梅雪凝目看去,她的脸上也有了震惊。 ‘易筋经’乃是少林派的不传内功心法,修炼者的内力充满了阳刚之气,专门克制一些阴柔的心法,可谓是霸道无匹,想不到古武时期竟然就已经存在了。 “你说,这个内功心法和少林派的是不是同一部?” “我想,少林派手里的那一部应该比这一部更简单一点吧。” 她的话语无疑已经表明了,两部经书实则是同一部,不过,在时间的辗转下,少林派手里的那一部应该会有缺失的部分。 “嗯,按你这么说的话,这部经书在哪一个时代,都是一个代表性的内功心法了。” 叶飞又凝神看去,那些晦涩又难以辨认的文字看得时间久了,着实令人头痛异常,梅雪一点兴趣都没有,加之青色石壁上还有些许裂缝,让那些完整的字体分开,更是难以辨读,她就更加没有兴趣了。 幸好,叶飞看了片刻,也觉得凡事都要劳逸结合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也就选择了休息,反正此处也没有人来。 叶飞走到了坐在水潭边的梅雪旁边。 “雪儿,我知道你对那个文字没有兴趣,但是我差不多都已经看完了,就差那一部‘易筋经’了,我把我看到的都告诉你吧。” “你知道就好了,为何还要告诉我?” 梅雪转过头来,精致的容颜在那寸许的阳光下是那样的美丽,轻风吹过她的发梢,几缕发丝落在了她的眉宇间,更添几分忧愁的美丽。 “有些东西是关于武功修炼的。” 叶飞话未说完,梅雪就将一只手指堵住了他的嘴。 “好吧,我知道,你终究是要出去的。” 言下之意就是,外面的事件凶险无比,而他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路途不可谓不凶险。因此,他也想她拥有一身好武功,她懂得他的意思。 于是,叶飞开始诉说他从青色石壁上看到的文字。 风和远山,阳光和流水,青草上,几滴水珠。 两个人,坐在水潭边,一个说着,一个听着。不知过了多久,叶飞长长的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雪儿,我也想和你一起一直的生活在这里,但是,若是能够出去,我还是想要去证明一下我的清白。” “好,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 原来,叶飞从青色石壁上看到的文字上,记载着的是古武时期的修炼体系。 古武时期,重在内功的修炼,而武技则是相对平实了许多,他们所讲究的是用强大的内力去征服对手。 因此,他们的修炼体系也重在内功上。 而内功上的修炼体系则是有一个明确的层级关系,大致分有三个层级。分别是‘稀缺’、‘半满’以及‘充盈’。 ‘稀缺’这一层级,基本上每一个人都可以修炼得到,体内内力看似深厚无比,但实则却是很容易就会出现枯竭,尤其是遇到连续战斗的情况下,更是容易出现枯竭的现象,如今的叶飞以及梅雪乃至江湖上大多数的人都是属于这一个层级。 而‘半满’状态,则是内力相对的深厚,基本上不会出现枯竭的现象,但却会出现后继不足的现象,也就是说,使用内力的时候,有时候会出现断层的可能。按照梅雪的分析,她的娘亲现如今就是属于这个层级。 最后一层‘充盈’,内力深厚无比,不会出现断层的可能,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丹田处的内力已经足以自行吸纳天地的灵气作为补充,可以说是源源不尽了。 正是因为有了明确的修炼体系,古武时期的人都很强大,因为他们的内心里都有自己的目标,只有朝着那个目标去努力,才会日益的强大。而不像当世的修炼者,盲目的去修炼,从来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个层次,以为内力稍微深厚一点,就足以天下无敌,造成了容易自满的现象。 古武时期还有一个相对明确的修炼体系,那就是轻功。 轻功的作用在于追或是逃。 因此,古武时期的人也会给轻功分有三个层级,和内功层级相互对应。 分别是‘飞檐走壁’、‘水上漂’以及‘腾云’。 这三个轻功层级和内功三层级一一对应。 站起来的叶飞,张开着双臂,闭着自己的眼睛,听着梅雪的话语,他笑了,开心的笑了。 明白了原来武功修炼也存在着一定的层级关系,两人都觉得眼前一片豁然开朗,无数的光明正在向着自己照射而来。 “雪儿,我真是欢快极了。” 叶飞大喊,从轻轻的笑,变成了豪放的笑。不知从何时起,uu看书.uukash他已经慢慢的变了,至少和没有遇到她之前有了很大的区别。 在梅雪的眼里看来,这一份区别是叶飞变得比以前开朗了许多,至少更加的阳光了。 这一丝变化,和她有关,她很开心。 “叶飞,我也很开心。” 她也大喊,张开双臂。 然后,两个人就拥抱在了一起,紧紧的拥抱,浑然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处,还有没有再见世界的可能。他们的眼里,应该只有彼此了吧。 “雪儿,谢谢你。” 叶飞的眼里很真诚,他是真的在感激他。在世上所有人都背叛他的时候,她选择了留在他的身边,在他最好的朋友想要他的命的时候,她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他都应该感激她。 “叶飞,我是心甘情愿的。” 她也说得很诚恳,目光炯炯的直视着他的眼眸,没有丝毫的避让。她本就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为了爱,她可以放弃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生活,不远万里从中州梅林庄来到了西部的十万大山里,为的就是等他。 叶飞突然将他抱了起来,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这古武的城里,很是忘我。 也许,不管是何种人,在自己欢喜的人面前,都会有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大肆的笑,没心没肺的哭,无从恐惧,无从害怕,有你在身边,就好。 独处不知几时岁月的两个人,情愫已生,一个有心,一个无意,有心无意间,却已情根深种,如此才是最好,也刚刚好。 叶飞放下了她,突然跳进了水潭里。 第32话 神秘人 冰冷的水侵入了叶飞的身体,他整个人猛的打了一个寒颤,赶紧运转体内内力抵制那些寒气,同时能够让自己在水底保持一个明目的状态。 他的眼前,有着几条鱼儿正在慢慢的游着,很是悠闲的模样,许是因为这个地底世界长时间没有人来光顾的缘故,那些鱼儿竟然纷纷看起了叶飞,情形竟是有些滑稽。 “为了填饱肚子,在下也只好对不住了。” 看着那些鱼儿的模样,叶飞都感觉不好意思下手,但是,他还要生存下去呢,也就只好牺牲一下这些可爱的鱼儿了。 话音一落,他就突然出手,速度不仅快,而且准确。在他的想象中,应该会将他盯住的那条鱼儿抓在手里才对,但是,却没有想到,那鱼儿却像是有了灵智一般,就在他的手抓住它的时候,灰溜溜的向后挪了一点。 “咦。” 眼看抓不住那条鱼儿,叶飞撤回手掌,在看那些鱼儿,发现那些鱼儿的眼珠子竟然很亮,而且似乎也在打量着他们。 “这还是鱼吗?” 叶飞一开口,便有水泡从他的嘴里冲了出来。在看眼前的鱼儿,也纷纷吐出了水泡泡,还用鱼尾挑战他。 叶飞更加的错愕,心想,难道这些鱼儿也是古武时期留下来的,莫非他们都成精了不成?想归想,他还是要尽快动手才好,他知道,以如今自己‘稀缺’境的内力是不足以在水下支撑太久的。 于是,他再一次瞄准了那些游鱼的其中一条,一只手猛然探出,快若风雷,他就不信,这一次还抓不到。 但,结果还是落了空,那条鱼儿既不游离,也不恐慌,就那么淡定的扭了一下自己的鱼身,仿佛只是挪移了一寸之多。 叶飞越发觉得,这些鱼儿估计已经成精了,要不然,怎么会出现这么奇怪的事情。按理来说,鱼儿看见人都会跑的,但这些鱼非但不跑,而且还来围观他,仿佛他才是一个观赏品一样。 “不行,内力就要枯竭了。” 叶飞还想要做一次努力,但脑袋却传来了一丝的眩晕感,他就知道自己的内力已经不足以支撑自己在水底下进行自由的呼吸。 他快速的游了上来,气喘吁吁。 “哈哈,叶飞,你怎么了?” 梅雪就在岸边,原本还有些担心叶飞,就想要冲入水底去看个究竟,却见叶飞已经冲了出来。看到叶飞的狼狈模样,她忍不住笑了。 “诶,快拉我上去。” 叶飞有气无力的说道,他实在是累的够呛,脑袋中还有一丝晕晕的感觉。 笑归笑,梅雪还是立马将叶飞拉到了岸上。 叶飞调息了一下自己,盘膝而坐,运转青城派的内功心法,调运天地灵气化为内力,过了片刻,恢复如常。 “雪儿,你说奇不奇怪......” 叶飞将自己在水底的所见所闻一一告知了梅雪,那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引得梅雪一阵发笑。 最后他感叹了一句,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听完叶飞的话语,梅雪也是一脸的好奇,她也想要看看,那些鱼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于是,她就如风般跳进了水里。 叶飞知道她为何会跳入水中,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则是盘膝坐在岸边。 他越发觉得,那些鱼儿的轻微腾挪很像是一种闪避的身法,第一条鱼向后退了一点,第二条鱼则是向旁边腾挪了一点。 怎么看,都是一种很高级的避让身法。 那究竟是什么呢?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清楚,而此时,肚中也传来了饥饿的感觉,他索性放弃了思索的打算,开始在周边找寻了可是入肚的东西。 但是,有时候若是脑海中有了某种想法之后,不是说你不想去想就不去想的,叶飞发现,他一边找,脑海中则是一边想起了那些鱼儿的画面。 脚步不停,在风景如画的地底古城里走个不停。 尽管风景如画,但有些地方还是满目疮痍,就像是古城里有灵,不想忘记曾经一样。 不知不觉间,叶飞走到了一处陌生的地带,可是,他却没有察觉。 他的前面不远处,有一座茅草屋,屋顶上还漂浮着一丝的青烟。 当他醒悟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那茅草屋的前面。 “这是哪里?” 他轻轻开口,然后开始打量着那座茅草屋。 屋前有一处花田,开满了鲜花,屋顶飘着的青烟,一片暖阳的气息。 “难道这里还有人生活着?” 叶飞不可置信的目光打量着那道紧闭的门,不知道里面的乾坤。 “有人吗?” 叶飞轻声喊道。 “晚辈青城派弟子叶飞,无意间闯入此间,还请前辈见谅。” 他站在门外,等待了很久,还是没有人回话。 叶飞还是不敢贸然推门而入,他静静的站在门外等候。 过了片刻,肚中传来了声响,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然后抱拳对着紧闭的屋门抱拳道: “晚辈已经许久没有东西入肚,u看书.uukanshuom 还请前辈给个方便之门,给点东西吃。” 还是没有人回答他,于是,他便打着胆子推开了那道全是树枝编织而成的门,进入了前院。空气中满是花香的味道,叶飞觉得,若是此间还有人在,那么此人必定是一位雅人。 可是,哪里料到,此人非但不雅,而且看似还有些疯。 “是谁,胆敢闯入我家。” 声音苍老,仿佛来自夜空,又仿佛来自地狱,充满了阴森寒气。 一道无形的掌力穿透了那道屋门,跟着就要打在了叶飞的胸口之上。 叶飞也非庸人,在一刹那间,就已经反映了过来,匆忙中,调运内力,运至双掌,抵挡来自那屋内的掌力。 嘭。 叶飞被那掌力震得后退,直接冲破了那道前院的木门。 “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破坏我家大门。” 呼啸。 又是一道无形的掌力冲了过来,叶飞的身形尚未站定,急忙之中,也急忙对拼了一掌。 仅此两掌,他的丹田中已经没有丝毫的内力。 “前辈,晚辈乃是无意间闯入,还请前辈恕罪。” 他害怕对方还要再来一掌,于是急忙开口,幸好对方并没有再一次发出掌力。 叶飞知道,单以那雄浑刚猛的两掌而论,对方的内力已经深不可测,不说是‘充盈’境,一定达到‘半满’境。 “多谢前辈。” 叶飞道谢了一声,便踉跄着起了身,循着原路慢慢的走了回去。 第33话 入梦癫狂 梅雪站在岸上,看着平静的水面,她的侧脸很美,美得仿佛天边的云霞一般,令人心生爱慕。 她一转头,就看到了叶飞。 叶飞的脸色不是很好,有些苍白,气虚也有些弱。 “你怎么了?” 梅雪问道,她拉过他的手,诊了一下他的脉搏,发现他的心跳有些不正常。 “出了什么事了。” 短时间内,丹田内力出现两次枯竭,他的情况不是很好,他能够东走西走,重新走到水潭边,看到她,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叶飞静静的看着梅雪一会,就突然倒了下去。 梅雪接住了他,她并没有做任何的事情,她刚从水里出来,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把他带到了青色石壁前,那棵树下。 叶飞靠在那里,双眼紧闭,脸色苍白。 她找来了树枝,生起了火。 对于野外生火这种事情她很少干,可是,这几天里,她却熟能生巧,片刻间,烈火就已经升腾燃烧。 地底世界进入了黑暗之中,唯有那堆火在燃烧,在发着光。 睡梦里,叶飞看到了一个有着长长白胡子的老人,背负着手,正在凝视着他,那双沧桑的眼睛里充满了慈爱。 “师父。” 叶飞轻声开口,梅雪豁然抬起了头,凝视着他。 “师父,你告诉弟子,究竟是谁杀了你。” 叶飞的头开始摇晃,他的额头有着汗水流下。 梅雪走了过去,双臂抱紧了他。 啪的一声响起。 叶飞却突然的挣开了她的双臂,豁然一掌拍出,对着她的胸口,毫不留情的拍了下去。手掌未到,一道无形的掌力却依然碰到了梅雪的胸口,梅雪只感觉到了一顿胸闷,双掌拍向地面,借力后退,撞在了青色石壁上。 “叶飞,你怎么了?” 可是,叶飞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循着她的声音来处,又是一掌对着梅雪击杀而来,他的脸,平静异常,没有丝毫的感情。 梅雪的脸色变了一变,避开了叶飞来临的一掌。 绕到旁边,梅雪双指探出,寻着叶飞的穴道就是一点,但是,叶飞却也不笨,用着一个奇怪的身法避开了她的手指。 梅雪觉得他的身法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细细一想,正是那水潭里的游鱼避让她进击的动作。 “没想到你在睡梦之中,竟然领悟了游鱼的避让身法。” 梅雪惊喜交加,但却也没有忘记要帮助叶飞停下来,可是,叶飞此时的梦境里却是看到了一寸心正在遭受一个黑影的追击。 一寸心踉跄的躲避,黑影则是招招狠辣的想要一寸心的命。 “师父,小心。” 叶飞口中喊道,梅雪则是听得眉头一皱,心想,是谁要他入梦的。此问题一出,梅雪的脸色一变。 “你是不是见到过什么人?” 可是,她的话语却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应,叶飞只是单纯的循着她的声音向她追击,仿佛在真的想要了她的命一般。 梅雪眼看此番情状,咬咬牙,红色丝巾拿在了手中,家传绝学‘梅花三弄’施展而出,红色,在夜色里看得不是很分明,却又呼啸之声。 红色的丝巾卷住了叶飞的身体,梅雪眼疾手快,脚下生风一般,猛然踏前一步,点在了他的穴道上。 叶飞瘫软了下去。 夜色凄迷,火堆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使得夜色更加的寂静了。 梅雪满眼猜疑的看着叶飞,看了很久很久,直至自己睡去。 当那寸许的阳光重新照射在那地底世界的时候,叶飞悠悠醒来,他发现他的身体很是疲惫,前所未有的疲惫。 “你醒了。” 梅雪的声音响彻在他的耳边,他一抬头便看到了梅雪。 他想要动弹,却发现一点力气也没有,而且他也发现了他的穴道被人点了。 “这是怎么回事?” 梅雪却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你是不是遇见过什么人?” 叶飞一愣,沉吟了片刻后,便将昨日的经历一一告诉了梅雪。 语罢,他看着梅雪。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他。” 梅雪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惊喜,引得叶飞不知所云。 “雪儿,你......” “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若想查出谁是杀害你师父的凶手,就必须去询问天机老人天机客。” “记得啊。” “我想,你应该是碰到他了,他行踪素来缥缈不定,没想到竟然会在此地碰到他。” “你怎么知道是他?” “我也紧紧是猜测,你先调息一番,恢复些许内力,带我去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他了。uu看书uuanshu” 梅雪一指点开了叶飞的穴道,自己也跟着调息了起来。 时间慢慢流逝,当叶飞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常一般的平静清明眼目。 “雪儿,走,我带你去。” 当叶飞带着梅雪来到那间茅草屋的时候,一如往常一般,那道青烟还在,那道被叶飞撞得碎裂的前院木门也已经修复完整。 “就是这。” “哪里来的野小子,胆敢闯入我家。” 叶飞话音方落,屋内人的掌力伴随着他的咆哮声一并透过古朴的木门向着梅雪和叶飞发了过来,雄浑,刚猛,霸道。 梅雪面色一变,一把推开了叶飞,自己则是从其怀中掏出了一枚很是精致的玉佩,挡住了那掌力。 那块精致的玉佩轰然碎裂,但是,那道木门也跟着碎裂开来。 “原来还有个女娃娃。” 木门虽已碎裂,但屋内人还是没有被看见,只见得一道灰影从屋中飞掠了过来,一拐,梅雪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梅雪。” 叶飞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惊呼道。跟着,他的人就已经穿透前院护栏,剑也已经出现在手中。 但是,紧跟着,屋内却是传来了笑声,刺耳的笑声,还伴随着些许哭声。 叶飞不知所以,但还是担忧梅雪的安危,执剑走入了屋中。 人刚刚踏入屋中,便是闻到了一股异香,那道异香里,既有花香,也有药香。 紧跟着便是看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端坐在一块木头上,低垂着头,看着蹲坐在他前面的梅雪。 第34话 天机客与梅雪 老人的手正在抚摸着梅雪的眉梢,指尖轻微颤抖。 “二十多年了,想不到啊想不到。” 他的话语难以掩藏他内心的激动,仿佛看到梅雪,他就看到了希望一般。 叶飞心中好奇,细细端详起了老人的形容,发现他身上所穿的衣服很久,却被洗的很干净,简直一尘不染,他的脸掩藏在他的那灰白的头发里,看不清楚他到底有怎样的形容,但他的声音很是苍老,一听便足以辨认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 “叶飞,快过来,他就是我想要带你去找的人。” 叶飞还想继续观察着那个盘膝坐在木块上的老人,梅雪的声音却已经打破了他的念头。他一听到,此人竟然真的是天机客? 他简直不敢相信,按照梅雪的话来说,天机客是一个行踪飘忽不定,浪迹天涯的浪子,很是难寻,竟然被他在这里遇到了。 怀着一腔悲伤却又激动的心,叶飞慢慢的走了过去。 “前辈,还请帮我。” “哪里来的野娃子。” 嘭,叶飞的膝盖还未碰触到地面,便被那老人一掌轰开了,撞在了墙上,那用木头建造而成的墙壁瞬间支离破碎,叶飞只感觉喉头一甜,随之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梅雪心中惊慌,大呼道:“爹,他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爹? 叶飞更是莫名所以,那个老人竟然会是她的爹? 在这一瞬间,叶飞忽又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他笑了笑,那是一种自嘲。自己的遭遇已经足以令人悲伤,到头来竟然还会被人利用找寻亲人。 这一番事迹,兴许只有他这样的人才会碰到吧? 不好的感觉爬上了心头,却又被梅雪跟在自己身边的一幕幕所侵占,心中转念一想,她的此番作为,虽然有着利用自己的嫌疑,但若是能够因此而一举两得,又有何不可呢,叶飞啊叶飞,自己的清白尚未洗清,你怎可如此多想。 于是乎,他在梅雪的搀扶下,慢慢的站了起来,慢慢的走了过去。 “晚辈叶飞,真诚拜见天机客前辈,还请前辈助我查清事情真相。” 叶飞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 此时,那个老者已经用双手将他脸上的头发拨开,露出了一张满是褶皱的面容,有些可怖。 他的声音苍老中又带着几分沙哑的道:“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助,如今就连我自己都不能自助了。” 他的言辞已经缓和了不少,至少没有了之前的激昂。 叶飞道:“前辈,晚辈蒙受弑师之名,遭人陷害,以至于被江湖人唾弃,不能面对天下人,恳请前辈助我。” 说着话,叶飞又是跪了三拜。 那老人道:“我天机客,虽有看破天机只能,但已经深陷此地十多载,对于外面的事情基本上也是一无所知了,又有什么能力能够帮到你呢。” 天机客抬起了头,叹息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悲凉之意。 梅雪道:“爹,您为什么一直在这里?” 天机客道:“我也想出去啊,但是我遭人暗算,被人砍掉了双腿,丢下了断崖,我又何以出得去。” 他的言辞越发的平和,就像是在说着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梅雪道:“爹,那您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天机客道:“那水洼的空洞,想必你们也看到了吧,我正是从那里钻到这里来的,随后我就将它堵住了,只留下一点缝隙。” 天机客虽然没有说完,但梅雪已经明白,天机客到了这里之后,无意间发现了那青色石壁上的‘易筋经’内功心法,夜以继日的修炼,而且参照呢古武时期的修炼体系,终于是内力有所小成,足以让他没有双腿依旧可以行动自如。 但是,他为什么还是不想出去呢,从他的语气中可以感受得到,他对于江湖上的纷纷扰扰已经不再留恋了,也许,唯一牵挂的就是他的一双女儿吧,可是,他又不想以此尊荣面对她们,更加不想被她曾经的妻子看不起,所以一直留在了这里。 叶飞对于天机客和梅雪娘亲之间的关系一点也不了解,他也不想去探寻,此刻的他,只希望天机客能够给他指一条明路就可以了。 梅雪道:“爹,如今我来了,您就跟我出去吧,顺便也帮帮他。” 天机客道:“雪儿,爹已经老了。” 梅雪道:“爹,娘亲其实想念您得很。” 天机客道:“我也很想念她,可是,这里也很好。” 叶飞知道梅雪在帮他,因此只顾跪拜,并不言语,静静的听着父女二人的谈话。 梅雪道:“您难道不想我们吗?” 天机客不语,却伸出手来,向梅雪招了招,然后道:“雪儿,我在这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母女三人,但是,我也知道,梅林庄在江湖上的地位已经足以保护你们,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何况,你们如今都长大了,而我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出去了,也只是给你们增添负担而已。” 他抓着她的手,面容中充满了疼惜和怜爱。 梅雪道:“爹,就算您不想出去,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够帮帮他。” 梅雪眼见自己无法说动天机客出去,也就只好言明了。 天机客道:“雪儿,我累了,好久已经没有吃到可口的饭菜了,既然天可怜见,让我还能见到你,你就为我做一顿饭吧。” 梅雪的脸上爬过一抹笑容,她知道,天机客的言下之意就是要他们在这里多陪他几日,uu看书 uukanshu.om待得他高兴了,就会愿意帮助叶飞。而更加深层次的意思则是,他要考量一下叶飞的品格德行,若是他满意,他就会帮助。 叶飞的脑袋却没有转的那么快,还在跪着,既没有出言自己会做饭,也没有出言自己要帮忙。 梅雪则是赶紧道:“爹,叶飞的手艺很不错的,让他做一顿饭给我们吃吧,我在这里陪着您。” 叶飞一经敲打,如梦初醒,平静的道:“前辈,您和雪儿久别重逢,做饭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 天机客道:“好娃子,去吧。” 他竟然笑了,满脸的皱纹堆积在了一起,竟然没有可怖的形容,反而看起来更加的温慈了。微笑,果真世间最廉价却也最美好的东西。 梅雪看着已经出门的叶飞,微笑的帮天机客捶起了背。 其实,要说梅雪对于天机客的感情,并没有多深,在她三岁的时候,天机客就已经离开了梅林庄,从此浪迹天涯,没有在回过梅林庄。 她的心里其实还是对他有恨意的,但是,一看到他的情状,加之叶飞的确需要他的帮助,她只好委屈自己了。 当初,她和她妹妹梅青说她要找天机客的时候,最害怕的一件事情就是她的娘亲知道她去找他了,会大发雷霆,把她赶出庄。 梅青从未见过天机客,仅凭她的娘亲诉说着对他的恨意,就对天机客没什么好感,因此,她离去一方面是因为要哄着她的娘亲,一方面是不想见到天机客。 而天机客浪迹江湖数十载,以他那种能力,知道梅雪还有一个妹妹自然不难。 第35话 修炼 叶飞的手艺自然不用怀疑,在初入青城派的时候,他最先去的地方就是火灶坊了,对于烹饪一事,他早已得心应手,只要有材料在,怎么做都是好吃的。 天机客吃得大呼过瘾,说道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但也仅此而已,在吃完饭之后,告诉梅雪对面的空间可以任由她摆布,便是头一低,就此沉沉睡去。 叶飞收拾了一番桌上的残局,而后忧心忡忡的坐在前院空地中的一块木头上,看着那些盛开得甚是美丽的花儿,沉默不语。 在没有碰到天机客之前,他想要回去的念头并没有多少强烈,可是,一旦碰到了天机客,心中就有了非要回去不可的冲动。 身处地底世界里,不知外面是几时,师父他老人家的遗体到底入土为安了没有?这些问题,他平时是想都不敢想的,可是,如今已经有了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希望,他又怎么能够不想呢。 梅雪站在屋门旁,看着叶飞的背影,她有心想要过去和他说说话,但聪明的她,明白叶飞此时最需要的就是安静,因此,她并没有上前去。 过了良久,叶飞站了起来,一转身便看到了倚靠在门边的梅雪,他一愣之下,然后微微一笑。 叶飞道:“雪儿,今夜你就待在这里吧,我想去看看‘易筋经’。” 梅雪道:“我陪你去吧?” 叶飞道:“不用了,我会将我所看到的东西全都告诉你的。” 梅雪笑了笑,然后说道:“那好吧,记得生火。” 叶飞笑了笑,拿着剑便走出了屋子范围。 他来到了青色石壁前,遵照梅雪的吩咐,生了一堆火,便心无杂念的开始读起青色石壁上记载着的文字。 良久良久之后,只见得他盘膝而坐,闭上眼睛,开始依照‘易筋经’上所记载的内功心法修炼。 一丝无形的看不见的气息沿着他的天灵穴灌入了身躯里,然后沿着体内经脉传至四肢百骸,洗刷着体内那些污浊的地方。 一丝之后是两丝,越来越多的灵气被叶飞引动,纷纷向着他的身体汇集,沿着头顶灌输进入叶飞的体内。 叶飞只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有了饱满的感觉,就仿佛已经干了许久的大地突然遇到了降雨一般,有着说不出的欢畅之意。 那些灵气在他的经脉里肆意流窜之后,开始汇集于他的丹田中,宛如百川汇海一般,那些灵气在丹田处相遇,然后交融,无形中竟然隐隐可见一些雾气在丹田中滋生了出来。 叶飞此时才明白,所谓‘半满’境,就是当体内丹田的所有无形内力变成了可看的雾气,而尚未看到有形雾气之前,都是属于‘稀缺’境界的。 内力这种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时间去慢慢的累积,达到一定的数量之后,自然而然就会引发质变。 他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于是,修炼了片刻之后,感受着那些天地灵气只是盘旋在他的周身,不再进入体内后,他便放弃了修炼。 但他却没有就此停止了观看那些文字,尽管光线有些不好,但他不想就此浪费时间,虽然天机客还未给他确切的答复。 他也明白,若是天机客一旦告诉了他,那么,他一定不能那么静心的在此观摩那些文字了。 不知看了多久,叶飞只感觉到了眼睛有些发疼,便放弃了继续观看。 他以前是一个生活极其有规律的人,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病,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一寸心的督促。因此,当感觉到眼睛有些发疼的时候,他就靠着那棵树睡了过去。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梅雪。 “很累吗?” 梅雪问道,随之,她从身后拿出了一条鱼儿,一条还没有死去的鱼儿。 那条鱼儿正是水潭里的游鱼,却不知道梅雪是用何种方法竟然将它抓到了。 叶飞接过了那条鱼,然后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梅雪道:“你也能做到的,来,先烤一条鱼给我吃,我想它的味道已经想了很久了。” 话语一出,叶飞便知道,她为了吃一条鱼,肯定想了很多方法要怎么抓到一条鱼。 叶飞笑了笑,然后道:“好,你等着。” 那火堆还有些许火红的炭火,只要加上一些干柴,便可以燃烧了。 梅雪道:“我爹说,这种鱼儿叫灵鱼,乃是古武时期那些大侠们的陪练之物。” 看着叶飞已经将那条鱼穿了起来,梅雪双手托腮,轻声的说着。 叶飞道:“难怪那些鱼儿如此灵敏。” 梅雪道:“难道你不可惜?” 叶飞有些奇怪,笑道:“可惜什么?” 梅雪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走到叶飞的身边,凑近他的耳朵,然后轻声道:“那些鱼儿既然可以是古武时期的陪练之物,当然也可以成为你的陪练之物咯。” 叶飞感觉耳朵有点痒,挠了挠,然后道:“那些鱼儿那么多,你吃得完吗?” 梅雪心想,说的也是。 叶飞接着说道:“若是我可惜了,你就没有吃的鱼儿了。uu看书 ww.uukashu.cm” 梅雪眼珠子一转,说道:“你真的对我这么好?” 叶飞直接不说话了,耐心的烤着鱼。过了片刻,鱼儿的表面便开始焦黄,然后那股香味便开始飘散了出来。 梅雪一顿嗅,一连说了几声好香啊,然后问道到底什么时候烤好? 叶飞道:“快了,你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句话,既是说给梅雪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正在梅雪想要找个好的词语说回去的时候,叶飞却那那条鱼儿递了过来。 梅雪道:“这就好了?” 叶飞点了点头,笑道:“再不好,我可就不好了。” 梅雪咯咯一笑,然后接过了他手里的烤鱼,大口咬了起来,发现,鱼儿的温度竟然刚刚好,她才知道,原来鱼已经烤好了,他只不过是等它稍微凉一点才递给自己而已。 梅雪心里感动,但却没有说什么,慢慢的享用着已经许久不再吃到的美食。 趁着她大块硕朵之际,叶飞则是把自己记得的‘易筋经’内容无一隐藏的全部告诉了她。 说完之后,他也觉得自己应该去和那些鱼儿对练一番了,于是乎,他便走到了水潭边,脱下衣服,便跳了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基本上都是给天机客做饭,然后晚上来青色石壁前参悟修炼,然后光线建好的时候呢,就跳入水中,和那些游鱼玩。如此循环往复,并无二致的日子悄然溜走,直到有一天,天机客突然有心想要考量一番叶飞的武功,看似很有规律而无聊的日子就此作罢。 第36话 过招 按照自己所经历的光明和日夜之间的转换,叶飞算了算,自己在地底世界里已经呆了一个多月了,因为有规律的修炼,体内丹田中的内力数量已经达到了‘稀缺’境的边缘,漂浮在上层的雾气已经接近了一半。他知道,等到那下层的无形内力也化作雾气的时候,便是‘半满’境界,到时候,轻功境界也一并踏入‘水上漂’的境界。但这些,都是未来的事情。 而此时,他所要面对的是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天机客。 “小娃娃,老夫寂寞,想要找你过过招。” 理由很贱,也很简单,他只是因为寂寞,就以他‘半满’境界的内力和叶飞过招。 话音刚落,不待叶飞有所回应,他的人就已经漂浮而来。 咻的一声响起。 人在中途,一道无形的掌力就已经向着叶飞拍了过来,霸道无匹,从未想过叶飞可能会挡不住。 叶飞正想要试试自己多日来修炼的成功,眼中露出了浓郁的兴趣。 一剑出,寒光起。 内力附加在剑身之上,仿佛有一层面纱附着在上面一般,迎着那道无形的掌力刺了过去。 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说时迟,那时快,叶飞的剑震碎了那无形的掌力一瞬间,便感觉到了自己的眼前仿佛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师父。” 叶飞轻轻开口,可却很快清醒。 原来天机客的掌力之中竟然含有一丝的幻术,才使得叶飞有了入梦癫狂的经历。 叶飞当下小心应对,他知道,对方虽然内力属于‘半满’境界,但是,因为双腿残缺,必定不能浮空太久。 “小娃娃,在接我一掌。” 天机客眼见叶飞竟然挡住了他的一掌,不由有些惊讶,眼底深处却有些满意之色。 身在半空,掌力却又已经发了出来,仿佛已经做到收发由心的地步。 叶飞执剑而立,眼神平静。 当那道掌力冲到面前的时候,他施展了多时未曾施展过的‘寸芒’。 这一招绝学,以往的时候使用出来,已经威力无双,此时内力再有精进,使用出来,更是霸道无双。 只见得那无形的掌力在他的面前化为了粉碎,仿佛一块玻璃被人砸中,碎裂开来一般。 “来而不往非礼也,前辈,看剑。” “好娃娃,哈哈,来。” 两人兴之所至,竟是哈哈一笑,斗得物我两忘,另得在一边观看的梅雪连连摇头,却也在暗暗微笑。 她对天机客虽然并无多少感情,但毕竟血浓于水,能看到他老人家开心,她始终是开心的。而且,她也希望,叶飞在和天机客的过招较量中,暂时忘却回去的念头。 剑光时起时落,掌力无形却像是有形。 两人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一个全力以赴,一个从容应对。 在战斗中,叶飞这段时间的修炼效果便渐渐显现了出来,比如在天机客的一掌就要击中他的胸口的时候,他急中生智,仿造那水里的鱼儿,硬生生的后退了一寸,避开了。 “很好。” 天机客斗到酣处,还不忘夸赞叶飞一句,随之哈哈一笑,双掌并处。 “借我双掌试试。” 他竟然提醒了,说明了他若是放手施为,双手并用,那么,叶飞就有手上的可能。 叶飞听闻,不敢托大,寸芒四剑并用。 寸芒、诛心、断索、直击,四剑轮番转换,越发得心应手,简直心到剑到。 那两掌竟是在他的周身化为梦幻泡影,一点也没有沾到他的身体。 “看剑。” 叶飞呼喊一句,正待挥剑刺出,却突然发现,身在半空的天机客的身子竟然抖了抖,然后就飘飘然的落了下来。 他的内力属于‘半满’境,战斗日久,便会出现断层的可能,使得他的内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漂浮,也不能支撑他使用招数,所以他才会掉落。 叶飞大惊,赶忙收剑,跑了过去,接过了天机客。 若是让天机客掉到地面,情况必定非同小可,因为他没有双腿。 “哈哈,小娃娃,不错。” 被叶飞抱在怀里,他竟然没有恼怒,也没有害羞,可以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似乎叶飞这样做是他应该的一般。 叶飞将他抱了过去,放在青色石壁之前。 他体内的内力也已经所剩无几,但是他是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加之还站在地面,因此并没有多少的疲惫感,至多是感觉到一点虚弱而已,调息片刻便好。 “前辈,您休息片刻,我烤鱼给你吃。” 过了良久,叶飞从调息中醒来,对着还靠着青色石壁的天机客说道。 “好好,你以为老夫真是因为寂寞来找你过招的吗,uu看书 ww.uuanshu还不是因为你每天烤鱼,那个香味到处飘。” 叶飞一愣,心道,真是个奇怪的人。 可是,嘴里却没有说什么,对着梅雪点了点头,便走了过去。 酣畅淋漓的大战一番,在进入冰凉的水潭里,叶飞只感觉到了舒服。 他欢快的在水里游着,看见那些灵鱼,虽然有心不去捕捉,但是,却不能不捕捉。 他的身法就是来自于这些灵鱼,一定程度上已经算是他的师父了。 “对不住了。” 心里念叨,双手却是不停息。 双掌穿过水体,柔软的水穿过他的手指尖,有着说不出的舒服之感。 鱼儿在他的手里挣扎,可是却挣扎不脱。 叶飞破水而出。 他在走去那青色石壁的路上,脑海中却是思索着,那水过指尖时的感觉。 “水,装在方形的容器里,就会呈现出棱角,若是装在圆形里,就会没有棱角。” 他轻轻嘀咕,若有所悟。 “叶飞,火已经起来了。” 梅雪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沉思,他抬起了头,便看到了满脸笑容的梅雪。 “你这么一直吃,难道吃不腻?” 叶飞微笑的问道,脚步不停的走了过去。 梅雪则是回应道:“我也奇怪了,好像一点也不会腻。” 叶飞不语,走到天机客的身前。 “前辈,等等片刻。” 说完,便将一根树枝穿过了抓来的两条鱼,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一边烤,一边则是思考着关于水的问题 第37话 悟剑 云朵染上了墨色,变换成了一种模样,似乎添加了许多的重量,飘得很低,仿佛要压过山顶,将大地化为平整。 青城派内,宋彬端坐在掌门首座之位上,一只脚踩在椅子前沿,一直脚伸得很值。他的右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左手则是拿着一杯盛满了美酒的酒杯。 “吩咐你们做的事情,完成得如何了?” “禀掌门,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嗯,下去之后,给我仔细的找,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他的骸骨。” “是。” “下去吧。” 一干人等包括刘长老在内纷纷退出了大殿,一时间,大殿内被安静所包围。 宋彬一仰头,左手中的那杯酒就下了肚。 “叶飞,我总感觉你还没有死,尽管过去一个多月了,但我觉得,你还活着。” “哼,不论你是死是活,我宋彬都要找到你。” 他的腮边鼓起,瞳孔中一抹狠辣的光芒迸发而出,片刻间,又恢复到了清明的状态。 ... ... 叶飞打了个喷嚏,从沉思中醒悟了过来,才发现,手上的鱼儿竟然已经到了天机客和梅雪的手中,他们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 “叶呆子,你在想什么呢?” 梅雪打趣道,又狠狠的咬了一口已经烤好的鱼儿。 叶飞则回应道:“没有想什么,味道如何?” 梅雪道:“你明明就有想其他东西,味道一点也不好。” 虽然嘴里说的不好,但她还是吃的很香的样子。 叶飞不理会她,站了起来,向着不远处的水潭边走了过去,蹲在了水边,伸手碰触着那冰凉的水。 “水,是孕育生命的至柔存在,它对于什么事物都是热爱和包容的,但它的这种热爱和包容,有时候又因为太过的浓烈,而会引发灾难,所以,它的热爱和包容,是需要外物去适应它的。而烈火也是,太过旺盛,温度过高,会令人远离。” “水和火这两种事物,乃是世间最为敌对的关系所在,但它们之中所隐含的道理却又是那么的相似,在引申到世间万物之中,其中的道理也是相同的。” “如果,我能够把这两种事物糅合在一起,是否可以形成一种随波逐流的剑法。” 叶飞思索着,他所想到的东西正是符合了水的形态,水,装在什么地方,就会有什么样子。 “古武时期,有内力的修炼体系,也有轻功的修炼体系,却唯独缺少了武技上的修炼体系,所以,他们会毁灭,成为了十万大山底下的孤城。” 叶飞静静的看着水面,一圈圈的波纹以他的手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而去,距离越远,波纹越淡,而距离越近,则波纹越发的明显,这其中似乎在暗含着一种道理。 他拉出了他的手,照样有波纹向着四周散开。 “如果,那中心的点是火,向四周散开的波纹是水,那么是否可以做到水火交融?”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青色石壁前,认真的研读‘易筋经’。 依照‘易筋经’上所记载的文字,修炼出来的内力基本上都是霸道阳刚的,所以,叶飞想要以‘易筋经’的内功心法为模本,体悟出一种以水为基础的另一种内功心法。 他的这种想法是有些疯狂的,但是,当下天机客并没有打算要告诉他怎么去证明他的清白,因此,他觉得,一直花费时间去等待,还不如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出来。 而创造内功心法,本就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梅雪看到他竟然忽略了靠着青色石壁的天机客一直研读‘易筋经’,想要出言提醒,却被天机客制止住了。 天机客的内力只是短时间内出现的断层,休息如此之久的时间,早已经恢复到了巅峰状态,因此,只见得他像是幽灵一般的飘了出来。 “雪儿,别打扰他。” 梅雪欲言又止,终于是什么都没有说,陪着天机客走回了那座茅草屋里。 周遭很是安静,叶飞看着那些文字,很是痴迷。 “水,可以融万物,火,可以毁万物,如果可以做到让水火并济,那么一定能够让自己的剑法做到‘随波逐流’。” 叶飞越发的觉得,自己所想的路线是没有错的。 于是,他一边看着那经文,一边则是回忆着青城派内的内功心法,也将‘寸芒’绝学拿来作参考,更是将自己脑海里所读过的书籍,不管是闲书还是内功心法,全部拿来做对比,然后创造。 不知不觉间,他的内力又有了精进,雾气曾已经占据体内丹田整个空间三分之二。 思索了不知多久,叶飞拔出了他的剑,开始舞动了起来。 天地间,u看书 .ukash剑光四起,一剑柔来如水,一剑刚去如火。 他所设想的水火并济剑法,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有了雏形。 “果然可行。” 叶飞见得自己所舞出的剑招很是流畅,并没有任何的停滞感,便觉得自己所想的没有错,不禁大呼。 以他的剑招为模板,后世中有一个门派的掌门人创造出了名动天下的剑法,那人依此剑术又创造出了一种武术,练的人老少皆宜。 练得累了,叶飞便坐在了地上,盘膝着,调息着自己的内力。 过了良久,突然听到了茅草屋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 这声巨响其实就是一个尖叫声,乃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叶飞不加多想,拿起剑,快速的奔了过去。 “雪儿。” 叶飞大喊,不惜展开轻功,脚趾轻点地面,纵跃间就已经到了茅草屋前。 只见得整个茅草屋都被一层光幕所掩盖,叶飞隐隐觉得,那道光幕就是天机客本身的内力所化。 “雪儿,出了什么事?” 依旧没有回声,叶飞大急,想要冲过光幕进去屋中,却发现,那道光幕虽然仿佛无形,但却威力巨大。 叶飞被弹飞了开去,喉头一甜,竟是出了血。 “前辈,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女儿,还请你手下留情。” 叶飞不知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呼喊。 啊。 又是一道尖叫声传来,依旧是梅雪的声音,似乎很痛苦的模样。叶飞听得心都跟着痛了起来。 过了良久,光幕渐渐消散。 第38话 离城、2断山 神光动摇,茅草屋化为飞灰。 梅雪的身旁躺着一个没有双腿的老人,须发皆白。 天机客已经死了,在和自己多年不见的女儿相处了些许时日之后,选择送给梅雪一场造化之后就死去,结局对他来说,也是最好的,但对于叶飞来说,却很不好。 “雪儿,这是怎么回事?” “叶飞,原本好好的,可是,我爹突然说他很后悔当年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 她说着话,眼泪便跟着掉了下来,转眼间,她就变成了一个泪人。 “我原本还想说我不怪他,可是我已经没有机会开口了,他就突然的将他所修的的内力一次性全部传给了我。” “雪儿,不要太难过了。” 叶飞想了很久,忍住了自己最关切的问题,而是选择了安慰。 他把他拥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这是他第一次与她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却很自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雪儿,他能够在有生之年遇到你,对他来说已经是上天给了他最好的安排,他很满足。” 梅雪不语,静静的躺倒在他的怀里。 过了良久,梅雪终于从他的怀里起身。 “叶飞,帮帮我。” 简单的埋葬地,其面对着水潭,寸许阳光,遍地青草。 叶飞看着那座全部用石头堆砌而成的坟墓,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暗暗的叹息了一声。 “雪儿,我想我们该回去了。” 于是,二人便决定修整一天,然后离开古武地下城。在临走前,叶飞将青色石壁上的所有经文背了下来,然后转告给了梅雪。 身处地下世界里,从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间,他们只是依凭感觉而离开。 天机客待在此地多年,尽管行动不便,但却早已将周遭的环境摸了清楚,在临死前也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梅雪,包括如何证明叶飞的清白。 离开的唯一出路是水潭的另一端。 梅雪得到了天机客的全部内力修为,虽然没有突破到‘半满’境界,但其修为却已经和叶飞相差无几了。两人相携而行,踏过水面,直接到达了水潭的另一边。 依照天机客的分析,此处的另一侧应该有一条河流,否则那水潭里的鱼儿不可能一直活下来,因为单单靠着上面水洼汇集雨水流下来的量是不可能支撑水中的氧气的。 梅雪道:“试试吧。” 叶飞点了点头,拔出了他的剑,眼睛盯着某一处,慢慢调运自己的内力,只见得丹田中,雾气翻滚,无形的内力沿着他的经脉传至四肢百骸,然后汇集到他的剑上。 叶飞猛地一剑刺出,那看似坚硬无比的岩石顿时被刺穿,丝丝水流跟着便沿着剑身流到了他的手上。 他扭头看了梅雪一眼,露出喜色。 如此行进了四剑,开辟出了一道方形口子。 一道水流猛地冲了进来,二人速度极快,急忙潜入水中,待得那水流速度渐渐平稳,牵着手,便是钻进了那开凿而出的洞内。 嘭。 两人破水而出,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宽阔无比的大河当中,四周皆是高耸入云的山峰。 阳光照在水面之上,暖洋洋的。 “雪儿,我们出来了。” 叶飞欢呼的看着身旁的梅雪,二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开过手。 “是啊,终于出来了。” 梅雪也脸露喜色,放开了叶飞的手,竟然又潜入了水中,然后猛然冲天而起,溅起无数的水花,纷纷扬扬的落下。 细看时,人已经到了岸边。 叶飞赶忙游了过去。 “叶飞,去找些干柴火来,生火烤衣服。” 梅雪蹲坐在岸边,玩着水,微笑的吩咐正在走来的叶飞,还用水泼向了叶飞。 叶飞没有回答,默默的找来一些干柴,生了火。 他也没有多少害羞感,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又潜入河中,抓来了几条鱼。 虽然一直吃鱼,他早已吃腻了,但是,此时最为方便的就是抓鱼了,因此也只好拿鱼儿来对付肚子了。 梅雪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只留下了一层薄薄的衣服,曼妙玲珑的身姿出现在阳光下,充满了诱惑力。 “叶飞,你说我好看不好看?” 她竟然没有丝毫害羞的感觉,反而大着胆子问叶飞。 叶飞的脸却红了,在看到她那身材的时候,就红了,随之赶紧低下了头。 “雪儿,你怎么这么大胆?” 这句话如果是对别人说的,也许会有质问的味道,但是,在梅雪听来,却是充满了不一样的味道,那不是质问,而是在询问,也是在提醒。 “在你面前,我喜欢这样。” 叶飞哑然,只听说过男人调戏女人的,怎么到了他这里,反倒是她来调戏他了?叶飞笑了笑。 “你笑什么啊你,不要和我说,我这样你不喜欢,我告诉你,我只有在你面前,uu看书ww.ukanshu 我才这样的。”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 叶飞再次哑然,梅雪却笑得很是开怀,咯咯的声音轻轻的传出。 河中水,不动声色的静静向着下游流去。 过了片刻,叶飞顿了顿,然后说道:“此处应该也是属于十万大山的范围吧?” 梅雪道:“你没有去过万山城吗,流过万山城中央的那条河就是这条了啊。” 叶飞道:“原来如此。” 他递给她一条鱼,然后自己拿起一条鱼,慢慢的吃了起来。 二人填饱了肚子之后,停留片刻,便继续出发,依凭自己的感觉,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就此前进。 按照天机客给梅雪的信息,他们要找到一座很奇特的山,那座山和其他的山最大的不同是,那是一座被人一刀斩断的山,名为两断山。 山中住着一个人,此人只有三根手指头,左手一根大拇指,右手有食指和中指两根手指头,世人称之为三指琴仙。 山林青葱,也已经染上了暗黄之色,许是秋天已经来临。 “雪儿,前辈所言的两断山,我怎么听都没有听过,还有那个叫三指琴仙的人,我更是一点也不知道。” “我爹已经在那个地方二十多年了,也许这个地名和这个人名是他还在世上的时候成名的,我们不知道很正常。” “可是,我们到底该去哪找?” “问过一些年纪大的,不就知道了。” 梅雪回他一个白眼,背着手,仰着头,走在山林间。 第39话 再遇秋水清 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却掩盖不住那抹蓝色。 山林内,微风轻轻吹着,树叶摩挲响动,几片枯黄的叶掉落在脚边,被梅雪拾起。 梅雪感叹道:“想不到,出来时已经是临近秋天了。” 叶飞道:“是啊。” 秋天,总会给人萧索寂寞伤感的感觉,不为别的,单单是看那盎然的绿色被一抹枯黄所侵染,就很容易令人悲伤。 生命的逝去,本就很容易让人难过。 十万大山里,山道纵横交错,有很多熟悉的地方,也有很多陌生的地方。 叶飞道:“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入土为安了没有?” 梅雪看了他一眼,然后道:“如果已经安葬,你想要去看他?” 叶飞沉吟了一番道:“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师父,他的葬礼我没有参加,他的坟前我一定要去跪拜。” 从他的话语中可以听出,他很坚决。 梅雪道:“可是,我们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 这是最根本的问题,他们虽然已经出了古武地下城,但却不知道自己身处十万大山里的哪里。要想回去,总是需要方向感的。 嗒嗒,突然的,后方传来了几声马蹄声,伴随着鞭子鞭笞马背的声响。 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立即隐身在路道旁。 过了片刻,便是看到了几匹马驮着几个人经过了他们的身前,为首的那人生的极为的俊俏好看,眉目间竟是十分熟悉,却是缥缈宫的少宫主秋水清。 两人谁也想不到,竟然会在此地碰见秋水清,相互对望一眼,心中似有决定。 梅雪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跳到大路中间,拦住了秋水清的去路。 秋水清对于突然出现的梅雪,着实惊讶不小,但其被缥缈宫的公主缥缈客视为继承人,其心性自然稳当,只是看清来人面目,便以微笑的看着梅雪。 梅雪道:“你叫秋水清?” 什么事情总该有个开头,而确信对方是谁是所有开头当中最好的开始。 秋水清道:“正是在下。” 秋水清在看到梅雪的刹那,就已经知道她就是当初帮助叶飞的那个人,但他却装作一副从未见到过她的样子,他想要看看,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想要怎么做。 梅雪道:“我且问你,这里是你们缥缈宫的管辖范围吗?” 秋水清想了想,然后道:“是的。” 梅雪道:“你们要到哪里去?” 秋水清顿了顿,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在想,她是一个人呢还是还有其他人?听说叶飞已经死了,那么,她是来找我麻烦的?如此多的思考之后,秋水清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梅雪的问题了。 他不怕梅雪这个人,却怕梅雪背后的势力,他作为少宫主,对于江湖上的超级势力一定知道得不少,作为天下英雄都敬畏和害怕的梅林庄,自然也会在他的了解范围之内。 思索了良久之后,他选择了实话实说。 秋水清道:“去青城派。” 不待梅雪问他去做什么,他就已经接着说道:“参加一寸心的葬礼。” 他说得很淡,一件和他无关的事情他本来就应该表现得很淡,一副不关我的事的模样,似乎也在提醒梅雪,叶飞的死,和他无关。 梅雪正待说话,叶飞却已经从路旁跳了出来。 叶飞道:“请你在说一遍。” 叶飞似乎没有听清楚秋水清的话语一般,语气微微颤抖的询问秋水清,他想要在确认一遍。 秋水清的语气依旧很淡,只听得他淡淡的说道:“在下去青城派参加一寸心的葬礼。” 淡淡的声音里,却仿佛隐含了无数的雷霆,在叶飞的耳边轰轰炸响。 叶飞短暂的失态之后,便说道:“秋兄,还请帮在下一个忙。” 秋水清人在马上,如同高高在上的皇者在看着叶飞,他当然知道对方想要他帮的忙是什么。此时,他只是意外,叶飞竟然还活着。同时,他也隐隐猜出了宋彬此举的目的。 叶飞见他沉默不语,忽又道:“秋兄,在下只是扮作你名下的一名小师弟,远远的拜见一下师父他老人家便好,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秋水清不再沉默,只听得他说道:“好,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初秋的风,寒意渐盛。 蓝天里,白云不知何时变换了一种姿态,几只飞鸟鸣叫于天际,奔向远方。 叶飞道:“好,不管你说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你,但仅此于我的身上。” 他也隐隐明白梅雪的身份必定不凡,当日梅雪说出她是梅林庄的大小姐的时候,他处在昏迷的状态之中,后来也不想询问她的来历,因此,他也给自己设下了一个范围。 秋水清道:“那么,uu看书 w.uunu 在下恕难从命。” 叶飞还想说什么,秋水清就已经有了要驱马离开的动作,这时,梅雪拦在了他的马前。 梅雪道:“你想要什么?” 叶飞道:“雪儿,算了。” 梅雪则道:“放心,该答应的我会答应,若是他提的条件太过分,我觉得缥缈宫也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秋水清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惧色,反而一脸的微笑。 秋水清道:“姑娘请放心,我所要的不过是梅林庄的友谊而已。” 这就是他的条件,他需要一个超级势力作为他的后盾。 梅雪想也不想的便答应了他的条件。 于是,叶飞和梅雪便成为了秋水清的小师弟,和秋水清一同前往青城派。 人在马上,风,轻轻拂过他们的面颊,似在安慰将要归去的人的心灵,也似在归心似箭的叶飞。 风,终于起在自己生长已久的地方,卷起的狂沙又会席卷多少人的性命,吹干多少鲜血。未来,对于叶飞来说,只是迷途,前方,如同有一重迷雾在遮挡。 他希望,这次前去,风平浪静。 他希望,这次前去,海阔天空。 可是,事实会是他想象的那样吗? 叶飞的手抓着马缰很紧,手背上鼓起的青筋无不表露着他的紧张。梅雪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双手微微用力,紧紧贴在他的后背。 叶飞道:“雪儿,原来你是梅林庄的人,你又何必跟我这般颠簸受苦呢?” 第40话 葬礼、天下英雄 他的话语散于风中,她听不到,空气里,飘荡着的只有马蹄声。 马蹄声响,树影婆娑。 叶飞骑在马上,瑶瑶看着远方的山城,那座坐落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间的山城,是他生活得时间最为长久的所在。 对于他来说,那里,仿佛已经是故地重游,因为早已物是人非。 秋水清道:“就快要到了,你们可要小心点。” 这算是一种提醒,也算是一种警告,因为他虽然是少宫主,但他还不是宫主,这就足以让他小心,不能得罪太多的人。 叶飞回道:“秋兄,请放心。” 两个人曾经有过较量,秋水清想要他的命,叶飞不想死,叶飞不想要他的命,所以他离开,而今,竟是以这般情形相处在一起,倒是令人惊奇。不过,世上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有利益存在两人之间,什么情形都可以出现。 青城派山门前,早已挂满了冥灯,白绫系在大门的正中间,随风飘舞,四周皆是白色旗帜,此情此景,无不给人伤感的氛围。 叶飞压抑心中的痛楚,下了马来,走在秋水清的身后。 作为接应外来客人的人是一位叫做陆向的师弟,为人持重,做这种事情很适合他,叶飞认识他。 只见得陆向上前几步,躬身抱拳,然后道:“缥缈宫秋少宫主来了,在下陆向,我家掌门因为在师尊灵前尽孝,不能亲迎,还望秋少宫主不要见怪。” 秋水清道:“我知道。” 陆向笑了笑道:“秋少宫主能够体谅便好。” 秋水清道:“陆兄你忙你的吧。” 说着话,他便已经抬步向着内里走了进去,叶飞等人赶忙跟随在后。 陆向则是在后面纷纷了另一位师弟,叫他带着秋水清前去客房等候,等待吉时的到来。 叶飞一群人刚刚离开不远,便又听到陆向喊道酒窖教主沾酒和尚来了...... 一模一样的对话,许是他早已烂熟于心,竟是没什么不同。 叶飞暗道兴许十万大山里的所有门派都会前来观礼,如今缥缈宫和酒窖都来了,却不知道那红琴门的人来了没有? 心中如是一想,在前行不远,便是来到了熟悉的客房殿门前,说不上恢弘气派,但也打扫得一层不染。 客房大殿分有三处院落,每一处院落皆是四合院组成,四合院内以东南西北分成四座厢房,叶飞一行人则是被那位师弟带到了东厢房。 曾经的大师兄,一寸心的关门弟子,青城派未来的掌门人,而今却是以客人的身份居住在客房里,想想都觉得讽刺。 叶飞有些自嘲的站在屋中床边,看着外面的大院,如是想着。 秋水清道:“叶兄,明天才会进行葬礼,在此期间,还请叶兄不要乱走动,以免被人发现。” 他可不想叶飞被青城派的人发现了之后,还以为叶飞是他带来的。 叶飞道:“这一点,请秋兄放心,就算是被发现了,我也不会说是你带我来的。” 秋水清道:“那就好。” 他和他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他帮他,纯因利益。所以,说话上也不用客气,直言不讳,如此就好。 叶飞站在窗前,不单单是为了怀念一下自己的经历,而是为了看到一寸心的葬礼会有多少人来参加。 他看到了蝴蝶谷的鸳鸯碟二人,也看到了沾酒和尚,还看到了南方宗派的一些门派。 他知道,师父的葬礼一定隆重之极,虽然十万大山里的宗门很少涉足外面的江湖,但一寸心曾经也是一个名动天下的剑客,他所创的绝学‘寸芒’在江湖上也是大放异彩过的,他的葬礼,必定少不了外面的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如此多的宗门前来,南方宗派,北方宗派等各地都有门派的代表前来观礼。 他隐隐觉得,这次葬礼的后面还有阴谋。只是,这个阴谋是不是针对他的,他不知晓。 叶飞想了想,突然对身边的梅雪道:“雪儿,你有没有看到你们梅林庄的人?” 梅雪道:“我梅林庄向来不喜欢参加别人的葬礼的。” 叶飞道:“原来是这样,那么,你看,那个门派是不是你们中州那边的中河帮?” 叶飞指着一个正在被带去隔壁院落的人说道,只见得他的身上所穿的衣服乃是灰黑色的,如同河水中央的颜色,叶飞虽然甚少理会外面的江湖事情,但是,他毕竟作为一个未来继承者,对于江湖门派还是了解一些的。于是,他便觉得,那个人是中河帮的人。 梅雪道:“是的,他是中河帮的人。” 中河帮也来了,这个帮派在江湖上只能算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帮派,叶飞之所以注意到它,还是因为它曾经做过一件好事而已。 叶飞道:“我总感觉,宋彬知道我还没有死,所以才会如此广邀天下英雄前来参加葬礼。” 看到如此不入流的帮派都被邀请前来参加葬礼了,uu看书 .uukanshu叶飞就知道了那个阴谋就是针对他的。 梅雪道:“我看,有可能。” 秋水清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半步,他始终都在屋内,此时,听到了叶飞的话语,他不禁眉头一皱,似乎在想着什么问题一般。 此时,宋彬正在宝冰阁里,看着一寸心的遗体慢慢的被棺材盖子盖住,然后装订。 宋彬道:“好生留意,那个叶飞若是没死,如此大张旗鼓的葬礼,他必定会出现的。” 站在他身边的人,除了正在装订棺材的七八个人外,还有一个人,一个头发乌黑,胡须却是纯白的老人。 他就是陆大长老,一个除了掌门之外掌握极大权力的一个人。 陆大长老道:“按照他的性格,若是没死,必定会来的。” 宋彬道:“但,人是会成长的,是会变的,以前的他虽然不懂变通,直肠子,但是,遭此变故,保不定他不会变通,说不定他已经在宗门内了,给我好好留意。” 他的眼睛锐利而有神,仿佛可以洞穿一切,他每说一个字,腮边都可以看到正在鼓起,他是一个狠辣的人。 一股霸道,狠辣,恶毒的气势在他的身上散发出来,随之又恢复了平常。 陆大长老仿佛被他的气势所慑,赶忙说道:“是。” 他弯腰,躬身离开了宝冰阁。 走在路上,陆大长老咬牙切齿,兴许,他也有不易被人察觉的悲惨过往,兴许,他的梦想被宋彬粉碎了。谁知道呢?天道轮回,他也是一个可怜人。 第41话 黑云压顶,拔剑 浩渺的天空,乌云翻滚,雷电轰鸣响动。 黑云压顶,青城派山门所在的旁边中,那两座高耸如云的山峰仿佛都要崩塌碎裂一般。真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 天上,雷声炸响,地上,鼓声雷动。在叶飞的焦灼等待中,一寸心的葬礼终于是缓缓而行,今天过后,一寸心就要和青城派的祖师也一同葬在祖坟里,排位归于祠堂,接受香火。 一寸心的棺材就躺在天地间,广场内,接受着来自天下英雄的祭拜,他们没有跪,只是弯腰祭拜而已,跪下的人只有青城派内的弟子。 单单青城派弟子跪拜,场面就已经足以震惊世人,因为他们是几千人同时跪拜,伴随着主持祭礼的人的声音响起,他们齐齐跪拜下去,然后歌颂。 声音雷动山谷,震惊世界。 叶飞有心跪拜,却已不能,他所能做的,只是注目着那道漆黑无比的棺材,里面躺着的是他一生里最敬爱的一个人。 “礼成。” 主持祭礼的声音,尖锐而有力的传出,打破了叶飞的心绪,他抬起了头,只见得数名弟子齐齐上前,拿开了摆在棺材旁边的礼品,那是来自天下英雄的礼品。 叶飞的心在滴血,他有心想要去跪拜一番,可是,终究还是被身旁的梅雪拉住了。 一寸心的棺材被架起,由数名弟子扛着,整齐划一的开始向后山的方向走去。 一代剑客死去,所有过往皆归于尘土,终究不过是落下个尘归尘、土归土的下场,他的过错,他的功绩,终究被黄土掩埋。 来到了祖坟上,早已有人开辟出了放置棺材的深沟,新挖的土散发着清香,很淡,却像是一寸心辗转在世间的灵魂。 数千人一同站在祖坟谷里,进行最后的葬礼规程。 然后便是看到,一寸心的棺材被人慢慢的放下了那个深沟,安置,紧跟着,一铲铲的黄土便是被丢入了深沟之中,击打在棺材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叶飞终于是忍不住了,流出了泪水。 他本想要冲过去,看那黄土里的棺材最后一眼,却被梅雪拉住了。 平地里,多出了一个小山丘,从今而后,里面躺着的是一个渐渐腐朽的躯体,再也看不到世间任何的风云变化。 宋彬作为人子,他要一一跪拜前来参加葬礼的人,而今,他的父亲已经入土为安,仿佛已经尘埃落定,他摘下了系在他额头上的白绫。 “感谢诸位前来参加家父葬礼,而今葬礼已成,但宋某却还有一事未完成。” 宋彬的话语,仿佛一锤子锤在了叶飞的心上,叶飞的心一沉,难道他已经发觉我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宋彬便是抬起了自己的手,指着叶飞。 只听得宋彬说道:“诸位,家父是死在此人手中的,而今,家父虽然已经入土为安,但是,杀他的人却还活在这个世上,宋某愧对家父,今天,正好此人也来了,那么,想必家父也不会介意宋某在此为他报仇。” 他的声音,他的话语,一字一句,都如同一根针,狠狠的刺在叶飞的心头。叶飞踉跄后退一步,脸露苦涩。 他怎么会发现自己的? 是了,虽然前来观礼的人那么多,但是,如果我还活在这个世上,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来呢?只要确定了自己一定会来,只要仔细观察,那么终究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因为他的孝,本就是他的弱点之一。 叶飞心痛过后,便坦荡的走了出去,面对着宋彬。 叶飞道:“师父不是我杀的。” 说完之后,他就慢慢的走到了一寸心的坟前,跪拜了下去,然后点了三支香,磕了三个响头,将三支香插在了一寸心的坟前,然后烧了一点冥纸。 他心想,早知道无论如何都会被发现的,还不如早点走出来,正正经经的给师父拜一拜,上上香呢。 他有些后悔,不过,他知道,此时不是悔恨的时刻。他又拜了拜,之后便站了起来。 宋彬虽然气愤难当,可是,今天是一寸心的葬礼,他不可能因为叶飞就冲过去将叶飞拉起来,然后不给叶飞进行跪拜。 在死者面前,无论如何大的仇怨,只要他是真心跪拜的,无论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止,也无力阻止。 宋彬终于有开口的机会了,只听得他说道:“你说我爹不是你杀害的,那么你可有证据?” 叶飞当然没有证据,若是有证据,他就不会到了被发现的时候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跪拜一寸心了。 叶飞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证据。 宋彬接着道:“你没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可我却有证据说明你杀害了我爹。” 他的证据当然是叶飞昔日里所用过的药物红花粉,uu看书 ww 不多时,他便已经将所有指正向叶飞的信息说得很清楚了。 当下,来自于整座武林的天下英雄便开始纷纷议论起来,只听得,有的人说起初青城派发出江湖令要追杀他的时候我还不信,毕竟他在传闻里可是一个富有孝心的人,但是此刻,才明白,原来他所图的竟然只是一寸心的绝学而已。有的人则回应说可不是嘛。 众说纷纭,无一不是在指责叶飞,称叶飞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为达到目的,竟是在一寸心的身边伪装了如此之久。 叶飞听得片刻后,他没有说什么,却用他的笑声作为回应。 只听得他的笑声,哈哈回荡在山谷间,祖坟里,一寸心的坟墓前。 风,起了,乌云更黑也更低了,电闪,雷鸣,天地间都已经被一抹昏黑的颜色所掩盖,昏黑里,似有苍白,最接近死亡的颜色,一同渲染了天地。 叶飞的笑声依旧,他默默的拔出了他的剑。 叶飞道:“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来吧。” 笑声过后,声音归于平静,很静,也很淡,仿佛在呢喃,如风轻吹。 他从容,他不惧,但他还不想死,天下所有人都听信了宋彬的话语,那又如何,只要他知道他是被冤枉的,那就足以。 他还有希望,他的希望就在于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过的三指琴仙。 所以,他还不想死,他从未想过要死来逃避问题, 他拔出剑来,执剑而立,就立在苍穹下,天地间,顶天立地,他问心无愧。 第42话 初显威 风,呼啸而过,吹过坟头,发出了呜咽声,似在为眼前的场景哭泣。 叶飞执剑而立,从未有过退缩的迹象。 “叶飞,你这个欺师灭祖之徒,拿命来。” 说时迟那时快,执法堂的一位长老拔出了剑,穿过了人群,来到了叶飞的面前,二话不说,便是对着叶飞的咽喉刺了过去。 叶飞不忍道:“柳长老,你真的很想我死吗?” 柳长老道:“只有你死了,宗门才能恢复到以前的模样。” 叶飞道:“真是这样吗,可我还不想死。” 剑光闪烁剑,柳长老手里的剑已然断成了,剑尖插入地面,剑柄还拿在他的手里,他还没有看清楚叶飞是如何出剑的,他的剑就已断了。 柳长老道:“你不杀我?” 叶飞道:“我没有理由杀你,我只是想要出去而已。” 柳长老咬咬牙,恨恨道:“可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你。” 说完,他就走了,一甩衣袖,决然离去。 宋彬眼睛微微一眯,单从叶飞方才展露出的一手,他就知道,叶飞的武功又有了精进,这让他的双眼里露出了妒忌之色。 宋彬道:“叶飞,你杀了我爹,你竟然还用他老人家教给你的东西来对付我们吗?” 叶飞道:“好,等我证明了我的清白,我在用师父教给我的东西。” 宋彬的脸部明显一愣,他实在想不到叶飞竟然会答应得如此爽快。而后,他心中又有了疑问,难道他除了‘寸芒’绝学,还有其他招数不成。 以他谨小慎微的性格,在还没有判断出叶飞的底牌时,他是断然不会前去和叶飞决斗的,他要判断出叶飞的所有招数之后,才会出手。 于是,他便从其他门派那里打主意了,只见得他眼珠子一转,便是想到了主意。 宋彬道:“诸位,今天,叶飞虽然已经出现在了这里,但是此人生性虚伪狡诈,我青城派虽然有能力敌得过他,但又怕连累到诸位,所以,还请诸位帮帮忙,帮我青城派诛杀此叛徒,昔日所下江湖令的好处还是会兑现的。” 青城派虽然身处十万大山,甚少涉及外面江湖,但是,青城派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有一个削弱它实力的好机会,其他门派的人都还是乐意见到的,所以,他的话语,并没有起多少的涟漪,便恢复了平静。 宋彬眼见所有人都无动于衷,眼皮子一跳,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笑了笑,再次将矛头指向了叶飞。 宋彬道:“呵呵,叶飞,如果你真的热爱这个宗门,为何你会拔剑面对它?” 诛心的话语,他本来就很擅长。 叶飞道:“那你能高抬贵手,让我离开吗?” 宋彬道:“不能。” 叶飞不再说话,他现在所担心的只有梅雪的安危,但是,当他看到秋水清有着要保护她的举动时,他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宋彬咬咬牙,狠狠道:“如此的话,记住你说的话。” 他当然要叶飞记住他刚才所说的话,不能用一寸心教他的任何招数。 数百名青城派弟子猛然站了起来,每个人的腰间都带有一把剑,剑光闪烁。 “结阵。” 数百名青城派的弟子,结成的青山阵,叶飞也知道其威力必定非同小可,因此,他也不敢托大,凝神应对了起来。 只见得他的身上有着一股阳刚的气息渐渐的生发而出。 少林派代表高徒眉头一皱,只觉得叶飞所展现出的内力竟是有些熟悉之感,过了片刻,叶飞的气势已成,他才轻轻的对着身边的一名师兄说那好像是我们门派的内功心法。 于是,那位师兄便站了出来,沉声道:“叶施主,你怎么会我少林的‘易筋经’心法?” 叶飞当然没有上过少林,所以,那位师兄当然会以为叶飞乃是偷学他们的武学。 偷学,在这个武林中,乃是为人所不齿的,而且是受江湖唾弃的。 叶飞听闻,他要怎么去解释关于‘易筋经’的事情呢?毕竟古武地下城已经被河水淹没,他空口无凭的说自己乃是从那个地方看到的,没有人会信的。 于是,叶飞选择沉默,他还要应对围在周身的青山阵。 少林师兄以为他的沉默就代表了逃避。 “叶施主,还请你给我说法,否则的话,我少林派也只好出手将你带回少林后查个究竟了。” 叶飞还是不语,宋彬却是一脸的痛快。 少林师兄突然道:“结阵。” 跟着,数名少林弟子便提着棍子走了出来。 少林派赖以成名的阵法有两个,一个名为‘金刚伏魔阵’,另一个则名为‘降龙伏虎阵’。u看书 uukanshu.co 此时,他们所结阵法就是‘金刚伏魔阵’,阵法已成,道道金光闪烁而出。 宋彬见状,立马叫退那些青城派的弟子,他想要看看叶飞的实力。 叶飞看着少林派弟子所结成的阵法,脸上平静,他没有丝毫的恐惧。他虽然生性儒雅,安静,不喜欢热闹,但是,他也想要试试自己而今的修为到底有多强。 叶飞独处于‘金刚伏魔阵’内,感受着那刚猛霸道的气势,他慢慢调动了自己体内的内力,只见得他的人也越发的霸道了起来,霸道中竟然还掺杂着些许阴柔之力。 嘭。 一剑出,刺在了金光上,顿时发出了一阵阵的厚重声响,放入生铁相撞般,刺耳。 他的内力境界只差半步便已晋入‘半满’境界,相比于世上很多和他同龄的人来说,已经算是强者。 而今,有着‘稀缺’境界加持的一剑,竟然无法穿透‘金刚伏魔阵’所形成的光幕,可见此阵的防御力是多么的恐怖。 不过,叶飞却也不气馁,一剑不行,还有一剑。 他的另一剑尚未挥出,那道阵法内猛然发出了一个金色光柱,那是一道巨大的棍子,棍棒下,金刚都会死去。 叶飞没有死去,他的脚步微微一移动,便躲开了那棍子。 “来而不往非礼也。” 叶飞大呵一声,一道暗含阴柔和阳刚的剑气刺向了前方,很直接,没有任何的花哨,就那样明显的刺向了前方。 嗤......嗤......。 嘭。 ‘金刚伏魔阵’,破。 第43话 龙虎之争 宋彬脸色难看的看着站在天地间的叶飞,他怎么也想不到,短短几个月不见,叶飞已经进步到了如此的地步,竟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将名震天下的少林派阵法‘金刚伏魔阵’给破掉了,他心想,难道我真的永远也比不上他吗? 他不信,他还是想要试试,叶飞虽然有进步,但是,这几个月来,他也没有懈怠多少,‘寸芒’绝学,他也已经有所突破。 “叶飞,想不到你这个无耻之徒,竟然还会有如此的境遇。” 说着话,他既不想让青山阵出手,也不想在期盼别的门派会出手,所以,他要出手。 他的剑,在那昏黑的天地里绽放光芒,只见得宛如实质一般的杀气锁定了站在他前方的叶飞。 “我知道了,师父是你杀的。” 叶飞看着眼中带有一丝血色,向他走来的宋彬说道。无论如何,他也不敢相信,身为人子,竟真的会出手将自己的父亲杀掉。 “师父是你杀的。” 宋彬一边走,一边说,他说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直接把眼前的叶飞撕得粉碎。 他的剑已经到了,很快,出手就是‘寸芒’绝学。 寸杀、诛心、断索、直击。 看着他使用熟悉的剑招向着自己冲了过来,叶飞的脸也沉了下来,他要杀了此人替师父报仇,尽管他是师父的儿子。 两剑相击。 乌云仿佛要被震散,叶飞所持的剑发出了黄金色的光彩,带有仿佛水一般的颜色的阴柔。宋彬的剑发出了青色的光芒,那是青城派所修内功心法所特有的光彩。 三种颜色,交相呼应。 竟是如同五彩绽放般亮在了天地间。 两人竟皆后退,紧跟着双脚狠狠一踏地面,瞬间尘土飞扬,便是看到两道人影交接在了一起,只听得嘭的一声,两道无形的剑气自他们中间散开,然后像石头丢入水中一般形成的波纹向四周波及。 坟头有些白绫直接化作飞灰,内力稍弱者直接倒在地上,轰然喷出一口鲜血。 这个本是同门师兄弟的两人,每一个人都是惊才艳艳之辈,但是,他们却注定不能在同一片天空下生存,所以,唯有一人死去,才会化解这场危机。 两次碰撞,叶飞内力差点枯竭,宋彬更是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他已经没有一丝内力可用,他现在唯有等死。 叶飞也很想要他的命,但是,青城派的弟子不允许他们的掌门就此死在这里。 青山阵已然结成。 千人大阵,所向睥睨,叶飞和宋彬都在阵中,只不过,一个是被救的对象,一个则是被杀的对象。 叶飞看着场间,心道,怪不得古武时期会那么精彩纷呈,单单是内力修到一定程度,就足以震撼天下,排山倒海也不再话下啊。 看到此处,竟是心中热血奔涌,对于强大的渴望竟是前所未有的强烈了起来。 “秋兄,还请帮在下照顾好她,日后但凡秋兄有所需,叶某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他最担心的还是梅雪,他害怕有人会以她来要挟他。 秋水清想了想,朗朗道:“这一点,请叶兄放心,不会有人敢动梅姑娘的一根汗毛的。” 叶飞得到了他的确切答复,心中所有担忧都消失不见,反而观看起了青山阵。 对付昔日的同门师兄弟,他虽然于心不忍,但却无可奈何,因为他还不想死。 只要他还没有灰心丧气,那么,就已经足够。他的要求,向来都很低,而且,对他来说,活着,才是最好的回报。 虽然他已经认定了宋彬就是杀死一寸心的凶手,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还不足以,他还是想要去证明,所以,三指琴仙要找,两断山还是要去,只不过,这些事情得以完成的前提是他要能够走得出去。 唯有活着,才是做成任何事情的重要前提。 所谓,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宋彬脸色越发的难看,他怎么也想不到,秋水清竟然会答应帮叶飞的忙,在他的眼里,叶飞应该是一个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才对。随之,他又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他觉得,就算叶飞在进步,此时他的内力应该也所剩无几,所以,他还是要死在这里不可。 “杀。” 他想要杀死叶飞的心无比的强烈,此时虽然已经虚弱得站都站不稳,还是发布了命令。 千人所结成的‘青山阵’,威力非同小可,叶飞就算是知道出去的生门,但还是需要花费很多的精力去观察的。 几十个人便足以形成三道包围圈,千人的话,可想而知会有多少层。 所以,他根本没有想过要用常规的方法去破阵,他要用自己的实力去破掉这个阵法,告诉宋彬,在未来的日子里,他想要杀他,易如反掌。 于是,他动了。 还是习惯性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剑,uu看书 wuuknsh.co 那把剑,陪伴他已经很久,仿佛已经孕有剑灵一般,在他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剑身一震。 叶飞笑了笑,轻声说道:“伙计啊伙计,我用你来砍柴,用来当做烧火棍,今天,你又要陪我一起历经生死考验了。” 话音一落,只见得他一震剑身,便看到金黄色的光晕出现在了剑身上。 “来吧。” 此情此景,虽然需要说得很霸气,但是,叶飞说话向来都是很轻很淡的,他的脾气已经养成,他是不轻易发怒的。 千人‘青山阵’早已发动,在宋彬下达命令的时候就已经动了,只是,此阵讲究的是困敌,所以不会主动进攻,讲究的就是敌不动我不动,敌人若动,我便跟着动。 叶飞已动,青山阵的威力顿时显现了出来,只见得叶飞的周身瞬间便出现了无数道剑气,致命的剑气,每一道剑气都是冲着他的要害处刺了过来。 叶飞的身法极其的巧妙,只是移动了半寸有余,便躲开了所有致命的一击。 他觉得,那些阵法似乎有些不对,他略一观察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生门去路,才知道,这个阵法竟是被人改过了。 他不信叶飞有这个能力,除了死去的师父外,谁都没有这个能力。 难道师父在临死之前改的? 他想了想,就只有这个可能。 他暗自庆幸自己会生出方才的豪气,没有投机取巧的闯出去,而是想要硬闯出去,否则的话,必定死在万剑之下。 就在叶飞思绪转换之间,无数道剑气又随之刺了过来...... 第44话 半满、破阵 剑气纵横,交织,编制出的是一个无法逃脱的杀局。 叶飞感觉到了那来临的剑气竟是比方才所发出的剑气更加的浓烈几分,他只感觉到心头一凉,然后一跳,仿佛刚刚喝下一杯冰凉无比的水一般,竟是从心底直凉到了头顶,一股不好的预感也随之于心底生发而出。 “难道我叶飞就此死在这里不成?”他暗暗念叨,他不信,他要将这个看似是杀局的局给破掉,给未来换来一片光明。 正在他思绪刚起的瞬间,他的裤脚被剑气所斩,化为飞灰,紧跟着,一道道剑气便是向着他的胸口袭来。 他认真的感受着那来临的剑气,突然明白,自己为何会有危机感。 原来那无数道剑气力,竟是隐藏着无数道细细的银针,要不是自己在小集镇那里面对过村姑的手法,真的就感觉不出那些银针来了。 虽然已经发现了危机所在,但叶飞还是不敢托大,他还是运转了丹田内所剩不多的内力加持到手中长剑中,微微一扫,那些剑气便消失于无形,无数银针落在了地上。 叶飞没有时间去问话,因为大阵已经有了变化,第一圈的人换成了第二圈,第二圈的人成为了第第一圈。 叶飞知道,他们的手段肯定和方才的人不同,但具体不同之处在哪里,他一点也不知道,单单是他观察得来的,此道阵法已经被人改过了。 内力已经几乎枯竭,他知道,若是在不破阵,那么,就真的再也出不去了。现在只是第二圈的人的攻击手段,后面还有数也数不清的圈数,除非他的内力突破到‘半满’境界,否则,一定支持不下去。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展开了自己的双臂。 他看到了头顶漂浮着的乌云,看到了世间的昏暗。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在古武地下城中曾经思考过的问题。 水与火的问题,一个乃是阴柔,一个乃是刚强。 他一直在寻找他们的共通之处,可却一直都找不到,此时,看着灰蒙的天地里隐隐若现的电闪雷鸣,他似乎找到了那个可以让水与火交融的点。 “滴水可以穿石,说的是水的坚持。” “星火可以燎原,说的也是火的坚持。” 他们的共通之处就是他们处在弱小的时候,都知道唯有坚持才可以变成强者,才可以做到人人惧怕。 叶飞的眼睛里,闪烁出了一种明亮的光。 水火交融,就是要找寻他们的共通点,谁也强不过水的点,那就是他们都在弱小的时候,慢慢形成。 想到此处,他左手和右手同时暗暗运力,左边尝试着运转‘易筋经’的内功心法,右边则是运转青城派的内功心法。 只见得丝丝天地灵气开始向他汇聚而去,有的来自于虚空里,那所代表的就是阳刚,也就是火,有的则是来自于地面,那是阴柔,代表的就是水。 阳刚与阴柔,在他的经脉交织处相遇,竟是没有一丝的抗拒,反而共同前进,汇聚在了叶飞的丹田处。 于丹田处交融,形成了一种无比崭新的内力,然后,化为了雾气,瞬间填满了叶飞的丹田,他竟是在此时突破到了‘半满’的境界。 于此同时,他也在思索着一种关于武技上的东西,却发觉,武技没有任何的修炼体系可言,因为武技的强弱还要看对战的经验。 对此,他也没有丝毫的气馁,暗暗苦笑,心道,想必古武时期的大侠们也是想到了此节,才没有开发出关于武技上的修炼体系。 在想通的刹那间,脑子也灵光了不少,虽然他这一个突破过程看似漫长,实则也只是过了几个呼吸而已。 他苦笑自己之时,便是第二圈青山阵向他进攻之时。 他们的武器不是长剑,而是一把短剑。 “来吧,让我试试‘半满’境界到底有多强。” 话音方落,剑身一震,他竟是化被动为主动,开始前后突刺了起来,只见得他人在大阵中央,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竟是一点虚弱现象也没有。 那些青城派弟子,虽有无敌大阵护身,但终究是临敌经验太少,竟是被叶飞仿佛杀神般的进攻气势给吓到了,纷纷后退。 叶飞虽然很想要了宋彬的命,但是,这些同门师弟们和他并无什么仇怨,他也不想害了他们性命,只是打上了几人,破坏了大阵的关键节点,便是任由他们颓丧的离开了。 宋彬看到千人大阵竟是被叶飞给破掉了,本就虚弱的他竟是喷出了一口鲜血,就此昏迷了过去。 叶飞也没有去看宋彬一眼,转过头来,看着秋水清身边的梅雪,微微一笑,便想踏步向梅雪走过去。 但,却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叶飞,休走。” 说话着,正是陆大长老,执法堂的第一人,青城派掌门之下的第一人。 叶飞尚在宗门之时,和他的关系本就不是很好。 此时叶飞看到了陆大长老,看到他那奇怪的妆容,更是打从心底厌恶他,叶飞也说不上来原因,只是本能的不想和他多说话而已。 陆大长老显然不是来和叶飞说话的,uu看书 uknshu.m他是要来杀叶飞的。 叶飞身为一寸心亲传弟子,知道青山大阵乃是宗门的护山大阵,而真正厉害的阵法乃是来自于执法堂的‘鹿神’。 但若想发动‘鹿神’,必须得有掌门来主持才足以发动,叶飞奇怪陆大长老带着执法堂的一干长老前来到底是何意。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陆大长老,想要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陆大长老走了过来,和叶飞相隔三十多米的距离,他看了看叶飞,然后笑了笑,随之收敛笑容,沉声道:“叶飞,你口口声声说你热爱自己的师门,现在,你却把宗门搞成了这般模样,这是热爱吗?叶飞,唯有你死了,宗门才足以恢复到以前的模样。” 叶飞不懂,为何他死了,一切就能恢复到过去了呢?如果不是他发布江湖令,说自己杀了师父,哪会出现这种局面。 他自己想着自己的,却不想说话。不过,陆大长老却也不管他有没有回答他,依旧自己说着自己的话。 “叶飞,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场闹剧由你开始,那就由你来结束,这样不好吗?” 叶飞还是没有说话,陆大长老还是没有介意。 其他长老却很介意。 有的人骂道:“狼心狗肺。” 有的人骂道;“无耻之徒。” 有的人骂道:“伪君子。” 不一而足,那个柳长老也在人群里,刘长老却没有在人群里。 天,乌云压得更低了,似乎随时准备下一场大雨,洗刷这个世间的肮脏。 第45话 盛世1剑 ‘鹿神’阵,是青城派内最具有杀伤力的一个阵法,它所沾染的鲜血不说过万,至少也过千了。早期的青城派还很弱小,第二代祖师根据第一代祖师所创‘青山阵’创造出了更具毁灭性的一个阵法,就是‘鹿神’阵。 万重山,千重沟壑。 陆大长老伸手一挥,那些长老立马停止了自己的谩骂声,但是,在看着叶飞的双眼里,还是那样的凶狠。 陆大长老道:“能够死在‘鹿神’阵内,你也足够自傲了。” 叶飞不语,却微微一笑。 他向来不喜欢多说话,但他热爱生命,从来不会因为别人想要他死,他就会去死。因为他觉得,要他去死的前提是,让他觉得,他的死是值得的。 他的剑还在手上,他的内力已经突破到‘半满’境,他没有理由去死。 陆大长老看着他的样子,便有些恨意。 叶飞讨厌他,他又何尝不是很讨厌叶飞。 感情跟就是相对的。 他讨厌叶飞的原因很简单,他的光芒太盛,他在宗门内的威望太高,所以,他要把叶飞贬低到尘埃里。 他是一名长者,从来不喜欢威名盖过他的小辈。 所以,一寸心是他和宋彬合力害死的,这在宗门内,没有人知道,只有他和宋彬知道。 起初的时候,宋彬还不肯,可是,当他对宋彬说明其中厉害的时候,宋彬就狠下心来,杀害了他的父亲,然后嫁祸给叶飞。 这个秘密,他觉得,除了宋彬,不会有人知道。他确信,宋彬不会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因为他本就是这局棋的最大受益者。 现在,他要将叶飞杀死。 因为他害怕叶飞真的会将此事查出来,然后他真的就名声扫地,遗臭万年了。 “结阵。” 陆大长老的声音冰冷的传出,响彻在了天地间。 他的目的不单单是叶飞,还有其他门派的人。 他的野心无疑是巨大的,因为他觉得,青城派既然有这个实力,为何要甘愿蜗居在十万大山里,永远也不要出去。 “陆大长老,你干什么?” “陆通,你......” “......” 当其他门派的人看到陆大长老下达命令之后,那些长老便是分散开来,遍布天地四面八方各个角落的时候,他们也反应了过来,他们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哈哈,你们以为单单一个叶飞,就足以让我宗门如此大动干戈吗?老夫有些失望,那些老不死的竟然没有来。” 话音一落,他手中剑豁然出鞘。 与此同时,叶飞的剑也已经到了,寒光乍现,出现在了陆大长老的前面。 “陆大长老,你这样做会让青城派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 “哼,自古成王败寇。” 他只说了这句话,他的剑就已经和叶飞手里的剑相撞在了一起。 铿锵剑鸣,响彻八方。 叶飞只感觉虎口一阵,手中剑差点脱落。 “充盈?” 叶飞的第一感觉,他觉得陆大长老的内力修为竟是达到了‘充盈’境。但是,他随之一想,他至多不过‘半满’,只不过是阵法加持而已。 他虽未接触过‘鹿神’阵,但是,凭借他‘半满’境的内力修为,便是感觉到了陆大长老内力的不纯。 如果是‘充盈’境,必定更加精纯才对。 两剑相击,顿时,天地色变。 “叶飞,想不到你一番落难,竟是有如此奇遇。” 他的眼中,嫉妒之光一闪,手中剑,更加的亮了。 悠悠剑气从那些站位的长老身上发出,汇聚在陆大长老的头上,一道璀璨无比的光剑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上。 何为‘鹿神’? 就是,可以开天辟地,移山倒海。 叶飞的心头一跳,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他的心头散发而出。 ‘水火交融。’ 他淡淡的喊了一句,然后,内力顿时毫无保留的奔涌而出,往手中剑加持而去。 光剑向下一斩,带起了漫天乌云,倒卷着的风,呼啸而过。 盛世一剑,满座无声。 众人纷纷停下了前进的脚步,驻足观看那天穹之下的盛世一剑。 “古武的味道。” 叶飞的声音依旧很淡,他从那盛世一剑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仿佛来自久远的时间长河里,却又偏偏在眼前发生。 嘭。 叶飞手里的剑横担在前方,抵挡着那仿佛要将他斩成粉末的光剑。 尘土飞扬,发出的声响震耳欲聋。 祖坟地,无数的坟墓被摧毁,看到了里面的棺材,就连刚刚入土为安的一寸心棺材也出现在了天地间。 叶飞的脚下,是一道深坑。他的手里还拿着剑,他还站着,他依旧保持着那抵挡盛世一剑的姿势。 “叶飞,纵然你的内力修为已经到了‘半满’境界,那又如何?你终究还是要死。” 陆大长老站在深坑外,俯视着深坑内的叶飞。 “‘半满?’那是什么东西?” 顿时,众人的心头便爬上了一个疑问,他们对于内力修为的境界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只是那深厚程度来衡量一个人是否属于强者的范畴。 毕竟,璀璨一时的古武时期,就犹如天上划过的流星一般,在时间的长河里,所留下的东西并不是很多。 他们不了解,也很正常。 “原来,你也知道。uu看书 ukanshu ” 叶飞收回了剑,站在深坑里,抬起了头,很淡然的对着陆大长老说道。 看到他那副模样,陆大长老很不舒服。原本他所希望看到的是,叶飞像是一条狗一般的在深坑内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永远都站不起来的模样,可是,他却失望了。 “我知道的比你知道的还要多。” 陆大长老咬牙说道,他真的很想看到叶飞倒下去。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王剑在这里,他一定会说,师兄,你能不能别装了,很恶心的。可惜,他不再,所以,没有人会说这句话。 “你会因为你知道的少而会死掉,怎么和你没关系?” 陆大长老所想的是,他不单单要从叶飞的修为上摧毁他,还要从他的精神上摧毁他,这是诛心。 “好像和我有点关系,不过,那又怎么样?” 他一副不咸不淡,油盐不进的样子,让陆大长老的期盼落到了空处。陆大长老发现,和叶飞,不要试图从他的内心里攻击他。 所以,他放弃了诛心的打算。 诛心不成,直接摧毁肉体,让他死的不能再死,不就完了?何必要多说废话。陆大长老如是想着。 他的内力好像还是没有完,他的气色依旧很好。 叶飞的脸上却很苍白,他的内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在接受像方才那样的盛世一剑。 “原来,这就是‘半满’境内会出现断层的感受。” 他喃喃道,脑海中却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浮现而出。 “师父似乎还没有死。” 第46话 空的棺材 奇怪的想法一经浮现,便如潮水般奔涌,占据了叶飞的整个脑海。 他觉得,一寸心的尸体他还没有见过。 所以,他要确定棺材里躺着的人到底是不是一寸心的尸体。 尽管内力已经所剩无几,但他还是要出去,要跳出深坑。 他调运体内不多的内力,传至是四肢百骸之中,然后抬起了头,专注的看着上方,两腿弯曲,然后猛然一跳。 他跳出了坑,看到了陆大长老的情状,才明白,为何他明明已经抬起了剑,却没有向他发动攻击,而是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内。 因为众多门派的人都在围攻着他。 也有很多人在攻击那些占据天时地利位置的其他青城派长老。 秋水清的枪术似乎又有精进了,他的‘败火枪’法,在围攻陆大长老的人群里是那样的显眼。 叶飞的双目在场间找寻,看到了梅雪正安然的站在一处,她的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妹妹梅青,一个是衣着黑色锦衣的女子。 他看到她很安全,所以他很放心。 他转过身,提着剑,走向了一寸心的棺材。 那个漆黑如墨的棺材就静静的躺在深沟里,似乎在静静的看着叶飞。 叶飞走到了棺材的边上,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请恕弟子冒犯。” 他跳了下去,巡视了一下棺材的周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运转内力,加持于剑。 他将手中长剑插进了棺材盖的缝隙里,微微一用力,发出了吱吱的声响。 过了片刻,棺材盖猛然跳起。 叶飞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接过了那棺材盖,轻轻的放在旁边。 这时,宋彬在服用青城派特制的丹药之后,内力已经恢复了不少,所以,他出现在了叶飞的身边,他猛然刺出了一剑。 他竟是没有说任何话,就那么刺向了叶飞。 可是,他却没有刺进叶飞的身体,因为他的眼睛已经看到了棺材内的场景。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然后开始强烈。 “这,不可能。” 他断断续续的说完了四个字,脸上已经苍白无血。 叶飞本就已经无力避开宋彬的那一剑,他本已经闭眼等死,但是,宋彬的剑并没有刺进他的身体,让他感到奇怪,所以,他睁开了眼睛。 他往棺材内看了一眼。 棺材内的布置很好,是一块洁白的绸缎,有一个玲珑小巧的枕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一寸心的尸体并没有安静的躺在棺材内。 叶飞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 “师父,我就知道你没事。” 他轻轻念叨着,跳出了深沟。 一寸心并没有死,一寸心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他也在看着远方的一寸心。 远方,似乎很遥远,却又离得很近。 一寸心有着一头白发,在那乌云密布的天空下,他就像是夜空里悬浮着的银盘。他的身旁还站着四个人,一个人的手里拿着一张古琴,一个人的手里拿着一副棋子,一个人的手里拿着卷白纸,一个人的手里拿着一本书。 他们五个人,就站在天地交接的地方,他们五个人一同看着站在深坑边的叶飞。 叶飞却没有动,本该激动的跑过去跪在一寸心身前的他却没有动,他似乎在想着什么,他的眉头上,那一抹喜色正在慢慢的散去。 一寸心带着那四个人却走了过来。 他们走得很慢,很悠闲,在走向叶飞的过程里,他们还在谈着话,而且话题似乎很有趣,他们的脸上有着笑容。 惬意的笑容浮现在他们满是皱纹的脸上,是那样的慈爱。 叶飞却不觉得那个笑容有多么的和蔼,反而觉得,那五张笑脸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个秘密令人恶心。 祖坟地,战斗还在继续。 每一个人都还不想死,所以,他们都还在努力着战斗,他们似乎没有看到一寸心的出现,也不去关心场间是否多出了一个人来。 宋彬站在了叶飞的身边,他神色不安的看着正在走来的一寸心。 天色灰蒙,黑云压顶,一声电闪雷鸣,哗啦啦的下起了雨来。 一场预谋已久的雨,终于是落下了人间。 地面上流着的鲜血,合着雨水,流入了地面的低处,也流向了本该埋葬一寸心棺材的深沟里,蓄满了一深沟的水,却是血色的。 叶飞还是站在深沟边,没有动。 一寸心虽然在走来,可却还没有到。 ... ... 叶飞心心念念的王剑正坐在一张摆着无数佳肴的圆桌子旁,uu看书 .uuanshu.om接过一个满脸涂着胭脂水粉的姑娘递来的一杯酒,笑着仰头喝了下去。 此刻的他,在万山城内最好的青楼里享受着最好喝的就,有着无数的美女陪着他,更有这座青楼的头牌陪着他喝酒。 他是一个很会享受的王家贵公子,他的身上很有钱,他的身手也不错。 “呵呵,师兄,我王剑对你不起。” 他笑着喝着酒,然后含混不清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语。他似乎在笑,可脸上却没有丝毫开心的模样。 那名头牌又递来了一杯酒,他醉眼迷蒙的看着那递来的酒杯。 他本想接过,却没有去接,反而脸色突然大变,他突然暴跳如雷,掀起了桌子上的桌布,顿时,那些碗筷便噼里啪啦的落了地,碎裂开来。 他是这座城里最有钱人家的公子,没有人敢说他一句话。 “快走。” 他的声音嘶哑,驱赶着那些胭脂水粉。 他看着那些人离去,然后突然大笑,居然捡起了地上一只空杯,然后仰头,却发现没有一滴酒。 “拿酒来。” 王家公子的命令,就算是他在发着酒疯,还是有人拿着酒走了进来。 于是,他就喝起了酒,踉踉跄跄的走出了青楼,摇晃着,走在长街,慢慢的走向了王家所在之地。 ... ... 梅雪站在天地的角落里,如遗世独立,眼睛看着叶飞所在的方向。 她不想他出事,所以,他不能出任何事,如果他出事,她就不会站在这里,而是应该站在那里,站在他的身边。 第47话 琴棋书画、仙魔鬼妖 丝雨成帘,却遮挡不住正在走来的人。 昏暗的四周,点点落雨,清洗着地面的鲜血,一寸心却像是隔世之人,片雨不沾身,信步而来。 叶飞的额间落下了几缕发丝,雨水沿着发丝落入了面庞,流入了脖颈,入侵了他的身躯,可是,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淡然的站在那里,接受着雨的洗礼。 他静静的等待着一寸心,也在静静的看着一寸心,他的双腿如生在土里的树根。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挪动自己的双脚,脑海也是一片空白,那一丝欢喜被雨水浇灭。 他竟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忘记了思考,也不敢去思考。 他害怕事情的背后隐藏着更为复杂的脉络,也同样害怕失去那个人在自己心里的形象。 雨,已经小了许多。 蒙蒙的细雨却始终在落着。 师徒二人已经面对面站着,不同于宋彬的满目惊恐,叶飞依旧很安然的站在雨中,接受着一寸心的眼神。 两人间,隔着雨幕,却如相隔万重山,谁也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彼此。 站在叶飞身边的宋彬,就如同透明人一样,没有人去看他一眼。 突然的,在那细雨迷蒙之中,一道琴音悠扬而起。 琴声突转,悠远古筝之音便是慢慢响彻,宁静而悠远不绝。 天地间,唯剩古筝音于落雨响。 战斗已经停止,每个人都受到了或大或小的伤害。 秋水清的嘴角边,还有鲜红的血,正在被雨水清洗。本就身着透明衣裳的古玉仙,在雨中,她的娇躯更显得朦朦胧胧,她手中的琴弦已经断了一根,音乐编织的梦幻已经破碎,可是,她的顺便还是站着很多强壮的男人。 场间,每一个人都站着,看着那仿若突然出现却又像是一直都在的老人,目中平静,竟是没有丝毫的哀怨。 唯有陆大长老的双目里,流露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颤抖着,身体也在颤抖着,手中的剑慢慢的落入地面,溅起了无数的水花。他的嘴里溢出了一口鲜血,双眼内露出了血丝。 可是,他的种种表现却没有人看到,也不会有人去在意。 叮......。 琴弦古筝乐打不破天地的幽静深远,一寸心的话语却打破了天地间的寂寞。 “你做的很好。” 他伸手,轻轻的拍在叶飞的身上,水雾在他的肩膀升起。 “师父,我不好。” 他的眼神真诚而且清澈,他在说着自己认为无比诚实的话语。 “我说你很好,那就很好。” 叶飞顿了顿,觉得一寸心的话语太过的霸道了,他的话语,就仿佛帝王的圣谕,流露出不可反抗也不能反抗的威仪。 “为什么?” 叶飞沉默了许久,似乎不想问这个问题但又不能不问的神情问出来了。 一寸心却似乎还不想回答,他转过身,伸出一只手,示意叶飞去看那个坐在地面上弹奏古琴的人。 叶飞顺着一寸心的手看去,发现那个正在弹琴的人的手很奇特。 那个人的两只手,全部手指加起来竟然只有三只,左手只有一根中指,右手则是有一根食指和一根无名指。 “难道他就是天机客叫我所寻‘三指琴仙’?”他的心里暗暗想到,但却没有立马去认证,而是顺着一寸心的手继续去看剩余的三个人。 那个手中拿着一副棋子的人只有一只手,就是拿着棋局的右手,长相倒也是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他断了一只手依旧拿着一副棋局,本身就已经很特别了。 依次看去,那个手中拿着一本书的人,他的眼睛竟是冰蓝色的,而且他的眼睛似乎并没有在看着叶飞,反倒像是在听着叶飞,他是一个瞎子。 最后一个拿着一卷白纸的人,眼睛似乎也有问题,左眼的颜色全部是灰白之色,右眼倒是正常了许多,而最为与众不同的应该是他的耳朵了。他的两只耳朵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的脑袋两边都是空空如也。 叶飞看了良久,他只猜测出了那个正在弹琴的人是谁,却不知道其他三个人是谁。 心道,师父找来四个奇奇怪怪的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 此时,一寸心已经转过身来,看着叶飞。 一寸心淡淡道:“你可知道他们是谁?” 叶飞实话实话,也依旧淡淡道:“那个弹琴的老前辈,莫非就是‘三指琴仙’?” 一寸心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神色,反倒是静静等待着叶飞继续开口。 叶飞却道:“其他三位前辈,徒儿一点也不知道了。” 话虽然如此说来,但心中却是暗暗想着,莫非天机客老前辈告诉雪儿的人名里也有这三个人不成? 一寸心不知道他所想,u看书ww.uukansh 淡淡道:“没错,他的确是三指琴仙,别人用刀剑杀人,他却是用音乐杀人。” 叶飞深以为然,他所知道的人里,红琴门的古玉仙便是用琴音给那些强壮汉子编织梦境为她所用。 一寸心却接着道:“那个手中拿着一副棋局的人,是以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的断臂红棋,世人称之为魔棋。” 被他说中的人对着叶飞点了点头,表情木然,似乎不想开口。 叶飞却想,以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为何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副棋局?想必是用棋子当做暗器来使用,以达到杀人的目的。 他的心中有所思绪,一寸心却不在乎他在思考什么,继续说道:“手中拿着一本书的那个人名叫月光客,说的就是他无时不刻都在看书,世人却将他称之为鬼书,因为在很黑的地方,只有鬼才能视物。” “而那个手中拿着一卷白纸的人,则是叫了灯道人,你别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一名道人,他的确是一位道人,世人称他妖画。” 一寸心说完之后,便背负着手,开始审视着属于他的东西。 他的目光扫过了叶飞身边的宋彬,扫过了站在天地四面八方的众多长老,扫过了站在不远处的陆大长老,也扫过了其他门派的人。 叶飞此时却想着,这四个人必定就是天机客要自己去找的人了,但是为何师父却会将他带来,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约定不成? 琴、棋、书、画,仙、魔、鬼、妖。 这一代的人,有几个人是知道他们的存在的? 第48话 过往云烟即散清明(叶飞卷终) 雨未停,风未定,天空乌云却有了要散的迹象。 “你可知为师为何要把他们找来?” 一寸心收回了审视着别人的双眼,看着身前的叶飞。 “不知道。” 叶飞的确不知道,但他心中却是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些人和一寸心必定有很多的关联,兴许是一些纠纷也说不定。 “你可知道为师为什么会把一个带病的你带来宗门,悉心照料?” 一寸心却没有为叶飞解答的意思,反倒是继续提着问题。 叶飞依旧摇头,他表示不知道。如果是换做以前,他会说师父拥有扶困济贫,侠义心肠,但此时,他却是不会说的,因为他觉得这么说不对,会让他难受。 “那你可曾想过,为何宋彬会如此的恨你?” 一寸心还是继续提问,他的言辞伴随着那位三指琴仙的弹奏声,回荡在叶飞的耳中。 而那位始终沉默的断臂红棋也开始下起了棋,他一只手,一个人,扮演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下着,似乎很开心。 黑子落定,白字紧跟其后,战局紧张,谁也不能说是黑子占了先机,还是白子占了先机,因为无论是白子还是黑子,始终都是一个人在操控着。 若是魔棋想要黑子占了先机,白子根本没有丝毫的机会。 叶飞一边看着那魔棋下棋,一边摇头不语。 他曾经想过,是宋彬想要争夺掌门之位,但是,细细一想,却似乎有着其他的原因。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在宗门内有如此的威望,可是,当你背着杀师之名时,每个人都选择相信你就是那个欺师灭祖的人?” 一寸心的问题就像是战鼓雷动一般,在叶飞的耳边响动。 但他还是不知道。 这时,那位被称为鬼书的月光客也突然翻起了他手中的那本书,在雨中看了起来,随之,朗朗读书声便是响彻在了天地间。 紧跟其后的是那个妖画,他也摊开了手中的那一卷白纸,衣袖一沾地面上的血水,开始在上面作画。他画天地风雨,画内里乾坤,画过往,画未来,别人却看不到,也不能去看。 明明只有三根手指的人却能弹奏出世间最美的琴音,明明是只有一只手臂的人,却不亦乐乎的下着棋。 他们都很奇怪,他们旁若无人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下棋的下棋,看书的看书,作画的作画,弹琴的也弹琴。 叶飞不禁来了兴趣,看着一寸心。 “师父,你能回答我你所问的三个问题吗?” 一寸心点了点头,背负着手,看着天空将要散去的乌云,放下了眼眸,看着正在做着自己事情的四个人。 他将要开口,却已经有人率先开口。 梅雪已经缓步走来,她的头顶上有一把黑色的雨伞,是梅青替她撑着,而那个身着黑衣的女子却落她们姐妹二人一步的距离。 “我想,我可以回答这三个问题?” 一寸心淡淡的看着正在走来的三个人,他的眼睛里显得有一丝意外,却也没有多少意外,他的脸上爬上了一丝微笑。 “哦,梅大姑娘竟然知道这三个问题?” 梅雪一点也不意外一寸心为什么会知道她的身份,走到了叶飞的身边,和他一同站在将要停住的雨中。 乌云将要散去,雨也终会停止,一切答案似乎也都会跟着水落石出。 梅雪看着叶飞,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裳。 “我先告诉你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好不好?” 她流露出了无限的温柔,语气也不像以前一样的随意霸道,也没有了任性,只是充满了温柔,如春风般,如冬日阳光般。 叶飞点了点头。 梅雪道:“因为这四个人就是我爹要你去找的人,而你师父此生最不服的也是这四个人。” 叶飞看着一寸心,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一寸心点了点头,微笑着,示意梅雪继续说下去。 梅雪道:“这四个人在自己的领域里都做到了圣的水准,而你师父在尚未安心做青城派的掌门之前的名字叫宋四圣。” 一寸心一点也不意外梅雪会知道他以前的名字,因为她来自梅林庄,只要她想要知道,那么,梅林庄都可以替她查到。 叶飞听到这里,自然也知道了一寸心为什么会把他们带来这里,因为他们已经输了,所以,他们才会来。 本来就已经看淡江湖红尘是非的四个人,归隐在了自己认为很好的地方,却被一寸心用着假死的征兆,前去和这四个人挑战。 他作为一派的掌门,自然知道失败对于一个门派的名誉会有多么巨大的损害,所以,假死。而陆大长老因为不满青城派蜗居在这十万大山里,恰好帮了他一个大忙。兴许,陆大长老的所有计划,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江湖上的所有目光都在叶飞的身上,他便可以逐一去和那些人挑战了。 叶飞不愿去相信,却始终还是觉得恶心。 一寸心却道:“不错,很好。” 他说完之后,便示意梅雪继续说下去。 叶飞却道:“那我的所有遭遇都是他安排的?” 他没有意识到,他对一寸心的称呼已经从师父变成了他。 梅雪道:“不是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和他问你的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还不待叶飞说什么,梅雪已经接着道:“因为,宋彬在他的面前确实伪装得很好,所以,你的遭遇的确是个意外,而且这个意外还超出了他的掌控。” 宋彬在一寸心的面前的确伪装得很好,一寸心问他对于掌门之位可否有想法,他表示一点想法都没有,所以,一寸心便将‘寸芒’绝学传授给了叶飞,哪里料到,叶飞竟然会偷偷的将‘寸芒’绝学私下里,传授给了宋彬,导致了后面的意外。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宋彬对于掌门之位还是有着争夺之心的,但是,因为在门中的威望敌不过叶飞,所以选择退让,但是,当陆大长老抛出橄榄枝,有意帮他争夺掌门之位时,他便选择去害死一寸心。 于是,一寸心就将计就计,uu看书ww.uukanshu进入了假死的状态中。 叶飞懂了,可是,却有些不敢相信,人,居然可以如此阴暗。 梅雪却继续道:“对于第三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 不用梅雪说,叶飞也知道,因为他一寸心才是宗门内的第一把交椅,谁若是害死了他,他有任何的威望,都是可以在瞬间变成飞灰。何况,还有陆大长老在一旁推波助澜。 明白了所有的原委,叶飞的脸上还是没有多少表情,只不过,他的内心却很难过。他知道,他的愚孝,成为了别人利用他的砝码。 他的任何遭际,皆是他那不知所谓的愚孝给造成的。 可是,他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他的母亲所教给他的都是相信世人,他要怎么去改变呢? 改不了,那就不改吧,反正武功也不错,内力也是‘半满’境界,走到哪里,做好自己便好。 琴声悠扬,朗朗书声。 叶飞道:“师父,如今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能不能放我走?” 一寸心道:“你要走?” 叶飞点了点头道:“是的,这些年,多谢您的养育之恩,但我也觉得,我该还的也已经还了。” 一寸心道:“可我还是想把掌门之位传授给你。” 叶飞道:“不用了,还是留给宋彬吧。” 说完,他也不再做任何的动作,伴随着琴音,走向了祖坟地的外面。 途径秋水清身旁时,他对他说谢谢。 天空,乌云散去,雨,停了。 阳光照在那个前行的年轻人身上,格外的温暖。 第1话 花洋花落花满阁 烟花三月,安州城。 这坐落在西南边陲的小城里,有一个坐拥无数财富的家族花家,以扶困济贫而闻名于江湖。若是提到西南边陲小城的花家,无人不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好。 花家的族长名为花藏,此人生性随和,善于交际,结识了不少的江湖好汉,而花家也因此被那些江湖好汉冠以花满阁的别名,花藏便以阁主居之。 花藏和妻子育有两个儿子,长子名为花落,长相和父亲极其相似,时常陪同父亲出去应酬各种事物,而其本人也能力出众,已经可以帮父亲打理家族事务,深得父亲的喜爱。 次子花洋,长相俊美,长相随母,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双美如星星的眼眸,一直纤细而挺拔的鼻子,脸部轮廓分明而柔和,仿佛是经过雕刻师在精雕细琢之后才降生于世一般。生性喜欢独居,喜欢喝酒,不喜欢和人应酬。 正是这种性格的存在,使得花藏头疼不已,对他也是不管不顾,倒是因为一直待在家中陪同母亲,深得母亲的喜爱,也收获了大哥花落的喜爱。 花洋,今年二十一岁,二十一年来,从未走出过花满阁,因此,明明是一位公子哥,却被人说是一名大家闺秀。 对此,他也丝毫不在意。 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站在自家的后花园里的亭子内,温着酒,吹着风,观赏着水里的鱼儿。如果你想要找他,在他的房间里看不见他,他要么就在亭子里,要么就陪着他的母亲。 他最喜欢的就是在雨天的时候,站在亭子边,喝着已经温好的酒,观赏着雨滴落在水塘里的时候引起的波纹。 此刻,三月烟花,春雨霏霏,迷蒙小雨伴随着些许雾气落在了安州城中,落在了花满阁的后花园里。 花洋就坐在亭子内的石桌上,温着酒。 酒已经温好,他的神情便流露出喜悦,然后慢慢的倒了一杯酒,先是闻了闻,然后才慢慢的品尝了起来,他喝得很慢。 先是轻轻的喝了一小口,也不急着吞下去,而是让那一口酒在舌尖上翻滚,一股辛辣却很香的酒味便是绽放在其舌尖上,传至身体各处,有着说不出的舒服之感。 他的脸上露出了满足之意,而后才将口中的那一口酒吞下去。 酒杯拿在手中,花洋站在亭子边,脸上有着淡淡的微笑,又观赏起水来。 “花洋,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 花满阁大公子花落的声音。 花洋转过身来,弯了一下腰,笑道:“大哥,你这个大忙人怎么会有时间来我这里?” 花落倒了一杯酒,快速的喝了下去,然后笑道:“二弟,你别说,大哥我还真是羡慕你这种生活方式。” 花洋笑了笑,却是没有接下话头。他走了过去,坐了下来,用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酒壶,发现酒壶已经有些凉了,便又将酒壶放在小火上烤了起来。 过了半响,花洋道:“大哥,酒已经温好了,在喝一杯?” 他替花落倒了慢慢一杯酒,然后双手拿着递给了花落。 花落也不客气,接过酒杯,仰头就入了肚中,只感觉到那酒水所到之处都能够感觉得到,温暖遍布了全身。 花落道:“二弟,你若是能够将心思花在其他地方,必定能够成就一番事业的。” 花洋道:“大哥,我也就对酒有所研究,你要是要我和你一样,打理那些繁杂的事物我是学不来的。” 花落道:“你啊你,就是懒了些。” 花洋笑而不语,又自己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慢慢的享用着。他觉得,美酒好好好的品尝,才能品出其中的美妙。 过了一会,花落便觉得待在此处有些无聊,于是便告辞离去。 看着花落走出亭外,撑开了小伞,花洋似乎是响起了什么一般,站起身来,走到亭子边沿。 “大哥,你有时间还是去看看母亲吧。” 花落的身影顿了顿,身不回转的道:“知道了。” 脚下步子加快了几分,消失在了转弯处。 花洋回到了亭子中,拿起了方才花落所用过的酒杯,走到了水塘边的台阶上,淋着雨,将其洗干净。回到了亭子中,将酒杯倒扣,然后熄灭了那小火,带着酒壶便离开了亭子。 慢慢走在雨中,往自己的房间走了回去。 收拾了一番,换了一身纯白的衣裳,便走出了房间,往他母亲的房间走了过去。 但是,刚走到一半,他便停下了脚步,似乎有些犹豫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到了最后,他还是选择继续前行。 穿过曲折的回廊,花洋便是来到了母亲的房间外。uu看书 ww.uukshu “二公子。” 从房间内走出来的一名丫鬟微微躬身,恭敬的对他说道。 花洋道:“大公子有没有来过?” 丫鬟道:“没有。” 花洋摆了摆手,叫她离开,自己则是抬步走进了屋内。 屋内桌边,坐着一个华贵的美人,其容颜也是美丽无比,和花洋的样貌很是想象,她叫叶新。 叶新看到花洋到来,欢喜不已。 “洋儿,你来了。” 花洋走到叶新身旁,找了个位置坐下。 “娘,父亲今天有没有来找过你?” 叶新一听,心中略感诧异,这个从来不会主动问起他父亲的孩子怎么今天突然就主动提起了呢?不过,想归想,她还是回答了花洋的问题。 叶新道:“没有呢。” 花洋道:“娘,我求你一件事。” 不待叶新说话,他就已经将他所求的事情说出来了。 “娘,若是大哥来找你的时候,请你告诉他,我对于家族族长的位置从来就没有过任何想法,请他不要再来试探我了。” 叶新从未见过花洋有过如此的模样,不禁有些不习惯。 过了良久,叶新道:“你对那个位置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 花洋不可思议的看着叶新,看了一会,才缓缓道:“娘,你也不相信我?” 正在这时,一名丫鬟来报,说是大公子前来。 花洋一听闻,便一语不发的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叶新看着已经消失的二儿子,想着他最后的问题,竟是有些难过。 第2话 离开前的谈话 花落进入叶新房中,看到叶新正在愣神,沉吟了一番,走了过去。 “娘,您在想什么呢?” 叶新微微一笑道:“落儿,娘没想什么,就是有点想念你们兄弟两个小时候打闹的情景罢了。” 听得出叶新的话头里有着很多的无奈,要是花洋在这里,必定不能说出什么话语接下去,但是,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花落,他自然有办法让叶新从还念中醒悟过来。 “娘,你就不要想我和二弟小时候那些淘气事情了,我在这里都感觉害羞了。” 叶新一听,咧嘴一笑,拉着花落的手道:“诶,我倒是希望你们一直不会长大呢。” 花落道:“娘。” 他用着些许撒娇的语气,反手拉过叶新的手,放在了他的膝盖处。 花落继续道:“您肯定是因为孩儿没有经常陪在您身边而责怪孩儿了。” 叶新一听,急忙道:“落儿,你这是什么话,你帮你父亲打理家族事务是好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怎么会责怪你,我只是看着外面春雨,一时半会想念过去而已,现在好了,不想了。” 叶新抽回了她的手,站了起来,走到窗子边,看着窗外蒙蒙春雨,脸上却始终都有着一丝愁容。 花落道:“娘,孩儿以后会抽更多的时间来陪陪您的。” 叶新却道:“你有事的话你就忙你的。” 她收了收肩上的衣服,而后转过身,脸上有着一丝笑容,接着道:“要是你晚上没事做的话,就陪我在这里吃顿饭罢,估计今晚你兄弟是不会来了。” 花落道:“孩儿没事的。” 不用叶新吩咐,那些丫鬟们便立马下去准备了,虽然时间尚早,但是,因为花落公子留在这里吃饭,那么,晚饭估计得提前了。 花洋从窗口上跳出之后,便一路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春雨绵绵,虽然不大,但是衣服已经淋湿了大半,又得重新换上一套崭新的衣服。 他的衣服大多都是白色的,使得他就算是换了一件新衣,在旁人看来也不像是新衣一般。 将衣服换好之后,他就走出了房间。 花藏正坐在自己的书房翻阅着书本,看得很专心,以至于花洋敲了两次门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花洋直接叫了一声爹之后才反应了过来。 花藏道:“洋儿,你怎么来了?” 对于这个二儿子的到来,花藏显得很是意外。 花洋道:“爹,您在忙吗?” 花藏道:“没有,我只是随意的翻看一些书籍呢。” 他将翻开的书本合上,从书桌后站起,走向了茶桌上,坐了下去。 花藏道:“你一向很少来我这里,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花洋跟着走了过去,坐在花藏的对面,给花藏倒了一杯茶水。 “没什么事就不能来看您吗?” 花藏笑了笑,道:“有话就直接说吧,你虽然不像你哥一样经常和我在一起,但是你毕竟是我儿子,你什么样的性格我还不了解吗。” 花洋抬着头,看了一眼花藏,然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爹,我想离家一段时间。” 花藏想要立马接话,便被花洋制止住了,花洋紧接着道:“爹,您先被急着制止我,我是想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做出的这个决定的。” 花藏道:“怎么会突然想要离家呢?” 花洋道:“没什么,就是想要去外面看看而已,您一直在外面跑,难道就没听说过我被人家说是大家闺秀吗?” 说完,他自嘲的笑了笑,拿过桌中茶杯,仰头喝了下去。茶虽然不如酒,但是总比没有的好。 花藏道:“洋儿,外面的世界可不比家里,你可想清楚了?” 花藏知道自己的二儿子虽然不喜欢管理家族事务,但却是个很有自己主见的一个人,只要是他决定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要想着要去制止他,因此,他并没有反对,而是问花洋想清楚了没有。 花洋道:“我已经想清楚了。” 花藏道:“要不要南叔陪着你一起?” 花洋道:“不用,我带些银子就好。” 花藏还是有些不放心,沉吟了半响,接着道:“洋儿,你的剑术有多少威力为父还是知道的,你真的想要去外面看看,能不能等到剑术大成才出去。” 花洋道:“爹,我就是去外面看看,我又不是去杀人的。” 花藏不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自己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儿子,但是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啊。 春雨延绵,屋檐下,滴落着雨水,碰到地面,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父子二人,相对无言,默默的喝着茶。 过了良久。 花藏道:“洋儿,这件事情你娘知道了没有?” 花洋道:“我还没告诉娘呢,不过我一会就过去跟她说。” 花藏道:“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 花洋道:“爹,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要是没有想清楚,我会跟你说吗?” 说完,不待花藏回答,他便站起身来,对着花藏躬身,然后离开了。 看着花洋离开的背影,花藏沉默了良久,才默默的说如果他能够像他大哥一样,uu看书 ww.uunshu 说不定会比他大哥做的还要出色。 花洋离开了花藏的书房,也没有选择回房间,而是开始随意的走动着。 也许,每一个人在离开自己已经生活很久的地方之前都会产生一种不舍的情绪吧,此时,他这样没有目的的走着,就是因为他的心里生出了一种难过的情绪。 走着走着,竟是走到了二叔的房屋前了。 既然都到了这里,如果不进去看看也说不过去,何况,他和他二叔的女儿的关系也不错呢。 “二叔。” 那个长相和花藏有几分酷似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张小矮桌边大杀四方,而他的对手正是他的宝贝女儿花仙儿。 听闻花洋喊声,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花仙儿。 花仙儿道:“二哥,你怎么来了?” 说着,便已跳到了花洋的身前。脸上露出了欣喜。 花洋道:“这个天一直下雨,哪里也不能去,我这不是怕你闷坏吗,就来看看你。” 花仙儿不疑有他,拉着花洋走到了围棋边上,指着桌上的棋局道:“二哥,帮帮我。” 花洋二叔道:“小洋子,来来,和二叔下一盘。” 他笑着,盛情邀请花洋。 花洋笑了笑,也不推迟,坐了下去,跟着便是研究起了棋局,过了半响,开始落子,棋盘上,星罗棋布,你来我往。原先被花仙儿弄得一团糟的棋局在花洋的手底下竟是起死回生,和花洋二叔平分秋色。 花洋因为专心下棋,心中那种难过的情绪竟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第3话 路在江湖 站在房间的门口,抬起眼,看着天空的方向,那不太纯白的云朵下洒落的是雨线,丝雨成线,连接着天空和地面。 天色已晚,花洋怀着异样的情绪离开了房间,步入了叶新的房内。 叶新道:“洋儿,听你父亲说你要离家一段时间?” 花洋道:“是的,爹已经和您提起了吗?” 叶新道:“他刚走不久。” 二十多年来,花洋一直都陪在叶新的身边,叶新素来知道花洋的性子,因此,就算是在不舍,她也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将话头转向了别处。 叶新接着道:“你要我和你大哥所的话我已经对他说了。” 花洋道:“我知道了,娘,我明天就要走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您要多保重身体啊。” 叶新不想将话头遗落在此处,但是,花洋还是将话头转了回来,使得叶新的身体都颤动了一下。 叶新道:“你是因为你大哥,所以要走的?” 花洋道:“不是的,我只是突然想去外面看看而已。” 叶新道:“还不如实说,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说谎的。我知道,尽管这个家庭很庞大,却充满着勾心斗角,让你心灰意冷,所以你想要逃避。” 仿佛是说到了自己的痛处,花洋抿了抿嘴。 叶新看在眼里,却也无能为力,这个二儿子在别人看来也许是游手好闲的存在,但是,作为母亲,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花洋的心思呢。所以,她叹了一口气,拉起了花洋的手来。 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端详着花洋的脸,那张酷似自己容貌的脸是那样的俊美。她看着花洋的脸,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花洋却笑了笑道:“娘,您说我这么好看,去外面人家会不会以为我是女孩子打扮的?” 叶新道:“你这孩子,你堂堂七尺男儿,难道别人都是眼瞎的?” 花洋道:“那可不一定,谁让娘这么好看的。” 叶新被他这么一说,心中的难过倒是平复了不少,拉着自己儿子的手放在膝盖处。 “要我说啊,你最像女孩子的地方就是这双手了,修长白皙,连为娘都羡慕了。” 花洋也顺手拉起了叶新的手,接着说道:“娘,你的手还不是一样的好看。” 母子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渐渐的,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花洋眼看母亲已有困意,便告辞离去。 叶新也没有挽留,站在门口目送着花洋离开,便叹着气的转身回房去了。 回到房间里,花洋却看到了自己的大哥花落。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表情,父亲都和母亲谈起此事了,那么他大哥知道他要离开花家就一点也不意外了。 花落道:“二弟,你要走?” 花洋道:“是啊,待在同一个地方二十几年了,确实有点想要去外面看看。” 花落道:“你想要去外面看看,可以让父亲带着你去啊,干嘛非得要自己一个人?” 花洋不语,步入房间之中,将倒扣的酒杯拿了下来,开始温酒。 过了半响,酒已经温好了,他先是替花落倒了一杯酒,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花洋道:“大哥,我房中没有茶叶,只有酒,喝几杯吧。” 花落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仰头就人了肚。 花洋道:“我就是单纯的想要游山玩水,不想带其他人。” 花落放下酒杯道:“可你也应该带一个陪同的人啊。” 花洋看着自己的大哥,看不出他的脸上有什么样的情绪,心中暗暗叹气,随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回味着唇间的酒香。 “大哥,我可不想被别人在说我是一个大家闺秀了。” 花落笑了笑道:“你啊你,父亲还想让我来劝劝你,看来我是完不成这个任务了。” 花洋道:“爹交代你的事你一向办得很好,偶尔办成一件事情,他也不会责怪你的。” 他的脸上有着一丝笑意,又倒了一杯酒,接着道:“你先回去吧,我还要收拾一下呢。” 花落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只好说了一声明天什么时候走,我来送你,之后便离开了。 正在喝酒的花洋一愣,明天? 他离开的时间只和叶新说过,没有想到,花落竟然就知道了,可见,花落在花满阁里的手腕和势力是多么的可怕。不过,花洋去也没有去管,他说离开,就会离开,说明天就会是明天。 放下酒杯,从床底下找来了一把剑。 花洋拔出了那把亮如星辰的剑,开始擦拭着剑身。 “伙计,明天开始,我们就要浪迹江湖了。” 说着,一扬,剑身震荡,发出剑鸣,仿佛在欢悦一般。 花洋笑了笑,收剑回鞘,放在桌上,然后便是脱下了衣服,躺倒在了温暖的床上。 他睡得很快,uu看书 .uuansuo只是躺倒片刻,便已经熟睡了。 ... ... 花家二公子的离开,震动了整座花满阁,这个性情温文儒雅的少年公子哥竟然也会有离开的一天,他们都显得不可思议极了,仿佛觉得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梦幻,这个向来没有踏出过花家半步的少年公子居然选择出远门。 可是,眼前的那个漂亮少年公子就坐在马上,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花洋身着一袭白色衣裳,背上背负着一把白色剑鞘的宝剑,神采飞扬的坐在马上,看着花家大门前站立着的众人,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本想安静的离开,却不想会有如此热闹的阵容。 他还是不相信他会离开,他要给他一个只能前进不能后退的局面? 花洋想了想,顿时觉得心中寒了半截。 不过,当他看到叶新站在花藏身边的情状时,便又在脸上爬上了笑容。 “爹,娘,大哥,我走了,你们要保重身体。” 叶新本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被花藏拉住了。 花落道:“二弟,早些回来。” 花洋道:“大哥,家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花落笑了笑道:“这个你放心。” 花洋不再言语,转而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一直亲切的喊他二哥的少女,此时,那个少女正在落着泪。 花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尽早离开。 一拉马缰,马蹄声便响彻在了花家大门前,青石大路板上。 从此,江湖路远,他就是一名浪子。 第4话 山匪 花家二公子的盛大出行,使得安州城内的那些老百姓们纷纷站在街道的两旁观看着,对于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花家二公子,他们多多少少是充满着好奇的。 当他们看到花洋身着一袭白衣,策马前行的时候,他们一直以来所猜测的花家二公子竟是长得如此的俊美。 “哇,我没有看错吧,那就是传说中的花家大家闺秀?” “真帅,简直就是神仙降世啊。” “二公子有如此盛世尊荣,怎么这二十多年来都不出门呢。” “对啊,他这一次难道是要出远门?” 看着花洋的背影慢慢的变小,然后消失不见,谈论着他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少女们,更是一个个的露出了花痴的表情。 有些少女更是想要在看花洋一眼,拔腿便是追了起来,更有甚者,直接呼喊了起来,长街上,花家二公子的名字就这样被人传开了。 相比于身后的无数疯狂,花洋倒是显得很淡定。 过了半响,便是驱马走出了安州城的城门,也算是离开了家的范畴了。 花洋勒住马缰,站在城门前观望着城内长街,看到那些少女被人阻拦在城门里,他笑了笑,紧了紧背后的长剑,便掉转马头,离开了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安州城。 虽然信誓旦旦的想要离开家中,但是,真的等到和安州城的距离越来越远之后,花洋却觉得迷茫了起来。 他只觉得,天大地大,自己到底应该去何处呢? 有了此种心绪,花洋前行的速度便慢了许多,也不再驱赶马,任由马儿在官道上走着。 “马儿马儿,天大地大,我们到底该去哪里呢?” 官道上,廖无人烟,来往行人更是少得可怜,走了半天,竟是一个人都没有碰到,就连想要打听一下哪里的风景最美都不能做到了。 无奈之下,只能一直顺着官道前行。 直到天色昏暗的时候,总算是到了一个小村子里。 他暗想,怎么着也要在此地先住上一宿,等到天亮了在做打算。于是,便下了马来,边走边看,竟是家家户户都是大门紧闭的,没有一家的大门是开着的。 最后,还是看到了有一家人还亮着灯,他便大着胆子敲了一下院门。 敲了半天,竟是没有一个人前来开门,而且屋内灯竟是熄灭了起来。 花洋心想,此时尚早,他们竟是如此早早的睡了? 因为第一次出门,花洋眼见人家并没有要接见他的打算,也就不再打扰人家了。 “马儿啊马儿,看来今晚我们要露宿在外天了。” 他牵着马,也不骑着,只是慢慢的走着。 走了许久,也不见有任何的人家开着门,更别说是亮着灯了,直到走出了村子的范围,花洋才知道这个村子的规模竟是有些大。 走出了村子,他便骑上了马,但也并没有加速,依旧行得很慢。 走到了一片树林里,想要找一棵大树休息一晚,却突然发觉,身后村子中竟是火光冲天而起,待得掉转马头一看,却是发现,村头那边起了火了。 花洋本来不想去管,紧接着却听到了哭喊声。 他心想,难道是有山匪来打劫不成? 如此一想,便是骑马回转,远远的便看到了无数的人影骑着马儿在火光冲天之中纵横来去,好不嚣张狂妄。 村头那座房子竟是被他们一把火烧了,用来当照明之用,而那原主人此时也只能无奈的在一旁哭着,并无他法。 花洋看着如此行为,只觉得胸腔中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升起。于是,便一夹胯下马背,快速而去。 越近,便越发的看清楚了那些人在干什么,只见得那些山匪冲入乡民家中,看见好的东西便是抢夺,看见好看的姑娘也是一阵拉扯,不听话就是一拳打过去,打晕了就抗过来,放在马背上。 此情此景,花洋只在书中看到过,哪里料到,自己方走出家门,便是看到了如此真实的一幕。 狭义心肠顿起,拔出背后长剑,对着一个正在拉扯一位少女的山匪刺了过去,谁知那人竟是身经百战的好手,说时迟那时快,在花洋的剑就要刺中他的时候,他竟是反应了过来,手中一根狼牙棒急忙一甩,便是将花洋手中的剑震开了。 “你是谁?” 那人怒道,想必是因为花洋的破坏使得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声音都有些不同了。 花洋虽然没有丝毫的江湖经验,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将他的名字告诉他人,因此,并没有告诉他。 花家不单单只会做生意,家传剑法也是一绝,此时,花洋对战经验虽少,但是凭借其家传剑法的精妙,u看书.uukans和山匪过招片刻之后,便是将对方给伤了。 “你敢伤我。” 借着火光,花洋看到了他的狰狞样子,心中一颤,打从心眼里竟是感到了一丝害怕,但是,此时却不能退,因此,硬着头皮看着那山匪。 那山匪的声音极大,他的话音一落,所有山匪便都都停下了手中动作,跟着便慢慢向着这边聚拢了过来。 “哪条道上的朋友,可否报上姓名。” 那些山匪小喽啰一聚拢,那山匪头子便是走了过来。 此人的额头上长有一块触目惊心的伤疤,在火光的映照下,那伤疤就仿佛是一条肉虫长在额头上一般。 花洋从来没有见过这般丑的人,一看到那人的模样,便觉得狰狞可怖。 心中虽然害怕,但却想着如果能够激得他们追我,倒也是能够解救这些乡民了。如此一想,便是一扬手中剑,猛地想着身边的那山匪刺了过去。 鲜血飞溅,花洋赶忙抽出手中剑,一夹胯下马背,掉转马头,就是一顿狂奔,也不去管那人究竟是死是活。 那山匪头目眼见花洋身着华贵衣裳,心中早已打好了算盘,此时又因花洋伤了他一名手下,更是让他心中暗暗高兴。于是,立马下令追击花洋。 花洋也不去管那些山匪有没有追击自己,只管一顿策马狂奔。 一人一马,穿行在树林之中,感受着夜风拂面的凉意,花洋竟是感觉有些好玩,心中暗想,原来还有比喝酒更好玩的事情。 却忽然听到了身后起了阵阵马蹄声,花洋心中一惊,又加快了速度。 第5话 路战 奔行了数里,穿过那一片树林。前方道路突然变得狭窄了许多,而且也要更加的幽暗。花洋抬眼一望,才知道道路两旁拔地而起了两座高山,使得官道变窄。 看着那狭窄的道路,似乎只能通过三人并排着走的模样,花洋大喜,心想他们人多拥挤,在此路段必定不能快速。因此他便冲了过去。 奔行了半日光景,知道头顶洒下了光明,他才看清楚自己所在处境,道路两旁的高山,皆是光滑的石壁,竟是一棵草也没有,更别说是树木了。 身后马蹄声依旧响个不停,花洋没有多少时间去欣赏那光滑的石壁。他鞭笞马匹,快速前进,口中则是念叨着,马大哥,等到了安全所在,我定为你找来鲜嫩的草料。 他所乘马匹乃是一匹良驹,一连奔行了一夜光景,此时依旧健步如飞。 等到天色清明之时,终于是从那狭窄的道路上穿了过来,花洋只觉得眼前一片豁然开朗,蓝天白云倒也深入眼中,自觉的心中豪气顿生,真想吼上两嗓子。 但是,那山匪的毅力也是非常人所及,竟是到了此时都没有放弃追击,身后烟尘滚滚冲天而起,令人触目惊心。 花洋眼见那伙山匪竟是有如此毅力,倒也心生佩服之意,暗道如果世上人人都如此毅力,何事不成呢。随之又暗骂了自己一生,花洋啊花洋,你这是什么心思,那些人可是想要抓住你的啊。 奔波了一夜,加之昨晚也没有吃过晚饭,此时花洋只觉得腹中饥饿难当,真相找个地方好好的吃上一顿,但是困局尚在,却只能想想而已。 路道旁青树红花,美不胜收,马前行的时候还能闻到些许花香,花洋只觉得神清气爽,但肚中饥饿却时常点醒着他,让他不能忘记赶路逃命。 直到响午,突然眼见前方道路有一辆马车正在慢悠悠的走来,还隐约听到马车上还传来了女子的打闹声音。 花洋目测了一下那马车宽度,发现那辆马车正好将道路的宽度正好占据完全了。他暗道,难道我的江湖行第一站就此破灭了不成?想归想,却只能勒住马缰,放缓了速度,慢慢前行,只希望能够找到一处可以避开那辆马车的地方来。哪里料到,身旁皆是树木,虽然不是很高大,但也生长得极为密集,若是他一个人,倒是随处都可以避开,但是他的手里还有一匹马,却是无处可避开的了。 不容细想处,二者已经碰上了,那赶马的车夫勒住了马缰,将马停住。 “公子,你单人单马,行动方便,还请退到宽敞处让我们过去。” 那赶马的车夫倒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并不出言怒骂,只是说明了缘由。 来路倒也有宽敞处,但是,身后却有一帮亡命之徒追赶自己,花洋是万万不能后退的。 花洋正待说明其中厉害关系,却忽然看到了马车的门帘被人掀开了,从里面钻出了一个清秀的少女,此女约莫十八九岁年纪,柳眉细鼻,长得极为玲珑可爱。 那少女道:“风叔,怎么了?”她口中所言风叔则是示意那少女看向花洋所在的方向,那少女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花洋。那少女道:“公子,还请给个方便,你就先行退回去吧?” 花洋道:“在下不是不想退回去,而是后面有想要杀在下的人啊。” 话音刚落,只听得身后传来了阵阵马蹄声,烟尘四起间便是看到了无数马匹冲了过来。那少女顺目看去,只看到了那山匪头目的额头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疤。 那山匪头目看到了停在路中的花洋,便下令手下人放缓了速度。慢慢走了过来,走到花洋身后时,他细细观察了一下花洋的胯下良驹。眼珠子缓缓转动,似乎是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一般,忽然又看见了那坐在马车前的少女,眼睛里闪出了一道意味深长的光。 那山匪道:“朋友,你杀我兄弟,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吗?” 花洋扭头看了他一眼,在青天白日之中,看到对方额头上的那条肉色伤疤,更觉可怖。然后立即回头,却没有打算要回他的话。 少女却道:“你们有什么恩怨,等到我们过去了再解决。”声音动听如流水涓涓般,只听得那山匪头子的身子一阵酥软。那山匪头子道:“多谢姑娘帮我拦下了这个臭小子,uu看书 .uukanshu 还请姑娘稍等片刻,等我解决了他,我请你到我山中好好谢谢一番。” 那少女听得眉头一皱,许是察觉到了那山匪头子的不怀好意,但却没有发怒,反而轻言轻语的道:“我们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再此耽搁了,还请让开一条道来。” 花洋江湖经验甚少,听得那山匪头子的言语,心中已经凉了半截,此时又听得那少女拒绝了,忽又觉得,兴许还有出路。心想,就算是我被人害死在这里了,也会有人将此事报给我爹娘。如此一想,刚想要求那位少女,却忽然听到了身旁起了一声剑鸣。 花洋回头一看,却是那山匪头子已经拔出了一把剑来,而且还是正在向他刺来的路上。花洋已经,急忙之中,拔出了背后长剑。 只听得“挣”的一声,两剑就相接在了一起,那山匪头子的轻功倒也是不弱,竟是在和花洋过招了两三招之后才落入地面。花洋深怕他刺自己不成忽又刺伤自己的马,只能下得马来和他过招。 他虽有花家家传剑法,但奈何甚少和人过招,对战经验少得可怜,在和那山匪头子的过招中,竟是有些手忙脚乱,手中剑招虽然精妙,却也毫无章法可言。只能且占且退,待得要到那马车边上时,忽又掉转了个身。 如此循环往复,他的剑招运用得越发的精妙纯熟,从杂乱无章的剑招中渐渐摸索出了有章可循的剑法出来。 那少女口中所谓的风叔聚精会神的看着两人的过招,眼中露出了赞叹之意,只听得他轻轻的对着身旁的少女道:“得来全不费功夫,那年轻人竟是花家的人。” 第6话 上车 那风叔的话音方落,那车内便传来了咦的一声,听其声音,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单单从一个字便可以听出,她的声音比风叔身旁的少女还要轻,还要柔,她的声音如春风里的呢喃,如夏日了清风,真是好听极了。 “风叔,你确定他是花家的人吗?” 声音悠远空灵,仿佛是一个人在空谷之中弹着一把上好的古琴一般,令人听了心旷神怡,心驰神往。可是,她的声音又很轻,只有风叔和那少女听得到。 风叔道:“他所使用的剑法乃是花家家传剑法‘百花争艳’中的‘葬残花’,起初他似乎有想要隐瞒之意,但因为那空山一刀疤的招式太过凌厉了,所以不得不使用出了家传剑法。” 花洋可不知道自己因为对战经验不足而胡乱使用的剑法被风叔成为掩藏行迹,此时的他,情况越发的好了起来,家传剑法‘百花争艳’中的‘葬残花’被他运用得越发纯熟了起来,只见得他手中长剑的剑光越发的亮,手腕晃动间,那剑所去之处,竟是越来越快了。 那风叔口中的空山一刀疤,曾经也是名动一时的好手,只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才落到了占山为王的下场,而他头上的那一条伤疤就是被人一刀划过而留下的。 他本也是使用剑的好手,此时,他却发觉,花洋的剑术不仅花哨,而且威力绝伦,从原先的节节败退,慢慢的转变成了慢慢进攻。 “阁下莫非是西南安州城花家的人?” 空山一刀疤忽然喊道,原来花洋因为手中的剑术越发的规矩精妙,不仅风叔认出了,就连一刀疤也是认出了。 花洋一听,暗道,我本身就是不想因为我而让家族陷入混乱之中才离开的,若是此时我认了我是花家的人,不知大哥又会怎么想,我还是不承认为好。如此一大定主意,花洋便道:“什么花家?” 话虽如此说,但心中却想,他必定是因为我的剑术才识破了我的身份的,那我就放弃我所学剑术,和他胡搅蛮缠起来,大不了就是落入他的手中。 想法一定,手中剑法忽然变化,只见得他指南打北,指东打西,忽而又前刺猛冲,忽而又后退,所使剑法毫无章法可言,于本身防守也是不管不顾,破绽百出。 却不知道,他的剑法功底已成,在这胡搅蛮缠中,竟是使用出了旁人所识得的各家剑法,华中派的剑法有之,太华派的剑法亦有之,真的就像是集百家之长的天才剑客一般。在那短时间内,空山一刀疤只觉得眼前眼花缭乱,一时之间竟是招架不得花洋,只能选择避开锋芒。 空山一刀疤算是糊弄过去了,可是,风叔何等眼力,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花洋乃是胡搅蛮缠的打法,虽然含有各派剑招,却无心法辅助哦,因此那剑法虽然华丽非凡,却也没有什么实质威力。 风叔笑道:“那小子必定是花家的人不假了。” 那车内人道:“如果真是花家的人,那么就不可让那一刀疤伤了他性命。” 风叔道:“小姐放心,一刀疤想要伤他,怕是很难。” 哪里料到,他话音方落,花洋却是被一刀疤一剑划过了肩膀,接着便是一脚给踢飞了出去。花洋在地面上生生滑行了三米之远方才停住,口中竟吐出了一口鲜血。 “小子,我还以为你真是花家的人,下手处处留情,料想不到你竟是一个偷学各家武学的败类。” 原来起初一刀疤也是心有忌惮花洋乃是花家的人,所以看他使用各家武学,也是选择退让,倒不是真的是因为花洋的花哨剑法所慑。待斗得片刻,便觉得,花洋虽然会使用花家的剑招,也必定是偷学得来的。因此,手底下便下了狠手,以至于花洋就被他一剑化上,补上一脚,便将花洋给揣到了风叔所在马车的旁边。 待得近了,风叔只觉得花洋的容貌实在是太过俊美了,明明是个男人,却偏偏长得像天女下凡一般。他已年近花甲,虽然觉得花洋的容貌甚是美丽,但也只是看了几眼。 那少女却是看得痴了,就像是料想不到天底下竟会有如此容貌一般。 此时的花洋却很狼狈,胸前白衣上沾染的是自己鲜红的血,衣服上到处都沾满了尘埃,乌黑的头发上也有灰土粘附着。 他抬起了头,忽然看到了一道人影在眼前晃了晃,在看人影去处时,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空山一刀疤。风叔就站在空山一刀疤的旁边,u看书 .uuknshu.co 只听得风叔冷冷的道:“都回去吧,回去做个好人。” 空山一刀疤的那些手下,顿时撤退,树倒猢狲散,仅此一个呼吸,官道里便已只剩下了一辆马车一匹马以及几个人。 花洋虽然从未出过远门,但江湖上的残酷和无情已经在书中领略过了,因此此时就算是看到了一具尸体,他倒也没有多少害怕,只是觉得空山一刀疤喉咙间流出的鲜血有些恶心而已。他慢慢的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多谢前辈相救。” 他躬身抱拳,很是恭敬的道。他很真诚的在道歉,他虽然性情冰冷,但也知道,人在江湖里,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风叔却道:“听闻你说他杀人放火,鱼肉百姓,所以我出手也是理所应当的。”风叔此言倒不是谦虚,昔年里,他也曾经是一名狭义在心的侠客。 还不待花洋在说什么,风叔却已经接着说道:“花公子,还请上车吧,我们送你一程,等到了宽敞处,在让你下来。” 花洋一听,本能的想要拒绝,但一想自己的伤势虽然不重,但坐在马上也是颠簸,何不跟着老前辈前行一段路,趁此机会调息一番。因此,他并没有拒绝,直接跳入了车上,和风叔一同坐在车夫的位置上。 他所骑的马匹乃是良驹,在他的话语中竟是慢慢的走在了前面,也不停留,他却不知道那是什么品种。 “公子,你是从何处来的?” 花洋正待调息,却忽然听到了马车内传来了那宛如空灵如仙的声音。只听得他身体猛然一阵,暗想,世间怎会有如此动听的声音。 第7话 倾国容貌、魔鬼颜 那道声音宛如来自天上,缥缈不可追寻它的痕迹,但却又真真实实的响彻在耳边,如空山绝响,又如空山鸟语,竟是如烟如尘,如梦如幻,给人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花洋心想,能够拥有这种声音的主人必定极美,她应该就是传说里的仙女吧。 花洋在这一刻,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掀开门帘一睹那个女子的尊荣的冲动,但又觉得,自己如果真的那般做了,岂非唐突冒犯了她。如此一想,倒也按捺住了自己心中的冲动。 心中却又想,原本以为自己生性清冷,一生都不会再有冲动的情绪,哪里料到,单单是人家的一道声音,却已经让自己差点失去了理智,看来自己的修为还是不够。 马车内的女子提问了半天,不见花洋回答,忽又问道:“公子,你不方便吗?”花洋一听,觉得实在过意不去,便道:“没有,在下只是觉得姑娘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了,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而已,在下是从西南的一座小镇上来的。” 他说得很是诚恳,而且他也是实话实说,并没有掩藏自己的心迹。话音一落,车内传来了笑声,而且还不只是一个人。花洋仔细辨别,便听出了马车内其实坐着的乃是三个人。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过问。 马车内的女子道:“公子可否是从安州城内来的?”花洋道:“不是,在下是从和安州城相距不远的一座小镇来的”。马车内,陷入了暂时的安静之中,但又似有有着极其轻的声音响起,她们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花洋尽管隐约的听到了,但也没有在意。 过了半响,那女子忽又道:“你可知道花家二公子吗?”花洋一听,暗道,感情她们是冲着我来的,却不知道他们打着什么样的目的,于是道:“在下倒是素有耳闻,但听说那花家二公子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所以其尊荣在下倒是从未见过的。”那女子忽然哀叹道:“是啊,按他那种性格,也许从来都不知道他在中州内有一个未婚妻吧?”花洋一听,心中一跳,脱口而出道:“我什么时候有过一个未婚妻的?”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自己的身世自己还不清楚吗?竟然会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暗骂自己,花洋啊花洋,人家只不过是声音好听而已,你竟是这般乱了方寸。 风叔在一旁听了,微微一扬嘴角,似乎在轻笑,还微微的摇摇头,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车内女子的笑声也传了出来,接着那女子便道:“素闻花公子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美颜,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但如此一张脸长在一个男人的脸上,着实是浪费了些。” 她的言辞在这一刻变得极为的犀利,声音虽然依旧好听,但在花洋听来,却多了一股毛骨悚然的味道。花洋道:“姑娘见笑了,却不知道姑娘找寻在下有何事情?”他一边说一边暗暗的调息着,希望自己的伤势能够尽快恢复过来。他虽然初涉江湖,对于江湖凶险,已经在书中略有耳闻,因此,一听那女子的措辞变化,他便已经心生警惕。于是,他便装傻,试图拖延时间,找寻机会逃跑。 那女子听闻花洋话语,轻笑道:“花家二公子,你可听闻中州红蝶门的门主有一个女儿叫司马柔的?”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花洋的话语,反倒是抛出了一个问题。花洋这个从小到大都待在家中的喝酒客,自然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女人。要是此话所问的对象是他的大哥花落,必定有所回答。 因为,只要在江湖上行走过一段时间的人,一定知道中州红蝶门的门主司马轻狂有一个女儿叫司马柔。据说,司马柔在生下来的当天,就因为长相太丑,吓死了自己的亲娘。她的容貌满是褶皱,明明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她的脸却如年过八旬的老奶奶的脸一样苍老,更加可怖的是,她的脸上还长有一颗大大的黑痣,占据了差不多半张脸。可是,上天却给了她一口好嗓子,说出的话就仿佛是天上的仙女在歌唱一般。她因为容貌丑陋,因此性格爆裂,红蝶门里的许多弟子都因为不敢去看她一眼而遭到她的杀害。uu看书 wwuukashu她就俨如一个从地狱深处爬出的魔鬼。她年纪渐长,越发注重自己的容貌,因此,她下过决心,要成为天底下最美的女子。于是,她听说了安州城内有一位长得极其俊美的花家公子,他的容貌倾国倾城,所以,她来了,带着司马轻狂的得力助手风叔和两名得意弟子,欲来抓走花洋。 花洋本身就有意图要拖延一些时间,让自己得以恢复,因此,他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想了想的模样,老半天他才道:“不曾听闻,莫非姑娘你就是司马姑娘吗?”司马柔道:“没错,那你可曾听过,司马柔是一个拥有一副好嗓子的极丑女子?”她的声音略显激动,似乎是因为花洋就在眼前,她的倾国倾城梦就要得以实现了,所以才会有些激动。 花洋心想,莫非她是冲着我的脸来的?尚未答话,司马柔就已经接着说道:“司马柔是一个以丑而闻名天下的人,而我就是司马柔。” 话音一落,马车内突然探出了两只手,一左一右,将花洋抓住,然后一带,便将花洋拉近了马车内。 其时,马车也已经行到了空旷之处,正是掉转车头的好地方。风叔默默的掉转马车,然后顺着来路走了回去。 花洋所乘良驹也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着主人的出现,可是,它等了半天,花洋依旧没有出现,于是,它便跟着那辆马车走着。 烟尘滚滚,道路上留下了两道车辙印子,碾过了黄沙尘土,穿过了青山绿树。风叔坐在车夫的位置上,神情轻松异常,但其眼眸深处却似有着不一样的光彩,令人难以察觉。 第8话 红蝶谷 花洋猛然间被拉入马车内,整个人在马车内部来了个翻滚,正待坐定时,却已经被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他眼珠子微微转动,查看车内情形,他的身体就坐在马车的中央,而一左一右皆是坐着一个女子,左边那个就是方才所见的少女,右边那个长得也很秀气,竟是和左边那个长得极为相似。想必应该是双胞胎姐妹。 司马柔坐在靠近车尾的位置,而且其身下还垫着一些很软的被褥,仿佛公主般高高在上的看着花洋。她的头上戴着一顶帽子,遮掩住了她的尊荣,使得花洋并不能看清楚她到底长成什么模样。 花洋看了半天,突然道:“你们这里有没有酒?”他真的很想喝酒,每当闲下来的时候,他总会喝酒的,也许,这就是他喜欢喝酒的原因吧。他的声音很平静,并没有多少的惧怕,似乎他已经认命了一般。对于他的话语,司马柔和其他两个女子并没有多少诧异,反倒是左边那位女子直接从其身旁拿出了一壶酒,递给了花洋。 司马柔道:“酒是好酒,可不要因为心情不好而让你的脸蛋出现了酸性。”她真的很在意他的容颜。花洋却不答话,拨开酒壶的盖子,咕哝咕哝的就灌了下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囫囵吞酒的一天。 他喝酒喝得很快,却怎么也不会醉一般,一壶酒顷刻间便全部入了肚中,但他的神色却依旧很清明,丝毫没有醉态。一仰头,发现那壶酒已经没有酒了,他又问道还有没有酒。 司马柔道“梅清,再给他一壶酒。”花洋听闻,抬眼望去,笑道:“原来你叫梅青,那么她就是木秀咯?”眼珠子在左右两个女子间晃动着,轻声笑着,接过了梅清递来的酒。 司马柔道:“没错,她们的确是梅清木秀。”花洋却不搭理他,自顾的拨开了那酒壶,忽又猛然灌了下去,他的样子,越发的像是一名浪子。 花洋道:“要是把酒温一温,味道必定更加的好。”话虽如此说,但喝起来的速度却依旧不减。他的酒量让车内的两个女子目瞪口呆,她们从未看见过一个人居然可以如此喝酒。司马柔却眉头一皱,忽然探出了手来,抢过了花洋手里的酒壶,然后道:“可别给我喝死了。”语罢,一只手又探了出来,点在了花洋的睡穴上。 花洋的脑袋一软,脖子一歪,便倒在了一旁。司马柔看着倒在马车内的花洋,吩咐梅清给花洋盖上随身携带的被褥,生怕花洋会冻坏了一般。 其时,不过是临近四月天而已,天气已经渐渐回暖,春寒料峭之意也已经渐渐远离人群。她这么做,无非就是害怕她的美梦会落空而已。 她从中州红蝶谷出发时不过是年初,行径了将近三个多月,才踏入西南边陲的地段,要不是因为花洋因为有苦衷而选择离家,在半路上被她遇到,她还要行径半月有余方能到达安州城。此时,虽是半路返回,等到她回到中州红蝶谷时,也已经是七八月的天了。 而且,因为花洋已经落入了她的手中,使得她心情既紧张的同时也充满了欢愉,半途中,但凡是看到美景,都会选择停下脚来选择观赏。花洋也因此而得以观赏到了锦绣河山,只觉得,山川秀美,水流碧蓝,果真是美不胜收。在观赏间,已然忘却了自己身处险境,心情也是大好,何况,司马柔对于他的要求,但凡不过分,无不答允,使得他虽然是一名囚徒,但却像是一位公子哥般在享受着。 红蝶门在江湖上的势力果然非同一般,在得知花洋就在那辆马车上之后,也不会有人前来打搅,大多都是在远远的观看着那辆马车缓缓而行,驶向中州红蝶谷。 十月初,深秋来临的时候,马车停在了一座山谷前。 风叔率先走下了马车,揭开门帘,然后梅清木秀两个人同时跳出了马车,拿过一根木墩,放在马车旁边。司马柔踩着木墩走下了马车,看着山谷两边的树木已经染上了秋色,她微微一笑,抬了抬手,那早已等候的红蝶谷门人便纷纷下跪,恭迎司马柔归来。 场面盛大,直逼天朝公主的待遇。她在微微一抬手,那些人便站了起来,自觉的站到了旁边,形成了一条道路出来。 花洋被人从马车内请了出来,u看书 .ukansh.cm 站在司马柔的旁边,只见得前方是一条索道,索道的另一端是一座亭子。 司马柔道:“请花公子进谷。”霎时间,便跑出来八个人,将花洋给抬了过去,而她则是走在后面。 花洋面朝天空,只觉得秋意萧索,就连那天上的白云似乎都增添了几分凉意。他心道,莫非我的一生就此终结了?不觉间,觉得悲从中来。却忽又想,我死了,可以换来家族的安稳和谐,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呢。这么一想,心中的难过又顿时消散了。 因为面向天空,因此只能看到两边的山峰,于身边的景物却一点也不能见着了,但依凭感觉,他也觉得,这红蝶谷的规模着实巨大,走了半天,竟然还没有到落脚的地方。 行了数里,他忽然感觉到面庞上袭来了一抹凉意,勉强扭动眼珠子一看,才发现旁边竟是有一座不知规模的湖水,不远处还有一小瀑布在落入湖中。他心想,此处想必也是一处美景所在吧。 正待细想处,扛着自己的八个人却已经不再前进了。他正想看看为何而停住,那八个人却已经把他放了下来。他抬眼一看,只见得许多琉璃瓦顶在阳光下发出光芒,那些房子环绕着一座巨大的湖水而建造。瀑布落下溅起的水雾萦绕在建筑间,给人一种宛如置身仙境般的感觉。 他本就秉着游山玩水的念头离开的家门,此时此刻,所见到的竟是如梦如幻的仙境,如何能不心大欢喜。心中正因眼前美景所震慑,身后却传来了司马柔的声音。 “花公子,这种地方应该能够让你保持一个好心情吧?” 第9话 策马迎西风、花风风 司马柔信步走来,她已经换了一身新衣,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延伸而出的帽檐遮挡了她的脸,看不清楚其尊荣,但她的脖颈却很雪白,很长,所以很美。 花洋笑道:“如此佳境,若是心情好不好,那就是一种罪过了。”他倒不是出于调侃,说的也是真心实意。他本身就是秉着游山玩水而离家的,而今,看到一处如同画卷一般的地方,自己就身在画卷里,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司马柔道:“如此甚好,还请花公子好好欣赏这里的美景,随时保持一个好心情。”她的身体各处都很完美,唯独一张脸却是不能见人的。以前的时候,她还没有那么在意,置身于红蝶谷里,也从未想过要带上帽子遮挡一下自己的缺陷,可是,等到年龄一到,明白了自己就算是杀光了所有人,也掩盖不了自己的缺陷之后,她就选择了遮挡自己的脸,不让世人所见。 花洋转过身,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他忽然又想要喝酒了。不知为什么,每当站在水边的时候,他总是想到要喝酒,也许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吧。于是他便和司马柔要了酒。 很快,酒便送了过来,依旧是梅清木秀两个人,梅清拿着一壶酒,木秀拿着一副棋局。花洋接过了酒壶,却没有去碰触棋子。 他的棋术虽然不错,但却要看和谁人所下。司马柔却轻笑道:“听闻花公子棋艺一绝,所以我想要和你对弈一局。”花洋却道:“花某累了,想要休息了。”说着话,他便提着酒壶,一路喝,一路走,打开了房间的门,便走了进去。他既不问人家这里是否就是他的房间,也没有去想这是谁的房间。 房间里有一张很大的床,很新的被褥,整洁空旷,很是舒服。花洋走了进去之后,一仰头,那满满的一壶酒便入了肚,然后他脱下了鞋子,便沉沉的睡去。 一觉就到了天亮,他在家的时候,固定的时间里睡去,就会在固定的时间醒来,而今,就算是到了陌生的地方,也会在固定的时间醒来。他醒了,却不想起来,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床顶。他在想什么? 正待想得入神,房间的门被人轻轻的敲了几下,花洋本想不去理会,却听见了门外有人喊道:“花公子,你的马儿跟着过来了,你就不出来看一眼吗?”花洋听出了那个声音的主人乃是梅清的,她似乎承担起了监督他的任务,却不知道她的妹妹木秀有没有一起。 花洋听闻自己的马儿竟然会万里迢迢跟着过来了,心中感动,却暗道马儿啊马儿,我可是来送死的,你跟着过来干什么啊。想归想,他的人已经从床上跳了起来。 一打开房门,便看到了木秀牵着一匹马而站在湖边,马儿正在低头吃着草,似乎很温顺的模样。忽然的,它似乎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便转过身,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花洋。 马儿仰头长嘶,似乎在表达着它的欢喜,跟着便走了过来,伸出了它的脖子充满依赖的在花洋的脖子上蹭着。花洋感觉到了它的欢喜,他也笑着,摸着它的脖颈,那流线型的毛发,充满了美感,柔顺而平滑。花洋道:“你怎么来了?呵呵,伙计。” 梅清木秀两人站在一旁,看着一人一马亲密,眼中也流露出了羡慕之色。梅清道:“花公子,小姐说,这匹马是你的,你可以把它带在身边。” 花洋道:“伙计,听到没有,我们可以不用分开了。”他欣喜的玩弄着马儿的鬃毛。拍着它的嘴。马儿似乎通了灵一般,也仰头长嘶,马蹄踏着地面,咚咚作响。 花洋道:“梅清姑娘,何处可以放马?”既然有马儿的相陪,花洋自然不会在待在房间里了。他要在他死去之前好好的陪着自己的马。虽然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死。 梅清道:“花公子请跟我来。”她走在前面,木秀跟了过去。看着身形相差无几,背影及近相同的两人走在了前面,并没有多做交谈,他心想,莫非那木秀姑娘是个哑巴?随之又摇了摇头,暗骂自己的心思真是多。而后则是对着身旁的马儿说道“伙计,走,我带你去玩。” 他并没有骑上去,也不去牵着,就走在了前面。马儿跟随在后,不近不远,刚刚好。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三人一马便来到了一处空旷之地。 梅清道:“花公子,这里就是我们红蝶门的马场。”站在风口,风吹动着她的发,使得她的发梢有些凌乱,却是让花洋看得痴了。梅清似乎是感受到了花洋的目光,轻笑道:“花公子,你不是要放马吗?放在此地便好。” 花洋的脸上略显尴尬,转过头来道:“伙计,uu看书wwukahu.m快去领略一下草原的风光。” 马儿一听,却没有立即发动它那迅疾的步伐,反倒是走了过来,轻轻的碰触着花洋。似乎在说他们要一起。花洋笑道:“好,我就跟你一起。”随之转过头来,问道:“可以吗?梅清姑娘。” 梅清道:“自然可以,只不过花公子可千万记住,西首处的那座坟墓千万不可靠近。”话音一落,花洋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微微的扫了一下身旁的木秀。花洋心想,莫非木秀姑娘的沉默寡语是和那座坟墓有关?口中却道:“多谢姑娘提醒。 随之,翻身上马,一声长嘶,随之健步如飞,奔腾在万里晴空下的马场里。马场很大,可以说是方圆足有千里之广。 奔行中,花洋道:“伙计,我该给你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呢?”马儿长嘶一声,似乎在说随便你怎么取。花洋则是笑道:“好,以后我就称你为花开如何?” 马儿一听,似乎有些不满意,因为花开这个名字实在是太秀气了些。花洋也感受到了马儿的不满意之意,便道:“而今秋风呼啸,凉意袭来,伙计,你就花风风吧。” 马儿似乎很满意花风风这个名字,速度更快,奔行在万里荒野里。 置身于万里晴空下的千里马场中,花洋的心中似乎有一股豪放之意滋生而出,那在家里养成的性情近似乎在慢慢的消融。也许,他本身就是属于这种类型的人,只不过是在家族里那种压抑的氛围中,才有了冰冷之情。而今,置身万里晴空下,心中的豁达豪迈之情慢慢释放而出,使得他笑得越发畅快,也越发的放肆。 第10话 定在春天 马场上,花洋骑着马肆意狂奔,笑声回荡在马场之上,引得些坐在树下的人纷纷向他投去了目光。他们的眼中露出了羡慕之意,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司马轻狂和司马柔才能在这马场如此的狂放不羁,他们只能是一个个养马人,却不能骑马。 梅清木秀两姐妹站在马场出口上,看着场上的花洋,木秀的眼睛里露出了艳羡之意,也有了悲伤之色。梅清和她姐妹情深,血脉相连,察觉到了木秀的难过之意,拉起了木秀的手。 梅清道:“秀儿,等你表现好了,师父会容许你说话的。”木秀并不是一个哑巴,她是一个很完整的人,但她却不能说话,也不敢说话。因为她犯错过,因为她也曾在这马场里狂奔过,那次是因为司马轻狂容许她骑马在马场上狂奔的,可是,她却因为好奇心起,骑着马儿,跑到了西首处的坟墓边。 木秀的嘴角维扬,她在笑,却不能言,因为只要司马轻狂不同意她开口,那么她若开口她就会死去,尽管她是司马轻狂最喜爱的徒儿之一,但若是她敢违背他的命令,她也会死。 梅清暗叹一声,心道,傻妹妹,师父也是为了你好,以你那种心直口快的性格,若不是以生死作为赌注,你怎么会铭记师父的教训呢。她将木秀搂在了怀里。 正在这时,她看到了已经停下了的花洋从马上跳了下来,他似乎正在拍着那匹马的马背,脸上还有笑容。 花洋笑着对着马儿说:“伙计,你对花风风这个名字倒是欢喜得紧,以后若是我花洋不死,我们能够走出红蝶谷,你就是我兄弟。”花风风听闻,仰头长嘶。他想不到,自己离家时父亲随意送的一匹马,竟会是如此的有灵性,心中也是欢喜异常。 他从未替自己的生死感到担忧过,他的性情虽然时时有变,但那种深入骨髓里的冷淡却是始终存在着。他可以很关心别人,却从来不会去替自己着想,他所想的都是别人的,自己的事情,他很少考虑。 花洋道:“花风风,我也累了,我们何不在这蓝天下躺着休息一番。”话一说完,花风风便躺在了地上,形成了枕头。花洋也不客气,头靠在花风风的肚皮上,便是休息了起来。 花风风的肚皮很软,呼吸很有节奏,只见得花洋的头跟着花风风的呼吸有一阵没一阵的跟着起伏着。 他看着天上的云朵,心道:“若是我也有这么一大块草地,那该多好。”想着想着,他忽然笑了。忽又自语道:“若是我能够拥有这么一大块草地,草地上也有很多的马儿,不知道花家还会乱成什么样子呢,我真是想多了。”那一声苦笑,淡不可闻,但他却是在真实的笑着。 花洋抓起了地面上长得还算青嫩的草放在了嘴里叼着,咩咩道:“花风风,我要睡一会,人来了也不要叫我。”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嘴巴却在动着。感受着秋风拂面的凉意和天上太阳的温暖,过了良久,他才真的睡去。 梅清木秀姐妹二人眼看他已经下了马来,就已经走向了他,此刻,姐妹二人走到了他的旁边,看到他竟真的睡着了,二人相视一笑,并没有去打扰他,而是选择坐在花洋的身边不远处。姐妹二人低着头,似乎在捡着地面上的小石头。 “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司马柔的身旁站着一位穿着淡黄色衣服的女子,此刻她的目光就在看着躺在马场上睡觉的花洋。她的眼睛很好看,水灵灵的如星空里的星星。她的脸不是很好看,却是越看越好看。她的声音很淡,如流淌在平滑地面的水,没有丝毫的波动。 司马柔站在她的前面,眼睛也在看着花洋,空灵如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听得她说道:“如此不是更好吗?”她没有回头,她所关心的只有花洋的脸,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她不等那个女子开口,便接着说道:“苏大夫,你的易容之术在江湖上也算是极负盛名的,你有多少把握可以把他的脸转移到我的脸上来。”她边说边转过身,眼睛透过黑色的纱巾看着苏大夫。 苏大夫道:“那就要看小姐你自己了。”明明是一句带有顶撞之意的话语,但在她的口中说出来,依旧如同清水在平缓的平原上流淌一般,没有丝毫的感情变化。隔着一层黑纱的司马柔是不易被人看出她的面部变化的,uu看书 .uuanshu 却能够听得出她的声音有些变化,空灵中带有几分颤抖,如空山鸟语里多出的一丝水流声一样,只听得她问道:“苏大夫,你有什么直说。” 苏大夫道:“易容术,在春天施展,成功率会更高,因为春天乃是万物复苏的好时候,那时候施展易容,会使得你的脸更加容易接受来自外界的皮肤。”司马柔一听,便已动了。秋天,乃是收获的季节,很容易产生排斥的情绪。冬天,天气干燥冰冷,万物荒凉,的确不容易触发生机,夏天更是不用多说了,虽有下风凉爽,但也烈日炎炎。 司马柔道:“本小姐可以等。”听得出来,她想要尽快拥有一张倾国美颜,但因为时令不对,害怕会失败,所以她勉强拖延了时间。 苏大夫道:“如此的话,那就多谢小姐了,现在不过是深秋,在下也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准备得越充足,成功率就会越高。”她的眼睛依旧在看着躺在马场上的花洋。 司马柔道:“那就辛苦苏大夫了。”她也已经转过头,看着花洋了。 睡梦中,花洋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抬头一看,正看到梅清木秀姐妹二人坐在不远处扭头看着自己。他的表情略显尴尬,然后说道:“你们一直都在这里?” 梅清道:“花公子,你醒了,我们要回去了吗?” 花洋心道看来在我被杀死换脸之前,这两姐妹是负责监视我的了。口中却是笑道:“好吧,那我们就回去吧。” 他站了起来,花风风便也跟着站了起来,它还抖动了一下身体。 第11话 夜里来人 三人一马顺着来路回到了房间之中,花风风则是放在了门外,自己一人回到房间内,坐在桌边等候梅清木秀二人带来给自己准备的晚餐。 过了片刻,便已吃好,他却突然想要洗澡,于是梅清木秀便吩咐了下去。过不了多久,一大浴桶便摆放在花洋的房间里,浴桶里冒着热气。 梅清木秀二人走出门外,隐身在了房间旁边的某处之中。花洋脱下衣服,便跳了进去,他洗澡的时候,向来都是脱得干干净净的。 在马场上纵情豪放了半天,又睡了半天的觉,虽然没有做什么特别累的事情,但也感觉到了疲惫。突然间得以洗热水澡,真是舒服极了。 躺在浴桶之内,花洋只感觉到了舒服,暗道,这种感受以前在家中是无法感受到的。笑了笑,手伸了出去,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一壶酒和一小杯子,那到身前,倒了一杯酒,满满的一杯酒,就入了他的肚中。 真是舒服啊。他呼出了白气,脸上爬上了一抹殷红,加上他那本就倾国一般的容颜,实在是女人看了都会自惭形秽,花儿看了都会选择瞬间凋零。 可是有一个女人却不会害羞,她身穿淡黄色的长衫,从容自信的推开了花洋的房门。她就那样走了进去,表情很自然,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她还反身关上了门。 这时候,梅清木秀两个人非但没有出现,就连声音也没有发出一丝。花洋便知道了,这个人在红蝶门里也有一定的权力。也认为她就是红蝶门里的人。 花洋道:“姑娘,我在洗澡。”他说出了一个事实,而且他的身体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他只能用一块白色的浴巾挡住了他的身体的重要部位。那个姑娘却笑了笑道:“我知道,我就是来看看传闻里有着倾国容貌的花公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她的声音很淡,古井无波。她就是苏大夫。 花洋道:“现在姑娘你已经看过了,可否请你出去。”他很想起身,也很想骂人,奈何身上一丝不挂,行动不便。更加重要的一点是,他就连发怒都不会,何况是骂人呢。所以,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接着他又说道:“姑娘,你一个姑娘家的,看着一个男人洗澡,若是传出去,影响肯定不好。” 苏大夫却道:“哦,你还会为我着想,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她虽然进入了屋中,但却没有走近花洋的身边,她只是看到了花洋的脸,也看到了花洋的胸,却看不到花洋的下体部位。所以,她还是知道分寸的。 花洋一听,心想,这个世上可以随意看一个男人的身体而不被骂成是荡妇的只有意中人,那就是大夫,莫非他是大夫?花洋笑道:“姑娘,你是一名大夫?” 她点了点头,然后道:“我是一名大夫,而且还是专门为了你才来这里的大夫?”花洋听闻,心想,对了,如果司马柔想要我的脸,自然是需要一名大夫了。 浴桶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放在旁边的酒杯却还满着。花洋没有说话,他拿起了身旁的那杯酒,喝了下去。 尽管凉水有些不舒服,但总比站起来被她看到的好。所以,他展开了自己的双臂,放在了浴桶的边缘上,靠着浴桶的边上,头则是往后耸拉着。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这种事情,他已经做的很习惯了,在安州城花家的时候,他为了避开花落,他就经常这样做。所以,此时的他做的丝毫不生疏,很是熟练。 苏大夫知道他这是要送客的意思,可她却装作不懂的样子,她从未迈开的步子在这一刻开始有了动作。她走向了花洋,走到了花洋的旁边,替他倒满了一杯酒。 苏大夫道:“花公子难道不怕变丑?”她淡淡的问了一句。然后就做到了桌子边。花洋抬起了头,睁开了眼,然后说道:“人之美丑,不过是皮囊而已,何必在意。”心里却寻思着莫非换了一张脸之后我还可以活着? 苏大夫却笑道:“那是因为花公子有了一张绝世美颜,自然不会理解那些长相平凡的人的心思。”花洋回答道:“那苏大夫你也很在意你的容貌吗?”心中又暗道这个世上的人真的都很在意自己的容貌吗?苏大夫则说道:“我是一位女人。” 花洋沉默了良久,忽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拿起了酒杯,uu看书 .uukanhcm 却没有喝下去,反而拿在手中观赏了起来。他的眼睛里露出了痛苦之色,没有人察觉到,因为他心里的痛苦,没有人知道。 过了很久,花洋才将手中的酒喝了下去,他放下了酒杯,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将浴巾包裹了自己的身体,就站了起来。 苏大夫看他突然站了起来,心,在那一刻突然猛地狂跳了一下,但很快就被她给平复了。 花洋跳入床中,放下帐子,快速的穿好衣服。 花洋道:“我想,不单单是只有女人爱美,男人也会爱美的,只不过,男人表现得不是那么明显而已。”他已经坐在苏大夫的对面,开始温起了酒。他刚才所喝的都是已经冷了的酒。 苏大夫道:“是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言下之意自然是希望花洋能够理解司马柔这么做的缘由。花洋却笑道:“呵呵,感情苏大夫今天造访,是来当说客来了。” 已经是深夜了,房屋外的草已经凝结出了露珠。 苏大夫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花洋就站在门口,看着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怎么样?” 暗处走来了三个人,司马柔就在其中,另外两个则是梅清木秀。问话的当然是司马柔了。 苏大夫道:“他看似没有什么心思,其实内心里复杂得很,我还需要和他有更多的接触才能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一边说着,她和司马柔已经慢慢的走向了黑夜里,直到消失不见。 梅清木秀站在原地,看着二人离去。 木秀突然轻声开口道:“姐姐,我们要帮他。” 第12话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梅清脸色大变,赶忙将木秀拉到一边,眼睛看着她,似乎有责怪之意。木秀却显得很淡然,她本就是个很活泼的姑娘,只不过是因为司马轻狂的关系才变得沉默寡言而已。梅清看她的模样,也不忍责怪,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姐妹。 “你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的?”梅清轻声问道。却没有想要木秀开口回答的意思,因为她已经拉着木秀走向了花洋的房间里。 梅清敲了敲房门,咚咚之声于凄迷的夜色里是那样的响亮。 花洋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他似乎在想着事情。突然听到了敲门声,他眉头一皱,心道,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难道是那苏大夫去而复返? 一打开门,便看到了站在门前的梅清木秀姐妹二人,他略显诧异,怎么也想不到,如此深夜了,这两姐妹怎么会敲他的门。口中却道:“两位姑娘莫不是怕在下逃跑了或是想不开了要来确认一下在下是否还在?”他的脸上隐有轻笑,似乎是再说你们也太小心了些。 梅清却没有回答他,拉着木秀就冲进了屋中。只见得梅青一入屋内,便开始到处奔走了起来,找寻了半天,只见得她的手里拿着笔墨纸砚走到了桌边。 花洋实在奇怪她的行径,便问道:“梅姑娘,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木秀却突然拿起笔来,在桌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帮’字。花洋云里雾里,实在不懂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便又问道:“木姑娘有话直说吧。”木秀的脸上似有恨铁不成钢之色。 梅清却道:“小妹,你和我说说你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的?”她实在是不懂自己的妹妹怎么会突然产生了要帮花洋的想法。她承认花洋是很好看,但她们是师父从小养大的,她们怎么可以背叛师父呢。所以,她要问清楚。 木秀知道自己不能开口多说,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便开始在纸上写起了字来。一行行的字在她的笔下诞生,过了良久,她拿起了那张已经写满字的纸递给了梅清。 花洋始终都是云里雾里的,他实在是不明白这姐妹二人怎么突然间跑到了他的房里来,还做着一些奇怪的事情。看着梅清仔细的读着纸上的内容,他开始打起了呵欠,慢慢的走向了床上。木秀却似乎不给他睡的意思,把他抓了过来。 花洋道:“木姑娘,你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尽管说,在下现在要睡觉了。”木秀却始终拉着他不放,就是不给他睡觉的意思。 过了半响,梅清突然说道:“小妹,你不能因为师父的惩罚就做出让他不高兴的事情来啊。”她的脸上流露出了着急之意。花洋心中感到奇怪,便将梅清手里的纸拿将过来,一看,只见纸上所写的竟是和他有关的事情。他才明白,木秀所说的‘帮’是想要帮他逃离这里。 花洋笑道:“木姑娘,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在下觉得这地方山清水秀的,一时之间不想出去,所以请木姑娘不要替在下操心了。” 木秀瞪大着眼睛,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议一个人竟然会这么傻,这么笨。而后,她便走出了房门,进入了夜色里。梅清看了一眼花洋,眼中隐有感激之意,没有说什么,便追了出去。 花洋看着大开的门,忽而又将目光投向了纸上的字,轻轻道:“木姑娘,我就是不想我的家族因为我而变得支离破碎才逃离出来的,我又怎么可能因为我而让你落得个欺师灭祖的下场呢。” 他将那张纸折了起来,走到了灯边,然后将它给烧了。他静静的看着燃烧的纸,绝美的容颜上,跳跃着的是火光,瞳孔这种,同样有着黄色的火焰在跳动着。 直至那份纸化为灰烬,他才走到了床上,心想,应该不会有人再来了吧。想着想着,便睡去了。 一夜无话,直至天明。 等到花洋醒来的时候,坐在床上,便看到了身穿淡黄色长衫的苏大夫站在了房间里,目光平静的看着自己。 花洋道:“苏大夫一大早就来我这里,是怕我跑了吗?”他一边说,一边穿起了衣服。他向来喜欢穿着白色的衣裳,所以,司马柔就给他背了很多的白色衣服。 苏大夫道:“是啊,我怕你跑了,所以得多来看看你。uu看书ww.uukanshu.co ”她一边说,一边坐,拿起了桌上的茶便倒了起来。 花洋道:“呵呵,我若是跑了,苏大夫你会不会被司马小姐大怒之下给杀了?”苏大夫笑道:“所以你是不会跑的对吗?”花洋顿了顿,开始进行洗漱。 过了良久,他才道:“我是没机会逃跑,否则我怎么会不跑,活着总比死了好。”说完,他便走出了房门,去将花风风牵了过来。 梅清木秀也从房屋后面走了出来。 她们看到了从屋里走出来的苏大夫,神情有些奇怪。苏大夫却笑道:“我一个外来之人,在这谷中行走也不方便,所以今天就和你们一起吧。你们不会嫌弃我吧?” 她后面说的,自然是对梅清木秀两姐妹说的。梅清道:“苏大夫说的哪里话,请。”花洋却不动,等到三个女子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的时候,他才笑道:“原来你们是要到处走走啊,那你们请便,我在这里晒晒太阳,喝喝酒就好了。” 他并没有要出去的打算,他只不过是想着和花风风在这湖边随意的走着就好而已。听了他的话,梅清笑道:“花公子难道不想欣赏着谷中美景吗?”花洋道:“谷中美景,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我不想走了。” 话一说完,他又转头对着身边的花风风说:“伙计,你也不想走了对不对?”花风风用头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肩膀,似在表达花洋在哪里,它就在哪里的意思。 花洋正待要夸它两句,眼角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正在走过来。 风叔走到了花洋的身边,说道:“花公子,门主要见你。” 第13话 谢谢你的茶 听闻司马轻狂要见自己,花洋有些意外,虽然不是很想去见,但又觉得,见一见比较好。所以他示意风叔带路。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交谈,风叔默默的在前面带路,花洋则是默默的在后面走着。他们本就没有什么共同的话语,自然也没有交谈的可能。 司马轻狂的住所并没有建造在大湖的周边,而是独立于一处竹林里,宁静而安详的竹林里,搭建着一座竹屋。 司马轻狂就坐在竹屋的院子里,他的前面摆着一张竹子做成的桌,桌子上则是放有些许茶叶和一个小火炉,小火炉上的水壶在喷薄着白色的雾气,水壶里的水很滚烫。而司马轻狂则是一个年过四十多岁将近五十的人,他穿着一件朴素的长衫,头发则是梳洗得很干净,随意的找了一根绳子就将其绑住了。 他一抬头便看到了正在走进来的花洋,他的脸上便出现了笑容。 花洋走到了他的身边,司马轻狂便示意花洋坐在他的对面,而风叔则是不需要言语的就走出了竹屋,消失在了花洋的视野里。 司马轻狂并没有立即交谈,他的脸上露出浅笑,一直鼓捣着桌子上的茶水,过了半响,花洋便闻到了茶香。他虽然不懂茶,但却是一个很会喝酒的行家,茶酒本就是相通的,他一闻那个茶水飘出的香味,便是知道司马轻狂的茶道已经炉火纯青。 司马轻狂给花洋倒上了一杯茶水,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花洋便是听他说道:“听说你很喜欢喝酒,可我这里却没有酒,只有粗茶,尝尝看。”尽管秋风有些凉意,但他的声音却是那样的温暖,如同阳光直射心底般。花洋承认,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花洋拿起了那杯茶水,用着他喝酒的方式去品尝手中的茶水,先是浅尝一口,感受着那股茶香在味蕾之上散开,充斥着整个口腔,口腔中略有淡淡的苦味,但随之而来的却是甘甜。他由衷的赞叹道:“好茶。” 司马轻狂笑了笑,一脸赞叹的看着他,过了半响,他才道:“看来你很会喝酒。”他自然看得出来花洋并不是很懂得喝茶的方式,但是他却用喝酒的方式品出了茶的味道,这就足以说明,他对于酒很有研究。花洋却笑道:“一个人无聊,总该要找一些东西来做的。” 司马轻狂赞叹道:“不错。”接着,他又给花洋倒了一杯茶水。 花洋却没有拿起来,因为他想要知道对方见他是为了什么?他心想,难道是因为他女儿的关系?司马轻狂却没有要和他交谈这个的意思,围绕的话题无不和茶有关。使得花洋都有些怀疑眼前这个很有魅力的男人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喝茶。 风,吹过周身的竹叶,发出了哗哗的声响,有些枯黄的竹叶经不起时光的摧残,懒散而不舍的掉落了下来。 司马轻狂却突然抓起了那片竹叶,放到了跟前,然后他缓缓的说道:“你知道树叶为什么会枯黄吗?”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他却问得很郑重,口气很严肃。花洋知道,他终于是要谈起关于易容这件事情上来了。 花洋道:“它在春天换发生长,到了秋冬,枯黄也是很正常的。”司马轻狂道:“可是,在怎么说,它都经历过美丽,被人赞叹过的美丽。”花洋不知道如何接下去。因为他知道,司马轻狂下一句便会接到他的女儿的身上。果不其然,司马轻狂便接着道:“可是我的女儿却没有一天是美丽过的,你应该知道,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那么的痛苦。” 说完,他抬起了头,看着花洋,似乎是想要从花洋的眼睛里看理解的意思,可是,他没有看到,花洋并没有什么表情,却听到了他说:“人的皮囊就那么重要吗?就算是她有了一副好皮囊,可若是那颗心充满了问题,却是始终都不美丽的。” 司马轻狂沉默了片刻,然后又道:“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你不是一个女人,自然不知道美貌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有多么的重要。”花洋又陷入了沉默,司马轻狂的说法和苏大夫的说法虽然有些出入,但是,表达的意思却是那样的相同。 过了很久,花洋又说道:“你们这么说,无非就是要我自愿的献出我的脸而已。uu看书wwkanshu.cm”司马轻狂也不反对,用默认来承认花洋的说法。 花洋又接着道:“司马门主,谢谢你的好茶,同样的,我也希望你能够明白,如果有机会逃跑,我还是会逃跑的。” 司马轻狂道:“你不会死。”花洋道:“不会死不代表我就会俯首待毙。”易容只不过是换了一张脸而已,是不会死的。可是,就不代表他愿意换一张陌生的脸。 他站起身来,抱拳告退。司马轻狂也没有拦着他,任由他离开了竹林。他看着花洋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有一种奇异的魅力,那是一种超越俗世的魅力,使得他都有些怀疑自己这样放纵司马柔的做法是否是对的。可是,一想到他女儿那张令人恐惧的脸,他的心又硬了起来。 花洋的记性不错,就算是道路来回曲折,他也依旧记清楚回去的路。 在小路并入环湖的大路中,花洋看到了苏大夫。 苏大夫一个人站在湖边,手中拿着一根竹条,随意的拍打着水面,似乎是察觉到了花洋的脚步声,她便转过身。苏大夫道:“茶,好喝吗?”花洋微微一愣,走了过去,边走边说道:“还不错,可我感觉没有酒好喝。” 苏大夫道:“此时时间尚早,我带花公子去一处地方如何?”她发出了邀请,声音平淡极了。本来在走的花洋顿了顿,似乎在思量着什么一般,过了半会,他才道:“莫非这里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瀑布还美吗?” 苏大夫道:“你跟我来不就知道了。”花洋则是说道:“那地方远不远?” 第14话 我想带你走 药园并不是很远,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就到了。一步入药园内,花洋便闻到了各种各样的药香,其中也不乏花香。因为有很多种花都是可以用来入药的。 药园并不大,但也不小,药园内充斥着各种的小路,用来采药或是除草所用。此刻,花洋和苏大夫就走在药园里。 花洋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把他带来药园,但既然来了,那就好好的看吧。他的目光在药园里到处转着,他和苏大夫不熟悉,所以没有开口询问什么。这也是他的习惯之一,通常能够让他率先开口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和他非常熟悉的人。 苏大夫终于开口道:“这个遥远以前是没有的。”她说着,然后盯着花洋的脸。然后继续说道:“你可知道这座药园为什么而建吗?”不用说也明白,这自然是为了司马柔的易容成功而建的了。可是,花洋却还是没有开口。而苏大夫似乎不介意他的沉默,继续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的,但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花洋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苏大夫,然后道:“你不是红蝶门的人?”苏大夫笑道:“谁和你说我是红蝶门的人的?”她就算是笑着说的,声音却依旧很平淡。 她指着不远处的一座房子,说道:“我住在那里。”花洋道:“你是大夫,住在药园里是应该的。”苏大夫道:“难道你不好奇我是怎么来这里的吗?” 花洋心想,难道她也是像我一样,被司马柔抓来这里的?口中却道:“我很少会对某种事情有好奇心的。”苏大夫却道:“花公子,如果你没有一丝好奇,为何你会停顿了一下。不过,我不是被抓来的,我是被请来的。” 花洋又迈开了步子,眼睛继续盯着那些药,他心想,等到来年春天,这些看似枯萎的药草重新焕发生机的时候就是他们施展易容术的时候了吧。随之又想,在此期间,我是否能够逃出去呢。他走着走着,思绪翻涌。 走了半响,苏大夫又道:“我原本是江湖上的一名自由大夫,我生性如风,走到哪里便是哪里,可后来我却来了这里。”她并不想要花洋回话,她只是在说着自己的事情一样。花洋虽然没有搭话的打算,但却依旧认真的听着。只听得苏大夫继续说道:“我还没有来这里之前,便已听说过红蝶门门主的千金有着一张令人恐惧的脸,我起初也同你一样,人的脸在怎么好看都是一副皮囊而已,但是,当我看到她的脸之后,我就明白,只有皮囊正常的人才不会去在乎自己的皮囊。” 听到她说到这里,花洋便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感情今天你约我来这里,是想要说服我。”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那一抹微笑,意味深长。 苏大夫急忙道:“并不是这样的。”花洋道:“那你和我说这些事想要做什么呢?”苏大夫说道:“我想要带你走。”说完,她的脸竟然微不可查的红了红,可是,花洋却没有看她的脸,也没有看他的人,自然不会看到她的那一抹微红。 他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她会想要带他走,难道是因为他的脸?于是,他便问道:“你看到了我的脸,突然又不忍动手了,是吗?”木秀也有过想要帮他逃走的想法,他给两个人的答案却一点也不相同。也许,木秀没有劝过他,就单纯的想要带他离开而已。而眼前的苏大夫,却是说了很多的话之后,才说出来的想要带他走。于是,他说的话也就比给木秀的答案要更加的犀利得多。 走着走着,他们已经走到了房屋的前面,屋中一个人都没有。 苏大夫道:“不是的,我知道你已经见过司马轻狂了,你觉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她的话语并没有因为花洋说了很难听的话而有所改变。花洋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说道了司马轻狂,于是,他停顿了下来,转过身,很仔细的看着苏大夫。 一阵秋风吹来,药园里的味道便席卷了他们,使得他们的鼻尖都充满了药香。 过了良久,花洋才回答道:“他是一个很会享受的男人。”苏大夫道:“你只是看到了这些?”花洋很认真的回忆着司马轻狂的样子,却忽然发现,有关他的评价却只剩下了会享受。 “是的。”他说道。 苏大夫却说道:“你可知道他为了他为了他的女儿已经杀了多少个精通易容的大夫?”她看着他,仿佛可以看透他的内心一样。花洋道:“不知道。” 在来的路上,他只是感受到了那些人很害怕司马柔那一辆马车,只要是马车经过的地方,人群都会避让。当时因为时常喝醉,所以从未深思,此刻想来,许是因为红蝶门的势力已经大到很少人可以惹的地步。uu看书 .uukansh 苏大夫不知道他心里所想,接着说道:“江湖上较为出名的精通易容的大夫已经全部被他杀死了,只因为他们没能治好她的脸。”花洋听着,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她会有一处单独的药园,为什么她一个性格如风的女子会来这里。只因为,她是最后一个较为出名的易容大夫。 之所以有这一处药园,是因为她要继续研究易容药物和医书。 花洋道:“对不起。”他是为他方才所说的话道歉。苏大夫却笑道:“不用了,我听说你很喜欢喝酒,所以,我早就准备好了。” 花洋道:“谢谢。可是我有一个疑问,你能回答我吗?”苏大夫道:“请说。”花洋道:“为什么在你之前的那些大夫都没有想到要换脸这一个方法呢?”苏大夫笑道:“因为那时的你还没有在江湖上被传说。” 花洋愣了愣,心道这个和我在江湖上有没有被传说有什么关系?却听到苏大夫说:“司马小姐虽然有一些缺陷,但她也觉得每个人都是与众不同的,所以,就没有接受从那些比较美丽的人的身上动手,直到你的出现。” 花洋明白了这个道理,因为司马柔就算是易容成功了,也只是拥有一张较为美丽的脸而已,所以,她宁愿把希望放在可以把脸上的缺点可以除去的方法上。至少那样看来,她还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可是,当拥有一张足以迷倒整座江湖的脸的时候,她就会心动,所以,他才会来到这里。 花洋笑了笑,不再说什么,迈开步子走进了房子的院落里。 第15话 能说木秀 院子里,有很多的药架,各种各样的药草就放在药架之上,散发着各种味道的药味,有的刺鼻,有的清香。 花洋道:“苏大夫,这些药中有没有可以毒死人的药?”似有开玩笑之意。苏大夫道:“有啊,是药三分毒,花公子不知道吗?”她也是用着似有玩笑之意的语气回答了他。花洋不再问,走到桌边,端起一杯酒就喝了起来。 酒一入肚,他略有诧异,淡淡道:“这是药酒?”苏大夫道:“是啊,我这里可没有其他的酒,药酒倒是多。”她说完,自己也喝了一杯。 太阳西沉,院落里被房子的影子遮挡了大半,清风吹来,凉意更浓。 花洋站了起来,似有告辞之意,苏大夫却是赶紧道:“我通常都是一个人吃饭的,花公子今天能不能陪我?”她说得很自然,花洋却听出了她的一丝悲切,于是不忍拒绝。 两菜一汤,很简单,很普通,两菜中一菜是青豆炒肉,一菜是豆腐,一汤则是青菜汤。按她的说法是,这些东西看起来虽然普通,但很养生。 饭桌上,花洋并不喜欢喝酒,所以自然也没有喝酒。他只是嚼着米饭吃着青菜豆腐。饭时,他也不喜欢交谈,所以,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却令人羡慕。 刀光剑影的江湖,能有几次这样闲散的时光可以吃一次很普通的饭?几乎没有,尤其是那些隐没于黑暗里的刺客,更是没有。 晚饭过后,花洋便想告辞离去了。可苏大夫却还是不肯,花洋也没有拒绝,依旧留在了药园里。 人虽然是留下来了,但两人间,却没有多少的交谈,苏大夫出没于药田里,观察着那些药草,花洋则是坐在房子的大门前,静静的看着他。 他看着苏大夫忙碌,心中却想,且看看她想要做什么。过了良久,苏大夫终于是忙完了自己的事情,走了过来,喝了一口茶。 花洋道:“梅清木秀姐妹若是知道我没有回去,她们肯定会来找我的。”苏大夫道:“不会了,我已经和她们说过了。”花洋略感奇怪便问道:“她们会听你的?”苏大夫道:“她们不是听我的,而是听司马柔的。” 在红蝶门里,只有两个人说话才管用,一个是司马轻狂,一个是司马柔。所以,梅清木秀自然不会在出现在这附近。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木秀却出现在了药园的门外,不敲门,不走正门,飞身掠过墙头,就出现在了药田里。木秀慢慢的走向了花洋和苏大夫。 苏大夫自然知道木秀没有得到司马轻狂的许可前是不能开口说话的,所以也没有责怪她不经通报就直接进来的行为。她只是有些奇怪,这个姑娘怎么会来。 正当她奇怪的时候,木秀已经走到了他们的前面,脸上有着笑容,然后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流转。过了半响,她轻笑道:“苏大夫,花大哥,你们在干什么呢?” 话一说完,她就已经走近了花洋的身边,双手便很自然的搭在了花洋的肩膀上,脸上有着笑容浮现。 她本就是个很直接、很洒脱、很随意的一个姑娘,苏大夫入住红蝶谷多时,对于她的行举早已习以为常,可花洋却一点也不习惯,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道:“木姑娘,你......。”话音未落,木秀却已抢着说道:“花大哥,我没有破坏你们的好事吧?” 苏大夫一听,脸上闪过了一抹红晕,幸好天色昏黑,没有人看到。随之她定了定神,然后说道:“木秀,司马门主容许你开口说话了?你开口就这样不正经。” 木秀道:“对啊,今天师父心情大好,突然就允许我开口了。”她站了起来,跳了两下,还转了个身,接着道:“诶,好久没有说话了,憋死我了,感觉舌头都变大了好多了。”接着,她又拉起了花洋的手臂,接着道:“花大哥,你今晚就不回去了吧?” 花洋听着她开口闭口都是大哥,感觉很是不习惯,轻笑道:“木秀姑娘,你姐姐呢?”木秀道:“我姐啊,当然是要照看你的花风风咯。”花洋一听,暗道花风风有那般灵性,自然是不用照看的,想必是有其他事情吧。木秀却不管他想些什么,从其身后拿出了一壶酒来,递给了花洋,道:“花大哥,我知道你喜欢喝酒,所以给你带来了,尝尝看。” 花洋接了过来,道了谢,uu看书.uukansu然后拨开盖子,便喝了起来,他赞叹道好酒。木秀则道:“当然是好酒了,这个可是我师父都不舍得喝的酒。”苏大夫一听,便道:“难道你又把你师父的酒偷来了?”花洋听了,诧异的看着木秀。 木秀却很不高兴的道:“苏大夫,我师父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敢偷他的东西,这酒是他给我的。”花洋听闻,心想,这个酒想必就是他要她给我喝的了。木秀却接着道:“诶,他还说是这几个月来惩罚我不准说话,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就拿了他最心爱的酒给我。你不知道啊,我虽然不喜欢喝酒,但是,我却很好奇师父把这个就当做宝贝一样的珍藏着,所以我一向好奇,总想找个机会尝尝鲜,可是,他又藏得很隐秘,怎么找都找不到,所以咯,这一次他觉得过意不去,便拿酒给我了。而我知道花大哥喜欢喝酒,就拿来给他了。”她一口气说了许多话来,字句清楚明白,语气间留有幽怨之意,不过,一说完之后,她的脸上又有了笑容。 花洋却想着,这个司马轻狂的心思真是复杂,明明就是想要借此拿酒给我喝的,而他用了此好酒来给我,他的目的必定是要我留在此处吧。嘿,他倒是非常懂得投其所好。但是,和性命相比,再好的酒又有什么用? 苏大夫道:“你师父倒是很疼你。”木秀拿起了那酒壶,喝了一口,然后道:“疼我?哼,疼我还要罚我不说话。” 夜色更加的浓了,四周皆是静悄悄的。门前上挂着的灯笼发出了昏黄的光。 花洋道:“苏大夫,里面可有我休息的地方?” 第16话 都是1样的 司马柔双手拄着下巴,坐在梳妆台前,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神色平静,看不出她的悲喜。她的脸上有一颗大大的黑痣遮盖了半边脸,另一半边脸则是充满了褶皱,仿佛年迈的老太婆一样。司马柔伸手触碰着那俨如魔鬼般的容颜,她惨然的笑了一下。 “司马柔啊司马柔,你生的如此难看,为何偏偏还是一个千金,你就不怕被人耻笑吗?”似在自嘲的言语在她的口中轻轻的传出,很轻很淡,弱不可查。随之,她拿起了一盒胭脂,打了开来,她只能看只能闻,却不能用。世上再好的胭脂水粉,都不能遮掩她脸上的黑痣,也不能将她脸上的褶皱磨平。 她的手慢慢落了下来,落在了她的雪白脖颈上,她的脖颈很长,很细,很美,如同她的声音一样,都对别人有着无法阻挡的诱惑。如果除却她的脸,她一定是这个世上最完美的女子。可惜,正是因为她太过完美,所以上天给她安上了一张无比丑陋的脸。 “花洋,你说你不在乎皮囊,可是如果我的真容在你的面前显露,你到底会有怎样的反应?”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复杂的情绪,有狠辣也有向往。她放弃了她最喜欢的粉红色长衫,穿上了夜行衣,拿起了一把剑,吹灭了灯,就此离开了她的闺房。 ... ... 夜已深了,花洋躺在床上,双手枕着俊美的脑袋。他还没有睡,他还在想着事情,如果是换做以往的时候,他必定已经睡了,可是,而今多出了两个想要帮他逃走的女子,这让他感到不安,让他怎么睡都睡不着。 时间久了,手臂有些麻了,所以,他便从床上走了下来,既不点灯,也不坐下,只拿起了木秀拿来的那壶酒走到了床边。 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不时的叹息着。 窗外,夜色浓重,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些许不知名字的虫子在叫着,使得原本就宁静无比的夜色变得更加的静了,也添加了许多寂寞。 “花洋啊花洋,要是当初你能够反抗一二,说不定还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他有些懊恼。随之又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慢慢的走了回去。 嘭。 刚脱下鞋子,就此躺下,窗子却被人打破了,冲进了一道人影。花洋惊呼道:“你是谁?”那人却道:“是来取你性命的人。”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一说完,随之便亮起了一道剑光。向着花洋刺了过去,花洋手中无剑,只能抓起身边的被子丢向了那个人。 那人来势被被子阻挡了一下,花洋趁此机会穿好鞋子,就想跳出窗外,可是,那人的剑光却遮挡了他的去路。 “拿命来。”声音略微沙哑,使得花洋听不出是男是女。看剑来路,只好先避开那剑锋芒再说。“阁下是谁?为何要取我性命。”后退中,花洋道。他的剑术虽然不弱,但奈何手中无剑,自然选择避其锋芒。 那人却只是冷哼一声,声到剑出,竟是招招都有想要花洋的命的气势。花洋心下大骇,暗道,莫非我就这样死了不成?随之又想,这里是红蝶门的地盘,怎么会有人要来杀我而没有发觉?心中思绪虽多,但奈何都是毫无头绪,只能自己暗暗猜测。可是,当下却是容不得他多想。 只见得那人的利剑忽而想要削他左边肩膀,忽而又想刺他大腿,他不敢硬拼,只能用巧妙的身法避开。心中却道:“苏大夫和木秀姑娘的房间就在隔壁,难道他们都已遭人毒手不成?”想到此节,悲痛顿生,心中升起一抹愧疚之意,心下想,若是那两位姑娘真的因我而死,无论如何我也要将此人杀了替她们报仇。 于是,便想着要先逃将出去。 可是,那人的剑法实在高超,一时之间竟是没有丝毫的机会可以逃走,只要他一分神,便有伤害性命的危险,于是乎,只能借机点亮灯火看清楚对方是谁再说。 当灯火亮起时,他便看到了对方的模样,虽然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衣裳,可是,她的脸却什么都没有带,只将其头发干净的束了起来而已。 “司马小姐,你怎么来了?”点亮灯火的不是花洋,而是苏大夫。 苏大夫和木秀两人原本已经熟睡了,但毕竟是江湖中人,花洋的房间内起了动静,她们穿好衣服之后便赶了过来,顺便戴上了灯笼,一走进来,便看到了司马柔欲杀花洋的情景。u看书ww.uukashu 灯已经亮了,她自然也停手。 “花公子,你不是说你不介意人的皮囊吗?为何在看到我的一瞬间会后退。”司马柔厉声问道。她的嘴角似有嘲讽之意。 花洋的确是后退了,那是本能的害怕和恐惧,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一个人的脸居然可以长得如此的骇人。花洋正了正身形,抱拳道:“司马姑娘,对不起,在下并非是真的害怕你的脸,而是......” 司马柔却厉声抢道:“而且什么?你口口声声说皮囊不重要,可是你还不是一样的会后退,会害怕。”她突然举起了她的剑,接着道:“我原本以为,你会与众不同,没想到,你和其他人没什么分别。”说完,她便冲出了房间,消失在了夜色里。 苏大夫和木秀赶忙上前查看花洋有没有受伤,举止间皆是关心。花洋心下一顿,却沉声道:“她从小就是这样的吗?” 木秀道:“是啊,师妹她从小就长成这样啊,所以她才想要易容换脸嘛。”她漫不经心的,眼珠子转着,接着道:“怎么样?花大哥,跟我走吧。” 苏大夫却道:“花公子,你的肩膀上受了点伤,你坐下来,我给你上点药。”说完,她从其怀里拿出了一精致黑色的药瓶,拨开将来,倒出了些许粉末,抹在了花洋的伤口上。 花洋道:“麻烦苏大夫了。” 处理好之后,花洋怀着无数的心思再度睡去。 夜色将尽,黎明将至。 风叔带着许多身穿红黑相间的衣服的红蝶谷弟子来到了药园边,带走了花洋。 第17话 地牢时光 花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有机会待在地牢里,而且地牢的旁边还流淌着一条小河,不时的发出恶臭的味道,令人作呕。那河水的水是黑色的,在火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黑色的河水中隐有的血色。 这个地牢,肯定死过很多人。花洋如是想着,然后坐下。地牢虽然阴森寒冷,但地面却被扫的很干净,没有一丝的枯草。 花洋笑了笑,心道,这样也好,她们就不会费尽心思的想要劝说我离开了。他坐在冰冷的石床上,看着外面幽静的长廊,只有灯火在亮着。 脚步声在这时蹬蹬的响了起来,过不多时,花洋便看到了身着一件黑色衣裳的司马轻狂。他的身边跟着司马柔,司马柔的头上已经带上了那黑色的纱巾帽。 司马轻狂道:“最近天气寒冷,所以就委屈花公子住在这里一段时间了。”他说得很自然。花洋笑道:“待在这里也不错,至少很安静。可惜没有酒。”司马轻狂道:“想要喝酒吗?嗯,正好我也给你带来了。” 他带来的不是酒,而是木秀和苏大夫。她们的形容并不是很好,脸色都有些惨白。她们就站在牢房外,被红蝶门的弟子抓着。 花洋的眼皮微微的一跳,道:“他们一个是你的徒弟一个是你女儿可以换脸成功的保证,你竟然下得了手?”司马轻狂道:“花公子,怎么了?你说你想要喝酒,我给你带来了酒,你怎么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语呢?”他背负着手,很是不满的说着,突然,一只手猛然探出,五指成拳,重重的击打在了木秀的小腹上。木秀的脸顿时一阵扭曲,可是,她去不敢叫也不能叫,她是他的徒弟,自然知道他的脾气,只要一叫出声来,那么等待她的就只有死亡。 司马轻狂的脸还是很自然,他拿起了他的手,仔细的看着,似乎还在挑拣着指甲缝里的赃物。过了片刻,他微微一摆手,木秀就被带走了,带到了花洋的隔壁牢房。 司马轻狂笑道:“你不该后退。”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司马柔的身体微微的震了一下,然后她的声音便从她的黑纱里传了出来。“花公子,还请好好爱护你的脸。”在青天白日里,她的声音空灵如仙,可在这森寒地牢之中,却如同地府鬼魅。 说完,她便离开了,她带走了苏大夫,她的一只手抓着苏大夫的脖颈,拖着划过地面,就这样消失在了花洋的视线里。 司马轻狂对此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笑着对花洋说:“嗯,花公子就好好待在这里吧,有时间我再来找你喝茶,嗯,对了,千万不要想不开而划破了你的脸,不然的话,你知道会有很多人因你而死。”他的笑声随之散开,回荡在地牢里,更加可怖,如阎罗鬼煞般。 花洋无力的坐了下去,心里叹息。 他和木秀的牢房隔着一堵墙,看不到彼此,可却能听得到彼此的声音,于是,他便试着呼喊,木秀没有回答他,却足以令他着急了。 “木姑娘,你没事吧?”他接连喊了好几声,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于是,又无力的坐到了石床上。 正在这时,木秀却发出了微弱的声音,隐隐可以听见她在说花大哥,我没事。花洋猛然站起,走到墙边,问道:“木姑娘,他把你怎么样了?”只听得木秀微弱的道:“花大哥,我很好,只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你不用担心我。” 她如此一说,花洋反倒是更加的着急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能伏在墙壁上,无声的难过着。 “来,吃饭了。” 嘭,牢房的门被人猛然一脚大力踹开,一个大汉提着一只木桶走了进来,随意丢在了地上,木桶一震,溅起了黑色的东西。花洋抬眼一看,竟是用来喂马的草料。 随之,他又想起了花风风,心中暗道不知道花风风怎么样了。但是,他一想到花风风那般的通人性,想必司马轻狂在怎么心狠手辣也不会将它杀了吧。这么一想,心中倒是安然了少许。那大汉却突然猛喝道:“你到底吃还是不吃,不吃我可拿走了。”说着话,便拿起了那木桶,走到了牢房外,关上了门。 花洋看都不去看他一眼,自顾着趴在墙上,听着隔壁房间里的微弱呼吸声。过了半响,他便盘膝坐在了床上。 “想要逃出去,u看书 ukash.om 必须得拥有一定的实力。”他闭上了眼睛,心中回忆起了家传的内功心法,依照口诀,运转体**力,让其在身体经脉运行着,以周天计算。 司马柔吩咐那些弟子送来草料当做饭菜,只不过是一时气愤而已,当她的怒火渐渐平息之后,便明白,若是让花洋成为了饿鬼,对他的脸部皮肤有很多的危害,于是,她还是吩咐别人送来了美味可口的饭菜。 如此循环往复,秋尽冬来。 当外面飘起了雪,寒风凛冽,北风肆孽的时候,花洋终于感觉到了自己体**力的精进,同时也在牢房中琢磨出了自己的另一种武功,名为‘百花指’,乃是依照家传剑法‘百花争艳’而所领悟的。 只不过,却没有多少欢喜,隔壁牢房的声音依旧很微弱,于是,他便想要洞穿那墙壁,去看看木秀。 如此一想,便也做了,运转内力于指尖,五指突然握成了拳头,便是对着那不知道多少厚的墙壁砸了过去。 轰隆一声响起,那墙壁竟是被他给洞穿了。 “木姑娘。” 他穿过那洞口,走到了木秀的身边,木秀的脖颈上有一个铁环,铁环上又连着一根铁链,连接着牢房边的石壁上。 她的身体各处都带有血色,虽然时间久了,那血色已经暗淡了,但依旧触目惊心。花洋顺着那些血色一看,便知道了木秀已经被司马轻狂废去了武功。她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花洋走到她的身后,先是给她输送了一些真气,让她保持清醒。 “花大哥,你来了?”她悠悠醒来,惨然一笑。 第18话 寒天 寒风如刀,席卷中州大地,雪花飘零,银白成为天地间唯一的颜色。司马柔的房间上飘着白色的雾气,只因她的房间里摆有火红色的火炉。 “苏大夫,如果把你放在冰天雪地里,你觉得怎么样?”司马柔轻笑着看向对面坐着的苏大夫。苏大夫道:“你找到其他大夫了?”司马柔道:“目前没有,但你的身份我却已经查清楚了。以前还以为你真的是一个江湖散大夫,没想到,你竟然会是红云谷的千金。” 苏大夫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淡淡道:“那又如何?”司马柔笑道:“没有如何,可是,我想,红云谷里应该有很多人是不想让你回去的。比如说你的大哥苏语重。” 苏大夫却道:“我是一个女儿家,终究是要出嫁的。”她的眼睛直视着司马柔,仿佛是在讥笑她一般。司马柔的手突然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放回了原处,接着道:“就算你要出嫁,也是需要嫁妆的。你的老爹那么疼爱你,我想嫁妆应该不会少,你大哥应该会很介意。” 风,从窗外吹来,吹动了苏大夫额头上的几缕发梢。 苏大夫顿了顿道:“我可以不要嫁妆,我嫁的出去就可以。”司马柔一听,终于是大怒道:“苏语沫,你不要得意,等我找到了其他易容大夫,我定将你的脸给划得稀巴烂。”苏大夫却不为所动,冷笑道:“江湖上大半有名的易容大夫都被你杀死了,地牢里的小河内还流淌着鲜红的血。” 她的声音很淡,但却字字诛心,让司马柔的身体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到了此时,她才发现,这个看似安静恬淡的女人竟会是如此的厉害。 “来人。” 她突然喊道,然后便冲进来两个女弟子。司马柔接着说道:“把她给我带出去,放在雪天里。”她的声音近乎咬牙切齿。 苏大夫的全名叫苏语沫,乃是中州红云谷苏家的千金,因为喜欢流浪江湖,又自小喜爱医术,于是,便成为了一名江湖散大夫。谁也想不到,生性安静恬淡的苏家千金竟会踏出闺阁,流落江湖,成为了一名大夫,所以,近年来,谁也不知道苏大夫就是苏家千金。司马柔知道她的身份,还是因为红蝶门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之后才知道的。 此刻,苏家千金苏语沫就跪在冰天雪地里,雪,还在落着,她的头顶上已经覆盖了一层雪花。她的嘴在颤抖,她很冷,却只能忍受着。 梅清站在远处,看着跪在雪地里的苏语沫,心神动摇。可是,她也只能看着,她的妹妹还在地牢里受苦,她也无能为力。 ... ... 地牢寒冷阴森,在这寒天冻地的冬季更是犹有过之,红蝶门的弟子都不愿意待在地牢里,因此,地牢里很安静,一个守卫都没有。 “木姑娘,你怎么样了?”花洋继续给她输送真气,保持她的体温。木秀微弱的道:“花大哥,我没事。”她的脸上有微弱的笑容,似乎很开心能够再次看到花洋一般。 花洋道:“地牢里有没有其他的出口?”木秀微弱的道:“只有一处出口,那小河的末端养着很多的鳄鱼,根本就不算是出口。”花洋一听,一愣,才知道那小河的水为什么会有鲜红的血色。原来是人在地牢里被杀死了之后丢入了河中,顺着河水流下去,尸体就成了鳄鱼的腹中食。 心想,如果手中没有任何的兵器,要想和那些鳄鱼作战,根本没有一丝的可能,最好还是要找到那把属于自己的剑。 看他沉默,木秀便猜到了他的想法,赶忙制止道:“花大哥,要是你能够出去,就自己逃出去吧,别因为我而拖累了你。” 花洋正要出言,却听闻地牢石级有了脚步声,他便赶忙走回了自己的牢房,用极快的速度将那些碎石给堵在了那墙上,人也站在那墙边,算是一种遮掩。 “开饭了。” 原来是送饭的大汉,跟随他而来的还有梅清。 “你出去吧。” 梅清毕竟是司马轻狂的爱徒,左右护法,那送饭的大汉一听,便走出了牢房,这个阴森地牢转而间便只剩下了梅清和花洋以及隔壁的木秀。 “花公子,我妹妹怎么样了,她还好吗?”梅清一看那大汉走了出去,便赶忙问道。u看书wwukanshu.om花洋奇怪极了,心想,木姑娘不就在隔壁吗,梅姑娘怎么不自己去看看。梅清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便接着道:“花公子,我师父下令了,我妹妹乃是戴罪之身,我不能接近她的。” 花洋恍然大悟,便道:“在下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听她的声音,感觉情况不是很好。”梅清道:“木秀这丫头,被师父废了武功,又放在着寒冷的地牢里,诶。”她似乎有苦难言。 花洋看她模样,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便试探着问道:“梅姑娘,你师父如此疼你,你怎么不去求你的师父放了木姑娘呢?” 梅清黯然道:“我师父疼我?要不是我听话,我怎么可能还好生生的站在这里。”花洋一听,便觉得有戏,于是接着试探道:“如果有机会救木姑娘,梅姑娘你是否愿意帮忙。” 梅清脸色大变,扭头看着四周,显得小心翼翼极了,过了半响,她才转过头来,看着花洋片刻,才回答道:“花公子,红蝶门看似松散一点也不严谨,可是,要想从这里逃出去,恐怕是插上翅膀也难啊。” 花洋直接道:“不瞒梅姑娘,只要梅姑娘能把在下的剑找来,在下有把握可以救走木姑娘。”梅清道:“花公子,难道你想要从小河里逃出去?” 花洋点了点头,蹲坐了下来,拿起送来的饭菜就吃了起来。梅清自然看到了墙壁上的情况,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还是有些不信,因为花洋的武功如何她是见过的,虽然家传剑法精妙,但他却并不懂得怎么运用。 花洋吃了一会,说道:“梅姑娘,有问题吗?” 第19话 枕下剑 他的声音回响在梅清的脑海里,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细细的看着半蹲于地面上吃着饭菜的花洋,恍惚间觉得,只要他的手里多出了一把剑,他会成功。 花洋再度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四周,发现依旧没有一个人,于是他便将随意堆砌起来的石块再度推开,露出了一个大洞来。梅清一转头,便看到了被锁链连着的木秀。 铁链连接的地方是她的脖子,如狗一般。 “花大哥,你这样做会很危险的。”微弱的声音从木秀的嘴里发了出来,却像是一根针扎进了梅清的心里。她很想要冲过去,拥抱她的妹妹,可是,她知道,一旦她那么做了,司马轻狂必定知道。所以,她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花公子,容我回去考虑。”一说完,她便拿起了那些剩菜剩饭走了出去,用着极快的步伐。花洋看着她走出去,在度将目光投向木秀,他的眼里隐隐流露出了一抹痛苦。 ... ... 天地银芒,万里飞雪,雪尚未停息,风也没有停止。 苏语沫跪在雪地之中,一动不动的,她的头发已经化为白雪,她的身上已经粘附了很多的雪花,她俨然间已经化作了一个雪人。 梅清一踏入司马柔的香闺外,便看到了跪在院落里的雪人。她的脚步微微一顿,然后暗暗叹息,便走进了司马柔的房间里。 司马柔正坐在火炉边,看着外面的风雪,她的目光停留在苏语沫的身上,她的眼睛里仿佛有着无限的恨意。 “小姐,她不会死了吧?” 司马柔的目光透过黑纱看着身旁的梅清,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出来,过了半响,她才淡淡道:“把她带过来。” 苏语沫全身颤抖的跪在房间里,她的头发在滴水,她的身体上升腾而起的是白色的雾气。她已经不能开口说话。 司马柔道:“苏大夫,你的身体不错嘛,竟然还没有死。”苏大夫低着头,颤抖着,嘴唇已然变成了紫色,她只能听,不能言。司马柔继续道:“在我这里,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就立马将你杀死。”她的手突然抓起了身旁的火钳子,抓起火炉里的一个火红炭火便丢向了苏大夫的脸上。 滋滋的声音响了起来,那火炭瞬间熄灭。苏大夫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黑色的印记,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烧伤。 司马柔看着那黑色的印记,她开怀大笑了起来,跟着便说道:“哼,如果你的脸毁了,你觉得你还能不能嫁的出去。”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了一股冰寒之色。 说着,她便想再度拿起火红的炭火丢网苏语沫的脸上。梅清的神色中透露出了一股不忍,想要出言制止,正在这时,风叔走进了房间之中。 “小姐,门主有请。”风叔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停颤抖的苏语沫,便对着司马柔说道。司马柔对于这个司马轻狂身边的得力助手风叔还是很尊敬的,便道:“我爹说是立马就要见我吗?”风叔道:“是的,小姐。” 司马柔便对着梅清说道:“给我看紧她。”因为木秀的关系,司马柔对梅清可没什么好感,若不是因为司马轻狂的关系,她也想把梅清给折磨折磨一番。梅清点头称是。 司马柔走了出去,风叔走在身后,他转过头来,对着梅清点了点头,另得梅清莫名所以,心道难道他知道了?可是,不容细想,她便开始在司马柔的房中寻找了起来。 “到底是放在哪里了呢?”口中不住的念叨着,房间内各处都已经找遍了,依旧找不到花洋的那把剑。 “难道是放在她的床上不成?”抱着试试的态度,梅清走向了司马柔的床,一看,便看到了在枕头下隐隐露出的剑柄。 她一将枕头拿起来,便看到了花洋的那把剑。“想不到竟是放在她的枕头下面。”梅清心中一喜,便将那把剑给拿了起来,将枕头原原本本的放好。但是,她又怕司马柔回来睡觉的时候发现了剑已经不在的事实,便又找来一把较为相似的剑放在枕头下面。 她好整以暇的走出了房间,忽而间又走了回去,走到苏语沫的身边,轻声道:“苏大夫,你要坚持住。”一说完,便走了出去、 “如果小姐回来了,就说我有事走了。”她对着院门的丫鬟说道。那丫鬟点了点头,不敢回声。 过了半响,她便又出现在了地牢里。 “花公子。uu看书ww.uukansh.om ” 她轻声喊道,花洋又从木秀的牢房里回到了自己的牢房之中,梅清将手里的剑递给了他,接着说道:“花公子,我妹妹就交给你了。”花洋道:“梅姑娘,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 梅清摇摇头说:“没事,我师父没有抓到实际的证据,他是不会杀我的,请放心。”说着,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木秀,便转身离开了。 花洋只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多了一份重量,他握紧了自己手中的那把剑,看着梅清消失的方向,咬咬牙,便转身走到了木秀的身边。 “木姑娘,我现在就将这些铁链砍断,你要坚持住。” 话音一落,便运转体内真气,加持于剑上,轰然斩向了一根铁链上,铁链应声而断。花洋大喜,暗道,这几个月来的修炼果然没有白费。接着便又将其余几根铁链斩断。 “木姑娘,你脖子上的铁环,需得到外面找寻一个名铁匠才能够给斩断了。”说着,便将木秀给抱了起来,走到牢房边,一剑斩下,那木门应声而断。 他来到小河边,盯着那恶臭气味,运转真气抵制寒气,将木秀抗在肩膀,便跳了下去。 小河并不是很深,水深齐腰,下体冰寒袭来,使得他的身体一颤。 “花大哥,你自己走吧,我会连累你的。” “木姑娘,我不会放下你不管的。” 运转真气抵制寒意,慢慢前行。 越往下,恶臭的味道更加的浓郁,就仿佛老鼠尸体腐烂了一般的味道。他忍住了想要作呕的感觉,继续缓步前行。 第20话 恶水 风雪天,司马轻狂手握长枪,横扫雪花,漫天白雪飞扬起舞,他的人就站在雪花里。他手枪而立,站在雪地里的坟墓前。 “飘儿,又落雪了。”他柔声道,然后便坐在了雪地上,仿佛不知道寒冷为何物般。他的神色充满了溺爱的温柔,更加有着无尽的思念。 “爹,你找我。”司马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司马轻狂则是对着墓碑温柔的一笑,接着道:“飘儿,咱们的女儿长大了,她的身上留有你的声音,你听到了吗?”说着,伸出了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字。 司马柔来到了司马轻狂的身后,静静等候。 “柔儿,快来给你娘瞧瞧。”司马轻狂的话语前所未有的温柔,仿佛害怕惊扰到了坟墓里安睡的伊人一般,就连说话,他都没有扭头看司马柔一眼,他的眼里就只有那座坟墓,他的眼睛仿佛可以穿透白雪和黄土,直接看到他的妻子一般。 司马柔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却因头上戴着黑色的纱巾看不清楚她有什么样的情绪,但司马轻狂却知道,对于这个被自己的容貌吓死的娘亲是心怀怨恨的。因此,多年来,她从未给她下跪过,更别说是磕几个响头,就连来看她娘亲都很少。 司马轻狂多年来也因为愧疚于她的容貌,所以也不曾责怪于她,但是,今年冬天却有不同。因为她的容貌即将改变,他害怕坟墓里的她会因此而认不出她来。 司马柔的心里虽然抗拒,但是,她还是跪了下去,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看似疼爱自己非常的父亲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要不是看在自己的身上流淌着她心爱的人的鲜血,凭借她那丑陋不堪的容颜就足以让她成为鳄鱼的腹中食。 “磕几个响头吧,这个冬天过后,我怕你娘亲会认不出你来。”司马轻狂的眼睛还是没有看她一眼,他的世界里,只有他的飘儿。 司马柔依言照做,没有任何的怨言。 “娘,我来看你了。”磕了三个响头,司马柔对着坟墓说道。听闻此言,司马轻狂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柔和,他终于转过头来,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司马柔的头。轻声道:“柔儿,你终于懂事了。” 语罢,摆了摆手,示意司马柔回去。司马柔道:“爹,那我回去了。”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呆在这里的。 ... ... 各种恶臭难闻的气味交加着铺面而来,入水的身体更是感受着如针刺般的冰寒刺骨,花洋的俊美脸上终于是浮现出了豆大般的汗珠,他在忍受着刺骨的冰寒的同时,也在忍受着那恶臭无比的气味。 哗啦。 前方,突然传来了水面浮动的声响,却因光线昏暗,看不到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木秀道:“花大哥,快要到恶水潭了,你要小心那些鳄鱼。”木秀两腿分开,坐在花洋的肩膀上,两手抓着花洋的下巴。 那样的姿势若是发生在父子间倒是正常不过的,但若是发生在两个年轻男女之间,却显得有些怪异。木秀的心脏因为紧张而加速了跳动,竟是使得她的脸上消失了几分苍白,恢复了几分红晕。 花洋道:“木姑娘,那你抓稳了。”木秀依言而行,两手相接,怀抱住了花洋的下巴脖颈,但又给了花洋的脑袋有转动的空间。花洋拿着剑,凝神警惕的前行着。 走了半响,木秀又道:“花大哥,前面不远处会有一处断层,下方就是恶水潭,水潭边会有可以站脚的地方。” 花洋点了点头,双脚间迈开的步子也变小了很多。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过得极为的漫长,他每行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木秀道:“快到了,花大哥。” 话音一落,嘭的一声,一巨大黑色影子便是向着花洋冲了过来,弹开水面,气势汹汹。木秀急道:“花大哥,鳄鱼来了,小心。” 花洋不语,沉声应对,那鳄鱼想必是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人肉了,所以才会从恶水潭中爬了出来。嘭的一声,花洋只感觉到了一股万斤之力的重量向自己猛然砸了过来。 那巨大黑影一砸将过来,花洋便看到了那骇人的獠牙,巨大的嘴巴张开着。木秀本能的闭上眼睛,但却在此时,剑光一闪,花洋将真气加持于剑上,向前一斩,一道匹练剑光便是斩向了那来临的鳄鱼。 “花大哥,攻击它的眼睛。”木秀睁开眼睛,发现那一道剑光竟是没有伤到它丝毫,反而激起了它的凶性,uu看书 .uukanshu.co 急忙喊道。 花洋道:“光线太暗了,根本找不到它在哪里,只能坐以待毙啊。”话音一落,心中暗想,若是它从水下攻击自己,那就糟了。 忽然,花洋眉心一跳,预感危险来临,却没有看到眼前有任何东西。心中暗道,不会吧。却忽听得木秀喊道:“花大哥,小心水里。”花洋一听,只感觉自己的大腿处肌肉猛然一跳,便知道那鳄鱼是盯上自己的双腿了。 “木姑娘,头顶还有多少空间。” 那一丝危险的气息越发的浓厚,花洋不待木秀回答,便运转真气,跃了起来,一跃之间,将是脱离了水面。 噗呲一声,手中剑插入了土壤里。身手一模,竟是石头,而那剑身落处,竟是只有巴掌带下的土壤。心中庆幸自己的运气总算不错。 “木姑娘,抓紧了。” 木秀不用他说,也知道自己不能够拖累了花洋,她的手始终紧紧抓着花洋的胸前衣服,那是在花洋突然跳起的瞬间,她改变了抓处的。此时,她的酥胸正好抵在花洋的脑袋上,她的脸也红了。 花洋却是对此毫无察觉,他感受到了水面上到处流窜着的鳄鱼,短短几个呼吸间,已经来了不知道多少条鳄鱼了。 抓着剑柄不妨,心中却在想着,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走出这里呢?思索良久,竟是毫无头绪。而最大的问题是这里的光线太暗了,根本看不清楚四周的环境。 木秀感觉到了花洋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暗骂自己危难时刻竟然想这些东西,于是,她也帮着花洋观察了四周的环境状况。 第21话 光明处 水面被划过发出的哗啦之声不停的回响着,花洋如同壁虎般挂在石壁上,他的肩膀上还挂着木秀姑娘。他的手臂也已经酸了,他只好两只手一起抓住那剑柄,轻声道:“木姑娘,你可以看清周围情况吗?” 木秀道:“能够看得见一点点。”不用花洋多说,她自然也明白怎么做,于是又道:“花大哥,你坚持住,我在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出路。” 此时他们正在河中暗道边上,唯一的出路就是下河,然后走到恶水潭边的落脚处上,才有办法可想。 正当木秀正认真的观察着河面的时候,突然的,那一直待在河里的鳄鱼竟是冲天而起,向着他们冲了过来。 木秀尚未喊出声来,花洋已然将木秀的手拉将过来,急声道:“木姑娘,抓紧。” 花洋跳入河中,凭借着对危险的感知,和河中鳄鱼争斗了起来。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个不停,木秀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她的眼睛里更是积满了泪水,但是她没有让其流下来,口中不停念叨着‘花大哥’三个字。 花洋凭借着几个月来的精修,内力也精进了不少,虽面对着不知道有多少数量的鳄鱼,也没有受到伤害。 斗了半响,他心想,这样单纯的防御下去并不是办法,需得尽快脱身才可。但是,人在水中,不仅仅要面对着那些凶猛的鳄鱼,还需要忍受着那恶臭的味道。 砰砰之声不停的回响着,花洋时而沉入水底,时而露出水面,那种恶臭的味道汹涌袭来,那嗜血的凶鳄也一直没有停息的攻击着。 花洋暗想,何不到下游看看究竟先?如此一想,便身体力行,一边和那些鳄鱼缠斗一边挪动脚步慢慢向着恶水潭走了过去。 那些鳄鱼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意图,攻击的频率竟是更加的猛烈,花洋一人难敌数鳄,手臂处终是受了伤,流出了鲜血来。 血腥的味道一旦弥漫开来,那些鳄鱼如同吃了兴奋剂一般,竟是不惜相撞争相恐后的向着花洋进攻。 花洋手脚并用,拳打脚踢那些凶猛的鳄鱼,却因为人在水中,虽使出了大力道,但打在那些鳄鱼的身上却是没有丝毫的伤害,至多是阻止了一下鳄鱼来临的速度而已。 这可怎么办,难道我要命丧于此不成?不可以,我死了没关系,木姑娘绝对不能因为我而死去。秉着这样的念头,他咬咬牙,坚持着。 人里有时尽,他越发的感觉到了疲惫,手臂双腿等身体各处都传来了酸痛之感,但却始终没有放弃抵抗。 时间流逝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一处光亮,在看到那光明的时候,他又充满了力气。 就要到水潭了。他暗示着自己。 “给我滚开。”他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大喊一声,双手双腿并用,身体旋转,蒸发体内所有的内力,卯足了劲,向着那光明处跳了过去。 花洋破水而出的刹那,一脚蹬在了一头想要咬住他脚跟的鳄鱼,借力跳了过去。 嘭,他撞在了地面上,尘土飞扬。 终于是摆脱了那些鳄鱼,他很累,想要睡觉,可是却不能睡,他虽然已经脱险,但木秀还没有脱险,他还得回去,那些鳄鱼依旧在。 他硬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脚下踩着的是一块凸起的大石头,四周环绕着的是水,那水很干净。 花洋很奇怪,为什么那些脏臭无比的水流到了这水潭里却是变得如此的干净异常,而且没有任何的味道?他抬起了头,以为会看到了天空,却只看到了黑色的石壁,那光亮又是从哪里来? 尽管心里充满了疑问,但他并不急于去寻求答案,因为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于是,花洋便急忙盘膝坐下,调息了起来。 木秀的双臂在颤抖着,她的武功本就已经被废,她已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一直抓着一个小小的剑柄吊着自己的身体,对于她来说,负荷很大,她的手臂已经很酸,酸到了极点,她很想放手落入水中,成为鳄鱼的腹中食,可是,她又不想死,因为她不想他愧疚终身,悔恨终身。 短短几日的接触,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脾气,他是一个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别人的人,如果自己真的死了,那么,他会因此而终身都不会快乐。 心中有着不能让他不快乐的念头在支撑着她,她相信,他会回来救她。 ... ... 风雪依旧,红云谷的当家苏龙在自己的客厅里走来走去,背负着一只手,uu看书.uukanshu 很是着急,他已经很久没有自家女儿的消息了,那个平静恬淡的少女。 “老爷,你也别着急,语沫那孩子不会有什么事的,她那个脾气你还不知道吗?”苏龙的夫人也很着急,但她不能表露出来,所以,劝谏着自己的丈夫。 “我能不着急吗?那小丫头,本来好好的,却偏好离家去闯荡。哼。”苏龙重重的坐在椅子上。苏夫人伸出手来,抓着他的手,柔声道:“重儿已经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苏龙一听,挣脱了苏夫人的手,又站了起来,又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了。苏夫人看到他这番模样,只能暗暗叹息着。 “诶,这丫头不会是出事了吧?” 过了良久,苏龙突然坐了下来,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却变得出奇的平淡了起来,这种奇怪的变化,旁人不懂,但苏夫人和他相濡与沫近三十年又怎么会不懂,于是她赶紧说道:“老爷,你不要胡思乱想,语沫丫头一定会没事的。” 苏龙却依旧很平静,平静得可怕,眼神中更是如同千年井水般没有丝毫的波澜,他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眼睛一丝不眨的看着地面的其中一处。 “老爷,没有确切消息之前,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苏夫人劝谏道。她知道,每当自己的丈夫很平静的时候,通常都在酝酿着怒火,那种怒火,是一种就算是丢掉自己的性命也要找人平息的怒火。 而他所要找的人就是伤害了苏家人的人。 风,吹过,落地的一朵雪花很不合群的飘飞了起来,如同秋叶般。 第22话 ‘给我滚\’ 恶水潭中的那块凸起石头长得很奇特,上头大,下头小,就像是蘑菇一般,因此,水里游着的鳄鱼虽然很暴躁,但却没法子从水里跃上石头上。 花洋盘膝坐在石块上,调息吐纳,过了良久,他睁开了双眼,神采奕奕,他已经恢复了过来。但却没有多少欣喜,如果没有其他的办法度过那黑暗的河段,他就没法子将木秀救出来。 恶水潭,就仿佛是一个独立的世界一样,看不见天空,却始终明亮着,水的源头很污浊,很脏,很臭,但水潭里的水却很清澈,一点味道都没有,反而充满了一种芳香,很奇怪的芳香。这里肯定有古怪。 花洋找了很久,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的踪迹,光明来自何处?水为什么会变清?对于种种的疑问,他找了半天,没有丝毫的头绪。 莫非要到水里面找寻才有答案?花洋看着水里有着的鳄鱼如是想着。 水面上泛着波光,鳄鱼搅动着水面,打碎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光明。 花洋看不见水底,所以不敢轻易跳下去,因为如果没有着力点,一旦跳下去他就永远也跳不出来了。 但是,四周所有地方都已经找遍了,却没有找到可以回去的方法。 他索性坐了下来,看着水面的波光,心想,这世上可以照明的东西很多,但可以经年不衰的却是很少,那么,这光明来源就是这种为数不多的可以照明的东西。 想到此处,他猛然趴下,眼睛盯着鳄鱼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看了这只,又看了那一只,他还转换了不同的方位去看,那些鳄鱼的眼睛也跟着他的身形在转换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不知道木秀能不能坚持下去,所以看得格外的专注,仔细,水面泛起的波光也不能让他的眼睛有一丝的挣扎。 “看来这水里另有玄机。”花洋从那些鳄鱼的瞳孔之中找寻到了答案,那光明的来处正是来自于水底,确切的方位就是他所在的石块下方。 他很想跳下去,但随之又冷静了下来,心想,若是跳下去了,却没有答案,那么,就有可能上不来了,木秀怎么办呢? “那是什么?”花洋在站起身来的刹那,看到了一头鳄鱼的额头上有一种黑乎乎的东西,和鳄鱼的皮肤有些格格不入。他细细的看了起来,发现每一头鳄鱼的额头上都有相同的东西。略一思索,想起木秀曾经说过,地牢的出路除了进口之外就只有这里了。 “我怎么这么笨呢,司马轻狂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在逃生的出口养着自己不能控制的鳄鱼。”口中喃喃自语。心中则是一边想着:“那么,他控制鳄鱼的方法会是什么呢?那个黑色的东西莫非就是他用来控制鳄鱼而做准备的?” 如此一想,他便尝试着各种各样的方法,试着吹口哨,拍手掌,大声叫,但是那些鳄鱼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一直在盯着他,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想要吃他的神色。 “到底是什么呢?”苦苦思索了起来。 有时候想到的方法,却因为身边没有任何的工具而不能得以实施,比如他想到了那鳄鱼可能会因为某种音乐而听从他的,却因为没有任何的音乐工具而放弃了此种想法,又比如他想到了某种咒语,却因为自己根本不懂的其他语言而告终。 正在苦恼之际,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在跳出水面的时候喊的那三个字,那些鳄鱼仿佛就停止了攻击,让他有机会得以跳到这里来。 “莫非‘给我滚’这三个字就是用来命令这些鳄鱼的方法?” 他抱着试试的心态对着那些鳄鱼喊了一声,却是没有丝毫的动静,但他还是没有放弃,加大音量喊了一次。 “果然,想不到司马轻狂这样的人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控制着鳄鱼。”当他加大音量喊出了那三个字之后,便发现了那些鳄鱼的身体果然微微的挪移了一下。 他暗想,如果加上司马轻狂的模仿口音,那些鳄鱼必定听从他的命令。于是,他便思索起了自己和司马轻狂谈话时的场景。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慵懒闲适的味道。”他很快便确定了司马轻狂说话的方式,便对着那些鳄鱼说出了‘给我滚’三个字,其中改变了自己说话的方式,变得慵懒闲适了起来。 那些鳄鱼果然纷纷后退了起来,他们的眼睛里竟然透露出了恐惧。 花洋笑道:“司马轻狂不愧是司马轻狂,若是单从他的外表来看,谁会想到他竟然也会说这种话来?” 来不及欣喜,花洋便踏入了河中,那种恶臭气味随之铺面而来,u看书.uukasu 一路上,他都在喊着‘给我滚’三个字。 等走到了一半的时候,木秀已经隐约听到了他的声音,神色一变,虚弱道:“师父?花大哥。”有此一想,只觉得自己的双臂一软,竟是产生了轻生的念头,咩咩道:“花大哥,我这就来陪你。” 她松开了自己的双手,任由自己向河里落下去。 落处,却不是水,而是一双有力的手。 “木姑娘,我来晚了,抱歉。” 花洋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于此同时,那些鳄鱼便冲了过来,花洋立马改变音色大喊道:“给我滚。” 木秀已经坚持了很久,她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动力,在落入花洋双臂的刹那,她便已经昏厥了过去,瘫软在花洋的双臂上。 花洋来不及查看她的伤势,一路说着‘给我滚’三个字又走了回去。 ... ... 司马柔已经进入了癫狂的状态,她在自己的香闺上随意的砸着东西,大喊大叫着,一会摔着东西,一会又冲过去,抓起梅清的衣领,质问道:“梅清,剑是不是你拿的?”空灵如仙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阴间鬼魅的凄厉。 梅清闭口不言,就连眼睛也没有去看司马柔一眼。 司马柔道:“梅清,不要以为我爹喜欢你,疼惜你,你就可以如此嚣张,你走着瞧。” 嘭。 梅清被他狠狠的丢在地上,她又抓起苏语沫的衣领,狠狠的瞪着她,却始终没有说什么,便狠狠的将苏语沫丢在一边。 “啊。” 她已入癫狂。 第23话 放鱼作饵 雪将住,风未定,司马轻狂背负着手,脸色阴沉的走进了司马柔的院落之中,一进入院门,便听到了司马柔的癫狂声,他眉头更加紧皱,步子更快。 “柔儿,怎么了?”司马轻狂一步入屋中,便立即问道,就像是没有看到那两个跪在地上的姑娘一样。“爹,他还在不在地牢之中?”司马柔一看到司马轻狂,便冲了过来,拥入他的怀中,任何时候,他都是她最有力最强大的后盾。 司马轻狂道:“怎么了?怎么会这么问,他当然会在地牢之中。”司马柔道:“他的剑不见了,我害怕他会因此而逃脱。”司马轻狂道:“难道风叔消失了,就是因为他拿着那把剑去找他了。”跟着又急声道:“不好。” 语罢,司马轻狂便冲出了房间,踏入雪地里,一路狂奔而去,甚至运转内力,展开轻功,向着地牢的方向赶了过去。 司马柔咩咩道:“风叔不见了?”她略微的扭过头,眼睛透着黑色纱巾看着梅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梅清嘴巴紧闭,低矮着头,她也在想着,风叔怎么会消失不见了呢? 过了良久,一名红蝶门的弟子突然冲了进来,大声道:“小姐,门主要你过去一趟。”司马柔抬起头来,问道:“去哪里?”那名弟子道:“地牢。” 司马轻狂站在地牢里,看着那堵墙壁,已经被人破坏,露出了一个大洞来,他伸出手来,摸了摸那松松的石块,脸上越加的阴沉。突然,他猛然一掌推出,将余下的墙壁给轰塌,他走进了曾经关押木秀的牢房。 被剑斩断的锁链,是那样的刺目。 司马柔一进入地牢中,便看到了站在牢房里的司马轻狂,她环视了一下四周,便明白了一切,但她还是要问出口,她看着司马轻狂的背影道:“爹,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就在地牢里吗?” 司马轻狂转过身,看着司马柔,他伸出手来,抚摸着司马柔的黑色纱巾,过了很久,他才缓缓说道:“风叔把他们带走了。” 风叔,是司马轻狂的左膀右臂,得力助手,他若是想要救走一个或是两个人,只要他说一句话,在这红蝶谷里,谁敢违抗他? 司马柔颤声道:“风叔,为什么会是他?”司马轻狂道:“有机会问问他就清楚了。”司马柔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司马轻狂沉思了良久,才说道:“你来拿主意吧。不过,你误会梅清了,就放了她吧,还有苏大夫,也放了吧。” 司马柔抬起头来,直视司马轻狂的眼睛,然后说道:“放了她们?”司马轻狂道:“难道你要杀了他们?” 司马轻狂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多了一丝冰冷,司马柔作为他的女儿,自然明白了,他虽然说的是让她来那主意,但他还是那个司马轻狂。所以,司马柔便道:“好,放了她们也好,要不要将她们放出谷去。” 司马轻狂点了点头,道:“不放他们出谷去,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 他说完之后,便走了出去,依旧背负着手。 司马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双手突然紧握,咩咩道:“父亲,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才有抱歉的心里。 回到自己的独属院落后,司马柔吩咐下人搬来了浴桶,准备了热水,她并不是要自己洗澡,而是要让苏大夫和梅清两个人洗澡。 司马柔轻笑道:“抱歉苏大夫、梅师姐,之前对你们那样的确不该,还请你们见谅。”她亲自将二人扶了起来,然后还二人活动了一下腿脚,让她们能够行动自如。 梅清和苏大夫相互看了一眼,实在不明白司马柔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都显得很不自然。却听得司马柔继续轻声道:“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苏大夫和梅师姐就去沐浴吧。”二人的脸上迷惑之色更甚,却已被司马柔推着走到了摆放着两大浴桶的房间之中。 热水已经放好,水面上还漂浮着几朵红花,散发着花香。 “两位请慢慢享用,我就不打扰了。”说着,司马柔便走了出去。 看着慢慢合拢上的门,梅清问道:“苏大夫,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苏语沫道:“不知道,管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她很平淡的说着,然后脱下了衣服,就进入了浴桶,洗了起来。 梅清咬咬牙,也跟着做了。 ... ... 一辆双辕马车放在索道的另一端,梅清的手里牵着花风风,和苏语沫站在马车的旁边,uu看书.uuknshu.om 看着司马柔在很多人的陪同下消失在了索道的另一端。 梅清口吐白雾道:“苏大夫,看来花公子已经走了,她是想要通过我们找到花公子。”苏语沫笑道:“呵呵,她既然这么自信能够一直跟随我们,那就走着瞧。” 说着,她就跳上了马车,对着梅清道:“梅姑娘,你是要骑马呢还是要坐车?” 梅清当然选择坐车,在这冰天雪地里,骑马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她在跳上马车之际,对着花风风说道:“马儿马儿,劳烦你带着这匹马,顺着官道走。” 花风风仰头长嘶,作为回应。 梅清踏入马车内,脸上露出羡慕之色,接着说道:“花公子能有这样一匹马,真是令人羡慕。” 苏大夫不语,脸上露出一丝忧色。 当花风风带着马车走入官道上,并且开始加速的时候,红蝶谷的方向突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 跟着,便看到了无数的红蝶门弟子冲出了索道,骑上快马,追着马车。 嘭。 于此同时,马车的车夫位置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梅清一掀开门帘,便看到了风叔。 风叔道:“出来。” 他也不待二人回答,一左一右,拉着苏大夫和梅清的手就离开了马车内,他一剑斩断了绳索,顿时马车便脱落了马背。 他一手将梅清丢上了花风风的背上,一手抓着苏大夫的手就骑在了另一只马匹上。 风叔又道:“快。” 说着,他便是一夹马背,扶着苏大夫便向前方冲了过去,花风风紧随其后。 第24话 待你破茧成蝶 司马轻狂正坐在竹林雪地里喝着热乎乎的茶水,突然感觉心口一震,接着便听到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他的眼睛突然一瞪,目露凶光,喊道:“恶。” 他冲入竹屋中,提着他的长枪,同时拿出的还有一口猩红的短剑,那剑柄处赫然就是一只血红的胡蝶。他将红蝶剑柄短剑抛入空中,一枪斩落,那短剑轰然断裂。 短剑断裂的刹那,恶水潭的那些鳄鱼便跟着发起了疯,任凭花洋如何叫喊‘给我滚’三个字也已经无用,他才明白,爆炸声响已经让司马轻狂察觉。 “花大哥,小心身后。” 木秀站在石块上,看着水里的花洋,他的手里拿着一颗很大很亮的夜明珠,恶水潭的光亮正是由它而来,花洋一经将夜明珠拨动,水潭下方传来了一声沉闷的爆炸声,跟着,水潭里的水边纷纷向那夜明珠所在小孔流了过去。 再然后,一直血红色的大蝴蝶便轰然出现,煽动着翅膀,一双血红色的大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尚在水中的花洋。 血红色的胡蝶,火红的翅膀,仿若遮天蔽日,它的嘴里还发出了吱吱的声响,水中暴动的鳄鱼竟是转而间便落入了它的口中。 木秀道:“花大哥,小心。” 花洋正待回头去看,那血红胡蝶便已经想着他轰然冲来,巨大的翅膀煽动着,一股巨大的风便向着花洋吹了过来。 他的身体被风吹得向后倒卷,狠狠的撞在了石壁之上,他只感觉到胸腔之中有一股气血在翻滚,跟着,一口鲜血便是吐了出来。 那红蝶不待花洋站起来,已经冲来,呼啸声从它的嘴里发出来,刺耳之极,花洋和木秀只感觉到整个水潭中都充斥着它的刺耳声音,难受极了。 花洋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那声音给震碎了一般,情急之中,他跳入水中,那声音才得以减缓。 心道:“天下之大,果真无奇不有。”虽然惊心动魄,但他也感觉有点有趣,相比于之前在花家后花园喝酒赏鱼多了一点乐趣。 忽然在水中仰头一看,看到木秀因为来不及落入水中,正在石块上翻滚着,凄厉的叫着,他暗骂了自己一声,运转真气遮蔽听觉,执剑破水而出,向着红蝶刺了过去。 声波得止,花洋急声道:“木姑娘,快入水。” 木秀一看,水潭已然空水,只看到了些光滑的石面,木秀道:“花大哥,没水了。” 花洋一看,只见得水潭里已经没有一丝的水,在怀中夜明珠的照耀下,只见得光滑的石面竟是映射着他和红蝶的影子。 “快去看看有没有可以下去的路。” 木秀已经没有丝毫的武功,要想从足有一丈多高的石块上跳下去,对于她来说的确有些困难,但是她一看花洋和红蝶正处于生死交战之中,便不假思索,咬咬牙跳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她的双脚竟是踩进了石头里,她低眼一看,那石面下竟是有着水流,而且很清澈。 木秀喊道:“花大哥,下面是一条暗河。” 花洋已经听见,但在那一瞬间,却是被红蝶的翅膀裹住了他的身体,红蝶的口中吐出了蛛丝,转而间便被包裹殆尽。 木秀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不断抖动的红色蛹,她喊道:“花大哥,你还好吗?” 花洋沉闷的声音从蛹里传出,却是有些含糊不清,只听得他说道:“木姑娘,快捡起夜明珠。” 话音一落,木秀便看到了一颗很亮的珠子向着自己滚了过来,原来花洋在被红蝶裹住的时候将夜明珠丢了出来,才得以保证此处光明不会丢失。 木秀很想帮忙,但却因为没有丝毫的武力而白白心急,她很想将脚下的石面踢破,却发现自己抬出脚来,狠狠踩下去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用处。 木秀道:“花大哥,你还好吗?我师父就要来了。” 花洋正于蛹内运转真气,想要借此破蛹而出,却发现,红蝶所吐出来的丝竟是很有韧性,任凭他如何努力,那些丝竟是纹丝不动。更加可怕的是,蛹内的空气越发的稀薄,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呼吸越发的沉重。 那蛹竟是如此的密不透风,花洋运转真气于指尖,‘百花指’向前一指,也是没有丝毫的用处。 “木姑娘,你自己走吧。”最后他只好放弃,他的呼吸已经越发的困难了。却听得木秀道:“花大哥,这个石面虽然柔软,但似乎是什么特殊材质做成的,唯有用剑才可以劈开,我走不了。” 剑? 花洋一听,在那狭小的空间里艰难的抬出了剑,狠狠向前一刺,依旧没有丝毫的效果。 他咩咩道:“我可不能让任何人因我而死。” 他咬咬牙,全力运转体**力,只贯四肢百骸,他全身开始发热,一方面是呼吸困难所致,一方面是空间狭小所致。 红蝶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那矗立于石块上的红色蛹桶,u看书ww.ukshu 只要那红色的蛹不再有动静,他便将其吞入肚中。 木秀两掌相扣,也很专注的看着那红色的蛹,心中期待着花洋化茧成蝶,破蛹而出。 正当花洋努力的破茧而出时,一条小船正航行在那肮脏而恶臭的小河上,司马轻狂就站在小船上,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火把,照亮了整条小河。 船上有两个人,一个是划船的,一个则是司马轻狂。 小船划开了水面,破水前行,司马轻狂的脸色阴沉极了,如同乌云般随时都会发起暴风雨。 木秀隐隐听到了身后河面水被破开的声音,她的脸色大变,口中只念,快点,花大哥,快点。 那恶臭的水虽然流入的是恶水潭但是,当水潭里的水消失了之后,那脏臭的水的流向便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水潭的边上另有玄机,竟是有一个隔层,那恶臭的水是流不进水潭里的,而那水潭里的水却是来自于下面暗河。暗河的下游处被司马轻狂截住了,那夜明珠正是水坝的支点。 花洋一将那夜明珠拔出,那水坝轰然倒塌,发出了爆炸般的声响,外面的人听着如同天地爆炸,他在里面听着却是沉闷的声音。 那红蝶,正是夜明珠的守护着。 花洋双臂直冒青筋,汗水也跟着冒出。 “哈哈,花公子,不要挣扎了。” 木秀豁然抬头,花洋全身一震。 司马轻狂站在水潭口上,站在船头上,手中拿着火把,长枪挂在身后,他阴沉的看着木秀。 第25话 暗河开 “秀儿,你可是越来越让为师失望了。” 他话一说完,脚下一登,人就已经轻飘飘的落到是石台之上,红蝶落在了他的身边,翅膀轻轻的拍了一下司马轻狂伸出的手来,似乎在交流。 司马轻狂的脸上那一抹阴沉之色终于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笑容,和蔼温暖的笑容。事态的发展又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事情还没有变得很糟糕,一切都在双掌之间,可控的事情就是值得高兴的。 司马轻狂笑道:“秀儿,最精灵古怪的秀儿,你怎么不回话?”他竟然蹲坐了下来,脸上充满了笑容,看着木秀。 木秀颤声道:“师父,请你放过花大哥,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司马轻狂淡淡道:“要你杀了他也可以吗?”他一只手指着蛹里的花洋。木秀道:“不会的,师妹还需要他,他怎么可以死。”司马轻狂道:“哦,原来你还记得你的师妹啊,真是难得,来来,过来,让为师看看精灵古怪的秀儿。” 木秀不语,她已经明白,这个脸上看似充满了笑容的司马轻狂已经动了杀心,她已经没有了可以出去的希望,任凭她如何乞求,最终都是笑话而已,因此,她索性不语。 司马轻狂却接着道:“哦,我忘了,我们可爱的秀儿已经没有了修为,是不可能上得来的。”他突然看向了身旁的红蝶,同时指着木秀。 红蝶煽动着翅膀,露出了獠牙,狰狞的模样令木秀感到害怕,但也很快就镇定了过来,她看向了花洋的蛹,轻轻的道:“花大哥,秀儿要先走一步了。” 说着,她的眼睛里便流出了泪,但她却不会去擦掉。 司马轻狂笑道:“啧啧,我们秀儿何时会哭了?”却突然猛喝道:“红蝶,给我吃掉她。” 红蝶得到了他的命令,进击速度越发的快,仅仅几个呼吸间,它就已经来到了木秀的身前,遮挡了木秀看向花洋的目光。 它的嘴巴已经张开,根根獠牙显露凶光,木秀的头已经进入了它的喉咙间,它并没有一口咬下,而是想要一口吞噬木秀,让其在肚中慢慢消化。 木秀道:“师父,给我一个痛快。” 司马轻狂却是不语,他的目光已经转向了裹住花洋的蛹,随之,他站了起来,走向了蛹的旁边。 蛹在颤动,有一股无比精悍的气息从蛹里散发了出来。 司马轻狂并没有感到害怕,反倒是充满了兴趣,他在等,等着花洋破茧成蝶。 木秀的肩膀已经进入了红蝶的口中,她看到了那猩红的血。 司马轻狂道:“花洋,你在不出来,我家秀儿可就要被你害死了。”他竟然主动发出言语激着蛹内的花洋。 蛹内空气已经稀薄到了极点,只剩下自己的热气,花洋隐约听到司马轻狂的声音,他的眼睛猛然一睁,眼球上布满了血丝。 我不要任何人因我而死,我不能因为我而让别人死,我不能,我不,给我破。他脑中思绪奔涌,不动的回旋着别人不能因他而死这几个字,从心里想到口中发出。 嘭。 化茧成蝶,破蛹而出。他健硕的筒体矗立在石台上,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剑,剑上有血,乃是他自己身上的血。 他的身上仅剩一条裤子,但他来不及检查自己的身躯,也来不及看向司马轻狂,他的目光只看到了木秀的下半身。 “不。” 他脚踏石台,尘土飞扬,人也飞身而起。 运转磅礴真气加持于手中剑上,向着那巨大的红蝶冲了过去,一剑斩落了下去。 “给我滚开。” 红蝶竟是有灵性一般,一嘴将木秀咬住,却不咬断,而是叼着,煽动翅膀默然回转身躯,翅膀微微一煽,便将花洋的一剑给破了。 花洋眼看就要落入潭中,一剑击在石面上,借其反弹之力再度飞身而起,一剑斩向红蝶。 那一瞬来得实在太快,红蝶的身躯太过巨大又肥硕,竟是被他一剑给刺穿了其中一只翅膀,惨叫声随之响起,如同地狱魔鬼般凄厉。 花洋害怕它会因此而一嘴咬碎木秀,将剑插入了它的嘴中,抵住了它咬下的可能。 随之,他便一把将木秀给拉了出来。 木秀紧闭双眼,脸色发白,花洋一探心脉,才知她是昏迷,这才稍稍放心。 啪啪。 来不及欣喜,司马轻狂却是轻轻的拍着掌声,站在石台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下方的两人。司马轻狂淡淡道:“真是精彩,花洋,想不到你会因祸得福,打通了你的任督二脉,内力进入了半满境界,实在是不可思议,不过,你终究还是要死。” 说着,伸手一拔身旁长枪,单脚一踏地面石块,便向着花洋冲了过去。 花洋手中无剑,u看书 ww.kanshu.cm只能避其锋芒,他眼睛盯着落在一旁痛苦翻滚的红蝶,想要找寻机会将剑拿回。 木秀不能落入他的手中,自己也不能在受伤。秉着这样的念头,花洋抱着木秀只能退,不能抵挡,也不能进攻。 “就是现在。” 花洋看准时机,那红蝶仰天翻滚之际,他伸出手,一把抓住剑柄,真气鼓荡间,握剑向下一推,那红蝶下巴被他一剑贯通。 司马轻狂见状,大怒,手中招式越加的凌厉,招招向着花洋的致命处攻击。 花洋一手抱着木秀,一手拿剑抵挡司马轻狂,步步皆是危机。 噗呲一声响起,木秀的衣服被长枪贯通,一枪刺穿木秀衣服,如龙如海般长驱直入,刺在了花洋的左边胸口上,鲜血直流。 花洋一剑扫落长枪,脚下一登石面,借力后退,同时,心下一狠,运转内力加持于剑,向着下方石面攻击而去。 司马轻狂看出了他的意图,也是加紧了追击的速度,招式越发的凌厉毒辣。 但花洋的最后一剑已经落入了石面上,石面上便有一块石块落入下方,传来扑腾的声响。原来他在游斗之际早已心生计策,在激烈的战斗中早已一边退,一边刺入脚下石面,最后一剑不过是作势给司马轻狂看而已。 花洋跳入水中,在那漆黑的暗河里满满向着下游处游去。 司马轻狂脸色阴沉的看着那漆黑的洞口,他一甩衣袖,拿起地上的夜明珠,离开了水潭。 “小子,不要以为进入暗河就能逃脱我的掌控。” 站在船头,他咩咩道。 第26话 分道、归云庄 关节处传来了痛感,使得昏迷的木秀惊呼出声,睁开了眼睛,入眼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她的身体不停的打寒颤,牙齿更是不停的互相撞击着。 “木姑娘,你醒了。”花洋的声音传入乐她的耳朵里,那温暖的胸膛,那有力的臂膀,一股热力传入她的身体里,那股冰寒之意才得以稍稍退却。 “花大哥,我们逃出来了?”木秀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幸好黑暗中他看不到。“侥幸离开了,但是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在暗河的光明处等候。” “我以前只知道地牢中有恶水潭,并不知道那恶水潭的水竟然是暗河里的水,所以,我也不知道暗河前会有什么东西。”木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暗骂自己如此危机的时刻,脑袋竟是想些不好的东西。 花洋道:“那我们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木姑娘,对不起,害得你跟我这般受苦。”木秀道:“花大哥,别这样说,如果是你一个人,你早就可以出去了,反倒是我拖累你了。” 两人在水中游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都把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一个说是连累,一个说是拖累,倒得后来,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沉默的前行着。 一场地下暗河的旅行不知道何时会结束,他们只能前行。 ... ... 马蹄声急,司马柔坐在一匹红色的骏马上,她的前方是两匹正在疾驰的骏马,她的身后只则是一干红蝶谷的弟子,身上所穿衣服皆是黑红两色相间,左胸前皆是印有红色的胡蝶图案,一个个脸色古板严肃,散发肃杀之意。 啪嗒啪嗒的马蹄声,踩在满地白雪里。 司马柔狠狠道:“给我追,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们给我抓回来。”她的声音响彻在天地之间,手中马鞭狠狠的向着胯下马匹鞭笞了过去,啪的一声响亮无比。 驾。 整齐划一的喊声顿时响彻在后,白雪飞溅,树枝断裂。寒冬里,一场生死追击就此展开。 风叔道:“梅清,前面有一条岔路口,我们分开走。”一口开皆是白雾。梅清道:“风叔,花风风乃是一匹好马,我带苏大夫吧。”风叔道:“也好。”随之一手搭在苏语沫身上,运力一提一送,苏语沫便落在了花风风的背上,落在了梅清的身后,苏语沫也知道此时情形危机,不待梅清说话,双手便已环住了梅清,抱紧了她。这个过程可谓是一气呵成,仿佛已经练习无数次一般,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简直干净利落。 梅清道:“风叔,那我们在哪里会合?”风叔道:“天大地大,总归会有会合之时,等我找到花洋,便来找你们。” 说着,一夹胯下马背,键马仰天长嘶,白色雾气涌出,跟着便是向着前方加速过去,花风风紧随其后。待得行了几百米远,前方果然出现了两条路,一座小山横担于中央,将路给分开了。 风叔选择靠北的一条路,默然前进,花风风不用梅清指挥,选择靠南一条前行着。 司马柔带人追到此处,也是一个当机立断之人,吩咐一半人马向北追击,自己亲自带人追击梅清两人。 苏语沫道:“梅姑娘,我们要去哪里?”梅清道:“苏大夫,要不我们就去归云庄避一避吧。”苏语沫道:“好,就听你的。” 归云庄,坐落在中州和东洲的交界处,那是一条下场的裂谷,云雾缭绕漂浮其上,素有天下白云之家之称,因此归云庄的庄主柳云飞便将自己的山庄称之为归云。此座山庄,不像中州梅林庄那样可以号令天下英雄,但却以富可敌国的财富闻名整座江湖,只要是人,总归不会跟银子过不去吧。 红蝶门乃江湖门派,虽然势力庞大,但也有不敢招惹之人,除了梅林庄以外,那归云庄就是其中一个。因为,红蝶门的很多银子就来自于归云庄。 而以前的时候,梅清作为司马轻狂的爱徒又是左右护法之一,自然少不了和归云庄的交往,所以,她和归云庄庄主柳云飞是有些交往的,虽然不深,但别忘了,柳云飞是男人,梅清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女人。 素来英雄爱美女,柳云飞叶不例外,因此,梅清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归云庄,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柳云飞。 司马柔紧随其后,看着前方马匹的去向,她自然明白了梅清的意图。立即说道:“给我加紧速度,在他们赶到归云庄的地界范围前抓到他们。”但是,红蝶门门下的马匹又如何能够和花风风相比。 任凭她如何驱赶马匹,uu看书ww.uukashu.co 在速度上终究是赶不上的。 苏语沫道:“梅姑娘,按照我们现在这样的速度,至少得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归云庄,你确定我们要去往归云庄吗?”天色昏暗时,花风风也已经累了,它的速度明显下降了很多,幸好司马柔的马儿也倦了,于是,趁此机会,苏语沫便问道。 梅清道:“苏大夫,除了归云庄以外,我们去哪里都是徒劳的。”苏语沫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如果不能逃到红蝶门不敢惹的地界,无论逃到哪里,终究都不是安全的,所以,她就闭上了嘴巴。心中却是想着,他的父亲许久得不到她的消息,会不会大发雷霆?心中祈祷他的大哥能够拦住她的父亲。 千里之行,万里追击。 前方的上空中飘起了晚风的炊烟,那是一座小镇。 梅清回头看了一眼后方,并没有发现司马柔的踪影,便提议道:“苏大夫,前方有一座小镇,我们就在那歇息一晚吧。”苏语沫道:“好。”她也累了。 二人骑着花风风慢慢走进了小镇中,由于是寒冬天气,地上又积满了白雪,所以街上行人甚少,有的只是那些孩童在玩雪,堆雪人。 下了马来,她们慢慢找寻着可以入住的客栈,神情自然,一点也不慌张。 她们路过了一家生意并不是很好的客栈,并没有打算入住。 那家客栈内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人,长相和苏语沫有些相似,他就是苏语沫的大哥苏语重,他在看到苏语沫的瞬间,神情显得很是惊讶,但随之在脸上又露出了喜色。 第27话 桃僵李代 轰隆的落水声音,寒风缓缓扑面,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汪洋大河,河边堆满了白雪,冰柱正在融水。花洋和木秀二人躲在尚未落水的大坝上,看着不远处的白色帐篷,以及站在河岸山头白雪里的红蝶门弟子。 二人在暗河里行进了一天一夜,终于是得以重见天日,却想不到,司马轻狂早已派人在此等候,而且看其样子,看样子,司马轻狂是要抓到花洋不可了。 天地白雪,寒风如刀。 二人一直浸泡水里,身体早已冻得麻木,此时得以看见天上太阳,有着说不出的温暖,但奈何因为有红蝶门的弟子存在,不能肆意享受太阳的馈赠。 木秀道:“花大哥,我们该怎么办?”花样道:“我们必须得等到天黑才行。”木秀道:“天一黑,只怕他们的防守会更加的严格。”花洋一听,心想,木秀怎么说也是红蝶门的人,对于红蝶门的了解应该远胜于自己,便说道:“木姑娘,你是红蝶门的人,你应该清楚他们的行事风格,你来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木秀也不客气,便道:“花大哥,委屈你潜入水中,找些比较大块的石头出来。”花洋便潜入水中,在水底找寻了一块足有三十多斤重的石头,用力将其搬了上来,一运力,加之水的浮力,很快便浮出水面。 “接下来呢?”花洋问道。木秀道:“丢下去。” 花洋依言照做,一块巨大的石块随同那些水落入了下方的大河里,木秀立马低声道:“花大哥,潜水。”花洋一看,便知道了木秀的想法,她一说话,他便拉着她潜入水中。因为木秀武功被废,因此,在潜入水中的时间不能太长,要想增加时间,必须需要花洋的帮助不可,因此,花洋便将自己的内力输送给她一些。 那石头一经出现,滚入水里,红蝶门的弟子很快便发觉了过来,纷纷跳入水中查看一二,并没有发现什么。 过了片刻,木秀算算时间,想必那些人已经查看完毕,便浮出水面,偷眼一眼,果然看到了那些人正在回到原来位置的路上。她抿嘴一笑,说道:“花大哥,你应该知道我的计划了吧。” 花洋自然知道了,起初他也想到掩耳盗铃之法,但害怕会因此而打草惊蛇,让那些人更为谨慎,便就此作罢。但是,此时一看效果,竟是有效,便又潜入水中,将更大的石块丢了下去。 这一次,他们直接不潜藏起来,都看着那些人的动作。 如此循环往复,足足达到了十一次,那些红蝶门的弟子中有些人才产生了疲倦的样子,等到了第十五次的时候,就已经只有一个人前去水中查看了。 “想不到红蝶门的弟子竟然会有如此的恒心,怪不得红蝶门能够跃进江湖第一势力的范围内。”花洋由衷的说道,有这样一群弟子存在,何事不成? 木秀道:“花大哥,你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花洋心有疑问。便问道:“哦,难道司马轻狂还会逼迫他们不成?”木秀道:“若是他们不那么勤快,他们会没命的。”花洋怎么也不敢想象,那个喜爱喝茶的男子竟然会如此的严厉与暴力。 木秀道:“花大哥,我看时机差不多了,我们就跳进去吧,跟着水流一起游到下游去。”花洋道:“好,木姑娘,请你抓紧我。” 两人跟着慢慢摸了出来,游到决堤口,跟着水流跳入了下方的大河里,他们借助落水溅起的白色水花,抬头看了一眼四周情况,发现那些人虽然有些想法,但最终放弃。花洋心中一喜,便带着木秀潜入水中慢慢的向着下游游了下去。 等到过去一段路程,露出水面,便看到了自己方才所处的地方是怎样一副风景,只见得那那条暗河的上方竟然还有一条河流,水量很大,当真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观感受,而暗河正是出于那落水瀑布之厚,因此,那些红蝶门的弟子并没有前去暗河口查看,而是于下方巡查,正是得益于那壮观的瀑布景观。 花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可以看到如此波澜壮阔的景致,当真不虚此行,心中感慨着。同时又想着,希望以后还能到达这里,最好是秋天。 怀着感慨,继续向下游游去,不知道游了多久,发现水流的速度渐渐平缓,而水面也少了更多的浪花,抬头一看,才知道自己到了一处平坦之地。 花洋道:“木姑娘,我们上岸吧。” 说着,便带着木秀登上了岸。 站在岸边,uu看书 ww.uukanshu 寒风袭来,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知道当下最主要的是穿上干净而舒适的衣服,但是,入目皆是茫茫白雪,到底该去哪里寻找呢? 他因为内功精进,加之身体也不错,倒也受得住片刻,旦木秀却是不能的了。于是,他心中怀着木秀乃是因为他才落得如此下场的思绪,便将木秀抱了起来,赶紧离开了河岸。 天地茫茫白雪,皆是银装素裹,当下,真是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花洋心里一惊,暗道,不会这么快就追过来吧?便寻了一处白雪堆得较高的山躲了起来,抬眼一看,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骑在一匹马上正在向这边疾驰。 木秀因为冷得全身发颤,已经不知道害羞为何物了,任凭花洋抱着她奔走,此时,她也看向了那个骑马的人。 木秀忽道:“是风叔。”花洋一听,细细一看,便也认出了那人来,那个人正是风叔。 花洋心想,他竟然会来那么快?想必红蝶门的弟子也在附近。如此一想,心下着急,想着要如何避开风叔才好。 想了良久,忽然计上心来,对着木秀道:“木姑娘,你待在这里别动。”语罢,不待木秀回应,他便冲了出来。 拔出手中长剑,刺向风叔。 他所想到的办法正是先声夺人,擒贼先擒王。 风叔正坐在马上,忽然看到冲出的人影,默然一惊,赶紧勒住马缰,同时眼疾手快,拔出悬挂于身旁的长剑。 瞬间,两剑便相击在了一起,发出了铿锵剑鸣。 第28话 并肩作战 铮的一声响,两道剑光豁然分开,无形剑气溅射开来,直奔周边雪地,只见得白雪飞溅开来,纷纷扬扬,好不美丽。花洋不知风叔是敌是友,被风叔一剑震退之下,仍是一脚跺地,借力而冲。 风叔急道:“花洋,住手。”手中剑横担于胸前,阻挡了花洋来临的一剑,花洋后退站定身形,瞥眼间,却看到了一干红蝶门的弟子骑着马正快速向这边奔来,花洋暗暗不妙,依旧提防着风叔。 看着上百红蝶门弟子临近,风叔喊道:“花洋,快上马。”说着,转过身来,执剑而立,面对着来临的红蝶门弟子。花洋道:“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 风叔头也不回的说道:“快上马,离开这里。”花洋听得出来,他的语气很真诚,没有丝毫的虚伪之意。花洋道:“前辈,此事因我而起,请你带木姑娘走。” 话音一落,一只飞箭率先射了过来,接着便是漫天箭雨,黑压压的一片,风叔所骑马匹瞬间毙命当场,此时,谁也不能率先离开。 风叔和花洋手腕一动,手中剑快速旋转,那些飞箭尚未近身,早已断裂开来,但飞箭似乎永远也不会完一般,花洋心想,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若是等到司马轻狂亲自到来,到时真的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想到其中厉害,花洋一边抵挡飞箭,一边后退,来到了木秀的身边。他对木秀说道:“木姑娘,委屈你了。”说着,便一把将身上衣服撕了下来,束缚成条,将木秀给背在身上,绑了起来,同时吩咐道:“木姑娘,抓紧了。”木秀道:“花大哥,你放心。” 花洋来不及多说,便冲到了风叔的身边,对风叔说道:“前辈,我们这样一味的抵挡不是办法,司马轻狂就在此处不远的地方,我们必须尽快脱身。”风叔道:“好,那我们就杀上去。” 说着,风叔便率先迈开步子,向前迈进,手中剑光哗哗而闪,飞箭纷纷而断。 花洋在他的身后竟是安全无比,根本没有他什么事,他看着风叔的背影,隐约觉得似曾相识,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此时乃是危机的时候,容不得他多想,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要想,认真对敌。 过了半响,箭雨停息,数百红蝶门弟子纷纷下了马来,清一色的衣着,整齐划一的站在路中,手中拿出长枪长剑,虎视眈眈的看着正在走来的两人。 他们作为红蝶门的弟子,风叔作为曾经司马轻狂最为得力的助手,可以说是左膀右臂,他们都很清楚彼此的手段。 “风叔,你为什么会背叛?”双方相距大约五十米远时,站立在红蝶门弟子前面的一个人问着风叔,他体型高大,满脸深孔,尤其是他的鼻子最为有特色,竟是巨大无比,而且还红彤彤的。他叫马俊,也是一名好手。 风叔道:“马俊,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让我们离开,我欠你一个人情。”马俊道:“可我们怕死。”司马柔的脾气他们也见识过,若是让她知晓他放了风叔和花洋离开,掉脑袋都是轻的,生不如死才是痛苦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风叔不再言语,执剑前行,花洋紧随其后。 瞬间,双方便斗在了一起。 嘭,啪,咚。 各种声响不绝于耳,有的人倒了下去接着站了起来,有的人却是永远也站不起来,成为了雪地里一具冰冷的尸体。 马俊深知风叔厉害,不敢和他应对,所以找上了花洋。花洋虽有深厚内力,但素来甚少和人动手,招数生硬,竟是节节败退。 但花家家传剑法‘百花争艳’也不是浪得虚名,他是越使用越发的纯熟起来,开始绽放光彩,如同昔日于路边和那山匪头子一刀疤对战时的情形一样,剑法越用越精妙,威力越发显现出来,加之内力大成,其威力更是无以伦比,和昔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斗了半响,马俊终于是被他一剑毙命,死于当场,那些红蝶门弟子眼见马俊一死,便各个都停住了手来,不敢进攻。 风叔虽然已已经非红蝶门弟子,但也不忍将那些人全部杀死,于是,将那些还活着的五十多个人全部击晕,夺马离开。 经过一场又一场惊心动魄的对战,花洋此时坐在马上,有着恍如隔世之感,心中感叹,江湖,果然是个鲜衣怒马,刀光剑影的世界。但也心生向往,不知道后面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他知道,司马轻狂这个事情一定还没有完,u看书 uuanshu 但也心生期待。 花洋道:“风叔,我们要到哪里去?”他并没有立即询问风叔因何而救他,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风叔道:“归云庄。” 归云庄?对于花洋来说是极其的陌生的,他虽然已经二十几岁,但是,但是却还是个初涉江湖的毛头小子,对于江湖上的很多事情一点也不知道。于是他便说道:“归云庄?风叔你是归云庄的人吗?” 风叔哈哈一笑道:“我是安州城花家的人,不是归云庄的人。”他像是开玩笑,又像是很认真的样子使得花洋一点也摸不着头脑,便问道:“对了,风叔,我觉得你的背影很熟悉,你说你是我花家的人,可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呢?” 风叔似乎还不想告诉他,看了他一眼,接着道:“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我们先要赶去归云庄去。”他不待花洋说话,便又紧接着说道:“因为苏大夫和梅清两个人可能会在那里。而司马柔已经前去追她们了。” 花洋听了,心想,应该是风叔将她们提前救走了,然后再回来接应我的。如此一想,便觉得自己方才那般作为实在不该,便说道:“风叔,对不起,方才要不是我......” 风叔摆了摆手,阻止他说了下去,一夹马背,忽然加速前进。 花洋正想加速,木秀却在他背后道:“花大哥,放我下来吧。”花洋此时才想起他的背后还背着个木秀,轻笑道:“对不起,木姑娘。”说着,便将木秀给放开了。 木秀道:“花大哥,我想去小解。” 一恢复自由身,木秀便是如此说道。 第29话 江湖事 她说得很自然,目光更是直视花洋,没有丝毫的害羞之意,话方说完,她便小跑着走向了路边,走到了一半,突然回头看着花洋说道:“花大哥,你可别来偷看啊。”忽又扭头就跑,似乎深怕花洋追过去偷看一般。 花洋被她说得既尴尬又觉得有些好笑,实在有些看不透这个姑娘,衣服都尚未干透,就说一些令人难堪的话语 花洋正想得出神,突然一个大白圆球飞了过来,花洋反应也是不慢,稍微向旁边移动少许,便将那白球给避开了,低头一看,才知道原来是雪球。 “哈哈,花大哥,好玩吗?”木秀已经解决完毕,跳着笑着走了过来,她是真的欣喜,一方面是得以逃脱司马轻狂的管束,能够逍遥江湖,另一方面则是得以和花洋在一起。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和花洋在一起,她就觉得很开心。 花洋不理会她,乘上了马背,作势要率先离开的模样,使得木秀的神情一变,急忙道:“花大哥,你不会是要真的先走吧?” 看着她的模样,花洋才明白司马轻狂口中所言的古灵精怪是何意思,感情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啊。他暗暗叹息,心道:“希望她的这份性情能够一直保持下去。”却抬起头来,看着木秀道:“木姑娘,上马吧。” 木秀嬉笑道:“我就知道花大哥是不会丢下我的。”说着,便走到了马匹边,伸手向花洋示意,花洋一拉,便将她拉上马背。 风叔虽已加速前进,但和他们相距并不是很远,行了一段路程,便看到风叔所乘马匹正慢慢的前行。花洋加速前进,很快便追上了风叔。 风叔道:“如此天寒地冻,需得换上一套衣服才行。”花洋道:“风叔知道附近有小镇或是城市?”风叔道:“不知道,走着走着说不定就看到了。” 木秀却在花洋身后忽然说道:“风叔,我看你平时挺老实的,想不到你居然也会为了花大哥而背叛师父。”风叔被她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回话,看也不去看她一眼。但木秀却丝毫不放在心上,继续道:“诶,花大哥,看来你果真是长得太好看了,简直男女老少通吃啊。”说着,似乎还有要抢过头来,细细观察花洋的脸的趋势。 花洋忽然道:“木姑娘,你不怕你会掉下去?”木秀这才作罢,但是,仍然说道:“诶,花大哥,你说你的脸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花洋不理会她,却是问风叔道:“风叔,我能够问你个问题吗?”木秀一听,也停了下来,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在认真的听着,就好像是一名好学的学生在听老师讲解问题的答案一样的。风叔道:“你问吧。” 花洋问道:“我在水潭的时候听到司马轻狂说我已经打通任督二脉,达到‘半满’的境界,这个是怎么回事?”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就是关于内功方面的,此时,正好有时间,所以他便询问了风叔。 风叔道:“你说的这个乃是古武时期的内功修炼体系。”花洋道:“内功修炼体系?”风叔道:“是的,这个体系乃是青城派的大弟子叶飞在掉落到断崖下的时候发现的,他在里面看到了古武时期的修炼体系,发现内力是存在层级的,因此,他从断崖下面出来后,便将此体系给传开了。” 花洋道:“那内力层级大致分有几个呢?”他虽然不是很热爱于武学,但是对于新的东西也存在着一定的好奇心。风叔道:“据叶飞叶大侠说,内力层级共分三层,第一层是当今江湖武者都可以达到的,叫‘稀缺’,更高的层级则叫‘半满’,最高一层的叫‘充盈’。” 花洋听着意犹未尽,接着问道:“那这个叶飞也大侠现在还在世上吗?”风叔哈哈一笑道:“当然还在世上,他而今至多不过三十几岁。” 听着,花洋忽然心生向往,希望日后能够遇见这位大侠。他接着问道:“那风叔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嘻嘻,花大哥,难道你们西南州就没有听说过叶飞叶大侠这个人?”说话的是木秀,她在一旁听着,原来花大哥所询问的事情她也知道,所以此时忍不住插嘴道。风叔一听木秀开口,便立马闭口不言了,他虽然至今没有娶妻,但也明白,一个人女人若是要开口说她知道的事情,基本上就没有男人什么事了。 花洋道:“木姑娘你知道?”木秀有些得意的道:“是啊。”她故意卖弄一个关子,并不直接说下去,似乎在等着花洋追问于她。果然,花洋便直接问道:“叶大侠住在哪里呢?” 木秀一嘟嘴,说道:“他是天下第一势力梅林庄的女婿,uu看书 .uukanshco 自然就住在梅林庄里了。”花样道:“中州梅林庄?”木秀道:“当然了,据说中州梅林庄的大小姐梅雪为了叶飞叶大侠,专门去西洲部的十万大山中等待呢。”说着,她的眼睛里也流出了向往羡慕之意,眼睛还偷偷地看了一眼花洋的后背。 西洲部和西南州比邻,花洋自然也听说过十万大山这个地方,但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出门,所以无缘得见重峦叠嶂的万重山,此刻一听,心下不免有些遗憾,只能在心里叹息,希望自己以后能够回到安州城内,找寻机会前去十万大山一看究竟。 木秀的声音又已传来,只听得她说道:“叶飞叶大侠和大小姐梅雪成亲以后,就一直待在梅林庄里,从未出过远门,不过,他这种状态其实和隐居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听她语气,似乎也很想要一睹叶飞的风采,但奈何只能想而已。 花洋心中叹息,暗道:“如果我一直待在安州城内那弹丸之地,只怕是终身也无缘得以看到或是听到那么多有趣的东西了。”他离开家乃是因为不忍看到因为自己而使得花家支离破碎,而今放眼江湖,听到的或是看到的皆是有趣的东西,心中的难过之意也已渐渐淡了,此刻唯一想念的就是他的娘亲叶新。 他一想到他的娘亲,就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何在看到风叔的背影时觉得很熟悉,因为风叔的背影和他娘亲的背影很相像。 于是,他豁然抬起了头,看着慢慢走在前面的风叔,眼睛直直盯着他的后背,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风叔,您是否和家母相识?” 第30话 长街雪 “你母亲?你母亲是谁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会与她相识呢,我说了,等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我因何而救你。”风叔头也不回的淡淡说道。花洋没有放弃的打算,继续说道:“可我觉得你的背影和我母亲的很像,给我的感觉很熟悉。”风叔依旧头也不回的轻笑道:“呵呵,是吗?也许是你想你母亲了而已。”花洋依旧遵循自己的感觉,又说道:“不是这样的,我看着你的背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正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了喧嚣,木秀惊呼道:“花大哥,你看,前面有一个小城。”她激动得都要从马背上站起来了,手舞足蹈的指向前方,就像是一个发现了宝藏的人一样。 花洋却不为所动,依旧继续说道:“风叔,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亲人。”虽然木秀打断了他的话语,但是,他也趁此机会找寻到了合适的形容词,他觉得贴切极了,正是这种感觉。 风叔依旧不咸不淡的说道:“花洋,如果你想你母亲了,找个时间回去看看,至于我,以后该知道的你都会知道,现在追究,对你不是什么好事。” 寒冬落雪,满地白银,天地一片银装素裹。 两匹骏马步入了小镇中,小镇名为风华镇,只有一条长街,那些小巷通向的都是居民住所,而分布于街道两旁的则是生意店铺。 因为隆冬时节,好些店铺大门紧闭,唯独那些卖有火锅的客栈正生意兴隆,三人选择了一家有住房的客栈住了下来。 花洋始终觉得,风叔和他的母亲有关联,但是,奈何他怎么询问,风叔始终没有开口的打算,因此,他也就不再询问了。 入住客栈,开了两间房间,本意是风叔和花洋一间,木秀单独一间,可木秀却表示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和花洋住在一间,理由是她而今武功全失,若是夜间有色狼冲进去对她行不轨之事,她毫无办法。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显得理直气壮,好不羞怯。 风叔似乎也害怕花洋会趁此机会继续询问他一些事情,因此,不管花洋如何反对,他立马举双手赞成,用着极快的速度冲进了隔壁的房间里,留下花样一人站在房中看着欣喜的木秀,最后他只能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桌边,喝了一碗茶水。 过了半响,花洋道:“木姑娘,我前去街上看看有没有服装店。”说着,不待木秀作何反应,他已经冲出了房间,一到走廊,果然听到了木秀大喊道:“花大哥,等等我,我也要跟你去。”花洋暗暗微笑,摇了摇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下去,消失在了大厅里。 木秀一到走廊,看不到花洋的身影,撅了噘嘴,意兴阑珊的走了回去,口中念念碎,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看其表情,似有幽怨之色。 花洋一冲出客栈大门,便放缓了速度,他在西南安州城内,从来没有看到过白雪,而今,置身中州地带,所看到的皆是银白之色,心下有着说不出的喜悦。 他赏景的时候总要有酒,此时看雪,又怎么能没有酒,于是,他便又重新折了回去,招呼店小二走向自己,然后要了一壶酒。 提着酒壶,便走在了街上,脚下踩着白雪,看着屋顶的雪,有着说不出的美妙感觉,加之辣酒入喉,更有着说不出的畅快之意。 他走得很慢,生怕走快了便将眼前的风景错过,他的步子也走得迈得很小,生怕迈得太大而结束的太早,实际上,寒冬里,天地皆是银白,任凭他怎么走,看到的始终是白雪,只不过,一路走来,他要么逃亡,要么询问一些自认为很重要的东西,所以错过了风景,而今,放下所有的东西,慢慢欣赏这从未见过的白雪,发现白雪这种东西很美妙。 走着走着,忽然想起木秀丢给他雪球的场景,轻轻一笑,暗道,她应该是想要和自己打雪仗吧。此刻,他忽然有了要打雪仗的兴致,但奈何木秀却没有在身边。 想到此种遗憾,他便仰头喝了一口酒,脖子间传来的辛辣之感使得他的感受是那样的真切。忽然,他看到了天空方向传来了一些黑点,他不知所以,待看得分明时,才发现那是雪球。 他以为是有人要和他打雪仗,但是,等到雪球临近之时,他的心头一跳,一股危机感随之遍布全身,他本能的向后一跳,避开了来临的七个雪球,低头一看,那碎裂开来的雪球里竟是隐藏着无数的银针。uu看书.uuknu.cm “哈哈,倾国容貌花公子果然生的倾国又倾城,我们而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道婴儿的话语声传入了花洋的耳边,花洋抬头一看,便看到了声源处,不远处的屋顶上坐着七个人,七个高矮不一的人,从他这边看过去,又矮到高。 “你们是谁?”花洋问道,他话一出口,便又喝了一口酒,在做任何事情之前,他总是喝酒,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他初涉江湖,喝酒是否是为了壮胆呢?这个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最矮的那个人回答道:“我们是七小人。”说着,哈哈大笑,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另得花洋眉头一皱。花样带着疑问说道:“七小人来自哪里?” “七小人来自红蝶门。”还是那个最矮的人开口。他虽然是七个人里最矮的那个人,但开口说话的都是他,说明他人小鬼大。 花洋不再说话,既然对方是来自红蝶门,便知道了对方来此的目的,所以,也就没有了在问的打算。 七小人虽然已经来了,但是,却还没有要下屋顶的打算,他们的手已经开始动手,抓起了身边的白雪捏了起来,形成了球体。 最矮的人说道:“花公子,敢不敢和我们打一次雪仗?”花洋酒已入肚,有何不敢,便回道:“有何不敢。” 说着,快速蹲身,抓起地上白雪便捏了起来,一个雪球赫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寒冬白雪,长街上,人影稀疏,此时,更是半点人影也无,周遭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闻针可落,天地间皆是寂寞。 但,谁都知道,风雨将至。 第31话 打雪仗 一团由白雪结成的球,被花洋拿在手中,向上抛了抛,神情认真,似乎在感受着雪球的分量,抛了三下,他摇了摇头,又一脚踢向雪地里,接着一铲,白雪升空,他往前一抓,又是一大团白雪落在了他的手中。 他双掌合并,一团宛如人头那么大的雪球赫然拿在了他的手中,看着双掌间的巨大雪球,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微笑,很淡,淡如月光。 “哇,好美啊。” “我的天,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美的人。” “天啊,那么美的人居然是个男人。” “......” 坐在屋顶上的七小人看着站在长街上认真做雪球的花洋,最矮的那个人拍了拍手,那紧闭的窗户便纷纷打开了,咚咚的,木头相互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接着,便有无数的人从窗户上探出脑袋,看着长街里的花洋,发出了各种惊叹的声音。 那些人里,有女人也有男人,有小孩也有老人,形形色色,老少皆有。花洋眉头一皱,抬起了头,拔出了剑,看着屋顶上的七小人。 花洋道:“现在,雪仗开始。”他话音一落,手中雪球便已飞出,手中拿剑,人也踏地借力飞升。 雪球在青天下散发白色光晕,美得妙不可言。雪美,人也美。花洋一飞向七小人,那些人便又惊呼出声,语气和之前别无二致,皆是称赞他的美丽。 花洋暗笑,想要凭借这些人来影响他的心境?呵呵,真是大错特错。 他二十年来的修身养性,早已养成了冰冷的心境,又如何能够单凭那些人的三言两语就得意忘形。 如果,他还是那个冲动的少年,他就不会离开花家,如果他还是那个在意容貌的人,他就不会心甘情愿被人说是女人。 眼看花洋已经来到,七小人当即将手中雪球丢来,虽然个头不大,但也和花洋的相差无几,只见得八个雪球盘旋于空,八个人就穿梭在八个雪球间,天地间。 嘭、啪、咚。 拳脚相交,兵器和鸣。 各种声音接连响起,如同交响曲。 花洋的剑法起初的时候都很生硬,越斗到后面就越发的纯熟,他的剑术就如烈酒,他的剑术越到后面越加精妙,酒也是越喝后劲越大,人也越醉,胆子也会越大。 最矮的人的拿手武器是一柄短剑,剑身血红,剑柄漆黑,在他的手中如同拥有了生命一样,神出鬼没,第二矮的人的拿手武器是双剑,灵动非常,第三人则是一柄短刀,短小精悍,第四个和第五个人都是拿着匕首,一人拿着雪白的匕首,一人拿着漆黑如墨的匕首,第六人则是一只铁笔,笔杆是铁,笔尖也是铁,第七个人是最高的一个人,拿的是剑,一柄比他的人还要长的长剑。 花洋就在七个人间,七个雪球间。 最矮的人说道:“花公子,雪仗正式开始。”说着,一枚银针忽然发出,连同雪白的球,当然还有人,七个人,各种武器,一瞬便已向着花洋进发而去。 花洋淡淡道:“现在才是开始吗?”他一手执剑,一手抓着雪球。忽然,将手中雪球丢向了最矮的那个人,最矮的人料想不到他竟然会最先攻击自己,脸色一变,手中短剑向雪球刺去。他的剑刺中的是花洋的剑,花洋的剑就跟在雪球的后边。 雪球碎裂,纷纷扬扬掉落,如同下的一场新雪。 忽然,左边一柄短刀忽然现出,就藏在雪球里,一枚银针也跟着出现在了他的前方。 “七小人,人多欺负人少,这样做不好吧。” 风叔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的人就站在长街上,他的手里拿着一双筷子一只碗,碗中还有一块黑里透红的牛肉,那块牛肉还散发着白藤藤的雾气,说明他在吃火锅,他也才刚到。 话音一落,他便将手中碗倒扣向下方白雪,筷子往雪地里面一钻,再一挑,那只碗便飞了上来,他拿在手中,看了一眼碗里,满满一碗白雪。 “花洋,小心右侧。” 七小人不管风叔的到来,依旧保持自己的进攻路线,花洋的门面是一枚银针,左侧是一柄短刀,七小人料想花洋在如何厉害也不能避开他们的这一次攻击,就算是可以避开短刀,也不可以避开银针。 银针的速度很快,眨眼临近,花洋的瞳孔里就是银针的影子。他看着银针,笑了笑,默然收剑,在一剑刺出,刺向的还是最矮的人的剑上,同时运转内力加持于剑上,嘭的一声,便将最矮的人给震退了。 最矮的人落在了屋顶上,蹭蹭后退了好几部,震落了很多屋顶上的白雪,和他一起退的还有那一枚银针,细小的银针就连在短剑上,那是一根近乎没有的细丝。 说时迟那时快,银针一退,左侧短刀也跟着到了,贴着花洋的腰间,划破了花洋的衣裳,幸好也只是划破衣裳,因为花洋已经快速的挥剑将那短刀给轰开。 银针已退,短刀一解,但还有双剑,还有长剑,还有铁笔还有匕首,uu看书.uukashu他们的人还在,他们的武器也还在,他们依旧在进攻。 正在这时,一只装有白雪的碗已经飞到,雪中插着一双筷子,黑色的筷子在白雪中很是显眼。碗一上来,筷子便纷飞开来,一只飞向拿着双剑的那个人,因为那个人和花洋最近,嗒嗒一声,那人便被震退。 剩余的一只筷子,打在的是一把匕首上,打在那人的手腕上。 花洋的危机已经解开,他一剑挑飞了那个那着铁笔的人,嘭的一声,那人便掉落到了下方的雪地里。 同时,八个雪球便掉落到了地上。 七小人站在长街上,他们的对面站着风叔,风叔的手里无剑。 花洋站在屋顶上,看着长街上的情形,眉头微微一皱,忽又拿起系在腰间上的那壶酒喝了起来。 “我们都在等你吃火锅呢,你不就是买个衣服吗,怎么买了那么久?”风叔却不理会七小人,抬起头,看着屋顶上的花洋。花洋道:“我从没见过雪,所以走得很慢,忽又想打雪仗,所以便跟这些人打起了雪仗。” 他轻飘飘的便从屋顶上来到了地面,弯起了腰,抓起了地上的白雪,放在手中,细细的看着,过了半响,雪忽然化了,雪水从他的指尖流下。 最矮的人道:“风老头,你辜负了门主对你的恩情。”风叔道:“恩情早已还清了。”最矮的人道:“好,既然你也来了,那么连你也一起带走,带给门主处罚,免得还要到客栈上找你。”说着,他的神情忽然很冰冷,其余六人的表情也跟着如此。 风叔忽然道:“花洋,小心了。” 第32话 雪中血 风叔的神情很凝重,如临大敌一般。风叔的武功花洋是见识过的,当年仅此一招就将山匪头子一刀疤给杀了,就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武功是有多么的恐怖,可是,而今在他面对七小人的时候,竟会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说明了七小人方才所想显现出来的修为不过是表面而已,此刻,因为风叔的到来,他们将施展他们赖以成名的绝技。 花洋执剑而立,看着七小人。 不知从何处吹来了一阵风,卷起了地面上的雪花,飘飘扬扬,雪舞满天,好不美丽,那些早已打开的窗户在这一刻全部关闭,关的迅速,关得麻利。 风叔从其腰间抽出了他的剑,长剑立于身侧,他的脚步开始向前迈步。 七小人已经成为了一个人,更加确切的样子是一只蝴蝶,黑色的胡蝶。双剑为翅,双匕为须,铁笔和短刀为脚,长剑为尾,短剑为头,张牙舞爪的站在雪地里。 最矮的人哈哈一笑,以他为首,短剑闪动光芒,双剑煽动,黑蝴蝶赫然而动,竟是吹起了阵阵寒风,接着,黑蝴蝶便迈步而来,非但快,而且极快。 片刻间便已和风叔交接在一起,风叔冷哼一声,手中长剑时而化为鞭,软绵绵而杀气腾腾,时而化为棍,棍到之处,雪花纷飞。 招式虽然纷繁无比,精妙异常,但那黑蝴蝶却是攻防兼备,风叔手中长剑化而为鞭,它便以须动作为应对,长剑化而为棍,它便以翅应,当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交战不过几个呼吸间,风叔便已且战且退,噗呲一声响起,风叔胸前衣服竟是被短剑所刺穿,险些被一剑穿胸。 花洋此时正赶到,接住风叔身体。 花洋道:“风叔,你没事吧?”风叔道:“没事,你要小心。”花洋道:“风叔,你在红蝶门多年,都不知道这黑蝴蝶是一种什么武功吗?”风叔道:“我虽然是司马轻狂的得力助手,但是,关于这黑蝴蝶的事情司马轻狂却从未告诉过我,所以我也不知道。”花洋道:“我先去试试看。”风叔道:“我们一起。” 两人站在一起,直面那正在疾驰而来的黑蝴蝶。最矮的人处于黑蝴蝶的头部,他长在哈哈大笑,笑得好不猖狂,声音更是刺耳难听极了。 最矮的人道:“风叔,花洋,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随之又哈哈大笑了起来,花洋和风叔相互看了一眼,一甩手中剑,当即冲了过去。 花洋选择黑蝴蝶的左侧攻击,时而转移到它的背部,但没有丝毫的进展,那黑色的胡蝶竟是像铜墙铁壁一般,防守也是做得滴水不漏,进攻也是狠辣之极。花洋虽然已喝酒壮胆,他的剑术也是越用越精妙,但是,任凭他的剑法如何精妙凌厉,始终取不到任何的好处,反倒是在他一剑刺出的空挡被对方的长剑刺伤了手臂,要不是他反应够快,必定被隐藏在其中的银针给刺穿眼睛。 他选择后退,避其锋芒,抬眼一看,风叔的身上竟是已经多出了两处伤口,鲜血直流,鲜红的血从匕首处洒落,洒到了白雪上,鲜艳而且刺目。 花洋只感觉到自己的内心里有一阵阵的刺痛,看着那几滴鲜血,他的瞳孔中有着痛苦的神色,他握紧了剑,再次往前冲去。 但是,脚步才刚刚迈出,忽然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想起自己在后花园里赏花的情景,几只蝴蝶在花丛和水潭交接处飞来飞去的情形。 蝴蝶虽然可以自由飞翔,但若是折了它的翅膀,它便只能落地,世间万物,都有它最独特的地方,比如人,若是少了双手和双脚,做什么都是不方便的,比如鸟儿,少了翅膀他可以落地用脚站着,若是没了脚,它就只能一直飞翔。虽然毁掉它的独特之处有些难,但也可以用其他东西去吸引它。 蝴蝶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花,美丽的花儿。自己的家传剑法就是和花有关。 “哈哈,别发呆啊,花洋,风叔可就要死了。”最矮的人发出了尖锐的声音,花洋抬眼一看,看到了风叔的身上已经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他虽然很气愤,很恼怒,但是他又强迫自己不能冲动,要冷静,要思索,要去寻找有关所有花家剑法的东西。 忽然,他抬起了头,眼中精光闪烁,家传剑法‘百花争艳’,不单单只有‘葬残花’,还有一招名叫‘修落花’。 ‘葬残花’讲究的是‘葬’,招数简单而明了,就是‘葬’字诀,而‘修落花’,讲究的是‘修’,乃‘修’字诀。uu看书 .uuknshu.cm 蝴蝶看见了残花,岂非伤心暴怒,其威力越加的恐怖,可若是看见落花被修,岂非欣喜愉快? 花洋慢慢施展出了‘修落花’,只见得他抬起手的动作缓慢极了,就仿佛眼前有一朵花正要凋落,而他就是修花的人。 他把眼前的胡蝶看做了一朵花,那对双剑就是一朵将要凋落的话,他的剑缓慢而直接的行进着,目标就是那对翅膀。 花洋执剑前进,任凭最矮的人如何指挥其余人进攻,可花洋的身体就像是水一般,柔软极了,明明可以刺中他的身体的一刀,却偏偏划了过去,没有碰到他的身体。 风叔倒在地上,面色上带有安慰的神色,就像是看到了一种希望一样。 噼啪一声响起,双剑掉落,一个人便掉在了地上,他的手腕上多出了一条血红的线,接着,鲜血便从他的腕上冒出,掉到了地上。 没有了翅膀的胡蝶,速度还怎么快? 花洋却还在进攻着,他这一次看的地方黑色胡蝶的脚,铁笔和短刀。 两个人从最高的人身上掉了出来,跌落在地,喷出了一口鲜血,神情颓靡。 随之,黑蝴蝶便四分五裂,已经失去了方才光彩。 可最矮的人还是没有放弃,他一个人,拿着短剑依旧向着花洋冲了过来,他的剑锋利无比,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花洋一边打一边后退,口中则道:“你想要死?”最矮的人道:“呵呵,完不成任务,我们唯有死。”花洋心中隐痛,但,只能忍住,一剑豁然惯出,短剑落地,雪中一点红。 第33话 未亡人 七小人,七个人,有矮有高,七具尸体,被落下的冰雪渐渐掩埋,白色的雪上流出了鲜红的血,雪也变成了红色的,红雪,是那样的刺目,又那样的鲜艳。 花洋轰然倒地,就倒在红雪之上,他那本就残破的白衣上便也有了红雪的痕迹,鲜红的血,冰冷的雪,很凄惨,很凄凉,也很残酷,这个江湖本来就是残酷的。 风叔忍着伤痛,背着花洋步履蹒跚的走回了客栈。 残阳西斜,昏黄的光芒照射在地上的红雪,更加凄美。在长街的街角处,司马轻狂面色阴翳的慢慢转身,消失不见,他的身后跟着七个人,也是七个高矮不一的人,他们手里的武器也是一柄短剑,一把短刀,一对双剑,两把匕首,一只铁笔,一柄长剑。 他为什么没有出手,而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没有人知道。 木秀最先看到的是头上粘附着些许白雪的风叔,她的脸上还有微笑,她有些欢喜的道:“风叔,找到花大哥了吗?”接着,她便闭上了嘴巴,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风叔身上的血,也看到了他背后的花洋。 “花大哥,你怎么了?”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接过了花洋。 花洋被她放到了床上,呼吸很微弱。 风叔道:“他没事的,只是晕了过去而已。”木秀道:“怎么回事?”风叔道:“遇到了七小人。”木秀惊呼道:“七小人?不可能的。”风叔道:“他们是七个高矮不一的人,难道他们不是七小人?” 当下,便将所见的七个人的手持兵器说给了木秀听,说得清清楚楚,还将他们所结合成的黑蝴蝶也说了出来。木秀听了半响,接着道:“师父和七小人从来都是寸步不离的,没有理由你们遇到了七小人而没有看到师父。” 风叔的面色一变,还想要说什么,但木秀却已经冲到了花洋的身边,听听心口,探探脉搏,很是忙碌。 过了半天,花洋终于是醒悟了过来,感觉迷迷糊糊的,看到木秀在一旁流露出担心的样子,花洋说道:“木姑娘,怎么了?”木秀道:“花大哥,你没事吧?” 花洋道:“没事了,风叔呢,他怎么样了?”木秀道:“风叔没事,已经将伤口包扎好了。”花洋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说道:“嗯,你们是不是在吃火锅啊?”木秀道:“是啊,我觉得天气冷,吃火锅正好合适,所以就点了火锅等你,可是...”花洋制止了她,从床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说道:“诶,我是想去买衣服来着,瞧我这记性,既然忘记了,明天在买吧。走,我肚子也饿了,我们去吃火锅去。” 一踏进风叔的房间里,便闻到了香味,花洋笑着走了过去,坐在了风叔的对面,拿起了筷子便吃了起来,先是捏起一块猪肘,啃了起来,看其样子好像一点伤势也没有一样。风叔道:“花洋,丹田感觉如何了?”花洋原本还不想谈论此事,但风叔既然主动提起,那就只好说了出来,只听得他说道:“风叔,说来也奇怪,我的丹田在那一刻感觉就像是炸裂了一样的,所以我才昏厥过去了。” 这时,木秀已经修复好了自己的心绪,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笑容,听到了花洋的问题,她嘿嘿的笑了笑。木秀道:“花大哥,那是因为你强行全部运用了体内的内力,导致丹田内力断层,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花洋道:“内力还会断层?”他的样子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物一般,问得很真诚。木秀道:“是啊,内力修炼体系中,稀缺境是会出现内力枯竭现象的,而半满则会出现断层,而充盈呢,就不会了,因为到了充盈境界,自身丹田已经足以自行吸纳天地灵气作为补充了,换句话说,就是整个天地都可以作为丹田。” 花洋听得很认真,他从未想过,内力修炼还会有如此多的门道,怪不得那叶飞会被称为大侠了,他的此番贡献对于整个江湖来说实在是无法形容。 花样道:“除此之外还有吗?”他的样子就像是从来没有经历过一场恶战一样,使得木秀那颗提起的心也稍稍的放下了,脸上展露出了真诚的笑容,说道:“晚上回房间,我告诉你啊,花大哥。” 花洋的心头一跳,暗想,这个丫头怎么又变化了一番面孔,难道是我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真的已经将她骗过去了?如此的话,也好。心下也安心了不少。 两人各有心思,却没有发现那老道的风叔早已将两人的变化看在眼里,uu看书 unsh.cm 在一边暗暗摇头叹气。他突然捏起了锅里的一块牛肉递给了花洋,然后说道:“吃饭。” 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顿火锅,花洋又喝了一壶酒,迷迷糊糊的就睡了,他是直接睡在饭桌上的。 木秀对此也只能微笑,要是当真和花洋独处一室,她也不一定就有她说得那么淡定呢。风叔道:“木秀,你回房休息吧,如果真的想你所说的,晚上要小心些。”木秀道:“好,风叔,那我回去了。” 木秀一走,风叔便将被子披在了花洋的身上,看着花洋叹着气,自行回到床上躺了下去,尽管没有被子,但他还是闭上了眼睛。 忽然,原本已经闭上眼睛的花洋却悄悄的抬起了头,看着床上的风叔,眼睛里露出了沉思之色,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看了很久,他便也真的睡了。 一夜无话,直至天明,木秀早早的便端着醒酒茶过来了,木秀道:“花大哥,这是醒酒茶,快喝了它。”花洋原本想要拒绝,但是看着木秀的样子,便又不忍,只好接过仰头而尽。 风叔道:“收拾一番,我们即刻出发。”说着,他突然丢给了花洋和木秀各一件衣服,花洋的乃是白色,木秀的是水绿色。 条件艰苦,自然不容精挑细选,穿得暖和便好。 打点好一切后,三人在次上路,因为风叔伤势未明,所以花洋和风叔乘坐一匹马,木秀一人乘坐一匹马。 东中两州交界处的归云庄,正宁静的坐落在峡谷间,白云下,等候花洋三人一行人的到来。 第34话 神秘归云 万里行程,花洋一行人行进了半月有余,终于是抵达了两州的交界处,目中所及,已经是一片云雾,云雾下有一座山庄,名为归云庄。在云雾的远方,一块界碑高高耸立,冲破云层,矗立在天地之间,界碑上写有‘东洲’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字的颜色为红色,在云雾与白雪里,是那样的显眼而刺目。 风叔道:“花洋,看到那座界碑没有?界碑的下方就是归云庄。”归云庄掩映在云层下,放眼望去,看到的只是云雾。花洋道:“这里是中东两州的交界,为何只有一块界碑,而且看其模样,就在峡谷的另一端。”风叔道:“界碑虽有一块,但若是你人在东洲,看着界碑的时候,就会发现,界碑就在中州这边。”木秀道:“真神奇。” 云雾缥缈虚幻,沉浮不定,飘起的白色云朵,在阳光的照耀下很是纯白美丽。 虽然已经看到了目标所在,但要想进入归云庄,还需要行进半日光景的路程。 峡谷呈现南北走向,在峡谷的旁边则坐落着一个以归云庄为主的小镇,那是进入归云庄前必须入住的小镇。小镇的作用则是扫除远来客人身上的疲劳和尘土,换句话说,就是净身。 这是归云庄庄主柳云飞的夫人定下的规矩,任何人只要想要进入归云庄,就必须得在归云镇上留宿一宿,洗净身体。 花洋觉得此种规矩实在是太过霸道了,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这地方是人家的地盘,就必须的遵守人家的规矩。 归云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名为归云客栈,也只有一家酒楼,名为归云酒楼。你若有钱,就可以入住归云酒楼,若囊中羞涩,就只能住在归云客栈里。归云镇上的所有经营,都只有一家,所以,所有东西都贵的可怕。 规矩霸道,东西昂贵,这就是花洋在踏入归云镇的最先印象。 他们身上的东西不多,但可以典当的东西很多,比如马,比如剑,比如人。 人也可以典当? 当然可以,在归云当铺里,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以典当的,生命、灵魂、身体,只要你想到的,都可以典当。 花洋他们将两匹马进行典当,换来了两百两银子。东西贵,典当的东西也可以换来很多的钱。因为你若想要来赎,却要用三倍的价钱。 花洋道:“这里的东西这么贵,规矩这么霸道,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的人前来?”风叔道:“等你到了归云庄,就知道原因了。” 他们入住了归云客栈,店小二很热情。 客栈中的摆设和其他地方并没有多少区别,唯一的区别是里面的东西很贵,贵的可怕。一个包子要一两银子。 风叔道:“今晚在这里住一宿,洗洗一路的风尘,明日进入归云庄,打听一下梅清她们是否已经到了。”花洋道:“为什么要等到进去里面才打听,现在不能打听吗?”木秀在一旁道:“花大哥,你不知道这里的任何东西都是要钱的,吃东西要钱,打听消息也是要钱,而且打听消息还要更加的贵哟。”花洋道:“那进去里面岂不是更加的贵。” 木秀道:“嘻嘻,这就是归云庄最奇怪的地方,归云镇上的所有东西都贵得可怕,但归云庄里却不是很贵,可以说是很便宜,比如一柄价值连城的宝剑,在归云庄里只需要十两银子。”花洋就觉得更加好奇了,心道:“天下间,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呢?”木秀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嘻嘻笑道:“因为前往归云庄的客人来到这里基本差不多都被宰光了钱财,所以,里面的东西都很便宜。” 花洋这才恍然,心中却产生了想要见识见识这位归云庄庄主柳云飞这个人,想要看看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竟然可以坐拥天下财富而如此霸道。 夜,悄然袭来。 花洋三人同住一间房间,里面摆有两张床,花洋和风叔两人睡在一张床上,木秀则是一人一张床。 一觉睡到了天亮,便有人前来敲了敲门,花洋打开了房门,看到了一名小二,花洋道:“有事吗?”那名小二笑道:“贵客,归云庄前来接引的人已经来了,列为若想要进入归云庄,还须得快快准备才是。”花洋道:“我知道了,uu看书 ww.ukansu 谢谢你。” 那名小二道了一声不用谢,便离开了。关了房门,花洋一回头,便看到了木秀和风叔,那两位显然都是有经验的人,他们已经在收拾了。 风叔道:“昨晚忘了跟你说了,想要进入归云庄,需要等归云庄里面的人前来接引,我们才能进入,所以睡晚了点。”花洋道:“进入归云庄,还需要接引?”他突然觉得,这归云庄充满了神秘,比皇帝还要神秘。 木秀道:“花大哥,快洗漱,如果我们赶不上了,那可就要等到明天了,我可不想在吃一两银子一个包子了。” 花洋笑了笑,开始洗漱了起来。 过了半响,整顿完毕,三人下了楼来,便看到了归云酒楼前面已经站着许多的人,有的人正从归云客栈上走去,有的人则是从归云酒楼上出来,他们站在归云酒楼前,排队。 放眼望去,应该不少于两百多个人。 花样道:“这么多人都要去归云庄?”风叔笑道:“呵呵,这些还算是少的,上次我和梅清来的时候看到的那才叫多呢,足足五百多个人站在街上等着呢。” 花洋在一次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到,他从未想过,这里的消费如此的昂贵,竟然还会有如此多的人前来。但,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便问道:“风叔,这么多人前来,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风叔笑道:“一个是来观赏美如仙境的风景的,一个是来存钱的。”花样道:“里面很美吗?”风叔道:“诶,等你到了里面,所有疑问都会有答案的。嗯,花洋,你看,接引队伍来了,不要说话。” 第35话 引路人 接引者是一个年过三十的男子,顶着一头的白发,面容上略有沧桑,但目中神光炯炯,坐在一头驴子上,好不威风。他的身后跟着一队马车,总共七辆马车,车夫皆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他们表情严峻,仿若一丝不苟。 那白头中年男子骑着驴子走到酒楼前,环视了一下众人,脸上有着说不出的骄傲之色,但却不会令人生出厌恶的感觉,只因为他有这个资本。 环视了良久,他头微动,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然后说道:“欢迎诸位来我归云庄,我叫柳道,是诸位的引路人。”说着,便顿了顿,眼睛再度扫描了一下众人,脸上的微笑便已不见了,接着道:“来我归云庄,就请遵守我归云庄的规矩,接下来的行程里,诸位要切记,莫不可轻易打开车窗观望外面,否则发生意外后果自负。” 四下里,众人寂静无声,没有一丁点的声音传出,花洋听得风叔吩咐,自是不会说话,但木秀却有些蠢蠢欲动的模样,她虽然听说过归云庄,也只是从她姐姐梅清哪里听来的,本人却尚未亲临过,她方想询问风叔相关事宜,却被风叔用眼神制止了她。木秀不得不压抑自己的好奇心,心道,等到了车上在问总该没问题。 木秀抬头一看,却发现柳道的眼睛正往自己这边看来,仿佛可以看穿她的心思一般,使得木秀不由得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柳道。 花洋却暗暗心惊,心道,此人的内力必定已经接近充盈的程度,否则他的目光不会如此的强悍甚至深远。 柳道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道:“接下来的形成会有半日光景,诸位若有任何问题,还请尽快解决,我们五分钟后出发,还有,诸位人数共有一百四十人,所以,你们是每二十人一辆车,分配车辆,诸位自行组合。” 说罢,柳道便进入了归云酒楼内,坐在了大堂上的一张桌子中,端着小二送来的酒,慢慢享用着。花洋从酒楼大门处看去,只见得一个打扮的妖娆无比的女人走向了柳道,满脸笑容。 花洋心道:“那女人莫非就是酒楼的老板?看去不过二十六七岁年纪,竟已经是归云酒楼的老板了,当真是好本事。”心中思索时,那柳道贺那女人却也已经向自己这边观望。花洋心中暗暗吃惊,自己不过是看了几眼而已,就被他们发现了。 他正当感叹柳道两人的高深莫测时,一名小二却忽然走了出来,走到他的身前,对他说道:“这位公子可否是花洋花公子?”神情恭敬,生怕得罪了花洋一般。花洋暗道难道是那两人叫我过去不成?便道:“在下正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小二道:“那么,请花公子跟我来,我们老板娘想要见见你。”花洋道:“哪位老板?”小二道:“花公子去了便知道了。”花样道:“如果我去了,错过了前去归云庄的机会,那该如何是好。”那小二明显已经得到了答案,不假思索的便道:“不会的,耽误不了公子几分钟。” 花洋扭头看了一眼尚在身边的风叔,得到了他的暗中同意,便道:“好,请前面带路。”那小二道了一声请字,便走在了前面。 一步入归云酒楼,花洋只感觉自己的眼前景象只能用富丽堂皇四个字来形容,只见得酒楼的装潢皆散发着金贵的光芒,令人刺目,此地当真是只有有钱人才可以住的。 那小二已经不见了身影,那女人却笑道:“久闻花公子有一张花容月貌的脸足以倾国倾城,而今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怪不得红蝶门的千金会对花公子的脸有觊觎之心。”花洋笑道:“区区一副臭皮囊,不住挂齿。” 那女人道:“请坐。” 花洋坐在了柳道的对面,柳道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自顾的喝着酒。 那女人道:“我是这里的老板,花公子可以叫我柳老板。当然,不要在后面加个‘娘’字,我不喜欢,我喜欢老板这两个字。”柳老板给花洋倒了一杯酒。 花洋也不客气,拿起便喝了下去。却忽然听得柳道冷哼了一声。花洋莫名所以,暗道,莫非此人喜欢柳老板不成? 柳老板道:“花公子可曾听闻,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万千宝藏?”花洋道:“我听说过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却没有听说过万千宝藏。”柳老板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呢,对了,花公子为什么要来这里?” 花洋道:“我是为了两个有恩于我的人才来这里的,u看书.unsu听说她们就在这里,既然柳老板问起,在下可否打听一番?”柳老板道:“呵呵,花公子,请说来听听,如果他们住在这里过,我想必是不会忘记的。” 花洋道:“向你打听消息,应该不要钱吧?”柳老板轻笑道:“按理来说,应该是要有费用的,但看在是花公子的面上,可以不要。”花样道:“那么,就多谢了,在下想和柳老板打听的是两个姑娘,一个的样子看起来较为平淡,穿着一件淡黄色长衫,另一个则是看起来很文静,说话有眼有板的。”花洋不知道梅清和苏大夫到底有没有改过妆容,便也只说了苏大夫的行装,便忽略了梅清的。 柳老板道:“花公子所言的是两个姑娘?后面所言的那个莫非是红蝶门的护法之一梅清?”花洋喜道:“她们真的就在归云庄?”柳老板道:“梅清来过我们这里,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花洋暗道,也对,她们是逃过来的,想必没有多少钱,又怎么可能住在这酒楼里呢。 花洋正待问话,那柳道却已经站了起来,道:“时间到了,我该走了,多谢你的好酒。”柳老板道:“你还会说谢谢?”柳道却已一言不发的走了。 花洋也道:“谢谢柳老板,在下也走了。”说着,便走出了酒楼。 柳老板看着走出去的花洋,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木秀已经回来,正站在风叔的旁边。看到花洋回来,她便笑道:“花大哥,又是哪个漂亮姑娘找你啊。”花洋不理会他,走到风叔的身边,等候着。 第36话 仙境不自由 马车内部很是宽敞,花洋等二十人坐在马车内部,居然也不显得拥挤,可以活动的空间依旧存在着。 木秀总是按捺不住要打开车窗看一眼外面的情形,被风叔严厉制止依旧不听,只有花洋发话了,她才意兴阑珊的坐了下来。 木秀抓着花洋的隔壁,笑道:“花大哥,我觉得我姐姐并没有在归云庄内。”花洋知道她们姐妹两人乃是双胞胎,会存在奇妙的心意相通,因此对于木秀所言并不觉得奇怪,便问道:“你确定?”木秀道:“我也不确定了,不过,我觉得她是想要来归云庄的,不知道半路上出了什么事情,才没有来。”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很淡很淡的忧伤,但随之消散不见,脸上又有了笑容,看着花洋的侧脸,说道:“不过,花大哥,你不用担心了,如果我姐姐出事了,我是能够感应到的。” 花洋心道:“如果是因为我而使得他人受难,那么,就算死我也要将那个害人的人找到。”表面上却笑道:“既然都已经从红蝶谷里出来了,只要她没事,终究是会见面的。”木秀道:“是啊,有花大哥在这里,就算我姐姐不来,苏大夫也会来的。” 花洋不明所以,转过头来,问风叔道:“风叔,方才那柳老板和我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你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吗?”风叔道:“她说了什么?”花样道:“她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万千宝藏。还问我说知不知道这些。” 风叔沉吟了片刻,便道:“不知道,万千宝藏?归云庄素来以富可敌国而闻名江湖,她说的应该是归云庄吧。” 花洋想了想,觉得此种说法也甚是合理,便不再思索。 马车行进,不时会听到车轮碾过冰雪传来的声音,想来云雾之下也是冰雪吧。 过了半日光景,马车终于不再颠簸,马车门帘也已打开。 那年岁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郎道:“诸位贵客,到了。” 坐在靠近车门的人率先起身走了出去,等到花洋几人时,车内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花样道:“风叔,走吧。” 一下得马车,花洋便看到了外面究竟是怎样一副光景,只见得头顶上乃是一层纯白的云彩,四周是一片湖光山色甚美的所在。一条小河由南向北缓缓流淌,河水清澈碧蓝。峡谷的两边,无数种不同花开得甚是烂漫。 小河环绕小丘而流淌,小丘上开着梅花,几座亭子在花丛间若隐若现。 木秀一下得马车来,便不断惊呼,说道:“好美。” 风叔以前便已来过了,依旧觉得此处当真是美不胜收,那四季不落的花朵,散开的花香,仿若人间仙境般,比红蝶谷的美更是不知强了多少倍。 此刻,花洋才明白,为何归云镇上的东西那么贵,规矩那么霸道,依旧有无数人闻名前来此地。 因为此处实在太美,总能使人流连忘返。 柳道站在一旁,看着一百四十个人全部下了马车,便说道:“诸位,归云庄已到,那么,就请诸位尽情欣赏风景吧,可千万要记住,莫不要在此地发生武力争执,更不可随意折断花枝,等到了时间,会有人前来带领你们前去住处的。” 语罢,便骑着驴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柳道一走,人们便开始四散开来,约上自己的亲朋好友,三三两两的开始欣赏风景。 花洋心道:“起初离家,本就有着游山玩水的想法,此地如此的美丽,倒也符合心境,但总觉得,美丽中掩藏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其间掺杂着不舒服的味道。”惊艳过后,花洋却无心欣赏此地风光了。 木秀似乎是察觉到了花洋的变化,便问道:“花大哥,怎么了?”花洋反应过来,笑道:“没事,我们走吧。” 他所选择的却是前进,循着道路,不急不缓的走着。既不四处看,也不抬头看,就那样走着。 木秀追了上去,问道:“花大哥,你是不是在想我姐的事?”花洋道:“没有,只是初来此地,不习惯而已,好了,我们就选择那座小丘,上去看看。” 他率先迈开了步子,走了上去。 小道弯曲,蜿蜒前行着,路旁盛开的花朵很是鲜艳美丽。 木秀笑呵呵的,总是想要折下几朵花来放在自己的头上,或是放在鼻间闻闻。但因为柳道的忠告,终于是忍住了。 但看在花洋的眼里,却明白了自己因何没有兴致,正是因为那种跃跃欲试而得不到满足的悲哀,换句话说,这里虽美,却没有自由。 他之所以不舒服,没有因为此地如同仙境般美妙,正是因为此地有太多的条条框框,不能自由的欢笑,所以难过。 看着木秀想要摘下一朵花来插在自己的头上却又不敢的纠结模样,u看书 .uukan 花洋忽然扯过了身旁的一朵花,折了下来。 花洋笑道:“木姑娘,给。”他将手中的花儿递给了木秀,看着那张天真烂漫的脸,他忽然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 木秀道:“花大哥,你怎么?”花样道:“没事,随便一小朵,应该不碍事的。” 此时,风叔和他们距离尚远,虽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更加不知道花洋心中所想,但是,看到花洋折下一朵花来,面色却已大变,他加快步伐行来。 “哼。” 一声冷哼自云端响起,一匹骏马便已顺着山道冲了上来,风叔停顿脚步,回头一看,看到了一个女子坐在一匹骏马上正向这边疾驰而来,面色充满了狠辣。 “无知小儿,胆敢破坏归云庄规矩。处于死刑。” 声音冰冷,毫无感情。 过不多时,便已经到了花洋的身前。 “跪来领死。” 她如同王者一般,坐在马上,蔑视着花洋,如同神灵般,说着如同神灵的话语。 花洋眉头一皱,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剑。 那女子眼看花洋拔出剑来,说了一声冥顽不灵,便已离开了马背,她的武器是一条鞭子。 花洋却怡然不惧,笑道:“阁下是否太过欺人太甚了些。” 他不知道,江湖历练短短几个月光景,他身上的江湖韵味已经越发的浓重,比如此刻,他所想要的不过是快意而已。 但,人终究是要改变的,尤其是江湖里的人,不改变,墨守成规,就意味着死亡。 那女子却道:“看招。” 第37话 魔道边缘 “半满巅峰?” 花洋看着那来临的鞭影,感受着对方传来的气息压迫感,他心中喃喃道。心想,自己而今内力已然‘半满’境界,在听着风叔等人的说明,对于内力层级已经明白了许多,虽然只分有三个层级,但每个层级间也是有强有弱。 例如‘稀缺’境界,只要是初入武者的人都是,但那只是初级,其上还有更加高深的境界,就是‘稀缺’圆满,‘稀缺’巅峰等。像花洋而今的境界,就是‘半满’圆满境界,距离巅峰尚有一段距离,只要突破圆满境界,便距离‘充盈’境不远了。 这是他的想法,但是,自从叶飞将这个修炼体系传播开来,还没有人到达‘充盈’境界,至多不过修炼到‘半满’巅峰而已。 内力修炼,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是极其的艰难的,像花洋这种从稀缺境直接突破到半满境,还是因其在红蝶的帮助下,机缘巧合的打通任督二脉,直接晋入‘半满’境界而已。 内力虽有不足,但胜在他是男性,男性天生就比女生更加充满力量,尽管弥补不了多少,但依旧可以填补一些差距。 那名女子的鞭影带着风,汹涌而来,带着无尽的杀气。 花样道:“我且看看‘半满巅峰’究竟有多强。” 说着,他也是战意满满,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战火在弥漫着,这和他平时的平静淡雅很是不同,使得木秀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口中咩咩道:“这个还是我所认识的花大哥吗?不过他这个样子看着更加的甩了,俊美的面容上增添了几分阳刚之气呢,我好喜欢。” 而风叔则是显得有些诧异,他怎么也想不到,花洋竟然也会有如此率性而为的一面。但不知为何,他的脸上却闪过了一抹担忧,就连他也说不清楚那抹担忧从何处而来。 花洋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表现使得木秀犯起了花痴,也不晓得风叔为此而担忧。此刻的他,只想要和那个女子好好对战一番。 胸腔中一抹热血正在沸腾,那是多少年不曾出现过的感觉,却使得他有种说不出的畅快,很是舒服,恨不得大吼一声。 嘭。 剑影和鞭影的交织,内力碰撞形成的气浪席卷向了四周,摧残了旁边的花丛。那女子大怒道:“罪不可恕。”殊不知,花洋的家传剑法在落花中威力更甚以往,花洋也越加容易进入境界之中。 那女子怒火大盛,手中鞭子旋转更快,鞭尾破空,打在空气里,响着刺耳的声音。 花洋的剑却越发的灵动精妙,那些纷飞的落花,在他的剑光里畅游,始终不曾落地,他的剑仿佛加上了灵魂。 有了灵魂,就会有了生命,剑一旦有了生命,那么,威力便会不可估量。 只见得花洋使出了‘修落花’,那些花儿便如有了生命一般在他的剑光里跳舞,接着,他忽然一抖剑身,那些落花便有了不悦的心情般,从剑光里跳起,竟是像暗器一般射向了那女子,毫不留情。 花洋对此却不闻不问,依旧舞着自己的剑,尽可能的去领悟家传剑法中的任何招数。 ‘脏残花’、‘修落花’,下一招是什么来着? 对了。 花洋的眼睛里忽然亮起了一道光,那是一种明悟的光芒。 他立在数不清的花瓣里,想起了家传剑法‘百花争艳’中的另一招。 ‘不争春’。 不争不抢,自顾欣赏寒冬,自顾迎接初春。正是雪梅的不争不抢,才得以领略到了冬春交接的美丽,即可感受冰寒,亦可去看大地回暖。 只见得他手中的剑默然炫动,碗间旋转,一朵剑花从他的剑中出现,在所有飞舞的花瓣里,默默开放。 那女子骇然道:“这是什么剑法。” 回答她的不是花洋的声音,而是一朵绚烂开放的花,那朵花,绚烂多姿,色彩鲜艳,好不美丽,但美丽的花下却隐藏着看不到的危险,正如蔷薇花有刺,玫瑰花会伤人一般。 那女子手中鞭在那剑花里寸寸碎裂,接着,那朵剑花却依旧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向前行进着。 那女子脸色瞬间苍白,脚步蹭蹭后退。 她退的快,那剑花却更加的快,眼看便要将她的手臂搅碎,忽然,万里花丛中飞来了一把枪,确切的说那是一道枪影,黑暗无比,仿若可以吸纳所有的光一般。 “朋友,得饶人处且绕人。” 一道枪影瞬间破掉花洋的剑花,如同玻璃碎裂一般响着。花洋默然惊醒,抬眼一看,便看到了一个手持一杆长枪,头顶花白头发,鼻子坚挺,双目深邃,样子不过三十好几的男子。 “你是谁?”花洋执剑而立,看着他,神色平静,既不为对方瞬间破掉自己的剑花而恐惧,而不为对方的深邃而退缩。u看书ww.uukansh他就如同他喜欢的酒一样,表面平静,内力却潜藏波澜,越品越醉,也越发的充满了力量。 “你就是花洋?果真生有一副好皮囊,只可惜是个男人。”那男子却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言辞间似有讽刺之意。 谁知,风叔这时已经走到了花洋的身后,对着那男子抱拳道:“见过柳庄主。” 那男子自然就是归云庄的当家者,柳云飞,也只有他才可以瞬间破掉即将入魔的花洋所使出的‘不争春’。 在他明悟的刹那,他也因此而入了魔,那种感觉既奇妙又令人向往,因为可以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 风叔接着道:“赶快谢谢刘庄主救了你一命。”这句话自然是对花洋说的,花洋却依旧不明所以,只是站着。风叔继续道:“你知不知道,方才的时候你险些入了魔道。”花洋一听,便道:“什么是魔道?”风叔不答反问,你可知道你方才准备做什么? 花洋略一回想,只是想起了自己想要和那个女子比试一番,后面的事情却已经忘了。便道:“不记得了。” 风叔知道此时不是数落他的时候,便对着柳云飞道:“柳庄主,您也知道,我这侄子是来自西南州花家,所以看到这么多的花丛,不免起了舞剑之意,还请柳庄主见谅。” 柳云飞道:“嗯,我知道了,风叔,多日不见,当真另柳某刮目相看啊,之前你来是以红蝶谷助手的身份,今天到来却是不一样。” 风叔虽然知道他的言辞间拥有讽刺之意,但也不在意,笑道:“柳庄主,在下可否打听一件事情?” 第38话 紫气东来 “请说。” 柳云飞看了一眼花洋,转过身,将目光对着风叔。听对方说话也好,说话者也好,眼睛看着对方,是最起码的尊重,作为归云庄的庄主,柳云飞自然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风叔也不客气,便道:“请问柳庄主,梅清是否来过这里?”柳云飞爱慕梅清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他觉得打听有关梅清的任何事情,直接问柳云飞才会最好的选择。 柳云飞一听,脸色忽然一变,接着道:“梅清也和你一样离开了红蝶谷吗?”风叔一看他的神情,便已经猜测出了几分结果,不待风叔说话,那柳云飞便已接着说道:“自上次你和她一起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我这里了。” 木秀听闻,咩咩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却不知道姐姐会去哪里。”花洋在一旁安慰道:“木姑娘,不要担心,梅姑娘不会有事的。” 柳云飞看了一眼木秀,道:“这是?”风叔道:“这是梅清的孪生妹妹木秀。”柳云飞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木秀和梅清两人形体相似,样貌也相差无几,怪不得柳云飞会诧异了。 风叔却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换了另一个话题,说道:“柳庄主,可否帮我探查一下梅清到底在哪里?”柳云飞道:“不用你说,我也会进行探查的。”风叔道:“那就多谢柳庄主了。” 柳云飞摆了摆手,说道:“嗯,走吧,我带你们去休息的地方。” 归云庄,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相伴而生的就是遍布整个江湖的情报网络,因为他要做生意,自然要先知道什么东西可以赚钱,什么东西会亏损,同时,也会贩卖情报。 湖光,山色,鲜花。 归云庄,果真是个好所在,一路上,花洋都在想着,何为入魔?他想了很久,直到到了住处,他依旧没有任何答案。 柳云飞道:“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等我知道了梅清的消息,自然会告诉你们。”风叔道:“多谢柳庄主。”柳云飞走了出去,突然回头说道:“对了,住在这里不要乱跑,尤其是晚上的时候。” 可以说是忠告,也可以说是警告。 花洋看着柳云飞消失,便说道:“风叔,他们真的可以探查到梅姑娘在哪里吗?”他放下了关于魔道的思考,转而之寻求另一个问题的答案。 梅清、木秀、苏语沫、风叔四人,皆是因为他才失去了原本安逸的生活的,对于他来说,提高修为是其次,让这四人都拥有一种安心的生活才是重要的。 而今,梅清和苏语沫消失不见,对于他来说,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心安的。 风叔道:“如果是换做其他人,估计会不靠谱,但若是柳云飞,此事便有了九分把握。”柳云飞心中倾慕梅清,自然关心她的安危。 花洋道:“可,柳庄主不是有妻子吗?”风叔笑道:“呵呵,有妻子也可以有小妾啊。”他仿若看得很开。 花洋心中却想,两个人结为连理,便要做好白头的准备,像他的父亲一样,一生只有一个妻子多好,为什么还要有小妾。 对于此番情状,他更多的是不解。 一想到结为连理,共走白发,他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了一个影子,那道影子衣着淡黄长衫,面容平淡。说话的时候脸上带有浅浅的笑容,声音平淡如古井里的水,毫无波澜。 怎么会想到她?花洋暗道。 想必是自己心系她的安危,才会想到她的。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他忽然发现,这里已经有条件可以喝到温酒了,所以,他便开始温起了酒,酒香很快便四散了开来。 酒香一经四散,无精打采的木秀也抬起了头,风叔走到了花洋的身边。花洋脸上带有轻笑,看着风叔和木秀,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木秀道:“花大哥,只有辣辣的感觉的东西在你的手里居然可以有如此香味,好喝吗?给我喝一口。”花洋便倒了一杯给她,同时也倒了一杯给风叔。他说道:“我以前在家的时候,喜欢做这些事情,来,你们尝尝。” 他率先品了一杯,一股辣味刺激味蕾,然后便有一股香甜在舌尖上弥漫开来,有点酸,但更多的是香甜。他闭上了眼睛,脸上有着满足的神情。 木秀却有些喝不惯,一杯酒下肚,张开嘴巴,吐出舌头,含糊不清的说道:“啊,辣死我了。” 花洋笑道:“你那样喝是不对的,你要轻轻的抿上一小口,然后让其在嘴里发酵,在舌尖翻滚,那样你才能体会到酒的味道。”木秀依言照做,忽然一口吐了出来,说道:“花大哥,你骗人。” 花洋哈哈大笑。uu看书 .uuanshom “笑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这句话既不是花洋说的,更加不是木秀说的,而风叔还在依照花洋所说的品酒方法品尝着,更加不会是他。 说话的人在屋外,他身穿紫色的貂皮风衣,头发上也是一根紫色的发带系着,他的面容和柳云飞有些相似,但更加年轻,也更加阳光,他的脸上带有一丝狂傲,眼睛里也同样带有一丝蔑视人间的感觉。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未开的折扇。 风叔看到他,便说道:“见过柳少庄主。” 来者自然便是归云庄的少庄主柳东来。 据说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因为他在书中看到了一句话叫紫气东来,而他本人也喜爱紫色,因此,便给自己取名东来。 他摆了摆手中的折扇,示意风叔不要拘泥,自顾便坐了下来。看着花洋,咩咩道:“好美的人。” 花洋道:“一副臭皮囊而已。” 柳东来忽然哈哈大笑,拍掌道:“说得好,人生在世,本就是需要活得潇潇洒洒,逍遥快活,何须在乎什么皮囊。”说着,便自顾倒了一杯酒,倒的动作虽然粗狂,但其喝酒的模样却很温柔,他也是一个很会喝酒的年轻人。他和花洋年岁相仿,自多不过大了花洋几个月而已。 花洋想不到柳东来竟然也是一个很会喝酒的人,心中一股豪气自然而然的生发而出,接着小杯小杯的喝酒太不尽兴了些,便道:“这是你家,有没有勇气和我大醉一场。” 这番变故来得突然,令人猝不及防。 柳东来大笑道:“有何不敢。” 第39话 香风塔、乱花谷 最后的寒冬,忽然遇上了同样很会喝酒的人,花洋很是开心,他和柳东来就在桌边,开怀畅饮,好不痛快,直至醉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醒来,柳东来依旧前来,手中拿着酒。 柳东来到:“花洋,还喝不喝?”他的脸上有微笑,他虽然是富家子弟,但真正放开心胸和矜持和他豪饮美酒的却没有几个,因此,他也觉得花洋很是符合他的眼缘,何况,花洋还拥有一张如花般的美貌。 花洋笑道:“有美酒不喝,岂非对不起自己。”忽然伸出手来,欲要去抢夺柳东来手中的酒壶。那柳东来却忽然起了兴致,想要和花洋切磋一番。 于是,那酒壶便在两人的手掌间翻转腾挪,就是不往地面上掉落而去。两人出手的力道拿捏得极为精确,既不太重,也不太轻,力道刚刚好。 木秀问身旁的风叔道:“风叔,他们这是干什么呢?”她因为武功被废,自然也就没有了那份眼力,瞧得出花洋二人乃是兴致所及而切磋而已。 风叔笑道:“管他们呢,我们就看着便好。”风叔的眼睛里露出了羡慕之意,也似有追忆之念,他在追忆什么呢?是否他也有过这般岁月呢,想必拥有过,但那已经很久远,久远到不想刻意去思索了。 木秀噘着嘴,坐在一旁观看着,心想风叔都不担心,那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她的眼睛里却只看到了花洋的身影,默默祈祷着花洋能够尽快得到那壶酒。 过了半响,因为两人拳脚功夫相当,争夺了半天,依旧没有个结果。忽然,花洋使出了自己从家传剑法百花争艳中领悟出来的百花指,向着柳东来的碗间击去。 这一番变化,另得柳东来神色一变,大喊道“来的好。”其实不过是一招声东击西之法,哪里料到,花洋却不上他的当,依旧循着柳东来碗间击打过去。 啪嗒一声,花洋指尖便击打在了柳东来的碗间,亏得两人切磋,内力并不全部用处,柳东来才没有了断腕之危,饶是如此,他也是后退了几步之远,边退边运力消除碗间传来的疼痛之感。 花洋笑着接过了那壶酒,说道:“你要少喝一下了。”说着,便拨开了酒壶盖子,仰头就要喝下去。 柳东来忽然道:“慢着,花洋,难道你不想知道梅清的消息了?”花洋立马停止了欲要倒酒的动作,走向柳东来,说道:“东来,你知道梅姑娘的消息了?”柳东来却笑道:“拿酒来我才告诉你。” 他伸出了一只手来,看也不看花洋一眼。花洋无奈,只好把那已经争夺得来的酒壶放到了他的手上。 柳东来似乎是感受到了手上的酒壶,脸上便有了微笑。 花洋却道:“快说。” 柳东来却一点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酒,还擦了擦嘴,赞叹一声好酒之后忽然看到了花洋那双欲要喷火的眼睛,才缓缓道:“梅姑娘被苏语重带走了。” 看他的神情显然是尚未说完,花洋道:“你可以多喝点。” 柳东来又笑了,接着说道:“他们现在在香风塔。” 花洋道:“香风塔?在什么地方。” “香风塔,花海里。” 说话的人是风叔,他走向了花洋。他背负着手,接着说道。 香风塔就在花海里,而花海之所以被称之为花海,那是因为那个地方奇迹般的生长出了天下间所有的花种,而且,最为奇特的是,那个地方的花,会在同一个时间开放,哪怕是本应该在九月份才会开的菊花,也会在初春开放。 “那花海又在哪里?” “中州乱花谷。” 对于这些地名,花洋一点也不知道的,因此,他索性说道:“风叔,你会带我去的对不对?” 风叔沉吟了一番,似乎在思索着到底该不该去一样,接着,他抬起了头,看着花洋的眼睛,慢慢的说道:“我们还是不去了吧。你还记不记得柳老板和你说过的十二个字?”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万千宝藏。 花洋点了点头,说道:“我当然记得,但这个和去不去乱花谷有什么关系?” 风叔道:“你和我说的时候我也觉得没什么的,但是,此刻提到乱花谷,我便知道了万千宝藏的意思。” 这时,不仅花洋的脸上露出了好奇之色,就连归云庄少庄主柳东来也面露好奇之色了,更别说木秀了。 风叔接着说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说的都是古武时期的美人,他们都有着倾国倾城般的容颜,美到足以让花羞的程度。而乱花谷便生长着很多的花儿。而你的脸便是当世最美的一张。” 拥有一张美丽的面容,uu看书 ww.uukash可以行走于当世,倾国亦可倾城。只可惜,这一张足以让花羞的脸却生长在了一个男子的脸上,这使得江湖上很多人都有了易容的执念,而其中执念最深的应该就是司马柔。 万千宝藏,说的自然就是一个女子若有了一张宛如天仙般的美貌之后,便可以接受来自整座江湖的爱慕,那时候,只要她想要财富,便会有人送来财富,只要她想要拥有权力,便会有人送来权力。 而乱花谷,自然就是一个证明的所在,证明的就是花洋的脸是不是可以达到足以让花羞的程度。 风叔将自己的分析一口气说了出来,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若是司马柔想要在红蝶谷里要了你的脸,怎么可能会将你关在地牢里,而且还没有叫人严加看守?” 花洋一听,略一细想往日的经历,越发觉得,风叔所言并没有任何的错误。 木秀却忽然说道:“这个苏语重是不是就是红云谷的少谷主?” 柳东来道:“没错。” 木秀道:“苏大夫和姐姐在一起,苏语重为什么会这样做?”一说出口,她便觉得自己的问题是多余的,因为她也知道了其中的缘由,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缘由,尤其是花洋的体会更为深刻,因为他本人正是因为基于此种缘由而离开花家的。 风叔看着花洋道:“花洋,会西南安州城花家吧。” 花洋却斩钉截铁的说道:“风叔,梅姑娘是因为我才落得如此下场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把她安全带出来。”在他的心底,还默念了一个人,那就是苏语沫。 第40话 我想要看看外面 见花洋如此执着,风叔也不再劝说,而是说了一句我陪你去之后便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花洋则是将目光看向了木秀,看了良久,他才对着柳东来说道:“东来,借一步说话。” 柳东来走在花洋的身后,走到了院外。 二人间因为都喜欢喝酒而惺惺相惜,称呼上也较为随意,这当然取决于柳东来,花洋称他为少庄主或是东来兄,柳东来都大为不悦,称他和花洋之间平辈相交,称呼上莫不可客气。 花洋自然不会推脱,于是,便有了而今的称呼。 一个没有叶子的桂花树下。 花洋道:“东来,我和你虽然相交时间甚短,但我知道你是一个信得过的朋友。” 柳东来却是直接道:“你我之间不要客气,有什么直说。” 花洋也不再委婉,直接将自己所求之事说了出来,简单来说就是希望木秀可以留在归云庄,让他帮忙照顾。 柳东来笑道:“花洋,我觉得这种事情你应该要寻求一下木秀的好,虽然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那毕竟是她的姐姐。” “花大哥,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木秀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她看了看花洋,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如果没有我,我怕你是找不到我姐姐的。” 苏语重将梅清和苏语沫带去香风塔,却没有人知道他会以何种形式将她们二人给关押起来,更何况,司马柔和司马轻狂一定也在那里,他们的手段更是神鬼莫测。有一个心意相通的妹妹在,要找寻到他们,将要容易得多。 花样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自私,但他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虽然他已经内力大成,但和司马轻狂的差距还是相当巨大的,他没有把握。 看到木秀如此模样,他也只好在心底默念,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他们的周全,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花洋道:“木姑娘,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了。” 木秀道:“花大哥,这是哪里的话,你本就是为了我们姐妹才这样的。” 她收回了往日的精灵,很严肃的模样。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在如何思索也是枉然,花洋索性对着柳东来说在我走之前,何不来个一醉方休。 此话正说中了柳东来的心头,二人互相搭着背,笑着进入了院内。柳东来一声令下,便有无数坛美酒送了上来。 花洋喝得很快,不再慢慢品尝。 不知过了多久,他便已经醉了,醉得比昨日更加厉害,但他却很痛快,倒头便呼呼大睡。 第二日醒来,花洋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带着风叔和木秀离开了那座屋子。 院外有一名丫鬟早已等候着,一看到花洋出来,便低头说道:“花公子,少庄主有命,吩咐我带你们出去。”花洋顿了顿,说道:“有劳了。” 来到下车处,环视周边绿水青山,鲜花满地,不禁感慨。 一辆马车早已等候。 “归云庄虽是人间仙境,但却无缘得赏。” 花洋叹了一口气,便进入了车中。 一进入车内,面色忽然一顿。 因为里面坐着一个人,车内亮堂,一看,便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了。 柳东来笑道:“对啊,这里虽然美不胜收,但我却想要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花洋摇了摇头,也笑道:“外面的世界一定比这里精彩百倍。” 他说这句话倒也是真心实意,也是他内心的真实感受,虽然江湖险恶,但在他的心里却觉得这个江湖很精彩,也很可爱。 柳东来哈哈一笑,笑得好不放肆。 马车行了半日,来到了归云镇。 因为有了这个少庄主存在,花洋几人的所有消费都是免费,包括他们每个人胯下的坐骑,都是免费的。 花洋笑道:“东来,你简直就是移动的摇钱树啊。” 这句话当然是调侃,柳东来却故作认真的回应说道:“不要以为都是免费的,等你以后发财了,可是要回的,否则我爹可不会放过我。” 二人相视一笑,不再做声。 代步马匹已经备好,花洋表面虽有笑容,但心系梅清和苏大夫的安危,也就没有在归云镇上停留,填饱了肚子,备好了在路上的干粮后便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归云镇。 乱花谷在何处?花洋不知道,他只有跟着风叔前进着。 ... ... 话说当日梅清和苏语沫到了一处小镇后选择了一家客栈休息,被苏语重发现了行踪,他悄然跟了上去。 到了半夜之时,他便潜入了两人的房间内。 哪里料到,二女竟是没有睡着,依旧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说的更多的是关于花洋的。 二女同时发现了潜入房中的苏语重,纷纷从床上跳起。 苏语重知道想要暗中动手已经不可能,倒也不再掩藏自己到此的目的,笑道:“呵呵,妹妹,你逍遥江湖许久,做哥哥的可是想念的很啊。uu看书 .uanshu” 说着,他的人便已出招。 他没有丝毫半点怜香惜玉之心,招招皆是狠辣无比,苏语沫本着苏语重是自己的大哥,应该不会下重手的心思,抢在了已经拔剑的梅清身前。 “大哥,你不怕爹娘知道吗?” 苏语重二话不说,一掌拍中了苏语沫的肩膀,在一指点在了苏语沫的穴道上,使得苏大夫动弹不得。 梅清虽然身怀武功,内力也是不弱,但相比于苏语重而言,却还是弱了不少,仅仅对上一两招,便已落败。 “妹妹,哥哥带你去一个满是花开的地方好不好。” 一招手,便已冲进了几个人来。 苏大夫抬眼一看,看到了他们的着装,只见得冲进来的几人都是身穿红黑相间的衣服,那是红蝶门的人。 苏大夫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哥哥竟然会和红蝶门的人勾结在一起,她恨恨的看着她的大哥。 苏语重却是笑道:“妹妹,可别怪哥哥我,要怪就怪那老不死的太疼你了。” 听闻自己的大哥竟然称自己的父亲为老不死,她更是怒不可遏,但却仅此而已。 苏语重自然也不再废话,道了一声走。 那几人便冲了过来,两人一起抬着苏大夫和梅清便离开了那家客栈。 满是白雪的大街上早已有一辆马车在等候。 司马柔坐在一匹骏马上,看着被抬出来的梅清和苏大夫,笑道:“哈哈,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梅清作为曾经的护法,一看到司马柔,便知这一切都是司马轻狂的阴谋。 第41话 重逢 一路向西北方向而行,看到了许许多多穿着形形色色的人。 因为寒冬已经逝去,年关已过,即将迎来温暖的春天,南北经商队伍也开始活动。 但其中有一些人的身旁都佩戴者刀剑等武器,使得花洋的心中有些疑问。 他一经打听,才知道,司马轻狂早已下达江湖羞花令,召集江湖名仕前往,许多人便慕名前往,想要看看着倾国倾城的美人出世的那一刻。 花洋心道:“不知道大哥会不会来。” 他知道花落时常行走江湖间,自然也知道许多江湖上的事情,只是他甚少过问,才使得而今处在江湖里,显得对于什么都是毫不知情。 单是一路上看到的那些人,少说也有上千人的模样都是前往乱花谷的,他们有的来自南州,有的来自东洲,有的则是中州,而西南部州则是因为路线的关系,至今尚未遇到过一个人。 天下江湖分九州,除了靠西边的部州外,其他部州的人都已经遇到过了,除了商人之外,大多都是因为羞花令而走动江湖。 花洋此时才知道,曾经秉持的观念对于他人来说是错误的,拥有一副好皮囊,便可以拥有多少财富简直可以无可估量。 他心想,若是自己毁了这张脸,是不是就可以终止这场笑谈。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未经母亲许可,他又怎敢擅自主张。 只好想着,等到将梅清和苏大夫救出来后,回一趟家,和母亲商量一番在做打算了。 如此一想,心下稍安。 花洋道:“风叔,还有多少路程才到?” 风叔则反问说你询问了那些人,有没有询问他们羞花令上的日期是多少? 花洋道:“三月二十四。” 风叔想了想,说道:“今天是正月初七立春。” 流落于江湖的人,大多都是记不清楚今夕是何夕的,唯有这些老一辈的人,通晓二十四节气的人才会略一思索,便想起今天是多少。 正月初七距离三月二十四尚有两个月多的时间。 花洋道:“风叔,三月二十四是二十四节气里的那个节气?” 风叔抬出右手,大拇指在其他之间轻轻跳跃,片刻后,他告诉了花洋,那天是谷雨。 谷雨,顾名思义,在谷雨这天的前后,降雨量便会增加,万物得到雨水的滋润而开始生长,那个时间段,正是易容换皮的绝好时机。 虽然因为空气潮湿,很容易出现坏皮的现象,但也因为空气中充满了水汽,使得肌肤充满水润,更加容易接受新的血液。 花洋摸了摸自己的脸,暗道,自古红颜多祸水,怎么到了今夕,只要是人,都有一颗追求完美容貌的心思呢? 他想不通,便也不想,很多人的心思都是无法去猜测的,又要何必花费心思去猜测他人的心思呢?管好自己的便好。 柳东来忽然笑道:“哈哈,我从未听闻过易容出来的脸可以永葆青春年华。” 花洋道:“东来说得有理。” 花洋应和着,同时又暗想,那些因为羞花令而千里乃至万里赶去乱花谷的人,都是些有眼无珠的人,他们竟是都没有看到自己的脸就是未来他们想要看到的脸。 他笑了笑,摸了摸马背,忽然想起了花风风。 他咩咩道:“花风风,你还好吗?” 话音一落,忽然听得一声马鸣。 花洋听着极为熟悉,抬眼向旁边一看,发现不远处的草地上竟是站着一匹骏马。 那匹骏马也抬起了头,他看到了花洋,便发足狂奔,向着这边奔跑而来。 看其样子,是那样的欢腾。 花洋拉住缰绳,笑着等待那匹骏马。 柳东来道:“花洋,看来你的脸不仅老少通吃,简直连畜生也通吃啊。” 花洋忽然回头,眼中尽是杀机一闪,咬牙低声道:“它可不是畜生。” 柳东来没有想到自己随意开的玩笑话,花洋竟会如此认真。 这时,木秀却说道:“柳大哥,你不知道这匹马对于花大哥的意义,它可是万里追随着花大哥前去红蝶谷而不离不弃的好马,对于花大哥来说,那匹马就是他的兄弟了。” 柳东来这才露出恍然的神情。 此时,那匹马已经来到了花洋的身边,它用着它的头来蹭着花洋的腿。 那匹马自然就是和花洋四散许久的花风风了,当日梅清和苏大夫选择客栈之后,便将它放在了客栈后面的马骥里,它在哪里等待多日,不见梅清等人来要它,而客栈老板也有想要将它卖掉的意思,所以它便逃走了。 一路循着梅清两人的气味而来,日出而行,日落而休,看到青草便享受着。 直到今日,忽然在风里闻到了花洋的气息,它似乎有些不确信,便长鸣一声,看看那到底是不是他日思夜想的花洋。 果然,一经试探,花洋抬起头来看着它,它便确信那是它想要找寻的人不假,uu看书ww.ukanshu 便狂奔而来。 花洋宠溺的摸着它,跟着马儿慢慢的前进着。 过了半响,花风风似乎嫌弃花洋胯下的马儿速度太慢,竟是一嘴咬住了花洋的衣袖,将花洋拉下了马背。 花洋自然不会落到跌个狗吃屎的下场,在离开原来马背的刹那,便一脚踢在了马背上,借力飞身而起,轻飘飘的落在了花风风的背上。 花洋笑道:“花风风,你不怕累吗。” 哪知道,它竟是仰天长嘶一声,似乎在表达着它的重逢之喜,鼻息一重,便立马狂奔起来。 木秀道:“花风风也真是的,也不想想我们所骑的马儿能跟它相比否。” 柳东来道:“真羡慕他。” 说着,便马鞭一动,追着花洋而去。 但,任凭他们如何加速,竟是只能看到花洋的背影。 风叔追了上来,笑道:“他们会在前面等我们的,不要着急。” 他们的马匹脚力自然不如花风风,所以,索性放弃追击,在后面慢慢的走着。 果然,走了半日光景,便看到了花洋和花风风早已站在一座城的城门便等候了。 柳东来笑着慢慢踱步过去,说道:“花洋,你可知道它是什么品种?” 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羡慕之意,丝毫不去掩藏,看其样子,是想要自己买一匹了。但花洋的回答却是让他大跌眼镜,只听得花洋道:“我不知道。” 风叔牵着两匹马慢慢的走进了城里,将原本花洋所骑的马儿买了三十一两银子之后,便找寻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第42话 夜潜乱花谷 接下的形成显得有些单调且循坏,天黑了遇到小镇就住在客栈里,若是没有的话就餐风露宿,一切都显得十分的简单。 如此行进了两个多月,距离三月二十四谷雨尚有两天的时间。 四周的环境中少了高大的树木,多了灌木和黄沙。 临近西北州的时候,风里的花香味道更加的浓厚。 花洋猜测,距离乱花谷应该已经不远了。 他想得没有错,四人又行进了一天的光景,第二日抬眼望向西北方向,便看到了一座塔型的影子。 花洋道:“风叔,那便是香风塔了吧?” 风叔道:“没错,那就是香风塔。” 因为距离遥远,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看不清楚其具体颜色,但是,观察周围来往的行人,听到他们口中的赞叹之语,隐隐可以猜测出来,那座香风塔竟是由花树建造而成的。 使得柳东来羡慕不语,他家所在之地也是有很多的花儿,但没有一棵花树是长得如此高大的。 明天就是三月二十四谷雨时节。 周围的空气中似乎也多了潮湿的感觉,就连天空上漂浮着的云朵也加重了几分似的。 但凡是进入某种名胜之地前,都会有一座城或是一座小镇存在着。 乱花谷前也毫无例外的存在着一座城,规模不大,但随处可见的是花。 因为这里气候奇特,各种季节的花朵也随处可见。 走在街上,空气里皆是芬芳的气息。 这座小城以种花卖花为生,许多食物都以花为主料,向桂花饼、菊花菜等等。 因为司马轻狂下发江湖羞花令的关系,使得小城内的人口瞬间暴涨,街上显得有些拥挤。 更加拥挤的是客栈。 遍布在长街周边的许多客栈早已满客,没有多余的房间供给行人居住。 那些富有盛名的客栈更是连大堂处都已战满了人。 幸好,小城虽然规模不大,但也不小,有很多名不见经传的客栈倒也还是有很多的空房,虽然条件差了点,但有得住的地方就已经不错了。 为此,十分有钱的柳东来柳少庄主气愤不已,因为他很有钱,却住在一个相当差的地方,一整天都是闷闷不乐的。 花洋见状,笑他说不是要见识江湖的精彩吗?这也是江湖的一部分。 柳东来抗议道:“江湖就应该是骑最快的马,喝最好的酒,睡最美的女人,哪里要睡在这种最差的地方了。” 花洋道:“有酒喝就不错了。你也看到了,就算你给客栈老板万金,人家还不是以客满拒绝了你,所以有时候有钱并不是万能的。” 柳东来则接道说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说着,他掏出了怀里的几张大银票,足足一百万两,他就那样拿在手里把玩着。 入住客栈后,花洋便买了酒,然后开始温酒。 花洋将温好的酒倒了下去,四杯酒就摆放在桌子上。 花洋道:“虽然明天才是日子,但我今日就想要前去查探一番他们在何处,所以,诸位后面自行跟来。” 他拿起了一杯酒,仰头而尽。 其他三人经过一路的相处,知道他的脾气难以违拗,所以便没有说什么,唯独木秀说自己要跟着花洋前去,这样对于找到梅清便多了好几分把握。 花洋虽然知道这个羞花令本就是冲着他而下的,但如果不能将梅清和苏大夫救出来,他于心难安,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将他们救出来。 四人一直待在房中,直至深夜。 花洋悄然打扮了一番,换下早已买好的黑色衣裳,他看着房内的风叔和柳东来,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终于什么也没有说,便走出了房门。 花洋带着木秀离开了住处,行走在街上。 街道寂静,人影也无。 尽管如此,两人还是走得非常小心。 他早已打听清楚,前往乱花谷,并非需要别人引领。所以,便一路顺着街道行走着。 走了半天,终于是来到了小城的边缘。 那座高高耸立的香风塔赫然在目,好不壮观,于夜色里,威严耸立,直破云端。 花洋二人就站在断崖的边上,吹来的风里充满了浓厚的花香。 断崖底部,有灯火亮着。 花洋心想,那想必就是红蝶门的人驻扎所在了。 “花大哥,下去的路在这里。” 木秀忽然说道,花洋循声而去,果然看到了黑夜里的石级。 花洋道:“木姑娘,你可曾感应到你姐姐所在的位置?” 木秀摇了摇头。 花洋沉吟了一番说道:“我们下去。” 说着,便拾起石级,一级一级的往下走着,一边走,花洋一边默数石级的级数。 他想要通过石级的级数来计算断崖的高度,走了半天,终于是踩在了平地之上,uu看书 ww.uukansh.om忽又一种安心的感觉。 “现在呢?”他抬起头看着夜空,然后问着木秀。 木秀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我试一下。” 过了良久,她忽然开口说道:“花大哥,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了,我不知道我师父在我和姐姐的身上下了什么东西,一旦我试图感应姐姐,他是可以知晓的。” 花洋一听,暗暗心惊,说道:“那你方才?” 木秀道:“我也是突然想起来,所以并没有去感应。” 这下该如何是好?花洋默默念叨着。 忽然,花洋听到了左边不远处有人声,细细听来,似乎是三个人的样子。他心想,兴许那些人知道也说不定。 他低声对着木秀道:“木姑娘,你且在这里等我一下。” 他猫着腰,循声而去。 过了片刻,他便看到了不远处果然有三个人正在小解,他们的手里拿着火把,正在聊着天。 花洋寻思着要怎么一次性解决掉两个人,然后留下一个人询问呢?那留下的人还得十分胆小且怕死的人才成,那样才有最好的效果。 他虽然初涉江湖,但在家时,关于武林趣事的书倒也看了不少,所以,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做。 那三人的其中一人仿佛是有意要帮他一般,忽然说了一声有鬼。 只见得其中一个身形较为高大的人竟是猛地一哆嗦,颤抖着道:“深更半夜的,你可别吓我。”另一人则说道:“瞧你着德行,长得五大三粗的,胆子竟是那么小。” 花洋也笑了,心道,就是你了。 第43话 计策 “诶,憋了好久了,此刻释放出来真是舒坦。” “是啊,小姐也真是的,要是当初直接把他杀了不就完事了吗,还要我们在这里受苦。” “嘘,别乱说话。” 最后一句是那个身体较为高大的人说的,看来他果真是个胆小的人不假。 花洋猫着腰,欺身靠近。 以他而今的内力修为来论,要是不想让这三个人听到他的脚步声,简直轻而易举。他一靠近,才发现他们正在收裤子,心想,真是天助我也。 他忽然跃起,一手捂住了高大个子的嘴,跃起一脚,题中右边那人的喉咙,那人疼的晕了过去,在顺势而进,又一脚踢中更加左边的那人的喉咙。 这一切说来话长,但也只是发生在一瞬间而已,那被花洋捂住嘴巴的高个子双目怒瞪,仿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一般,整个身体在不住的颤抖着。 “别怕,只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你离开。”花洋感受到了他不住颤抖的身体,心中轻笑,但他说话的声音却很低沉。 那高个子不住的点头。 花洋似乎还不放心,提醒道:“我现在放开你的嘴,不要叫啊,否则我当场就要了你的命。”说着,便慢慢拿开了他的手。 那人的双腿依旧不住颤抖着,眼睛里更有泪光闪烁。 花洋说道:“我问你,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是奉命巡夜的。” “为何巡夜?” “门主和小姐的命令,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其他一概不知。” 花洋沉声道:“当真一概不知?”说着,扬起了拳头在那人的眼前晃了晃。 那人立马颤抖的道:“不不,求求你放了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花洋看着他着实胆小,便也不再恐吓他,但声音依旧低沉。 那高个子说了半响,花洋才明白梅清和苏大夫就被关在香风塔里,司马轻柔和司马柔也在里面休息。 花洋得知消息,一手敲晕了他。 看着地面躺着的三个人,他沉吟着要不要杀人灭口,免得他们醒来后司马轻狂会警觉,但是,转念一想,明日就是谷雨了,何必多生杀孽。所以,并没有杀了他们。 他回到木秀的旁边,将打探得来的消息告诉了木秀。 木秀道:“花大哥,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花洋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天色,计算着时间,然后说道:“现在距离天亮还有段距离,我送你回去吧。” 木秀急道:“花大哥,我不要你只身犯险。” 花洋笑道:“我另有计策,等到了客栈我再说出来。” 说着,便拾起石级向上爬去。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客栈中。 风叔和柳东来早已睡了,花洋一打开门,他们便从各自的位置上跳了起来。 “是谁?” “风叔,是我。” 点亮油灯,昏黄的灯光照射在花洋俊美无比的脸上。 风叔和柳东来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这么快就回来。 柳东来道:“花洋,怎么样?” 花洋将打探得来的消息告诉了二人。 柳东来咩咩道:“他们果真够小心的。” 看起来,他很上心的样子,似乎是感受到了花洋的目光,柳东来笑道:“干嘛这样看着我,她们中的一个可是我爹看上的人。” 他说得理直气壮,十分自然,丝毫没有任何的害羞感觉。 花洋摇了摇头,问道:“东来,你想不想当一下美人的感觉?” 柳东来知道他不是开玩笑,想着他应该有什么计谋才对,便说道:“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就是了。” 花洋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原来他是想要让柳东来扮成他的模样进入乱花谷之中,而他则是趁夜潜入乱花谷中,隐藏在暗处,等到司马轻狂和司马柔都出来了之后,他便进入香风塔内救走梅清和苏大夫。 柳东来听完后说道:“我虽然也英俊潇洒,但却不美丽啊,要我怎么打扮成你?” 花洋不答,反问身旁的木秀,说道:“木姑娘,你应该也会化妆的吧?” 木秀点了点头,接着又说出了当下最紧缺的东西,那就是化妆所用的胭脂水粉。 花洋说道:“只要东来答应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忽然从其身后掏出了些许胭脂水粉出来,感情是他在回来的路上早已顺手牵羊,顺来了些许胭脂水粉。 柳东来和花洋的身形以及身高都相差无几,而且他的眉目也生长得极为的英俊,让他来扮作花洋,倒也可行。 既然一切都已经办妥当,他便又从窗子上跳了出来,施展轻功,在屋顶上奔行。 他也不想如此明目张胆,但时间就是金钱,他必须要在天亮之前潜入乱花谷,u看书 .uukansu 寻找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所在藏起来。 走到断崖边,花洋默念希望那三人还没有醒来,就算醒来也还没有将他们进入乱花谷的消息传播开来。 他拾起石级向下而去,一边走一边观察着,显得小心翼翼。 这种折而复扶的行为本身就充满了危险,但为了梅清和苏大夫,他唯有这样做了,此刻的他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一踏入实地,他可没想那么多,寻着一个自认为安全的方向便走了过去。 他选择的方向当然是和那些充满了灯火的地方背道而驰的,虽然如此,他走得路线基本上还是绕着那些灯火。 黑夜弥漫着乱花谷,看不清楚四周的情况,地面的情况他更是一无所知,他只希望地面没有什么深坑之类的等着他。 找了半天,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安全的所在。 那是一处凸起的大石块,石块下方竟是空的。 如此隐秘的所在,本该不应该被发现的才对,但幸运的是他一脚踩空了,人掉了下去。 幸好那里不高,他安然无恙。 他回头一看,看到了石块下面相比于其他地方更加的幽暗,便用手中剑往里面掏了掏,发现里面竟是空的,而且空间上不小的样子。 他心中欢喜,便钻了进去。 此时,夜色已经黑到了极致,东方却已经开始破晓。 他在等,等着天亮。 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计策他也是忽然灵光一现而已。 他只希望计策能够奏效。 第44话 谷雨临 黎明将近,天已破晓。 因江湖羞花令而来到乱花谷的江湖客已经打点好了行装,纷纷赶往乱花谷。 柳东来一行人自然身在其列。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裳,右手总会不自觉的悬浮起放在胸前,那是他时常拿折扇而拥有的习惯,一时之间难以更改。 一路上,木秀总是提醒他,要注意右手,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用右手拿剑,这样总好过一直悬浮着。 为此,柳东来总是很抗拒,因为他自认为他是一个翩翩公子哥,拿着折扇才是翩翩公子哥应该做的事情。 无奈,木秀只好拉着他的手,笑着前进。 断崖边的石级已经布置好了,边上用着红布装饰,很是隆重。 断崖底部,那一条通往香风塔的道路也是用红毯铺就,看得出来,司马轻狂和司马柔很重视这场易容大典。 因为石级很小,又很陡峭,只能一个一个的下去,使得柳东来被人发现了。 “咦,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花家二公子花洋了吧?果真长有一副好面孔。” “对啊,诶,他就在我们身边,竟是没有发现。” “没错,听闻司马柔小姐这次的易容大典,换的就是他的脸。” “......” 木秀的化妆之术果真厉害,此时的柳东来,从面相上看,果真和花洋没什么两样。 “诶,如此一张倾国容貌,偏偏生在一个男人的脸,我现在也很期待,如此一张完美的脸放在拥有空灵如仙一般的司马柔小姐身上会是怎样一种模样。” “对对,经你一说,我也有些期待了。” “......” 柳东来很想暴怒,拳头握得紧紧的,露出了森白的骨节。 木秀在他的耳畔轻声道:“要忍住。” 柳东来则低声回应道:“那小子现在不知到哪里去了,等事情一完,不请我喝酒,我就杀了他。” 他被如此观摩,感觉受了很大的委屈。以前在归云庄的时候,他是何等的受人尊崇,哪里会像如今被人像是花瓶一样的观赏。 风叔却靠了过来,轻声说道:“你现在的样子要骗过这些人不难,但要想骗过司马柔,我看挺难的,所以,你务必要忍住,尽量少说话。” 相比于木秀,风叔的话要更加有用得多。果然,他一听风叔的话后,便叫木秀放开了他的手,尽量去思索着花洋的仪态,然后去模仿。 过了半响,便到了他们。 顺着石级而下,柳东来如同花洋一样,竟然也在心里默默数着石级的级数。 真不知道他们有何用意。 香风塔就坐落在峡谷的中间,由很多的桂花树合抱而成,冲天而起,有着冲破云端的气势。 香风塔上,建有窗户,里面似乎是房间。 饶是以柳东来这种生来便含着金钥匙的公子哥,眼中也是流露出惊叹和震撼。 香风塔前,建有一座类似于祭坛的高台,皆是红布覆盖着,透露出一股神秘的感觉。 此时,整座乱花谷的大部分地区都已被红布覆盖着。 红蝶门的弟子分站在不同方位。 场面甚是隆重和严肃。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轻狂就站在祭坛边,看着下方众人。 他穿着一件极度鲜红的衣裳,就连头发上所系着的发带也是红色的,那条发带在风中飘舞。他的脸上充满了神气。 “感谢诸位赏光今日小女的重生大典。” 他声音洪亮如钟,传出极远,保证在场的每个人都可以听到。 他顿了顿,目光环视众人。 “古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美,因此老夫下发江湖羞花令,目的就是要见证足以羞花的美女的诞生。老夫有幸和诸位一起见证。” 说着,他抬起了他的双臂,抬起了头,望着苍天。 “诸位请坐。” 原来地面上铺设着红布,就是为了让人可以坐下的。 红布下,是花,所以,坐在其间,充满了花香。 “重生?那司马柔得丑到什么程度,才会这样说。” 柳东来坐下来之后,歪着头对着木秀的耳朵低声说着。木秀当然见过司马柔的尊荣,至今想来,她都觉得有些可怖,不肯去回忆。 风叔提醒他莫要说话。 柳东来正欲表示他心里有数时,忽然有七个人向他们走了过来,七个人中,有高有矮。 “七小人?”风叔一看到他们七人,便觉得震惊极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七个人竟然还没有死。那七个人似乎是感受到了风叔的目光,最矮的那个人笑着看风叔,用着无声的口吻说着两个字,风叔看得出来,那是‘笨蛋’。 “花公子,跟我们走吧。” 说话的是最矮的那个人,他的手中拿着一柄短剑,刀柄漆黑,散发幽光。 柳东来回头看着风叔,似乎在询问。 风叔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风叔看着柳东来被带离开,心中默念希望花洋能够找到梅清和苏大夫。 此刻,uu看书.uukansu.cm 花洋正躲在石头下,幸运的是,他的所在并没有被红布覆盖,而且,他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祭坛。 他看到司马轻狂出来后,便已经想要出去了,但忽然又看到司马轻狂回到了香风塔上,便又按捺不动。 “东来,等我。” 他自然也看到了东来被带走,所以心中默念。他只希望司马轻狂和司马柔赶紧出来,让他有机会进入香风塔内。 等待了半天,终于等到了机会。 他看到司马轻狂和司马柔在陪着一个老者从香风塔内走出来,那老头的头发已经全部发白,白的透亮。 一看到他们出来,他就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找寻隐蔽之处向香风塔靠近。 因为是司马柔的重生大典,所以,香风塔的外围早已遍布着红蝶门的弟子,他们都在全神贯注着祭坛的方向。 “想要进入塔内,还需得打扮成为红蝶门弟子。” 他看了一下情形,立马做出决断。 虽然这个情况昨晚就有想到过,但因为之前已经造访过,他怕三人已经将有人潜入的情况告诉了司马轻狂,所以,没有轻举妄动。 此时,因为柳东来所扮演的花洋已经出现,使得红蝶门的每个弟子都关注着祭坛,等待着重生大典的开始。 花洋挑选了一个他身形相近的人下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敲晕了他,拖到隐蔽之处拔下了那人的衣服,换好,观察四周情况。 这一切进行得极为的迅速而且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怠慢。 换好之后,他观察着地形,便开始移动身形。 第45话 药丸 因为司马柔的重生大典在此开启,使得此地的很多不平之处已经化为乌有,很多地方都已经和平地无异。 四周皆是红布覆盖,显得刺眼而鲜艳,增添了几分沉重和严肃,让人出身其间,不由得肃然起敬,心中自然而然生出了一股敬畏的感觉。 花洋已经换好了红蝶门的衣服,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走着,向着香风塔那边靠近。 他的样子和那些红蝶门的弟子是那样的格格不入,但却没有人去说他一句。 花洋就那样堂而皇之肚的靠近了香风塔的门。 “喂,干什么?” 有人问道,花洋低着头。 “我想进去里面确认一下那两个人还在不在。” “不用看了,她们就在里面,门主刚刚确认过。” “是吗?” 突然,花洋靠近了那人的身体,用着极快的速度绕到了他的身后,然后一指探出,点中了那人的穴道。 他将那人给扶起,输送给她一些内力,使得他不会瘫软倒下去。 守卫的另一人看了过来,看到花洋在对着他微笑,他也就没有在意。 花洋就那样走进了香风塔内,只见得塔内竟是宽阔得很,而且还很香。 他看到了一座楼梯,心想梅清和苏大夫应该在里面。 顺着楼梯往上而行,他便来到了第二层。 “梅姑娘,苏大夫。” 两人果然就在二楼处,他们都被绑着。就算是看到了花洋的到来,他们依旧不能言语,因为他们都被点了哑穴,显然是不想让他们声张。 花洋解开了二人的穴道,替他们解开了绳索。 “花公子。”梅清喊道,然后她便开口询问了木秀的下落。花洋告诉她木秀就在下面,她很好,不用担心。 听得花洋的确认,梅清的着急之色稍稍放缓。 “你怎么来了?”苏语沫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抬起了头,问着花洋,她的声音依旧很淡。 花洋说明了来临的经过,苏大夫听完之后,却脸色大变。问道:“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相貌和我差不多的人?” 花洋略一响起,想到了门口守卫的那个人不正是苏大夫口中所言的吗? “哈哈,司马门主所言果然没错。” 有人在顺着楼梯往这边走来,笑声以及说话声正是从楼梯处传来。 “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那个老不死的太疼你了,让我害怕。” 花洋看着苏语重走了上来,眼睛盯着他的身后看,发现就只有苏语重一个人而已。 他似乎有自己的私心。 “花洋,你果真有一副好面孔,可惜你是个男人。” 他转过头,看着花洋,眼里露出了一股邪魅的笑容,那笑容令人恶心。 花洋默默的拔出了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在看到自己之后露出的这种光芒,很邪恶,很令人难受。 “劝你不要动手。” 听他的意思,他显然还没有通知司马轻狂和司马柔,他想要自己解决?还是另有目的。 花洋却眉头一皱,问道:“你想要什么?” 苏语重直言不讳的回答道:“我要你陪我一晚。” 花洋的身躯一震,胃里开始反胃,他怎么也想不到,苏语重竟然会有如此的要求。 “怎么样?如果你答应我,我保证可以带你离开。” 他的脸上露出自信,很强大的自信。 在场的人最震撼的莫过于苏大夫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红云谷的未来继承人竟然会有这种癖好,也更加想不到,他为了要花洋陪他一晚,就将她抓来送给司马轻狂。 “大哥,你有没有想过父亲母亲?”苏雨沫说道:“你害怕父亲会将家里的东西给我,我可以理解,但我却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苏语重忽然睁大了眼睛,瞪着苏大夫,他恶狠狠的说道:“哼,你给我住口,在说废话,我就立马将花洋在这里出现的事情给说出去。” “不用了。”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空灵如仙的声音,配合者花香,的确很美。 司马柔慢慢的走了上来,就站在苏语重的身后,她的身边跟着柳东来,确切的说,柳东来是被她给牵上来的。 “好久不见,花洋。” 她看向了花洋,冰冷的问候着。 忽然,她猛的一拉柳东来,口中说着过来。 花洋看着脸上很是狼狈的柳东来,心中升起了一抹歉意。 “东来,对不起。” “诶,不要说这没用的废话,这个女人显然是很认真的观察过你的,她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忽然伸手捏了我的脸,那些胭脂水粉顿时就没了。uu看书.uuashu.cm” 花洋扭头看着司马柔,说道:“司马姑娘,你想要我的脸也可以,但是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司马柔说道:“你要我放了他们几个人是吗?” 花洋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拿起了手中的剑,那把早已出鞘的剑,他看着司马柔道:“如果你胆敢伤害他们,在下唯有毁了这张脸,我想,就算我娘知道了,她应该也不会怪罪于我。” 他把那把锋利的剑抵在了他的脸上,俊美的脸上陷了进去。 司马柔急忙道:“好,我答应你。不过,得等大典完成后。” 花洋道:“不行,他们现在就得离开,而且我还要看他们离开。” 他显然是信不过司马柔。 司马柔陷入了沉寂,她似乎在思索着。 过了半响,她忽然从其身上掏出了一枚红色的药丸,看着花洋说道:“吃了这颗药丸,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花洋想也不想的接过了那颗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他难道就没有想过,那颗要是一颗剧毒无比的药丸吗?他想过,但他从未犹豫过,他所想的只是希望为他受苦的人可以得脱此苦。 司马柔看着花洋吞了下那颗药丸,她的身体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她的这一丝颤动被苏大夫看到了,苏大夫的眼睛里闪现出了一抹奇怪之光。 “现在可以了吗?请你带我们下去。” 花洋吞下了那枚药丸后,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变化,发现没有任何的异常之处,心想,应该是某种可以控制他行为的药丸吧。 第46话 大典 药丸入了肚中,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反应,使得花洋稍稍放下心来。 司马柔并没有食言,果真将他们带离了香风塔。 但,一走出门,花洋就被司马轻狂给拦住了。 “司马姑娘,你。” 司马轻狂大笑道:“小子,和老夫斗,你还嫩了点,我女儿是答应放了你们,可是,我却还没有答应。” 花洋的全身都在颤抖,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父女二人竟然会玩这种把戏。 他将柳东来等人护在身后,对他们说道:“等下一有机会你们就离开。” “那你呢?” “我会没事的,他们是想要我的脸。” 可是,祭坛边的那位老者却忽然开始念起令人不懂的话语,似道家的语言,也像佛家的呢喃。 “花洋,祭祀已经开始,只要你乖乖的听从药红先生的安排,他们自然会没事的。” 花洋自然不信,似他这等出尔反尔之人,还有什么可信之处。 所以,他拔出了剑。 剑光闪动剑,他已飞身而起。 “哼,冥顽不灵。” 司马轻狂忽然拔出了插在祭坛边上的长枪,枪身金黄,枪头雪白。 嘭。 祭坛随之一震,花洋蹭蹭后退,仅此一个照面,他的胸口便又热血翻滚,随之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花洋,你没事吧?” 苏语沫立马冲到花洋的身边,将其扶起。 “没事,不知怎么回事,我的丹田内力竟然在消散,每用力一分,就会以两分的速度消散着。” “你要小心啊。” 她平淡的声音下有着微微的起伏,显然,她在担心着他。 花洋听着她真挚的话语,心里有着一股暖流在流动着。 他拿起了他的剑,对她说:“会的,等我带你走。” 话音一落,他单脚一踏地面,飞身而起,向着司马轻狂冲了过去。 司马轻狂冷哼一声,手中枪随意一抬,再一扫,花洋原本应该挡住的一枪,竟是没能挡住,被那强大的内力给震伤,虎口一震,手中剑险些脱手。 “花洋,你不是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晋入半满了吗?怎么还是这般弱。” 司马轻狂如同王者亲临,睥睨审视着花洋。 “快将他投入九鼎内,小姐做好准备。” 那药红先生突然开口,众人将目光投入到了他得眼前,只见得那本是空无一物的祭坛上竟是升起了一口九鼎。 九鼎是用此地花构造而成,全身流转着无数种不同的色彩,缤纷四散。 “那是易容九鼎。” 苏大夫忽然言道,她认出了那九鼎,一点也不例外,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精通易容的大夫,和易容相关的东西她自然很清楚。 可是,又能如何? 花洋因为吃了司马柔的那枚药丸,体**力自然流失,已经落入了任人宰割的地步,他现在被司马轻狂提着衣襟往药红先生那边走了过去。 药红先生接过了他手中的花洋,看似老态龙钟的身躯竟是有那般力道,将花洋整个举了起来,然后跪下。 “重生大典开始。” 他大喊,对着天空。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凝集了白云,接着,白云开始变色,乌黑的云朵飘在上方的天空上。 谷雨时节,怎么可以没有雨?没有雨,万物怎可散发生机。 眼见天空乌云翻滚,那七小人便分落坐在九鼎的身旁,作为守护者的身份。 司马柔摘下了她永远带着的黑色纱帽,露出了雪白的修长脖颈,然后便看到了她的那一张脸,一张如同地狱里出来的一张魔鬼脸。 花洋的内力在消散,他有心却已无力,他现在只希望司马轻狂能够遵守承诺,祭祀完成之后,他能够将他们放走。 “乌。” 药红先生仅此一字发出,那分布站在乱花谷四周的红蝶门弟子开始吟唱,从他们口中说出难以听懂的话语。 苏大夫的脸上闪烁出了一抹坚定,她慢慢的走向了祭坛,她褪下了她的衣裳。 “拦住她。” 司马轻狂忽然发布命令,但是,此时的所有红蝶门弟子已经陷入了一种状态之中,他们的心里只有神圣的吟唱。 “花洋,我等不到你了,但我可以陪你。” 她就那样走到了司马柔的身旁,和她并列而站。 一场神圣的祭祀正在开始,谁也不能阻止一个想要死的人。 灰蒙的天空,忽然飘起了雨,雨,落在了皆是红布覆盖着的乱花谷,那些来自九州的人纷纷站起来,认真严肃的看着这场神圣的易容大典,也可以说是司马柔的重生之日。 忽然,雨停了,一道金黄的光芒从灰蒙的云朵里投射了出来,照在了那易容九鼎上。 “跳。” 司马柔尚未跳进去,苏大夫却已经跳了进去,接着,一股莫大的牵引力便从九鼎里发了出来,司马柔不由自主的跟着跳了进去。 光束退去,然后云淡风轻。 晴朗的天空下,花洋被高高举起。 “怎么回事?” 司马轻狂奔跑而来,质问药红。 “被她人替代了。” 神圣祭祀一旦开始进行,uu看书 ww.uukanshu.co这里的人谁都动不了,那是来自于古时的力量,牵制着这里的每个人。 司马柔是接受着,苏语沫是献祭者,所以她们能动,而花洋还在药红先生的手里,他还没被投进去,她就已经自己跳进去了。 苏大夫心有自愿,所以被许可,因为她的行为本身就很神圣,很伟大,那一种不可探测的古武力量不会阻止他。 自愿的伟大,在任何时代都是一种力量,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谁也能阻止。 所以,苏大夫能够成功,她成功替代了他,她以另一种方式活在了他的心里。 花洋被药红先生放了下来,他的内力已经所剩无几,他的脸上竟是开始疯狂长起了胡须,原本俊美的脸庞随之被乌黑的胡须掩盖了大半。 “苏大夫,你怎么可以?” 他口中喃喃,心,痛到了极点。 这个世界当真很奇妙,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便是这个道理。你所看到的平静世界,也许正在涌动着暗流,而这股暗流也许就来自古时。 柳东来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虽不能动,但却能看,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竟然会存在着祭祀这种东西,而且还可以另时间静止。 忽然,他反应了过来,他冲了过去,扶起了花洋。 “花洋,你没事吧。” 这句话本就是废话,但除了这句话之外,他找不到任何的言语。台下的风叔和木秀也已经走到了花洋的身边,他们也只能看着。 花洋两眼无神,满脸胡须,很是狼狈。 第47话 寒冬复生 易容九鼎上飘着一层七彩流光,时而沉浮,时而平静。流光里,可以隐隐看到苏大夫的面孔,也可以看到司马柔的面孔。 两张脸,时而交融,时而分开,没进行一次离合,司马柔的脸就变得越发好看,反之苏大夫的脸却越加的模糊。 司马轻狂看着九鼎表面的情形,他也知道,而今已成为定局,做再多的挣扎也已经没有用,万千财富在他的念想里化为了泡影。 “花洋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他眼睛四下查看,当他的目光流转到梅清木秀两姐妹的身上时,顿了顿,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便再度将目光转到了风叔的身上。 “风叔,她们两个离开我,我可以理解,但你的做法我却不理解,你能告诉我吗?”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风叔显然是不想告诉他,而是走到了花洋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 “花洋,不要忘了,你的母亲还在家等着你。” 他转过身,带走了梅清木秀两个姑娘,柳东来的右手悬浮于胸前,看着花洋,摇了摇头,就此离开。 花洋颓靡的坐在九鼎边,任四周如何变化,他并不怎么关心。 他在等,等着苏语沫的复生,不管她的脸怎么变化,他都不会介意。 一场原本隆重浩大的重生大典,却以不咸不淡的方式结束,令人嘘嘘,往后的江湖笑谈里,也许会多了很多的谈资。 来自九州五湖四海的江湖客,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乱花谷。 花样茶不思饭不想的瘫坐在易容九鼎的旁边,满脸的胡须。 司马轻狂命人送来的饭菜里,他只挑选了一样东西,那就是酒。 他只喝酒,而且喝得很快。 乱花谷里,时常会出现他的笑声,凄切悲伤。 三天之后,药红先生再度来到九鼎边,查看了一下九鼎的情况。 “如果是异性易容,本该当场就可以完成,但因为她们乃是同性间的易容,所以这个成功的时间是不可估算的,所以,在此期间,还请门主在此等候了。” 九鼎内的人是他的女儿,他自然不会就此离开。 所以,他对着药红先生点了点头,他儒雅的模样又回到了当初花洋初次见到他的模样,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身上流转着淡淡的阳光。 他时常拿着一张小桌子,摆放在颓靡自寻死路的花洋边,小酌几杯,他喝的当然是酒,万中无一的好酒。 每当他拿酒来,花洋才会站起身,抓起酒壶,拨开,仰头干了,便呼呼大睡。 他体内的内力已经没有一丝,他现在和一个普通人无异,任何人都可以打败他。 因为他的心已经死了,情也已经灭了。 一个甘愿寻死,甘愿灭情的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可以打败他,但却伤害不了他,换言之,他已经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他向来信奉的是不让他人因为自己而受罪,而今,他所信奉的已经被摧残,对于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有人因他而死,那么,未来还会有多少人因他而伤? 他不知道,所以他想一死百了。 可是,他又是矛盾的,因为他的脑海里始终浮现着风叔临走前对他说的话,所以他也时常想起他的母亲,那一张充满慈爱笑容的脸,那一双白皙修长的手。 所以,他还活着。 “呵呵,花洋,想当初你来到我红蝶门的时候是那样的自信,说什么人脸只不过是一副臭皮囊而已,那个时候的你,是那样的阳光自信,可你看看现在的你,哪里还有当初的那个模样。” 司马轻狂时常会来嘲讽他,而且嘲讽花洋似乎也是司马轻狂在乱花谷里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 “呵呵,是吗?” 这是三个月以来,花洋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里充满了悲凉感和沧桑感,仿佛一个久经江湖风尘的老人,半脸风霜半脸惨淡。 花洋的突然开口,另得司马轻狂一愣,他怎么也想不到,花洋竟然会开口说话了。 花洋不但说话了,而且还站了起来,脸上的胡须在风中飘舞,他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种以前不曾拥有的浊气。 那是一种悲伤到了极点之后才会出现的浊气,是悲伤和沧桑交融之后出现的一种光。 他走到了九鼎的旁边,看着沉浮的流光彩气。 “苏大夫。” 他咩咩道,她活在了他的心底,那个一脸平淡,语气平淡,素来喜欢穿着淡黄色长衫的苏语沫,活在了他的心底。 “你放心,我会等你的,无论你变得怎么样,我都会等你。” 司马柔的眼神出现在九鼎的表面,看书 ww.ukanhu 那一张已经换了苏大夫的面容的脸。 时间流逝,寒冬来临。 乱花谷上却是温暖如春,风里满是花香的味道。 这一天,乱花谷外,飘起了雪花。 花洋站在香风塔下,看着峡谷边的雪,突然感慨,想不到自己已经出来一年多了,回想起自己这一年来的经历,充满了感慨。 忽然,直入云天的香风塔上聚集起了云朵。 “快,小姐要出来了。” 药红先生从香风塔内冲了出来,站在九鼎的旁边,抬头看着天空的异象。 那七小人冲了出来,分落盘膝坐在九鼎的周围,闭上了眼睛,嘴里喃喃自语。 接着,一股无形的气流从云朵里顺着香风塔冲了下来。 九鼎表面的那层流光忽然升起,迎着那股气流冲了过去。 两者轰然相撞,乱花谷内,无风起浪,无数不知名的花种开始摇摆,散发花香。 在那对撞交接处,一道雪白的身影默然出现。 她的肌肤如月华般柔和雪白,她的双峰坚挺而大小适中,她的脖颈修长而美丽,她的锁骨如同精雕细琢般精美。 “给我闭上眼睛。” 司马轻狂一声令下,一件水绿色的长衫从他的手中抛向了那道人影。 那就是司马柔,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重生,她的声音依旧空灵如仙,她的脸却默然换成了苏大夫的脸。 一切异象恢复了平静。 司马柔莲步轻移,走到了司马轻狂的身前,轰然下跪。 “谢谢爹。” 第48话 背后的眼 水绿色的长衫映衬着她雪白如脂的脖颈,使得她看起来是那样的美丽,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转过头来,看着花洋,却发现,花洋的眼睛一直盯着九鼎。 “看着我。” 司马柔突然爆呵道,她的眼珠子猛然一瞪,然后露出其修长的手臂,抓住花洋的衣领。 花洋很听话的看着她,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笑容,随之放大,哈哈之声响彻乱花谷,看起来就像是疯了一样。 “你笑什么?” 司马柔忽然又对自己的脸不自信了起来,她随手将花洋丢在一旁,如同丢弃一样很没用的东西一样。 她命人拿上一块铜镜。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一张苏大夫的面容就出现在了她的眼里,那一张脸,虽然比不上倾国倾城,足以令花羞,但也已经算的上中上水平。 肌肤如雪,粉嫩的脸上仿佛可以掉水一般。 放在江湖红尘里,她已经算的上数一数二的美女了。 花洋却还在笑,仿佛笑得肚子疼了,就蜷缩了起来,在地上打滚,笑声依旧。 司马柔大怒,上前一步,拉起花洋的衣襟,一指探出,点中了花洋的笑穴上。 她狠狠的说道:“你不是喜欢笑吗?那我就让你笑个够。” 花洋的笑声更加响亮了,笑得眼里都有泪光闪烁。 如果他的内力修为还处在‘半满’之境,区区笑穴对于他来说当然没有什么作用,可是,如今的他已经和普通人无异,他辛苦修来的内力已经没有一丝一毫,就算是他想要再度修炼,他的丹田也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转眼间就消失无踪。 司马柔不再去看他一眼,转过身,走到司马轻狂的身边。 “爹,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已经离开红蝶谷差不多一年了,就算在此地花香扑鼻整天,也不是她的家。 “你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司马柔立马下达命令,整理行装,明日一早出发回山。 她回到了香风塔里,走到了二楼处,看着九鼎边狂笑不止的花洋,眼睛里却渐渐闪现出了一抹光,那是疼惜。 花洋却笑得晕了过去,他笑得全身发疼。 半夜里,他醒了过来,笑穴的效果消失,他走到了九鼎的旁边,看着九鼎内。 “苏大夫,你怎么还不出来?” 他伸手向里面掏了掏,发现空无一物。 柔和的月光从天际洒落,洒在他的身上,他的全身颤抖。 他跳了进去,发现,九鼎内,一点东西也没有。 “语沫,你是叫语沫吗?你在哪里。” 他在九鼎内呼喊,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场易容换脸之后,他心中所思念的姑娘就此消失不见了。 可是,那一张平淡的面容,淡淡的声音,她的音容笑貌,所有相处的曾经却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心里,她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活在了他的心里。 花洋满脸胡渣,可以说是蓬头垢面的烤着九鼎边,口中喃喃语沫两字,直至沉沉睡去。 悲伤的不止花洋,还有司马柔。 她端坐在二楼的窗边,看着宁静的夜色下,那静静不语的九鼎。 月华如水,香风满地,宁静的乱花谷里有一座由桂花树组建形成的塔冲天而起,一轮新月静静的悬挂在香风塔的塔顶上,照耀着人间。 花洋蜷缩而睡,直到天亮。 第二日,花洋被司马柔命人从九鼎内拉了出来。 他醒了过来,看到了站在司马轻狂身边的药红,他看着药红先生问道:“老先生,你能告诉我,她为什么会消失吗?” 药红先生看了司马轻狂一眼,得到后者的点头示意,然后对着花洋说道:“因为她们是同性,所以,注定有一个人要消失。” 花洋的身体一阵踉跄,此种反应在司马柔的眼里却是那么的可恶,她忽然上前一步,抓着花洋的衣领,飞身而起,走到了石壁边,顺着石级向上而行。 “呵呵,我曾经天真的数着石级的级数,想要在救走她们的时候可以计算出逃跑的时间,现在想来,一切准备都是多余的。” 司马柔一听,心中一股无名火顿时生发了出来,粗鲁的将花洋丢在了马车里。 “给我把他绑起来。” 花洋被一根粗大的麻绳绑在了马车边,那是一辆极其简陋的马车,可以说是跟囚车无异。 马车,站在风雪里,天,又飘起了雪。 花洋顶着风雪,惨笑着。 “花洋,你求我啊,如果你求我,我就让你离开。” 司马柔站在马车的身边。 花洋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他的眼睛看着天空,看着落雪。 司马柔哼了一声,u看书 .uuanshu.co便走回了那辆专门为她准备的马车,马车内,舒适而温暖。 红蝶门弟子,穿着统一,皆是红黑相间的长衫,整齐划一的踏上了回归红蝶谷的征程。 风雪弥漫,长龙队伍慢慢前进。 离开了乱花城,离开了乱花谷,远离了那冲天而起的香风塔。 药红先生站在香风塔的某处,遥遥看着远去的长龙,他那一双浑浊的双眼内透露着睿智的光芒,他背负着手,她的身后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带着黑色的斗篷,弯着腰。 “抬起头来吧。” 药红先生淡淡道,又接着说他已经走远了。 那个人抬起了脸,透过窗户看向远方。 她的脸是那样的丑陋不平,根本算不上是正常的皮肤,简直可以用烧焦来形容了。 “先生,你有把握可以治好我的脸吗?” “有把握,不过,要想恢复到往昔的容貌多少是有些痛苦的,这个过程短则三年,多则七年,你能忍受吗?” “先生,我苏语沫可以忍受。” 药红转过身,叹了一口气,摸着苏语沫的脸,那一双睿智的眼睛里,流露出了疼惜。 “委屈你了,孩子。不过,我相信,他是不会忘记你的。” 苏语沫的声音还是很淡,淡淡的声音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只听得她淡淡的道:“我只希望他能够尽快忘却我。” 说着,她便坐了下来。 药红忽然从其怀里拿出了一只小鸽子。 “你的父亲一定很想你,为了不让他担心,你最好写一封信给他。” 第49话 搭救 长龙队伍,缓缓而行。 苏语重快马加鞭,赶到司马轻狂的旁边。 “司马门主,而今事情已成,我就先回红云谷了。” “好,多谢你的帮忙。” “各取所需而已。” 苏语重再度快马加鞭,超过红蝶门长龙队伍,消失在了茫茫白雪之中。 司马轻狂眯着眼睛看着那已经消失的苏语重,眼睛里闪烁出了一丝异样的光芒,他忽然摆了摆手,示意后方得意弟子上前。 “去,带上几个好手,跟上他。” 那人点头称是,然后挑选了几个平时关系较好,武功不错的人跟随着他,奔行在苏语重的身后。 “苏龙,如果你知道你的亲儿子把你的亲女儿给害死了,你会怎么样呢?”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眼睛也跟着眯了起来,他似乎已经可以预见了苏龙大发雷霆的模样。 白雪,天蓝。 长龙队伍行到了一处空旷之地,司马轻狂观看天色昏暗,下令就地扎营,明日再上路。 而在那不远的地方中,柳东来、梅清木秀、风叔等四人带领一帮江湖好汉早已在那等候,他们的身旁站着一匹骏马。 “诸位,看清楚了,我们这次的目标就是要将那马车上的人给救下来。” “柳公子,司马轻狂手下那七小人的武功非常了得,能不能早加些银两?” “此事好说,事先我们说好了,救下的话一个人二十两银子,此时风老大提出来,那我就再加三十两,事成之后,给你们每人五十两如何?” “好,我们兄弟但凭柳公子吩咐。” 风叔默然不语的听着柳东来发号施令,他静静的看着那坐在马车内颓丧的花洋。 此时,花洋坐在马车上,手中拿着一壶酒,不时的喝着,他脸上的胡须越发的浓厚了了,胡渣满脸都是,已经不见昔日的俊美风采。 但,此时的他,身上那一丝浪子的气息越发的浓,仿佛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在天地间,把酒度日。 他的发,乱蓬蓬的,他对此毫不在意。 昔日里,那种恬淡平静的模样已经如水般,东流而去,不见了。 “语沫,你是叫语沫吗?到你死我都还不确定你是不是叫语沫。” 他的口中时常念叨着这句话,他总是抬起头,看着天空,他总希望雪一直下,永远不会停止。 他现在所想想到的,都是悲观的,于是,内心里便会想到以死来解脱。 然而,脑海里却又时常想起他的母亲来,使得他总是很矛盾。 天色昏黑,冬日的晚霞似乎增添了几分柔美的感觉。 花洋的身体因为太过寒冷而瑟瑟发抖,他双手抱胸,慢慢蜷缩。此时,司马柔忽然命人拿上一块舒适温暖的毛毯来给他,然后还帮他盖上。 说到底,她对他,也说不清楚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她只知道,若是他提到了别的女人,她会怒不可遏,他若是不抬眼看她,她也会生气。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她想来,应该是她觉得他不过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而已。 今夜,无月。 迷蒙的夜色下,有几堆火燃烧在那些帐篷的四周,火堆旁站着五个人,他们都是巡夜的人。这是司马轻狂下发的命令。 花洋也已沉睡,他不知道一场为了施救他的行动正在悄然行进着。 柳东来仔细的观察了一番那几个巡夜者的精神状态,到了深夜之时,忽然挥手低声道:“行动,记住,目标直击马车,将那个人给我救出来。” 话音一落,那名叫风首领的人便是拿着一把弯刀,带领他的说下,猫着腰,慢慢靠近帐篷边。 风叔道:“你想靠他们救走花洋?”听他的语气,显然是不相信那风首领。 柳东来笑了笑,道:“他们的作用无非是打草惊蛇而已。” 果然,他的话音一落,那边便起了变故。 只见得风首领等人均已被红蝶门的弟子给围了起来,七小人赫然就在其列,只听得七小人在笑着说寒冬天里,能够有几个人来陪他们玩耍也是不错的。那最矮的人哈哈大笑,忽然拔出了他那柄短刀,对着风首领便刺了过去。 柳东来看在眼里,低声说就是现在。 他忽然掠地而去,绕过那正在热闹无比的场面,直接来到了花洋的身边。 想不到这个平时游手好闲,不时逗弄梅清的年轻人竟然会有如此的轻功造诣,看他施展出来的一招燕子三抄水,就足以看出他的内功修为不低于‘半满’境。 风叔看着掠地而去的柳东来,由衷的感叹着。 想着一路走来,总是不时的称呼着梅清为二娘的年轻人,他笑了笑。 忽然,他飞身而起,向着早已看准的帐篷飞掠了过去。 “司马轻狂,出来一战。” 他说得无比的直接,他的话音一落,uu看书ww.uunhu司马轻狂便是从帐篷内飞掠而去,看得出来,多日来的忙碌也使得他有些困倦了,他穿着一身睡衣,背负着手,站在风叔的前面。 于此同时,柳东来已经将花洋背在了手里。 这个平日里从来不曾做过任何事的归云庄少庄主,一将花洋背在身后,把他压得够呛,幸好他有一身不俗的修为,才足以让他支撑了过来。 “你这小子,看起来不胖,竟然这么重。以后不请我喝酒,非杀了你不可。” 说着,扭头看了看周边环境,循着东边方向便是飞掠了出去。 梅清木秀二人一看柳东来已然成功,便悄然跟了过去。 “风叔呢?” 双方相聚,柳东来一看,风叔竟是没有跟来。 “他为了引开司马轻狂,正和司马轻狂对战在一起呢。” 说话间,红蝶门所在的地方已经起了骚动,只见得无数红蝶门弟子正拿着火把四处找寻着。 “想来风叔已经逃脱了,我们快走。” 风叔正骑在花风风的背上,向着西南方向狂奔而去呢,走了半响,一人一马停了下来。 他等了半响,柳东来便背着花洋向这边飞奔了过来,背后跟着梅清木秀两位姑娘显然,这是他们一早就计划好了的。 因为平地空旷,可选择逃跑的方向较多,在加之是黑夜,红蝶门弟子必定不能每个方向都顾及到,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在空旷的地方动手。 花风风一见花洋,便走了过去,用着它温暖的鼻息吹在了花洋的脸上。 噗嗤之声不停的响起。 第50话 易怒司马柔 似醉非醉,似醒非醒的花洋感受到了花风风的鼻息,努力的睁开眼睛,在那迷蒙夜色之中,看到了一张马脸。 “是你啊,好久不见啊,嘿嘿。” 木秀一听,鼻子一酸,竟是险些掉下泪来。 她颤声道:“花大哥。” 花洋艰难的将头扭过去,看着木秀,脸上有着说不清的情绪,只听得他有气无力的说道:“哦,大家都来了,嘿嘿,嗯,不错。” 风叔看不下去了,抓起他的脖颈,喝声道:“花洋,你给我振作起来,如果你想为苏大夫报仇,你就给我醒过来。” “报仇,嘿嘿。” 他如今内力全部失去,空有剑招,何谈报仇?别说是内力深不可测的司马轻狂面前了,就连司马柔,他都已经不是对手,何谈报仇? 所以,他只能冷笑。 风叔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一般,说道:“没了内力你可以重头修炼,难道你一生下来就自带内力不成吗?” 此话虽然不假,可是,他的丹田仿佛漏了气的气球一样,只要产生了一丝的内力,就立马消失殆尽,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怎么修炼? 他颓丧着,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众人。 “诸位,江湖之广,还请不要管我了。” 说着,他忽然示意花风风蹲了下来,然后他就爬了上去。他的身体因为终日喝酒而变得柔软无力,就连骑马,都需要付出很多的心力。 “你要去哪里?” 风叔看着他的模样,有些急了。 花洋却不答话,双手轻轻一拍马背,花风风便开始走了起来。 看他的方向,似乎是要再度回到红蝶门的队伍里去。 “花洋,我们这般辛苦把你救出来,你还要自投罗网吗?” 说话者是柳东来,他有些想不通花洋为何会这样? 花洋示意花风风停下,他伏在马背上,有气无力的说道:“东来,谢谢你,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在一起喝酒。” 话到此处,他已经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柳东来看着花洋消失在夜色里,他也不是一个拖沓之人,不再纠缠花洋,而是转过头来,看着梅清木秀,说他要回归云庄了,你们就跟我回去吧。 梅清木秀姐妹两人,本就是司马轻狂在她们幼年的时候收养的她们,而今离开了红蝶门,自然就没有了归处,因此,她二人只好跟着柳东来前去归云庄。 而风叔则直接说道:“柳少庄主,老夫就不去贵庄了。” 柳东来一点也不意外风叔会拒绝,他也不再勉强,说道:“风叔,我知道你和花洋必定有非同寻常的关系,所以,日后但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找我。” 语罢,四人就此分别。 再说花洋,他骑着花风风走进了红蝶门的帐篷群,那些人看到他的出现,神情不一而足的都显得十分奇怪,似乎都在想着,他怎么又回来了。 司马柔听人来报,立马从帐篷内走了出来,她看到花洋的瞬间,神情一顿,随之笑了笑。 “扶他下马,把他给我送到我那里去。” 红蝶门弟子当即上前,将花洋扶着下了马背。 一落地,花洋便道:“给我酒。” 司马柔示意门下弟子给他拿上酒,然后几人把他扶着走回司马柔的帐篷中去。 一到司马柔的帐篷内,花洋没有人扶着,便倒在了地上。 他颤抖蜷缩,司马柔就命人给他盖上毯子,他想要喝酒,司马柔就给他送上美酒,他想要做什么,司马柔都尽量满足他。 直到天明,花洋烂醉如泥。 “给他送来那匹马的马背。” 司马柔吩咐着。 花洋脱离了马车的生活,来到了马背上,花风风的身上传来了温暖,使得花洋脱离了冰寒的日子。 自那天过后,天空不再飘雪,一直都是暖阳蓝天。 直至第二年的晚春。 一行长龙队伍终于是到了红蝶门的所在之地红蝶谷。 花洋一路上都是烂醉如泥的状态,对于旁人投来的目光却是丝毫不在意,加之他而今满脸胡渣,失去了往日的俊美形象,谁也不知道他就是那个曾经拥有一张盛世美颜的花家二公子花洋。 下榻红蝶谷,花洋便说自己要住在药园里面,对此,司马柔大怒,狠狠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口上,使得花洋喷出了一口热血,就此昏迷过去。 回到红蝶谷三天之后,花洋醒来,再度要求自己要住在药园内,司马柔再度大怒,又把他给打晕掉。 第一次昏迷了三天,u看书.uukans.om 第二次,昏迷了两天,第三次,昏迷了七天。 在他昏迷的日子里,司马柔命人给他踢掉了脸上的胡须,恢复了往日的容貌,但相比于以前那张充满生机阳光的脸,还是少了很多的味道。 七天之后,他醒了过来,沉默不语。 司马柔对他说,现在你就是养在我身边的一条狗,千万记住,不要以狗的名义来要求你可以住哪里。 花洋却是笑着,没有说话。 他醒了过来之后,也不喝酒了,也不说话了,司马柔要他坐哪里,他就坐哪里,一坐就是一天。 直到有一天,司马柔咩咩自语说司马轻狂要去将红云谷收到自己的麾下之后,花洋再度酗酒,再度要求自己要入住药园内。 使得司马柔一直大怒,大怒之后便会去找司马轻狂或是找红蝶门弟子来切磋武功,她就算是盛怒,也不会在拿花洋出气。 红蝶门弟子在此情况之下,苦不堪言。 就算是司马柔找一些武功比她要高的,对方也不敢出手太重,结果就是被她揍得很惨痛,就连走路都成问题。 “花洋,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了你。” 终于有一天,司马柔再也忍受不了花洋总是提着要入住药园的事情,盛怒之下,抓着花洋的衣襟大吼着。对此,花洋却是付之于淡淡的笑容,那笑容里有嘲讽,更有看不起。 这一次,司马柔再也不找其他弟子,而是将矛头指向了司马轻狂门下最为得意的七个弟子七小人的身上。 “你们,和我过招,不要手下留情。” 第51话 5年之后 春色怡人,庭院里,花洋的手里拿着一壶酒,仰天而饮,饶有兴趣的看着七小人和司马柔,看着来去呼啸的剑光刀影,他略微摇头。 过不了片刻,七小人便甘愿败下阵来,抱拳辞退。 司马柔扭过头来,苏大夫的面容在她的脸上已经渐渐失去了往日的优雅恬淡,现在的那张脸,基本上已经全部刻印出了司马柔自己的东西。 高傲,贵气,以及一丝刁蛮。 她曾经有过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心境自然有些暴躁和刁蛮,就算是换了一张脸,她那一丝天生的易怒品质是很难改变的。 司马柔走向了花洋,看着他。 “酒很好喝吗?” 这是长久以来,她说得最符合她名字的一句话,很轻柔,很平淡。 花洋抬起了头,将手中的酒壶递给了她。 司马柔竟然接了过去,扬起头,喝了一大口。 她不常喝酒,也不胜酒力,一口入肚,只觉得脖颈间传来了火辣辣的感觉,接着,便猛地咳嗽,雪白的脸上因为咳嗽而浮现出了一抹殷红,凭空增添了几分美丽。 但花洋却是视而不见,伸手和司马柔要回那酒壶,又喝了下去。 他的身体在日渐酗酒的过程中,已经渐渐衰弱,不复昔日的健康,脸上也有了因为酒气凝集而出现的些许雍炯, “司马姑娘,你还是让我入住到药园里去吧。” 这也是他长久以来第一次好好的说话,使得司马柔第一次正眼好好的看着他。 “你真的很想入住到药园里?” 她竟然出奇的没有发怒,而是平心静气的开口。也许,长时间以来的无谓发火也使得她有些疲倦了。 花洋点了点头。 “好,你既然想要入住药园那就入住进去吧。” 花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仔细回想,果然是司马柔所言。 于是,就这样,花洋就这样入住进药园里面。 因为他已经没有丝毫的内力,司马柔很放心他不会借此机会逃跑,因此,并没有安排守卫去守着他,而是任由他在药园里面生活着。 花洋入住药园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药田打理好,在给那些长出嫩绿的草药浇上清水,然后才打理自己入住的房间。 多年来,不曾做过任何劳动的他,将整座药园里里外外打理了一遍之后,感觉很劳累,但也有着说不出的快乐之感。 也许,这就是古时人仕途示意之后选择归隐田园的原因吧。花洋站在药田的边上,如是想着。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语沫,我回来了,这里是我们初次相识的地方,这些药都是你珍惜的,所以我帮你照料着。” 他的眼中露出了思念,咩咩自语,随之,一抹痛苦之色夜浮现了出来。 至此而后,他不在喝酒,每天照料着那些药草,然后在药园的墙角里,采光较好的地方开垦出了一片新土,种上了青菜。 曾经的花家二公子,拥有一张盛世美颜的他,竟是委身下榻红蝶谷的药园里,当起了一个朴实而彻底的农民,也过上了一个田园般的悠闲生活。 因为内力修炼不出,所以也没有再去修炼,倒是手中剑技并没有遗落多少,时常拿出随身携带的那把剑练习着。 在此期间,司马柔也时常过来看他,每一次都会带来很美很香的酒,花洋却再也不去碰那些酒了。 司马柔站在台阶上,看着生长势头很好的药草,她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居然并没有发怒,而是淡淡的问花洋照看着那些药草有什么感受而已。 对此,花洋说这种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很适合自己。 司马柔听完后,笑道:“那你会不会怪我?” 花洋也淡淡笑道:“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你追求一张可以换来天下财富的脸,自然也有你的理由,我又何必怪你。” 司马柔说道:“是吗?希望你说的是你的心里话,对了,我告诉你,我给你吃的那颗药丸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前提是你和我易容,但结果是她代替了你的位置,所以使得那颗药变成了毒药。” 花洋却像是看得很开的模样,说道:“原来如此,嗯,没有修为的生活也挺好的。” 司马柔原本以为他会怒不可遏,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如此的平静。 交谈就此结束,司马柔告辞离去,临走之前,询问花洋在此住的可曾习惯。花洋说他很好。 刚开始的时候,司马柔会经常来看他,到了后面,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也许,她觉得,只要他在这里,uu看书ww.ukansh那么,一切都好吧。 于是,花洋便在药园里生活,一个人,很安静,却很好。 如此这般,春去秋来。 这一天,花洋站在药田边,看着那些枯黄的药草,看着红蝶门弟子采摘着那些药草,他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满足。 “语沫,五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他抬起了头,看着天空。 五年,外面红尘多少变? 五年,风雪来了几何? 五年,看淡风尘霜雪? 花洋背负着手,从素来喜爱穿白衣的他,喜欢床上了灰色的衣裳,他淡淡的扬起嘴角。 这一天,收拾完了药园里的药草之后,司马轻狂忽然带着七小人来到了药园里。 这是他五年来第一次来访药园。 但他的第一次到来便给花洋带来了一件对于他来说不可接受的事情,那就是他要和司马柔不日成婚。 对于此事,他从来都不知晓,等知道的时候,黄道吉日早已选好,就连新郎装都已给他做好,而且尺寸刚刚好。 “花洋,待你和小女成婚完毕后,老夫将送你一份大礼。” “我不同意。” “我不是来和你商量的,我只是来告诉你,让你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而已。” 说着,他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七小人留在了药园里,其职责就是看护花洋。 “语沫,你说我该怎么做?” 他咩咩道,仿佛失去了魂一般,变得六神无主了起来。 从那天起,他又再度喝酒,沉迷在醉梦之中。 第52话 诛心 在花洋喝酒度日的日子里,从红蝶门发出了一道道关于司马大小姐成婚的消息,广邀天下英雄齐聚红蝶谷,见证司马大小姐的幸福时刻。 一时之间,整座江湖九州一山便炸开了锅,大街小巷里,那些不知名的江湖客都齐聚在坊间酒楼之上,各抒己见,纷纷发表自己的高见。 有的说这个司马大小姐过去因为容貌丑陋,所以内心寂寞,待得容貌恢复了几分,便要开始找夫家。 有的说,那红蝶门在江湖上的势力也是数一数二的,除了坐落九州中央的梅林庄和归云庄外,便属于红蝶门的势力最大,要是成为了司马轻狂的女婿,倒也是一番美事。 由此而引发的,便是纷纷猜测究竟是谁如此好运,竟然会得到司马大小姐的青睐,下嫁于他。 凡此种种,坊间流传着的便是中州红蝶门司马大小姐的美事,有的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羡慕与嫉妒,更有甚者,还希望司马轻狂能够改一改规则,来个比武招亲。 花洋和司马柔的婚事,便成了江湖客茶余饭后的谈资,其流传的速度丝毫不落于当年的美事,那就是梅林庄大小姐和叶飞叶大侠的美事。 想不到,多年以后,江湖上竟又因为一场婚事而变得热闹了起来。 而在众多江湖客中,最为兴奋的应该当属说书先生,因为口才流利,花洋和司马柔的故事在他们的嘴里说出来,丝毫不亚于一部传奇史诗巨著,两人的婚事在他们的手里,精雕细琢之后,更添了几分传奇色彩,使得那些初涉江湖的年轻人向往不已,而在众多年轻人之中,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听后却付之一笑,仿佛已经看清了背后的事实一样。那个年轻人,自有自己的故事,往后自会分晓。 再来说花洋和司马柔。 在大家纷纷猜测那个幸运男主是谁的时候,花洋却还在昏昏欲睡之中度过自己的每一天,醉了便找个地方睡觉,醒了便和花风风到马场里晃悠一番,然后回到药园,继续睡觉。 在距离婚期还有十六天的时候,司马柔来药园找花洋。 “花洋,你还喝酒吗?” 其实花洋的手里还拿着酒,她只是找不到开始的由头,随意的问着而已。 “是啊,除了喝酒,我发现我什么都做不了。” “你就那么讨厌我?” “没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干嘛要讨厌你。” 他眼皮都不抬一下,坐在椅子上喝着自己的酒。 司马柔出奇的没有发火,而是静静的站在他的旁边,过了很久。 “其实这个婚事并不是我要求的。” “是吗?” “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所以我就算是再贱,我又怎么可能把我的终身大事来开玩笑呢。” 说着说着,这个言行和平常十分不相符合的少女竟是有些难过了起来。 花洋终于抬起了头,看着那张从别人身上夺来的容貌,尽管很像,但却没有那种感觉。 “那你放我走,可以吗?” 此话一出,司马柔忽然脸色大变,怒火眼中烧,一伸手,一把将花洋给抓了起来。 司马柔厉声道:“你想走?我不会让你走的。” 前后的变化,俨如两个人。 花洋笑道:“呵呵,演戏要演全套,如此没有定力,怎么行呢。” 两个人的脸相距不过一根手指的距离,花洋却是有些嘲讽的看着司马柔。 司马柔似乎是在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怒火,慢慢的放下了花洋。 “花洋,你知道我们的婚期是什么时候吗?” 虽然司马轻狂和他说过要和司马柔成婚,但是,具体婚期是什么时候,他并不知道。 “知不知道有意义吗?” 如果是换做以前,他绝不会说出那么诛心的话来,可是,此时非彼时,今时不同往日,很多以前不会说的话,他已经没有什么顾虑了。 原本以为司马柔听到这句话后会大怒,毕竟一个婚期对于新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但花洋却说得轻描淡写,一点也不在乎。哪里料到,司马柔竟会平静非常,反而笑了笑。 “花洋,你知不知道我爹要送给你的大礼是什么?” 她见花洋不关心婚期,便换了一种方法。 “不知道,难道会是这个红蝶谷?” “哈哈,你错了,我爹不日将进攻红云谷,要拿整座红云谷来当做我的嫁妆。” 花洋面色瞬间苍白,他知道红云谷是苏语沫的家,她因为他而丢失了性命,怎可再度因为他而家破人亡。 看到花洋的脸色,uu看书ww.ukansu 司马柔笑得更加的欢畅了。 “花洋,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关心任何事情了,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嘛。” 花洋说道:“司马,你让你爹放弃进攻红云谷的打算可以吗?你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听你的。” 听得他这么说,司马柔忽然睁大眼睛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夏风很凉,药田里的药草长得很好,周围很安静。 司马柔忽然哈哈大笑,指着花洋说道:“哈哈,你居然会因为一个死人而求我。真是可笑,别忘了,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废人,除了喝酒,你什么也做不了,就算是我逼你和我成婚,那又如何?我不但要占据掉红云谷,就连安州城花家我也要想办法占据掉,和你有关的所有,我都要拿在手里。” 说到最后,她近乎变得歇斯底里了起来。 花洋听闻她还要对付花家,那可是他心底不可触碰的底线。 他大怒道:“司马柔,你若胆敢打我花家的主意,我选择死亡。” 谁知,司马柔非但不害怕,反而笑得更加厉害。 “你选择死亡?哈哈,你若是敢死,我就杀死和你有关的所有人,哪怕是见过你的人。” 花洋一听,跌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他从未想过,一个人竟然可以可怕到如此的程度,疯狂到如此的地步。 司马柔却依旧不依不饶,继续道:“害怕了,大名鼎鼎的花家二公子,竟然也会害怕。” 花洋不语,他只愣愣的看着司马柔。 他觉得,她可怕极了。 第53话 大喜之日 八月十五,中秋日。 整座红蝶谷上下,都被喜庆的红色所装饰着,目之所及,皆是大红双‘喜’字,欢快的奏乐之声也随之响彻不止。 九州一山,天下英雄都好奇能够被司马大小姐相中的少年郎,所以纷纷慕名而来,红蝶谷上下人山人海,其盛况丝毫不亚于当日重生大典之时。 司马轻狂本人亲自站在红蝶谷入口处,索桥前恭候各方英雄的光临,他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 “恭喜,恭喜。” “哈哈,司马兄,恭喜啊,想必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抱孙子了。” “哈哈,王兄,这个不忙,请。” “好好,司马兄你忙,我自便。” 说着,那位王兄便自顾的走了进去。司马轻狂目送他离开,然后又转过头来,迎接各方来客。 过了半响,他便也不在此地等候了,而是进去招待那些已经来临的江湖好汉,他和他们有说有笑,就等着吉时一到,拜天地,定终身。 相比于司马轻狂的忙碌,花洋此时正受人摆布着洗澡,换新衣呢。 他无精打采的坐在浴桶内,任由红蝶门女弟子给他洗澡,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她们摆布。等到洗澡完毕之后,她们就将他从浴桶内提了起来,安放到梳妆桌前,认真的打扮着他。 梳头发,系发带,剔胡渣,换新衣。 花洋就此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拥有者一张绝世容颜的他另得替他收拾的那些姑娘们看得呆了。 似乎是观察到了旁人的情况,面无表情的他突然扬起了嘴角,自嘲的笑了笑。 “少门主,请跟我们走吧。” 少门主? 花洋稍微一愣,想不到自己的身份地位已经不同往日了,竟然已经是红蝶门的少门主了,当真是可笑。 他对于少门主这个身份,竟然觉得可笑? 想必在他看来,这个所谓的少门主,只不过是一个称谓而已,并没有什么多大的用处,甚至可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 花洋跟在那些女弟子的身后,走出了药园,花风风早已站在药园门外等候,它的脖子上也绑上了一大团红花,看起来极为的喜庆。 花洋看着花风风,笑道:“你也要跟着我嫁过去不成?” 花风风长嘶一声,凝目看着花洋,似乎在说你上来,我带你离开一样。花洋却笑了笑,拍着马背,说道:“她既然这么想娶我,那我就嫁过去好了。” 此话说得极为的别扭,另得站在他旁边的几个女弟子纷纷掩嘴笑了,那笑声,如水叮铃般悦耳。 花洋却不以为意,跳上花风风背上,问道:“嗯,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 “少门主,吉时未到,所以请少门主先到小姐的房间里等着。” “嗯,好,你们要一起走吗?” 那些女弟子纷纷屈膝下腰,然后说着请跟我们来,便走在了前面。 红蝶谷虽然坐落在奇特的峡谷之中,但其内却也拥有着四通八达的道路,在花洋前往司马柔所在院落的途中,竟是没有碰到一位江湖好汉,反倒是曲径通幽,好不安静。 过了半响,便到了司马柔的院落内。 院落高墙上,依旧有红布装饰,踏入其内,院落里面打扫得极为的整洁干净,花洋背负着手,一改昔日颓靡状态,慢慢的走了进去。 司马柔头盖红布,坐在梳妆桌前,听到了开门声,便转过身,看着花洋走了进来。 “你来了,你真好看。” 她说话极为的温柔,和十六天前在药园里面的那个人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她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如此开口说话,更是令人感到心醉。 花洋却没有任何的感觉,走了过去,拉起桌边凳子便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 “几日不见,想不到你也变了不少。” 司马柔并不介意他搭不搭话,依旧很温柔的说着。 “嗯,连你都变成这副令人恶心的样子,我变化一下有什么稀奇的。” “也对,花郎,从今而后,我就是你的妻子了,你能不能对我笑一笑?” 她竟然没有生气,反而轻声轻语,极度温柔的说着。 花洋笑了,但他的笑容是那样的假,那样的讽刺。 “我就知道你会笑的。” 她竟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仿佛看不到花洋的那一丝嘲讽。 她站了起来,走到了花洋的身前,自己也拉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她倒了一杯茶,双手递给花洋,她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妻子的角色,认真而细心的为花洋服务。 花洋看着她递来的茶水,神情顿了顿,u看书 w.uukansu.co 然后接了过去。 “司马姑娘,你这是何必呢?我的心里并没有你,你这样做只能让自己伤心一辈子而已。” “没事的,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花洋听着她略有伤感的声音,心中甚是过意不去,便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司马柔静静的看着那张世间最美好的容颜,忍不住要伸出手去,想要摸一下那张世间绝无仅有的脸。 花洋躲开了她,然后说到:“如果我和你成婚,你能不能让你的父亲放弃攻打红云谷?” 司马柔恢复了痴迷的状态,说道:“这的看你的表现。” 话音一落,忽然有人来报,吉时已到。 司马柔看了看花洋,说道:“嗯,这个问题等我们完成婚礼以后再说吧。” 花洋心道,也只能这样了。 院外,早有一辆大红花轿等候。 别人成婚,皆是女方坐在花轿内,到了花洋这里,成了两个人同时坐在花轿内,由十六个人扛起花轿,走往大水潭边的大殿上。 坐在花轿内,两人并无交谈,他们之间的话头要么争吵,要么沉默,别无其他。 过了半响,便听到了各种奏乐之声响起。 花洋知道,已经到了。 果不其然,一打开大红门帘,便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他们的脸都望向这边,目中露出好奇与期待。 “新郎新娘入殿。” 主持婚礼的一个人大喊着,声音极度穿透力。 花洋和司马柔下了花轿,站在花轿前。 顿时,众人间便起了骚动。 第54话 纯纯剑技 他闭着嘴巴,头微微下垂,眼睛看向地面,头发梳洗得干净而平滑,高挺的鼻梁是那样的纤细美丽,脸色略显苍白。 在他们的眼里,此刻的花洋是那样的美丽,在场的很多江湖女侠客在看到他的刹那间,顿时觉得自己的脸实在是太过的平庸了。 若是放在别处,司马柔此刻的脸也是好看的,但当她站在花洋的身边,她就成为了平庸。 倾城绝艳,用来形容一个男子的确有些不相符合,但他却天生拥有着一张美艳到足以令花羞的程度,除了这个词,在无其他的形容词可以形容。 江湖女侠客纷纷叹息赞美,眼睛里放射出羡慕的光芒,而那些男人,则是纷纷发出惊疑声,众人间便发出了议论声。 有的说,那不就是当日司马柔小姐想要与之易容的花洋吗? 有的说,对啊,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那正是花家的二公子。 有的说,没想到,司马柔小姐竟然会和花洋成婚。 有的说,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什么叫竟然,那是天经地义。 有的说,什么叫天经地义? ... 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司马轻狂张开双臂,喊道,诸位,还请让开一条道路,让小女和我的未来女婿尽快完婚。 负责主持婚礼的人听到司马轻狂所言,连忙走了过去。 “小姐,少门主,请跟我来。” 花洋和司马柔跟在他的身后,穿过众人,走到了大殿内。 众人跟随在后,看着一对新人踏入其内,司马柔挽着花洋的左臂,走得很轻柔。 司马轻狂已经坐在了祖宗牌位之前,他端坐其上,双手放在腿上,坐的笔直,恍然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他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 “新郎新娘拜天地。” 花洋和司马柔跟随着他的喊声,一一照做。 花洋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平静的面容,而内心里却在思索着,要如何才能够说服司马轻狂放弃攻打红云谷的打算。 整个过程进行的极为的顺利,并没有出现任何的纰漏。 拜天地,拜高堂,入洞房。 三个简单的流程过后,便开始进行狂欢。 作为红蝶门的千金,司马轻狂的宝贝女儿,婚礼大宴如何能够简单。 大鱼大肉,好酒音乐,应有尽有,只要你想到的,都会满足你。 因为花洋心系红云谷的安危,但凡司马轻狂有所要求,他都一一满足。 酒桌间敬酒等他更是用心的去做,喝酒本就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对于酒,他从来都是怀着一颗很热情的心。 他有时候借酒浇愁,有时候借酒壮胆,有时候借酒思念,他赋予酒的意义很多,所以,酒是他生命力不可或缺的部分。 宴会方罢,天上明月已升。 司马轻狂摆下擂台,希望来自九州一山的英雄好汉能够上去擂台,比武切磋。 大家早已酒过三巡,豪气早已升起,一听司马轻狂的意见,纷纷拍掌称快,赞叹司马轻狂所言甚是。 于是,明月下,舞枪弄棒,举杯邀月等变成了一个盛况,当真是好不快活。 “司马门主,难道你本人就不亲自上阵吗?” “哈哈,既然陆兄有如此的邀请,我俩何不切磋一番呢?” 司马轻狂提着一杆长枪,那称之为陆兄的人提着一杆判官笔,两人站在台上相互看着对方。凝神蓄力,过了片刻,司马轻狂忽然双脚一踏地面,长枪纵然跃起,向着陆兄冲了过去,那仿佛可以劈开柔和月光的枪,那仿佛可以判定别人生死的笔。 两者轰然相击。 长枪脱手而出,判官笔脱手而击。 司马轻狂飞身而起,陆兄掠地而过。 两人你来我往,精彩绝伦。 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他们都没有动用到内力,只是以单纯的招式做较量,单从片刻间的过招来看,谁也看不出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花洋提着一壶酒,坐在距离擂台不远处的长廊边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这边的盛况,谁也想不到,本该洞房的他竟然独自一人坐在长廊内观看这边的比武切磋。 他看着长枪脱手而出,判官笔脱手而击,手中跟着比划。 他的剑法经过三五年的修炼,早已炉火纯青,就算是遇到‘稀缺境’的内力高手,他也有这个自信和对方较量,且不会落入下乘。 因为体**力的缺失,使得他的剑法更加的精妙绝伦。 这几天来,他又想到了一个方法可以弥补内力缺失的问题,那就是快,当剑法达到无以伦比的快,快若闪电般的时候,就足以弥补没有内力的缺陷。 此刻,他看着擂台上的对战,忽然明悟,世间没有什么武功可以快过闪电,u看书 .uukansh.om但却可以用丢来迷惑敌人的双眼。 那就是飞剑。 他想着想着,觉得飞剑应该可行,所以,他忽然站了起来,拿起了从来都不离身的那柄剑,抽了出来。 他放下酒壶,开始舞剑。 剑随心走,花家家传剑法‘百花争艳’招数纷繁,以往的时候,他学会了两招,但他忽然觉得,剑法的招式不应该拘泥于前人的规定,不应该墨守成规,而是打破招式,让剑招随着心意而走。 此刻的他,正依循着他所想到的实行着,他从来不刻意去记住剑招,就连他曾经学会过的剑招他都已忘记,他是刻意去遗忘。 何为飞剑? 就是让剑脱离于手,却不脱于心的范畴,心虽然看似可以包容很多,但也有一定的局限性,方圆百里之内,心虽然可以触及到了,但却已经掌控不到,所以,要缩小范围。 花洋舞剑,很是专注,他从来没有这么专注过。 他之所以这么专注,还是得益于他所思考的问题,他想着如果司马轻狂不放弃攻打红云谷的打算,那么他就用武力来解决。 虽然他不知道司马轻狂的内力修为达到了什么程度,但一定不是‘充盈境’。那么,凭借他纯粹的剑技,他可以放手一搏。 这就是他所思所想,所以坐在长廊边,看着擂台比武切磋,希望能够找到方法可以提升自己。这几年他看似沉迷于酒,但他的心却从来都是清醒着的。 他练剑,并且醉心于剑。 练了很久,他终于尝试着慢慢放开自己的手,让剑脱离于他的手。 第55话 寂寞的房 剑一脱手,便往地面落去,看得花洋神情一惊,赶忙伸手接过。 他抓起剑剑柄,坐在了长廊边上,他看着剑,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 “到底是哪里不对?是不是还缺少了什么。” 忽然,听到了对面的一声历喝,花洋抬头一看,只见得司马轻狂的手中长枪向前一阵,顿时分出了无数道的枪影,花哨中带有几分凌厉。 花洋暗道,那是一种阳刚之道,过刚易折,所以唯有紧紧抓住枪尾,方能使得手中长枪的威力显现出来。 在看那陆兄手中的判官笔,此时已然在飞,像是石块一样。 他的道,就像是飞刀的道,只有去,而没有回。 花洋看得极为的入神仔细,明明之中,他仿佛看到了一条光明大道在向自己打开,此时的他,看到了光明来临之前的黎明,破晓已经不远。 这是他从失去内力之后第一次出现的信心,他要开辟出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道路,单以纯粹剑技走天下。 他不知道,他的这种想法曾经也有人想到过,但他觉得此路不通,所以没有继续思索。 此时,花洋全部身心都灌入了思索创造剑技的过程中,他知道唯有飞剑才能弥补身上的不足,所以,他必须要找到能够控制飞剑的方法。 忽然,大水潭上起了一阵风,那阵风携带着一股轻柔的水汽,铺面而来。 晚风拂面,水汽清凉,有着一种说说不出的柔和之感,令人感觉舒服极了。 花洋闭上了眼睛,抬起了酒壶,喝了一口。 他感受着酒水在舌尖的辛辣甘甜,忽然睁开了双眼。 “水,可以托起世间所有比它轻或是等于它的东西,那是一种柔力在。” 他的眼睛大亮,他忽然从长廊中跳起,进入了水中,用着自己的身体去感受水的柔和,在浅出,他感受不到,所以他慢慢移动自己的身体。 “看来唯有潜入水中不可了。” 那是一种对于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道的执念,他所求的是纯粹剑道,所以疯狂,他要让自己有一个资格,足以和司马轻狂谈判的资格,所以执着,所以疯狂。 他潜入水中,漆黑的水底在他的眼睛内浮现。 花洋在水中摊开自己的手掌,然后张开,他将张开的五指在水中划过。 尽管是在水中,但他依旧足以感觉到水于五指间流动的感觉,那是一种无比美妙的感觉,他的嘴角微微扬起。 “也许,在水里修习飞剑,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心中念头一起,便立马冲出水面。 当他一抬头的刹那,却看到了岸边有很多的火把,火把下是数不清的人影。 “想不到,于水面下看世界,竟然会有不一样的美感。” 他感叹着,人也慢慢的浮了上去。 当他破水而出的刹那,便忽然有人从他的上头掠过,那人身手一抓,便抓住了他的衣领,花洋只感觉到了一阵风吹过脸面,人已经到了长廊里。 司马轻狂阴沉着脸,背负着手,静静的看着坐在长廊边,衣服湿漉漉的花洋,看了很久很久。场间很安静,因为他没有说话,唯有擂台上还有江湖好汉在进行切磋。 “你在干什么?” 司马轻狂终于开口说话了。 “洗澡啊。” 花洋也说话了,但他开口的时候就像是一副喝得烂醉的模样,眼神是非常迷离的,醉眼惺忪的看着司马轻狂。 司马轻狂何等人物,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小伎俩,但他并没有计较太多。 “送少门主回房。” 他平静的下着命令,而后转身离开。 “你为什么要我和她结婚?” 花洋忽然开口道,他的语气已经恢复了正常。 司马轻狂的身形顿了顿,似乎在沉吟着到底应不应该开口,过了一会,他始终什么也没有说的便走了。 擂台依旧进行着,花洋则被人送到了独属于他们的新房之中。 他们的新房就是原本司马柔的院落里,灯火通明的院落中,红色喜字遍布可见。 花洋一个人慢慢走进了院子里,他知道司马柔就在房间里等着他,但他却不想进去。 他坐在院内的石桌边,看着天上的明月,月光柔和洒落,和院落间昏黄的灯火交织出了一副静静的景色。 “诶。” 他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走进了新房里。 司马柔静静坐在床沿上,头盖大红巾,使得花洋看不到她的脸。 就算她是名满天下的司马大小姐,她也不能未经丈夫揭开头巾而自己揭开,所以,她在等,等着花洋为她揭开头巾。 可是,她等了好久,却没有等到花洋。 花洋坐在桌边,有一杯每一杯的喝着酒,看着床边红色蜡烛。 “花郎,你不准备替我揭开头巾吗?” 司马柔终于忍不住问道,她知道,她这么一开口,她就已经落入了下乘,但是,她却好像不在乎。 “你难道不能自己揭开头巾吗?” “这是必须得等你为我揭开才行。uu看书 .uus” “哦,还有这等事。” 花洋虽然年少,但对于这些东西也懂得一些,此刻的他开始装傻了起来。 司马柔何等玲珑心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花洋,那就等着我爹把红云谷打下来之后,当做嫁妆送给我吧。哦,忘了告诉你,我到时候会先去红云谷内的,凭借着我的容貌,相信苏龙那老不死的一定会敞开大门欢迎我。” 花洋听着,屏住了呼吸,他一想,是啊,若是司马柔率先进入红云谷内,然后和司马轻狂来个里应外合,红云谷就算是固若金汤,终究也是挡不住司马轻狂的脚步的。 司马柔很满意花洋的表现,她笑了。 “司马柔,你不要欺人太甚。” 花洋颤声道,他的确很害怕红云谷会因他而落入司马轻狂的手中,但要他就范于司马柔的石榴裙下,他又不想。 “花洋,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才对,当初你说你不在乎一个人的臭皮囊,但是当你看到我的脸之后,你为何会后退?你和苏语沫那贱人相处不过几天时间,你就喜欢上了她,你这伪君子,我现在不过是想要你解开我的头巾,你都不愿,你还说我欺人太甚。” 司马柔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每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般,仿佛在她的心间潜藏着很多的怒火,无处发泄,此刻,一股脑宣泄了出来。 花洋听着发愣,他暗道,那是一种作为人的本能反应而已。但却不想说出来。 “快给我解开头巾。” 司马柔忽然又大吼道。 第56话 势在必行 她还是一位新娘,只要不是花洋替她揭开红色头盖,她就不是他的妻子。 花洋内心挣扎,如果真的揭开了他的头巾,如果以他的性格而论,他是非要负责不可的,但若是不去揭开她的头巾,那么他又不确信司马柔会做出什么样的疯狂举动。 灯火昏黄,夜色寂静。 潭水边擂台早已失去了方才拥有的热闹,只有零星的灯火在发着光,摇曳着,和月色一同照在冰冷的台面上。 司马轻狂坐在擂台的边上,他看着遥远处,口中咩咩道:“柔儿,你这是何苦呢?” 他的目中露出了心疼,可是,感情上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帮,他能做的都已经尽力去做了,一切造化,只能看时间。 “司马姑娘,你这是何苦呢?” “我不管,我只要你揭开我的头巾而已。” 花洋叹息着,走向了司马柔。 他伸出了手,拿起了盖在司马柔头上的红色头巾。 她的妆容很精致,很好看,嘴唇很红润,两腮很精致,她真的就是一个新娘,只是他的新娘,可是,他的心里却又不认同她。 她的脸上有了笑容,很甜,很美。 “花郎,来,我们该喝交杯酒了。”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花洋的眼里又露出了悲伤。 也许,在他决定替她揭开头巾的时候,在心里就已经认定了她并不是司马柔,而是他为之一生惭愧的苏语沫。 花洋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司马柔,两人接着便喝起了交杯酒。 安静的房间里,明亮的灯火随之熄灭。 新婚之夜,就此过去,谁也不知道,在熄灯后的时刻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天,下人来报,让花洋和司马柔前去待客大殿。 二人一同前往,花洋一脸的平静,若有人来和他搭话,他就报以微笑,却不说话。 过了半响,司马轻狂忽然说他有事情要宣布。 他登上了擂台上,登高一呼,四下安静。 “诸位,在下在此有一件事情要告诉大家,还请大家替我做个见证。” 他话语一出,下方随之附和。 他随之一笑,然后沉吟了一番,继续说道。 “小女和花洋花公子成婚,老夫却没有个像样的嫁妆给她,所以,老夫决定,要将红云谷当做嫁妆送给小女。” 对于江湖客来说,两大门派之间的争斗,他们是很乐意去看的,因此,一听司马轻狂放下豪言,要将红云谷当做嫁妆的时候,皆是欢呼了起来,唯有一些老成持重的好汉没有做出什么举动,而是淡淡的看着听着。 “如果我没有做到,那么,我就将红蝶谷送给花洋,我的女婿。” 他更是放下如此豪言,令场面更是振奋欢呼。 随之,他走到了花洋的身边,笑着拉过了花洋的手。 “花洋,从今而后,你就是我的儿子了,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花洋看着他的脸,在看着他的眼,他有些摸不清司马轻狂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了。 “司马门主,请你收回你的豪言壮语,放弃攻打红云谷的打算。” 他说的无比的直接,另在场的人都感到愕然。 司马轻狂的神情一顿,脸上的笑容随之一收。 “花洋,你可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话吗?” “我知道。” 司马轻狂万万料想不到,花洋竟然会如此不给他面子,让他在天下英雄面前如此下不来台。但他并不是刚刚行走江湖的热血少年,并没有立即表露出愤怒。 司马柔暗中拉过花洋的手臂,让他注意说辞。 可是,花洋却只顾着自己的心意,并不打算停止。 “司马门主,我不在乎什么嫁妆,我只希望你能够放弃。” 司马轻狂的脸色越加的平静了,他认真的看着花洋的脸,过了半响,他忽然哈哈大笑。 大笑过后,他忽然一掌探出,身形一转,砍在了花洋的脖子后面。 花洋的身体随之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司马柔立马接过,问道,爹。 司马轻狂摆了摆手,说花洋他没事,只不过是晕了过去而已。 他又面向众人,说道:“诸位,花洋他宅心仁厚,不想江湖多有纷争,所以才有此言,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夫无论如何也要送份嫁妆给我的女儿。” 众人欢呼,之后便陆续离开了红蝶谷。 司马轻狂笑着送大家离开,随后来到了司马柔住处。 “柔儿,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两人站在院落里。 “爹,你真的不想打算放弃?” 司马柔率先开口,她知道司马轻狂想要和她说什么。 “没错,既然我们有这个机会和这个条件,为何不去争取一次呢。” “可是,爹,你有没有想过我,若是我真的去了,那么,花洋他醒来之后会怎么样呢?” “没事的,既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就由不得他了。uu看书.ukaho ” “爹,你看他的的表现如此的激烈,若是真的去了,我怕他会真的想不开。” “柔儿,你还记得当初我教你的那些话吗?你对他说了,他有什么反应?虽然红云谷是他的底线之一,但西南州安州城的花家才是他致命的底线,只要我们不去触碰那里,然后以之威胁他,他是不敢怎么样的。” 司马轻狂两手抓着司马柔的肩膀,用眼睛盯着她。 司马柔的脸上明显还流露出犹豫,司马轻狂看了半响。 “柔儿,你就不怕他会因此而离开你?” 这句话说到了司马柔的痛处,她忽然抬起了她的头。 “爹,如果红云谷被打下来了,他离开我了,那怎么办?” “爹和你保证,他是不会离开你的。” 司马柔终于点了点头,司马轻狂笑了。 “柔儿,你准备一番,等到三日之后,你就前往红云谷,我会派七小人暗中保护你的。” 说着,他便走了出去。 司马柔看着司马轻狂离开,她的眼睛内露出了担忧之色。 她虽然因为相貌丑陋而使得脾气暴躁,并且阴晴不定,但是,她在本质上也是一个善良的人啊,她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为了她喜欢的人而已。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花洋的,她只知道,她想要留在他的身边而已。 单单是这一种感觉,就已足够了。 花洋昏迷了半天,才悠悠醒来,只感觉脖子后面很疼,他试着扭动一下自己的脖子。 “你醒了?” 第57话 剑与人合 空灵如仙的声音响于耳畔,花洋抓着自己的后脑勺,从床上坐起,抬头一看,便看到了司马柔,看着熟悉的脸却陌生的人,花洋摆过头去,不再看她。 司马柔也不在乎他的反应,提着碗药水走了过来,递给了花洋,说这是有利于你身体的药,喝了吧。 花洋知道自己若是在不理会她,显得和孩子模样一样,便接过了那碗药水。 “司马姑娘,你父亲呢?我想和他谈谈。” “花洋,你说不动我爹的,他主意已定。” “那他是不是要你率先前去红云谷?” “是的,我也没有办法,如果我不去,他会杀了你。” 花洋从床上走了下来,走到了床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窗外生长着一棵树,树上有一朵将要凋零的花,在风中摇摇欲坠。 他转过身,看着她。 “你能不能不去,或是带上我?” “不能。” 两个字回答了两个问题,她也有很多的无奈感。她看似可以无法无天,任意打骂甚至是杀了红蝶门的弟子,司马轻狂都不会说她什么,但若是她想要改变他的主意,却是万万不可能做到的,因为他是司马轻狂,他有着旁人不为人所知的野心。 通过近几年来的相处和思考,司马柔隐约觉得,给她换一张无比好看的脸只是她父亲展开某种计划的开始,而这个计划究竟是什么,她无从得知。 但为了花洋,她只能听命于司马轻狂的安排,说实话,在最初的时候,她很想要得到花洋的脸,但万里路程的相处,她便发觉自己喜欢上了这个人,所以,她才会听从了苏语沫的春天之语,才会等。 每个人都有自己心里的秘密,然后付诸于行动,虽然每个人的行事方式都与众不同,但一切源于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那就是欢喜。 司马柔也有自己的难处,但她的行事方式却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使得花洋对于她这里,只有疏远和淡漠。 她顶着苏语沫的脸,却从未得到过花洋的正眼相视,这个比以往她带着一个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她丑陋的脸的时候还要令她痛苦,至少在那时候,他还看过她,尽管看不到她的脸。 司马柔叹了一口气,走到了桌边。 “三天后,我就要走了。” 她似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对花洋说的。 不待花洋说话,她又接着说道:“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够过来送一下我。” 花洋也走到了桌边,坐在司马柔的对面上,第一次用无比清澈的双眼,认真的看着她。 “司马姑娘,你为何一定要去呢?你已经得到我了。” 司马柔听了,也认真的看向花洋。 “你的心里始终关心的就只有她吗?” 说着,她又笑了笑,站了起来,走到了房门之前。 停也不停的消失在了花洋的视野之内。 她会去哪里? 她不去哪里,她来找到了司马轻狂,司马轻狂正在和一位老者下棋,那个人在司马柔看来是那样的熟悉,他使她获得了重生,但却陷入了另一种苦痛之中。 “药红先生,您怎么来了?” 她笑着走了进去,那一抹悲切之意已经消失无影。 “哈哈,多年不见,又听闻你的大喜之日,所以便来了,但人老了,走得慢,终究还是没能赶上。” “先生,你有这份心意便好了,何须亲自赶来呢,诶,我们也是怕打扰到了您的清修,所以没派人通知您,倒是我们的错了。” 司马柔走到二人的身旁,看着二人对弈。 药红先生笑着,然后抚摸着他的胡须。 观棋不语,对弈过程中,清净是一个必要的条件。司马柔对于此要求是知道的,因此,她也只说了一些客套的话,便静静的看着二人下棋。 花洋从房内走了出来,站在院落之内。 “只有尽管悟出飞剑之道,方能有和司马轻狂一谈的资本。” 他暂时将司马柔的凄切模样抛之脑后,认真回想自己的所思所悟。 “内力本就是从天地间吸取到丹田之后才得以形成的,如果把遍布于周身世界的灵力看成是水......” 他认真的思索,用着十万分的心力去思索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 原本是站着的他,忽然间闭目盘膝。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世界中,他的周围悬浮着一滴滴的水珠,那些水珠很美,光泽很好,可以透过光亮。 那些水珠仿佛充满了灵气,可以旋转,可以欢呼。 他看着周身环绕的水柱,并没有伸手去触碰,而是在远处,尝试着去操控,或者说是去沟通,沟通那些水珠,让它们可以凝结在一起,成为水云。 他尝试了很久,那些水珠却纹丝不动。 可是,他却没有放弃,他知道,要创造出一条独特的道路是多么的艰难,u看书 w.uukanshu 但为了心里那一块不准别人去触碰的空间,唯有努力,在怎么艰难,都要去走。 “早上会出现露珠,是因为破晓之前的温度,当黎明,那些露珠便会变为不可以去触摸的水汽,升到天空......” 他忽然想到了昔日里自己所看到的晨曦露珠,觉得自己周围环绕的水珠和那些露珠很像,但两者的共通之处在哪里,他还没有找到。 花洋盘膝坐在庭院里,风,吹过他的发梢,披散在后背的长发随风而微微起伏。 他沉浸在自己所看到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他的眉头忽而紧锁,忽而放松。 “我尝试着去打碎一滴水珠可好?” 他念头一起,便付出了行动,然后,他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前去触碰距离他最近的那颗水珠。 水珠无声的破碎,却没有随之消散,而是化作了更多的小水珠,悬浮于空。 看着那些细小的水珠,他笑了。 “哈哈,露珠已化成汽而升空,而天地灵力本就是漂浮于世间的无形水汽,它们的共通之处就是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形态,从未消失过。而剑道,又何必执着于会不会飞。” 于是,他忽然站了起来,伸手一招,顺心意,顺所想,率性而为。 那把倚靠在房间内的剑忽然间飞了出来,落于他的掌间。 “原来,这就是纯粹剑技,率性而为,随心而走。与其说是人控制剑,倒不如说是剑与人合。” 花洋意气风发,在院落剑开始实践他的所思所想。 第58话 战司马与‘技\’ 剑过处,风起,烟尘飞扬。 花洋整个身心都落于剑上。 有时候是剑随于他而舞,中规中矩,招式可见,但也精妙非凡,有时候是他随于剑走,毫无规律,杂乱无章,但却在没有招式的舞动中隐约可窥大道,简单却隐含杀机。 “去。” 他心中默念,剑脱离于手,剑悬浮于空,随着他而起舞,他的目光所去之处,皆是剑影。心的范围内,皆是可控之地。 “这就是飞剑之道,不需要内力,不需要招式,只随于心,顺心意,顺剑意,这就是技。” 剑技,纯粹无比的剑技。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剑技,就是一个巧字,随心所欲。 花洋收起了剑,执剑而立。 “司马轻狂,我们之间注定要有此战。” 他咩咩自语,然后剑归鞘。 而此时,司马轻狂和药红先生的对弈也已经到了尾声,棋盘上,星罗棋布,黑白两子相互纠缠。 两人皆是棋道高手,仅此对弈,竟是不分伯仲,落了个平局的下场。 “柔儿,你怎么来了?” “爹,我想和你说些事情。” 司马轻狂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早已明白了她想要说何事。他看了药红先生一眼,那个老先生仿佛没有听到任何事情一样,镇定自若的喝着早已泡好的茶。 “柔儿,药红先生难得到此一趟,我和他有很多话要说,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吧。” 药红却道:“呵呵,门主,老朽舟车劳顿,也疲了,先休息一下。”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微微躬身,而后离开。 司马轻狂正待数落司马柔一番,一道剑气忽然从大门处射了进来,威势巨大,竟有势不可挡的气势。 “是谁?” 司马轻狂回身一掌拍出,雄浑的内力伴随着,瞬间将拿到剑气给震得粉碎。他暗暗吃惊,心道,怎么会有如此纯粹的剑气,竟是不沾染半点天地灵力。 “是我,司马门主。” 花洋手持长剑,慢慢的走了进来。 “是你,想不到你竟然还能另辟蹊径找到了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而且,这条路看起来还是不错的路。” “承你的情。” “你想怎么样?” 司马轻狂直言直语,他老谋深算,自然知道花洋不会是为了单纯的显摆,很明显,他有条件。 “司马门主,不愧是司马门主,在下的确有话要说。” 说着,他便把他的要求给说了出来,只是希望司马轻狂能够放弃攻打红云谷的打算,那么,他就可以留在此地,而且可以为司马轻狂所用。 司马轻狂听完,哈哈大笑。 “花洋,你也太高估你的剑道了,古武时期便是因为修有内力而强大无匹,而你却是一个连内力都没有的废人,竟然敢和我谈条件。” “那就没得谈了。” 说着,花洋便是冲了过来,手持长剑,气势如虹。 司马轻狂虽然口中说得狂妄,但其内心已经吃惊不小,暗道,这个小子的武道天赋果然惊人,短短几年时间,竟是给他悟出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来。若是他的内力不能续存,假以时日,必定是一个风云人物。 他哪里能够想到,若是花洋的内力没有被废,花洋也就不会如此费心费力的前去思索可以不用内力也能强大的剑道了。 再者,如果他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花洋,花洋所选择的必定是潇洒江湖,游戏人生。 所以说,人唯有在困境中才会成长。 司马轻狂不敢托大,伸手一招,挂于武器架上的长枪便飞到了他的手中,那并不是他的枪,用起来并不是很习惯。 嘭。 两人相交,花洋只感觉虎口一震,暗道,这个司马轻狂的力道真是恐怖,但他却战意汹涌。 司马柔在一旁看着,她的眼里露出着急之色,可是却毫无办法,一边是她的父亲,一边则是她的丈夫,她又能如何。 尽管花洋并不承认是她的丈夫,但在她的心里,她早已是他的妻子。 “你还不用你的内力吗?” 花洋大喊,手中剑,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毫无规律,看似攻击司马轻狂左肩处,见到人前,却变成了攻击腹部。 司马轻狂在没有用内力加持于枪身的前提下,竟是落得节节败退的下场。 听闻花洋所言,司马轻狂的嘴角一扬。 “那你可就小心了。” 忽然间,枪身一阵,一道无形的气浪奔涌而出。 “花洋,你可知道我如今的内力境界是几何?” “你这个废人应该不知道,老夫告诉你吧,‘半满’境圆满。u看书 ww.uuansh ” 雄浑无比的内力瞬间鼓荡在他的周身范围之内,花洋的身体瞬间被震退。 他暗暗吃惊,心道内力和轻功都有一个修炼体系,那么‘技’也要有自己的修炼体系才足以弥补两者之间的差距。 但这个体系,要如何去定呢? 他摇了摇头,暂时放下这个思索,用尽心力去和司马轻狂对战。 他大吼了一声再来,手中剑脱手而出。 飞剑一脱手,他的人便向着司马轻狂冲了过去,他的拳头、掌法,皆是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言。 “花洋,你还嫩了点。” 嘭的一声,花洋便被司马轻狂给一掌震退而去,同时,他的手中长枪便接住了花洋的剑。 他面色一变,瞬步而行。 司马柔感受到了一股汹涌澎湃的杀气,心中骇然,赶忙飞身而去。 “爹,求求你放了他。” “那你还去不去了?” “我去,我去,我什么都听你的。” 花洋被司马轻狂用强大的内力震伤,他的胸口上一阵翻滚,紧接着,一口热血便喷了出来,顿时,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但他却并不气馁,因为他知道,他所选择的道路是对的,等到有朝一日,完善了‘技’的修炼体系,和内力体系一一对应之后,他有把握,可以和司马轻狂一战。 司马柔扶着他起身,然后离开了大殿。 司马轻狂看着两人离开,目中露出了狡黠,嘴角微微扬起。 “药红,你来得正是时候。” 他又有了什么别样心思呢? 第59话 药 白云如纯白的雪,悬浮于空。 司马轻狂来到了贵宾住房,一打开门,便看到了药红先生以及正在捣鼓药材的一个药童,看那药童时,司马轻狂觉得很是熟悉,但又说不出那股熟悉感来自何处。 他放下心中的疑惑,走向了药红。 “见过门主。” 他躬身道,很是恭敬,他的样子相比于五年前还要更加的苍老,形容上也多了很多的皱纹,看在司马轻狂眼里,也就明白了他以往的时候从未带过什么药童,而如今却有一个药童跟随的原因,于是,便也了然了。 “先生,一大早就老打搅,实在抱拳。” “哪里,门主,请坐。” 药红将司马轻狂引领到一旁,然后坐下。 这处贵宾院落,乃是司马轻狂专门留给药红的,他曾放下豪言,此处就是药红的私人住处,任何人不可随意下住。 使得此处并没有什么丫鬟之类的人,端茶送水的也就只有那个捣鼓药材的药童了。 过了半响,见那药童端来茶水,司马轻狂便看到了他的脸,只见得他的脸上带着一块人皮,细腻而光滑,锁骨间也是蜡黄蜡黄的,司马轻狂心想,此人想必是个将要死在街头的人,恰巧被药红碰见,所以带在身边,收其为药童而已。 到了这时,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疑问,也就不再去关注那个药童了。 “门主,请。” 药红倒了一杯茶水,而后双手端着给司马轻狂。 他接过了过去,尝了尝,称赞道好茶。 药红看着司马轻狂的模样,浑浊的双眼内充满了睿智的光芒。 对于司马轻狂一大早就来造访他的住处,他心中隐约明白了一些事情,但却不说破,他在等,等着司马轻狂说明来此的目的。 药红静静的喝着茶,他从来不会反客为主。 “先生,老夫想要和先生打听一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 “请门主示意,但凡老朽知道的,老朽必定告知。” “嗯,先生和红蝶门乃是朋友,老夫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 听完了司马轻狂的话语,药红一手抚摸着他的胡须,静静不语片刻,心中却道,原来是想要控制花洋啊。 原来,司马轻狂所要询问的是关于一种药物的,此种药物的作用就是可以控制人的心神,让被控制心神的人失去自我意识,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只能听从旁人的指挥。 从司马轻狂的只言片语来看,药红隐约猜测出了司马轻狂的对象是谁。 “有是有,不过此药物对人的心神危害极大,稍有不慎便会使得吃这种药物的人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而后便是心神枯竭而死。” “先生能够做得出来吗?” 司马轻狂内心狂喜,但表面却装作很平静,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那道身影对他唯命是从,未来会是他的第一打手。 “短时间内是做不成的,做此种药物,最快得需半年的时间。” “半年?嗯,只要先生做的出,老夫也不急在一时。” 他好像还没问药红可否愿意去做,对于这一点,药红早已习以为常,对之淡淡一笑。 告别了药红,司马轻狂便回答了他的竹林屋中,一个人找来茶水,开始了他一天的悠闲生活,他本就是一个久坐上位的人,在他的世界里,唯有听从二字,是以,他才不会询问药红愿不愿意去帮他的忙。 花洋自然不知道司马轻狂在谋划何种事情,昨日他和司马轻狂的一战,使得他的身体受到了极大的重创。 此刻的他,正坐在水潭边的落水处边上,看着下方的游鱼。 风,吹起了水面,起了波纹,就仿佛人的脸上起了皱纹一样。 “水本无波,因风起澜。” 他咩咩道,此刻回想起往日,他多少有些觉得自己很任性,只因为不想自己的存在而使得花家陷入混乱之中,便离开家。 本着游山玩水的目的行走万水千山,却不料卷入了江湖的漩涡里,以至于苏语沫丢掉了性命。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在于他看来,那只不过是一张平凡的脸而已。 “就算拥有一张能够令花羞的盛世容颜,最终还不是落得个满面皱纹的下场。” 一张脸,引起的浪花,席卷了整座江湖,这是他从未想到过的。 他叹息着,晒着暖阳。 “花郎,你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吗?” 司马柔一个人正在走来。 花洋不语,静静看着水面。 司马柔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能不能看我一眼,明天我就要走了。” 花洋转过头来,看着她。 “司马姑娘,如果当初是我的脸和你的交换成功了,u看书.uukansu红蝶门真的就可以拥有万千财富?” 沉鱼落雁。 闭月羞花。 万千宝藏。 这短短的十二个字,就足以让江湖疯狂,他真的不明白,一个人的皮囊真的可以换来财富?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可以的。” “那我现在孑然一身,又是怎么说的呢?” 司马柔笑了笑,说因为你是男儿身,如果你是女儿身,说不定就有很多江湖富豪慕名而来,出个好价钱把你养在金屋之中了。 花洋暗道,难道这就是金屋藏娇吗? 风,卷起了天上的雪,飘向了不远处,凝结成为更大的云朵。 暖阳于云层里,发散光芒。 花洋和司马柔静静坐在水潭边,感受风吹。 “司马姑娘,你明天就去红云谷了,你能不能不去呢?” “不能,我不去的话你会死。” 花洋不语,离开了水潭边。 他来到了药园上,这是他新婚之后第一次来到药园的边上,然后,他便看到了两个人,药红先生和药童。 药园里的两个人也看到了他,那药童的身躯微微一震,而后迅速低下了头,认真的看着药草。 花洋走了过去,他看着药红,隐约觉得熟悉,细细回想了一下。 “花洋,好久不见。” 正当花洋正在极力思索药红的时候,药红却已经笑着和他开口了,他的脸上充满了慈爱,仿佛像是一位邻家的老爷爷一样。 “哦,原来是药红先生。” 他终于想了起来了。 第60话 局中局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药红的身前,眼睛里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怨恨。 他走到了高于药田的平台上,背负着手,看着这片他照顾了五年之久的药田。 风,吹了过来,携带着药香。 “你不怪我?” 药红先生也是背负着手,淡淡的说道。 “呵呵,没什么好怪的,各为其主罢了。” “是吗?那就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他们的眼睛都在看着那药田间的药童。 花洋觉得那药童的背影有些熟悉,但又说不出那熟悉的感觉到底是从何处而来。 于是,他便很认真的看了起来。 那药童虽然穿的很宽松,但在风袭来的刹那间,依旧可以看得出来,他的身体似乎很纤细,并不像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身体,而且,她低头查看药草的时候,那个背影和当初站于药田间的苏大夫极其的相似。 花洋恍惚间又仿佛看到了苏大夫,那个说话很平淡,行事也很平淡的女子。 “语沫,你是叫语沫吗?” 他的口中咩咩自语,似乎在自我的呢喃,又似乎在询问那个站于药田里的人。 药红先生听闻他的呢喃,他的身躯微不可查的震动了一下,然后他看向了那个站于药田间的药童,于暗中伸出了左手,同时左右晃动了一下。 药童的身体瞬间凝固了,在听到花洋的呢喃的时候。他慢慢的扭转了自己的头,然后便看到了药红先生的手势。 于是,风中便只存在了花洋的呢喃声。 过了半响,花洋忽然冲了过去,走到了药童的身旁。 他似乎想要开口说话,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药童却似乎没有发觉他的到来一般,依旧低头看药,很是认真。 “花洋,有没有兴趣和老朽下一盘棋?” 药红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响了起来,带着轻笑。 花洋一回头,便看到了大门间已经摆上了一副棋。 他走了过去,看着棋盘上纵横交错的线,他抬头看了一眼药红先生。 “好啊。” 他笑着说道,然后便坐了下去。 花洋作为晚辈,当执黑子先行,表示对于长辈的尊敬,也令自己谦卑。 黑子先行天元旁边的一点,然后白子落下。 两人你来我往的下个不停,过了片刻之后,棋盘上便已落满了棋子,黑白两种颜色交互融在其间,仿若世间黑白两道。 临近尾声的对弈,使得花洋费劲了心神去研究棋盘上的局势,看得极为的认真,他不仅看自己的黑子,也要看对方的白子。 黑与白的交锋,一子紧随一子的落下。 “局?” 花洋看了半响,忽然轻轻的说道。 原来,药红先生所下白子之中,有一个区域竟是用白子围成了一个字,那个字就是‘局’。 他抬起了头,看着药红先生,眼睛内充满了疑惑,不知道药红先生这样做的意思。 药红一手抚摸着他的胡须,一手拿起了一颗白子,又落下了下去。 花洋在看,便看到了一个‘局’字内又有了一个‘局’字。 此为‘局中局’的意思,更是另得花洋摸不着头脑。 “还请先生赐教。” 他抱拳道,他很诚心的请教着。 “哈哈,以后你会知道的。” 药红却没有告诉他的打算,反倒是打了一个哑谜,令人难受的哑谜。 花洋的心中却忽然想起了风叔,那年,他问风叔是不是和他的母亲相识,风叔也告诉他到了该知晓的时候自然会知晓,而今,又多了一个意思差不多的问题。 莫非这就是局中局的意思吗? 他这样想着。 这是,药童却端来了一些饭菜以及一壶酒两个小杯子,放在了他们的旁边,然后,他便离开了。 “花洋,来,先吃饭,我们在来过。” 药红看到了花洋的满心疑惑,笑着说道。 晚餐过后,花洋和药红在进行了两句对弈。 二人静静对弈之后,花洋告辞离去,离开药园之前,药红告诉他,以后他将会住在此间,若有时间,就来和他下下棋。 花洋点了点头,告辞离去。 在花洋离开药园后不久,药红和药童站在房屋的大门前,看着药田。 “看见了吗?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药红淡淡道,他的声音一出,那药童的身躯微微的一震。 再说花洋,他回到了住处,便看到了司马柔独坐在桌边,一个人喝着闷酒。 她的脸上因为喝酒而变得殷红,凭空增添了粉黛,看起来竟是充满了诱惑。 花洋对此却并不感冒。 “花洋,uu看书 .uukanshu.c 我明天就要走了,来和我喝一杯吧。” 花洋毕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已经走向自己的床的脚步停了下来,回转过来,坐在了司马柔的对面上。 司马柔看着他,呵呵的笑了。 “来,喝酒。” 她竟已经醉了,虽然口中说着喝酒,她却没有去管花洋有没有喝,自己又一大杯的喝了下去。 过了一会,司马柔便醉得趴在了桌子上。 从她可以开口说话到睡着,花洋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坐在对面上,就连看都没有看着司马柔一眼。 也许,司马柔是有很多话要和他说的吧,但是看着他的样子,也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花洋将司马柔抱到了床上,替她盖好被子,站在床边看着司马柔。 “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咩咩道,随之叹息着。 谁也不知道,一个新婚夫妇,在同一个房间内,竟然会放置两张床来,一张床放置在东首处,一张床放置在西首处,两者间相隔一个厅堂的距离。 花洋看了司马柔片刻,便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躺了下去,用双手当做枕头,躺了半天,一直在想着‘局中局’的意思,直至睡着。 第二天醒来,却发现司马柔竟然和他同榻而眠。 他忽然吃惊跳起。 这一番动静,自然惊醒了正在熟睡中的司马柔。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看着他,然后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和花洋竟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她非但没有懊恼,反倒心中窃喜。 第61话 往事 谁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司马柔醒来之后,只是淡淡的看了花洋一眼,当即便走了出去,等到她出现的时候,她的身边已经跟着七个人,七个高矮不一的人。 花洋忽然想了起来,今天是司马柔离开红蝶谷,进发红云谷的日子。 进入红蝶谷的索桥边上,一辆马车早已等候着。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红云谷的任何一个人的。” 这是司马柔临走前对花洋说的承诺。 花洋并没有前来送她,她虽然有些失望,但并没有发怒,她反倒很平静,这在很多人看来,很不寻常。 “爹,我会依照你的话去做,但我也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诺,不要伤害花郎。” “去吧。” ... 司马柔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红蝶谷一如往常,一切照旧,该放马的放马,该操练的操练,没有任何的不同。 花洋站在院落里,双手怀抱胸口,他突然觉得此处很安静,安静得简直有点令人难受。 过了片刻,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上有些痒,想了想,才知道自己是想要喝酒了。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多年的喝酒多日,早已形成了一种瘾,那是酒瘾。 每当有什么烦心事,或是有什么想不通的时候,酒瘾就很容易上来。 他吩咐下人找来了一壶酒,在找来了一个小火炉。 虽然不是冬天,但他却想着和温酒,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喝温酒了,有点怀念,那一种慢慢品尝的美感已经存在了记忆里,现在,他要去找回来。 司马轻狂在花洋刚刚温好了酒的时候进来了。 他双手背在身后,慢慢的走了进来,就像是一个闲庭信步的老人一样。 “哟,在温酒呢,正好,我也多年没有喝到温酒了。” 他走了过去,坐在了花洋的身边。 门主到来,自然不会有人怠慢,很快,便有人端来了酒杯。 花洋并不是一个没有礼貌的人,就算他对于司马轻狂不是很感冒,但人家既然来了,他就不能不给人家倒酒。 拿起了花洋倒好的酒杯,他慢慢的尝了尝。 看他的动作,应该是一个很会喝酒的人。 “好酒。” 花洋不语,自己也喝了一杯。 这个多年不曾尝到的滋味,弥漫在了他的整个身体之上,很是舒服。 他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司马轻狂觉得奇怪,便问他为何叹气。 花洋抬起了头,看了他一眼,清澈的眼眸,看的很平静。 “司马门主,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儒雅的人。” “哦,那么现在呢,难道你的感觉欺骗了你?” “这倒是没有。” “哈哈,你应该觉得我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才对吧。” 花洋笑了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天格外的蓝?” 司马轻狂竟是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天空,只见得蓝天之下飘着几朵异常纯白的云朵,风吹动,云卷云舒。 “是啊,以后的天将会更加的蓝。” 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却没想到,酒已经凉了,但他并没有在意,他拿了起来,仰头一饮而尽。 “花洋,你还记得风叔吗?” 花洋抬起了头,看着他,不知道司马轻狂在这个时候提起风叔是什么意思,他的眼里充满了疑问。 “他本是我的得力助手,就连我也想不到他会背叛我。” 花洋并没有接下话头,而是静静听着。 只听得司马轻狂带着某种愤怒的情绪,然后缓缓的说着风叔的事情。 当我还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少年的时候,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离开红蝶谷,闯荡江湖,起初的时候很是不顺,直到遇到了风叔和一个女子,那个女子长得风姿绰约,很是不凡,我很快便被她迷住了。 那时的风叔并不叫风叔,他姓叶,单名一个阳字。 我刚刚涉足江湖,不知道江湖险恶,性情豪爽,很快,便和叶阳成为了生死兄弟,在和他们相处的日子里,我知道了那个女子是叶阳的妹妹。 当得知他们是兄妹的时候,我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便冲动的和叶阳说明了我喜欢他的妹妹,叶阳也觉得我很好,便将他的妹妹许配给了我。 谁知,她却不喜欢我,一直把我当做哥哥看待,心里却没有我。 后来,她遇到了一个来自西南部州的商人,那个人姓花,单名一个藏字。 他们二人相遇,如同干柴碰上烈火,两人私底下定下终身大事,然后偷偷离开了我们。 等我们找到他们是,她已经有了身孕。 我就算心有不甘,但又能如何?只能选择祝福。 而叶阳因为心中觉得亏欠于我,就跟我回了红蝶谷,成为了我的得力助手,帮助我在众多兄弟中夺下了红蝶谷的门主谷主之位,uu看书 .uukashu.cm 而后我将红蝶谷更名,换成红蝶门。 在夺下红蝶谷的谷主之位后,我觉得他们的相遇一定不是偶然,所以,我便暗中调查,得出的结果便是因为花藏和红云谷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才使得他们二人相遇。 我自然对红云谷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因为我初登谷主之位,谷中还有很多人对我不服,所以,我并没有对红云谷发难。 在我安抚红蝶谷的门人的时候,遇到了另一个女人,后来,我和她成婚,不知道是不是我杀戮太多,生下了一个丑陋不堪的女儿,吓死了她。 虽然她很丑,但毕竟是我的女儿,我答应她一定会把她抚养成人。 她虽然丑陋,但因为她是我的女儿,门中并没有人敢说她,而那些敢私下里说她的容貌的人都是我吩咐去做的。 久而久之,她便产生了要换脸的想法,这个想法正是我期待已久的。 于是,我便开始搜罗天下大夫,替我女儿换脸。 司马轻狂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任何人听到他说这么多,都已明白他这些年来做这些事情的目的,他就是要将红云谷毁掉,然后一同将西南部州的安州城花家也毁掉。 花洋认真的听着,心里思绪翻滚,如大海的波涛,惊涛骇浪。 司马轻狂也在看着花洋,他的神情很正常,仿佛在说着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尽管他的说辞里带有一个‘我’字。 他站了起来,脸上带着轻笑,而后离开了。 “原来,你是我的舅舅。” 第62话 解惑 脑海里,浮现出了昔日坐在马上的情景,和这里相距不远,他看到他的背影是那样的熟悉,他曾问过他是否和他的母亲相识,他告诉他,该知道的时候会知道的,现在,他知道了,他是他的舅舅。 一直隐藏于心头的疑问到今天忽然有了答案,花洋感觉到了轻松,因为那是他的舅舅,他母亲的哥哥,当他看到他的出现,义无反顾的帮助他。 他还是疼他的。 花洋并没有去怀疑司马轻狂所说的真实性,因为那本身就是他一直以来都拥有的感觉,而今,司马轻狂的言语,只不过是让他的感觉变得真实了而已。 他不去管司马轻狂在这个时候告诉他这些的目的,他只觉得,知道了真相就好。 他坐在院落之间,静静的思索着。 也许,尽早将‘技’的修炼体系想出来,才能够阻止这一场阴谋,覆灭红云谷的阴谋。 想到阴谋,他忽然想起了药红所言的‘局中局’。 莫非,这里面的故事也和药红有关? 想到此处,花洋便站了起来,暂时放下了思索修炼体系的打算,直奔药园里去。 他一进门,便看到了司马轻狂。 司马轻狂正和药红先生相谈甚欢的样子,看到花洋进来,他们便停止了交谈。 司马轻狂告辞离去。 “花洋,你怎么来了?” 药红的脸上有着笑容,他在看着花洋。 “药红先生,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于你,您方便吗?” “方便,有什么事情,请说吧。” 于是,花洋便说了自己想要弄清楚的疑问。 “他将以前的事情告诉你了?” 花洋点了点头,然后请药红给他答案。 “嗯,既然他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那么,我也告诉你我来此的目的吧。” 药红先是对花洋报以抱歉之意,然后才道明了他的身份。 原来,他虽然是香风塔的塔主,但他的真实身份却是苏夫人的大哥,但是这个身份知道的人很少,就连苏夫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大哥还活着。 当他看到了苏语沫后,便明白了司马轻狂所要对付的是红云谷,因此,他便将计就计,一边先是答应帮司马轻狂,一边则是联系苏龙。 ‘局中局’的意思是,司马轻狂设下了李代桃僵的计策,他们随之设下了枯木葬花的后手。 “那么,语沫是否还活着?” 听完了药红先生的说辞,花洋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当日易容大典完成之后,苏语沫的身体一点也没有留下,药红给他的说辞是她已经消失化为乌有了,但是,此刻他知道了药红和苏家的关系,他肯定她一定还没有死。 “花洋,我还活着。” 回答他的是药童,药童从药田间站了起来,她的脸上带着一张充满了褶皱的人皮面具,很是丑陋。 “语沫,你还活着。” 花洋冲了过去,他心中欢喜异常,抱起了苏语沫。 他一点也不嫌弃苏语沫的丑陋,一直盯着她的看,看得苏语沫的脸都红了。 “我这般丑陋,你还这般看我,你怎么这般残忍?”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淡,平淡如水,如深井里的水,古井无波。平淡之中,又多了几分空灵,她似乎在模仿着司马柔的声音。 “不会,我说过了,在我的眼里,容貌只不过是一张臭皮囊而已,我看到的是你美丽的心灵。” “你也不害羞。” 她笑了,平淡之中带了几分娇羞以及小女儿态的温柔。 花洋心中更是欢喜得不得了,试图帮她摘下她的斗篷。 “不要,会被其他人看见的。” 花洋听了她的话,牵着她的手,走到了药红先生的面前。 他弯腰答谢,很是真诚。 “你不用谢我,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要记住,莫不可频繁来此处。” 花洋知道,这一行程,一定不简单,他也并非鲁莽之人,因此同意了药红的说辞。 三人欢聚片刻,苏语沫心灵手巧,做了几分可口的菜,三人坐在一处其乐融融。 饭间。 “花洋,过段时间,我会做出一种药出来,那是司马轻狂要我做的,他的目的就是要控制你的心神。” 药红将司马轻狂要他做的事情告诉了花洋,目的就是要花洋配合,等到司马轻狂给他吃什么东西的时候,他要装出来。 花洋点头同意,说自己一定会配合的。 看到苏语沫还活着,他的心情也大好了许多,心中的那一分愧疚之情被冲淡了。 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花洋心中欢喜,就连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的脸都还是充满了笑容。 但是,随之想到了苏语沫的容貌,他又生出了几分愧疚。 “不知道药红先生可否将我的脸替换到语沫的身上。” 他想到了自己,如果是她,他一定会心甘情愿的。 随之,他忽然又想起了司马柔,uu看书.ukashu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到她,竟然思索着她此行有没有很顺利。 “我到底是怎么了?”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摇了摇头。 他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他试图忘却司马柔的影子,可是,她的音容在他的脑海里却是挥之不去的,他看到了她的悲伤,看到了她的难过。 “一定是我太过担心红云谷的安危了,才会这样的。” 他安慰自己,然后盘膝坐下,强行让自己去思索武学上的要义。 关于‘技’的修炼层级体系。 他想着,内功心法按照体内丹田的内力储存量以及形态的变化分成了‘稀缺’、‘半满’以及‘充盈’,而轻功与之一一对应,分有‘飞檐走壁’、‘水上漂’以及‘腾云’。 它们的层级体系,精确而明显,每一个分水岭都有自己的独特性。 如稀缺境,每一个修炼内功的人都可以达到,那是一种门槛,当体内的内力储存到一定的程度后,扩展丹田以及经脉,然后进入一种可以看得到的雾气,便是半满。 那么‘技’呢? ‘技’的范畴很广阔,如果是纯修炼拳术说是脚的,可以统称为‘武技’,但若是使用剑的人,则是称为‘剑技’,以此类推,类别多种多样。 在如此多的类别中,必须找到一种可以包含所有的‘技’来,他们的共通之处,一定就是‘技’的修炼层级体系。 花洋很快就入定,起初的时候还有几分勉强,但是,当他用心的去思索着关于‘技’修炼体系的时候,他全神贯入。 第63话 寻找 不知不觉中,花洋陷入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那种感觉比当初他想到的关于随心剑意的时候还要更加的奇妙。 他仿佛感觉到了自己正置身于广阔的天地之中,那一方天地之内,仅他一人,他的周围空旷而浩渺,仿佛看不到边境。 那一方天地里,光明很柔和,如同月光,但与月光的阴寒却又有所不同,多了一种温暖。天地间有云,纯白如洗,天地间有风,轻柔如月华,天地间有草,嫩绿得像是刚刚饱饮甘露。 那是奇妙的世界。 忽然,在那充满了美好的世界中,出现了一把刀,一个人。 那是一把镰刀,镰刀在收割着青草的生命。 一个人,蹲在了草地上,就是他在收割镰刀。 他的样子模糊,看得不是很分明,他脸上的汗珠却可以清晰的看到。 一滴滴的汗珠正在从他的额头间冒出,然后顺着脸颊往草地上掉落。 他收割了一会,然后就开始挪移位置,他始终在向前,从未想过要回头。 时间辗转,不知道过了多久。 那个人手中的镰刀突然不见了,但他依旧没有停止割草的动作,他依旧保持着握着镰刀的动作。 花洋的目光投向远方,他看到了一把镰刀,镰刀正在无人握住而进行割草。 镰刀的尾部动作,正是那人的割草动作。 他静静在一旁看着,一直看着,希望那个人可以握住那把镰刀,但是,始终没有。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人的身影模糊了,那把镰刀也不见了,花洋忽然醒悟了过来。 他正坐在床上,身上盖着一件比较暖和的衣服。 他扭头,向着旁边看去,外面夜色森然。 “天还没亮。”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然后拿起了他的剑。 剑出鞘,他看着雪亮的剑身,凝神而望。 他的手紧紧的握住剑柄,他的心底忽然生出了一种安全感,那是一种油然而生的感觉,并不是刻意去感受。 他想到了那个人,那把镰刀。 他握着它割草,而后又试着脱离它。 然后,他又想到了自己以前想到的,他已经可以做到剑脱离于身的程度,但他依旧害怕剑会离他而去。 “我虽然可以做到随心的程度了,但我的心里还是依赖于剑的,我还是会害怕它落地的。” 口中咩咩,他想到了那个正在割草的人,他的神色虽然看的不是很分明,但是,他的举止却是那样的从容,丝毫不会害怕前方的镰刀不会随着他的举止而动。 那是一种依赖。 出了依赖,这种感觉,他想不到其他,因为只有在乎,才会依赖,唯有依赖,才会有害怕的情绪。 他拿着剑,眉头紧锁,脚步不自觉的开始挪动,他竟是在屋中慢慢的踱步了起来,走得很慢很慢。 他想着,那是一种刀技,起初,他依赖于刀,后来,刀依赖于他。 因为镰刀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收割青草。 隐约间,一条大道在他的面前为他展开。 “我虽以做到人与剑合,但我依旧拘泥于剑,若是我看不到剑,我必定没有底气,所以,我要做到剑依赖于我,才是强大之道。” 但是,怎样去做,才能够让剑依赖于我呢? 不可以是杀伐之道。 不知不觉间,他又走到了院子内,森寒的夜色笼罩了整座院落,唯有房间内的昏黄灯光在向着这边照来少许。 对此,他却不闻不问,他的心里只有剑道,也只有他想要悟出的关于‘技’的修炼体系。 如果想要做到剑依赖于我,前提是我要能够舍弃它,唯有舍弃,才会有所收获。 他想到这里,突然把他手中的剑向地面上丢弃,然后他看也不看一眼。 手中虽已无剑,但他的人却还是在走着,围着躺在地上的剑在走着。 不远处,正在巡逻的红蝶门弟子看到了院内的花洋,看到了他抛下间的瞬间,他们的眼里都闪现出了一抹奇怪的神色。 “喂,你看,少门主是不是疯了?” “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看,他正在像是丢了魂一样的围着他自己丢的剑在走呢。” “诶,估计是乐疯了。” “乐疯了?” 嘘。 其中一个人做出了嘘声的动作,其余几人皆是放弃了继续议论的打算,继续往前走。 花洋一点也不知道有人看见了他,然后皆是以为他发疯了。 他正醉心于自己的所思所想。 “要怎么做,才能让剑依赖于我呢?” 他又问了自己一句,这一条道路,uu看书 .ukshu本身就是艰难无比的。 如果他的内力未失,只要把手一招,随心随意,都可以做到让一把没有任何灵性的剑依赖于他,可问题是,他的内力已经成为过去,不可能在恢复过来了。 过了一会,花洋走到了石桌边,坐了下去。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剑,一只手摸着他的下巴。 要想让剑依赖于我,我必须得让我放弃关于剑的任何东西。 他决定忘记地上躺着一把剑。 可是,那把剑是陪伴他一路走来的朋友,怎么可以说忘就能忘的呢?这个过程很难,但他却不畏艰难。 通过几年的江湖风雨,他早已知道,唯有强大,才能够立足于这个充满了阴谋诡计的江湖。 他明白,任何阴谋诡计,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将是笑话。 所以,他很努力,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够制止司马轻狂。 既然要放弃剑的一切,那么,就索性什么都不想,就连看都不去看地上的剑。 他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就连踩在剑的身上,他也没有停顿下来。 他故作轻松的躺在了床上,然后双手变成了枕头,闭上了眼睛。 可是,他还是会不自觉想到剑,于是,他又站了起来,猛喝了几壶酒,直至烂醉如泥为止。 他不知道自己单单是进入了那一方空无一物的天地间就已经过去了三天的时间,他这一醉,又是过去了一天半的时间。 当他醒来,他便看到了房中正站着两个人。 “你们怎么来了?” 他很迷糊的问道。 第64话 出行 站在花洋旁边的两个人,一个是司马轻狂,一个则是花洋从未见过的一名老妪。 那名老妪站在司马轻狂的身侧,站位则是稍微的靠后一小点,从她的站位来看,她应该是红蝶门的人。 花洋细细打量了那名老妪一番,只觉得她的脸上已经被岁月侵蚀,留下了纵横交错的皱纹,她的眼睛内充满了污浊之色,她的头发皆已花白。 她看起来是那样的普通,就像是邻家普通的老人一样,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就站在那里,你会忽略她的存在。 花洋看了半响,只看出了她的外表模样。 “你醒了?” 司马轻狂似乎是在等着花洋观察完了那老妪,这才开口说话。 花洋不语,从床上站了起来。 “在柔儿成功之前,我看你在家里面也是无聊,这样吧,我叫年婆带着你去外面看一看。” 正在准备洗漱的花洋顿了顿,回过身,看着司马轻狂。 “我没有觉得无聊啊,一个人,挺好的。” “总该多出去看看的。” 花洋静静的看了司马轻狂一会,忽然摇了摇头,脸上似有轻笑,转过身,继续洗漱。 “你有什么事情要叫我去做的,直接说就是,又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 他含糊不清的说着。 “你当初离开家,不正是带着游山玩水的心态的么,近来无事,我想让年婆带着你去附近的关谷山看看而已,我能有什么事。” 花洋将口中的水吐了出来,然后回头看着司马轻狂。 “哦,忘了,就算你是有什么事情也不会叫我去做的。” 这个是事实,对于花洋的想法为何司马轻狂一清二楚,若是有什么事情他自然不敢叫他去做的。 他又低头洗了洗脸,看着一盆清水变成了浑浊,他暗暗苦笑。 游山玩水? 也许寄情山水,我能够忘却剑呢? 想到此处,他快速的洗了洗脸,站了起来。 “好,我出去看看就是了。” 司马轻狂本来想要在说些什么,听到花洋答应了,笑了笑。 “年婆,那你就收拾一番,带着他出去看看吧。” 说着,他也没有吩咐什么,就连注意安全之类的话语都不说就走了出去了。 年婆目送司马轻狂的离开,平静的观察了一番屋内情形,便开始收拾了起来。 她的动作十分的迅捷,仿佛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一般开始四处收拾了起来。 先是将床铺收了起来,然后开始将屋内的所有东西都收了起来。 一切都像是要出远门不再归来了一般。 花洋已经整理完毕,看到年婆如此迅速,他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年婆,今天我们就要走?” “是。” 她只说一个字,简单明了。 “可你也没有必要把这里都收起来了啊,我们很快就回来的。” “三个月。” 听到这三个字,花洋才想起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关谷山离这里到底远不远。 于是他便将此问题问了出来。 “不远。” 年婆的口中说出的话,永远都是短小而精确的。 关谷山真的不远,走了半天的路程,临近傍晚的时候,他们便到了。 关谷山在红蝶门的西北方,山与山之间,隔着一条沟壑,深不见底的沟壑。 风,吹过,呜咽之声回荡,如同鬼哭,也如狼嚎。 那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群山。 夕阳下。 关谷群山于夕阳下,山影突兀崛起,山风鬼哭狼嚎。 此时,花洋正站在一条上山的路上。 那是一条无比狭窄的山道,蜿蜒曲折而顺着山体廊回向上。 “此处应该叫鬼山才对。” 花洋边走便感叹。 “是。” 年婆回答道,她似乎是一个想要开口说话就开口说话,不想开口说话就不想开口说话的怪婆婆。 “原来这里真的是鬼山啊,那为何叫关谷山。” 年婆不答。 花洋知道自己在问也是无益,当下不再言语,继续走着路。 西边的太阳已经落下去,山道已经昏黑,但是他们还是没有脱离那狭窄的路段,依旧继续前行着。 年婆的手里拿着一颗入鸟蛋般大小的夜明珠,发出如同月华般的亮光,照在地上,倒也是足以看清楚。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是脱离了那段狭窄的道路。 花洋走在了一条宽敞的道路上,山路依旧呈现曲折向上的情形。 又不知走了多久,他的前方忽然多出了一条石级,笔直向上攀登。顺着笔直的石级向上看去,可以看到山顶处有一座模糊的房屋影子。 年婆率先踏上了石级,慢慢的走了上去。 花洋目测了一下石级级数,少说也得有五六百的模样,他心生好奇,要看看这个年老的婆婆怎么一口气上的了那山顶的房屋。 他走在年婆的后面,看到年婆的脚步竟然是没有放缓的意思,他心生争强好胜之意,便加快了速度。 过了半响,u看书 uuansh.cm他气喘如牛,以为已经摆脱了年婆,哪里想到,一回头,往下一看,只觉得眼睛一花,差一点就翻到滚了下去,还好被身旁的年婆给拉住了。 他因为没有内力的关系,看不出年婆修为的深浅,只能猜测年婆的修为至少应该是‘半满’境。 想到年婆怀有深厚内力,她一点也不累的模样便得到了解释,花洋倒也释怀了不少。 他抬头一看,发现山顶的房屋依旧遥远,心下一狠,咬咬牙,又继续往前攀爬。 不知走了多久,耳边的风忽然大了许多,他停顿了下来,一看,才知道自己已经到达了极高的地方。 只是四下昏黑,看不清楚,只能想着明天一早在看也不迟。 他继续向前走去,又走了一段路程,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人声。 那道声音虽然很弱,但却存在着。 他停顿了下来,细细一听。 却是从山顶房屋方向传来的。 “大哥,你说司马轻狂明日会不会来?” “哼,如果他不来,我们就去他红蝶门找他去,把他以前做过的丑事说出来。” “嗯,听大哥的。” 花洋听闻,心想,感情是来找司马轻狂麻烦的,但他却要我来替他赴会,真是卑鄙无耻。 想到此处,便心生退意,要想退走,哪里料到,年婆竟是在此时纵声狂笑了起来。 她一笑,自然引起了屋中人的注意,只听得吱的一声,那屋顶木门便开了,昏黄的灯光从屋内照了出来,侵蚀了夜色。 两个大汉便是走了出来。 第65话 夜里的刀光 被灯光侵蚀了的夜色里,站着两个身形粗狂的大汉,他们的模样背在灯光里,看得不是很分明。 只见得他们的手里都提着一把刀,刀光在灯光里闪烁不定。 “你们是谁?” 过了半响,忽然有人问道,想必是看了半响,看不出来花洋和年婆是何等样人。 “要命的人。” 回答的是年婆,她就站在花洋的身边,她的声音已经变了,变成了男声。 夜色里,又有谁能够看得出来,说话者并非花洋。 于是,那两个大汉中的一个便大怒,二话不说,挥刀砍来。 刀光来得不仅快,而且急,又非常的准确。 刀光闪动,对着花洋的头颅便是砍了过去。 花洋大急,奈何心中无剑,只能退避三舍。 看着来刀,他喊道年婆,你因何要害我。 回答他的是又快又急的刀,凌厉无比的刀,霸道无双的刀。每一刀挥出,都带着无形的杀气以及怒气。 于山顶中,刀光闪动,灯光里,花洋的身影左腿右避,身形灵巧。 那大汉眼见自己竟是伤他不得,目中露出着急之色,刀下更狠更急。 那年婆在一旁却是添油加醋了起来,只听得她悠悠开口说着你们可知道,他是谁?他就是我们门主的女婿,红蝶门的少门主,你们姑且不是我们少门主的对手,还妄图要和我们门主过招,简直是痴人说梦,哈哈。 花洋听得越发的心惊,一方面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年婆竟然会说出这么多话,而且还说那么多字,另一方面则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司马轻狂竟然会设下如此的毒计。 那大汉听得年婆之声,手腕一变,刀法更是凌厉无比,只见得刀光更密,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那尚未出手的大汉一听的花洋竟是司马轻狂的女婿,他挥刀加入了战场,只听得他说了声二弟,我来了。 他的人已经冲入了战场之上。 幸好,房屋前乃是一块较为平坦的空地,花洋才得以避开那凌厉的刀光。 但,当二人合力向他攻来的刹那,他的身形已经不能左右盘桓,只能一直后退。 山顶之上,不向广阔的平原,一望无际,它是有边界的。 此刻,花洋就已经被逼到了边界之上。 正在此时,一把剑竟是飞射了过来,花洋伸手接过,正是他丢弃在院落之中的剑,他自己的剑。 刀剑相击,铿锵和鸣。 刀光剑影之中,花洋使出了自己悟出的剑术来,只见得他放开了自己的剑,目光盯着自己的剑,随之而动。 人与剑合。 如此一来,攻势斗转。 那两名大汉竟是合力而站,一个防备身后的剑,一个防备花洋。 局势倒是落了个平手的下场,但双方都不想放弃。 正当势均力敌之中,黑夜里忽然射出了一道银芒。 花洋看在眼里,但奈何不能制止,正和他对峙的那名大汉突然间就倒了下去,就此毙命。 出手者,正是年婆。 “大哥。” 那尚有活路的大汉喊了一声,显得又怒又急,但是,花洋的飞剑正于身前晃动,他不能不抵抗。 花洋也不乘胜追击,收回了自己的剑。 那大汉眼见飞剑已经消失,便默然回身,抱起了躺在地上的大汉。 饶是他粗狂如斯,依旧满脸泪光闪动。 夜色里,哀嚎声从山顶处传了出来,仿佛可以震碎夜空,直击星海。 “哈哈,看到没有,你们姑且不是少门主的对手,又何谈要面见我家门主,我姑且饶了你的性命,回去好好做人。” 花洋听闻,倒也觉得年婆此人虽然手段卑鄙狠辣,倒也不是一个烂杀之人。 那大汉听闻,便背起了他的大哥顺着石级走了下去。 他虽然脾气暴躁,却也是一个怕死之人,此刻眼见自己的主心骨已经身亡,心中只剩下了恐惧,心中思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便离开了山顶。 花洋看着消失在夜色里的大汉,回过身来。 “年婆,他要你带我出来,就是为了替他裆下这两个人吗?” “是。” 她也毫不避讳,直接说了出来。 她不待花洋在说什么,便走了进去。 花洋也跟着走了进去。 屋中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还有一盏灯,当然,吃饭用的家伙也是少不了的。 走了半天的路程,花洋早已饿了,他正待动手做饭,哪里料到,那两名大汉早已做好了饭,只有一些菜正待烧灼。 不等他动手,年婆已经动手了。 过了半响,冒着热气的饭菜便被提上了桌子上,年婆无声无息的吃着。 “吃完好好睡觉,uu看书 .uukansu 明天我们离开此处,到五九峰。” 她面无表情的说着,并不是在商量,而是命令。 五九峰,坐落在红蝶门的北方不远处,他们要走的路线是向东而行。 “又是去杀什么人吗?” “不是。” “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 “我不去。” 年婆不语,她很快就吃完了,她没有留在屋内,而是走到了屋外。 花洋吃完后,躺在了床上。 他有些后悔,但是又想着,以司马轻狂的强势,就算是他不想出来,司马轻狂也一定逼迫自己出来的。 追根究底,还是因为自己的实力太弱了。 想到实力,他又回想起了自己方才对战的情形,当她把剑丢射过来的时候,他很自然的接住了,说明了他还是没有做到忘剑。 诶,怪不得前人没有摸索出一条纯粹的‘技’出来,这条路本身就很艰难啊。 想着,他拿出了自己的剑,看了看,而后将其放在了枕头边,闭上了双眼。 第二天醒来,年婆早已在外等候。 他站在关谷群山的一座山顶上,看向了周边。 忽然生出了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心中不自觉的生出了一份豪迈之情,感叹世间竟然会有这么多形态的美丽。 忽而想到了自己的剑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的心太小,不能包含太多。 心? 他的眼睛一亮,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急忙中拔出了自己的剑来,细细观看。 第66话 控物 比大海浩瀚的是天空。 那么还有什么比天空更加无所不包? 那就是心灵。 花洋看着自己的剑,想到了那一方世界,也想到了比天空更加缥缈的星海。 那人为何可以不看镰刀而自己割草,就是因为他的心无比的宽广,那把镰刀,在他的心里。 在他初次执掌镰刀的时候,我可以称他为‘控物’。 “这就是第一层。” ‘控物’是一种拘泥于物体形态的一个层次,不论是武技,还是剑技,或是刀技,只要他的心还有依赖于可以看到的实物,那就是‘控物’。 处于‘控物’阶段的人,其心的宽广程度还很小,他的目光所看到的还是在短处,而非遥远的未来。 花洋想到此处,眼睛大亮。 他拿起了剑,看着手中的剑,此时的他,正处于‘控物’阶段,尽管他已经达到了人与剑合,但他还是拘泥于剑,并非摆脱于剑。 “若要想走得更远,我还是必须得放弃它。” 他咩咩道,这是他的选择,就算是因为手中无剑而被人所杀,那也是他的选择,他所要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花洋站在关谷群山的一座山巅之上,遥望四周,忽然,把他手里的剑往下方的深谷中丢了下去,他的目中没有半点的情绪。 唯有舍,才会有得。 年婆在一旁看着他的所作所为,一点也没有出言催促他的意思,或许,花洋的进步更大,对于她或是红蝶门来说的作用越大。 花洋看着一路相随于自己的剑消失,而后转过身。 他看着年婆笑了笑,拾起石级而走了下去。 万事开头难,只要有了一个好的开始,那么,后面一定会越发的简单。 他所想的简单,不过是他的根基已经存在着。 就如同是万丈高楼,只有打好了基础,才会得以建成所想要的高楼的模样。 此刻的花洋,他的基础已经达成了,只是需要一场顿悟而已。 下了关谷群山,年婆带路,往五九峰而去。 走了六日路程,方才走到。 五九峰,是北州和中州的交界山峰,占据交通要道,乃是中州和北州行商的必经之所,所以,山峰上自然也居住着一些山匪汉子。 花洋和年婆此时正行走在五九峰的山间道路之上,路旁是一条河流,清澈无比的河流。 走了一段路程,便看到了一家客栈。 客栈坐落在一个水潭边上,门前挂着一个名为‘五九客栈’的风帆。 客栈内的小二,眼见花洋一行人的到来,很是热情的上来打着招呼,二人自然选择在此间住了下来。 晚间。 花洋正于房中安睡,窗户便被人打开了,两道黑色身影摸黑跳进了屋中,花洋眉头一动,睁开眼来。 那两道身影走了进来,首先冲到花洋放着包袱的地方,那是年婆故意放在他的房间之内的,里面有一些银两和一些衣服,其余什么都没有。 他们翻看了片刻,其中一人小声说真是晦气,看他们衣裳华贵,还以为是个富家子弟,哪里想到竟是个穷鬼。 花洋静静听着,心想感情此间客栈竟是那山匪所开。 正想从床上跳起,将两人擒住,却忽然听得另一人小声回应说,也许是一个挥金如土的主,我们何不把他打晕了,将他提到大王那里,询问他是何家之子,打听了他的来历,在做定夺也不迟啊。 另一人点头同意。 于是,他们便摸着黑,脚步轻抬向着花洋这边走来。 花洋瞧着二人身影正向自己这边移动,心道,哼,正好可以那你们来练练手。 他虽手中无剑,但他处于‘控物’阶段,任何物品都可以成为他的武器,这就是‘技’的强大之处,就连他的手也可以是他的武器。 别忘了,他曾经练过‘百花指’。 待得那二人和自己只有三步之遥,花洋从床上忽然跃起,一脚踢出,单手成指,一脚踢向一人,一指冲向另一人。 那两道身影猝不及防之下,被花洋一瞬间就得逞,二人的身形纷纷后退。 那二人也是个有脾气的人,眼见花洋如此强悍,瞬间运转体**力,加持于手中拳脚之上,向着花洋冲了过来。 “来得正好。” 花洋大呵一声,踢出一脚之余,‘百花指’默然使出。 只听得拳脚相击的沉闷之声响个不停。 过了半响,忽听得嘭的一声响起,房中便跟着亮起了灯光。 花洋背负着手,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脸上带有轻笑之意。uu看书.uukansh “起来,再来我我打过。” 花洋故作霸道的说道。 那二人听得他的话语,看着他那眉清目秀的面容,实在有些愕然,但看花洋的眼睛内迸射出一股狠辣之意,二人又感到害怕了起来。 “大爷,饶命啊。” 二人纷纷做出求饶之状。 花洋正待说什么,年婆忽然出现在了门口,面色阴沉的走了过来。 “要想我们放了你们也可以,带我去见你们家大王。” 一听年婆之声,那二人又做出了为难之色,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花洋本就是为了磨炼自己悟出的武功,此刻目的已经达成,他觉得自己所想的没有错之后,已经有了要放他们走的意思,此刻,眼见那二人的模样,便想要说你们走吧四字。 那年婆却不依不饶的说你们怕你们家大王,难道就不怕我这个老太婆吗? 那二人听闻,相互望了一眼,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一般。 过了一会,其中一人说道:“那好,我们带你们去,但是,我们只把你们带到山寨的大门前。” 年婆点了点头。 当下,二人便被留在了花洋的房中,年婆深怕花洋会放他们走,便亲自给二人点了穴道,手法独特而且繁琐。 花洋在一旁看着,都看不清楚年婆点了多少的穴道。 做完这些,她便走了出去,一句话也也没有说。 花洋看着坐在地上的两人,有心要放他们走,但奈何自己并不能解开他们的穴道,于是也没有说什么话便躺回了床上。 第67话 差距 五九峰,山势并非险境,地势也非很高,但其道路却是曲折回廊,岔路纷杂繁多,若是没有那二人带路,花洋和年婆两人说不定会在山中迷了路。 不像关谷群山那样高峻,但也另有一番艰险。 “快走,别耍花样。” 年婆一改往日话少字少的风格,一路上皆是对着那二人恐吓相向,使得那二人皆是颤抖不敢做声,认真在前方带路。 四人走在一处灌木较为密集的所在,那二人忽然停了下来。 “到了。” 花洋抬眼一看,果然便看到了前方不远处坐落着一道巨大的木门,木门上方建造着一座小房子,房内还有三人拿着长枪站着。 “那就是我们的山门所在,请不要告诉我们大王是我们带你们来的。” 似有乞求之意,声音颤抖。 年婆忽然抬起手掌,作势要将二人毙命于此,花洋见状,大吃一惊,急忙喊道不要。 他拉过了年婆的手,将二人拉开。 “你们快走吧,千万不要回头啊。” 那二人对花洋做出感激之色,而后猫着腰,往回赶去了。 “妇人之仁,你会后悔的。” 年婆对于花洋这般性格,显然很是不待见。 不待花洋回话,她就已经走在了前面,走得笔直无比。 “是何人来此?” 那站在小屋上的三人立即发现了年婆和花洋,其中一人厉声问道。 “我乃你们大王的朋友,请你们大王出来见我。” 年婆中气十足的说道,显然她在说话之于还运转内力加持于声音之上,使得她的声音传播很远,整座山间都在回荡着她的声音。 她的话音一落,过不了片刻,那大门后方便有一道雄浑无比的声音传了回来,紧接着,一道身穿灰色衣裳的男子便冲了出来。 “究竟是谁冒充我胡天虎的朋友。” 花洋细细看了一下那胡天虎,只见得他肩抗一把大刀,目测重达上百斤,身形高大,脖子甚粗,当真像是一个山中大王。 “我不就是你的朋友吗?” 年婆的身体略微一转,用着身侧看着胡天虎。 “原来是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花洋在一旁听着,心道,他们竟然还是相识的,却忽然听得那年婆回答说这里本该是红蝶门的地方,我能来这里很正常,倒是你在这里本身就很不正常了。 花洋一听,心中已然明白了少许,从关谷山上的对战,到这里的登门造访,原来都是司马轻狂想要借助他的手除掉这些麻烦而已。 胡天虎听得年婆如此说道,心中怒火大盛,吼道:“这里和你们红蝶门相隔不知道有多少远,你敢说这里是你们的地盘,真是笑话。” 年婆却是轻笑回应道:“哼,这里以前不是,那么现在我们少门主来了,那这里就是。” 花洋一听到要和自己有关,赶忙上前一步,本想说些话要阻止,却被年婆率先发声说这就是我们少门主。 那胡天虎一看花洋一副眉清目秀,茂如女子的模样,冷笑了几声。 “哼,我听说你们家少门主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男子,而今一看,倒像是一个中气不足的女人。” 花洋对此倒是很不在意,轻笑回应道:“胡大哥,我非红蝶门之人,请你不要误会。” 但那胡天虎却是不听,说道:“你已经和司马柔皆为夫妻,怎可说你不是红蝶门之人,来吧,你不是要抢夺我山门吗,拿出点本事出来。” 说着,拿下肩上大刀,往地上那么一放,顿时烟尘四起。 花洋眉目一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大汉竟是个如此冲动之人。 那年婆却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早已冷笑。 花洋这个深居简出的年轻人不知道五九峰山匪头子胡天虎和司马轻狂的恩怨,但她这个红蝶门的隐秘人却是十分清楚的。 此番她奉司马轻狂之命带领花洋到处走走,一方面是为了躲开那药红研制可以控制人心神的药物,另一方面则是要花洋代替司马轻狂解决掉红蝶门周边的势力以及应付一些约会的。 而五九峰坐落在交通要道之上,是一个可以生财的好所在,多年以前,司马轻狂早已看上了这个地方,但奈何此处山势复杂,奈何不得坐镇山中的胡天虎,才得以作罢。 而今,有了那么一个女婿,司马轻狂自然好好利用一番。 所以,胡天虎由此反应,年婆很是理解。 花洋正待回应,那胡天虎却是提着大刀已经冲了过来,所过之处,烟尘飞扬四起。 “少门主,小心,他的修为大抵处在‘半满’巅峰之境。u看书 ww.uukshu.cm” 年婆早已闪身到一旁,她之所以提这个醒,是因为她早已看出来了,花洋并非是胡天虎的对手,就连她自己也只能和胡天虎打个平手。 花洋听闻,心中却是战意顿起。 心道,那司马轻狂的修为大抵处在‘半满’圆满之境,两者间的差距仅此一丝,那么就那这个来练练手。 他展开架势,双脚平地分开,伸出双臂,迎接胡天虎的到来。 胡天虎大呵一声,声落刀起。 那一把刀,仿佛可以斩断身前的空气一般,破空之声爆裂响起,当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山中大王。 花洋心中大惊,赶忙向一旁避让过去。 一刀斩在了地面之上,地面上竟是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刀痕,深度达到十多厘米的模样。 眼见一刀斩之不中,胡天虎大呵一声,蓦然收腕,手中刀也跟着回旋开来。 花洋一脚蹬地,借力后退而去,谁知,胡天虎的人虽然高大,但其速度却是无比的快,眨眼间就来到了花洋的身前。 “去死吧。” 他大吼一声,手起刀落。 花洋看着来刀,心道,这就是差距。 他悍不畏死,只是有些遗憾,遗憾自己还没有创造出一个完整的体系,关于‘技’的体系。 “得饶人处且绕。” 年婆一声历喝,抽出腰间匕首,踏步而来。 她一掌将花洋给震退到一旁,手中匕首却是抵住了胡天虎的大刀。 花洋化险为夷,盘膝坐在一盘,看着两人对战。 第68话 天坑 能够观看两位强者的对战,这种机会并不是很多,可以说是几乎没有,所以,花洋看得格外的认真。 年婆的手中匕首灵巧而动,时而脱手而出,默然回旋,竟是如同有了灵性一般,这和花洋所悟出的飞剑之道很相似,但又有所不同。 年婆所持的乃是她那深厚的内力,使得匕首必能脱离她的掌控。 胡天虎的手中大刀,纵横开合,有着势不可挡的气势。 当内力修为达到他们那个层次,武功招数已经化为辅助,内力的比拼才是他们的主要。 只见得年婆抓着匕首,忽然向前一刺,匕首瞬间化为巨影,一柄巨大的匕首就出现在了天地之间,向前一刺。 胡天虎的手中大刀刀光一闪,抬起,向地下斩落。 轰隆一声响起。 地上尘土飞扬,真是惊心动魄。 单是看着这两人的对战,足以想象得到古武时期的强者对战究竟有多恐怖,两人对战,足以使得地形转移。 花洋被那无形的气浪给轰开,身体被震退,在地面上向后滑行,直至撞在了一棵巨大的树后才停止,他心口一热,喷出一口鲜血出来。 此刻,他才明白,昔日他刚刚悟出飞剑之道就去和司马轻狂那样的强者对战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他本就是一个永远不会后悔的人,但是,此刻看着年婆和胡天虎的对战,他生出了一丝后悔之意。一方面是因为要走‘技’这条道路太过的艰难,另一方面则是拥有内力的人可以上天入池,实力强大无匹。 他虽有后悔之念,但同时也生出了一种无论如何也要悟出更加‘控物’的下一层出来。 嘭。 忽然,烟尘四起之中,年婆的身体被轰了出来,落在花洋的前方不远处,她的身体撞在了一块大石头之上,那块石头瞬间碎裂开来。 “哼,老不死的,拿命来。” 胡天虎得理不饶人,乘胜追击,一把大刀凭空出现。 但那年婆也非等闲之辈,在那大刀轰然降临的刹那,单脚一蹬地面,借力后退,单手一抓花洋,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胡天虎的视野之中。 这一切的举动,进行的行云流水,没有拖泥带水之意,因为每一分每一秒,都将面临死亡。 胡天虎怒目一瞪,大刀抗在肩上,大呵一声。 顿时便从其大门处冲来了一百多号人,各个都是光着膀子,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散发着幽光。 “林风,往这方向去追,不管死活,都要把那老不死的给我带过来,哼,要是折了一名得力手下,我看司马轻狂会不会心疼。” 他的目中露出了得意之色,便大跨步走向了山门。 那名为林风的人看着胡天虎消失,当即率领那其余一百多人顺着花洋离去的路线追了过去。 地面上皆留有痕迹,所以他们追得很快。 此时年婆抓着花洋的手,正在急速飞奔,山林的那些利箭草甚是锋利,二人的脸上皆被割伤,但和性命相比,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但凡是群山所在,皆存在小溪或是小河。 他们的运气不错,逃了数里,便碰到了一条小溪。 随意喝了一些清凉的溪水,年婆恢复了少许的体力和内力,当即展开轻功,带着花洋掠过那些草木。 林风带人追到小溪之时,便断了他们的行踪,但他们却没有放弃,依旧掠过小溪向前追赶。 天色渐渐变淡,花洋和年婆一路逃亡,时断时续,终于是来到了一处树木更为密集的所在,年婆当机立断,带着花洋便冲进了那密集的所在。 谁曾想,那林木密集之处的下方竟是一处天坑,二人一进入,当即便落了下去。 幸好年婆虽身受重伤,但也可以勉强运转内力,展开轻功,放缓了下落之势。 等落到了底部,才知道下方竟是存在另一方天地。 那些密集林密皆是从那天坑出长出,等长出地面,就变成了灌木状。 “年婆,你怎么样了?” “没事,你先扶我出去,找一个较为空旷的地方。” 天坑处,光线本就昏暗,加之外面天色本就昏黑,使得天坑底部更是昏暗无比,竟是和晚上无异。 那年婆却从其怀里掏出了一颗夜明珠来,瞬间照亮了四周。 花洋扶着年婆从其林木间走了出来,用手中夜明珠一照,只见得四周皆是石壁,但其空间也是不小。 不远处还存着一汪清泉,反射着花洋手里的夜明珠光亮,甚是好看。 “想不到短短几年不见,那胡天虎的内力修为已经达到了‘半满’圆满的境界。” 话音一落,她便盘膝坐在地面上运转内力调养伤势。 在这当口,花洋拿着那颗夜明珠四处转悠了起来。u看书 ww.uuknshu.om 眼中所见,竟是有些石凳子和石桌,甚至还出现了石床出来。 看着那些摆设,他心道莫非这里以前也有人住吗? “啊。” 谁知,那年婆却是惨叫了一声,花洋大惊,赶忙跑了过去。 “你怎么了?没事吧。” 花洋将那倒在地上的年婆扶了起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年婆咳嗽了几声,吐出了几口淤血,气息也变得平稳了起来,她拿过了在花洋手里的夜明珠,站了起来,开始端详起四周的情形。 过了半响,她忽然回过头来。 “花洋,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多呆一些时日了。” 不待花洋问话,她就已经接着说道:“我的伤势一时之间要想全部痊愈,那是不可能的,要想从这里出去,那里是唯一的出路。” 她指着他们掉落下来的地方。 花洋对于能不能出去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他只希望此时有酒。 年婆见他不语,倒也没有在说什么,拿着夜明珠走了回来,放在了一颗石头之上,然后盘膝继续调息了起来。 花洋也坐在了地上,开始沉思。 黑夜被夜明珠的柔和光亮挡在了不远之外,不远处的林木生长处,时而有风吹动。天地寂静,谁曾想,那不为人知的天坑下,竟会有两个活生生的人。 而五九峰山匪那伙人此时也正在走回山寨的路途之上,那林风的面色上露出了不甘之色。 于是,夜色里,五九峰山间便出现了一道风景,那是火把练成的长龙,时而闻人声,正在移动着。 第69话 偷得浮生半日闲 待得第二日天亮,花洋从睡梦中悠悠醒转过来。 天坑里面,幽静昏暗,年婆盘膝而坐,一刻没有停息的调息着她的伤势,对于她来说,能够早一点出去,将胡天虎突破修为的事情告诉司马轻狂,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花洋也不说话,站了起来,在四周查看了起来。 相比于晚上,此时环顾四周,发觉这里曾经果然是有人居住过的,那石床之上还落有一个石枕头,从中间凹陷了下去。 “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子在这里住过。” 花洋一边走一边看,来到了那一处小水塘边,看到了一处小田地,里面生长着些许蔬菜,许是因为时间过久,那些蔬菜已经变成了野菜,但依旧可以吃。 花洋走进了那田园里,抬头一看,便看到了天空。 目中所及,是一片乌黑的云朵,他才知道,原来这里是可以看到外面的,而且今天的天气似乎不是很好。 他自然也看到了小水塘里的游鱼。 “这里倒是一处好所在。” 他感叹着,然后将那些野菜给摘了过来,到小水塘上洗干净,顺带想办法抓些游鱼来吃。 他虽然是一名富家公子哥,但对于做些吃的倒也没有多少生疏,将野菜洗干净后,便在四周寻找可以煮菜的工具出来。 过了半响,便找到了一个用泥土烧出来的石锅,其上满是裂痕,他便走到了水塘边,用石锅盛了一些水,看看到底有没有漏水。 那石锅看似裂痕满身,却是没有露出滴出水来,花洋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他将石锅洗干净,然后将那原来就存在着小灶台拨弄干净,再跑去他们的落处寻些干柴回来,一切准备就绪,就差生活。 他找寻了半天,依旧找不到可以生火用的,便想着要用最古老的方法去做,但是,一想到此处没有任何的太阳光,便也放弃了那种打算。 说不得,只好打扰那尚在闭目调息的年婆了。 但是,看她闭目安神的模样,花洋又不好意思打扰,所以,只能在一旁干巴巴的等候着。 终于,年婆睁开了眼来。 “年婆,你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能不能用你的内力生一次火来。” 年婆听闻他的话语,不由得睁大眼睛看着他,忽然,她也感觉到了肚中传来的饥饿感,倒也理解了花洋的做法,当即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只见得她双腿微微弯曲,然后双掌慢慢合拢,猛然间向灶台上挥出,灶台眨眼间便生出了些许白烟出来,过了半响,竟是燃烧了起来。 花洋赶忙走了过去,开始小心翼翼的呵护着那得来不易的火苗,生怕它会熄灭一般,在旁边找了一些很干很干的枯叶,放在了火苗之上。 过了半响,灶台上便生出了熊熊烈焰。 借着那熊熊火光,花洋将天坑底下的情状看得更是格外分明。 当看到了四周的格局之后,他更加确信自己所想到的,这里是住过人的。 石壁上没有什么刻痕存在,自然不会有什么武功秘籍遗留下来。 收回了目光,花洋便钻心的做起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顿菜,虽然只是单纯的野菜,但是,对于他来说,此刻能够填饱肚子才是最好不过的恩赐了。 “年婆,借你匕首用用。” 年婆用目光瞪着他,于是,花洋又将他的念头说了出来。 他拿着匕首走向了水塘边,盯住了其中一条游鱼,猛然往下一刺,一条鱼儿匕首刺穿,跟着匕首冲出了水面。 花洋连续捕获了两条鱼儿,这才回到了灶台边。 鱼儿当然不能和野菜一起煮,因为没有盐巴,只能用来烤着吃。 他把鱼儿放在一旁,又回答了那林木生长的地方,找了根比较纤细的树枝,用手将其掰断,然后用匕首修理了一番。 将两条鱼儿穿了起来,放在火边烤着。 做完了这些,他坐在了灶台旁边,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原来,做这些东西是那样的美妙。” 他的脸上露出了笑意,连连摇头。 年婆把花洋的这些表情看在眼里,眼睛里闪现出了一丝异样的神情。 “年婆,好了。” 花洋忽然说道,然后他便用着那已经存在着的石碗盛了一些野菜汤和野菜端给了年婆。 “鱼还要等会。” 他丝毫没有因为身处困境而显得悲观,他的脸上时刻都充满着笑容,这是年婆不曾看到过的。 年婆接了过去,尝了一口,发现那野菜汤竟是苦中带有一些甘甜,uu看书 wuukanhu很是好喝,而那野菜也很好吃。 过了一会,那鱼儿也好了,吃着没有放上盐巴的烤鱼,很淡,但也可以入肚。 得以填饱肚子之后,年婆继续调息疗伤,而花洋就显得很无聊了。 他坐了一会,觉得无聊,便开始收拾起了洞中杂物。 打扫了半天,那原本阴暗的天坑地下洞府竟是有了一丝温馨的感觉,他把石床给整理了一下,然后把那些生活用具也给洗干净,一一摆好。 他甚至凭借着自己看管药田的经验,去把田园里的野菜给拔了出来,然后又将其给种了回去,还给它们浇上一些水。 忙了半日,他心情愉悦的看着四周的情形。 焕然一新的洞府竟是经过他的手完成的,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当真是不可思议极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动手做这些事情竟是令人如此的愉悦。 相比于家族内的勾心斗角,江湖上的血雨腥风,这样的半隐居生活竟是如此的美妙。 花洋的心境开始慢慢有了变化,他的心越发的平静了起来,他喜欢赏雨,喜欢喝酒,本身就带有一丝田园隐居的模样,而今处在着恍如隔世的地所,更是将他的那种心境挥发得淋漓尽致。 “诶,待我解决掉了外面的事情,我一定要回来这里。” 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未来目标。 忽然想到了外面,他的脸上,那一抹满足的微笑便慢慢的凝固了下来,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看着一直闭目调息的年婆,他也受到了触动,自己也盘膝闭目凝思了起来。 他要想什么呢? 第70话 我命它‘随心\’ 盘膝而坐的花洋,内心平静异常,如同宇宙星海里的星星,静静的发着光,却从来不会拥有喧嚣。 他的眼闭上,而后缓慢吐息。 很快,他就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之中,那是一种来自于心底的宁静,不畏喧嚣尘土,不畏繁华落尽,他只看到了自己的平静。 这一次的闭眼,他又看到了曾经的蓝天白云。 那个割草的人已经苍老,他的发已苍,他的颜已皱,他的模样已经不如当初健硕。 当看到那个老人,花洋越发的感觉到了一种熟悉之感。 “他是谁?为什么我每次平静入定,都会看到他。” 他轻声开口,可是,他的声音却如这片蓝天下的云一样,随风而卷,又随风而落,最后飘散在了风里。 当他的声音传出,那片蓝天下的青草忽然枯萎,变成了枯黄,接着一场大火蔓延,焚烧了所有,就连那个老人也蹲在火中。 可是,蓝天下,又起了雷鸣,接着,一场雨便落了下来。 已经焚烧殆尽的青草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生机,比被那老人割掉后生长出来的青草更加的嫩绿,更加的诱人,更加的生机勃勃。 那个老人已经不在了,但那把镰刀却还在,它就静静的躺在青草里。 花洋来不及寻找那个老人的声音,他走了过去,捡起了那把镰刀。 他以为,镰刀很轻,可是,却没有想到会那么重,一只手竟然捡不起来,唯有两只手一起,菜能够将其捡起。 他学着当初所看到了的人的模样,割起了青草。 看似青嫩无比的草,却充满了韧性,在他的刀下,没有被隔断,反倒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疯长着。 过了一会,那青草的高度就已经和花洋差不多高了。 接着,那些长得很高的草便慢慢枯黄,然后天边突然起了雷电,地面上开始起火,他站在火中,却没有被焚烧的感觉。 当大火消停,他脚下踩着的是白雪,头上顶着的是一轮太阳。 他忽然生出了一种失去的感觉,他未曾拥有,何谈失去,可是,此时的他,却充满了悲伤之意。 盘膝坐在天坑洞府的花洋,眉目间微微耸动,然后,紧闭着的双眼中,竟是缓缓流淌出了泪水,两行热泪,滚落了下来。 年婆看着他的模样,想要叫醒他,却又怕他出了什么事,默默的自己做好吃食,在一旁等候着。 “已经过去九天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年婆发出感叹,她知道一个人的入定至多不过两三天,但哪里像花洋这般没完没了。 而此时的花洋心神,却经历着以前未曾拥有的苦难。 他看到了那坐落在西南部州的一个小城中,那安州城内的花家大门前,挂着白绫,已经白色的灯笼。 可是,他就算是看到,可却无能为力。 他想要醒来,可却怎么也做不到。 当他挣扎着要醒来的时候,场景忽然一变,就变成了秋。 秋色如花,满山红叶开遍,于秋风里,唰唰而响起。 接着,他又回到了蓝天之下,那把镰刀忽然飘了起来,飘在了他的手边,他很自然的握住了那把镰刀。 他蹲下,开始进行割草。 仿若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他割草,很认真,手却很不自然的放下了那把镰刀,他的眼睛里,闪现出了的悲伤之色附着于镰刀之上,于是,镰刀割草的速度不仅快,而且彻底。 重新生长出来的青草,在镰刀的疯狂收割之下,看见了土壤。 花洋的心一动,悲伤之情中附带一些喜悦之情,那是因为他看到了叶新对他露出的笑脸,眼中露出了一种期待以及担忧。 “娘,原来您没事,放心,我很快就回来看您。” 他咩咩自语,然后,那把镰刀割草的动静就变得缓慢了起来。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他抬起了头,看着镰刀收割过的地方,忽然若有所悟。 正在此时,现实中的他忽然睁开了双眼。 “哈哈,原来这就是‘技’的下一层,我命它为‘随心’。” 他的声音不仅大,而且来得突然,另得坐在旁边的年婆都吓了一跳。 ‘随心’,就是将自己的情绪附着于武器之上,不论是刀枪剑棍,只有拥有了人的情绪,才会出现灵性,其威力才足以发挥到极致。 “春夏秋冬,喜怒哀乐。” 每一种季节,都有特殊的情绪附着,每一个季节都有自己的不一样。 春天是万物复苏,自然欢喜,夏季过于眼热,容易发怒,而秋呢,千山黄叶,枯荣辛酸,自然会哀伤。uu看书ww.uukash.cm 他口中念叨着这八个字,脸上带有满意的笑容。 “‘控物’拘泥于物,‘随心’物依赖于心。” “少门主,您醒了。” 正当他咩咩自语的时候,年婆却在一旁突然开口道。 花洋顿时醒悟了过来,从其中的喜悦之情醒悟了过来。他看着年婆,脸上露出了微笑。 肚中却突然传来了咕噜之声,他感觉到了不好意思。 “少门主,来,吃的在这。” 花洋一看,竟是看到了烤野兔,那野兔上还流出了油来,充满了诱惑力,一看就很好吃的样子。 花洋也不客气,抓起来便开始啃咬了起来。 谁知,竟是越吃越饿,倒得后面吃完了,还只有六分饱的感觉,他意犹未尽,又去抓了几条鱼儿过来。 “少门主,你已经入定了一个多月了,这个你知道吗?” “啊。” 花洋大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年婆,在看一眼周边情形,才发现年婆已经从这里出去又回来不知道多少次了,但看那些菜米油盐,就知道了。 “年婆,你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吗?” “已经全部恢复了。” “那我们这就出去?” 年婆点了点头,而后站了起来。 花洋则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情形,焕然一新的洞府,甚是安静的洞府,他心之向往的所在。 “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他在心头默念。 随之,他便跟着站了起来。 “年婆,我们还要去会会那胡天虎吗?” 第71话 我赋予它情绪 占据五九峰,成为山中土皇帝的胡天虎,此时正于大院内练习刀法。 他虽然占山为王,专门打劫过往的客商,成为周围一代令人闻风丧胆的山匪,但其自身却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 他觉得,纸醉金迷这四个中,唯有‘金’字才最有道理,其他的字都没有意思,他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女人,他喜欢的只有刀。 他在空余的时间中,总会抽出他的刀,然后没完没了的挥出,他的刀虽然很大,又很重,但是,又重又大的刀在他的手中却如鸿毛一样的轻。 他每挥出一刀,空气中都会响起破空之声。 他痴迷于刀,也醉心于刀。 刀。 就是他的女人,也是他的朋友,他眼里的刀,手中的刀,胜过一切存在,所以近些年来,他进步很快,内力修到‘半满’圆满,他的刀也越发的拥有了灵性。 他是一个对自己近乎苛刻的男人,洁身自好,恶习很少。 他自己虽然不喜欢女人喝酒,但从来不会制止手底下的兄弟去找女人和喝酒,他对他的手下一向很好。 他知道,唯有对别人好,别人才会替他卖命。 而且,他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当有人来冒犯他的山门的时候,若是他觉得自己的手下不敌来者,他就会自己亲自动手。 如此一来,那些手下便会对她更加充满了感激。 其中一个就有林风,他的修为也是‘半满’境界,只不过是初期而已。 林风对于胡天虎的崇拜程度,达到了近乎盲目的程度,他一切都向胡天虎看齐,胡天虎痴心于刀,他也痴心于刀,胡天虎从来不碰女人,他也从来不碰女人,胡天虎不喝酒,他也滴酒不沾。 此刻,林风正站在胡天虎的旁边,一脸崇拜的看着胡天虎挥刀。 除了林风以外,还有一个人也十分的崇拜胡天虎,他叫段火。 段火是一个和他的名字十分不相符合的人,他安静,冷漠,不苟言笑。 此刻,段火虽然不在此间,但他一定就在不远处,他就如同林风的影子,胡天虎黑夜里的眼睛。 段火此时就看到了正在走来的花洋。 他眼里的花洋,带着一股自信,带着一股战意,正向着这边漫步而来。 花洋是一个人来的,他想要和胡天虎再次对战一番,好体验一下自己的修炼成果。 “站住。” 林风扛着一把刀,站在花洋的前面。 他的模样和当初胡天虎现身之时一模一样,只不过,他的身材并不高大,所以,并没有那种威猛的气势。 花洋眼睛一眯,脸上带有轻笑。 他的人未停,继续向前走去。 走到了林风不远处,他停了下来。 “你什么修为?” 他想要知道自己所创造的‘技’,在内力修炼层级之中会是何种程度,因为他的体系只有两个层级,到目前为止,所以,他要清楚的明白,和他对战的人会是何种等级,他才能够完善自己的道。 “战一场不就知道了。” 林风淡淡说道,肩上的刀瞬间挥出,人也跟着飞了出来。 花洋眼睛一眯,‘技’的缺点是不能脱离地面抬高。 看着来刀,他的人也跟着动了。 “哼,让我看看究竟是你们所崇尚的内力厉害,还是我追求的纯粹‘技’厉害。” 他猛然一踏地面,地面震动,一颗石子飞升而起。 他随心所欲,闭上双眼,用心去看那颗飞起的石头。 “装神弄鬼。” 林风一身大呵,一刀砍向了那颗石头。 花洋的嘴角一样,他赋予石头‘喜’的情绪,石头随心而动,颤动不停,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竟是飘忽不定。 那林风眼睛内狠辣之光一闪,在石头晃动的空挡,一刀砍向了花洋的头颅。 在那一瞬间,花洋心中一动,赋予石头‘哀’之情绪,那块石头一震,忽然爆碎开来,竟是仿佛有了灵性一般。 爆碎开来的石头粉末,纷纷涌进了林风的双眼之内。 林风顿时失去了视野,眼睛失去了光明。 他轰然落地。 花洋睁开眼来,看着在地上挣扎翻滚的林风。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因此,并没有痛下杀手,而是跨过了林风的尸体,走向了胡天虎所在的山门。 “别走,站住。” 林风大吼,可是,双眼内却慢慢流出了黑色的血水出来。 花洋充耳不闻,继续向前走去。 走了片刻,临近山门之前,一个冷漠得如风雪般冰寒的人。 段火站在花洋之前。 “你杀了他。” 不待花洋回话,他已经出手,他的武器也是一把刀。 花洋明白,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杀了他,u看书ww.uukanhu他自然也来杀他。 花洋伸手往旁边一拉,一片叶子就落在了他的手间。 “他是什么修为?” “半满初期。” 话音一落,两人便又斗在了一起,花洋放开了那片叶子,飞叶如刀,飞刀,插入了段火的心口。 段火倒了下去。 花洋想要去扶他,因为他本就是无心之失,他想要伤他的肩膀,但他却是用着自己的心口撞了上来。 “呵呵。” 随之闭上双眼。 “好小子,一个多月不见,竟是有了这般长进,是我小看你了。” 胡天虎已经出现,他依旧扛着他的刀,他的人依旧高大,依旧很威猛。 他的手下站在他的身后,替他列阵。 “我想知道方才那个人的修为。” “半满中期。” 花洋的心中越发的明了,半满境界,出了巅峰和圆满他尚未对战以外,中期和初期,都已不是他的对手。 他越发的确信自己所走的道路是对的,没有错误。 “司马轻狂,我终于要和你有一战的资本了。” 他在心里默念,随之,司马轻狂的影子便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喝着茶,英俊的面容,儒雅的模样。 他暗暗冷哼,将司马轻狂忘却。 “你是半满圆满境界?” 他带有疑问的问道,初期和中期,在他的手下走不过几招,便败了,但圆满境,他却完全没有把握,那是近乎无敌的存在。 “不错,小子,你杀了我两位兄弟,你若是败了,你应该知道后果。” 第72话 敌友之间 天已入秋,吹来的风里已经携带着冬日里的寒气。 花洋十分清楚胡天虎此言的道理,我杀了你的手下兄弟,然后你来杀我,这本就是江湖人的生存之道,如果他败了,他没有任何的怨言,他也不该有任何的怨言。 林风虽未死,但双眼一瞎,和废人无异,因此,在胡天虎看来,那和死人无异。 死的两个人,是他得力的手下,是他的崇拜者,所以,他要出手,不计任何代价,要将花洋命丧此地。 刀,一往无前的刀,刀光闪动间,带动秋风落叶,刹那而来。 胡天虎的刀道,向来所追求的都是一往无前,锋芒毕露,和年婆对战如是,和花洋对战如是,他从来都不会去小看任何一个对手。 尽管花洋在他看来是一个没有任何内力的人,但他依旧全力以赴。 刀未到,人也未到,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却是已经到了。 花洋眉心一跳,那是一种对于危险的最先反应,但是凭着感觉,他就已经明白,他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却已经不能退。 “看来,和半满圆满境还有些差距。” 花洋口中呢喃,但也不是没有一战的资本,他心中默念。 他双脚一踏地面,喜怒哀乐的情绪由心而发。 ‘我思故我在。’ 他把这种心思融入到了自己所修的道路里,因此,他看到了春夏秋冬,他经历了四季变换,也因此明白了喜怒哀乐的威力。 这就是他的‘随心’道。 世间无论是何种人,都有自己的道路,就算是内力的修炼者也一样,有的追求霸道无匹的道,有的追求中规中矩的道,无论是那种道,都有自己的追求。 人,要有梦想,不为别的,就为了拥有可以继续向前的理由。 飞叶,浮石,青草,还有自己的汗水。 最普遍不过的物体环绕于他的周身,紧接着,他睁开了他的双眼。 ‘技’赋予物体情绪,变成自己的武器,本就应该无往不利。 但是,他面对的是一个拥有深厚内力的胡天虎。 他刀已经到了,他的人也已经到了。 手中刀,微微一挥出,飞叶所成的利箭瞬间崩溃,浮石所成的盾瞬间消散,唯有青草,在顽强矗立当空。 嘭。 一切玄之又玄的现象瞬间崩溃。 “你这是什么道?” 胡天虎的目光里闪现出了一股兴趣,他早已看出来了,花洋用来控制这些世间普通事物的方式并不是这个世上的人都奉行的内力,而是一种另辟蹊径。 “这是我所创的‘技’。” 技? 武技、剑技、刀技,任何武器都有自己的运用技巧,但是花洋却找到了他们的共通之处,第一阶段,乃是手中握住实物,乃是控物的境界,而在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的技巧已经达到了熟能生巧的地步,那就到了‘随心’,任何物体,都可以成为武器。 胡天虎不愧是一名强者,竟然很快就明悟了花洋所言的‘技’是为何。 “哈哈,不错,就算是内力有成者,也依旧逃脱不过‘技’的范畴,‘技’可以说是无所不包,无所不有的了。” 花洋一听。眉头一皱,心中回味着胡天虎所言的话语,然后去思索其中的意思。 越思索,他的眼睛越亮。 是啊,就算是内力已经有成,但也依旧跳脱不开‘技’的范畴。如果单纯拥有内力,却不懂得去运用,也是没有任何的作用的。 这就好比一个人坐拥金山银山,不去开采,金山银山,只能是摆设而已。 这么说来,我所求的道路,是将内力体系更加的完善吗? 随之,他又摇了摇头。 不是的,那是一种和内力不同的道路。 胡天虎在一旁看着花洋,竟然没有直接痛下杀手,他本身也在去明悟着花洋所言的‘技’,他是一个追求强大的人。 过了半响,花洋看着胡天虎。 “你不是要杀我吗?” 他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虽然他的道路是对的,但他却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 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经地义。 “你能将你所悟的东西告诉我吗?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花洋尚以为自己听错了,待得看到了胡天虎那双亮蹭蹭的眼睛的时候,才知道,他对自己所创的道很感兴趣。 心底最先的反应是拒绝,他的道就像是他的孩子,含辛茹苦的抚养,到得长成,却成为了他人的,是他不能接受的。 但是,他又想到了一代大侠叶飞,如果他知道了内力的修炼体系,但却不告诉任何人,那么,他还会有这般声誉和名气吗?那肯定是没有的。 想到这里,uu看书 ww.ukas 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学学叶飞的做法。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花洋的条件很简单,却又不易达成,他希望胡天虎在明悟了他的道路之后,可以将关于‘技’的修炼层级给传播出去,让更多人可以学习。 胡天虎思索片刻,便也豪爽答应了。 于是,本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便成为了朋友,花洋就此住在了五九峰的山寨里。 花洋和胡天虎,日出而醒,醒来之后便聚在一起交流心得,花洋将其思想的来源告诉了胡天虎,胡天虎则是将有关于内力修炼体系的相关知识告诉花洋。 很多东西花洋在木秀和风叔那里都已经知道了,但也有很多东西他是不知道的。 比如,胡天虎将内力修到半满圆满之境的感受,他觉得,内力修到半满圆满之后,便会感觉到了一种空虚之感,丹田处的内力虽然已经一半化水,但却没有充实的感觉。 两人的相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过去了五天。 在此期间,花洋的体系越发的完善,而胡天虎也因此而越发的厉害。 第五天之后,山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笑声,花洋很熟悉的笑声。 当他们走出门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司马轻狂和年婆两人。 司马轻狂一身白衣,双手背在身后,气定神闲的模样,他的脸上带有轻笑的看着花洋,转而之又将目光转向了胡天虎。 “哈哈,花洋,你做得很好。” 胡天虎一听,脸色一变,转头看着花洋,喝声道,你。 第73话 鸠占鹊巢 花洋见得胡天虎转过头来,正待解释,那司马轻狂却是已经出手,他的长枪变幻莫测,风云不定的冲了过来。 在那一瞬间,枪影纷繁不定,人影变幻难觅。 胡天虎手中大刀和长枪碰撞,点花火石迸发而出,在那青天白日里,竟是闪现出漂亮的光彩。 斗了片刻,胡天虎越发骇然,拼斗间,他使出了花洋所说之道,但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随心之道。 因此,‘技’道,在胡天虎的手中施展出来,就有了别样意味。 只见得他的刀忽然脱手而出,紧接着,那刀竟然变换出了三道影子出来,旁人去看,竟是看不清楚那把刀是真实,那把刀是虚幻。 好个司马轻狂,在三把刀出现的刹那间,就果断出手,他一边抵挡三把刀的攻击,一边冲向了胡天虎。 擒贼先擒王,在任何一个领域都可以发生该有的效用,司马轻狂深知这个道理,他凭借着深厚的内力,竟是硬生生的闯了过去。 胡天虎只感觉心口一跳,一股危机之感油然而生,他当机立断,睁开双眼,便看到了那一把长枪向着自己的额头冲杀而来,他豁然放弃以心控制刀,而是选择后退。 后退的刹那间,他模仿着花洋曾经做过的动作,单脚一踏地面,尘土飞扬间,他豁然心念一动,赋予尘土情绪。 刹那间,尘土翻滚,竟是遮挡了司马轻狂的去路。 花洋在一旁看着,无比认真的看着,这是他的道,虽然是从他人的手中施展出来,但是,待得他日和司马轻狂对战,他便有了参照的模本。 在司马轻狂停顿了下身形的刹那。 只听得胡天虎于翻滚尘土之中大声喊道。 “司马轻狂,想不到你竟然已经晋入了‘充盈’初期。” 待得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声音已经极弱,待得尘归尘,土归土,一看场间,哪里还有胡天虎的身影。 “想不到堂堂一代强者,竟然会逃命。” 司马轻狂双手背负于后,发出了感慨,随之走到了花洋的身前。 “你做的不错。” 他的脸上带有轻笑,然后便信步踏入了原本属于胡天虎的山门。 而此时,花洋的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原本他以为只要努力,就会追赶得到司马轻狂的脚步,哪里想到,不知不觉间,司马轻狂已经晋入了传说里的充盈境。 虽然有些无奈,但他却不气馁,他可以有进步,别人为什么就不可以有进步。想到此处,他心中的无奈之感便渐渐消失。 他抬起头,看着司马轻狂的背影,暗中握紧了拳头。 嘭。 忽然,耳畔响起了一声烟火升向星空之前的爆炸声响,花洋扭头一看,看到了年婆手里拿着一根类似于烟花筒的东西。 花洋抬头一看,便看到了半空之中,烟花落处,凝聚出了一只血红色的蝴蝶,那只蝴蝶,活灵活现,惟妙惟肖,竟是如同真的一般。 血蝴蝶振翅三下,然后才消失不见。 随之,便看到了数百红蝶门弟子向这边走来,规规矩矩,队列整齐,为首者便是药红先生和苏语沫。 花洋没有想到他们会来,目中显露出诧异之色。 “见过少门主。” 药红和苏语沫走到花洋身前,微微一鞠躬,表示尊敬。 “药红先生,你们怎么会来?” “老朽听闻这里有很丰富的药材,所以厚着脸皮和门主说要来这里住下一段时日。” 花洋一听药材,在看药红先生的眼色,便也明悟了过来,心中暗想,看来药红先生已经将司马轻狂所需药物研制成功了,看来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我需要装疯卖傻不可了。 两人暗中交换眼色,而后便一同走进了置身于五九峰中的大寨内。 花洋原本就已经住在了五九峰内,所以,对于周边环境倒是比较了解,而山内也如同药红先生所言,各种药材都生有,而且还极为的丰富。 那些药材本来是胡天虎用来做买卖之用的,但是,而今却已经归属于红蝶门的门下。 药红和苏雨沫一同前往生长药材极为丰富之地,而花洋则被司马轻狂留了下来。 “花洋,我知道你的丹田因为柔儿的关系不能储存天地灵力,因此,我一直央求药红先生为你研制一种药物,希望可以帮到你。” 花洋听闻,暗道果真是个老狐狸,竟然如此开门见山,那我怎么也得配合你演上一遭了。 “是吗,难道不是毒药?” 他不能接受得太明显,如果他一开始就称谢,反而会适得其反,引得司马轻狂的怀疑。 果然,司马轻狂的面目微微一顿,然后故作发怒的道。 “怎么会是毒药,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女婿,我难道会害你吗。uu看书 .uuanshu.cm ” “这就难说了。” 花洋一副这就是毒药的表情,然后转身欲走。 司马轻狂抢先一步,一指探出,点中了花洋的穴道,然后便伸出右手,稍微一动,便将花洋的嘴给打开了。 一颗药丸随之进入了花洋的口中,他深怕花洋不吞下去,还在一旁用内力辅助。 药丸入口,竟有一丝香甜之感,花洋暗想,莫非这颗药丸只是试探,从方才药红先生所告诉我的来看,他所制作的药丸应该是无味的才对。 看来药红也是一个对司马轻狂极为了解的人,因此从一开始便告诉了花洋假药的所有东西。 花洋心下笃定,这是司马轻狂的试探。 当司马轻狂替他解开穴道了之后,他略一沉吟。 “司马轻狂,你确定你给我吃的是药丸而不是糖丸吗?” 他直呼其名,司马轻狂也不恼怒,反而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我都说了,我不会害你,你就不信。” “无聊。” 花洋留下了两个字,便要离开。 “花洋,真正能够恢复你内力的药丸在这里。” 司马轻狂喊道,花洋停下了脚步。 他心中念道:“正戏开始了。” 然后转过身,看着司马轻狂手里的那一颗红色药丸,血红如残阳般的药丸就被司马轻狂捏在了手里。 “真的能够恢复内力?” 司马轻狂哈哈大笑,说我骗你干嘛。 他把药丸丢了过来,显得无比的自在,一点也不在意花洋会不会接过吃下去一般。 第74话 药效 花洋欲待接过司马轻狂丢来的药丸,门口却忽然有音来报,声音由远及近,过不了片刻,便冲进来了一个红蝶门弟子。 “门主,......”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司马轻狂摆摆手,直接将手中药丸交给花洋,看着花洋吃了下去,这才示意那个来报弟子说下去。 花洋吃了那枚药丸,感觉入口清凉,竟是如同薄荷味般,待得表面一层清凉味道散去,接着便是一道苦味传来,苦中竟是带有几分辣味。 花洋心中感叹,药红的药道果然非凡,显然已经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思绪方起,一阵异样感觉升起,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司马轻狂竟是附着上一层充满神圣气息的色彩。 那名弟子正待将自己所得信息告知司马轻狂,司马轻狂瞧得花洋神色,摆手制止了他,他则是认真的观察着花洋的变化。 见得花洋的神色越发的迷离,他那双睿智的眼睛则是充满了奸计得逞的快感。 只听得他自语道:“药红先生所言非假,此药果然有这般神效。” 他单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这才发觉自己并没有长着胡须略显尴尬的放下自己的手,慢慢转身。 “有什么事,说吧。” 花洋迷糊之中,只听得那人说是司马小姐已经控制住了整个红云谷。 他心下大骇,原本想要开口出声,哪里料到,正待开口,那枚药丸竟是正在的发生了效用,另得他的意思彻底模糊,接着便是对着司马轻狂弯下了腰,道了一声主人。 司马轻狂忽然听得花洋的呼唤,一时之间竟是愣住了,随之反应了过来。 “哈哈,吩咐下去,不日进发红云谷。” 那名弟子躬身后退,消失不见。 司马轻狂本人则是认真的端详着花洋的形容,花洋那副恭敬的神色令他越看越是满意。 看了片刻,他忽然神思一动,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 ... 药红先生正和苏大夫研究一棵色彩艳丽的草药,那棵药草长出了许多果实,果实的颜色为红色,在果实的旁边竟是长出七彩之花,当真是美轮美奂,漂亮极了。 正看得出神,忽然风平浪静的山谷间竟是吹来了一阵风,接着一道人影便是在那风中出现,那人的手中拿着一柄剑,在那烈日之下格外的显眼。 药红眉头一挑,转过身,看着来人,转头看着苏大夫。 “该我们了。” 他的声音说得极为的低,幸好苏大夫和他相隔不远,这才听清。她暗暗点了点头,已然明白了此话的意思。 来人正是花洋,那司马轻狂深怕其中有诈,便想出了这么一招。 花洋手执长剑,一阵剑花飞起。 他的随心之道油然而生,竟是比之往日更加的纯粹,威力自然不俗。 剑花所到之处,片叶碎裂开来,漫天飞舞起了无数的碎叶。 司马轻狂躲在暗处瞧得明白,神色间甚是满意。 药红虽然只精于药道,但对于一些内功心法自然也深得体会,否则以他的年纪必定不会这般硬朗,瞧得花洋的剑花攻击而来,他也是双脚一张,深吸一口气,一股强大的内力便是由体内生发而出。 司马轻狂忽然看到药红的内力修为竟是‘半满’巅峰之境,略微震撼,暗道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头竟会有如此强悍的内力,但随之又释然。 苏大夫同样被药红展露出的修为震撼到了,但她的神色和司马轻狂表露出来的不同,她充满了高兴的色彩。 如今置身狼窝,唯有强大的心智和实力才足以自保,从而达到破坏狼头想要霸占整个平原的野心。 花洋的剑花和药红所吐纳出来的强大内力瞬间碰触在了一起,落于两者之间的石块瞬间四分五裂,接着便是化为了粉末。 药红心下大骇,暗道若是花洋真的被司马轻狂控制住了心神,这九州一山之地的江湖武林也许会真的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花洋此刻的药效却是未过,他的意识里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掉眼前的老头子和那个头戴纱巾的女人。 所以,他的剑一往无前。 第75话 谁是赢家 他重新抬起了他的剑,然后放开,情绪入剑,随心而行,他的念想很简单,那就是将眼前所看到的两个人杀掉,用他们的鲜血来浇灌他的嗜血之心。 药红虽然惊讶于花洋剑道的纯粹,但他也始终没有忘记去观察花洋的眼睛,他的药道虽然尚未达到化境的程度,但也已经拥有了一定的造诣,望闻问切的医术要求,他同样也精通。 他看到了花洋的杀心虽然依旧沉重,但是其瞳孔深处的嗜血已经处于消散状态,说明了药效已经在渐渐减退。 观察得出结果,他怡然不惧,双脚一踏地面,便是向着正在冲杀而来的花洋冲了过去。 苏大夫在一旁瞧得明白,知道司马轻狂必定在某处观察这里,于是,便按照药红和他所说的,开始惊呼而出,表情虽然略显夸张,但也是用情至深。 “先生。” 她的声音发出之际,人已经冲了出去,她的动作极其的简单,她的行为也极其的简单,她的目的就是经受住花洋刺来的一剑。 噗嗤。 剑,刺中了她的身体,血花从她的胸口上喷洒而出,染红了她的衣裳。 在剑刺入苏大夫身体的刹那,花洋眼睛内的模糊瞬间消散,恢复到了清明。 “继续,对着我。” 在他恢复意识的刹那,意识深处便是传来了药红的话语,花洋也非笨人,虽然不忍心伤害苏大夫,但是,剧本已经写好,他唯有继续。 于是,他面无表情的冲了过去,然后面无表情的拔出了刺在苏大夫胸口上的剑,接着,又毫不留情的对着药红先生刺了下去。 手中剑距离药红先生的咽喉只有一指的距离,实在是凶险无比。 药红先生对于司马轻狂来说还有大用,他必定不会让他就此死亡。 这是药红非常笃定的一点,因此他才兵行险着。 果然,在剑即将刺入药红咽喉的刹那,司马轻狂便已经出手了。 他的内力已经修到了‘充盈’之境界,已经足以化无形为有形。 只见得他只是轻轻一挥手,一把由内力汇聚而成的飞刀便是对着花洋和药红飞了过去,花洋手里的剑便是被震碎开来。 但是,花洋却依旧不管不顾,手里的剑已经没有了,但是,他的心里还有剑,而且不止一把。 他闭上了眼睛,随心而动。 我思故我在。 周边竟是有着石块飞了起来。 司马轻狂瞧得明白,心下也是大骇。 他怎么也想不到,花洋的道已经达到了这般程度 “住手。” 他大呵出声,人也已经落到了花洋的面前,一指探出,点中了花洋的穴道,周身飞起的石块这才纷纷落下。 司马轻狂对着药红略微弯腰,然后询问了苏大夫的伤势。 “没有伤到要害,会没事的。” 这一句话看似是对司马轻狂说的,其实是对着花洋说的。 被点中了穴道的花洋听得这句话,心中的不安稍微消散了一丝。 “先生,实在抱歉。” 司马轻狂再次道歉,然后提出了但凡有所需要,都可以吩咐红蝶门的弟子去做,如果有可能,他也愿意效劳。 药红则是说道:“多谢门主厚爱,老朽恭喜门主得一得力干将。” 司马轻狂哈哈大笑,称赞药红先生,说是这都是先生的功劳。 两人不住的寒暄,看得出来,司马轻狂是真的高兴,药红也显得很尊敬,而牵涉其中关键的花洋却是心中冷笑。 花洋暗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司马轻狂,究竟谁是赢家还未两说。 正当花洋心中念头方起之际,司马轻狂和药红却是已经相互告别了。 “走。” 司马轻狂对着花洋发号施令,然后一指探出,便是解开了花洋的穴道。 此刻是关键,花洋自然不会在解开穴道的瞬间便去关心苏大夫的伤势,他唯有面无表情的跟在司马轻狂的身后。 回到司马轻狂住处,司马轻狂便是认真的端详起了花洋,他觉得花洋此刻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反倒是一件艺术品。 他看了半天,这才收回了目光。 他背负着手,一股门主之尊自然而然的散发了出来。 “花洋,过两天我要你去杀一个人,你现在要多休息。” 最后一个字出口,他的房间屏风后便是缓缓而动,露出了一个黝黑的洞口出来。 花洋瞧得明白,心道,短短半日光景,这个司马轻狂竟是开辟出了如此空间。 第76话 成长 踏入洞中,只觉得空气中有一股暖流铺面而来,其间还掺杂着一种不知是何种药草的清香,很淡,但却沁人心脾。司马轻狂信步走在前方,仿若皇者审视自己的疆土一般。 走了片刻,便看到了人影。 “门主,药池正常。” 听其音,花洋暗下判断,应该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老者,只因对方的形容掩映在黑色宽大的衣袍之中看得不是很分明,因此不能完全确定。 花洋心道,红蝶门作为一方势力,其暗势力果真是层出不穷,之前出现的一个年婆,就已经是半满巅峰之境界,这个老者肯定也是不低于年婆。 思绪正起,花洋和司马轻狂在那老者的带领下,已经来到了药池的边上。 此处灯光明亮,其药池顶部竟是悬浮着一颗如拳头大的夜明珠,散发着温柔的光芒,照亮着这一片不为人知的天地。 花洋正待环顾四周,忽然发觉司马轻狂正转过身来,便保持着自己的站姿,一动也不动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只听得司马轻狂淡淡的说道:“花洋,进去吧,此药池可以增加你的肉身强度。” 花洋不由分说的跳了进去。 司马轻狂对于言听计从的花洋甚是满意,他摆着手,招呼那名老者走到近前。 “你亲自送一封信过去给柔儿。” 说着,便是从其怀中抽出了早已写好的一封信交给了那名老者。 那名老者拿着那封信,消失在了黑暗里。 司马轻狂背负着手,看着药池内的花洋,看了半天,眉头忽然一皱,他本人竟是跳入了药池之中,然后来到了花洋的身后。 他双掌探出,抵住了花洋的后背,接着,一股可以看到了内力便是从其双掌间奔涌而出,尽数进入了花洋的身体之内。 花洋之感觉到那一丝内力在自己的体内奔涌,如水般,正在清洗着他的体内,然后一股无比浓厚的药力便是顺着其早已洗好的经脉在进行清洗一遍。 如此进行了不知道多久,花洋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发的强劲。 过了半响,司马轻狂收回自己的手掌,然后离开了药池。 他站在药池的边上,看着花洋。 “你在药水里浸泡着,等时日一到,我自来叫你。” 这句话看似平常无奇,但花洋知道,其实是在向着他下发命令。因此,他知道,未来不知多久,他都要待在着药池里,接受浸泡。 对于花洋的命令他已经下发了下去,当然还有他的弟子们,任务很简单,那就是每过三个时辰,便要往药池内添加药草,保持药池内的药力。 吩咐完这些,他就离开了。 司马轻狂离开了山腹内的洞天,便走往了药红先生和苏大夫所住的地方。 花洋盘膝坐在药池内,闭上双眼,认真的吸收着药池内的药力,他一边惊叹于司马轻狂的手段,一边也拿着在他体内流窜的那一丝内开感悟着。 作为‘充盈’境界的高手,已经足以控制自己的内力,因此,司马轻狂虽然离开了,但是,他释放出去的内力却还没有消散,依旧流窜在花洋的体内,进行着清洗,然后还引领着药池内的药力。 花洋并没有因为那股内力的玄妙而产生任何的负面情绪,反之,他越加希望自己能够悟出足以媲美‘充盈’境界的纯粹‘技’。 他对于自己,总是充满信心的,他本就是个不是随便伤感的人,也不会去羡慕别人,他总觉得,自己拥有的就是最好的。 他拿着那一丝流窜的内力感悟着,他想到了纯在于天地之间的灵力是灵动的,是充满生命的,当被人吸纳进入体内,其灵动就会减少一丝,没有了自由。 他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自己的‘技’道可以往这个方面发展。 但是其突破口又在哪里呢?他暂时还没有想到,但他却觉得自己所思所想是不会错的,那是一种对自己的信任,也是一种自信。 暂时想不到突破口,那就抓紧时间洗练自己的身体。 于是,他放开了自己的思绪,放下心来,不再去思索任何东西,而是任由体内的那一丝内力清洗自己的身体。 自从他悟出了‘随心’技,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总能很快的静下心来,不去思索任何东西。 洞府幽静,药池上不时的有着水珠冒出来,然后随之破碎,发出细微的声响,药池的边上走动着红蝶门的弟子,uu看书 .uukansuco 他们只是在进行着简单的换药任务。 时间悠悠而过,花洋静坐于药池内,仿佛不知时间的流淌,他安眠,他醒来,他感悟。 当司马轻狂再度出现在他的眼前,已经是三天之后。 不知昼夜的浸泡在药池内,他的头发已经浸染了药香,当他破水而出的刹那,整座洞府都充满了药香。 作为被受控制的人,花洋自问他的演技不俗,因此,在出水的刹那,他便是跪在了司马轻狂的前面,恭敬的喊着主人二字。 那代表屈辱的两个字,被他顺畅的喊了出来,不拖泥带水,顺理成章,仿若由心而发。 司马轻狂瞧得他的模样,神色间甚是满意。 “起来吧。” 他也不客气,做出了主人该有的模样。 花洋听闻,自然站起,然后恭敬的站在司马轻狂的一侧。 在他看到那名老者的时候,其心间已经产生了另一个念头,那就是想办法摸清楚红蝶门的具体实力。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西南州安州城内的孤僻少爷,俊美二公子,此时的他,已经变成了自己讨厌的那一类人。 虽说如此,但他却也依然是那个不愿意为了自己而伤害别人的人,他的本心还在,只是被他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掩藏了起来。 唯有成长,才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这个道理,从他看到苏语沫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只不过是不想付出行动罢了,而今,置身于此,唯有算计,才足以做到保护这两个字。 第77话 风云起 保护,置身于狼窟之内,唯有强大的心智以及绝佳的表演才足以达到迷惑狼王的可能,狼王被迷惑住了,浪仔还会乱咬人吗? 不会。 花洋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 ... ... 夜色凄迷,山间幽静,唯有微弱而清凉的风在吹着。 花洋身着一件色彩鲜艳的衣裳站在五九峰的一处小山丘之上,背负着手,静静的看着远方。 他感觉有些沉重。 因为他刚刚接到司马轻狂给他下发的一道命令,杀人的命令。 对于厌恶杀戮的他来说,杀人总归是不好的。 “诶,我曾经以为只要我修身养性,独善其身,总归得到平静。” “但是,总有人要来教我做事。” 他感觉到无奈极了,他不想去伤害任何人,但是,却终究还是要去伤害别人,尽管那个人他不认识,但是,他也不想伤害他啊。 想了很久,他也想不出个折中的方式出来,只好咬咬牙,狠狠心,心里默念,希望那个人不要太过顽固才好。 不要太过顽固的方式是...投降。 ... ... 下方,站着一群人,穿着红黑相间的统一服装,头发束缚得很精致,表情严肃,神情恭敬,眼睛内露出崇拜狂热,他们的目光都在望着一个方向,那就是高台处。 司马轻狂淡定而立,审视着属于自己的弟子,他知道,下方站着的所有人都对他有着无比崇高的尊敬,他从来都不会担心他们中的哪一个会有异动的心思。 因为,他是红蝶谷的王者。 因为,他对他们很好。 因为,他让他们的生命得到了保证。 一个人的生命因为另一个人而得到保证,那个人将会无条件的去相信他,并且去热爱他,所以,他统治红蝶谷的方式是恩威并重。 “今日,你们将会跟随你们的少门主一起去征战。” 他的话语很简短,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他就是说了这么多,然后停止说了下去。 他指着身旁的花洋。 其意思已经很明白。 征战的过程,一切行动皆由花洋说了算。 “是。” 整齐划一的声音回荡在五九峰间,回荡在山间,回荡在云间,回荡在树间。 充满了威严。 花洋却是另有心思。 他觉得司马轻狂是一个多面的人。 于竹林屋边之初见时,他是一个很儒雅的人,不对,追溯到更遥远的时候,他似乎是对于女儿很疼爱的一个人,然后,他又是一个充满了谋略的人......。 花洋有些想不通,司马轻狂为何如此多面,莫非这是一个上位者必须拥有的面孔吗? 也许是因为一个人在达到了某种高度之后,终究还是会害怕别人看出他的心思,然后变得多面起来吧。 江湖之主有且如此,追溯到庙堂之上的君王,便可称为帝王心术。 轰。 帝王心术一经脑海,花洋便忽然明白了,司马轻狂的目光不单单是对准了红云谷。 也对,他费尽心思,先是利用他的女儿易容之机,集结群雄于香风谷,在然后把他女儿的婚礼弄得天下皆知,无非就是要达到掩盖的目的。 一想通了这其中关键的一节,花洋霎时间只觉得呼吸有些沉重。 他知道,红蝶谷的势力一定不会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其内的水必定更加的深。 到了此刻,他终于下定了不管其代价如何,他都要将其角色表演到绝佳,然后摸索出红蝶谷的全部隐藏势力。 现在的代价就是,他要压制其内心的喜好,竭尽全力去配合司马轻狂所下发的任何一条命令,而此时,司马轻狂也正下发了他的规矩。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看书 .uuknshu.co” 短短的八个字,就已经表明了他此次行动的准则。 要么归附,要么死亡。 这就是坐落在中州之地那些小势力的命运。 于是,在花洋的带领下,一整队红蝶谷的弟子便一齐席卷了红蝶谷周边的大小势力。 最先遭殃的是坐落在五九峰以东的一方势力。 上风门。 其门主拒绝归附红蝶门,全部覆灭。 然后是翠竹宗,这竟皆是女弟子的宗门在其宗主的带领下,归附红蝶门,其内一些长老不满他们宗主的做法,率领一些热血弟子做最后的反抗,但在已经掌控随心境界的花洋来说,那修为只是半满初期境界的长老,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单单一交手,就以败了。 一阵血雨腥风自五九峰周边开始向中州之地各处蔓延,一时之间,各大小宗门人心惶惶,无不发出了要结盟的意思。 由风寒门向各方小势力下发信函,然后数十个小宗门便团结在了一起,全部齐聚风寒门,作势要和花洋一行人决一死战。 其风寒门之主风笑天向花洋下发一封挑战书,其地点约在紫石崖。 花洋自当同意。 于是,那些原本已经有意出手制止花洋行进的超级势力便又按捺住了心中的想法,隔岸观火,看看一些小势力如何抵挡一个宛如杀神一般的花洋。 司马轻狂听闻风笑天竟然会做出如此行举,笑了笑。 “倒是省的我出手了。” 司马轻狂的神色充满了自信,他为何会如此的自信呢? 只有他自己清楚。 第78话 英雄令 自叶飞叶大侠将自己在十万大山之内机缘巧合而得来的古武修炼体系公布于世,每个江湖客从中获益,修为得以迅速提升,每个人乃至每一个宗门自然而然都会生出了别样的心思,但是,做任何事情之前,都需要一个由头,才得以名正言顺的进行着,因此,就算是每一个人的整体实力都已经提升了不止一倍,但江湖上却也没有引起多少的风浪。 至多不过是地方势力的一些小打小闹罢了,但也没有引起整座江湖关注的程度。 在表面看来如此风平浪静的江湖之下,却也暗藏波涛。 因此,在花洋的推动之下,天下间的所有目光都向着紫石崖看去,妄图从中看出自己在当今天下的势力排名。 于是,花洋和中州众多中小势力的决战便成为了整座江湖关注的焦点,也成为了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谈资。 更有甚者,那些说书先生更是将其决战的场景已经描述了出来,站在客栈或是酒家的高处,绘声绘色的说着,竟是另得那些听客人感觉到如同身临其境一般。 由中州向四周扩散出来的决战消息,瞬间淹没了整个江湖的九州一山。 那坐落在西南部州的安州城中,花洋的出生之地自然也会流传着。 别人听得津津有味,充满了期待。 叶新却是充满了焦虑。 及近十年光阴,都不曾听闻花洋的任何消息,哪里想到,第一次听闻这个消息,竟是如此震撼。 当年那个生性喜静的少年竟是变成了当今之样,叶新的心骤然一痛。 她一丢往日的雍雍华贵,冲出了自己的房间。 她冲到了花落的书房之中,不管花落在和管家谈论任何事情,一巴掌拍在了其书桌之上,震耳欲聋,那书桌竟是出现了裂痕。 “花落,昔年你弟弟为了这个家庭的和谐,甘心出走江湖,只因你的眼色。而今,你弟弟有难,你到底是帮他还是不帮。” 此刻的叶新,哪里还有往日的慈祥之样,她的模样充满了愤怒,显然花洋和其他人的决战已经触动到了她的底线。 在任何母亲的眼里,有任何事情伤害到她的孩子,她都会愤怒。 对于母亲的直呼其名,花落并不显得有多少诧异,因为他自小就喜欢跟随父亲,陪伴叶新的时间很少,他的母亲不喜欢他,实属正常。 于是,他等着叶新稍微平复了呼吸,这才缓缓的说道。 “娘,无论如何,花洋也是我的弟弟,我和花叔不也正在商量着如何去帮助花洋吗。” 叶新听闻,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新任的管家,看到对方恭敬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狐疑的看了一眼花落,似乎在印证他的言语是否属实。 过了半响,她这才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 “落儿,你弟弟为了你,为了这个家牺牲有多大,为娘希望你记在心里,你和洋儿都是娘身体上的一块肉,你们谁出事,娘都会难过的。” 说着,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慢慢的走了出去。 花落看着走出房门的叶新,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背影,他的心竟是莫名的一痛,随之,他又转过身来。 他慢慢的走了过去,坐在了书桌的后面。 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的裂痕。 然后,忽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轻轻抚摸着叶新拍下来的地方。 四周很安静,外面的阳光也很暖和。 屋内却有些凉,甚至有些寒。 “花叔,为何我娘对我和花洋会不一样。” “阁主,您不应该这么想。” 花落抬起了他的头,看着花叔。 “你是要秉承家族希望的,肩膀上扛着整个花家,如果她也对你如同对待二公子那般。” 他言尽于此,却又话里有话,或者话到此处已经停止,后续由花落自己思索。 花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自父亲遇害,我便成为了花家的当家人,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快乐,但是,我又何尝不想像弟弟那般潇洒于江湖呢。” “诶,也好,那就将调查父亲被何人所害的行动隐藏起来进行,明着征集江湖好汉前往中州紫石崖帮助我弟弟吧,也许等他回来,事情的进展会更加的顺利也说不定。” 说到后面,他的目光里露出了坚定以及狠辣。 花叔身形一震,似乎是从未见到过花落如此的模样。 于是,在决战紫石崖的波涛掩盖下,一条由安州城花家发出了英雄令也开始散落江湖,如同蒲公英一般,静静的随风而飞。 ... ... 五九峰。uu看书 ukanhu 花洋面无表情的站在司马轻狂的房间之内,距离司马轻狂的书桌有三米之遥,他低着头,看着地面。 司马轻狂正在表扬他,也在发笑。 “洋儿,做的不错,这半个月以来,竟是让我红蝶门的弟子扩充到如此惊人的数量,你不愧是我的好女婿。” “嗯,柔儿也已经在红云谷站稳脚跟,等到决战之事一了,我父子二人便前往红云谷。” 司马轻狂的发笑声在山腹间回荡,雄浑中带着一股得意,更有一种猖狂。 花洋却是对此充耳不闻般,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 司马轻狂看着花洋的模样,神色间充满了满意,忽而间,他又想到了什么一般。 “来人啊,快去请药红先生来此。” 过不了片刻,药红便已缓步走进了山腹间的书房内,他双手掩藏在宽大的衣袖间。 “见过门主。” “哈哈,先生不必如此多礼。” 他从其书桌上走了出来,走到药红的身旁。 “先生可知本座请先生到此的原因?” “老朽愚钝,不知。” “哈哈,先生的药道,当真是精深莫测,本座请先生前来,自然是道谢先生一番的。” 司马轻狂原本以为自己这般说了,药红便会说些什么,哪里料到,药红竟是一点也不吭声,这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不过,他心中却想,这个老匹夫的药道如此精通,无论如何也要为我所用不可。 表面却含笑道:“先生,请坐,站着干什么。” 第79话 彼岸花 风落处,是一棵独立生长着的花,花朵一只,色彩艳丽且明亮,在黄昏里,遗世而独立,仿若不属于人间之物。 “那是什么花?” 花洋站在山腹前的高台之上,淡漠的看着那朵花,他很好奇,为何会有一棵如此奇特的花生长在如此奇特的地方。 药红和苏语沫总是不离不弃的,药红既然就在山腹内的书房和司马轻狂相对而坐进行对弈,那么,她自然也会理所当然的出现在山腹的周围之上。 “据说,那是彼岸花。” 她的声音依旧如此的奇妙,很平淡,也很动听,相比于司马柔的空灵缥缈,她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感觉舒服,很实在。 平淡如水,水本身就是很实在的东西。 黄昏下,花洋凝神而望。 “彼岸花?” 四下无人,静悄悄的。 花洋的声音很轻,喧嚣处,必定轻不可闻,但此刻,但此处,却很安静,唯有微风轻轻吹动,因此,苏大夫依旧听得很清楚。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 “对啊,据说彼岸花是来自于彼岸的,唯有和它有缘的人才可以看得见。” “你也看得见吗?” 话一出口的瞬间,他就已经明白,自己问出这句话是有多么的愚蠢,如果她看不见,她又怎么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呢。 苏大夫看出了他的神情变化,淡淡的一笑。 “你知道吗?彼岸花还是一个很好的药引子,而且还是一个具有起死回生之功效的药引子。” 这个引起了花洋深深的好奇心,他不禁向苏大夫投去了询问的目光,是那样的真诚,仿若一个小学生向老师询问道理一样。 “古籍中有记载,彼岸花生长于弱水河畔,以日光为夏秋之热火,以月华为冬春之冰雪,以天上琼浆为饮,生长出七色之花,每一棵花只会开一朵七色花,那朵花上集齐了日月精华,是以拥有着起死回生的神奇功效。” 听闻苏大夫的话语,花洋只觉得眼前浮现出了一副画面,那副画面里,琼楼玉宇,仙气缥缈,仙鹤翩翩而飞舞。 那是来自于古武时期的神话小说画面,花洋彼时虽然惊奇于古武时期那些说书先生的想象力,却从来都没有产生过向往之情。 但是,而今佳人在畔,却是另得他产生了一种浓厚的欲望,那是得道飞升的念想。腾云于琉璃片瓦之间,岂非是逍遥之追求? 他的思绪飘飞于黄昏的云霞之下,不知不觉间,竟是产生了一种飘飘渺渺的空灵之感,仿若世间已然无物,仿若世间只剩下了云朵在飘飞。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何处。 那是一种豁达,那是一种身与天融的奇妙感悟。 他不知道自己机缘巧合看到的彼岸花,会让自己的身体处于空灵状态,也不知道自己正是因为有了此番的机缘,才得以在未来创造出了属于‘技’道的最高深境界。 他的衣裳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浮动,身体的周围产生了一个气场。 苏大夫感觉舒服,因为她就置身于那个气场之内。 她的眼睛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心里正在替花洋高兴,却忽然听闻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先生,和你一谈,当真是另得本座受益匪浅。” 来自司马轻狂的声音,充满了自信。 苏大夫赶忙将正处于空灵之态的花洋拉醒。 于是,花洋便又变成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略微低着头,仿若没有感情的人,对于身边的任何事情都是置若罔闻一般。 “走吧。” 药红走在前面,走到了苏大夫的边上的时候,轻轻的说道。 苏大夫虽然有很多的话要和花洋交谈,但是,司马轻狂就在近前,所以,只好按捺住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快步的离开,跟在药红的身后。 司马轻狂背负着手,看着药红和苏大夫消失,便转过头来,看着花洋。 “风笑天约你决战紫石崖,时间是春天清明,距离此刻还有一个多月光景,我希望你在这一个多月内,于药池内精修。” “是。” 司马轻狂带着花洋重新来到了药池的边上。 花洋脱下了他那一身鲜艳的衣裳,跳进了药池之内,闭目盘膝而坐。 司马轻狂飞身而起,展开‘腾云’轻功,于水面上轻轻拍出一掌,一道无形的内力融进了那药池之内。 而后,神奇的一幕便是出现了。 只见得那一道内力于药池之内四处肆孽开来,那药池内的水转而间就变成了一个漩涡。以花洋为中心,一丝丝肉眼可见的药力便是涌进了花洋的身体。 他的身体肌肉越发的强悍,在忽闪忽闪的昏黄灯光之下,竟是散发出了一股古铜色,看着充满了力量。 站在药池边上的司马轻狂,uu看书 ww.uuknshu 看着药池内的景象,神情越发的得意了起来,他的目光里,充满了一种自信,那一种自信之下则是有着一丝狠辣以及贪婪。 正当花洋闭目调息,借机感悟提升修为之时,那整个身体都淹没在黑色衣袍之下的老者再度出现,他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了司马轻狂的身后。 “门主,事情都办妥了。” “嗯。” 事情都办妥了? 什么事情,自然是司马柔的事情,已经在红云谷站稳了脚跟,黑袍所做的事情只是传递信息而已,那就是司马柔不要轻举妄动,等到司马轻狂将此处的事情办完之后,便会向红云谷出发,届时和司马柔来个里应外合,瞬间瓦解红云谷,从而达到复仇的目的。 司马轻狂一点也不意外,因为苏语重的关系,司马柔想要在红云谷站稳脚跟,轻而易举。 “叫人注意一下梅林庄的人的动向。” 安静了片刻,司马轻狂再度下发命令。 于是,黑袍老者应了一声是之后,便又隐没于黑暗之中。 九州一山之地,中州以红蝶门、梅林庄、归云庄以及红云谷势力最为超然,若是红蝶门吞没了红云谷,必然会引起江湖的震动,届时武林必定动荡。 整座中州武林在如何动荡,司马轻狂都不放在心里,他最在意的还是那个梅林庄,因此,他才会吩咐下人去注意梅林庄的动向。 至于归云庄,虽然实力深不可测,但在司马轻狂的眼里看来,无非是一群充满了铜臭味的江湖莽夫而已,所以,他才没有派人前去关注。 第80话 如约而至 寒冬的天地,显得格外的寂静且清寒,坐落在中州北部红云谷内,一座独立拔地而起的楼阁上,灯火尚未熄灭。 司马柔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原本属于苏语沫的脸。 在她看来,那张脸竟是有些可恶,以至于她的手都在抓起脸皮,使得一张平整美丽的脸出现了变形,开始扭曲。 她仿若不知道疼痛一般,越发的用力,咬牙切齿的抓扯着自己的肌肤,仿佛要将那张皮囊从自己的脸上剥夺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就算是我拥有了一张正常的脸,我依旧孤独,你依旧没有正眼看我。” 她说得很淡,但却惊呼歇斯底里,就像是用尽了力气一样。 她的手被上鼓起了淡淡的青筋,她的眼睛里出现了狠辣。 过了片刻,那双狠辣的眼睛就又出现了柔和。 “花洋,这么久不见,你可有想起过我。” 说到花洋这两个字,代表一个人的名字的两个字,她的样子就又充满了温柔,那是思念的温柔。 她仿若春日光景里的露水,温柔无限。 楼阁内,灯火摇曳。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然微微的扬了扬嘴,她笑了。 她的笑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迷人,以至于她的手也放开了自己。 在如此短短的时间里,她先是狠辣,恨不得毁灭自己,然后又变得无限的温柔了起来,眼睛内竟是出现了痛惜之色,又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被自己抓扯出来的淤青。 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是那个拥有地狱魔鬼般的容颜,性格如鬼魅般多变的少女? 是那个拥有一张美丽的容貌,性格如鬼魅般多变的少女? 无论是地狱魔鬼还是天使容颜,她依旧还是她,她还是司马柔。 只要他不正眼看她一眼,她还是如此多变。 所以,她要毁灭。 可是,近来,她又听闻了他要和其他人决战,是生死决战。 她的眼睛里就又出现了担忧之色,那是一种关怀。 无论如何,她的心底终究还是存在他的身影,无关倾国般的容貌,只因她和他在一起,看着他淡淡的模样,她就感觉到舒服。 她觉得,两个人得以在一起,无关感情,只要在一起舒服,那就是合适。 所以,她对于他,是又爱又恨。 她听命于她的父亲,也是想要保护他,可是,他却似乎不懂。 在那极短的时间里,司马柔的思绪已经百转千回。 于是,在怎样的愤怒或者是温柔,她剩下的不过是一声叹息,而后站了起来,走到了楼阁窗边,轻轻的拉起了窗子。 她关了窗,熄了灯,而后静静站在黑夜里。 又是一声叹息,她才走回床边。 无论如何,她始终是一个孤独者,没有人倾述,没有人可以依靠。 夜里,独自成眠。 尽管她已经是他的妻子,可是,成婚到了现在,她依旧一个人,很孤独的一个人。 夜色,如潮水般袭击了楼阁,将那座楼阁淹没,然后大地一片漆黑。 安静。 ... ... 一个多月后。 花洋默然从药池内跳起,一个多月的精修,他的修为并没有进步多少,但是其肉身的强度却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他感觉到了自己全身每处都充满了力量。 虽然他的身形看起来还是那样的纤瘦,但是,每一个人看到之后,都足以感觉得到那纤瘦的身体下,掩藏的是怎样的力量。 “约会之期已到,准备一番,出发。” 司马轻狂审视了一番花洋,也觉得很满意,他的声音在山腹内淡淡回响。 当两人走出山腹时,红蝶门弟子早已齐集在平地处,等候司马轻狂的命令。 花洋默然不语的跟随在司马轻狂的身侧。 他看到了那众多红蝶门弟子里有些熟悉的面孔,那都是一些小宗门的人归附过来的,那都是他的功劳,他的作为。 他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都是站着的人,不说上万之人,少说也有六七千之数。 场面恢弘壮大。 看着集结如此之多的人,花洋有些猜测不出司马轻狂此番行举究竟有何目的,于是,他便偷偷的看了一眼司马轻狂。 只见得司马轻狂两手背在身后,看着下方的人群,那是如山般的人群。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的声音很淡,但却充满了自信以及猖狂。 他的声音一落,下方的众人便跟着附和。 轰隆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间,震耳欲聋。 花洋心道这不是魔教的人才会发出的口号吗? 这看似是疑问句,但其实是肯定句,uu看书ukanshu.om他已经确定司马轻狂在实力越发精进的同时,其野心已经越发显露无疑。 “出发。” 司马轻狂双手猛然一张,而后沉声说道,运转体内的内力,加持于他的声音之上,使得五九峰上皆是回响着他的声音,中气十足。 于是,便有一个人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站在司马轻狂的身侧。 那是身穿黑袍的老者。 接着便又出现了一个身穿红袍的老者。 前前后后,总共出现了二十多名的人,年婆赫然就在其列。 花洋看着此番阵容,心里暗道,莫非这些就是红蝶门的全部实力? 他遥遥的看到了药红和苏大夫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他看到了药红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告诉花洋,红蝶门的全部实力皆在此处了。 花洋心中震撼,那出现的二十多个人里,其实力皆是半满圆满之境界,就连那年婆的修为竟是也突破了。 看着此番场面,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为何司马轻狂会在此间就显露出了所有的实力? “此番风雨,不筑功名不回头。” 司马轻狂的声音再度响起。 听其音,花洋已经明白,司马轻狂这是要做一次破釜沉舟的决心了。 话音一落,司马轻狂忽然一提花洋的衣领,施展轻功,掠过众人头顶,而后轻飘飘的落在了一匹马上。 花洋就坐在花风风的背上。 一声号角随之响起,竟是如同行军打仗一般,战鼓雷动。 近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向着紫石崖进军。 第81话 决战之前 紫石崖,位于中州以东地区,靠近中东两州的分界处。 相比于归云庄所在的归云谷,紫石崖所在的地理位置则是更加的险境,两州的分界线是以一处深不可测的渊作为屏障,深渊之内,到底存在什么东西,至今无人可知。 它之所以被称为紫石崖,是因为日出东方,最先照到的地方就是那一处高耸而起的山峰,此山名为紫气山,山下的平地则是被称为紫气顶,而那深不可测的悬崖自然便是紫石崖。 虽然一处地方存在了三个名字,但是,人迹罕至之地终究还是比其他两处出名,是以,江湖侠客之间的决战,若是身处于中州之内,则大多相约于紫石崖。 花洋一行队伍,浩荡行进一天半的光景,便是抵达了紫气顶。 紫气顶,一大块平地,目测可以容纳上万人之多。 以风寒门为首的中州小势力结盟早已到达,他们早已搭起了帐篷。 明天就是决战之日,谁也不想成为刀下鬼,自然都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紫石崖的壮阔风景,他们都在自己的帐篷内闭目调息。 近万人的队伍一抵达,司马轻狂当即下令驻扎,如同行军打仗一般。 虽然加入了新鲜的血液,但是,司马轻狂的威严就摆在那里,所以,没有任何插曲,帐篷自然就搭了起来,很是整齐。 花洋自然和司马轻狂处在一个帐篷之内。 “洋儿,明日决战,对战之时,莫不可留手。” 花洋道了一声是,当即便依照司马轻狂的指令进行调息休息,他而今内力全无,虽然闭目调息对于他没有什么多大的用处,但也依旧能够另得他保持一个好的精神状态。 司马轻狂看到花洋很是听话,便也没有留在帐篷之内,他背负着手,走出了帐篷,想来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去做,或是去吩咐其他人做一些事情。 花洋有心想要跟随于他的身后,但是却又担心被司马轻狂发觉,于是,便按捺住了自己的心,开始认真的调息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花洋察觉到了帐篷的门帘似乎起了动静,便睁开眼来。 竟是看到了药红先生。 “别站起来。” 药红率先开口,花洋原本想要站起来打招呼的身体当即坐定,只能用眼睛去看药红,此时此刻的他们,正身处于狼窟之内,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出现,是以两人都表现得非常的小心翼翼。 “来,吃了它。” 药红从其怀中拿出了一枚药丸,于灯光下看不清楚其颜色。 花洋接过药丸,不疑有他,便一口吞了下去。 他对于药红还是非常的信任的。 看到花洋如此行举,药红的心里流露出了一丝感动。 “花洋,明日决战,风笑天等人必定以车轮战的法子来和你对拼,届时你要小心了。” 花洋既然没有问他这是什么药,有什么效用,他自然也就没有说,于是,他便叮嘱了其他的东西。 花洋点了点头,正待说话,那药红却是忽然堵住了花洋的嘴。 “感觉如何?” 他说话的声音竟是变得冰冷了起来,一点感情都没有。 花洋一愣,抬起头来,看着药红,却见对方对他使了一个眼色,花洋当即会意,便用着毫无情绪的口吻回答到,热。 一个字,很简单的一个字。 有时候,说得对会流露出感情,唯有简单利落的一个字,才不会让感情得以流露,显得冰冷,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药红则是忽然探出手来,一手抵住了花洋的手腕经脉,一股无比柔和的内力自他的体内涌出,冲进了花洋的体内,他低沉着问道:“现在呢?” “冷。” “很好。” 他说了一句很好,两个字。 两个字一落,帐篷的门帘就已经开了,来者自然是司马轻狂,还有那个身处于黑色衣袍之内的老者。 一晃间,不是很宽阔的帐篷之内,便已齐聚了很多人。 身穿黑袍者两个,身穿红袍者四个,身穿绿袍者六个,身穿红黑相间衣袍者八个,总共二十个人,加之年婆一个,便是二十一个人,皆是出现在了帐篷之内。 “先生,时间不早了,你且回去吧。” 药红当即离开了帐篷,他离开得果决,没有任何的犹豫。 但是,他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在掀开门帘的刹那间,忽而又转过身来,看着司马轻狂。 “门主,药。” 他递给司马轻狂一个药瓶子,精致的药瓶子,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药。 司马轻狂接了过去,那瓶药便消失在了他的衣袖里。 药红什么话也没有说,这才彻底的消失。 帐篷内,安静了片刻。 花洋起初尚且以为司马轻狂已经察觉到了他和药红先生之间达成的计划,心里产生了一丝恐惧。 “洋儿,你已经是我孩儿了,我就把我红蝶门的所有实力都告诉你,方便明日的决战。” 花洋听闻,uu看书ww.uuanshu.co暗暗松了一口气。 心里暗暗想到,也许是我替他收复了许多门派,行事果决狠辣,他心中早已认定我已经受他掌控了,所以,他才会如此信任我。 心中正自感叹,司马轻狂却已经开始开口说话了。 那两位黑袍者,其名就是黑袍,他们的实力处在半满圆满境界,和年婆相当,而那四个红袍老者,则是处在半满巅峰之境,距离突破半满圆满之境尚有一段距离。 绿袍老者则是刚刚突破到半满巅峰,修为尚未稳固,其内力尚不足以稳定。 至于那八名红黑相间衣袍的老者则是处在半满中期。 花洋听闻司马轻狂的介绍,心中暗想,这实力也就平平而已,但是,却听闻司马轻狂继续道:“他们的修为或许没有那么强大,但是,他们若是组合在一起,我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花洋心里大惊,暗道,司马轻狂许久之前就已经突破到了充盈境界,此刻的他必定再有所精进,他竟然说他不是他们的对手,那么,这些人组合在一起,必定是一道阵法。 却不知是什么阵法? 他知道,这个已经触及到了红蝶门的全部实力,司马轻狂必定不会说与他听。果然,司马轻狂说到这里,便是挥了挥手,示意那二十一个人回去了。 “花洋,他们二十一个人,明日会在你之后出手。” 他说得很简单,每个字都是简单的字,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是出现了一丝狠辣。 明日,又会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花洋不知,但终会到来。 第82话 经脉具碎 朝阳,总给人生机勃勃之感。 初升的太阳,散发着温暖而柔和的光芒,山间飘扬的白雾渐渐散去,可以看到,那紫气山散发出一种紫色的光芒,仿佛在迎接着初升的太阳。 紫气东来,莫如是。 以风寒门为首的小势力结盟已经整装待发,他们虽然服装不一,但是在为了守护自己家园的面前,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都是凝结在一起的,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心是害怕的。 结盟队伍中竖起了一杆旗子,旗帜在风中飘舞,阳光照射下来,金色的两个字是那样的刺眼而夺目。 屠蝶。 两个字,很规矩,没有草书的杂乱,也没有行书的飘逸,只有楷书的中规中矩,方方正正,一丝不苟。 司马轻狂看着那两个字,他的嘴角微微的向上扬了扬。 “洋儿。” 同样是两个字,花洋的名字被他喊得很亲切,很慈爱,似乎是充满了关怀。 花洋听闻司马轻狂的话语,走了出来。 他神情默然,略低着头,慢慢的走向了场中。 紫气顶上,风吹动,尘土略微卷起,带起的是一股肃杀。 “你,出来。” 花洋一手指着风笑天,语气无比冰冷的喊道,他的手虽然指着风笑天,但是,他的眼睛却是看着地面。 这对于修为处在半满圆满的风笑天来说,是一种侮辱。 但他却不是一个鲁莽之人,尽管花洋的行举充满了不尊敬,尽管对方的言行举止充满了狂傲,他却没有发怒,而是慢慢的走了出来。 他走得很慢,他的手里同样没有兵器。 风寒门所传授的武艺里面并没有兵器,而是一双拳头,他们的武器就是他们的拳头,他们的拳头有一个名字,叫铁拳。 铁拳岂非就如同铁手一般? 答案当然不是,他们的手,只有在握紧的时候才能称之为铁拳,当张开双手,他们的手和其他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风笑天早已握紧了他的拳头。 花洋的成名绝技他早已有所耳闻,所以,他要提前握紧拳头,也要提前聚精会神的地方着花洋那神秘莫测的攻击角度。 紫气顶很大,但因为双方的人都很多,所以看起来很小。 两个人就这样相遇,双方都没有说话。 率先说话的是花洋,他开口的方式不是用嘴,而是用心,用足以容纳整个紫气顶的心胸,他闭上了双眼,地面上,便开始飞沙走石。 仿若世间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是他的武器。 很快,地面上便卷起了一道土色的龙卷风,花洋和风笑天便被笼罩在其中,外人只看到了他们模糊的身影。 风笑天模糊的身影化被动为主动,在烟尘四起的当头,握紧他的拳头,踩着沉重的步伐,冲向了花洋。 嘭。 拳头与拳头的碰撞,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紧接着,烟尘定。 风笑天的身影飞起,重重的落地。 在他落下的地方,地面塌陷了下去,尘土飞扬。 他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而后指着花洋恨恨道你好狠。 说完之后,他便昏迷了过去,由屠蝶盟的人接了过去疗伤。 花洋却是一语不发,再度指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一名老者,头发花白,有些驼背,他的眼睛中灰白一片,他眼皮向上翻着,赫然是一名瞎子。 他是何门何派? 无人可知,但他却走了出来,走得缓慢,途中还不住的咳嗽。 待得走到场间,他也没有做任何的动作。 但花洋却突然抬起了头,很认真的看了一眼那名老者。 他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熟悉感来自于何处? 他再度凝神而望,看到了那名老者的耳朵,两只耳朵之中,左耳的耳垂出现了一丝裂缝,右耳则是正常得很。 那名老者似乎是察觉到了花洋的目光,于是,他的嘴角微微一扬,似乎是在笑,也像是在得意。 花洋却心头一震。 来者是谁? 为何会另得花洋的心头一震? 来不及思索,来不及寻求答案。 那名老者的身体已经动了,他的身形奇快无比,竟是没有人看清楚他的人究竟是如何动的。 嘭嘭。 一双拳头锤击在胸口的声音沉闷的响起,花洋的身形便离地而起,而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司马轻狂大骇,身形一动,便已将花洋扶起,强大的内力灌输而出。 更加骇然的是,他的内力竟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不受自己掌控,而花洋的身体就像是无底洞一样,任由他如何灌输他的内力,花洋的身体内就没有一丝内力存在着。 司马轻狂一只手抓住了花洋的手臂,看书ww.ukahu 一探之下,才发现,短短一个呼吸的交手,他的经脉已经全部被震碎。 司马轻狂抬起头来,看着那名无名老者。 “前辈是?” “无名。” 那名老者的声音充满了沧桑,他说了两个字,便已经咳嗽了三声,他就像是一个行将木就的老人一样。 司马轻狂一头雾水。 江湖上从未听闻过这么一个人,他的名字叫无名。 他是一名充盈境界的强者,眼力何等高明。 在方才那无名老者出手的一瞬间,便已经明白,对方十足十也是一名充盈境的强者。 莫非是情报上出现了纰漏?还是梅林庄的人已经插手此事? 他的脑海里,思索着。 花洋在此时却是醒了,他咳嗽着,每咳嗽一下,便涌出一口鲜血。 鲜红的血,浸染了他的衣裳。 使得他那本就鲜艳的红衣就变得更加的血红了,其中还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他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神情依旧默然,他还想着要再度站起来,只有等到司马轻狂下了命令,他才会停止。 司马轻狂虽然把他当做是一枚棋子,但是,此刻他也不想花洋去死,于是,他便制止了花洋的行为。 他一手抵住了花洋的心口,强大的内力自他的手传入花洋的心口。 虽然之前他试图用内力维系花洋经脉的法子不奏效,但是,此刻却起了效用,只因花洋的心够强大。 但是,在他全心全意替花洋治疗的当口,异变突起。 第83话 生离死别 只见得司马轻狂正用心替花洋疗伤,他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仿佛已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眼睛里,只有花洋的存在。 花洋的双拳忽然紧握,一双拳头悍然而出,对着司马轻狂的胸口冲了过去,拳速不仅快,而且凶猛,司马轻狂若是被那一双铁拳砸中胸口,必定身手重伤。 但是,司马轻狂却也非俗辈,他在发觉花洋的双拳已然击出的刹那间,便是放开了花洋,在接着,也是握紧了拳头,悍然出击。 花洋的拳头虽然快,但司马轻狂的拳头却是更加的快,他的拳头竟是后发而先至,猛然间砸在了花洋的胸口之上。 这一切说来话长,但发生的时间却是在电花火石之间,静静一个呼吸的时间,司马轻狂就已经做出了一系列的动作。 他的脚先是后退了一步,他的手则是离开了花洋的心口,然后猛然握拳,接住他和花洋之间的间隙,内力猛然自丹田内生发而出,凝集在他的拳头上,在接着,便是轰然砸在花洋的胸口之上。 司马轻狂不愧是司马轻狂,他不愧是一个充盈境界的高手,他的反应速度,已经到了一种无人能及的地步。 近万人的队伍就站在他们二人的后方,花洋的身体就在近万人的队伍里穿梭,无数人被撞击而飞,一阵阵惨叫声随之响起。 谁也不知道,司马轻狂的那一拳到底有多大的力道,但是,花洋的模样就已经将司马轻狂的拳头中,隐含的力道彻底的展现了出来,而且淋漓尽致。 花洋的身体穿越了近万人的人群,轰然砸向了紫气山。 烟尘大作。 那就是充盈境界强者的一拳,简单而暴力,没有任何的花哨。 这就是来自古时的修炼体系,这就是叶飞叶大侠带出的修炼体系,使得江湖上演绎起了一场又一场惊艳绝伦的决战。 但是,别忘了,花洋的身体内,经脉早已不能储蓄任何的内力,因此,经脉对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的作用,尽管已经碎了,但他依旧可以运用武道,那就是他自己创造而出的道。 属于自己的道,终究是最适合自己的。 他浸泡在药池之内,身体的强度已经今非昔比,而且,因为经脉的关系,他的皮肉吸收起了几乎所有的药力。 因为单一,所以纯粹。 所以,他的身体很强。 他的身体从山体上滑落,然后吐出了好几口鲜血,但是,他的人却还在动着,他的脚在移动,艰难而缓慢。 他在向着司马轻狂走去。 他的眼睛里没有怨恨,没有任何情绪,如同行尸走肉。 他握紧了拳头。 他大吼一声,然后缓慢的步伐就开始加速。 脚踏实地,尘土开始飞扬。 他就像是一个不怕死的人。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怕死的人。 嘭。 拳头与拳头之间的碰撞,花洋被震退了开去,但是,他却没有倒下。 司马轻狂的拳头也很纯粹,他并没有运用任何的内力,只是单纯以肉体握成拳头,然后,相击在了一起。 他没有说话,因为他本就不用说话,花洋握紧拳头砸向他的刹那间,他就已经明白了许多,他本就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于是,他便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人群中的药红先生。 他的目光里,露出了询问之意,但是,当他的目光转移到站在药红身旁的苏大夫的时候,他又明白了所有。 当他明白了,所以,他便开始发笑。 他在笑什么? 笑自己?笑他人,还是在笑这天地。 没有人知道。 但是,当他有所动作的时候,很多人便已知道了。 他的目标并非是花洋,也非药红,而是那个头戴黑色斗篷的药童。 苏大夫。 他的目标就是苏大夫。 没有人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但是,他的人就已经抓住了苏大夫的咽喉,然后,一只手快速而准确的将苏大夫头顶上带着的斗篷去掉,露出了苏语沫的容颜。 她的脸并没有多少变化,她还是当初的样子。 “哈哈,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 为何不是原来如此? 只是因为他的心里早已明白了所有。 “但,那又如何。” 他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紫气山间,回荡在紫气顶上,也回荡在紫石崖里。 话音一落,那身穿黑色衣袍的老者率先有了动作,接着便是红袍,在然后便是绿袍,最后则是那八个人。 他们组合在一起。 蝴蝶。 他们二十个人站在一起,如同一只蝴蝶,而且还是一只花蝴蝶。 此刻,那只蝴蝶在张牙舞爪,他们的目标是众生。 血,浸染了大地。 于是,蓝天便换了颜色,那一方蓝天里,白云下。 惨叫声此起彼伏。 他说得果然没有错,那只花蝴蝶的势力已经超过了充盈境界的强者,那是一种从未有人见过的境界。 哈哈......。uu看书 ww.uukashu 司马轻狂的笑声还在回荡,他的手里还是抓着苏大夫。 花洋就站在场间,他的眼睛内,满是血丝。 “司马轻狂,放了她。” “放了她?呵呵。” 他呵呵了一声,然后就在花洋的眼前,将苏大夫丢向了正在大肆屠杀的花蝴蝶。 一把血红的刀,穿过了苏大夫的胸膛。 “啊,你。” 花洋的心脏如同被一根针刺穿,痛感传遍了全身,紧接着,便是一股寒意从其心头上滋生而出。 “花洋,别难过,在我们看到彼岸花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我们之中必定有一个人要先走。” 尽管她的脸色很苍白,但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如水,她的眼睛里拥有着笑意,像是很满足的模样。 “为什么啊。” 花洋则是歇斯底里的大吼。 他的眼睛里已经出现了泪水,接着便是泪如雨下。 他的身体紧跟着便是瘫软了下去,跌坐在了满是鲜血的大地。 “花洋,别这样,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努力坚强的活下去。” 她的身体在半空之中摇晃,鲜血从她的身体上涌出,然后滴落到了大地,和众生的血交融在了一起。 她慢慢的闭上了她的双眼。 花洋的心,痛到了极点。 “司马轻狂,休得猖狂。” 那老者到了此时,才突出了花蝴蝶的阻拦,来到了是花洋的身前。 “哼,柳云飞,我就猜到会是你,没想到你也已经晋入了充盈境。” 第84话 大境界 我就猜到会是你,那是一种自信,而没有想到你已经晋入了充盈境界,则是一种意外。 他真的很意外。 一个满脑子都是如何赚钱的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晋入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这真的很令人意外。 而更加令司马轻狂意外的是,柳云飞为何会选择和他作对。 于是,他问出了口。 “为什么?” 为什么的后面当然还有话,但他并没有说完,因为他知道,能够值得他问原因的事情只有一件事。 “没有为什么,只因我儿子很喜欢他。” 既然你能够为了你的女儿而做出任何的事情,那么我自然也可以为我的儿子做出任何的事情,两者间,很相似。 因为相似,所以司马轻狂懂了。 柳东来就站在人群中,此刻,他带着梅清木秀来了。 “花洋,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 身穿紫色衣裳的柳东来,扶起了花洋。 他很用力,害怕花洋会再次跌倒。 但是,花洋却已经不用他扶起,他已经自己站了起来,去接住了柳云飞从花蝴蝶那里抢来的苏大夫的尸体。 他接过了她。 她的身体已经冰冷。 “你说,彼岸花拥有起死回生的功效,那么,你要等着我。” 他站了起来,将苏大夫的尸体交给了柳东来。 “帮我好好照顾她。” 柳东来点了点头,他接过了她,很温柔。 “我陪你一起吧。” 花洋看着柳东来眼神里的清澈以及战意,他最终点了点头。 场间,唯一没有战斗力的就只有木秀,所以木秀承担起了照顾好苏大夫的责任,她平时的时候虽然跳脱,但是此刻,她变了,变得很认真。 木秀从柳东来手里接过了苏大夫。 梅清没有妄动,因为她不能动,她要在木秀的身旁,照顾着两个人。 于是,柳云飞也没有动。 动的只有花洋和柳东来。 他们的目标是那只花蝴蝶。 由二十一个人组成的一只蝴蝶。 花洋的眼睛里没有畏惧,他的心,无情。 无情,所以没有恐惧,所以更加不惧死亡。 柳东来的境界很高深,他的动作很轻灵,他手持折扇,于花蝴蝶的周边游走,他虽然是富家公子,但是,他的作战方式却很熟练。 司马轻狂没有动,因为柳云飞在看着他。 于是,天地间的目光,便又凝集在了花洋和柳东来以及花蝴蝶那里来。 屠蝶盟的眼睛里闪现出了畏惧,因为他们的大多人竟皆都是死在了那只花蝴蝶之下,但是,当他们看到有人在对付那只花蝴蝶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里,便又多出了一股鼓励之色,自然的,也会多出一股期盼之情。 紫气顶上,烟尘而起,风沙飘动。 花洋的手里拿着一把剑,一把自安州城内带出的剑,随身携带了很久很久。 他的目光坚定。 他走到了花蝴蝶的身前。 他看到的是年婆,年婆的眼睛血红。 她就是整个蝴蝶的首脑,她就是他们的脑袋,所以,她就是杀了苏大夫的罪魁祸首。 “为什么?” 年婆却听不到,也不可能听到。 因为她吃下去的药乃是真正的毒药,是药红先生专门做成的能够控制心神的毒药。 本该是花洋吃下去的毒药。 花洋也只是问问而已,他不期盼得到她的回答。 他抬起了他的剑。 明亮而刺眼,但却似乎少了一丝锋利。 养剑十年,终于出鞘。 他闭上了他的眼睛,然后在心里看到了手里握着的那把剑,他放开了自己的剑。 随心。 赋予剑情绪。 因为那把剑被他养了很多年,所以剑上通灵,更加富有情绪。 于是,剑脱手。 于是,人便隐匿在三百道剑光之中。 他的双脚轻轻抬起,然后开始迈步。 他闭上他的双眼,开始向前而去,前方是站着的花蝴蝶,于是,便又无数道武器的光芒冲向了花洋。 三百道剑光将花洋包裹于其中。 于是,花蝴蝶的腿断了,鲜血喷洒而出。 没有惨叫,只有剑气纵横。 “他又入魔了。” 曾经和花洋有过交手的柳云飞看到了花洋的情形,于是,他认出了那是一种怎样的状态。 “但那似乎和入魔又有所不同。” 常人入魔,只因身怀内力,而花洋却是一个没有内力的人,他的道,只是追求一种技巧,所以,他找到了一个技巧。 用心的技巧。 所以,他也非入了魔道。 场间没有人能够懂得,但是,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人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看着场间的花洋,深深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在创造这方面,果真是存在破而后立,不破不立的。”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柔,很平静,就像是一个不易激动的人一样。u看书uuknhu.om 说完之后,他便已走了消失不见。 没有人看到他来过,但是若是有人看到他,必定一眼就知道他,因为他就是叶飞。 所有人的目光都倾注在花洋和柳东来联手对付花蝴蝶这里,自然没有人注意到场外。 此刻,花洋的剑光已经来到了花蝴蝶的下腹之前,他面无表情,依旧抬步而行。 此刻的他,心中无所想。 他仿佛没有了自己。 那是一种很空灵的姿态,是一种来自于缥缈传说里的境界。 道家有云,无即是有,有即是无。 有无之间,本就在上演着一种大智慧,而那种智慧,就是对于空灵的掌控。 花洋便是在那有无之间,逐渐掌握到了空灵。 所以,剑就是他,他就是剑。 人剑合一。 苏大夫虽然可能已经死去,但却活在了他的心里,所以,他算是拥有,这就是从无到有的过程,再者,从他的经历来看,他先是得知存在修炼体系,所以拥有内力,再到后来的失去,这便是从有到无的过程。 反反复复之间,便已存在智慧。 这种智慧,也是一种破而后立的体现,因为他失去了她,所以他不怕死,所以敢于闯进花蝴蝶的攻击范围之内。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他终于是找到了一直苦苦追寻的道路。 空灵。 控物,拘泥于物,是一种境界。 随心,人物分离,是一种境界。 空灵,放空自己,人物合一,是一种大境界。 第85话 大决战 剑光尤盛,花洋未醒。 花蝴蝶却已碎了,从下腹中率先破碎,然后从中掉出一只短腿,接着便是开始分崩离析,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没有惨叫声,却有鲜血流出。 二十一个人,疯狂杀戮中默默死亡。 对于他们来说,那也许是一种解脱,没有人明白,一个人失去自我的痛苦,但他们却深深的明白着那种痛苦,所以,没有任何怨言,或者说,在他们醒悟过来的那一刻,他们已经没有去反抗了。 如果他们去反抗,战斗的结局虽然是一样的,但是,花洋的情况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有二十一个人,他们都是半满境界的强者,他们可以分散开来,一个人去死,另一个人去夺下环绕在花洋周身的剑。 他们身在其中,明白花洋的气势之所以强盛,境界之所以突破,只因为他身边的那把剑,被他养了很久,两者间早已心意相通。 尽管那把剑痕普通,但那把剑却拥有了人的味道,就是花洋的味道。 虽然是两种事物,但却拥有一种味道,于是,他们宛如一体。 如果年婆的甚至还清醒,她必然产生奇怪的念头。 她曾经亲眼看到过花洋将他手里的那把剑丢下,就在眼前丢下。 按理说,那把剑应该处在深谷之中。 但,那把剑此时却是出现在了这里,而且正和花洋一起奋战。 为什么? 因为花洋曾经征战过四方,那把剑就恰巧被一方宗门捡到。 他丢下的剑如同放养,就放养在深谷里。 孤寂始终环绕在它的周边,于是,它便想要摆脱孤寂,顺着深谷下的河流下去,就被一个宗门的弟子捡到。 它释放剑光,那人便将它视为宝剑,于是带回宗门。 于是,当花洋听从司马轻狂的号令征战四方时,便已获得了那把剑。 他们重逢,然后相随。 此刻,养剑十年,使得花洋的境界已经处在了一个大境界之中。 他虽已突破到了空灵之境,但若是缺少了那把剑,他的道还是不会完满,那是一种因果的缺憾。 二十一个人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花洋停下了脚步,收住了身前的剑。 “伙计,真好。” 他说得很淡,仿若已经没有了悲伤。 他转过身来,看着司马轻狂。 “现在呢?” 他为何要问这句话?在场的人没有人能够懂得,但司马轻狂却懂了。 “很好,不过你想要我放弃攻打红云谷,却已经晚了。” “晚了?嗯,的确有些晚了。” 他在回答这句话之前,是先看了一眼苏大夫的,他的眼睛里闪现出了一抹凄凉,然后,再度抬起了他那把剑。 “那你也去死吧。” 他执剑,抬剑,然后奔跑。 天空下,一朵云彩随风而飘,接着,此刻,风在顺着花洋的去处吹去,于是,那朵云便是跟着花洋而去。 花洋就站在云的阴影里,他的眼睛里,只有司马轻狂的身影。 “慢着,弟弟。” 突然,于云里传来了一道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花洋的身影默然顿住,云朵飘了出去,露出了他的真容,阳光就照射在他的脸上,而他却站在血色里。 从人群中,走出来了一个人,模样和花洋有些相似,面容多了一份坚毅。 “大哥,你怎么来了?” 对于花落的出现,他显得有些意外。 “弟弟,别忘了,安州城里,还有一个花满阁。” 花满阁,代表的是江湖势力,虽然花家只经营生意,只去赚钱,但是,花藏的品行却铸就了花家的另一面会是江湖。 一经花落提起,花洋才想起来了,花家还被江湖人士称为花满阁。 但是,花洋却还是不想依靠花落。 “大哥,你不该来。”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你来。” 这句话在很多人听来会以为是他们两兄弟不和,但在花落听来,却已经明白了所有。 一个家族里,两个人,有一个人在江湖奔波便已足够了。 “可是,父亲已经不在了,我们都需要你。” 花洋的身躯微微一震,那个对他不管不顾的人不在了? “他是病死的还是?” “意外。” 意外?花洋已经明白了意外背后的意思。 “那你等等。” 最后一个等字一落,他便已经走向了梅清木秀那里,他接过了苏大夫的身体,走到了花落的身旁。 “大哥,这是你弟媳,请你替我好好照顾她。” 花落看出了花洋的决心,于是,他便说了句你也等等。 “舅舅,出来吧。” 站在人群中的风叔便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很多人,那些人,花洋大多认识,其中一个便是司马柔。 司马轻狂看到司马柔的刹那间,他的身体微微后退了一下。 “爹,你答应过我的,你不会伤害他,为什么。” 司马柔走出来的瞬间,首先质问的便是司马轻狂。 “为什么?” 司马轻狂哈哈一笑,接着便说道:“为了司马家的雄途霸业。” 说着,忽然从其身侧抽出了一杆长枪,瞬间穿透了站在他身旁的一位红蝶门弟子的身上,鲜血喷洒而出。 “药红,一切皆是因为你,才造成我的失败。uu看书 .uuanshu ” 他竟是猛然间冲向了药红。 花洋经过风叔的介绍,已经明白了站在风叔背后的那个有些年纪的老人便是苏语沫的父亲,他本想走过去请罪,但此刻看到了司马轻狂的动作,由不得他多做一些事情。 于是,他便再度冲向了司马轻狂。 打败司马轻狂本就是他最想做的事情,不论是在当初,还是在此刻,他要将司马轻狂打败,替苏大夫报仇。 药红先生也非只是一介郎中,他的武功修为自是不弱,但是,在司马轻狂这等强者面前,他也只能抵挡片刻。 司马轻狂手里的长枪差一点洞穿了药红的咽喉,花洋的剑已经来到,他将那杆长枪震退开去。 柳东来走到了柳云飞的身边,目光中露出询问之意。 “去吧,孩子。” 于是,柳东来便是再度和花洋联手对付司马轻狂。 接着,梅清也站了出来,走了出去。 木秀有心想要过去帮忙,但奈何自己的武功已经被废,所以只能在一旁看着,目中露出担心之色。 “司马轻狂,我们的账也是到了算的时候了。” 一声大喝,从人群中响起,接着,众人便是看到了一个人,他得肩上扛着一把大刀,身形高大威猛。 胡天虎。 消失已久的胡天虎,五九峰的原来主人,竟然出现了。 “哈哈,花兄弟,我来助你。” 话音一落,便是踏着沉重的步伐,飞身而起,加入了围攻司马轻狂的行列里。 一场举世瞩目的决战于紫气顶之内爆发。 第86话 平衡点 一只全身血红的蝴蝶翩翩起舞于花丛,带着血色,也带着死亡,然后翻山越岭,在众人的目光下,落在了残阳下,落在了紫气风的顶端。 接着,那血蝴蝶仰天长啸一声,凄厉无比,带着一丝愤怒,冲向了人群。 那是一只不知来自何处的蝴蝶,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它是红蝶门的守护神兽。 此刻,它的到来,本身就带着死亡。 于是,血色再度浸染了大地。 它的翅膀,便是利刃,滑翔而过,不论是何方人群,皆是死亡。 它的目标,是除了司马轻狂以外的众生。 噗嗤。 一声声刀锋割碎肉体的声音响起,然后便有人倒了下去。 残肢断腿,遍地都是。 血蝶于司马柔的身前落下,然后用一双巨大无比的眼睛审视着她,它的瞳孔是倒立的,也就是竖瞳。 它发出了沉重的鼻息,看了司马柔良久。 忽然,它的胡须动了,卷起了司马柔的身躯,将其抛在了它的背上,再度飞起,依旧收割众生的生命。 紫气峰下的河流,渐渐变成了红色。 那是血的颜色。 血水的颜色当然是红色。 过了片刻,场间便已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人。 花洋和柳东来以及梅清正在和司马轻狂奋战,那是血蝶不想染指也不敢染指的所在,它知道它主人的骄傲。 药红的修为不弱,也躲过了血蝶的翔杀。 柳云飞自然也不会例外。 而花落则是在风叔的保护下,以及被他邀请而来的英雄好汉的保护下,他没有出现任何的危险,所以苏大夫也很安全。 风笑天也还活着,他因为受伤了,所以躺下,所以躲过了一劫。 但是,那些修为尚处弱小的人却已经成为了死人。 此刻,血蝶别着司马柔站在紫气风的山顶上,看着下方的战况。 残阳如血,映照在它的身上,更加通红。 花落站在人群之中,他的目光没有看去哪里,而是凝视在山顶上的血蝶身上,尤其是血蝶上的脚。 “舅舅,父亲身上的伤口是不是很想爪子的伤痕?” 风叔经他的提醒,也将目光投向了上方。 尽管残阳有些刺眼,但依旧阻挡不了他想要看清楚血蝶的爪子。 “你是说,你父亲是被那只蝴蝶杀死的吗?”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这样的。” “他有什么理由去杀害你的父亲呢?” 杀人是需要理由的,就算是一个进入疯魔状态的人杀了人,他也是存在理由的,因为他是一个疯魔人。 而一个神智清晰的人杀人,也更加的需要理由。 有的人杀人,是因为有人是他的仇人。 有的人杀人,是因为他看不惯别人的行为。 有的人杀人,则是因为喜爱。 总之,杀人的理由有很多,也很怪异。 但,终究是存在理由的。 那么,司马轻狂的理由是什么呢? 有谁知道? 他不说没有人知道,但他就是杀了。 既然他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仇人,那么,何不将他击败了之后,在自行提问呢? 花落没有说话,自然就不存在回答。 他一直跟随于他的父亲行走在江湖之内,虽然算得上是半个江湖人,但归根结底,他始终是一位生意人,所以,他并没有参加到击杀司马轻狂的队伍里。 花洋的意思他懂,所以没有动。 此时,花洋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他的境界已经提升了许多,但同样的,司马轻狂的修为也提升了很多。 世界是相对的。 没有理由你已经进步了,曾经比你强的人还原地踏步。 就算你是如何的天才,进步速度虽然比别人快。 但还有一句话,叫勤能补拙。 司马轻狂并不懒,他也在精修,同样的,也就存在进步。 想要击杀一个一直在进步的人很难。 司马轻狂的枪,飘忽不定,仿若已经到了人枪合一的程度。 他枪,就如同他的身体的一部分,在不可思议的角度出现,然后又出现在了不可思议的方位,总是令人捉摸不透的。 所有人都渴望强大,他也不例外,所以,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是一名强者,所以他才会有称霸中州的打算。 一个人的野心,是伴随着一个人的实力而生长出来的。 所以,红蝶门倾巢而出。 所以,红蝶门破釜沉舟。 所以,司马轻狂将目光从红云谷的上方移开,进而投射到了天下。 那是偶然,也是必然。 人的欲望始终是无穷无尽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在算计着天下,天下也同样在算计着他。 而且,隐匿在天下下的人的实力也超乎了他的想象。u看书ww.uukanhu 此刻,他虽然在战斗,但同样的,他也心生悔意。 因为他终于发觉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 但是,已从弦上离开的箭是不能收回的。 他的枪,缥缈而灵动,就像是已经拥有了生命一样。 在那每一枪每一式里,无不隐含着大道。 他的枪就如同花洋的剑一样,都拥有着他们的气息,所以他们如同同体。 两个人,激烈的对战着。 花洋看着司马轻狂使出的每一枪,总觉得有些熟悉。 但却又说不出熟悉之感来自于何处。 因为他是单纯的用着技巧去使用每一剑招的,而司马轻狂却拥有着强大的内力附着在上,所以,有所相似,却又有所不同。 如果没有伙伴的相随,他自问自己一定不是司马轻狂的对手。 幸好没有如果这个假设的可能。 虽然如果这个假设永远不会出现,但双方的战斗却始终很焦灼。 这时候,他们似乎已经处在了一种平衡的状态,如同两个体重相似的人站在一根木头的两端,谁也不能在往前一步。 谁能够打破这种平衡呢? 司马轻狂除了那只站在紫气峰上的血蝶和司马柔已经没有了别人,和司马柔一同前往红云谷的七小人没有出现在这里。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已经死亡。 而花洋这一边呢,他还有很多人,而且是很多用心帮助他的人。 花落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就叫跟他一起而来的英雄好汉加入到了战场之中。 第87话 原点(卷终) 剑光四起,刀光同样四起。 不同武器的光芒在残阳下亮起。 比剑光更加充满寒意的,那便是来自于暗处的黑,黑色的暗器自某一个人的怀里发射而出,然后抵达了司马轻狂的身前。 明抢易躲,暗箭始终难防。 花洋不出言制止,柳云飞也不出言制止,他们没有那么伟大,可以做到光明正大。 不择手段,有时候也可以是一种很正当的手段。 于是,司马轻狂虽然武功卓卓,内力深厚强大,也终究敌不过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站在紫气峰上的司马柔拉住了血蝶,她没有动,也不想让血蝶动。 过了半响,花洋收住了剑。 于是,很多人也住了手,他们都站在了远处,仿佛一切都已经和他们无关。 花洋走了过去。 “现在呢?” “嘿嘿,你阻止不了我。” “可你就快要死了。” “死,是人都会死,你也不会例外。” 司马轻狂的嘴里吐出了一口鲜血,血色将他雪白的牙齿染红,让他的笑容变得有些可怖,但却没有人去可怜他。 江湖是如此的深,也如此的远,任何人想要一统江湖,那都是可笑的。 因此,一个人想要称霸江湖,当他败了,便得不到同情。 司马轻狂不会得到同情。 也许,他也不会在乎别人的可怜目光,也不会在意别人是否同情于他。 自古成王败寇。 这个道理,他知道,也很懂。 所以,他既不开口求饶,也不开口大呼,他只是如同一只丧家犬一样,想要努力站起,却因为双腿的关节早已被暗器所伤,没有站得起来。 “如果你只是想要恢复你女儿的容貌,你还是那个很会喝茶的人。” 花洋就站在司马轻狂的身侧,他冷眼旁观。 他没有想要扶起他的意思,也没有去嘲讽他的意思,只是在说着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一切皆因为他的野心。 司马轻狂的身体浸泡在血水里。 凄凉。 他没有说任何话。 还是那句话,成王败寇。 败的一方,说什么始终都是错误的,说得多了,反而折了很多锐气,尽管他已经没有锐气,尽管他很狼狈。 看到他不说话了,花洋也就不说话了。 他本就是一个不喜欢说话,也不擅长说话的人,眼见别人不开口说话,他也就没有再问的道理。 花落却走了过来。 “我现在很想知道一个问题,我爹是不是你杀的。” 花洋听到了,他抬起头来,眼睛看向了花落,带有一丝询问之意,眼底深处则是闪现出了一抹杀意。 那杀意,很淡也很深,没有人知道,没有察觉。 “父亲的胸口上的那处致命伤,是类似一道爪子造成的。”花落看出了花洋的意思,所以他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 “哈哈,没错,是我派人去杀的。” 听到他亲口承认,花落表现的很淡然,花洋也表现得很安静。 风叔却表现得有些激动。 也只是激动而已。 花洋明白这其中的原委,所以,他并没有说什么。 没有说什么,却不代表什么都不做。 只见得他突然抽出了他的剑,极快无比的转身,然后司马轻狂的人头便已落地。 这一切来的那么突然,也来得那么必然。 很多人虽然显得吃惊,但却没有说什么。 紫气峰峰顶的司马柔冷眼看着身首异处的司马轻狂,从始至终都没有在说什么,她轻轻的拍了拍身下的血蝶,然后消失在了峰顶。 花洋没有去看她一眼。 他也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弯下了腰,然后捡起了司马轻狂的头颅,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将那颗头颅包在了里面。 梅清和木秀就站在花洋的身边,她们有心想要说话,但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走到了花落的身边,抱起了苏语沫。 “爹,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她。” 花洋走到了苏龙的身前,然后下跪,双膝泡在血水里。 他低下了头,抱着苏大夫,一同跪下。 他的称呼使得苏龙的身体一震,比他听到这是你弟媳的那一刻还要震撼。 苏龙颤抖着,然后伸出双手,将花洋扶起。 他本是一个性格很古怪的老人,但是,此刻他却已经古怪不起来了,他变得很正常,很镇定,只是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的眼睛里有悲伤。 “孩子,不怪你。” 他微笑,然后想要将苏语沫的尸体接过去。 “爹,我想要将她待会安州城。” 虽然他和她没有成亲,但她的脸却已经和她成亲,这就已经足够了,她就在他的心里,然后活在他的心里。 那就是彼岸,她活在了彼岸。 她如花,所以是彼岸花。 这就是他们之所以一起看到彼岸花的原因。 “好,好,那你就带着她去吧。” 苏龙并没有出言反对,也不想反对。 “记得回来看我啊。” 说完,他便带着红云谷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人走了。 花洋在苏龙的后面下跪,直至他的身影消失。 柳东来走了过来。 “你们的喜酒我还没喝呢。” “东来,谢谢你。” 他说得很真诚,真诚到了柳东来都不适应的程度,但他毕竟是柳东来,所以很快就有笑容爬上了他的脸上。 “没事,我走了啊,没事的时候来我归云庄,不会再收费了。” 一身紫衣的柳东来也走了,梅清木秀也走了,姐妹二人有心想要说话,但却没有说出口,u看书 ww.uuanhu 而是看了花洋良久良久。 场间便已只剩下了风叔和花落以及那些英雄好汉。 “大哥,你们先走吧,我想,我要等等。” “好,记得要回家,娘在家等着你。” 花洋点了点头,目送风叔和花落一干人等的离开。 他抱着苏大夫,提着那把剑,也慢慢的下了山。 他就站在山底下,然后坐在了路边,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那被他赶走的花风风就出现了,它奔跑过来,带着一阵风。 花洋摸着花风风的马背,将苏大夫放在了马背上。 他看着手里的那把剑。 “来时就我们,去时也依旧是我们。” 他不禁感慨,由心而发。 他跳上马背,扶着苏大夫。 ... ... 花洋带着苏大夫走到了五九峰下,山上飘荡着云雾,也飘起了一丝炊烟。 胡天虎自当日助阵,当司马轻狂落败之后,他便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原来是已经回归到了五九峰上。 花洋骑马而上,来到了五九峰的山寨前。 远远的便瞧见胡天虎正坐在一家茅草屋前,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花洋选择不去打扰他。 他将苏大夫安葬在那处天坑下,然后出来,前去探望了一下叶新,当即流浪江湖。 骑着一匹马,形如浪子。 很多年以后,他回到了五九峰上,和胡天虎成为了伙伴,他的家就在天坑处...... 这就是浪子花风风的故事。 下一卷,江湖问情。 第1话 妙逍遥 远山,宁静的远山。 有雾,雾在就远山上,还未散。 隐约间,可以看到,在那未散的雾中,有一座房子。 房子不是很高,也不是很矮,似乎是建有两层的样子。 周围建有很多的树,不同的树种,在不同的季节,会有不同的颜色,于是,便形成了五颜六色的光景。 最令人回味的还是房屋的前方,是一大片空地。 花。 就种在那一片空地之上。 雪。 也在空地上还未消散。 雪水消融,便成了花的水分,也成为了花的保护伞。 “来年,花会开得更加的漂亮,更加的好看。” 花园边,有一个人,不高也不矮。 他的头发梳洗的很干净,落在他的白衣上,自然也落在他的后背上,他的手里提着一只小铲子,铲子上则是遗留了一些泥土。 他的身边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他实在喃喃自语。 风,吹起,带起了他的发梢。 雪意也随风袭来,很寒。 远处,则是传来了一声鞭炮燃起的爆炸声,随之,欢乐热闹的孩童声便是响彻在了整座山间,他顺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可以隐约看到有几个孩童在蹦蹦跳跳。 他的眼睛里,露出了羡慕之意。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的双腿就隐藏在那一身白长衫底下,不受他的指挥。 空空荡荡的山间,空空荡荡的房子,空空荡荡的心。 那一声声鞭炮响起,虽能将空空荡荡的山填满,也能填满空荡的房子,却始终填满不了他空荡的心脏。 自然也驱赶不了他寂寞的心。 他推车。 原来他是一个残疾人,他之所以不高不矮,是因为他就坐在轮椅上。 他推开了门,便看到了屋内有一张桌子。 八仙桌。 没有八仙,只有一个人,一个衣着很普通的人,他的身形瘦小,样子俊俏,脸上轮廓分明,头发简单的盘在头上。 “公子,今天还回去吗?” “看看吧,你打扫完了,去准备一些热水来。” 他说话的声音很淡,平静极了。 谁也看不出,他的内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虽然他是寂寞的,心是空荡的,但他表情却很淡然,就像是一个得道高僧,早已看破了世俗的喧嚣一样。 他姓妙,是一个很稀有的姓氏。 但这个姓氏却很不普通,能够拥有这个姓氏的人,大多都是很了不起的人。 他就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的儿子,但他却很普通。 妙姓,在南州这个地方很出名,很多人都不敢轻易去招惹。 所以,他住在这个山间里,很安静,没有人敢来打扰。 他的名是一个很普通的名。 逍遥。 这就是他的名字,带上他的姓。 妙逍遥。 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他,不是因为他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只因为他有一个了不起的家族,也有一个了不起的父亲。 更加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是一个不健全的人,所以他很出名。 不健全的人很多,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出名的,前提是,他的背后有什么。 妙逍遥的背后就有一个妙家。 所以他的出名来得很容易。 “是,公子。” 那个一直负责照顾他的人是也同样是一个少年,他并非姓妙,却也姓妙,他是妙逍遥的父亲捡来然后抚养长大的。他的工作是负责照顾妙逍遥。 妙逍遥推动着自己的轮椅,走向了房屋中的一个角落,然后伸手摸了摸墙壁上的一个按钮,顿时,一个可以上下移动的梯子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推车走了进去,那梯子便将他送到了二楼。 他推车走出了梯子,到了长廊之上。 他就在长廊上,然后看向了远方,远方的雾气还未消散,远方的城也掩映在雾中。 远远的山,远远的城,还有一个远远的家。 四周很幽静,也很森寒。 地上还有积雪,雪还未完全消融。 空气里,还是那么的冷。 雪意比降雪更苍寒。 远山上的顶部也还覆盖着皑皑白雪,冷风就来自于远山。 不知过了多久,负责照顾他的人便已端来了一盆热水。 热水在冒着白气,往上而去,归于虚无。 人生,是否就像是这雾气一样,初时热烈升腾,进而消失不见? 他叹了叹气。 “小武,准备一下,回去拜年。” “是,公子。” 小武退了下去,收拾着。 妙逍遥则是一个人开始洗脸,然后洗了手。 他的手很好看,纤细如柳,也很雪白,简直要比女人的手还要好看。 洗好之后,他便是下了楼。 小武已经收拾好了,只有一个简单的包袱,里面只有一些花卉的种子,小武知道,妙逍遥每次回家,都会带上一种花的种子。 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他拜年的时候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u看书 .uukashu.om “走吧。” 他坐在轮椅上,清清淡淡的说道,如清水一样。 他岂非就是一个如水一样的人? 小武推着车,慢慢的走下山来。 过不了片刻,便已经来到了大道之上。 因为是过年,所以大道上行人很少,偶尔出没的也只有附近村庄的孩童,他们的手里拿着一根燃着的香,新衣的包里想必也装有很多的鞭炮。 因为这也是他的童年,他的腿就是在童年的时候才有问题的。 那一次,城中寂静,却也喜气洋洋,而他,生性顽皮,老早的便装着很多的鞭炮,走出了家门,在一棵树的边上,开始放鞭炮。 那一棵树,在他放鞭炮的时候,竟然断了,然后砸中了他的双腿。 断了。 树断了,他的腿也断了。 于是,活泼顽皮的他,从那时候起,便变得沉默了起来,也变得平淡了起来。 他的父亲当然很震怒,所以调查了良久,可是,终究还是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也只是把这种事情的归结于意外。 也归结于命。 而后,当他长到十六岁的时候,他便和他的父亲说明,他要住在附近的山里。 至今已经有五年。 他甚少回家,但每到过年的时候,他都会回家。 今年,当然也不会例外。 每一年都不会有意外,但今年会不会一样的没有意外? 咳咳,新卷开始,就让我们一起问情江湖吧。 求支持,收藏,推荐票。 第2话 等 大道宽途,边上是一条河流,河水清澈,河面上飘着冰块。 南州之地,甚少下雪,而今年却有雪。 虽然不多,但也是雪。 妙武推着妙逍遥走在宽途大道上,走得很慢,一点也不着急。 他懂得妙逍遥的意思。 那些孩童在点燃鞭炮,声音在那空荡的地方传到很远,回应他们的则是一声声回音,以及一丝缥缈的白烟。 妙逍遥看着那些白烟,有些感叹,也有些怀念。 感叹的是,人总是在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却总能感觉到快乐,怀念的是他也曾经做过那没有意义的事情。 这是很矛盾的心里,但却在很多的人的身上有所体现。 比如,游戏。 身在游戏之中,总能有愉快的感觉,可是,当放下游戏,便又生出了颓败感,觉得自己是在浪费青春。 但,始终欲罢不能。 也许,那也是人生的一种。 他有着诸多的感慨,但却无人可知,也不想别人知,他只是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当年,他的腿断了,但他却没有怨天尤人。 他反而更加的热爱生命,珍惜生命,也很尊重生命。 他是一个不健全的人,但在思想上却比很多人都要健全。 他是那样的热爱他的生命,所以他很爱种花,他觉得如花一般的生命才是精彩的生命。 他本人不会武功,因为他的经脉受损,他本人也不喜欢那种打打杀杀的场面。 所以,他甚少关注江湖上的事情,也很少关注有关于武功的任何东西,他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种花,养花,然后,爱花。 往年的时候,从来都是没有任何意外出现的。 可是,正如今年南州会落雪一样令人意外的事情出现。 当他们走到大道中途,便有意外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大年初一,一个女孩子被人追杀。 她的样子清秀,容貌自然也清秀,头发也很清秀,只是她的衣裳却很不清秀,只因为她被人追杀。 而她之所以被人追杀,自然是因为她长得太清秀了点。 身材纤细,不高也不矮。 “公子,救命。” 她一看到妙逍遥和妙武的时候,就已经呼喊开来,尽管相隔很远,但她已经呼喊了出来。 她的脚步已经开始虚浮,显然已经奔跑了良久。 后面追她的人不多,只有五个人。 五个人的身形都差不多。 但他们的嘴脸却有所不同,形态各异。 显然,江湖里的很多人,并不是以色为重点的,但有时候却也不能不被情谊所累,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 妙逍遥还是在慢慢的移动着。 小武当然是在慢慢的推着。 “公子,您看?” 妙武问道,话一出口的刹那间,他便已经心生悔意,只因为他知道妙逍遥是一个不爱多管闲事的人。 妙逍遥果然眉头微微一皱,然后略微的扭过头来,似乎是想要看看妙武的脸。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没有开口说话。 妙武推着车,慢慢的走着。 他似乎心有念头? 他在想些什么? 那么,他呢? 妙逍遥又在想什么? 人啊,那个脑子总是会不由自主的乱想,就算是淡然如水的妙逍遥,也终究逃不过。 他在想,他终究是一个年岁方过二十的少年,身体正常,思想正常,哪里都很正常,却跟着自己这个不正常的人在一起种种花,浇浇水。 这般无聊而没有意义的事情让一个正常的人去做,对于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正在这时,那个妙龄纤细的少女已经冲到了他们的跟前,她想也不想的便是跑到了妙武的身侧,用着近乎绝望和哀求但也很温柔的声音向妙武求救。 对于这种状态,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出手相救的,何况还是一个正直血气方刚的年纪呢? 妙逍遥明显的感觉到妙武那握着车子的手在微微的颤动,说明了他的心也在微微的颤动。 虽然如此,但他却是始终什么也没有说。 他虽然珍爱生命,尊重生命,但却不想拯救生命。 一个人的精力始终是有限的。 他是这样想的,所以就那样做了。 妙武同样也在等待着妙逍遥的命令,他是孤儿,年少时被妙逍遥的父亲所救,传授武艺,然后奉命负责保护妙逍遥。 如果没有妙逍遥的父亲,也就没有今天的他,所以,他很听话,也很感恩。 妙家在南州这片土地上,其威慑力不言而喻。 他的存在也只是负责照顾妙逍遥的生活起居而已。 很多事情,都是不用他去做的。 比如。 动武。 他甚少在别人的身前展露自己的武功,因为甚少没有人敢打妙家公子的主意。 但今天来的五个人,却好像没有那个意思。 他们有那个胆子去动一动妙家公子。 于是,当他们追了过来,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公子之后,其脸上便露出了轻蔑以及鄙视之色。 显露无疑。 没有任何的隐藏。 妙逍遥却没有发怒,他甚少发怒。 妙武却很愤怒,但也没有动。 “哈哈,小娘皮,这回看谁能够救得了你。” 他们的神情上充满了得意,u看书 wuukans 以至于面孔都有些扭曲,令人厌恶。 “公子,救我。” 那少女看到对方如此模样,却是抓住了妙武的手臂,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做出了小鸟依人的样子,惹人疼惜,同样也勾起了妙武那怜香惜玉的心。 但,他同样没有动。 他的职责是要保护公子,也是照顾公子,没有公子的命令,他是不敢动,也不能动的。 如果公子出了什么事情,他百死莫赎。 妙逍遥也没有停下的意思,自然的,也就没有下命令。 于是,妙武便是推着车,走到了那五个人的近前。 很近。 非常近。 近到仿佛已经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毛孔。 气氛一度很紧张。 却也很快不再紧张了。 五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人突然动手了。 确切的说,是动脚了。 他想要一脚将妙逍遥的轮椅踢翻,然后在欺身临近枪过那少女。 可是,轮椅却没有翻。 他的腿便已经断了。 妙武的出手速度没有人看到,但那个人的腿却已断了,从膝盖处,平整的断开。可以看到,在断开的刹那间,他的断腿处还是洁白的肉,过了好一会,才看到有鲜血流出。 他的速度究竟是有多快? 没有人知道,以至于,妙武用的是什么武器也没有人知道。 那少女的眼睛却亮了,她抓着妙武的手臂越加的用力了,仿佛是一个少女崇拜一个英雄一般,眼睛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崇拜之色。 第3话 时间问题 没有哪一个男人不喜欢一个女人对自己流露出崇拜之色,因此,妙武在察觉到那少女闪闪发光的眼睛时,他的身躯微不可查的一挺,神情也已经变得有所不同了。 但,妙逍遥却对于他的出手有些不开心。 不开心,便意味着不愉快。 “你不该出手。” 不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那便是错的。 奈何,妙武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还沉浸在他的美梦里。 至少,那个少女的眼睛很真诚,也很亮。 听到了妙逍遥的话,他仿佛从云端落了下来,感觉身体有些冷。 “公子,对不起。” “抱歉已经没有用了。” 人的很多错误,都是因为多管闲事而造成的。 比如此刻。 在那个人的腿断了之后,其余的人便已经开始后退。 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退,但他们的确已经退了。 麻烦也跟着来了。 那个少女的神情已经没有了崇拜,反而流露出了阴毒,狠辣之色。 彷如蛇蝎,亦如猛兽。 只见得她抱住妙武的双手中忽然露出了一把匕首来,暗淡无光的匕首很锋利,在妙武察觉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割破了他的手臂。 很小很细的伤口。 但妙武却感觉到了麻木。 匕首上有毒。 他已经中毒。 虽然已经中毒,但他却没有在短时间内失去战斗力。 “你们是谁?” 妙武沉声道,他的声音里有颤音。 是害怕,还是中毒已经越来越深?以至于身体越来越无力。 妙逍遥却没有说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瓶子。 精致的瓶子内装的是上等的药。 “来,把它吃了。” 身陷险境,他依旧平平淡淡,仿佛事不关己,就像是在赏景一般。 嗯。 河内有流冰,河边有树,不远处则是一些孩童在放鞭炮。 的确是一处美景。 妙武接过了那一枚丹药,吞了下去。 那丹药,立竿见影,只见得妙武的身体又站了起来,而且很挺拔,仿佛没有受过伤,也没有中过毒。 “你们是谁?” 相同的一句话,出自同一个人的口中。 那个少女的脸色却已经变了,她的脚步已经开始后退,似乎已经做好了随时要走的准备。那剩下的四个男人也同样如此,本来已经准备进攻的姿态变成了后退的趋势。 “我在说一次,你们是谁?” 妙武已经发怒了。 妙逍遥却还在整理他的衣裳,很淡然的样子。 但那少女却没有要回答他的打算,而是观察着场间,观察着妙武。 她一方面是对自己的要很自信,但又不了解妙逍遥掏出的丹药。 妙武的脸色很正常,气息也没有多少的变化。 “难道那丹药真的有如此奇效,能够解百毒?” 她心中满是疑问,想要上前动手也不是,想要离开也不是。 正待踌躇不定之时。 妙逍遥已经开口。 “姑娘,我看你还是走吧,我不想杀你。” 是虚还是实,谁也不知道,但妙逍遥却表现得很笃定,以至于很真实。 那少女听闻妙逍遥的言辞,便又变得更加的犹豫了起来。 过了良久,她才慢慢的转过身,然后走了。 又过了很久,小武才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公子,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坚持住,他们还没有走。” 小武听闻,咬咬牙,便开始推着车,慢慢的走着。 他们的速度一如往常,一点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那少女以及那四个人果然都还没有走,那个断腿的人此时也还在他们的身边。 “花姑娘,您看?” 有人问道。 “哼,不用追了,没想到他的药竟然有如此奇效,下次再说了。” 说完,便已经转过身,走了。 她姓花?江湖上姓花的除了西南部州安州城的花家较为出名以外,还有谁? 没有人知道,不过终究还是会被人知道的。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可以加快速度了。” 走了良久,妙逍遥这才开口道,显然,他已经算计好了那些人已经走了。 他的心里在思索,会是谁想要害他呢? 难道还是不放心我? 他心里冷笑,眼角之中闪现出了一道光,不易察觉,但已经划过了他的心底,也同样留在了他的心底。 他的嘴角微微一扬,暗道。 我性情冰冷,不想理会世俗之物,但我的身边却有小武这种正义感甚佳的少年,因此,他们便将目标对准了小武吗? 他坐在轮椅上,心中思量着,思索着。 对于是何人想要试试他的深浅,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 但却尚未确定。 不确定的东西,只要有了方向,终究还是会确定的。 同样也是时间问题。 ... ... 城门高耸,城墙之上,挂着很多红色的灯笼,充满了喜庆的气氛。 妙逍遥和妙武走过了城门,最先去的地方不是妙家,而是药铺。 妙逍遥说了几味药的药名,然后等待着店家老板将其包好,送来。 这才回到家中。 一靠近妙家的大门,便有人跑了过来,uu看书 .uukansh同时,也有人前去上报给了妙逍遥的父亲以及母亲二人。 很快,当妙逍遥走进大院之内的时候,他的父亲便已经走了过来,随之便是他的母亲。 “逍遥,怎么来得这么晚?” 妙逍遥的父母几乎同时问道。 他的父亲是一位年过四十多接近五十的男子,身形不是很高大,但同样也不是很矮小,属于中等范围。人过中年,身形依旧挺拔,没有任何发福的迹象。容貌之上,多了点胡须,但也可以看出来,他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一位英俊非凡的男子。 而他的母亲则是较为平凡,中规中矩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普通。 他的父亲叫妙峰,母亲则是叫刀琳儿。 两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担心以及疼惜之色。 “路上遇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对了,白叔在吗,叫他过来看看小武的伤势。” 他说得很平淡,如水一般。 妙峰则是当场愤怒,脾气就已经爬上了头顶。 正当他发怒之时。 “大哥,逍遥回来了?” 说话的人也是一个男人,他的样子和妙峰有些相似,正是妙峰的弟弟,其名妙崖。 是妙逍遥的二叔。 妙逍遥的爷爷生有三个儿子,其中妙峰是大儿子,妙崖是二儿子,而三儿子则是妙铁。 妙峰是妙家的族长,但却只有一个身体不健全的儿子妙逍遥。 而妙崖则是生有三个孩子,大女儿妙菲菲,还有两个儿子,长子妙儒仁,次子妙武。 妙铁则是育有一女,名为妙可可。 第4话 喜欢跳的孩子 妙崖的声音很洪亮,可以说是洪亮如钟。 他微笑着,大步走了过来,走到了妙逍遥的身前。 “逍遥,你要回来么,通知家里一声啊,我们好派人去接你,你看你,总是自作主张,小武都受伤了吧。” 他仿佛没有看到站在身侧的妙峰和刀琳儿,他的眼中只有妙逍遥。 言语之间,隐隐透露出了一种责怪之意。 但他的表情却显得很关心,那是对于晚辈的极致关怀。 “嗯,下次吧。” 妙逍遥却说得很淡,仿佛没有听出妙崖口中隐隐的刺一般。 他冷冷冰冰,冰冰冷冷,表露出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令人的心有些伤,同时也生出了恨意,但是,更多的是让别人觉得他在装清高而已。 但是,他会去在乎别人的想法吗? 不会。 他只做自己。 “哦,大哥,不好意思,我这人素来心直口快,但我是完全为了逍遥考虑的,没有其他的意思啊。” “嗯,我知道。” 妙峰的神情很不好,心情也很不好。 儿子的腿断了,本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不喜欢提起,同样也不喜欢别人提起,可是,却总有人在他的面前隐约提起。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他也只能装大度 不去在意。 因为他虽是一家之主,却完全没有权力将任何他看不惯的人赶出去。 也正因为他是家主,所以要更加沉得住气。 尽管他的脾气很不好,很容易发怒。 妙逍遥仿佛感受到了妙峰掩藏在衣袖间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娘,我住的房间可准备好了。” 刀琳儿的心隐隐作痛,只因为妙逍遥表现出的冰冷。 明明是自己的家,但却表露出自己是客人的方式令她不喜,但更多的是心痛。 “遥儿,这是你家,哪里需要准备啊。” 妙逍遥不再说话。 而是自己推着车走了。 因为他小时候的腿断了,所以妙家之内便有了一条道路,专门为了他而设立的道路,直接通往他的住处。 在他的记忆里,道路上应该是用大理石铺就的,但是,而今却多出了鹅卵石。 虽然很好看,但也没有以前平整。 他不在意,推着轮椅缓缓而行。 有些颠簸。 有些不舒服。 但他却没有去在意,因为他本来就不会在这里久住。 他原本住的房间是一座独立的楼阁,建立在一处水塘边,有假山,有流水,也有清幽林木,是一个好去处。 妙家之内的所有院落基本都是这般模样,但彼此之间又有不同之处。 很多的院落都是依照住在其内的人的心意去建造的。 他来到了他的院落之前,很空荡,比他在青山之内的房子还要空荡,但他的心却一点也不空荡,反而很乱,很堵。 “嘻嘻,哥哥,你回来了?” 他正看着自己的院落出神,旁边却传来了一声如同水滴落到石头上的声音,叮铃叮铃的,很是悦耳。 妙逍遥一转头,便看到了一双很水灵的眼睛以及两条如柳絮般的眉毛,甚是好看,她的身形小巧玲珑,很是可爱。此刻,她正在蹦蹦跳跳的向着自己这边过来。 “可可,哥哥回来你都不去接我啊。” 她自然就是妙逍遥三叔的女儿妙可可了。 妙逍遥的脸上甚少出现笑意,但是,当他看到这个少女的时候,其脸上总会不自觉的出现笑意,完全由心而发,一点也不刻意。 妙可可嘟起了嘴,然后蹦到了妙逍遥的身后,揽着妙逍遥的脖子。 “诶呀,哥哥在怪罪可可吗?” 妙逍遥的脸上的那一抹笑意更浓了。 “这倒是没有,只不过,回家的第一时间竟然没有看到我的可可,我可是有点不开心的。” “啊,哥哥不开心吗?那可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哥哥开心呢。” “嗯,让我好好想想啊。” 妙逍遥果真陷入了沉思,他真的在好好想想。 过了很久,他轻轻道:“嗯,晚上陪哥哥一起吃饭吧。” 他满是宠溺的说道,妙可可则是有些为难。 “哥哥,可可做的菜这么难吃,哥哥也要吃?” 她已经放开了妙逍遥的脖子,然后跳到了妙逍遥的身前,用着一双很水灵的眼睛扮演着很无辜的样子。 妙逍遥竟是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来,轻轻的摸了摸妙可可的头顶,然后还轻轻的拍了拍。 “可可做的菜怎么会难吃呢。” 他的眼角内有笑意,有着无尽的欢愉。 妙可可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很多很好的东西。 真诚。 鼓励。 向往。 期待。 那是对她的厨艺的认可。 妙可可跳了起来,然后答应了妙逍遥。 她真的是一个很喜欢跳的孩子。 妙逍遥心里这般想着。 如果妙可可知道他的哥哥把她当做孩子一样,她一定又会跳起来抗议,然后说自己今年已经十七岁了,u看书 ww.uukash 不是孩子了。 可是,妙逍遥那般冷淡,她又怎么会知晓呢。 “可可,推我进去吧,不介意吧?” 妙可可停了下来,然后走到了妙逍遥的身后,抓起轮椅的手柄,便开始推车,以前的时候,她就经常替妙逍遥推轮椅,所以,她很清楚他喜欢的速度。 缓慢。 轻轻的,慢慢的,深怕打扰到了环绕于周身的美好。 妙逍遥所住的院落是一座有三层楼的独立楼阁,他给它取名十安阁,楼阁的前方是假山还有流水以及一些清幽花木。 兄妹两很快就上到了楼阁的第三层了。 楼阁上的橱窗后是一汪清澈的水潭,水潭上漂浮着很多的花,甚是美丽。 那是一处好地方,也是一处好住处。 “哥哥,你真的要吃我做的东西?” 妙逍遥点了点头。 妙可可又跳了起来,便走到了厨房。 厨房就在第三层,因为他生活不便,所以一切都要以他方便为准。 他将轮椅安在了空窗边,看着外边的水。 不远处,建有一座高高的塔,颜色为象牙白。 很新。 显然是刚刚建立起来的。 是谁所建呢? “可可,对面那个象牙塔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 “啊,哥哥,等我做好了你在问我好吗?” 听声音似乎是有些不愉快,一点也不隐藏自己的情绪。 她始终还是一个孩子。 妙逍遥这般想着。 “好,等你好了我在问你。” 第5话 箭已在弦 古时期的厨师便定下了‘色、香、味三字’,其中‘色’字排在头位,可想而知,古人对于菜的品质定位是起于菜色的,可是,妙可可端来的菜中,每一道菜的菜色都有些黑,和古人所定下的规矩有些不相符合。 不过,其香和其味倒也已经全部占据了。 “很好吃啊。” 妙逍遥由衷的说着,这可大大的鼓舞了妙可可。她平时的时候是很少做菜吃的,只因为她做的菜没有人吃。 此时,听到哥哥的称赞,她那双水灵的眼睛里闪现出了愉悦的情绪,眼睛一闪一闪的,仿佛要哭一样。 于是,她自己也抓起了筷子,自己吃了起来。 她的动作显得很谨慎,仿佛是受过惊吓的兔子一样。 妙逍遥看在眼里,脸上又出现了笑意,微微的摇了摇头。 “可可,以后哥哥的饮食就交给你好不好?” 他一笑,脸上的那一抹冰雪仿佛就退却了几分,他看起来更加的阳光了,不再那么忧郁,不再那么哀愁,似乎心里也不再那么空荡了。 “真的吗?” 她瞪大了眼睛,嘴里还有未咽的菜,如果是换做其他人,必定会引起恶心的感觉,但是,放在她的身上,非但不会引起恶心,反而觉得她可爱。 妙逍遥笑着点了点头。 “嗯,对了,对面那座象牙塔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啊。” 妙可可站了起来,走到窗子边,遥望那远方的象牙塔,良久良久。 “诶呀,哥哥长年不回家,所以不知道那个象牙塔,但可可却是知道的,那象牙塔是去年刚刚建起来的,也是我们家族的产业。” “嗯?那是何人所建。” “嗯,我听我爹说,是二伯伯建起来的,我爹还说,大伯伯和二伯伯因为这件事还吵起来过呢。” 妙逍遥坐在轮椅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此时,天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昏沉,显然太阳已经西落了,不久便会引来黑夜。 “不知道他建起来是想要做些什么?” 他咩咩自语,竟像是浑然忘却了身旁还有个可可。 可可却听到了,听得很清楚,很清晰。 于是,她的脸上便又露出了微笑。 “哥哥,二伯伯建起那个象牙塔是为了给他的女儿菲菲姐做嫁妆的。” 妙逍遥抬起了头,看着妙可可。 “菲菲要嫁人了?” “对啊,菲菲姐即将出嫁了,日子都已经订好了。” “那她是要嫁给什么人?” “嗯,这个可可就不太清楚了,好像是一个很有钱的富家公子哥。” 突听楼下想起了嗒嗒的声音,想必是有人在上楼来。 妙可可深怕是家族内的长辈,便端了端身体,坐的很规矩。妙逍遥看着她的样子,却是觉得她更加的可爱了,心想,这孩子就只有在我这里是本色。 想到本色这个东西,他又忍不住叹息着。 来人是妙逍遥的母亲刀琳儿,她一上楼,便看到了一桌子菜色很不入眼的菜肴,便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已经吃过饭了。 她心底闪过了一丝难过。 “大妈。” 可可率先打招呼,她一本正经的打招呼。 刀琳儿对她微笑,然后才说道:“可可,这是你做的?” 这只是无话找话的一种法子而已,他的儿子并不能自己动手做这些东西,是以除了可可之外,也就没有其他人做了。如果,不这么说,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是啊,大妈,可可做的不好,还得多努力。” “嗯,做的很好啊,大妈尝尝。” 可可听闻,站了起来,说大妈,可可给你拿筷子。 谁想,刀琳儿却是已经拿起了妙逍遥用的筷子吃了起来,并且说道不用了,你就坐着吧。 妙可可当然很听话的坐了下来,她很安静的坐着,然后慢慢的吃着。 妙逍遥看着刀琳儿拿起自己的筷子吃东西,也没有露出厌恶的情绪,也没有说什么话,他只是在沉思着,妙菲菲所嫁何人。 非常富有的人? 能有多富有,比得了富可敌国的中州归云庄吗? 南州这一片土地上,能够称得上富有的家族或是江湖势力是? 妙逍遥的思绪回转,翻涌,腾挪,回旋。 他陷入了思绪的泥淖里,以至于可可告辞离去的时候他都不知道。 一点堂?旧店?还是青蛇帮。 一点堂的当家是林志,他膝下有一子,林斌,但林斌已经成婚,堂堂妙家大小姐自然不可能嫁给他当小妾。 旧店,以贩卖古董而富甲一方,但其老板张万豪却是一个铁公鸡,uu看书 wwuukashu 若是和他结成亲家,日后也必定不会有什么帮助。 也就是说,只有青蛇帮了。 青蛇帮帮主花满堂是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未婚,人也上进,品行也是端正,至今并无劣迹。可是,青蛇帮与妙家的关系却不是很好,这一点妙崖不可能不知道。 那么,会是谁呢? “遥儿,想什么呢?” 正想得出神,刀琳儿拉了拉他的衣服,使得他从沉思之中醒转了过来。妙逍遥顿了顿,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显然已经冷了,而且妙可可也已经不在了。 “没想什么,嗯,娘,听说菲菲要嫁人了?” 刀琳儿叹了口气,然后才缓缓说道:“是啊,日子定在初五。” “娘可知道她所嫁何人?” “花曼龙。” 花曼龙? 妙逍遥心里一惊,只因为花曼龙正是花满堂的儿子,青蛇帮的少帮主。 “是可可告诉你的吧,是不是也说了你爹和妙崖争吵的事情了。你爹之所以和他争吵,就是因为菲菲所嫁之人是花曼龙。” 妙逍遥坐在轮椅之内深思,他怎么也想不到,妙崖竟然真的会和花满堂结成亲家。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妙崖已经开始准备后手了吗? 妙逍遥的眼睛内闪现出了一抹冰冷之光,那是有心而发的。 他又想着,那么,宽途大道上的意外也是秒崖准备的咯?那些人是青蛇帮的人?那个少女就是青蛇帮帮主花满堂的千金花曼青吗? 他的手微不可查的摸了摸自己的膝盖处,也就是断腿处。 第6话 剩下的灯 他的手本就经常搭在他的腿上,是以刀琳儿并没有看得出来,这个一直很热爱生命的少年一直都对于他的断腿耿耿于怀。 “逍遥,小武的伤势有些严重,可能要多休养一段时间才好。” 这才是她来这里的真正原因。 当她听到妙武的伤势有些严重,短时间内不能出行的时候,她的心里是有些窃喜的。因为妙武的伤势,使得妙逍遥可以多待在妙家一段时间,而她就可以多看到他一眼。 多年来,他一直单独居住在城外的青山里,她想要看他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哦,知道了,那就等小武的伤势好些了在回去吧,也正好参加菲菲的婚礼。” 刀琳儿还想要说些什么,妙逍遥却已经说自己累了,想要休息了。出于疼爱,刀琳儿自然不在说什么,她道了一声好好休息之后便也走了。 妙逍遥坐在床边,看着外面的黄昏。 黄昏已经很深了,不时夜色便会袭来。 ... ... 夜色深沉,被十安阁上的灯光阻挡在了外面,也形成了包围的姿态,而他所处的十安阁就像是一处独立的世界一样。 昏黄的灯光摇曳着,深夜里静悄悄的。 他还没有睡,他就坐在轮椅上,然后靠在床边。 没有小武的日子,他总是很不方便的,因为他始终是一个残疾人,双腿并不能支撑他的重量,更别说要能够走路了。 他一直都是一个很热爱生命的人,从来都不会因为自己的不足而产生任何不快的情绪,只有在某些时候,他才会叹息着还是有双腿的人好。 比如此刻。 比如此时。 他不能上床睡觉,也就只能坐在轮椅上,等待着深深的睡意袭来,然后坚持不住,才能睡得着。 轮椅始终没有床舒服。 四周安静,灯火如豆。 整座城市都很安静,很多人都已经睡了,像妙逍遥这般没有睡的虽然也有,但也不多。在那不多的几个人中,却是聚在一起商量事情的。 妙崖赫然就在其列。 坐在妙崖旁边的一个人同样也是一个男人,其年纪和妙崖大致相仿,其长相的特别之处是他的眉毛很浓,两条眉毛浓成了一片,是以他只长成了一条眉毛。 他就是花满堂。 花满堂乃青蛇帮的帮主,其地位本该崇高受人尊敬,但此时,他的神情却没有任何的傲然之意,反倒是变得很恭敬。 他们的对面是一个黑影,站在灯光以外的地方,他背负着手,其身形高大而挺拔,其肩膀宽大而健硕,充满了霸气以及神秘。 “你大哥可曾松口了?” 他的声音浑厚而有力,听者既舒服也令人由衷产生敬服之感。 妙崖很客气的回道:“请主上放心,就算他不答应,我们两人也会结成亲家的。” 那个神秘人还是没有转过身来,他一直在看着外面的夜色,也同样在看着远方的楼阁,那是十安阁的所在。 他为什么看着那里? 没有人知道,妙崖和花满堂二人自然不会问,所以,只要他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而他还在背着身,其脸就面对夜色,更加没有人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变化。 是悲是喜? 是哀是怒? 是欢是愁? 没有人知道,只要他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么就不会有人知道。 他是谁? 他来自哪里? 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身份是什么? 就连妙崖和花满堂都不知道,因为他的本领很大,因为他就这样凭空出现,然后制住了妙崖和花满堂。 一个人或是因为本领强大,制住了一帮势力的主子,其目的应该显而易见的,他就是为了权力,同时也是为了钱力,但他却既没有向花满堂要权,也没有要钱,他只是很简单的说了句听我的话。 同时,他也制住了妙崖,同样也没有为了钱。妙崖还没有权,他只有钱。 他对妙崖说的话,也是简单的四个字。 听我的话。 再然后,他们便走在了一起,他对他们两个人说的话便是要他们两家结成亲家,他仿佛是牵红线的月老。 也像是和事老。 因为他还说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有关于花满堂和妙家的恩怨。 从此。 一笔勾销。 他的种种都代表着他的神秘。 “你的人是不是被他们断了一只腿?” 你的人,自然是青蛇帮的人,所以,回答的是花满堂。 “是的。” “嗯,那么,你明天就派人去找他们的麻烦吧。” 听闻此言,妙崖和花满堂相互对望了一眼,更加猜测不出那神秘人的意思了,一方面他主张他们结成亲家,一方面又要叫花满堂去找妙逍遥的麻烦? 很奇怪。uu看书 .ukash.om 但他们却只能去做,因为对方的本领很强,随时可以要了他们的命。换句话说,他们两个人的命都握在对方的手里,若是对方不高兴,他们随时可能没命。 生死之前无大事。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而他们也把这个道理铭记于心,然后付出实践,无比认真的贯彻着。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是。” 花满堂无比恭敬的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对了,这座塔要等到你们两家成为亲家之后才准许有人出入这里。” 花满堂和妙崖二人躬着身,退出了那间房,走出了象牙塔。 他们二人从始至终都没有交谈过一句,因为他们本就没有什么可交谈的,可以说是两人间无话可说。 ... ... 妙逍遥终于是困得忍不住睡着了,他闭着眼睛,睡得很端正,就靠在他的轮椅上,而轮椅则是靠在床边。 这样可以保证轮椅不会因为他睡着了而后退,而前走就更加不可能出现了,因为轮椅的前方已经被一张凳子堵住了。那是他想要睡觉之前拖上来的。 尽管他已经残疾,但他从来都不自暴自弃,他很热爱生命。 如果轮椅一不小心往前走了,那他有可能就会直接从三楼处掉到一楼去了,他可不想如此狼狈的死掉。 呼吸均匀,仿佛睡得很甜。 但是,若是有人在此时出现,他一定会睁开眼睛。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妙逍遥。 第7话 麻烦来了 夜未央,天未明,妙逍遥便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苍茫,他推着轮椅到了床边,看着外面的景色。 “还是床上睡得舒服安心点。” 他由衷的感叹着,没有多少沮丧,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去伤感,没有任何意义,没有意义的事情一直去为之伤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他始终都这样开导着自己。 每当觉得自己因为腿脚不便而不便行事的时候,他都会想方设法开导自己,让自己不要那么悲观,不要那么忧愁。 本身的经历就已经非常不好了,若是让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变得糟糕起来,生活里只剩下了忧愁,人生岂非难过了些? 夜已漫长,何况还是一个一辈子。 他抬出自己的双手,看着那纤细如柳,洁白如雪的手,他微微笑。 他的笑意有些迷人,也有些迷。 ... ... 光明已经赶走了黑夜,烛火已经熄灭,那盏灯燃烧了一夜,在被妙逍遥吹灭的那一刻,留下了一丝白烟,慢慢归于虚无,空气里留下了一丝有些臭也有些香的奇特蜡烛味道。他重新盖上灯盖。 推车,走出楼阁。 四周寂静无声,他所住的院落和他处不同,其他院落如妙儒仁和妙武两兄弟的院落之中,只要一走进,便可看到很多的家丁,有男有女,形态姿色更是不尽相同。而妙逍遥的院落里,除了假山,流水以及一些清幽林木以外,便也无他了。 不为别的,只因这位妙公子不喜欢拥挤的感觉。 正如他的心意一样,他所求的是舒服,而不是排场,所以,不论是青山之上的房子亦或是此处的阁楼,他的身边总是没有人。 小武受伤未痊愈,还在养伤的阶段,是以,就连洗漱这种很简单的行为都由他自己一个人解决,万幸的是,他尽管不能用双手走路,但他的脑子却还能动,而且他的手也比较灵活。 别看他双手纤细如柳,甚是好看,但当他从水井里打出水来的时候,其力气却是很大的,他一点也不费劲的便提出了慢慢的一大桶水,然后倒在了洗脸盆上。 他弯腰,然后将其提到石桌上,开始洗漱。 这一系列动作,一点也不费劲,只有倒水的时候有些不雅以外,其他的事情做的和常人根本没有多少区别。 他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心中有些感叹,心道:“这双手种花摘花提水,却始终都是这样纤细白嫩,着实奇怪。” 心里念叨着,然后开始洗脸。 大年初二的水还是很冰凉的,加之他所打的水还是水井里的水,更是冰凉刺骨,不过却是提神好东西。 触手冰凉,脸上一碰上那水,更是使得他仅有的困意驱散得不见踪影。 他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快速洗净,倒水。 做完这些,他便准备回到楼阁房间离去。 此时,妙可可却是冲了进来,依旧是蹦蹦跳跳的,只不过,跳跃的幅度和平时相比更加的大,更加的快。 不一会儿,便冲到了妙逍遥的身前。 她还是一如往常一样,先是揽住了妙逍遥的脖子,然后才开始说正事,一身都是孩子气的她,说起正事来还是充满了孩子气。 “哥哥,小武哥哥有大麻烦了。” 眼睛大大的,水灵水灵的,一点也不着急,一点也不在乎,真像孩子。 妙逍遥却大感不妙。 “是不是有客人来我们家了?” “对啊,他们是来找小武哥哥的,他们说是小武哥哥打伤了他们的人,所以来要小武哥哥。” 妙逍遥听了,心道:“花满堂到底在搞些什么东西。”嘴里却道:“可可,快推我过去他们那里。” 她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妙逍遥,良久良久才说道:“哥哥,你真的要过去吗?二伯伯也在哦。” 妙逍遥摇头道:“可可,快。” 他表现的很着急,使得妙可可也跟着着急了起来,她迅速的推着妙逍遥的轮椅,走出了十安阁,穿亭过院。 ... ... 妙家大堂中,有着花满堂手下第一猛将之称的柳别尘正质问妙峰,眉宇间露出了凶狠之意,仿佛随时都要动武的感觉。 “妙大家主,我帮主看在我们两家即将成为亲家的份上,派我家小姐花姑娘前去接应妙公子回家,却是遭到了妙公子随处小武的袭击,你说,我们不该讨个公道吗?” 妙峰的修为虽是不弱,但和这柳别沉相比,还是有些不足,是以脾气暴躁的他不敢妄动,只能忍耐心中脾气,但要他好好说话,却是做不到。 “柳别尘,uu看书.uukanshu.co 小武伤了你们的人就伤了你们的人?” 妙崖则是在一旁轻声对着妙峰说道:“大哥,是不是叫小武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他说得即是小声,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听到,只有妙峰听到了。 妙峰回过头来,双目一瞪,血丝一现,吓得妙崖当场离开了妙峰的身边,脑袋还缩了缩。别看他平时的时候敢和妙峰争辩几句,但也知道自己大哥的脾性,故而也知道了浅尝辄止的道理。 “妙峰,我帮主素来一言九鼎,从来不会冤枉好人,你且叫你家小武出来,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吗?” 柳别尘双手轻轻一拍桌子,虽然只是轻轻一拍,但其强大的内径却已涌现,只见得落于他掌下的那张桌子竟是无声的裂开了。这还不算,裂开了,还能保持完整的形态,安然的立在那里。 妙峰却也不是吓大的,他的武功修为虽然和柳别尘上有差距,但这里是妙家,不是青蛇帮,换句话说,强龙始终压不过地头蛇。 “柳别尘,不要仗着你一身半满后期的修为就在这里作威作福,不论是庙堂之上,还是江湖之中,凡事都要讲理,也就是证据。” “证据,小武身上的毒就是证据。” 柳别尘猛然大呵一声,声如洪钟,从大堂中传出来。 他气势更是滔天,仿佛随时都要拆掉妙家大堂一般。 谁料,正当两人剑拔弩张之时,从大门处却传来了一声极为冷淡的声音,那道声音有些冰,有些冷,但更多的是漠然。 “不要以为声音大了,就可以为所欲为。” 第8话 袒露心声 晨雾覆盖在南州城上,那道很冰很冷很漠然的声音就响在云雾之下。 柳别尘凝目望着大堂的门口处,他的心口已经涌现出了一道火。 怒火。 自古武时期的修炼体系得以在天下流传,他的武学修为已经节节上升,直至今天的半满后期,在踏出一步,便可达到半满巅峰之境。 在他修为有成之前,没有人敢和他这么说话,除了花满堂,在他修为有成之后,更加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就连花满堂也都客气了许多。 “找死。” 柳别尘话音方落,人影已经冲出了大堂。 他看到了妙逍遥。 妙可可正推着妙逍遥走往这边,距离有些远。 柳别尘一看到妙逍遥,他的怒火不知为何,竟是熄了一些,淡了一些。 不为别的,只因为妙逍遥此时正在看着他的手,那双纤细洁白的手,神情淡然,但眼角之中却含有杀气。 虽然淡,但对于柳别尘这种强者而言,却已经感受到了。 “柳护法,这里是妙家。” 妙逍遥已经走近了,他就坐在轮椅上,头也没有抬一下。 “是妙家又如何。” “那若是青蛇帮又当如何?” 妙逍遥反问了一句。 “就当如此。” 话音一落,他便已动手,双脚微微一张,浑厚内力便是瞬间贯通全身,然后握紧了拳头,如碗大的拳头。 在没有修炼内力之前,他所修的方向便是肉身,此后,内外兼修,使得他一跃成为了青蛇帮的第一武将,也是第一猛将。 妙峰如何能够让柳别尘伤害到自己的儿子,尽管他的修为只是半满中期,但那是他的儿子。 “柳别尘,休得撒野。” 妙峰一步跨出,内力涌现,当即对着柳别尘的背后袭击了过去。 “二叔,这就是你未来亲家的手下,你怎么不劝劝他啊。” 哪里料到,妙逍遥在此时依旧很淡然,于一步之遥的危险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对着妙崖说道。 妙崖心里一堵,心想,若是真的让柳别尘在此处发威,伤了妙逍遥这个废人,那么,妙峰对青蛇帮必定更加充满恨意,到了那时,便是再也完成不了那神秘人所吩咐的事情了。 想到此处,他正待出口劝说柳别尘,但又转念一想,柳别尘未必就听我的,我还须得叫菲儿前去叫花满堂来才可。 打定主意,暗暗向不远处的儿子妙武使了一个眼色。 妙武时常混迹在妙崖的身边,因此,对于妙崖的眼色当即心领神会,便悄无声息的去了。 看着妙武已经走了,妙崖心下稍安,但也害怕柳别尘上了妙逍遥,故而,他也是凭借着一身半满初期之境,加入了战场中,和妙峰二人两手对付柳别尘。 妙峰眼看自己这个平时多和自己唱反调的人竟然会来帮自己,心下甚是感动。 而身为挑起此事战端的妙逍遥此时却是好整以暇的看看自己的指甲,摸摸自己的手指,欣赏着场间三人的你来我往,还不时的和妙可可谈论一番。 “嗯,这一招用得不错,可惜差了点火候。” 妙可可听得云里雾里。 “哥哥,你不是不会武功吗?怎么还点评起来了。” “诶,这不是有你这个乖妹妹在吗,哥哥瞬间觉得无所不能起来了。” “吹牛。” “真的,你不信哥哥啊。” “信信,哥哥说什么可可都相信,对了,哥哥,你刚才说那句话的时候着实是吓到我了,我站在你的身边都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哥哥有这么可怕吗?” “现在就好多了。” 她一低头,便又揽住了妙逍遥的脖子,然后把自己的头靠在了妙逍遥的肩膀之上。 妙逍遥此时却是眯着眼睛,看着场间的打斗,脑海里却是另有所思。 他有些想不通的是,花满堂已经打算和妙崖结成亲家了,为何还会派人来找小武的麻烦?想了很久,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很模糊的结论。 莫非花满堂已经不把我父亲当做是妙家的家主了不成?是以一边和妙崖结成亲家,一边却是要找我父亲的麻烦。 转念又想,如果是这样,对于妙崖来说,他的好处是什么?对于花满堂的好处又是什么? 正想得入神。 花满堂便已经来了,在一条眉毛下的双眼中,微不可查的对着妙崖打了一个眼色,妙崖暗暗点了点头。 他微微的收了收手。 此时,柳别尘竟是微微的一运力,然后,妙峰当即便给震退了开去,虽然没有重伤,但其心口处却是传来阵阵的疼痛。 眼看于此,花满堂当即怒喝柳别尘。 “柳别尘,你在干什么?没有看到我来了吗。” 说着,便走了过去,对着妙峰嘘寒问暖一番,然后转过头来,怒喝柳别尘回去,以面壁作为惩罚。 “大哥,你没事吧?” 妙峰身在局中,一点没有察觉到妙崖已经收手,是以改变了以往的态度。 “没事,你且看看逍遥有没有事。” “爹,我没事。” 妙逍遥已经抢先回答,同时,他叫妙可可推着他的轮椅向着三人走了过来。 “花帮主,你好。” 他冷眼看着花满堂,其眼睛内射出的寒意竟是使得花满堂的内心感受到了颤动,他一个半满巅峰强者,竟是对一个残疾人产生淡淡的恐惧? 他觉得意外极了。 “哦,逍遥回来了。” 他稍微定了定心神,脸上露出了微笑。 妙峰却是十分不待见花满堂。 “花满堂,妙家不待见你,送客。” 言简意赅,开门见山。 “大哥,怎么说他也是我未来亲家,你应该客气点啊。” 妙峰一听,那刚刚生出来的一丝好感瞬间消散。他奋力一挣扎,脱离了妙崖的帮扶。 “亲家?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妙家和青蛇帮要结成连理的。” “大哥,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妙家的未来,不可缺少一强大助力。” 妙逍遥在一旁听着,心道,哟,这就袒露自己的心声了吗? 那妙峰胸口上一股怒火生出,u看书ww.ukanshu双拳紧握,而后忽然对着妙崖拍出了一巴掌,声音洪亮,甚是刺耳。 妙可可显然受不了也不习惯这种场面,她对着妙逍遥轻声说她想要走了。妙逍遥却是不准,也轻声对她说你走了谁送我回去。 无奈,她也就只有留在场间了。 “大哥,你打我没关系,可是,妙家的未来你想过了没有。” 未来? 意有所指,意思是说,难道妙家的未来你要靠着你那残废儿子吗? 妙逍遥倒是没有多少在意,但妙峰可是十分在意的。 他的身体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你走。” “这是我家,我为什么要走?” 显然,妙崖此时已经豁出去了,因为花满堂就是他的盟友,他有后手,可是,妙峰却没有后手,他始终都没有觉得妙逍遥是一个阻碍。 “这里是我家,我不喜欢有人在这里闹事。” 此时,妙逍遥无比冰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知道,他身体有恙,很多人都选择无视他的存在,只因为他没有什么作用。 于此同时,很多人也忘了,他的手很灵活,他的心很淡然,他很清醒,唯一的缺点不过是少了一双可以行走的腿而已。 “这是你家?不要以为你这个没用的父亲是家主,就说这是你家。” 妙崖也是一点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此时,在那不远处的象牙塔顶层中,那神秘人也同样在看着这里,他的目中露出了期待。 “逍遥,师父如此器重于你,且看你如何解了今日这一局。” 第9话 想要过去的都过去吧 日渐升,说明了今天会是一个好天气,晴空万里或许不是,但也注定了是一个很好的天气,好的天气总能给人好的心情。 妙崖的心情却不是很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连路都不能走的人竟然会如此和他说话,而且还要把他赶出这个家。 他以为他是谁? 于是,他怒了。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和我这么说话。” 他的声音很大,双目瞪得更大,身上的气势更是流露出了怒不可遏,于此同时,妙家之内也开始站队了。 那些从各处院落之内走来的家族长老或是年轻一辈,开始站队。 有些人站到了妙峰的身后,有些人则是站到了妙崖的身后。 也有些人则是选择中立状态,他们没有站到谁的身后。 此时,妙铁走了过来。 “大哥,二哥,干什么呢,外人在这里呢,可别让人家看了笑话。” 妙崖冷哼一声,道:“这里没有外人。” 妙逍遥却好整以暇的坐在轮椅之上,然后冷冷的道:“哦,那么花帮主也是我妙家的人咯。” 花满堂一听,赶忙摆手道:“妙公子此言差矣,我暂且只是客人。” “那还不走?” 妙逍遥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声音极冷。他在看着妙崖。 花满堂身为一帮之主,何时受到过这般对待,此时一听妙逍遥的话语,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起来,眼中杀机一闪。 妙崖却道:“妙逍遥,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妙峰则道:“他是我儿子,未来的家主,怎么就没有说话的份,倒是你,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赶紧给我滚。” 妙崖愤恨道:“难道你真的要让这个废物当未来家主,那么妙家未来的希望何在?” 妙逍遥道:“哦,那你觉得应当如何?你觉得有一个青蛇帮在背后撑腰,就以为妙家的家主之位已经手到擒来了吗?” 场间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随时都会爆发大战的可能。妙峰对此早已察觉,是以,他已经慢慢向着妙逍遥靠近了过去。 如若妙崖今天翻脸,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受到波及。尽管这些年来,妙逍遥对他很是疏远,可他终究是他的父亲,他也终究是他的儿子。 妙崖略一观察了双方的人数比例,暗暗计算了各自的战力,他觉得应该在拉一些支持妙峰的人过来自己这边才有足够的胜算。 这个时候的他,早已经忘记了那神秘人交代给他的事情,竟然已经撒开了脸,扯破了皮,那么今天就一定要有个结果。 尤其是听到了妙峰已经承认,未来家主之位一定是轮到他的废物儿子,也永远不会轮到他。他的心里便更加的气愤。 无论如何,他也不想看到这个家族落到一个废物手中。 “诸位长老,我妙崖所为的也不过是妙家的未来,如若将这个家族交给一个连路都不能走的废物手中,那么,家族未来的希望将会很渺茫,我希望各位长老能够好好考虑一番。” 他看着站在妙峰身后的那些人,说出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任何庞大家族之中,其背后都有一些长老,这些人大多都把家族未来看得极其重要。 是以,当妙崖将家族未来这四个字说出之后,便有一些长老产生了异动。 在众人的眼中,妙逍遥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残疾人而已,但是,他却敏锐的察觉到了那些长老的异样心里。 故而,他又平静的说道:“如若各位长老觉得他说的有理,也觉得所谓的家族未来在我和我父亲的手里没有希望,那么,就请站到那边去吧。” 此话一出,那些心有异动的长老原本还觉得直接过去有些为难,他们一听妙逍遥的话,当即便走了过去。 如此一来,家族十八位长老中,有十二个人都已经站在了妙崖的身后,而依旧留在妙峰身后的就只有六人了。 妙峰一看那些长老竟是临阵倒戈,心中更加愤恨。他本就是个脾气火爆之人,此时却除了愤恨什么都做不了。 他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如果他失去了家主之位,妙逍遥未来的生活必定更加不好过。 在妙家之内,素来有一个规矩,若是长老院之内有一半以上的人支持另一个人,那么现任家主便主动退让,不得有任何的异议。 也就是说,从此刻起,妙家之内的家主处于空缺状态,因为新任家主尚未举行家主即位之礼,也就是尚未上告祖先。 虽说而今已经失去了家主之位,但是,妙峰却没有责怪妙逍遥的意思,如果人心没有拧成一股绳,事后也是不足以成事的。与此同时,他以为妙逍遥久居城外青山,对于族内规矩并不是很了解,所以,一丝责怪的意思都没有。 妙崖看着场间实力划分,权力归属,他的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多年来的愿望,uu看书 .uuanshu就这样简单的完成了。 如果这种事情如此唾手可得,我应该在多年以前就提出来啊,也就不用受了那么多的鸟气,也好,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嗯。 等此间事情一了,完成家主即位礼仪,我就将妙峰一家给赶出去。 他畅想着未来所做的事情。 前途光明。 前程似锦。 家族在他的手中发扬光大,扬名南州,进而立万于九州一山之中。 “还有哪些长老要过去的吗?此时不过去,可别后悔啊。” 妙逍遥淡然的看着那些离去的长老,他的眼神从每个离去长老的脸上划过,说不出有任何的情绪,他只是那样的看着。 仿佛那些人的离去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一般。 在这之后,那留下的六个人并没有选择离开,他们就那样站在妙峰的身后。 “二叔,我爹已经不是家主,而我也不是家主的儿子了,那么,你现在想做什么呢?” 他整理了一下膝盖处的长衫,双手放在膝盖处,看着妙崖。 妙崖正畅想着他的宏伟蓝图,冷不丁听到了妙逍遥的声音,很是不喜。 “妙逍遥,你不要以这种无谓的清高找些存在感,你父亲都没有发话,你有什么资格说话,难道你父亲没有教过你,长辈在的时候晚辈不能胡乱发言吗?” “我父亲有没有教过我,你管不着,我只想知道你想做什么,如果你不想做什么,我妙某可是有话说,有事做的。” 他的眼睛内迸射出一道骇人的光芒,他的手已经抬起。 第10话 忘不了的过去 长空万里,几朵白云悠悠而飘,就悬浮在天空之下,时而卷,时而舒,形态万千,也算是一处美丽的风景。 妙逍遥为何要抬起他的手? 他在质问,质问着他所指去的那个人。 那个人叫妙崖。 “姑且叫你一声二叔吧,不然显得我太没有礼貌了。” “还记得那棵树吗?树干镂空,风轻轻一吹,就倒了的那棵树。” 妙逍遥的语气平静,仿佛在诉说着很久远的事情一样,古井无波的神情中透露出了深深的寒意。 ... ... 宁静的城,烟雾缭绕其间,晨光微露,白雾上升。同时,万家鞭炮响起,震耳欲聋,但却足以看得出来,新年的热闹气氛已经洒落了整座南州城之中。 尚处于孩童时期的妙逍遥怀揣一袋子的鞭炮,手拿一根香火,蹦蹦跳跳的走出了家族的大门,于家族大门前开始放鞭炮。 家族的大门前有一棵树,其名柳树。 树干并不是很粗大,似一个平常大人身形般,树很高,刚抽新芽。 妙逍遥就在树干下方鞭炮,声声响动,嘭嘭的响着,在年少的妙逍遥看来,是那样的好听,也那样的好看。 刹那烟火的明亮充斥着他的眼瞳,他沉浸在放鞭炮的欢乐之中,却不知道危险的到来。 正放得起劲,一个陌生人走了过来。 “小朋友,开心不开心啊?” “开心。” 奶声奶气的声音,充满了活泼,年少的他并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欢悦之情流露在外,更显的可爱了。 妙家大门前,寂静无声,只有妙逍遥和那陌生人,他们就站在那棵树下。 “叔叔和你一起放好不好?” 妙逍遥明显露出了思索的神情,明亮而澄净的眼睛微微转了转,似乎是在权衡,到底该不该和这个陌生生叔叔一起完一样。 那个陌生人也不着急,他的脸上带有微笑,静静的等待着。 “好,不过你不能把我的鞭炮玩光哦。” 他首先将那根香火递给了陌生人,然后从其衣服兜里掏出了鞭炮。 他一次性掏出了满满的一手掌,但因为其手小,也只有四五个鞭炮,他并没有一次**给那个陌生人,而是一个一个的递给他。 那个陌生人也炸得甚是高兴,同时也在慢慢移动脚步,向着那棵树靠近了过去。 “我们放到水里去试试好不好?” 妙逍遥一听,满心欢喜。 他还没有试过让鞭炮在水里炸开呢。 那陌生人伸出手来,示意妙逍遥拿鞭炮递给他,妙逍遥便将手里的鞭炮递给他,挪动着可爱的双腿靠近了那个陌生人。 他家的大门前有一条小河经过,河水清澈,可以看到里面躺着数不清的石头,那些石头颜色多种多样,甚是好看。 那个陌生人一手拿着鞭炮,一手拿着燃着的香,两手靠近,那鞭炮的引线当即燃了,他动作迅速的丢到了水里。 沉闷的爆炸声从水里响起,然后清澈的水边有些浑浊。 妙逍遥一脸惊奇的看着那陌生人,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竟然胆子如此的大,直接手拿鞭炮。 他的目中露出了毫无掩藏的崇拜,拍手称快的叫那人再放一次。 那陌生人却说:“你拿着香,怎么样?” “可以吗?” 那人点了点头。 于是,妙逍遥便接过了香,一手掏出鞭炮递给他。 大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意思。 没有想到,妙逍遥却差一点交出了他的小小生命。 妙逍遥一股脑的将所有的鞭炮递给了那陌生人,然后一手拿着香,有些胆怯又有些好奇的盯着那陌生人手里的鞭炮。 燃了。 丢了。 炸了。 浑浊了。 好玩,刺激,高兴。 他欢快的笑了,小小少年嚷嚷着要自己拿手放鞭炮。他鼓起勇气,然后试着。 谁知,那颗鞭炮已经改变了威力。 引线很快燃起,然后那陌生人赶紧催促他放掉,声音中略带惊恐,可是,更多的是恐吓。妙逍遥受到了惊吓。 他手中的鞭炮并没有放到河里,而是放到了身旁的柳树下。 两声爆炸响起。 妙逍遥的身体被压在了断树下,痛哭,然后昏厥。 那陌生人不见了。 醒来之后,妙逍遥忘却了有关于那陌生人的所有东西,他只记得,他在放鞭炮,然后树断了,然后他的腿也断了。 他成了一个残疾人,一个终身只能坐在轮椅上的人。 ... ... 他语气平淡,述说着距离至今已经很久远的事情,轻描淡写,但任何人都可以感受的出来,他语气中隐含的冰寒。 旧事重提,皆有意义。 妙逍遥提起自己的痛苦经历,uu看书 wuukanhu.om是否有他的意义? “二叔,这个事情你可还记得?” 他说完了,然后指着妙崖的手也放了下来,他淡淡的问了一句。 “你是怀疑我做的了?” 妙崖暗暗的捏起了拳头。 “人在做,天在看,是不是你做的,你自己知道。” “那你说这件事情和现在所要解决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也许你觉得我父亲查不到了,此事就此埋藏于地下了,但是,很不凑巧,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查。” “而且,更加不凑巧的是,当年那个被你重金请来的人被我找到了。” 他看都没有看着妙崖一眼,而是看着不远处的刀琳儿。 此时,她已经泣不成声。 妙峰听得已经忘记了愤怒,因为那件事是横担在他心里的痛,不想去想起,也同样不想去回忆。事发之后,他动用了一切力量去查,都没有查出任何线索,最后把这件事情归结于意外,也归结于他的命,而不是妙逍遥的命。 而今自己的儿子再度平静的提起,而且用手指着妙崖,他已经知道了所有。 “呵呵,你随便找一个人就想污蔑我?别看家族长老支持我的人多,你就上演悲剧,悲剧固然令人同情,但于家族未来而言,没有任何作用。” “你口口声声说家族未来,家族希望,你有什么办法让家族在未来中发扬光大?” 妙逍遥接着道:“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就是我要做的事情了。” 他的眼睛内露出了一道光,隐晦的杀意光芒。 第11话 情之1字 树干镂空,经不起鞭炮的声声轰炸,使得树木断裂,倒塌,压断了妙逍遥的双腿,使得他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而树干为何会镂空? 当年那个陌生人之所以恐吓他,正是因为那棵树的树干就是被他弄空的,变了内里的鞭炮,威力非同小可,一声轰隆炸响,树干应声而断。 任何人都明白的内里,所以,妙逍遥并没有说。 此刻,他已经说完了他所要说的事情,接下来,就是他所要做的事情了。 杀意在他的脸上浮现而出,杀机好不掩藏的显露出来。 妙崖看着妙逍遥的模样,脸上露出了笑意,沉声道:“装神弄鬼,你纵然在这几年里偷偷的修习武功,可别忘了,你的双腿已经断了,经脉是不健全的。” 修习内力,自当经脉完整,从而使得天地灵力得以在身体内形成周天运转,最后转化为内力存于丹田处。 这是任何武者修习内力时都明白的东西。 故而,妙逍遥虽然气势滔天,杀机显露,妙崖却是怡然不惧。 “是吗,可你别忘了,浪子花洋他本身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内力基础的人,可他同样凭借自己的‘技’,扬名天下。” 妙崖冷哼一声,说道:“哼,以心练‘技’。那等境界何等艰难,就凭你这个废物也能修成?” 以心练‘技’,讲究的是一种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的机缘。 而妙逍遥本身的丹田却是完整,也就是说他本身是可以提存灵力转化为内力的,只不过想要破境,却是不可能的而已。 他想要修习浪子花洋传于江湖的‘技’,就得自毁丹田,但是,他的双腿本身就是不完整的,若是在自毁丹田,那么,他可能就会变成植物人。而他若想一心一意修习内力,那么,他的经脉又不能形成完整的周天,使得内力不能运转全身,也就是失去了破镜的机会。 俗话说,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风平浪静。但于妙逍遥而言,似乎是进退维谷。 妙崖正是看准了妙逍遥的武学造诣难以修得这一点,因此变得颇为的得意。他可一点也不害怕他大哥妙峰会突起发难。 因为这里是妙家,一切以规矩说话。妙逍遥久居青山,可能不理解家族规矩的严厉,可是,妙峰却是前任家主,不可能不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前怕虎后怕狼,变得唯唯诺诺了起来。 况且,就算是妙峰发起了疯,不管不顾起来,他也不怕,因为他这边的整体实力要超过妙峰那一边,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还有花满堂这个人。 怎么算,他都是占据优势的。 他越想越得意,心中还有些感谢那个神秘人的意思,正是因为那个神秘人叫花满堂来找妙武的麻烦,所以他才有了突破口。 顺藤摸瓜,把自己多年来的愿望一致达成。 人在得意的时候,往往会疏于防范。 妙崖正是出于这样的情况。 于是,妙逍遥便出手了,对于妙崖,他已经懒得说话。 “小武。” 他的声音很淡,淡如水,寒如冰。 话刚落,妙武便已经出现了,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好,挺拔的身姿,俊俏的模样,头发盘起,甚是精炼简单。 “公子。” 他走了过去,接替了妙可可的位置。 “小武哥哥,你的伤好了吗?” “早好了,公子配的好很有疗效,我只吃了一次,那毒就解了。” “哇,哥哥,你好厉害。” 她眼睛里闪现出光,看着妙逍遥。 妙逍遥对她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之后,他又对着妙崖说道。 “二叔,该醒醒了。” 妙崖从自己的得意中醒悟了过来,醒过来的当口,就看见了一道光。 刀光。 来自小武手中,快若闪电。 妙崖骇然,背后都流出汗来。 幸好,他也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半满初期强者,在短暂的失态之后,便是醒悟了过来,他双脚一踏,双掌一挡,人已经退后了三米之远。 小武得理不饶人,顺势而去,他的刀,始终在前。 他的道,就是一往无前。 妙逍遥冷冷的看着两人的打斗,他好整以暇,一点也不担心小武会受伤,看了半响,他感受到了一道光。 眼光。 那是来自于花满堂的,他正看着妙逍遥,充满了疑问。 “花帮主是不是很好奇,为何小武的伤势好了,毒也解了,他却没有来照顾我?” “正是,不过我更好奇的是,妙公子是怎么算到妙崖会在今年摊牌的呢?” “因为今年南州下雪了。” 这根本不算是回答,可是,花满堂却像是听懂了的样子,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听闻妙公子素来喜欢淡然自若,今日一见,倒是有些名不副实了。” “哦,uu看书 ww.ukanh 怎么个名不副实法?” “你久居青山,像是个闲云野鹤的、不理世俗的人,看似没有任何心机的年轻人,可是,今日一见,你却是个满腹阴谋诡计的少年郎。” “多谢花帮主谬赞,不过,我倒是想要回问花帮主一个问题。” “请问。” “江湖之上,可以问情否?” 两个人竟像是对于妙武和妙崖的决斗没有任何的兴趣一般,反而在那里聊起了天,而且看样子似乎很聊得来的样子。 妙可可站在一侧,脸上露出了好奇,眼珠子一转一转的。 花满堂做出了思考的情状,过了良久,他才缓缓道:“江湖问情?还要看问的是哪一种情了。” 情之一字,有男女之间的感情,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父与子的感情,亲戚间的感情,朋友间的感情。 感情是多种多样的,而人在江湖上行走,都会经历各种各样的感情。 有的时候会为情而殇。 可有的时候,也会为情而欢。 那么,若情是殇,可还敢问?若情是欢,可向往之? 没有人知道。 妙逍遥也不知道,所以才有此一问。 自他懂得自己思考开始,他就会忍不住想着,亲戚间也可以不择手段吗?于是,便会联想到情之一字来。 他听闻花满堂的话语,也点了点头。 世间有关情之一字千千万万,还需得思索问情为何,才能更加清楚,江湖问情,可否? 嘭。 妙逍遥点头方许,妙崖的身体跌倒在了地上。 第12话 稳固 地面是由青石铺就的,非常结实,人踩在上面很舒服,但若是人跌倒在上面,却很痛苦。妙崖就非常的痛苦,尽管是仰面而倒,其后背也是传来了火辣辣的疼。 世界是相对的,力的作用也是相对的。 他被妙武用了多少的力道打倒在地,地面就传给他多少的力道,是以他都趴在地面半天,这才慢慢的爬了起来。 他爬起的过程有些狼狈。 妙逍遥淡淡的看着他,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站起来。 他终于是站了起来,只不过他的神情非常不好,可以说是非常的难看,他的脸上有灰,那是一个形状,脚的形状。 谁也想不到,妙武凭借其稀缺境圆满,竟是击败了高出他一个境界的妙武,他所凭借的是什么? 众人的神情不一而足。 有的充满了骇然,有的则是充满了好奇,有的则是如释负重。 “你。” 妙崖站定身形,终于是说了一个字。 他眼睛所看去的方向是妙逍遥那一边,而不是妙武那一边,他所说的那个字自然也是对妙逍遥说的。 和他相识的,都知道他的武学修为终身都不可能有机会突破了,是以,当看到妙武击败了妙崖之后,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到了这个时候,众人才恍然。 这个性情冷冷冰冰,淡淡然然的公子哥,并非是一个庸人。 他很有思想。 他虽然不喜欢打打杀杀,但也不喜欢任人宰割。 也许他的经脉不完整,不足以形成周天运转,但是妙武的经脉却很完整,甚至可以说是近乎完美,他就是一个武学天才。 也许,他的丹田未破,不可能修成以心练‘技’的武学,但妙武却可以,因为他本身就很喜欢刀。 两个人,多年来,形影不离。 他虽没有了双脚,但他却是他的脚。 他虽然负责照顾他的生活,没有时间去思考很多有关于武学的东西,但他却是有大把的时间去思索很多东西,有些东西更是近乎玄幻,比如内力和刀技的结合,其威力是否更上一层楼。 现在看来,妙逍遥所设想的东西并没有错。 很多伟人的诞生,大多都是站在前伟人的基础之上的。 这个道理,自古皆是。 啪啪。 掌声。 来自花满堂的掌声,轻轻的响起,他本就是对于武道很痴迷的人,此刻已然想通了之前妙逍遥为何会提起浪子花洋。 因此,他忍不住赞叹到鼓掌。 妙崖的神情非常不好,甚至可以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默默无闻的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踩到了他的头上。更加想不到的是,花满堂竟然会鼓掌。 更加令他难过的是,当他倒下,就连他的儿子也没有上前来扶他一把。 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大势已去四个字出来。 可是,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诸位长老,难道你们还妄想待在家族内不成。” 妙逍遥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妙峰则是神情有些愤怒,妙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站在妙可可的身侧。 狗急了会跳墙。 妙崖以为自己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故而要来一次彻底的决裂。 “二叔,这就是你想要的妙家未来吗?分崩离析,就是你想要的。” 那些心有异动的长老本就是一切以家族为重,前一刻心有所思,后一刻,便按捺住了自己的心。 “好小子,我以前倒是看错你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十分不起眼,甚至被他看不起的少年,竟然已经厉害到了如此的程度,寥寥数语,便将他拉拢人心的一切手段尽数泯灭在摇篮里,令他失去一切重头再来的可能。 “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你不仅看错了我,也看错了你的朋友。” “咳咳,妙公子,我和他可不是朋友。” 花满堂在此时立马站了出来,撇清了和妙崖所有的关系。 他的儿子花曼龙本就非常不喜欢妙菲菲,此时妙崖已经失去了一切,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和妙逍遥示好,事后还能请教有关于武学的知识。 妙崖更是气得牙痒痒,可是,又无可奈何。 “好,好,好。” 连说了三声好字,喉头一甜,竟是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然后便倒了下去。 妙儒仁一看,立马喊了一声爹,跑了过去,将妙崖抱起。 他看了一眼妙逍遥。 “他没事,只不过是急火攻心罢了。” 妙儒仁这才点了点头,抱着妙崖离开了。他的另一个儿子并不在此处,而是在一座青楼处消遣。他的身旁坐拥五六个丰满的女人,在喂他酒喝。他叫妙修仁。 妙逍遥自然也不阻拦,他淡然的看着妙儒仁抱着妙崖离开。 花满堂眼观鼻鼻观心,过了半响,哈哈一笑,一字眉舒展开来,抱了抱拳,大声说自己先行回去了。 妙逍遥笑了笑,说道:“慢着,花帮主,小武就在这里,你们不是要来找小武的麻烦的吗?” 花满堂也是一个厚脸皮之人,他竟是装作忘却了此事一般,哈哈笑道:“妙公子,没有此事吧?嗯,到底是哪位属下不长眼睛,竟然敢来找小武哥的麻烦,等我回去,必定严惩。” 说着,大摇大摆的离去。 他可没有忘了要回去像那神秘人复命。 “主上,uu看书 ww.uuansu 您真是料事如神,妙崖真的会就着此事摊牌。” “我都看见了,他那个人,就会借力打力,你走吧,你们身上的毒药都是无毒的。” 语罢,花满堂当即哈腰离开了。 那神秘人站在象牙塔的顶楼,看着妙逍遥的十安阁,眼睛微微眯起。 咩咩道:“用人心吗?”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是在发笑,但又像是在冷笑。 “师弟,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此时,妙逍遥正坐在妙家大堂之中,看着那选择站在妙崖一边的那些长老们。 大堂内很安静。 “我知道,诸位长老对于身患残疾的我不抱任何的希望,这一点无可厚非,我也选择原谅,只是今后的日子里,我希望诸位不要太过为难我父亲。” 那些长老纷纷点头,虽然他们的实力已经无比接近充盈境,但对于视家族规矩以及家族未来为至上的他们而言,并不敢反对妙逍遥的责备。 况且,人老成精的他们已经隐约察觉出了妙逍遥的背后必定有一个修为高深莫测的师父,否则的话,纵使他如何天资聪明,也不能设想得到稀缺圆满之后的内力凝结特点出来。 是以,他们一点也不敢违抗,任由妙逍遥发言处置。 妙铁站在一侧,显得甚是痛快,他平时就不怎么喜欢这些长老,觉得他们个个都眼高于顶,思想腐朽僵化到了极点,对于什么东西都那家族未来来说话,让他很是不痛快,此刻的他,真的很想大呼一声。 妙峰的神情上也露出了微微的自豪感。 第13话 来自远方的信 从妙逍遥回来拜年到初二不到两日光景,妙家之中便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妙峰彻底掌握家族权力,那些暗流也顺势表明了自己的姿态,从此之后一切听从妙峰的安排,没有任何的怨言。 当整个家族的所有大权都落在了他的头上,妙峰又显得十分不适应了起来,比如紧紧是家族内的其中一个产业,纺织业,有什么问题都要来寻求他的意见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忙不过来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妙峰便会忽然想念起妙崖还在的日子,妙崖想要上位,自然要做出一点实用的东西出来,是以,很多小的方面他往往都独自解决,从来都不过问妙峰的意思。使得本是家主的妙峰在一定程度上轻松了很多。 每每想到这里,最终只是叹了叹气。 儿子用尽心力帮他排解家族隐患,他这个当父亲的,一定不能让儿子失望。 下定了决心,妙峰从此刻开始调整自己的心态,先对那些于家族而言比较重要的进行思考,然后寻求解决的方法。 相比于妙峰的焦头烂额,妙逍遥却很悠闲。 自己独自一人推着轮椅到处走走,在各个庭院间流连,又在各个花园之间转悠。既不叫妙武陪着,也不准妙可可跟着自己。 每一个遇见他的家丁或是丫鬟,都十分尊敬的叫他一声大少爷。 对于此番情况,他也只是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嗯,原本以为菲菲会闹会哭,现在看来,她的心里并没有花曼龙这个人。” 想到妙崖给妙菲菲的嫁妆,妙逍遥想到了象牙塔。 “小武,陪我去那边那座塔看看吧。” 小武自然不敢违拗。 到了近处,才知道,象牙塔其实是建有四层,比他的十安阁还要高出一层,墙壁四周皆是用象牙白涂成。 而今,象牙塔上并没有任何人,就连日常用品都没有。 等到了四楼,他才看到在一个房间内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似有蜡痕,空气之中也留有淡淡的烛火香味。 他心想,难道有人住过? 可是,他环顾四周,并没有任何睡觉的地方,仅仅是一张桌子,就连凳子都没有。 应该是妙崖和花满堂商量事情之所。 他伸出手来,轻轻的擦了擦桌子,然后拿到眼前看了看,并没有任何的灰尘,光滑无比,说明了桌子是很干净的。 进一步说明了,这房间之内,在近日应该还有人居住。 会是谁呢? 妙逍遥沉思着。 他已经习惯了思考,看见有起疑的东西便会思考。 妙武在一旁沉默着,他已经和妙逍遥生活一起多年,知道了一些公子的脾性,故而,在场面很安静的时候,他通常都不会说话的。 妙逍遥想着,妙崖自那日之后,便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中,并没有出去过,那么,他来到这里的可能就可以排除了。 花满堂? 和妙崖有关的人,除了花满堂之外,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想到花满堂,他又想着,花满堂是一个痴迷武道之人,那日他已经和妙崖撇清关系,他断不可能在来此处。 那么,就是妙家内的人了? 妙崖的两个儿子中的一个?亦或者是妙菲菲?断不可能是妙可可。 他先是从年轻一辈中想。 正当细想处,妙武忽然离开了他的身后。 妙逍遥虽然沉思,但灵敏度并不减,当妙武一有动静,他一侧耳倾听,便已经听闻了楼梯处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 啪嗒。 啪嗒。 “两个?” 妙逍遥看到妙武用右手伸出了两根手指,他咩咩道。然后妙武点了点头。多年来一起生活,他们已经拥有了相当的默契。 脚步声有轻有弱,妙武便用手闭着那起伏的脚步声。 “一男一女?” 妙武又点了点头。 这时,楼层中已经传来了人的说话声。先是男声,然后是女生,两道声音都略带喘息。 “小翠,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幽会的地方了,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了吧?” “诶呀,你好坏,万一被你哥哥知道了,你可就要惨了。” 说话间,房门便开了。 此人正是妙崖的另一个儿子妙修仁。他抱着的那个人是青楼女子,脸上满是胭脂水粉,甚是惊艳。 当妙修仁看到妙逍遥和妙武的瞬间,他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他颤声道:“大...大哥。” 妙逍遥却显得很淡然,吩咐妙武把自己推出去。对于妙修仁这种行为,他是一点也不想阻止的,别人的生活怎么样,他管不着,uu看书uukanshu.co 他所能做的不过是活好自己便好。 这些天来,他虽然看似毫无目的的在家族内晃悠,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是在尽可能的把一切隐藏于家族之内的危机寻找出来。 幸好,令他开心的是,家族虽然庞大,却只有妙崖那样毒瘤存在。 做完了这些,他便安心的在十安阁之内悠闲了。 妙可可时常来找他,刀琳儿也时常来看他。 日子清幽。 他督促妙武尽快把内力修为突破到半满境界,而后在把以心练‘技’的修炼体系修炼到随心境界。 内力修炼体系虽然只存在三个大层次,但是,每一个层次又存在着五个小差别,初期、中期、后期、巅峰、圆满。 但是,以心练‘技’,却只存在三个层次,分别是控物、随心和有无。 所以,相比于‘技’,修炼内力要容易得多,也更加容易修成。 内力,讲的是修。 技,讲的是缘。 两者间,修的要更加容易,缘分却是不可追寻,只能等待。 两者合二为一的想法,虽然疯狂,但路是对的。 故而,妙逍遥希望自己也能像叶飞和花洋那般,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道路,不求扬名立万,只求留名江湖。 妙武一一照做。 正当妙武依照妙逍遥所说的去修炼的时候,妙逍遥却受到了一封信,信的字迹甚是飘逸,仿佛是一个不问俗世的人写出来的。 看着信封上的字,妙逍遥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师父,难得你还能想起我这个徒弟来。” 第14话 葫芦当寿礼 想到那个一脸胡须,头发散乱,腰上别着个酒葫芦的师父,妙逍遥的脸上便会不自觉的流露出一抹笑意,同时,他又会摇摇头,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一道带点嘻嘻之意的说话声,还有不时跳起的动作。 他的师父就如信上的字一样,洒脱,飘逸不羁,仿佛世间的所有事情都不入他的法眼,世间所有人都有的烦恼他永远也没有一样。就像是一个活在世间行走的弥勒佛般。 怀念了一下那个可爱又不失智慧的师父,妙逍遥便打开了那封来自于远方的信。 “诶呀,我现在在中州归云庄内看风景,这里的风景可好了,云彩很低,花很多,嗯,重要的是小娃娃各个都很好看。呀,差点忘说正事了。” 单单是看了看前面几句充满了嬉皮笑脸的话语,妙逍遥又再度摇了摇头。心想,若是师父和可可相遇,两个人的脾性必定相投。 按捺住了心中想法,接着往下看了下去。 “药风谷那老不死的在三月初六要半个大寿,我不想见到他,你就替师父去吧,嗯,贺礼嘛,越简单越好,越便宜也好,说不得什么也不带,就带着请柬去就行了。” 请柬? 妙逍遥抖动了一下信封,良久才从信封之中掉出了一张红色请柬。其表面乃是用金色字所写,请柬两个大字,充满了恢弘大气。 摊开请柬,妙逍遥再度摇了摇头。 “老不死的,三月初六这天是什么日子你应该知道吧。” 言简意赅,同样以老不死想称。 若是一般人看到这样的内容,必定一头雾水,也就只有妙逍遥和他的师父在一起过一段时间,方能知道互相称呼对方为老不死的是何许人也。 药风谷的老谷主杨乾风一手医术扬名江湖,加之此人豪爽洒脱,结实了许多江湖英雄好汉,在江湖上提起杨乾风这个人,尤其是在南州这一片土地上,任谁都会伸出大拇指来称赞一声好字。 想起杨乾风在江湖上的名声,妙逍遥的心中也生出了一股敬佩之意,心中有些想不通,像自己师父那样永远长不大的一番模样,竟然会结识像杨乾风那样的大英雄。不过,略一细想,从杨乾风也喊自己师父为老不死的来看,两人的脾性似乎有些对称,能够成为朋友也就说得过去了。 看到信的内容和想起杨乾风在江湖上的名声地位,妙逍遥的第一个感觉便是头大,虽然他的脑袋机敏聪明,但也少不了为要送什么样的贺礼发愁。 虽然他的师父在信上说不送也可以,但是,他一个小辈,替他师父前去贺寿,若是没有像样点的贺礼,也太说不过去了。 他也知道,他那师父不在乎什么脸面问题,若是他本人想去,说不定就穿着邋遢的衣服,一副乞丐的行装,然后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别人若是拦住他,他必定趁机说教说教一番,然后两手叉腰,掏出请柬出来。 他的师父可以做到,可他却做不到。 妙逍遥虽然已经学习到了他师父性子中的一些淡然,但有些东西却是在他这个年纪里学不会的,也不愿意去学的。 毕竟他还年轻。 只要年轻,就想要在江湖上留个名。 每个人的留名方式或许不同,有的靠武力,有的靠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但其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留名江湖。 而妙逍遥所想的,便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在江湖上留名。 是以,他便为这个贺礼而发愁。 到底该送什么呢? 花? 他的手里最多的便是花了,任何花种他基本上都有,可是,他一想到自己师父的脾性,估摸着杨乾风必定也不喜欢花,故而舍弃了送花的念头。 真金白银? 嗯,人家乃是药风谷的老谷主,会在意真金白银? 妙逍遥再度摇头否定。 他想来想去,依旧想不出个明目出来,心中甚是发愁,不时的发出叹息之声。 叹息之于,他忽然想到了妙可可,心想,可可的脾性和师父的有些相似,两个人都是天生的乐观派,对于什么悲情一点也不在乎,兴许她能够知道也说不定。 想法一定,转头看了一眼妙武,觉得妙武此时的神情甚是平静,好似忘却了周围的一切一般,也就没有打扰他,自行一人推着轮椅下了楼,离开了十安阁。 妙可可的院落就在妙逍遥的附近,很快便来到了妙可可的院落中。 妙可可的院落大门前横担着一根大木头,故而妙逍遥若想进去妙可可的院落之中便存在了难题,是以,他便停在了妙可可的门前喊了几声可可的名字。 过了半响,妙可可便跳着步子,蹦跶到了妙逍遥的身前。uu看书 w..om “哥哥。” 一如既往,先是一把揽住了妙逍遥的脖子,吐气如兰,吹进了妙逍遥的衣领里,虽然有些痒,但也不乏舒服。 “可可,你这孩子,你都快到嫁人的年纪了,还这样,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可可哪里也不去,就在家里陪着哥哥。” 说着,才慢慢的放开了妙逍遥的脖子,走到了他的前面。 “你这孩子。” 妙逍遥笑了笑,然后忽然想了起来自己是因何而到这里来的,然后便将自己来找妙可可的缘由说了出来。 不知道是真的脾性对口,还是女孩子心思细腻的缘故,妙可可只是一听完,然后略一细想片刻,便告诉妙逍遥应该送什么。 “书画吧。” 一听,妙逍遥也觉得甚是合理,正如自己想的时候那样,对于杨乾风来说,基本上已经什么都不缺了,也许送个书画条幅还合他老人家的心意一点。 妙逍遥称赞了一下妙可可,而后便告别离去。 他原本以为妙可可会跟着他到十安阁,但令他意外的是,她并没有跟来,只是远远的看着妙逍遥回到自己的院落中。 对于妙可可这种有别于其他时候的反应,妙逍遥并没有去在意,他现在想的是要弄怎样一份书画条幅。 想着想着,他忽然想到了另一份礼物。 只因为他的心里头一直在念叨着书画这两个字,而后便想到了他师父时常挂于腰间的装酒葫芦。 那就送葫芦了。 到了这时,寿礼便算是定下了。 第15话 将行0里 黄昏。 妙逍遥就在黄昏下,他淡然安坐在轮椅上。 四周很安静,唯有轻风在吹着。 正月的风,凉意未消,似有春寒料峭之意,他的样子映现在黄昏下,模糊的轮廓,模糊的眉毛。 不远处,走来了一个人,此人身材曼妙,莲步轻抬,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妙逍遥的身旁,她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衫,容貌甚是精致,妆容也很淡。 淡妆浓抹总相宜,她的确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子。 “妙公子,你的随从呢?” 声音好听,不留余音,甚是干净,如果青楼女子里说话的声音充满了尾音,带有余音绕梁的感觉,那么,她的声音就是很纯粹的,开始纯粹,结束纯粹,一切都是那么纯粹。 她的人会不会如她的声音一样纯粹? 妙逍遥转过头来,看着站在他身侧的女子。 “花姑娘,你还想和小武过招不成?” 此人正是当日欲杀妙逍遥的青蛇帮的花曼青,此时的她,收起了当日的狼狈情状,恢复到了身为一帮之主的女儿该有的高贵。 说起小武,花曼青的眉目间露出了一丝怒气,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妙逍遥,几年不见,怎么也想不到你已经狡猾到了这种程度。” “呵呵,谢谢夸赞,不过,你还是一如当年一样的笨。” 他似乎没有一点留情的意思,不仅说花曼青笨,更说花曼青蠢。笨和蠢两个字所表达的意思都是差不多的,不过,这两个字间,非得让你选择一个,你愿意是蠢还是笨? “妙逍遥,你不要因为有点小聪明就要得意。” “在你面前,我有得意的资本。” 两个人间,并不是很熟,但只要在一起,就会有意无意的因为某个问题而争吵,这是他们多年来都会拥有的争吵。 地点如是,时间如是,人,亦如是。 他们的童年是在一起度过的,所以他了解她的性格,但她却似乎有些摸不着他的性格,只因为他的样子在什么时候都表现得很淡然。 她看着他的样子,总会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没有说谎,没有欺骗,一切都是那么真,从来不会有假一般。 是以当日在宽途大道之上,她被他欺骗了。 妙武的确已经中毒,而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灵丹妙药。 “哼,总有一天,我会真的杀了你。” “你没有这个本事,而且就算你有这个本事,你也不敢。” 花曼青当即就想要拔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可是,她又摸不着妙武有没有在附近,故而又纠结了起来。 妙逍遥却很笃定的在看着远方的夕阳,也在看着远方的景色,仿佛没有察觉到花曼青已经动了杀心一般。 黄昏,已经临近了尾声,夜幕就要降临。 妙逍遥叹了一口气,看着花曼青道:“我要回去了,你走吗?” 他也不等她回话,自顾的已经推着轮椅走了。 花曼青却似乎有些问题要问他,咬咬牙,依旧是没有丝毫余音的话语,她问道:“当日你是怎么看出我的?” 妙逍遥却笑而不语。 他慢慢的推着车,走下了山丘,背离夕阳。 花曼青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 “妙逍遥,下次若是遇见,本姑娘必定要了你的命。” 这句话,妙逍遥自然不可能听得到,就算是听到了,他也不会去在意,因为他知道,花曼青不敢杀了他,以前不敢,以后更加不敢,因为他知道花满堂必定是个聪明人。 聪明的人就会做聪明的事。 何况,在当日妙家大堂之中,他所表现出来的从容以及对武学的理解,更加使得花满堂不会对妙家有任何的心思。 他敢肯定,在往后的日子里,就算是他不在妙家之中,花满堂也不敢对妙家有任何的想法,说不得还会照拂妙家一二。 这是他最想看到的。 他本人虽然对妙家这个庞大的产业没有什么兴趣,但他也不希望总有旁人惦记。毕竟,妙家之内,还有生他的父母。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座山丘之上看黄昏的夕阳,只因为他想到了要送给杨乾风的礼物,所以,他想要上街来看看。 虽然是送一只葫芦,但他觉得自己也应该挑选一只很好的葫芦,才不会失了面子。故而,他一个人便在街道上到处看看。 看了半天,没有找到心仪的葫芦,便到了山丘上,看起了夕阳。 对于花曼青的出现,他一点也不意外。 因为,自他出门,她就在后面跟着。 ... ... 回到十安阁处,天已经黑了。 妙武已经醒了过来,不出意外,他的内力已经突破到了半满初期。 妙逍遥便向他询问了半满初期的内力特点,妙武将自己的感受全部说了出来。 “略有浑浊,如晨雾。” 妙逍遥听了点了点头,叫妙武不要松懈内力方面的修炼,至于以心练‘技’的武学修炼,则不要着急。 妙武说道:“是,公子,你一直都说,‘技’是讲水到渠成,讲机缘,我一直记着呢。” 妙逍遥说道:“嗯,你记着就好,对了,师父来信说要我们三月初六前去药风谷替他老人家给杨乾风祝寿,你近期准备一下,我们要离开家一段时间了。” 妙武点了点头,随即便去准备晚餐。 妙逍遥推车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的夜景。 湖面,灯光摇曳,如同跳跃的萤火。远方,那座象牙塔的顶楼上,似有灯火照亮,忽明忽暗。而更远的地方,却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他静默着。 双手放在膝盖处。uu看书 .uukanh 呼吸缓慢而带有节奏感。 他会无来由的升起悲伤的感觉,又会无来由的什么都觉得好笑。他在想着,是否每个人都是那么复杂而矛盾的? 正思处,妙武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并且叫他前去就餐。 他收回了自己的思绪,而后推着车,走了过去。 “公子,你要去药风谷的事情准备告诉家主吗?” 饭间,妙武问道。 听妙武说起,他顿了顿。 以往的时候,他离开家门去哪里,从来都不会告诉妙峰和刀琳儿的,故而,多年来形成的习惯使得他都忘记了这个事情。 此刻妙武提起,他似乎也觉得自己应该和他们说说。 但是,一方面又想,如果和他们说自己是前去距离家相去甚远的药风谷,他们是否会不同意?他们是否会因此而担心得睡不着觉。 毕竟杨乾风的大寿不是一场简单的寿宴,因为去的都是混迹于江湖上的英豪,场间是否会因为某些不愉快而闹出不光彩的事情? 凡此种种,他们必定觉得自己所去的地方乃是一个是非之地,必定不会让自己去。 妙逍遥虽然年轻,但他所想的东西已经很不年轻。 故而,左思右想了良久,他才缓缓的说道:“不用和他们说了,就跟他们说是回青山就行。” “可是,到时候他们派人去看我们的时候,发现我们不在呢?” “我会留一封信给白叔的。” 妙武不在说什么了,他知道,妙逍遥若是打定了主意,什么事都将难以说动他。 第16话 东南行 晨曦。 山间是一片云雾,笼罩四方。 妙逍遥此刻正于妙家大门之前停留,他安坐在轮椅之上,看着妙武在搬一些东西,都是日常用品。 刀琳儿就站在门前,他的身旁。 “遥儿,过了元宵在回去也不迟啊。” “娘,等到元宵的时候我再回来。” 妙峰在一旁则是显得有些无奈,他身为人父,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性,故而没有出言劝告,而是吩咐了一声有什么需要就和家里说。 他虽然脾性暴躁,但那也只是出于对妙逍遥的疼爱罢了,他而今身居高位,在妙家之中,拥有着不二的话语权,自然不会轻易流露出悲伤以及不舍的感情。 妙逍遥看了看妙峰的神色,出言安慰道:“老爹,我知道了。” 妙峰向妙逍遥投去感激的目光,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的儿子已经懂得了他话语里的意思,那就是这个家不用他来担心。 父子之间,能够默契到这种程度,已经足以欣慰。 “公子,好了。” 妙武走了过来。 马车已经备好,里面准备的东西都是刀琳儿以及妙峰想要给他的带回青山的一些日用品,这一点,那一点,竟是满满的一车。 “爹,娘,我走了。” 说着,他便推着轮椅往马车那边而去。 一到马车边,由妙武将他的身体送到马车内部,那轮椅自然也是放在马车内。 青顶双辕马车,当即缓缓而行。 刀琳儿看着妙逍遥离去,忽然轻轻道:“峰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一次遥儿的离开有些不同以往?” 妙峰道:“你不是每次都会觉得不同的吗?” 刀琳儿道:“不是,以往遥儿离开的时候,他都是默默的离开的,我就算是给他这些东西,他也不会要,离开的时候也一句话都不说,怎么这一次离开他竟然会全部拿下我给他的东西,也和我们说他走了?” 妙峰略一细想,似乎也觉得有理,但他却没有往其他方向去想,而是觉得遥儿此行之所以和其他时候不同,应该是和妙家已经稳固有关。 “诶,你这人,遥儿冷漠么你伤心,他一热心起来么,你有疑神疑鬼的,走了。” 若是换做其他时候,刀琳儿必定反驳几句,说不得还会怪罪妙峰一下,但是,妙逍遥刚刚离开,而且行为有些反常,使得她都没有心思和妙峰争辩什么了。 刀琳儿万般不舍的走进了妙家大门中,口中咩咩道:“我觉得遥儿这一次是要出远门。” 声音不是很大,走在前面的妙峰听到了。 他放缓了脚步,等到刀琳儿走近了,说道:“他不是说元宵的时候会回来吗?他说的话你还不信。” 刀琳儿一听,想想妙逍遥此前的所为,想着自己这个儿子虽然寡言平淡,但若是说了什么,他一定会去做的。 一想到这里,她心中的担忧便少了几分。 两老一起慢慢的走进了妙家大院中,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在那不远处,一个面容上略有苍白胡须的老者慢慢的收下了他手里的一封信,将其收进其怀里,脑海里回响着妙逍遥离开之前的话语。 “白叔,等到元宵那天,请你把这封信交给我的爹娘。” 他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进入了自己的屋中,开始认真的研究起了药物。 ... ... “公子,我们是先回青山再度出发,还是直接往东南方而去。” “嗯,这些东西与其放在青山小屋上烂掉,还不如拿给山下那些村民呢,走吧,去青山村。” 妙武道了一声好的,便策马而行,不多时,便到了青山村。 乡下村庄的年味只有大年初一那天最为隆重,到了初二年味便开始变淡了,到了初三之后,则会更加的淡,这时候,贫苦人家的孩子已经开始干些劳动。 马车缓缓而行在宽途大道之上,已经不见那些放鞭炮的孩子。河上的冰雪也已经全部消融,河边的些许树木已经开始抽出新芽。 妙逍遥叫妙武将车停在村口,然后去找村长,叫他们召集村民。 过了片刻,唯有十多户人家的村名便已全部聚集,那些五六岁的孩童露出天真的面孔,带有一些好奇之色。 但是,对于那些年纪较大的村名来说,妙逍遥是何许人也他们是清楚的。 老村长走上前来,问道:“妙公子,不知你召集我们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对于这个身怀残疾,但却从来都没有露出过一丝沮丧的年轻人,老村长还是怀有几分尊敬的,uu看书 wwuukahu何况,这个贫苦的村庄,也受过来自于妙逍遥的不少恩惠,是以,当妙武叫他召集村民的时候,他是一点也不迟疑的。 妙逍遥道:“村长,我这里有些东西,你分发给他们吧。” 车帘一打开,老村长便看到了一整车的日用品,很多都是吃的。 他微微躬身,道了一声多谢,当即便招了招手,叫一些年轻力壮的村名开始搬东西。 妙逍遥自然还坐在车内,他看着那些村名脸露笑容的搬走那些东西,他也觉得身心舒畅,片刻之后,满满的一车日用品,当即便空了。 “多谢公子。” 整个村庄的村名都躬身致谢,妙逍遥却摇了摇头,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在此期间,山上的花田就靠诸位代为照顾了。” 老村长道:“公子放心,我们必定会好好照顾那些花的。” 妙逍遥点了点头,接着道:“那些花你们可以摘了到城里去卖的,不过还请好好爱护,不要整根摘断。” 语罢,他便放下车帘,吩咐小武启程了。 青山上,空荡的小楼前,那些花儿在风中轻轻摇曳。 空空荡荡的马车里,一个人,一张轮椅。 就此前行。 药风谷,坐落在南部州的东南边,据闻那里靠着浩瀚无垠的大海,雨水丰饶,使得药风谷内,药草丰富,故而使得药风谷内的药草品质闻名于南州,就连九州一山之中心中州之地,都流传着药风谷内的药。 单单是这一点,此次杨乾风的寿宴,必定会热闹非凡。 第17话 酒葫芦 山城。 这个小城在远山,远山在千里外。 妙逍遥所乘坐的青顶双辕马车就行走在这座山城的街道上,距离安州城已经有千里之遥。 街道上,摆设着各种各样的店铺,有卖包子的包子铺,有卖药材的药店,也有专门供给酒鬼喝酒的酒馆。 形形色色,琳琅满目。 这座山城很热闹,热闹得不像是山城。 小武端坐在车夫的位置上,掌控着马车行走的速度,不让马车会因为速度过快,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眼睛会不时的瞟向四周,瞳孔之中流露出了好奇的光彩。 他没想到,这座山城竟然会如此的热闹,热闹的不像是一座山城,可是,这座城的规模却似乎不是很大,只有一条长长的街道和些许小巷,使得这座城看起来还是山城。 “小武,找家酒店歇息吧,兴许这里有酒葫芦也说不定。” 小武到了一声是后,他的眼睛就不单单是看那些新奇的玩意了,还要留意坐落在街道边的酒店或是客栈。 过了半响,他终于是在长长的街道中找到了入他眼睛的酒店,他觉得妙逍遥应该不会拒绝入住那家酒店。 白云酒店。 下了车,妙逍遥看着挂于酒店大门之上的乳白色门匾,看着那端端正正的四个大字,站定了少许,终于是由妙武推着走了进去。 店内的装修很有情调,也很讲究。 中间是楼梯,楼梯上去到半途便会岔开来,分有两道,走向二楼的走廊。而不远处则是建有一座高台,专供说书人使用。 而此刻,高台上就有一个说书人在说书,他所讲的故事,正是许久之前就已听过的有关于浪子花洋的故事。 妙逍遥无暇去听,等待妙武和酒店的老板办好入住的手续。 他们入住了白云酒店。 眼看天色未晚,便出了门,怀着寻找装酒葫芦的心思,流连在有可能卖有酒葫芦的店铺之中,不曾放过一家店铺。 没有找到葫芦,倒是找到了酒葫芦。 他们向店家打听的时候,正巧这座山城内就有一个姓酒的中年男子听到了,于是,便走了过来。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姓酒的这中年男子自称自己就是酒葫芦。 妙逍遥一听,眼睛里便来了兴趣,细细端详起了那个中年男子,只见得酒葫芦的胡须很有特点,如同眼睛上的眉毛一样附着在其嘴上,鼻子的其中一半竟是塌陷了下去,长出了一撮浓黑的鼻毛出来。 他的手里则是拿着一杆旱烟,不时的吸上两口,然后那白色的烟便从其塌陷下去的鼻腔里冒了出来,竟像是农家小院生火事的情景一般。 妙逍遥虽已听闻江湖之上,各种形形色色的人皆有之,没有想到,刚刚到了这座山城,就碰到了那么一个长相怪异的人。 “你真是酒葫芦?” 他就坐在轮椅上,然后眼睛盯着酒葫芦问道。 酒葫芦的声音也很有特点,他之前自告奋勇的说自己就是酒葫芦的时候,声音是略带沧桑的,不过此时,再度回答妙逍遥的问题的时候,其音色便又变成了女音,略带中性。 “我就是酒葫芦,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他久居青山,不曾走动江湖,此间只因为他师父的关系才离开青山,前往药风谷代为祝寿,由此,对于江湖上的一些人,他就不怎么了解。 比如眼前这位长相奇特的中年男子,便是闻名于南部州的一个怪人,此人的名字已经不可考量,他的酒葫芦之名乃是江湖上的好汉们所赠。 他的名号之所以被称为酒壶,自然是因为他的武功路数,他所修的武功使得他会有七种音色变化,而当他使出他所修的武功时,其身体的形态便会想葫芦一样,故而江湖人称酒葫芦。 这个名号的得来,自然也和古时流传下来的故事有莫大的关系。 他本是个随处流浪的人,却不知怎么,今日竟是流浪到了这座山城,恰巧碰见了妙逍遥,听闻妙逍遥在找酒葫芦,所以,他便来了。 “我找酒葫芦当然是为了装酒。” 妙逍遥神情不变,依旧淡然的说道,他本就是个不会轻易露出笑容的年轻人。 酒葫芦眼睛一歪,嘴巴上的胡须忽然动了动,笑嘻嘻的道:“咦,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酒,要请我喝酒的。” 妙逍遥道:“我找的酒葫芦可不是你。” 酒葫芦道:“天下间就只有我一个酒葫芦,你找的可不是我吗,快点,白云酒店的酒是方圆几百里之中最有名的酒,你不是要装酒吗,快带我去。” 他露出了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 妙逍遥有碍于体质关系,uu看书.uukanh.co 武功不能修成,是以察觉不到这个酒葫芦的高深莫测,但是,妙武却不同,酒葫芦一出现在他们的身旁的时候,他便已感受到了一股压力,故而,他就知道,这个中年男子的武功修为非同小可。 当他看到妙逍遥似乎流露出了拒绝之意,他便赶忙示意妙逍遥,不可得罪了前面此人。 两人自小一起生活,早已形成了一定的默契,妙武的眼色所表露出的意思,妙逍遥心领神会。他心想,此人模样怪异,说不得是个武功高强的人,且看他的行装,说不定也是个脾气怪异之人,我还是小心谨慎为好,他若要喝酒,我请他喝酒便是。 心中主意一定,当即便道:“不错,我的确是要找一个酒葫芦装酒,而你的确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听闻妙逍遥已经出言请他喝酒,酒葫芦欣喜若狂,笑嘻嘻,而后突然面色一顿,神色一变,就像是个怀春少女般,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崇拜和温柔之意。 接着,他的手忽然探出,猛然抓住了妙逍遥的肩膀。 “起。” 竟是将妙逍遥整个人连带那张轮椅一起凌空飞起,向着白云酒店而去。 妙逍遥起初还十分惊慌,但是,过了片刻,便已恢复了过来,心中想着,以前师父说过,轻功中也有修炼体系,但是却和内力体系相对应。此人的轻功竟然已经达到了不借助任何物体就可以凌空而行的程度,也就是传说之中的腾云境界,那么,此人的内力修为定然已经达到了充盈境界。 他心中充满了骇然,庆幸自己没有鲁莽拒绝。 第18话 酒瘾之外 “咦,那个怪物又从哪里找来了个冤大头?” “是啊,那个怪物不仅模样怪异,他的酒量也很怪异,竟是怎么喝都不会醉,那个年轻人恐怕要破产了。” “破产总比没命的好,若是那个年轻人不开眼,说了什么得罪他的话,说不得又是一条人命了。” “......。” 分坐于山城各处的一些江湖好汉,眼见酒葫芦将妙逍遥带着去了白云酒店,纷纷发表议论,那些人的衣服样式五花八门,皆是来自于不同门派的江湖客,他们此行,自然也是要去参加杨乾风的寿宴的。 他们久经江湖,酒葫芦的名号自然听过,甚至酒葫芦的脾性,他们都已经一清二楚,故而,有酒葫芦的地方,他们都是选择远远避开的。 此刻,看见妙逍遥被酒葫芦抓在手边,他们竟是没有生出任何的同情心,反倒庆幸酒葫芦没有率先找到了他们。 妙武行走在街上,耳边隐隐听到了那来自于街边各处的议论声,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思索着,须得赶快追过去为好。他加快了脚步,向着白云酒店而去。 酒葫芦一手提着妙逍遥,凌空而行,大有招摇过市之意,一边凌空而行,竟是一边哈哈大笑,引得行走在街道上的行人纷纷侧目,抬起头来,看着酒葫芦。 若是换做以往的时候,看到一个人身轻如燕的飞行,有些老百姓必定把酒葫芦当做天神下凡,但是,自修炼体系盛行江湖,对于能够凌空而行的情状,那些老百姓也是见惯不惯了,有些老百姓的家里面,还有些年轻小伙加入了当地的门派呢,他们也渴望自己的孩子有一天也能够凌空飞行,从此不受地方山匪的打扰。 故而,他们虽然羡慕酒葫芦的行举,却没有任何的惊奇之意,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当即便木然的做自己的事情。 过了半响,两人便是来到了白云酒店之前。 酒葫芦一手提着妙逍遥,连人带着轮椅进入了白云酒店之内,二话不说,便冲上了二楼,找了一间雅座坐了下来。过了一会,酒店内的小二便是带着上好的女儿红走了进来。 “哈哈,虽然这里的有的酒是比女儿红还要好,不过,我却是最喜欢女儿红。” “是是,您老慢用。” 那小二一脸笑意,给酒葫芦倒了一杯酒之后,这才躬身离开。 妙逍遥坐在轮椅之上,看着酒葫芦。 他的修为虽然低微,但他的脑子却很好使,眼力也是不错,在他们方才进来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酒店的掌柜,发现他的脸上满是赔笑之意,而且没有任何的虚假,可想而知,眼前的酒葫芦虽然是个怪人,但也不是一个喜欢欺负弱小之人。 而反观那些落座于各处的人的脸色,发现他们的神情之中露出了如释负重之样,便知道,他们是害怕酒葫芦的,从另一个侧面也反应出了,酒葫芦有些行为必定是惹人恐惧的。 妙逍遥并不喜欢喝酒,故而他就在一旁看着。 酒葫芦的酒量真的很好,上好的女儿红,他竟是一壶接着一壶的喝了下去,在那短短的时间里,竟是已经喝下了三壶,而且不见醉态。 到了此时,妙逍遥算是猜出了那些人的脸上为何会有如释负重的表情,只因为眼前这个怪人的酒量实在惊人,若是身边没有几片金叶子,恐怕会被他喝到破产。 想到此处,他又觉得自己所想的应该还差点什么,一个人破产了,并没有什么,只要有斗志,有上进心,终究还是可以重新富裕起来的。如果一个人的命没了,那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也许,这酒葫芦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或者是一个不喜欢别人说话违拗他的人,也可能是一个喝酒喝的不尽兴便会发脾气的人。 妙逍遥观察了半响,得出了自己的观点,而后,他的眼睛里便露出了笑意,因为,这些脾性在他的眼里都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这时,小武已经走了进来,他的神情略显慌张,一冲进来,便想要开口说话,被妙逍遥用眼神制止住了。 他欲言又止,终于是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走了过去,就坐在妙逍遥的身侧,他也在看着酒葫芦。 酒葫芦却沉浸在自己的酒世界里,对于外界的所有事物都是不闻不问的。 妙逍遥的脸上始终带有一丝笑意,他很认真的观看酒葫芦的行举,他喝酒的动作,他的眼神,过了半响,他终于确定了,他所猜想的所有脾性中,酒葫芦皆占有。 “小武,我们身上的盘缠还有多少?” 小武深怕酒葫芦听了去,用手势比了比。对于小武的突然小心样子,妙逍遥微微一愣,暗道小武怎么也变得小心了起来了。u看书..co 不过,略一细想,他便已经明白了,小武为何会这般小心,因为小武在酒葫芦的身上感受到了压力,不像当日于宽途大道那样的鲁莽。 有压力,终究是好事。 妙逍遥心中暗道,然后略一计算了酒葫芦的酒量,便让小武去将整家酒店的所有就都给包了下来。 “酒葫芦,果真是个装酒葫芦。” 他等小武出去之后,看着酒葫芦说道,酒葫芦听到了,抬起头来,看着妙逍遥。 “酒葫芦当然是个好的酒葫芦。” 他的样子已经变了,变得有些满足,而且看着妙逍遥的眼神也变了,有了一丝依赖,妙逍遥虽然初涉江湖,但他却不笨,那一丝依赖,被他看在了眼里。 “喝饱了吗?” “还没有。” “好,管你一次喝个够。” 酒葫芦的酒量着实惊人,不仅白云酒店的酒喝完了,他还没有醉,就连附近的客栈中的酒也搬来了,他才有了三分醉意。 不过,每多了一份醉意,他看向妙逍遥的眼神中,其依赖性便会多了几分,妙逍遥则是更加的高兴。 江湖险恶,药风谷之行必定不平静,若是有那么一个充盈境强者在身边坐镇,此行将会平稳许多。 这就是他的打算。 酒精有毒,会令人成瘾。 他就是要让酒葫芦的瘾得以被满足,然后被激发,最后使得酒葫芦为他所用。 如此一想,他便安心的陪着酒葫芦在白云酒店的雅座间坐着,他不喝酒,却一直看着酒葫芦喝酒。 第19话 得1强者陪同 三天之后,黄昏。 白云酒店的一间房间里,妙武盘膝坐在自己的床上打坐修行,而妙逍遥则是在观察着躺在床上的酒葫芦。 酒葫芦醉了,差点喝光了整座山城的所有酒,才变成了一个醉人,如同一滩烂泥的躺在床上,他的肚中,还着上好的女儿红,也有佳酿竹叶青,更有平民百姓所炼制的普通酒,品质不一的酒,在他的肚中发酵,让他一个酒鬼变成了醉人。 烂醉如泥的人,说什么话都是不可信的,所以,妙逍遥并没有在这时候说出什么条件出来,而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看了良久,他觉得,这个人也许是此生以来第一次出现醉态,这种人在醒来之后的第一感觉便是后悔,后悔自己喝了太多的酒。 故而,妙逍遥要想的事情呢,就是要劝酒葫芦,让他知道,喝醉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喝醉并不是一件耻辱的事情。 ... ... 酒葫芦醒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他带着一丝迷惑的醒来,然后看向了坐在一边的妙逍遥。 “这是哪里?” “白云酒店。” 酒是狂物,可以使任何人把自己不想表露给外人看的一面都会表现出来,而酒葫芦同样也不例外。每一个人看似奇怪的行径背后,都会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而这一次的喝醉,就使得酒葫芦把他那不为人知的一面表现了出来,比如此刻,他就很正常,声音里透露出了一股不可琢磨的苍凉感。 “你是谁?” 酒葫芦问着妙逍遥,显然,酒精已经深入骨髓,使得他在醒来的刹那间,另得他出现了短暂的失忆。 过了良久,他又想起了眼前的这个人是请自己喝酒的人,故而,他便不再问,而是挣扎着从床上下来。 任他平时如何的强大,脚步如何的沉稳,内力如何的强大,在海量的酒精面前,他的脚步还是出现了虚浮,所以,在他下床的刹那,还是出现了晃动。 如果,他在喝酒的时候会下意识的运转内力去消融那些酒精,也许不会出现那种情况,可是,他却嘀咕了妙逍遥带在身边的金叶子,使得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出现了醉意,而且烂醉如泥。这是他想不到的。 “前辈就要走?” 妙逍遥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故而用了前辈这个称呼,他知道,在过后的几分钟里,前辈这两个字将会跟随在他身边许久。 一个人尽管在喝醉之后会萌生悔意,但若是酒醒之后呢?肯定会去思索醉意。那就是瘾,酒精成瘾。 “我要走,你来拦我?”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之前的苍凉,不过,却已经有了一些不悦。 “晚辈倒不是想要拦着,不过,在前辈喝醉的时候,却说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一个同样姓酒的年轻人......” “住嘴。” 妙逍遥很识趣的闭了嘴,他知道,一个人若是妄图威胁一个强者,那是多么愚蠢的事情,因为面前这个人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尽管现在他还有些醉意,思绪有些迟钝,但若是惹得他不高兴了,他说杀就杀。 他从容不破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裳,双手放在腿上,静静的看着酒葫芦。 酒葫芦也同样在看着他。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前辈不想别人知道的,我基本上都知道。” 酒后吐真言,这是千年来不变的道理,因为那个时候已经醉了,所行之事,大多来自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意识,有的人会向自己曾经喜欢过并且现在还深爱着的人传达自己的思念,而有的人则会释放平时不敢发表的言论,总之,酒后的人是形态万千的。 “你想要以此来威胁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 “这倒是没有,不过,若是到了一定的时候,我想我还是会这么做的,比如,此刻,若是前辈执意要走。” “哼,你敢威胁我,不怕我杀了你?” “怕,不过就算是杀了我,你心里的秘密还是会被传扬出去,因为你已经醉了很久,在你烂醉如泥的这一段时间里,我可以做很多的准备。” 妙逍遥很笃定,因为他知道,就算是眼前这个人的脾性有多怪,只要他心里还有在乎的东西,那么,他将会思量。 有的人在乎面子,有的人在乎情义,有的人在乎荣誉,千变万化,但终究不离其中,人性在一定程度上和武学是存在吻合的。 故而,在千百年来,武学终究不落人后,是因为修武者可以顺心意,可以修身养性,可以平息戾气。 这就是妙逍遥本身虽然不能修武,但其本人却很淡然的缘故,只因为他知道很多关于武学的东西,然后由妙武去实践。 正如妙逍遥所想的那样,酒葫芦真的在思量,他模样怪异,面子他不在乎,他孑然独立,特立独行于江湖,所谓情义也没有,自然不在乎,可是,那潜藏于心底的痛,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 故而,他坐了下来,时而看向地面,时而看向妙逍遥。 “你想要我做什么?” 妙逍遥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他非常笃定酒葫芦不会发怒对他动手,也还是担心他真的会不管不顾,对他造成什么伤害,或者是把他带在身边,使得他不能去做一些事情。从始至终,他都是一个很惜命的人。 “以晚辈之能,自然不敢要求前辈做什么,晚辈只是希望前辈跟在晚辈身边一段时间而已。” “时间是多久?” “药风谷的老谷主杨乾风的寿宴一事,前辈应该已经知晓了吧,在下所求,自然是希望前辈陪着晚辈往药风谷一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酒葫芦的面部表情,他看到,酒葫芦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缓和,他的心里微微一松,知道此行已经成了。 “哈,你所求的就是这件事?” “当然。” “你早说不就行了,单是你请我喝了那么多酒,你说了我也会答应你的,还搞出那么弯弯道道。” 妙逍遥脸上带有一丝轻笑。 “前辈也看出来了,以晚辈之实力,手中没有东西可以求前辈的话,冒昧要求,惹得前辈不高兴了,我可没有什么本事抵挡您的简单一击,uu看书.uukanhu 何况,若是到时候晚辈发生了危险,前辈会不会出手相救呢?这是不同的情况。” 酒葫芦却道:“可是,等你有了生命危险,我也不会救你,你还不是拿我没办法?” 对于把心里的想法公之于众的酒葫芦,妙逍遥有些敬佩。 “嘿,和前辈发生这些对话之前,晚辈自然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故而,晚辈的命在,前辈的秘密自然也得以保住。” 对于妙逍遥这般小心谨慎的样子,酒葫芦竟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哈哈笑道:“跟在你身边可以,不过,若是我的酒瘾犯了,还得满足我。” 妙逍遥道:“这个请前辈放心。” 看着妙逍遥的脸上划过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酒葫芦眼珠子微微一转,那塌陷下去的鼻子中吹出了气流。 “你这小子,就算老子在酒后失言,你也会用其他方式把老子留在身边的吧?” 妙逍遥笑而不语。 那酒葫芦却道:“我想,你也应该猜出了,我这是第一次喝醉,故而想着要用酒瘾来控制我,这是成功率最低的方式,不过,却没有想到,我在喝醉的时候,竟是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使得你更加笃定我会跟在你身边,所以你的样子始终从容不迫。” 妙逍遥还是笑而不语,实则心里已经吃惊,暗暗惊叹道:“但凡能够把修为修炼到充盈境的人,哪一个不是心智如妖的,看来,以后行事,得徐徐图之才可。”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谈妥了,老子也正想着要去药风谷讨口酒喝,我们这就走?” 第20章 热血小武 脾性怪异的酒葫芦坐在了青顶双辕马车的车顶上,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嘴里还叼着不知从何处顺手拿来的一根草,双手当做枕头,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在那春寒料峭的傍晚,在车顶上晒晒太阳,也着实是人生一件美事,何况,他还是酒后初醒,懒洋洋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使得他整个人也跟着懒洋洋了起来,任凭马车如何颠簸,他竟是不动如山,甚是稳固。 妙武赶着马车,会不时的抬起头来,向上看一眼,尽管看不到什么,但他还是会看。 虽然酒葫芦答应了妙逍遥不会在中途悄悄溜了。 他还是怕酒葫芦会溜掉,因为他是一个脾气怪异的人。 妙逍遥则是淡然的坐在车内,他确信,酒葫芦是不会跑的。 ... ... 夕阳西下,虽是残阳,但却不如血,空气中平白多出了一丝凉意。 马车行于官道上,车轮碾过散落于路面的泥土,发出了嗒嗒的声响,使得本就寂静的山间官道变得更加的寂静了。 世间寂静,就连人也跟着寂寞了起来。 妙逍遥弯下了腰,从马车的暗格里拿出了一盆花。 花盆上,只有一朵花,还未开,是一种含苞待放的状态,青嫩的叶子却很浓密,不大不小的一个花盆上,挤满的是青嫩的叶子。 他看着那盆花,静静的看着。 他的瞳孔里,只看见那朵还未开的花,神情有些孤寂,有着说不出的悲凉。 马车前行,然后摇晃,他的身体就跟着摇晃,手中的那盆花也跟着摇晃了起来,他伸出手来,摸着那青嫩的叶子,仿佛抚摸着自己的情人一样温柔。 忽然,身后响起了急骤的马蹄声,啪嗒啪嗒的响个不停,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就来到了他们的身后。 青顶双辕马车不急不缓的行走着,没有让开道路的意思,何况,路面很快,路旁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身后人去路的东西。故而,妙武没有刻意的去避让。 “让开,前面的马车让开。” 声音传来,甚是洪亮而且很着急的样子。 妙逍遥眉头微微一皱,收起了手中那盆花,将它重新放回暗格里,小心翼翼,生怕会因为不小心而让花受到了惊吓。 “过得去吗?” 他的声音从车里传来,自然是说给妙武听的。 “绰绰有余。” “还是往右边让一点点吧。” 妙武知道妙逍遥行事素来谨慎,也不想多生是非。但他却是一个热血年轻人,至今不过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极其要面子的时候,所以心中甚是百般不愿意挪开位置。 可是,妙逍遥是他的公子,他却不能不听从。 不过,在他心里百般纠结的当口,身后那队人马却是已经来到了近前,马蹄声就响彻在耳畔,竟是有着要冲过去一般。 难道是要直接撞了他们的马车? 他们没有撞,只不过是在途径他身旁的时候,忽然一个马鞭甩了过来,刺耳的声音凭空炸响,妙逍遥所乘坐的马车明显是受到了惊吓,竟是一个猛冲,使得坐于车内的妙逍遥差一点跌倒在车内。 妙武眉头一皱,不待妙逍遥发话,他本人已经是双脚一踏木板,沉闷而厚重的声音刚刚响起,他的人就已经落到了那队人马的前头。 “为何打我马儿。” 妙逍遥本想要阻止妙武,但已经来不及,话未出口,妙武已经冲到了近前,他只能求助于睡在车顶上的酒葫芦。 “放心,那几个小屁孩我还不房在眼里。” 酒葫芦本身是很不爽的,不过,他却有心想要看看这个对自己百般算计的年轻人会如何解决这个局面。故而,他好整以暇的躺在车顶上,使得路过的人马并没有看见他。 “你挡道了。” 那队人马有七人,为首者乃是一个面上带有须发的中年男子,看其面容,约莫三十上下年纪,其腰间别着一个狼牙棒,显然是他的武器。其余的人也皆是和他一般年纪,其武器也是一样的。 显然,他们是同一个门派的人,却不知道何故,竟是这般蛮横。 “路面很宽,你不知道吗?” 话一出口,妙武当即拔出了他腰间的刀,暗红色的刀身,在那夕阳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他的动作却很特别。 很特别,有时候就是没特别。 他只是缓缓的抬起了他的刀,然后放开了手。 接着,一把刀飞起,三尺长刀,变成了飞刀。 他的人,已经跟着冲了过来,握紧了拳头。 妙逍遥掀开了车帘,看着妙武的一系列动作,原本想要出言制止的意思已经化为乌有,他也想要看看,他所想的结合方式到底有多少的威力。 “前辈,那几人的修为你看得出来吗?” “诶,都是一群半满小屁孩,哪里看不出来了。” 妙逍遥听闻,目光中露出期待之色,如果妙武能够在那七个人半满境界中纵横来去,而不伤及自身,那么,这一条道路,终将光明可及。 只见得妙武的刀已经飞起,他的人就在刀后。 “哼,好个二话不说就动手的少年。” 那人也是抓起了腰间狼牙棒,内力运转,当即跳出马背,随之,其余六人也是跟着跳起,竟是想要将妙武包围其中。 妙武冷哼一声,他早已看到了妙逍遥,但公子并没有出言制止他,那么,就是允许他那么做,故而,他的心头涌起了一丝战意。 嘭。 他抢先飞刀而去,然后一脚和七人中的一人率先碰在了一起,uu看书 .uukansh.co借力后退,围在他身后的人想着要一狼牙棒将妙武的脑子敲碎,却不料妙武的身法竟是如此诡异,在借力后退的当口,竟是身体一扭,然后如鱼入海般,从那人的下方划了过去。 此刻,妙武已经冲出了他们的包围圈,而他的刀却还在圈中。 一人一刀,相互阁望。 妙武心中念头一起,那悬浮的刀当即发出了一声刀鸣,呜的一声,便是向着那七人削了过去,于此同时,妙武的人也动了,握紧了拳头,对着最近的人猛然砸了下去。 这一系列动作,当真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妙逍遥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点了点头,目中露出满意之色。 酒葫芦身为当世强者之一,一看妙武竟是使出这般怪异的武功,他也露出了好奇之色,虽然还是躺在,但已经转换了位置,变成了趴着。 “好小子,竟然能够想到将内力和‘技’向结合的方式,不错,老子当年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哦,对了,老子修炼的时候,浪子花洋还没将其修炼体系公布于世。” 心中如此暗想,竟是露出了一丝后悔之意,他看得出来,妙武想要打败那七个人虽然不可能,但也是落得个势均力敌的结果。 如此一个好的修行之道,须得有一个好的师傅在一旁指导才好,我就是那名好的师傅。酒葫芦如此想着,竟是升起了爱才之意。 妙逍遥可不知道,妙武的一系列行径,竟是误打误撞,打动了酒葫芦的心,此刻的他,正期望妙武能够将那些人打败呢。 第21话 风鬼门 他期望并没有出现,而是出现了另一个意外。 在八人你来我往的打斗间,马车后竟是又传来了急骤的马蹄声,啪嗒啪嗒的响个不停,听其声势,似乎有一百多个人。 “前面尔等,快快让开,若是耽搁了鬼爷归京的行程,只怕你们担待不起。”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竟是已经掠地而来。妙逍遥只听得车底传来了一声呼啸,便看到了自己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两个人,身穿黑色衣裳,就连面孔也看不到,竟是如同鬼影一般,只见得那二人忽然转过身,竟是一人抓着马匹的一只耳朵,双脚一踏地面,那马车竟是连车带马离地而起。 他们直接将马车向着官道旁空旷之地挪移了过去,轻轻的飞起,轻轻的放下,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已经完成了。 妙武眼看马车被人带起,他可不敢恋战,若是公子出了差错,只怕百死莫赎,故而,等到马车落定,他也已经赶到。 “公子,您没事吧?” “没事,那些人呢?” “都死了。” “他们杀的吗?” “是的,他们有一百多个人,其中四个是负责将公子抬到这边,而其余人则是继续向前而去。” “他们怎么会杀了他们?” “因为他们挡了他们的道。” 妙逍遥略一回想,然后想起他们在动手之前曾说若是耽搁了鬼爷的行程,只怕你们担待不起这不长不短的两句话。暗道:“应该是那七个人想要出手继续阻拦小武,所以行为上不免得罪了那些人,所以他们才下了死手。” 当马车再度回到官道上的时候,地上并没有一具尸体,却有七处血渍,鲜活的生命就此化为乌有,妙逍遥虽然惜命,但并没有多少的伤感之意。 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场所。 “前辈,他们是些什么人你应该知道吧?” 酒葫芦听闻妙逍遥的喊话,已经从车顶上滑了下来,进了马车内部。 “嘿,今天是初几?” 妙逍遥微微细想了一番,然后才说道:“正月十三。” 正月十三,还有两天便是元宵节。 “他们是风鬼门的人。” 风鬼门? 这个门派对于妙逍遥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是以,他的脸上露出了疑问之色。 酒葫芦的心中已经升起了惜才之意,故而他也没有隐瞒之意,还叫小武也进了马车,似乎是准备长篇大论一番的样子。 小武还担心马儿会不会因为没有人执掌而偏离了跑道,故而在进车的时候,也拉着缰绳,拉开车帘一边看着马儿前头,一边侧耳倾听。 酒壶却道:“有老子在,不用担心。” 他一手拉过缰绳,雄浑内力运转而出,竟是硬生生的控制住了马儿。 这才缓缓开始说起。 妙逍遥心中虽然奇怪酒葫芦看着妙武的眼神中竟有几分疼惜之意,但也没有说出来,心中想着,若是他因为喜欢小武而一直跟在他们的身边,也是一件好事。故而,也就认真的听起了酒葫芦讲起有关于风鬼门的事情来。 “风鬼门乃是近十年才崛起的一方势力......。” 乃是由江湖上信奉鬼神之说的好汉结合在一起组成的门派,没有固定的宗门所在,也没有固定的职称,但是,这些人中,却有一个鬼爷,也就是风鬼门的当家者,不过,鬼爷是否真实存在,至今无人知晓。 但是,跟随在鬼爷身旁的强者却是不计其数,但是江湖上所知的充盈境强者就有三位之多,半满圆满境界,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风鬼门门下的弟子,有一个特定的节日,就是元宵节以及七月半的鬼节。自他们成立以来,每逢元宵节来临或是鬼节一到,他们便将迎接他们的鬼爷。 “他们成立近十载,难道还没有人查出风鬼门背后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因为风鬼门中有个风字,药风谷恐怕这个组织要对付他们,曾经花费大量财力去探查风鬼门,但都一无所获。” 酒葫芦不待妙逍遥开口,已经接着说道:“老子告诉你们这些,不是无聊,而是希望以后你们遇到了他们,要远远避开。” “他们成立至今,可曾做过什么有违江湖道义的事情?” 酒葫芦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说了半天,口干舌燥的,你这车内有没有酒。” 妙逍遥看了他一眼,而后指了指酒葫芦所坐的背后。 酒葫芦扭头一看,没有任何东西,妙逍遥说打开来看。 里面果然藏有很多的酒,酒葫芦一打开来,酒香四散,充溢了整个马车,仿佛单单是闻上一闻,就已经醉了。 妙逍遥看着他仰头喝酒,心中想着,这个风鬼门难道真的如酒葫芦所说的那般神秘莫测吗?江湖上就真的没有人可以探查出它的底细? 不过,u看书 .uanshu 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因为他也不喜欢多管闲事,只要不是冲着他来的就好。 他放下了心中的念头,看着依旧喝着酒的酒葫芦,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他的嘴角轻轻一笑,然后试探性的问道:“前辈,你看小武的武学资质如何?” “嘿,你这小子,不会是想要我收他做徒弟吧?” 妙逍遥被他说中心中想法,也没有什么感觉,继续说道:“前辈心中难道没有这个意思?” 酒葫芦也是个豪爽之人,哈哈笑道:“是,老子是有这个意思,但却不打算行这个意思,因为只要收他做徒弟,我就得跟着你。” “嗯,前辈所言不假,但是,难道前辈没想过,小武能够将内力和技结合在一起,也有我的功劳吗?” 酒葫芦猛然增大了眼睛,竟是细细的端详起了妙逍遥,过了良久,他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鼻孔子出气,有点惋惜的道:“可惜了可惜。” ... ... 马车内,酒葫芦的叹息声回响,在距离此处官道不远的一座城中,那曾经出现在南洲成上象牙塔中的神秘人正坐在一家青楼之上,他的身旁没有美酒,没有涂满胭脂的风尘女子,却有三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 “呵呵,师弟,我又来了,但是,你肯定想不到是我,估计就连那远在中州潇洒快活的师父也不知道是我。” 他咩咩自语,然后接着道:“我叫你们准备的上好装酒葫芦准备好了吗?记得要在明天天亮之前开起店铺。” 身旁三人齐齐点头,却是不语。 第22话 心境变化 晚风习习,带有一丝清凉之意,妙逍遥在火堆边上,看着火上烤着的鱼儿,那是出自酒葫芦的手艺,据他所说,在他年轻流浪江湖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河边烤着鱼儿下酒喝,妙逍遥问他,那现在最喜欢做的事又是什么呢? 酒葫芦笑道:“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 妙逍遥不解,忙问,前辈您的生活方式和和尚有什么关系? 酒葫芦一边烤着鱼儿,一边说道:“就是活一天算一天啊。” 妙逍遥无语,这样的活法还可以用佛家妙语来解释,不愧是孑然独行于江湖之上的怪客酒葫芦。 “好了。” 他虽然说好了,但却没有递给谁的意思,只见得他先是拿手轻轻的碰了一下,然后尝试着撕下来一点,就此开吃。 妙逍遥自己并没有在烤,他的晚餐由妙武负责。 “来,公子,好了。” 小武将手中一条烤好的鱼儿递给了妙逍遥,外表焦黄,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酒葫芦看着妙逍遥手中的鱼儿,竟然觉得那一条更加好吃,竟是满眼冒着星星的看着妙逍遥。 “想吃?” 他嘴里还含着未咽下去的鱼肉,张开着嘴巴,不住的点头。若是在用力一点,只怕嘴里的那口鱼肉都要掉出来了。 妙逍遥显然是想不到被江湖好汉称为怪客的酒葫芦竟然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不由得暗暗好笑。 “那你要答应收小武为徒。” 一说到收徒一事,他那如同铃铛一般不停点着的头忽然停住了,张开的嘴巴也合了起来,似乎又有些为难。 “不给就不给,干嘛要威胁老子做老子不喜欢做的事情。” 说着,孩子气于一个鼻子塌陷下去了一半的人的身上表露出来,真的有着说不出的怪异,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妙武也都展露出了笑容。 冷冷淡淡的妙逍遥更是连连摇头。 “前辈,你可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怪客酒葫芦啊,若是别人知道你会因为一条烤鱼而和人怄气,岂非令人惊掉下巴?” “老子不管,我就要吃鱼,再者我也收他为徒弟。” 妙逍遥知道,酒葫芦此刻所表露出来的一面,和他所修炼的武功必定有着密切的关联,故而也不想在拿着收徒一事来说,也就拿着手中的鱼儿递给了他。 “公子,吃我的吧?” 小武看着妙逍遥已经没有了吃食,便将自己手中的烤鱼递了过来。妙逍遥摇了摇头,说道你吃吧,我不饿。 他推着车,走到了河边。 风,吹了过来。 今夜是正月十三,天上已经挂着一抹将圆未圆的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有些寒,洒落于这片土地上,使得周遭的世界有些安静。 自古以来,月,就总给人一种伤感寂寞的氛围,思绪会跟着悦动。总之,脑海里,不曾出现过的念头,也会因为沐浴月光而显露。 妙逍遥此时的念头虽然不新鲜,但也有些奇怪,因为回旋于他脑海里的疑问,正是他当日在妙家大院里问过花满堂的那句话。 江湖,可问情否? 在妙家,他问到了血脉之情,那来自于他父母的真心关怀,却问不到亲情,因为,妙崖是当年断他腿的主谋者,故而,他心伤,费心费神,让他的父亲妙峰独掌妙家大权,但是,他又从他父亲的眼睛里,看出了疲惫感。 以至于,他都没有想过要在妙家过完元宵在自行出发前往药风谷。 河面流水平缓而动,发出的轻微声响,却刺激得周遭更加的寂静,有着万籁寂静中一根银针突然掉落发出的声音所造出的那种氛围一般。 江湖,可问情否? 对于感情,他至今还没有问到,因为他的心是如此的淡然。 对于友情,他似乎已经问到了一点,因为身边跟着一个小武。 诶。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默然转过身,发现酒葫芦和小武都站在马车旁边,也都在看着他。 “怎么了?” 他问道,略带装傻的嫌疑。 “你不要以为我答应了跟在你身边,我就得跟你一起伤春悲秋,大好男儿,一天没事就进行无声叹息,看把你闲的,来,当车夫。” 妙逍遥仿佛都看见了酒葫芦那塌陷下去的半边鼻孔冒出的愤怒气息,但是,他却好整以暇的慢慢推着车,靠近了过来。 “咳,前辈,你恢复过来了?” 虽然只是相处了半日光景,对于这位江湖人称怪客的酒葫芦的脾性,他已经摸得有些清楚了,故而,才敢这样说道。u看书 ww.uukans “额,什么我恢复过来了,你看我像有病的样子吗?走,上车,老子要喝酒。” 说着,一伸手,一提,便将妙逍遥连人带车丢进了马车上,竟是真的将妙逍遥放在了车夫的位置上。 然后,一手抓着妙武走进了马车内。 “掌车,走。” 一看这般行举,妙逍遥知道,酒葫芦这是要传授给小武一些东西了,故而他也不介意自己掌车。在他看来,他的腿脚不便并没有什么不便。 妙逍遥位于车夫的位置上,想着酒葫芦之前所说的话,竟是有些好笑,他这样子,在酒葫芦的眼中竟是伤春悲秋的形象。 嗯,看来得阳光一点才好,所谓笑一笑,十年少,想得再多,若是没有达成,也都是枉然而已。想着,他自己也笑了。 多年来养成的平淡模样,在别人眼中成了另一种模样,也使得他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清淡寡欲得过了头了。 还想问情于江湖,自己这般生人勿近。死人勿扰的模样,除了自己的亲人,又怎么可能问得到情呢? 酒葫芦可不知道自己近乎发脾气的一对话,竟是让这个清心寡欲的年轻人产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思想变化。 所谓出世,必先入世,妙逍遥此刻的心境应该也如此吧。 马车行于黑夜中,月光下,甚是缓慢。 妙逍遥一边掌控马车,一边向前方远望,只希望目中所及,会出现灯火,好借助一宿的时光,却不料,行了片刻后,竟是看到了前方出现了万家灯火。 那是一座城。 第23话 复杂江湖 城门耸立,其上挂着无数明亮的灯笼,充满了喜庆,城墙延绵不知多少里,如同龙脊般横担于广阔天地之间,月光下,美得像是不属于人间。 妙逍遥驱车前进,城门未关。 城前有人在守夜。 有江湖,自然有庙堂,故而,在看到那些守城士兵的时候,妙逍遥并不觉得奇怪,而是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让自己进城。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那些人静静的站在城门之前,并没有阻拦他们的意思。 妙逍遥想着,光天之下,属盛世,自然不会像战乱时代那般严格,故而也就没有了拦车搜查的必要了。 庙堂眼中,盛世太平,江湖英豪之下,暗流涌动。 “丰城。” 妙逍遥轻轻念叨着,然后驱车穿过了城门,便看到了一条宽阔的街道,街道的深处是一汪月华洒落形成的清寒之处。 街道边上,挂满了各种灯笼。灯笼上有字,只有一个字,但每四个灯笼上的字组合在一起,便成了一句话。 “恭迎鬼爷。” 原本以为那只是巧合,但是,爷字过去之后,又是恭字,显然,满城灯笼上所贴上的字,皆是恭迎鬼爷这四个字。 妙逍遥对于风鬼门中的鬼爷这个人很感兴趣,这是他在看到那四个字之后产生的感觉,此前听闻酒葫芦所言的时候,都没有产生这种感觉。 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在对任何事情产生任何的好奇心,没有想到,在风鬼门这个组织第二次出现在自己的眼中的时候,竟然会产生了想要认识一下鬼爷这个人的想法出来。 走了半响,便看到了一家依旧在接客的客栈,客栈门上挂着的灯笼也如同之前看到的一样,只挂着四个,依旧是那句话。 妙逍遥停了下来,就站在那家客栈之前。 “丰家客栈。” 其内不时传来了猜拳之声,也会掺杂着醉鬼胡乱大喊咆哮的声音,想必应该热闹无比。 妙逍遥等了一会,车帘便开了。 酒葫芦的样子看起来很兴奋,他的脸上竟然出现了红润,那一种颜色,就像是一个妙龄少女突然看见了自己心仪的人所显露出来的一样。 妙逍遥诧异极了。 “前辈,您这是?” “诶,逍遥,非常感谢你能够把小武带在身边,然后遇到了我。” 此时,妙武也已经探出了头。 “公子,我突破了。” 突破了? 妙逍遥看着小武,不是刚刚突破到了半满境初期吗,难道就短短几日光景,又突破到了半满中期? 如果真的这般神速,充盈境界,岂非指日可待? 妙逍遥虽然惊讶,但他却没有表露出来,虽然已经为了问情而步入江湖的打算,也不至于就把多年来养成的平静样子丢掉,故而没有表露出十分惊讶的神色。 “内力境界还是?” “我已经掌控了随心。” 妙武的脸上明显露出了喜色,如果不是常年跟在妙逍遥身边,他必定狂喜,近乎大笑。他跟在妙逍遥身边多年,妙逍遥自然十分了解他的心性,故而,那平静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以作鼓励。 那笑意是真诚的,至少,以后行事,他的身边便有了武力保障是,虽然是初掌随心,碰到半满巅峰或乃至圆满境界的时候没有把握,但半满后期以下,肯定不是小武的对手。 对于这一次药风谷之行,他担心会出岔子的成分便又低了一点。 ... ... 他们选择了入住那家丰家客栈,客栈内果真热闹非凡,各处传来了汉子们摩拳擦掌的声音,其中酒杯碰撞来得最为激烈。 有的光着膀子,有的衣服穿得很少,有的头发散乱。 什么是江湖? 这就是江湖,前一刻你和我开心碰杯,放下豪言壮语,后一刻,拔刀相向,你死我活。 少侠,给个活路。 不给,因为我不是侠,我乃是江湖客。 酒肉穿肠过,快意恩仇了。 孑然独行,没有什么不好。 果然,在妙逍遥等人走进去客栈内的时候,有一桌人还互相敬酒,等到他们走到楼梯的时候,他们便已经拔刀相见。 老板不阻止? 桌子上摆放着一锭金子,闪闪发光,足以买下这家客栈。 “我们到底是来了一处什么所在?” “地下的世界。” 此时,夜已经深了,月华也渐渐隐去了色泽,外面昏暗无光。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个不停。 在一旁的人,有人在看戏,有人在喝酒,有人在唱歌。 热闹非凡。 妙逍遥虽然初涉江湖,uu看书uukansucm 但是,在准备离家前往药风谷的时候,其心里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江湖客,竟然会如此的复杂。 你来我往,冷漠相向。 但若你是我仇人,我必定相报。 也许你不记得我,但我依旧清晰记得当初你给我的那道眼神。 妙逍遥心有所感,慢慢的走上了二楼处。 正在这时,满口忽然飘进来了一盏灯,黑色的灯。 “鬼爷来了,停手。” 那正在打斗的人瞬间戛然而止,竟是相互抱在了一起,然后又相安无事的喝酒,仿佛是多年的知己。 妙逍遥停在二楼处,想要看看鬼爷究竟是何等样人,等了半日光景,等来的不过是一个黑影,那个人的整个身体都淹没在黑袍之中。 “鬼爷有另,元宵之前,不得出现血光。” 原本热闹非凡的大堂处,竟是鸦雀无声,全都是静默的看着那个黑影,只有等到那个黑影出去了之后,这才渐渐的恢复了方才的热闹。 看到这番情状,妙逍遥对于鬼爷的好奇心更甚了。 “所谓鬼爷,想必就在这一座城内,明日去找装酒葫芦的时候,也顺便打听一下。”他心下如此想着,然后由着妙武推着轮椅走进了房间之中。 酒葫芦本就是个酒瘾子,一入客栈,闻到酒香,便不知所踪。 妙逍遥知道,除了喝酒,酒葫芦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了,所以也没有要把他找出来的打算。 于房间中,他已经感觉到了劳累,故而自己在轮椅上小憩了起来。 第24话 小人物 虽是小憩,但也睡得深沉,哪里料到,一觉醒来,已是黎明。南州靠海,所以在早春的空气中便多出了很多的水汽,使得空气都多了几分清冷,妙逍遥坐在轮椅上睡了一宿,睡梦初醒,第一反应自然是打了个寒颤。 他双臂交叉重叠,摩擦了一番,才感觉到了微微的暖意,抬头一看,妙武安睡于床榻之上,呼吸匀称,短时间内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他打了个呵欠,双手掌住脸颊,稍微的用了一些力道,驱赶仅剩的一丝困意,而后推着轮椅环顾了一下房间的四周。 他看到了酒葫芦竟然睡在房梁之上,那略带疲倦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接着便是摇了摇头。 “看来还需得洗把脸,才能够清醒过来。” 虽然睡了一宿,但由于睡得地点并不是很好,所以他在醒来的时候,感觉头昏脑涨的,意识也不是很清醒。 妙逍遥独自推着轮椅打开了房门,到了走廊之上。看到了忙碌的小二哥,便喊道:“小哥,能不能给我送来一盆凉水。” 那小二哥正在打扫昨夜那些人遗留下来的杂乱战场,闻着那本该进食的通道里却喷出了难闻的杂物,本来就心情不是很好,又一大早听到了妙逍遥的吩咐,心下更是不喜,但是,一看到那柜台处一脸严肃的环视着周遭的情况,他也只能放下自身情绪,脸上带笑的回了一声好咧,客官,你稍等。 妙逍遥不知道小二哥的情绪变化,他听到了对方的回应之后,并没有回到房间之中,而是推着车,靠近了走廊的边上,向一楼的大堂处看了下来。 虽然是早上,光线还不是很好,但妙逍遥的视力也不是很差,他看到了下方大堂处的一些课桌上都遗留着刀痕或是剑痕,心想,此处应该时常发生争斗。 回想起昨夜所见,他才知道,江湖是残酷的,虽然走马江湖,青稞美酒是好,但刀光剑影,人心算计,却是不可不面对的无奈。 妙逍遥叹了一声,掉转轮椅,想要下得楼去,询问一下这座城市的哪里有卖酒葫芦的,但是,他巡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可以方便他下去的地方,便放弃了下去的打算。 “看来只能等小武醒了,出行才方便了。” 咩咩自语,然后进了房间之中。 不多时,小二哥便端着一盆凉水走了进来,本该充满了委屈的心却不敢有任何表露,依旧笑呵呵的,在放下水盆之后,还依照往日习惯,说了句有什么需要客官您吩咐。 妙逍遥察言观色,在对方走进了的刹那间,便已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快,心想,都是为了生活。他礼貌的说了句谢谢,不用了。 那小二哥的心里稍微的舒服了一些,然后笑着退了出去。 “公子,让我先来试试。” 深沉睡着的小武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也许是小二哥进来的时候,也许是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睡着过。 “不用了,这里不是南洲成,也不是南洲成附近,认识我的人几乎没有,不必太担心。” 他知道小武的担心,自从他的双腿被秒崖请人设计而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小武的职责便是陪在他的身边,保护他。 “还是试试为好。” 洗脸的水喝喝下去肚中的水不同,若是有问题,无非就是导致肌肤糜烂或者双眼失明而已,想要试出水里有没有问题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小武率先体验一番。 他先是运转内力附着于肌肤表面,然后双手伸进水中,过了半响,没有任何的异样感觉,他才对着妙逍遥点了点头。 “呵呵,没事吧?” 妙武有些惊讶于自家公子怎么突然间会多出了那么多的笑意,想着,莫非是自己这般谨慎小心的样子惹得公子发笑了吗?他想到这里,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多出了几分憨厚的笑容。 正如小武对于妙逍遥突然莫名的多出了一丝笑意感到奇怪一样,妙逍遥也对于小武的傻笑多出了几分好奇,不由得问道: “你笑什么?” “额,没有,公子,洗吧。” 妙逍遥又看了看妙武几眼,使得小武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才低下了头,开始进行洗漱。妙武在妙逍遥洗漱之际,抬头看了一眼上方房梁处的酒葫芦,是那样的单纯,却又好不隐藏的流露出感激之意。 “公子,我们是否要在这里逛逛?” 他低下了头,看着正在擦拭着面颊的妙逍遥问道。 “是啊,这座丰城是南部州中较为庞大的一座城,u看书ww.uukansh物质应该丰盛,说不定能够找寻得到一只装酒葫芦也说不定。” 妙武素来少话,他从来都是有一事说一事的,既不多谈,也不多说,只要知道了答案,对他来说便已足够了。像在此时,他听到了妙逍遥的确切答案后,便不再开口询问了。 妙武待得妙逍遥洗好之后,便将那盆水抬了出去,丢掉,自己在打上一盆。 过了半响,等到他进来的时候,面容干净,无丝毫的睡意。 此时,外面的朦胧已经被天上的暖阳尽数的驱散干净,郎朗天地之间,只有少数飞鸟在掠过,当然,在那初春的天空里,几朵散落的云朵是少不了的。 妙逍遥由妙武推着,扶着,两人下了楼梯。 看着忙碌的老板,妙逍遥放弃了要询问有关于风鬼门以及酒葫芦的一些事情,一来是不想让对方看出来自己是一个外来客,且人生地不熟,让对方起了异心,毕竟这家客栈似乎是有别于其他客栈的。而来,他是不想打草惊蛇,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毕竟这座城中,大半都是风鬼门的信徒。 有此考虑,便也放弃了询问的打算,估摸着这座城虽然庞大,但一边走一边看,充当隔墙耳,兴许就有了收获。 打定了主意,和店家老板说了一声今晚可能还要入住,不要安排客人入住那房间了之后,便离开了丰家客栈,步入街道之中。 街道冷清,行人甚少,街边那些红色的灯笼以及黑色的字,在轻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妙逍遥看在眼里,心中的好奇心更加的浓厚了几分。 第25话 旧瓶装新酒 辛平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他的年纪大约五十多岁,背部有些佝偻,其下巴处长了一颗黑痣,那里还长出了两三根毛,眼睛有些浑浊,说活的时候会带有轻微的颤音,他是千万普通人中的一人,别人甚少注意到他,他也不会去关注别人,他是一个老实人,老实到有生意的时候别人说多少的价钱,就是多少的价钱。 辛平上无老母,下午儿女,身旁也没有个老伴,他独自一人经营着这家规模不大的小店,靠着卖葫芦的营生过活。 不争不抢,老实本分,这本是万千小人物共有的一个特性。 辛平本想着如他的名字一样,即是辛苦,却也能够平淡过完这一生,却没有想到,这一天早上,他还未开门做生意,房中便迎来了两个人。 “两位是要买那种类型的葫芦啊?” 他的声音天然带着一丝颤音,使得很多人听了,本能的会觉得他是在害怕,故而,在做生意的时候,他总是会经常吃亏。 “是啊,有没有装酒葫芦?” “有啊,有啊,不过你们稍等片刻,等老头我洗洗脸,在带你们看看。” 他佝偻着背,慢慢的转了过去,抓起了地上的木盆,想着打些热水来洗洗脸,可是,在他转过身的刹那,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却突然抬起了他的脚。 辛平倒了下去了,带着不可思议以及一种解脱的眼色慢慢的倒了下去,他本就是一个行将木就的老人,他的半截身子本就已经在土壤里,他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却也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突然,却非自然死亡,而是死在了陌生人的脚底。 他老实本分了大半身,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到头来,却没有得到好死的下场,辛平那平平淡淡的一生,就此画上了不完满的记号。 他闭上了眼。 都说人死去了之后是有灵魂的,那么,辛平有没有呢?平凡的他,在死去的那一刻,有没有灵魂从他的身体上升华而出,飘向更美好的过度。在灵魂抽离身体的刹那间,他有没有看清楚,对他下脚的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人物命运,大多时候是悲哀的,如辛平这样的人。 他死去了,死无全尸。 那两个人来时,仿佛已经分配好了工作,一个负责杀,一个负责化。 没有抬脚的那个人,伸手摸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只精致的黑色瓶子,他扒开瓶盖,对着辛平的尸体倒了下去,黑色的线从瓶口倒出,碰到了辛平的尸体,就发出了吱吱的声音,过了半响,鲜活的生命不仅死去更是化为了乌有。 那家店铺紧闭的大门忽然开了。 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一张凳子上,一个二十五六岁的人整理着那些葫芦,葫芦有青色,也有黄色,更有紫色,颜色多种多样,在那晨曦的光里,更是泛着五颜六色的光彩。 辛平靠着自己的手艺,忙活了大半生,却没有料到,在晚年的时候,竟然会迎来那么大的玩笑,店铺变成了别人的,那个别人还是杀害自己的凶手。 ... ... 妙逍遥和妙武两人一前一后,在丰城的长街上满满的走着,一个负责左边的店铺,一个负责右边的店铺,他们都在寻找有卖酒葫芦的店铺。 一条长街走遍,没有收获,就换另一条街道。 最后,万般无奈,妙逍遥只好拉住了行人询问着,没有想到的是,拉住的第一个人竟是外来的人,对于此城情况也是没有多少了解。 妙逍遥道了一声谢,这才继续寻找了起来。 找了三条街,每一条街都很长,故而三条街下来,已经产生了视觉疲劳,妙武虽然是武人体质,也说不得产生了疲劳感觉,加之此时已经是响午,二人皆感肚中饥饿难当,便找了个街边摊停了下来,和老板要了一些吃的。 “公子,不会这里也没有吧。” “在找找看吧,此时距离三月初六还远,不用着急。” 妙逍遥喝着凉茶,眼睛不时的瞟向别处,企图看出点什么东西出来,妙武并没有想那么多,埋头苦吃。 他们二人吃了东西后,便又开始起步。 “小武,一路走着,也是劳累,你试着运转内力过一周天,说不定会有益处。” 他坐在轮椅之上,由妙武推着,虽然视觉上有些劳累,但身体上却没有什么感觉,所以担心妙武走得时间长了,会有什么不适。 小武依言而行,默默运转丹田,调动沉睡在丹田上的馄饨内力,顺着经脉传至四肢百骸,过了半响,果然精神好了许多。 正待两人默默前行,在跨入另一条街找找看的时候,其街角处,有一个衣衫破烂的老者盯上了他们,他的手里拿着一根甚是光滑的木棒。 待妙逍遥进了小巷道,便跟着走了过去。 “嘿,两位小哥,我看两位不是本地人吧?” 那老者追过巷道,便在另一条街道上追了上去,先是揽住了二人去路,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慢慢的说了出来。 妙逍遥天生谨慎,这一点和妙武很是相似,但是,妙武容易热血上头,他却不会,故而,在看到那老者的瞬间,他便在第一时间心生警惕。 既不答话,也不继续向前走,而是静静的等待着那老者有什么话说。 “方才我眼见两位一直在向行人询问有卖酒葫芦的店铺,就估摸着两位必定不是本地人,故而,老朽特地上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妙逍遥还是不说话,妙武也不说话,经过那宽途大道一事,他也变得谨慎了许多,没有妙逍遥的发话,他是不会做任何事,说任何话的。 “两位不知道,那家‘酒中仙’店铺并不在这一区域,故而两位询问这里的任何一个行人,uu看书 uukas.o 他们都是不知道的。” 妙逍遥一听,倒也觉得在理,便从沉默中给了对方一丝笑意,说道:“嗯,老丈是知道那酒中仙所在咯?” 那老者拍着胸脯打包票。 不过,等停止了动作后,便和妙逍遥提条件。 “不过,老朽我已经许多天不曾开过荤了,还请两位能够带我去附近的酒楼解解馋。” 他说着话,仿佛都要掉出哈喇子了。 妙逍遥打从老者出来的时候,一看他的着装,便猜出了对方是个乞丐,但倒是没有立马下了定义,而是猜测,此刻听了对方的要求,便十分肯定对方是个乞丐。 所以,他想着,对方也许真的就是个要讨口饭吃的乞丐,请他吃一次又有何妨呢,何况,他还知道有卖酒葫芦的地方。 故而,他便带着那老者去了附近的酒楼。 第26话 异样 一入了酒楼,妙逍遥才知道,这个衣着似乞丐的老者并非是就近而择,而是看准了时机,看准了地点,这才以手中所知的情况来和他们提要求。 品质极佳的饭菜端上来的时候,那老者的眼神都已变了,仿佛在闪烁着光芒,他都不去在意那旁边小二的鄙夷眼神。 看到那小二的神色,妙逍遥猜想,这个老者应该是时常光顾这家酒楼的,不过是因为囊中羞涩,故而发生了某些不愉快的事情。 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自然也勾起了已经吃过东西的妙逍遥两人,他尝试着吃了一口,竟是很美味,故而也开始吃了起来。 过了半响,算是吃好了。 他原本以为那些饭菜会很昂贵,却没有料到,因为元宵节临近,鬼爷亲临丰城,使得这座城但凡是经营生意的,不论是做小营生,还是做大买卖,无一例外的都要打折,而且是吃得越多,打的折扣也就越多。 他们本来吃下了一百多两银子的一桌饭菜,竟然只要了三十多两银子,可谓是打了很大的折扣了。 “你们这么做,难道不怕生意亏损吗?” 妙逍遥怀着好奇心问道,同时,他对于那个近乎存在于传说里的鬼爷更加的感到好奇了。 那酒楼掌柜的笑着回应说,不会亏损的,因为打的折扣钱,鬼爷会给我们补上。说着,他流露出了自豪感以及敬佩感,流露出的感情是那样的真挚。 妙逍遥这才知道,鬼爷之所以如此得人心,只怕是和钱财有关了。他知道,只要是个人,都喜欢占便宜,而鬼爷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使得人人都把他当做信仰一般的存在。 “那你们可曾知道鬼爷的住所?” 妙逍遥尝试着问道,同时他的眼神里也流露出了敬仰的神色,是那样的显露无遗,只怕对方察觉不到一般。 果然,那个酒楼掌柜起初听闻妙逍遥想要打听鬼爷行踪,第一反应便是警惕的看了一眼妙逍遥,当他看到妙逍遥的神色之后,其警惕之色才稍稍放缓。 那一系列变化,妙逍遥看在眼里,他想着,兴许鬼爷在来此之前或是之后,必定已经和本城人打过招呼,莫不可泄露他的行踪。 他庆幸自己在之前的酒店里,没有唐突的开口询问。否则必定会引起当地人的不满。 “诶,我们也想知道鬼爷所在啊,他行踪素来如同神龙般,只见其首,不见其尾的。” 说着,有着遗憾。 妙逍遥知道,对方必定是知道一些的,不过是不想说出来罢了,故而,他也没有在继续询问下去,而是换了一种非常遗憾的语气说道:“诶,我也非常遗憾,如果不是当初遇到鬼爷,此刻我是生是死还未可知呢,谢谢你老板。再见。” 他的表现就像是两个信徒遇到了一起一般,非常有礼貌,说话间也是真情流露,加之他乃是坐在轮椅上的,那掌柜不住的点头,然后赞叹道:“鬼爷的确是一个很伟大的人,他仿佛只存在于缥缈的虚无里,却又那样真实的存在于人间,让每一个受苦受难的人得到重生。” 妙逍遥临走之际,还得到了那掌柜的一句祝福,祝你好运,当然,后面还有尚未听完的话,他们就已经下了酒楼,由着那老者带路,前往那所谓的‘酒中仙’店铺而去。 他们不急不缓的走在街道上,周边行人熙熙攘攘,你来我往。有的人背上背着一把剑,有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刀。 步履稳健,有的向前走,有的向后走。 彼此是彼此的过客,却又谁也不认识谁。 走了半响,总是是走到了那‘酒中仙’店铺所在的街道,然后壁纸向前而去,便是看到了店铺墙壁上挂着五颜六色的葫芦。 “谢谢你了,老先生。” 眼看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他们自然也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刻,合作关系也算是到达了尽头,那顿饭的作用也就到此失去了效用。 老者嘿嘿一笑,手抚摸着那黑的发光的木棍,告别离去。 他是一个老乞丐不假,但其品味甚高,不喜欢自信去乞讨,总是拿自己知道的东西去和外来人交换。 他并不是丰家酒店所在的那一个区域的人,只因为和别人达成了交易,这才出现在了妙逍遥的面前。 此刻,回到了他本来就混迹的长街,一和妙逍遥等人分别,就此淹没在人海里,去寻找下一个外乡人,进行下一次的口舌交易。 妙逍遥由妙武推着靠近了那家‘酒中仙’店铺,看着那颜色多样的葫芦,他一边走,已经一边在选择。 走了半响,总算是走到了‘酒中仙’店铺前面。 “嘿,客观,买葫芦吗?请问你是想要拿它来装什么?” 一副生意人的问候口吻,开口的是一个年纪稍大的人,他的手里拨弄着算盘,而其中一个人年纪较轻,在百无聊赖的整理着那些葫芦。 “是啊,我想要一只可以装三斤酒的葫芦。” “三斤酒?有有。” 说着,他便拿着一只颜色为深红色的葫芦递了过来,大小上似乎略大了一些。妙逍遥注意到,在他拿起那只红色葫芦的当口,竟是对着那个年轻小伙轻声的呵斥了一下。 在旁人看来,也许是一个父亲对于不务正业的儿子的不满表现,但是,妙逍遥却没有这种感觉。 因为他觉得那种方式太过刻意,没有丝毫的自然之感。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表现,难道就是为了让我非得买了这个葫芦不可?又或者有其他的意图。” 妙逍遥天生的谨慎性格,以及那种喜欢思考的反应在第一时间便发生了效用。 虽然如此心里如此想着,uu看书.uukanshu 但他还是接过了那只葫芦,从上到下的看了个遍。 “太大了,有没有小一点的。” 妙逍遥问出这句话的目的,自然是要看看对方的反应,他虽然久居青山,但是对于一个生意人的一些行为他还是有些清楚的。 比如,一个时常经营一家衣服的人,你去选择衣服,当你挑选到了一件很心仪的衣服的时候,却发现它的尺寸太大了又或者太小了,去和那个老板说明,通常店家的第一反应便是先是想了想,然后才去找寻出来。更有甚者,嘴里还会念叨着,以便于自己记忆起来。 妙逍遥问出这个问题的目的,自然是想要看看对方的反应。 只见得那扮演者父亲的人二话不说,就从无数葫芦中拿出了一只来,尺寸刚好小于妙逍遥手中的那只。 他的脸上有笑意,带着笑容递给了妙逍遥。 妙逍遥却眯起了眼睛。 第27话 有人要杀 对方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给他的感觉是他们似乎是刚刚经营这一家店一样,对于任何尺寸的葫芦都信手拈来,如果不是在短时间内强迫自己去记忆,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如若想要做到像那老板那般的轻车熟路,除非他在开门营生之前强行去记忆,方便于做生意,使得生意变得更加的好,但是,天下的酒鬼虽然多,倒也不至于每个酒鬼都要带个酒葫芦在身边,自然的,卖装酒葫芦的营生自然不会很好,故而强行自己去记忆那繁杂的葫芦尺寸大小,是显得多余的。 抛开强行去记忆的好处,就剩下了常年累月这个过程,‘酒中仙’这个店铺的门面看起来很老旧了,意味着这家店铺已经有了相当长的一段历史,故而身为老板的这个人对于每个葫芦的尺寸早已烂熟于心,所以不用去想,就能够找出来。 他刚刚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是对的,却又忽然想起,先前那个老板呵斥那个年轻人的动作是那样的刻意,使得他不敢推翻自己的想法,一直觉得,这家店,似乎是为了自己而开设的。 为了自己而开设的? 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形成的疑问句占据了妙逍遥的整个脑海。 他抬起了头,开始认真的审视着那个老板和那个年轻人。 如果他们是父子,则必定有些相似之处,但是,他却只看到了两个人间,除了存在年龄差距,别的都没有看到。 “呵呵,老板,这只酒葫芦的大小刚刚好,不过我却不知道他会不会漏水,能不能试试?” “当然可以,水就在这里呢。” 他伸出两只手来,显得甚是恭敬,像是怕得罪了妙逍遥一般。 妙逍遥当然知道他此举何意,所以就把自己手中的那只红色葫芦递给了老板,趁机聊了起来。 “大过年的,贵公子不出去玩吗?” “诶,客官有所不知,我这个儿子一出去,就整天调皮捣蛋的,竟是给我惹事,所以我这才把他留在家里。” “年轻人嘛,谁都有个不听话的时候,嗯,对了,老板这家店经营多久了?” “不瞒客官,我这家店可以称得上是百年老店了,店内所卖的都是好品质的,有些葫芦还有百年历史了。” “时间挺长的,咦,怎么没见老板娘啊?” 那老板一听,其神色上忽然浮现出了一丝难过,然后叹息说他的妻子在生下这个儿子的时候便已经死了。 “哦,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她走了也好,免得看到这个不孝儿子难过。” 妙逍遥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他说这个话头,只是想要找到两人说话的契机而已。 “节哀顺变吧,老板,你这家店的店名取的很有味道嘛。” 一说到这个,那老板的面容上便露出了自豪感。 “我这家店的店名是附近教书先生给取的,他是个很有学问的教书先生。” “哦,是近来刚刚取的名吗?怎滴牌匾会如此的新颖。”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并没有看向那牌匾,而是看向了那个老板,他发现,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对方的神色忽然闪动了一下,似有挣扎之意。 妙逍遥到了此时,算是明白了,这家店是一家老店不假,但是,眼前的两人一定是冒名顶替的,桃僵李代,旧瓶子装新鲜药酒。 “你们是谁?” 妙逍遥不给那老板组织语言的机会,用着近乎呵斥的声音问道,他知道,在对方思考的当口,给对方一句当头棒喝,会让对方的思绪混乱,进而反应变得迟钝,让他更加确信这家店其实已经换了本质。 果然,在妙逍遥当头棒喝的瞬间,那老板便是猛然抬起头来,正视妙逍遥,其神色内流露出了一种狠辣。 “妙公子不愧是妙公子,竟然把我们识破了。” 他倒也是大方承认了起来,然后那有些佝偻的背不再佝偻,他直其了腰背,那原本充满了老态的样子消失不见,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了起来。 “充盈。” 小武在妙逍遥的身后忽然有些惊讶的说道。 妙逍遥听闻,也很惊讶,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个充盈境界的强者。 “呵呵,小娃娃倒是有些眼力,不过,既然你们已经把我们识破了,还想要走,只怕没有机会了。” “哦,你一个人可以阻拦我们吗?” 妙逍遥惊讶过后,变得镇定了起来,虽然是实力不强,但要说表现的平静,让对方心生疑虑,不敢太过放肆。 “你忘了我们是两个人吗?” 那个形态惫懒的年轻人突然从其座位处站了起来,他的样子不过是个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其身上释放出来的气息却是令小武感受到了压迫感。 “也是充盈。” 小武再度开口,一次比一次沉重。 突然遇到了两个充盈境界的强者,妙逍遥感觉不可思议,他想不通,到底是谁想要对付他,从小到大,他都从未离开过南州城一步,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城外青山。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究竟得罪了谁,竟然会派下两个充盈境的强者来对付自己。 “你们今天是要非杀我我不可咯?” 他是个惜命的人,所以,在想不通究竟是何人要来杀自己的时候,就跟对方确认一下。 “没错,你们今天非死不可。” “在我死之前,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想要杀我?” “你自己想想曾经得罪过谁吧,u看书 w.uukansh.cm 哦,不要忽略了你身边最亲的人。” 妙崖? 妙逍遥的心头浮现出了这一个名字,也浮现出了他二叔的样子,那个在家族内被他打败的人,难道真的还会死灰复燃,企图东山再起吗? 不可能。 他立马否决,倒不是因为他觉得妙崖不可能对付他,而是因为对方提起的太明显。 太过明显的暗示,往往都是错的。 故而,他抬起了头,看着那个老者。不再纠结于谁想要杀他,而是询问了对方的名字。那两个人当然不会告诉他。 但妙逍遥却在看着对方的时候,已经将对方的整个身体都看了一遍,从上到下,里里外外,他觉得他的形体和一个人很像。 “我知道你是谁了。” 第28话 强者对战 他永远是那样的平静,平静得就像是一汪不会流动的泉水,又像是远山的顶峰里的雪一样,平平淡淡的外表下透露出意味深长的自信。他虽然坐在轮椅上,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在站着,然后背对着那两个充盈境的强者,淡淡的声音,淡淡的样子。 “哦,妙公子居然猜出了我们是谁?” “你们看我像是很笨的样子吗?” 他不答反问,疑问之中却已经带有了对方的答案。 有很多时候,一个问题的答案是不用去寻找的,你只要淡淡的回应,淡淡的说,流露出一股自信,对方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没想到,妙公子虽然非良人,但却远超常人。” 这里的非良人,并不是说他不善良,而是他的身体非良人。一个人的身体若是缺少了某一处,自然可以成为非良人。 有的正常人被称为非良人,自然是因为他的心很坏,一个人的心若坏了,也就算不得健全的人,古往今来,很多人都是非良人。 在江湖上行走,唯有非良人才可以活得更好,可以享受更多的荣华富贵。这个江湖虽然很残酷,竞争很激烈,遵循的是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但你只要足够的小心翼翼,并且拥有一定的智慧,总能活得比别人潇洒。 而且,这个江湖里,有一种人最值得人们敬佩,他们就是侠客。侠客并非一无所有,他们有很多的财富,也有很多的名利。 侠客,通常都是名利双收的代表。 侠客这一类人很少,但却是最潇洒的一类人,因为他的财富是从别人那里窃取而来的,然后用一小部分接济贫穷的人,大部分则是走马江湖,蒲萄美酒。 这种人最为快意。 妙逍遥却非这种人,他只有在觉得某种东西是累赘的情况下才会施舍给别人,而不会热心的去窃取别人的财富,然后接济穷人。 他不屑于做那种劫富济贫的勾当,更进一步说是他没有办法去做。 “多谢夸赞,但我还是要说出你是谁,同时我也想知道我和他素未相识,为何要来害我。” 接着,他就说出了对方是谁。 “如果我所猜得不错,两位就是鬼爷身边那三个充盈境界强者中的两个,我说对吗?如果对了,还请告诉我,鬼爷为何摆下‘酒中仙’这种另类的鸿门宴。” “呵呵,你果然聪明,但你也不想想,你有什么本事能够让我们告诉你。” “我的确没有本事,难道你们还会怕一个死人?” “哦,对了,你们今天非死不可,但是我也不打算告诉你,但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那就是我们的名字可以告诉你。” 那个年纪稍大的就告诉了妙逍遥他们的名字,他们是任劳任怨,一个任劳,一个仁怨。很奇怪的名字,但的确是他们的名字。 酒葫芦这个酒鬼的出现,就证明了他们的名字是正确的。 “哼,想不到昔日令整个江湖闻风丧胆的任劳任怨竟然甘愿做他人的走狗。” 妙逍遥听到了他的声音,那颗始终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虽然对方有两个充盈境强者,但他却对酒葫芦有信心,他不知道这份信心来自何处,但那个悬着的心是落了下来。 “哼,昔日快意江湖,醉酒红楼的酒葫芦还不是做了人家的随从。” 三个充盈境界的强者,说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争锋相对的味道,双方之间,其意似乎都已经在交战了。 妙逍遥示意妙武把他的轮椅往旁边缩了缩,似乎酒葫芦的出现已经没他什么事了一样。 “嘿,老子的情况可和你们不一样,那个小子是老子的弟子,老子和自己的弟子行走江湖,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他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姿态,令人恨得有些牙痒痒,但是,同为一个时代的佼佼者,任劳任怨却深深的明白,眼前这个酒葫芦虽然是充盈境界初期,而且还是一个人,但是,他那怪异的武功却是令他整个人的战力足以匹敌充盈境中期的强者。 他们都是同一个时代的天才,对于彼此的深浅都有一个了解,故而若是真的起了战斗,酒葫芦却也不怕他们。 任劳任怨虽然知道他们的实力也许不敌酒葫芦,但也不意味着他们会不战而退,因为他们知道,酒葫芦虽然可以将他们战败,但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双方都有自己的底气,所以,一战,终将不可避免。 酒葫芦那塌陷下去了一半的鼻子里,冒出了一股气,如牛饮水后发出的气般。 街边已经站满了行人,有的是百姓,有的是江湖客,他们的目中都露出好奇之色,只要有了好奇心,自然而然,就会露出期待的目光。 轰。 酒葫芦那出气的塌陷鼻孔猛然一吸。只见得他那如同葫芦的肚子便开始碰撞,到了充盈境,天地灵气自行在体内经脉形成周天,源源不断,故而强大。 但是,若是将天地灵气都吸进了自己的肚子呢? 虽然天地广阔,灵气遍布九州一山,但是,若是某一处忽然出现了灵力短缺,补充的时间还是有些漫长的。 这就是酒葫芦所修炼的内力心法的诡异之处,可以画地为牢,他就是这个小天地的主宰者。 妙武在一旁,竟是感觉到了体内丹田中那早已沉淀下来化为自己的内力的灵力竟是出现了想要向外跳出的感觉。uu看书.uukanshu.co 幸好,酒葫芦并非是针对他,才让他的内力没有自动透体而出。 任劳任怨面色骇然,但是,怡然不惧。 他们也是充盈境的强者,丹田处的内力早已沉淀为水,一汪无形的水,却无形间起了波涛,那是他们在调动。 轰。 双拳紧握,然后猛然轰出。 嘭。 拳风打出,轰在了空气里,发出了吱吱的声响,两者之间的虚空,竟是出现了细细的裂痕,可以想象,古武时期的强者对战,究竟是有多恐怖。 那种一拳可以轰碎一座房子的传说并非子午须有,而是真实存在,那个时代,必定强者辈出,波澜壮阔。 妙逍遥看在眼里,心驰神往。 第29话 寻得葫芦做寿礼 他以为他不在热血,不在心血来潮,可是,当他看到酒葫芦和任劳任怨那种强者的对战之后,却发现,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的那抹热血依旧在。 “只因为我还年轻。”他轻轻念叨着,只要年轻,都会热血,只要他这个人还年轻,那么,在如何的心如止水,当看见足以令他沉寂的心再一次被唤醒的引子,终究还是逃不过年轻该有的特征。 热血,本就是年轻人应该拥有的特质,他才二十多岁,他当然还年轻,所以,他的心已不再平静。 虽然酒葫芦和任劳任怨的战斗只出了一拳,强大的拳风间的碰撞,却已经足以引动那隐藏在妙逍遥内心深处的热血分子。 他可以想象得到古武时期的精彩纷呈,他仿佛看到了古武时期的波澜壮阔,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古武时期的少年天才们,行走江湖是那样的潇洒。 不行,我不能让古武的精彩就此消亡。 不能消亡的前提是传承并且超越。 内力修炼体系已经给这个死沉的江湖添了几分生机,这个江湖已经精彩了一些,但是,相比于古武时期的精彩,却还要稍逊几分。 以心练‘技’,使得这个江湖的精彩也更加多了几分,但还不是他所满意的。 留名江湖,就要让江湖更加的精彩。 而波澜壮阔,就是精彩的表现之一。 妙逍遥暗暗下定了决心,要让这个江湖更加的精彩。 藏在衣袖里的双手暗暗的握紧了拳头,那双纤细的手,如柳絮,却在那一刻,紧握,然后白色的骨节露出。 别人看不到,那是他的梦想。 只要是梦想,就不能让人看到,也不能让人知道,因为梦想被人知道之后,若是不实现,就会变成梦里想想的东西,从而变成笑话。 笑话,通常都是带有恶意的。 他不想要这种恶意,对于十分惜命的他来说,任何一种恶意,都会导致他心情不佳,故而浪费生命。 情绪不佳,本就是浪费生命的一种体现。 妙逍遥的思绪正翻涌,仿佛飘到了云端,酒葫芦和任劳任怨的对战却也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酒葫芦那种可以画地为牢的强横功法,终于是奏效了,他的内力源源不绝,任劳任怨却没有,所以,终究是落败了。 正如任劳任怨所想的那样,酒葫芦并不敢对他们下死手,因为他们已经不再是任劳任怨,他们是风鬼门的人,只要鬼爷这个人还在,只要风鬼门还不解散,他们的命,就可以被保证。 一个人的命在另一个人的手里得到了保证,那么,那个人必定会任劳任怨的卖命。 任劳任怨他们两个人就是如此。 “哼,走吧,没骨气的。” 酒葫芦踢了他们一脚,然后那两人便走了。 他们的体内中内力已经所剩无几,所以脚步有些虚脱,并不像往常那样的稳健。 “前辈,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看着任劳任怨远走一边示意小武推着轮椅向酒葫芦靠近,一边开口说道,他已经将他的那一抹热血隐藏了起来。 热血,并不一定要付出行动才是热血,有时候潜藏在心底,有着不怕输的勇气,那也是一种热血,妙逍遥的热血就是这一种。 “哼,老子可不是因为你而来这里,我是怕他们伤了我的徒弟。” “前辈终究是来了,妙某在此谢过了。” 妙逍遥人在轮椅之上,双手抱拳,骨节上的白色印痕还没有彻底散去。 酒葫芦不在意这些东西,自然也不会注意到妙逍遥那纤细的手的变化,而身在轮椅后面的小武却是看到了。 不过,他素来心思单纯,才不会深思这些细节性的东西,他很多时候做事,都是凭着自己觉得对的感觉来的。 “你若是真的想要谢我,那就请我喝酒吧。” “这个自然,不过在回去之前,我还是得挑选一只上好的葫芦,天下酒鬼虽多,但是葫芦却难找啊。” “你不怕他们在葫芦里做手脚?” “试试不就知道了。” 妙逍遥笑着回答道,他示意小武推着他走进那个店内,眼睛开始审视着桌子上的葫芦,有的大,有的小,颜色又是多种多样,竟是给人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不过,妙逍遥做事素来专注,并不会被这些光鲜亮丽的外表所迷惑,他一丝不苟的挑选着,不急不缓,慢慢的进行着。 过了良久,他才伸出手来,拿出了一只略带褐色的葫芦,那是一只没有经过修缮的葫芦,甚是天然。 外表略显丑陋,大小却刚好适中,很符合妙逍遥的意味。 他之所以要拿这只葫芦,自然是根据他师父身上挂的那只的外形以及颜色而定的,他觉得,两个人都一大把年纪了,竟然可以略带孩子气的称呼对方为老不死,其脾性应该也差不多,喜爱的东西应该也相差无几,故而选择了那只葫芦。 他试试的方式很简单,先是装了一些酒,然后在里面涮了涮,并不倒掉,而是喂给了一只小兔子喝。 喝酒的兔子当即醉了,过了半响却又醒了。 第一次并没有什么问题,妙逍遥却没有放心,又装了满满一壶酒,在倒出来给一只白鼠喝,uu看书 .uukashu那只小白鼠依旧活蹦乱跳,没有一点事情。 妙逍遥觉得这个葫芦没有问题了,才带着酒葫芦离开酒中仙,去往一家酒楼。在离开的时候,他还是装了整整一壶酒,将盖子狠狠的摁紧。 小武知道,那是第三次试试,只是时间有些长而已,过了一段时间,妙逍遥必定又再度倒出来,喂给其他动物喝掉。 他知道妙逍遥从来都不喝酒,并不会担心妙逍遥会忍不住开酒壶盖子来尝尝,故而他很放心。 他们走在长街上,找寻一家入得了酒葫芦的酒楼,找了半响,才找到。 ... ... “嘿,师弟,你的葫芦没事,可杨乾风却会有事,到时候,你的葫芦也会跟着有事。” 那个神秘人又接着说:“你的才智超乎了我的意料,不过,这样玩起来才有意思。” 第30话 节目 “亏得今年鬼爷入住风鬼城,否则我们哪里有这种机会坐在这个酒楼里喝着免费的酒,吃着免费的菜,还听着免费的说书。” “是啊,鬼爷就是如此的慷慨,江湖上若是能够多出那么几个像鬼爷这般的人,这个江湖必定更加宁静许多。” “不错,可惜,人都是自私的,像鬼爷这类人基本上没有了。” ... ... 一入得酒楼,耳边传来的都是谈论着风鬼门的鬼爷,所说的话都是称赞着鬼爷,妙逍遥感受到了一股信仰的力量,那是一种尊敬,那是一种爱戴。 鬼爷就如同他们心中的神,如他们的父母。 妙逍遥由妙武推着,走到了一张没有人的桌边。 小二热情洋溢的小跑着过来,问道几位客官想要吃点什么,今晚到明日,本店所有东西都是免费的。 “哦,为何是免费的。” “哈哈,一看几位就是外来人,不知道此间事情。” 妙逍遥装作一副茫然的样子,抬起头来,看着小二哥。 “哦,难道这里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嘿嘿,今年鬼爷亲临我丰城,乃是我丰城的荣幸,原本鬼爷所做的事情是所有东西打折,但是,这些年来,我们因为鬼爷的庇佑,让我这里处于安定之中,那些江湖侠客不敢在我们这里造次,所以我们感念他老人家的恩情,故而所有东西都免费,让所有来往的人都知道鬼爷的好。” 小二哥侃侃而谈,眼里露出尊敬以及崇拜。 在那不远处的柜台上,掌柜的眼睛看到了这边的情况,摇了摇头,然后对着身旁的人轻轻的说道:“你看,平时说话都说不清楚的小王,在和客人介绍鬼爷的时候却是如此的流利顺畅,当真是令人感觉意外。” “是啊,鬼爷仿佛拥有一种魔力,总能让人进步。” 妙逍遥听不到柜台边上的议论,但是,对于眼前小二哥的表现他却是看在眼里,崇拜,狂热,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一般。 “呵呵,你们所言的鬼爷真的有这么好。” 妙逍遥看似玩笑的一句话,在那小二哥那里,却像是亵渎了他心中某个神圣的领域一样,他那双眼睛竟是猛然一瞪,脸色也跟着一红。 像是随时要动用武力一样。 妙逍遥眼睛微微一眯,他不懂,为什么鬼爷的行径如此奇怪,他自问他没有得罪过鬼爷,但鬼爷为何会派人来杀他? “小王,上菜了。” 那一边,传来了老板的声音,那小二哥听闻,恨恨的看了一眼妙逍遥等人,竟是不再过问吃什么东西便走了。 “看到了吧,这就是风鬼门的厉害之处,单单是这一座城,大半的人都把他奉为神灵。” 酒葫芦在一旁说着,又露出了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可他为何要来害我?” 妙逍遥满是疑惑的问道,就算是聪明如他,他也实在想不到,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竟然会花费如此大的心力来对付他。 酒葫芦摇了摇头,对于妙逍遥遇到的情况,他也很疑惑,很不解。 “行了,上菜吧,老子早就饿了,免费的午餐,可是很难遇到的。” 妙逍遥还是不动,他还是在想着,那鬼爷为何要对付他。 酒葫芦无奈,只能自己招呼另一位小二哥前来,吩咐那小二哥把他们的招牌菜全部端上来,还有上好的酒。 那小二哥二话不说,便走了。 “你不要想了,想也想不明白,如果他是真的想要对付你,以后有的是机会较量,何必急于一时。” 酒葫芦的话如同一盆凉水,浇醒了混乱不解的妙逍遥。 是啊,我又何必急于在此时想通,他这一次并没有把我害成,就一定会有下一次,乃至下下次,较量的机会多了,总能想通他为何要来对付我。 他按下了自己的思绪,虽然脑海中还是不时的蹦出那个疑问,但只要不去深思,总能忘却。 过不多时,上好的饭菜便被端了上来,还有上好的美酒,清香扑鼻。 小武一如既往的先是在每一道菜上都用银针试了试,发现没毒之后,这才允许妙逍遥食用,对于这番动作,酒葫芦甚是不喜。 “嘿,小徒弟,你也不想想,若是这些菜里有毒,岂非就打坏了鬼爷的名声,这酒楼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样,嘴里不住的叹气,接着又说道:“小徒弟,你是不是一向都不喜欢动脑筋的?” “很少。” 他仿佛没有体会到酒葫芦话语中的点醒之意,竟然回答了。 他的头发束紧,干净的面容,看起来很单纯,很真挚。 妙逍遥道“可以吃了吗?” 妙武说道:“公子,可以吃了。” 酒葫芦看了一眼妙逍遥,又看了一眼妙武,然后无话可说。 酒足饭饱后,三人欲走,却被酒楼老板拦住了。 “嘿,三位,今晚我们这里尚有节目,就留在本店歇息吧。” “有什么节目?很精彩吗?” “三位留下了看看就知道了。” 听他那么一说,妙逍遥心生好奇,突然也想要留下了看看,于是,他转头看了身旁两人,发现他们也在看着自己。 “你们怎么看?” 虽然知道,只要他想要留下来,他们必定也跟着留下来,uu看书 uansu 但是他不想那么霸道,还是想要听听二人的意见。 小武道:“公子留我就留。” 酒葫芦道:“老子没兴趣,不过你们留,就留吧。” 他说得很勉强,他的确没什么兴趣,因为对于江湖上的什么节目,他都领略过了。 妙逍遥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嗯,那就留下来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刻意的留意了一下那老板的神情,如果稍有异常,他立马走人,但是,他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对方只是淡淡的笑着。 “请吧,三位,房间已经准备好,今夜,必定是个非凡的夜晚。” “是因为鬼爷吗?” 那老板笑而不语,走了。 他只是负责留人,至于妙逍遥等人的住宿,就交给小二哥了。 第31话 欲火 元宵,这个热闹的节日,大多地方都会进行放花灯,猜灯谜,单女之间则会进行私下约会,在这个满街是红灯的节日里,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也会出来走动走动,但,身边总是跟着一个丫鬟。 妙逍遥对于逛街没什么兴趣,自然也就对于明日的元宵节夜晚没有什么期待,他现在所期待的只是今晚。 今晚这里会有什么节目? 尽管对于今晚的节目心怀期待,他也还是有些想家,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个自古传承而下的诗句,用来形容离家的孩子,是那样的贴切。 “不知道白叔把那封信交给他们没有。” 他咩咩自语,脑海间想起的是刀琳儿那道忧伤的眼神,她是那样的爱他,他感受得到,但他却不能给予任何回应,就算是思念,也只能放于内心深处。 他有他的道路,留名于江湖,被人传唱,做一个伟大的人。 “公子,我想家了。” 小武轻轻的说道,妙逍遥知道他所说的家乃是处在青山的那座房子,他们在那里度过了很多欢乐的时光,那段时光,令人念想。 “会回去的。” 这是他对他的保证。 ... ... 夜色浸染了天边,接着淹没了大地,使得周遭陷入了一片朦胧的光里,月光从天上洒落,世间抹上了一层银色。 寂静,苍凉,微寒。 妙逍遥等人经人提醒,打开门来。 却是看到了那本空旷无比的酒楼中心竟是不知不觉间布置起了一座高台,四边分别离着木桩,不高不矮,被红色的布料包裹着。 武斗? 这是妙逍遥在看到那高台之后,其脑海之中涌现出来的想法,除此之外,他还想到了比武招亲,他也不知道这个荒谬的想法从何而来,但却真是涌现。 想得再多也无益,只能等到开场,便会见分晓。 先是酒楼老板踏上高台,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的脸上带有微笑。 “很荣幸大家能够留在本店,一起见证一次旷世奇缘。” 此话一处,妙逍遥心中暗感不妙。 只见得在那老板话音一落之后,便是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接着,一道身穿红色喜服,头戴红色丝巾的曼妙身影便是缓步走上了高台。 “今晚这个节目呢,自然是这位小姐提出来的,她想要一次不同以往的求婚过程,不比武,也招亲。” 老板的声音回荡在酒楼的每个角落,以保证在场的每一位江湖好汉都能够听到。 “那么,接下来,便把时间交给我身边的这位小姐。” 说着,他便是离开了高台。 妙逍遥不知道自己那种不好的预感从何而来,但其心却忽然跳了一下,这是他多年来一来的一个习惯,每当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的时候,他的心总会很不自然的跳快一下。 方才,那老板的话语一出,便是令他的心跳加速跳动了一下,所以,他想要走,但是,酒楼各处却忽然关闭了起来,唯有天花顶上流出了一大块空间,只有月光在其上方洒落。 月光就照在那道曼妙的身影上,将她存托得更加的神秘。 她就站在那里,静静不语,过了良久良久,她才开始有了动作。 先是慢慢脱掉她的衣裳,然后露出了那如同白雪般的肌肤,于月光下,反射出了一层朦胧光晕,竟是如同霓虹彩衣一般,将她包裹住了。 接着,她便拿掉了她的红色头巾。 她有着高高的鼻子,鼻息从她的脸上喷吐而出,吐气如兰,形容的就是她这类女子。 在月光下的她,就算是脱光了所有,也只是看到了她那如雪的肌肤,和她那纤细挺拔的鼻子,别的东西,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灯亮了。 她还是她,穿着红色的衣服,头顶带着红色丝巾。 “各位公子,小女从算命先生那里知道,小女的真命天子会在今夜的此地出现,所以小女子斗胆来这里招亲,却不比武。” 她说话的很动听,语速很慢,生怕别人漏掉她说的每一句话中的一个字一样,有板有眼,优雅而从容。 她接着说道:“我叫蓝月,虽然招亲不比武,但我却想要看一眼你们手里的刀。” 话到此处,妙逍遥终于知道他的不好预感从何而来了,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那个叫蓝月的女子就是冲着他们来的,而且还是小武。 她也是风鬼门鬼爷的人吗? 妙逍遥双目微微眯起,然后打量着那个叫蓝月的女子。 但是,月光朦胧,他什么都看不到。 “看我的。” 忽然,黑夜里闪现出了一道光,那是刀光,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那的确是一把好刀,可那叫蓝月的女子却说,抱歉,那不是我所寻的刀。 “那就看我的。” 那把刀,于夜色里闪现寒光,如月如水,甚是明亮动人。 可惜,还是不入她的法眼。 她就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在挑选则自己喜欢的玩具一样,看着眼前亮起的刀光,她始终都说不是她想要找的刀。 各种好刀,在她眼里,都不是好刀。 只会杀人的刀,的确不是好刀。 “公子我能看你的刀吗?” 她抬起了头,看着妙逍遥的方向。 “我不带刀,也不会用刀。” 她不语,uu看书ww.uuknsh.cm 目光炯炯的看着,妙逍遥才知道,她所看的方向,正是小武。小武却丝毫没有感觉的静静站在妙逍遥的身后。 自宽途大道上被骗了一会,他似乎已经失去了那份热血,只要没有人威胁得到妙逍遥,他对于什么事情都会不为所动般。 可是,他真的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还年轻,年轻,总会气盛。 在所有人都看到朦胧月光包裹着的曼妙躯体的时候,他却看到了洁白如雪的酮体,也看到了那对坚挺的胸膛。 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此情此景,那情那物,怎么可能不会勾起他的心血,可是,昔日里因为他的鲁莽,妙逍遥就受过伤了,他不可能在因为相同的错误而犯错。 小武在努力的压制着心里的火,可是,那火似乎是越压越旺盛。 我该怎么办?他想要低吼。 第32话 节里劫、命运 胸膛上,****渐盛,使得小武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呼吸的频率也跟着加重了起来,那不是很结实的胸膛微微鼓起,抓着轮椅扶手的手,那骨节微微发白。 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本就对于异性的身体有着本能的渴望,而今,那近乎完美的玲珑躯体就那样一览无遗的展露在他的面前,他怎么可能不心动,他怎么可能不失态。 那蓝月还不时的吐露出舌头,微微咬着嘴唇,眼神充满了无助,却又迷离的看着小武,使得小武终于是压制不住了内心的火。 他拔出了他的刀,朴实无华,却最是瞩目,因为在此时,一道月光,照亮了妙武,他是所有人的目光的焦点。 妙逍遥就处在月光的边上,也跟着若隐若现了起来,但是,他因为身在轮椅之上,天然上就处于弱势之中,而举起刀的小武,又显得那样的高大勇武。 他仿佛是个盖世英雄,满足了所有女性的所有幻想,虽然没有披着金甲,没有脚踩七彩祥云,但他的身边却有个身有残缺的妙逍遥。 酒葫芦眯着眼睛,他虽然是充盈境界的强者,可却没有看出高台上拥有的玄机,自然也看不出来蓝月的出现,就是为了小武。 “这位少侠,能不能让小蓝看看你的刀。” 蓝月那里忽然飞出了一条蓝色的布条,优雅而轻灵,飘向了小武,落在了他的腕间,只要小武同意,双手拉住那布条,就可以落在她的身边。 小武毕竟是小武,尽管****已经近乎焚身,但是,在这关键的时刻,他还是想要征求一下妙逍遥的意见。 妙逍遥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尽管他知道,这是一次专门为了他而设计的局,可他也想要看看小武自己的意见。 正如之前酒葫芦所言的那样,小武是到了自己思考的时候了,江湖险恶,他一个心性纯良的人,难以立足江湖。 故而,他将计就计,想要看看,小武会如何做,因而,他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是静静的坐着,淡淡的看着前方,对于小武投来的目光,仿若视而不见。 小武陷入了为难之中,他又把目光投向了酒葫芦,发现这个酒葫芦也没有看他,更加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我该怎么办?” 他心里默默念叨,他年轻,热血,会怜香惜玉,会不计后果,但都是因为他的身边有一个足智多谋的公子,而今,公子却没有替他想主意的打算,他陷入了迷茫。 “来嘛,少侠。” 高台出,蓝月再度用着撒娇的口吻相邀小武,最终,小武咬咬牙,还是拿起了手腕处的那根蓝色布条,然后整个人便轻轻的飞起,落在了蓝月的身边。 妙逍遥闭上了眼睛,心里念叨,小武,这是你的劫,也是我的劫,希望你不要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他自己推着轮椅转身,然后劳烦了一下酒葫芦,希望他能够送他回去丰家客栈之中,酒葫芦似乎已经明白了这一次妙逍遥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含义,故而,他并没有回绝,而是答应了日后会陪在他的身边,保护他。 对此,妙逍遥表示感谢。 由酒葫芦推着,离开了那家酒楼。 今夜之节目,也是今夜之劫。 ... ... 小武落在了高台上,神情还是有些迷茫,他下意识的转过身,看向妙逍遥原来所在的位置上,那里一片漆黑,人影也无,这一下,他更加的迷茫了。 蓝月这时候,伸出了她的手,带着一点婴儿肥,却很粉嫩,她抚摸着他的脸,然后将他的脸转了过来。 “公子,此处不是一个看刀的好所在,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不待小武同意,她便已经拉着他的手,冲下了高台,不管后面众人的嘘嘘声以及不甘声。 小武因为迷茫,心里的****也渐渐平息,可是,他还是如行尸走肉般,任由蓝月拉着他,不管是去哪里,无论是天堂或者地狱,他都不在乎般。 走了良久,小武感觉到了脸面吹来了一阵风,风中带有冰凉的水汽,使得六神无主的他稍微的清醒了几分。 他下意识的问道这是哪里,那小蓝把脸凑得及近,鼻息吹到了小武的脸颊上,小武的心又再度狂跳,他害羞得低下了头。 只听得蓝月轻轻的温柔的说道:“这是冷月轩,我们的家。” 家? 小武只捕捉到了这个字,一个令他很是震撼的字。 他抬起了头,只见得那冷月轩就驻扎在一条小河边,一条通幽小径,两排青绿树,几缕淡淡月华洒落在其间,斑斑点点,却又充满了美感。 如梦如幻般的冷月轩,就那样摆在小武的眼前。 这是他的家? 对于身为孤儿的他来说,家这个字眼,很有敏感点,故而,在听到她称这里为他们的家的时候,他看得很认真。 “走吧,我们进去?” 蓝月很自然的把手伸进了他的臂弯间,做出了小鸟依人之状,眼神却是流露出了哀伤,令人心疼。 小武只是看了一眼,心里便产生出了同情,进而生出了保护的**。 他很听话的走着,踏进了通幽小道,走在两排青树之间,漫步在月华之下,踩在斑斑点点的银光里。 他在那一刻,仿佛又找到了主心骨。 “开门吧。” 他依言照做,u看书 .uukansh 推开了那道木门,发出了吱吱的声响,甚是动听美妙,直击他的心灵。进入了房间,他便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气息。 噼里啪啦。 远方,鞭炮声,淡淡的响着,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 小武走进了房间里,并没有像进入一个陌生人家里那般拘谨,而是感觉到了舒服,果真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 那是一种自然的感觉,没有任何的不舒服感。 他发现,在进入那屋内的当口,就已经喜欢上了。 “坐吧,待会就是元宵了,我们一起等元宵,一起看刀,好不好。” 蓝月点亮了烛火,昏黄却带有一些粉红,充满了香艳之色,她的脸色在那灯光下,甚是吸引人。 小武点了点头,然后,不由自主的揽住了蓝月。 第33话 又遇见 月华如是般洒落,将冷月轩包围在其中,而旁边的小河,还发出了细微的声响,使得冷月轩看起来宁静而美好。 屋中,不时的传来娇喘声音,更是让人遐想连篇。 过了良久,屋中的娇喘声不见了,那月华下的房屋里,突然亮起了一道灯光,很亮,有些刺眼。 “小武哥哥,你愿意在这里陪着我吗?” 屋中传来了蓝月的动听声音,声音中带有满足,带有一些颤音,也带着无限的温柔,令人听得都跟着酥了起来,也会怜惜心疼。 “我会的,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此话当真?” “当真。” 蓝月做出了所有女人完事之后该有的反应,她变得害怕,变得担心,而在得到了小武的承诺后,又变得安心了起来。 “小武哥哥,这里有山,有水,有河流,旁边还有一个小天地,我们就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哪里也不去好不好?” 她趴在了小武那不太结实的胸膛之上,充满了对于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目中流露出了一道光,美好的光。 “好。” 小武答应了他,此刻的小武感觉到了一份责任,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使得他觉得,人生就应该这般踏实。 他所想的,都是趴在他心口上的女人,他要让她生活的更好,他要让他永远保持着一份美丽,他要她笑,声音永远动听。 这是他在内心里暗暗下的决定。 ... ... 妙逍遥回到了丰家客栈,回到了房间之中,在轮椅上倚窗望月。 淡淡的月光,洒落下来,窗的那边,是月的影子,也是树的影子,地面上斑驳的光影,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了美好的画卷。 不远处,传来了鞭炮声,如同大年初一的热闹。 “预祝鬼爷寿比南山,洪福齐天。” 声音震耳欲聋,真真切切的回荡在妙逍遥的耳边,对此,他却没有丝毫的在意,他虽然很想要看看鬼爷的风采,但因为心里担心着小武的安危,故而对于任何事情都没有了兴趣。 自父亲将小武收养,小武就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他从来都很少主动去思考什么东西,做任何事情都是听从他的意思的,可是,有一样东西,小武总是会容易热血,那就是看不得女人受苦。 所以,他担心,小武会身陷于那个叫蓝月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知道小武有这个性格特点的人很少,因为他们很少和外人接触。 唯一知道小武有这个性格特点的,就是花曼青。 故而,在那初一归途上,她扮作了被追赶的可怜少女,勾起了小武那内心深处的怜香惜玉感,也勾起了那深深的保护欲,所以小武才动手,才会有了后面的一系列变化。 他虽然有能力解开围绕于他们两个人的劫,但却对逐个击破的法子没有一点头绪,若是小武独自身陷其中,他真的毫无办法。 所以,他只能希望,小武能够自己醒悟过来,亦或者自己认识到那个叫蓝月的女子并非善类,也非好女。 他叹了一口气,看着远方的月华,听着那鞭炮声。 “鬼爷,你以为是打到了我的七寸上了吗?” 他咩咩自语,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是在自嘲,又是在嘲讽,眼神中那一抹担忧之色尽数散去,散发出神采飞扬的光。 “和你这种人较量,才有意思。” 妙逍遥的目中露出了战意。 ... ... 白天,元宵日。 大街热闹非凡,热闹的人群中,孩子群最为开心,平日里不可能玩到的玩具因为鬼爷的到来,使得全城所有东西都免费,他们终于玩到了不可能玩到的东西。 咧开嘴,笑呵呵的,满脸通红。 蓝月已经换上了一身朴实的衣裳,没有精致的妆容,只有满足的笑容,他们两个人,走在长街上,随意的四处看看。 她挽着他的手臂,他昂首挺胸。 羡煞旁人。 他们就像是一对隐居田园的小夫妻,过着简单而幸福的生活,出入成双。 妙逍遥于窗边看到了小武这两个人,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人打从前边走过。 一道得意的眼神从蓝月的眼睛里发了出来,她是在看着妙逍遥,那眼睛里,得意的光中暗含着一道阴毒。 妙逍遥回应了一道同样意味深长的笑容,嘴角微微扬起,眼角微微眯起。 两人间,第一次交锋,就是以这种眼神开始。 “呵呵,没想到,和你形影不离的小武竟然也会有离开你的一天。” 房门早已开了,一道淡水绿色的影子出现在门边,她倚靠在门框上,带有一丝嘲弄的看着妙逍遥。 “你这个笨蛋,竟然会跟到这里来。” 妙逍遥没有想到,昨夜才想到她,她今天便来了,而且还站在他的面前。 “哟,你这个不良人,都已经没有小跟班在旁边了,还这么嚣张,小心本小姐把你杀了。” 花曼青双手抱胸,慢慢的走了进来,身体还一摇一摆的,脸上甚是得意,也带有笑意,她并没有因为妙逍遥出言骂她就变了脸色。 “你跟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说这句没什么作用的屁话吗?你要杀我,很多年前便可以杀了。” 也不知怎么滴,妙逍遥在看到花曼青之后,对于小武的担心便淡了几分,同时也很开心对花曼青的冷嘲热讽。uu看书 ..o 花曼青不以为意,靠近了妙逍遥,忽然抓起了他的衣袖,脸上充满了笑意的看着妙逍遥。 “你看,此刻,我若是想要杀你,如同杀一只鸡仔一样简单。” “你敢试试吗?” 花曼青却忽然放下了他的衣领,靠在了窗边。 “还用试试?你这个鸡仔,跟你说,现在本小姐心情好,不想见血,等本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杀杀你,让我的心情变好。” 她依旧双手抱胸,然后半边屁股坐在窗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妙逍遥,那双眼睛,那道目光,仿佛是再说,我可以随时杀了你。 妙逍遥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睛却在说话。 他的双眼,从花曼青的头,开始进行审视,然后到了双脚,最终停留在了花曼青的胸口上,虽然眼神澄澈明净,但,花曼青还是有些恼怒。 第34话 狂热的信徒 “喂,小鸡仔,眼睛往哪看呢,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呵,你有什么可看的,别的女人没胸有屁股,没屁股有胸,没胸没屁股的却有脸蛋,你呢,什么都没有。”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如此评语,足以将她气得发抖,然后会大吼大叫,有的人会哭,有的人会沉默,有的人会出手。 花曼青是个骄傲的少女,她不哭,不沉默,也不选择动手,而是选择动嘴。 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妙龄少女若是选择和你动嘴,一般是没有好事情的,再有口才的男人,在聪明的妙逍遥,也依旧不是一个少女的对手。 女人的嘴,天生就有能说的本领,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一种能力,说起话来,胡搅蛮缠却也滔滔不绝。 “你的意思说我不是女人咯?”不待妙逍遥回话,她又接着说道:“你看我哪里不像女人,如果我不是女人,那你也不是男人,别的男人要么阳光帅气,要么洒脱,要么潇洒,要么温柔,而你,除了一张像女人的嘴外,什么都没有,哦,对了,还有一双比女人的手还要好看的手,还有一双充满了哀怨的眼神,嗯,对,就是哀怨,这还是说得好听的,说得难听点就是怨妇的眼神......” 花曼青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似乎觉得脖子有些干了,便走回了桌子边,倒了一碗茶水来喝下去,似乎要做一场持久战的准备。 到了这时,妙逍遥才知道,得罪什么,也别得罪女人,招惹什么,也不能招惹女人,女人若是发起疯来,简直没完没了。 幸好,他天生有一个本领,对于任何无关紧要的废话,都能够做到自动屏蔽,是以,花曼青虽然说了一大堆损他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觉得耳边有一道嘈杂的声音在嗡嗡响动,像蚊子的在耳边飞舞般,像蜜蜂的声音般。 他还睁大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已经回到窗边的花曼青,细细的端详着,过了良久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 “说累了吧?要不,先休息休息。” 那种语气,没有一丝不爽,反而还有些嘲弄,让骂的很舒服的花曼青变得不爽了起来,她简直气得发抖。 对方那种油盐不进的模样,着实令她没有丝毫的办法,她可不像妙逍遥那般,对于骂自己的话没有丝毫的感觉。 “小鸡仔,不要得意。” 她狠狠的说道。 语气狠狠的,眼神恨恨的,好似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最后,她跺了跺脚,就此离开了妙逍遥。 走到门口之际,又停了下来。 “小鸡仔,现在本小姐的心情很好,暂时留下你的性命,不过,你得给我珍惜了,届时本小姐亲自来取你的性命。” 话音一落,人影也不见了,只听得楼梯处传来了嗒嗒的声音,如乐声般,竟有些美妙。 身边忽然没了一个可以斗嘴的人,妙逍遥有些恍惚,神情竟是有些落寞。 “嘿嘿,小鸡仔?不错的称呼,以后我也叫你小鸡仔算了。” 酒葫芦眼带笑意的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的那只葫芦,自然就是他要买来给杨乾风当寿礼的葫芦。 妙逍遥没有反对他用那葫芦装酒喝。 “前辈,查探到小武的所在了吗?” 在花曼青来此处的当口,酒壶之所以不再此处,自当是去做一些事情了,而他所去做的事情,自然是去查探一下小武所在的位置。 “查到了。” “杨乾风的寿宴是三月初六,希望在此期间,那个女孩能够做出一些什么出格的事情,让小武自身看到了,然后醒悟过来吧。” 就算是查到了小武的住所,他们又能怎么样,旁观者清,他们是清楚明白的,却不代表小武这个当世人,能够明白。 人生的成长,本就不会平坦顺风,有的人会遇到骗子,有的人会遇到贼子,有的人会遇到满嘴跑火车的吹牛子。在那不短不长的光阴里,遇到些形形色色的人,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好事,因为,他们可以助你成长,可以帮你看清一些事实。 而妙逍遥所期望的,自然是希望小武在这个劫里,能够成长,从而心无旁骛的修行,把他们共同的路达成。 江湖问情。 爱情关子,终究是小武率先踏出了第一步。 “是啊,不过,我们也不能无所事事,风鬼门中的鬼爷,是何等样人,老子我也想要见识一番。” 酒葫芦的眼中迸射出一道光。 “没错,但是,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而已,我们是处在被动之中的,唯有化被动为主动,才有机会平等较量。” 妙逍遥也说着,很认真,很平淡,却也充满了战意,那是一种智慧间的较量。酒葫芦听着妙逍遥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把鬼爷归入了敌人的行列,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他却给予认同,在妙逍遥的话语中,终年醉于酒乡的他,似乎找到了当年的一丝感觉。 “那么说的话,我们还得暂居此城一段时间。” “是的,前辈的意思是?” 尽管他已经想到了,但是,但是,他还是想要先听听酒葫芦的意见,毕竟能够把修为提升到充盈境界的人,其心智必定不简单。 “我们不能在这里居住了,而是要找一处较为安全的所在,比如城外。” 整座丰城,都对鬼爷感恩戴德,也就是说,整个丰城,都是鬼爷的人,到处都是鬼爷的眼线,他们自然不可能停留在丰城之内行事。uu看书.uukanh 妙逍遥表示认同,但是,他却不想用这个法子,不想到城外去,因为有句古话说得好,那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往往就在最危险的地方。 “前辈有没有听说过有一句话叫灯下黑?” 酒葫芦并非初涉江湖的人,自然听说过,年轻的时候,还喜欢用这些法子偷人家的东西,听妙逍遥一说起,他就明白了,妙逍遥的意思。 “可是,青天白日,并没有灯下黑之说,因为他们的信徒太过狂热。” 妙逍遥想想也觉得对,一个人的生命享受在另一个人的手里得到了满足,那么,那个人叫他去死,他责无旁贷,二话不说。何况,还只是担当一下盯人的眼线而已。这座城,并不缺少狂热的信徒。 亦如他们刚刚来到这座城时所看到的一样,那些江湖客,之所以二话不说便动手,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是在做给妙逍遥看的。 这就是狂热的信徒所拥有的力量。 第35话 小武的冷月轩 在满城皆是鬼爷的狂热信徒监视下,二人终究是决定去城外的山村里居住,一边等待小武的自我醒悟,一边和身在暗处的鬼爷较量。 虽说已经决定了离开丰城,他们还是选择了留在丰城内过完元宵。 故而,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撤到城外山村,而是依旧住在丰家酒店之内。在此期间,妙逍遥还是叫酒葫芦前去城外山村踩点。 虽说酒葫芦是因为妙逍遥知道了他一些秘密而不得已跟随于妙逍遥,但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本来生活甚是无趣,因为遇到了妙逍遥,这个生活似乎也有趣了起来。 因而,他竟是有些担心妙逍遥的安危起来,用他的话说,就是不想看到妙逍遥出事,等到小武醒悟过来的时候又陷入伤心之中,怪他这个做师父的没有保护好他的公子。对此,妙逍遥付之一笑,说道那鬼爷还想和我玩玩呢,怎么可能会让我死,前辈,您就放心的去吧,要找一个好一点的所在,最好清静一点,依山傍水就是个不错的去处。 酒葫芦回答道:“我身上可没什么钱来搭建新的房子。” 他很难得的不再用老子自称,让妙逍遥甚感意外,但他却没有点出,而是回答道:“放心,晚辈管得了前辈的酒钱,自然也可以管得了房钱,去吧前辈,再不去可就晚了。” 酒葫芦放下了一句话,便走了,那句话让妙逍遥的心都跟着期待了起来。 “那老子走了,真希望那个小妮子会来找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产生期待,难道是因为自己和她在一起会觉得舒服的缘故?他摇了摇头,并不去深思那种期待。 街道上已经开始布置起了元宵节晚上的节目,妙逍遥在窗子边观望下边的行人,他断断续续的听人说起,因为鬼爷亲临,这一次的元宵晚会要搞得热闹一点,否则对不起他老人家的多年照顾。 也有的人说,是啊,希望今夜不要出什么岔子,坏了鬼爷的雅兴,像其他时候,那些自称是江湖浪客的人,总会借此机会骚扰一下那些黄花大闺女,然后和那些家丁起了冲突,搞得是满城风雨飘摇,不得安宁。 又有的人说,今夜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鬼爷亲临,就如同活佛降临,没人敢来闹事的,何况,鬼爷今夜还要在城西现身和我们说教。 听着那些断断续续的谈话,妙逍遥知道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这一次的元宵晚会一定比以往的时候热闹,比如这座城,经常有江湖浪客,又比如,鬼爷现身城西说教。 对于以上种种信息,妙逍遥觉得,经常出没的江湖浪客是对他最有用的信息,因为他现在势单力薄,就算是知道了鬼爷是谁,因何而害他,他也没有什么可用之人,毕竟对方可是拥有三位充盈境的强者,而自己这边,目前而言,就一个酒葫芦。 若是师父在这里就好了。 妙逍遥想到了那个远在中州归云谷游玩的师父,有些羡慕,又期盼着他的师父能够出现在他的身边,提点意见。 诶,师父,你老能够踏实些吗。 虽然羡慕,也期盼,但是,他也只能将这些情感化为一声叹息。 至于鬼爷现身城西,他是想要去看一看的,但是,他总觉得,对方肯定不会出现,就算是出现,也必定是一副藏头露尾的形象,不会以真面目示人。 故而,他哪也不去,就在那等着。 ... ... 残云,风卷,夕阳西下。 夜幕降临,小武和蓝月相伴而行,默默的向着城边的冷月轩而去,像是一对处于热恋中的情侣,也像是一对恩爱多年的老夫老妻,充满了温情。 他负责挑水生火,她负责淘米洗菜。 神仙眷侣,无外如是。 温馨,甜蜜。 这对于小武来说,宛如梦境,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有一处这么好的所在,依山傍水,家有娇娘。 如梦般,不可思议,却又令他感觉到幸福。 就算是梦,也永远不要醒。小武一边生火,一边想着,甚少笑的他,在那一天里,脸上永远挂着笑意。 “我来,你去休息吧。” 水已挑好,火已生旺。 小武抢过了蓝月手中的盆,要洗盆中的菜。 她对着他轻笑,脸上尽显温柔,掏出了手帕,替他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柔声道:“你也累了,该休息的是你,小武哥哥。” 小武的心都已酥了。 “你去休息吧,等饭做好了,我叫你,吃了我们一起去城里看烟花彩灯。” 蓝月似乎是对于那烟花彩灯很感兴趣,小武一说,她的眼睛亮了,转身离开做饭的地方冲进了睡处。 小武满脸充满笑容。 蓝月回到了睡处,她并没有睡,而是打开了一扇门,那道门就在他们的床上。 床板被掀开,露出了一个人,此人身形强壮,光着膀子,一看到蓝月,他的眼睛很亮,嘴巴带笑,似有淫光绽放,似有笑色横生。 蓝月一看到他,便露出了厌恶鄙夷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掩饰。 “他没有来吗?” 蓝月问道,uu看书 .uukans 同时其眼睛也会不时的看着那大汉的身后。 “没有,他叫我告诉你,无论如何也要把那小愣头青给我拖住,不能让他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我知道,对付他这个愣头青,我有的是办法。你回去告诉他,叫他找个时间来看看我。” 那大汉听了,笑了笑,说道:“难道你想他也跟我一样,光着身子趁夜游泳过来看你吗?我来看你也是一样的。” 蓝月一听,怒目一瞪,恨道:“段强,你的眼睛不放尊重也就算了,你的嘴巴给我注意点,否则...” 她的话尚未说完,段强便抢先说道:“臭****,不要以为你有他撑腰,就可以这样对老子呼来喝去,告诉你,你就是一只破鞋,现在你还有些用,等你没有用了,其下场也不过是被抛弃而已。” 话一说完,他便沉入了床下方的河中,消失不见了。 蓝月回想着他说的话,气得身体直发抖。 第36话 圆月弯刀 八仙桌上,摆下了三菜一汤,还有两碗米饭。小武站在八仙桌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擦了擦手,对着火炉烤了烤,等其手彻底干了,才走向了河上的睡处。 “小月,你醒了吗?” 叫了几声,没有答应,小武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蓝月正在熟睡中。 小武悄悄的走了过去,柔声的叫了几声,蓝月这才悠悠醒转,伸出手来,擦了擦自己的双眼,这才抬起眼睛看着小武。 “小武哥哥,饭做好了吗?” “好了,你等等,我打盆水来,给你洗洗。” “不用了,我自己出去随便洗洗就好。” 小武没有阻拦,而是率先走了出去。蓝月紧跟其后,随便洗了洗,这便开始了他们的晚餐。蓝月一个劲的夸着小武的手艺好,饭菜可口极了,她很喜欢。 得到自己心里欢喜的人的称赞,小武甚是开心,他的笑容更加多了。蓝月看着他的样子,也跟着笑了。 二人一同吃了晚饭,整理了一番行装,便披星戴月的离开了冷月轩。 ... ... 妙逍遥坐在窗边等候,等来的却是一个令他心情舒畅却面露鄙视的人,那就是花曼青。 “你怎么又来了?” 虽然心中有些欢喜,不过,妙逍遥却没有流露丝毫。 花曼青笑道:“这里又不是你家,本姑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换了一身衣裳,粉中带红,甚是鲜艳,将她本就好看的容颜映衬得更加的美丽,使得那脸上的淡胭脂,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美艳。 “花曼青,你不好好在南洲城待着,当你的大小姐,跑来这里干什么?找骂?” “本姑娘说了,本姑娘去哪里,你管不着,你废话,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妙逍遥不语,他本来是想要通过刺激一下花曼青,让她一气之下说出她出现在此地的缘由,没有想到,花曼青并不想告诉他。 他有些无奈,看着窗外的圆月,心想,十五了,不知道白叔将那封信交给爹娘之后,他会有什么反应,希望他们不要太过难过才好,也不好太担心才好,看来,需得找个时间写封信给他们,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平安才好。 花曼青本来还想着妙逍遥会说出什么话来损她,不料等了半天,竟是没有丝毫的反应,她不由得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妙逍遥,她自然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 “喂,小鸡仔,如此月色,陪本姑娘去着异地城看看呗。” “你这算是邀请我吗?” “随你怎么想,去不去?” 她一副要拉起衣袖,然后强拉着妙逍遥轮椅出去的架势,还口口声声问他去不去。妙逍遥见状,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脸上还带有微笑。 “你这个笨蛋莫不是想要用强?小心我喊啊。” 花曼青也是一个果断之人,眼见妙逍遥没有正面回答于她,二话不说,便是撸起衣袖,拉着妙逍遥的轮椅往门边走了过去。 于是,这样有趣的一幕便诞生了。 只见得一个身穿淡粉红长衫的少女撸起了衣袖,扛起一个年轻公子的轮椅下了楼,脚步沉重,踩得那楼梯吱吱作响。 她似乎还感受到了别人惊奇的目光,还甩头狠狠的瞪了回去,口中似乎还说看什么看,小心老娘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如此风风火火的妙龄少女,实在是不多见了。故而,就算是看出了花曼青的口型,那些人还是照旧笑呵呵的看着她。 妙逍遥只觉得脸有些发烫,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花曼青竟是会做出如此令人惊掉下巴的举动出来,实在是令他感到汗颜。 平时的时候,他上楼去,都是小武和酒葫芦推着他顺着楼梯上去的,用抗的方式,还是没有用过。 因此,妙逍遥内心的震撼还是不小的。 花曼青风风火火的把妙逍遥抗下了楼,到了一楼大堂处犹自不放下。 “喂,笨蛋,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本姑娘要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你管得着吗?” 说着,连人带着轮椅扛着,大步流星的走出了丰家酒店,颇有几分虎虎生风之意,不论是楼上的还是楼下的,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走到了长街,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花曼青终于是缓缓的放下了轮椅,她的脸带有微笑,当妙逍遥和她的头部平行的时候,便看到了她的笑脸。 “嘿嘿,小鸡仔,怕不怕本姑娘把你丢在这个人来人往的长街上,被那些来来往往的人踩得半死。” 妙逍遥看着她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一时之间摸不着她的心思,故而不敢回答,他可不怕这个小妮子一刀把他杀了,可是却怕被活生生踩死啊。 惜命如他,被踩死是一个十分痛苦的过程。 看到妙逍遥不敢回应她的话语,花曼青又笑了,神情甚是得意。 “小鸡仔,你也有沉默不敢回嘴的时候啊?” 她终于是把他放到了地上,然后双手撑着轮椅的两边,凑近妙逍遥的脸,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甚是好看。她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闻之心旷神怡。 妙逍遥竟是有些呆了,他虽然性情平淡,不喜热闹,但他是个男人啊,是个年方二十多的男人。 “笨蛋,你莫不是想要勾引我?” 啪。 妙逍遥的左脸红了,一巴掌,就那样显眼的挂在了他的脸上,在周围的灯光照耀下,是那样的刺目。 他愣住了,体会着嘴巴里的血的味道,他硬生生的把那口血咽了下去。 任何人,都有其原则。 妙逍遥知道自己方才的话,触动到了这个骄傲的青蛇帮的小公子的原则,故而没有生气,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了。 “抱歉。” 他淡淡的说道,然后自己推着轮椅往长街走去。 他的这个反应,倒是另得气愤难当的花曼青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追了过去,uu看书 .uuanshu 然后默默的走在他的身后,想要说话,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可以看到,她的眼底深处,是掩藏着痛苦的。 烟花飞向了半空,然后炸开,响彻八方,向四周散去了五彩缤纷的光点,在之后,泯灭于虚无。 烟花虽美,却刹那芳华。 街道行人,热闹非凡。 有的猜灯谜,有的耍猴戏,有的耍杂技。 妙逍遥静静的看着过往的风景。 花曼青走在他的身后,默然不语,忽然,她猛然抬起了头,一个跨步,抢在了妙逍遥的身前,一掌挥出,内径散发而出。 空中,是一块圆月。 虚无,是一把弯刀。 圆月弯刀。 第37话 生骨散、苗凉星 虚无内劲自花曼青的拳头间发出,与虚无里飞来的弯刀发生了第一次碰撞。只见得,那圆月之前,闪烁起了一点光芒,接着,便是听到了一声冷笑。 那笑声,由远及近,过不多时,一个身形略显矮小的人出现在了妙逍遥之前,此人身穿一件青灰色长衫,将其双腿都掩埋在了长衫里,他的双臂耸拉,像是没有了骨头。他的眉毛很浓,双眼身陷于眉毛之下,看不清楚其眼睛,只觉得,在那浓密的眉毛之下,会不时的发射出幽光。 “哈哈,小娘皮,你以为你还能逃到哪里去,偷了老夫的生骨散,就是为了这个小白脸吗?” 那人虽然站着,却和坐着的妙逍遥一样的身高,可是,他身上所流露出的煞气,却是另得妙逍遥都感到心惊。 他自然的也听到了那个小矮子口中所言的生骨散,那种只存在于传说里的药物。那种药物的疗效他自然知道,可是,成功的几缕却是小得可怜,故而,他的心情并没有多少的波动,多年来,坐在轮椅上,已经让他习惯了。 虽说如此,但听得花曼青竟是敢大着胆子去将生骨散头来,其结果到底是不是为了他,他的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故而,他偷偷的转头看了一眼花曼青,不料,花曼青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一般,也在此时转头看了过来。 二人周边,乃是来往的人群,不知愁为何物的少年们手中拿着一根烟火冲来冲去,大家闺秀们则是成群结伴的看着灯火,嘴里含笑的走着。 在那一刹那,一道红光刚好打在了花曼青的脸上,妙逍遥不禁看得痴了。 心里暗想,原来,一个人也可以这么好看。 令人奇怪的是,花曼青并没有如同往日那般出言损妙逍遥,而是付出了淡淡的笑容,接着,便转过头去,面对着那个小矮人。 “苗矮子,生骨散在你手里也没有什么用处,本姑奶奶和你要,你不给,我自然就只好偷了,但是,你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哪里是小白脸,明明就是一个小鸡仔。” 虽然她深知站在她面前的小矮子修为高深,但是,骄傲的她知道,就算是求饶,也是徒劳,故而在第一时间开口,便是那般狂妄。 和妙逍遥在一起斗嘴的时候,她尚且自称本姑娘,在面对一个年过半百的小矮子的时候,她竟是自称姑奶奶,这份气魄,这份胆量,也就只有一向刁蛮任性惯了的青蛇帮的小公主做得出来了。 何况,那苗矮子也不叫矮子,他的真名叫苗凉星,乃是苗凤镖局的教头,说起这个苗凤镖局,乃是闻名九州一山之地的一个镖局,江湖之上,中州出了个闻名整个江湖的梅林庄,其南州,自然是非苗凤镖局莫属。 苗凉星人虽然矮,但却自命清高,只要是有人要来投镖,并且指名道姓的要求他保镖,他通常都是单打独斗,从来不带任何一位下属。用他的话说,就是老子手里的弯刀都拿不下的对手,你们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故而,他这一次保送的生骨散便被花曼青给偷来了。 花曼青可不知道苗凉星乃是苗凤镖局的人,她只知道,对方的怀里有她需要的东西,便派人前去跟随,明抢,下毒等方式都用尽了,都没有得手,到了最后,她本人亲自出马,用的也是昔日对付妙逍遥的方式。 不过,她这一次并没有出手偷袭,而是出手偷拿。 那苗凉星虽然一大把年纪了,却也逃不过英雄救美的心里,故而,在花曼青于他的怀里倒腾的时候,他还神气泠然的对着花曼青的手下一顿乱骂,等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中毒了。 幸好他修为强大,那迷药只需要一会便消散了,等到醒过来之后,天地茫茫,哪里还看得见花曼青的踪影。 但是,他却仿佛有着天上神仙相助一般,随便选了一个方向,竟是在此城中遇到了花曼青,故而,便有了此时这一幕。 其实他想要杀手的对象并非是妙逍遥,他的目标是花曼青。至于为何他的刀锋是对准妙逍遥的,苗凉星自然是有深意的,他想要确定一下花曼青千方百计偷来他的药,是不是给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用的。 一试之下,他便已会意,故而哈哈大笑出现。 妙逍遥不知道其中原委,但是,听得偷等字眼,也是明白了,苗凉星不是为了杀他而来,自然也不是风鬼门的人。 只要不是风鬼门的人,一切都好说。他这样想着,可是,他却忘了一个自古皆通的道理,那就是只要是个人,都对拿自己身体缺陷开玩笑的人深恶痛绝。 而苗凉星一生的痛,自是他那如同六岁孩童般的身高了,此刻听得花曼青竟是一口一个矮子的叫着他,他如何不气,何况还是一个极其自负的他。 “小娘皮,老夫本想着只要你还了我的药,就当放过你,可是,今日饶你不得。” 话音一落,一提手中弯刀,便是向着花曼青飞掠而来,目中凶光显露,杀气顿显,煞气更是弥漫长街。 对于修为只要半满中期的花曼青来说,面对一个不知道其修为深浅的苗凉星。她被他所散发出的煞气给镇住了。 不过,花曼青毕竟是花曼青,那个刁蛮任性,行事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小公子,只是短暂的愣了愣,便抽出了腰间的匕首。 她虽然心中恐惧,不过,其嘴却也不显着,只听得她叫到:“苗矮子,苗矮子,有本事你就杀了本姑奶奶,姑奶奶二十年后又是你的姑奶奶。” 苗凉星更气了,大吼一声,手中弯刀一横,竟是向着花曼青的脑袋削了过去,他竟是想要一刀削了花曼青的脑袋。 不过,花曼青虽然刁蛮任性,行事素来全凭喜好行事,但其手中本领却是不弱,u看书 .uukanshu 只见得她手中匕首忽然生光,向着那来临的弯刀迎接了过去。 两把武器碰撞,花曼青觉得虎口一震,手中匕首差点脱落,但也躲过了那被削脑袋的危机,她借力后退了几步。 此时,长街已然站满了许多围观的人,有的是百姓,有的是江湖客,都是目中放出光彩,见得花曼青后退几步,都觉得此番表演甚是精彩,那些不懂其中味道的百姓皆是鼓掌称好,掌声响彻夜空。 花曼青哪里会放过这种机会,只见得她把匕首插在腰间,对着路人便是一顿抱拳,笑道见笑见笑,看其架势,像是江湖卖艺的儿女一般。 苗凉星虽然年已半百,但是,其定性却是不佳,早前听得花曼青几句苗矮子,早已被那气愤冲昏了头脑。 他可不管花曼青在做什么事,现在的他,只想削掉花曼青的脑袋,然后在削掉妙逍遥的脑袋,那样他才会觉得舒心。 妙逍遥可不知道苗凉星已经把自己的脑袋也给惦记上了,此刻的他,还在希望着花曼青能够安全逃脱呢。 第38话 文武童子 城河那边,烟火灿烂,五颜六色的光点飞向了天空,散开,散落,如同星海了的星星降落了世间,在那刹那间,却又归于虚无,泯灭不见。 苗凉星的手中弯刀,如同未满的月般,骤然亮起,然后从其刀锋上发出了一道白刃,向着花曼青的脖颈削了过去。 花曼青只感觉心头一跳,白刃所指之处,一阵冰寒。 “苗矮子,好不要脸,没看到本姑奶奶正和乡亲父老道谢的吗?”话虽如此,她也晓得那道白刃的厉害,当下不敢托大,手中匕首竖立于前,迎接那道白刃。 妙逍遥虽然不会修行,却也从那道白刃中感受到了一丝危险,他觉得,只是简单的用匕首迎接那道白刃,花曼青必定落败不可,说不得还会有生命危险。 “笨蛋,不要硬拼,快躲开。” 他历喝一声,但却已经来不及了,那道白刃已经落到了匕首之上。 无声无息,匕首应声而断,那道白刃却没有一丝停止的意思,向着花曼青的白皙脖颈削了过去。 花曼青的脑袋一片空白,心脏狂跳不已。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刀忽然出现在了花曼青的脖子之前,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忽然将愣住的花曼青给推了开去,躲过了那道刀刃。 小武面无表情的手执长刀,迎接那道刀刃,整个人蹭蹭的后退,竟是一口气连连后退了几十步,差点掉入了身后河中。 “你又是谁?” 苗凉星呵道,不待小武回应,整个人已经冲了过来。 一个充盈境的强者,一旦认真应对起来,小武怎么可能是其对手。 嘭。 胸口上,挨了一掌。小武只感觉到了丹田内力混路,气息瞬间不稳,呼吸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小武,静心。” 妙逍遥在一旁提醒着,内力虽然不稳,但是,小武却是个以心练‘技’和内力同修的奇人,在感觉到了内力混乱之际,接着听到了妙逍遥的话语,他依言照做。 小武闭上了眼睛,然后放开了手中的刀。 他索性不去管丹田那混乱的内力,直接放弃了要调动强大内力的打算,动用以心练‘技’之法当中的控物。 “装神弄鬼。” 苗凉星可不管小武是在闭目调息,还是在运转内力,他现在很气愤,他要大开杀戒,他要将这三个年轻人的脑袋统统削掉,才不堕了他的威名。 苗凉星这一刻的杀心,已经浓郁到了极点,散发出来的煞气也更加的浓厚。 “小武,撑住了。” 妙逍遥只希望此刻酒葫芦已经回来,而且恰巧经过这里,出手解决。 他知道,面对一个充盈境界的强者,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故而,他并没有去想什么办法,而是在一旁给小武点醒,同时也期待着酒葫芦的归来。 花曼青似乎是感受意会到了妙逍遥的意思,她从其怀中掏出了一只精致的黑色玉瓶,交给了妙逍遥。 “拿着。” 干净利落的两个字一起,这个姑奶奶便是握紧了玉手,冲向了苗凉星。 ... ... 嘭,嗒,咚。 花曼青身体连续后退,接着,喷出了一口鲜血。小武倒地,接着又再度爬了起来,然后再度倒了下去。 “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这几个小辈竟然如此了得,竟然如此不怕死。” 苗凉星狂笑着,听其话语,似乎是还有留手,其实不然,他的内心早已暗暗吃惊。他吃惊的对象自然就是小武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只是一个半满中期的修为,竟是生生的给他拖住了,没有让他得手。 更让他吃惊的是,小武竟然可以同修两种武学,如此天赋,让他心惊,同时也产生了此子不除去,日后必定有后患的想法,便是不等小武站起来,他已经走了过去,手中的弯刀已经亮起,似乎是要痛下杀手了。 “苗矮子,好不要脸,你一代强者,竟然会趁虚而入。” 妙逍遥别无他法,只能在一旁呵斥着,开口说一些话,希望苗凉星能够停手,不过,苗凉星却是知道,妙逍遥乃是一个身无寸铁的人,故而没有听到一般,抬起弯刀,便是向着小武的脑袋砍了下去。 “十五元宵月圆日,鬼爷所在不得见血光。那位朋友,还请手下留情,放下手中兵刃。” 夜空下,声音洪亮如钟,两个人的声音响起,整齐划一。 苗凉星冷哼一声,自是不理。照旧做着自己的事情。 在那当口,一道银光闪过,瞬间穿透了苗凉星的手中弯刀,一根银丝缠住了那把弯刀,另得他不能砍下去。 “你们是谁,竟敢阻拦本老夫。” “阁下莫不是苗凤镖局的苗凉星苗教头?” 两个身穿黑衣的人走了过来,面容稚嫩如童子,眼睛清澈如明净。其中一人的手里拿着一根银丝,缠绕在其手腕上。另一个人则是开口对着苗凉星说道。 “正是老子,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阻拦于我。” “我们两位是鬼爷名下童子。” 鬼爷? 苗凉星心头一惊,适才他满脑子杀心,并未注意到那两个童子所言的鬼爷,此刻人家就在近前,又再度说了一遍,人家是鬼爷的人。饶是强大如他,他已经心惊不已。 “苗教头,u看书 ww.uknshu 还请给鬼爷一个面子,今夜之内,不可动手。” 两位童子,只有一个人负责说话,一个人负责动武,他们自然就是鬼爷座下得意弟子一文一武两童子。 开口说话的那人叫文童子,身无修为,却也深得鬼爷喜爱。那手腕上缠绕银丝的叫武童子,他一身武功,神出鬼没,尤其是手上的那根银丝,更是出神入化。至今无人知晓他的具体修为,同样深得鬼爷喜爱。 “好,老夫答应你们,不过,我可否把他们带在身边。” “这个我们可管不着,只要苗教头记住,鬼爷所在不得见血光就可以。” 苗凉星回答道:“好。” 说着,他便是走向了小武,提起了小武的脖颈,欲要走。 蓝月如何能依,她冲了出来。 “你不能带他走。” 第39话 最不可信是誓言 她的声音很轻柔,如月般。尽管是冲出来的姿势,但却不失仪态,就那样站在了苗凉星的面前,眼神平淡如水,没有丝毫的恐惧,仿佛没有看到过方才苗凉星的发威一样。 更加妙的是,她在说完话之后,就已经走向了苗凉星,然后坐在了小武的身前,替他擦掉嘴角上的污血。 “小武哥哥,你放心,没人能够带得走你,除非连我也一起带走。” 她说得很自然,没有丝毫的刻意,眼里满是心疼。 听完了她的话语,小武甚是感动,仿佛心口上传来的痛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全部都是温馨。 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个苗凉星的修为有多恐怖,故而,感动归感动,他还是希望蓝月能够离开。 “小月,你听我说,你快走,我会没事的。” 话一说完,他便将目光投向了妙逍遥的方向。 虽然他被蓝月的温柔包裹得不能自拔,但是,在危机来临的时候,他唯一能够想到的,依旧是妙逍遥,他对于他,总是充满了信任,他相信,他会有办法。 妙逍遥自然明白小武为何会看他,但他却不能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所以,他只能摇头。因为他知道,苗凉星不单单只会将小武带走。 “好啊,你们都想跟老夫走是吧,老夫成全你们。” 说着,正如妙逍遥所想的那样,苗凉星不单单只带走小武,他要带走三个人,三个最初冒犯他的人,而蓝月,他则不管,因为他知道,蓝月会跟过来。 妙逍遥心里非常清楚,蓝月是鬼爷的人,故而,在看到蓝月竟然会在如此非常时刻选择不离不弃,他的心里便多出了一层担心。 小武,希望你能够尽快清醒过来吧。妙逍遥在心里默默念着。 苗凉星一手提着小武的衣领,一手拉着妙逍遥的轮椅,向着城外走去。花曼青因为受伤过重,被他放在了妙逍遥的轮椅上。 文武两位童子在看着苗凉星带着妙逍遥等人离开了热闹的长街之后,便转身离开了,他们对于妙逍遥等人的生死并不关心,他们的职责是保证在鬼爷所在之处不能见血。 他们不能让任何人破坏了鬼爷的声明。 丰城很大,故而,苗凉星带着妙逍遥等人走了很久,这才走出了丰城。 月光洒落在官道上,寂静无声,唯有清风吹过,带起了一丝声响,不远处,是一座丘陵,月华洒在其上,添加了几分美感。 “小娘皮,我的药呢?只要你把药给我交出来,我自然会放了你们,否则休怪老夫心狠手辣。” 停留在了距离城门不远处的宽敞处,苗凉星弄醒了昏迷中的花曼青。 就算他是如何的威风,到头来,不过是一个苗凤镖局里的教头,其主要任务,还是保镖,故而,那瓶生骨散对他来说很重要。 “嘿嘿,被你姑奶奶吃了。” 花曼青一脸苍白,却很倔强。 苗凉星一把抓过了花曼青的青丝,目露凶光,狠狠道:“小娘皮,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呵呵,听说你保的这趟镖很贵重,如果丢镖了,恐怕就算是你们苗凤镖局这样的大镖局,也赔不起吧。” 花曼青虽然受伤甚重,但是,其脑袋并没有混乱多少。 见得花曼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苗凉星短时间内竟然想不到其他的办法,过了良久,他才将目光投向了坐在轮椅上,好整以暇的妙逍遥。 苗凉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一样,一脸的坏笑。 “小娘皮,你千方百计偷我的药,不就是为了他吗,若是老子把他杀了,你就算是有药,也已经无用了。” 说着,他便是慢慢的走向了妙逍遥。 小武见状,大急,大吼道:“你若是敢动我家公子,我妙武天涯海角,必定将你碎尸万段。” 妙逍遥一听,暗道不妙,心道,小武啊小武,你不说这话还好,一把这句话说了,此人必定觉得我是我们这些人中最为重要的人,他一定会拿我做文章的。 小武却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喊出的话只能将他们的处境推向更危险的境地,依旧喊道:“老匹夫,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动我家公子。” 苗凉星如同充耳不闻般,靠近了妙逍遥,这才说道:“想不到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竟然会看走了眼,你一个身无长物的人,竟然会是他们的核心,倒是令我意外,不过,这正好,老夫也就只好委屈你了。” 说着,他忽然一手探出,抓住妙逍遥的手腕。 妙逍遥只感觉到了一股阴寒之气从他的手腕穴道中涌入,令他难受无比,接着,便是感觉到了一阵阵刺骨的痛。 他咬紧牙根,两腮都已鼓起,额头上更是冒出了滴滴汗水。 “前辈,今晚的月亮真的挺圆,挺好看的。” 虽然痛苦难当,但是,他却没有求饶之意,反而说出了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话来。 想不到苗凉星也回应道:“是的,十五的月亮的确很圆,很好看。” “你错了,十六的月亮才是最圆最好看的。” “是吗,你就不打算让他们把药交出来?否则明年你可就看不到又大又圆的月亮了。” 说着,他略一运劲,更加冰寒的内劲便是传入了妙逍遥的经脉之中,风一吹,妙逍遥一阵颤抖。 被苗凉星丢在一旁的花曼青见状,大急。 “小矮子,你一个堂堂充盈境的强者,竟然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传出去不怕别人耻笑吗?” “小矮子,有本事你就杀了老娘,别再那折磨小鸡仔。” 苗凉星笑道:“只要你把药拿出来,uu看书 ww.uuanshu 我就放你们走。” 忽然,在苗凉星转头看着花曼青的当口,妙逍遥的眼角却瞥见了不远处的一道人影,看到那个人影,他的嘴角便扬起了一个轻微的幅度。 “前辈,就算是她把药拿给你了,你真的会放我们走吗?” “我苗凉星素来说话算话,只要你叫她把药拿出来,老夫自当放你们走。” “我看不然吧,自小武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之后,你其实已经产生了斩草除根的想法,不是吗?” 苗凉星被妙逍遥说中了心事,面不改色,说道怎么会,老夫自当发下誓言,只要你们叫出那瓶生骨散,老夫自会放你们走,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妙逍遥笑道:“前辈,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这个江湖,最信不得的就是誓言,何况,你只是说老夫,这个天下,自称老夫者千千万万。所以,你的誓言,屁用没有。” “没错,你的誓言,屁用没有。” 第40话 壮烈 苗凉星正诧异于妙逍遥前后的语气变化,忽然听到了来自于夜空下的一道声音,便已明白,妙逍遥的底气在哪里。 “哪位道友,还请现身相见。” 从对方的话语里,他早已知道对方是敌非友,所以,他只想要看看对方是何许人也,若是有把握,他自当争取一番,也就是拼斗一番,若是没有机会,他立马走人。 苗凉星深深的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 “呵呵,苗凉星,你的名气在江湖上也可以算得上响亮了,怎滴行事却一点也不光明,人家小辈不过是拿了你的一趟镖而已,你何必如此小气,要赶尽杀绝。” 酒葫芦手拿一只装着酒的葫芦,无不嘲讽的边说边走了过来,很是闲情逸致。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肚如葫芦的怪客酒葫芦,听闻你潇洒江湖,从不过问江湖事,怎滴,你要插手这件事吗?” “可是,你却打伤了我的爱徒。” 酒葫芦不管苗凉星的目光,走向了小武的身边,伸出一只手掌,强悍的内力奔涌而出,瞬间贯通小武的全身经脉,同时把留在小武心口之上的淤血也给尽数的排除干净。 苗凉星一看酒葫芦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将他暗下的毒手给移除了,暗暗心惊,心道,这个老怪物,看似常年潇洒江湖,没有一刻是在修炼的,实则是在暗中修炼,看其周身气息波动,甚是内敛,想必已经晋入了充盈境界中期。 他心下判断,看来今夜的一石二鸟之计必定成空。 他本想着使用一些手段,让花曼青将那瓶生骨散给拿出来,然后他在顺手将妙逍遥等人杀掉,从此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可是,酒葫芦的突然出现,却是将他的一切所想变成了空,他的心胸如他的人一样矮小,并不能容下太多东西。 故而,他也暗暗的把酒葫芦给恨上了。 却不知,酒葫芦在替小武疗伤的时候,也产生了要将苗凉星泯灭于此的想法。 “前辈,小武的伤势怎么样了?” 妙逍遥不知道两人早已各怀鬼胎,他现在所担心的是小武的伤势。 他不想厚此薄彼,故而也希望酒葫芦能够一听将花曼青的淤血给尽数除去,顺带将她的伤势给治好。 对此,酒葫芦翻了一个白眼,骂道“你当老子是你的苦工啊,你就这样呼来喝去。” 话虽然这样说,但手下动作却是不慢。 妙逍遥见状,暗暗好笑,心道,这个酒葫芦别人看起来是一个怪客,其实他也有可爱的一面啊。 过了半响,花曼青的伤势得到了缓解。 酒葫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了一起来,喝了一口佳酿,这才转过头来,对着妙逍遥说道:“诶,酒要完了,要记得给我买酒。” 妙逍遥允诺。 酒葫芦此时才将目光投向了苗凉星。 “苗凉星,今夜之事,你看要如何了结吧,我的徒儿被你伤得如此重不说,你还暗暗下了毒手,想要我徒儿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如此心机,实在不是一个大丈夫所为。” “哼,酒怪客,你现在一副长者仁慈的模样,他们这几个年轻人或许不知道,当年你年轻的时候,可比我狠毒多了。” “废话少说,我且问你,该如何了结此事,如若不然,你今夜就甭想回去了。” 任何一个强者,都有其尊严,苗凉星虽然心胸狭隘,但也是一名充盈境强者,故而他也有他该有的骄傲。 “酒葫芦,不要以为老夫会怕你。” 酒葫芦自当不再废话,双脚一瞪地面,如同葫芦一般的身形,便是冲天而起,然后其肚子猛然一吸,周遭天地灵气猛然枯竭。 霸道无匹的功法,尽数显露。 任何充盈境界的强者,其轻功自然而然的便达到了腾云之境,故而,在酒葫芦冲天而起的当口,苗凉星自然也不例外。 因为他深知酒葫芦内功心法的霸道所在,他要冲破那一方天地。 “哼。” 酒葫芦冷哼一声,看出了苗凉星的算计。他猛然从其腰间掏出了两只金银两色的葫芦,在那月光下,灼灼生辉。 在‘酒中仙’店铺前,他一人面对任劳任怨两人,都没有掏出他的武器,只因为他的心里尚有忌惮,并不敢杀死手。 此刻,面对的是苗凉星,他的心早已生出了杀意,故而掏出了他赖以成名的武器金银双葫芦,他要给苗凉星一次痛击。 苗凉星的弯刀迎接上了酒葫芦的金葫芦,可酒葫芦却有两只葫芦,银葫芦侧面痛击,对着苗凉星的太阳穴砸了过去。 苗凉星骇然无比,猛然侧身。 在那侧身的当口,他猛然瞥见了正在将花曼青扶起来的妙逍遥,心生一计,借力下冲。 “卑鄙。” 酒葫芦大呵一声,奋力下冲。 妙逍遥只感觉到了一股杀机锁定了自己,眉心一跳,豁然抬头,看见了那弯刀,圆月下的弯刀,生出了冷光。 他猛然将花曼青给推了开去。 在那一侧,正在负责照顾小武的蓝月,看到了此番情景,思绪快速转变,竟是温柔的对着小武说道:“小武哥哥,请你不要忘记我。” 说时迟,那时快,她虽然修为平平,却也怡然不惧。 噗嗤一声响起。 蓝月的肩膀上被弯刀砍中,那把刀太快,使得在抽出弯刀再度冲向妙逍遥的几秒钟时间里,竟是没有看到一丝血色,过了半响,才有鲜血喷洒而出。 那刺目鲜红的血直接将妙逍遥的眼帘染红,眼前的世界只剩下了一抹红色。 “卑鄙小人,uu看书. 休得猖狂。” 酒葫芦大怒,他知道只要是人,都不想死,却没有想到,苗凉星竟然会想到一命换一命的法子来换得一丝生机。 强者盛怒,天地色变。 嘭。 两只葫芦夹住了苗凉星的脑袋,脑浆和血一同喷洒而出,一代强者,就此陨落。 妙逍遥接住了蓝月的身体,心下甚是愧疚。 酒葫芦一脚将苗凉星的尸体给踢开,双手灵巧的点在了蓝月的穴道各处,使得那喷洒而出的血液停止了流动。 花曼青已经爬起,冲向了妙逍遥,一阵观察,不语。 小武已经蒙了,他怎么可能想到,蓝月竟然会用如此壮烈的方式搭救公子。 众人表情不一,但都充满了悲伤。 第41话 庙宇 名盛江湖的苗凤镖局中的苗教头,身死他乡,在短时间内必定不会传出去,但是,纸始终包不住火。苗凤镖局的总镖头苗天涯,知道苗凉星身死的消息,始终是个时间问题,但这个时间的长短却是不确定的。 故而,酒葫芦并没有多少在意,他敢出手灭杀背后有一个苗凤镖局撑腰的苗凉星,自然是有一定的底气的,所以,他索性做绝,在帮蓝月止血完成后,便是对着苗凉星的尸体开始了最后一步动作。 毁尸灭迹。 方才还嚣张得不可一世的苗凉星就此化作了一滩污血,融入了地表里,消失不见,仿佛这个世间从来都没有这个人一样。 蓝月替妙逍遥挡了一刀,左臂鲜血被齐齐砍断,幸好酒葫芦出手及时,故而保住了断臂的危险,但是,在往后的日子里,她的左手还能不能使用到底还是两说。 受伤颇重的小武在酒葫芦的一阵推拿下,早已可以行走,故而,此时他已经冲了过来,抱住了蓝月,脸上露出了一阵心疼,也心怀感激。 妙逍遥和蓝月两人,在他的心里始终都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换做任何一个受伤,他都不愿意看到。 “小月,谢谢你。” 他由衷的感谢着,可是,蓝月正处于极度昏迷的状态,不可能听到他的话语。 妙逍遥眼见事情已经解决,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当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要赶紧离开这里,前往酒葫芦找到的所在定居下来,一切在从长计议。 他知道,仅此一刀,小武的心已经全部融入了蓝月那里,故而,他们在短时间内还是不能启程前往东南方向的药风谷里。 “前辈,可曾找到?” “前面不远处,有一座村庄,他们那里有一座供奉着的庙,我已经和他们的村长谈过了,我们可以住进去,只是需要一些香火钱而已。” 妙逍遥没有想到酒葫芦出去一趟,竟然会有如此的收获,心想之前遇到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庙宇常在,自然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他们住进去,必定不会显得突兀。 “那我们快走吧。” 他推着轮椅向前而去,小武抱着蓝月跟在其后,酒葫芦看了看苗凉星的污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跟了上去。 花曼青略有犹豫,不过,她还是咬咬牙,跟在了妙逍遥等人的身后。 走了近三个多小时,这才远远的看见酒葫芦所言的村庄,那村庄就那样安静而祥和的矗立在月光下,远方是几朵被月光照耀着的灰蒙蒙云彩,更远的地方是一座突然立起的小山,那座庙宇,就在那远山上。 当目标已经临近,妙逍遥又有些犹豫了起来,他在想,应不应该带着蓝月一起去那庙宇中去?不带么?显得他太过的凉薄,毕竟人家之所以受伤,就是因为她帮他抵挡了那一刀。带么,他又害怕蓝月醒来之后就离开,人一旦不再他的身边,就已经失去了掌控力,这个对于接下来对付鬼爷,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蓝月若要走,小武必定也会跟着走,身边的战力便会削减了许多。而且,更加重要的一点是,若是小武长时间不在他的身边,对于他的武学理论是非常不利的。 而当前最紧要的问题是,蓝月还没有醒,带与不带,小武必定会对她不离不弃。 真是个令人头痛的难题。 妙逍遥左思右想了许久,他都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最后只能无奈的暗暗叹气,心道:“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正自想着,他们已经接近了庙宇,酒葫芦敲了敲门,便是走了进去。 庙宇之内,并没有人,但是,那燃着的烛火却将庙宇各处照的透亮。 妙逍遥环视了一下四周,觉得此处是个好去处,唯一的缺憾就是身边始终有个敌人的人,而且这个敌人还救过他的命,使得他左右为难。 看着小武将蓝月放在了一张长桌上,看着蓝月那耸拉着的左手臂,妙逍遥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伸手摸了摸放在衣袖里的那只瓶子。 站在他身侧的花曼青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忽然蹲了下来,按住了妙逍遥的手,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有话要说。 显然,这个刚来的妙龄少女也看出了那个蓝月姑娘乃是一个异己之人,所以,行事风风火火的她,竟然也会用眼神传递信息,和妙逍遥交流了起来。 更加妙的是,他竟然在那短短的时间里,就已经读懂了她的意思。 她在说,不可以,这是我千辛万苦拿来的,不可以给那女人,小鸡仔。 妙逍遥心头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眼神一眨一眨的看着花曼青,他在说,你承认你拿这个药就是为了我了? 花曼青眼神眨了眨,然后嘴角扬了扬,似有不屑之意,她在说,小鸡仔,你想得美,本姑娘乃是为了好玩。 妙逍遥的嘴角扬了扬,然后笑了笑,他在说,那我就将这个药给她用了。 花曼青大急,直接喊出声道:“那是我的,快还给我。” 声音响起得很突兀,让正在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玄机的酒葫芦愣了愣,然后看向妙逍遥这边,摇了摇头。 小武也抬起了头,看了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看着蓝月。 花曼青嘟了嘟嘴,她发现,性格刁蛮任性,一向全凭喜好行事的自己,在妙逍遥的面前竟然刁蛮任性不起来。 真是奇了怪了。 她这样想着。 妙逍遥也很意外花曼青会忽然喊出来,不过,仅此一喊,他却想到了其他的东西,他想着,若是生骨散真的有续接断骨的功效,那么,姑且试试。若是成了,就可以趁着天黑,趁着蓝月未醒,让她离开这里。 于是,u看书 他抬起了头,叫酒葫芦到他的身边。 “前辈。” 他掏出了那瓶精致的黑色玉瓶,拿给了酒葫芦观看。 “这是?” 酒葫芦问道,他并不知道和苗凉星的冲突原委,故而也不知道这个黑色的玉瓶内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里面装的是生骨散。” 酒葫芦面路惊讶之色,他怎么也想不到,妙逍遥这里竟然会有生骨散。 “你是要给她用?” 惊讶归惊讶,他还是知道妙逍遥掏出此玉瓶的原因的。妙逍遥点了点头,询问道有没有用? 酒葫芦接过了那瓶药,倒出了一些来,运转内力,然后走向了蓝月的方向,对着那左臂断出敷了上去。 第42话 生机复骨 传说里具有生机复骨的灵药敷在了蓝月的断臂上,起初并没有什么反应,只等酒葫芦稍微运转内力附加其上,吩咐小武把那耸拉的手臂扶正,过了半响,神奇的一幕竟是发生在了众人的眼前,那样不真切,却又真实的发生着。 妙逍遥只见得那原先被一刀砍断的皮肤竟是发生了扭曲,先是起了一阵褶皱,然后便听到了吱吱声,如同生机在造,断骨重修一般。 看着那渐渐被修复起来的断臂,妙逍遥微不可查的摸了摸自己的断腿。那冰冷而没有任何生机的双腿,陪伴了他许多年,难道也会有重新熟络筋骨的可能吗?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去蓝月的断臂处,自然没有人注意得到妙逍遥的这个小小的举动。 花曼青看着那断骨重修,肌肤重生的场景,这才明白,这份生骨散是何等的贵重,也就明白了苗凉星不远千里,始终不离不弃的追击着自己的缘故了。 她又想,能够炼制出如此神奇的灵药者,必定会是一个医药大能。 “嗯?” 正当妙逍遥和花曼青都想着自己的事情的时候,蓝月悠悠的醒了。 小武开心的看着她,欢喜的道:“小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蓝月的眼神有些迷茫,但很快就被那钻心刺骨的痛给弄得面目都有些扭曲了起来,只听得她咬牙喊道:“小武哥哥,好痛。” 妙逍遥只见得她的额头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过不了片刻,便如雨滴般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长桌之上,都凝集起了一汪泪水。 日上三竿。 妙逍遥推着车走出了庙宇,来到了大院之中。 在四下无人的当口,他摸出了怀里的那瓶药,打开来看看,见得里面盛装着的药液,是如月华般的颜色。 还有半瓶。 他咩咩道,伸手欲要扒开那遮盖双腿的长衫一角,看看那多年来若有如无的双腿,可是,他又顿住。 他有些害怕。 尽管已经习惯了坐在轮椅上思考,但是,他又何尝不想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呢?只是这份念想被他很好的埋在了心底的深处,不轻易去拿起而已。 他害怕,拿得起,却放不下,心心念念都是想要站起来。 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痛苦的。 但是,今夜所见,却又让他产生了希望,可也害怕失望。 他自己知道,蓝月的断臂和他断腿并不相同,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世间问题,他的双腿,已经失去生机很多年了,只依靠着一丝气血连接,才能让那双腿保证不腐烂。而蓝月的断臂却是前后不过几刻钟而已,她的断臂上有活泼生机啊。 故而,他所抱着的希望并不是很大,但终究还是心怀希望的。 对于在生死一线走过一遭的他来说,活着,才是根本,故而,即使怀有希望,但也不急一时,而是想着先送走了蓝月和小武之后在说。 距离杨乾风的寿宴还有一个多月光景,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要留在这里,除非鬼爷要走,但妙逍遥却觉得,只要他不走,鬼爷就不会走。 这种感觉来得很奇怪,但却是令他去相信。 故而,他在心怀一丝希望的同时,便掉转了方向,再一次进入了庙宇中,看到蓝月已经好了,那断臂处已经完好如初,花曼青正在和她争吵。 “你没事逞什么英雄,去挡住那一刀。” “我不想小武哥哥痛苦。” “哼,本姑娘就在旁边,哪里需要用得着你,现在好了,就因为你鲁莽,本姑娘千辛万苦弄来的药被你用了一半。” 蓝月不再说话,而是低着头,脸色苍白如纸的她,看得让人心疼。 小武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故而,就算是心疼蓝月,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花曼青察觉到了妙逍遥已经回来,所以,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一点,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化语气。 语气虽变得温和,但内容却很不温和。 “蓝月姑娘,你替那小鸡仔挡了一刀,他把世间最珍贵的药给你用了,你们在之间谁也不欠谁的了,也就是说,你们之间两清,明白吗?” 妙逍遥听得真切,起初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花曼青此话有些过了,毕竟蓝月差一点就付出了生命,但是,转念一想,花曼青如此一说,虽然对于小武来说有些残忍,但是,对于他们往后的行事来说会更加的有力。 故而,他并没有出言说什么,脸上的那种悲伤也已经隐去,推着车,走到了众人近前。 妙逍遥问酒葫芦道:“前辈,蓝月姑娘的伤势怎么样了?” 酒葫芦道:“我并不懂得医道,不过,此药却是个神药,她的伤势基本上已经全部复原了,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有些气血亏空,还需得多休养才是。” 妙逍遥有些诧异的看着酒葫芦,对于此时一本正经的酒葫芦有些奇怪,但是,一想自己和他的初见,一时是个豪爽的样子,一时是个较为软语的样子,便不足为奇。 心道,都说千人千面,酒葫芦一人就已经是很多面了。 他却面不改色的推着车到了蓝月的近前,沉吟了一番,说道:“蓝月姑娘,谢谢你舍命相救,酒前辈所言的问题,你也听到了,你就在这里安心休养吧。” 蓝月心道,适才你也听到了那小贱人的话,却什么也不说,我留在这里,必定也会讨嫌,何况,那人只是叫我把这个愣头青拖住,所以,我还是不留在这里为好。 心下一定,便软绵绵,有气无力的说道:“公子不用客气,您是小武哥哥的公子,自然也是小月的公子,小月这么做是应该的。” 小武在一旁听着小月的话语,心中一阵感动,那本就扶着蓝月的手微微用力,uu看书 .uknsh.cm 似乎是在表达其情绪。 妙逍遥眼神较尖,对于此番动作尽收眼底,心道,此女子演的一手好戏,小武若想从她的温柔乡中挣脱出来,只怕困难。 却听得蓝月说道:“适才小月也听到了前辈所言,但是,此地距离丰城足有几千里只要,故而不方便抓药,小月还是想要回去城中修养为好,等到修养好了,在和小武哥哥来和公子会合,这样可好?” 小武一听,心下大急,说道:“小月,我略懂草药,此乃山村小道,必定生有补血之物,何须要去城中修养呢。” 蓝月猛然咳嗽了起来,身体微微颤动,然后说道:“小武哥哥,小月这般走路都成问题的人,若是小武哥哥上山采药了,谁人来照顾小月呢。” 小武一想,适才花曼青出言一阵责怪蓝月,她必定不会帮忙照顾小月,至于公子,他本身就行动多有不便,叫他帮忙,多有为难,而师父,怎么可劳烦他老人家呢。 小武想来想去,也觉得,似乎只有回到冷月轩,才是最好的办法。 第43话 落花1许是流年 正自沉吟间,蓝月已经伸出手来挽起了小武的手臂,示意要离开,小武抬起头来,看着妙逍遥,欲言又止。 等二人走到门口之时,小武才转过身,看着妙逍遥说道:“公子,等小月伤好了,我自当带她一起来和你会合。” 妙逍遥点了点头,说道:“好好休养,她毕竟是因为我而这样的。” 他看着小武似乎还有话要说,又接着说道:“你们是住在冷月轩吧,我有时间的话会去看你们的,你们其中有一个是我的兄弟,一个是我的救命恩人,把你分开了,心有不舍,却也无可奈何,所以只好让你们回到冷月轩中休养了。等到我想到了武学连接点,就去找你们。” 听着妙逍遥如此平淡的说着,听到他口中所言的武学二字,想着自己的武学修为皆是因为公子的指点,当下又产生了难舍之意。 妙逍遥似乎是看出了小武的心境,心头暗道,小武终究是那个小武,虽然此时沉浸在蓝月的温柔乡里,但他始终会醒。 想到这里,心下甚是欣慰。 妙逍遥一番攻心试探,知道了小武并没有忘了他们的共同目标,也没有忘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便不再挽留。 “小武,去吧,蓝月的情况不是很好。” 小武扶着蓝月走出了庙宇之中,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妙逍遥对着花曼青说道:“笨蛋,我求你一件事。” 花曼青转过头来,本想要和他争吵一番,却见他目中并无细腻之意,便放弃了。 “有什么事要求本姑娘的,说吧。” 她的伤势在酒葫芦的一阵推拿之下,已经恢复如常,只有身体中的一些部位尚有一丝疼痛。 “你追过去和小武说,在这个月完之前,要寸步不离的照顾蓝月,也算是报答了她对我的救命之恩。” 花曼青说道:“你刚才直接说不就行了,还要我追过去说,真是多事,好了好了,行了行了,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去还不行吗。” 她转身追了出去。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竟然在一夜之间,竟然会听起他的话来。 过了半响,花曼青回来了,气喘吁吁,显然有些累了。 “谢谢了,笨蛋,夜已深了,就休息吧。” 花曼青本来还想要问他一些问题,但见他脸露疲色,就此作罢,摆了摆手,就想找个地方靠着睡觉了。 妙逍遥一看,笑道:“你不会是想要靠着窗睡吧?” 花曼青一听,便知道庙宇中有休息的房间,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是存心想要看本姑娘笑话的是不是。” 妙逍遥不语,劳烦了一下酒葫芦推着自己进入庙宇后方,那里有几间客房。 他不管在他身后的花曼青如何气得跺脚。 “你确定要和风鬼门的人交手吗?” “前辈,如果不在这里和他过招,并且知道他是谁,我想,药风谷一行必定艰难无比。” “可是他的名下强者无数,我们不知道他的情报网络究竟有哪些,交起手来,只怕寸步难行啊。” “前辈,你若是怕了,自己可以退出,晚辈只求希望您能够保护小武的安危,毕竟他是你的弟子。” 酒葫芦想不到妙逍遥竟然会如此果决,但他略一细想,便已明白了妙逍遥此举的意思,所以,他暗暗想着,莫非见过了太多的江湖事态,心已凉了,已经没有了当年勇闯江湖的勇气。 想到这里,酒葫芦竟然有些惭愧了起来。 “你这小子。” 酒葫芦哈哈大笑,当年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仿佛又回来了,让他那有些沧桑的双眼内迸射出了一道光芒。 他接着说道:“我已经和苗凤镖局有了过节,若是此时离开,保不定他们会对你不利,这样我的徒儿知道了,必定怪罪于我,所以,我就留在你身边了,毕竟我和你有过承诺,在你到达药风谷的其间,陪在你身边。” “多谢前辈。” 话不多时,二人已经到了客房前。 虽然妙逍遥行动不便,但若是要酒葫芦和他同睡一间房间,却也做不到,故而,在他把他送到房间内床上之后,便离开了。 夜已深了,妙逍遥虽然疲惫,但却没有睡意。 虽然表面淡然,但他却也非常渴望自己能够再次脚踏实地行走。 妙逍遥拿出了那瓶药。 一直看着,一直摸着,直至睡着了。 折腾了一夜,他这一觉睡得非常熟,非常深,直至第二天的中午才悠悠的醒转,一醒来,便听到了庙宇大院中的吵闹声。 心想,此时并非上庙烧香的时节,怎滴会有这么多人。 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双腿耸拉在床沿,伸出双手来,将放在床边的轮椅拉了过来,他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撑着轮椅的一边,很艰难的才坐回轮椅上。 以前的时候还好,因为没有任何的希望,故而淡然如水,对于自己这般有些狼狈的行为并无在意之心,但是,因为生骨散的出现,却让他的淡然有些乱了。 没有人照顾自己,就自己照顾自己,虽然人生地不熟,行动起来也很不方便,但是,他也要在不打扰到酒葫芦的前提下,自己洗漱干净。 没想到的是,花曼青来了。 她的手里端着一盆清凉的水,慢悠悠的打开了门,吱呀一声响起,便看到了正在努力束发的妙逍遥。 “哇,小鸡仔,你怎么睡的,竟然能把自己的头发弄得跟鸡窝一样。” 她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将那喷水放下,走到了妙逍遥的身后,uu看书 w.uukanshu 很自然的抢过了他手里的梳子,帮他梳起了头发。 妙逍遥心下甚是感动,但嘴里却不饶人,说道:“嘿嘿,想不到刁蛮任性的青蛇帮小公主竟然也会梳头发。” 花曼青猛然一拉他的头发,传来了一阵疼痛。 “叫你得意,我是看在我老哥和嫂子的面上才如此的,不要以为我对你有什么意思,就这样敢跟我开玩笑,小心本姑娘心情不好,把你咔嚓了。” 她忽然侧身到了妙逍遥的身前,在自己的脖子前方一划,眼神恶狠狠的道。 妙逍遥没有理会她的搞笑动作,却把自己注意到的嫂子二字问了出来。 “你大哥成亲了?” “是啊,你一定不知道,就连我也很诧异,我大哥那样闷头呆脑的人,竟然早已和你家妹妹可可许下山盟海誓了。” 妙逍遥如遭雷击。 第44话 开始之前 活泼天真的少女,成婚了? 妙逍遥意外极了,脑海里浮现出了妙可可揽着他的脖颈撒娇的样子,想到了她蹦蹦跳跳的样子,想起了她天真烂漫的样子。 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她竟然已经成婚了。 “你大哥和我妹妹什么时候完婚的?” “正月十一啊,呵呵,很意外吧,我也很意外。” 花曼青一边给妙逍遥梳头,一边说着,语气之内充满了意外。 妙逍遥不仅意外,而且遗憾。 妙家偌大的家族里,名下妹妹无数,可却只有可可和他最是亲近,故而,她的婚礼他未能参加,是一件憾事。 他叹了一口气,心想,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遗憾已经无用了,等到此间事情一了,就此回去吧。 不过,虽然如此安慰自己,但他想到比他大出了一两岁来的花曼龙称他为大哥,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无可奈何。 虽然花曼龙为人严于律己,并非如同其他公子哥那般时常流连于风月场所,而且也很有上进心,但是,他却是一个很木讷的人。 可可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会不会觉得闷呢? 感情的世界,真是令人琢磨不透,自古以来,似乎都是活泼一点的女孩,则会跟木讷的男孩在一起,比如梁祝的故事。 这似乎是一种约定俗成的定律。 妙逍遥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在草原上飞奔。 幸好他是也是一个有足够自控力的人,并没有继续飞奔下去,反而是适时的拉了回来。 “呵呵,的确令人意想不到,不过,你大哥刚刚成亲不久,你怎么就跑出来了,还偷了药。” 花曼青叹了一口气,说道:“诶,我哥那个人,很奇怪,平时的时候吧,闷得像个木头一样,可是,自从和我嫂子成亲后,整个人就变了,整天笑呵呵的,对我嫂子言听计从,我这个妹妹在他眼里若有如无,我才不呆在家里呢。” 妙逍遥何等聪明,一听花曼青的语气,带有一丝埋怨,便知道了一些门道,心想,感情这个刁蛮任性的笨蛋是受不了人家在她面前缠绵恩爱啊,所以选择了眼不见为净,跑了出来。 离开了南州城后,便又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故而便想到了自己,但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找自己,对于这个骄傲的极其要面子的花大公子而言,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故而找了一个可以来找自己的理由。 没有想到的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来枕头。 苗凉星就此被她盯上了。 所以,才有了后来所见的一幕幕。 妙逍遥暗暗好笑,想着,不就是害怕一个人流落江湖吗?不就是要找一个熟人和自己一起游山玩水吗?竟然弄出了那么多的门道。 “真是苦了你了,花曼青小姐。” 花曼青瞪大着眼睛,再一次拉着他的头发,令他生疼。 “小鸡仔。” “喂,笨蛋啊,你哥娶了我妹妹,我就是你的长辈了现在,你竟然如此无礼,小心家法伺候。” “咦,小鸡仔,你也会有这样的一面?以前的你不都是一副伤春悲秋的样子吗。” 她拿了根细绳把妙逍遥的长发绑住,然后用着一副匪夷所思的神色看着妙逍遥,显得大感意外。 妙逍遥笑道:“那是你以前从来没认识过我,要不要重新认识我一下?” “谁稀罕啊,嗯,走了,该吃早饭了。” 说着,竟是将妙逍遥连人带轮椅给提了起来,脸上带笑的走了出去。 妙逍遥说道:“你能不能温柔点。” “本姑娘素来如此。” 妙逍遥一阵摇头,无可奈何的样子,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和鱼肉并无区别了,而花曼青则是刀俎。 鱼肉总是阻挡不了刀俎的,不是吗? 正月十六。 一大早的就有行人来此上香,乞求来年能够风调雨顺,平平安安,但更多的人是来替孩子乞求平安,健康成长的。 他以为所有的地方都是如同南州城一般,都是十五这一天进行这一项活动,但没有想到,此处竟然是十六。 虽然打扰了他想要的安静,但并没有什么坏处,至少可以掩人耳目。 来到了靠近客房的一处用膳之所,花曼青将其放下来。 酒葫芦看到花曼青的动作,一阵愕然,然后是一阵淡淡的微笑,最后则是摇了摇头,他的目中露出了淡淡的追思以及羡慕。 吃过了早饭。 花曼青显然也是很关心妙逍遥的双腿的,但是,她却狡辩说自己可想以后可可的孩子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舅爹。 “那药估计还有一半吧,你要不试试,看一下对你的双腿有没有用。” 妙逍遥心下紧张。 他之所以没有主动提起,就是因为害怕会得到不想要的答案。 他将目光投向了酒葫芦。 酒葫芦沉吟了一番说道:“按理来说,是可以的,可是,你的情况和她的情况是不同的,这个你应该自己知道。” “我知道。” “所以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妙逍遥点了点头。 “嗯,就算是不成功,你也要往好处想,比如说你坐在轮椅上,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从而想到了很多绝妙的想法,比如你的武学理论就是非常好的想法。” 妙逍遥一听,便知道了他的双腿能够修复的希望已经接近渺茫了。还未开始,酒葫芦就已经开始安慰他,并且用着他引以为傲的武学理论来安慰于他。 “好,uu看书wuknsu 我知道了。” 酒葫芦嗯了一声,然后说道:“开始治疗之前,老子要去准备一番,至多今晚就可进行了。” 说着,他便走了出去。 妙逍遥知道,这种药物的使用并不需要做太多的准备,酒葫芦之所以说是晚上,只是不想打扰到前来上香的人而已。 等待的时间极为的漫长。 妙逍遥的心会不时的跳动加速,因为他很紧张。 换做任何人都会紧张。 幸运的是,花曼青陪在他的身边,让他的紧张得以平滑了不少。 怀着紧张的心情等待着。 日落西山,晚霞漫天。 终于是到了要面对的时候了,成功与否,在此一举。 第45话 命运的别样眷顾 妙逍遥怀着对未来的不可知的忐忑心情等待着,终于是等来了日落,等来了晚霞,等来了命运的宣判,亦同样等来了一场夜杀。 他掀开了自己的长衫,挽起了那条素白的裤子,露出了毫无生机的双腿,苍白得近乎苍寒,仿佛冰窟里的灰白颜色,给人一种寒冷之感。 酒葫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并不精通医术,故而,他并没有多少的信心,看着那双腿好久,他都没有动手。 妙逍遥心想,不破不立,碎骨重生才是正理。 “前辈,所谓富贵险中求,你就用你的金银双葫芦把它们敲碎吧,在敷药。” 他说得极其的平淡,但话语中的一些颤抖还是被酒葫芦给捕捉到了,但是,他却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暗暗叹道:“这小子平时是多么的淡然儒雅,想不到竟然会有这般狠劲。” 夜幕已经降临,被屋内的灯光隔绝在了窗外,但夜色却从来没有放弃过袭击,因为此时此刻,是他们的主场。 风,吹过窗台,烛火摇曳,夜色趁此机会袭击而来,却又被摆正的烛火给驱赶了出去。 光明于黑暗的较量,是永恒的。 酒葫芦并没有听从妙逍遥的话语,把双腿敲碎,在敷药,而是拿着一把刀,划开了妙逍遥的右腿断出。 他看到了里面的碎骨,看到了里面的筋脉已经发生了扭曲,而且变小了许多,这才导致妙逍遥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老子先看看这个药对你的腿有没有效果,若是有效果了,在依照你说的去办,若是没有效果,就此放弃吧。” 说着,他到处了一点药,敷在了妙逍遥的右腿上,同时运转内力于掌心,按在了那处划开的口子上,加快药力的发散。 “有什么感觉没有?” 因为那断腿处已经没有了生机,故而就算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妙逍遥也依旧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楚,他很清醒。 他用心去感受着,调动着身体各处的每一道神经去感受着。 “为什么?” 他心想,他没有感觉到什么,就连痛楚都没有感受到什么,何谈其他的感觉呢。 “没用吗?失败了吗?” 他默默念叨着,心里难过到了极点,但表面却依旧装得很平静,仿佛不是在治疗自己一样,仿佛那条腿不是自己的一样,仿佛事不关己一样。 酒葫芦加快了内力运转,掌心都已发热了,那药似乎已经蒸发出来了,但是,看着妙逍遥的神情,他便知道,还是没有用。 妙逍遥静静的感受着,脸上平淡。 可是,还是没有。 酒葫芦又倒了更多的药上去。 没有。 把全部药都倒上去。 没有。 他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了。 脸上终于是闪过了一抹失望,那一抹失望里,带有一丝绝望,也带有一丝悲伤。 “果真是这样,也好,我至少可以悠闲一点。” 他咩咩道,找了一个比较好的借口安慰自己,然后慢慢的将挽起的裤脚慢慢拉下,再度把掀开的长衫放回了原处。 这个过程很缓慢。 这个过程很漫长。 这个过程很绝望。 妙逍遥做完了这些,抬起了头来,看着欲言又止的酒葫芦,他率先露出了一丝很苦很苦的笑容。 “前辈,脚踏实地的感觉,这一辈子应该不会再有了,但我却还活着,我要活得像那盆花一样,四季常春,永远芳香。” 他这一句话,是对酒葫芦说的,也是对窗外的花曼青说的,更加是对自己说的。 藏在他车里的那盆花,他永远随身携带,因为他那盆花,是用来提醒自己的,四季交替,却做个常开的花。 这几年来,他把自己养成了一个淡然如水的性格,对于什么事物都看得很淡,但却对命很珍惜,因为他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 此刻,因为生骨散的出现,竟然会将他的心打乱。 这样不好。 非常不好。 他如是想着,然后那一丝苦笑慢慢的平复,进而变成了往日淡然如水的样子,是一个遗世独立的妙家公子。 酒葫芦看着妙逍遥前后不过几秒钟的表情变化,心里暗暗吃惊,心想,此人虽然已残了,未来必定是个非凡人物。 “前辈,夜已深了,该睡了。” 妙逍遥不知道酒葫芦心中所想,他把自己给开导通了之后,便产生了一丝困意。 没有了任何的期盼包袱,反而获得了轻松自由,困意也跟着来了。 酒葫芦正想着要说一些安慰的话,却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眉头一挑,然后打开房门,将花曼青拉进了屋内。 “别出声。” 妙逍遥本想着自己安静的呆一会,然后自然睡去,没想到看到酒葫芦有这般举动,脸上更是露出了警惕的神情。 他暗想,莫非有人来袭。 想法刚起,果不其然。 屋顶瓦砾之上响起了一丝声响,虽然很轻,但却被他听到了。 他心中奇怪,不应该啊?怎么耳力变得如此之好了。 来不及多想,便看到了窗外出闪过了几道黑影,速度极快。 妙逍遥坐在轮椅上,眼睛微微眯着,仿佛已经睡着了,但却看得清楚,那几人皆是蒙着面的,并且一身青衣。 花曼青被妙逍遥点醒,要她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但她的头却是对着窗边的,当看到那几道黑影的时候,她有些紧张,但是一想酒葫芦乃是当世强者,他就在身旁,紧张之意少了几分。 妙逍遥看着在窗边一闪即过,如同鬼影一般的身影,心想,莫非是风鬼门的人,难道鬼爷就此动手了吗? 正自细想,那窗子忽然被人轰开了,确切的说是被一脚踢碎的。 妙逍遥装作一副熟睡惊醒的样子,uu看书 .uukansu 问道:“你们是谁?” 花曼青陡然跳起,跳到了妙逍遥的身边,抽出了她那已经断了一半的匕首,挡在了妙逍遥的身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我们是谁?妙大公子,以为躲在这间山间庙宇就安全了吗。” 话那当口,那人便是执刀欺近,想要一刀砍掉妙逍遥的脖子,其余人也跟着跳了进来,妙逍遥环视一周,略数了一下,竟是足有十三人之多,衣着为统一的青色。 花曼青手执段匕,和那率先砍来的刀有了第一次的碰撞,产生了电光火石,骤然闪烁,又恢复到了平静。 她虎口生疼,但却怡然不惧。 妙逍遥因为心有所依,故而并没有多少的恐惧之意。 “你们是风鬼门的人?” “哼。” 第46话 拿着当枪使 任何组织都有一个小头目,以保证行动的效率性,身穿青衣而来的十三个人自然也不例外,他们的头目自然是开口说话的那个人。 小头目用冷哼来回答妙逍遥的问话,他的刀已经到了,快刀闪过,烛光晃动,杀机笼罩住了妙逍遥。 “你们真的想我死,还是想来告诉我,你们鬼爷知道我的行藏。” 妙逍遥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他非常肯定,眼前这些人就是鬼爷的人,因为他看到了青衣上有一块图标,那是骷髅图标,颜色很淡,不易察觉的,但他却看到了。 那个骷髅图标,他在任劳任怨两个人的身上看到过,只不过颜色略有不同,想必那是用来区分地位之用的。 鬼爷能够知道他们的行藏,一点也不意外,满城皆是他们的信仰者,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足以逃过他们的眼睛。 别忘了,还有蓝月这个人。 故而,今夜来临的十三个人,妙逍遥真的一点也不意外。 回答他的是已经临近的刀。 十三把刀,十三个人,动作统一而娴熟,配合默契,仿佛出自同一个人的手。 花曼青抵挡得过一把刀,却抵挡不了十三把刀。 妙逍遥眉心一跳,一股危机感犹然而生。 “酒前辈,看得出来他们是谁了吗?” 他面色微变,深怕酒葫芦在此刻变换了另一种模样,选择冷眼旁观,看他身死。 “鬼爷莫非是忘了你的身边还有我,才会派这些小蝼蚁前来送死。” 酒葫芦声音无比的默然,他已经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手中已然多出了两只葫芦,一金一银,一左一右。 “怪客酒葫芦?” 那小头目骇然道,被震退的十三个人镇定了身形,那小头目的虎口上还传来疼痛之感。 “没错,正是老子。” ... ... 文武童子就站立在风鬼门鬼爷的身侧,他们的神情统一,皆是面无表情,他们在看着鬼爷喝茶。 茶香沁人心脾。 茶乃是提神的好东西,不像酒,喝多了会失态。茶是越喝越淡然,越喝越清醒,上位者都很喜欢喝茶,而且是名贵的茶。 鬼爷执掌万千信徒,自然也喜欢和名贵的茶。 “小文,你们觉得,刘太保他们会得手吗?我忘了告诉他们一件事情。” “我看挺难的,那酒葫芦的内功心法霸道无双,他们十三个人虽然可以结成太保之阵,但是,若想在那怪客的身边杀了妙逍遥,是做不到的。” “是吗,我倒是忘了,算了,听天由命吧。” “鬼爷莫非是想要放弃他们十三个人了?” “没有啊,我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的,前提是他们得回来,而且回得来。” 文童子偷偷的看了一眼站在身旁不语的武童子,目中露出了疑问,但却不敢直言说出来。 天色黑暗。 任劳任怨回来了。 “鬼爷。” 躬身,抱拳,神色尊敬。 “嗯。” 鬼爷淡淡的回应了一声,又在喝着自己的茶,他所在的地方是丰城最为豪华的酒楼,房间豪华尊贵宽敞,好茶美酒。红尘美女,无不应有尽有,但这位鬼爷,却从来都只喝茶,不叫美女。 喝了一口茶进去,慢慢的品味着其中的味道,让茶会萦绕在舌头之上,感受着其苦其香,良久良久,这才慢慢的吞下去。 “探听到那人此时在哪里了吗?” “禀鬼爷,他一直都在中州归云庄内,不曾出来过。” “嗯。” 他又只说了一个字,便又不说话了。 过了很久,他似乎是有些累了,站起身来,发现任劳任怨以及文武童子皆是没有走,他笑了笑,摆了摆手。 那四人并肩着走了出去。 走在路上,任劳问道:“文童子,刘太保那,我回来怎么没有看见他。” “不用找他了,兴许已经化作脓血了。” “怎么回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鬼爷这人一向看重自己的名义,故而,他所到之处,皆是施恩不图报的,为的就是让那些老百姓或者是一些江湖客记住他的好,从而会慕名来投奔于他,可是,刘太保的兄弟却做了一件让鬼爷很不喜的事情出来,所以,他们皆被派往城外破庙击杀妙逍遥了。” 任劳自然知道妙逍遥的身边有一个酒葫芦,就明白了,鬼爷本人不想亲自动手杀了他们,却想借助他人的手。 “鬼爷是怎么吩咐他们去的。” “不求立功,只求立劳,却是送命。” 任劳问道:“他们是犯了什么错。” “抢夺、奸杀。” 四个字,两种行为,十三条命。 ... ... 屋内躺着的是十三条尸体,屋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妙逍遥可悲于生命的脆弱,却又不得不感叹江湖的无奈。 他心想上位者发号施令,下位者赴汤蹈火。 抛头颅洒热血,本就是小人物应该做的事,大人物通常都是享福的,发号施令的,从未想过小人物的心酸。 江湖,本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吞粉尘的。 这一场夜杀的反击战,看似是妙逍遥成功了,但实则却是鬼爷的一种利用,他不想动手,就借以妙逍遥等人的手,除掉了他不喜欢的人。 他的形象应该是受人敬仰的,他的事迹应该是光辉而伟岸的,他应该是一个伟大的人,他应该是一个没有丝毫斑点的神圣者。 故而,他要将任何一个给他添堵的人从这个世界除名。 妙逍遥不知道鬼爷的打算以及想法,也不知道鬼爷的理想,更加不知道鬼爷的下一步棋。uu看书 wwuknshu 酒葫芦对着那十三具尸体倒上了一种药物,灰色的,充满了臭气,接触了那些尸体,便化为了十三滩脓血。 看着那十三滩血迹,酒葫芦叹道:“这么弱,是来送死吗?” “前辈为什么这么说?” “你在一旁没看出来吗?这十三个人的确是风鬼门的人,他们是十三太保,是专门负责抬鬼爷出行的人,他们的修为都是半满境,最弱的是半满中期,最强的是圆满。可是,对于我来说,他们依旧如同蝼蚁一般。” “前辈是说,他们来这里,是来送死的。” “老子我只是猜测,有可能他们并不知道我就在你的身边。” 妙逍遥在这一刻,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因为他觉得自己被人拿着当枪使了,自己还有一种胜利者的感受。 那是一种非常不好的感受。 第47话 期待你的下1步 翌日清晨。 天地寂静,妙逍遥早早的便醒了,如往昔般,艰难的坐回自己的轮椅,简单的自己梳洗一番,便推着轮椅走出了房间。 今日已是正月十七,前来庙宇上香祈祷的人已经很少,故而,显得空山寂静。不远处的高山上,还笼罩着一层渐渐消散的烟雾,预示着今日会有一个很好的天气。 他的心情说上好也不是很好,说坏也不是很好,总之是一不好不坏的状态。 庙宇是建在小山丘之上的,故而一推开庙宇的后门,便来到了一处专门建造的空地上,空地的边上种着一棵树,新抽新芽。 他推着轮椅走到了树下,看着不远处的小山村。 宁静祥和,些许晨雾坏绕其间,缓缓飘升。 妙逍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清晨的空气有些冰冷,却可以提神醒。 因为没有了期待,而显得洒脱轻松。因而,他的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淡然,他摸着那双断腿,终于是不再怀着任何的希望 “嘿嘿,如果不看淡一点,不抱那么大的希望,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失望了,也好,今后就安心的坐在轮椅上吧。” 他咩咩自语,算是对过去的告别。 远方突然传来了一声歌唱,甚是动听,声音绵长,许久未落,空山之间回响的皆是那道歌唱,歌词里充满了潇洒意味,既不为当前的不幸而感到沮丧,也不为日后的如何而担心,活在当下,快乐而潇洒。 妙逍遥听了片刻,也觉得人生当如是,暗想,别人都是山野农妇,都有如此潇洒的一面,何况自己还是一个身在江湖的人。 “挺好听的,是不是?” 花曼青不知何时已经来了,听其话语,显然也是听了许久。 妙逍遥点了点头,说道:“是挺好听的。” 一条河流淌在山侧,有几个少年早早的便带着鱼叉奔跑在河边,其中一个少年的模样引起了妙逍遥的注意。 那个少年明显如他一样,并非良人,只不过他是少了一只手臂而已,但是,他的脸上却是那样的快乐。 他的脸上露出了羡慕,但是,也有了疑惑。 令他十分不解的是,他的眼睛似乎可以看得更加的远了,他的耳朵似乎也可以听得更加的远了。 按理来说,如此距离,他应该是看不到那个空荡荡的衣袖里是没有手臂的这一环节来,可他却真真实实的看到了。 他很不解。 明目者唯修而已。 这句话的意思很容易理解,意思就是说一个人的视力是和其修为有关的,但他的身体之内并没有任何的真气流动,别说修行了。 难道是生骨散的作用? 近期来,他并没有吃到过什么大补的东西,故而,他很自然的想到了那瓶药,也就只有那瓶药才可以用来解释当前的情况了。 他暗道:“诶,这算是命运的别样赠礼吗”?轻轻的摇了摇头,显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花曼青在一旁站着,忽然见他摇头,甚是奇怪,便问道:“小鸡仔,摇头做什么?” 妙逍遥笑道;“没什么,对了,你怎么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忽然想起要问花曼青这句话,显得十分的不会聊天,而他们在一起就根本不可能做到正常聊天,唯有说着一些看似争吵的话语,才有进行下去的可能。 妙逍遥对于花曼青那种姿态,是心怀感激的,那是一种很自然的姿态,她并没有因为他不能行走而露出怜悯的神情,也不会刻意的去同情,她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很正常的人一样,这一点让他很舒服。可是,要想做到很自然,很正常的聊着天,却也无法做到。 “我就不能来了?小鸡仔。” “笨蛋啊,按理来说,我可是你哥。” “哟,还哥上了,叫声姐来听听。” 两人一顿争执无果,唯有作罢,他依旧叫她笨蛋,她照常叫他小鸡仔,不亦乐乎,一如往常,并无多大分别。 妙逍遥也是从这番争执中从被鬼爷利用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无论如何,被人拿着当枪使的感受并不是很好,尽管刻意不去想起,但也会不时的想起,唯有做一些另自己高兴的事情来,才能做到真正的忘却。 而另妙逍遥高兴的事情,就是对花曼青一阵冷嘲热讽了。 当妙逍遥淡忘了那一种不舒服感受,紧跟着来的,便是要思考如何和鬼爷较量了,但是,一经思索,他才知道无从下手。 一旦认真计算起来,他才知道有多难。 此刻的他,就像大海里的浮萍一样,没有任何的着力点,只能被动的随波逐流,换句话说,他只能被动的接受鬼爷丢来的皮球,而没有任何机会把被动化为主动。 仿佛在这一场暗斗中,鬼爷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就看他想要怎么玩而已。 这种处境,让一向淡然自若的妙逍遥很憋屈。 憋屈之下,便是产生了一种会不会被鬼爷硬生生玩死的想法出来。 他一经细想,鬼爷这个人的表面工作做得非常好,让人看着他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缺点的圣人一样,让所有人都以他为信仰,使得满城皆是信徒。 这种伪装很强大,他想不到用何种方法撕开那一层伪装。 像鬼爷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圣人,本该不应该找上他才对,可却偏偏找上了他,而且还起了玩心。 妙逍遥在这一点想不通,所以很头疼,也很痛苦。 “诶,难道就只能很被动的等着吗?” 他默默念叨着。 他从清晨想到了响午,uu看书 ww.uukashu 从中午想到了晚霞,最后,他的眼睛终于亮了。 “嘿嘿,你不是喜欢玩吗,那就看你下次怎么玩,期待着。” 他摈弃了被玩死的想法,反而取代对方如何出招了。这种想法很奇怪,但也可以理解,因为之后交手的次数多了,才能知道对方手里喜欢留什么牌,下一步该怎么走。 摸索出了对方出牌的习惯,才能有对策。 想到这个里,妙逍遥眼中的痛苦之色,终于是减少了几分,显现出了跃跃欲试神色。 他不会修行,但总的找一些比较有乐趣的事情来做吧,这方面,本就是他喜欢做的,故而,战意浓厚。 酒葫芦和花曼青都很奇怪妙逍遥的样子,那种样子,充满了奸邪狡诈,也充满了了阴谋算计。 花曼青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中风了。” 第48话 有女自远方来 晚风又起,花曼青的声音飘飘渺渺的传进了正在专注思绪的妙逍遥的耳朵里。他转将头去,看到花曼青和酒葫芦皆是看着自己,略感不好意思,但对于花曼青那中风二字却尤为在意。 “你才中风了呢,快去准备洗澡水。” “哟呵,胆敢吩咐本姑娘?” 骄傲的花曼青动起粗来,那是相当的暴力的,在她的眼中,妙逍遥便和常人无异,故而就没有手下留情。 她走到妙逍遥近前,面露狡黠之色,看得妙逍遥暗感不妙。 “喂,蠢货,你要干什么?” 蠢货? 花曼青眼睛内露出不可思议之色,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但那笑容却很是磕碜,仿佛要把妙逍遥吞了一般。 她抬起了她的双手,张开,然后紧握,像是在活动关节一样。 “说谁蠢货呢?” 她猛然探出了她的双手,一手抓起妙逍遥的耳朵,一手捏起妙逍遥的手臂上的皮,十指大动,耳朵变了形,皮肤起了皱。 妙逍遥心底暗骂,但却不敢露出丝毫,眼里只能装无辜。 “哟,还装可怜?敢不敢骂本姑娘了,跟你说,我可忍你好久了,说你一句中风,你还吩咐其本姑奶奶来了。” 左手更加用力,手臂上传来了深刻的痛感,让妙逍遥龇牙咧嘴,但其耳朵却并没有多少的痛处,另得他明白,花曼青虽然看似刁蛮,但也知道轻重。 “诶,花姑娘,疼疼。” 声音绵长,仿佛真的很痛一般,而他的手却是摸着他的耳朵。 样子有些滑稽,引得面露凶光的花曼青一阵发笑,然后放开了他。 “知道疼了啊,以后嘴巴给我客气点。” 妙逍遥由于已经有了一丝对策,故而心情大好,也是开起了玩笑。 “按理来说,你可是我的妹妹,长辈教训晚辈是应该的。” “在我这里,不存在这个关系。” 霸道。 妙逍遥的心底闪现出了那么一个词来。 “那你也总不能叫我小鸡仔吧。” “我爱叫什么关你什么事,我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而你只能叫我的名字,知道吗?” 非常霸道。 妙逍遥又加了两个字。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却由衷的感觉到了一种叫温情的东西,他不知道为何会这样,虽然花曼青的样子很霸道,但他却感觉舒服。 花曼青眼看妙逍遥不语,她便没有在说什么了,放开了双手,走了出去,声音悠悠的从外边传来,我去准备热水,待会自己推车过来。 真不错。 他咩咩道,然后推着车欲走,要到院中去待一会,享受一下晚风,又忽然想到,酒葫芦似乎一直都在。 酒葫芦看到花曼青要对妙逍遥动手的时候就已经退走了,他上了楼顶,吹起了晚风。 他察觉到了妙逍遥从屋内出来,便从屋顶上下来,提起妙逍遥往屋顶上而去,将他稳固在屋顶的房梁之上。 正月十七的月亮尚未爬上来,周遭皆是一片黑色,不时会有晚风吹起,甚是凉爽,更带有一丝清寒。 妙逍遥坐了一会,这才说道:“前辈,我的耳力似乎比以前更加灵敏了,眼睛也较之以前看得更远了,您说这是不是生骨散的药力的作用?” 酒葫芦听闻,大感惊奇,问道:“你确定你的听力和视力有变化吗?” “千真万确。” “这可奇了怪了,一般来说,普通人的听力和视力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降低的,唯有能够修行的人,才能够让各种感官都保持一种灵敏的状态,按你说的,应该是生骨散的药力作用吧。” 妙逍遥心里也觉得这个应该是生骨散的作用,故而点头同意。 疑问得到了解答,故而没有在继续探讨下去。 过了半响,花曼青的声音从下方传来,言道热水已经烧好了。 妙逍遥说道:“请前辈送我下去吧。” ... ... 浴桶内,妙逍遥躺在其内,慢慢的清洗着,看着埋藏在水里的双腿,他叹息了一下,便没有去在意,伸手下去,直接在水里进行搓洗了起来。 忽然,他的耳朵微微一动。 “是谁?” 门开了,一道曼妙的身影走了进来,身穿淡红长衫,略带透明,使得她那高耸的胸膛赫赫在目,甚是显眼。 她有着一双洁白如玉的双腿,很细,很长,隐隐透露出了一股性感和娇媚。 “你是谁?” 妙逍遥再度问道。 但那个人却是不答话,反而转身掩起了门,她那洁白如雪的香肩当即露了出来,如月华般皎洁,如玉般轻柔。 “公子,别说话。” 她做出了嘘声之状,然后妙逍遥便看到了周遭的灯火开始摇曳,接着,便熄灭了,四周一片漆黑。 妙逍遥动也不能动,心道,酒葫芦难道一点察觉也没有?他知道酒葫芦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充盈中期,感知力非凡,周遭的风吹草动应该都可以察觉得到,为何他没有来? 他十分困惑,可是,对方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困惑一般。 “公子,今夜就你我二人,其他人都不会在来了。” 她已经褪去了她的淡红长衫,人已经进入了浴桶之内。 “你想要干什么?” “奴家想要干什么,uu看书 ww.uuanhu 公子还能不知道吗?” 那妩媚女子欺身而进,竟是直接趴在了妙逍遥的身体之上。妙逍遥身心具震,心脏狂跳不止,仿佛随时都要跳出来一般,他的身体更是止不住的抖动着。 他虽然已经年至二十一,临近二十二,但是,这二十多年里,他却从未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过一个女子,更别说还是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子,如何不紧张,如何不惧怕。 幸好对方似乎只是想要让他痛苦难当,并没有在欺身一步,而是用着清香的鼻息向着他的吐露过来。 “你是鬼爷派来的?” “是啊,鬼爷深怕公子你于山中寂寞,故而派奴家来伺候公子,如同小蓝伺候小武公子一样。” 她竟是直言不讳的告诉了妙逍遥想要知道的,这让妙逍遥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他心底念叨:“鬼爷,这就是你的第二步棋吗?你想要的作用在哪里。” 第49话 如风如火不同人 迷蒙的月关淡淡,照射在天地之间。 虽然平时和花曼青斗嘴斗得厉害,心思也甚是缜密,脑袋也聪明,可是,妙逍遥何时遇到过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子就趴在自己身上的情景,此番阵仗,让他除了紧张,便是不知所措,唯有想着一些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有关于鬼爷走这一步棋的意义在哪里,他实在是想不到,他不敢睁眼去看那个女人一眼,自然也就看不到对方那种鄙视的目光。 “公子,难道奴家不好看吗,为何公子不敢看奴家一眼。” “咦,公子,莫非你是不能做那方面的事情?” “是了,公子虽然一度偏偏,但想必是伤腿伤到了那里,故而不能人道。” 嘿嘿。 她终于是从浴桶之内站了起来,从其身体上滑落的水滴就打在了妙逍遥的胸膛之上以及脸上,带有淡淡的清香。 妙逍遥心道,鬼爷,难道你就是要派这么个人来羞辱我一番? 他实在想不到,却又不敢睁开眼来看看,他深怕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不是他很君子,而是他怕自己也会落入圈套,像小武一样。 妙逍遥任凭对方如何出言羞辱,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答应,也没有睁开眼睛来看对方一样,不为别的,实在是那个女人长得太美了。 她非常懂得利用她的身体优势,柔软而充满了美感,体态婀娜妖娆,她的一举一动,都把那种婀娜柔软给发挥得淋漓尽致,让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血脉膨胀,从而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最后沉醉在他的温柔乡里。 这是妙逍遥在看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得到的第一手信息,所以他不敢多看人家一眼。 这个来自远方的女人,很可怕。 妙逍遥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怕女人,他也没有想过,江湖里的女人可以这么大胆,可以这么妖娆美丽,美得没有尺度,做的也没有任何的尺度。 那个女人站在浴桶上良久,似乎是在等着妙逍遥睁开眼来看她,可是,她失望了,妙逍遥的定力超乎了她的想象。 她大感无趣,因为妙逍遥不看她,她便失去了她引以为傲的武器。 “公子,你既然不看我一眼,我可就走了。” 她略带伤心,言语之带有微微的颤音,然后,她从浴桶上走了出去。 妙逍遥听到了啜泣声和穿衣服的声音。 可是,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来看一眼。 他知道,虽然他接触的女人很少,但也知道,一个女人最大的武器便是装可怜和美貌,如果这两样东西都不能引起一个男人的注意,她便会伤心离开。 他认准了这个道理,自然就闭眼等对面离开。 妙逍遥并不担心对方会趁着他闭眼而伤害他,甚至是杀了他,因为他已经确定,鬼爷还没有玩够,他自然不会死。 那个女子显然是没有想到妙逍遥的心如此的狠,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而且定力竟然会如此的强大。 她略感难过。 “公子,奴家走了。”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等着妙逍遥睁开眼,然后又接着道:“公子,奴家姓柳,请记住我,不要忘了我们今日所做的事情。” 妙逍遥一听,默然睁开眼睛。 他看到了站在房门上气势汹汹的女子。 花曼青。 她瞪大着眼睛看着躺在浴桶内略带疲劳的妙逍遥,怒火中烧。 她可不是一般女子,虽然非常生气,却不会做出一般女子该有的反应,那就是转身离开。她迈着步子,跨进了屋中。 那姓柳的女子欲走,却被她拉住了。 那女子显然是想不到她会来这一招,愣了愣,柔声道:“这位姐姐,奴家该回去了,不然等会妈妈会生气的。” 柔弱可怜的样子,一般只有流落风尘的女子才做的出来,一般女人是做不到那种柔若无骨的可怜表情出来的。 花曼青一下子就认定,此人就是青楼女子,而且看样子,似乎是和妙逍遥有过约定才来这里的。 虽然心里已经认定,但她却不是一般女子,面对这种情况只会啼哭难过。 她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行事风风火火,与众不同。自然,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也依旧风风火火。 她先是甩了柳姓女子一巴掌,然后才愤怒的道:“你谁啊你,来这里干什么?” 柳姓女子被扇了一巴掌,直接蒙了,她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女人竟然可以做到这般,难道不是应该伤心得掉头跑掉吗? 妙逍遥本来是想要出言解释一番的,可是,他也被花曼青所表露出来的一面折服了。心里暗暗想着,曼青就是曼青。 却听那柳姓女子说道:“是妙公子叫奴家来的,他说他自己行动不便,故而要奴家今晚来这里陪他,刚才他还叫我下次再来呢。” 她虽是被花曼青弄得晕头转向,但是,却也没有忘了鬼爷交给她的任务,若是勾引妙逍遥不成,就让这个团队产生误解隔阂。 可是,鬼爷却千算万算,算不到花曼青是个如此与众不同的女人,并未因为妙逍遥和柳姓女子有这般场景而生气掉头跑开,也没有去痛骂妙逍遥一顿或是打妙逍遥一巴掌,反而打了柳姓女子一巴掌。 “哦,uu看书 . 是吗,他叫你来做什么啊,他能做什么啊,是你主动还是他主动啊。” 此话一出,妙逍遥眼睛猛然睁大,显然是想不到花曼青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能够说出那么不可思议的话出来,做出一副自己很懂的样子。 他心想,那刚才做出一副要杀人放火的样子来是要做什么?吓唬我? 柳姓女子比妙逍遥还要惊讶,这样一些话竟然是从这个妙龄女子口中说出来的?可是,她也是个厉害角色,否则就不会被鬼爷派来了。 “恩,妙公子的确是行动有些不便,不过,正因为他行动不便,他某些方面可是很厉害的,不知道这位小姐试过没有?” 她脸不红,心不跳,悠然说着。她本就是青楼女子,说这些话是常事,可花曼青不同,她一听柳姓女子的那些话语,便不自觉的脸红了,她还偷偷的看了一眼妙逍遥。 那女子眼看花曼青偷看了妙逍遥一眼,以为花曼青心有怀疑,便要趁胜追击,再度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神色大变。 第50话 你还是会死 屋内原本熄灭的烛火不知何时已经亮起,将屋内的情形全部照的清清楚楚,也可以看到了那柳姓女子的神态。 妙逍遥看在眼里,示意花曼青过去给他拿上衣服。 穿好了衣服,妙逍遥推着轮椅走了出来。 “前辈,出来吧。” 酒葫芦的面色很不好,可以说是非常难看,眼底略带红色,显然,在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必定经历了令他很难过的事情。 柳姓女子实在想不到酒葫芦竟然会回来得如此之快,面色也非常难看,本就雪白的面颊在那一刻涌上了一抹苍白,毫无血色。 “你怎么会回来得如此之快?” “你们以为我真的被她给迷惑住了吗?错了,老子不过是想要看看你们想要玩什么把戏而已。” “呵呵,是吗?” 她露出了一丝苦笑,然后转过头来,看着妙逍遥。 “妙公子,我可以走了吗?” 妙逍遥没有想到,她会说这句话,而且很笃定,非常自信。 “我有说会放你走吗?” 他虽然惜命,但不代表会没有任何原则,别人想要玩他,他奉陪到底。 “没有,不过,妙公子可曾记得我说过,我是蓝月的好姐妹,如果我有什么不测,只怕你的好兄弟小武也会死。” 她说得很淡然,但神情却很认真,隐隐透露出杀气。 妙逍遥心头一颤,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到了此时,小武的作用便显现了出来,只要小武还在他们的手上,他们便会投鼠忌器。而鬼爷这一边呢,想要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一次是一个远方来的女子,那下一次呢? 妙逍遥到了这时,突然生出了一种无奈感,那是一种面对着硕大的蛋糕,却无从下嘴的感受,让他很憋屈。 一个小蚂蚁,面对一个硕大的蛋糕,到底该如何下手搬运? 他所面对的是一个注重名义的鬼爷,他在其他人的心中口碑非常之好,难以想象,就算是他想要拉一些江湖客来和他站在一起,也非常之难。 柳姓女子本是个流落风尘的女子,善于察言观色,此刻,她就在观察着妙逍遥,看到了妙逍遥的样子,她暗暗冷笑,心中充满了优越感。 “怎么样,妙公子,想好了吗?” 妙逍遥抬起头来,说道:“想好了,不过你还是走不了,因为就算你死了,我的兄弟小武也不会死。” 他的语气冰冷,没有感情,虽然没有任何的修为,但却充满了杀气,眼神毫无感情的看着柳姓女子,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 柳姓女子面色微变,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在说出了这件事情之后,对方还是不会放她走,这个和原本的计划不符合。 “为什么?你凭什么说他不会死,别忘了,在他身边的小蓝是我的好姐妹,只要我不回去,她就会趁机杀了你的兄弟。” 妙逍遥像是在看着一个可怜虫一样的看着柳姓女子,眼中露出了同情,非常明显,毫不遮掩,就那样看着她。 过了很久,妙逍遥才缓缓道:“因为你只是一个女人,而像你这样的女人却有很多,而我的兄弟却只有他一个,只要鬼爷还想要玩下去,他就不会让蓝月杀了小武,换句话说,你的命很贱,和我的兄弟没法比。”他觉得自己说的还不够痛快,又接着道:“你们的命,不是一个层次的,你的命,在鬼爷的眼里并不是命,而是一件可以随时丢弃的物件而已,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说出了这些无情的话后,他觉得舒服极了,很想畅快的大笑。 柳姓女子的身体颤抖,嘴唇变得苍白了起来。妙逍遥所说的一切,她并没有想到过,她所看到的,都是鬼爷那种温柔,看谁都是众生平等的姿态,鬼爷还很笃定的告诉她,她不会有任何问题,就算是酒葫芦醒过来,也不会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她非常信任他,所以衣不蔽体的来了,为的就是要将花曼青排挤离开,然后折辱妙逍遥。可是,一切都没有如他所言的那样,花曼青非但没有走,反而给了她一巴掌。她也没能活下去,因为妙逍遥已经说得很清楚。 “为什么?” 她失魂落魄,跌坐在地。 自信满满,体态优雅而妖娆的她,在那一刻,仪态全无,唯有可怜。 妙逍遥面无表情。 酒葫芦更是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得到了妙逍遥的提示之后,毫不留情的对着柳姓女子劈了一掌,柳姓女子当场毙命。 鲜活的生命,就此失去体温,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谢谢你,曼青。” 看着那冰冷的尸体,妙逍遥没有丝毫的心境波动,他推车走近花曼青,对着她很认真的说道,语气充满了感激。 “嘿嘿,挺好玩的,对了,方才她那样的穿着有没有让你有反应啊?” 妙逍遥一脸黑线,直接不理会她。 此时,酒葫芦走了过来,看着妙逍遥,眼神之内,浓厚的战意涌现而出。 “小子,当初陪在你身边是因为你知晓我的秘密,可是,现在我却改变主意了,我要和你一起将风鬼门给弄碎,尸骨无存,消散天地间。” 妙逍遥心中甚是欢喜,心道,没有想到,鬼爷的一番作为,竟是另得酒葫芦产生了如此大的恨意,我到底是该谢你呢,还是恨你呢? 表面却毫无波动,说道:“前辈,说起来也是我连累了你,谢谢你,如果没有这件事,你还是对他有忌惮,是吗?” 酒葫芦点了点头,暗叹一声,uu看书 ww 说道:“兴许是年纪大了些,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斗志,不过,这几日和你在一起,却重新感受到了往日的欢愉,所以,我也应该谢谢你。” 这两句话看似有些乱,但对于两人来说,都明白其中的道理,故而,不用去深究,两人会心一笑。 妙逍遥说道:“前辈,小武的归来与否,终究还是我们对付鬼爷的一个关键,所以,我们必须想方设法,让小武回来到我们的身边。” 酒葫芦说道:“我觉得小武不用回来,我们所面对的是一个庞然大物,想要找到突破口很难,而小武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妙逍遥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是,他有他的底线和原则,说道:“前辈,小武是你的徒儿,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兄弟,我不想利用他,让他置于危险之中,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让小武认清楚蓝月的真面目,让他回来我身边。” 酒葫芦想要说什么,妙逍遥又接着说道:“没有他,我的武学理论终究是运行不下去。” 房间安静,晚风习习。 第51话 不1样的小武 清晨。 长街行人甚少,有些店铺的门还没有开。小武脚步有些快,没有留意旁边的情况,他径直走向了一家药店。 药店还没有开门,大门紧闭,从里面隐隐飘出了淡淡的药香,他眉头微微一皱,然后伸出手来,在上面敲了敲,叩叩声响了起来,沉闷而有些刺耳。 他敲门之后,便退后了一步,等待着店家的伙计来开门,可是,等了一会,还是不见得有人来开门,里面的人似乎睡得很熟。 小武再度敲了敲,这是,大门内便传来了不满之声,隐隐听到了一些咒骂声,小武全当做听不见,退后一步等候着。 门开了。 “我要抓一些补血的药。” 小武直接说道,他并不懂得药物,只是看着蓝月的脸色很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所致,因此,他也就只好让人家抓一些补血的药物了。 开门做生意,就涂个开门红。 那店铺伙计虽然被人打搅了清梦有些不爽,但奈何,寄人篱下,就得以顾客为上帝,嘀咕了一声大清早的就来买药之后,还是乖乖的依照自己所偷学得来的医学,给小武抓起了药来,全是一些较为便宜的药物,但医理却是没有错。 “喏,我们掌柜的还没有起来,我又不懂那些大补药的配法,所以就这样配给你了,回去后每天分三次服用,大约三天时间,若是还没有好转,你再来吧。” 小武没有想到他的态度会突然间那么温和,他笑了笑,点点头,然后掏出了伙计所说的价格银两,道了声谢谢后便走开了。 他的脚步很快,如同来时,脚步匆匆。 回到了冷月轩上,他先是走进屋中看了一眼蓝月,看到她依旧睡得香甜,便放弃了打扰她的打算,走出了屋。 小武依照那药店伙计的吩咐,开始熬药。 熬药的事情他经常去做,火候掌握得非常好,倒出来的药水颜色深沉,味道浓郁,让人看了一眼就觉得此药甚苦,不敢喝下去。 但良药苦口,也只能忍着喝下去。 “小月,该吃药了。” 他把那碗倒出来的药水放在了桌子上,前去召唤着沉睡着的蓝月。 “小武哥哥。” 蓝月悠悠醒转了过来,揉着惺忪的睡眼,露出了一副没有睡饱的样子,带着一点虚脱状,让小武看着满是心疼。 他将她扶正,让蓝月靠在他的肩膀前,伸手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药。 “该喝药了。” “小武哥哥,你一大早就去买药了吗?” 小武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看你脸色苍白,所以去买了一些补血的药物来,这样你才能好得更快。” 蓝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眼里的愣头青,竟然会有如此暖心的一面,心下暗暗感动。 “小武哥哥,辛苦你了,可是这药看起来很苦。” “不苦的,我放了糖。” “药还能放糖?”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蓝月却大为感动,她感动着小武的细心,感动着小武的无微不至。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里有一层膜在碎裂。 小武拿着勺子舀了一些药水给蓝月尝尝。 蓝月伸出舌头轻轻点了点,果真是甜的,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夸赞小武的细心,知道她不能吃苦。 小武说道:“你们女孩子一般都吃不得苦,像可可妹妹,就不喜欢吃苦的东西。” 蓝月奇怪的问道:“小武哥哥还有妹妹吗?” 小武将妙可可和妙逍遥的关系说了出来,却不敢将自己是孤儿的事情说出来,使得蓝月听得一头雾水,善于察言观色的她,隐隐看出了小武言语之间的悲伤。 她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说道:“可可妹妹是不是很漂亮?” 小武的眼睛亮了,想到那个总是蹦蹦跳跳的少年,想到那个总能带给人欢乐的少女,想到那个总是很开心的喊他哥哥的少女,他由衷的觉得骄傲。 “是啊,可可妹妹不仅漂亮,而且心地也很好,他是我和公子最喜欢的妹妹了,而且,你不知道,只要是可可妹妹在的地方,就会有欢乐......” 小武在那里独自一人滔滔不绝的说着,仿佛没有停止似的,就连给蓝月喂药都给忘了。 说了半天,才醒悟过来。 “哦,你看我,药都凉了,我给你重新热一下。” “不用了,小武哥哥,凉了才好喝。” 小武踌躇了一下,蓝月就已经将那碗药给接了过去,一口便将药全部喝完了。 “好喝的药。” 小武接过碗,放在了桌子上,又接着说道:“小月,等有机会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看可可妹妹好不好,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蓝月点了点头,算是答应,然后说道:“小武哥哥,你去做饭吧,我感觉到有些饿了。” 小武还想要继续说下去,却被蓝月给制止住了,他有些难过,但蓝月既然说她饿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小武推着门走了出去,走到了做饭的地方,开始做饭。 却不知,屋内的蓝月却已经站了起来,那原本虚弱无力的身子仿佛已经充满了力气,她推开了床板,那个叫段强的人依旧光着膀子从水里冒了出来。 “段强,你大白天的来这里干什么,不怕小武哥哥发现吗?” 段强说道:“哟,叫得这么亲密,爱上他了?” 段强脸上带有笑意。 此时,蓝月才醒悟过来,她以前叫小武都是叫愣头青的,但她却没有丝毫在意,暗想应该是叫顺口了才那样叫的。 “别说风凉话,说吧,大白天的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他又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 “说对了,他叫我和你说你的好姐妹柳杨已经死了,u看书 .ukanhc叫你以后不要联系她了,再者,近日里,不要随意出去走动,更加不要接触任何一个陌生人,尤其是男人。” 蓝月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柳杨死了,怎么会?” “这个你别问,总之,你一定要小心,那个愣头青也要看紧了。” “他不会走的,他没有来看我的打算吗?” 段强带着一丝淫笑的说道:“我来看你不也一样吗?那小子不是在做饭吗,来,让我先亲热一下。” “你给我放尊重一点。” “哟,尊重,不要以为你深得他的宠爱就以为自己是个人,请记住,你是个****,万人骑的****。哼。” 段强潜入水中,消失不见。 蓝月气得全身发抖,同样的话语她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除了心中愤怒以外,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第52话 虚伪者 饭是香的,菜也是可口的。 蓝月的胃口却没有很好,确切的说是没有胃口,她只是吃了几口,便也吃不下了,让小武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小月,你怎么了?” “我没事,小武哥哥,你吃吧,我看着你吃。” 她那有些落寞的神情里露出了一些苦涩的温柔,似乎是在鼓励。 小武低下了头,慢慢的嚼着已经吞下的一口饭和菜。 温柔的风,穿过了窗子,落进了屋内,她的发梢微微而动,她的嘴唇也微微的动了动,她似乎有话要说,但有些犹豫。 小武在她的眼里,是那样的单纯,犹如一张白纸,尤其是在感情方面,但他却对她很好,对她的话语,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从来都没有违拗过。 对于这样的表现,她给她的定义是愣头青,什么都不懂。 可是,相处了几天后,她才知道,那样的单纯和善良,是无比的珍贵,比任何阴谋算计而得来的情感还要珍贵得多。 蓝月就那样看着埋头吃着的少年,心绪却已经慢慢的发生了转变。 “不行,小月,你不能动心。” 她适时的点醒自己,不能沉迷于小武的好里不可自拔。 可是,段强的话语又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只是一个****,现在对于段强背后的人来说还有用,可是,当她没有用了呢? 这是她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令她进一步去思考,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她更清楚有用这个词的含义,故而,她的思考要比任何人都要深得多。 她想到了当她没有用的时候,就会死。 这是她深思之后得出的结论。 这个结论令她产生了恐惧,她害怕自己真的会死,而且还是被她喜欢的人杀死。 我真的是喜欢他吗?还是喜欢他的权势,他的名气,又或者只是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迷惑了而已。 小武吃好了,他收拾了碗筷,走出了屋。 出来之后,他便看到了他的公子。 妙逍遥和酒葫芦正在不远处看着他。 小武转头看了一眼屋内的方向,犹豫了一番,走向了妙逍遥的方向。 “公子。” 妙逍遥点了点头,指了指冷月轩的方向,说道:“我可以过去吗?” 小武很自然的接替了酒葫芦的位置,推着车,走向了冷月轩的方向。 妙逍遥看着冷月轩所处的位置,有山有水,曲径通幽的小道,环境清幽而宁静,耳边不是传水流的哗哗声,凉爽的水汽不时的拂过面,令人舒服。 “这里的确是一个好去处,如果没有那么多事,在这里定居下来也很好。” 妙逍遥说着。 “公子,等我说服了小月,让她和我们一起去药风谷,回来之后就住在这里啊。” 他说得无比的真诚,眼睛里露出了对于未来美好的向往。 “呵呵,也行,就怕你说不动她。” 妙逍遥略带微笑的说道,小武不知道蓝月的身份,自然心中存有希望,但他自己却是十分清楚蓝月是鬼爷的人,要想说动她,谈何容易,何况,逍遥还不想让她待在他的身边呢。 “为了我,公子已经耽搁了不少行程,我一定会努力的。” “嗯,蓝月呢,她的伤势如何了?” 对于小武认为的事情,逍遥并没有去解释什么,尽管有一些部分是因为小武,但更多的原因则是因为鬼爷。 他自己清楚,有些时候,若是把事情说得太明白,反而失去了该有的效果。 小武听闻逍遥提及蓝月,心下甚是高兴,他最怕的是蓝月和自家公子间不能相处,从而使得他为难,但是,他所担心的事情,似乎已经因为蓝月的举动而消失了。 他们可以做到彼此的关怀了,对于小武来说,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情值得高兴的了,故而,他很高兴的喊着道:“小月,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蓝月正处于思想纠结之中,忽听小武的喊声,站起身来,从缝隙里看到了正在慢慢向着水上房屋靠近的逍遥等人。 她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糟糕的思绪,快速恶补了一下妆容,然后打开门来,面露微笑的对着逍遥躬了躬身。 她柔声道:“公子,好。” 逍遥说道:“蓝月姑娘,多谢你那晚的救命之恩,你的伤势如何了?” “多谢公子挂怀,小月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看你脸色苍白,想必是失血过多。”他说道,又接着对小武说道:“小武,小月是我的救命恩人,看她脸色如此苍白,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给她买一些补血的药物来了。” 蓝月赶忙抢道:“公子,莫怪小武哥哥,补血的药已经买了,只是效果还没有出来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 从哪里看,蓝月在小武的面前都是做的无比的完美,知书达礼,让她表现得甚是得体,若是妙逍遥不知道她的身份,都会以为此人是一个值得照顾的人。 “那那天她为什么要故意露出那一丝得意的笑容让我对她产生防备呢?”逍遥暗暗想着,他有些想不通,蓝月的演技可以说是非常完美的,可是,在她成功得捕获了小武之后,竟然会对她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情,那神情里带有挑衅,带有不屑。 兴许是她有把握把小武牢牢捏在手中吧。u看书ww.uukanshu “蓝月姑娘,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怪他,我家小武,自小做事粗心,怕他没有注意到你的情况,才那么说的,看来他做的比我想的要好,看来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是会进步的。好了,难道你们不请我去坐坐?” 小武心思单纯,并没有察觉到蓝月和逍遥在言语之中的争锋相对意味,他尚以为他们二人相谈得甚是融洽呢。 听闻逍遥的话语,他说道:“是啊,小月,快开门,让公子进屋休息。” 蓝月露出为难之色。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似乎是在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让妙逍遥进屋。几次的接触下来,她便知道,妙逍遥可不像小武那样心思单纯,故而,他害怕妙逍遥会看出什么来。 妙逍遥眼见她犹豫不定,脸上带着微笑的道:“不必了,小武,想必是屋中另有秘密,故而蓝月姑娘不想让我进屋......。” 第53话 唱双簧 声音尚有弥留,他望向蓝月,脸上带着微笑,那一丝笑意在蓝月看来,却是那样的可恶,如果可以,她一定会将妙逍遥撕烂,可是,现在她不能,也不敢。 不等蓝月开口说什么,小武已经说到:“公子,我和小月会有什么秘密,快进屋坐吧,小月,还不开门。” 蓝月道:“小武哥哥,我只怕屋内简陋,深怕怠慢了公子,故而才有所为难。” 小武道:“怎么会,公子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吗,快开门。” 妙逍遥听了,淡淡的点了点头,心道,是啊,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知道吗,那是因为我在你面前从来都是表露出我最原来的样子,可是,她呢?你又知道多少。 蓝月听了,脸露微笑,然后说道:“那就好,我这就开门。” 门开了,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在靠着门那里有着一张梳妆台,几瓶胭脂摆在那里,还有一块铜镜。有一张八仙桌摆在屋内中间,在过去一点就是一张床。 蓝月道:“公子,将就着坐吧,不知道公子吃饭了没有?” 妙逍遥听了,心中大亮。 “呵呵,来得匆忙,不曾吃饭,还有些饿了,要不你们就简单做一些来给我吃吧。” 听闻自家公子肚中饥饿,那还了得,小武立马说道:“好,公子请稍等,我立马去做。” 妙逍遥跟着说道:“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要不蓝月姑娘跟着小武一起做吧,你虽缺血无力,但若是运动一下也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的。” 小武听闻运动是会对蓝月有好处的,也跟着说道:“小月,既然公子都那么说了,要不你也来做一道菜?让公子尝尝你的手艺。” 蓝月露出了为难之色,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出于礼貌的问一句,妙逍遥竟然会在这方面下这些功夫。 妙逍遥则是淡然坐在轮椅上。脸露一丝微笑,看着对面的酒葫芦,打了打眼色,酒葫芦心领神会。 酒葫芦说道:“小武,做饭的事情就让蓝月姑娘去做吧,为师想要考究考究你的武学,看看这几日里你有没有在偷懒。” 小武听了,转头看着妙逍遥,看到妙逍遥没有看自己一眼,他露出为难之色。 “师父,能不能先吃了饭在看?” “不行,时间仓促,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蓝月在一旁看着妙逍遥和酒葫芦这对双簧,一个要吃饭,一个要考究武学,就是要小武留在此间,然后把自己支开。 这一点,她非常明白,可是,到底该说些什么呢? 没有等她想出计策,小武已经对她说道:“小月,公子都说了,运动对你有好处,要不你就去把那些饭菜给热一热,让公子吃吧,我在这里让师傅考究考究武学,怎么样?” 看似有着商量之意,但蓝月却知道,小武既然已经说出这些话了,就是要她去做饭。 她沉吟了一番,暗想,我何不直接晕过去,好让小武这个愣头青紧张于我,然后让我在床上睡觉,从而就避免了他们会发床下的秘密的可能? 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可行,正想依计施为,却忽然看到了妙逍遥那发亮的眼睛,让她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忽然想起之前妙逍遥所言的话语,他所言的话语里和运动有助于新血再生等医学常识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她害怕妙逍遥懂得一些医理,故而又不敢冒险,深怕妙逍遥在进行诊脉的过程中发现床下的秘密。 妙逍遥却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没有进行催促,好像肚子已经不饿了一样。 小武眼见蓝月不回答,又说道:“小月,你多走走也好。” 蓝月思前想后,没有任何的方式让眼前的局面打开,她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好吧,小武哥哥,我这就去,你要好好和前辈讨教啊。” 说着,她便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妙逍遥看着蓝月走了出去,也没有什么作为,只是静静的待在那里,而酒葫芦也是一样,并没有什么动作。 小武道:“公子,我的内力修为已经到半满后期了,只是以心练‘技’这一方面却没有什么进步,依旧处于控物阶段。” 他非常认真的说着自己而今所处的修为层次,内力方面比之前又有了突破,这才短短几天的时间而已,而且还是在他没有刻意去修炼的情况下,不可谓不天才了。 他说完之后,尚以为酒葫芦会过来探查一番,可是,看着二人皆没有要动的意思,他心中奇怪。 “公子,师父。” 小武喊道。 “小武,我本不想来的,可是,却有不得不来的理由,故而,当你知道一些事情之后,一定要挺住可以吗?而且,这件事还是有关于蓝月姑娘的。” 妙逍遥收回了看向门边的目光,抬起头来,非常认真的看着小武。 他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打断小武的梦,可是,当前的情况下,已经不能拖下去了,他一进来,看到屋内的简陋,就已经知道,若是想要蓝月自行露出破绽,那是相当的困难的。 他在来临时,就已经和酒葫芦商量好,无论如何也要将小武的梦打破,让他醒悟,哪怕是因此让他伤心难过。 故而,才有了唱双簧这场戏。 他们在来的时候,uu看书 ww.uukanshu定下了两个方案。 第一个是先行探查冷月轩的情况,然后重金请一个男子混入屋中,让小武来个捉奸在床,虽然卑鄙,但是,和鬼爷的几经较量,让妙逍遥知道,风鬼门的势力比他想的还要强大得多,更重要的一点是,小武不再他的身边,始终让他不放心。 第二个方案是,两人唱双簧,而这一个方案就是要拖时间,必须拖到吃饭的时间才可以施为,就是当下他们所选择的这个方案。这个方案成功与否,就是要看蓝月会跑与否。 如果蓝月不跑,那就在房中找出什么东西来。 如果蓝月跑,也要在房中找出什么东西来。 但是,屋中如此简陋,妙逍遥实在找不出什么东西来。 故而,他才有了那句话,算是定心丸,也算是勾起怀疑的种子。 他知道小武的性格。 第54话 自信的女人 很多人很多事,唯有了解,去做了,才有成功的可能。 正如一件废铁,想要铸造成剑或是刀,都必须对铁的特性有一定的把握,有一定的了解,知道它的熔点,锻造起来,才丝毫不费力气。 两人相处时间不短,故而知道彼此的性格,正如小武知道妙逍遥不会在意一些表面的东西一样,妙逍遥也知道小武的性格。 “蓝月她怎么了?” 他尽管心思单纯,但却不笨,经过妙逍遥的言语,他隐隐觉得,方才蓝月犹豫着不让妙逍遥进屋,是有着她的思考的,那短暂的沉默站定,正是她权衡利弊的最佳时机。 小武一想到这里,他便开始行动了起来。 尽管屋中十分简陋,但他还是到处找了起来。 不翻箱,不倒柜。 找了良久,还是没有找到可疑的东西。 妙逍遥看着小武东找西找,他想起了在进屋的瞬间,不经意间看到了蓝月的目光率先投向床的方向。 “小武,如果你怀疑我说的话,你不妨去那床上看看,看那床板是否是活动的。” 小武听闻,依言而做。 他走到了床前,先是敲了敲,听到了回音。 他紧张了起来,如果有沉闷的回音,就意味着床下有暗格。 “小月,你真的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他心底如是想着,然后试着找到翻开床板的地方。 “小武哥哥,饭菜热好了,现在就抬进来吗?” 正在这时,蓝月的声音在屋外响了起来,然后便是敲门声,看起来非常有礼貌,深怕打扰到了小武向酒葫芦考究武学。 妙逍遥面色微不可查的变了变,心道:“这个女人。” 带有咬牙切齿之意,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不会跑。 跑与不跑之间,虽然结果都是一样的,但是,如果跑了,寻求答案的过程将会缺少很多的阻碍,而若是不跑,将会废更多的口舌。 通过几次交谈,妙逍遥已经知道,蓝月并非是个木讷的姑娘,相反,她是个伶牙俐齿的姑娘,他不确定蓝月进来之后,会说出一些什么话来。 毕竟,此地太过简陋了。 小武停住了,看向了妙逍遥的方向,这是他养成的习惯,任何事情都会不自觉的看向妙逍遥,却唯独有关于女人的东西却很少过问妙逍遥,因为他的心中有正义,会本能的生出怜香惜玉的心,故而会热血,不像妙逍遥那般冷淡。 正是基于这一点,鬼爷就利用了蓝月的温柔来迷惑住了他。 妙逍遥没有做任何的回应,反而自己打开了门,露出了自己的脑袋。 “蓝月姑娘,等等片刻,小武现在在关键时期。” 说完,他便缩回了自己的脑袋。 一缩回屋中,妙逍遥便又觉得自己此番行举实在是幼稚,房屋四周皆是缝隙,单单只要看一眼,便已可以看清楚里面的情况,自己还做出这般行举,实在是有欠考虑。 但是,话已出口,也就只好等等了。 而蓝月似乎也很淡定,并没有通过缝隙去看屋内的情况一眼,因为她已经想好了对策,如果妙逍遥翻出了床板下的秘密,她就说平日里没有小武,胆子小,深夜里不敢出来,故而设置了那个可以翻动的床板,好行方便之事。 在怎么说,床板的下方是一条河。 她是一个自信的女人,正如她在平日里表露出来的一样,当她向着妙逍遥露出挑衅的得意举动时,就已经暴露出了她的有恃无恐。 可是,她忘了,妙逍遥并非是一般人。 他的思虑,要比她想的周密得多。 小武眼见妙逍遥并没有让蓝月进来的打算,心有不甘,但也只好继续找下去,他四处敲击着,皆是传来沉闷的回应。 可是,找了半天,依旧找不到翻开床板的地方。 时间流逝,妙逍遥眼见未能找到机关,故而就让小武停止了寻找。 然后叫酒葫芦和小武两人相对而坐,两掌相对,闭目调息。 “蓝月姑娘,麻烦你了,请把饭菜给端进来吧。” 正于屋外等着的蓝月跑回了做饭处,端起那些已经热好的饭菜走了过来,她一推开门,便看见了正在起身的小武和酒葫芦,不疑有他。 如果她没有那么自信,妙逍遥想要让小武回到他的身边还会有许多难处,可是,正是因为她的自信,使得她已经失去了先机。 “嗯,挺香的,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看着桌上的饭菜,有些菜的颜色看起来较为陈旧,相比是小武所做的,然后蓝月进行了一番温热,而有些菜则是较为的新鲜,应该是蓝月现做的。 看到这般模样,小武称赞了蓝月。 蓝月笑道:“嘿嘿,小武哥哥,我是想让公子尝尝看,到底是你做的好吃,还是我做的好吃,你不用夸赞我了。” 妙逍遥听闻,拿起筷子,每一道菜都尝了尝。 “都很好。”接着又道:“蓝月姑娘在做的,胜在新鲜,小武的吗,输在色泽,但两人做的,味道都很好,以后啊,你们若是一起开个酒楼,生意必定红火。” 气氛很温馨,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一个很快乐的家。 酒葫芦也吃了几口,在一旁附和道:“不错,此番美味,uu看书 .uukansuco若是你们在懂得一些酒道,所办酒楼进货,都是一些美酒的话,生意必定火爆。” 小武没有想到,公子和师父都如此称赞二人手艺,更有撮合着两人组成一家的意味。他有些疑惑,方才妙逍遥所言,要让自己挺住,因为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是有关于蓝月的,可是,这当下,又是如此画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蓝月却不同,她的第一反应是这里面有问题,但是,问题在哪里,她一时间有想不出来,也就只好笑着回道:“多谢公子和前辈如此夸赞,就怕我二人才艺不精,平白无故亏损了很多钱财。” 妙逍遥心下暗笑,说道:“呵呵,怎么会,此间冷月轩就是一处好所在,就算是才艺不精,单单依靠这里的美景,就足以吸引很多的顾客前来光顾,亏损那是没有的事情。”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当初蓝月姑娘选在此处建造这出所在,想必是经过了许多的考究的,也废了很多的心思,如果此间要改造成为一家酒楼,若是蓝月姑娘亲自设计,必定给人一番惊喜。” 小武在一旁听得甚是向往,但蓝月却心下不妙。 第55话 环环相扣 蓝月最先的预想是妙逍遥会就着床板下的空间盘问一番,她好做出一些合理的解释,可是,妙逍遥说的话却是让她摸不着头脑,让她有些捉摸不定妙逍遥的想法了起来。 从旁更有酒葫芦的随机附和,更是让她如同处在云里雾里,更加不敢往前迈出一步,只怕掉入妙逍遥所设的陷阱里,从此不可自拔。 但是,若是就此沉默不语,只怕会引起小武这个愣头青的怀疑。何不就此放开了说,将这个难处转交给小武这个愣头青去决定。 “这里的确如公子所言,就算是厨艺不精,也可用美景来弥补,就算是做一个自助酒楼也是不错的。”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但是,如何打算,还是听小武哥哥的。” 妙逍遥看了一眼小武,眼见他想要开口说话,妙逍遥便立马抢先一步说道:“是啊,交给小武决定了很好,但是,此间去处,纵观丰城所有地段,都不及这里好,妙某敢问,蓝月姑娘是依凭什么而占据此处建造冷月轩的呢?” 酒葫芦在一旁听着,暗暗赞叹,心道,此人心智如妖,看似在正常的聊天,却已经不知不觉将对方引入了自己所设的套里。赞叹之余,又多了几分惋惜,他早已看出了妙逍遥的根骨也是极佳的,若是双腿没有断,经脉完整,得以形成周天运转,将来必定也是个非凡人物。 可惜了可惜。 酒葫芦如此想着。 经妙逍遥一问起,小武也起了好奇之色,虽然他和蓝月已经相处几天时间,但却从来没有提及对方的父母亲人。 他倒是不想轻易提起,因为他是个孤儿,没有什么话可谈,但是,蓝月呢?作为一个女孩子,应该会时常思及自己的父母亲人,就算是一个如同自己一样的孤儿,也必定会流露出一点思念之情。 小武想到了此处,便问道:“对啊,小月,我们虽然在这里住着,但是我怎么没有听你提及过你的父母亲人。” 小武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此处是蓝月的父母留下来的。 妙逍遥听到小武的问题,心中大感快意,暗道,小武啊小武,没有想到,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还是你把对方给问住了。 小武的问题的确是他始料未及的,按他的设想,是蓝月编织了某种谎言之后,他继续顺着对方的谎言继续问下去,直至无谎话可边,直到谎话与谎话之间产生逻辑矛盾,从而让蓝月气急败坏,露出他的真面目,让小武认清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的心是那样的昏暗的。 可是,小武问题却把他的所有设想的范围给缩小了,他期待着蓝月的回答。 但看冷月轩虽然名字动听,但却建造简陋。简陋的房舍,侧面反映了在蓝月认识小武之前,她的身边没有多少钱。 可是,没有多少钱,却能够拥有如此好的地段,如此依山傍水的所在,还有曲径通幽处边上的成排青竹。 一切的一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此处冷月轩,建造起来的时间不短。 蓝月实在想不到用什么话来回答妙逍遥,更加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答小武,因为此处乃是鬼爷所建造,因为这里是鬼爷替小武和她建造的。 她要怎么办? 大哭一场,引得小武的同情,然后不再过问,但是,看着妙逍遥此番有备而来的样子,自己在如何装柔弱,必定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效果。 小武眼见蓝月没有回答,便又问道:“小月,怎么了?这里是不是你的父母留下的,他们哪去了?” 妙逍遥一听,枪先道:“蓝月姑娘,只怕此处是旁人所建吧,我猜,那个人就是鬼爷,而这里,虽然看起来很陈旧的样子,但是,我看了一下房梁处的交接点,却是新的,所以,此处是新建的,是吗?” 他要趁胜追击,就要打破对方心里的防线,不给对方留下一丝生机。 妙逍遥又接着道:“我不知道鬼爷处于什么样的心里要派你出演那一场戏,就是为了让小武从我的身边支开,凭借他的势力,要想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其实很简单,但他却为何要那样做呢?我猜,他是想要让我感受到孤立无援的痛苦。”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小武和蓝月的神情。 然后又接着道:“我腿有残疾,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所以,在城外庙宇里,鬼爷又派了你的好姐妹来对我进行一番羞辱,哦,对了,十三太保因为对他已经没用了,他已经借我的手把那些人给除去了,我想,你应该是下一个人,你应该快要和你的姐妹见面了。” 他这么说,是有他的目的的。 一来,他是要小武明白,在他和蓝月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公子经历了什么事情。 而来,他是要蓝月明白,鬼爷那样做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他有那个实力一举将妙逍遥给扼杀在摇篮里,但却要那样子做,是因为蓝月对他已经没用了。 小武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自己不再的这段时间里,公子竟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 “公子,你没事吧,小武没有。” 他心有悔恨,心道,日后不能在离开公子半步了,我任何事情都可以听公子的,为何对于柔弱女子就不能狠心拒绝,我定可以。 他暗暗下定了决心。 就算他在如何不喜欢思考,也已经明白了,蓝月之所以会出现在那家酒楼,而且还做出一副如此勾引人的样子,是另有企图的。 别有用心的温柔,都暗藏祸心。 妙逍遥察言观色,uu看书.uansu.cm 他还有些担心小武知道了蓝月的事情后会难过,可是,眼见小武的模样,他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 蓝月听着妙逍遥所言的种种,在结合段强和自己说的话,她也觉得,自己已经被那个人给抛弃了,她已经是一个没用的棋子。 “呵呵,妙公子,你会因此而杀了我吗?” 她想通了,也就不再那么在乎了。 她现在在乎她的命,她不想死。 听闻蓝月的话语,小武的身体还是轻轻的一颤的,无论如何,他在她的身上都倾注过希望,对于未来生活的希望。 此刻,希望落空,破灭,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妙逍遥察觉到了小武的变化,心里暗暗的叹气,默默念叨着。 “小武,这就是江湖,随时都存在欺骗,你,要成长,就会经历这些东西,我并不怪你。” 第56话 血染青竹 小武自是不知道妙逍遥心中所想,此时的他将目光投向了蓝月。 目光里,有着询问,有着悲情,更有难以置信。 妙逍遥看在眼里,暗暗叹息。这是情,唯有他自己能渡过,没有人可以帮助他。 “小月,你这几天来的所有温柔都是假装的吗?” 他一字一字,用着近乎咬牙切齿的口吻,令的蓝月的身体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小武以为他可以做到淡然而无动于衷,可是,当他知道,所有的感情都是虚假的之后,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终究还是感受到了处在胸口上那颗红心的阵阵刺痛之感。 如针刺,如剑穿,亦如刀砍。 时而深痛,时而短促。 这般五味杂陈般的疼痛,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无论如何,他在她的身上倾注过感情,倾注过心。 蓝月想着他这几日里来的真心对待,对比着那人对她的种种,她轻轻的叹息着。 无奈之感奔涌而来。 关于她对小武的感情她不想再去交谈,现在,她想要活命,故而,她看都没有看小武一眼,也没有回答小武的问话。 她看向了妙逍遥,问道:“妙公子,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所有,那我请问你,你们会杀我吗?” 妙逍遥说道:“杀不杀你,不是我说了算,你得看小武。还有,从你这句话里,我听出了,你似乎有活命的筹码,是吗?” 蓝月道:“妙公子不亏是妙公子,单从我的问话里就能听出我心有所凭。”忽而,又转头看着小武。 “起初接近你,我的确是带有任务的,不过,几天的相处,我发觉,我对你并不是没有感情。” 小武听到这里,眼睛亮了,他赶忙道:“那你跟我们走可以吗?” 蓝月摇头苦笑道:“小武哥哥,我和你们不同,我是青楼出身的女子,身份地位低贱,配不上你。” “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你不知道你们虽面对的人是什么样的人,跟着你们,我会死。”她顿了顿,又道:“小武哥哥,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贪生。” 她知道,小武对她有感情,便不会因此而杀了她,故而,在她说完之后,便转身欲要打开门离开了。 可是,在她开门的刹那,一点寒芒从远方飞来,快而急。 酒葫芦大呵一声,身形暴起,速度飞快,从他的坐处飞身而起,右手成长,想要推开蓝月,避过那一点寒芒。 那点寒芒速度太快,蓝月终究还是没能避过。 她的心口还是中了那一点寒芒。 蓝月闷哼一声,瞬时倒地。 小武眼疾手快,奔了过去,接过了她的身体,看到了她那带着苦笑的面容,以及一丝如释负重之感。 “他终究还是没有放过我。” 到死,她都未能相信,他会杀了她。 她的心口上插着一颗弹丸银珠,渗透出血来,过了半响,她的脸上便开始爬上了黑色,说明银珠上有毒。 “小月,你......” 小武说不出话来,他抱着她的身体在颤抖,两个人都在颤抖。 蓝月奄奄一息,说道:“小武哥哥,我很开心,在我有生之年,竟然还会遇到爱情。” 她努力的抬起她的手掌,欲要摸一摸小武的面容,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怎么努力也做不到,还是小武帮了她一把。 她笑了。 过了许久,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已经流逝过多,所剩无几,她转过头,看着妙逍遥。 脸色黑中有白,斑斑点点的样子令人害怕。 可是,妙逍遥并不怕,他看着她,目中露出了愧疚之意。 她和他终究是有着共通点的,她贪生,他也是。 贪生并不是不好的品质,相反,贪生是对生命的尊重。 妙逍遥道:“蓝月姑娘,你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蓝月无力的道:“妙公子,小武对你真的很好,希望今后你莫要伤害了他。” 妙逍遥点点头,算是答应。 蓝月接着道:“他那般对我,我也没有为他保守秘密的必要,妙公子,我告诉你,那个要对付你的人,其实是......” 一把匕首,从床的方向飞了过来,直击蓝月的咽喉,角度之刁钻,令人难以置信。蓝月的咽喉只是露出了一丝,那把匕首,就是贴着小武的手臂直插蓝月的咽喉的。 她要说的话,未能说完,就此一命归天。 酒葫芦大呵一声,冲过去,脚掌一剁,床板四分五裂,看到了下方的河流,他二话不说,跳了进去,发现,河底竟是非常深,并没有如所见的那般浅。 一道黑影从他的前方快速的掠过,光着膀子,身形魁梧。 酒葫芦心有追击,但又怕别人乃是调虎离山之计,在度转来害妙逍遥等人,所以,放弃追击,离开了河底。 “怎么样,追到了吗?” 酒葫芦摇了摇头,说道:“看是看到了,不过我并没有追击,怕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计。” 妙逍遥点了点头,敌人这般出动,的确免不了有着要将他们杀死的嫌疑。 他知道,那道匕首若是不怕蓝月会说出不该说的秘密出来,若是对准了小武,小武必定也会陨命当场。 小武抱着蓝月的尸体痛苦不止,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屋内开始弥漫血腥气味。 妙逍遥和酒葫芦只能在一旁等着,并不说话。 过了许久,u看书uanshu.m小武从悲伤中醒悟过来,抱着蓝月的尸体走出了屋子,走向那曲径通幽旁,青竹下,他用着他的刀砍下了一根竹子。 他将她埋在了万千青竹里,只等春风来袭,树叶摩挲,沙沙作响,走出美妙乐章,望她在天国里,依旧舞动着,曼妙身姿从来不会泯灭。 看着这些,妙逍遥感到了一股悲伤。 生命,不管高贵,还是低贱,其结局,都是归于尘土。 小武将蓝月的尸体葬在了青竹下后,一语不发,弄了一把火,烧掉了冷月轩。 火光撩人,口人心弦。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马匹的啼叫声,一辆青顶马车缓缓而来,花曼青坐在车夫的位置上赶着马匹。 她看到了那花光,看到了站在火光前的三人。 聪明的她,并没有出言。 第57话 内外合1 水上起了火,坍塌的木头向着下方的河流落去,入水声,掺杂着带有火苗被熄灭的嗤嗤声,不绝于耳,但却不太动听。 没有人说话。 小武望着短短几天时间里经营而起的美好付之东流,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但必定是悲伤难过的。 火势渐低,他转过身,看了一眼妙逍遥。 “公子,接下来我们是去药风谷还是去哪里?” 妙逍遥知道小武难过,想着应该带他去散散心,游山玩水一些时日,在前往药风谷给杨乾风拜寿也不迟。 “药丰谷一行不用着急,我们还是先到处去看看,只要方向不偏离东南方向就可以。” 小武点了点头,忽而又想起了什么。 “公子,丰城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吗?这就走。” 妙逍遥没想到,小武还挂念这件事情。 “嗯,在我们没有大本事之前,还是先行避开才好,对了,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想到了一种方法,可以让内力和技相结合,我们先避开他们的锋芒,在自行较量。” 酒葫芦在一旁听着,眼睛大亮,他虽然一大把年纪了,并且其修为也是不俗,但他那一颗向往武道的心却从未冷却。 小武道:“公子,我一定会好好修习的。” 妙逍遥点了点头,小武的抗打击能力实在超乎他的想象,他原本以为小武会意志消沉一段时间,可是,看其样子,似乎没有那个必要。 但看小武表面是看不出什么来的,但妙逍遥却知道,小武是把那种心中的痛埋藏在了心底,而那种深埋,则是一种前进的动力。 他不阻止,也不反对,自然也不会说出来,小武这种情况,对于他修习武道大有裨益,只要在小武修习他所设想的武学方向的时候,从旁开导一二,便可避开走火入魔的境况。 妙逍遥对于小武还是了解的,他知道,小武也许谁的话也不听,但唯他的命是从,从今往后,就算是在遇到柔弱女子,他也会听从自己的意见,才会做出行动。 ... ... 三人上了马车,酒葫芦一如既往躺在车顶,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的躺在车顶,时而喝酒,时而开口说那么两句话。 悲催的花曼青充当了车夫,坐在车夫位置,心不甘情不愿的吆喝着马匹前进,不时的出言谩骂几声妙逍遥。 而小武则是依照妙逍遥所言的武学方向修炼着。 妙逍遥在一旁一边说,一边观察小武的面容,如若发现小武的眉头微微一皱,他便停止,等小武理顺了他所说的思路之后,这才进行下去。 “内力体系,讲究内求,而以心练‘技’则是外求,我所设想的,就是内外结合。这是我近期领悟到的,以往的时候,我只是让你内力和技双修,现在,我想让你,放弃以往的方式,找到一种方式,可以让它们合二为一的方式......。” 马车里,回荡着妙逍遥的话语。 身在车上的酒葫芦听了,眉头微微一皱,内外合一,本就隐含大道,那是不可轻易完成的,他身为充盈境界的强者,明白内外合一,隐含的乃是道家真意,虽然说得容易,但却不轻易触摸。 而内外合一,本就是内力修炼体系的一种必经之路。 内力修炼达到充盈境界,之所以能够自行吸取天地灵气作为补充,从而达到一种源源不尽的可能。本就是需要人自身这个小天地和外界大天地的融合,让他们运行的规律趋于统一。 但是,没有想到,本身毫无修为的妙逍遥,竟然已经体会到了这个充满了奥秘的一层,可想而知,他的心智是如何妖孽。 他心中赞叹,也存有惋惜。 “内外合一,首先是心与手合,最简单的,就是上行下效,你的心想到什么,你的手就要动起来,同时,不要忘了,运转丹田内力。” 妙逍遥的声音继续响着,小武依言而行。以往的时候,他运转内力的同时要施展以心练技的控物,那本就是一心二用之法。 可是,依照妙逍遥所言,是要他放弃一心二用,而要选择一心一意,而且,还要达到心意合一。 他尝试着调动所有的精力,去关注着他的心灵。 心动,则手动。 心动,则手动。 小武的心里默默念叨着着五个字,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妙逍遥便停止了说下去。他知道,心意合一,要想达到,并非易事,但他却觉得,可行。 单纯修炼内力的人,都依赖着那虚无缥缈的天地灵力,展现出强大的破坏力,可是,若是自身内力枯竭,天地灵力又不能补充呢?那结局是否就是等死。 这是他从酒葫芦和其他人的对战中领悟出来的。 而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何自己的脑海里,会想到了一个人的身体结构,是和外界的天地相符的,如果,能够引导体内周天和外界天地相适应,那么,就可以摆脱内求的可能,从而达到外需的地步。 但是,以心练技,本就是外求,如何能够把外求转而为内需呢? 那就是一个人的心意要和自己的身体行动相统一。 内需外求。 外求内需。 都源于自己。 所以,他要小武依照他的想法去修习,首先,要做到心与手合,心到手到,这是第一步,第二步,他还没有想好,但也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 想好和认识,乃是不同的概念。 想好,乃是已经在自己的心里有了成熟的概念,而认识,则是一种模糊性。 酒葫芦在车上,听着妙逍遥的话语,他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妙逍遥的话语进行着修炼。 内外合一,他经历过,所以,很快就入定了。 心与手和吗? 他的心微微一动,uu看书.ukansh.cm然后不自觉的运转内力,他的手,就那样动了,先是结成了一个很奇怪的手印,抚摸着自己的心口。 内力无形之中运转开来,从他的手指心脉传入了他的心。 就那样,形成了一个周天。 心脉相连,自成周天运转。 然后,他的手便慢慢的离开了他的手。 这时,他知道了,妙逍遥所言的武学方向那是一种怎样的方向,那是不求天,不求地,只求于自己的大道。 心静,则天地动,而手跟着动。 心动,则天地动,而手自行而绕,形成武技。 那就是大道。 酒葫芦沉浸在自己的天地里,手与心合,原来是那样的美妙。 第58话 行注目礼 酒葫芦和小武皆是依照妙逍遥所言的方式进行着修炼,由于酒葫芦本身已是内力修为大成,早已初窥那天地大道的门径,只是在这以前,从未想过,要和以心练‘技’相结合,将人体看成是一个小天地,和外界大天地相融合。 此刻依照妙逍遥所言修习,发觉自己多年不不曾突破的内力竟是有着隐隐突破的迹象,那种感觉,已经多年不曾拥有过了。 小武则是依旧处在摸索的阶段,那种近乎道家所言的修身养性之术,于他而言,还遥远,故而,修习过程痛苦难当,但他也性格坚毅,竟是没有放弃的打算。 如此一来,二人皆是沉寂在修炼的时光里,对于外界皆是不闻不问。 妙逍遥眼见小武如此用心,便也不再出言继续,他所言的只是一个修习的大方向,至于小武能够悟出多少,便要看他的造化了。 他坐在车内,闲来无事,便推车到了花曼青旁边。 马车颠簸前进。 “你回到丰家酒店,这辆马车还是没有人动过吗?” 这是他最为疑惑的事情,按理来说,他们的马车已经放置在丰家酒店多日,并没有交付银两,丰家酒店的老板理应没有替他们照顾马匹的义务。 “是啊,我依照你说的,前去丰家酒店看看,没有想到,一经提问,那老板便说马匹照顾得好好的。” “那老板可曾向你要过银两。” 这时,花曼青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笑容,看在妙逍遥眼里,却是大感不妙,心道,不会是这娘们耍大小姐脾气,不给人家银两吧。 “要是要了,不过本姑娘耍了一点小手段,他们就不敢要了。” 妙逍遥大感头痛,问道:“那店家老板可曾说为何要替我们照顾马匹。” 花曼青当即说了出来,原来丰家酒店素来有一个习惯,那就是遗落在他们那里的东西,一个月之内一般都不会售卖,原封不动的等着原主人来取回,只是看管的费用照旧。 妙逍遥听了,心道:“尚以为是鬼爷所为,原来是老板的规矩。”但转而之又想,幸好人家老板脾性尚好,并没有和花曼青为难,若是那老板脾气暴躁一些,以他初次抵达那家酒店所见,那老板也非良人。 “我说,花大小姐,以后行事能不能不要那么霸道,该给钱还是给,如若不然,哪一天给人整死都不知道,别忘了,现在不是在你青蛇帮横行霸道的南州城。” 花曼青双目一瞪,拿着缰绳的手猛然一用力,狠抽马匹,声音清脆之极。 “本姑奶奶如是身上有钱,还需得如此做吗?” 妙逍遥一阵愕然,竟是无话可说,只好尴尬的摸了摸鼻头。 眼看他如此模样,花曼青咯咯的笑了。 如此笑闹之中行进,不觉间,光阴已然流转了三天光景。 这一天,四人所乘马车缓缓而行,停在了一座城前,城门高耸,好不气派。城门之上别着三个气势恢宏的金色大字。 “百越城” 车水马龙,人流渐多,兴许是春节刚过,过往的商客多了起来,络绎不绝的行人中,服装各异,形形色色兼而有之。 妙逍遥和花曼青两人虽然是生长在也较为闻名的南州城内,但见到这般恢弘城门,如巨龙横担于天地之间的百越城墙,均是如同从未见过世面的孩子一般,拉着缰绳,停留在城门之前,呆呆的望着这城门。 幸好妙逍遥生性淡然,很快便从那份震惊中苏醒了过来。 他看着那不知延绵了多少年的古城们,心中念叨,天地之间,如若只留在南州城那块弹丸之地,必定不知道天地广阔,比南州城给为宏伟的建筑不知道有多少。 他并不因为自己的失态而感到羞耻,因为换做任何一个人初次见到那充满了宏大的城门,都会如他一般失态。 妙逍遥发觉身旁的花曼青尚未从震撼中苏醒过来,轻轻的推了他一把。 “醒了,在不驱车前进,恐怕我们便会被唾沫淹死了。” 原来他们已经挡住了别人的去路。 百越城前,虽然地面宽阔,但远来的客人皆是骑马乘车,而且官道统一,他们的马车便堵住了人家的去路。 从他们身旁走过的附近村民,皆是用一种十分鄙视的目光看着他们,让妙逍遥大感羞愧,这才推醒了花曼青。 花曼青大为不悦,想必是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在被妙逍遥推醒之后,还白了妙逍遥一眼,带有咬牙切齿的威胁状。 虽然如此,她还是依言驱车前行。 马车缓缓穿过了城门,但觉迎面而来的长街都充满了一种高贵的气派,随处可见皆是身穿鲜衣的少年少女,使得看起来十分严肃的长街又多出了几分的青春活力。 花曼青少女心大动,看到摆在街道边上的好玩玩具,便跳下了车,走过去询问一二,心中喜欢,却无银两,便冲回妙逍遥身边,伸出手来,理所当然的要银子。 妙逍遥无奈至极,却又不想破坏了花曼青的兴致,也就只好拿出一些银两交给她,uu看书w.uukansu 并且吩咐她莫要走远。 二人都没发觉,发生在他们之间的口角越发的少了,竟都开始为对方着想了起来。 妙逍遥本身虽是妙家的大少爷,但却没有娇生惯养,故而,驱车赶马这种事情在他这里,并没有什么难处。 城中行人众多,他驱车缓慢,大有陪着花曼青一起逛街的姿势。 但是,他赶车的模样却引来了许多的注目礼,只因他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却当起了车夫,行人无不纷纷猜测,车内坐着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在看车顶上还盘膝坐着一个闭目养神的人,此人模样更是怪异非常,两手抵住自己的胸口不不说,左手除了大拇指之外,皆是竖立而起,右手则是拖住了自己的左手。怎么看,都是神庙里的那些供奉的样子。 如此怪异的一车人,自然是引得无数路人纷纷侧目。 妙逍遥对于如此多的目光感到了不适,觉得非常的难受。 第59话 湖心中有座山庄 饶是以妙逍遥的淡然心性,依旧未能幸免的感觉到不自在,不舒服。 可见,万众瞩目并不是一件好事。 长街热闹,店铺繁多。 花曼青并不知道妙逍遥此刻的窘境,她正一个劲的东看看西瞧瞧,不亦乐乎,还不时的和店铺伙计打打招呼,聊聊天。 妙逍遥于车上瞥见花曼青此番情状,心有悔恨,只想骂娘。 马车时停时走,妙逍遥感觉到了所行注目礼之人开始指指点点,而且看其神情似乎有些不好,看他的目光里也有不怀好意。 妙逍遥一头雾水,仔细看了一下路人指头方向,便知所指便是头顶。 “不就是趴在车顶伤势回家吗,有什么奇怪的?” 妙逍遥咩咩自语,无奈他身体有恙,并不能行动自如,故而想要探头看一下车顶的情况都有些为难。 正好此时,花曼青一脸欢愉的转过身,正想走过来,却见酒葫芦在车顶的情况,登时目瞪口呆,装出一副我不是和你一伙的样子立马转身。 转身了片刻,忽又觉得,似乎觉得这样有些不够义气,便又气鼓鼓的跑了过来,二话不说,钻进了车内。 她不进车还好,钻进车后,便发出了一身惊呼,直达天际,响彻了整条长街,犹有未了,要穿云破日一般。 能够发出如此惊世骇俗的惨叫声,只怕也就只有花曼青这种风风火火的女子才能够做到了,而且颇为自然。 路人听得都很自觉的堵住耳朵,看向妙逍遥的眼睛多了一丝惊悚。 以妙逍遥那种淡然无所谓不在乎任何任何事情的样子,都因为花曼青这等惊天骇浪之音给弄得羞愧了起来,恨不得把脸捂着,不见人面,但是,因为自己乃是掌舵车行的人,不敢遮面,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掌舵马匹。 这时,花曼青钻了出来。 “我感觉我上了贼车。” 妙逍遥听了,莫名所以,问道:“到底怎么了?” 花曼青当即把自己所见说了出来。 原来处于车内修行的小武,亦是做出了一副如同酒葫芦般的模样,皆是双手抵住心口,右手拖住左手,左手则是大拇指指向心口,然后四指向上。 妙逍遥听了一阵汗颜。 倒也明白了为何那些路人对他们指指点点,更有甚者还窃窃私语。 他想着,自己坐在轮椅上赶车,本就已经充满了怪异的味道,让人猜测车内坐的何许人也,何况,车顶还坐着一个做出如此怪异举动的酒葫芦。 酒葫芦的行举,仿佛神棍行走江湖。 装神弄鬼。 想通了此节,他也就释然了,不再那么在意那些路人的目光,淡然驱车前行。 花曼青在一旁观察妙逍遥的神色,发觉他已经接受了眼前的事实,心中感叹妙逍遥内心的强大之余,又因为自己那种大喊大叫的举动惭愧。 由此一想,她竟也大模大样坐在了妙逍遥的旁边,不再理会他人的目光了。 马车继续前行,于身后指指点点的人全然不顾,只走着自己的路。 过了片刻,马车终于是行到了一处人流较少的地段。 原来他们的前方是一座湖泊,主城的长街到了这里便开始出现了分支,环湖而走,另分出三条街道,通往不同的地方。 湖泊内并非全是湖水,而是在湖中央突出了一块岛屿,岛屿内建有许多的亭子,也有许多房子坐落其间。 “那似乎是一处客栈之类的所在,我们要不要住在那里?” 花曼青两眼放光的说道,全然忘却了自己乃是穷光蛋一枚,身为青蛇帮里人人宠爱的公主,虽然初见这座城门时,被那种恢弘气势给震住了,但是,其目光还是非常有见地的,她知道那湖泊中心是个好去处。 妙逍遥冷冷的声音说道:“花大小姐,那种地方想必非常贵,我们有钱吗?” 妙逍遥并没有察觉到他已经把花曼青纳入了我们这个行列里来,仍是接着道:“没有钱,就不要奢想住那种地方,喏,旁边那里也有一处客栈,想必也是不错的,我们就在那里吧。” 花曼青也犹不自觉妙逍遥的措辞变化,犹自嘟嘴道:“好吧,住那就住那吧,不过,我得找个机会进去瞅瞅里面的情形。” 妙逍遥大感头痛,警告道:“大小姐,现在不是在南洲成,收敛你的率性胡来,若是敢胡来,我......” 说道这里,他突然顿住了,他发觉自己不知道以哪种身份去教训花曼青,一顿警告意味的言辞便没了下文。 花曼青却是听得大呵,不依不饶道:“若是本姑娘胡来,妙大公子要怎么样啊?” 妙逍遥一阵词穷,直接闭嘴。 花曼青则是笑得前仰后合,好不欢畅。 妙逍遥懒得理她,驱车前进,到了他所言的那家客栈前停了下来,当即便又客栈内小二跑了过来,接过缰绳,引着他们往客栈后院而去。 他们所选客栈名为红凉客栈,老板乃是个中年妇女,满脸涂着胭脂,甚是浓厚,笑起来,其眼睛都被挤兑在了眼眶里。 看到妙逍遥和花曼青两人,笑眯眯的,甚是和蔼的样子。 “老板,要两间房。” 花曼青在一旁喊道:“不用,uu看书 ww.ukanshu.om就一间。” 老板的眼睛在两人间转来转去,脸上带笑,似乎在说,我懂。 故而她依从花曼青所言,给两人开了一间房。 临上楼之际,妙逍遥吩咐马车要找个可以避雨的地方停下,不能让坐在车顶上的人淋雨,自有银两付给她。 老板听得乐呵呵的,连忙答应。 妙逍遥这才放心的上了楼,对于客栈老板的样子,他倒是一点也不反感,因为他知道,处在那家豪华湖心山庄是这周边所有客栈的劲敌,他们能做的,就是用极其好的服务态度,赢得顾客的回头。 别说是一个人坐在车顶他们不感到奇怪了,就算是好几个人坐在车顶,他们依旧以平常心对待。 到了所开的房间,花曼青推着妙逍遥走了进去。 “不知道他们二人何时才会醒过来。” 第60话 目光 舟车劳顿了几日,人也乏了,沾床即睡,甚是香甜。 幸好房内摆有两张大床,一张置于东方,另一张置于西方,妙逍遥经过花曼青的帮忙,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花曼青看了他少许,并没有立即去睡,她眼看天色尚早,便吩咐了一下老板给她做一些热水沐浴,毕竟粉尘噗噗了多日,身体上也有了些污垢,令她不是很舒服。 她虽爽朗,但也不至于不拘小节。 坐在床边,看向湖心中大山庄,眉目流转,似乎大为意动。 “嘿嘿,酒葫芦必定也大感兴趣,何不等他醒来,让他和我一起去呢,这样你就没招了吧。” 想到此处,心中大为开怀。 等了少许,老板命人来吩咐,沐浴所用的热水已经备好。 花曼青按捺住了自己的心情,虽那客栈小二入了楼中洗澡处,开始进行洗澡。 脱下了长衫,露出了粉嫩后背,白里透红,引人遐想。 花曼青赤足踩进温度适中的水里,倍感舒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目养神,开始享受沐浴带来的快乐。 洗了半程,忽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窥视着自己。 花曼青下意识的滑进水中,然后凝神戒备了起来。 观察了片刻,没有什么异样,这才重新开始,但是,已经没有了享受的兴致,匆忙的洗了洗,便开始穿衣服。 唰唰之声响个不停,她已然穿好了衣裳。 打开澡堂的门,环顾四周了一下,这才回到了房间之中。 妙逍遥虽然睡得香甜,但也担心小武等人的安危,故而早已醒了过来,发现花曼青并不在房中,心中担心她会真的前去湖心中的山庄闹腾一番,但由于行动不便,也就只好耐心等候。 眼见花曼青已经回来,看她本就出落得甚美的面容经过热气的熏陶,更显粉嫩,如同冰肌雪融般,还有一抹嫣红在脸上若隐若现。 妙逍遥不禁看得呆了,花曼青看得他的模样,心中欢喜,暗道本姑娘还是很有魅力的嘛。如此一来,被人窥视的那种不愉感觉倒也消了七八分。 心里欢喜,表面却是嗔道:“小鸡仔,看什么呢?本姑娘有这么好看吗。” 妙逍遥略感尴尬,若无其事的道:“我又没有在看你,我怎么知道你好看不好看。” 此时,有一个小二哥敲了敲门,接着推门而入,恭敬的道:“两位客官,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两位要点什么吗?” 妙逍遥经他一说,倒也觉得肚中饥饿,便点了几分简单小菜,和两碗米饭。 花曼青看着那小二哥出去的背影,看着对方走路的步伐,感觉和一般的小二哥不一样,她心有起疑,便跟着小二哥走了出去。 妙逍遥看着她一言不发的走出去,担心她又耍什么小姐脾气,便在背后说道:“花大姑娘,去看看小武和酒前辈醒了没有。” 花曼青并不答话。 虽然那种不愉快的感觉已经消了七七八八,但是,她却没有全然忘记,她可是青蛇帮帮主花满堂的爱女,生性活泼刁蛮,何曾如此憋屈过,故而,一切可疑人物,皆能够引起她的注意。 她跟着那个小二哥下了楼,穿过大堂,向着厨房方向走了过去。 那模样肥胖的老板眼见花曼青竟是跟着一个小二哥,心中奇怪,但也不敢出声,她背后并无男人撑腰,故而大多时候都是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出事。 因此,这家客栈多年来,并无什么大危机。 花曼青眼看那人走进了厨房,心道,此人莫不是一些采花贼之类的吧,本姑娘且得小心些为好。 她敢暗算于苗凤镖局的教头苗凉星,当然不是凭借着一番热血。因此,此番行动,她并没有因为心中气愤而鲁莽行事,倒也懂得小心而行。 她并没有立马走进了厨房之内,而是转过身,走到了老板的身旁,邀请老板和她一同前去厨房的方向。 花曼青笑道:“老板,我想要进去你家厨房看看,自己做些好吃的,上面那个的口味很古怪,就怕你们做的不和他的口味,所以我想亲自做给他吃。” 老板听了,直夸花曼青是个好女子,不疑有她,便带着她走进了厨房,沿途之上,还说花曼青虽然看似一个有钱女子,却也没有横行霸道,直接闯进厨房。 花曼青听了,心里一阵好笑,但表面却不露丝毫,直称多谢老板。 进了厨房,花曼青似模似样的开始看其菜来,但其眼色却是开始寻找那道身影,可是,看了半天,却找寻不到她想要的人。 花曼青暗想,莫非此人乃是假传圣旨,借机查探一番房中情况?她心中起疑,便向老板询问其中原委。 “老板,你们这里到了吃晚饭的光景都会通知客人的吗?” 老板听了,微微一愣,而后才道:“一般是这样,但大多都是时间较晚的情况下,比如晚上要临近关门的时候。” “那你们一般是什么时候关门的?” 老板听了,并无怀疑其他,她只觉得兴许是花曼青初来乍到,想着要到外面玩玩,所以要打听好本店关门的时间,这才好打算游玩的时间。 老板笑道:“一般是晚上凌晨,u看书 ww.ukans 但若是客人晚归,我们也有人帮忙开门的,不用担心。” 花曼青恍然,然后笑道:“诶呀,我突然想起还没有问他想要吃什么,这个人不仅口味奇怪,还挑食,没一顿饭都要不同的菜,真是的。” 说着,一拍额头,一脸抱歉的退出了厨房。 那老板则是在背后说道:“如若贵客想要自己烧火做饭,尽管来厨房做好了,不用问我,我会和他们打招呼的。” 花曼青远远回答道:“好的,谢谢老板娘。” 就此蹭蹭的上了楼去了,可是,走了一半,忽又想起妙逍遥所吩咐的事情,便又冲到了后院中去,看看小武和酒葫芦两人醒了没有。 可是,等她一到后院,便看到了方才那小二哥。 心中有气,正想冲过去找那小二哥讨说法,却忽然看到了酒葫芦已经撑起了双臂,对着天空一阵呵欠。 第61话 苏醒 马车一阵晃动,酒葫芦从车上跳了下来。 花曼青并没有将目光投向酒葫芦很长时间,而是转而投向了那小二哥的身上,发现,他的神情在酒葫芦醒来的刹那间,出现了一丝异动,虽然只是一丝,却恰巧被花曼青给捕捉到了,她更加确定,此人并非客栈伙计,而是外来之人。 经过丰城一事,她已经将自己的大小姐脾气收敛了不少,故而,在没有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就是那个偷窥之人之前,她并没有轻举妄动,免得给妙逍遥增添麻烦。 那小二哥依旧若无其事的在那里做着自己的事情,他以为花曼青的注意全部都在刚刚从修习中醒悟过来的酒葫芦身上,却没料到,其实花曼青一直都在注意着他的动向,看到他也在看向这边,眼神飘忽,花曼青更加确认,此人乃是是敌非友。 此时,酒葫芦已经来到了花曼青的身前,一顿臭味紧跟而来,她本能的皱了皱鼻子,然后别过脸去。 但是,那臭味实在太臭了点,让她都有些头晕脑胀之感,但是,身为始作俑者的酒葫芦却不自知。 “怎么了?” “喂,您还是先去洗个澡吧。” 仅此一说,他也察觉到了一股臭味扑鼻而来,过了半响,刺鼻之气更加浓郁。 原来他初醒之时,感官未开,并没有闻到从自己身上散发而出的臭味,此刻,站的时间稍长一点,感官恢复了过来,便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臭味。 不过,他却是个放浪形骸的人,并没有在乎,反而回到了车内,掀开车帘,看到了更加惊恐的一幕。 车内的臭味更加浓郁,比之他身上刺鼻的味道犹过而不及,酒葫芦竟是感觉到了刺眼。当然,刺眼只是他的感觉,确切的说,那是熏眼睛,另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不过,他毕竟是当世强者之列,用心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情况,得知小武的生命体征正常,而且隐隐有着要爆发之势,便也没有担心,这就施施然的冲去后院中,从水井中掉出水来,便是一顿乱冲,不管别人的目光。 花曼青受不了那种臭味,兼之心中对那小二哥起了地方,便蹭蹭的冲回房中,和妙逍遥商量了起来。 “你确定方才那人是不怀好意的吗?” “本姑娘何时曾骗过你,我看啊,对方有可能是有备而来,我们还是需得小心为上。” 花曼青并没有把自己被偷窥一事告知妙逍遥,因为这在骄傲的她看来,被人偷窥,并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 妙逍遥听了,陷入了沉思。 他首先想到的是风鬼门的人,从他离开南州城开始,唯一和他有过节的人,便是风鬼门的人了,而且还是对方看他不过眼,主动挑起的麻烦。 除了风鬼门,他实在无法想象到别人的身上去。 如果是风鬼门的人,那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只要鬼爷还想玩,那么,他暂时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这是他目前想到的最好的答案。 “花大小姐,既然已经有人盯上了我们,那么,在酒前辈和小武醒来之前,就暂时委屈你一下了,不要到处乱跑。” 花曼青听了,一脸坏笑的说道:“嘿嘿,是不是他们醒了,我就可以到处看看啊。” “如果他们醒了,就出发前往药风谷了,哪里还有时间在此停留。” “如果他们只是其中一个人醒了呢?” 妙逍遥一脸戒备的看着她,眼珠子微微转动。 花曼青心里有鬼,故而不敢如往日那般大刺刺的和妙逍遥对视,反而将头转向了别处,如此模样,还是她第一次在妙逍遥身前展示,竟是别有一番可爱之处。 妙逍遥虽知她心里有鬼,但也不好当面指出,只好说道:“如果他们其中一个人醒了,就在此多停留几天啊,也正好可以看看此处的风光美景。” 花曼青双目放光,大声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我出去玩去了,你有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还说着要什么我来着。” 妙逍遥没有想到,她竟然有将此前他说过的话来堵住他的嘴,老脸微微一烫,忽然想起自己的妹妹已经嫁给了花曼青的大哥,所以按理来说,自己应该也算是花曼青的大哥了。 只是平时的时候,花曼青并不承认自己乃是他的大哥,以至于自己都忘了,此刻,一想起,便有了说头。 “如果你敢胡闹,我就以大哥的身份教训你一顿。” 花曼青听闻,哪里承认。 “哟,本姑娘可不承认你是我大哥,哼。” “喂,花大小姐,我妹妹可可是你的嫂子,这你总得承认吧?” 花曼青点点头,眼见妙逍遥还要进行说下去,她赶忙道:“可是,这是两码事。” 妙逍遥一阵头晕,心道,这哪里是两码事,明明就是你刁蛮任性霸道。 想是如此想,他却不敢说出口的,他虽然不怕眼前这个姑奶奶,但却怕人家闹脾气,出气乱闯乱闹一通。 正在此时,门开了。 酒葫芦推门而入,换了不知从哪里拿来的一套衣服,竟是非常合身,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和之前略有不同了,似乎多了一丝青春的感觉。 “原来前辈已经醒了。” 妙逍遥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花曼青。 花曼青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早就知道酒葫芦已经醒了,uu看书 .ukansu她看着走过来的酒葫芦,跑了过去,然后一顿拍马屁。 酒葫芦十分受用,毕竟花曼青并非是一个难看的女子,相反,她是一个十分好看的女子。对于一个美丽的女子的夸赞,作为一个男人,无论多大年纪,都会觉得十分受用,而且还很享受。 “逍遥,谢谢你。” 等走到了妙逍遥的近前,酒葫芦忽然十分真诚的对他说道,看其样子,是因为修为上又有所突破,故而十分高兴。 “前辈客气了,只有前辈更强,我们此去药风谷才会多几分保障,对了,小武还没有醒吗?” “我和他的情况不同,我本身已经是充盈境强者,对于内力的依赖根深蒂固,故而能够早一点苏醒过来,但小武不同,他是双系同修,所以更加切合你所言的武学方向,要醒来,需得要更长的时间。” “哦,那前辈能否跟我说说此番修行的体会,我好有个底。” 第62话 0越势力 酒葫芦整理了一下思绪,略微回忆了一下自己在修习过程中的奇妙感受。 他开始开口说话,妙逍遥听得很认真。 “任何大道,等修炼到了一定程度,都是殊途同归的。” “无论是单纯的修炼内力,又或者是假手于心,控制天地万物,等修行到了高深境界,大多都和天地相合分不开的。” “经过几天的修习,我最深的感受是,大道统一于自然。” 酒葫芦带有几分感慨的说着,看着妙逍遥的眼神就仿佛在看着一个怪物一般,谁能想到,一个因周天不得以完满而和修行一途失之交臂的他,竟然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开辟出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条大道出来。 妙逍遥自是不知道酒葫芦对他的感慨,他认真的听了酒葫芦的描述,而后思索了片刻。 “意思就是说,唯有天人合一,才是武学的至高大道吗?” “天人合一?” 对于妙逍遥所言的天人合一,酒葫芦感觉到了非常的震惊,那是天地感悟的最高境界。 酒葫芦带有震惊的道:“逍遥,你是怎么想到天人合一的?” “也没有怎么想,我只是听了您的说法后,尤其是听到你感慨,任何大道,修炼到一定程度,都是殊途同归的,我就想到了,唯有人和天地间相合,才能够殊途同归。” “哈哈,不错。” 妙逍遥却没有酒葫芦那般畅快,反而感觉到了一股渺茫。 天人合一这个境界,算是他所设想的武学方向的最高目标,但是,这个目标,何以达成,却是个未知数。 每个人对于天地的感悟是不一样的,故而,所谓的天人合一也是不大相同的,比如一个人看水里的游鱼,可以从那游鱼的身上感悟到奇妙的身法,有的人却没有什么感觉,反而在看向天空的飞鸟的时候,又自有一番感悟。 大道三千,不尽相同。 虽然最终皆以天人合一修炼的至高境界,那么,中途呢? 内力修炼体系,分有稀缺、半满、充盈三个大境界,第一重境界,就是初次修行的时候所拥有的境界,丹田内所含的天地灵力较为稀少。 这种稀少是否可以解释为和天地间的相合程度较为稀薄呢? 妙逍遥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以心练‘技’呢,又分有控物、随心、有无三个境界,这三个境界,所包含的范围是越来越广的,从简单的控物,倒是随心所欲,到最后万物皆可控的境界。 所谓有无,就是有即无,无即有,到了这个层次,已经无比契合天人合一了。 “不错,任何大道,修炼到了顶峰,都讲究要和天地相合,也就是天人合一。” 妙逍遥想了良久,从开始的迷茫,到了最后的释然,他无不在极力思考。 所谓大道三千,尽管不尽相同,但三千大道,只取一道,练到最高点,便可天人合一。 过程虽然艰难,但只要有了个最终目标,路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又或者说,走一步看一步,脚踏实地,最终能够登到顶峰。 酒葫芦在一旁听着妙逍遥的话语,微微一笑。 他觉得,此番跟随妙逍遥,并没有错,至少,在修为上,他又有所突破了。 ... ... 一桌子丰盛的晚餐,三人吃得甚是开心。 最为开心的当然是酒葫芦了,一来修为有所精进,而来么,当然是少不了他那口酒了。 妙逍遥说道:“前辈,这座城你可曾知道?” 酒葫芦喝了一口酒,这才说道:“百越城,乃是南州一座大城,其内势力杂多,大势力由千机门和流灵派,小势力不知道有多少。” 妙逍遥说道:“听来,这千机门是否就是专门贩卖情报的?” 酒葫芦又喝了一口酒,说道:“你说的不错,千机门就是专门贩卖情报而获取利益的。” “那流灵派呢?” “说来流灵派,喏,对面那座湖心里的山庄,就是这个门派的产业。” “那他们和风鬼门有没有交集呢?” “只要鬼爷肯交钱,他们就可以有交集。” 钱是个好东西,如果你是个千万大款,可以和任何人有交集,如果你没有钱,你就只能和一部分人有交集。 这是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如此说来,那曼青所说的那个人,说不定就是千机门的人。” “哦,怎么回事?” 花曼青又把自己遇到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酒葫芦听了之后,以他的江湖经验分析了一下,首先是鬼爷的信徒遍布整个南部州,不能肯定那就是千机门的人。其次是,鬼爷一定是知道妙逍遥此行是要去药风谷的,没有道理花费那么多钱财去请千机门的人来打探妙逍遥等人的消息。 妙逍遥听了,也觉得有理。 不过,他的心头又爬上了一个疑问,那流灵派呢? ... ... 湖心里的山庄内,鬼爷在任劳任怨和文武童子的陪同下,穿过了曲折蜿蜒的小道,最终停留在了一个琉璃瓦顶的亭子前。 亭子内有一个年过三十的女子正在弹奏着古筝,声音美妙动听,却有着一股淡淡的思念之意,自然而然,就会流露出几分忧愁。 “呵呵,柳小姐的技术又更上一层楼了。” 鬼爷听罢一曲,便走了过去,脸上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他的眼睛一笑起来,如同发光放电,令人心醉。 可是,uu看书 ww.uuknhu 他那双可以放电的眼睛,却没有引起柳小姐的注意。 “鬼爷,你好好的在你丰城当你的土皇帝,怎么有这份闲情来我百越城呢?” “哦,闲来无事,便到处走走,听闻你流灵派已经差不多要将千机门变成自己名下的一个小部门了,故而我特来道贺一番。” “呵呵,鬼爷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是等我娘回来了,在说说你的事情吧。” “你娘没在吗?那正好,我们可以聊点别的事情。” “我和鬼爷并没有什么事情可聊的。” 她流露出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另得自觉自己很伟大的鬼爷感觉到了憋屈,不过,他此番前来,却是另有一番目的的,所以,并没有当即发动。 他转身,开始审视着这座湖心里的山庄,背负着手,充满了闲情雅致,像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第63话 雷霆之击 鬼爷环视四周,脸上带有轻笑,回过神来,微微抬头,瞥见那柳小姐所在亭子上别着一块牌匾,其上写着三个字。 “天地亭。” 鬼爷看到之后,觉得那天地二字甚合心意,竟是调整了身子,慢慢的看了起来,似乎是在品味着。 “天地亭,真是个好名字,不过,柳小姐身为一流女辈,坐在那天地亭下,实在是有些不妥。” 说着,他竟是直接走了过去,一把抓过那古筝,然后摔得粉碎,更是不管那柳小姐的惊愕目光,一把抓过她的衣领,顺势一拉,丢出亭外。 他一把坐在了原本柳小姐坐在的位置上。 “这才是天地下下该有的样子。” 他大马金刀而坐,竟是把那普普通通的一张椅子当做了象征着天地权贵的龙椅,他坐在其上,仿佛在睥睨天下。 “听闻鬼爷以好德而行江湖,看来不过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罢了。” 柳小姐终于站了起来,精致的妆容因为脸上的一些泥巴而失去了该有的效果,使得她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身体上养成的那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却是没有减少多少。 她非但没有丝毫害怕之意,反而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眼睛里充满了鄙视,打从一开始,她就非常不喜欢鬼爷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故而表现出了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没有想到,鬼爷竟然在环顾了一下周遭之景后,便直接动手。 “呵呵,管你怎么说,因为等一下你就要说不出话来了。” “你敢杀我?” 鬼爷并没有回答她,反而是摆了摆手,任劳任怨都动了,然后文武童子也动了。 任劳任怨两人手持长刀,冲进了湖心山庄的内里。 而文武童子两人竟是掏出了一长串的鞭炮,挂在了不远处的树上,然后开始环绕着湖心拉了起来。 “江竹,你敢。” 一声充满了愤怒的声音响至天外,接着,一个年月五十的女人便是从远处掠来,速度极快,当即就把柳小姐给护在了身后。 她就是湖心山庄的庄主,柳小姐的母亲。 “我有何不敢,今日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归,不要以为你背后有个流灵派做后台,收复了千机门,就可以一手遮天,霸占整个百越城。” “你竟然知道我湖心山庄背后有流灵派,你还胆敢如此做?” “你且看我江竹敢不敢。” 鬼爷一掌拍碎身前的石桌,双脚一踏地面,单手探出,五指成爪,向着湖心庄主抓了过去,眼神狠辣,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 湖心庄主双眼微微眯起,她竟是一点也看不懂鬼爷的修为,她本身也是充盈境界的强者,可是,竟感觉不到他的一丝修为波动。 她的眼神非常凝重。 可是,当前此时,却容不得她去细想。 她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柳鞭,向着鬼爷抽了过去。 只见得鬼爷的嘴角微微一扬。 “湖心,你所学的东西已经落伍了,你不知道吗?” 五指由爪成拳,向着来临的柳鞭砸了过去,顿时,那由上好精铁制成的柳鞭竟是不敌他的拳头,刹那碎裂。 “你这是什么武功?” 湖心庄主骇然道,鬼爷所展露出来的武学,是她闻所未闻的,因为她从中感受到了两种东西,既有内力,也有武技。 那是两种修行体系的结合。 “那是大道。” 回答她的只有这四个字,便被一拳砸中了胸口,然后,她连同站在她身后的柳小姐便被轰击得节节后退,一路鲜血狂喷,直接掉进了湖里。 同时,湖心山庄内,当即便响起了热闹无比的鞭炮炸响声,其间还掺杂着人的惨叫声,但是,对于那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那人声已经弱不可闻。 鬼爷走到了湖边,看着悬浮在湖上的尸体,大袖一甩,转身离去。 走到了一半,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整个人冲天而起,向着湖中落去,水花冲天而起。等到他破水而出的时候,便是看见他的手里抓着两具尸体,可是,那却不是人,而是两具假人,做的惟妙惟肖。 ... ... “咦,那个湖心山庄怎么会这么热闹,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花曼青鞭炮声响,很是疑惑的问道。 正在沏茶喝的妙逍遥听闻了她的话语,抬起头来,淡淡的说道:“怎么着,花大小姐要想过去凑热闹?” 花曼青走了过来,两眼放光的说道:“倒不是很想去,不过,既然这么热闹,说不定有什么免费的东西可以吃呢,这样我们岂非要省好多钱,啊,对了,这种热闹,说不定会有上好的美酒哦。” 她这么说,当然是为了要酒葫芦和她同去的了,可是,没有想到,酒葫芦就像是听不到她说的一样,躺在房梁之上,打着呼噜,仿佛睡着了一样。 妙逍遥听了,却是轻轻摇头,说道:“你要想去也可以,但你要保证,不要闹出什么岔子出来,还有,要记得早点回来。” 花曼青如蒙皇恩大赦,不可置信的看着妙逍遥,然后说道:“你同意我去了?” 妙逍遥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知道你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喜欢闹腾,所以就准许你去了,不过,不许闹事,否则我就以大哥的身份教训你。” 突然可以去了,花曼青又不想去了,心里自然而然的生出了一种抗拒感,甚是奇怪,说不清道不明。 嘭。 靠着街道的窗户忽然破了,一道黑影从破窗上掠来。看书uunshuom 房梁处的酒葫芦忽然睁开双眼,身体内自然而然运转内力,他从房梁上跳了下来,速度快极了。 可是,等到他跳下房梁之时,却发现,地板上躺着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了,而且还都是两个女人。 脸色苍白,气息若有若无,仿佛快要死了一样。 “陆湖心?” 酒葫芦一看那个女子,当即认出了她的名字。 妙逍遥听了,有些疑惑,问道:“前辈,您认识她们?” 酒葫芦有些不解的回答道:“我认识其中一个,她就是湖心山庄的庄主。” 花曼青听了,奇怪的问道:“她那里不是正在放鞭炮庆祝什么吗?怎么又以这副模样出现在这里。” “先不管了,帮帮忙,抬到床上去。” 第64话 疑惑 东边床榻之上,酒葫芦身发玄功,玄妙真气自掌间奔涌而出,连忙伸直双臂,抵住了陆湖心的后背。只见得双掌和后背的交接处,竟是有着雾气升腾而起,却是那陆湖心的湿衣被酒葫芦的灼热真气给挥发了出来。 妙逍遥在一旁看得分明,看到了酒葫芦的额头之上都有着轻微的汗珠在凝聚而出。他暗想,酒葫芦似乎和陆湖心有旧?不然为何会拼尽全力施救陆湖心。 他心中奇怪,却也无人可问,唯有等到酒葫芦撤回玄功,才有机会问话,因此,他和花曼青也就只能在一旁安心等待着。 过了半响,睡在西边床榻上的柳小姐忽然起了动静,花曼青跨步而去,看了一遍,发现柳小姐并非醒来,只是做了噩梦才发出了呓语。 酒葫芦在发玄功救命,二人自然不会开口说话,深怕了打扰到了酒葫芦,导致对方心神分散,落下走火入魔的下场。 房间内甚是安静,但长街处却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 妙逍遥打开来到窗边,往长街一看,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排列整齐的向着湖心山庄走了进去,看他们的衣服样式,黑色和白色相互交替,隐隐可见的还有一颗骷髅头。 那些人赫然就是风鬼门的人。 “他们果然已经来到了百越城。” 妙逍遥心里暗暗念叨,生出了一种无奈之感。 风鬼门的人就像是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他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似乎要一点一点的把他玩死才可以。 而此时,湖心山庄内的鞭炮声也已经停息,若是有人在湖心山庄之内,必定可以看到,湖内的水已经变成了红色,那是血水。 可是,今天,湖心山庄闭门谢客,并不开门做生意,所以,注定是不会有人看到了。 妙逍遥自然也不会看到湖心里的水是红色的,他正在思考的是,上次鬼爷是要将小武从他的身边支开,那么,这次呢? 他看向了依旧在尽心尽力替陆湖心疗伤的酒葫芦,他觉得,陆湖心和酒葫芦之间必定有着不可为人知的故事。 难道这个故事会和他醉酒之时无意道出的秘密有关? 他摇了摇头,暗骂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喜欢窥视别人的秘密了?该知道的时候会知道,不该知道的时候,想太多,凭空增添了许多烦恼而已,没有意义。 “小鸡仔,你有没有觉得,躺在床上的那个姑娘有什么不同?” 这时,花曼青安抚了好了做噩梦的柳小姐,然后走了过来,刻意压低了说话的声音。 妙逍遥摇了摇头,却不说话,眼睛却看着花曼青,等待着她继续开口。 “我觉得那姑娘的眉眼和酒葫芦有几分相似。” “你确定?” “我刚刚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不敢确定,可是,刚才我替她拉被子的时候,细细的看了一下,又偷偷的看了一眼酒葫芦,发现他们二人的眉眼真的很像。” 妙逍遥沉默不语,刚刚放下的念头,又升上了心头。 心里想着,如果他二人真的有关系,酒葫芦必定会自己说的,自己又何必去瞎猜。 想法一定,便不再去深思,转而想着,鬼爷此番入主百越城,而且一来就抢占了背后有流灵派的湖心山庄,所谋之事必定更大,肯定和从他身边支走小武的情况大不一样。 丰城已经竟皆在他的掌控之中,接着是百越城。 鬼爷,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妙逍遥咩咩自语,忽而听闻酒葫芦的咳嗽声,他叫花曼青推着自己的轮椅靠近了东边床榻,看到酒葫芦较之方才虚弱了不少,便知道他想必是消耗真气过多。 “前辈,你怎么样?” 酒葫芦并没有答话,而是抱着陆湖心,眼里露出了愧疚以及后悔。 那陆湖心已经醒了,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她勉强睁开了双眼,变得极其的柔弱,仿佛随时都会撒手西去。 “湖心,别说话,我会把你治好的。” “轩哥,我以为再也不会看到你了。” “怎么会,我这不是在这吗?” 妙逍遥明显看到了酒葫芦那双手在轻微的颤抖,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看着。 陆湖心道:“对,你是在这,能够再次看到你,我非常高兴。” 酒葫芦道:“我也很高兴,你不要说话了,我会把你治好的,快点闭目调息。” 说着,酒葫芦便想再度发玄功,替陆湖心疗伤。 那玄妙异常的真气自他丹田运转开来,眨眼间便以到了指尖。 陆湖心的身体忽然微微一颤,抓着酒葫芦的手说道:“轩哥,你的内力为何也是这般感觉。” 妙逍遥听了一愣。 酒葫芦也是脸露疑问。 “湖心,你是被何人所伤的。” 妙逍遥在一旁回答道:“我想,应该是鬼爷。” 陆湖心点点头,然后说道:“就是江竹,他所学的武功中,所散发出来的内力和你并无二致,都是非常玄妙的,和平时的内力不同,而且,他的内力要更加的玄妙,充满了神韵。” 妙逍遥听了,咩咩道:“那么说,他也悟出了结合之道?” “结合之道?” 陆湖心气息越发的弱了,可是,可是,uu看书 ww.uukanhu留在她心里的疑问却还很多,故而,她就算是死,也要弄明白这些东西,何况,她就快要死了,所以,她更加想要知道这些东西了。 酒葫芦当即把妙逍遥所想的武学方向简要的说给了陆湖心听,使得她连连的感叹道:“挂不得,怪不得。” 妙逍遥道:“前辈,你说鬼爷名叫江竹,那可曾知道,他师承何处?” 酒葫芦抢先说道:“鬼爷的命的确是叫江竹,但他这个人素来神秘莫测,又以乐善好施而闻名江湖,但他师承何处,却是无人可知。” 陆湖心却说道:“这倒不尽然,这几年,我流灵派已经差不多收复了千机门,自然也知道了一些东西,据千机门所收集的资料来看,江竹师承于一个叫红尘客的高人。” “红尘客?” 妙逍遥细细品味着这一个名字,他觉得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却也有些熟悉。 正在这时,西边床榻上却是传来了一声惊叫。 第65话 果真是这样 柳小姐从床上豁然惊醒,满头大汗,显然是又做了噩梦。她坐在自己的床上,神色迷茫,显然是有些不清楚自己所在何处。 花曼青走了过去,说道:“你醒了?” 她刚想问花曼青这是哪里,便看到了位于东边床榻之上的陆湖心,不管仪容仪态,当即便从床上跳起,冲到了陆湖心的身旁。 虽是柔弱女子,但其速度也是飞快,若不是花曼青眼疾手快,展开轻功身法,抢先她一步推开了妙逍遥,妙逍遥必定被她撞翻不可。 妙逍遥眉头一皱,心想,此女太过目中无人了一点。 柳小姐抓起陆湖心的手,急切问道:“娘,您怎么样了?” 随之,她又看到了扶着陆湖心的酒葫芦,竟是很野蛮的将酒葫芦给拉开了,还骂喝道:“你是谁,不准你碰我娘。” 花曼青看见此番情况,悄悄的对着妙逍遥说:“喏,你看,那才是真正的大小姐脾气,刁蛮任性不讲理,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只会耍小姐脾气。” 妙逍遥不答话,只是看着。 “旋儿,不得无礼。”陆湖心厉声道,但因为气息微弱,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威力,她接着又说道:“他是你爹。” 妙逍遥心里暗道:“果真是这样。”他抬起眼睛看向酒葫芦的方向,看到酒葫芦在第一时间竟是茫然无措。 良久良久之后,酒葫芦这才颤抖的问道:“湖心,你说的是真的?” 陆湖心回答道:“轩哥,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最为震惊的当属柳小姐了,她蒙了,平白无故的多出了一个父亲,在那一瞬间,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就连愤怒也忘记了,所有的情绪都被掩埋了。 “娘,你不是说我爹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吗?” 酒葫芦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充满了无力感。 陆湖心苍白的脸上划过了泪水,微弱的道:“旋儿,娘对不起你,但他真的是你父亲。”说着,陆湖心猛然喷出了一口鲜血,刺目之极。 柳小姐刚要说话,却被陆湖心制止了。 “旋儿,娘时间不多了,答应娘,要原谅你爹好吗,当日若不是娘肚量小,你爹也不会愤怒离开的,害的你这几年没有父亲疼爱。” 她接着又说道:“轩哥,当日并不是你的错,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所以才有今日的结果,不过,我希望你能够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好好照看旋儿。” 酒葫芦偷偷的看了一眼柳小姐,然后说道:“她既是我女儿,我没有不好好照顾她的道理。” 陆湖心安心了许多,接着又说道:“轩哥,江竹胆敢如此霸占我湖心山庄,那流灵派必定也已经被他所控,但是,我不相信,整个流灵派的人都已经归附于他,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替我夺回湖心山庄,那毕竟是我陆家的基业,宁可毁掉,也不可落入他人之手。” 说着,陆湖心从怀中拿出了一枚木牌,其上别着一个灵字。 柳小姐一把夺过那木牌。 陆湖心道:“璇儿,快点给你爹。” 柳小姐道:“他不是我爹,我爹早就已经死了,还有,鬼爷那个道貌岸然的人就由我来收拾好了,用不着外人帮忙。” 若是换做以往的时候,酒葫芦必定当场发脾气,不过,面对着危在旦夕,随时可能会死去的陆湖心,他硬生生的忍住了,承受着柳小姐那如针一般的一字一句。 陆湖心知道自己已经时间不多了,故而也就没有在理会柳小姐,而是告诉了酒葫芦一件事,那就是柳小姐的名字。 “轩哥,我们的女儿姓柳,随你的姓,取名为青旋,记住了啊。”而后,又接着说道:“这位小兄弟很不错,你一定要收敛你的怪脾气,好好保护他,唯有如此,才有给我报仇的机会。” 说着,忽然用力握住了柳青旋的手和酒葫芦的手,想要把他们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但是,她已经无力做到。 陆湖心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就此和这个世界告别。 柳青旋不承认疼爱她一生的母亲就此死去,静静的看着陆湖心的面容,面无表情,她在发呆。 酒葫芦亦然如此,他没有愤怒,没有发脾气,没有哭,就那样静静的保持着弯腰的姿势,静静的看着陆湖心。 妙逍遥和花曼青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对父女,他们也唯有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 人在安静之余,思绪总会复杂得多。 妙逍遥的思绪就很复杂,他虽然安静的等待着酒葫芦的自我觉醒,其脑海却反复回响着红尘客这三个字,那代表一个人的名字。 为何我会觉得这个名字熟悉? 他的脑海里反复出现了这个疑问。 与妙逍遥的思想不同,花曼青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本该可以拥有的时候不去珍惜,为何要等到失去了才会去追忆曾经的美好? 两个人,皆有自己的烦恼,却都没有答案。 “还我娘亲命来。” 柳青旋却是在这个时刻爆发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匕首,竟是对着酒葫芦刺了过来。 酒葫芦虽然在发呆,虽然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但是,身为充盈境的强者,加之这几日又从妙逍遥的武学方向中获益,身体的各种感官较之以前更加的灵敏,他本不想动,其手却已经动了。 快而迅速的接过了柳青旋刺过来的匕首,然后其手腕本能的一用力,竟是将柳青旋给推倒在地。 柳青旋当即坐在地上哭了起来,uu看书 .uuansu.m 哭声震天。 花曼青生性坦率爽朗,眼看柳青旋如此模样,眉头微微一皱,走到柳青旋近前,说道:“柳小姐,如果你觉得哭能够解决问题,那么,你就继续哭吧,我要告诉你的是,此地和湖心山庄并不远。” 花曼青言语未尽,她是希望柳青旋还能有些理性,不闹出大动静来,引得鬼爷的注意,但是,那柳青旋似乎没有意会到她的良苦用心,反而哭得更加大声了,哭声中还掺杂着她的谩骂声,说什么自己是没有娘的孩子,什么人都敢来欺负她了。 花曼青听得极其不舒服,小姐脾气上来了,抓着柳青旋的衣领,呵道:“如果你就这点出息,那不如就去死吧,如果不是因为你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什么人都感招惹,你娘何至于此。” 花曼青胡言乱语一通,但她却没有料到自己胡乱说出的话,却是让柳青旋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自己的表现。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我娘才会死去的吗?” 她咩咩自语,神情发蒙。 第66话 脱胎换骨 妙逍遥听得花曼青之言,眉头微微一皱,觉得柳青旋毕竟是刚刚失去母亲,如此去刺激她,多有不妥,但又觉得,如果能够让柳青旋醒悟过来,倒也不错,就怕对方因为花曼青的过激语言而想不开,闹得不可开交,到了那时,就真的是糟糕透顶了。 可曾想,柳青旋却是一直在那嘀咕着,没有丝毫动作,整个人失魂落魄了许多,仿佛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一般。 花曼青欲要说下去,妙逍遥推着轮椅靠近,示意花曼青适可而止。 此时,酒葫芦已经抱起了陆湖心,欲要向外走去。 妙逍遥说道:“前辈,现在外面都是风鬼门的人,我们何不等到天黑在去将陆前辈安葬。” 酒葫芦沉吟半响,说道:“不怕的,如果花姑娘所说的属实,那么,我们的行踪在他那里早已不是秘密。” 妙逍遥恍然,不再多加劝阻,但又觉得,如果鬼爷想玩,那么就不会加害于他,由他陪着酒葫芦前去安葬陆湖心,此行应该会安全许多。 妙逍遥说道:“前辈,那我和你同去吧。” 酒葫芦抱着陆湖心说道:“不用了,你在此处替我照看小女便可。” 谁知,那失了魂的柳青旋在此时却是醒悟了过来,用力的站了起来。 “爹,我跟着你去吧。” 那一声爹,使得酒葫芦的身体微微的颤抖,颤声道:“你肯认我?” “我刚失去了娘,我不想在还没有认你之前你又没有了。” 妙逍遥在一旁听得凛然,心道:“此女虽然刁蛮任性,目中无人,但也有自身独特的品质,至少她懂得珍惜。” 酒葫芦颤声道:“好好,乖女儿。” 柳青旋脸露悲伤,慢慢的走到了酒葫芦的身旁,父女二人就那样抱着陆湖心走出了客栈。 江湖儿女,对于安葬一事,并没有太多讲究,故而没有棺材,只需寻得一处好所在,便可安息于此,长眠地下。 赤条条来,也是赤条条去,从无累赘。 以天为鬼房,以地为床榻。 妙逍遥在花曼青的陪同下,跟在酒葫芦和柳青旋父女二人身后,径直走向城外。 ... ... 春天的风,带着生机勃勃的水分从远方吹来,轻抚大地。 小武的眼眸微微颤动,过了半响,便慢悠悠的睁开了双眼,虎目之中,放射出慑人心魄的光芒,一会之后才慢慢收敛。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口臭气撩人心神,使得他的感官在一瞬间当即恢复了过来,只觉得自己周身所处,竟是仿佛如同身处臭水沟里,满身泥淖,甚是不舒服。 小武强忍着臭气,从马车上下来。 下得马车,只觉万里长空,风光无限之好,更觉得周身光明甚是刺眼,使劲的眨了眨眼睛,这才慢慢适应了突然大亮的光明。 虽然身体上满是污垢黑泥,但却掩藏不住他伟岸的英姿。 若是妙逍遥身处此处,必定会惊讶于小武的身体变化,只见得小武的肩膀更加宽阔了,身体更加修长了,更主要的是,他缄默不语的外表下,却潜藏着一股潇洒儒气。 肩膀宽阔,身体伟岸,本该露出雄豪之态。在小武的身上却在雄豪的气质里多出了几分文秀儒雅。 如此迥然不同的气质,在他的身上竟然能够中和在一起,形成了另一股独特的气质,吸引人的眼球。 “这是哪里?” 小武浑然不知自己身体上的变化,神色茫然的看着四周。 “客官,您醒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接着,客栈小二便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小二哥走出来之际,忽然闻到了空气中飘着的臭味,眉头微微皱起,却强忍着那带有一丝尸体腐朽的臭味走到了小武的身前。 “客官,你家公子已经吩咐过了,若是你醒了,就先带你去洗澡,还有,他叫我告诉你一声,他们出城去了,叫你在房中等候。” 小武听闻,微微点头,而后说道:“我家公子因何事去的城外?”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客官,你请跟我来。” 跟着,一股非常浓郁的臭味便走进了客栈里,穿过大堂,使得那些正在用餐的客人纷纷呕吐离开,言语中更是露出了不屑之意。 那老板也只能陪你笑意,谁要妙逍遥给她千金,要她照顾好有醒来的可能的小武呢。 小武一连换了三次洗澡水,这才将身体上的黑色泥淖清洗干净,直到第四次水的时候,浴桶之内的水才没有变色。 察觉到那些挑水过来的小二哥的鄙夷眼神,小武只能赔以笑意,别无他法。 他看着那嫩滑的如同女子般的肌肤,恍惚间产生了脱胎换骨的感觉,甚是奇妙,心想,公子不愧是师父看重的武学奇才,若是公子没有失去双腿,他本人能够修炼,他日必定是个惊才艳艳之人,一定可以名震江湖。 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又咩咩道:“公子,你的梦想,我替你完成。” 换上一件早已备好的青衫,踱步走出了洗澡处,到了大堂处。 老板的眼睛微微瞟向了他,但是,在看到了第一眼之后,就再也挪不开眼睛,呆呆的看着小武。 只因为,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质实在是太过令人瞩目,那种强壮的体魄上竟然散发出文秀之气,无不透露出一个潇洒韵味,如何能不吸引人的目光。 他的肌肤白皙的令人羡慕,尤其是老板这种略胖的女子。 他虽然沉默不语,uu看书 ww.uukanhu 但就只需要站在那里,便可无声胜有声。 那是吸引。 那是初见。 那是小武。 小武却像是没有感受到老板的目光一般,走向了妙逍遥所定的房间里。 一到房间之中,他便迎来了一个客人。 “你是谁?” 文童子的身上也散发出淡淡的儒雅气息,脸上有些苍白,但却是文质彬彬的样子,他手执折扇,略带微笑的看着小武。 “我是谁不重要,你需要把我的话告诉你家公子就可以了。” 不待小武说话,文童子接着又说道:“探灵虚华,问道月中,游鱼飞鸟奕剑心。” 语罢,竟是慢慢的走了出去。 第67话 刀光剑影 看着欲要走出的文童子,小武忽然灵光一现。 “我知道你是谁,休走。” 说着,竟是抽出长刀,向着文童子冲杀而去,人未到,却刀劲如风,向着文童子的背影横扫了过去。 “朋友,你这般在背后偷袭,可不是君子行为。” 武童子身穿一袭蓝衣,手执长剑,横剑一档,便是将小武的刀劲给划去了。 小武虎目圣光,运转体内真气,战意浓厚。 他修炼初成,正是需要验证成果之时,而眼前的武童子,正是他最好的实验对象,就算是实验失败,无非就是死而已。 武童子自然也感受到了战意盎然的小武,他微微一笑道:“好,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玩,且看是你强还是我强。” 武童子不像文童子那般温文尔雅,因为受到鬼爷的约束,他已经许久没有动过手,故而,早已心中痒痒。 小武把自己的精气神都凝集于一处,呵斥一声,身体当即跃起,向着武童子下劈了过去,涌现出势不可挡的气势。 武童子大喝道:“来得好。”他横剑在前,格挡着小武的下劈之势。 嘭。 二楼木板当即四分五裂,木屑纷飞,武童子的蓝色长衫被锋利的木头划破,发出了吱吱的声音,接着,武童子的人便已经落到了大堂处,踩在了一张桌子上。 不过,小武的下劈之势却是余力未消,竟是使得武童子踩着的那张桌子出现了裂痕。 “该我了。” 武童子也是战意激昂,手持长剑,脚踢八仙桌,那张桌子当即碎裂开来,而他的人已经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小武。 小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持长刀,不做挨打的靶子。 两人的手中武器于半途之中相遇。 一道火光从小武的长刀上闪烁。 一道火线从武童子的长剑上亮起。 二人再度分开,瞬时又碰到了一起。小武只感觉到胸腔之内有一团火正在燃烧,使得他越战越勇,他的目光越发的沉静,如水中月一般。 古井里的水,通常是无波的,同样,那水中之月,固然也不会动。 小武的心入火般热烈,但他的目光却如水中月般沉浸。 水火交融之际,竟是另得他忘记了生死,眼中唯有战意滋生,源源不断,仿佛只有对方死去了,他才会停手。 虎口之上传来了阵阵疼痛,却是毫无察觉般。 小武大呵一声,再来。 整个人已经冲天而起,手中长刀闪现出一道火光,无名之火为虚火,虚无之火为道火,道火则为武火。 武火自胸腔中点亮。 火刀已到,长剑已出。 刀与剑,本是欢喜冤家,此刻,却是冤家居多,谁是武器之中的王者,在这一刻,就要见分晓,就要判高下。 铛。 两者相击,二人分别后退三步,脚下发出了吱吱之声,想必是因为太过用力踩着地面的地板,才会发出的摩擦声。 武童子没有想到,小武的境界竟是提升得如此之多,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却依旧觉得,小武依旧不是他的对手,因为他还没有用心。 此刻,他已经用心,他已经觉得,燃起武火的小武有资格让他用心。 “呵呵,小心了。” 武童子的脸上居然还有微笑,似有空山风雨后的感觉。 小武一张俊脸上却毫无波澜,他的瞳孔里,只有那个拿着长剑的人,他的心里却是装着他的刀。 武童子的动作很慢,那是抬起剑的动作。 文童子看到了他有那样的动作,轻轻掩着嘴巴,惊呼道:“你们快走,这里就要毁了。” 话音一落,武童子已经把剑横立在他的胸前,微微的张开嘴巴,一口无形之气从他的嘴巴吹出,无形则等若空。 空空渺渺,渺渺空空,似有若无。 突然,剑气从他的嘴边发出。 一道,两道,三道。 一化为二,二化为三,三化为千万。 千万道剑气,纵横交错,以武童子为中心,为原点,开始向着四周肆孽开去。剑气所到之处,无不出现了伤痕。 满目疮痍的柱子,剑气密布的桌椅。 转眼间,千万道剑气又突然化为了一股庞大的剑影,穿破了第二层的地板,剑尖指着天空,而后突然逆转开来,形成了下劈姿势,欲要把小武一剑两半。 小武武火越发浓厚,从胸腔之内生发,传至四肢百骸。 手中刀,炽热的感受生发而出。 他健腕一番,刀立即旋转。 一重刀劲从他的刀上挥出,停留于虚空,带有一丝炽热,接着,他又翻转健腕,又是一重刀劲生出。 越来越多的刀劲重叠在了一起,一把似有形似无形的刀出现在了劈将下来的剑气之下。 刀劲和剑气开始相遇。 一道火线从两者之间慢慢出现,越来越明亮。 小武的额头上出现了汗珠。 武童子的鼻翼上凝集了许多汗水。 啪嗒。 两人的脸上都有一滴水落下,接触到了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刀劲粉碎,化为虚无。 剑气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 小武战意未消,武童子却已经没有兴趣在继续打下去。 “朋友,今次我们是来传话的,千万莫不可继续动手,你的公子估摸着应该要回来了。” 和武童子心意相通的文童子忙着说道,跟着,武童子便闪身靠近了文童子,伸手抓住了文童子的臂膀,闪身不见。 小武楞在当场,他略带迷茫的看着他的刀,那重重的刀劲,那是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uu看书 .uukanshu 没有想到,在短短的几天进修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奇妙的事情。 “也许,现今公子所想的武学方向,才是古武时期里该有的精彩。” 小武咩咩自语。 他感受着方才和武童子对战的奇妙,忽然觉得,武道非常玄妙。 “咦,这里怎么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花曼青率先走进了客栈里,发现客栈冷冷清清的,这时,她忽然看到了站在大堂之上的小武,慢慢的走了过来。 “你是谁?” 小武的变化有些大,只因为他整个人的气质和样貌都有了轻微的变化,使得花曼青在第一时间竟然认不出他来。 但和小武朝夕相处的妙逍遥却在看到小武的瞬间就已经认出他来了。 “小武,你醒了。” 第68话 初窥道义 声音淡然,仿若没有一丝意外。 酒葫芦和柳青旋正处于悲伤之中,无心观察周身变化,自然不会注意到小武这边的变化,父女二人径直上楼去了。 直到看到了长廊处的窟窿,才发出了一声惊疑,但却没有多少波澜,二人跳过那大洞,走进了房中。 妙逍遥叹了一口气,短短数天光景,便经历了两场死亡,对于他的心境来说,没有丝毫感触那是不可能的。 “公子,师父他这是?” “没事,你现在感觉如何?” 当即,小武便又把自己的修行感受给说了出来,由于在他入定之时的修为不过是半满中期,故而,修行感受更为奇特。 用他的话说,便是依照妙逍遥所言的修行方式进行修行之后,他觉得自己的心灵较之以前更加的平静了,而且,心中似有一团火在永恒不灭的燃烧着,虽然那团火并不怎么炙热,但却真实存在于他的心里。 所说的感受,和在武童子对战的时候并无二致。 “在我运转刀劲的时候,总能感受到周围存在的天地灵气。” 小武不善言辞,但在这一刻,也是侃侃而谈。 妙逍遥听罢,叹道:“你能感受到天地灵气,正是以心练‘技’最直观的表现,而内力则是来自于天地灵气,故而,两者在你的身上已经有了可以融合的点,说明了,我所想的并没有错。” 小武沉吟了一番,忽又道:“公子,我觉得,能够修行和不能修行的区别,并不在于经脉是否完整,而是能否运气存于穴中,从而开窍,形成气窍,便可锻造人的身体脉络。” 妙逍遥惊讶道:“哦,这也是你的另一个感受吗?” 小武点了点头,又继续道:“现在我感觉到了气窍之上的真气乃是一丝丝的,但我觉得,当气窍上的气凝集成股的时候,修为必定又有所突破。” 妙逍遥的眼睛大亮,小武简简单单的一席话,却另得他产生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一条光明大道,似乎也在他的眼前展开了。 小武忽然想起了文童子要他告诉妙逍遥的话,接着说道:“公子,方才有人要我告诉你一句话。” 妙逍遥收回自己的心神,问道:“什么话,你认识他吗?” 文武童子的形容虽然不怎么奇特,但两人素来形影不离,故而,在小武的回忆下,妙逍遥当即知道了那两人便是鬼爷身边的人。 “探灵虚华,问道月中,游鱼飞鸟奕剑心?” 妙逍遥又把这句话给念叨了一边,但却不知道是和意思。 “小武,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妙逍遥只是随心问了一句,不曾想小武却给了他一份惊喜。 “如果我没有依照公子的修行方向去探寻武学,必定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是,现在我却隐约能够知道一点。” 妙逍遥有些惊讶,问道:“快说。” “探灵虚华,说的应该是存在于缥缈天地之间的灵力,而虚华二字,应该和我所说的气窍有关,所谓探灵虚华,说的应该是探寻天地灵气,收纳于气窍之中,至于问道月中,说的应该是一种境界,此种境界应该和心境有关,因为月中之水,尤其是古井里的水,素来都是没有波纹的,因此,井中之月,应该也是平静异常的,至于最后面那句,应该是一种身法。” 小武侃侃而谈,颇有几分宗师风范,使得花曼青在一旁看得惊叹不已。 而妙逍遥则是感觉到,仅此一番入定修行,小武似乎已经长成了另一方模样,正如他外表给人的感觉一样,带有几分潇洒。 “小武,你长大了。”妙逍遥轻笑着说道,而后又继续说道:“如此说来,鬼爷还想要在武学方面指点我们一二吗,又或者是在向我们示威,告诉我们,我们所走的道路,他自己已经走过了?” 花曼青却是有些不同意,说道:“兴许他和你也有些什么关联也说不定,而他本人虽然也修行你说的武学大道,但已经遇到了瓶颈,故而告诉你这些东西,为的就是等你达到了他现在所到的程度后继续探索后面的大道。” 妙逍遥一脸惊讶的看着难得一本正经的花曼青,良久良久,他才开口说道:“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你何时变得这么一本正经了?” 花曼青无所谓的道:“也许是被你这小跟班的气质给感染到了。”顿了顿,又说道:“看他那健康白皙的肤色,就知道你所说的武学修行之道没有错,要不你也告诉我怎么修行吧。” 妙逍遥尚未开口,小武却已经抢先说道:“花姑娘,公子提供的只不过是个武学方向,并没有具体的修行方式,若要想要修行,还需得自己去探索,天地有五行,与之相应的,便会存在五灵,故而,存于每个人气窍之上的灵力也就不尽相同,故而,要想修行,还需得自己去摸索出适合存于气窍之上的灵力方可。” 小武所表露出来的关于武学探索的兴致,使得妙逍遥都感觉动容。心里暗道:“小武似乎是打算断绝****,uu看书 ww.uukansh.cm而走一条修仙问道的路了。” 正如他所想,小武正是如此。 花曼青在一旁听着,却是目瞪口呆。 “小武,你说的是不是就是灵力属性?” 听得花曼青言语,妙逍遥对她所说的灵力属性带有几分好奇,心想,今日短暂相谈,竟是摸索出玄之又玄的武学知识,真是令人向往。 小武点点头道:“是的,灵力属性乃是缥缈不定的,若是存在于天地之间,五行相合,故而肌肤无感,若是经过修行,将适合自己的属性灵力存于气窍之中,在和人对敌之时,便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一个人的灵力属性为寒冰,则发出的掌劲中便带有冰寒之意,当然,有的人冰寒无比,有的人只是少许寒意,不尽相同。” 小武一朝入定修行醒来,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只要谈及武学,就把自己的感受无一漏处全部和盘托出。 而在侃侃而谈之中,他自己本人也有收获。 第69话 未来计划 他能有这般表现,自然是因为他完全信任于妙逍遥和花曼青,况且,他能有今天这般感悟,还要多亏了妙逍遥,自然没有藏拙的道理。 把该说的说完了,他又恢复到了缄默不语的状态,仿佛是一个很木讷的人,和之前那种侃侃而谈的模样大有出入,仿若不是同一个人般。 妙逍遥听得心有所悟,暗道:“依照小武所言,那修行体系需得重新确立不可。小武所言乃是感应天地灵力,化灵在虚,形成气窍真气,而酒葫芦则是任何大道,皆有同归之处,那么,当初叶飞叶大侠在十万大山之下所看到的古武修行体系,并非完整,而只是那个波澜壮阔的时代里的一丝呢?” 他越想,越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依照《山河志》里面记载,神州大地之上的九州一山并非是分开的,而是一块完整无比的大陆,山海分开,泾渭分明,没有交集,不像而今这般呈现出山河峡谷并列之态。 不难想象,古武传承于今日会出现分裂之态。 虽然浪子花洋全凭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天赋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道路,并且毫无保留的向天下公布,但现今的规矩一定程度上是和历史的进程息息相关的。 妙逍遥一朝听闻小武之言,对比之前酒葫芦修炼醒来之初和他诉说的感受,两相比较,在加以印证融合,在从自己所读过的书里拿来一些有用的东西进行回炉整合,越发觉得,现今流行于这片土地上的两种修行体系在古武时期乃是同出一源。 现今他突发奇想,叫小武依照他所想的武学方向去修行,却无意中窥看到了古武时期真正存在于天地间的修行体系。 而小武所言的真气存于气窍之言,却是使得妙逍遥觉得,这种修行之路,已经无比接近于寻仙问道了。 古典记载,古武时期便有一个皇帝,为求成仙,遍访名山险地,所谓就是要得遇仙人,到得后来,更是派出自己的手下前往海外仙山,寻得仙丹。 所为不过是仙之一字。 紧跟而来的便是精彩纷呈的时代,从各地冒出了许许多多的寻仙之人。 久而久之,此类寻仙问道者,便有了一个统一的称呼。 修真者。 妙逍遥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许许多多的知识,转而间,那种近乎神话的描述竟然会无比真实的呈现在他的眼前,令他震惊,却又产生了向往之意。 这些知识,皆是从他的师父的藏书处看到。 当时年纪尚轻,全部以神话故事来读,没有想到,今儿神话变成了真实,可以触摸得到。 同时,妙逍遥也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风鬼门的鬼爷,似乎和他有一定的关联,只因为陆湖心的一袭话和他叫他手下带给他的一袭话。 忽然,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昔日看过的一本书,那是他的师父研读古典和一些道典之后所得的一些心得,然后整理成了一本小册子。 他而今所有的关于武学的设想均是来自于那本小册子。 他隐约记得,在小册子的最后一页,写有他师父的名字。 他努力的去思索,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又时而拧在了一起,实在是几个字太不重要了,使得当时的他并没有刻意去在意,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 至今想来,却是带有几分不确定。 想了许久。 想了很久。 直到想要放弃的刹那,他忽然看清楚了自己脑海里所记住的字。 红尘客。 三个大字,飘逸潇洒,如同他的师父一般,逍遥江湖,快活无比。 “江竹,原来你和我是同门师兄弟。” 妙逍遥咩咩自语,忽然想到了花曼青方才所言之词,心中一震,心道,莫不是给这个小妞胡言乱语一通给说中了吧。 他收回自己的思绪,看着花曼青。 “花大小姐,你......” 他欲言又止,实在是找不到说辞要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妙大少爷,怎么了?” 花曼青双手环抱于胸,饶有兴致的看着妙逍遥。 妙逍遥心道:“也许那鬼爷只是想要扰乱我的武学思绪而已,可是,我至今所走的道路和他所言并无二致,莫非真给她误打误撞给说到了,可是,小武不是说了了,修行还是得靠个人吗?”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闭嘴为好。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 “逍遥,快些上来。” 酒葫芦的声音从楼上处传来。 小武闻言,不待妙逍遥看向他,他已经走到了妙逍遥的身后,双手握住轮椅的把,拖着妙逍遥走到了二楼处,跳过那个窟窿。 一进房中,柳青旋正在发呆,酒葫芦则是正在收拾。 “前辈,您这是?” 妙逍遥有些不解。 “江竹既然已经攻占了百越城,那么,在这一段时间里,他必定花费时间去整治一番,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在跑了,我们即刻启程,前去药风谷,给杨乾风拜寿,在然后折返回来,百越城,到流灵派去,看看还有多少人是忠心于流灵派的,之后我们便和江竹大干一场。” 酒葫芦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所有计划,言简意赅,字字重点,无不透露着他那种决一死战的雄心。 妙逍遥道:“前辈,那江竹可能是我的同门师兄。” 正在收拾的酒葫芦的手停顿了下来,u看书ww.uukashu.om 沉默了许久道:“是吗,那你......” 话未说完,妙逍遥已经接过了话头,接着道:“我会依照前辈的计划行事的。” 酒葫芦停顿的手又开始收拾了起来。 正在这时,小武忽然想到了什么,在妙逍遥的耳边低语了一番后,便走出了房间,到了大堂处。 客栈老板正在此时回来了,方才的情形把她吓得不敢待在客栈之内,到了此时才回来,看到客栈内的情形,欲哭无泪。 小武心有歉意,从怀中拿出两锭金子,交到老板手里,并且要她帮忙把马车内给清洗一番,剩下的钱算是补偿。 老板掂量了一下金子,觉得并无亏损,当即招呼伙计收拾起了马车。 第二天。 一行人整理完毕,无心游玩百越城的山水风光,当即便又上路了。 第70话 修行 浩瀚长空下,蓝色天幕罩着辽阔大地。 青顶双辕马车在小武的掌控下,略带颠簸的使出百越城,暂时告别了这终究还要回来的大城市。向着名动江湖的药风谷瑶瑶前进着。 前途未卜,路途漫漫。 酒葫芦和柳青旋父女二人重新购买了一辆马车,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的身后,掌控车子的自然是酒葫芦了。 花曼青本是和妙逍遥同坐在车内,却被妙逍遥以修行为由,将她赶出车外,和小武同坐车夫位置。 小武木讷,不善言辞,故而场面沉闷,有点无聊,花曼青如此跳脱之人,觉得百般无聊,便跳离车子,换到酒葫芦那辆马车去了。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出言骂过柳青旋的事情,就那样灰溜溜的冲进了人家车内,不一会儿,便有轻笑之声响起。 妙逍遥自然不会去在意这些东西,既然小武已经说了,真气可以存于气窍,便可以修行,那么,当下最主要的是,修行。 他修行的目的很简单,并非是争强好胜,并非争霸天下,也非名动江湖,而是希望通过修行,可以让自己行动得更加方便。 小武醒来后的样子,让他明白,两个人的命运终究是不同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小武所求乃是武道的更巅峰,而他却较为淡然,更喜欢随遇而安。 两个人的追求有所不同,那么就注定了以后的日子里,终究存在分别。 所以,他和小武,都要做到独当一面。 他不想因为他而使得小武放不下他,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这就是动力。 小武对于武道的认知,已经有了自己的一番见解,以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会思考,只会听从自己的少年。 也许,这就是所谓情灭而生智吧。 蓝月的经历,使得小武的心随之灭去,生出的是另一颗心,对于武道的追求的心。 修行,修的是心,行的是路,悟的是人生。 任何武道修行,所为就是看破生命的长短,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妙逍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涌入口鼻,传至胸腔,在慢慢的吐出,一吐一纳之间,心境慢慢平和,而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他所想不错,古武时期修行的第一步并非什么稀缺,也非随心,而是感灵。感应天地灵力在周身环绕,接着才是纳灵入虚,只有能纳灵入虚,才能开虚为穴,只有开虚为穴,才能选灵入窍,只有选灵入窍,才能入修行。 小武简单的一些话语,在妙逍遥这里却悟出了完整的修行体系。 他根据酒葫芦所言的感受,和小武所悟的感受,在从他师父红尘客那里获得的知识,三者融合,而后印证,竟是给他摸索出了古武时期修行者完整的修行体系。 而古武时期的强者,有的人之所以能够年逾百岁,自然是和其完整的修行体系相关的,修行,本就是修身养性的一种。像名盛古武时期的武当派创始人张真人,便是修行有成的其中一人,此人年逾百岁,依旧生机勃勃,不显老态,自然就是修行有成的表现了。 妙逍遥并不渴求自己能够像古武先贤张真人那样能够年逾百年,他只希望自己能够行动自如,不在需要他人的帮助,即可。 妙逍遥自然不知道自己此番摸索之下已经和历史的规矩接上了轨,他只觉得,自己应该那样做,然后那样去做,对错,还需时间的考量。 当然,他此番能够和历史接轨,自然和叶飞叶大侠将内力体系修行的方式公布于世分不开的,他终究是站在了伟大的人的肩膀上,摸索出了一条更为宽阔完整的道路。 闭上了双眼,用心去感受着周遭的变化。 修行没有年龄的限制,却要看心,心若能静,便可修行,有没有收获,则是要看时间。 修行的第一步,感应天地灵力。 脑海里一片空白,没有看到什么东西,自然没有什么感应。 他非常努力的去尝试第一步,可是,没有结果。 他并没有放弃,依旧努力去感应。 ... ... 在那遥远的中州,红尘客正于归云庄里和柳东来的父亲柳大庄主交谈,他模样虽然邋遢不修边幅,但身体上却会不时散发出一股非常吸引人的气质,和小武身上所散发出的气质非常相似,他的腰间别着一颗葫芦。 “哈哈,柳大庄主说笑了,老头子我啊,能有什么资格请教你啊。” “红老前辈才说笑了呢,晚辈的确是想要拜前辈为师。” 红尘客一口老酒下去,犟犟嘴,用手抚摸了一下胡须。 “我说柳大庄主,老头子我的修为都没有您老人家的高,该是我拜你为师才对。” 红尘客一大把年纪,说拜就拜,毫不含糊。 柳大庄主大吃一惊,哪里想到,红尘客竟然会如此放荡不羁,根本不管什么江湖辈分。他虽是归云庄的庄主,但是好眼识货,早已看出了红尘客一身不俗的修为,故而便起了拜师之意,哪里想到,人家非但不持江湖前辈之尊,说拜就拜,干净利落。 他无奈,只好跟着跪下去。 “前辈,快快起来,晚辈不再逼你就是了。” “你说的。” 红尘客又迅速的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庄主,并非是我红老头子不收你为徒,而是我也不知道我那徒儿至今悟到哪一步了。uu看书.uukanhu” “前辈已经收过高徒了?” “当然,我那徒儿什么都好,人也聪明,天赋也高,尤其是武道资质,更是连我都羡慕了,可唯一不足之处,便是他是个残疾人。” “那他怎么能修炼呢?” “如果他能够修炼,那么,就说明了他已经成功悟出了古武时期真正的修行体系。” “真正的修行体系?意思是说,当今天下所盛行的修行体系是错的?” 红尘客喝了一口酒,遥看外边如画的风景。 “并没有错,只是并没有完整。而如果能够把内力修炼和技巧修炼组合在一起,便是真正的修行体系。” 红尘客漫不经心的话语,却让柳大庄主的心不在平静了。 如此奇思妙想,他还是第一次听闻。 第71话 修行并不简单 尝试好多遍后,妙逍遥不禁对自己能否修行武道产生了怀疑,因为他努力了许久,依旧没能感应得到存在于天地之间的缥缈灵力,更别说纳灵入虚了。 “难道是我所走的路不对?” 他咩咩自语,很想问问小武如何入定感灵,可是,他忽然又想起,又或是只是他觉得,修行是个人的事情。 修行,修的是心,行的是路,看的是人生。 自己的人生,应该自己做主。 妙逍遥放弃了询问他人的打算。 外求不成,就内求。 求己。 修行是和修身养性等同的,就像自己在青山的时候那样,应该淡然点,不要那么在意,这样才能够让心足够的静下来。 他似乎找到了方向。 静心的第一步便是不去在意,修行成不成,得看机缘,也看天赋,机缘到了,天赋自然也会跟着到了。 如果修行简单,那么人人便可成佛成道,世俗也就不再那么精彩了。 妙逍遥不在刻意的去感应,而是放松。 他不在闭着眼睛,而是坐在轮椅上,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什么也不想。 很快,他便进入了欲睡非睡的状态,这种状态,有一个很通俗的称谓。 发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修行方式,但妙逍遥这种方式实在是太过奇特了些,也可以说是如此与众不同。 但是,发呆难道不是让自己心最静的一种方式吗? 马车颠簸前进,他的身体会不时出现轻微的晃动,但是,都不足以将他从发呆的状态中浓醒,因为他在修行。 如佛门俗家弟子敲木鱼般使自己心静,如道家弟子参禅般让自己与世隔绝。 他的发呆,也是一种静心方式。 发呆,是魂游物外的一种方式。 当魂游物外,心自然就静了。 静心的好处便是他终于可以感受到外界的一丝不同。 他竟然看到了自己,首先看到的也是自己,而后,他看到了那盆和他相随许久的花,那盆花,可以给他勇气。 不过,此时,他却看到了那盆花上,有着许多的精灵。 原来,他不能感应得到天地了灵力,是和那盆花有关。 他的脸上带有轻笑,而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从发呆中醒来,而后伸手掏出了那盆花,抚摸着那嫩绿的花瓣,看着那仅有的一朵花。 “原来你也在修行。” 万事万物,每天都在修行,只是修行的方式不同而已。 花,属于天地间最有灵气的生物,它天生就有一种亲和力,可以夺得灵力的喜爱,故而,也就有了色彩鲜艳,缤纷夺目的花。 “小武,现在我们在哪里?” 他已经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把花放生。 “公子,此时我们在一处山野里,四周较为荒凉。” “那停车吧。” 车立马就停了,小武从来都不问为什么。 酒葫芦的车也跟着停了。 妙逍遥下了车,手里握着花盆,而后交给了小武。 “把它打碎吧。” 花盆当即便碎了,那朵花依旧没有开放。 花曼青此时走了过来,她满目好奇的看着那朵花。 “这是什么花?” 妙逍遥没有回答她,因为此花无名。只是它的生命比较顽强,故而他把它带在身边,用来提醒自己,生命很灿烂。 而今,他为了自己可以修行,只有放下。 妙逍遥行动不便,因此只能叫小武把那朵花好生种植。那个地方,距离官道不远,周身并无高大树丛与它争夺天地灵力,所以,来日,它必定开放得很美,也日渐壮大。 一切已经做好,妙逍遥又重新回到了车上。 他没有和花曼青做交谈,是因为他的心还静。 静,是一种奇妙的状态,并不因为醒了,就打破静态。 他重新回到了车内。 继续修行的第一步。 这一次,他不用发呆,也没有刻意。 他终于感受到了存在于天地间缥缈的灵力,有凉意,有灼热,也有厚重,自然就是小武所言的五灵。 他适合哪种属性的灵力呢? 不用找。 在感应到了灵力之后,他修行的第一步便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便是纳灵入虚,只有能够纳灵入虚,才能知道自己的灵力属性。 他放开了自己的心神,而后去观察着身体上的每一处窍穴,那就是虚。 天地之外的宇宙为虚。 人体之中的窍穴为虚。 人内小世界,天地大世界,冥冥之中,就已经存在了相同的特性。 而修行,修到最后,就是小世界契合大世界,从而达到真正的天人合一。 妙逍遥此刻并没想那么远,他现在所想的,不过是想着要怎么做,才能纳灵,而后入虚。 纳灵,就是控灵。 集中精神,看着跳跃于周身的天地灵气,他心里发出了话。 他希望它们能够进入他的窍穴。 虽然希望,但却不渴望。 忽然,在他的希望里,有一丝带着些许凉意的精灵,很自然的顺着他的意思,慢慢靠近了他的肌肤。 那是他修长的手的位置。 它进入了他的窍穴,一点凉意瞬间弥漫了他的全身。 他完成了纳灵入虚,接下来,便是开虚为穴,开辟出可以温养灵力的地方。 可是,这一道过程,似乎不用他去思索开辟,那一丝灵力就已经帮他完成了所有。 它进入了他的窍穴之后,便开始游走全身,开启妙逍遥的身体宝藏。 纳灵开始,就已经自带属性,故而,他已经不用在走后面的几步了。 他的灵力属性属于水寒。u看书uukashu 在短短的时间里,他完成了许多步骤,踏入了修行的第一步。 他的机缘已经到了,所以,他的天赋也跟着显现了出来。 “原来,修行并不简单。” 他醒悟了过来,看着自己的手,感受着存在于身体窍穴之内的那一丝丝冰凉灵力,不禁发出感慨。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生竟然可以踏入武道。 一丝丝的灵力存在于窍穴里,无时不刻都在改善着他的机理,天年日久,他的身体会更加的强壮。 虽然不如小武那般夸张,可以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 但,他也在慢慢变强。 江湖,似乎又因为他足以修行,变得更加的精彩了。 第72话 于长空下较量 江湖,就像一条在平坦地带流淌的河水,表面风平浪静,没有任何的波涛,实则在河水的深处却是波涛汹涌。 河面宽阔,就算是某一处起了一丝浪花,依旧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妙逍遥就是那一丝浪花,尽管他已经可以修行,知道的人却很少,甚至可以说没有几个,他也没有要让全天下都知道的打算。 他只是感叹这修行的不简单,没有佛门或是道门的俗家弟子一样仅吃斋念佛那样的简单。尽管不简单,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没有选择后退,因为那是他唯一的一条道路。 只有修行,他才足以摆脱现在的困境。 南部州,处在神舟大地南端,地势较为平坦,以平原居多,当下,两辆马车已经使出了那段较为荒凉,且地势较高的地段,驶入了一处平原。 此时,映入小武眼帘的便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河水清澈,映现着头顶湛蓝的长空,河面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涛,偶尔吹起的风,吹邹了河面。 此情此景,使得小武感觉心中也跟着宽广了起来,一股豪迈之意自胸腔之内油然而生,险些忍不住要大吼几声,以述心中情感。 长河的上空,有几只飞鸟盘旋着,和那浩渺的长空以及地上奔腾的河水相得益彰,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他看着长空里的飞鸟,看了许久,忽然生出了一种羡慕之意。 忽然想起了文童子曾经要他告知妙逍遥的话语来。 心中感叹,若是人真的可以如同飞鸟一般自由自在,无牵无挂,没有任何拘束,那该有多好。那俊脸上竟然生出了一丝笑意,带着一丝潇洒。 忽然若有所悟,竟是伸出自己的手掌来,对比着长空里飞鸟的飞翔姿势比划着。 飞鸟御风而行,可达万里之遥,当然,这些都不是他所能够想象的,他所能想象的是,如果飞鸟的姿势能够融入他的刀道里,能否让他的刀道更进一层楼。 飞鸟游鱼,都是世间最为灵活而且自在的物种,飞鸟翔于长空,游鱼遨游在水,两者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 小武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但却有种联系。 连接在他们之间的点是自由。 无拘无束的自由,海阔则凭鱼跃,长空则凭鸟飞。两者之间,最能体现的就是自由,潇洒风尘,无拘无束。 小武想着,若是刀也可以凭心意使用,不再拘泥于招式,对战时,一切凭心而为,能否可以达到一种境界。 他越想,越发觉得可行。 忽然,勒住缰绳,停住马匹,在酒葫芦的不解之中,走到了酒葫芦的身前,站定,而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妙逍遥正不解于马车为何停顿了,便探出头来,想要问一下小武,可是,却没有瞧见他的身影,本能的想到是否遇到了危险,可却忽然听到后方传来了打斗声。 他从马车上下来。 原本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想到,他慢慢的腾挪着轮椅,移到了马车边缘,默默控制体内少许的真气,附着于轮椅之上,他就慢慢的从马车上下来了。 “这就是修行的好处。” 他没有感觉任何的惊喜,但却充满了感慨。 通过修行,他已经做到了以前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完成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第一次不再依赖于他人,便可离开了拘束他的小世界。 花曼青也从车上走了下来,她看到了妙逍遥正从马车上下来,眼睛里透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她匆匆的跑过去。 “你做到了?” 言语之间,露出了喜悦,满脸笑容。而妙逍遥则显得平淡得多,他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而后示意花曼青应该看向那边。 此时,小武正拿着刀,对着酒葫芦。 他显得很轻松,他的刀法没有任何的成法,完全是凭空创造,又或者是跟着酒葫芦的拳脚招式去变换自己的刀法。 那种随心所欲,率性而为的刀法,让酒葫芦眼前一亮,他也来了兴趣,竟是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他的成名武器,金银双葫芦。 “小武,为师就来考校考校你这几日来的所得。” 话音未了,便是冲向了小武。他并没有动用他的霸道内功心法,而是运用了无比巧妙的招式和小武过招。 只见小武手拿长刀,招架住了一只金葫芦,另外一只银葫芦却是没有招架住,因为那只银葫芦还没有来,在小武招架住了那只金葫芦之后,那只银葫芦才刚刚来到,来势凶猛。 小武没有多想,凭心而使用刀,在银葫芦就要砸到他的脑袋的时候,立马抽出长刀,而后身体向后跳跃一步,竟是神奇的抵挡住了两只葫芦。 接着,潜藏在他身体内的火便又燃烧了起来。 那是武火,也是灵力属性。 妙逍遥在看到小武的刀上附着着一层淡火之后,便认出来了。 “不对,还有一些不同。” 他不知道,小武因为摒弃心中****,一心扑向武道,而后产生了一种火,那火无形无色,但却存在着,那就是武火。 来自于心中的火,产生于热爱。 “好小子。” 酒葫芦忍不住赞叹了一声,而后收起金银双葫芦在胸前,接着,强悍的内力从他的丹田处散出,uu看书ww.ukansh 传至四肢百骸。 他依旧处于内力修行体系之中,并没有将丹田处的内力散落在各处窍穴中。但他也在修行,因为这是他的道。 大道三千,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正如弱水三千一样。 小武却是面无表情,并没有开口。 他只做好自己的事情。 两者又开始碰撞在了一起,在那万里长空下,浩瀚长河边,刀光闪烁不定,两只葫芦时而冲向长空,时而砸向地面,甚是壮观。 妙逍遥见状,心中竟是也升起了一股想要参团作战的意识。 他推着轮椅前进,靠近二人。 “前辈,晚辈也加入战场如何?我兄弟二人联手和前辈过招,应该不成问题把。” 声音淡然,却是谁都可以听得出来,他很高兴。 第73话 1剑绝尘木康 谁都看得出来他很高兴,但却没有人陪着他高兴,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妙逍遥依旧是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所以酒葫芦不语,小武不语,花曼青却觉得他在胡闹,甚至觉得他的想法有些荒唐。 “妙大公子,就算你已经踏入了修行者的行列,掌控了些许灵力,但你没有武器,你怎么加入他们” 花曼青抱着胸,走到了妙逍遥的面前,用着很真挚的口吻说着,也在提醒着。 “我没有想过要用武器,我的武器在于我自身,就是我的手。” 他抬起了他那双修长好看的手,不仅修长,还很白嫩,看得花曼青都羡慕不已。 他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又说道:“不要以为我没有学过基本功,便不会武艺。” 武艺是一些基本功,诸如用拳头的人,总该明白,拳头有冲,有砸,也有劈。冲拳算是一种直拳,讲究一往无前,而砸,则是力大无穷者使用居多,劈也如同砸一样,身体强壮者,多用劈。 妙逍遥说他懂得武艺的基本功,另所有人诧异,当然,最诧异的应该是对他那双比女子还要修长好看的手能够有什么威力。 而他却没有在多说言语,握紧了他的拳头,推着轮椅靠近了酒葫芦,和小武站在一处。他们面对着酒葫芦,都很平静。 “前辈,看招。” 他用实际行动向所有人证明了,他的确可以用他的拳头作为武器,而且还很厉害。正如很多时候一样,别人都会因为他是一个行动不便的人而轻视他,他则是用自己的智慧让别人下不了台,而今,他却用了另一种方式让别人知道,他已经和往日有所不同。 只见得在他的拳头处,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有些凉意,在青天白日下却不见得会融化。 他的招式很简单,那就是没有招式。 冲过去直拳冲击,带着一股淡然的意味,如同他的人一样。 拳头到了,酒葫芦不敢在生轻视之心,也不在存有谦让之意,只因为他感觉到了那简简单单的一拳里所含有的威力,虽然伤不了他,但却有些不快。 他忽然拿着他的金葫芦往妙逍遥的拳头迎了上去,没有任何改变。 妙逍遥的拳头却变了,他不仅变了,还变得很快,如同游蛇般,避开了酒葫芦的金葫芦,直击他的门面。 他的招式也如同小武一样,只是凭空捏造,只要觉得这一站好,便是好。 小武站在妙逍遥的身后,看得分明,眼睛一亮,随之又暗暗惊喜。 谁也不知道他的喜悦来自何处,就连他的本人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惊喜。 小武摸上了他的刀,然后玩刀,如同飞鸟玩翅。 他冲了过去,配合着妙逍遥那宛如游鱼或者说游蛇一般的拳头招式,竟是产生了某种关联,使得拳头和长刀间遥相呼应,竟是让酒葫芦的身形向后退了几步。 酒葫芦的眼睛大亮,随之便有了兴奋,接着便是狂喜。 谁人不知道他因何而发笑,只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他却用行动告诉别人他为何狂喜。 只见得他忽然飞身而起,落在了马车的车顶之上,遥看远方,接着对着天空吹了一声口哨。 盘旋在大河上方的飞鸟受了惊,声声惨呡,飞向远方,不见踪影。 众人不知何意。 但很快就知道了什么意思。 “是谁,敢惊扰长河帮的飞天神禽。” 接着,便有一人骑着快马向着这边奔来,烟尘滚滚于后,更有一队长龙跟在他的身后。 为首者便是长河帮的副帮主一剑绝尘木康,专门负责训练飞鸟,以做探敌之用,当然,更多的时候是用来追踪敌人。 “正是老子,一剑绝尘木康是吗?快来和我徒儿过招,使出你的真实本领。” 妙逍遥大感愕然,怎么也想不到,酒葫芦故意吓走那些自由自在的飞鸟,竟是为了引出此人和自己以及小武喂招。 不过,酒葫芦的良苦用心,他还是能够明白的,故而,他将目光投向了酒葫芦,目中含有感激之意。 他心里暗道,至少以后不用当一个没用的人了。 唯有和心中有恼怒的人过招,才能试出他现在的修为。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凤凰涅槃的不二法门,人人都懂,但却不是人人都敢做。 一剑绝尘木康身为长河帮的副帮主,何时受过别人如此理直气壮的命令,当下气上心头。 “你是何人,竟然如此命令于我。” “老子没有命令你,只是要你和这两兄弟过招,不要手下留情,杀死也没事若是你不用全力老子灭了你长河帮。” 木康如何能忍,怒目横扫,看到妙逍遥情状,更是怒不可遏。 “老匹夫,你究竟是谁,如此灭绝人性,竟是叫我一剑绝尘木康和那位少年人过招,也罢,我木康虽然武功平平,却也想先会会你。” 话音一落,竟是抽出长剑,刺向了身在车顶的酒葫芦。 妙逍遥大感愕然,心里有些好笑。而酒葫芦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好笑。uu看书 .ukanshu 两人实在是想不到,无意中竟是喊出了那么一个心怀正义之人。 不过,酒葫芦却不敢托大,只因为他从对方来剑中感受到了一丝正气凌然的灼热之感,他的剑竟是无形中分出多道剑影出来,更有剑气环绕四周。 剑影参杂着剑气袭来,倒也不枉一剑绝尘这个名号。 酒葫芦忍不住赞叹一声好功夫,连忙掏出金银双葫芦招架。他本是个潇洒江湖的怪人,只因和妙逍遥等人多呆了一些时日,脾性中的那种怪味也是少了许多,就连平日里引以为傲的说话技巧也都不用了,换做了一副正常的音色。 此时,碰到那么一个充满了正义感的木康,竟是产生了要结交之意,更是为了日后重回百越城做了打算。 而和他有相同意思的自然不会少了妙逍遥。 在当今世界,本就是恃强凌弱的人横行其道,侠义似乎已经少了许多,故而,像木康这种就变得甚是少见了。 第74话 水上庄园 剑影纷繁,剑气纵横穿行。 他也落在车顶,而后快速追上了酒葫芦。 对于酒葫芦这种人,他似乎是深恶痛绝的,就算是明知修为不可为,他也要为之,这才对得起他一剑绝尘的名号。 酒葫芦看着来势汹汹的剑气以及木康,心道,需得拿出点看家本领,将其制服,而后在向他说明其中原委,但是,又想着,此人如此狭义,必定不会轻易就范。 如果是换做以往的时候,这种人杀了也就杀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还得需要求助于此人,故而头痛不已。 “这位前辈是叫木康木前辈是吗?您不要误会,酒前辈并无恶意,他在考究我们兄弟二人的武功呢。” 妙逍遥喊道。 木康停顿下来,收起了他的剑。 “昔日酒葫芦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怪客,怎地今日也学人家收起徒弟来了。” 木康大约三十出头年纪,脸略长,鼻子高挺,面目轮廓甚是刚硬,让人看到的第一眼便觉得此人不易亲近。 酒葫芦听闻他的言语,喝道:“感情你这个老小子是知道我的。” 木康道:“哈哈,谁也想不到昔日令人闻风丧胆的酒葫芦会变得如此模样啊。” 妙逍遥眼见二人说得投机,正不知道该从何处插进去的时候,那木康却是将目光投向了小武,显然,他也是被小武身上的那种潇洒飘逸气质给吸引了。 “这位小兄弟看起来有些面熟啊,我们见过吗?” 没有想到,木康在看了几眼小武之后,竟是问出了那么一句,眉头还微微的向中间的缩了缩,可见,他是在认真的想了以后,才问的话。 小武没有任何波澜的说道:“前辈认错人了。” “哦,也许吧。”木康说道:“酒前辈,既然已经来到了我长河帮地盘,何不让我做一次东道主,替诸位洗洗风尘。” 他做出了邀请,可是,妙逍遥却注意到了他的眼角是瞥向小武的。他心道:“莫非此人会知道小武的身世?” “如此的话,那就要叨扰前辈清修了。” 妙逍遥一方面是想要拉拢木康到自己的阵营,一方面则是想要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在意小武。故而,他答应得很是爽快。 而木康则是微微一愣,他看了一眼酒葫芦,又看了一眼小武,怎么也想不到,众多人中,竟是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起到了主事的作用。 他不禁对妙逍遥的身份起了好奇心,不由得多打量了一下妙逍遥,他看到的只是一张并不十分英俊的脸,那张脸上淡然无比,没有丝毫的表情,眼睛澄澈明净,却在眼底的深处有着淡淡的忧伤。他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个残疾人儿自暴自弃,也没有露出任何悲天悯人的神色,只是那样淡然。 如此一看,他自然没有看出什么来。 正是没有看出什么来,他更加的好奇了。 妙逍遥就坐在那里,任由木康对他进行审查,没有任何不悦的样子。 “木康老小子,还不带路吗?” 酒葫芦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掀开了一下车帘,看着自己的女儿安静的坐在车内,对于车外之事没有任何的关心,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众人说道。 木康此时才行醒悟过来,说道:“抱歉。” 妙逍遥回以微笑,而后则是示意小武把自己推过去。 花曼青略一犹豫,还是跟在了妙逍遥的身后,坐到了青顶双辕马车上。 木康坐在马上,率领一帮长河帮的帮众绝尘在前,奔于河边。 过了一会,一队长龙便是停了下来。 长河帮总部所在,就在长河边。 此河名唤长江,分流众多,贯通四大部州,其源头就在十万大山之中。长河帮所在,就在长江的一条分流边上,一座房子横跨那条分流。 妙逍遥从未想过,如此依山傍水的所在竟然可以如此的美丽,和他在古书中所看到的江南水乡是如此的相近。 “真不愧是长江边上的第一大帮,倒是挺会享受的,上次老子来的时候,规模还没有这么大呢。” 酒葫芦陪同柳青旋走在身后,带有感慨的说道。 妙逍遥这才知道,原来这长河帮竟是长江边上最大的帮派。心里也就明白了,有一处如此居所,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嘿,别站在这啊,跟我来。” 他似乎对小武格外的关怀,搂过了小武的肩膀,就欲带着小武走在了前头。 小武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有些不悦。 “小武,你就跟木前辈走在前头吧,我自己能推着车,何况,还有花大小姐呢。” 妙逍遥说道,花曼青似乎甚是不喜欢这里的气氛,听闻妙逍遥的话语,当即便冲了过来,接过了妙逍遥的轮椅手把,推着他就想要往回走。 妙逍遥感到愕然,说道:“花大小姐,你这是要闹哪样,路走错了。” 花曼青说道:“没错,我不想过去。”接着又说道:“我宁愿在马车里等,也不要过去。” 妙逍遥问道:“怎么了?那里有什么不对吗?” 等花曼青小声的对他说完,uu看书ww.uukansu 妙逍遥这才明白,原来是昔年里长河帮的帮主一剑天涯木凌风打伤过她的老爹花满堂,这才让她对长河帮甚是不喜欢。 妙逍遥耐心的对她解释:“曼青,而今我们置身天涯,头上还有一个风鬼门把我们当小丑般看待,我们需得寻求一切可能力量帮我们,才有可能打败他,难道你想要我带着江竹回到南州城搞风搞雨吗?” 花曼青略一细想,那时候自己还小,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她的身上。如此一想,释然了许多,又推着车走了过去。 虽然有这段小插曲,但是,木康显然甚是在意小武,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穿过那道大桥,一行人算是踏入了长河帮的总部。 其内花草甚多,而且假山也遍布其间,摆落的位置甚是讲究,可想而知,设计这座水上庄园的人是个懂得地理空间构造的人。 当然,这些东西并不值得妙逍遥去在意,他更加在意的是,木康将小武带到哪里去了,竟是到此时还没有回来。 第75话 无礼的婢女 妙逍遥等人由一个长河帮弟子引领,穿亭过院,会不时的看到各种名贵树种以及名贵花种,庭院之间格外讲究布局,使得庞大的府邸看起来有一种简约的美感,却又不失大气磅礴。河流之上,还有不知从何处流来的溪流,溪流环绕府邸而淌,水中还有些许名贵鱼而在畅游着。 随处可见,皆是可以称得上风景。如此设计,如此格局,和那木康的性格颇是不相符合,妙逍遥猜想,这座水上乐园应该是出自那位大帮主的手笔。 走了大约七八分钟时间,才到了专属宾客所居的住所。虽然其中免不了曲折路段,但还是可以想象得到,这座独属于长河帮的水上府邸到底有多庞大了。 到达房间后,那位弟子告辞离去,没有任何吩咐,没有任何警告,就连话都没有一句,只是本本分分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做完了自己的事情后,便离开了。 此时天色不早不晚,应该属于下午将完,傍晚将近的时段。 除却小武外,他们尚有四人,自然就分配得了四个房间,并排而建。 若以天南地北的方位来说,妙逍遥的房间处于天之南,而和他相邻的自然是花曼青,接着便是柳青璇,至北处则是酒葫芦。 柳青璇和酒葫芦自入住房间,便没有出来过,父女二人有何话说,暂且不论。 花曼青如此一个不甘安静的人,加之身处长河帮这样一个和她父亲有过过节的地方,她自然不会乖乖的呆在房间里。 只是进屋看了那么几眼,便跑出来了,冲进妙逍遥的房间。 他似乎是预料到他回来一样,没有任何意外之情,反倒率先开口。 “曼青,你说那木康带着小武是去哪里呢?” 小武至今未归,他有些担心。 “看木康对他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言外之意,自然就是提醒妙逍遥大可不必担心。 妙逍遥想想也觉得太敏感了些。 关心则乱,小武已经今非昔比,自己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苦笑了一下,说道:“曼青,你不是和柳青璇单独相处过一段时间吗?你觉得她怎么样。” 花曼青想也不想的说道:“和我差不多,不过我感觉她心机比我深,看似和我很聊得来的样子,可我却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她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吧。” 妙逍遥想了想,又道:“不曾想,花大小姐居然也会观察别人的眼色了。” 花曼青上前一步,拉起妙逍遥的衣领。 脸有怒色,恨恨的说道:“妙大公子,不要以为你可以修行了就可以欺负我,惹恼了本姑娘,可有你受的。” 妙逍遥对于她这般模样,早已习以为常,故不为所动。 他脸有笑意的说道:“花大小姐,你这般一条腿踩在轮椅边上,一副跨过我的样子,到底是要闹哪样?” 平日里还好,妙逍遥不曾说出,此时两人独处,他竟然说出来了,就算花曼青脸皮如何的厚,性情如何的爽朗,还是脸红了,最先红的当在耳根处,殷红殷红的甚是好看。 正在这时,一个年龄约莫二十四年纪的年轻女子不经敲门便走了进来。 看到二人模样,没有一丝异样,依旧好整以暇的靠近二人。 “妙公子是吧,我家小姐想要见你,请问你现在方便吗?”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出来,两人面红耳赤。花曼青还是花曼青,在这本该害羞得不想见人的时刻,她一反常态,对着那年轻女孩毫不留情的呵斥。 “你谁啊,不知道进来之前要先敲门吗?” 妙逍遥早已见惯了她这般模样,故而没有什么惊讶的。反倒是那个女人,在面对着花曼青如此模样的时候,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我叫冷儿,我只知道小姐要我来叫这位妙公子走,其他事情并没有交待我,所以我不想去做。” 花曼青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不仅没有因为胡乱闯进客人房间而感到愧疚,反而理直气壮。如此样人,她感觉遇到对手了,正想要和冷儿好好理论理论,可那冷儿又问了妙逍遥。 “妙公子你方便吗?方便的话就跟冷儿走吧。” “不方便,你家小姐什么人,竟然教出你那么一个不知礼数为何物的东西出来。” 花曼青话音一落,那冷儿忽然看向她,淡淡的一眼,竟是让花曼青感觉到了如堕入冰窖般,有一种无尽的冰寒涌向她。 她的身体都跟着踉跄了起来,就连双臂都疲软了许多,仿佛已经没有了力气一般。 妙逍遥见状,心里暗道:“修行者。” 因为他从冷儿的那道眼神里感受到了一丝淡淡的灵力属性,和他本身的属性有些相同,但却有些不同。 冷儿的偏向阴冷,而他则是水寒,虽然都是属于水属性,但却有区别。 他心里震撼,没有想到,不单单只有他想到了将前人的理论结合的方式,还有人比他一步想到了。 他虽然惊讶,但并没有不愉快,反倒有些高兴,只因为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要藏着掖着。而今,已经有人想到了,并且摸索到了和他相同的路,那就说明他所走的并没有错。 “妙公子,如果方便的话,就跟冷儿走吧。” 妙逍遥的思绪被打破,uu看书 .uukanhu.om 心里也好奇冷儿口中的小姐是何等样人,竟然调教出了如此霸道的婢儿。 他将花曼青的身体扶住,然后悄悄的在她的背上打了个几个字。 酒葫芦。 他隐隐觉得,这个帮派远没有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引领他们而来的弟子,以及眼前这个冷艳的姑娘,无不透露着诡异,故而,他想要花曼青去找酒葫芦,然后见机行事。 做完了这些,他对着那个冷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现在很方便,会和她去的。 那冷儿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只是在等着。 妙逍遥整理了一下衣服,这就和那冷儿出去了。 她不嫌他慢,故而也就没有帮他推轮椅的道理,慢慢的走在前面,既不交谈,也不回头,就那样走着。 如此之女,她的主子又当如何目中无人呢? 第76话 木里藏冰,玉融于水 走了半程,那冷儿忽然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妙逍遥好一会,似乎有话要说,却又无话可说的样子。 冷儿口中的小姐所住居所处在水上乐园的最西边,中间隔着一个不是山丘的小山坡,翻过小山坡,妙逍遥便看到了一座小巧而独特的房子。 房子的建造方式很简单,只是由四根柱子竖立起来,支撑着上面的一些材料,四周用很多的半透明的纱布遮住风雨。 二人一前一后,穿过一道红木做成的桥,便到达了那房子前面。 “冷儿,你没有为难妙公子吧。” 被风吹得四散纷乱的绫罗绸缎里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不上有多么动听,还带有一丝男人的声音,可以说是偏中性的。 妙逍遥听了,明白了方才冷儿因何欲言又止。 对方虽然无礼,但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而使得冷儿遭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因而,他当即说道:“姑娘,冷儿并没有为难于我。” 谁知,妙逍遥话的尾音还飘荡在房子的外边,那屋中女人竟是冷哼一声。接着,妙逍遥便听到了一声破空之音,而后,那冷儿便倒在了地上。 妙逍遥大吃一惊,心想,此女的修为竟然高到如此程度,窍穴之内的真气必定已经凝丝成股,才可以做到隔空伤人。 那冷儿一声不吭,就连看妙逍遥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做事要讲究礼数,别一天都冷着一张脸,好像谁都劝你钱一样,记住,你今时已经不同往日,再有下次,我要你的命。回去吧。” 那冷儿寒蝉若惊,后退而去。 妙逍遥却暗想,她这么做究竟是意义何为呢? “妙公子,家奴无礼,还请见谅,请进。” 妙逍遥不知道此女叫他来此有何目的,便以行动不便为由,并没有进入房内,而是推着轮椅移到了房子的另一侧,那里有个小溪流。 溪水甚是清澈,仿若明镜一般。 凉风有寒,让人清醒异常。 那女主人也没有逼迫妙逍遥,她依旧坐在房子内,其身影倒是若隐若现。 妙逍遥从那时常被风吹起的布底,看到了房内女子是个不喜欢穿鞋子的,因为她在赤着足,足边带有粉色,甚是动人。 房中人似乎是知道妙逍遥在看她的脚,故而没有说话,当她知道妙逍遥已经别过头去的时候,她才开始说话。 “我姓木,名冰玉,妙公子你可以叫我冰玉。” “木姑娘,不知你叫我来此是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就不能叫你来吗?” 妙逍遥顿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木冰玉却又道:“我长河帮鲜有客人,你们是第一批。” 妙逍遥惊道:“为何?” 房内传来几声笑声,而后带着掩嘴的动作。 “原因嘛,如果妙公子进来这里,我就告诉你。” 话落尾声,又带着一丝轻笑。 妙逍遥眉头一挑,说道:“进入屋中倒是不必了,妙某并非良人,害怕进去之后会因为某种规定而害了姑娘。” 木冰玉掩嘴笑道:“这里四处空挡,那里会有什么规定,妙公子说笑了。” 妙逍遥只看着前面的小溪,说道:“那可不一定。” 木冰玉不说话了,只有风摆弄那些纱布传来的婆娑声响,打破了世间的宁静。 过了很久之后,木冰玉这又开始说话了。 “妙公子胆子这么小吗?” 妙逍遥用着很认真的口吻说道:“是的,我胆小。” 木冰玉又愣住了,一个男人敢勇于承认自己胆小,而且还很郑重,仿佛在说着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一样,她还能说什么呢。 妙逍遥却又道:“胆小并不等于懦弱,我胆小只是因为我怕死。” 木冰玉来了兴趣,问道:“在很多人眼里都是一些不好的性格,在妙公子这里似乎都是好的,这是为何?” 妙逍遥当然没有因此就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和盘托出,然后博得木冰玉的同情,他编了一个很简短的故事。 “因为这个江湖很精彩,充满了很多的奇妙,况且,生命很短,我不想因为做一些抛头颅洒热血的事情而错过这些精彩。” 木冰玉听了,沉默了一会,才又说道:“冰玉听闻妙公子乃是个性子淡然如水,不喜欢争抢,不喜欢热闹的人,怎么今日妙公子的表现会和传闻里的有所不同呢?” 妙逍遥有些吃惊,没有想到此女竟然对自己的性子摸得如此清楚。他心有疑问,心道此人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问的当然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她的来意。 妙逍遥笑道:“呵呵,不知木姑娘从哪里听来的传闻,如果妙某真如木姑娘所说的那种性子,想必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而是在哪处高山峡谷之间做个不问俗世的高人了。” 风乍起,吹动了小溪上平静的清水。 “哈哈,想不到妙公子竟然如此风趣。”木冰玉穿着一件很薄很薄的衣裳,光着脚,披着一件很白很白的护肩。带着她不太好听的声音,卷起了一阵风,落在了妙逍遥的身旁。 她并不是很好看,uu看书.ukanshu五官说不上很标准,甚至可以说有些不平衡,左边的眼睛似乎要稍微的大一点,右边的眉毛稍微的短了那么一点点。 她初次看去并不好看,但却是越看越好看的那种类型。 她的脸上有一点小酒窝,甚是迷人,而且她的脸上还挂着笑容,使得她看起来很有吸引力。 妙逍遥察觉到了身边落下了一阵风,而后他转过头来,便看到了木冰玉的出现模样,那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眸里,也出现在了他的瞳孔里,当然,也会直达他的心底。 “好厉害的媚术。”妙逍遥赶紧收摄心神,转过头去。 木冰玉微微一愣,对于妙逍遥的定力有些惊讶,但也仅此于惊讶而已。 她不介意妙逍遥不看她,她自己走到了妙逍遥的身前,背对着他,而后坐了下来,伸出自己粉嫩的双脚,去玩弄小溪里的水。 风就那样吹来,带来了一缕芳香,还有体香。 第77话 龙有逆鳞 夕阳。 残阳在远方,远方只剩下一抹残阳。 天上没有云朵,天边自然也没有云朵,所以没有红霞漫天,自然没有浪漫的景色存托着那道有些单薄的背影。 飞鸟起于树端,落于树端,发出的噗呲声响是这个天地间最后的声音,预示着夜幕将临,光明将退。 但现在还是临近夜晚。 空气里飘荡着芳香,妙逍遥推着轮椅走去,避开那风,避开那香,避免那随时会来到的魅惑。看着渐渐落下的残阳。 木冰玉的粉嫩双足倒弄着水,水面起波涛,一层一层,一圈一圈,很有层次感的推向远处,碰到了岸边,消失无边。 看了良久,直至晚风将临,夜幕将降。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又叹了一口气。 “妙公子,你为何不说话?” 妙逍遥苦笑道:“因为我无话可说。” 木冰玉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和她呢有些单薄的背影甚是不想符合。 “我觉得你应该有很多话才对,因为你的兄弟小武至今未归。” 妙逍遥没有任何表情的问道:“那我请问木姑娘,你知道小武的事情。” 木冰玉深吸一口气,有些凉意的风直达胸臆,不太饱满的胸膛跟着起起伏伏,充满了节奏感,更加代表着生命的旺盛。 “呵呵,看妙公子的样子,是不想知道他的事情。” 妙逍遥说道:“如果木姑娘能够开金口相告,妙某感激不尽,时间不早了,妙某就先行告退了。” 如此果断,倒是让木冰玉看得一愣。 妙逍遥并不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尤其是木冰玉说出了有关于小武的事情之后,他更加不想待在这里。 推着轮椅,穿过了小桥,循着来路,往自己的住所方向移动着。 木冰玉并没有打算阻拦于他,就连他推着轮椅离开了,她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当妙逍遥离开了那小屋,消失不见得冷儿出现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木冰玉的声音有些冰冷,自然没有任何感情。 “办妥了小姐。” 木冰玉的双眼眯起,那本就大小不一的双眼,在她眯起眼睛的那一刻,透露出一股诡异,也有一丝阴毒狠辣流露出来。 当她眯起了眼睛,她便又换做了另一幅模样,肤色苍老,已近年迈。 她是谁? 妙逍遥自然不知道她是谁。 他回到了客房,花曼青和酒葫芦以及柳青璇都在他的房中。 “前辈,您对长河帮的了解有多少?” 妙逍遥推着轮椅翻过门槛,人尚未到花曼青等人近前,就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可想而知,他有些着急。 “我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长河帮的帮主一剑天涯木凌风已经死了,这些年来,长河帮的所有事情都由副帮主木康做主,多年以来,都没有帮主之位。” “木凌风死了?” 这个问题,妙逍遥河花曼青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来的。 酒葫芦点了点头,然后道:“没错,但具体是怎么死的,我并不怎么清楚。” 妙逍遥理所当然的想到了木冰玉,问道:“那前辈可曾知道木凌风生前有没有儿女?” 酒葫芦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道:“他是成过亲,但是,有没有儿女,我就不清楚了,怎么,方才要见你的那个小姐是否是对你有意思啊?” 话说完,他还不忘调侃一下妙逍遥,希望妙逍遥放松下来。 妙逍遥却不领情,说道:“前辈莫要说笑了,小武至今还没有回来,方才我去见那女人,她问我想不想知道小武的事情,我担心小武会出事。” 花曼青抢先说道:“难道她想要拿小武来威胁你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情?” 妙逍遥听了,暗想,如果继续谈下去,木冰玉应该有可能入花曼青所言的那样。但,想归想,他没有点头,也没有答应,只是看着酒葫芦,想要知道他的意思。 酒葫芦沉吟了一番,说道:“既然如此的话,我先行去探查一番,你们在这里等我,莫不要轻举妄动。” 他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柳青璇,便走了出去。 谁知,酒葫芦这才走到门口,那冷儿又出现了。 “你要去那里?” 还是那样无礼,没有任何礼数可言。 “老子我出去走走不可以?” “不可以。” 简单利落,没有任何修饰。神情漠视的看着酒葫芦。 酒葫芦深怕小武出事,故而也不敢轻易发作,很愤怒的看了眼冷儿,而后便回到屋中了。 冷儿冷冷的看着屋内的四人,眼神专注无比,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看着屋中,身体站得笔直,动也不动。 如此情形,妙逍遥更加笃定小武是出事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 他做如是想,没有想到像木康那样外表充满了狭义精神的好汉,竟然会做出如此卑鄙之事。这时,妙逍遥才知道,那天上的飞鸟,那来临的木康,皆是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在冷儿如此眼睛不眨的盯着的情况下,就连出去都成问题,更别说是要到别处去探查探查一下情况了。 到底该怎么办呢? 他有些着急,小武虽然是他父亲捡来的孤儿,可是,两人已经一起生活了多年,感情深厚,已经和亲兄弟没有任何分别。 最重要的是,小武是他带出来的,他没有理由不把他带回去。 他有些心烦意乱,也有些愤怒。 因为对方已经碰触到了他的逆鳞。uu看书 ww.uuknsh.o 鬼爷的做法都没有让他有多少的情绪波动,因为对方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对方只是想要和他玩一场游戏。 而且,他已经知道了鬼爷是他的师兄江竹。 而今,小武却是这样被对方带走了,不知所踪,而且对方还要将他如同犯人一般看待,不得自由。 “逍遥,别着急,你越着急,脑子越乱,就越想不到办法。” 花曼青一反常态,语气平静的安抚妙逍遥的情绪。 妙逍遥坐在轮椅之内,呼吸都粗重了许多,此刻听闻花曼青的话语,在看她那双充满了鼓励的眼神,波动的心有了一些平复。 “如果眼前的事情都面对不了,我何谈修行。” 他做如是想,而后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 第78话 计将安出 修行乃是修心,让自己心平静气,不轻易被世俗的纷纷扰扰所乱,情绪入古井里的水,不易有波动。 妙逍遥知道自己太过在乎小武的安危,从而犯了修行的大忌,幸好有花曼青提醒,才使得他醒悟过来。 当即调息,平复内心所起的火。 “前辈,当下我们应该怎么办?” 他收摄心神,恢复常态,询问酒葫芦的意见。 酒葫芦却是不答话,走了过去,伸手将两道门合上,将冷儿那渗人的目光隔绝在外,冷儿也不管他关门与否,就在那里看着。 “为今之计,只能等晚上降临的时候,我们才有行动的机会。” 他低声道,眼中甚是谨慎, 妙逍遥点了点头。 夜幕虽然是侵袭世间所有光明的黑暗,但是,只要利用得当,它既是天然的黑面纱,遮掩人的行踪,从而游走于世间。 可是,他们想得到夜幕降临在行动,对方就想不到吗? 对方当然想到了,当夜幕袭来,代替了光明之后,妙逍遥所在的房屋外边却是亮如白昼,没有一丝黑暗。 从镂雕处望去,才知道,冷儿竟是召集了长河帮的帮众在屋外点起了灯,到处都是,一个死角都没有。 酒葫芦这时才感觉到事情的棘手,如果是他一个人,倒是可以出去,世间还没有人可以拦得住一个充盈境界的强者。 可是,妙逍遥他们却不是,他们的修为都很低,抵挡不了敌人的车轮战攻击。 “计将安出?” 妙逍遥低声问道,当前的局就像是死局一般,上天无门,下地也无门,难道要在这里等死?或是等待别人的审判? “小武的情况还未可知,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们只是要把我们囚禁起来而已,所以,你不要着急,好好冷静,奇迹都是人创造的,逍遥,我相信你。” 花曼青再度开口,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故而也没有心情开玩笑,她能做的就是要在一旁提醒妙逍遥,无论如何都要保持冷静。 妙逍遥回头看了她一眼,心下感动。 不过,他也感觉到了压力向他袭来,酒葫芦想要走倒是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可是,花曼青不行,他的身上担负着要把两个人安全带出去的责任。 江湖,从来都不是好闯的。 这是他此时此刻最为真实的感受。 酒葫芦也在努力的想办法,妙逍遥的生死他可以放弃,但是,柳青璇的生死他不可以放弃,那是他的女儿。 何况,他也没有想过要放弃在场的每一个人。 于是,所有人都感到无比的压抑,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想着能够出去的办法。 硬闯?不行,对方人数众多,单是以车轮战就足以把自己这边的所有人累死。 坐以待毙?也不行。 到底该怎么办? 妙逍遥眉头紧锁,曾经的从容淡定已经不见了许多,更多的是容易着急的情绪。若不是花曼青时常提醒着他,他一定会做傻事。 看着花曼青那双灵动而充满寄托的眼睛,妙逍遥提醒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一定不能着急,一定要记住,修行,修的是心,若是这一关都过不了,何谈修行。 冷静了下来,他沉思。 他重新理顺思绪。 他们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自己想着要和对方交好,从而才落入了如今的困境。错在太过容易相信别人。 那木康对小武格外的入心。 断断续续的思绪,想到木康对于小武的态度,妙逍遥的思绪停留在了这里。 为什么木康会对小武如此的入心? 难道一切恩怨的源头,都是因为小武? 小武是个孤儿。 孤儿? 他又把思绪锁定了孤儿这个身份。 “前辈,你说,木康为何会对小武如此的上心,您说这个局是不是和小武有关?”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小武是孤儿。” “你的意思是说,小武很有可能跟长河帮有所瓜葛?” 妙逍遥点头道:“没错,如若不然,那木康没有道理对小武如此上心,小武自很小的时候被家父从外面带回,就一直跟在我身边,也就是说,他和木康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瓜葛,但是,他却对小武如此上心,除了小武的身世外,我实在想不到有任何可能。” 听闻此言,就连那一语不发的柳青璇的脸色也有了一丝动容。 花曼青则道:“如果小武真的和他们有瓜葛,他们也没有道理要把我们拘禁起来啊,我们根本没有对小武做过什么事。” 妙逍遥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可是,前辈方才不是说了吗,长河帮的帮主一剑天涯木凌风成过亲,可是,却没有儿女,而他又死因不明,所以,这背后还有恩怨存在。” 花曼青想了想,而后说道:“你是说,木凌风的死和小武有关,或者是和小武背后的身份有关?” 妙逍遥道:“有这个可能。” 酒葫芦听了两人的分析,然后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小武岂非凶多吉少?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 妙逍遥苦笑道:“但愿是我想太多了,我只是想要找到源头,才好找到逃出去的办法,可是,而今想来,似乎渺茫。” 酒葫芦说道:“不要太早下定论,uu看书 .uukanhu 如果等过了明天,他们还是这样对待我们,我带你们闯出去,就算死,也不会在这里等死。” 这是他下的承诺。 妙逍遥心下动容,暗道:“如果真的到鱼死网破的局面,无论如何也要让柳青璇和花曼青活下去。”他不是不想活,而是不想因为他而让别人死,他还没有自私到这种程度。 夜晚的风,吹过房子四周的空隙,带来凉意。 夜已经深了。 小武躺在一间宽大的石室里,一张很大很舒适的床上,他还没有入眠,他有心事,多年以来,他都没有任何心事的,可是,今晚他的心事有些多。 素来,都是公子有心事,想不到今夜,他竟然也怀揣心事,怎么睡也睡不着。 他翻身,叹气,坐起,然后躺下,在坐起,在躺下。 心烦意乱,原来是这种感觉。 第79话 囚徒 是俗人,总免不了烦恼。 不论是多么单纯的一个人,不论他有多懒,懒得去看,懒得去想,只要是个俗人,烦恼终究是免不了的,就算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无忧无虑,可是,烦恼还是会找上他的,只是时间问题。 没有烦恼的人,是圣人。 那已经不是人,而是修道有成的人,他的眼光已经不再世俗,而是在世界之外,他们也被世人称为世外高人。 这种人很少见,也很难得。 小武冰不是个世外高人,而是是个俗人,所以,他有烦恼。 他睡不着,他的脑子很乱,乱成了一团麻。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大,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心烦得头都要大了一圈的说法并非夸张,而是真实存在,那是一种感受。 “这是真的吗?” “这不是真的。” “可好像是真的。” “那你想要怎么做。” 这些话都是他一个人在说,而且已经说了好几遍,每每想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怎么做,所以他心烦意乱。 小武又坐在了石床边上,抓着自己的头发。 “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站了起来,想要走出石室,却发现,石室到处都是石壁,门都找不到,更别说要出去了。没有门的空间,就是死局。 他是被人骗来的,是被木康骗来的。 他的脑海里清晰的记得,木康对他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然后就被带来了这里,他的确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对他说了,那是关于他的身世。 木康是他的二叔,亲二叔。 他的父亲是木康的大哥,他叫木凌风。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本应该是个好事,可是,木康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好事和坏事只有几秒钟的距离,他的父亲已经死了。 “那我的母亲呢?” 知道了父亲,当然也要知道母亲,小武想要知道他的母亲是不是还活着,所以问了出来。 “你的母亲还活着,不过已经多年没有见过她了。” 没有见过,生死未卜。 小武当然不会相信,但是木康却很快叫他相信了,因为他的身体上有一处伤痕,可以证明他就是木家的人。 那处伤痕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是经过木康指出来之后才知道的。 那伤痕在他的头上,处在浓密的黑发间。 那是一处被发簪之类的东西戳破的一处伤口,上面留有疤痕,虽然不是很深,但依旧可以用手摸得到。 木康说道:“那是他母亲在他小时候一起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那一天开始,她从来就没有带过发簪,从来都是披头散发的。” 小武不得不信。 而木康接下来说得事情,正是他烦恼的来源。 他的父亲木凌风是被一个叫红尘客的人杀死的,而红尘客正是妙逍遥的父亲,至于他为何会在妙逍遥的父亲的手里。很好解释,红尘客在杀死木凌风之后,便将小武交给了妙峰照顾,而红尘客因此也收妙逍遥做徒弟。 小武没有机会去查证这个故事背后的真实性,但是,木康却说得活灵活现,仿佛就在小武的眼前发生。 最后木康给小武下达了一个命令,手刃仇人。 就是要杀死妙逍遥。 妙逍遥带他入亲兄弟,他怎么可能杀的了手,况且,多年来,妙峰待他入亲子,还教授他武功,授予他很多知识,他怎么可以做那种狼心狗肺的事情。 他不想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所以被囚禁在了这里,就连门都找不到。 木康在离去的时候冷冷的告诫他,要么杀死妙逍遥重回木家,做长河帮的帮主,要么,就要被囚禁在这里,等他们杀死了妙逍遥等人,在把他放出来。 不用想,就算是把他放出来之后,他依旧会背负骂名,自然也回不到妙家去了。 木康并没有如他表面的那样充满狭义,而是一个满腹阴谋诡计的人。这是小武的印象,同样也是妙逍遥的印象。 小武重新坐回了石床边上,继续和自己做斗争。 “他们会怎样对付公子?” “会不会也像对付我一样,那我去威胁公子?” “不行,我要出去。” 他又站了起来,拔出了他的刀,尝试着劈向石壁上,一道火线凭空产生,石壁上出现了一道刀痕,却没有什么用处。 “没用,还是需要找到门的所在才可以。” 小武闭上了眼睛,面对着床,而后开始后退。 他在模拟被木康带进来时的场景。 “不是这个方向。” “这个方向也不是。” 他调动着自己所有的感官,去感受着身边的气场。 走过的路,就会存在熟悉的气场,也可以说是气机,那道气机自然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通俗来讲,就是气味和身体的记忆。 “似乎就是这个方向。” 他继续后退,也不怕会撞到东西而受伤,他现在心里念着的是妙逍遥。 他不想去验证木康所说得真实性,他觉得,当下最紧要的是要出去,先和妙逍遥汇合,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验证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机会。 左边挪动一点点,然后又往右边挪动一点点。 他只觉得那个过程很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后背和石壁轻轻的贴合在了一起,uu看书.uukanshu.om他睁开了眼睛,转过身来,看着石壁上的不同之处。 那里存在着一条微小的裂缝,他看到那一条小小的裂缝之后,毫不犹豫挥刀斩了下去,刀光闪过,没入小小的缝隙里。 他忽然听得石壁之外传来了某种东西倒下的声音,心里暗喜,移动脚步,到了另一侧,细心观察,又看到了另一道小小的裂缝,又是挥刀一斩,刀光在次没入了缝隙了。 如此挥动了三刀,他再接着飞身一脚,一道如门一般的石块当即向后倒去,咋想了地板上,发出了轰隆的声响,尘土飞扬。 他面无表情的踩在石块上面,走了出来。 “站住,少帮主,副帮主有令,您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房门之外,忽然涌现出了许多身穿青蓝相间衣服的人,手拿长刀长剑,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小武冷冷的看着他们,忽然说道:“不想死的,就给我让开。” 第80话 天亮了,她是另1个人 没有人想死。 但,却不是不想就可以不死的,他们的头上站着一个人,那是能够足以掌握他们生死的人,所以,他们不能让开,他们只能站在房门之前,等候小武的刀。 小人物的悲哀,唯命令是从,无可奈何。 往前站,尚有一线生机,往后退,死无葬身之地。 木康的性格他们自然了解,而且非常了解。 “你们不让开吗?” 小武问道,迈开他的步子,向着房门的方向走去。 “少帮主,请给我们一条生路。” “我给你们生路,那谁给我生路。” 小武走了过去,然后,长刀抬起,窍穴之上,那带有灼热之感的真气当即贯通四肢百骸,涌向他的刀。 胸腔之内,武火开始燃烧。 身体上自然而然散发出了一种与天地契合的气感出来。 “若是不想死,就不要拦我。” 他最后下发的命令,可却没有人会听,如果不出手拦住他,他们就会死。 刀与刀之间发生了摩擦,刀与剑之间进行了交流。 一时之间,山丘之前的那座院子里,刀光闪动,剑光亦闪动。夜空之下,不时会发出人的惨叫声。 没有流血,小武并没有痛下杀手,他只是用刀背把那些拦住他的人给敲晕了,至于那些不要命的人,他同样也没有下狠手,只是把那些人的武器全部震断,而后临门一脚,加以惩戒。他并不喜欢杀人。 一个人的行事作风,通常都会和他的气质相关的,小武也一样,只是他身在其中没有发现而已。 出招潇洒,干净利落,想法清晰,不拖泥带水。 如他的人一样,给人的感觉充满了潇洒的味道,而他,出手出招,也是如此的潇洒,出招之间,已经有了几分高手的风范。 冲过院门,回头一看,才知道那座房间竟是处在山腹内,倒也有几分巧夺天工的感觉。 他没有多看一眼,知道当下事态紧急。 四下一片漆黑,完全忘却了来时走的是哪条道路。 他知道,就算是提一个人来询问,也不见得会有结果,因而,就凭借着天上少许的繁星方位,确定自己身处何方,在根绝自己的记忆,确定妙逍遥等人所在的方位,便立即行动。虽然清晰了许多,但却依旧走了不少的弯路。 ... ... 笼罩在神州大地上的迷蒙之气在初生的朝阳之下渐渐升空,露出了原本的面容,山还是山,水还是水,高山峡谷之间,林木青葱。 妙逍遥等人也随着迷蒙之气的升起而互相抬头看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份从容向死的果决。 “前辈,真的要硬闯吗?” 妙逍遥毕竟是个惜命之人,他没有小武那样的不惜一切会动手的果断,也没有花曼青那样的胆大妄为,他是个十分怕死而贪生的人,故而,到了这个时刻,他依旧有些犹豫,因为就算是,他也想死得明明白白,而不是就这样死了。 “有,那就是在这里等死。” 酒葫芦想都不想,就如此说道。 此刻他们身处虎穴之中,外边皆是长河帮之人,阴谋诡计已然行不通,拳头大才是硬道理,闯出去,就是海阔天空,闯不出去,身死道消。 “哈哈,妙公子,请出来一见。” 屋外,一声无比嚣张的笑声响起,妙逍遥听出了那是木冰玉的声音。 他打开门去,便看到了木康也在,并且站在木冰玉的身后一步之距离,可想而知,此女在长河帮之中,其地位还有较之木康为高。 “木姑娘,我妙某和你们长河帮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对我。” 木冰玉道:“你虽和我长河帮没有仇怨,但你的师父却和我长河帮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怨。” 妙逍遥道:“个中缘由,还请木姑娘告知,好让我妙某四也死得明白。” 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他那如此浪荡不羁的师父红尘客会和别人有仇怨,故而,一边想要听木冰玉如何编制这个故事,一边则是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好制定逃生计划。 木冰玉哈哈大笑一声,而后猛地怒瞪妙逍遥,接着,大喝一声道:“屋中老友,还不出来现身相见吗。” 话音一落,那木冰玉当即变换成了一副面容,正是她面对冷儿时所拥有的面容,面容苍老而充满了褶皱。她的眼睛之所以大小不一,就是因为岁月的力量使然。 屋中酒葫芦见状,大惊。 “山冰玉,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酒葫芦从屋中跑出,到了妙逍遥的身侧,满目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老妪,他实在很难相信,这个人竟然还活着。 “亏你还记得老身姓什么,真是难得。”木冰玉说道,间接承认了她本姓山。接着又说道:“昔日恩怨,你这个怪人想必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酒葫芦大感不妙,低声对着妙逍遥说道:“她就是昔日长河帮帮主一剑天涯木凌风的妻子山冰玉。” “为何她看起来更加像是木凌风的母亲?”妙逍遥怀疑故事的真实性,故而如此问道。那山冰玉无论如何去看,都是一个六七十岁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木凌风的妻子。u看书 .uukansh “你别不信,她就是木凌风的妻子,她之所以如此苍老,肯定是和她所修习的内功有关。” 妙逍遥忽然想起了山冰玉在初见他时所使用的那一招武学,便知道此人深不可测。 “前辈,我师父红尘客和他长河帮究竟有何恩怨。” 酒葫芦方想开口,那山冰玉却已冷声道:“故人,难道多年的颓废,已经使得你忘却了当年亲眼看到的恩怨了吗?” 酒葫芦抬起头来,看着她,沉声道:“老子没忘,只不过,上一代的恩怨和这些年轻人无关,你为何要如此执迷不悟,如果你想要找红尘客报仇,尽管找他便是,为何要找上我们。” 山冰玉冷笑道:“呵,想不到昔日令人闻风丧胆的怪客柳文轩,竟然会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语,也罢,既然你不打算说出来,那就由老身亲自来说,好让你们死得心服口服。” 她迈开****的双足,慢慢的走过来。 第81话 我有话要说 山冰玉的面容虽然苍老,起了很多的褶皱,但是,她的双足却很粉嫩,如婴儿的小足般,充满了生机。 她缓步而来,步调很慢。 妙逍遥看着她来临的步调,问道:“前辈,你既然知道一些恩怨,为何当时还会和木康进来?” 酒葫芦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如果这个女人已经死了,一切都会很顺利的,可是,谁知道她还活着呢。” 妙逍遥不解,为何山冰玉活着,就足以影响大局,难道那个木康,就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吗?如果他们真的和红尘客有恩怨,那么,山冰玉是否活着,应该影响不了大局。 酒葫芦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问一般,低声说道:“如果这个女人已经死去了,那木康已经成为了长河帮的帮主,而且,他这个人和他的大哥木凌风的性格是不同的,他这个人胸径豁达,对于什么事情都不太在意,但是,他的大哥木凌风却不同,争强好胜,长河帮的大片天下,就是木凌风凭借着他手里的一把剑争夺过来的。” 妙逍遥问道:“那依照前辈看来,现在长河帮的实权实则是这个女人掌控吗?” 酒葫芦道:“一定是,这个局就是这个女人设计的。” 妙逍遥依旧不解,继续问道:“那她之前找我是为了什么?” 酒葫芦想也不想就说道:“当然就是确认一下你的身份。” 这时,山冰玉已经走到了妙逍遥的前方,两人相距不远,她站定,而后看着妙逍遥,嘴巴微微动着,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要把恩怨情仇说得更具情感一些。 妙逍遥却在思索,按照山冰玉所展露出来的实力,根本不需要弄这么多事情出来,她大可快刀斩乱麻,干净利落的把他解决掉就是了,又何须费劲心思,设计如此文章。 这是他想不通的一点,再者,如果小武真的是山冰玉的儿子,多年不见,山冰玉应该不会再第一时间见自己,而是小武才对,可是,她却偏偏在第一时间就见自己。事情肯定不会如同酒葫芦所说的那样简单,只是确认一下自己身份而已。 第三点,则是,木康的神情明显不对,那是一种恨意,为什么而恨?如果山冰玉真的是他的大嫂,如果他的性格真的如同酒葫芦所言的那样,应该不会有那种神色。 最后,则是,一个女人,如果看见仇人的徒弟,第一时间,应该不会那么冷静,就算是她的内心如何强大,在见到仇人的徒弟的第一瞬间,应该会有某种不同的反应才对。 可是,她却没有。 在房屋中,想要整理的思绪怎么也整理不顺,到了此时,面对着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女人的时候,他竟是前所未有的冷静了起来,而且也发现了这个局中的很多疑点。 一个事情,如果存在太多疑点,是否就说明了,这个事情的真实性已经无比接近于零了呢?妙逍遥伸出了右手的大拇指,在自己的下巴处进行转圈。 此时,山冰玉已经开始述说了。 妙逍遥的样子看着很像认真的在听,实则他却什么也听不到,而酒葫芦则是在认真的听着,她所说的,和木康对小武说得,大相径庭,只是更加的具有故事性而已。 “她说,酒葫芦十分清楚的知道这个恩怨,那么这个恩怨也许具有一定的真实性,而这个女人的身份却存在了太多的疑点。也许,这个恩怨,半真半假。” 思索了良久,妙逍遥终于得出了答案。 他停止了自己的手的动作,抬起眼睛,看着正在绘声绘色的说着恩怨故事的山冰玉。妙逍遥注意到,她的样子,是并没有任何的老态。尤其是看到山冰玉的脖颈的时候,是那样的白皙,充满了光泽,如同一个十八岁的妙龄少女一样。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心里更加确定了答案。 “当年,若不是凌风交出那本记载着有关于古武时期的完整修行体系的古书,我儿木文心也一定会被那个杀千刀的红尘客给杀了灭口。” 此时,山冰玉正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充满了怨毒。 她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妙逍遥,恨不得要把妙逍遥碎尸万段,然后喝其血,吞其肉。 妙逍遥却没有一点的恐惧。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该由我来说了。” “你还有话说?” 妙逍遥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木康,叫到:“木副帮主,我兄弟小武被你带到哪里去了?他真的是你亲侄子,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个女人而伤害了他啊。” ... ... 小武东走西走,遇到了很多拦截他的人,那些人都不惧死亡,任凭他如何强硬,那些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动手。 他无奈,只好拔刀应对,把那些人全部敲伤,让他们失去行动的能力,而非要了他们的命,他并非是个好杀之人。 终于,在最后一场拦截中,天亮了。 他看清楚了四周的情形,知道了自己所选择的方向并没有错,正是他被木康带来的时候的道路,心中无喜无悲,解决掉了那些拦路人,便沿着那条熟悉的道路往回走。 没有了拦路人,也不在东奔西走,他的速度自然加快了许多。 当他走到一处拥有许多条道路的时候,他又犯了难,因为他不知道妙逍遥等人住于何处,自然无从去找。 他随便选定了一个方向,便走到了那座很简单却很精致的房子前,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空气中飘荡着些许香味。 他无奈,看书 uukanshu.cm只好离开,又回到了分别之地。 三个方向已经全部走过了,就只剩下一条通往宾客住处方向的道路,他不假思索,当即迈开步子向那一边进发而去。 越往里走,渐渐的便看见了许多人,每个人都带着武器,而且武器也已经全部出窍,每个人都是一副随时战斗的样子。 小武心里大惊,深怕妙逍遥等人已经身入陷阱。 他加紧了步伐,本以为那些人会拦住他的脚步,可是,令他意外的是,那些人非但没有拦住他,反而对他很客气,一口一个少帮主的喊着,这让他很诧异。 其中奇怪之处来不及多想,他现在只想见到妙逍遥,确定他的公子是否安然无恙,故而,在那些人的客气中,他脚步更快。 很快,就接近了那座房子。 妙逍遥的话语,无一遗漏的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第82话 峰回路转 蔚蓝无际的长空下,几只飞鸟自由盘旋,清脆的鸟鸣自天空上传来,令人不禁抬头望去,欣赏着那跃动翻飞的姿态。 山冰玉看着天空上的飞鸟,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 “妙逍遥,你有话要说?那么就请说吧,老身是个善良的人,是不会让你留有遗憾的。” 她脸上的得意没有丝毫要掩藏起来的意思。 而妙逍遥则是将目光投向了木康,他在等着木康的回答。 木康似乎是略有些为难,沉吟了一番,这才回答道:“他很好,你不用担心。” 妙逍遥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山冰玉。 “山前辈,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人一旦太过得意,便很容易忘形。”语气中无不嘲讽之意,接着道:“你并不是真的山冰玉,而是另一个人,真正的山冰玉已经死了,我说对吗?” 木康的神色恍惚中出现了一抹惊讶,这让一直观察着他神情变幻的妙逍遥更加笃定自己的答案,心里的底气便又多了几分。 酒葫芦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她是假的?怎么可能。” 花曼青在房中看着房外,看着妙逍遥的样子,忍不住嘀咕道:“直接说不就完了,又是这幅装逼德行,看了就想揍人。” 柳青璇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脸上有着淡淡的微笑,只是不发表言论。 妙逍遥自然不知道自己这幅样子给了很多人不同的印象,他的眼神转移到了山冰玉的脸上,带着一丝儒雅,没有恐惧。 山冰抬头望天,哈哈大笑,忽而停顿下来,狠狠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你不是已经承认了小武是我山冰玉的儿子了吗?你是不是已经承认了你师父红尘客就是我木家的仇人。” 妙逍遥对于对于她的大分贝声音没有一点感觉,淡淡道:“小武固然是木凌风的儿子不假,但木凌风是不是我师父红尘客所杀,却有待考量,不能完全凭借你一面之词便可认定我师父就是杀死木凌风的人,也许是你杀死木凌风也说不定呢。” 山冰玉没有想到,自己本想要借助妙逍遥之口诉说一些东西,比如承认小武就是长河帮的人,可是,妙逍遥竟然一面承认了,又引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她脸上的得意笑容慢慢的凝固,凝视着妙逍遥。 他却没有一点避让之意,又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怀疑你的身份吗?”他不等山冰玉接话,就已经说下去了,只听得他娓娓道来,皆是他的疑点。 听了他的话语,在场的那些人都为之动容,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山冰玉,想要看她怎么回答,单单是山冰玉在第一时间里不去见小武,便足以令人生出疑问。 身为人母,和自己儿子久别重逢,本应该要第一时间去见才对,可是,她却想着怎么算计妙逍遥,这个和常理不符。 木康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单单表情,虽然很细微,但是,却足以令人相信,他和山冰玉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山冰玉哈哈大笑道:“因为我知道我儿重情重义,若不是事实从你口中说出来,我怕他不信,故而,我要先对付你,让你承认小武就是我木家的人。” 妙逍遥没有想到这一节,他有了一种百密一疏的破败感。 眼看妙逍遥无话可说,山冰玉的脸上又爬上了得意的笑意。 “妙逍遥,你的确很聪明,只是想的太多了,但是我山冰玉还是要谢谢你,因为,若不是你的聪明,察觉到了我故意露出来的疑点,然后以为我并非是山冰玉,接着又很自信的说出了小武就是我儿的事实。实在是感激不尽。” “可是,就算是在如何聪明,事实摆在那里,任凭你如何去狡辩,事实就是事实,终究是逃不过的,你师父就是杀害我丈夫的人,而你,很不辛,成为了他的徒弟,所以,你必须得死。” 她的话语,就仿佛已经下了死刑,妙逍遥将在无翻身之地。 他现在很乱,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么明显的疑点,竟是对方故意为之,好让他亲口说出小武就是木家的人。 山冰玉的疑点是故意为之,那么,木康的神色变化呢?难道也是故意为之,就是要引自己一步一步的陷入他们所设计好的陷阱里面? 他暗骂自己,疏忽大意了,没有全方位的去考量这些疑点的可靠性,便一股脑的说出来,却正好落入了人家所设的套里。 他突然涌现出了一股挫败感。 “怎么,聪明的妙大公子没有话说了吗?”山冰玉说道:“那么,现在你们可以安心的去死了吧?” 妙逍遥无话可说,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听到山冰玉的话语。 山冰玉冷笑了一声,抬起手,她已经做好了要杀死所有人的准备。她的心情非常好,打了一场胜仗,不仅从武力上完胜妙逍遥等人,还从心里上完胜了。 武力上的胜利并不能让她感到快乐,所以,她才会设计这一局,要的就是从心里上胜利。 “慢着,” 山冰玉的手还没有放下来,后面便传来了一道声音,那是阻止她的声音。 身材伟岸而带着几分从容潇洒味道的小武慢慢的走了过来,他谁也没有看,他的眼里只有妙逍遥。 “文心,你来了。” 山冰玉喊道,uu看书 .uukanshu.om她的眼神中露出了欣喜,一行亮晶晶的泪水侵满了她的双眼。 小武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他走到了妙逍遥的前面,停下,然后蹲了下来,看着正在低头的妙逍遥,伸出了他的手,拍着妙逍遥的肩膀。 “公子,我出来了。” “他们把我囚禁在了一处石室里,和我说我是他们木家的人,可是我不信,直到我听你亲口说出来,我才知道,我真的是木家的人。” 妙逍遥抬起头来,无力的问道:“那你会怎么做,你真的相信师父就是杀你父亲的人吗?” 小武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也许是她杀死我父亲也说不定。” 妙逍遥笑了。 这时,他才知道,所有的一切,只因小武而起,小武既然是这个局的关键,那么,局的成败,自然取决于小武。 第83话 强大 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朵乌云,遮掩了天空上的那一抹骄阳,地面上出现了云的阴影,人也跟着有了阴影。 山冰玉的脸色很阴沉,仿佛随时都会冒出水来一样,她心里的阴影很浓厚,比云下的阴影还要更加让人透心凉。 她千辛万苦的一番计算,竟是被小武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给破去了。 “木文心,你到底是不是人?杀父仇人之徒就在眼前,你还不速速动手替你父亲报仇,更待何时?”山冰玉的心情很不好,她的声音有些骇人,因为她的声音很冷,充满了愤怒。 “我为什么要杀公子?”小武看到了妙逍遥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笑容,故而已经不再那么担心了,他站起身来,直面山冰玉,接着说道:“我倒是觉得,你应该才是杀我父亲的人。”顿了顿,又道:“所以,我应该杀的人是你。” 长刀已经出鞘,他走了过去。 带着一丝潇洒的味道,他的样子,如此的令人心醉。 山冰玉脸色越发阴沉,狠狠的道:“我可是你娘,你真的要杀我?” 小武没有说话,却用实际行动来回答她。 他的刀已经抬起,刀劲已经凝聚。 一刀,两刀,三刀,无数重的刀劲凝聚在他的刀下,看不见,摸不着,但山冰玉却感受得到,那刀下暗含的力道。 “好,既然你如此不孝,那么,为娘今日就算杀了你,你父也必定不会怪我。” 山冰玉话音一落,只见得她粉嫩的双足轻轻的踩在了地面上,肩膀上的长衫飘飞而起,接着,人也跟着飞了起来,带有天女散花的姿势,却没有九天仙女的美感。 小武心中武火燃烧,窍穴之上真气鼓荡。 他感觉到,眼前这个人的修为很高深,但是,他却怡然不惧,他心向武道,所以,对于遇到高深境界的对手,没有一丝恐惧,从容面对。 无声之处闪现一抹亮光,两人瞬间交手。 然后,小武的身体当即被震退开去,直接撞击在了一堵墙上,坚实的墙体当即显现出了裂痕,一道,两道,墙体轰然倒塌。 小武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妙逍遥心头一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的修为竟然如此的高明,单单一个照面,小武竟然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山冰玉收足而定,冷冷的看着颓靡在墙角的小武,冰冷的问道:“乖儿子,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要么你亲手杀了妙逍遥,要么,被我杀死。” 小武默然不答,闭幕调息,只见得他的两腮会不时的鼓起,可见,他正在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妙逍遥把一切都瞧在眼里,心中后悔无比,他不应该弄出如此多的事情出来,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 “你这个老女人,对自己的儿子也下如此的狠手,你到底是不是人?”花曼青的声音响起,她的脚步也越来越近。 山冰玉听得花曼青直呼她为老女人,双目一瞪,一个闪身,她的人已经出现在了花曼青的身旁,然后一只雪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抓住了花曼青的咽喉,而后,在一晃,她的人连带着花曼青就又出现在了妙逍遥的前方。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可见,她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一种无人可及的地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你说谁是老女人?”她冰冷的声音,用着一种充满了玩味的语气询问着花曼青。 花曼青只有脚尖稍微碰触到一点地面,可以保证她没有在第一时间不会因为窒息而死去,也可以让她开口说话,只是有些含糊不清。 “我...当然...说...的...就是......你。”面对如此强势的女人,她没有一丝服软,依旧强硬。 “倒也嘴硬,你不怕死吗?” “嗯...怕,但.....”山冰玉松开了一点手,让花曼青可以说得顺畅一点。“怕死,不过,我却不怕你这个老女人。” “哈哈,你凭什么不怕我?” 花曼青索性歪过头去,看都不看山冰玉一眼。 妙逍遥把花曼青的现状看在眼里,如何不知道她只是在为小武争取时间而已,可是,受伤颇中的小武能够恢复过来吗? 他心里也拿不准,但是,争取的时间越长,小武恢复过来的几率也就越大。 妙逍遥将目光投向了一直站在他身侧的酒葫芦,轻声开口道:“前辈,您能在她手底下走过几招?” 酒葫芦想也不想的说道:“不过三招,方才她和小武的过招我看在眼里,她不管是起手式,还是落手式,都有一种宗师的风范在内,可见,她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一种得心应手的程度。” 妙逍遥想也不想的说道:“前辈,如果我们两人一起联手,可以拖住她的时间会不会多一点?” 酒葫芦底下头来,很诧异的看着妙逍遥,说道:“你要去送死?” 正待妙逍遥回答,花曼青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然后,整个人便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被山冰玉给丢到了一边。 “好狠的恶婆娘。”妙逍遥大怒道。接着,他推着轮椅冲了过去,速度缓慢,显得有些笨拙。不过,他却没有停止的打算。 山冰玉看着他的样子,眼睛里充满了嘲笑。 妙逍遥不在乎她眼底那一抹没有丝毫掩藏的嘲笑之意,他一边推着轮椅,一边调动自己窍穴之内仅存的那一点真气。 他只觉得一丝淡淡的水寒充斥着他的修长双手,u看书ww.uukanshu.cm然后便感受到了胸腔之中起了一丝冰寒。他的身上慢慢的凝结而起了一种气势,和之前的样子有很大的区别。 既然任何算计都已经无可奏效的可能,那么,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让眼前这个女人手下留情,放过小武。 足以。 酒葫芦被妙逍遥那种从容向死的气势打动,握紧拳头,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他的成名武器,金银双色葫芦,慢慢的走了过去,就走在妙逍遥的身侧。 方才还在屋中的柳青璇,不知何时也已经走了出来,她的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匕首,走在酒葫芦的身旁。 不远处的木康看着此情此景,不禁有些动容,潜藏在衣袖里的手不自觉的紧握。 山冰玉对于这种情形,却是毫不在乎,从容的站在那里,脸上还带有淡淡的笑意,饶有兴致的看着妙逍遥等人的表演,如同看着小丑在欢跳一样。 第84话 水寒与温火 胸腔之内仿若有一团火在灼烧,疼痛难忍,窍穴之上,更是骚动不安,那些真气仿佛随时都要脱离自己而去一般,这让小武心下大骇,忍痛闭目调息,用心去感受着存在于天地之间的缥缈灵力。 可是,胸腔之内的那团火,灼烧得着实厉害,让他不得不分心去忍受那疼痛,故而,运气疗伤的这段时间里,收效甚微。 正待狠下心来,不管不顾的放弃抵抗疼痛,用心去感受天地灵力,耳边却传来了木头碎裂的声音,接着,便又传来了**狠狠砸在地面的声音。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勉强抬起头来看向那声音来源处时,看得他双目欲裂。 原来是妙逍遥不经山冰玉随手一招,便以落败,一直以来的行走工具竟是被山冰玉一掌拍的四分五裂,然后临门一脚,踢得妙逍遥腾空而起,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尘土飞扬,口吐鲜血,气息顿时萎靡不振,仿佛随时都要死去一般。 小武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握紧长刀,冲了过去。 “公子,你怎么样?” 妙逍遥脸色苍白,神情狼狈,脸上因为鲜血的缘故,看起来竟是狰狞可怖,加之面孔上还有些许泥巴,沾染着血水,更是如同被人刚刚蹂躏过的囚徒一般。 他勉强抬起头来,看着小武,有气无力的说道:“小武,实在不行,你就杀了我吧,我们之中,只要有一个人还活着,那么,就有机会。” 这个机会,自然就是报仇的机会。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小武道:“公子,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不然我无法面对公子。” 说着,他不管自己体内的那团灼烧得火焰,伸出手掌,运转真气,输送给了妙逍遥。 妙逍遥本想拒绝,可是,他此时的情况却是不容他的拒绝,因为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防抗小武。 他能做的,就只有怒目等着小武。 过了半晌,妙逍遥在小武的真气过渡之下,终于是恢复了少许的力气,终于可以动动自己的手臂,他努力的抬起他的手,欲要将小武放在他胸口之上的手臂推开。 “公子,快安心疗伤。” 小武放下了手中的长刀,抓住了妙逍遥的那只手。 妙逍遥却是不听他的的,抬起了另一只手。 这一次,他运转了自己的真气。 水寒真气从他的窍穴之上生发,而后运至他的手臂,接着便是来到了修长而白皙的手。 “放开。” 他用力的拍了过去。 小武非但不放,还放开了妙逍遥的一直手,去挡住了妙逍遥后来的手。他感受到了妙逍遥的水寒真气,故而,在自己的左手中也运转了真气。 左手和右手相互碰触。 右手和左手相互重叠。 水寒与火。 冰与热。 天地间最是相对的两种灵力,在那一刹那间,竟然神奇的交融在了一起,非但没有敌对,反而水火交融。 两种相融的灵力,在妙逍遥和小武两人之间流转,似乎是想要找到突破口冲出去,到外面广阔的天空去,可是,二人的姿势却形成了一个循环,你来我往之际,没有出路。 二者在他们的身体上流转,竟是慢慢的将二人的伤势给恢复了过来。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茫然不知所措。 两人不知道,他二人的姿势,无意中符合了天地运转的规律,春夏秋冬,风霜雨雪,正是轮回。 而二人的姿势,就是一种轮回运转。 无意中贴合了春去秋来,冬消夏生的万物运转规律,从而演变成了生生不息的一种状态,春风所过,就是万物复苏,夏火灼烧,却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二人的灵力属性又正好符合春于夏,故而,当两人同时运转体内真气的时候,相互碰撞,交融之下,便可达到了治疗自身的效果。 对于这般变化,二人自是来不及去深究,既然有用,那么,索性就相对盘膝而坐,两掌相接,形成生生不息的循坏。 嘭。 柳青璇力弱,被山冰玉一掌击飞,落在地面,受伤慎重。花曼青勉强站起来,走到柳青璇身边,将她扶起来。 二人皆是脸色苍白,凝神看着酒葫芦和山冰玉的对战。 酒葫芦虽然并没有全部修行古武修行体系,但是,他所修的内力也是强大无匹,加之他的霸道功法,使得他和山冰玉交起手来,可以硬撑一些时间,并没有如他所言的那般,几招之内就落败。 山冰玉神情从容不定,对于酒葫芦的霸道功法她也是有所耳闻,但是,依旧不值得她用心去对付。 她的目光一直在观察着小武的情况,看到小武站起来的时候,她便一直在提防这些小武,可是,令她想不到的是,小武竟然是去给妙逍遥疗伤。 她看着小武和妙逍遥的疗伤场景,心下甚是不爽。 故而,在一掌击飞了柳青璇之后,手下力度也是稍微的用力了起来。 不过,酒葫芦也非易与之辈,她就算是想要尽快解决酒葫芦,然后在去打扰小武和妙逍遥等人的疗伤,也是不容易做到。 妙逍遥手中金银双葫芦一进一出,或者是左突右击,倒也是取得了不错的效果,让山冰玉不敢托大,只能两边同时应对。 两人的真气皆是如同泉水一般源源不绝的喷吐而出,二人在那院落里,斗得是酣畅淋漓,你来我往。 山冰玉赤手空拳,uu看书 .ukanshu.om 以更为强大的内力击得酒葫芦节节败退,而酒葫芦则是掌控金银双葫芦和山冰玉的双掌交接。 临近墙边,一个回身,当即又变成了方才的情形。 不过,酒葫芦的内力修炼体系始终是完整的古武修行体系中的分支,就算是已经练到了充盈境界的中期,却还是不敌于山冰玉的真气。 故而,你来我往不下百招之后,他就被山冰玉一掌击中了胸口。 人未落地,已经喷洒鲜血。 落到地面的时候,就已经不省人事,不知是死是活。 山冰玉于长空落下,站在了小武和妙逍遥的身侧,苍老的面容上带着一丝阴狠。 她没有任何话语,就那样抬起了她的手掌。 两只手掌,对着妙逍遥和小武的天灵盖,就想要拍下去。 第85话 修罗女 她的手掌雪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她的脸也没有丝毫的表情,如果硬是要找出一点点的表情出来的话,那就是快意,杀人的快意。 一双手上已经凝结出了冰霜,接着,便是冰块。 她不管花曼青等人的如何呼喊,快速而有力的往妙逍遥和小武的天灵处拍了下去,毫不犹豫,满脸无情,绝不留情。 “苗海棠。” 平地之中,一声呼和。 一道剑光,于云的阴影里闪烁而起,来自于山冰玉的后方,出现在她的双掌之下,向上轻轻一挑,挡住了山冰玉的冰掌去处。 冰块碎裂,山冰玉满脸寒霜。 “木康,你想死吗?我成全你。” 山冰玉默然抬头,眼中杀机闪过,轻轻抬起她的双掌,再度轻轻一挥,不见她的双掌和木康的身体有何接触的地方,他便已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着远处飞去。 她的心情非常不好,本来还想要看一下兄弟相残的戏码,却没有想到,竟是接二连三出了如此多的变故。 只有杀人,才能让她感觉到快意。 她现在突然又不想杀了妙逍遥和小武了,她想要让他二人背负罪孽。 血洗长河帮。 她的想法很简单,但却很残酷,并且无情。 想到了,就做了。 她不仅武功高强,更是擅长媚术。 她要施展媚术,然后让长河帮的弟子自相残杀。 冷儿走到了木康的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木康。 她在等,等着山冰玉的命令,也就是苗海棠的命令。 可是,她等了好久,却没有等到苗海棠的命令。 苗海棠撕下了将她容颜遮住的人皮面具,一张花容玉貌当即出现在了冷儿的眼前,一双凤眼之上,是两道弯弯的柳眉,修长而白皙的脖颈,圆润而棱角分明的下巴,笔直的鼻子,红润的双唇。 此人此景,哪里还有一丝老态,简直就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也许,连那存在于神话传说里的仙女都比不上她。 绝世容颜,配合着她的冰寒心法,更是让她如同出尘之女,不染人间烟火。 就连同为女子的花曼青都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眼睛,眼中没有一丝妒忌,只有敬畏,难道不是只有仙女,才值得人敬畏吗? 柳青璇却是冷哼一声,沉着脸,用力的拉了拉花曼青的手臂,使得花曼青醒悟了过来。 刹那间,她仿佛遍体生寒,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此女就算是世间最美的女子,但她也只是罗刹女,并非来自天上,而是来自地狱,专门收割世间的生命。 苗海棠就在收割生命。 她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开的刹那间,那些站在院落之外的长河帮弟子,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很浓烈,但令人心醉。 美好的事物通常有毒,且生命周期长。 闻着那淡淡的香味,那些人开始拔出了武器,或刀,或枪,或剑。 接着,铿锵之声便是回响不绝。 “你竟然胆敢玷污我神仙姐姐。” “是你先玷污我神仙姐姐。” 花曼青的耳中不时传来了外面那些人的话语。 而苗海棠却是快意的笑了,她飞身而起,落于墙头,一直脚于空中摇晃荡漾,甚是惬意的看着下面的人间修罗场。 那里,血流成河。 花曼青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但是,她依旧可以感受得到外面的残酷。 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慢慢的弥漫开来。 木康受伤颇中,听着外面的声音,他拼命的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了门外,看着那鲜血染红的道路,他终于是忍受不了那种画面,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就此昏厥了过去。 “妙逍遥,你若还不醒过来,你可就要替整个长河帮收尸了。” 苗海棠抬出了一只手,对着那不知是死是活的酒葫芦弹射而去一点冰寒,落在对方的脸上,酒葫芦当即醒了过来。 “人称怪客酒葫芦,可还记得我妈?” 她饶有兴致的看着下方的酒葫芦,一对凤眼微微眯起,如同看着一只蝼蚁。 酒葫芦勉强抬起头来,看着苗海棠。 “你,你。” 酒葫芦震动的话都说不出来,结结巴巴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他才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苗海棠,你是苗海棠,苗凤镖局修罗女苗海棠。” 双目欲裂,恐惧到了极点。 “哈哈,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没有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我,真是开心,不过,我想,你应该已经把我忘了一点了吧,才胆敢杀我苗凤镖局的人。” 说到最后,猛然拍出一掌,酒葫芦只感觉到自己的胸腔之内陷进去了一会才又弹回来,然后,他便是被向后弹飞了数米之远。 “是不是?” 她看着还在苦苦挣扎着想要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酒葫芦,问道。 “咳咳,啊。” 再度喷出一口鲜血,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的脖子,他的牙齿,看起来狰狞可怖极了。 柳青璇扑了过去,将他抱起。 他脸上有着一丝笑容。 但还是看着墙头上的苗海棠。 “你竟然还活着。” 他的双目中露出不可置信,也有恐惧。 在死字的前面,人人都会有恐惧。 “哈哈,原来你是当我死了,所以才杀起苗凉星的时候一点后顾之忧都没有,杀得甚是痛快,还把他弄得死无全尸。” 她哈哈大笑,却没有人能够感觉到愉快,笑声本身是令人愉快的,可她的声音,却只给人一种寒冷。 “那么,你也跟着去死吧,结局,也是死无全尸。” 笑声停顿,一转头,盯着已经濒临死亡的酒葫芦,再度出招。 柳青璇没有说话,u看书 .uukanu.om 但是,她却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她对于酒葫芦的爱。 花曼青于远处大喊,不要啊。 声音响彻天际,穿破元宵。 余音未了。 小武的耳朵微微一动,花曼青那歇斯底里的喊声冲进了他的耳朵里,冲在了他的心里,他的心头忽然莫名起了一丝悲伤,一滴泪竟是从他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他默然郑凯双眼。 看到了妙逍遥的神情也是如此,充满了痛苦。 妙逍遥也睁开了双眼,四目相对,然后一起转过头来,看着那飘在空气中的无形掌印,二人同时点了点头,默契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妙逍遥行动不便,故而,抵挡那无形掌印的任务就只能以小武为主了。 小武快速的拿起了身旁的刀。 第86话 古武玄刹 “铛” 长刀接住了带有冰寒的掌印。 酒葫芦免遭一死,柳青璇得脱大难,小武却很不幸。 他的虎口上龟裂开来,鲜血慢慢渗透而出,他的手紧紧握着刀柄,因为血液的粘稠,他和他的刀更为贴近。 墙头上的苗海棠露出了一丝意外。 她将意外化作了杀意。 人已经飘飞而来。 “既然看不了兄弟相残的戏码,那就不看也罢,杀人本就是我很擅长的事情。” 人影忽至,一掌拍出,带着无尽杀意。 不在去管那道掌印,人影又飘忽着向妙逍遥这边飞来。 一石二鸟。 妙逍遥看着来临的苗海棠,脸色淡然,从容而待。 人到了。 手掌也到了。 妙逍遥感觉到了很强的压迫感,那是一种修为的绝对碾压。 引颈就戮非是他本性,贪生才是他的性格。 他在凝聚自己的全部修为,做最后孤注一掷的对抗。 成也一拳,败也一拳。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忽然五指紧握成拳,对着那来临的右手冲击了过去,很直接,很简单,却是他的全部所托,包括生命。 挡住了。 他的人却也如同一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瘪了,然后向着后方远处飞去,双臂之上,传来无比剧烈的疼痛。 “哼。” 苗海棠得理不饶人,一招未果,再来一招。 粉嫩的双足不点地,长衫飘飘,双目带着快意,向着墙边的妙逍遥飘去,如同地狱出来的鬼,也是修罗。 她这一生,杀的人很多。 却从来没有这一次杀得那么有感觉。 只因为,她这一次是有目的的杀人的,以往的时候,只是凭着自己的喜好而杀人的。虽是同为杀人,但心里感受却不一样。 “难道我就这样死了吗?” 妙逍遥看着来临的修罗女,如是做想,他的窍穴之上,真气已经亏空无一,还没有恢复过来,此时,只能等待死亡。 小武凝集自己的刀劲,无数重刀劲的叠加,终于是将那霸道无匹的一掌给化解了去,但是,他没有多少时间停息,因为妙逍遥没有时间。 “恶女,休得逞凶,我公子说得没有错,我父亲就是你杀的。” 他不喜欢说话,但是,时局却让他做了一点妥协,他希望苗海棠能够因此而放慢下手的速度。只要能够争取到一丝时间,那么,他就多了一分把握。 不是杀人的把握,而是救人的把握。 苗海棠非但不理他,反而下手的速度更快了。 小武大急,将窍穴之上的所有真气全部运转开来,凝集于双腿之上,速度得到了一个跃的提升,提起长刀,向着苗海棠的后背砍了下去。 他那一刀,终于是奏效了,苗海棠不管如何强大,都不可能不管自己的身体,因为她觉得,先避开了那一刀,再杀妙逍遥和小武二人也不迟。故而,她向旁边避开了一点。 她任由小武将妙逍遥拉到一边,她则是站在一旁看着二人。 “不错,兄弟情深,感天动地,不过,你们以为今天还会有活着的可能吗?” “没有,但总该试试。” 妙逍遥依旧没有失态,他还是那样淡然,心里虽然有些恐惧,但却没有表露丝毫。 “哟,你们还有手段不成,就怕你们没有机会施展了。” 突然暴起,跃空而起。 掌印如同天女散花般向着二人拍去。 妙逍遥显然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如此果决,没有一丝废话,他本想通过对话好拖延一些时间,他兄弟二人正好可以借此疗伤,却是低估了苗海棠的耐心。 他不知道,因为她的玩心已经过了。 嘭。 胸口上中了一掌,小武向后飞去。 腹部中了一掌,妙逍遥向后飞去。 二人的修为虽然已经有了些许提升的,但是,相较于苗海棠这个不知活了多少岁,而且一直修行的是古武时期的修行体系,她的强大,无人估量。故而,两人在她的面前,任何进步都是没有意义的。 以卵击石,破的终究是卵。 妙逍遥和小武二人同时向后抛去,一路鲜血狂洒。 濒临死亡。 不过,世间正道,有修罗女,就自然会有从善之人。 世间,没有什么事物是单独存在的,有黑就有白,有高就有低,有嗜血修罗,自然有善者制衡。 一杆拂尘一道人。 他系着道髻,干净利落的妆容,一声朴素的道袍。 手中拂尘微动,妙逍遥和小武当即慢慢的落下。 “素水老道,你胆敢多管闲事?” 苗海棠大喝一声,她非常气愤,没有想到,玩大了,竟然引出了那么一个人来。 “老道我非要多管闲事,只是这处血光太甚,老道这才来看一眼。” 他的话语似乎没有一丝逻辑,但却又很有自己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说,是你杀人太多,所以我来了。 苗海棠似乎对此人即为忌惮,并没有贸然动手。 那素水老道则是不在多言,弯下身来,查看了一下妙逍遥和小武的伤势,忽然随意点出了几指。 “诶,修罗女,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要出来呢?世间之事,就该由世间人去解决,你安心做个苗凤镖局的守护者不好吗?” 素水老道叹气道,uu看书ww.uukanshu慢慢的走了过来,手中拂尘一摆一摆的,那些迷失自我的长河帮弟子当即醒悟了过来,眼见周身皆是血红,无不骇然,更见自己的副帮主昏迷在院门之上,心中更是茫然。 “哼,就是因为我归隐太久,才让这些小辈以为我苗凤镖局无人,谁都敢欺我苗凤镖局。” “有因就有果,昔年若不是你种下了太多因,何至于今日的果,如不是你前往古武玄刹将古武修行印本偷走,何至于今日会有这般局面。” 他又说了一些没有人听得懂得话语,可是,苗海棠却懂得。 “哼,若不是你们这些迂腐之人把修行之道潜藏于古武玄刹,这个世间哪里还有什么叶大侠,花大侠,还不是你们自私,以为将古武修行印本放在古武玄刹之内就足以让这个天下风平浪静,让这个江湖少了几分精彩。” “诶,你从古武修行印本里只修到了强大的修为吗?” “素水老道,不要跟老身讲道理了,你要捉拿老身,还是得拿出点本事来。” 第87话 不可被人知的秘密 “修罗女,你以为你躲在苗凤镖局的地下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苗海棠听了,内心早已骇然,但表面却依旧哈哈大笑。 “哼,要不是老身我出来见见阳光,杀杀人,你会知道老身藏身何处?” 素水老道叹了一口气,没有言语,而是逐一检查了众人的伤势。 看他对自己不闻不问,修罗女感受到了一种忽视,她非常不喜欢那种忽视。 “喂,素水老道,你要动手就赶紧动手,老身我可不想进行猫抓老鼠的游戏。” 素水老道还是不答,直到检查完了酒葫芦和柳青璇的伤势之后,这才直面修罗女。 “你知道我为什么进来之前,就把这些人给晕了吗?” “这不是你们古武玄刹向来的手段吗?故弄玄虚。” 素水老道摇了摇头,说道:“看来,就算是你把古武修行印本全部看了,修行到大成的境界,也依旧看不破。” 修罗女不屑道:“少在那给我说风凉话,有本事就把那本印本给我。看看我到底能不能看破。” 素水老道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修罗女,看你还需得到古武塔之中修心才可以。” 说着,拂尘一扬,尘土飞扬,飞沙走石。 从素水周身开始,演化出了一个沙石大罩子,向着修罗女笼罩了过去,沙石罩子内,电闪雷鸣,玄妙异常。 沙石大罩子将两人圈在其中。 素水老道扬了扬手中拂尘,走向了修罗女。 修罗女看着他信步而来,面色上终于露出了骇然。 不过,要想她如此窝囊的被素水老道给抓了去,她心有不甘。 猛然运转真气,冰寒之气散发而出,凝聚于双拳之上,对着大罩子上方狠狠的砸了过去,可是,却被那雷电给反弹了过来。 她一拳的威力,十成中有近乎八成的威力全部返还给了她,让她感觉到胸口一热,鲜血从她的嘴角慢慢的流淌而出。 “走吧。” 素水再度一扬手中拂尘,带着那沙石罩子飞起,略过墙头,消失在了远方。 ... ... 残阳。 如血的残阳挂在天边,安静的照着世间的行人。 老百姓永远也不知道,那曾经称霸长江一带的长河帮已经死伤惨重,元气大伤,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水上乐园,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有躺着的人。 有的人还活着,有的人却已经升息全无。 当残阳向着西边的山下坠而去的时候,有人醒了过来。 他的身上早已被鲜血染红,血腥味弥漫着,他看到了那副场景,涌来的感觉是呕吐,接着便是伤心,再然后便是哭泣。 当他埋头痛哭的时候,肩膀上被一只手轻轻的拍着,他回过头来。 两人掩面而泣。 越来越多的人醒了,却有更多的人不在醒来。 “副帮主,您还活着。” 院门之上,木康终于在众帮众的注目下醒来。 他的头晕叨叨的,触目的鲜血,一群失魂落魄的帮众。 “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成了这样的了。” 没有人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木康自己也不记得了。 “副帮主,是不是海黄派的人趁我们睡觉的时候干的?” “我也觉得是,只有海黄派和我们长河帮有不可和解的过节。” 最先有人反映了过来,而后一群人纷纷附和。 木康举起自己的手。 “不论是谁,先把这些弟兄给安顿好了再说。” 木康的话语,还是在众人之间起了作用,当下,不顾饥饿,不顾悲伤,开始将那些昔日并肩作战的弟兄给点出来,然后统一安葬。 木康的头还没有清醒多少,他看着自己的帮众已经开始动手了,他身为副帮主,自然也不能不去做。 他转过身,步入了院子里。 他看到了破的墙。看到了躺在院落里的五人。 “他们是?” 看他们的衣着,明显不是他长河帮的人,他最先去看的是酒葫芦和柳青璇,因为那二人距离他最近。 他看着二人的面容,皆是觉得陌生。 在过去看花曼青时,也是觉得陌生,只有当他看到了冷儿的时候,才隐隐觉得有些印象,在走过去看破墙之外的妙逍遥和小武,他终于是想起了,他们是他请来做客的客人。 他看到了小武的面容,心神一震,赶忙将小武抱起。 木康试探着小武的脉搏,发现他脉搏之上还有跳动,在探探鼻息,还有一些微弱的气流,他心下欢喜。 他将小武抱了起来,有些吃力,但却不想放弃。 放进了屋中的床,看着小武的面容。 “大哥,你看,他是不是和你很像?” 窗外起了风,花曼青感觉头痛极了,她表情略有扭曲的醒了过来,捂着自己的额头,有些痛苦。 她的眼角看到了那躺在不远处的妙逍遥,忍痛站起来,然后走了过去。 “逍遥。” 她喊道,然后帖耳聆听妙逍遥的心,听到了跳动的节奏。 又探了鼻息,确定妙逍遥并没有死去,这才稍稍放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她咩咩自语,忽然听到了院外有着人在走动的声音,她走到了院门,看到了满地的鲜血,也看到了很多的残肢断臂。 “怎么回事?” 她喊道,没有人看她一眼。 她的声音被屋内的木康听到了,他走了出来。 “你是?” “木康?这是怎么回事。” 木康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单独带着小武过去了?小武呢。u看书.uukashu ” “他在屋内。” 木康倒也诚实,并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小武醒了,是被头痛醒的。 睁开眼来的瞬间,一阵剧痛从脑海中传来,然后接着便是胸口,最后皆是全身疼痛。 他环顾四周,略有茫然。 花曼青走进了屋内,看到正抱着自己的头的小武。 “小武,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听得花曼青的声音,小武抬起了头。 他摇了摇头,很是迷茫。 花曼青心下疑惑更甚,这是怎么回事呢? 仅仅只是过了一晚。 第88话 猛龙过江 依旧是头痛。 妙逍遥醒来的时候也感觉头很痛,然后才是感觉到全身的酸痛。但是他却发现身上并没有多大的伤势,等到那股酸痛感觉过去了,便觉得什么事也没有了。 他很不解。 问其他人,其他人也很不解。 木康用着很沉重的语气告诉他们,也许是和他们有恩怨的海黄派趁着他们睡着的时候下的手,只不过他们为何什么记忆都没有了,那就不得而今解了。 所有人都已经醒了过来,这是一件好事。 唯一的坏事是,妙逍遥等人的车辆已经不见了,被偷走了,当然,对于长河帮来说,他们昔日里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死伤惨重,才是最坏的事情。 对于长河帮来说,唯一的好事是,他们已经死去多年的帮主竟然有了个儿子,那就是小武。对于昔年那个令人胆寒的一剑天涯木凌风,那些帮众每每想起都心有敬畏,因为他们知道,长河帮之所以能有今天这般情景,皆是因为木凌风打下来的。 至于小武,他也乐得回归,只不过不想担任帮主之位。 见小武这般坚持,木康倒也没有在勉强。 虽然突然之间找回了少帮主,但是,长河帮的帮众却有一些压抑,他们都认定必定是海黄派的人在背后搞鬼,故而十分想要去打击海黄派一番,但是,主事之人木康没有说什么,他们也只好按捺住心中的怒火。 妙逍遥虽然身为局外人,但是,却依旧能够感受得到整个长河帮上下存在的那种压抑氛围,故而对小武说道:“你去和木康说说吧,既然他们认定是海黄派的人动手,那么,就去找找海黄派的晦气也好,免得那些帮众心有怨念,以后对于长河帮来说,并非好事。” 小武本不想和长河帮有过多的纠缠,但是听得妙逍遥分析日后长河帮对于他们来说,是很有用的存在,这才使得他前去和木康说明了。 木康听了,有些意外,便沉吟着说道:“长河帮损失惨重,若是在此时贸然前去找海黄派的晦气,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小武想也不想的说道:“我帮你。” 木康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好,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已经下了决定,木康当即下达命令,顿时,整个帮众都精神抖擞,纷纷开始耍练起兵器来,只想要在未来的日子里多杀个人来,替死去的弟兄报仇。 对于冷儿,不知怎么的,小武看到她就很不舒服,故而,她并没有得以留在长河帮。此后去向不明,直到多年以后,妙逍遥和小武等人才碰到了她。 接下来的几天,木康一边训练帮众,一边整顿帮务,原本已经元气大伤的长河帮再度恢复了不比往日差多少的光景出来,而且,全帮上下,更是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众志成城的现象,这让木康很是欢喜。 妙逍遥算算时间,距离药风谷杨乾风的大寿之日已经越来越近了,而此时他们还和药风谷相距遥远,故而,他向小武提议,要向海黄派进攻,需得尽快执行。 小武听罢,当即向木康反应。 听罢小武的言语,木康当即下令集结帮众,告知众帮众明日出发。顿时,长河帮上下一阵欢呼,也有摩拳擦掌,对于这一天,他们似乎是已经等了很久了一般。 二月初二。 这个平凡的日子,有着龙抬头之称,是民间传统的节日,据闻是和古武时期唯一的一位女皇帝有关的,说的是因为古武时期历来都没有女性当政,但是,突然来了那么一位女性皇帝,故而得罪了存在于缥缈传说里的帝皇,因而三年无雨,人间河干沟竭,树枯苗死,人们难以过活,直至掌管降水的龙王于心不忍,在二月二这一天私自降雨给人间,因而深受人间子民的爱戴,因而便有了二月二龙抬头之称。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一天所预示的是风调雨顺,来年有个好收成,但是,对于长河帮的帮众来说,今日,却是个严肃而神圣的日子。 他们出发了。 七艘大船浩浩荡荡的行驶在宽阔的长江之上,向着他们可以发泄怒火的所在进发,每个人的样子都是那样的坚定,没有一丝的胆怯。 小武和木康站在最前边的大船上,昂首而立。前者身上的气质甚是潇洒出尘,又带有几分雄豪霸气,宽阔的肩膀更显男子汉的气质,他站在那里,就有了一股顶天立地的感觉。 如此形容,看得那些帮众心中满是尊敬,仿佛只要有他在,那么,这一场复仇就没有失败的可能。 木康虽然身形也为高大,足有一米八几以上的个子,但站在小武的身旁,依然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受,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妒忌之心,因为站在他身旁的这个人是他的亲侄子,是他大哥的儿子。 海黄派的根基并没有如长河帮一般横跨长江而建造水上乐园,而是在长江的一道分支里面,那名分流和长江相比,自是没有可比性,但在众多的分流之中,它也是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河了。 七艘战船行进了半日光景,终于是到达了那支流入口。 因为河面变窄,不能整齐前进,只能一艘一艘的前行,故而,小武和木康所在的战船当即身先士卒,作为先锋战船。 虽然这个和一般的战事谋略有些违背,但是,小武就那么做那,因为这是他的公子告诉他的,u看书 ww.uukashu 在未来的日子里,他在长河帮的帮众之中要有一定的威信才可以,所以,他要在此时建立起一种感觉,那就是他敢为人先,不会只让自己兄弟去送死。 故而,他提议,他们所在这艘战船,一马当先,作为头筹。 正好,木康也觉得自己长河帮损失有些惨重,虽然那些帮众摩拳擦掌,气势十足,但若自己还是让他们走头阵,不免让那些帮众看轻自己,故而,他也没有反对。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让他们的战船走在前头。 那些长河帮的帮众本就已经气势高涨,眼见他们的少帮主和副帮主都表露出了报仇的决心,不怕死的走在了前头,更是让他们气势再度高昂,纷纷觉得,加入长河帮并没有错。 七艘战船,如同一头巨龙般驶进了长江支流里。 站在战船最高处的小武遥遥看到了建造在长江支流边上的一些建筑。 “那便是海黄派吗?” 第89话 蛟龙出海 远处是一片朦胧,并无小武所言的建筑。 “距离此处大概多远?” 小武目测了一下,又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不是很远,十里左右。” 木康听了很震惊,一个人的眼睛若是可以看到千米开外已经算是非常好的眼力了,可小武的眼力竟是可以目测十里开外的距离,可想而知,他的眼睛得好到什么程度? 小武自己说完之后也震惊了。 他暗想,可能是因为窍穴之上的真气因为亏空过,故而在修行过后,亏空之后又有了盈满,盈满之余又有了富足,提升的真气便又改造了他的身体,使得他的身体比以往的时候要强壮一些,自然而然,视力也就更加的好了。 如此一想,对于武道巅峰的向往之心更加的强烈。 河水被战船开拔出了一道长且白的水花,如同蛟龙将要出海的前兆,向着十里左右的海黄派总部基地进发而去。 行进了将近一个时辰多一点的光景,木康也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海黄派。 海黄派的总部所在虽然比不上长河帮的水上乐园那么壮观,但自己本身也另有一份独特的味道,那就是它的建筑乃是顺着山势而建造的。由靠近支流水面往上而行,直至山梁处。 在山梁处,建有一座雄伟的大殿,殿门高耸,远远便可看到,有些幽深。 “就要到海黄派了。” 木康淡淡道,对于他们长河帮经历的事情,他已经不想去探讨其来龙去脉,只要能够安抚住帮众们的心,便足以。 小武点了点头。 “海黄派的派主叫什么名字?” “黄山行。” “他用的是什么兵器?” 木康顿了顿,心里有些奇怪,这些东西在出发之前不是已经全部告诉他了吗?虽然如是想着,但他还是再度说了一遍。 “长枪,他一手梅花枪法使得出神入化,几年来,仗着其枪法,在此支流横行,不时的会拦截过往的客商。” “待会我先上去。” ... ... 夕阳几度红,红若夕阳的颜色很少,唯有鲜血可以比拟。 残阳如血,血色亦是如残阳。 太阳落山了。 一抹红色从西山的后边发射出来,照到和它相对的东方,那里,有一朵云彩,很大,颜色并不是很白,但已经足以形成晚霞。 但是,人头也要跟着落地了。 黄山行的面色很不好,可以说是非常不好,他手里虽然拿着自己赖以成名的梅花枪,也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梅花枪枪法,但是,当他面对着小武的时候,心里会无来由的产生一丝恐惧,这让他迟迟不敢动手。 小武却已经动了,手中长刀早已出鞘。 他素来话很少,动作却很快。 干净利落。 不过,当他的长刀落在黄山行的头顶的时候,他的刀就已经不再那么干净利落了,因为黄山行已经架住了他的刀,一杆银白长枪,枪头之上绑着一根白布,布上绣着一朵寒冬里的梅花,颜色不是很显眼,但却很好看。 万里冰雪之中的那一抹娇艳,总是最出彩的一处。 黄山行的梅花枪上的那朵梅花,自然也是很出彩。 更加出彩的是他的枪法。 他双手握住枪身,横着一架,便已经抵挡住了小武的刀,接着,他的双脚一动,梅花枪横竖并现,形状似梅花的样子。 盛名之下无虚士。 黄山行既然能够再次开宗立派,自然有着他的实力。 不过,他面对的是小武。 小武的眼力很好。 非常好。 他收刀,出刀,穿过那横竖旋转的枪,差一点就刺穿了黄山行的咽喉,不过,黄山行并非庸人,在看到那刀尖的当口,默然色变之余,立即后退。 手中长枪再度变化,改守为攻。 一枪当头棒,二枪铁拐李。 一招一式之间,皆是变化无常,令人捉摸不定。 小武和他交手了数招,才知道,他的出神入化之名如何而来。 对方的内力依旧处于丹田之中,如同酒葫芦那样,但是,对方的枪技却是已经达到了一种高度,高的高度。 而且,他感觉得出来,黄山行的气势已经渐渐的打出来了,不在向先前那样的畏首畏尾,只知道防守,而不知道进攻。 此时的黄山行,已经进入了到了攻守兼备的状态之中,要想在短时间内拿下他,却也非难事,因为,他是小武。 他运转窍穴之上的真气,比之以往的时候还要更加的强大,如果他还记得苗海棠,必定会拿现在自己的状态去和昔日的自己一比,然后想着自己在苗海棠的手底下走几招。 但此时的他没有记忆,他只是想要尽快将黄山行收掉。 他在来的时候没有立即动手拿下,是因为他想要看看所谓的出神入化的梅花枪法,究竟有何厉害之处,现在,对方已经基本上全部施展完毕,那么,也就到了游戏要结束的时候。 凝结刀劲,一刀,两刀,三刀。 猛地向着正在向他眉心处刺来的枪砍了下去。 一刀两断。 梅花枪断了。 黄山行愣住了。 但是,他很快就又醒悟了过来,枪没了,还有人。 不过,在他动用内力之前,他要问小武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很想知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 “杀人。” 这是他们交手了许久之后的第一次谈话,简单,干净,不带任何的东西。 黄山行就没有在问下去了,就连问你是谁这个问题都觉得没有必要了,他觉得这个问题是多余的,因为就算问了,对方也不一定告诉他。既然对方是来杀自己的,那么,就不会告诉自己他是谁。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uu看书 .uukanhu当即便调动了丹田处的内力。 一拳轰出。 一刀斩落。 拳头落在了地上,沾染了地上的尘土,有些脏,鲜血还在流,但却没有停止,而是向着山下的滚了下去,如同人头落地。 黄山行没有一丝惨叫,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断手。 左手握住断手。 有些凄惨。 有些悲凉。 杀声同时震天动地的响起。 接近水面的地面上,鲜血开始流了。 那些战船,如同蛟龙出海以后的样子,头连接着尾,漂浮在水面之上。 第90话 收复 远方的云飞来,渐变成为了乌黑。 一道闪电横空闪烁。 淅淅沥沥的落了雨。 冷雨夜,海黄派,山梁上。 一场春雨落下,似乎要将地上那些鲜血洗进,长江支流上的河水,不在清澈,多了一些污泥的颜色,也多了血水的颜色。 是的。 长河帮的帮众在杀入海黄派的时候,都已经红了眼。 春雨洒落在他们的脸上,并没有浇灭他们心中的怒火,反而越加的凶悍,每个人都是不要命的打法。那些海黄派的帮众何时见过如此不要命的人,心生胆怯,纷纷后退。却不知道,越加胆怯,死得越快。 落下的雨水在地上汇集成为了一股溪流,混杂着血色往下方的大江流去,如逝去的生命般,永远不再回头。而不论是长河帮的帮众,还是海黄派的帮众,有些人,在这一场夜雨的较量里,已经不再鲜活。 小武和木康站在山梁上的一处小平台之上,那是黄山行平日里最喜欢站得地方,站在那里,可以看到万里长江向东流去,也可以看到西边的残阳。是个赏景的好所在。 不过,此刻却是黑天,还有夜雨,他们只能借助昏黄的灯光看到了丝丝细雨,却不能看到远方的景物。 惨叫声依旧继续。 小武叹息道:“差不多了。” 木康却摇头道:“该停终归会停。” 小武扭头看了一眼木康,说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是该叫他们停手了。” 木康也转过头看了看小武,依旧摇头,然后说道:“他们累了,终究会停的。” ... ... 雨未停,时间却已经是半夜。 蛟龙出海,终究要屠戮一番,才足以证明,不要轻易去招惹他的逆鳞,否则他的怒火你承受不起。长河帮就是用实际行动告诉海黄派,不要趁着他们毫无防备的时候下手,当他们醒过来,依旧可以给他们百倍的还击。 黄山行在哭泣,他捂住自己的断手,蹲在墙角看着自己的帮众被杀死,而自己却只能看着,却连行动的能力都没有,他被木康制住了,不能完全行动。 此时,长河帮的帮众终于停歇了,不再杀戮,而是进行一场对话。 “海黄派的小杂碎,你们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 这种事后的说话,更多的是要让对方知道被杀的原因,复仇者总该要让被杀者知道自己该死的原因。 “你们这些杂碎,还不是仗着你们少帮主回来了,才来这里想要将我们海黄派收归到你们的门下吗,要杀就杀,何须如此多的废话。” “倒也有骨气,不过,我们并不像你们一样无赖,杀了人还一走了之,别以为做的不声不响,就没有人知道。告诉你们,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的,向你们这样暗地里杀害我们弟兄的杂碎,更应该死。”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任凭你们怎么说,只要我不死,我和你们长河帮誓死不休。” “好,弟兄们,只要少帮主没有叫我们停,今夜血洗海黄派。” 说着,又要动起手来了。 “住手。” 小武于上方喊话,声音之中附带着真气,将声音传播到很远,让每个人都听见。 他从山梁处走了下来,走到了山腰上的那处平地。 长河帮的帮众看着他,眼睛里露出狂热的崇拜,很不知觉的挺起胸膛,充满了傲气的看着对面的海黄派的帮众。 反观海黄派的帮众,他们的表情里还有恐惧之意,因为,他们已经见到了小武紧紧几招,便将他们视为大人物的派主给砍断了手。过程狠辣,没有一丝反感。对于他们来说,这种视觉上的冲击,直接抵达了心灵,产生了阴影,故而恐惧。 但是若是让他们引颈就戮,也是非易事,因为,他们也会红了眼。 “你们放下手中的武器吧,这样下去,只会凭空增添伤亡而已。” 小武的确很不适合谈判,也很不适合劝降。 ... ... 天亮了。 太阳很亮,很暖和,许是因为和刚刚下了一场雨有关,但是,血也更加的红了。 地上残留的血,如此的刺眼。 海黄派的帮众还在挣扎。 “我保证,不会再伤你们,你看,你们的派主并没有死,他还是在那里。” 小武指着墙角的黄山行,没有一丝表情。 黄山行的旁边还有两具尸体,皆是他们海黄派的。他的身体冷得有些颤抖,脸色很苍白,断手处的血已经凝固,那处伤口,**已经坏死,变成了白色。 小武也在看着他。 黄山行痛哭,而后说道:“弟兄们,我黄山行无能,没能保住你们,你们还是放下武器吧。” 听闻黄山行的话语,他们还是很犹豫。 过了许久,不知道是谁率先说了一句话,其余帮众才纷纷跟着涌动了起来,他们都在看着小武,满眼都是希望。 那个人的话很简单。 “要我们放下武器可以,但是,我们却非是加入长河帮,而是跟随少帮主你。” 小武沉吟了很久,内力里充满了纠结,如果答应了他们,对于日后的人生路程会有很大的不便,他已经想过了,等到妙逍遥已经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会选择归隐,全心全意的去追求武道的至高境界。 “嗯,以后公子说不定会需要他们。”小武暗暗道,这是因为他想起在出发之处,妙逍遥对他说的话,就是要他在长河帮的帮众之中树立威信,uu看书 ww.uukansh 所以要他身先士卒。 “好,你们的要求我答应了。不过,我也有个要求,那就是我毕竟是长河帮的少帮主,所以,日后若是长河帮有难,你们需得全力以赴保住长河帮。” “好。” 众人齐声大喊。 听着那份气势,仿佛之前的所有恩怨都已经消除了一般。 木康在山梁处却听得眉头一皱,因为他在担心,担心那些人是假归附,而不是真心实意。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小武都没有说什么,他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了。 不过,他的担心却是多余的,因为小武已经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之后,开口说了出来。 “你们莫不可在我不在长河帮的时间里趁机做出什么事情来,否则,就算是我在不喜欢杀戮,你们也都会死。” 声音里充满了杀意,眼神更是凌厉无比。 第91话 要将铅华洗进 早上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许是昨夜下了雨的缘故,今日的天空格外的明亮,就连生长在长江边上的树叶也较之昨日更加充满了生机,绿意盎然。 春雨袭来,万物复苏,倒也像是这么回事。 回到了长河帮的水上乐园。 妙逍遥被眼前的画面震了一震,然后听闻小武的话语,他又震了一震,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他震了又震,因为他没有想过,小武会将海黄派的帮众给收复了,而且还是只忠于小武一个人的。 当然,最让他惊讶的是,小武将这些人带过来,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他们清楚,今后应该跟的是谁。妙逍遥投给他一个目光,小武当做没有看到。 妙逍遥也没有拒之不收的道理,因为这些人以后会有大用。 “你们既然是海黄派的,就应该从哪里来,回到哪去,不用跟过来的。” “大爷,我们是跟少帮主过来的,他年轻,武功又好,人也不错,自是他到哪里,我们就跟着到哪里。” 那人是个年岁较为大的人,江湖的风尘仆仆,让他学会了见风使舵,海黄派既然已经不复存在了,那么,就应该讨得新主的注意,以便以后有个上升的空间。 他这一套,无论是对何人说起,对方自然是高兴的,也许还会夸赞他一番,但是,妙逍遥却不是一般人。 那一声带着谄媚的大爷让他听得很不舒服。 “你叫什么名字?” “大爷,小的姓朱,单名一个海字。” 朱海的背略有些弯,脸上带笑,眼睛很小,鼻子也很小,面容上略有皱纹,如此形容,在妙逍遥看来,都是一个随风起舞的人。 “朱老,你年纪也不小了,何至于此还在帮会之中忙活?”眼看那朱海依旧有话要说,他接着道:“你家住哪里?你还是回家养老去吧。” 小武自是知道妙逍遥的性格,看了一眼朱海的形容,便知道了原因,他眼见朱海依旧有话要说,当即说道:“公子叫你走,你就走吧。” 小武的余威犹在,他不敢多做言语,只能灰溜溜的走出了队伍,默默的离开了长河帮,离开了水上乐园。 对于妙逍遥的这般举措,留下来的几百多号人都纷纷露出了不安的神情,他们都是一群流落江湖的小子,自是没有家可归,如若妙逍遥看他们不顺眼,当即叫他们离开,他们应该到哪里去哪?以前的时候,还有海黄派作为依托,现在,黄山行的身边已经没有谁了,手还断了一只。 看着妙逍遥沉默不语的模样,他们都不敢开口说话,也不敢直视妙逍遥,单看小武对妙逍遥那般恭敬的模样,他们纷纷揣测,妙逍遥的武功肯定比小武更好,而且还要更狠辣,更加的果断。朱海的下场就是证明。 人啊,只要是小人物,面对大人物的沉默的时候,都会妄自揣测,以至于自己的心里产生了不安。虽然妙逍遥并不是大人物,但在那几百号人的眼中,他却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而且不怒自威。 事实上,妙逍遥的沉默,并没有什么用意。他之所以沉默,是因为他不舒服,朱海的样子是一方面,重新做的椅子也是一方面。 但他没有想到,自己这般沉默,竟是给下方那些人带来如此巨大的心理负担。若是他知道,会不会觉得好笑? “嗯,如果你们之中还有像朱海那样的人,就站出来,直接离开吧,回家去。” 沉默了许久,稍微的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之后,他才开口,很直接,没有任何的铺垫,而是直接说了出来。 表明了他的性格喜好。 因为有朱海的例子在前,有些人就算是心里有话,自是不敢多说的,因为他还不想走,不想离开,自是不敢多说话。 妙逍遥观察了一下众人的脸色,发现他们都很胆怯,不明所以。但是,细想了一番,又明白了缘由。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虽然是淡淡的一丝,但看在众人的眼里,却又如阳光般暖和。 “诶,我让朱海走,可能让你们觉得,我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实则不然,我是因为不喜欢向他那样拍马屁的人,我才二十几岁,而他是个至少四十多岁的人了,居然叫我大爷,如此没有骨气的人,日后若是遇到更加强大的存在,保不定会反水,到时候苦的就是我和你们了,所以,如果你们之中有的人也喜欢拍须遛马,就应该尽快离开,否则日后被我发现了,想要离开,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言语直击心里深处,要比武力的**的效果更好。 几百号人,大多都是年轻人,自然都不会喜欢阴险狡诈之人,故而,在妙逍遥的一席话后,纷纷恍然大悟,脸上的胆怯神情渐渐舒展开来,在投向妙逍遥的目光里,也多出了几分尊敬和崇拜。 他们的心里纷纷觉得,原来公子竟是一个如此光明伟岸的人,跟着他不会错。 因为有了妙逍遥的话语,不敢说话的人也开始说话了。 “公子,朱海那厮,胆小如鼠,以前的时候,我们弟兄上前面厮杀,他则是在派主旁边说好听话,我们早就看不惯他了,公子放心,我们都不是他那样的人。” “对,公子莫要以为我们都是一些只会见风使舵的人,我们今日跟随副帮主前来,只是因为我们佩服他虽然身负高强武艺,但却没有恃强凌弱,所以,公子莫要以为我们是因为怕死,才愿意跟随副帮主的。u看书 uknsh” “不错。” 四下言语传来,都是一些保证的话语。 妙逍遥笑道:“我们毕竟是前去伤害了你们的生活之居,难道你们的心里就没有一丝怨恨?” 有人直接说道:“要说没有一丝怨恨是假的,毕竟黄派主待我们也不薄,但是,黄派主都说了要我们归附长河帮,我们只能听从他老人家了。” 妙逍遥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直言不讳。 他想了想,又说道:“如果有一天,你们的黄派主前来要你们反了你们副帮主,你们会不会反?” “不会,我们虽是小人物,懂的道理也不多,但也知道,叛徒是没有好下场的。” 众人纷纷点头。 妙逍遥却道:“如此不好,你们还是回海黄派那吧。” 第92话 略显嚣张 有风,很淡。 原海黄派的几百号人听了妙逍遥的话语,面面相觑。 有人说:“公子,难道你会怕我们反悔吗?我们可以保证,甚至可以写下血书,我们绝不会反悔,也不会反水。” 有人又说:“公子,少帮主,我王三虽然是个无名小卒,但也知道忠心这两个字怎么写,也知道它怎么读。” 又有人说:“公子,如若要我们回去,我们只能在此和长河帮的人决一死战。” 有的人开始附和:“对,没错,反正是长河帮把我海黄派弄没了,今日若是我们没有个归宿,那么,唯有和他们拼了。” 有的人也开始附和道:“是,只要公子和少帮主不准我们跟随他们,那么,我们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不会回去的。” 众人众说纷纭,情绪有些激动。 妙逍遥当然舍不得让这些人死,也舍不得让他们走,更加舍不得他们会加入长河帮,此时,听得那些人的话语,他放下了心来。 从那些人的话里,他听出了,他和小武并非是长河帮的人,他们只是选择归附小武,而非长河帮。 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停下,而后说道:“听你们的语气,似乎对长河帮还是很不满啊?” 有人回答道:“不满自然是有的,可如果公子要我们放下前嫌,也不是不可能,前提公子不要赶我们走。” 那人的反应和言辞应变,实在是超出了妙逍遥的意料之外,不过,他却非常欣赏这种人,敢于承认,又会动脑,对于今后的发展,是利大于弊的存在。 他看着众人的脸色,觉得,该是说出原因的时候了。 “诸位兄弟,请稍安勿躁,我叫你们回去海黄派,并非是不要你们,而是要你们回到那里去生活。” 他顿了顿,又道:“我和小武还有事情要做,故而不能带你们,你们要做的,就是在原来的海黄派那里练武,日后我和小武会回来的。” “何况,你们的派主黄山行并没有死,他也在那里等你们。” “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的话,这是很少见的事情。 “公子有什么事不能带我们一起去吗?”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替我师父他老人家去给药风谷的老谷主杨乾风拜寿而已,时间不会很长的。” 他并没有隐瞒,而是想要通过此事告诉那几百号人,他这座靠山值得他们来靠一靠,他这条大腿,值得他们来抱一抱,这就足够了。 能够有幸得到天下第一药谷药风谷的邀请,其背景自然不虚,这种与虎谋皮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果然,那几百号人听了药风谷三字,眼睛都亮了许多。 “好,既然公子都那么说了,我们就回去海黄派,等候公子归来。不过,海黄派已经成为过去,还请公子另外取名。” 妙逍遥听了,也觉得在理,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过,他也只是想了半晌,便已有了自己的计较。 “既然诸位兄弟已经答应了妙某,那么,当即可启程,哪里来,回哪里去,我妙某也要跟你们前去。” 听得妙逍遥说要和他们一同回去,所有人都跟着振奋了。 小武虽然对于妙逍遥这般笼络人心的手段有些不喜,但又理解妙逍遥的做法,故而,全程下来,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妙逍遥表露出某种情绪的时候,他才会出面。 木康在不远处看着妙逍遥的行为,也有些不喜。 他虽然不喜欢战斗,但不是说没有一丝脾气,妙逍遥如此明目张胆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组建新的势力,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对于这种带有嚣张味道的行为却没有什么意见,因为小武的存在。 一艘战船容纳了两百多人。 两艘战船行驶在长江上。 妙逍遥的身边站着小武、花曼青、柳青璇、酒葫芦。 临近天黑,便靠近了原海黄派的码头。 四周昏暗,没有一丝光亮,自是和派中无人有关了。 夜幕之下,妙逍遥于战船上,看着这未来属于自己的地方,有些感慨,因为,这样做,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有建立自己的势力,以后才有和风鬼门相抗衡的资本。 虽然阴谋诡计可以在一场较量之中占有一定的优势,可是,当面对绝对强大的武力的时候,阴谋往往没有硬碰硬来得更加有效果。 江风淡淡。 原本漆黑一片的山体,终于是于各处亮起了灯光,妙逍遥扭头看了一眼小武,然后示意他把自己推下去。 呜,呜。 踏入岸边,忽然听得山梁处传来了哭声,充满了悲壮。不用说,那哭声的来源自是黄山行了。妙逍遥听了听,便直接叫小武推着他往山梁处去。 到了山梁上的大殿之前,殿门中,昏黄的灯光摇摆不定,因为山上风大。 黄山行靠着殿门的柱子无力的哭着,脸色非常不好看,头发也是散乱无比,双唇颤抖,一只手已经断了,血早已经干了。 “木康,你这个魔鬼,我黄山行和你无冤无仇,你竟然如此狠心。” 他的嘴里不时的冒出那么一句话来,带有不甘,带有怨恨。 妙逍遥慢慢的靠近。 他伸出修长的手,uu看书 w.uukh.co 欲要拉过黄山行的手。 小武担心黄山行会突然暴起,伤害到了妙逍遥,连忙说道:“公子,小心。” 妙逍遥淡淡道:“没事,黄派主怎么说也是一派之主,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他拉过了黄山行的手。 是那只没有手的手。 “黄派主,相比于死去,失去一只手不算什么,你比我幸运,因为我没有双腿。” 黄山行艰难的抬起头来,颤抖着说道:“我失去的不仅仅是一只手,还有我的家。” 妙逍遥道:“你从来都没有失去这里,这里还是属于你,你看,你的那些兄弟不是都回来了吗?” 黄山行看着四周明亮的火焰,愣住了,他看到了那些来来去去在收拾残局的熟悉的人。 第93话 很难得的1次安眠 山梁下生长着着一些树木,树叶在习习的风中微微的婆娑。 晨雾渐浓,妙逍遥略有些倦了。 “黄派主,请问客房在哪?” 黄山行的脖子有些僵硬,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些颤抖。 “陆良,带客人去客房。” 客房在山梁的另一侧,对面是一处平坦的地界,更远处则是一座城市,城市中,灯火依旧通明,想必是要亮堂一整夜了。 这个时代,并不像古武时期那样,当朝者会半夏禁令,不准有夜市。 相反,不夜城,倒是普遍的存在。越大的城市,越热闹。 妙逍遥看着远方的城市,感叹了一声。 离家不久,就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就像是做梦一般,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都在经历着事情,每一分钟都在思考,当真有些累了。 今晚,应该可以好好休息了。 客房是标准的标配,和长河帮的院落客房不同,此处的客房是呈现一字排开的,每一道房子都建有两层,房间则是建设上下两道。 他们有五人,但是小武和妙逍遥自然不能分开居住,故而柳青璇和花曼青自然住在一起,酒葫芦也是单独一个房间。 房中有两张床,分落东西两位,每个房间都是这样的摆设。 妙逍遥躺在床上,很快就入定睡着了。 他什么心思都没有,只想好好睡一觉。 ... ... 时间是中午,阳光有些刺耳,微风有些凉爽。 妙逍遥带着舒畅的心情醒了过来,他按了一下自己的双眼旁边的太阳穴,那仅剩的一丝困意当即消退,双手张开,抹了抹脸上,使得脸部加速血液流通,双目明了。 “小武?” 喊了一声,没人应答。 “小武?” 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人应答。 喊了两声没人应答,便不再去喊,而是试图将床边的椅子拉过来。 一只手撑住床沿,另一只手伸过去,刚刚碰触到一点,他在用力的往前伸出,中指快速的勾动着。 那轮椅因为是刚刚做的,而且还经过酒葫芦的改造,和他之前所坐的轮椅比起来,要重上几分,但其安全性要好上许多,因为那轮椅的重心已经无比接近地面,而且还多出了一处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就是轮子的旁边多出了一个孔。 孔上可以插上任何东西,孔边上则有一点小小的凸起,那是一处按钮,不刻意去按下去,不会有什么问题。 往日里已经驾轻就熟的东西,在今日碰到新的轮椅,竟是有些艰难。 他咬着牙。 额头上都凝出了汗。 差一点。 还是差一点。 他的身体脱离床沿越来越远,重心越来越靠前。 他却仿佛没有在意到一般,依旧在努力往前,想要拉过轮椅。 他终于还是滚了下来,他的身体推着轮椅往前划去,距离更加的远了,他却躺在了地板上,身体在动着。 他没有沮丧,因为他从来都很正视自己的缺点,不会因为自己是个行动不便的人儿有任何懊恼的心情。 也许,可以调动真气让自己飘过去。 轻功有三个层级,飞檐走壁,水上漂、腾云。 他不知道自己的修为可以达到那种地步,但总该试试。 他默念,而后心神加注在窍穴上的真气,真气鼓动。 他慢慢的起来了,是用自己的双手支撑着自己起来的,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个奇妙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左手和右手,明显有不同的感受,左手为寒,右手为灼。 为什么? 他很不解。 如果他能够想起之前和小武的疗伤过程,就会知道,他和小武的灵力属性是不同的,当他们手手相连,形成符合天地循环的周天运转的时候,他的灵力会涌进小武那里,小武的属性灵力也会到他这里,就形成了冰火交融,从而达成疗伤的目的。 而当他们被迫分离,去对抗修罗女的时候,灵力交融自然也会留在他们的身体里。小武之所以察觉不到他的灼热属性真气中已经多出了一丝水寒,是因为他是个完整的人,那些真气虽然存在于他的窍穴里,但是,也无时不刻的在他的经脉中流动,形成周天,悄无声息的改造着他的身体。 而妙逍遥的情况有些特殊,他的双腿是残的,经脉自然也就不能形成完整的周天,也就形成了左手为寒,右手为热的奇怪现象。 这些东西他并不知晓,因为他的记忆已经被来自古武玄刹的素水老道用强大的能力给洗去了,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还会记得,也许也会因为某种刺激而突然想起,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当下,他最为开心的是,他居然可以依靠自己的双手行走了。 虽然动作看起来很不雅观,但至少已经可以保持平衡而行走。虽然双手会脏,但以后也会方便很多。 妙逍遥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并没有去深究其中的道理,他只是觉得,应该是自己的灵力属性是双属性的。 地板并不脏,他快速的靠近轮椅,双臂微微一弯曲,借助反弹之力跃起,然后准确而无误的坐在了轮椅上。 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胸膛起伏。 推着轮椅走到了走廊上,突然听得楼梯上传来了声响,他静静等待着。 “公子,您醒了?” 来者是小武。 “你去做什么了?” “木康一大早就来了,u看书w.ukashu说是有话要跟我说,我就跟他去了。” 说着话,忽然看见了妙逍遥的双手明显有些不同,以前的双手是修长而白皙的,此时,似乎多出了一些红色,自然是因为用力了。 “嗯,原来如此,去打些水来,我要洗澡,然后去见黄山行,和他说一些事情之后,我们就要马不停蹄的前往药风谷了。” 小武听了,自是照办,问都不问一下妙逍遥的手是怎么回事,因为他知道,就算是问了,妙逍遥也不会说。 小武下楼去,蹬蹬的声音响起,同时还伴随着一道较为轻微的声音,自然是因为多出了一个人来。 “嘿,妙大公子,睡了大半天,终于醒了,肚子饿不饿?” 用妙大公子这个称谓的,自然是花曼青花大小姐来了,听其语气,似乎之前已经来过了几次。 第94话 轻风细雨楼 以山为中轴,将房子建在山的两侧,从远处看去,呈现出排列式的向上而行,倒像是一座楼,只是这座楼有些不太规矩罢了。 妙逍遥由花曼青推着走出了宾客房群,向着那雄立在山的一侧的大殿中去,他要去解决一些事情,确切的说是要去交代一些事情。 路途不短不长,走了半晌,便到了大殿之前。 黄山行很悠闲。 “公子。” 妙逍遥有些诧异,问道:“黄派主这是?” 黄山行笑道:“我虽然是个武人,但一些眼力见还是有的,虽然而今那些帮众已经回来了,但是,从他们的眼中,我看到的是他们对你的尊敬,故而,此处虽然看似还是我黄某的,但其实已经不然。” 他如此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让妙逍遥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既然已经和师兄江竹结下了梁子,那么,他也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才有抗衡的资本,因此,他固然觉得剥夺人家的产业有些不妥,但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相较于依靠长河帮,建立独属于自己的势力才是最可靠的,也是最有效的。 因此,他并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反而很直白的说道:“黄派主既然已经看出来了,那么,妙某也不在废话了,是的,我是有建立属于自己势力的意思。” 黄山行听闻妙逍遥要建立自己的势力,有些诧异,毕竟妙逍遥看起来还是太年轻。 妙逍遥接着说道:“不过,黄派主依旧是此处的当家者,妙某还有一些事情要办,因此还需要黄派主的帮忙。” 黄山行道:“哦,你要将此处交给我打理?难道你不怕我趁你不在的时候会在你背后动手脚?” 妙逍遥笑道:“黄派主果真是爽快,妙某向你保证,等到妙某的事情一了,此处依旧是前辈你的。” 妙逍遥当然不会担心黄山行趁着他东南行的时候会搞鬼,因为此处是黄山行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产业。而黄山行想要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收拢人心,脱离他的掌控,那更是不可能,因为生死面前,无大事。尤其是小武已经展现出了摄人心魄的武力之后,那些年轻帮众,更是对小武有着崇拜向往之心。 在任何时代里,热血的事情总是会出现在少年的身上,因为,年少轻狂。 而黄山行听闻了妙逍遥的话语之后,脸上更是露出喜色,问道:“此话当真?” 妙逍遥点了点头,说道:“妙某虽然是个不良人,但还不喜欢待在同一个地方直至终老,这一点,请前辈放心。” 这句话是他的心里话。 黄山行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帮你管理此处。” 他本就是个很爽快的人,妙逍遥已经答应了他,那么,他自然也要做出痛快的回应。 妙逍遥笑道:“前辈果然非常人。” 说完这句话后,他的心里回荡着一些话语,那是对在遥远的百越城的鬼爷说的。 “走着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三个字,却有一种决心。 花曼青此时笑道:“嘿嘿,黄老头,你这个黄海派虽然是江湖草莽组成的,怎么也得取个好听点的名字吧?” 黄山行愣住了,过了半晌,才说道:“额,黄某人乃是武人,自然不会想到那些文雅的名字,既然今时已经不同往日,这个名字还需得改一改,那就让公子来取吧。” 妙逍遥想不到花曼青竟然会如此为他着想,向她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如果这海黄派三个字已经改了,那么,今后,此处就是他的了,而且,再来之前,已经有人向他提议过了,只是那时候,他考虑到黄山行这一面,所以才没有回应。 此时,既然黄山行都已经那么说了,那么,他就没有谦虚的道理。 妙逍遥笑道:“好,好一个今时不同往日,那么,我们就重新开始。” 这我们两个字组成的词用得很妙,拉近了黄山行和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此之后,黄山行将会非常用心的打理这个地方。 妙逍遥很认真的想了想,而后抬起头来,缓缓说道:“如此的话,此处就叫轻风细雨楼吧,怎么样?” 黄山行不作他想,说道:“好好,以后就叫轻风细雨楼。” 从此,江湖上便多出了一座楼,名为轻风细雨楼,楼里住着一个残疾的公子,身边总是跟着一个武功高强,神情淡然,沉默寡言,但却附有潇洒味道的男子。 建立势力,需要完善很多的东西,比如要设置管理刑罚的堂口,又如建立收集钱财的堂口,这些东西,妙逍遥是很不擅长的,因而,他成了一个甩手掌柜,由花曼青全部负责。 这个小妮子不愧是出身于青蛇帮的,行动起来,倒也有模有样,不到两天的功夫,便将轻风细雨楼给整治得像模像样的了。 在花曼青的指导之下,轻风细雨楼下设五个堂口,以金木水火土命名,后缀名为阁。金阁,负责做生意,给楼里赚钱。木阁则是负责情报一类。水阁则是负责刑罚。火土两阁负责建造兵器。 将堂口设置好之后,花曼青的那股热情劲就已经消失了一大半,嘴里喊累,便再也不去行动了,uu看书 .uukanhu任由别人怎么呼唤,就是一动不动。 对此,妙逍遥只是笑道:“诶,现在楼内还没有多少人,那些能力出众的还没有发现,就先设置好堂口吧,至于负责人员安排,则是以后再说。” 黄山行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妙逍遥说的事实,现在虽然已经下设五个堂口,但是,人员分配却存在很大的问题,故而,那些堂口形同虚设,只是个摆设。 虽然是个摆设,但也是未来势力的模板。 无规矩不成方圆,只有存在赏善罚恶的机制和监督的机制,才足以形成一个庞大的势力,才足以和风鬼门抗衡。 回到了住处,花曼青趴在桌子上喊着:“诶,以前看老爹做的蛮轻松的,没有想到,自己干起来,是那么费劲,累死本小姐了。” 妙逍遥在一旁笑着说道:“花大小姐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她又抬起头来,说道:“那是当然,是不是该佩服我一下啊?” 第95话 欲让巫山 距离三月初六已经越来越近了,妙逍遥眼看诸事已定,黄海派改成轻风细雨楼已成定局,发展成为一股可以傲视江湖的势力只是时间问题,这个时间是长是短,他不关心,只要在未来和鬼爷的较量中,有抗衡之力,便足以。 万事初定,只待将来。 妙逍遥和黄山行告别,吩咐他金木水火土五个堂口的负责任不用着急去设置,一切等他回来再说,现下所有事务则有黄山行全部负责,他拥有一切权力。 对此,黄山行也知道妙逍遥的打算,因而也没有说什么。 完成了这些事情,一行五人离开了轻风细雨楼,乘坐其中一艘战船,顺着恒古长存的浩瀚长江向下而去,回到了长河帮中。 长河帮的帮众看到小武归来,眼里露出狂热的崇拜神色。对此,小武感到非常的不自在,但是,他又不能出言说什么,也就只好忍受着了。 在一名长河帮的弟子引领下,五人来到了木康整理日常帮务的地方。内里设置极具书生味道,两排书架矗立于墙壁之上,其上摆满了许多的书籍,而他的书桌则是坐落在两个书架中间,身后则是挂上了一个字符。 妙逍遥有些诧异,料想不到一个江湖帮派的副帮主,竟然如此极度风雅,喜爱文人墨客喜欢做的事情,在他的印象里,江湖客应该都是喜欢舞枪弄棒的,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提升自己的实力的。 木康正站在书桌的后方提着毛笔字,神情专注的提笔书写。 都说认真的男人看起来很帅,此话果然不假,而且还是一个人过而立之年的人,那种认真的样子和身上散发出的几丝成熟味道交融在一起,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花曼青步入屋内,对于文人墨客之事自是没有多少在意,但看到木康的样子,也不禁有些呆了起来。 呆了半晌,又醒悟了过来。 “哈,木康,没想到啊。” 闻得她的声音,木康并不搭理她,而是很缓慢的提起手中毛笔,将他写的那个字的最后一笔慢慢的提锋,而后才放下手中毛笔。 木康很小心的抬起了那张纸。 “武” 一个字。 “妙公子可知道我这个字的意思?” 妙逍遥看了一会,说道:“不知道。” 花曼青却道:“莫非你有争霸武林的意思?” 木康哈哈大笑,说道:“花姑娘还真是风趣,木某还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去争霸天下,只是想到武林这个人人为之向往的舞台时,有了一些感慨,所以无事便写下了这个字,却没有料到你们会来,所以就索性问你们了。” 他放下了手中纸张,走出了书桌,引领五人进入另一处地方,那是休息畅谈之所,和方才充满书香味道的空间相隔一道镂雕墙体。 木康摆弄了一下前方的茶具,往其中添加了一些茶叶,当即便有一股茶香弥漫开来,直至沁人心脾。 木康道:“尝尝。” 他倒了一杯茶,然后递给了妙逍遥。 妙逍遥本身也喜欢喝茶,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接过了那杯茶,说道:“木副帮主将第一道茶给我喝了,难道是想要请我喝三道茶吗?” 木康淡然道:“没有这回事,只是人生如茶,须得全部平常,才知道最后的平淡极其的珍贵。” 他自己也喝了一杯,接着又说道:“我已经而立临近不惑之年了,对于江湖纷争已经厌倦,因此,我想将此处全部交由小武打理。” 小武听闻,立即回应道:“二叔,我不适合做这种事情。” 回绝得很果断,没有一丝犹豫,如他的性子一般,看不过眼,就动手,而且不容商量。 木康却道:“你不用如此着急的回绝于我,请听我说完在做决定。” 他炖了顿,喝了一杯茶,才接着说道:“你虽然不喜欢掌舵帮众,但是,接管长河帮,是对你公子有益的事情,我看得出来,你公子是有一些事情要去做的,而且还需要很大的实力作为后盾,而我长河帮虽然说不上是庞大帮派,但是,也是一个巨大的助力。我也看得出来,你很想帮你公子,不是吗?” 小武沉默了,风鬼门的实力如何他并不是十分清楚,可是,如果能够帮助到妙逍遥,对于他来说,又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木康眼看小武沉默,又接着说道:“我长河帮此处遭劫,我感觉并非海黄派所为,而是另有他人,而且还是冲着你家公子而来的,而你家公子之所以如此着急的要去覆灭海黄派,自然是想要建立一方属于自己的势力,而他更是让你身先士卒,不就是为了在我长河帮树立威信吗?如此,长河帮交由你接管,日后行事也方便许多。” 妙逍遥没有想到,木康竟然和自己有相同的感觉。 他在初醒的时候,看到了长河帮的景象,反应在他心里的感受是另有其人想要来害他,让他和长河帮成为敌对,从而让他在江湖上更加寸步难行,这个人,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鬼爷。因而,当他听长河帮的帮众说肯定是海黄派的人为之的时候,他就衍生出了一个计策,将海黄派的人打残,从而占为己有。 这本来是他不想说的秘密,却没有想到,被身为旁观者的木康给看出来了。也许是当时在那些海黄派的人面前的样子被他看出了端倪,从而揣测出了我的想法。妙逍遥如是想着。 小武却在拿着木康的话和在临行前去覆灭海黄派时,uu看书w.kanshu 妙逍遥对他的吩咐,越发觉得,木康所言,正是妙逍遥的想法。 他抬起头来,看着正在略低着头,喝着茶的妙逍遥。 似乎是感受到了小武的目光,妙逍遥抬起头来,看着木康。 “木副帮主,为何会有这样的决定?难道是想要我在我兄弟的眼中看起来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吗?” 木康道:“木某本就非常不喜欢管理帮众,故而才有了这个想法,妙公子不必多想,再者,小武毕竟是我亲侄子,是我大哥的儿子,我将帮众交给他,也没有什么不妥,也算是了了我的心愿,我可以潇洒的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这是其一的好处,其二嘛,若是小武真的愿意接管我长河帮,对于妙公子以后所图的大事也非坏事。如此对你我都有好处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那你可曾想过小武的感受?” “哈哈,想过,但是,小武却是个以你为主之人,只要对你有利的事情,他一定照办,不是吗?” 第96话 赚钱堂口 妙逍遥听闻,并不接话,他知道,这句话其实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小武说的。这种含沙射影的手法,并不是很高明,但若是他和小武之间存在间隙,则是最高明的手段,是离间的最高手段。 他看得出来,木康并非是想要离间他们兄弟二人,只是想要让小武多一些自己的看法,不要什么事都得从自己这一方考虑。但是,在他面前如此明显的弄这些手段,他还是很不舒服,不过,这一切还是得看小武的。 小武也已经非是当初的模样,他会思考,会热爱,自然也会辨别别人话语里其中的味道,尤其是那‘不是吗’三个字,明显就是在问他。 “叔,我并非是个傀儡。” 一句话,便已经足够了,不要太多的言语。 木康哈哈大笑,没有丝毫尴尬的表情。 “如此甚好,那么,你是否愿意接受掌管长河帮?” “不愿意。” 回答得如此的果决,没有一丝的犹豫。 木康又是哈哈一笑,说道:“好,既然你不愿意,那么,就将长河帮也并入轻风细雨楼里吧。” 同样很爽快。 小武道:“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木康端起一杯已经倒好的茶,放到了鼻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用心去体味着那道淡淡的茶香,过了良久,他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意思很明显,我不想当这个副帮主了。” “你也没有必要把长河帮解散啊?” “谁说我要解散了,你们轻风细雨楼刚刚成立,各个堂口想必应该也是空缺的吧,所以我长河帮并入你们轻风细雨楼,就是成为其中一个堂口。” 小武又拿不定主意了,他将目光投向了妙逍遥。 妙逍遥听闻木康要将长河帮并入刚刚成立的轻风细雨楼的时候,内心震了一下,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木康,看到他毫不在意的慢慢喝着茶,然后察觉到了小武的目光,他并没有去搭理小武,这种时候,就应该由小武做决定。 小武看到妙逍遥不搭理自己,他自己便知道,这种时刻,应该由自己做主。 如果答应了长河帮并入轻风细雨楼,那么,以后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对他们负责。可若是不答应木康,木康似乎是已经做了决定,无论自己答应与否,都要并入长河帮。 而最后的结果都是和自己有关。 和自己存在了关系,那么,若是以后出现了什么问题,自己一定于心不安,所以,最终都是自己要对他们负责。 如果不对他们负责,出了什么变故,自己将会愧疚,对于武道的追求变回存在障碍,终将成为自己的心魔。 小武感觉头大如斗,这种难以抉择的事情总是会找上自己。 他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妙逍遥。 公子也没有要帮他抉择的打算,但他并没有一丝怪罪之意,他知道,妙逍遥之所以不搭理自己,是因为公子想要让他自行去抉择,然后心里没有任何的负担。 他知道,这个难题,只有自己才能回答。 他陷入了思索里。 木康也并不着急,他慢条斯理的倒茶,气定神闲的喝茶,甚是悠闲,没有一丝烦恼,如同看淡世间名利的人。他觉得自己这一番局部得很好,无论如何,都可以让自己摆脱管理帮众事务的琐事里,然后独自逍遥。 可是,他想不到的是,小武也不笨,想了一会,他便想到了折中的办法。 “叔,你若真的想要将长河帮并入轻风细雨楼,可以,但是,你必须担任你想要加入的那个堂口的副堂主。” “为什么?” 木康没有想到,小武竟然这么快就给了他答案,而且,已经给他定好了职位,又是副职。 “因为你是我叔,而我对于管理一类,什么都不懂,所以,还是需要你的帮助,你得从旁辅佐于我。” 理由很完美。 木康却差一点将嘴里的那口茶水给喷了出来,千辛万苦设计了可以让自己脱身的局,没有想到,却被这个看似没有自己一点主见的侄子给摆了一道,脱了这个坑,又落入了那个洼。 他还拒绝不了,因为他真的是他的叔,因为他真的一点也不懂。 妙逍遥也没有想到,小武竟然会有如此折中的办法,他的话语虽然变相的答应了木康要接管长河帮的要求,但又将管理长河帮这个皮球丢给了木康,如此一来而去,最终结果都是木康脱离不了长河帮,永远都是领头人。 别忘了,他们还是要东南行的。 小武却没有一丝得意,他只是想到了如此做,然后就说了出来,带着无比的真诚的表情,让人看了,觉得他雄豪的模样下,潇洒气质里又带着几分呆滞。却又让人不忍拒绝。 “如果叔能够答应我,我就答应接管长河帮。” 小武又直言说出了一个诱惑,对于任何人来说也许不足以称为诱惑,但是,对于木康来说,却是极大的诱惑。 长河帮乃是他和他大哥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势力,若是就此解散,还真不舍,uu看书 w.uukansom 故而听闻小武的话语之后,他终于是接受了小武的提议。 长河帮的帮众擅长水道,尤其是驾驭船只,故而专职做一些水运,因此,入住金阁,负责贩运东西,做生意赚钱。 这种情况让妙逍遥颇感意外。 如此编制已定,小武当即告诉木康自己即将离开,等他回来之后,才负责接管阁中事务,这让木康颇为无奈,但又因为小武此时已经是阁主一职,而他只是副阁主,也只能听从他的安排,所以,没有什么话说。 由于原先的青顶双辕马车已经被人带走,故而,必须得重新备至两辆马车才行。 长河帮内,出行素来靠船只,故而并没有空置马车,需得重新制作或者是到不远处的城镇去买。 如此一来,一行人又得耽搁一些时间。妙逍遥却不想在耽搁形成,直接要了一只小型船只,顺江而下,遇到城镇在自行购买马车。 如此主意,征得其他人的同意。 第97话 相撞 和风熏柳,花香醉人。 南部州二月中旬,正是春光烂漫季节,妙逍遥等人乘坐一艘小船,顺江而下,沿途所见,皆是春色怡人的景色,江边春花烂漫。江中不时会涌起波涛,浪花滚滚,白花花的水珠在正午的阳光下波光闪闪,非常好看。 江风中带着几分水汽,铺面而来,十分舒服,而江面上,更是不时看到一些垂钓的农夫,头戴毡帽,肩带蓑衣,十分和谐美好。 一股豪情直抒胸臆,只感天地宽阔,人实在太过渺小了些。 尤其是小武,他本身就十分渴望天上的飞鸟,那一种天高任鸟飞的潇洒,让他颇为羡慕,而其本身的武学要旨,又大多来自于对天空飞鸟的感悟,故而,在江面之上看到起落于江水之上的鸟儿时,便忍不住去注目凝望。 每每观之,便有感悟。 看那任意翻飞的鸟儿,那种随意翱翔的姿态,小武的心里便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受,之所以奇特,是因为他觉得舒服,却又道不明其中的道理。 他矗立在船头掌舵船桨,摇摆之间,便已浑然忘却了自己身处大江之中,一颗心都跟着不远处的鸟儿身影去了。 幸好他们本身就是顺流而下,这才免了翻船的可能。 虽然长河帮可以称为长江一带的霸主,但并不代表他们可以管制所有长江边上的势力,他们只能的势力范围,也不过是长江中游一段而已。 对于延绵不知几万里长的长江来说,中游一带已经算是十分长的一段流域了,而长河帮能够制霸中游一带,也可以算是一方霸主。 而此时,他们一行五人,已经临近下游阶段,便又步入了另一方势力的范围之内,因此,像小武那样浑然忘却自己所行之事,一心步入武道的感悟里,这种情形,难免不了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少了主动掌控力,故而,那只小船,好巧不巧的便和一只正在逆流而上的船只碰撞在了一起,轻微的震动使得同样正处于感悟修行的妙逍遥醒了过来。 “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巨鲸门的船你都敢撞。” 说话者是一个满脸麻子的汉子,脸上坑坑洼洼,甚是丑陋,其嘴巴一张一合之间,露出了一口黄牙,更是恶心令人欲呕,其言辞更是表露出了一丝狂傲不讲理。 酒葫芦毕竟是个老江湖,并非是个初入江湖的愣头青,故而,对于这种场面,已经是见惯不惯,对于这种仗势欺人,披着虎皮嚣张行事的小喽啰自然有自己的处理办法。 只见得他在闭目修行中醒悟过来之后,听闻那汉子的话语后,眉头一皱,废话不在多说,从船只上跃起。 踏入巨鲸帮的船只上,一把抓过那麻脸汉子的衣领,一拳轰在了他的鼻子上,顿时鲜血直流。酒葫芦却是没有要放过的打算,又是一脚踢到了那汉子的下腹,顿时一阵哀嚎遍地响起,令人不禁动容。 妙逍遥本想不想多生事端,不论是小武的错还是对方的错,好生道歉一番了事也就是了,不曾想酒葫芦竟然如此果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小武自然早已醒悟了过来,他知道是因为自己步入武道感悟之中而撞在了人家的船上,也就任由对方谩骂几句,并不打算出言。 二人都是想要事息宁人,不想多惹麻烦,免得耽搁了行程,毕竟此时已经是二月中旬了,与杨乾风的寿辰时间越来越近,而他们和药风谷还相距甚远,若是路途在多耽搁,会错过了寿辰,折了红尘客的颜面。 可是,转念一想,他们本身是顺流而下的,行舟速度自然会快上几分,理应他们让开才对,可是,他们却没有让开的意思,反而仗着自己是本地帮会的人,仗势欺人,出言嚣张。因而,眼见酒葫芦如此行事,倒也没有说什么,反而静观其变。 和麻脸汉子同站的那些巨鲸门的帮众,看见酒葫芦一跃,便跃起了两丈之高,心底认定酒葫芦是个高手,心生胆怯,退缩在一旁,任由酒葫芦对那麻脸汉子进行掌锢,不敢出言制止。听得那哀嚎之声,更是一个个寒蝉若惊,不敢动弹。 酒葫芦对于此番情形,却是习以为常。 这种帮会小喽啰,仗着帮会撑腰,素来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所以,要对付他们,就是拳头,唯有大拳头,才能让他们闭嘴。 那麻脸汉子那能想到,这只看起来不是很起眼的小船上,竟然会存在着一个二话不说就打的主,而且看起面相,还是个不好相与的主。 打了几拳,踢了几脚之后,酒葫芦终于是放开了那麻脸汉子。 “你们巨鲸门的人何时变得这么不讲理了?” 他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问道。 巨鲸门自然就是长江下游一段的势力,而且势力颇为雄厚,和另一个帮会青江会势均力敌。这两个帮会一直都在争夺长江下游一段的霸主地位,故而不得挪移半步。 以往酒葫芦还喜欢到江湖上的各个帮会上走动的时候,巨鲸门还没有如此无礼以及目中无人,此时遇到这般近况,因而心生疑问。 那麻脸汉子颤颤兢兢,不敢答话。 酒葫芦大喝一声,快说,否则便杀了你们。 那麻脸汉子身体一震,这才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们的门主要扩张势力,uu看书.uukanshu.就得需要人力物力,所以就不得不在江上行走,看到年少之人,便用无礼的方式拉他们入会。” 酒葫芦听闻,颇感惊讶,还有这样拉拢人员的奇葩方式,难道他就不怕强行拉这些人入会之后会反水吗? 酒葫芦问道:“你们现在的门主是谁?” 麻脸汉子道:“池鑫洪。” 这种直言自己门主名讳的行为,又让酒葫芦感到了意外,不过,其中道理,他不想过多深究。此时他正在想,池鑫洪是谁? 当年他出入巨鲸门的时候,这个池鑫洪并没有听说过。 正当他想得入神,那麻脸汉子竟是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亮光闪动之间,面无表情的对着酒葫芦的小腹刺了过去。 这一番变故,令人咋舌。 柳青璇大喊道:“父亲,小心。” 第98话 枪花 匕首乌黑,只有开刃之处闪烁光芒。那麻脸汉子从其怀中掏出匕首之后,银牙一咬,双目怒瞪,样子恐怖狰狞,没有任何招摇的呐喊,只有狠辣的手段。 酒葫芦正想得入神,听得柳青璇大喊,待要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为时已晚,那把匕首已经和他的小腹非常近,近到皮肤上都传来了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拿着他的手指头指着自己的眉心一样,距离非常之近,感觉非常不好。 但匕首毕竟不同于人手,那种感觉比人手指着眉心还要更加难受。 那是危险的预兆。 酒葫芦的心在那当口产生了一抹苍凉,他很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柳青璇,那道眼神,似乎是在诀别。 因为他已经知道躲不开了,心生向死。 那麻脸汉子却没有丝毫的快意,因为敌人还没有倒下,他就还没有胜利,所以,还是需要把匕首插进对方的小腹里,看见鲜血喷流,那才有第二步走的可能。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操着匕首刺向酒葫芦的小腹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 一道刀光于长空之下闪烁,带起一帘江水,快而准确的斩断了那满脸汉子的手腕。 他没有任何感觉,因为在他的感受里,他的匕首已经刺进了对方的小腹里,他还明显的听到了噗呲的声响。 可是,当他看到鲜血流出的时候,他才忽然感觉到一丝痛楚。 正在此时,那一帘江水才从空中落下,正巧落在了那麻脸汉子的断手之处,冰凉之中带着一丝钻心的痛。 酒葫芦得脱大难,心中大怒,口中大喝,抬起一脚就向着那麻脸汉子的额头踢了过去。那一脚若是踢下去,麻脸汉子的头颅必定和他的身体分家。 可是,一杆枪却抢在了他的先头,穿过了麻脸汉子的咽喉,然后快速拔出,一穿一拔两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没用的东西,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养你何用。” 持枪者的声音,言辞看似愤怒,语气却很淡然。似人命如草菅,大概就是这种样子,一个人,一条命,在他眼里,只是没有本事的表现。 妙逍遥看到此人不声不响的出现在船只的夹板上,还不动声色的就抢先酒葫芦一步将麻脸汉子击杀,心里震惊,因为他察觉到了此人的身上,有一种淡然的修为,那是一种凝灵化真之后才足以出现的感觉,小武的身上之所以会有那种超然潇洒之气,就和他能够凝灵化真存于窍穴之内有关。 小武也产生了同样的感受,看着出现在夹板之上的持枪人,他和妙逍遥的唯一不同感受是他想要和此人战上一战。 修行,修心之道,行人生之路。 顺心顺意,就是修行。 小武有如此感受,持刀的手也跟着动了。 他没有多少废话,他向来很少废话。 一道刀光,闪烁,一重刀劲凝练于空,带着火寒之真气,双脚一踏船只,船只没有丝毫晃动,倒是向水下沉了下去几分。 人冲天而起,刀冲天而起。 酒葫芦本想要问对方是何许人也,还想要多做交谈,没有想到,小武如此迫切,没有任何话语的意思,就持刀而来。 他也不在废话,而是从船上飞起,向着妙逍遥所在的地方落了下去。 “前辈,他是谁?” 酒葫芦的话语,淹没在刀枪碰撞的声音里,只见得小武战意盎然,刀劲一重接着一重的向着持枪人砍了下去,带着一丝厚重,却又如同飞鸟临空般潇洒。 持枪人面无表情,手中银枪抬起,枪影重重,枪花在身前凝聚,然后猛然向着小武的刀劲刺了过去。 刀劲和枪花相遇,然后摩擦出了一丝颜色。 无色,也是颜色的一种。 然后,两人相对二站。 “没有想到,世间竟然也有人能够凝练真气,倒是叫池某大开眼界了。” 此人正是巨鲸门的现任当家池鑫洪,看其年纪,也不过二十七八岁光景,竟是已经练出了这等修为。 小武听闻真气二字,心里震撼,他本以为,只有他的公子才能够想到将两种修行体系结合在一起,形成完整的修行之道,却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已经想到了。 妙逍遥也想不到此人就是池鑫洪,而且对于修行一道颇有研究。 不过,此人的样子太过傲慢无礼了些,为了称霸长江西游一带,竟然会想出这种强行要别人入会的方式出来。 可是,凭着此人高深莫测的枪法和修为,要想一统长江下游一带应该不在话下,他为什么要做出这等事情出来呢? 正当他疑惑之际,池鑫洪又说道:“不过,你这人的脾性倒是和我十分相像,要不这样,你就加入我巨鲸门当个副门主吧,到时候,清河会里的那个老东西,自然就不会是我们的对手了。” 如此拉拢人才的手法倒是令人瞠目结舌,只是相见短短一会儿,便出言拉拢小武,而且还授予副门主之职位。 小武说道:“不敢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 说着,就要动起手来。 妙逍遥及时说道:“不可。uu看书 ww.uukanshu”转而又对池鑫洪道:“池门主,你巨鲸门人才济济,各个都是不怕死的好汉,怎么会在此处强行拉别人入会呢?” 池鑫洪眼珠子微微一转,说道:“池某虽然武功高深莫测,但是无奈手下人数太少。” 酒葫芦在一旁说道:“巨鲸门以前没有你这号人物,以前的门主去哪了?” 池鑫洪道:“死了,那没有一丝眼力见的老顽固,活着有什么意思。” 感情整个巨鲸门的人如此目中无人,竟是眼前这个门主脾性的缩影,带着几分自恋,又有几分傲慢。听其话语,老门主似乎是被他给杀了。 如此人物,若是给他得到了极大的权力,日后必定是个害虫,必定弄得整个江湖腥风血雨。这是妙逍遥的感受,也是酒葫芦的感受,同样也是花曼青的感受。 妙逍遥道:“池门主必定是个目光长远的人,我这等小人物不适合加入巨鲸门,如此就自行别过了。” 第99话 因为生来无忧,所以自恋 “慢着,你这个残废我还看不上,你要走便走,不会拦你,我看中的只有他。”池鑫洪一指小武,神色间充满了傲然。银枪扛在肩膀上,微风吹过,额间几缕黑发轻轻飘荡,更是显示着池鑫洪的不羁。 在他的眼里,只有实力强硬的人,任何软绵绵的言语马屁,在他这里都是不中用的,所以,他的手下,各个都可以直呼其名,用他的话说,就是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可以来挑战我,挑战成功,那么,巨鲸门就是你的。 他也十分看不惯用阴谋诡计的人,所以,在看到那麻脸汉子竟然想要用阴招杀死酒葫芦的时候,心里十分不爽,故而,一枪穿过麻脸汉子的喉咙,没有任何表情。 此时,妙逍遥想要走,他不会挽留,他在意的只有小武。 “呵呵,池门主果然是快人快语。” 小武已经有些恼怒,任何人只要对他的公子不尊敬,都是他的敌人,所以,他很想动手。忽然听得妙逍遥笑了,他才按捺住了自己的手。 出刀的手。 妙逍遥听的池鑫洪直言自己是个残废,非但没有恼怒,反而觉得此人心思直率,不会藏着掖着,这种性子,他十分喜欢。 “我素来这样,你若是不爽,可以来杀我,前提是你要能杀死我,否则就是我杀你。” 花曼青在一旁睁大着眼睛看着池鑫洪,此人的脾性在她看来,实在是有些怪。 “喂,你叫池什么洪来着?你这人倒也有趣,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做这种强买强卖的买卖,知不知羞。”不待池鑫洪答话,她又接着道:“不过,本姑娘却是最喜欢你这种性子的,你之所以想要留下小武,就是看中他的武功吧,这样吧,你就跟随我们把,这样你随时都可以和小武切磋武艺,等到你武功大成了,在回来和那什么清河会的打不就成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对于向来以多嘴行走江湖的花大小姐来说,也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因此,在说完之后,呼吸便有些重了。 “哈哈,这个方法倒也不错,不过,我若是走了,我巨鲸门便会是清河会的下酒菜了,所以,他还是得留。” 池鑫洪就像是听不出花曼青话语里的冷嘲热讽之意,反而很自然的顺着她的话语接了下去。这样子以来,花曼青便没招了。 妙逍遥笑道:“不管是我还是我的兄弟,我们今日都不会留下的,不过,我们以后还是会回来的,而且时间不会很长。” 池鑫洪道:“你们要去哪里?” 对于他的这种反应,妙逍遥颇感错愕,但也不想隐瞒,便直接回答道:“东南名谷,药风谷。” 池鑫洪大笑道:“原来你们是要到药风谷去,巧了,池某人也想要去药风谷瞧瞧去,去看看那名震天下的妖风谷究竟是怎样一番模样,无奈怀中无请帖,不想厚着脸皮去找骂。好了,听你的语气,似乎是有请帖,我就跟你们去吧。” 他的行事风格,和花曼青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妙逍遥想着,此人应该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子弟,仗着自己几分武艺,便行走江湖,而他之所以身怀古武修行的真气,应该是和他强大的背景有关系,那么,此人应该是值得结交的,对于日后对付师兄定是个强大的助力。 如此一想,脸上带笑,而后说道:“池门主就这样放着偌大的巨鲸门不要了。” 池鑫洪哈哈一笑,自巨鲸门大船上跳起,而后落在了妙逍遥等人所在的小船上。 他伸出手来,往自己的耳根处摸去,然后轻轻的一撮,只见得他的耳根下方便出现了一丝褶皱,他两指捏起那处褶皱,顺带一拉,一张人皮面具当即出现在他的手中。 原来此人长得颇为好看,肤白貌美,鼻翼甚是纤细笔直,一双眼睛上,乌黑的睫毛甚长,眼睛一眨一眨之间,颇带几分神采。 若不是他的脖子间有一块喉结凸起,妙逍遥还以为此人就是个女子。 “什么巨鲸门,本公子还不看在眼里,能够见识一下那药风谷的风采才是好事呢。” 花曼青想不到此人竟然如此好看,贼眉鼠眼的走了过来,一张嘴巴开得老大,伸出咸猪手就要往池鑫洪的脸上摸去。 池鑫洪给她投去了一道充满鄙视的神色,而后很傲娇的说道:“你这娘皮,在乱摸,小心本公子杀了你。” 花曼青一吐舌头,怡然不惧,双手依旧跃跃欲试的说道:“你究竟用什么东西进行美白的,竟然这么白。” 对于肌肤的保养话题,任何女人都会十分的感兴趣,听闻花曼青的话语,那柳青璇也侧耳倾听了起来。 池鑫洪一甩自己那几根黑发,说道:“本公子天生丽质。” 酒葫芦听得只想揍人,妙逍遥听了连连摇头。 什么样的背景之下,就会养出什么样的人,这种人的行事风格,多带几分目中无人,而且颇为傲娇。 这种人,uu看书ww.uuanshu.om都有大背景。 因为生来无忧,所以只有自恋。 小武此时已经从另一只船上下来了,他走到了妙逍遥的前面,用眼神询问道:“是否要带他一起?” 妙逍遥轻轻的点了点头,小武便不再说什么,转过身,拿起船桨,当即划船前进。 本来一行无人已经略显拥挤,突然间多出了一个池鑫洪,那张小船便显得更加拥挤了。一路上,总能听到池鑫洪的抱怨,说什么你们也太穷酸了,买一只大点的船会死吗?停了一会,又说,诶,热死本公子了,好不如坐在巨鲸殿内舒服凉快。 无人理会,颇为无趣,便又前去和小武同站一处。 他的身形较之小武要高大一些,故而体重自然而然的就高一些,所以,那张小船总是东倒西歪,险些翻船。 行了半日光景,临近傍晚之际,终于是到达了第一个转折点,一行人都有如释负重的感觉,全部都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 第100话 月光酒馆 一行六人下了船只,踏上码头石块,脚踏实地的感觉十分美好,不像在行船之时的虚浮不定,倒是让几人产生了几分唏嘘之感。 天色将黑,当下最要紧的事情是找一处客栈,好好休息一番,明日一早置办马车,转而南行,必须得在三月初六之前赶到药风谷。 离开码头,踏入街道,才看到长街的边上便是一条河流,河边还有一些青葱柳枝随风而摆,河上则是不时会有一些小船流动,此情此景,和妙逍遥在古书之中所见的古时江南颇有几分相似,唯一的不同之处,应该是那水没有那么清澈,那人没有那么水灵。 也许是书中描写给美化了也说不定,妙逍遥如是想着。街道行人熙熙攘攘,房屋宇脚之间挂着许多长灯,却没有点亮。 “嘿,我看那里就很不错,要不就去住在那里吧?”花曼青指着不远处的一座楼。 妙逍遥抬起眼睛看去,那座楼前已经亮起了灯火,灯光旖旎,颜色鲜艳,颇为撩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去处。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花曼青,眼神中带着一丝责怪之意。花曼青不理会他,抬起胳膊,搭在妙逍遥的肩膀上,用着无比疲惫的声音说道:“我实在是累的走不动了。” 对于此番情状,最好的做法是,视而不见。 小武默默的推着车前行。 “月光酒馆?” 池鑫洪口中念叨着,银枪扛于肩头上,带着几分兴趣的看着那矗立于马路中央的一座酒馆。那座酒馆的两侧是两条通往不同地方的马路,皆有一条小河流附着在一旁。酒馆的顶部坐立着一大圆球,甚是醒目。 地理位置极佳,生意自然极好,何况还有一个这么文雅的名字。 生意兴隆,人声自然鼎沸。 酒馆一二层全部以雅座为主,第三层则是专门为一些有钱的人设立的房间,房间优雅而且宽敞。 池鑫洪想要住在那里,所以掏出了很多的金叶子,那酒馆的老板便将他当做贵宾对待,所以,很容易就要得了一间房间。足以容纳十多个人的房间,住下他们六个人自然搓搓有余。 夜幕降临,月光初上。 妙逍遥才领略到了这家酒馆之所以名为月光,是因为当月亮升起的时候,他们就置身在一处银色的世界里。 一轮圆月,悬挂长空,照射下来,找到了位于月光酒馆中心的一口井上,波光粼粼,而后向四面八方发射。 那口井想必不是天然井,而人工开凿,然后巧妙设计一番,才使得没入井中的月光得以散发出来,再由摆在那口井四周的铜镜反射月光,就形成了光芒四射的情形,使得人们感觉,自己就置身在银白的世界里。 月下独酌,往往对影成三人。 妙逍遥不喜欢喝酒,但是,到了酒馆不喝酒,实在是奇怪了些,所以,他喝了一点酒,杯中酒,有月,有影,是自己。 他举杯,对着天上的明月做出了邀请。 而后,一口喝了下去。 酒水辛辣,喉咙间传来了火辣辣的感觉,但是他却没有感觉不好,反而觉得非常好,忍不住又倒了一杯酒,然后又喝了下去。 花曼青沐了浴,是月光浴,心情很好,哼着小曲,走进了屋中,看到妙逍遥独自一人饮酒,不免好奇,蹑手蹑脚的靠近,然后忽然出声,想要吓妙逍遥一跳。 “真无趣。” 她嘟囔着嘴说道,因为妙逍遥非但没有被她吓一跳,而且理都没有理他。 其余人都在享受这月光洒落的清幽宁静,各想各的心思,就连那颇为自恋的池鑫洪,都盘膝做在窗下,看着窗外的圆月发呆。 花曼青看着此情此景,也不好多做出声,只好灰溜溜的躺到床上去,她可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想不开心的事。在她看来,这种景色下,做出一副悲伤的面容,都是做作的表现。 妙逍遥等人可不知道花大小姐打从心眼里鄙视他们这种行为,他们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妙逍遥在想着自己在离开南州城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所经历过的事情以及自己所做的事情,然后又很自然的想起了当初自己问花满堂的疑问。 江湖,可问情否? 若在江湖问情,还需得到江湖上去寻找。可是,一个月走来,他所经历的事情,都是阴谋算计,哪里有情可言? 他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 拿着那空杯子,看着月亮。 房间很安静,没有任何一丝声响。 二月中旬的月光很亮,因为月亮已经无比接近圆满。 寒光洒落,月光有些寒,寒的是人心,妙逍遥的心。 江湖问情,何处去寻找? 他想了很久很久,依旧没有答案,所以最后化作了无声的叹息,疑问都在重新倒满的那杯酒里,然后一口吞了下去。 三杯酒下肚,不胜酒力,当即醉了过去,睡在了月光下。 圆满的月亮,不满的江湖。 天入夜,其色如银,其声却无声,可是,有时候,无声胜有胜。 池鑫洪嚣张江湖,不免有仇家,何况还是脱离了巨鲸门之后,仇家就会找上门来。 嘭。 破窗而入的声音,接着便是刀光在月色下闪烁。 长刀直击正处于沉默状态的池鑫洪的咽喉。 “哼。” 池鑫洪冷哼一声,uu看书 .ukans 一伸手,握住了立在身侧的银白长枪,后发先到,率先洞穿了对方的喉咙,然后面无表情的拔了出来,鲜血四溅。 小武则是在那些人冲进他们房间的刹那,就已经冲到了妙逍遥的身侧,挡在了妙逍遥的身前,酒葫芦则是将柳青璇护在身旁。 “喂喂,你们又想干嘛,还让不让本姑娘睡觉了?” 花曼青非常不满,本来睡得很香甜,可却被人扰了清梦,十分不爽。 大小姐心情不爽,就会发脾气。 她和衣服而睡,所以,立马冲了过来,粉拳紧握,面有怒色。 不过,那些人却是不打算和他们打在一起,因为已经有人死去,鲜血已经流出,并且已经弥漫开来。所以,他们已经在后退。 “既然来了,还想走?” 池鑫洪一侧头,拔过银枪,当即爆射了过去。 第101话 冥公主 如果妙逍遥还醒着,那么,他一定看得出来,那一行十多人在破窗而入的时候,尽管来势汹汹,一副欲要将池鑫洪碎尸万段的狠辣决心,却只有那个持刀者,最为果决,而后面的几人的脚步明显落后了一些。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在破窗进来的刹那间,就已经有人冲去开门了,显然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又或者是等待别人进来。 妙逍遥却是醉着的,所以,没有人看得出来。 池鑫洪的银枪已经冲去,眼看就要再度刺穿另一个人的咽喉,却在那时候,忽然从其门后,在那数十个人头之间,一条鲜红的布条掠了过来,卷住了池鑫洪的银枪。 “在我酒馆杀人?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略显中性。 然后,池鑫洪便感觉到了自己的虎口上传来了一阵拉扯之力,力道生猛,忽而之间,手中长枪当即脱手,向门后飞去。 一只手,接过了长枪。 “你是谁?这月光酒馆是你的?” 池鑫洪没有任何害怕的感觉,他从来不知道害怕为何物,敢杀了巨鲸门的门主,然后自己当门主的人,想必胆子不会很小。 “我是谁不重要,而是你让血染红了我酒馆的地板很重要。” 月色之下从无血色,这就是月光酒馆的规矩,知道的人不少,不知道的人也不少。 她终于走了出来了,一个年过三十的女子,却是充满了成熟女子的魅力,她的脸蛋不是很美,但却是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看到她,池鑫洪的脸上终于是变了一点点。 “冥公主?哈哈,意外,想不到你竟然会在此处开了一家酒馆,而本公子竟然会进入了你家酒馆。” 冥公主是谁,谁是冥公主,花曼青等人的脸上都爬过了疑问,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听过冥公主是谁,就连江湖资历最老的酒葫芦都没有听过冥公主是谁。 冥公主看到池鑫洪的刹那,脸色也是一顿,因为她也知道他是谁。 所以她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先呵斥那些人离开。 那些人哪里敢逗留,两边都是武功高深莫测之辈,都是不好相与之人,他们自是不敢得罪的,故而,在那一声呵斥之中,离开得干净利落。 “哟,原来还是一位故人之子。” 冥公主抬步走了进来,环视了一下房中剩余的几人,当目光浏览到小武那里的时候,明显的多停留了几秒钟,却不知道是在看小武还是妙逍遥。 池鑫洪暗中运转全身真气,窍穴之上的所有真气全部跳动着,只要冥公主有任何的动作,他就率先暴起。 他既然知道对方是冥公主,那么,他就知道对方是如何的可怕。 冥公主环视了一圈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池鑫洪的身上,她的脸上闪过一抹笑容,然后轻笑道:“不用紧张,难得在多年之后还能看到老乡,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不如做下来喝喝茶,聊聊天,唠唠那边的情况也好啊。” 池鑫洪看到她坐了下去,所以走了过去,坐了下去。 冥公主坐下去之后,便盯着池鑫洪的那杆银枪看个不停,从枪尾看到枪头,神色认真而专注,甚至露出了一丝怀念的样子。 过了许久,冥公主才悠悠的发出了一声叹息,然后充满感慨的说道:“三十多年了,想不到还能看到这杆枪,你爹还好吗?” 池鑫洪道:“我爹啊,挺好啊。” 花曼青等人听闻冥公主的话语,都莫名所以,不知道池鑫洪和她之间是怎样一个关系。 “我想,他应该是挺好的,嗯,你娘呢?” 池鑫洪为人虽然极度自恋,但也不笨,何况,当年他的父亲和他的母亲以及眼前这个女人之间的故事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故而很容易便察觉到了冥公主睹物思人的淡淡忧伤。 这个看起来年岁不过三十多的女人,其实已经是个六十多岁的女人了。 提到他的娘亲,池鑫洪的脸上悄然的爬过了一丝难过,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他淡然道:“我娘已经不在了。” 冥公主对于这个结局似乎是早有预料一般,没有任何表情。 “不说这个了,既然你是故人之子,今天这个见血规矩就为你破例一次。” 冥公主所说的聊聊天,不过是想要了解一下池鑫洪父亲的情况而已,如今已经知道了答案,便不想在多做交谈,拿着池鑫洪的银枪便走了出去。 池鑫洪在后喊道:“我的枪。” 冥公主的声音掺杂着月色清寒的传来:“你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拿给你。” 池鑫洪咩咩道:“这个老女人的脾性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他摇了摇头,回头一看,发现花曼青正看着自己。 他知道花曼青等人都充满了疑问,可他却不想多说,跳到床上,被子一蒙,当即睡去,谁也不理。 傲娇的池公子可不管花大小姐的满肚子疑问。 花曼青很想去扯过池鑫洪的被子一问究竟,可她的心里却很不自然的想到了妙逍遥,似乎是在害怕妙逍遥忽然酒醒了,看到她和别的男子拉扯的场面,从而产生误会。 她有些奇怪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顾虑,也不去深究,也没有去扯开池鑫洪的被子,uu看书.uanshu.m 闷闷不乐的再度回到自己的床上,被子一拉,把整个人都蒙住,也不知道是否能够睡着。 小武没有任何疑问,既然危机已经解除,那么,他能做的就是将妙逍遥抱起,然后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做完了这些,他才有时间去考虑别的事情,比如,他从冥公主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那是修为上的绝对压制。 也就是说,冥公主也是一个修炼完整修行体系的人,所以,她身上运转的真气也是存在于窍穴之中。 他的关注点,大多都在于修行,所以,别人都对冥公主的身份产生疑问的时候,他却没有任何疑问,只有感受到对方的强大。 对于武道的更高深境界,他又充满了很多好奇。 不过,这些好奇,他都深藏于心底。 因为,当下最要紧的事情是要保护好公子,至少把他保护好回到南州城的妙家中,他才有机会也有理由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第102话 抵达 银月高悬,寒光静静,洒落在人间,就成了寂静无声。 妙逍遥睡得很死。 是醉得很死,所以睡得很死,他不知道冥公主来过,也不知道池鑫洪和冥公主之间有过一次很简单的交谈。虽然简单,但却救了他们的命。 ... ... 小武起的很早,因为他有事情要做,那就是置办车辆。 带上盘缠,走在街上和行人打听了了目的所在,便径直去了。 买了两辆马车回来,池鑫洪十分不满意,因为他不想坐着,而是想要躺着,也就是要更加宽敞的车辆。 无奈,池鑫洪自己又买了一辆马车,是一辆十分豪华的马车。 妙逍遥的头有点晕,没有说什么,当下时间紧迫,需得前往药风谷。 冥公主将银枪还给了池鑫洪,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很认真的看了一下池鑫洪的样子后,便回到月光酒馆里去了。 三辆马车离开城镇,往南方行驶而去。 万里晴空,天格外的蓝。 ... ... 江湖儿女,江湖侠客,江湖行。 人在江湖,刀光剑影。 三月初五。 许许多多的江湖英豪齐聚在药风谷里。 作为九州一山的神州大地里都很有名的药风谷,其老谷主杨乾风的大寿,自然会是十分风光的。 药风谷以谷闻名,自然就处在谷中。 其内建筑分散,大多都是以长亭为主,草药遍布可见,有些药草已经开花,花香比药香更加令人心醉,令人着迷。 一场寿宴,堪比一场武林盛世,各方英豪都来了。 一张张旗帜迎风飞扬,代表着各方势力,也是宗门的代表。 妙逍遥抬木望去,竟然看到了一张旗帜上印着骷髅头,那代表着风鬼门的旗帜。 “没想到,竟然连他也来了?”他如是想着,任由小武推着他们前进。 如果是代表宗门前来拜寿的门派,就会有一处独立的院落长亭属于他们的居住之地,在此期间,那处地方就是他们的私人住所,任何人不可以靠近。 药风谷也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为门派和门派之间,总会有争执,因而,如此规定,也是为了保护。 听闻红尘客的弟子已经前来,杨乾风十分开心。 已经八十临近九十高龄的他亲自前来迎接妙逍遥,满脸笑容,使得原本充满了褶皱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慈祥。 一双大手拍着妙逍遥的肩膀,一阵感慨。 “我还想着借此机会能够和他见一面呢,没想到,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跑去玩去了。” 和他们同一个时代的老人死的死,归隐的归隐,还在江湖上留有名声的,也就他和红尘客了,故而,他那种感慨之中带有的几分悲凉之意,妙逍遥还是能够体会得到的。 “前辈,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妙逍遥不想在此事上做过多的交谈,故而,那处了那装酒葫芦递给了杨乾风。 后者一看到那酒葫芦,连忙接了过去。 他闻到了酒味,很明显,里面装过酒。不过,他也不在意,他年事已高,已经不喜欢喝酒,所以也没有打算要那这个酒葫芦装酒喝的打算。但是,他看到红尘客的徒弟竟然拿着葫芦当寿礼,也能明白妙逍遥的良苦用心,因而也就笑着收下了。 收下了葫芦,杨乾风并没有当即离开,而是带着妙逍遥等人前往散客的住处,一路上和妙逍遥交谈颇为融洽。 谁知,等靠近住处的时候,池鑫洪池公子却是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令人十分不舒服的话语来,而且颇为理所当然。 “我还以为闻名天下的药风谷有多好呢,也就这样嘛。” 银枪挂在肩膀上,眼神甚是充满不屑,没有丝毫的隐藏。 如果是换做年纪稍小一点的人,听闻他如此评价,必定会怒火中烧,免不了要起一些冲突,可是,杨乾风已经是个**十岁的高龄老人了,能够呼吸到世间空气的时日已经可以用倒数来计时,所以,他并没有发火。 “这位是?” 池鑫洪略歪着头,说道:“本公子池鑫洪。” 杨乾风哈哈一笑道:“姓池的,在我神州大地之上可是很多的,但是,像你这个年轻人如此意气风发的人却是很少,你的武器还拿着一杆枪,呵呵,你不说,老夫也知道你是谁了。” 他抚摸着他的胡须,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如邻家的老爷爷一样。 池鑫洪听闻对方竟然知道自己的底细,不敢轻视,连忙收拾自己的狂傲神色。 杨乾风却是不打算将池鑫洪的身世背景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得出来,妙逍遥等人并不知道池鑫洪的背景。 胡乱将别人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公之于众,是很不到底的行为,也是很不理智的作法。人老会成精,他知道什么人可以去招惹,什么人不可以去招惹。 他知道,他药风谷在这片天下说话也许会有一些分量,但是,在一些人或是一些势力面前,根本就没有他们说话的份。 妙逍遥很期待杨乾风继续将池鑫洪的身份说下去,可是,没有想到,等到的却是失望,杨乾风根本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池鑫洪看着杨乾风已经转过身,不继续说下去,心里感激。 因为只有他自己清楚,u看书.unshu他的身份对于世人来说代表着什么。妙逍遥等人知道了,也许不代表会有什么危险,但是,若是隔墙有耳呢? 步入了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的模样,妙逍遥便知道,此处是独属于他们的。散客可以有门派一般的待遇,也就只有妙逍遥等人了。 随着杨乾风从妙逍遥的住所离开,有关于妙逍遥等人的身份来历的猜测便瞬间在各个门派之间传开,其中最感兴趣的,应该是苗凤镖局的人。 而风鬼门却没有任何的兴趣,因为他们知道二者之间的关系。 鬼爷并没有来,来的是任劳任怨和文武童子,这四个人或者说这三个人是鬼爷身边最为强悍的战力,却都已经来了。 他们没有请柬,但只要他们想来,就可以有办法前来。 例如抢。 天生的云彩开始倒卷,席卷了远方的云朵,汇集于一处,形成了很是洁白而巨大的云朵,遮天的既视感随即出现在世间 第103话 龙点睛 因为时间仓促,妙逍遥等人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只是睡了一晚,便迎来了三月初六,这个从年前就开始在江湖上流传开来的重要日子,其盛况不亚于庙堂公主设擂台选择夫婿。 很多江湖好汉都没有收到请帖,但是因为仰慕杨乾风老谷主的风采,只好跟随一些收到了请帖的好朋友一同前来,故而,进行寿宴的地方就没有那么多已经摆好的位置,只好站在不远处的楼台之中观望。 杨乾风通过特殊方式传给红尘客的请帖就只有一张,故而,位置就只有一处,本应该只有妙逍遥一个人坐在那里才对,可是,因为他是个行动不便的人,因而便多出了一个位置,那个位置当然是给小武坐的。 寿宴所在之地乃是一个大广场,上面摆有很多的桌子,奇珍佳肴自然是少不了的。妙逍遥所在的那一桌,因为多出一张椅子,不免拥挤了一些,和他二人同桌的江湖散客心中十分不爽。但因为昨日妙逍遥等人乃是杨乾风亲自接见的,并且是由他引领着妙逍遥等人前往贵宾住处的,所以,心中虽有情绪,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好将就坐下。 妙逍遥早先未到药风谷之前,心里已经做了一些估算,可是,这种场面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心中产生敬佩之意,但又想着自己师父那个邋遢样子是怎么和杨乾风这种在江湖上都负有盛名的人攀上关系的。 “哈哈,感谢诸位在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参加我杨某人的寿宴,我实在是非常开心,话不多说,我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在广场的前方,靠着山体的方向上,杨乾风手拿装茶水的酒杯站了起来,声音中气十足,可想而知,此人内功十分了得,虽然**十高龄,但看起样子,必定是个年过百岁的人。 虽然他是以茶代酒,但是,他表现出的豪气,已经足以感染了很多人,故而,广场上附和一声好,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全部回敬杨乾风。 妙逍遥不胜酒力,故而由小武代劳,小武则是喝了下去只会,暗暗运转真气,将那些酒气排出体外,只剩下水分。 整个广场上顿时酒气弥漫,想来很多人都是用着小武的做法,把酒精散出体外,免得没有走过几个回合,就已经倒下了。 当然,小武并非是为了要应付后面的回合,而是为了保证自己清醒,从而从容面对任何危险。 一杯茶水下肚,杨乾风运转真气,轻身跃起,几个纵跃,当即便来到了设置于广场中间的擂台上。身穿寿衣的他,显得多了几分肃穆。 擂台离地大约一米,长宽等同,擂台的中间则是有一根四米多高的木头直立而起,在木头的顶端上则是绑有一团青菜,代表万古长青。 “单单喝酒,也太过单调了些,所以,我给大家准备了一些节目。” 他忽然拍了拍手掌,随着他响亮的掌声响起,一声声擂鼓之音当即也传了过来,由远而近,从远方飞掠而来了两个身穿黄色马褂的年轻男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涂抹着艳丽的色彩,充满了喜庆。 那二人一人拿着鼓槌,一人拖着大鼓,鼓声正是从那二人处传来。鼓声雷雷,掠过众人头顶,落在了擂台上。 杨乾风接过了两根鼓槌,很有节奏的在大鼓上敲了几下。妙逍遥心里暗暗数着,是九下。然后他看到在敲下第十下的瞬间,鼓槌到了中途,杨乾风忽然将手中鼓槌丢给了其中一个年轻人,那人眼疾手快,接过了鼓槌,顺着本就已经下落的趋势敲了下去。 节奏并没有断。 一条黄龙随着那声声鼓动,从远方的的高出飞掠了下来,接着下坠的趋势,进行翻转腾挪,就像神龙于长空下进行遨游翻转一般,带有飞龙在天之意。 “祝杨老谷主永垂不朽。” 声音整齐划一,自长空下响彻,震耳欲聋,极度震撼。 黄龙自众人头顶略过,降落在了擂台中央,龙头正好落在杨乾风的身边,龙头微微低垂,充满了恭敬。 杨乾风接过了药风谷弟子递来的一只毛笔,毛笔上,金粉耀眼。他脸上带笑,说了一声好,当即一笔点在了黄龙的眉心处。 此时,鼓声急骤响动,节奏忽然加快。 黄龙尾部跟着节奏摆动。 杨乾风看到此处,当即从擂台上离开。 那条黄龙开始围绕着擂台中央的那根木头旋转,首尾相连。 扭动了几下龙身,那条黄龙当即尝试着爬上那根木头。 第一次尝试,失败告终。 第二次尝试,险些成功。 事不过三,第三次的时候,龙首终于是爬到了木头的中间,并且尝试着继续前进。龙身之上的龙鳞在眼光下刺眼至极。 那来自各门各派的人无不喝彩,接着又自己喝了一口酒。 妙逍遥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擂台上的舞龙表演。 鼓声雷雷。 喝彩之声阵阵起伏。 龙头终于是接近了木头的顶端,和那团青菜只有一点点的距离,在上前一点,便可将其咬到。 但是,如果就此将其咬下来,不免少了许多乐趣,故而,那条黄龙并没有就此下口,而是对着那团青菜进行着观察。 表现出了跃跃欲试的动作,uu看书 w.kanu 还有后怕的模样,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未知的东西一样。每每做出一个动作,整个龙身便跟着颤抖。 杨乾风看着擂台中央的表演,充满了皱纹的脸上露出了开怀的笑意,人生晚年,能够有这样的盛况,已经足以。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少了同一个时代的老友一同欣赏了。 心里虽有遗憾,但是,杨乾风也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体,故而,也并没有多少的伤感。 也许,人到了一定的年纪,总会回忆当初吧,尤其是看着广场上坐着的大多都是一些年轻人,那些人和他的儿子一个年纪,有的还要小。 鼓声雷动,仿佛要将凝聚于天空上的云彩震碎,可是,震得碎吗? 妙逍遥看着舞龙表演,心头上忽然爬起了一股十分不好的感觉。 场面喜庆热闹,他为何却有不好的感觉? 第104话 8方来剑 生命的精彩之处在于拥有一颗对未知怀有探查的心,而心就在胸腔里。这看起来和废话无异,但很多时候,废话往往才是真理,简单易懂的客观存在就是真理。 妙逍遥的那一颗心生出了不详的感觉,来自于天上齐聚的云雾,也来自于擂台之上的雷雷鼓声。 他看着擂台上那一根原木,原木之上的黄龙。 他看到了一把刀。 接着便是很多把刀。 刀光闪动,砍断了直立而起的原木。原木向着他所在的方向倒下,如山倒,杀意随着原木的倒下扩散开来,那样的明显。 那一条黄龙的目标是他。 妙逍遥。 他们是谁? 杨乾风从座位上站起,想要出言制止,可是,却被一只大手掌锢住了肩膀,雄浑的内力从其掌间流出,硬生生的把杨乾风逼回了原处。 那一只大手的主人又是谁? 广场之上,那些江湖好汉因为这一切变故来得突然,一哄而散,毫无章法可言。在那混乱之中,苗凤镖局的人渐渐靠近了妙逍遥所在的方向。 文武童子以及任劳任怨也在靠近。 小武拔出了他的刀,眼神平静而毫无感情。他将妙逍遥挡在了身后,直面迎击那从天而将的原木与那杀意波动,那刀光。 远方,池鑫洪等人不明所以,因为距离有些远,还以为是黄龙和观众闹的一场玩笑,直至他察觉到了虚无了涌动的杀意,才明白,这是一场谋杀。 他扛枪在手,冲出看台。 龙头之上,先是喷出了一道火焰,意图让人们闭上双眼,好直接一击而中。 小武没有闭上眼睛,他甩动了他的刀,刀劲于空中叠起,一刀,两刀,三刀。 无数重的刀劲,在混乱的人群之中出现,然后重叠。 他甩动了他的刀,然后斩向了黄龙。 正在这时,苗凤镖局的人到了。 他们抽出了他的剑,向着妙逍遥的后背刺了过去,一把剑已经足以让毫无防备的妙逍遥死去,却足足刺来了七柄。 妙逍遥的眉心一动,仿佛有一根银针刺着自己的眉心一般,默然回头,看到了那七张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以及他们手里的剑。 任劳任怨这时也到了,武童子也到了。 两人赤手空拳,一人手持折扇,折扇尖端露出了一道银光。 他们同样是击杀向妙逍遥。 妙逍遥感觉到了八方皆是杀意,他们都想要杀了自己。这是他此时最为深刻的感受,因为对方距离他已经很近了。 小武正在迎击黄龙攻击,无暇照顾他,所以,一切困难,只能他自己一个人应对。 求人不如求己。 这是他当初修行时所悟出的道理,用在此时的情况也很合适,没有一丝不妥。他虽然初入修行门道,和天地之间的灵力感应也还没有达到随心所欲的程度,但是,相较于那些依凭于残缺修行体系的苗凤镖局等人来说,他的修为已经足以玄妙,足以应付他们所来的剑。 唯一有难处的是任劳任怨和武童子,因为他们是鬼爷的人。 广场的那些江湖好汉已经退避到了广场的边缘,他们的目光都注目在场上,这种场面,很难遇到,因为事不关己。 “那年轻人似乎和杨老谷主是相识的,为何那些人还会动手?” 说完这句话后,就有人注意到了杨老谷主的情形。 妙逍遥等人无暇去观察周围的情况,因为小武在甩出他凝集于空中的千重刀劲,带着一丝火寒真气,向着黄龙的龙头劈了过去。 黄龙应击而碎,露出了里面样人的真容。 小武不想去看他们的真容,他只想要把这些人杀了,才可以回救公子。同时,他也把这场截杀,当做是一场历练,也是磨炼。 历练自己的武功,磨炼自己的意志。 胸腔之内,武火再生,配合着窍穴之上的那些火寒真气,他战意盎然。 没有一发言语,他就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要紧牙根,双腮上鼓起,眼神平静之中带着一丝狠辣,任何足以威胁到他公子生命的存在都是他的死敌。 他迈步而去,一刀,两刀。 一个人倒了下去,鲜血如水般从那人的脖颈上喷洒而出,如同喷泉,到了空中,演变成了一朵血花。 但是,对面是可以组成一条黄龙的队伍,人群足足有十二人,一个人倒下去,不足为惧,因为他们还有人站着。 而此时,妙逍遥也动了,他那修长如葱的手指,弯曲紧握,成了拳头,一拳带着水寒之气,一拳带着灼热之感,向前轰出。看书.uukanshu 一拳中了一个人的肩头,一拳中了一个人的小腹,两人分别后退,重重落地,尘土飞扬,而后鲜血吐出。 剩余的五个人没有一丝骇然之意,依旧冲来。 此时,任劳任怨和武童子也到了。 但是,一杆银枪也到了。 枪身银光闪耀,一道木感真气在枪身之上流转。 “你是谁?” 文童子问道,他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人帮助妙逍遥。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会得罪风鬼门吗?难道他不知道风鬼门在这个南部州里所代表的是信仰吗? 池鑫洪脸色带笑,甩了甩自己额头间的那几根头发,而后说道:“本公子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就要死了,或是在不久的将来就要死了。” 是人都会死,尤其是他最后面的那句话就和没有说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些修行有成的人能活得更久一点而已。 任劳任怨一老一少的双目之中露出了怒容,他们本就是充盈境界的强者,加之跟随鬼爷之后,就已经步入了修行的门槛,并且能够感受得到自己的强大了,竟然还有人敢在他们面前如此大胆,这让他们的感觉很不好,所以,他们要下狠手,并且不管对方是谁。 赤手空拳对上木感银枪,当然还有那一只顶端带刺的折扇也会和银枪碰撞在一起。 池鑫洪眼看他们真的要动手了,反而很轻松,他还趁此机会对着身后的妙逍遥说了句话,很是嚣张的一句话。 “这几个小喽啰你应该对付得了吧,难道还要等我来帮你吗?” 妙逍遥很想回答他,可是,池鑫洪已经闪身对上了那一对拳头以及那一只折扇。 第105话 那粗糙的肚皮 三月,春雨菲菲。天上既然能够凝集出云彩来,自然就会落雨,至于是什么时候落雨,那是时间问题,也是时机问题。 很多时候,上苍总会感应世间悲凉,会降下雨水,意图清洗,也试图将鲜血遮掩,或是推向遥远的大海。 一个人失恋的时候,天有感应,总会很不合时宜的下一点雨来,让当事者更加的悲伤。又或者当一个人失去了某位至亲的人的时候,天空也会变色。那就是来自于天道的感应,存于虚无缥缈之中,但却又真实的被人们感受到。 古武时期,拥有着向老子这样的道家圣人,提出了天道感应的说法,正是因为他修行有成,体悟到了存于虚无里的上苍意识,然后留下他的悟道所得之妙语,成为了修行者修行悟道的典籍。 比如今日,本该是药风谷杨老谷主的大寿,却无端的被人用刀光剑影给破坏了,本该是一次龙虎精神的表演,却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截杀。 大喜大悲的转换之间,已然被上苍感应。又或者是天道已经未卜先知,所以提前召集了世间的云朵凝聚于药风谷广场的上方,等待着落雨。 而此时,悬浮于天空那朵巨大云朵之内,就已经传来了弥弥雷音,预示着它将落下雨水,又或者是落下泪水,来清洗着地面上流淌或是凝固的鲜血。 ... ... 八方来剑,妙逍遥和小武以及身份异常神秘,枪法异常精妙,行为很是嚣张的池鑫洪三人面对着八方来剑,没有任何的畏惧。 在很多时候,畏惧通常都会意味着死亡。 贪生怕死要分场合。 妙逍遥修长的手指时而紧握成拳,时而五指张开成爪,时而五指并立成掌,迎接着苗凤镖局剩余的五个人。 他的神色平静,没有任何的感情。别人来杀他,他没有要装作圣母的道理,所以,下手异常狠辣。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但却没有丝毫的感觉,因为他没有来得及有感觉。时间紧迫,稍有疏忽,他就会死去。 他惜命,热爱生活,所以对于生,有着远超常人的渴望。 “这个世界很精彩,我还不想死去。” 这句话,常常盘桓在他的脑海里,尤其是面对着未知的危险的时候,更加的强烈。 对方刺出一剑,他便滑动着他的轮椅避开,然后趁机出拳,砸向对方的手腕处。对方若是想要击毁他的轮椅,他就挪动着他的轮椅向一旁开去。 他的轮椅因为是全新的,而且是装有一些机关的,故而很是灵活,可以四面八方旋转。因此,那些人的剑未能伤害到他,反而被他的拳头砸中了。 相较于那些人修习的乃是残缺的修行体系,故而,身体强度没有那么强壮,被妙逍遥那携带着真气的拳头砸中,当即深受重伤。 眼看此处危机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妙逍遥回过头来,看着池鑫洪。 池鑫洪一人对战风鬼门的三人,表现得有些吃力,但因为他本身就是一直沉浸在古武修行体系之中,身体强度以及对于真气的超控度,都要比半路修行的任劳任怨和武童子好得多。故而,双方便陷入了僵局,一时站得难解难分。 在转过头去看小武所处的位置时,那条黄龙已经不见,只有六个人正在奋战,而不远处则是躺着不知是死是活的尸体。 只见得小武的掌中刀忽而向对方的喉咙劈去,刀到半途,忽而又将其抽回来。正当对方以为他已经抽刀后退之时,那人的脖颈竟是凭空裂开,洒出鲜血。正是他的刀劲所立之攻。 如此玄妙的刀法,当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不过,对方也非笨人,并非让如此奇妙刀法屡建奇功。 故而,在小武的刀停留少许的地方,他们都会避开,找寻角度前去攻击小武,所用的剑法也是狠辣无比,但却甚是花哨。 也许很多人以为,越花哨的武功越好,其实不然。 凡事都讲究去繁从简,武功亦是如此。只是,古往今来,能够体悟得到这种武功的人很少,因为很难。 要想做到从简,就必须得快若闪电,才能一招致命。 当世并没有人能够做到。 小武也未能做到,对方那些人也没有做到,所以,他们的招式依旧很繁琐,但观看的人却很过瘾。 妙逍遥就看得非常过瘾,舞枪弄棒的表演在古武王朝里还有很多帝王非常喜欢观看,而其中又一舞剑最受欢迎。 想什么呢? 妙逍遥摇了摇头,暗骂自己此时乃是危机时刻,竟然思绪飘飞万里,想到什么地方去了都不知道。 嘭。 忽然,有人的胸口上中了一锤。 池鑫洪的身体向妙逍遥所在的方向倒退了过去,他用手持枪撑在地面之上,枪尾在地面上划出很多的火花,直到就要撞在妙逍遥的身上时才停了下来。 仿若是要和那地上的火花呼应一般,天上忽然凭空生出了一声惊雷,震耳欲聋,然后,霹雳之声便是响彻在了远方。 众人抬头看去时,不远处的山头上,忽然闪现出了一道闪电,山头上忽然爆炸开来,碎石纷飞,甚是壮观,却又令人心生恐惧。 “你没事吧?”妙逍遥问道。u看书ww.uuahu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池鑫洪的嘴角明明已经流出了红色的血,但他却依旧充满了骄傲,不承认自己已经受伤。 妙逍遥抬头去看时,看到了任劳任怨和武童子之间又多出了一个人。那是一个胖子,很胖很胖的胖子,肚皮很大,很粗糙,可以看到有很多的裂痕。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人把自己的手练成了铁手,有人把自己的头练成了铁头,有人则是把自己的双腿练成了飞毛腿,可是,把自己的肚皮当做武器的,妙逍遥还是第一次看到,眼睛里不免露出了惊奇。 “他是谁?”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本公子只知道,他惹怒我了。” 妙逍遥摇了摇头,不在说话。 此时,小武已经走了过来,那些人已经死的死,伤的伤,他又站在了妙逍遥的身旁,和他的公子并肩作战。 第106话 猎武行动 着了墨的云朵失去了往日的纯白,闪电如白刃一般在墨色云朵的某处闪烁,让人看得炫目,也意味着在不久之后,将会下雨。 闪电横空霹雳,将不远处的山头劈得粉碎,碎石滚滚而下。与药风谷相隔了一座东西向的大山的大海,海浪涛涛,拍打着海岸。 这个世界永远都不会有宁静的时刻。 妙逍遥和小武以及池鑫洪就在着了墨的云下,看着任劳任怨以及文武童子,但是,其目光更多的是在关注着那很是显眼的肚皮。 “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那个很胖的胖子问道。 胖子因为身体太胖的缘故,声带太厚,故而说话很响,却不亮,是那种沉闷的响,不是明亮的响。而此时的这个胖子也说得很闷响。 他们是三个小子,所以他们都不知道该由谁来回答,只是在观察着那个胖子,看着他那粗糙的肚皮,上面有着刀的痕迹,可想而知,他的肚皮有多厚。 ... ... 站在杨乾风身旁的那个人的手很大,指甲却剪得很干净,一丝不苟,手指间隐约露出粉嫩之色,说明他很健康。 “阁下是谁?为何要在老夫的生日上做出如此的举动。” “嗯,今日天下英雄皆以来了,正是行动的最佳时机。” “什么行动?” 杨乾风原本以为他是不会告诉他的,可是,没有想到,将他制住的人却告诉了他。 “猎武行动。” 猎武? 很奇特的名称,很奇怪的称谓。但那个人却说得很认真,无比的认真,也很凝重,更是严肃,隐约还透露出了一种尊重的感觉。 杨乾风终于转过了头,看着站在他身侧的人。 身形很高大,肩膀很宽阔,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光头。 “阁下是谁?” 这个问题,是杨乾风第二次问出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不多管闲事,你就不会死,很多人都不会死。” 光头之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睛,其鼻梁却是高高的凸起,嘴巴很大。这个人的长相很奇特,不仅因为他是个光头,更加重要的是,他的脖子之上的所有皆是没有毛的。 没有眉毛,没有头发,光溜溜的。 杨乾风凝目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个道理,难道你不知道吗?”光头说道;“嗯,你最好坐在这里别动,等我办好了我的事之后,你的生日宴会继续,没人拦着,以你药风谷的江湖地位,也不会有人胆敢找麻烦。” 语气平和,不像是交代和吩咐,而是警告。在说完之后,他终于是拿开了他的手,漫步走下了高台。 “怎么样,杀人的感觉好吗?” 光头走到了妙逍遥等人的身前,背负着手,眼睛盯着妙逍遥等人问道。 “还行,这是我第一次杀人。还有,我并不知道你是谁,或者说是你们是谁,你们是来找我们的吗?” 开口的人是妙逍遥,尽管池鑫洪已经准备了要说话,可是,妙逍遥已经率先开口。 “嗯,不错,还算冷静。” 光头的双脚在动。 “我以为我已经是很能装的存在了,没有想到,你竟然比我还能装。” 池鑫洪终于开口说话了,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揍,可妙逍遥却觉得此时此刻很爽,因为他看到了那光头已经停下了脚步,双眼凝视着池鑫洪。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当然,世间没有眉毛的光头的确很少,但不代表没有,我知道很能装的就只有一个,你不是他还能是谁?说吧,你们此来,是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只是想要你们加入我们。” “没有兴趣。” 妙逍遥和小武却是很迷茫,他们双方之间的谈话很模糊,以至于他们都不知道池鑫洪和光头人在谈论一些什么东西。 所以,他们就只有听着。 兴许是因为小武的修为要更加高深的缘故,他从光头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威压,是修行上的威压,而且,他还感受到了存于窍穴之上的天地灵力还有跳出掌控的迹象。 小武在心里判断,此人才是修行真正有成的人。 妙逍遥则是笑声的问道:“他们是谁?” 池鑫洪似乎也没有要隐瞒下去的必要了,低声说道:“他们来自于一个组织,负责收罗天下练武奇才,像你这种没有任何修行之人都能够悟出古武修行之道的人更是他们要收罗的对象,那个光头人叫白眉血手。” 妙逍遥听了,眉头一皱,低声道:“那你呢,你又是谁?” 池鑫洪道:“我的身份你不用怀疑,等我们能够从这个白眉血手身边逃离再说吧。” 短短的交谈,已经足以暴露出了很多的信息。妙逍遥觉得自己正在或是将来所要接触的,都将会是全新的东西,要比现在所经历的,所看到的,要精彩数倍。 而想要看到精彩的前提是,得将眼前的这个光头人给应付过去。 光头人对于吃鑫洪的答案一点也不意外。 “难道不在打算考虑考虑了吗?” “没有必要了,你虽强,但不代表本少爷没有一战之力。” “不愧是来自那里,有几分血性。那么你们两个呢?” 妙逍遥当然知道了那个光头人正在问自己,所以淡淡道:“加入你们的前提是,我得知道你们是谁。” “刚才他不是已经说了吗?” “他是说了,u看书 .uukanshu.co 但我却想听你说,还有,我还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我们加入你们。” “嗯,因为我们需要你们,这个答案怎么样,至于我,则是叫白眉血手。” “答案不怎么样,我想知道,如若我们都不同意加入你们,后果怎么样?” 白眉血手伸出手来,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毁灭。” 很简单的两个字,很简短的两个字,但那两个字却携带着真气,扩散而出,令人听了无不心惊胆寒。 妙逍遥心里大骇,表面却不动声色,依旧淡然的说道:“怎么个毁灭法,得不到,就毁灭,这种做法,应该是和你们有一个死对头有关吧,因为有了一个死对头,所以才会收罗天下奇才,被你们所用,然后去对付你们的死对头。” 白眉血手有些意外,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妙逍遥竟是能够通过两个字就能猜出了他们猎武行动的目的。 第107话 谈情是无聊的 染了墨色的云朵,如同阴沉的人脸,滴下了水来。据闻,那是上苍的眼泪,洗刷地面上的那些鲜血。 小雨淅淅沥沥,不是很大。原本长空雷闪,所有人都以为会下很大的雨来,却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和众人所预感的瓢泼大雨有着很大的初入。 长发渐渐湿透了,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像调皮的精灵一般,跳进了人们的衣领里,消失不见,但人们却能够清楚的感觉得到胸襟上的凉意。 遇到雨天,不论大雨或是小雨,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能让衣服湿透。可是,齐聚于药风谷上的英雄好汉,却没有丝毫要躲雨的意思,他们都站在雨中,和广场上的擂台相距很远,遥遥的看着站在擂台边上的几个人。 他们的目光里都充满了期待,期待场中的那几个人能够大战一场。 可是,他们似乎要有所失望了,因为妙逍遥等人没有交战在一起,反而是在进行一次很长很有意义的交谈。 妙逍遥率先开口,能动口就尽量不要动手,这是他的行事准则之一。说话虽然也累,但没有动手泪,何乐而不为呢。 古往今来,很多名人雅士,大多都是名嘴,身上并没有多少的修为,就是因为诛心往往比残体更加容易让人崩溃。 今日,他没有诛心的打算,他只是在寻找一种答案。 “能告诉我你们那个组织的名字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问题,很蠢,没有什么意义,非常没有营养。可是,他却用着很认真的表情问了出来。 凡事都要有个开端,而无聊没有意义的问题往往就是开端。 白眉血手本就很惊讶于妙逍遥竟然能够从毁灭二字推测出许多信息出来,此刻,再度听闻妙逍遥的愚蠢问题,又觉得妙逍遥很笨。 “当然能,不过,若是我告诉你了,你就得加入我们,否则不死也得死。” 妙逍遥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那还是算了吧,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就是觉得你们这个组织的行动太过无情了些,所以有些奇怪,才会问出来而已。” “呵呵,无情吗?你不觉得身为一个江湖人,和别人谈感情,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吗?” “谈情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这种想法倒是很有趣。但是否无聊,还有待考量,因为我行走在江湖上的短短时间里,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兄弟的情谊。” 他将目光投向了小武。 是的,从正月离开家开始算起,到了现在的三月份,他在江湖上行走的时间还很短,但是,所经历的事情却很多,所以,他明白了兄弟的情谊,就是不离不弃。 小武的不离不弃,让他明白,江湖有情。 虽然小武和他乃是自小一起长大,情谊浓到深处已经平淡如水,但只有一起经历过,才能够真切感受得到它的难能可贵。 他又接着说道:“在我感受到了兄弟之间的情感之后,忽然觉得,这个江湖多了一分可爱,并非是无聊。” “哈哈,好一个兄弟情分。你不知道古往今来,背叛者的故事大多来自那所谓的无聊的情义吗?你想在江湖问情,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些。” 妙逍遥的心颤动了一些,正是因为他看了太多有关背叛者的故事,所以才觉得这个江湖上存在的关系大多都是一些利益关系,并没有任何情义可言。 在南州城的妙家如是,行走江湖的所有伙伴亦如是。 像酒葫芦得以跟随在自己的身边,就是因为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虽然后来,那个秘密不再是秘密,而酒葫芦依旧跟在自己身边,是因为自己的身上有可以学习的东西,他从来都没有往情义这方面去想。 而他之所以感受得到小武和他之间的感情,是因为小武的行为让他感动,所以才觉得他们二者之间拥有情义。 可是,现下白眉血手所言,正是直击他的心底,让他有些无话可说。 白眉血手眼见妙逍遥陷入了沉默里,又接着说道:“所谓的情义,皆是建立在你足够强大的基础之上,只要你足够强大,能够保证别人的生命安全,那么,情义就会跟着来了,不论是男人之间的友情,还是男女之间的爱情,都会一起来到,让你拥抱。” 白眉血手颇有几分趁胜追击的意思,接着说道:“而加入我们,就可以让你变得强大起来,在没有任何指点的情况下,你都能摸索出修行之道来,若是加入我们,你将会是未来的主宰,到了那时候,你心里的所有疑问,都将会得到解答。” 后面这些话,白眉血手在他说话的声浪里渗透进了几分真气,足以迷惑人心。尤其是那主宰二字,更是很容易让人心生向往。 若是毅力不坚者听了,必定会迷失自己。 可是,妙逍遥的心性虽然不是很坚毅,可他自小性情淡然,除了生命以外的东西都抱有一丝不关心的态度,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种淡泊名利的心胸,使得他对于任何名利都生有一种抵抗性,不被金钱,也不被权力所迷惑。 所以,他并没有迷失自己,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错了,你看我,是一个残疾人,并不是很强大,他们却一直陪在我身边,并没有离去,u看书.ukanhu 所以,并非只有强大才能拥有情义。” 白眉血手却不着急回复他,而是凝目观察着池鑫洪和小武。他虽然是在和妙逍遥进行交谈,可他的目标当然不仅仅是妙逍遥,还有小武和池鑫洪。 两个人的样子,似乎是让他失望了。 小武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变化,静静的站在那里,手持长刀,接受上苍之泪的洗礼,表情木然,只有双眼在不时的眨动着。 池鑫洪则是带有几分嚣张气焰,吊儿郎当的站在那里,双臂微微动着,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还不时的抬头望着天空,根本没有被他的言语所迷惑。 反观远处的那些江湖客,脸上皆是露出向往,对于金钱以及权力的浓重**,一脸享受这财富和权力带来的快感的模样。 可想而知,那些人,正在沉浸在自己所想象出来的世界里。 白眉血手眼里露出不屑,大大的嘴巴又微微张开,似乎又要开口说话了。 第108话 棋子的下场 “有关情义的交谈,还是到此为止吧,我现在只想再问你一句,你是否愿意加入我们。” “不愿意。” 雨下,妙逍遥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不大,但却表明了他的意思,他的态度。 那就是不愿意。 “很好,非常好。” 大大的嘴巴张得不是很大,声音却极度的冰寒。 好字一落,那粗糙的肚皮微微的颤动。 那个人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道非常沙哑的声音,和一头公牛仰天而嘶鸣一样的难听。 他踩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着妙逍遥三人走了过去。速度极慢,但每一步都非常的踏实,他那最有特色的肚皮上下晃动着,密布在肚皮之上纵横交错的刀痕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狰狞可怖。 妙逍遥的眉心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危险的预感弥漫了心头。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个劲敌,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 非常可怕。 池鑫洪看着正在走来的胖子,抿抿嘴,而后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把银枪横担于胸前,细细观赏着他随身携带的长枪。 “好家伙,让本少先来试试你的肚皮。” 他冲了过去,长枪在枪,一往无前,带有几分嚣张气焰,也带着一丝勇敢。 小武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护公子的安全,不让公子的生命陷入危险的境地,故而他没有动。 他的目光警惕着任劳任怨以及文武童子四个人,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后者在动,而且速度很快,急速而来。 一老一少冲在了前头,武童子跟在了后头,至于文童子则是因为不会武功,故而没有加入到战场之中。 池鑫洪的长枪率先和胖子的肚皮碰撞在了一起,在池鑫洪的意识里,肚皮应该是很软弱的存在,不可能抵得住他锋利的长枪。 可是,胖子的肚皮却别开生面的给他上了一课,只要肯用功,任何地方,都可以被磨炼成为强大的武器。 当然,池鑫洪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东西,他在一击不中之际,当即收回长枪,往胖子的头颅穿了过去。 不过,胖子的人虽然很胖,身体却是极度灵活,不仅避开了池鑫洪的长枪攻击,还往上跳出了一丈多高,而后用着他那粗糙的肚皮往池鑫洪的脸擦了过去。那纵横来去的刀痕当即成为了极度杀伤力的武器,他用着他那粗糙的肚皮在池鑫洪的脸上一顿摩擦之后,池鑫洪只感觉到了一股恶心,而后便感觉到了脸上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感。 百忙之中,他一脚踢到了胖子的大腿,借力后退。 只见得他的脸上鲜红已经占满了一般,鲜血正在慢慢凝集,而后形成了一滴血,往地面上滴落而去,却不知道那是雨水居多还是都是血液。 “说实话,你激怒我了。” 他大喝一声,再度冲了上去,神色狠辣。 任劳任怨和小武已经交手上了几个呼吸时间,两人原本皆是江湖上有名的人,却没有因为以少打多而感到害臊。 一前一后,一左一右。 处于被围攻之中的小武不得不展开身法,避开两人的攻击。但只要一展开身法,就免不了要和妙逍遥产生偏离。 幸好,妙逍遥而今也非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少年可比,他现在也有了一丝自保之力,故而,武童子虽然修为甚是高明,短时间之内也不能把他击败。何况,妙逍遥自可以修行开始,他所走的道理本就是从最为完整的修行体系开始的,所以,真气要比武童子更为的存正,加之,他的真气属性乃是一水寒与一灼热,使得他在和武童子的较量里,竟然也没有落败,反而进入了纠缠之中。 武童子因为真气不存,所使出的招式之中还带有几丝内力,而内力本身就是属于真气的分支,其中掺杂属性灵力,故而,他所使出的内力中,有一些竟是被妙逍遥化为己用。 此消彼长之下,武童子竟是一着不慎,落了败。 当武童子的身影在妙逍遥的拳头中后退几步之后,妙逍遥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拳头,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竟然可以依靠自己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这种变化,让他颇为喜悦。 武童子的脸上也露出了震惊之色,因为一个月的时间还没有到,妙逍遥竟然已经成长到了这种地步,这种武学奇才,当真闻所未闻。 欣赏归欣赏,震惊归震惊。 他还是要动手。 他虽然后退了几步,却没有任何的伤势,况且,他已经知道了妙逍遥竟然可以将他发出的真气化为己用,所以,他这一次不打算动用任何真气,而是用单纯的招式上去比拼。 他的想法很好,真气有时穷,可是,招式却是可以变化无穷。 故而,在短短的防守之后,妙逍遥便是被一脚踢中了胸口,整个人连着轮椅向后倒退而去,可却没有摔倒。心口传来的火辣辣痛感,让他明白,自己会输,并非是输在招式之上,而是输在自己还不将真气运用得炉火纯青,也不懂得延绵无尽的用法,故而,才被武童子运用单纯的招式击退。 那张轮椅已经不是他从南州城刚刚出来的轮椅,而是一张全新的轮椅,还经过特别的方式改造过,其内装有暗器。 所以,uu看书.ukanshu.co当武童子想要乘胜追击,一举将妙逍遥杀死的时候,他被一根银针刺穿了眼珠子,一声惨叫也从他的嘴里发出。 妙逍遥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发射暗器,一根银针穿破了武童子的咽喉。银针上没有剧毒,可是,武童子却当场死去。 远处的文童子也跟着大叫了起来,武童子的死亡,带给他的冲击可不是一般的。故而,他在大叫之中,也冲了过来。 手无缚鸡之力,却悍不畏死。 妙逍遥面无表情,对着文童子当即射出了一枚银针,依旧是一针穿破喉咙,当场死去。 雨势渐渐的大了。 白眉血手一点也不关心文武童子的死去,因为那些人本就是棋子,一两颗棋子的消失,只要把握大局得当,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何况,他并非是真的想要妙逍遥等人的命。 这种依靠自己智慧和前人的智慧而悟出了古武修行体系的武学奇才,已经不多了。 第109话 交手 自认为自己是天才的人很多,但是在他人眼里看来是天才的人却很少。而妙逍遥却从来都没有自己认为自己是个武学天才,也不在意自己在他人眼中是个怎样的模样,他觉得,人活着,首先应该是为了自己,太过在意他人的想法,尤其是陌生人的想法,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故而,他不知道自己在白眉血手眼中是个怎样的人,他只知道,对方威胁到了自己的生命,就必须拼命反抗。 白眉血手已经缓步而来,样子凝重,大大的嘴巴紧闭着,双目之中则是露出了凶狠之色,仿佛要将妙逍遥就此抹杀一般。 妙逍遥坐在轮椅上,雨水浇灌着他,他的样子很淡然的看着走来的白眉血手,没有任何慌张,如果,生死已定,慌张又有何用。 小武和任劳任怨斗得如火如荼,他根本分不开身来保护自己。池鑫洪亦然。所以,唯有靠自己。 无论任何事情,都得内求。 修行如是,人生亦如是。 他很冷静。 白眉血手来了,他之所以被称为血手,自然是因为他的手拥有着很恐怖的杀伤力,他靠着他的那双手,在妙逍遥未知的世界里杀过很多的人,做过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他的那双大手,不知道沾染过多少的鲜血,所以才被妙逍遥接触不到的世界的人称为血手。 白眉血手已经想好了打算,他要将妙逍遥打成假死状态,然后用来将小武降服,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小武是很在意妙逍遥的生命的。 至于池鑫洪,他还不想动,因为池鑫洪的背后势力很强大,强大到就目前而言,他所在的组织还不能够去招惹。 他的脑海里已经做好了打算。 他的打算,妙逍遥并不知道。 但是,妙逍遥也有自己的心理活动,他看着来临的白眉血手,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鼓劲,一定以死血拼。 在面对十分强大的敌人的时候,做好拼死相搏的打算,是否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命,自己做主。 能不能活着,自己去争取。 虽然贪生,虽然怕死,但也要看场合。不是任何时候,选择妥协,就会有好下场。他不想成为别人手里的工具,所以以死换生。 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彼此心里的想法,但都自认为自己想的很好。 白眉血手依旧信步而来,天上降落下来的雨并不能将他的速度减缓,也没有因此而加快。 他抬起了他的手,厚厚的手掌,大大的手掌。 一股无比炙热的真气从其手掌之上生发,而后猛然握拳,对着妙逍遥甩了过去,动作十分简单,却含有莫大的威能,令人不可小觑。 妙逍遥调动自己所有的真气,窍穴涌动,那含有两种不同属性的真气自窍穴之内挥发而出的当口,便如同拥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冲向了各自的手臂。 轰。 真气对碰,雨水震荡。 妙逍遥整个人连同轮椅被白眉血手的简单一击给震退了一丈之远,这才停了下来。他感觉到了自己胸口上一股热血在沸腾,而后猛然吐出。 雨水落下,参杂着血水落到了地面上,顿时殷红一片。 “居然这么强”他心口默念着。 古武真气的强大,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可是,没有想到,还是让他震撼,因为他看得出来,对方的拳头还没有出动全力,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击。 不过,这种简简单单的一击,却是已经让他动用所有的力量才能够保住自己的命,如果,对方用尽了力气,那么,下场将会如何? 他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个字,令他感到恐惧。 死。 “呵呵,不错,修行时间不长,却已经可以阻挡我一击之力了,不过,如果你不答应加入我们,你已经没有时间再去修行了。” “呵呵,我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 妙逍遥抬起头来,用脸上的一丝笑意掩饰自己内心对于死亡的恐惧。 白眉血手却不打算在做废话了,虽然他充满了自信,那些人不会出现在这里,可是,迟则生变的道理却又提醒着他,必须得尽快了结此事。 天道永远难测,命理二字,更是难以琢磨。 在白眉血手什么想法都没有的时候,什么意外也没有发生,天地之间,也就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在下着,可是,当他要急着动手的时候,却有意外发生了。 一个梳着精致道髻道人手拿拂尘,身穿灰色道袍,面容祥和,仿若没有下雨一般的悠悠行来,神色淡然而宁静,就像是早已看破红尘的是是非非一般。 脚步轻盈,仿若足不沾地。 雨水也像是没有沾染到他的身体一般,他的道袍,在天地之间流窜的风的轻抚下,还微微飘荡着。他的人就像是已经融入了天地一般,和天地融为一体。 白眉血手没有察觉到那个道人的到来,他依旧抬起他的手掌,想要将妙逍遥拍打进入假死的状态。 妙逍遥看到了那个道人的到来,他不知道对方的来意,所以,没有在意,而是抬起头,看着和自己的脑袋越来越近的巨大手掌。 “难道真的要死了码?” 妙逍遥的心头闪过了这样一个问题,uu看书 ww.uukanhu “不,不能就这样认命”他的心头又闪现出了另一个声音。所以,他的目光忽然露出了一道光。 “我还不想死。” 他的声音回荡在白眉血手的耳边,然后,白眉血手便看到妙逍遥突然拨转了轮椅上一颗十分不起眼的按钮,接着,从轮椅的扶手处便爆射出了无数银光,细小而明亮,穿过降落的雨滴,直达白眉血手的身前。 白眉血手忽然冷哼一声,双脚忽然张开,做出了蹲马步的姿势,一道墙体真气将他围住,抵挡着那些银针。 妙逍遥听见了银针击中真气墙体的声音,如同铁棒敲击铁盆一样的声音,刺耳之际。他没有任何意外,因为早先的时候,他就已经用过暗器对付文武童子两人,白眉血手有所准备很正常。 但是,他所要的只是后退的时间而已,在白眉血手顿住的刹那,他就已经后退。 第110话 另1种风景 轮子与地面进行着剧烈的摩擦,好像随时都会散掉一样,妙逍遥整个人都跟着剧烈的抖动着,他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肉都在跟着颤抖。 不过,银针有时尽,何况,银针本就是依托于他的轮椅而发射出来的,他退了,银针自然就跟着停了。 白眉血手双臂一震,那些银针落地,然后脸色阴沉的看着妙逍遥退去。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轮椅竟然可以发射出如此多的银针,让他的行动,让他的意图,处处受阻,竟然没能在出手的第一时间就将一个只有初窥之境的人抓住,而且,那还是一个残疾人,行动都不自如。 这种情形,让他颇为恼怒,虽然是和他的托大有关,可当结果发生的时候,他还是将失败的因素归结在了妙逍遥的身上。 “实在狡猾,非常可恶。”他默默念叨,一双大手紧握,脚步不再缓慢,而是施展轻功,飞身欺近妙妙逍遥。 妙逍遥眼露惊骇之色,当下能做的这些东西,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不过,他还是不想放弃,他依旧试图挣扎着躲开那双手掌,那双已经紧握的手掌。 近了。 更加的近了。 和自己的眉心已经只有三指的距离了。 就这样素手待毙?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了这样一个念头,然后猛然扣动自己的车轮,轮椅轰然向着左边旋转,连人带车,翻到在地。 白眉血手因为冲击的速度过快,竟是冲了过去,那一双拳头并没有砸中妙逍遥的额头眉心。不过,也仅仅是冲过去一段距离而已,并不是很远。 他是一个修行有成的强者,至少比妙逍遥这种初窥者要高明得多,对于身体的把控能力以及真气的运转心得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地步,故而,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之后,他便豁然转身,就要向跌倒在地的妙逍遥冲过去。 不过,当他转过身体的刹那,表情却是僵住了,因为他突然看到了一个面容淡然,梳着精致而干练的道髻的道人。 “你们的猎武行动难道就是这么个行动法吗?” 道人轻声开口,略带一些鄙视,和他那种修行有成的外表格格不入。 道人的话语传出的刹那间,那些陷入自己想象出的世界里的江湖好汉当即纷纷醒悟了过来,一个个都眼露迷茫之色,也有羞愧之态。 胖子停下甩出自己肚皮的动作,池鑫洪也停了。 任劳任怨也停了。 可是,小武却还没有停,他的刀已经闪动光芒,他的人依旧紧闭嘴巴,认真而严肃的挥出每一刀,仿若一个朝圣者一般。 那道人侧脸过去,看了一眼小武,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咦,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发表过多的言论。 眼见小武依旧挥刀,任劳任怨也不能做一个仍任宰割的人,故而,他们只能继续挥舞着自己的拳头。 每挥出一刀,小武的感觉都非常的好,他似乎觉得,下一刀挥出,自己的武道将会在进一步,虽然不是很明白具体的修行体系,但是,他有这个感觉,他一定会突破。 他的窍**的真气时时鼓荡,仿若要冲破窍穴壁垒,回到自己该回的地方去一样。他每挥出一刀,窍**的真气便会鼓动一次,而且,每一次鼓动,都是那样的真确。 那感觉,有些麻痒,也有些灼热,还有一些水寒。 他不是石头,但却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块石头,而窍**汇聚的真气就是一滴水。他不知道水滴过石头时,石头的感觉时这样的,但是,他却明白,水滴石穿的道理,所以,他认定,只要真气那滴水能够穿破自己身体的那些石头,便可以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他挥出一刀,受到了阻碍,身体抖动着后退。身体上的窍穴因为抖动得厉害的关系,窍穴张开,收纳天地灵力更多。 他的窍**存积的天地灵力越来越多,那原本已经存在的真气挑选了一些拥有水寒和灼热属性的灵力同化,然后壮大自己。 如同精灵一般的真气众志成城,汇聚力量,对着窍穴壁垒撞击。 “快了,快了。还差一点”小武心里默默念叨,略显着急,但是,他知道修行之路漫漫,不能着急,所以又急忙安抚了自己,不能着急。 厚积而薄发,自然就会水到渠成。 他因为是根据妙逍遥所设想出来的修行路而误打误撞入了古武修行道的,所以并不是很懂得这些道理,但是,他对于武道的追求,对于更高境界的渴望,却已经弥补了这些不懂的道理。所以,他的那份执着,将会帮助他在今日这场春雨里,突破到不一样的世界里,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心里默默念叨着,手中的刀依旧挥着,看似没有章法,却一直能够阻挡着任劳任怨的进攻,也能攻击他们。 双方的每一次撞击,都让他的窍穴得到了震荡。 千百次撞击,如同千百次水滴滴在石头的同一处地方一样,豁然贯通,然后豁然开朗,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一举破障,入得修行第二部。 身体的各处窍穴在被豁然贯通的刹那,那些存于窍**的精灵仿若非常开心一般,一滴真气,两滴真气,越来越多的真气汇集到了窍穴贯通之后形成的河流里,然后汇集到了丹田之中。 在他突破的刹那,看书.uukansu 任劳任怨感觉到了一股威压。 他们在那一瞬间,产生了想要后退的想法。 可是,小武怎么会让他们退去。 运转真气,一刀斩出。 虚无里仿佛有一道刀气划过,瞬间将任劳任怨拦腰斩落,二人冲出了好几米之远,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两断。 一刀两断。 妙逍遥跌倒在地,地面上流淌的血水浸染着他的身躯,传来一阵阵的凉意,如同他的心里一样的凉。 可是,当白眉血手停住身体的刹那,他心里的凉意便消失了一些,当他看到小武一刀将任劳任怨斩落的时候,凉意全部消失了。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白眉血手的那一丝颤动。 那是震撼之后才会出现的颤动。 地111话 幽冥殿 生死,如果不能自己把控,那么,交由自己的兄弟把控,是否要更加的稳妥一点呢?妙逍遥觉得,是的,交给自己的兄弟要更加的稳妥,所以,他心中的凉意便漫漫的消退了,不留一丝。 小武一刀斩落了任劳任怨两个人,那可是充盈境界的强者啊,在他还不能修行的时候,任何一个,都可以一拳把他轰成粉末,此事,却是在小武的刀下失去生机。 妙逍遥的震撼一点也不亚于白眉血手,不过,他的震撼却又和白眉血手有所不同。 小武的身上散发出的潇洒味道更加的明显了,那种绝尘气质,和往日相比,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语。 他一刀斩杀了任劳任怨之后,便走向了妙逍遥,可以说是冲过去的,他看到了妙逍遥跌倒在地,样子有些狼狈。 小武先是将轮椅扶正,然后这才将妙逍遥给扶了起来,暗中察看了一下妙逍遥的伤势,发觉妙逍遥虽然真气亏空,但却没有受伤,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已经步入了修行的第二步,但他的样子却没有多少的喜悦之情流露出来,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的样子,不过,身上散发出的潇洒绝尘气质,却又不能让人忽视他的存在。就算是他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站在某个角落里,也会因为身上的那种气质而引人注目。不仅如此,他的身上又因为宽阔的肩膀,以及伟岸的身姿,又多出了雄豪的气质,令人不可直视。 何况,他的身前还站着一个本身就已经十分引人注目的存在。 妙逍遥一个残缺之躯,却能够让一个潇洒绝尘的人甘愿照顾着,这种情形,本就已经注定了,他二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注目,回头率一定很高。 “不错。”那道人看着小武在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的公子,而且还暗中视察了一下妙逍遥的伤势,这种行为是值得称赞的。 在小武修为突破的时候,他都没有发出赞叹之词,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已经了事了。可是,当小武在他的眼皮底下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竟然发出了赞叹之词,可想而知,在他的眼里,一个人的心性要比一个人的修为重要得多。 小武却像是没有听到那道人的赞叹之词一样,即不回应,也不抬头,就那样站在妙逍遥的身后,默默不语。 白眉血手心里已经后悔到了极点,他暗骂自己不应该托大,应该在第一时间就雷霆出手,就不会生出如此多的变故。 可是,后悔已经无用。 而今,就算是这个道人不来,单是凭借小武的修为已经突破,晋入了修行的第二步,已经和他的境界一样,就已经失去了收揽两人的机会。 故而,他现下首先想到的是要离开,是后退。 胖子已经站到了白眉血手的身后,他二人行走江湖,本就是为了收罗天下奇才,收为己用,然后让他们狠命修炼,从而打败另一个组织。 古武玄刹。 他们把这种行动称为猎武行动。 没有想到,刚刚出来,从风鬼门那里知道了还有一个人比鬼爷的天赋更加的高,这样他们欣喜,所以,将风鬼门收为己用,然后将鬼爷带去组织总部,接受训练,而他则是带着任劳任怨和文武童子前来药风谷,企图将妙逍遥收归门下。 本来一切顺利,没有想到,竟然因为自己托大,会出现这种结果。 当下,也就只有现行避开,留的日后从长计议。 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他脑海里浮现出种种逃生计策,可却发现,所有的计策,都绕不开那个道人。 妙逍遥自然是不明白自己在白眉血手的眼里有多重要,他现在虽然伤势不重,但却因为真气亏空,所以身体有些虚弱,故而,正在暗中纳灵入窍,补充自己。 那道人则是淡淡的道:“你们都可以行走江湖,老道我怎么就不可以?” 白眉血手的问题,到了此时,那道人才做回答。他明明很年轻,面容平滑,没有一丝皱纹,俨如一个肌肤姣好的女子,却自称老道。 看起来多少有些滑稽,但事实却是如此,他本人至今已经八十老几了,和药风谷的老谷主杨乾风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因为修行得法,从而身体上的生机消失得要比别人慢了许多,还隐隐有着不会老去的趋势。 当然,这些东西,他没有义务要告诉任何人。 如果妙逍遥在长河帮的时候没有被洗去记忆,那么,他一定还记得,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道人是谁,他的道号素水。 素水老道打从将苗海棠抓走之后,本打算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但却意外得知,有人在收罗天下奇才,意图对他们不轨,一路打听而来,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素水老道说道:“你们幽冥殿真的就那么渴望依靠老祖宗遗留下来的修行方式一统江湖?倒也真是可笑。” 幽冥殿? 妙逍遥已经完成了吐纳,虚弱之感得到了解除,正好听到了素水老道说到幽冥殿这句话,uu看书w.uukashu.cm 不禁心中起疑。 这种以幽冥为名的帮会虽然不少,但都是一些小帮会,取一些能够唬人的帮会之名,从而靠着这些惊悚的名字去收取一些保护费的。却因为没有强大的背景,所以不怎么出名,往往一经出现,大多都成为一些大帮会的附庸。 可是,此时所听到的幽冥殿,似乎不是那些小帮派可以比拟。 所以,妙逍遥觉得,此道人,身份来历应该也不简单。 池鑫洪一听幽冥殿二字,忽然忍不住开口骂道:“哦,原来你们是幽冥殿的人,怪不得这么嚣张。嗯,那么,你就是古武玄刹的咯?” 语气依旧那么轻佻。 素水淡淡的看了一眼池鑫洪,眉头忽然一皱,这是从未见过的表情。 一来是因为他虽然有着想要搭救妙逍遥等人的心思,却不打算告诉他们更多的事情。二来,则是因为池鑫洪的身份背景,让他有些动容。 第112话 考察 落日之前,雨停了,天边挂着一道色彩斑斓的彩虹。夕阳下,那道彩虹格外的艳丽,那一抹晚霞也变得格外的好看了起来。 素水老道看着池鑫洪,在思索着要不要和他对应几句,想了想,还是顺应自己的心思为好,故而也就不再多言,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白眉血手。 “你们回去吧,告诉你们殿主,古武玄刹不会忘了昔日你们怂恿苗海棠前去偷古武修行印本的事情,我们会找个时间,前去你们那里喝喝茶的。” 语气傲然至极,另闻着气愤,但又无可奈何。 白眉血手一甩手,当即带着胖子离开。 妙逍遥在一旁察言观色,隐约猜出了素水老道就是古武玄刹的人,而池鑫洪的身份背景也是让他不可想象。 可他却不想因此而去盘问什么,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秘密。 素水老道看着白眉血手离去,这才转过头,手中拂尘一甩,雨水尽去,看着池鑫洪,良久良久。 “池公子,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放他们走?” 池鑫洪仿佛早已知道素水老道会有此一问一般,漫不经心的道:“呵呵,你这么做,自然有你的道理,我可不想知道,再说了,这是你们两个门派之间的事情,与我何干。” 素水老道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以为,你们还能置身事外不成?” 池鑫洪道:“难不成他们还会卷土重来,要把我们都杀了?” 妙逍遥在一旁听着,听到和自己有关,便思索着难道那个幽冥殿会再度对自己和小武动手不成?心有思索,他便开口问道:“前辈,你说那幽冥殿还会动手不成?” 素水老道看了一眼妙逍遥,察觉到了他的天赋,也觉惊艳,不过,却没有表露出来,心里则是暗暗叹息,怪不得幽冥殿会冒着暴露行踪的风险都要将此人收入门下。他的天赋的确有些骇人,这还是在自己身体是个残疾人的情况下。 他心里惊叹,表面却是不动声色,淡淡的回应道:“不错,我古武玄刹素来都要压过幽冥殿一筹,所以近几百年来,他们一直在收罗天下奇才,企图壮大自己,然后将我古武玄刹打败,从而称霸武林。” 妙逍遥道:“意思是说,您的出现,已经让他们对我们有了杀心,产生了既然得不到就要毁灭的想法?” 素水道:“可以这么说吧,本来呢,那白眉血手说得骇人,但他心里深处还是想要将你们抓走的,如果他一早就想要将你们杀害,你们哪里还可以活得下来。” 这时,池鑫洪不干了,他不屑的说道:“难道他连我也敢杀?” 素水道:“哈哈,古时王朝便有了天高皇帝远的说法,难道你以为他因为你的身份而忌惮你?” 池鑫洪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因为素水说得有道理,尽管他的老爹很厉害,可却不见得那白眉血手会因此而有所犹豫,毕竟,他的家和此处相距甚远。 妙逍遥则是趁机问道:“池兄,你的身份实在是神秘莫测了些,可否告知在下你的身份来历?” 素水想不到妙逍遥竟然会如此堂而皇之的问了出来,抱着一副看戏的姿态看着池鑫洪,想要看看他是否会说出来。 当他看出了妙逍遥身上的那份天赋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之前的想法,要把妙逍遥带到古武玄刹里去,让他修行完整的古武修行体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改变,也许是因为爱才之心吧,他如此对自己说。 池鑫洪一点也不意外妙逍遥会询问他的身世,本来他的行为风格,就已经表明了他的背景不一般。若是妙逍遥没有问出来,而是一直憋在心里,然后用着某种谄媚的姿态去讨好他,他还不屑一顾呢。 此刻,妙逍遥如此问了出来,而且眼神真切,没有一丝的讨好之意,让他心里颇为畅快,觉得妙逍遥实在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故而哈哈一笑。 “有何不可。” 若是妙逍遥知道池鑫洪的心理活动,他一定是愧疚不已,因为起初带着池鑫洪前来药风谷的时候,他就有着别样的心思的。而此时,他只不过是想要印证自己当时的想法是否正确而已。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如此一个简单的想法,在池鑫洪这个大公子哥那里,竟然成了光明磊落。 他听闻池鑫洪如此回应,故而彻耳聆听,并未出言打扰。 素水老道心里也有些意外,原本以为池鑫洪不会答应把他身世告诉任何人,哪里想到,此人竟然就如此说了。 他一听,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何不趁此机会看一看妙逍遥这个人的品性呢?若是当他得知池鑫洪的巨大背景之后,表情有不对之处,他当即就将妙逍遥苦苦修行得来的真气给废了去。 妙逍遥自然不知道素水老道打的什么主意,他静静的等待着,等待池鑫洪组织自己的语言,然后告诉自己关于他的身份来历。 小武对于这些东西的兴趣不是很大,uu看书 .uukans. 故而将目光投向了远在看台之上的酒葫芦等人,发现他们都在走下来,而且还在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花曼青的步子最大,所以她的速度最快。 她是一个聪敏的女人,早前的时候,就在远处看着这边的动静,胸腔内的那颗心,早已跟着妙逍遥的每一个动作跳动了。她看着场中的动静,知道以自己卑微的武功并不能帮上任何的忙,故而没有妄动,而是静观其变。 心里早已产生了若是妙逍遥就此死去了,她也会跟着一起死去的。 此时,看见场中已经没有了打斗,便想冲过来看看妙逍遥的伤势,尤其是看到妙逍遥跌倒在地的时候,她的心有多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杨乾风于高台处看着这边的场景,眼睛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过了片刻,他忽然想了起来,那素水老道是何人,忽而间,他的眼睛猛然睁大。 口中念叨着‘红老头,你的徒弟机缘不浅。’ 第113话 今古传奇 彩虹深深,深七许,颜色五花,甚是绚丽。它如同一座桥一样,悬挂于不远处。据闻,彩虹上存在着一种药,其名彼岸灵,其功效是让人可以获得百年功力,达到只存在于远古传说里的武道境界。 但是,传说也只是传说,因为没有人得到过,就算是医家典籍里有记载,也没有人会看到一道彩虹的时候,就会前去拥有彩虹的地方探查。 因为,彩虹就像是一个拥有灵智的精灵一样,可以看到,却追不到,更别说触摸得到了,故而,传闻也就是只是传闻而已。 彩虹固然是个拥有很多神秘色彩的传说,但对于妙逍遥来说,池鑫洪的身份来历也如同彩虹绚丽,令人炫目,更有几分传奇色彩。 听池鑫洪说,他来自海外的仙山,其名琉球岛,岛上分有两大门派,一派就是之前他们所遇到的冥公主所属,名为东冥派,而他池家则是以家族自称。但在外人看来,则是叫池红洞,只因为他们家族所在,乃是一个天然的大洞府。 古武时期,朝野动荡,官家两分天下,一方以周家为尊,行江湖庙堂一家之政策。一方蒋家为首,行独朝堂行天下之政策。 两家政策不同,却都付诸行动。 周家以天下共存之原则深得江湖名侠认同,故而得到了很多的支持,故而周家人多势众,终究在周蒋两家的争夺之中脱颖而出,赢得天下,成立周天下。而蒋家则是因为落败而带领自己的亲信逃亡琉球岛。 池鑫洪所属的池家祖先,就属于蒋家的亲信之一,故而一同前往琉球岛。 一同带去的,自然还有古武时期的完整修行体系,他自小就依照古武修行体系来修行,因而修为上虽然不是很强大,但是,对于真气的运用要比小武纯熟得多。 池鑫洪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极为认真,眼中透露着缅怀以及尊敬,因为他已经说到了他的祖先。 妙逍遥听得很认真,听着池鑫洪的描述,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昔日周蒋两家的激烈争夺,导致天下民不聊生,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而在周家赢得天下之际,顺应民意,安抚黎民,将手中资产分发下去,让百姓自给自足,从而安居乐业。 而退居琉球岛的蒋家,必定也致力于发展武道,企图卷土重来,重新争夺天下,可是,年岁渐久,昔日的蒋家领头人虽然修为已入化境,但终究是免不了一死,故而,后辈子孙,便也没有在对九州一山之地的神州大地发起攻势。 妙逍遥一边想象着,一边听着,真是觉得震撼无比。 所谓乱世出英雄,乱世出侠客。 在那波澜壮阔的时代里,造就了周家门下的十大名侠,以及数不胜数的江湖独行侠,至于退居琉球岛的蒋家门人,也出了许多不可多得的名门大侠,像池鑫洪的祖辈,就是在当时都享有盛名的人物。 如此人物,当然值得缅怀,也值得尊敬,甚至说是以之为追逐的偶像也不为过。 池鑫洪露出如此的模样,自然是因为他的内心里,也是十分的崇拜他的祖先,也十分向往着那个精彩的年代。 也许,任何年少,都会有自己憧憬的东西,而作为一个少年,他的抱负自然就是成名于江湖,在当今天下,想要盛名江湖,却是极难的,除非像叶飞以及花洋那样,能够做出对江湖有所贡献的事情出来。 妙逍遥也很想盛名江湖,所以,他一直都想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东西,从而闻名江湖。 正是在这种信念的驱使下,他才误打误撞,摸索出了古武修行体系出来,也引出存在于江湖上的两大古武修行门派。 古武玄刹以及幽冥殿。 人生就是如此玄妙,你所走的每一步,都可能是前人走过的路,只是路上多了一些杂草,让你走得较为艰难而已。 池鑫洪继续说道:“天年日久,随着周家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那古武修行体系竟然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当今天下的人,只是依照着那所谓的叶飞叶大侠从地下带出的不完整的修行体系修行而已,当真是可笑。” “还有那个花洋?听说长得跟个女人一样,竟然莫名其妙的就成名在外了,我去,要是我把我知道的修行体系公布江湖,岂不是更加的牛掰?” “但是呢,我是不不屑于这样做的,本少爷我至今都没有多少的修为,若是就这么公布了,碰上个像他那样的天才,岂非要被别人笑死?” 听到这里,妙逍遥便知道,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这种自吹自擂,而且极度嚣张的话语,真的没有听的必要。 在江湖上谁人不尊敬叶飞叶大侠以及浪子花洋,在他的嘴里说出来,竟然如此不屑?还有一丝的不堪。 嗯,应该是纯属于嫉妒。 对,就是出于妒忌。 妙逍遥如是想着,脑海里的想象也随之散去。 但素水老道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u看书 ww.uukansh 他接着问道:“你知道当今武林中,古武修行体系之所以消失得原因吗?” 池鑫洪张开嘴巴,想了想,说道:“这个我还真没想过,嗯,是不是和你们古武玄刹有关啊?” 不待素水开口,小武就已经开口了,对于武道的任何东西,他都极为的在意,因为他心向武。只听得他问道:“古武修行体系是怎样划分的?” 池鑫洪和素水老道同时看向他,妙逍遥也抬头看着自己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因为小武的话语有些急切,这是不常见的。 花曼青这是也到了,她问的第一句是逍遥,你怎么样。声音同样急切,心疼之意露出言表,没有一丝隐晦。 妙逍遥只感心头一暖,然后回答道:“我没事,不用担心。”声音淡然,却带着一丝温柔。所谓患难见真情,应该就是这样一种情况吧,虽然他们两人间,并没有一同应对强敌,但是,至少曾经一起应对过,只是都忘了而已,此刻,所表露出来的,不过是遗忘后的真诚表露而已,不突兀,不刻意,很自然。 第114话 找到所寻的答案 春雨刚停,朗朗天空明亮如洗,但又因为已经临近了傍晚,昏暗的光线照射天空,使得周遭又添了几分迷蒙之色,竟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妙逍遥似乎是察觉到了周遭的氛围,轻笑道:“关于其他的话题,我们得重新挑选个地方在谈了,今日是杨前辈的寿辰,遇上了这么个事情,本就已经十分抱歉,若是我们还在此处交谈许久,只怕他的寿辰就这样过去了。” 小武倒不是十分在意这些礼数,只不过,既然公子如此开口了,也没有不听的道理,故而,也不等其他人如何反应,他便已经将妙逍遥推向了杨乾风所在之处。 花曼青紧随其后。 至于素水老道则是因为本就和杨乾风认识,虽然因为一些原因,而今两人的身份地位已经有所不同,故而这些年来没有来往而已,今日既然来到了,理当相见,至少客套几句也是理所应当。 按照池鑫洪的意思,当然是尽快离开此处为妙,最好由素水老道引着他前去古武玄刹所在之地,亲眼看一看那承载着神州大地古武修行体系的地方,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也想要登上从他父亲那里知道的那座专门收集古武典籍的藏书楼。 可是,他又有些好奇,杨乾风竟然会识破他的身份,想要看看此人在面对着素水老道时又有怎样的反应,故而也扛着银白长枪走了过去。 妙逍遥临近杨乾风身前,微微低头,表示歉意,而后开口言道:“对不起前辈,因为一些个人恩怨,让您的寿宴不能完满进行。” 杨乾风一大把年纪了,对于这些虚礼自然不会有过多的在意,故而哈哈一笑,而后言道:“你没受伤就好,若是因为我的寿宴让你受伤了,我才对不起你那老不死的师傅呢。” 见他情真意切,并没有丝毫客套之意,妙逍遥也就放心了,不再深感内疚,口中则道:“前辈如此胸怀,倒让晚辈惶恐。” 杨乾风显然不想在此事上和他过多交谈,见到素水老道也已经来了,便亲自迎了过去,唯有他知道,当今天下,那中州梅林庄,归云庄等一些武林大鳄,和素水老道背后的古武玄刹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加之,他本就和素水老道相识,故而亲自上前迎接。 那些老一辈的人在见面之时,总免不了说一堆客套话,素水虽然已经是个修行有成的人,远离俗世多年,但也未能免俗,和杨乾风你来我往的客气了许久之后,才算是平淡了下来。 原本打算想要看看杨乾风在面对着素水老道时会有怎样的反应的池鑫洪,看到二人如此客气了许久,心里早已没有了耐心,悄悄的走到了妙逍遥等人的身侧,百无聊赖的看着两个人客气来客气去。 作为东道主的杨乾风和素水老道交谈了许久,说了许多无关紧要的话语之后,就再度宴请那些来自于天下各州的江湖英豪,而素水老道则是告辞离去,连同妙逍遥等人也离开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众人背影,杨乾风的眼睛里露出了很多的神情,有困惑,也有羡慕,自然少不了一丝向往。 情绪有些复杂,最后化为了一声叹息。 抽出腰间的一壶酒,看着那装酒的葫芦,他弹开了盖子,仰头饮酒。 正如他所言的那样,红尘客的徒弟妙逍遥,有着属于自己的机缘,而且还是一份不可多得的机缘,但是,这个机缘是好事还是坏事,无人知晓。 ... ... 乘坐来时的马车归去,步入更加渺茫的草莽江湖,妙逍遥觉得前途未卜,自己一路行来,怀揣着一个始终萦绕于心头的疑问一路东南行,遇见很多的事情,总算是明白了一些答案。 江湖有情。 这个算是他找寻得到的答案,有几分模糊,也有几分真切,但真切和模糊之间各占有几分,他又说不上来,只觉得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友情他遇到了,而且感受颇深,那就是来自于小武的热切关心,那种能够以性命相托的感情令他动容,也同样令他感动。 而男女之间的情愫,似乎有些模糊,模糊得不够真切,让他有些怀疑,但当看到花曼青那张不算是很好看,却时时想看的脸的时候,他觉得,他找寻到了异性之间的情。 兄弟之间的友情他问到了,虽然很少,但却已经足以。 男女之间的爱情,虽然还没有确定,但却感觉到在身边环绕着。 朋友呢? 朋友和兄弟不同,至少在他看来不同,他和小武的友情已经不算是朋友,更多的像是兄弟,所以,朋友之间的情,他还没有问道。 但是,他想,应该不用去问了,只要交给时间去考验就可以。 故而,他将目光投向了窗边,眼睛仿佛可以穿透窗户,看到乘坐于另一辆马车上的池鑫洪,虽然曾经有着别样的心思,但是,他想要拿池鑫洪来当作朋友。 池鑫洪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妙逍遥把自己当作了朋友,他安静的坐在马车里,和酒葫芦以及柳青璇同座。而素水老道则是喜欢静修,故而又叫杨乾风另外置办了一辆马车,没有车夫驾驭马匹,由他自己用掌控马车。 小武明显怀揣心事,被收回思绪的妙逍遥看了出来,故而问了出来。小武也不做任何的隐瞒,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关于武道的,故而,心中所藏心事,也是关于武道的。 不是他想要知道的关于古武修行体系的完整步骤,也不是他突破境界之后的困惑,而是关于妙逍遥的。 小武开口说道:“公子,人的修行似乎是离不开丹田的,修行的第二步就是打破窍xue壁障,让那些真气回归丹田,从而达到修行的目的。u看书 ww.ukansu” 妙逍遥听了,便知道小武在担心什么,心中一阵难过,但是却没有表露出来,长长的睫毛下藏着一双幽深的眼珠,带有一丝悲伤,不过,眨了眨眼,也就消失无影了。 妙逍遥淡淡道:“不用怕,真气和内力不同,不一定非得周天完整才能修行,就算我不能修行,不是还有小武你吗,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不会离开的对不对?” 虽然他说得很平静,但和他一起生活多年的小武,哪能不能听出那风平浪静的语气下所拥有的悲切呢,为此,小武的心头只感觉到有一股难以消除的气在堵着,喉咙间也有一股火辣辣的东西在往上涌,但又不能吐出,甚是难过。 “公子。” 小武喊了一声,却又发现,木讷的自己,除了武道修行上可以侃侃而谈以外,其他的话语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袋一片空白,只有心里的悲切。 “好了好了,潇洒出尘的小武怎么可以有如此样子,我就算不能修行,又能怎么样,以前的我也不是过得好好的吗?” 第1话 修行的步骤 草莽江湖,有的人凭借其武功想要在朝廷里博得一个官位,以来光耀门楣,从而流芳百世。也有的人则是依凭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博得一个好的名声,也有的人则选择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闲生活,不再理会俗世江湖的红尘俗世。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对这个世界有相同的看法。 至于在江湖上流传的盛名佳话,自然也成为了那些俗世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更有甚者更是心生向往,但却又无奈于俗世缠身,不能脱身,也就只好每天落座于酒楼茶馆之间,听着说书先生把那些江湖趣事加以修整加工,更添几分传奇。 那些传奇的故事中的主角,总是牵动着很多年轻少男少女的神经,令他们产生崇拜之意。其中,最为明显的,当然还要属于那些出于深闺大院之中的小姐们。 近来流传江湖最为知名的传奇故事,自然是来自于那些参加了药风谷杨老谷主的寿辰的人的口中,传到了茶楼酒馆的说书先生耳中,用他们那种充满了夸张的修辞手法,加之充满了想象力以及画面力的说法将之讲了出来,便不亚于一个神话故事。 说者侃侃而谈,听着津津有味。 却不见当事人也正坐于其中,面带微笑的听着他们那有声有色的说辞讲述,听到和事实不相符合的部分,也没有出言纠正,更加不会去干涉说书先生的说辞了。 妙逍遥一边喝茶,一边听着高台处的说书先生说着和自己有关的故事,一时感慨良多,曾几何时,自己也曾听过有关于别人的传奇故事,而今,竟然听着自己的故事。不免想到了昔日听闻的故事里,是否也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又想,时过境迁,往事如烟,又何必去深究里面的真假。 虽然年少,但因为自小经历苦难,心性已成,也就不想再去做过多的纠缠了。 药风谷的盛会至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那来自于天下各处的英豪们也都回到了自己该去的地方,就算是那些浪客们,也都已经换了不同的地方,看到了不同的风景。 而自己,似乎也已经和目的地很近了。 一个多月以前,素水老道突然和他说要带他去古武玄刹的所在之地,就只是这句话,就已经足以牵动妙逍遥的心神,所以,就算是对方没有言明什么,他也就答应了。 可是,素水老道又告诉他,进入古武玄刹,也许多年都不可能再次回来了。所以,妙逍遥便选择回到南洲城中,看一看自己的兄弟姐妹,当然,更加重要的是,他有点想念他的父母了,昔日不吭不响的离开,实在是抱歉至极。 小武和花曼青跟随着他,至于酒葫芦和柳青璇则是因为得不到素水老道的允许,故而没有机会进入古武玄刹之中去,却也不想和妙逍遥前往南洲城,故而便选择了一处较为安宁的小镇落了脚,理由是江湖纷扰,不想在涉入这深水之中。 妙逍遥并不强求,而是要小武告诉了酒葫芦一些修行之法,让他自行去领悟,希望他早已参悟透了,步入天道之中,从而益寿延年。 酒葫芦也没有推迟,坦然接受。 分别之际,众人依依不舍,但也无可奈何,终究是渐行渐远。 也许,茫茫江湖,再见时,又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何况,妙逍遥还要前去那就连俗世红尘都没有听过的古武玄刹之中。 依依惜别了陪伴自己一路东南行的曾经强者酒葫芦,妙逍遥心有悲伤,不想过多言语,也就只好静静赶路。 小武心念的武道修行体系终于是得到了答案,在分别了酒葫芦和柳青璇之后,池鑫洪也并入了他们的马车,虽然略显拥挤,倒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素水老道的声音从他的马车内传来,极轻极淡,但妙逍遥等人却听得极为清楚,想必是他在说话之际,在其声音里加入了真气。 妙逍遥心想,也许,武道修行,真的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否则,江湖更起腥风,糟糕的还是那些寻常百姓。 从素水老道的述说里,妙逍遥知道了古武时期的武道修行体系。 简单来说,修行第一步和妙逍遥自己所摸索出来的并无差别,依旧是感灵,而后纳灵入窍,完成了初窥道义的第一步。 修行的第一步简称初境,妙逍遥此时就出于这个境界,而修行懒惰的池鑫洪则是处于初境的巅峰,只需要一个契机,就可以踏入修行的第二步。 初境时的真气时储存于人体各处穴道之上的,俗称窍穴。而破初境,步入修行第二步之后,那些存于穴道上的真气便百川入海,会聚于人体的丹田之中,形成一个小湖泊,和天地形成互通之趋势,从而达到修生养性的目的。 修行的第二步名为入室。 至于后面的几步修行,uu看书 .uukhu.cm 素水老道并没有明说,而是简短的告诉了妙逍遥等人。 只有初窥道义,才能登堂入室,而后炉火纯青,然后登峰造极而入化境,破化境而入天道,达到古人所言的天人合一,和天地灵力和谐共处,成为大同世界,其精气神长存于天地之间,如同古时修行的圣人孔孟和老庄一样。 这些玄妙如同神话的描述,让妙逍遥一时之间无可言说,只好静静消化,而小武则是呼吸略显急促,因为素水老道的言说触动到了他的梦。 而池鑫洪则是一脸不屑,口中幽幽道:“说得跟神话似的,你们深入修行多年,可有人能够达到修行的第四步登峰造极?” 素水老道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他另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他也曾经问过池鑫洪,那就是你知道古武修行体系消失得原因吗? 同样的问题,同样没有答案。 妙逍遥同样也有疑问,他轻声道:“前辈,晚辈双腿已残,不能形成周天圆满,可否修行武道?” 第2话 可以修行 时间已是初夏,长空亮如明镜之余,却又多了几分灼热质感,空气中漂浮着的尘埃也变得格外清晰了起来。 轻风浮动窗帘,如同精灵一般闯进了妙逍遥的马车里,抚摸着三人的面容,格外的舒爽。可妙逍遥却有些紧张。手心里有汗水在凝聚,心窝更是暗暗加快了跳动。 对于素水老道的话语,小武也同样在意。 素水老道沉默的那段时间,让兄弟二人都觉得格外的难熬,可又不想催促,一来是怕结果令人失望,二来则是不敢。 素水老道沉吟了许久,这才缓缓的想要开口。妙逍遥却忽然制止了他,不让他说下去,这种举动,素水老道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池鑫洪却是眉头一皱,他做事干脆利落爽快,从来不拖泥带水,自然对于妙逍遥这种节奏甚是不待见。 妙逍遥不知道自己在池鑫洪的眼里是个怎样的人,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去在意。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能否修行,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妙逍遥沉默了一会说道:“前辈,要不由我来说吧,如果我说得对,你就道一声‘嗯’,如果我说得不对,你就不要吭声。” 素水老道隔空传音,回答道:“好,依你所言好了。” 妙逍遥心中感激,口中言道:“前辈,我可以修行吗?” 他问得很直接,直接关乎于他的修行,神情严肃,很认真,无比的沉着。 他在屏息以待,凝神听着关乎于他命运的话语,那近乎对于他生命本质的审判的答案。虽然之前可能有些啰嗦,但当需要直面现实的时候,他选择勇敢面对。 “前辈,我可以修行吗?” 妙逍遥格外看重于那个答案,所以不待素水开口回答,他就又问了一次,一字一句,没有任何变化,唯一的变化是他开口说的语气,第二次要比第一次更加的认真。 小武的心同样在跳,公子能否修行与否,他同样很是关心,因为他们情如兄弟手足,妙逍遥待他入兄弟,他同样待妙逍遥入兄长。 小武很想和自己的公子去看看不同的风景。 池鑫洪仿佛是被妙逍遥那种神情所感,故而也保持了沉默。 近乎朝圣一般的神情,换做是任何人在一旁看到都会感到动容。 素水老道也很动容。 他叹息了一口气。 那一声叹息,如同对妙逍遥命运的宣判一样,当他想要认真的回答妙逍遥的时候,后者已经制止了他,用着一种十分颓败的语气说道:“前辈,我知道了。” 他的心头闪过了无限的悲伤。 在得到可以生机复骨的药时,他心生期许,但结果却是让他很失望。 在小武告诉他可以不用完成周天运转也可以修行时,他又新生期望。 而今,小武又告诉他,真气最终返璞归真,归于丹田,他再度失望。 可他不信,他想要知道最终的答案。 可是,那一声叹息,却仿佛一锤定音般,锤在了他的心窝里,痛不欲生。 神情颓靡,心若死。 “嗯。” 素水老道的那声叹息并非是对于命运的审判,而是妙逍遥那种近乎朝圣一般的语气让他感到叹息,因为当今天下,谁人还如此渴望生命的升华,修行本就是为了让生命得到升华,而不是为了强大无比,而却争夺武林霸主,从而一统江湖。 在药风谷时,池鑫洪已经道出了他的身份来历,那如同高山一般的背景,却只是让妙逍遥淡淡的看了池鑫洪一眼而已,之后便再也不去拉拢,没有刻意去交谈。 这份没有攀附强者的心性让池鑫洪觉得妙逍遥品性可佳,故而决定带他前往古武玄刹,让他看看已经失传已久的古武典籍。 而今妙逍遥的这份朝圣模样,更是令他动容,故而叹息一身。 那是赞叹,并非无情的审判。 花曼青就在妙逍遥的身侧,她并没有如小武和妙逍遥一般,在听到那一声叹息之后,便陷入了绝望,让自己的感官失灵。 她很清楚的听到了素水老道的那个字。 嗯字。 当一个你不喜欢的人来和你交谈时,你可以用‘嗯’字来回答,既不失礼,也给人一种疏远的感觉。 但是,素水老道口中的这个字,却是妙逍遥自己定下的,它代表着的不是疏远,而是未来光明坦途大道的开端。是通往可以不依靠任何人也能行动自如在世间的声音,是一种证明,是一种可以升华生命品质的保证。 花曼青将妙逍遥那无力的身体扶正。 “逍遥,你振作起来,你听到了吗?前辈说,你可以修行。” 她一改往日风风火火的模样,很认真的和妙逍遥开口。那温柔却充满鼓励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入了妙逍遥的耳朵里。 他的神情猛然一震,拉开马车窗帘,看着另一辆马车。 “前辈,你能否再说一遍?” “嗯。” 简单而平淡,却是世间最有力,最动听的声音。 妙逍遥悲伤的模样被喜悦取而代之,但并没有笑,至少没有大声笑。他那淡淡的脸上闪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很迷人。 小武同样也很开心。 他似乎已经遥看到了未来的光景,他和他的公子一同欣赏日出日落,一同修行武道,一同共享世间风景。 池鑫洪身体健全,家室富裕,从小无忧无虑,自然不能感受到妙逍遥那种喜悦,在他看来,u看书.ukanshu.co 妙逍遥的这种行为太过儿女情长了些。 但是,素来嘴欠的他也没有在别人欢愉的时候泼冷水,而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满脸笑意的三个人。 高兴之后,妙逍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对素水老道出言感激,情真意切,没有一丝虚假,另素水颇为高兴,觉得自己识人能力甚是高明。 而后素水便趁机说出要将妙逍遥带去古武玄刹去。 妙逍遥虽然对此十分诧异,但也接受了。 一行人于一个月前于半道上分别,素水带着池鑫洪前往别处办理一些事情,过段时间会前往南洲城找寻妙逍遥等人。 分别已有一个月之余,妙逍遥等人也和南洲城相距不远,听着那些说书先生把和自己有关的故事说得如此传奇,心中暗暗感慨,喝罢最后一杯茶,放下茶杯,示意小武推着自己离开酒楼,乘坐马车,离开闹市长街,瑶瑶出城,向南洲城进发。 踏入了归家的路途。 第3话 归来,变故 思亲的游子归来,产生了一丝怯意,也许,这是通病。 南洲城内,人来人外,相比于离开时的清冷,此时要更加的热闹,孩童于长街上奔跑打闹,银铃声音般的笑声不绝于耳。 妙逍遥看到此情此景,感触良多。 看到那妇女眼里含笑的看着环绕在自己双腿旁边奔跑的孩子,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妙逍遥的内心里产生了愧疚。 不过,娘亲应该也不会怪罪于他。 如此想着,便让小武加快赶车的速度。 南洲城很大,庞大的城池里坐落着无数的势力和家族,但相交于妙家而言,那些家族就显得暗淡了许多。 而妙家则是坐落在南洲城中最好的地段,穿城河的其中一段就被妙家所有,旁边种植着很多的柳树,此时,柳叶已成,青葱无比。 昔日里的那座象牙塔拔地而起,显眼可见。 临近妙家所在的长街中,便有许多熟人,看到驾驭马车的小武,纷纷投来目光,那些眼神里,有不可思议,也有思索。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小武身上的变化实在太大,大到另熟人都不敢确认是不是他,故而不敢轻易打招呼。 如此一来,马车倒也没有停顿丝毫,一路前行,直到妙家大门之前。 青蛇帮和妙家相距不远,两者间更是早已结成亲家,故而来往要比平日里频繁了许多,而生性活泼跳动的妙可可虽然已经嫁给花曼青的大哥花曼龙,但却依旧住在妙家之内。 花曼龙为人老实,沉稳持重,做事中规中矩,说话也是极度讲究礼数,尤其是在长辈面前的时候,更是显得拘谨,这让生性跳脱的妙可可颇为郁闷。 此时的妙可可正坐在妙逍遥的十安阁前百无聊赖的玩着石头,那张石桌上摆满了许多形状各异的石头,而其身旁则是放着许多的染料。 她在寻思着要怎样把那些染料涂在那些石头之上,让石头看起来更加的好看。 看了许久,依旧没有什么好的点子,不由得懊恼了许多。 “可可妹妹。” 耳边传来了一道声音,如同幻觉一般,让妙可可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人影。 妙可可口中咩咩道:“这声音怎么和曼青有些像?” 随之又想,曼青不是和大哥一起闯荡江湖去了吗,我怎么会幻觉听到她的声音,难道是我平时数落曼龙太多了? 她观察了一下四周,依旧没有看到花曼青的身影,不由得摇摇头。 两人都是性格直爽,活泼跳动之人,在妙可可嫁入青蛇帮之后,便和花曼青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竟是不再拘于礼数,一个不喊大嫂,一个也不喊妹妹。反倒是花曼青觉得妙可可的年纪要比自己小很多,把自己的大嫂称为妹妹。 当然,两人之间的称呼也只是在没有长辈在的情况下,否则一番数落下来,两人最是受不住。 “想什么呢?” 再度听闻花曼青的声音,妙可可便又抬头观察四周,这一次,就连天上的方向都不放过。因为抬头看天,所以看到了坐在琉璃瓦砾上的花曼青。 妙可可几乎是跳了起来,喊道:“你回来了?” 花曼青从琉璃瓦砾上跳了下来,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是啊,不仅我回来了,他也回来了。” “我大哥也回来了?” 接着一股烟溜了出去,只于空气中留下妙可可那银铃悦耳的说话声音,当然也有她那一蹦一跳之下传来的咚咚声音。 花曼青一愣之下,随之又轻声道:“诶,重色轻友啊。”忽而又想到,自己这么说不对,然后摇了摇头,坐在石桌边,开始捣鼓着那些石头和染料。 妙逍遥久居青山,养成了冷淡的模样,按照所有人的认知里,他应该安安静静的先回到十安阁上,然后什么也不做,等待着他的母亲刀琳儿前去看他。 可是,他一遭出游归来,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竟是一改往日冷淡样子,首先到达刀琳儿的居所内,和他的母亲报平安。 当看到小武推着妙逍遥出现在房门口的刹那间,刀琳儿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凝视了许久许久之后,她才敢出声。 “逍遥,是你吗?你回来了?” 跟着,便颤抖着站了起来。 短短几个月不见,妙逍遥竟是看到了昔日里满头乌青黑亮的头上平添了几缕银丝,是那样的刺眼。 妙逍遥的心头似乎爬上了一丝火辣,堵在了喉咙之间,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难受无比。 他略带梗咽的说道:“是的,娘,我回来了。” 听在刀琳儿的耳中,是那样的不真切。 不过,她也曾经流落过江湖,心性自然要比其他深闺怨妇坚强许多。凝神看了几眼自己的儿子之后,她便走了过来。 母子二人首先拥抱在了一起,默默无语,却无声胜有声。 两人血脉相连,自然懂得彼此心头的那种情感,不必言说,一切都在那一个久久的拥抱里。 过了良久,妙逍遥才道:“娘,我们进去吧。” 刀琳儿抹了抹自己脸颊上的泪痕,口中道了几声好后,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赶忙回身去,匆匆忙忙的抓起了桌子上的一张纸。 妙逍遥早已修行入了第一步,u看书 .uashu.cm故而视力要比往日要好许多。他抬眼看去时,便觉得那张纸有些陈旧,但他却能够肯定,不是昔日他所写的那张。 他再看刀琳儿的背影时,觉得他的母亲身上,背负着许多他看不到的重担,昔日里那种坚挺的身躯,居然有些佝偻。 “娘,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声音里加入了真气,拥有着蛊惑心神的功效。他知道,如果不这样做,身为人母的刀琳儿一定不会告诉他实话,所以才出此下策。 刀琳儿听得身体一震。 却是咬紧牙关,没有立马说出来。 她也是个坚强的女子,心性甚是坚毅,不会轻易被蛊惑。 妙逍遥忽然察觉到了异样。 因为,他已经踏入这里许久,他的父亲却还没有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父亲妙峰出事了。 第4话 夏日冰霜 “是不是我和我父亲有关?” 妙逍遥的声音有些冰寒,那种由内而外的霜意,让人胆战心惊。 正在蹦跳着前来和他相见的妙可可都感受到了那道声音里隐含的冷酷,她停下了脚步,不知所措,一脸茫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大哥一回来就会表现得如此令人害怕。 她在纠结着到底该不该进去。 正当她食指互搓之时,又听得屋内传来了妙逍遥的声音。 “是不是妙崖做的?” 妙可可恍然大悟,她终于知道了妙逍遥因何而发怒。因为在妙逍遥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她只听到了尾声,并没有听到完整的话语,故而对于妙逍遥的怒火有些莫名其妙。 她冲了进去。 “大哥,你回来了,大伯被人抓走了,和二伯无关。” 已为人妻,性格在如何跳脱,在如何喜欢盘着自己大哥的脖子,她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故而,在冲进去之后,她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盘住妙逍遥的脖子撒娇。 妙逍遥对于妙可可的出现很是开心,但是,当前最为紧要的事情是他父亲妙峰的事情,所以,他对妙可可笑了笑,便问道:“可可,你知道他是被何人抓走的吗?” 小武同样在侧耳聆听着,妙峰待他如亲子,教他很多东西,他也十分在意妙峰的安全。 “我不知道,但是,那一天,我不记得是哪一天了,我们家突然来了三个人,问谁是妙峰,之后,便将大伯抓走了。” “那些人长得什么模样?” “他们都蒙着面,只能看到眼睛,所以不知道。” 妙可可对于妙逍遥那种冷若冰霜的表情感到害怕,就算是知道妙逍遥因何而发怒,但她也害怕她的大哥忽然之间会暴怒。 她忽然觉得,还是以前那个冷冷淡淡的大哥好,至少那时候他还会笑。 她在说完这些之后,忽然想要离开了,她不喜欢这种氛围。 可是,她又怎么能够离开呢? 妙逍遥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性子,很多不开心的事情都不愿意去记住,所以,记不住很多东西,他也觉得正常。 妙逍遥看着自己母亲的背影。 “娘,您收起来的那封信可否让我看看。” 刀琳儿的身体一震,她在挣扎着是否要让自己的儿子知道这件事情,犹豫了许久,她觉得,妙逍遥既然是妙峰的儿子,那就有权利知道关于他父亲的一切,就算他是个残疾人,并没有能力做任何事情,但他有这个权利,知道的权利。 她转过身来,从其衣袖上拿出方才收起的那封信。 妙逍遥接了过去,纸张有些泛黄,而且对折多次,那深深的折表明了刀琳儿时常翻开信纸观看,上面还有一些泪痕。 他咬了咬牙龈,慢慢摊开信纸。 白纸黑字,字句清晰可见。 看了良久,妙逍遥狠狠的低声道:“苗凤镖局。” 四个字,就已经足以代表了他的愤怒,那咬牙切齿的声音,愤怒之意表露无遗。 刀琳儿眉心一跳,说道:“遥儿,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想要你,才抓走你爹的,你一天不出现,你爹一定会没事的。” 妙逍遥收敛自己的怒火,对着刀琳儿轻声道:“娘,我知道应该怎么做,父亲被苗凤镖局抓走后,家族内现在由谁组织。” 刀琳儿道:“有你三叔组织,族内长老本想让你二叔主持的,可你二叔怕你回来后会有什么误会。” 虽然母子二人并没有经常生活在一起,但是,对于自己的儿子,刀琳儿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故而在回答的时候,一同原因都说了出来。 妙逍遥暗道:“这个妙崖,也许年轻时候野心大了点,但终究是为了让家族更好。”表面却点了点头。 沉默了一会。 妙逍遥道:“娘,这封信就由我装着吧,我回来了,您就不要在想着要去如何救我父亲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知道您之所以犹豫不决,每天都会拿着这封信看,就是在犹豫到底该等我回来还是不等。” 刀琳儿年轻之时,闯荡江湖,在江湖上也博得了一个名声,只是,在遇到妙峰之后,便一心相夫教子,没有在继续在江湖上走动了。 她手底下的武功也是不弱的。 她每天都拿着那封信看,每天都落泪,自然是和妙逍遥所言的一样,她在犹豫。 苗凤镖局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她是知道的,如果她前去搭救自己的丈夫,最后的结果可能是有死无归。又因为思念自己的孩子,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而是一直在犹豫。 妙逍遥的话语直击她的心灵。 “遥儿,你还是安心的呆在家里吧,接下来的事情由娘来办就好了,放心,娘可以做好她的。” 妙逍遥道:“娘,我知道您不放心我,这不,还有小武在吗?你难道不相信我兄弟二人可以将我爹救回来吗?” 眼神恳切,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做成了某一件事情后,希望得到自己的父母肯定一样。刀琳儿看着那双眼睛,忽然意识到,几个月不见,自己的儿子已经成长了许多,至少那双眼睛已经不再那么忧愁。 她素来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犹豫了一会,便答应了。 妙逍遥笑了笑,道:“可可,大哥不再的这段日子,你要照顾好我娘,好不好。要寸步不离。” 听闻他的话语,uu看书ww.ukashu.om 刀琳儿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妙可可则是愣了愣,而后猛然点头。 看到这般情形,妙逍遥那仿佛如冰的面容才真正的划开,露出了一丝可以暖人的笑意。 “娘,今晚我过来您这里吃饭。” 刀琳儿这才宠溺的摸着妙逍遥的头说道:“好,娘这就去准备。” 看着刀琳儿出去之后,妙逍遥的眼眸上爬出了杀意。 小武道:“公子,苗凤镖局在南部州的西北城,距离南洲城还是挺远的,只怕这一去会耽搁很多时间,你还是写下一封信留下来比较好。到时素水前辈到了,也知原由。” 妙逍遥有些意外小武竟然会想到这些,他说道:“嗯,就按你说的办。” 兄弟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十安阁而去。 第5话 同屋而眠 十安阁前,花曼青的面前摆放着很多已经涂满了染料的石头,色彩纷呈,甚是好看,有些石头上还依照小猪的形象画了上去。 她神情认真而专注,画着那些东西。 妙逍遥兄弟二人步入十安阁内,看到她正在捣鼓着那些可爱的东西,相视一笑。 “你们回来了,看看,好不好看。” 脸上露出笑意,露出了一排洁白而整齐的牙齿,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倒是让处于悲伤之中的妙逍遥心头一松。 “还行。” 话出口,他忽然想到,他们此次前往苗凤镖局,时间长短不定,但必定凶险万分,应该不必带着花曼青一同前往了,让她留在此处,等到素水老道到来的时候,由花曼青将他们所留下的信交给素水,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一来是花曼青和素水以及池鑫洪相互熟悉,而来则是他在心中提到的一些内容不能让别人知道。不是他信不过妙家内的管家,而是为了以防万一。 如此一想,当下也就和花曼青说了出来。 花曼青停下了手中动作,抬头认真的看了妙逍遥的面孔许久。 妙逍遥知道她在考虑一些事情,因而也没有出言打扰,任由她去思索。 过了半晌,花曼青道:“可以,不过小鸡仔你得保证给我平安回来。” 妙逍遥心头一暖,笑道:“大小姐,我只是去接我的父亲回来。” 虽然说得轻松,但是,花曼青并不是很傻,也知道了这一行的凶险,虽然他兄弟二人所修武道乃是正统,但对方人多势众,人力有时穷,说不定会出现什么意外。但是,她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装傻。 花曼青转向了另一个话题,说道:“我可可妹妹呢?” 妙逍遥虽然知道她性格素来不拘泥,但也忍不住说道:“可可可是你大嫂,没大没小的,她和我母亲一起做饭呢,要不晚饭我们一起吃?” 花曼青摇摇头道:“不了,当初我也是偷偷跑出去的,虽然帮里的兄弟已经替我告诉了我那老爹,但我已经回来了,就应该回去。” 妙逍遥想想也觉得她说的对,想到当初她不远千里的给自己送去那瓶药,心下甚是感动,正想说些动情的话来,花曼青已经站了起来。 “你明日出发,我就不来送你了,写下的信交给可可就可以,到时我回来取,你的妹妹你应该放心吧?” 妙逍遥知道她不忍别离,也就满口答应。 兄弟二人一前一后的乘坐梯子上楼,来到十安阁的第二层上,小武当即准备文房四宝,并且开始磨墨。 虽然阁内已经许久没有住人,但是因为这里是妙逍遥的居所,所以,就算是妙峰出事了,刀琳儿还是每天都前来打扫一遍。所以,阁内并没有什么灰尘,反而甚是干净。 窗户也时常打开通风,里面也没有什么霉味。 妙逍遥坐在靠糊的窗边,看着和自己相对的那座象牙塔,沉思了起来。 想着昔日在象牙塔碰到的情形,不禁露出了笑意。 “公子,好了。” 小武的声音在书桌的后方传来,妙逍遥收回沉思,推着轮椅往书桌方向移动而去。 “小武,要不你来写?” 小武摇摇头,妙逍遥笑了笑道:“小心以后字都不会写了。” 话音一落,当即执笔沾墨,开始动手写了起来。写出的字并不是方方正正的楷体,也不是略带飘逸的草体,而是隶体。 外圆内方,杂乱中暗含章法。 他喜欢隶书。 过了半晌,停笔,一篇只有寥寥数语的信就此达成了。小武寻来信封,将其装在里面,而后放在桌子上。 日暮西陲。 妙可可的银铃话语响在院中,妙逍遥答应了一声,随手拿起那封信,就此推着车下了阁楼来,看到妙可可时,将手中信封交给可可,交代了几句,一行人离开了十安阁,前往刀琳儿的住所。 一桌子的饭菜,香味飘荡开来,让人不禁食欲大涨。 妙逍遥看着一整桌的菜,笑道:“娘,这么多,就我们几个人,怎么吃得完。” 他故作轻松的样子让刀琳儿心头一痛,但表面也笑道:“吃不完也得吃。” 一个完整的家,必须包含着父亲、母亲以及子女,这种三角关系,少了任何一个,其形体都会倒塌,缺一不可。 而今,却少了妙峰这个点,故而,就算是在如何强颜欢笑去品尝那些香味扑鼻的东西,也觉得很不是滋味。 妙逍遥不想刀琳儿对于他的出行感到担心,所以尽量找些开心的措辞说出来,让刀琳儿开心。而刀琳儿也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放心出行,努力挤出笑容。 夹在母子二人中间的小武甚是难受,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将妙峰给救回来,哪怕是付出生命。妙可可平时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她的敏感度也不亚于任何人,生长在庞大家族之中,哪一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妙可可也不例外。以往的时候装做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当然是为了自保。此刻,感受到空气中飘荡的压抑气愤,她也暗暗下定决心要在自己大哥不再的期间,好好保护大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uu看书 ww.uknshu.om 却都心照不宣的表露出一副开心的样子。 这顿饭吃了很长一段时间。 饭后,妙逍遥并不打算回到十安阁中休息,而是决定陪刀琳儿一晚。 离开妙家几个月,他已经习惯在自己的轮椅上睡觉,所以,他今晚要和自己的母亲同住一屋,不选择离开。 小武和他的公子本就是如影随形的,妙逍遥既然留在了此处,那么,他也没有离开的道理。虽然他得到了妙逍遥的吩咐,离开了刀琳儿的房间,却在出门的刹那,便隐身到了某处,用别样的方式陪着对自己也很好的刀琳儿。 妙可可已经是他人的妻子,就算她和妙逍遥的关系再好,今夜也要回去,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去,和自己的丈夫花曼龙商量着以后的事情。 人人都有事做。 都以自己的方式去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第6话 安西城 晨光刚起,妙家的大门前有一辆马车,灰色的车顶,灰色的马匹。 大门开了,晨雾笼罩中,妙逍遥由小武推着,出现在大门前。 “公子,小心。” 看管大门的家丁轻声说道,眼中露出佩服之意。对于这个残疾公子,他很是敬佩。 妙逍遥点了点头,嘱咐道:“辛苦你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另那家丁大为感动,他猛然弯腰,用着最为激烈的动作表达他的决心。 小武推着妙逍遥走出了大门,登上了马车。 安静而来,安静而去,只留下了一封信。 第一次出远门,是往东南而去,第二次出门竟是往西北而走。这是不是巧合呢? 妙逍遥和小武回到南洲城,只是呆了一晚,知道他们回来的人很少。 刀琳儿一个人披着披风,出现在了大门前,看着渐渐消失在晨雾里的马车,眼睛里露出了担忧。 过了一会,妙可可便出现在她的身后,静静的站着,眼睛同样看着马车的背影。 马车行了一会,便穿过了南洲城通往西方的大门。 出了大门,走官道。 妙逍遥坐在马车内,借助微弱的光,看着手里上的地图,研究一下此次行进的路线,选择最近的路程,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苗凤镖局所在的城市。 安西城。 眼睛看着那一一处代表着安西城的点,妙逍遥微微咬了咬牙,双腮微微一鼓,这才拿出右手,对照着当前自己所在的路线,笔画着。 顺着手指下的那一条路线划了过去,最终停在了一处名为青花镇的点上,研究了一下两者间的距离,就算是马不停蹄的走着,依旧需要两天半的路程,若是中途休息,需要将近一倍的时间才可以到达。 一经计算,妙逍遥又对苗凤镖局的怒火滋生了几分。 不过,当下最为紧要的是,尽快到达青花镇,而后补充一下体能,置办一些东西,然后才能继续折而向北,顺着官道,穿城过镇,直接抵达安西城。 路线已经选择好,妙逍遥将地图收了起来。 一边收,一边告诉小武此次的路线,而后便闭目养神了起来。脑海里浮现出了地图上的路线,略一计算,等到达安西城,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希望在着一个多月的路程里,不要出现什么意外,耽搁了行程。同时也希望,那素水老道受的信封后,会果断带着花曼青一同往西北而来,和自己等人相遇,到的那时,必定会减少很多的路程。 至于在救下自己的父亲妙峰后如何自处的问题,他在信中早已有了交代,依照花满堂那种尚武的性格,一定会跟随素水老道前来,这一方面倒是不用担心。 一切后续的事情,他早已准备,现下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到达安西城,救出自己的父亲妙峰。 马车行于官道上,路面不是很平坦,故而略有颠簸,但这并不影响妙逍遥的思绪。安稳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当即便开始调息自己的真气,陷入修行之中。 ... ... 一个月后,舟车劳顿了一段路程,妙逍遥和小武终于是抵达了安西城。 这座城市相比于南洲城而言,别具特色,最为突出的一个景致之一,自然是这里有很多的镖局,不过,相比于名满天下的苗凤镖局而言,那些小镖局就显得太过暗淡了。 尽管如此,并不代表其他的镖局全部关门。 在妙逍遥步入城中,一经打听,当即便知道了有两个镖局的势力也比较强大,若是两家联合在一起,和苗凤镖局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明白了一些势力的分布,他却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选择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他所选择的那家客栈处在一处巷道里,铺面很是普通,一点也不显眼,内里的装潢显得有些陈旧,四周则是一些经营各种东西的铺面,却不是很吵闹,故而显得安静,十分符合妙逍遥的心意,当下便选择那家客栈住了下来。 客栈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身材略显臃肿的妻子以及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一同经营着那家客栈。 一家三口,不争不抢,有生意来了,就上来打招呼,不热情,也不冷落,语气淡然,一点也不在乎生意的好坏。 妙逍遥不知道自己会在安西城内待多久,所以就预先定了一个月的时间。老板听闻他要住一个月的时间,才第一次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而后便又低下头去,拿出算盆,计算着一个月要多少银两。 “二十五两碎银。” 一个月二十五两,倒也不是很便宜,但也不贵,若是在其他地方,兴许要比这里贵出好多。小武掏出了银两,递给了老板。 因为他是一个长住户,房间的钥匙自然是由他保管,故而老板从钥匙串上取下了一把钥匙,交给了小武,同时示意自己的儿子带路。 妙逍遥因为坐在轮椅上,此处又没有向十安阁有一个可以直接通往二楼乃至三楼的移动梯子。所以,他想要上到楼上的房间去,自然需要小武的帮扶。 小武两手紧握轮椅的后面,灌输真气于手臂之上,立即将妙逍遥连人带着轮椅抬起,登上楼去。 那少年见到此番情形,十分惊讶,却没有说话。 等到了二楼,那少年才说道:“嘿,两位客官,你们的房间在那,请跟我来。uu看书 ukansh.cm” 他走在前面,小武推着妙逍遥走在后面。 推开房门,里面吹出了少许的阴气,铺面而来。 房间不大,却也不小,中间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有少许的灰尘,想必是许久已经没有人住了。 那少年赶紧说道:“嘿,两位客官不好意思,小店因为少有人住,所以这里疏于打扫,有些灰尘,不过,这里和城中大湖相近,而且处在客栈角落中,十分安静,不会有人来打扰到两位的,等下我就把这些打扫干净,实在不好意思。” 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来,透着一股机灵劲。 妙逍遥因为心念另一个事情,所以没有时间去和那少年交谈,只是让他随意打扫一番即可。 那少年听了,道了一声好咧,便快速的跑了过去,首先打开那窗户。 妙逍遥抬眼望去,果然看到窗外有一座大湖。 第7话 好大1座府邸 落脚于落雨巷后,在房中休息了一天,顺便整理了一下一路上想好的思绪。在第三天的中午时段,妙逍遥便由着小武推着,离开了那家小灰客栈,名字普普通通,甚是不起眼。 之所以选择在中午离开,是为了掩人耳目。时间过早,在这日上三杆依旧有人在睡觉的时代,是显得太过的突兀和显眼,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所以,在中午时段,街上人流多的情况下,融入人群之中,自然就不会引人注意了。 离开了落雨巷,加入了人群的大流里,避开那南来北往的马车以及一些镖局送镖归来的队伍,妙逍遥细细观察着那些镖队。 看了许久,终于是看到了一个显眼刺目的镖旗,旗子上面印着的图案是一头凤头,凤目睥睨,充满了傲然。 妙逍遥示意小武看去,小武随之也抬眼看了过去。 他二人随之悄然跟随着那个队伍悠悠前行,遇到街角的地方,就加快速度,平顺的街道,便慢悠悠的走着,如同远来的游客,欣赏着此城的风景。 当下时代,民风开放,不像是古武时期的闭塞,所以,长街旁的青楼也在白天里明目张胆的开张了起来,只不过生意并不是很好。 但妙逍遥知道,等到了晚上,那座足足拥有四层楼高的青楼,便会莺莺燕燕,莺歌燕舞。看着那些涂抹浓妆,站在二楼处随意挑逗过往的年轻人的风尘女子们,妙逍遥只叹生活艰难,人人都为了活下去,做着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穿过了那做名为花来蝶的青楼,继续跟随着招摇过市的苗凤镖局的镖队,双目上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寒意。 走了半天的光景,妙逍遥终于是远远的看到了那座豪华府邸,大门高耸而立,朱红大门前,坐落着两尊雄伟的石狮子,一头张牙舞爪,一头则是规规矩矩。大门的上方,别着一大块门匾,颜色为白玉,上面所写的字是黄玉颜色。 苗凤镖局。 当真是气派无比,隐隐透露着一股土豪的气质。 闻名神州大地的苗凤镖局,自有自己的一番气势,拥有着足以睥睨同行的资本,单单是那座大门的装潢,就已经足以表明出了那座府邸的底蕴。 妙逍遥摇摇看着那座府邸大门,双目之中露出很辣。 “在不久的将来,它将不复存在。” 换做是昔日的性情,久居于青山里的小楼里的他,冷冷淡淡,对于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自然不会表现出如此的很辣。但是,江湖一行,让他明白了情之一字的难能可贵,尤其是亲情,那种天然不做作的关心,来自于心底深处的疼爱,更是让他珍惜无比。 此时此刻,拥有着闻名天下的苗凤镖局,为了一点点面子问题,竟是把他的父亲抓来,然后等他来交换。 诚然,这种威严无比的府邸,极其的看重面子,苗凉星也是他们镖局的一大助力。但是,江湖纷争,祸不及家人。 这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在苗凤镖局这里,似乎已经不复存在,他们找寻不到也懒得寻找妙逍遥的行踪,就直接将妙峰抓走,做这种一劳永逸的事情,已经触动了妙逍遥的底线。 亲人乃是他的逆鳞,无论如何,他都要让对方付出血的代价。 看着那座府邸良久,妙逍遥示意小武离开。 他们在安西城势单力薄,要想彻底覆灭苗凤镖局,让的此后就算是救出了妙峰之后,也依旧安然无忧。 他可不想在千辛万苦救出自己的父亲后,在自己前往古武玄刹的时候,苗凤镖局又在他的背后使辫子。 所以,他要借力。 利益二字,在任何时代,任何时候,都会非常有用的。 一路上,他从仅有的资料里分析出了安西城的势力分布情况,知道有两家镖局的势力并不比苗凤镖局差上多少,所以,他觉得,就用那两座镖局的实力去对付苗凤镖局。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用利益两字让他们动心,用苗凤镖局的下场让他们明白只有他们头上的山倒了,他们才有机会壮大自己,否则一切枉然。 对于可以动嘴就不动手的事情,妙逍遥本身就很擅长。 已经摸到了苗凤镖局的所在位置,妙逍遥当即便离开了苗凤镖局所在的安西街。 另外两座镖局并没有在安西街,因为苗凤镖局的势力过于强大,而且颇为霸道,所以,安西街,作为安西城最为繁华也是风景最好的一条长街里,就只有苗凤镖局这一座。 虽然时间紧迫,但是,他们却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实行着早已谋划好的计划。所以,并不打算就在今日前去拜访另外两座镖局,而是选择去另一个地方。 酒楼。 十分有名的中华酒楼,就坐落在安西街上。 那里的信息最为丰富,也较为准确。 既然想要借力打力,那么,就首先得知道那一座镖局和苗凤镖局之间拥有恩怨,并且达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这是妙逍遥从书上看到的,他觉得很对。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利益二字,u看书 wwuukanshu虽然是恩怨的起源,但同样也可以是别人和好的契机,所以,他想着,要在利用利益二字之前,想要看看还有什么恩怨是不可以用利益进行和好的。 比如情感。 也许有些狗血,但是,依照苗凤镖局如此霸道的招摇过市,是否也存在着欺男霸女这种行为呢? 情绪的裂缝,要比利益裂缝更加的难以调和。 所以,酒楼是最好的打听场所,尤其是从说书先生口中说出来的故事,更具有真实性。虽然,从说书先生口中说出来的故事已经经过他们修辞过,不可能直呼性命。但是,艺术源于生活,也只是高于生活而已。 自己的故事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现下,应该已经不讲了。现在,本城的有趣故事,才是说书先生最为在意的,尤其是大人物之间的故事。 苗凤镖局,就是个大人物。 所以,这里有故事,而且颇为动听。 第8话 茶和故事 择窗边而坐,是妙逍遥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无论到哪里,只有有窗户,他都会选择坐在窗边。那是一个很奇特的角落,远离闹市,却又亲近闹市。 清风袭来,满面都有着一种舒服的感觉。又可以听着人来人外的喧闹声。 大隐隐于市,大概就是这样一种心境。 妙逍遥还不想归隐,他之所以喜欢坐在那个位置,是为了让自己可以看到更多的风景,看到更多的故事。 比如此时,他在喝着酒,就看到了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的公子哥手持折扇,招摇过市,一点也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 那人的眉目很浓,鼻梁有些扁平,却因为身穿华贵衣服,所以显得贵气。但又因为身上体现的那种纨绔子弟气质,又败坏了他的贵气。 妙逍遥在看到他的刹那,便觉得这是一个很有背景的人。不过,他不想去深究这个人的背景,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听着酒楼高台上的说书先生讲故事。 任何一个酒楼都会有说书先生的存在,而越出名的酒楼,说书先生也就越能说,说起别人的故事来,那是有声有色,让人仿若身临其境。 中华酒楼当然是安西城里最好的酒楼,所以,那个说书先生,自然也是安西城里最有名的说书人。 一碗酒,可以慰风尘,那么,一个故事,就可以让人们向往。 坐镇在中华酒楼的说书先生姓孔,单名一个字,星。他喜欢别人叫他老孔,因为他已经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下巴处的胡子已经花白,眼角已经有了皱纹。 所以,熟悉他的人都叫他老孔。 此刻,老孔正在高台处的讲台上做准备,为的就是要将故事说得形象丰满,让客人欢呼,然后他才有酬劳。 “咳咳。” 一贯的开场白,都是几声咳嗽,目的自然是让下面的听众保持安静。而后,他拿起了小桌子上的一块木头,敲了敲桌子,发出清脆的声音。另一只手则是揉了揉喉咙。 妙逍遥倒下了一杯茶,慢慢细品,而后仔细听着。 老孔环视了一下下方的听众,当他的目光浏览到妙逍遥这里的时候,明显的停顿了一下。 说书先生通常都会手拿一把扇子,这个老孔也不例外。他们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书生病,每每说话的时候,都会打开扇子。 扇子一开的瞬间,嘴巴也跟着张开了。 “诸位江湖好汉,且听今日老朽说一个故事,此故事那可以说是十分的精彩啊,诸位可莫要忘记了掌声啊。” “咳咳,话说这个故事呢,是这么说的,它的时间和别的故事不一样,不是很久很久以前,也不是很久很久以后,而是不久之前。” 吊足了胃口,老孔才开始讲正戏。 他说的故事很简单,那就是在镖局尚未兴盛以前,人们若想把东西给远方的亲人送去,只需要将东西交给马帮即可。 马帮是一个流动的组织,没有确切的门派...... 故事里没有镖局,没有人名,却有争执,有矛盾... 老孔说了很长时间,口有些干了,但却没有停下来喝口水,而是一鼓作气,把故事的尾声全部给讲了出来,赢得了一片掌声。 妙逍遥自然也跟着鼓起了掌。 老孔离开了高台,四下甚是安静,但是,妙逍遥却隐隐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老孔会来找他。 没有戏看,听说书,就是茶余饭后最好的休闲方式。妙逍遥一边饮茶,一边看着那些客人在听完老孔的故事后进行了激烈的讨论,可想而知,方才关于马帮的故事,让他们意犹未尽,也有自己的很多看法。 妙逍遥却没有听到他最想要的,所以,他在等,等着老孔来找他。 老孔来了。 他带着一个小书童,年纪约莫十一二岁的样子,梳着一头精致的头发,带有一丝婴儿肥,甚是可爱。 “现在的公子哥还有喜欢听说书的,当真是少见,不知道公子对刚才的故事有什么感觉没有,又或者说听听马帮的结局。” 老孔在一旁说话,略微的弯着腰,显得恭敬。 妙逍遥听了,暗暗吃惊,心想,此人果然是人老成精了,单单只是看了我一眼,便知道我有需要,才会来这里。 如此一来,不由得他大意,认真的端详起了老孔,顺带也把那个少年看了一下。发现,对方两人的面色并不是很好,略带苍白。 “应该是生活比较拘谨,他所来,应该只是为了报酬而已。”妙逍遥看了一会,心里暗暗的想着。 当然,如果场面过于安静,不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虽然老孔的样子已经和方才的有所不同,但若是太过刻意的去看他,还是不妥。 他现在时间紧迫,不能有一丝的疏忽,让事情发展得更加的激烈。如果一不小心让苗凤镖局的人知道他已经抵达安西城,事情将会变得更加的糟糕,所耗费的时间也会加倍。所以,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在下结论的时候,也招待着老孔坐下去。 妙逍遥道:“老先生方才不是已经把故事的结局给讲完了吗?” 老孔笑道:“老朽方才的故事的确已经有了结局,uu看书wwukansh 但是,和公子有关的故事,才刚刚有了开端。” 妙逍遥心里一突,暗想,难道这个人已经看出了我来此的目的? 老孔似乎是看出了妙逍遥的想法,笑道:“公子莫不要猜想了,老朽之所以注意到公子,只不过是在不久以前,看到了一个和公子长得比较像的人而已,所以,猜想公子此来,应该和他有关。” 老孔已经说出了他之所以来这里的原因,对于妙逍遥来说,本应该可以免去很多口舌才对,也免去很多麻烦才对。本应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是,妙逍遥却开心不起来,而是用着充满了警惕味道的眼睛盯着老孔。 如果老孔趁此机会要挟于他,要么给他巨大额度的银两,要么他去苗凤镖局告状。两种选择,对于他来说,都不是好事。 “哈哈,小妹妹,你长得可真是水灵啊,要不跟大爷我回去吧,保证你有吃有喝,不会在受苦受难了。” 窗外,忽然传来了一道笑声,那笑声,略带淫气。 第9话 同仇敌忾 暮色已浓,金色的光线把远方的楼阁渲染得充满了神圣的味道。 老孔笑道:“公子可知他是谁?” 妙逍遥抬眼望去,正是早前他注意到的那个公子,看了一会,笑道:“想必是哪个贵人的儿子吧,纨绔子弟,无外如是。” 老孔道:“的确,纨绔子弟通常都有一个很富有的家庭以及一个很疼爱他的祖辈,才可以有纨绔的资本,而他,正是苗凤镖局里二当家的宝贝儿子。” 妙逍遥双目一凝,心道,莫非坑爹的来了?对于这种纨绔子弟,要想对付他们的方式有很多种。 老孔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说道:“他叫苗润安,公子若是想要对付苗凤镖局,倒是可以从他的身上入手。” 妙逍遥心头一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可看穿自己的心思。不过,从对方如此坦诚的表现来看,这个老人,应该不会因为此事而要挟自己了。 苗润安是苗凤镖局二当家的第二个儿子,因为苗天涯并没有娶妻生子,所以,苗润安便成了苗家的心头肉,尤其是苗家老祖对其更是疼爱有加,所以,平时行为更是嚣张跋扈,从来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 仗着家族势大,横行霸道的贵家公子正在心怀不轨的调戏着以卖乐器为营生的一个妙龄少女,那个少女说不上很漂亮,脸上还有一些雀斑。如果是放在平时,苗润安一定不会注意到她,可是,这段时间,因为他的祖母苗海棠突然平白无故的消失了,所以,他被他的父亲强令禁止不能出门。 不过,时间一长,他便按耐不住了,偷偷的溜了出来,装模作样的逛了一下街,顺便看看哪个姑娘可以被他荣幸看重。 没有想到,看了半天,都没有人能入得他的法眼。 这不,转悠来,转悠去,突然注意到了这个脸上有着几点雀斑的少女,并且是玩乐器的,他忽然觉得有趣,脑海里忽然想到了吹箫二字,当即便过去调戏一番。 因为是偷偷溜达出来的,身边并无随从。 不过,他毕竟是苗凤镖局里重点培养的对象,所以,身上所怀的武功自然不弱,尤其是他的祖母还将一些这个世道闻所未闻的武道修行方式交给他,更是让他的武道突飞猛进。身体强度更是常人所不能及。 所以,就算是他沉迷于酒色之中,脸上也并无苍白之色,身体也没有虚弱的迹象。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修为已经踏入初境巅峰的他,已经隐隐成为了苗凤镖局的一大高手。就连他的老爹,他都不看在眼里,若不是他的大伯给他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他早已推翻了他大伯的统治地位,从而取而代之。 这些,都是他心里的秘密,没有人知道。 他正在热心的调戏着眼前的少女,浑然不知也有人正在注意着他。 妙逍遥将头转了过来,说道:“老伯,你为什么要帮我?” 老孔坦然道:“我不是为了帮你,我是为了帮我自己,因为我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东西,你必须得给我一些报酬。这叫做生意。” 妙逍遥道:“哦,老伯经常做生意,那为何还要在这里做说书先生?” 老孔道:“谁会嫌弃自己钱多呢。”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很不自觉的摸了摸坐在他身旁的少年,这一个本该暗暗进行的动作却被妙逍遥给注意到了。 妙逍遥道:“也是,对于某些世外高人来说,钱财或许是身外之物,但是,对我我等俗辈来说,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却不知道老伯你的报酬是如何计算的,若是太高,晚辈可付不起。” 妙逍遥这种快言快语,干净利落的行事方式倒是让孔星一愣,随即又觉得和这种人做生意,倒是非常不错的。 老孔道:“公子是想要知道家父的下落呢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妙逍遥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知道他的父亲的下落,而且竟然还知道他所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他的父亲。这种眼力,倒是非常人所能及的。这种人,不能得罪,但也不能攀附。 内心里早已震惊无比,表面却淡然道:“老伯怎么确定我就是来找我父亲的呢?还有,我想知道,南宫镖局以及陆氏镖局这两个镖局当中,哪个镖局和苗凤镖局是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的。” 老孔道:“这个世道虽然长得像的人也有,但是,公子如此年轻,却来这里听老朽讲一些故事,令人可疑。所以,老朽结合前段时间所看到的那个人的面容,猜出公子和那个人的关系并不难。至于公子所言的矛盾二字,两个镖局和苗凤镖局都有。” 妙逍遥道:“我说的可不是利益冲突,而是人情矛盾,比如欺男霸女。” 他还特意的看了一下街道上的苗润安一眼。看到他在言语勾搭不成之际,便已经开始用强,而且,因为那个妙龄少女的呼救声,让很多路人都开始驻足围观。 老孔也看了过去,沉吟道:“有,至于价格,老朽想要知道公子要对付苗凤镖局到什么样的程度,老朽在做计较。” 妙逍遥收回目光,淡淡道:“覆之灭之,永无后患。” 老孔立即道:“如此,老朽我分文不取,告诉公子任何所有公子想要知道的信息。” 对于此番变故,妙逍遥倒是为之一愣,问道:“为什么?莫非老伯您和苗凤镖局也有过节不成?” 老孔也没有隐瞒之意,uu看书 .uanshu 沉声道:“不瞒公子,老朽的家族曾经也是做走镖生意的,此时苗凤镖局所在的府邸曾经是属于老朽的。” 说完,他抓着自己旁边的少年的手,眼底露出了悲伤。 妙逍遥深感抱歉,说道:“对不起。” 老孔摆了摆手,道:“公子此时住在何处,既然我们已经有了共同的敌人,不如就跟随老朽我一起住吧,这样商量起来,也方便一些。” 妙逍遥道:“我住在落雨巷的小灰客栈里,至于和老伯一起住,晚辈先行谢过。” 老孔也不勉强,就此告别离去。 如果妙逍遥对于当日在长河帮的水上乐园还有些许记忆,他一定联想得到曾今得苗凤镖局是如何的霸道无情。 不过,听闻老孔的一席言语,妙逍遥也知道了苗凤镖局辉煌的背后隐藏的阴暗手段。对此,他更是寒意滋生而出,暗暗握紧拳头。 第10话 杀猪刀带血 安西城的安西街,一座名为花来蝶的青楼中,两旁高轩华苑,亭台楼阁。 天已入夜,本就不太冷清的花来蝶,一经入夜,更是灯红酒绿,笙歌艳舞。莺莺燕燕的场景另那些年轻公子哥以及好色之徒流连忘返。 有的青楼是以美人作为特色而进行发展,有的青楼则是以曲子为支柱进行招揽客人,有的青楼则是时常以推出清新脱俗的新人为特点进行发展。而花来蝶却是全方位发展,既有流行名曲,也有当红美人,更有别的地方都没有的外来美女。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花来蝶要比他处的生意更好,一经入夜,人流便是拥挤不堪,要想在里面找个座位坐下,需要提前预定方可。 不过,也有一些人会有特殊的待遇。 就比如此时。 苗润安搂着那个白天看上的女子踏入了花来蝶上,神情嚣张,不可一世。 对于花来蝶的老鸨柳妈妈来说,这个人就是一个祖宗,不敢怠慢。他想要风,她就给他弄来风,他若想要雨,柳妈妈也会给他弄来雨。 苗润安想要一个房间,好好享受一下怀里的少女,自然也会有一个房间提供给他,而且不会有人前来打扰半分。 在别人的目光里,在妙龄少女的父亲的呼喊里,苗润安就那样将雀斑少女抱到了三楼一处幽静而宽敞的房间里。 他面无表情,却温柔的蒋那个雀斑少女放在了床上,然后吩咐花来蝶里的下人前去准备洗澡水,他要和雀斑少女来一次鸳鸯浴。 热水很快就准备好了。 他脱下了雀斑少女的衣裳,眼睛平静无比,但其内心却早已狂喜不已,这种处子他已经玩过许多,但任何人在知道他是苗凤镖局的公子哥后,都露出自愿的神情,让他颇为不爽,唯有眼前这个少女,当他表露出他的身份以后,依旧抗拒。 这种抗拒行为,让他恼火的同时,又非常兴奋。 所以,他点住了雀斑少女的穴道,就那样明目张胆的抱着雀斑少女往花来蝶而来。他一点也不担心有人会告诉他的大伯,因为他在这里就是天。 他一件一件的帮雀斑少女脱下衣裳,然后看到那雀斑少女欲哭无泪的表情,就特别的兴奋,兴奋得想要呼喊。 “你放心,以前那些人多少钱一次,我就给你多少钱。” 说着,他便将雀斑少女放进了早已准备好的浴桶里,水中飘着玫愧花,甚是好看。 他急不可耐的进入了浴桶之中,正要抚摸着只有青春少女才会有的胸膛,那若隐若现,呼之欲出的胸膛,让他呼吸急促。 就算他是安西城的天,天也有破的时候。要不然,怎么会有瓢泼大雨。晴空霹雳,闪电横空的时候,就是虚空破碎的时候。 天没有破碎,破碎的是房间的窗户。 “是谁?” “故人” 一问一答,甚是简单明了。 老孔的手里有一把刀,刀上还有血,血已经干了。刀把上有几根黑毛,甚是粗壮,如果屠宰户在这里,就可以看出,那几根毛,是猪毛。 苗润安看到老孔的样子,不禁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了凶性,他咬了咬嘴唇。 “就你这老头,还想要来杀我不成?可笑。正好,我也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今日,就用你的血来洗手。” 老孔冷哼了一声,手拿杀猪刀,就此砍了过去。 苗润安虽然是个纨绔子弟,并且有些变态,但是,他的武功修为却是不弱,反应速度也没有因为沉迷酒色而变得迟缓。 在老孔的刀就要到达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当机立断,抓起浴巾,一甩,热水当即甩到了老孔的脸上。 不过,他倒是小看了老孔。 “你就要死了。” 就要死了,却不代表立马会死。不过,苗润安的确已经死了。在他收回浴巾,想要跳出浴桶的时候,老孔的杀猪刀已经穿过了他的胸膛。 老孔面无表情的蒋手中刀一剜。顿时将苗润安的心脏嚼碎。苗润安眼睛瞪着,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孔,就此断气。 他到死,都看不到自己的胸膛何时中了刀,因为那刀实在太快。 因为老孔的手里有两把刀,两把杀猪刀。 他挡住了一刀,却挡不住另外一刀。 这就是下场。 死。 就是下场。 老孔面无表情的将苗润安的头颅割下,然后用一块粗布将其包起,而后从怀中掏出了化尸粉,一手拉出了那个雀斑少女的身体,就倒在了水中。 苗润安的下半截身体就此消失不见,和含有玫愧花的洗澡水融为一体。 老孔跳下窗户。 飞檐走壁,往落雨巷而去。 “是谁?” 正出于熟睡中的小武擦觉到了头上瓦砾的动静,猛然惊醒。豁然起身,看到了站在窗户前的老孔,低声问道。 他不想惊醒公子。 定神一看,竟是老孔,他也只好叫醒了妙逍遥。 妙逍遥对于老孔深夜到访,甚是意外。 “老伯,这么晚了,还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他顿了顿,又道:“又或者说,您又想要钱了。” 老孔将手中的头颅丢在了桌子上。 “苗凤镖局和其他两家镖局没有矛盾,我们就制造矛盾。你不是正想借助他们的力吗?这就是契机。” 妙逍遥看着那颗头颅,甚是惊讶,问道:“这是苗润安的头颅?” “没错。u看书 uansh ” 妙逍遥心里一震,说道:“晚辈真是汗颜,竟然还会怀疑老伯的诚意。” 老孔摆了摆手道:“我理解,行走江湖,本就应该小心翼翼一些。”接着又道:“我提这颗头颅来此,并非是来显示我和你合作的诚意,而是要告诉你们,明日,苗凤镖局就会爆发,对象就是南宫镖局,届时,应该怎么做,我想你应该已经有了计划。” 话音一落,当即从窗户上飘了出去。 妙逍遥看着窗户,湖水的风吹来,让他仅有的睡意消失无踪。 他都还没有打听好南宫镖局所在的位置,他也没有打听好南宫镖局的当家是个怎样的人,事情却已经起了开端。 但是,既然风雨已经来了,那么,他就必须打好伞,做好防雨的准备。 他看着窗外的夜色,渐渐露出了沉思的样子。 第11话 夜访 对于苗凤镖局来说,事情的真相并不是那么重要,反倒是它的权威受到了挑衅,让它勃然大怒。 所以,当陆氏镖局的水井里出现苗润安的头颅后,他们不由分说,当即便将陆氏镖局的其中一个儿子杀掉,用来祭奠苗润安。这只是开端,并没有结束。他们在杀掉陆氏镖局的一个人后,放下狠话,要陆氏镖局说出真相,否则灭门。 陆氏镖局突然遭此大祸,全族上下愤怒难当,可是,又有苦说不出。因为他们知道,苗凤镖局已经以此为由头,要将他陆氏镖局收入囊中。 苗凤镖局的二当家甚是伤心难过,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在族中长老的劝说下,狠下心来,利用一切东西,再次壮大自己的镖局。 故而,苗凤镖局并没有就此将苗润安厚葬,而是将其放在冰窟里的棺材上,等候所谓的事情的真相。 苗凤镖局一方面给陆氏镖局施加压力,一方面当然也会着手调查苗润安的死亡。查来查去,终于是查到了花来蝶里。自然也查到了那个雀斑少女。 可是,就算是知道了这个地方,知道了个人,又能如何。苗润安就是安西城的二世祖,如果没有得到他的允许,谁人敢陪同在他的身边。所以,就算是查到出事的地点在花来蝶,依旧于事无补。 至于雀斑少女,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手无缚鸡之力,当然没有能力杀掉苗润安。不过,苗凤镖局却没有打算放过雀斑少女,而是要她去陪苗润安。 幸好,老孔提早通知了雀斑少女的家人,让他们离开安西城,这才免遭大祸。 陆氏镖局坐落在安西城朱华街,和安西街相隔两条巷道。此时,其总镖头陆强飞非常的憋屈郁闷,因为他实在找不出是何人将苗润安杀了之后放在他们家的水井里的。 更让他憋屈的是,这种明显是嫁祸于人的手法,对方竟然像是没有看出来一样,借此为由头,杀掉他其中一个儿子。但由此也可以知道,对方是想要借此机会,将他陆氏镖局收归麾下,壮大自己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反抗,可是,苗凤镖局势力雄厚,他陆氏镖局实非敌手。 焦头烂额之际,天已入夜。 妙逍遥在房间里,看着外面的夜色,口中默默念叨,是时候了。 就此,由小武带着,披着夜色,穿过两条巷道,悄然进入了陆氏镖局之中。 陆强飞心中烦恼犹甚,毫无睡意,辗转反侧,依旧想不出法子要如何度过这一个难关。由于要想事情,找对策,他都没有选择和他的夫人同睡,而是独自一人在书房之中躺着。 他的房间,灯光依旧亮着。 小武轻轻的敲了敲门。 陆强飞当即警惕了起来,此时正是多事之秋,竟然还有人深夜到访,不由得他不警惕,不由得他不谨慎。 “是谁?”他已经摸到了他的腰间软剑。江湖上也有一些人自持武功高强,明目张胆的先是敲门告诉对方他来了。所以,他非常小心。 小武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下妙逍遥。 妙逍遥道:“陆镖头,可否开门,在下有事要和陆镖头商量商量。” 陆强飞漫漫的打开门,露出一条缝来,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妙逍遥和站在妙逍遥身后的小武。二人的气质非同寻常,一个显露出潇洒的味道,一个则是淡然的模样。两人同处一处,露出的气场竟然让他产生了一种信任感。 当下没有任何犹豫,打开门来,让妙逍遥和小武进去了房中。 妙逍遥显示环视了一下房中布景,不为别的,就是想要看看房中出了陆强飞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人。 看了片刻,停了下来。然后静静等待着,过了一会,小武的手指在他的后背微微点了两下。妙逍遥的神情这才放松了下来。 陆强飞穿好了衣裳鞋子,然后道:“两位说是来和我商量事情的,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呢?” 他一边叫两人坐下,一边沏茶,一边问道。三者同步进行,没有丝毫的突兀,反而很自然。 妙逍遥接过了陆强飞递来的茶,笑着说道:“陆镖头也喜欢喝茶吗?” 他显示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然后才一口吞了下去。 陆强飞面无表情的说道:“不是特别喜欢,两位还是开门见山的说吧,夜深了。” 妙逍遥对于他这种这么快就想送客的态度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 “陆镖头在为什么事烦恼吗?说出来,也许在下可以帮一点忙。” 陆强飞抬起头,看了妙逍遥一会,笑道:“能有什么事,这件事今天整个安西城都已经知道了,难道你不知道?” 妙逍遥若无其事的道:“原来那件事情是真的,怪不得陆镖头会如此烦恼。也对,对方无凭无据,只是根据水井中的一颗头颅,就断定陆氏镖局是杀害他家儿子的凶手,这种蛮不讲理的行为,只能用霸道来形容了。” 陆强飞正苦于没有人诉说,而妙逍遥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小武也正暗暗运转真气,暗中干扰陆强飞的心神。 当下之人,修行正统武道的人极其稀少。所以,陆强飞就算是充盈境界的强者,也抵挡不住那正统的真气。 所以,uu看书 ww.uukanhu.cm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的便产生了出了一丝愤怒。尤其是妙逍遥那句蛮不讲理,更是直击他的心里。 陆强飞恨恨道:“哼,不就是因为他苗凤镖局家大业大吗?仗着势力强横,就可以为所欲为。栽赃嫁祸这种明显的手法我就不信他们看不出来。” 妙逍遥故意道:“莫非他们是想要一边自己探查事情的真相,一边利用他们家儿子的剩余价值,想要得到什么吗?” 这些东西,陆强飞早就联想到了,所以,此刻妙逍遥清楚的说了出来,更是让他确定不已。心中怒火更甚,可是,又忌惮于苗凤镖局的势力。 小小的一个动作,妙逍遥看在眼里。 心道:“此人最看重的依旧是他的家业,一个儿子被杀,他都可以忍气吞声,涉及到家业,竟然如此在意。我需得好好从他的家业方面着手,让他去对付苗凤镖局。” 表面却又说道:“嗯,陆镖头可想到了他想要什么吗?” 第12话 合作 能够把武功练到充盈境界的人,其心智自然要比常人强悍得多,所以,陆强飞很快就醒了过来,不再被小武的真气所迷惑。 他没有回答妙逍遥的问题,反而目光炯炯的看着妙逍遥,仿佛要把妙逍遥的里里外外都要看个通透才罢休。 可是,他看了许久,依旧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不过,他年纪摆在那里,加之常年走镖,见识以及阅历也非同寻常。 “苗润安是你们杀的?” 他的目光直逼着妙逍遥的瞳孔,凌厉异常。如果是换做一般的少年,必定会因此而发虚,思绪混乱,什么话语都讲不出来了。可妙逍遥和别人不同,自小独居青山,早就养成了一种淡然入水的性格。 别人用强的,他强硬对待。别人用软的,他冷眼旁观。如同一团棉花一样,压不扁,揉不烂。所以,在面对着已经年过不惑之年的陆强飞,他没有任何感觉,反而露出了一丝笑容。 “没错,人是我们杀的,可是,苗凤镖局会在意是谁杀了苗润安吗?” 陆强飞倒是没有想到,妙逍遥竟然如此坦诚。 妙逍遥如此坦诚,自然是有他的依据的。通过老孔的言语,他早就知道,苗凤镖局的行事风格,素来是不会将重点放在一个死人的身上的,尽管他是苗家唯一的男丁,可是,苗家的女丁却也不少。 谁说女子不如男?苗海棠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他家的老祖宗已经消失了,可是,她曾经的强悍传奇就摆在那里。 所以,对于苗凤镖局来说,苗润安的死,并不代表什么。也许,在他人眼里看来,这个家族,实在是凉薄了些,可是,回过头来看,哪一个家族的发家史,不都是伴随着血液的流动的。所以,他们不管他人的目光。 这一点,妙逍遥从老孔那里知道,陆强飞本人更是相当清楚。所以,就算是妙逍遥承认了他杀人之后,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把妙逍遥带到苗凤镖局,然后取得一个宽恕?做梦。因为苗凤镖局已经盯上了他陆氏镖局这块肥肉。 所以当下之计,是要找到方法,可以让陆氏镖局辛免于难的方法。 陆强飞将目光投向了妙逍遥,看到对面那个年轻人正在淡淡的看着他,也在等着他。 “你是谁,想要做什么?” 听此问题,妙逍遥暗暗松了一口气。因为陆强飞由此一问,就已经代表了,他已经打算和自己合作了。 妙逍遥道:“陆大镖头,在下姓妙。而我想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让苗凤镖局消失在这个世间。” 陆强飞身体一震,忽而又笑道:“哈哈,阁下莫不是江湖传闻的妙大公子妙逍遥,当真是有气魄。苗凤镖局,就算是在你南洲城,你都不一定可以将他覆灭,何况是在这安西城内,他的大本营里。不过,妙大公子的气魄倒是让人佩服。” 妙逍遥静静的听着,等到他的笑声停下的时候,才悠然道:“是,他苗凤镖局的确势力雄厚,想要将他覆灭非常的难,单靠我一人之力,当然难如登天,可是,这不还有陆大镖头你吗?难道你不想他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别忘了,你的其中一个儿子已经被他杀了,而且不问理由。别告诉我,那个儿子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重要。虽然你的儿子有很多个,但是,我却知道,被杀死的那个,是你最疼爱的。我不信,这杀子之仇,你可以忍气吞声,还有,他苗凤镖局的眼睛,已经盯上了你陆氏镖局这块肥肉,到了这时,难道陆大镖头你还想置身事外吗?” 他一口气说出了那么多话来,若是小武来听着,自然是一头雾水。可是,陆强飞本就是走镖人,再多再快的话他都听过,他也听得懂,也能听到其中的关键,何况,妙逍遥的语速并不是很快,他自然更加听得清楚明白了。 而妙逍遥似乎是没有打算给他思考的时间,顿了顿,继续道:“好,就算是陆大镖头你把我是杀害苗润安的事实告诉了苗天涯。我们就暂且退一步说,他们会全力追杀我。可是,当他们回过头来的时候,难道他们不会向你们动手。别忘了,这个江湖,就是利益之上的。也许,在此之前,他们还会考虑是否要对你们动手,只是因为他们找不到一个很好的理由。现在,就说不定了,因为他苗凤镖局的少爷的头颅是在你们家的水井里发现的。加之,他们不由分说的杀了你其中一个儿子。两家之间的杀子之仇,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陆氏镖局吗?” 妙逍遥把‘杀子之仇’这四个字重复了两遍,自然是要加深陆强飞的印象,断绝了他一切的可能。 他不想因为到了关键时刻,陆强飞会突然临阵倒戈。所以,唯有全方位的去考虑,断了陆强飞的一切后路,让他再也没有一丝犹豫的和自己合作。 妙逍遥又道:“陆大镖头,为今之计,就是和在下一同对付苗凤镖局了,才有机会保全你陆氏镖局。别怕,天都有被捅破的时候,何况,他苗凤镖局还不是天。” 陆强飞看着妙逍遥,说道:“你当真有把握保全我陆氏镖局?” 因为人老了,也看清了很多东西。苗凤镖局的实力他清楚不过,所以,他才会犹豫。如果,要能将苗凤镖局灭去,对于他来说,当然是再好不过的。 妙逍遥道:“只要陆大镖头能够全心全意的和我一同合作,自然有把握。而且,如果南宫笑能答应老孔,就多了更多的筹码。” 陆强飞道:“南宫家的也参合进来了?还有你说的老孔,uu看书 .uukanshu.om 莫不是昔日孔雀镖局的孔星。” 妙逍遥道:“没错,就是孔星,陆大镖头到了此刻,难道还会介意昔日的情殇吗?” 陆强飞笑道:“介意又有什么用。” 妙逍遥道:“好,今日我们的合作就此达成,希望陆大镖头不要毁约。” 陆强飞道:“不知妙大公子你将要如何行事?” 妙逍遥垂下了眼,想了想。道:“如何行事,到时会告诉您的,你只需要好好呆在家中就可以。”他顿了顿,似乎还有话要说,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说为妙,便又道:“夜已经深了,该休息了,打扰您多时,实在抱歉,在下这就走了。” 陆强飞也没有在挽留他兄弟二人,而是说了声好,便目送妙逍遥两人离开。看着消失在浓浓夜色里的兄弟二人,回想起妙逍遥方才的举止神态,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令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老了,没了当日闯荡江湖的气魄。 第13话 何人睡不醒 富丽堂皇,华贵金安的大门后方,是一座庞大的府邸,包揽了曾经最为出名的莲花塘,包揽了昔日盛景之一的山。一山一水,出于苗凤镖局的中间,豪华的府第,令人向往。 内里树荫密布,树叶青葱。那些高大的树木,被修剪得亭亭如盖,甚是好看。如同古时的皇家园林一般。 那座山上,仅仅建立一间房子,全部是紫金竹所建造,稳固程度,丝毫不亚于外边的房子。那里,冬暖夏凉,是一处不可多得的好去处。 不过,自苗凤镖局建立伊始,那里唯有一个人可以居住,那就是总镖头。 苗天涯正在盘膝练功,依照苗家老祖苗海棠所留下的古武修行印本修行,引动天地灵气,形成气旋,使得他的衣裳,无风自动,发出唰唰之音。 他而今已经年过五十,但满头乌黑,面容细腻,没有丝毫苍老之态。如果是外人看来,一定不会看出来,他已经年过半百,步入知命之年。 练功许久,悠悠睁开眼睛,一如既往的率先深吸一口气,然后站起来,走到早已准备好的浴桶边,脱下衣服,当即就坐了下去,开始洗澡。 洗澡水的温度刚刚好,置身其中,非常舒服。那些热气,被他有意无意的引导,透过皮肤表面的穴道,然后猛然运转真气,他那带有冰寒属性的真气当即把那些热气凝结成水,在他的经脉里流淌,对经脉进行清洗。 过了许久,他的身体微微一震,逼出那些水。 只见得原本干净的水,当即变得有些污浊了起来。 他睁开了眼睛,又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舒缓而平稳。 从浴桶内站起来,披上崭新洁白如雪的浴袍,一边系上带子,一边看着浴桶内的水。 “人,存在于天地间,呼吸有法,但也吸入污垢,使得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上累积的污垢就越来越多,所以,才会病死。诶。” 一边感叹,一边离开,走向书桌。 “呵呵,而苗大镖头已经没有了这个困扰了,不是吗?” 一道略带慵懒的声音响在了屋外。 苗天涯吃惊极了。 要知道,至从他依照苗海棠留下的修行法子进行修行之后,他的各种感知,非常的灵敏,一里开外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脱他的耳朵。想不到,此人竟然在自己坐下之后开口,自己才知道屋外有一个人。 声音慵懒,人也慵懒。在苗天涯震惊之际,一个样子十分慵懒的人便走了进来。他的眼睛微微眯着,一副永远也睡不醒的样子。 苗天涯细细的看着他,努力的在自己的脑海里寻找,找了半天,他确认,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所以,他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手已经暗中摸向了书桌上的一处按钮。只要那个人做出什么举动,他会立即按下按钮,逃离这里。 对方是一个能够逃离他的感知而悄然来到他身边的人,对方的修为肯定要高过自己,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反抗。 慵懒的声音再度响起,说道:“呵呵,苗大镖头难道就没有想过要请我坐下吗?” 话虽是这样说的,可是,他自己却已经坐了下去。 翘着二郎腿,脑袋耸拉在他的脖子上,靠在椅子上。眼睛也是微微眯着,仿佛随时都会睡去一样。 苗天涯道:“阁下是谁?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 那人回答道:“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首先要自我介绍一下。”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搜索着措辞,好让自己的自我介绍看起来漂亮一点。接着又道:“我呢,姓什么也忘了,大家都叫我睡不醒,来自幽冥殿。” 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让自己那眯着的眼睛对着苗天涯,方便观察苗天涯的神情。 不出他的所料,苗天涯对于幽冥殿三字露出了茫然之色。对于他的名号,同样如此。不过,他也不恼,因为这本该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隐藏于暗处的东西,本就不是人尽皆知的存在,故而,别人不知道,那是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他本人,本就已经消身匿迹了太久,关于他的事迹,也早已没有了,所以,一点也不用惊讶。 睡不醒一点也不介意苗天涯的表情,确切的说是不在意。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在意的东西几乎已经没有了。几乎没有,不代表就没有,比如现在,他就对妙逍遥和小武兄弟二人非常在意。 依据白眉血手回到殿里说的话,那兄弟二人竟然有如此天赋,令他感到好奇。所以,他来了。来看人,也是来杀人。 睡不醒懒懒的说道:“嗯,我是谁,来自哪里,已经告诉你了,那么,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来做什么了。” 酝酿了一下,他才接着说道:“我是来救你的命的。” 苗天涯静静的等待着,可是,等了半天,竟然只是等到了这么一句话,倒是让他沉默了一会,随之又笑了起来。 “救我?阁下,你是在说笑吗?” “你可以笑,也希望你能一直这么笑下去,可是,我并没有在说笑。你们最在意的那个人,已经到达安西城。” 苗天涯收敛笑容,将身体坐直,说道:“你是说,妙逍遥已经来到安西城?” 睡不醒道:“是啊,你将他的老爹给绑来了,他当然会来了。” 苗天涯听了,忽然一拍桌子,说道:“好啊,他竟然敢自投罗网。” 睡不醒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他若是没有一丝本事,怎么可能会来到你的大本营,你可不要小看了他,他在药风谷的一些事情,想必你已经听说过了吧。听说你派过去的几个人都已经死了,不是吗?所以,不要小看了他。我今日前来,就是来救你的。” 苗天涯道:“这个倒是不用麻烦阁下了,uu看书 ..om 多谢阁下好意告知他的消息。你想要什么东西?” 睡不醒沉默了,不过,苗天涯却是从对方的沉默里感受到了一股压迫。 那份压迫感过了良久才消失不见。 睡不醒道:“我想要的东西,只怕你给不起。” 说着,就那样飘着出去了。 但是,他的人虽然飘出去了,可他的声音却也跟着飘了进来,连同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个地名。 苗天涯何许人也,一看那个地名,就知道了睡不醒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没有打算去,因为他堂堂一个苗凤镖局的当家者,难道还会怕了一个远道而来的小儿吗?需要一个外人来帮助? 他不怕,也不需要。 所以,他将手中的那张纸,随意的揉捏了几下,然后便将其丢到了书桌边的垃圾桶上。 第14话 不太好也不太坏 南宫镖局一行,似乎没有那么顺利,看着老孔的脸色就知道。 落雨巷里的那一座很普通的客栈里,老板在拿着算盘进行着算账,但他的面前却没有账本,他只是用手指在波动着算盘上的珠子。老板娘则是坐在本该属于客人坐的桌子上敷着面膜,脸上的那一块薄薄的白色纸片,真的能够保持青春常在,美丽依旧?这个她不知道,只是因为每个女人,至少是有钱一点的女人都在敷着那种东西,所以,她就前往胭脂水粉的店买了下来,然后放在了脸上。 店里很冷清,没有什么客人。 他们一家三口也乐得清闲,一点也不着急。那个口齿伶俐的少年正在洗碗,不是客人吃过后的碗,而是放的时间久了,有灰尘落在了上面后,需要洗的碗。 他正在低头洗着碗,忽然察觉到了那唯一住着客人的客房的窗户开了,吱呀的声音,在那冷清得没有一个客人的客栈里,显得是那样的刺眼。 他看到了一个面容淡然的年轻人透过打开的窗户看了下来,两个人的四目相对了那么几秒钟,待得清风吹过,才移开了目光,那个少年又继续洗着自己的碗。 妙逍遥也悄然关上了那道窗子,进而转移到了靠着大湖的那一扇窗户去。 “南宫杰怎么说?” “以前公子你没来的时候,他已经答应过我了,无论如何,也会支持我,和我一起行动,只是,没有想到,真正去找他了,他竟然改变了口风,说是要考虑考虑。” 老孔显得有些失望,本该最信任的人,在真正需要的时候,却忽然改变了态度,这中变化,让信心满满的老孔很是受挫,也有些接受不了。 妙逍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老孔,说道:“这种情况,不太好,也不太坏,至少还有转圜的余地,也许,他真的只是在考虑考虑。” 老孔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开口表达任何意思。 此时,房门忽然被敲响。 叩叩。 小武打开门来,小灰客栈的老板娘敷着面膜走了进去,身材肥胖的她,行动却没有一丝迟缓,依旧矫捷。 “老板娘,你有什么事吗?” “呵呵,闲来无聊,所以进来坐坐,顺便聊聊天。不介意吧。” 老板娘坐在了桌边,头微微扬起,以防那个面膜掉下去,平白无故浪费了许多钱财。而她也似乎没有注意到房中的说书先生孔星。 妙逍遥当然没有把老板娘轰出去的道理,所以,笑了笑道:“当然不介意,嗯,老板娘,你的皮肤都已经这么好了,还需要敷面膜吗?” 他进入角色很快,老板娘既然说要聊天,他当即就进入了聊天的模式,聊一些很无关紧要的话题。 老板娘很高兴有人夸她的皮肤好,所以哈哈大笑了起来。脸上的那块面膜也跟着颤抖不止。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笑声过去了,老板娘忽然一把扯掉了那张面膜,如同扯掉人皮面具。而她,也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你是妙逍遥吧,来救你父亲的?” 妙逍遥没有隐瞒之意,回答道:“是的,老板娘怎么知道的?” 听闻妙逍遥的话语,老板娘忽然从其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来,那张纸是一幅画,画上是一个人,那个人是妙逍遥很熟悉的人,那个人是他自己。 “看来我挺值钱的。” 看着自己画像旁边的赏金,足足一万两。妙逍遥感慨道。 脸上露出了感慨,心里却在暗想,苗凤镖局的人竟然已经知道了我的到来,那么,会是谁走漏了风声? 他想着,只从他来到安西城,行事都非常小心的,自问没有露出什么马脚。碰面的那些人,也都是一些信得过的人,自己的行藏,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想了片刻,他忽然将目光投向了老板娘。 老板娘道:“不要怀疑我告密,我没有那个闲心,再说了,如果我看重了那一万两的赏金,也就不会拿着这张图纸来给你看了。” 妙逍遥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不过,转念又想,会是谁呢? 难道是陆强飞? 他从来都没有把怀疑的对象转移到孔星的身上,是因为孔星已经下手杀了苗润安,和苗凤镖局已经是死仇。 所以,他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陆强飞有这个可能了。在自己儿子被杀之后,想到的依旧是自己家族产业的安全问题的男人,要说背叛,也是极其有可能的。所以,妙逍遥一度分析下来,也就只有陆强飞的嫌疑最大了。 尽管考虑到了可能是陆强飞告密,此时,他也没有机会前去验证什么了,因为他害怕前去找寻陆强飞的时候,对方已经设好了局,在等待着他。所以,就算是怀疑,也无从考证,只能希望他在安西城的唯一盟友不会背叛于他。 老板娘可不管妙逍遥怎么想,她将那张画像丢在了桌子上后,站了起来,说道:“你可以安心住我这里,没有人回来打扰你的。” 这句话倒是让妙逍遥颇为意外,正想感谢一番的时候,她已经扭着硕大的屁股走出了房间,不见踪影。 不知怎么的,妙逍遥对于老板娘,竟然会有一种天然的信任感,对方竟然说了在这里安全,他竟然也觉得这里就是安全之地。 他不理解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却是那样真切,真切得让他心中的悲伤都少了一些,暂时不想去思考陆强飞的事情了。 孔星道:“妙公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南宫杰的态度突然改变,让这个谋划了很久,等待了很久,等到契机终于出现了,以为就此可以报仇的老孔,忽然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了,所以,他只有将希望放在了妙逍遥的身上。 妙逍遥道:“我来到安西城的事情,uu看书 w.uuknshu苗凤镖局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不能轻易离开这里。所以,我希望老伯您能替我带一封信给陆强飞,这封信里,我会写我和他相见的地点,到时候,老伯你就出现在这个地点的周围,看看这个陆强飞有没有带人来,如果没有带人来,老伯你就盯着他,直到他回到陆氏镖局里去。这时候,也要盯着他,直到他睡着为止。而后,在第三天的时候,依旧有一封信交给他,换另一个地点,看看他有没有来,有没有带人来。如果前面两次都是他一个人来,那么,他就不是背叛者,而告诉苗凤镖局我行踪的人,就另有其人,到了那时候,在做打算。” 自己的行踪突然泄漏,让他原本计划好的一些东西都跟着改变了,所以,唯今之计,就是先要看看陆强飞到底是不是背叛者。因为那是他唯一可以借助的力量。 孔星道:“那南宫那边呢?” 妙逍遥道:“南宫那边,老伯你也要盯好了,若是他前去告诉苗凤镖局,你的安全就有待考虑了。” 老孔觉得妙逍遥所言有道理,不再多言,顺口说了句妙公子交代的事情,老朽会办好的。之后便离开了。 第15话 打破僵局 “妙公子,你来到安西城的消息苗凤镖局已经知道了。” 陆强飞从书桌上拿起了一张画像,和客栈老板娘拿给他的那张不同,陆强飞手里的那张画像上多出了小武。 “不是你告诉苗凤镖局的?” 妙逍遥并不打算藏着掖着,所以,他直接问道。 “走镖者,最重要的讲信用,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来,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陆强飞的双目忽然迸射出了一道光,骇人无比。那是愤怒之后的气势。 妙逍遥苦笑道:“抱歉,我来到这里的消息,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而已,所以。” “所以就只有一个人最可疑是吗?孔星那人不也知道你的到来吗,你怎么不去怀疑他。” “抱歉,我为我的态度感到十分抱歉,相信我,不会有下次了。” 陆强飞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甩手将那张画像丢在了桌子上,而后倒茶去了。 此刻乃是深夜,茶水有醒神提脑的作用。 他不知道他们会交谈多长的时间,所以,准备一壶上好的茶水,才能保证他或是他们不会走神,让谈话得以进行下去。 妙逍遥则是趁此清静的机会,好好想了一下究竟是谁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可是,思来想去,他一点也没有头绪。 经过孔星连续几天的观察,陆强飞的嫌疑已经排出了许多,加之他方才故意言明之后的反应,已经将他身上的所有嫌疑洗清。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陆强飞没有背叛他,他的盟友还在,那就是一件好事。可是,那个暴露他行踪的人却又回到了大海里,摸不着,看不见,也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冒头,什么时候出击,什么时候又给自己制造麻烦。 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让妙逍遥觉得什么憋屈。而重要的一点是,如果对方对自己的行动了若指掌,那种情况岂非糟糕透顶极了? 转念一想,苗凤镖局下发通缉画像,就说明了那个知道自己行藏的人还没有将自己住在何处告诉苗凤镖局。那么,换个角度来想,是对方不知道呢?还是对方想要更多的筹码。 这种云里雾里的情况实在令人难受极了。 过了一会,陆强飞提着一壶上好的茶水走了进来。 “还有一个呢?” 陆强飞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小武的存在。 “他去厕所了。” 话音一落,小武已经回来了,暗暗的对着妙逍遥打了个手势,妙逍遥见状,心中的警惕到了这时才消失无影。 陆强飞没有想那么多,此时最为紧要的事情就是要商量着如何对付苗凤镖局了。所以,他在坐下之后,当即开门见山的说道。 “妙公子,你想到对付苗凤镖局的好办法了没有。“ 显然,他也非常的着急。苗凤镖局的存在,对于陆强飞来说,就是一个噩梦。这几天夜里,他都时常梦到自己被苗凤镖局挂在了安西城的城门口上,赤身**,一丝不挂,由众人观赏。这样的梦,让他惊醒,从此无法入睡。 加之这几天,妙逍遥总是飞信给他,却不见他,让他甚是不爽。幸好,他也是个大度之人,并没有因此而发怒,而是觉得妙逍遥此举,理所应当。直到方才,妙逍遥竟然还会怀疑他,才让他怒火中烧,止都止不住。 “陆大镖头,妙某来自远方,只为救我父亲脱离他人的魔掌,如果今日,我将我的行动方案告诉了你,就算是临阵退缩,也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妙逍遥的神情非常凝重,那双眼睛,充满了灼热,仿佛要将陆强飞的心神给看穿一般。陆强飞看着拿到眼神,心神震动。因为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气魄,那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气魄。那份气魄,令他动容,也令他汗颜。 他知道,自今夜起,自己若是答应了妙逍遥,那么,以后也会是那种不成功便成仁的结局。而妙逍遥的神色,也告诉了他,他们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利用,只有胆肝相照,只有荣辱与共。 他将他的一切交托于他,包括性命。 那双眼神,是那样的真切,是那样的令人心神震动。 陆强飞没有任何犹豫,郑重的点了点头。 妙逍遥吐出了一口气,说道:“陆大镖头,妙某非常感谢您的帮助,今后若是你我依旧存在,你我二人,不论年龄,不论地位,兄弟相交。” 陆强飞一大把年纪,时常行走江湖,对于妙逍遥的这种把戏,早已看在眼里。但是,他想要装聋作哑一番,和妙逍遥一起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不论成王败寇,只求名震安西。 “好。” 仅此一个好字,两人却是已经以彼此的性命相互交托。 二人各饮了一杯茶水。 妙逍遥将手中茶杯放了下去,而后开始诉说着他的行动。 “陆大哥,明日一早,我将前往南宫镖局,届时,会有人通知苗凤镖局,我就在南宫镖局之中,苗天涯必定会派人前往南宫镖局,到了那时,你集齐手底下的弟兄,uu看书 uunshu.cm等候我的消息,若是看到老孔出现,你就立即派人前往苗凤镖局的产业街闹,不要伤人,只要砸东西便好,什么东西贵重,就砸什么东西。” 陆强飞认真的听着,一边点头,一边认真的记在心里。 等到妙逍遥停住,他才说道:“南宫杰已经答应要和我们一起了码?” 妙逍遥道:“他说要在考虑考虑,我不想给他考虑的时间了,等我出现在南宫镖局里,苗凤镖局的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他南宫镖局内,我就不信他南宫杰还可以选择坐山观虎斗,想要来个渔翁得利。” 陆强飞道:“没错,我想,以前的时候,老孔应该已经得到了南宫杰的同意,所以才来寻我的支持,可是,我因为昔日的关系,没有答应他,这才让当年的行动作罢。而今,我又突然同意了,所以,他才会说考虑考虑。这种局面,本该很难打破,可是,妙兄弟你这个契机一出现,这种局面就很容易打破了,当真是好计策。” 妙逍遥道:“陆大哥的思绪倒叫小弟佩服,就这样说好了,夜已深了,小弟就告辞了,陆大哥,明日见。” 第16话 开始 风雨来临之前,空气总是很燥热的,正如今日一样。 在苗凤镖局得知妙逍遥竟然藏身在南宫镖局里后,其长老院当即召开了一次会议。在燥热得令人容易生出脾气的会议室里,大长老眼见苗天涯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于是,他第一个率先开口。 “南宫杰在我们下发了通缉画像之后,依旧窝藏妙逍遥,似乎是有意要挑战我们的权威。” “那应该怎么做?” 有人回应他的话语,显然,他的说法,已经得到了他人的同意。至于怎么办这个问题,最终的决策权还是在苗天涯这个人的手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坐在首座之位的苗天涯身上,对于这个男人,虽然他的年纪要比他们这些老人小得多,但是,其手腕和气魄却是他们这些老人所不能比拟的,因此,镖局上的很多事情,都是由他说了算,而他们则只是负责提供一些建议而已。 苗天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沉思,眼睛盯着前面的长桌上的某一处。那种样子,仿佛没有将大长老的话语放在耳朵里,而是自己想着自己的事情。但事实是,他听得很清楚。 正是因为听得清楚,他才会陷入沉思。 如果因为权威问题,就为难于南宫镖局,就会显得很愚蠢,因为,他们已经为了权威问题,将陆氏镖局放在了视野之外。 当下,如果向南宫镖局发难,最后的结局会是谁得到了最大的收益? 苗天涯能够成为苗凤镖局的首脑,自然有其不凡自处。虽然他也以护卫镖局权威为重要所在,但是,他并不盲目。 如果听到一点风声,那么,就无头无脑的去为难别人,那不是明智的做法,而是非常愚蠢的行为,就像一头猪一样,明明知道那个地方有陷阱,还是会为了吃食而冲过去,最后落得个一命呜呼的下场。 他不想当猪,也不想被人当猪看。 一旦南宫和陆氏两大镖局联盟,其实力并不亚于他苗凤镖局。所以,他不想看到这种联盟的局面,所以,他并不想让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南宫镖局,逼破南宫杰交出妙逍遥。 “嗯,他的做法的确是像是有意的,但我觉得,以南宫杰那个人的性情,应该不会那么笨。这个人出现在南宫镖局里与否,还有待考究,所以,我想要亲自去看看,看看妙逍遥是否真的被南宫杰给窝藏了起来。” 前后的语句修辞,是存在逻辑问题的。但众位长老尤其是那位大长老并不笨,明白了过来。当下也就不再吭声。 会议散去。 离开了会议室,走在路上,感受着镖局中心那座湖水吹来的风,那种燥热烦闷的感觉才消失了少许。 苗天涯背负着手,不带人,不骑马,独自悠然行走在安西城的街道上,往南宫镖局所在的街道走过去。 两座镖局之间的距离并不近,要走很长一段时间。可是,苗天涯并不在意,他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苗凤镖局了,所以,他想要看看这个生活了许多年的安西城是否有什么变化没有。 走了很久,看了很多人,听了很多人的话。 “还是有一些变化的。” 话音落,他已经来到了南宫镖局的大门前,那一座不是很恢弘,但却另有特色的府邸大门,让他停了一会,这才走到大门前。 “请通知南宫大镖头,就说苗天涯来见。” 听闻对方竟是苗天涯,那个看门人,立即马不停蹄的跑了进去。 ... ... 妙逍遥和小武就在距离南宫镖局不远处的一处阁楼上,远远的看着南宫镖局大门的一切,对于苗天涯,他从孔星的描述里,早已将这个人的样貌给临摹了很多遍。所以,当苗天涯只身出现在南宫镖局的大门前的时候,他远远的就看出来了,那个人,就是苗天涯,就是苗凤镖局的核心。 “不愧是苗凤镖局的龙头人物,果然不简单,但是,今日,就算是你亲自前来一看究竟,也于事无补。” 话音一落,小武当即推着妙逍遥离开了那处小楼阁,楼阁下,早已准备好了一辆马车。骏马穿梭于长街上,快速的向着苗凤镖局的所在冲了过去。 骏马豪车横冲直撞于安西城的长街上,众人一看,上面并没有苗凤镖局的标志之后,当即破声大骂,那声浪,一浪高过一浪,传入了早已等候在某一处的孔星耳中。 他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前往陆氏镖局,通知陆强飞立即行动。 那一天,如果有人凌空飞行,向下俯瞰,便会看到安西城的长街上那个鸡飞狗跳的一幕。不过,就算是没人俯瞰,看其现状,依旧十分的乱。 尤其是苗凤镖局的重要产业街,当陆氏镖局的人乔装打扮,面带黑巾出现的时候,当那些人纷纷抽出武器的时候,那种砸破贵重东西的声音令人向往,又令人心疼,那砸的都是钱。 当苗凤镖局的长老院听闻坊市出事的时候,由于少了苗天涯这个核心人物,当即便由大长老做主,派一些武功较高的人前往坊市,将陆氏镖局的人杀个干净。 他们由于自负托大,u看书 ww.uukashu.cm 以为那只是一些小喽啰,见钱眼开而已,所以,就算是派一些武功叫高的人前去,也只是叫了二十几个人。 这二十几个人,到了半途,便被小武一人给收拾了个干净。 当消息再度传到大长老的耳朵里后,一大把年纪的他盛怒极了,一口气派了镖局内一百多名好手前往坊市。 一时之间,镖局内的战力便是少了许多。而这种情况,正是妙逍遥最喜欢看到的。所以,当他兄弟二人乘坐马车到达苗凤镖局的府邸前的时候,二话不说,当即冲了进去。 苗凤镖局的大门已经足以富丽堂皇了,可是,当妙逍遥和小武一同穿过那道大门,踏入苗凤镖局的大院中的时候,他才领略到了什么叫气派。 不过,当下不是欣赏景致的时候,此刻,最为紧要的是,要用最快的时间,打听出他父亲关押的地点。 “你是谁?” 有人问道。 第17话 血色壁障 对于已经消失了的正统武学,世间的很多人,对其都极为陌生。 那种似乎只存在于传说里的真气,竟然那样真切的展现在众人的面前。苗凤镖局的那些人都不敢上前,只能将妙逍遥和小武兄弟二人围在了中间。 因为小武所表露出来的很辣手腕,让他们胆战心惊,不想在丢掉自己的小命。 可是,对于把镖局权威侍奉为如天一般存在的长老院来说,任何强大的存在都不是很强大,命也可以丢掉。 大长老面寒如冰,冷冷的下发命令。却见那些弟子并没有如令而行,这让他很愤怒,当即伸出手去,抓住了站在他面前的一个人,一抓捏碎了那人的咽喉,随意的丢在一边。 “给我杀。” 再度下发命令,让那些犹豫不定的弟子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终于是举起手中的武器,砍向了妙逍遥和小武。 可是,那些修炼内力的弟子又怎么会是已经步入武道修行的第二步的小武的对手。仅此一个照面,不是断手就是断腕,过了半晌,苗凤镖局的大院之中,就已经哀嚎一片。 大长老不管那些弟子的死活,依旧下发命令。 长老院的所有长老当即跳了出来,一个个吹起花白胡子,瞪着眼睛,握紧拳头,将他们兄弟二人包围在中间。 十八位长老的脚步开始挪动。 妙逍遥知道,这几个人若论单打独斗,必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就算是群起而攻子,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是,他们却组成了一个阵法。 阵法之强,古以有之。妙逍遥不敢托大,叫小武小心应付。 “我就是妙逍遥。” 到了此时,他才回答了大长老最先开始问的问题。目的,自然就是要让对方心神撼动。 大长老忽然听闻妙逍遥开口,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来是妙大公子,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给我杀。” 妙逍遥道:“杀,你们的镖头都不在,用什么来杀我,告诉我,我父亲在哪里,过往的事情,可以过往不究。” 语气甚是狂妄,丝毫没有将那些人看在眼里。 苗凤镖局成名在外,何时受到过这般对待。大长老气得咬牙切齿,抽出钢刀,第一个率先动手。 妙逍遥冷哼一声,手指一按轮椅内的一颗按钮,无数银针当即发射出去。 无数银针,自那燥热晴空下闪烁,射向那群长老。 那些人虽然所修武学并非古武正统,但却也是内力修行体系中的佼佼者,最低修为都是半满圆满之境。 十八个人合二为一,其威力已经足以和正统修行体系的初境巅峰相媲美,所以,小小的暗器银针,自然不会得到什么好的效用。 但是,小武的修为已经晋入修行第二步,处于入室境界。所以,在那些人抵挡银针的时候,他一甩刀,当即冲杀了过去。 小武每甩出一刀,便有一重刀劲留在虚空里,当无数重刀劲合拢之后,所产生的威力,自然无穷。 那些长老在分心对付银针,小武在凝练刀劲。 他们收住武器,准备进攻时,小武却已经挥刀斩下。 嘭。 大长老首当其冲,手中钢刀断裂开来,眉心中忽然出现了一道血痕,就此倒了下去。 一个照面。 “我在说一遍,我父亲在哪里?” 声音冰寒无比,另剩下的十七位长老心惊不已。不过,他们的阵法却还没有展开,只因为大长老被妙逍遥的言语动了心神,所以,才如此不堪一击。 没了大长老,阵法同样可以展开。 在某位长老的暗暗意念传达下,剩余的人纷纷抬起了自己的手,而后忽然用自己手中的武器割开了血。 血腥之气弥漫。 妙逍遥眉心一跳,小武更是立即挥刀。 可是,他们发现,小武的刀竟然劈不开凝结在他们周身的那个壁障。 血色壁障。 “公子。” 小武喊道,他在挥出几刀之后,没有效果,当即回过身,说了一声。 妙逍遥道:“你们真的要来个鱼死网破不成?以为靠这个血色囚牢就能够困住我们吗。” 他的声音传入那些长老的耳中,令他们不敢不信,赶忙加固囚牢。 过了半响。 妙逍遥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气竟然不受控制的想要往外冒出,如此情况,让他心神大骇。这种近乎邪术的阵法,竟然还留存于世间。 关于阵法的书籍,他也看过不少,可是,关于能够抽取人的血气的阵法,却是没有看过一丝,所以,当下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又过了一会。 妙逍遥低头一看,看见自己的手背上竟然已经冒出了血来。他赶忙运转窍穴之内的真气,护住自己的体脉。 心中着急,到底该如何破掉这个阵法。 想了许久,他忽然将目光投向了地面,那用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异常的坚固,但是,对于小武来说,那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当妙逍遥对小武说往地面的方向试试的时候,他立即动手,首先是要将大理石给掀开,而后露出了裸露的土地。 可是,小武刚想要开始挖土的时候,地面上却开始渗透出血色。uu看书.ukanshu “公子。” 小武再度喊了一声。 妙逍遥望了过去,叹了一口气。 上天无门,入地无路。 来时孔星就一直在告诫他要小心阵法,以为杀掉了大长老之后,就已经算是破掉了阵法,可是,没有想到,在如何小心,还是着了道。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阵法,时间越久,其威力越是无穷,如果在当初刚刚形成的时候,就不不留遗力的捅破那血色壁障,便会赢得生机。 所以,此时,如果没有人前来将那十七个人给震退,他们是没有任何机会从血色壁障之内逃离出来的了。 也许,是他们的气运还算好,又或者是苗凤镖局太过目中无人,得罪的人太多。当妙逍遥因为血气流失太多,陷入昏厥的时候,有一个身材略显肥胖和一个面容有些疲惫的人出现在了苗凤镖局的大院之中。 第18话 鬼才喜欢听的音乐 大院里同时出现了两个人,一个身材略显肥胖雍炯,脸上还敷着一张面膜,只不过不是白色的,而是黑色的。她的腰间挂着一只唢呐,用红色的丝带绑着。相比于俗世中所见的唢呐,她腰间的那只唢呐要大一些,尤其是唢呐的口子,如同盛开的荷花一样。她是一个女人,是坐落在落雨巷那家普通客栈的女主人。 那个神态有些疲惫的,则是一个男人,他的手中拿着一个算盘,黑色的算珠在燥热得天地间发出亮光。 十七位长老察觉到了身旁忽然出现了两个人,但是,他们除了祈祷那两个人不是来寻找他们晦气的,就没有了其他办法。 老板娘和老板明显是来找他们晦气的。 她解开了腰间的唢呐,放在了口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胸腔鼓起,那不知是因为肥胖才起的饱满或是本就饱满的胸膛更加显得丰满了起来。 地狱里的鬼魂喜欢听什么样的音乐,也许是人世间最不被讨喜的音乐正是鬼所喜欢听到的音乐。因为人和鬼本就是两个事物的极端。 所以,当那口唢呐吹出了声音的时候,十七位长老只觉得入耳之音,如同厉鬼索命,甚是难听。 与此同时,老板也将他的算盘摆正,开始抽动手中的算珠。 算珠与算珠之间相互碰撞摩擦之后,产生的那种声音,竟是和老板娘口中唢呐发出的声音相得益彰,有着一种珠联璧合的感觉。 两种声音结伴而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便形成了一种无比美妙的音乐。难听的便变成了无比动听的曲子。 夺魂。 给死人做法事的精通安魂曲,而用来杀人的音乐,则是夺魂。 一曲夺魂散七魄,勾魂索命。 只是过了半晌,十七位长老当即殒命。 ... ... 苗天涯坐在南宫镖局的大厅里,喝着南宫杰给他准备好的上好茶水,入口甘甜的茶水令他心旷神怡。 而南宫杰则是坐在上首之位,脸色非常不好。 “苗大镖头,如果妙逍遥真的在我府中,就算是你不来,我也会把他给你送去的,可问题是,我这里真的没有妙逍遥啊。” 南宫杰是一个非常圆滑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见风使舵这种事情。他知道在什么人面前应该拥有什么样的姿态,好让对方舒服。 苗天涯就是他南宫杰一个惹不得的存在,所以,他的态度很客气,脸上还露出笑容,似有讨 好之意。 苗天涯喝了最后一口茶,而后站起身来,说道:“好,既然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但若是真的被我查到了你和他们有勾结,你南宫镖局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南宫杰心头一颤,脸上维持着笑容,说道:“当然不会,请苗大镖头放心。” 苗天涯看着南宫杰的那种表情,隐隐有着鄙视之意,冷哼了一声,大袖一甩,当即走出了南宫镖局的大厅。 他已经坐在这里许久,该给的威压也已经给了,若是南宫镖局之内真的窝藏妙逍遥等人,他苗天涯不信南宫杰会胆敢包庇。 所以,他已经确定,对于南宫镖局之内藏有妙逍遥这件事情,本就是子虚乌有的,是有心人故意放出来的消息。 既然已经确定了事情的真实性,那么,也就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必要了。他要回去,回到苗凤镖局里去,好好想一下,到底应该如何把妙逍遥给印出来。 苗天涯的双脚还没有正式踏出大厅,便看到一个身穿带有苗凤镖局标志的人灰头土脸的冲了进来,样子踉跄,随时要摔倒一般。 “总镖头,大事不好了,坊市出事了。” 他正想说话,又有一个人冲了进来,同样是苗凤镖局的人。那人的身上则是完好无损,没有一丝创伤,不过,看他的神情,也知道情况不是很好。 “总镖头,有人袭击镖局,诸位长老都已经死了。” “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 “来人自称是妙逍遥。” 轰。 心口如同有着一柄大锤敲击到了一样,另得苗天涯的身体不自觉的后退了那么一两步。只觉得眼前竟是一黑。 虽然长老院并非是苗凤镖局里的全部底蕴,但是,他们却是苗凤镖局里面智囊的存在,什么时候该发展什么,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他们都会有很好的介意。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些长老,可都是他的老师啊。 强自镇定了心神之后,苗天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一般,立即回过头去,看着南宫杰。 “南宫杰,以前我倒还真是小看你了。” 南宫杰一头雾水,赶忙跑了过来,说道:“苗大镖头,您不会是怀疑我和他们勾结吧?” 苗天涯冷冷的看着南宫杰,他发现,那张笑脸却是那么的可恶,可恶到他想要暴起杀人,可恶到他的手已经不知何时探出,抓住了南宫杰的咽喉。 南宫杰脸色立即变白,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的身体更是颤抖不止。一大把年纪的他却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存在,与此同时,又喜欢占别人的便宜。 当苗天涯的右手抓住了他的咽喉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心头一阵发凉。 “苗大镖头,您要相信我啊,我可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您的意思啊,当初孔星来找我的时候,我都没有答应他和他一起对付您啊。” 苗天涯松了一下手,问道:“孔星,原孔雀山庄的少庄主吗?他还没死?” 南宫杰道:“没错,就是他,他还没有死,他来找我的时候,是想要联合我以及陆氏镖局一同对付你苗凤镖局。” “陆强飞?” 苗天崖咬牙切齿的说出了陆氏镖局大当家的名字,u看书ww.uuanshu.co 而后则是将南宫杰随手丢在了一边。 “我们走。” 话音一落,人已经到了很远的地方。可是,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南宫杰,若是让我发现你所言是假,我苗天涯必定让你南宫镖局消失在这个世界。” 南宫杰身体一颤。心里却在庆幸自己见机得快,将孔星的事情说了出来,否则小命不保。他拍着他的胸脯,急匆匆的跑回大厅里,喝下了几口茶,又很不甘的骂了几句。 “苗天涯,有什么了不起的,等你和陆强飞那混蛋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哼。” 他的打算正如妙逍遥所猜测的那样,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 可是,妙逍遥却不打算让他置身事外。 第19话 雨淋淋 街道有血,店铺的招牌破碎。 燥热得晚风吹过了残破不堪的长街,吹过那尚未凝固的鲜血,空气中飘荡着刺鼻的血腥味,直击苗天涯的心窝里,令他忘记了愤怒。 走进了一家银号,那里的情况最为惨烈,死伤的人数最多。 “总镖头,都是我们的人。” 地面上死去的人,都是苗凤镖局的人,也就是说,袭击者都是一些武功高强的人?他不信,只是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杀了人,闹了一场事故,还能够让自己的人全部撤退,不论是伤者还是完好者。除了是安西城内的人,还有谁可以做到? 苗天涯蹲了下去,仔细检查了一下那些死者的伤口,过了一会,他便已经有了答案。对于时常行走江湖的他来说,通过检查伤口,然后猜测下手者的刀法或是剑术并不是很难。 能够一剑吹过对方咽喉的,在这安西城内,除了他,没有任何人。 可是,就算是知道是何人下手,他还不想立马前去找人家的晦气。现下最为紧要的是,点清死去的人数,而后安抚这些人的亲人。 “好好统计一下死去的人数,安抚工作要做好。” 他留下了那么一句话,就此拉过一匹马,往安西街而去。 十八位长老已经死去,那么,如果他要想在这场较量中胜出,单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有些难的,因为那个人此刻隐身在暗处,不知道他何时在出击。 回到了苗凤镖局内,看着地面上尸体,苗天涯首先要做的就是跪下来,扣了三个响头,才吩咐人把他们的尸体移入祖坟里。 ... ... 入夜,天空起了一声惊雷,然后便稀里哗啦的下起了雨来。夜里的风依旧强盛,将那些雨滴吹进了屋中,落在了正在昏睡的妙逍遥脸上。 他悠然醒了过来。 “公子,你醒了。” 妙逍遥茫然环顾四周,才发现他已经回到了落雨巷的小灰客栈里。至于是怎么回来的,却是一点记忆也没有。 小武看着妙逍遥的神情,便知道了他所疑惑的事情。 “是老板和老板娘救我们回来的。” 小武的修为要高一些,身体被真气改造过,所以,血气散出很少。所以,在老板娘和老板夫妻二人把他们救走之后,在回小灰客栈的途中,他便醒了过来。 只不过,他并没有出声,而是任由老板抱着他放到屋内的床上,等到他们夫妻二人走出去后,这才从床上坐起,自己盘膝而坐,进行调息一番。 引动着那些真气游走身体静脉,过了一会,便恢复了过来。 而后则坐在床边,等待妙逍遥的醒来。 听了小武的诉说,妙逍遥觉得还是不要过去感激一番为好,既然对方不想让他们知道,那么就不想麻烦,所以,就只好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里了。 妙逍遥将那份感激之心放在心底之后,闭目调息了一会,将因为血气散出太多而产生的虚弱感尽数扫除之后,便让小武把他放到轮椅之上。 对于此番行动差点遭劫,他想想还是觉得后怕,心里暗暗后悔自己过于托大。不过,今日第一次交手,却也让他收益颇多。 这此行动,让他明白了自己的不足之处,那就是江湖经验太少,而自己本身又过于托大。另一方面,也知道了苗凤镖局能够闻名江湖,和天下皆知的中州梅林庄并列一处,自然有着自身的底蕴。 此番种种感悟,让他告诫自己,下次不论是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小心应对才好。 听着外面夜雨声,妙逍遥想要过去看看陆强飞的情况。 当即不顾大雨漂泊,立即叫小武推着自己走出了房间。既然客栈老板和老板娘已经知道了他在筹谋什么事情,那么,就已经没有了要从窗户上离开的必要。也许让那夫妻二人知晓自己的行动,日后还有溢出,就像今日一样。 客栈大厅里没有一丝灯光,柜台处也没有了拨动算盘的声音。他夫妻二人早已经睡了。但是,妙逍遥知道,客栈内的一举一动,必定不会逃过他们的眼睛。 夜雨夜,无星无月。 街道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各个楼阁店铺,也早已关门,打更的车夫也没有见着一个。 妙逍遥和小武一前一后,离开了落雨巷,往朱华街而去。 来到陆氏镖局的旁边,小武拖着妙逍遥的轮椅,翻墙而过。看到了陆强飞的书房竟然还有灯光。 悄悄的靠近了书房,听得里面传出了说话的声音。 听声辨人,妙逍遥听出了是孔星和陆强飞的声音。 孔星道:“没想到,那南宫杰竟然会将我的事情告诉苗天涯,真是可恶。” 陆强飞道:“那人就是个小人,总想从中摸得点好处,幸好妙公子智慧过人,设计了如此巧妙的局,不然的话,行动真的很难展开。” 妙逍遥听得对方称赞自己,心中却是愧疚难当。伸出手来,轻轻的敲了一下门。 里面传出声音,道:“是谁?” 妙逍遥道:“陆大哥,是小弟我。” 陆强飞暗喜道:“是妙兄弟。” 房门一开,妙逍遥闻到了陆强飞身上有一些血腥味,u看书ww.uanshu 连忙问道:“陆大哥受伤了?” 陆强飞摆了摆手道:“没事,都是那些人的血而已。” 妙逍遥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 老孔则道:“妙公子,此番行动还算顺利,那么接下来该如何进行呢?” 妙逍遥不答,由小武推着,进入了房内。 他沉吟了一番,而后说道:“方才听闻陆大哥和老伯说南宫杰为了保命,把老伯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到这个,孔星就显得有些气愤,恨恨的说道:“那南宫杰就是个小人,以前他看到陆镖头和我有过节,心想我二人一定不会走在一起,于是满嘴答应我做什么事情都会支持我的,可是,没有想到,今日陆大镖头不计前嫌,要相助于我,他却又吞吞吐吐了起来,没有想到,他竟然把我在做的事情告诉了苗天涯。” 妙逍遥暗想,我猜的果然没错,那南宫杰就想当一个渔翁。 第20话 出动 夜雨还没有停息,就像这一场起于安西城的风一样,敲打着屋顶片瓦,发出叮叮的声音,然后汇集在了一路,掉到了地面,溅起了很多的水花。 夜晚太黑,看不到那水花的模样。 陆强飞道:“他也着实卑鄙了些。” 妙逍遥沉默了一下,开口道:“他南宫杰既然如此想要当一个渔翁,我们岂能让他如愿。我们何不就今日这个局,继续另一个局。” 他如此一说,陆强飞和孔星同时说道:“怎么个局法?” 妙逍遥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昨天的行动,按照我们的原先计划是苗凤镖局会带着人强势进入南宫镖局要人,可是,苗天涯的出现,让我们不得不调整了一下计划。我们就此将计就计,找个人透露一些风声给苗凤镖局的人知道,其实南宫杰是故意这么做的。” 两人恍然大悟。 如果苗天涯知道了南宫杰故意放出消息说妙逍遥是在他的府中的,目的就是要将苗天涯引去,而后好让妙逍遥袭击苗凤镖局。到了那时候,就算是南宫杰在如何厉害,苗凤镖局死了那么多人,损失了那么多,必定不会相信南宫杰。除非南宫杰能够狠下心来,甘愿做苗天涯的狗。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要南宫杰不能做一个渔翁,也要将他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 要怎么做才能让苗天涯不再相信南宫杰呢? 妙逍遥再度陷入了沉思。 见他步入沉思之中,陆强飞和孔星都不再言语,安静的坐在那里。 过了半晌,妙逍遥忽然说道:“有了。” “怎么办?” 妙逍遥道:“后天,我将会真正的出现在南宫镖局里。” 陆强飞和孔星相互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眼中的疑惑。心想,如果真的那么做的话,那南宫杰忽然将妙逍遥抓起来,交到苗天涯的手里,那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妙逍遥环视了一下两人,知道两人皆有疑惑,便笑道:“陆大哥、老伯,我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那里,我们需得做如此准备。” 两人立即仔细听来,不由得点了点头。等到妙逍遥说完了,陆强飞说道:“如此一来,他南宫杰兜揣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此招甚妙。” 老孔也笑道:“妙公子智计无双,老朽真是佩服。” 妙逍遥却道:“此时说好为时尚早,等到南宫杰成为了我们的人后,老伯在称赞我也不迟。再说了,我们几人都是有同一个目标的,不用如此客气。” 陆强飞和孔星眼见妙逍遥如此谦逊,看着妙逍遥也甚是舒服。 三人筹谋已定,又随意的聊了一下,就此散去。 小武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一样。不过,就算他沉默不语,也依旧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兄弟回到落雨巷,已经接近黎明,天边已经可以看到一丝光亮。 妙逍遥躺在床上,补了个眠。 ... ... 苗凤镖局。 苗天涯走在有些阴暗潮湿的地牢里,背负着手,神情淡然。身穿一件紫色长衫的他,无人陪同,独自一人,漫漫的走在地牢的长廊里。 这里是他用来关押一些得罪苗凤镖局的人的,以前的时候人很多,因为有很多人前来冒犯。但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安静的地牢里,没有一个人看守。苗天涯走了一会,便走到了处在最尾端的一间牢房前,那里有一个人。 “妙峰,你的儿子妙逍遥已经来到安西城。” 妙峰走了过来,他的衣服没有一丝破烂,头发依旧很精致,没有一丝散乱。除了居住的环境不好以外,妙峰倒是没有得到什么皮肉之苦。 他靠近了苗天涯,双目放光。 “你说什么?遥儿来安西城了?” “是的,他来了,而且就在昨日,他还给我送来了一份大礼。你的儿子真不错,小小年纪,就已经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并没有一来到安西城,就鲁莽的前来救你。” “苗天涯,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将我抓来,就是为了引我家遥而前来安西城吗?” 苗天涯很认真,很仔细的看着妙峰。 “当然不是,我将你抓来,然后将他引来,自然是为了要他的命。难道他杀了我一个镖头的事情你没有听说过吗?冤有头债有主,放心,我只会要了他一个人的命。” 说完,大袖一甩,就离开了地牢。 他现在还不想利用妙峰来将妙逍遥引出来,这么做有**份。但如果南宫杰已经选择了要和妙逍遥站在同一个阵营,那么,他也将不再考虑身份的问题了。 陆氏镖局和南宫镖局两大镖局联合在一起,实力并不亚于苗凤镖局多少。陆强飞既然已经选择了站在他的对立面,那么,今天,他就要到陆氏镖局走一趟。 他通知一个和他亲近的镖师,让他吩咐下去,将镖局内的兄弟召集在一处。 过了一会,大院之中,便已经站满了一群人,每个的手里都有武器,有的拿着刀,有的拿着剑,有的拿着锤子,有的拿着枪。 “昨天的事情想必你们还记得清清楚楚,我就不再做过多的话语描述了。如果你们的血还是热的,心情还是悲痛的,那么,我只希望,你们能够将悲痛化为力量,给昨天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苗天涯平时是不会说这些话的,uu看书unshu 但是他知道,有时候,说一些话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说完之后,看着众人的反应,看到了那些咬牙切齿,看到了那些目露凶光。 看到凡此种种,他非常满意。 他不再说话,而是挥了挥手,镖局子弟当即鱼贯而出。 当无数苗凤镖局的子弟从那座华贵的大门里冲出的时候,走在街道上的人们纷纷站定了脚步,愣愣的看着那个阵仗。 一群子弟到了大门站定后,排列成为了两队,等候苗天涯的出现。 街道上的行人不再行走,马车纷纷停住。 昨日坊市的事情他们已经听说了,所以,看到那个阵仗的时候,他们的心里都冒出了一个问题。 “昨日袭击坊市的那群人,他们知道了?” 第21话 各有所盼 清晨。 陆强飞正在自己镖局的演武场里进行晨练,这是每天的习惯,就算是昨夜和妙逍遥等人交谈了许久,小憩了一下,困意难消,也依旧坚持起来,到演武场内进行晨练,保持自己的身体不会太弱,同时也能够让自己以饱满的精神,迎接每一天。 因为有了他的带头,所以,镖局内的很多镖师,都会以他为榜样,和他同起同练。由此,演武场已经扩建了好几次,清晨的时候也不是很冷清。 陆强飞看到这种情形,非常满意。 不过,他却没有称赞一语,而是依旧每天照常起来进行晨练。用这种方式来激励那些年轻人,不能只存在于安逸之中。 绕着演武场的边缘慢跑了几圈,因为熬夜带来的困意消除之后,便停了下来,进行着准备活动,把自己的筋骨活动开了之后,便开始挑选挂在武器架上的武器。 他每天都会耍不同的武器,但是,他最擅长的武器是剑,每天却都不耍。 他抽出了一杆长枪,用欣赏的眼光看着长枪,从头到尾,看了个遍。当目光停留在长枪的末端时,抚摸着那殷红的丝带。 忽而之间,他展开了架势,慢慢的起了势,而后开始动了起来。静时无声无息,动时如同蛟龙出海。 很多镖局子弟,正是因为每天可以目睹自家总镖头演练各种武器,所以,都乐此不疲的早起一起晨练,自然是为了增长自己的武功。 数百个人中,不乏喜欢以长枪作为自己武器的人,他们就看得格外的认真,而且手脚并用,默默的跟着演练了起来。 练了一会,陆强飞便将手中的长枪挂在了武器架上,然后随意抽出了一把刀。 刀入蛇走,竟也灵活如枪。 正当演练起劲之时,忽而之间,瞥见一个镖局子弟慌张的从演武场的大门处跑来,样子极其的狼狈。 陆强飞心中不妙,便迎了过去。 “总镖头,大事不好了,苗天涯带着不下一千人来了。” 陆强飞大吃一惊,问道:“他有没有说来做什么?” 那人道:“没有,他一来就开始砸东西,大堂处的许多东西都被砸烂了,很多兄弟也被打伤了。” “总镖头,我们去跟他们拼了。” 有人立即说道,随之,众人也开始附和。 陆强飞抬起双手,将众人的声浪压了下去,并且说诸位兄弟请冷静。 尽管这里是他的大本营,可是,因为镖局面积的关系,很多镖师在没有事情的时候,都是住在自己家里的,所以,从人数上计算,双方不相上下。 要说死拼,倒也不怕他苗天涯。 可问题是,他苗天涯的武功怪异之极,以他的武功,就已经足以抵得过几百人了。战力计算,自己这边并无一丝胜算。如果莽撞迎战,只能平白无故添了许多人命。 如果自己这边战力损失太多,对于后续的计划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陆强飞能够坐到总镖头这个位置,靠的当然不是莽夫武力,而是有着自己的一番才智的。所以,他并没有在苗天涯大举来犯的时候,就热血上脑,不顾后果的前去迎战。 他现在所谋的是最终的胜利,而非一时之快。 于是,他想到了孔星。 “林杨,你快马加鞭,前去中华酒楼,叫说书先生老孔前来这里。你只需要说形势危急,不容多说,还请叫妙公子一同前来。” 那林杨领命而去。 陆强飞知道苗天涯本次是有备而来,那些苗凤镖局的子弟必定士气高昂。但是,他不能萎缩在着演武场内,他必须去面对,只希望能够将场面维持住,等到妙逍遥的到来。 不过,当他想要走出演武场的时候,苗天涯已经带着几百号人浩浩荡荡的来了,他背负着手,走在了前头。 当走到陆强飞的面前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 “陆总镖头,你家的演武场真是大啊,怪不得你会在这里。” “苗总镖头,带着这么多人来我陆氏镖局,是想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想要借你家演武场用用,看看我这些子弟安逸了那么久,他们的战力如何而已。嗯,要想检验战力,还需要你们帮忙。” 苗天涯自我感觉很安然,陆强飞却觉得他很欠揍。 “你家演武场不是更大吗?说吧,是不是又有什么罪名强加于我。” “强加于你?笑话,昨日你带人去我苗凤镖局的方式大肆屠戮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不要以为你们呆了面具,我就不知道是你陆氏镖局的人做的。你的成名剑法中有一招是不是叫‘飞鸟投林’?昨日贯穿我那些弟子的喉咙是不是感觉非常的爽。” 陆强飞大吃一惊,没有想到,竟是被对方从自己的剑术中找到了破绽,但是,他却不想就此承认。 “苗总镖头,你就单单一招剑术就断定是我做的,如果我在知道你会识得我剑术招式的情况下,还使出来,我看起来很傻吗?” 苗天涯很惊讶的看着陆强飞,像是重新认识了陆强飞一样。 “呵呵,陆总镖头以前的时候可不是这般伶牙俐齿的啊,怎么这久是和什么人走得很近吗?从他那里学的了一些小聪明?” 陆强飞道“陆某只是就事论事罢了,难道事实不是这样吗?” 两人你来我往的交涉着。uu看书ww.ukanshu 陆强飞是在拖延时间,让自己的弟子前去通知孔星,而后联系妙逍遥。 可是,就单单只有陆强飞在拖延时间吗?苗天涯也同样是在等。他在等,在陆强飞面临死亡的时候,会是谁来救他,那个人会不会来。 苗天涯知道,只要那个人一落网,那么,所有的事情都将结束了,以后他的睡眠也会安稳许多。 陆氏镖局?南宫镖局?这些都是他想要对付的时候就可以对付的存在。所以,他不着急,他要通过此事,将隐身在暗处的妙逍遥给引出来。 这才是他的目的。 尽管他知道妙逍遥在安西城中,可是,安西城很大。在巨大的城中找寻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渺茫至极。 所以,在他确定陆氏镖局已经和妙逍遥连同一气之后,就要通过陆氏镖局将妙逍遥给引出来。他确定,在唯一不多的盟友面临消亡的情况下,他妙逍遥一定会出现。 第22话 初次相见 当孔星来到小灰客栈里时,妙逍遥还在睡觉,本来是打算小憩一下便好的,可是,哪里想到,竟然睡得如此的沉。 “老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妙逍遥用双手勉力支撑起自己,看着孔星的脸色,察觉到了什么。 老孔道:“妙公子,苗天涯带人前去找陆强飞的麻烦了。” 妙逍遥大惊,说道:“怎么会,他苗天涯就算是察觉到是陆大哥动的手,至少应该安抚那些死去的人的情人才对啊。” 老孔道:“起初我刚刚听到的时候,也是和你有同样的感觉,这个苗天涯,实在是不按常理出牌。” 妙逍遥道:“他苗天涯倒也有这份魄力,不过,我想,他此举应该是想要引我出来的目的居多。” 老孔道:“也有这个可能,但是,他已经带人过去了,此刻就在陆氏镖局的演武场里,我们应该怎么做?” 妙逍遥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一同搓着床被,渐入沉思。苗天涯此举倒也聪明,懂得利用苗凤镖局那些弟子的情绪力量。而这种力量,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过了一会,他叫小武把他抱到轮椅上去,而后洗了一把脸。 孔星见状,着急的道:“妙公子有办法,陆氏镖局可是我们的一大盟友啊,若真的被苗天涯削了去,对我们以后的行动可是非常不利的。” 妙逍遥洗漱完毕后,整理了一下衣裳。 “老伯,着急也没有用,苗天涯如此大张旗鼓的去找陆氏镖局的麻烦,目的就是为了引我出来,这一点我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但是,如果超过了时间我还不出现的话,他就会真的动手。这个时间是不确定的,所以,接下来,就要让你辛苦一下了。” 孔星道:“妙公子你有什么办法,尽管说出来,老朽一定尽力。” 妙逍遥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苗天涯带着如此多的人前往陆氏镖局,他苗凤镖局的人力必定有限,我想请老伯你偷偷潜入苗凤镖局,找我的父亲。” “苗凤镖局面积宽广,要找一个被他们藏起来的人并不是很容易,但是,我想,他关押我父亲的地方,无外乎几个地方。地下,或是独立楼阁。” 孔星接口道:“苗凤镖局的前身是我孔雀山庄,就算是他苗天涯已经将面积扩张了好多,大体的方位我还是记得清楚,那座大湖下有一处地牢,我想,最多是把令尊给关押在那里了。” 妙逍遥道:“如此甚好,如果能够趁机将我父亲救出,那么,妙某感激不禁,时间不多了。我们就此分头行动吧。” 孔星道了一声好,便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妙逍遥则由小武推着,离开了房间,走到了一楼大厅。老板娘今天依旧坐在柜台的旁边,敷着面膜,靠在躺椅上,仿佛在睡觉。老板还是一如既往的拨弄着他的算盘。 那个少年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玩去了。 妙逍遥和老板打了一声招呼,就此出门。 陆氏镖局所在和落雨巷相距较远,小武叫了一辆马车,叫他们送自己过去。车夫显然也听过了苗天涯前往陆氏镖局的事情,劝说妙逍遥等人不要去了。 妙逍遥道:“在下只是去那里看看,又不进去陆氏镖局里面,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麻烦你送我们过去。” 小武掏出了一枚碎银,交到车夫的手上。那车夫一见银子,当即便不再说话了。等小武把妙逍遥送去马车上后,便行动了起来。 走了大抵一刻钟的时间,马车便到达了陆氏镖局之前。 和苗凤镖局那座富丽堂皇的府邸相比,陆氏镖局的门面要普通许多,就连大门上的匾也都很普通。 妙逍遥下了车,和车夫道了一声谢,等到马车驶过,才由小武推着自己穿过长街,走到了陆氏镖局的大门之前。 若是以往,大门前必定有看守的人。 妙逍遥和小武穿过大门,那门壁的后方便是一处大院。他看了一会,发觉自己不知道演武场该怎么走。 小武凝神聆听,运转真气加持于耳朵里,过了一会,指着一个方向,便推着妙逍遥往那个方向去了。 兄弟二人靠近演武场的大门,便看到了黑压压的一群人。 苗凤镖局的人,统一穿着为红黑相间两色,站在他们的前方,抵挡了妙逍遥和小武的视线,看不到陆强飞等人。 演武场很大,所以,妙逍遥并不打算穿过苗凤镖局的人群,到达陆强飞的面前。 这是他和苗天涯第一次会面。 竟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按理来说,他还是一个青年人,年仅不过二十有二,和苗天涯这种老一辈的风云人物本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才对。可是,命运弄人,他们注定有所交集。 绕过了苗凤镖局的人群,渐渐的靠近了双方对峙的地方。 陆强飞显然已经有些支撑不住苗天涯的压力了,神情有些恍惚,而且开始左顾右盼。当他看到妙逍遥出现的时候,强自镇定了心神。 小武则是感受到了苗天涯身体上的那种真气波动。 他低声告诉了妙逍遥。 妙逍遥点了点头,示意小武推着自己过去。 苗天涯自然也看到了妙逍遥,他眯起眼睛,打量起了妙逍遥。 “妙大公子,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 ... 孔星依照妙逍遥所言,潜入了苗凤镖局里。 这里以前,本就是他的山庄,所以,他驾轻就熟的避开了许多眼线,靠近了大湖底下的那座地牢。 地牢的入口并没有守卫,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以前的他,就算是抓住了一些前来冒犯的人,把他们关在这里,也不会特意安排人来守卫。因为这里太过的隐蔽。uu看书 .uukanshu 他快速的冲进了地牢。 他一间牢房一间牢房的看了起来,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当抵达最后一间牢房的时候,他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此时,妙峰也听到了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等待着脚步声的主人的出现。他想要求他一件事,放过他的儿子。 可是,等了很久,那个脚步声一直都没有动。 妙峰心想,莫非已经回去? 他暗叹了一声,又忽然听到了脚步声,只是,那个声音却渐行渐远,已经离他远去,根本没有前来和他相见的意思。 孔星走到了地牢入口的附近,咩咩道:“妙公子,如果我把你父亲救了出来,你还会不会以覆灭苗凤山庄为最终目的呢?我不确定,所以,只好先委屈你的父亲了。” 他点了点头,而后快速的冲出地牢,离开了苗凤镖局。 第23话 交锋以及埋下1颗种子 “是的,如果不是苗大镖头把我父亲带到这个繁华的安西城,我想我们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个第一次。” 妙逍遥坐在轮椅上,头微微抬起,略带一丝笑意的看着这个名重江湖的苗总镖头。他因为身有残疾,坐在轮椅上,给人的视觉应该是要弱小许多才是。可是,在不论是苗凤镖局的弟子里,又或者是陆氏镖局这一边,在看到妙逍遥脸上隐隐露出自信的光芒时,并没有弱小的感觉。 反而是觉得站着的苗天涯要比妙逍遥谦卑得多。难道仅仅是因为一个站着,而一个坐直的缘故吗? 苗天涯也不理会妙逍遥言语中的嘲讽之意,说道:“如果不是你们杀了我的人,你我之间,也不会有今日这一遭。” 妙逍遥冷冷道:“因果二字,实在玄妙异常,妙某不想做过多的深究,我只想知道,苗大镖头,如此大张旗鼓的行事,目的就是为了引我出来,那么,引我出来之后呢?” 苗天涯大声道:“妙大公子为人快人快语,倒是爽快。老夫甚是佩服,不过,你我之间的恩怨,还是需得解决清楚才好。原本你杀我一个镖头,只需要付出一点代价便可,但是,昨日你不该前往我镖局,杀我长老,还毁我坊市,造成财产损失严重。所以,今日,妙大公子想要陆氏镖局满门得以保全,需得把你的命来换。” 妙逍遥哈哈一笑,说道:“亏得苗大镖头提起来,幸好昨日有南宫镖头帮忙,否则我们说不定还不成事呢。” 他把以自己的命换取众人的安全那里隐去了,重点提起了昨日的事情。 苗天涯也不笨,头微微抬起,而后傲然道:“妙公子,他南宫杰还没有这个胆子敢和我做对,所以,你想要借此让我对他产生猜疑,那就免了吧。现在我只想问你,你是愿意用你一个人的命来和我交换呢,还是赔上所有人的命和我做一次较量。” 妙逍遥对于苗天涯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能够称为名垂江湖的镖局首脑,自然有他的厉害之处,并不是靠着一腔热血就能成事的。 同时,他也知道,就算是自己的言语能够引起苗天涯的疑心,在此时此刻,他也不会承认的。所以,他也不去争辩什么,而是顺着自己原先设想好的话语继续说下去。 妙逍遥道:“没错,他南宫杰的确胆小,不敢明着跟你做对。可是,暗地里来呢?你苗大镖头能够保证他暗地里不会做吗。在被你苗凤镖局压了如此之久,如果有机会将你苗凤镖局从山巅上拉下来,你说他会不会冒着险。” 陆强飞在一旁认真的听着,心里佩服妙逍遥的临时应变之能。这些话语,本该是要留到明日说的,而且地点应该是在南宫镖局之内。 可是,没有想到,苗天涯今日就出动前来他陆氏镖局里。所以,不得不做出一些调整,才有了妙逍遥此时说的话。 虽然内容和昨夜商量的有些出入,但其目的都是为了让苗天涯对南宫杰起疑心,而后进行某种程度上的调查,再然后,便是由妙逍遥对南宫杰进行游说。 计划似乎已经提前进行了。 陆强飞不由得感慨着。 按照妙逍遥所言的计划,就算是妙逍遥落于苗天涯的手中,计划依旧可以进行下去。因为,两家联合,似乎已经成为了定局。 就算是苗天涯在如何的能够包容,但只要陆强飞和南宫杰两人走得近,就不由得他不起疑心。有了疑心,就有了后续的事情发生。 苗天涯听了,也不以为意,笑道:“呵呵,妙大公子,收起你那份玲珑机巧的心吧,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只想当一个渔翁,而不是加入道鱼群里。嗯,废话少说,快说你的选择。” 妙逍遥道:“别急嘛,再等等,就知道南宫杰会不会和你做对了。也许,我不用死,也可以将你拉下神坛呢。” 这句话无比的致命。 苗天涯脸上的那一丝自信从容的微笑,不知不觉间已经慢慢的凝固了下来。他定定的看着妙逍遥的面容。 妙逍遥却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脸一样,轻轻的说道:“苗大镖头,今天的阵仗很足啊,不知道你苗凤镖局里,还有多少人,能不能抵挡另一个镖局的进攻。” 苗天涯浑身一颤。 他在出发的时候,就设想过南宫杰不会和他做对,所以,他才如此行事,目的就是为了要引妙逍遥出来,然后把他抓住。 只要妙逍遥一落入他的掌心,那么,这一场两大镖局联合的局势就化为笑谈,不用过于认真的理会了。 他知道,利益二字,在任何时候,都能牵动人心,尤其是江湖走镖的镖局。 妙逍遥虽然看似一点也不在意,但却是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苗天涯的神情。尽管苗天涯江湖阅历丰富,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尤其是面部表情的波动。可是,妙逍遥却依旧能够准确的捕捉到了苗天涯眼皮底部的那一丝不自然的跳动。 看到那一丝跳动的时候,妙逍遥便知道,他千方百计,在苗天涯的心里埋下一棵怀疑的种子的目的,终于是达成了。uu看书ww.uku. 至于苗凤镖局内会不会有动静,他的直觉是会有,因为孔星已经前去。以他父亲对他的重要而言,他不信苗天涯不会派人看守。 只要有人看守,就会有冲突。 有了冲突,他不信苗天涯还会相信南宫杰不敢和他做对。 苗天涯思绪了许久,才平复了自己的心。 他看着妙逍遥,笑道:“不论南宫杰敢不敢和我做对,两家镖局会不会联合,今日,若是你死了,陆氏镖局也死伤掺重,一切都对我没有任何意义,也没有什么威胁。” 苗天涯说出了事情的关键,在所有事情都只存在一种可能之前,如果他死了,陆氏镖局也死伤惨重,那么一切可能终将不可能。 妙逍遥道:“这么说,你又改变主意了?” 苗天涯道:“没错,我改主意了。我要将你和陆氏镖局都杀死。” 第24话 不败之地 “等等!” 妙逍遥看到了已经将右手抬起的苗天涯,声音不急不缓,依旧是平常的语调。只不过,这种语调在苗天涯看来却是装腔作势,垂死挣扎的象征。 苗天涯也不怎么着急,右手依旧举起。 “怎么,机谋巧辩,善于计算人心的妙大公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又或者是要留下什么遗言,要老夫带给你的父亲的。” 妙逍遥却不恼怒,依旧不急不缓的道:“苗大镖头,你确定你只要动手了,就能够杀死我吗?” 他脸上露出了莫名的自信笑容,在陆强飞那里,是一种强心剂,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安全感。虽然他很不喜欢这种依靠别人得来的安全感,但不得不承认,妙逍遥此时的那股微笑,却是让他觉得无比的安全。 苗天涯却和陆强飞有着不同的感受,他只觉得妙逍遥的那一丝自信笑容很可恶,可恶到他想要把妙逍遥揍得满地找牙,然后求他停手。 可是,他知道,这种情形是永远也不会出现的。 因为他在此时,注意到了始终沉默不语的站在妙逍遥的身后的那道身影。他虽然沉默不语,不争不抢,但他却是个不能被人忽视的存在。 他方才没有注意到那道身影的存在,只因为妙逍遥虽然身患残疾,却光芒很盛,让人不得不去关注他,所以,才有那么一些时候,不去看他身后的那道人影。 小武身上所散发出的潇洒出尘气质,是令人不可忽视的存在。 而此时,苗天涯看着小武,却是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他。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自己看不透他呢?苗天涯在自己心里给了自己一份答案,很令他震惊的答案。 小武的修为要强过他,而且同修古武正统。 这份答案,出现在心里,表露在表情上,另妙逍遥再度笑了笑。 强行停住了自己的笑意,妙逍遥道:“苗大镖头,我觉得你很笨。” 这句话本该是让他发怒的,陆强飞也暗暗做好了应敌的准备,他的手已经抓住了他腰间的剑,准备随时迎接苗凤镖局众位弟子的进攻。 可是,令他意外的是,这个以霸道闻名安西城的苗大镖头,竟然安稳住了自己的脾气,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火。 这是意外,同样也是不解。 妙逍遥却明白,苗天涯之所以没有放下他举起的手,是因为他看不懂小武的修为深浅。有了这份看不懂,让他犹豫不决。 妙逍遥因为明白,所以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心道,到底还是强盛的实力傍身,到哪里,都才有说话的资格。同时也暗暗下定决心,等到这边的事情一了,进入古武玄刹之后,需得认真修行。 心里这么想,嘴里却说道:“我之所以说你笨,是因为你只想到了要杀我和损伤陆氏镖局的实力,可却没有想过,在杀我和损伤陆氏镖局的实力的同时,你们苗凤镖局的实力会不会有所损伤。而你说过,南宫杰只想当个渔翁,那么请问你,如果你的镖局实力通过这一件事情而实力下降了许多,你说,南宫杰会不会和你做对。” 妙逍遥显得自信从容,用着自信的口吻告诉苗天涯,你已经败了。 苗天涯之所以大举来犯,自然是有着他的自信的,就是因为他自信自己可以凭借自己的武学正统,将陆氏镖局的人包括陆强飞在内都打伤,而后在转身过去对付南宫镖局。 他觉得自己这一石三鸟之计非常完美,可是,小武的修为却让他的计划全部落空。现在的情况很让他为难。 想要对妙逍遥动手,就得过了小武那一关。小武的修为却让他看不透,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而要对陆氏镖局动手,那么,妙逍遥他肯定不答应。 苗天涯只感觉到了一种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憋屈,不能怪任何人,只鞥怪自己太过自信。本想通过陆氏镖局来引出隐藏在暗处指手画脚的妙逍遥,没有想到,竟是将一个让着自己陷入两难之境的人给引了出来。 妙逍遥不管苗天涯的内心感受,他只知道,在这一场较量之中,他已经胜了。 妙逍遥道:“苗大镖头,难道还不放下你的手吗?” 苗天涯当然不会听他的话,但也同样放下了手,他狠狠的将手给甩了下去,冷哼了一声,而后说道:“你确信他南宫杰就会加入你们的阵营吗?妙大公子,我们之间的交锋才刚刚开始。” 妙逍遥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份台阶下,并不出言说什么。 苗天涯转过身,拨开人群,走了出去。 妙逍遥的声音却是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苗大镖头,还请记住,江湖纠纷,祸不及家人。” 苗天涯不知是听没听到,一声不吭的走了。 当所有苗凤镖局的人都撤走之后,妙逍遥也松了一口气,陆强飞同样也松了一口气。 陆强飞道:“妙兄弟,真有你的,我虽然阅历较你要长,却没有你这份从容淡定。但是苗天涯身上散发出的威压,我就有些忍受不住,更别说什么巧舌应变了。” 他是真心实意的对妙逍遥感到了佩服,虽然他保镖走南闯北,所见奇闻异事也多,但在面对着威压贲临时,也依旧心惊肉跳。 同时,uu看书.uukashuom 他也觉得,也许妙逍遥能够将苗凤镖局这座大山从他们的头顶上给拨开。按下心中的期待不说,却也已经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和妙逍遥一同努力才行。 妙逍遥自是不知道自己这番应对,赢得了陆强飞的真心相助。此时的他,正在想,不知道孔星找到父亲没有。 听闻陆强飞的言语,他按下了自己心中的思绪,笑道:“陆大哥,你可太抬举我了,如果没有你和这帮兄弟在,我哪里有这份底气和苗天涯交涉啊。” 他并没有把所有的胜利都归功于自己,这让得陆强飞对他更是赞许非常。 陆强飞正待说些什么,忽而瞥见一道人影从演武场的边缘处落了下来,似乎是受伤颇重,等到陆氏镖局弟子前去将他抬过来后,妙逍遥和陆强飞便认出了来人。 “老伯?” “孔星?” 他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第25话 去而复返 来人正是孔星,他的脸上虽然带着一块黑色的面巾,只露出眼睛,但是,陆强飞和妙逍遥已经和他接触甚多,从他的身段上便可以辨别出来,此人正是孔星。 孔星的身上似乎有多处伤口,殷红的血染红了他的素衣,就连脸上也都有很多的鲜血。他的虎口更加严重,竟是撕裂开了,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关注到了他的虎口上。 看着他的样子,可以想象得到,他经历过一场恶战。 妙逍遥看着孔星的形容,神思微动,计上心头,转过身来,示意小武低下头来。妙逍遥凑近小武的耳朵旁,低声细语说了一些话。 小武站直了腰杆,认真的看着妙逍遥。 妙逍遥懂得那道眼神的意思,对着小武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的离去。 小武不再犹豫,当即离开了人群,从演武场的边缘处跳走,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陆氏镖局,前往南宫镖局而去。 他二人自小一起生长,其默契自然十足,尽管小武不喜言谈,但却能够明白妙逍遥的意思,他虽然有些厌恶,但却不得不做,因为此举乃是为了救妙峰。 看着小武的身影消失,妙逍遥再度将目光投射在了孔星的身上。 此时,陆强飞已经组织人员给孔星止血。 妙逍遥道:“带他到房间里去吧,然后在清理伤口。” 孔星已经昏迷不醒,任人摆布。 一群人将他抬到了客房之中,立即有人端来清水,帮他清洗伤口,然后在撒上上好的金创药,找来医用布料帮他包扎好。 一系列工序有条不紊的做完,妙逍遥给孔星诊了一下脉搏,细细体味他的心跳,过了半晌,妙逍遥忽而眉头一皱。 陆强飞看在眼里,问道:“孔星怎么样了?” 妙逍遥收回手指,说道:“没事,他脉搏平稳,应该问题不大。” 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是产生了一个疑问,随之又想,也许他所修功法奇特,所以有这般情况也正常,待他醒来,问问他到底有没有找到父亲。 ... ... 苗天涯离开陆氏镖局不远,便和迎面冲来的自家弟子撞上了。 那名弟子姓华,单名一个亮字,办事能力不错,所以苗天涯给他一个队长当着,负责看管镖局的安全,换句话说,就是日常巡视。 虽然地牢处无人看守,但自他将妙峰关押在地牢里后,为了以防万一,便吩咐一些人对镖局的各个角落进行巡视察看。 这个华亮,就是其中一个小分队的队长。 此时,看到华亮如此慌张的奔跑过来,而且后面还跟着一群人。苗天涯心中起疑,伸手将华亮拉住。 华亮正在用心的追击着一个进犯苗凤镖局的人,不曾注意到苗天涯,此时忽然被拉住,本想破口骂几句,待看清了拉住自己的人,喜上心头。 华亮道:“总镖头,您从那边来,可曾碰到一个蒙面素衣的人,他进入我镖局,有着察看之意,被发现了,交手之后,他受伤逃逸了,就是从这个方向来的。” 他长话短说,寥寥数语里却已经包含了许多信息。 苗天涯道:“没看到,你确定他是从这个方向逃跑的吗?” 华亮确定的道:“是的,弟子确定。” 苗天涯微微沉思,回想自己方才来过的路,忽而神思一动,脑海中迸发出了一道人影,那人身形慌张,且略有摇晃之意,莫非华亮所说,正是那受伤的人?看这个方向,似乎是逃进了陆氏镖局之中。 苗天涯站在街道上,露出了沉思。 他在想,要如何利用这一个机会。 他陆氏镖局可以派人暗中进入苗凤镖局,那么他呢?他是否也可以暗中进入陆氏镖局,偷偷的把陆强飞给杀了? 他想了很久,想着那小武的修为虽然厉害,但是,难道他一定会时时在陆强飞的身边?他把这个可能给排除了,因为他觉得妙逍遥行动不便,小武一定不会放下妙逍遥而去保护陆强飞。没有了小武的存在,那么,陆氏镖局里,还有谁能够阻挡他。 他想到了一切可能性,觉得自己这种方式的成功性极大。 苗天涯嘴里默默念叨,别怪我,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当即吩咐苗凤镖局众弟子先行回到镖局里去,好好休息。而他本人则是站在街道上一会,才往陆氏镖局里去。 他这一次并没有明目张胆的前去,而是展开了自己的轻功身法,身轻如燕的进入了陆氏镖局之中。 要杀人,总该有个由头。 而他苗天涯虽然行事素来霸道,但却也不想平白无故的杀人,所以,当前最为紧要的是找到那个受伤的人,然后借此向陆强飞发难。 他找了半天,依旧没有找到。 找来找去,竟是找到了陆强飞夜里时常呆着的书房里。 当所有的灯火都熄灭,只有陆强飞的书房里还有着灯光。 苗天涯心想,也许是因为那里有伤者,所以点灯到天明。 他想也不想的落了下来。 他堂堂一个名重江湖的镖局总镖头,当然不会沦落到捅破窗纸偷窥里面情形的地步。他不敲门,不声宣,就那样推着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情形,u看书 wwuukansh.cm 却是让他不禁一愣。 妙逍遥端坐在轮椅上,看着门口的苗天涯。 “苗大镖头,深夜到此,当真是稀客稀客。不知道苗大镖头去而复返,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又或者是想当一会杀手?” 苗天涯并不答话,而是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那个令他忌惮的人并不再。当即杀心便起,握紧拳头,走了过去。 陆强飞道:“苗大镖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白天的时候不敢动手,为何深夜又来了?” 苗天涯还是一声不吭,他现在最想杀死的就是妙逍遥和陆强飞。尤其是妙逍遥,妙逍遥给他的感觉是心机深沉,任何一件微小的事情都可以被他利用起来,让他感到憋屈,所以,要想解除这种憋屈,就只有将妙逍遥杀死。 妙逍遥却是冷冷的道:“我知道苗大镖头去而复返的原因,因为他笨。”他顿了一下,看着苗天涯的神情,然后脸色带着轻笑的道:“之前我就说过你笨,没想到你是真的笨。” 第26话 且听我1说 堂堂一个镖局总镖头,走到哪里都被人热情接待赞颂,无人不是对他进行拍马屁,全部是挑好听的话来说,战战兢兢,生怕他苗天涯听着不舒服,发了脾气,给自己以及自己的亲人带来什么灾祸。 江湖上尤其是安西城内,许多人都知道,苗凤镖局之所以不好惹,就是因为有一个看似修养很好,脾气很好的,实则却是个极其护短的火爆脾气的总镖头苗天涯,虽然对他很不爽,可因为忌惮于他以及他身后的势力,都不敢对他进行怎么样。 可是,如此这样一个人人恐惧的存在,在这一天之中,却被一个身有患疾的年轻公子,开口闭口就是说堂堂总镖头苗天涯很笨。 可偏偏,一向以自己爽为主的苗凤镖局苗大总镖头,竟然能够硬生生的忍住了。如果有熟悉他的人在这里,一定会以为,苗天涯已经改了性。 苗天涯终于停顿了自己的脚步。 “杂碎,老夫倒要看看,今日还有谁来救你。” 到了此时,到了此刻。 一向保持很有气度的苗大镖头才爆了一句粗话。 妙逍遥却依旧安然的坐在轮椅上,用着一张充满了自信的脸看着十分恼怒的苗天涯。 “你杀我,根本不用理由,可是,你如果想要杀死陆大哥,总该给个理由吧?莫非你堂堂一个总镖头,也学人家白天做好人,晚上做坏人的把戏?” 苗天涯一句话都不想说,此刻的他,只想把妙逍遥给生生折磨到死,所以,他的脚步再次动了,而且极快。 赤手空拳,调转体内真气。 他本以为,一拳就可以将这个表面弱不禁风的年轻公子给轰成渣,却没有想到,他在轰出一拳的时候,妙逍遥也抬起了他那双比大多数女性还要好看的手,同样是五指并屈,握成拳头,和他轰去的拳头碰撞在了一起。 妙逍遥的脸上还是有着那一份淡淡的笑意。 他并不选择退让,而是选择以硬碰硬的方式和苗天涯进行较量。 虽然他的修为要比苗天涯的要弱一些,可是,只要对轰一拳就已经足以。 小武的刀从窗户上穿来,预想一刀将苗天涯的手臂斩落。苗天涯大吃一惊,急忙抽回拳头,而后退后几步。 小武站到了妙逍遥的身侧,仿佛从未出过刀。 妙逍遥则是淡淡的说道:“怎么样,苗大镖头可还满意,白天的时候我就说过,想要杀我,并不容易。” 苗天涯的心中非常不舒服,他引以为傲的古武正统,竟然没有取得预想的结果,反而处处受挫,这让他非常难受,同时也想要回去,做一些该做的事情。 他想要走,妙逍遥却不想要他走,尤其是陆强飞,恨不得就在此地将苗天涯给杀了。 妙逍遥不想杀他,因为他的父亲妙峰还在苗凤镖局。 不过,苗天涯想要走,却也非易事。 小武已经拦住了他。 妙逍遥说道:“苗大镖头,你以为这陆氏镖局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至少你也应该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去而复返啊,又或者你听我为什么总说你笨的原因也行。” 苗天涯根本不想说话,只能站在那里。 妙逍遥也不在意他会不会说话,自顾的说道:“我之所以说你笨,是因为你想要做什么,心里想什么,我基本都知道,而我想要做什么,心里想什么,你一点也不知道。你这不是笨是什么,我知道你这一次来的原因,是因为有人前往你镖局里察看局势。我说的可对?” 苗天涯这时才领略到了他所碰到的这个残疾年轻公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是个可怕的人。他不敢轻言,因为他害怕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里会有漏洞,然后被妙逍遥加以利用,然后用来对付自己。 妙逍遥也不搭理他答不答应,自顾的说道:“那个前往你镖局观察局势的人,被你的人发现了,还发生了一场争斗,那个人受伤很重,却逃逸了出来,而他逃的方向,正是陆氏镖局这里,所以你以为是陆大哥叫人前去你镖局的。江湖行事,素来讲究来而不往,你想着,既然陆强飞都已经那么做了,我悄悄的将陆强飞杀死又何妨,这样就可以让我失去了一个盟友,从而对付起我来,也就容易得多了。这些都是你想的,是不是?” 苗天涯尽管是背对着妙逍遥,可是,妙逍遥一看那个后背的反应,便知道自己又猜对了。他心里庆幸不已,却又觉得,结合孔星的情况来看,能够猜出苗天涯的心理活动并不是很难。同时,也知道,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才是自己这番辛苦等在这里的目的所在。 苗天涯听闻妙逍遥的言语,心惊不已,因为妙逍遥所说的每一句话,基本上都是他早前的所思所想。 苗天涯转过身来,直视妙逍遥的眼睛,问道:“你究竟是谁?” 妙逍遥没有回避苗天涯的眼神,同样选择直视,说道:“我是谁?苗大镖头可真健忘。” 他不待苗天涯说话,又自己说了下去。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笨,你尽管听我继续说下去就可以,我说完了,你就可以走了。” “你想要借此机会除掉陆大哥,可是没想到我也在,又看到我的兄弟不在,你就连同我也想要一起除掉,又或者说,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你除掉我的心已经无比的重。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杀了陆大哥,后果会怎么样?” “你当然不会去想后果如何,因为你觉得自己就是安西城的天,就如同你那个死去的侄子一样,目中无人,霸道狂妄,欺男霸女。” 苗天涯心头一颤,问道:“我兄弟的儿子是你杀的?” 妙逍遥道:“问得好,苗润安不是我杀的,但我却知道是谁杀的。”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自己的后背更加舒服一些。 “你说,当你苗凤镖局和陆氏镖局发生火拼之后,谁是最终得利者。” 苗天涯并非蠢人,只听妙逍遥那么一句话,就猜出了是何人所为。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除了信我,u看书w.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我告诉你,是因为我也不喜欢南宫杰那个小人,总想着受益,却不想付出。这种人,我不想找他帮忙,所以才会不辞辛苦的告诉你,是他杀了你侄子,也是他派人前去你苗凤镖局察看局势。他南宫杰本以为杀掉了苗润安,然后将苗润安的头颅放在陆氏镖局的水井里,就可以看到苗凤镖局和陆氏镖局发生火拼,而他则可以坐收渔翁。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只是杀掉了陆大哥其中一个儿子,而且意图竟然只是图谋陆大个的产业。而陆大哥也为了保护家人以及镖局子弟的安全,并没有想过要和实力雄厚的苗凤镖局作对。当他没有看到想要的局面出现之时,而你又因为我的出现,大张旗鼓的前来陆氏镖局,逼迫陆大哥,然后将我引出来。如此千载难逢的察看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其目的当然也是为了要两家镖局发生火拼。” 他说了很多话,期间还喝了一点茶水。 “这么说,你可明白?” 他对着小武暗暗的点了点头,小武让开了道路,苗天涯冷哼一声,就此走了出去。 妙逍遥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要杀死南宫杰可比杀我陆大哥容易多了。” 第27话 听风亭 垃圾桶是用来装垃圾的,只有生活窘迫到极限的人才会去翻垃圾桶。可是,苗天涯却不是一个生活很窘迫的人,他是一个很富有的人,富有到他吃饭都可以不用自己动手。然而,他这样一个人,却去翻了垃圾桶。 他翻的很起劲,幸好他的丢在里面的东西并没有附带水这种属性,所以,垃圾桶并不是很脏,只有他丢弃的废纸。 废纸很多,一团一团的。 他找了许久,没有找到,索性将垃圾桶里面的所有东西全部倒在了地板上。 苗天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翻垃圾桶。 那一次,睡不醒写了一张纸条给他,告诉他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可以去纸条上的地点找他,那时候的他不信,因为他堂堂一个总镖头,而且修行的是古武正统,没有什么困难是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在和妙逍遥的几次接触之后,他终于知道了那个年轻人的能量。妙逍遥在安西城看似孤立无援,没有后援,其实这都是表象。 苗凤镖局、陆氏镖局以及南宫镖局,三大镖局早已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两两联合倒是可以对付剩余的一家镖局,可是谁又愿意多出力呢?尤其是苗凤镖局本就压过他们一头,实力雄厚,如果不全心全意的出力,一定不可以达成目的。但如果出动了所有的实力,那么,后续的发展又当如何? 正是这种利益牵扯的永恒存在,才使得苗凤镖局一直能够高高在上,行事甚是霸道无匹。就算是其中一个镖局得罪了他,他也并并赶尽杀绝,就是怕两大镖局会联合起来。 就像如今的局面一样,虽然有妙逍遥这个变故存在,但南宫杰却一直想要当个渔翁,从未想过要和陆氏镖局联合。 他苗天涯尽管对妙逍遥说的话将信将疑,而且非常痛恨南宫杰有可能把他当枪使,他也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想到了曾经来找过他的睡不醒。 他对于妙逍遥的痛恨已经达到了顶点,所以,他要找到那个透露给他妙逍遥抵达安西城的人,并且和他达成一线。 如此一来,妙逍遥的身后有个他看不懂修为深浅的小武,他这边也有了一个让他看不懂修为高低的睡不醒。 只要把妙逍遥那一方的最强战力给牵扯住了,往后的事情,他想要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 在苗天涯找寻那张被自己揉成团的纸的同时,他也派人暗中前往南宫镖局调查,看看有没有人受过伤。 一来是想要确定妙逍遥所言的真实性,二来么,自然就是在不知不觉中杀掉南宫杰,另南宫镖局陷入一种群龙无首的境地。 既然这个三足鼎立的局面已经存在了破裂的可能,那么,就应该由他去破坏这个平衡性。在杀掉南宫杰后,他便将矛头指向妙逍遥,这个外来人员,应该很容易引得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南宫镖局的注意。 如此一来,南宫镖局就变成了他的了。 这些东西,是他在回镖局的路上想到的,听着妙逍遥一顿分析,他也受益无穷,虽然他不肯承认自己这些想法是来自于妙逍遥的一些话语。 任何一座镖局,都有一个最强战力,他苗凤镖局自然非他莫属,接着便是已经死去的苗凉星,然后才是他的弟弟。 陆氏镖局里,武功最好的也是陆强飞。 而南宫镖局的情况却和他们两大镖局不同,最强战力并非是身为总镖头的南宫杰,而是南宫杰身边的一个极其不起眼的随从。 为了对付那个随从,苗天涯还将自己一些真气渡给了那个去执行任务的人,他确信,只要一掌之力,便可将那个随从灭杀。 他一团纸一团纸的摊开,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那个最想找的纸团。被揉出了许多褶皱的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字。 当初的时候,他非常不屑睡不醒的纸条,可没有想到,到了最后,还是依靠这张纸条上的三个字,前往睡不醒所在的地址找寻帮助。 世间事,果真玄妙无常。 “听风亭。” 苗天涯悠悠的读了出来。他知道这个名字所在的地方。这个地方并不是一座亭子,而是一座建造在断崖边上的草屋,那里也算是安西城的一处风景之一。 以往的时候游客多到数不胜数,每天来往的游客真可用络绎不绝来形容。只不过,后来那里出了一点事故,有游客在那里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尸体都找不到,所以,那里变成了恐怖的地方,再也没有游客在愿意去了。 所以,那听风亭便成了一处人迹罕至的所在,相比于往日的络绎不绝的情景,当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看着纸上的三个字,苗天涯又想到了自己的镖局处境,惊觉它们竟然有许多相似之处。 收起感触,苗天涯一看天色,已经临近夜幕,便不再打算此时前往听风亭找寻可以成为盟友的睡不醒,而是准备修行,然后洗澡。 他已经处于初境的巅峰圆满,距离修行的第二步入室仅仅差一步之遥,只要能够将窍穴壁障打破,便可突破。 只不过,这一步,却是很难。 他虽然脾气火爆,但对于修行一事却是十分的冷静,并且自律,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都是一丝不苟的。 ... ... 华灯初上,u看书 .uukansu.om 夏季的风吹过长街的废纸,婆娑如树叶摩擦的声音响起。有人的脚踩在了废纸之上,然后又迈步而去,那张废纸当即又乱舞于长街。 不知起于何处的风,落在了安西城的街,从未想过停止,似乎在等待着雨的来临。 南宫镖局里。 来自苗凤镖局的杀手,名为轻柔。 他的轻功极佳,穿过屋檐,没入树梢,走过南宫镖局弟子,不曾发现过他。 轻柔的眼睛就像是猫头鹰的眼睛,散发着幽光,观看着四周的一切动静。他的耳朵也同样运用了起来,细细聆听着周遭的动静。 这里没有发现,换个地方。 深夜临近,房屋里的灯渐渐熄灭。 可是,伤者的屋,其灯永远也不会灭。 “就是那里。” 第28话 血夜 庭院上有几棵树,树叶很茂盛,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如同铃铛乱摇,不成曲子,却也没有那么难听。 轻柔的身影轻飘飘的下了树。 他飘到了那座依旧掌灯的房屋瓦顶上,如同鬼魅一般。轻柔用手极其小心的将瓦片掀开,露出了一个洞来。 轻柔的眼睛透过那个洞口望向屋内,果见床上躺着一个身体上包满了许多医用布料的人,观察其部位,果然和华亮所言的那个人如出一辙,轻柔当即确定,此人就是前往苗凤镖局观察的人。 这个人,轻柔认识。 他是南宫杰身边的一个心腹,虽然修为不如另一个随从,但其身法却是极其的奇特,能够出入一些狭小的缝隙里,故而,他经常做的事情就是替南宫杰收集信息。 轻柔和他交过手,知道他不仅身法奇特,而且使用双刀也是颇有几分伎俩。不过,既然他的成名武学是双刀,自是不可能在苗凤镖局内使用出来了,若是被人认了出来,只怕是一切计划将会落空。 他的名字轻柔暂时想不起来,虽然交过手。 房间没有人看守,那些人早已经睡了,在南宫杰看来,白天前来挑战他们的那个人如若真的想要杀他们,凭借其不可捉摸的武功,想要杀他们,包括隐藏在他身边的随从,一点问题都没有,所以,他觉得,此人只是单独来挑战的,并无他意。所以,南宫杰并没有派人看守这个在自己身边也是一名得力的帮手的伤者。 轻柔确定了一下房内的情况,然后观察了周边的情况,再则就是确定一下若是被人发现了后逃走的路线。 做完这些,他便悄然将瓦片盖上,而后下了屋顶,悄然声息的从尚未关闭的窗户冲了穿了进去,衣不沾地,人已经轻飘飘的靠近了床沿,而后抽出了怀中的一柄匕首,毫不留情的便插入了躺在床上的那个伤者的心窝。 那个人只是闷哼了一声,然后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大,双目欲裂一般想要在死前看清楚是何人将他杀死。可是,轻柔却怕他会死灰复燃,竟然手腕一转,将手中匕首在那个人的心窝上转了一圈,确认他的心已经碎裂,不可能在复活过来,他才放心。 将刀抽出后,他还帮那个人盖上了被子。 做完了这些,他还特意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他本不想做这些东西的,可是,今夜的事情还没有完,他恐怕有人会来这个房间察看情况,而后发生意外,虽然这个事情发生的概率很小,但他却不想给苗天涯增添麻烦,同时也不想给自己后续的行动带来不便。 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可以令人起疑的地方后,轻飘飘的靠近窗户,眼睛和窗边平行,观察外边的情况。 安静如常。 轻柔离开了那个房间,往下一个目标而去。 南宫杰的房间他已经确定,并且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确定,远在妙逍遥抵达安西城之前,那时候苗天涯就曾想过要杀了南宫杰,而后一统安西城的所有镖局,可是,后来细细思索,只怕南宫杰一死,陆氏和南宫两大镖局便会联合在一起,所以才没有动手。 今夜动手,只是因为妙逍遥的到来。 因为很早之前就已经观察了南宫杰的起居习惯,所以,轻柔想都不想,便进了南宫杰的房间。 天下男人,似乎每一个胆小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好色。 南宫杰也不例外,他名下虽然只有一个妻子三个小妾,可是,每个晚上陪他睡觉的人却都不一样。 今夜和他睡觉的人是个脸蛋并不好看的二十几岁少女,但因为其傲人的双峰以及雪白的肌肤,却是被南宫杰看重了。更加重要的是,他以往的时候,尝的都是身材苗条,曲线玲珑的女子,今夜,这个女子的身材并不是很苗条,也没有多少曲线,只有那傲人的双峰非常吸人眼球,当然,还有一些肥胖的感觉。 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有着一颗喜欢尝试不同口味的心呢?轻柔这样想着,手中的匕首早已拿稳,握紧。 南宫杰已经睡了,那个女人也已经睡了。 裸露的两个身体就那样躺在了一张大床上,没有盖被子。南宫杰的一只手还握住那个女子的一座山峰。 轻柔对于如此香艳的画面没有任何感觉,他已经将所有的感官运转到了巅峰状态。他知道,这里一定是最危险的地方。 他慢慢的靠近。 轻柔已经站在了大床的边上,他的目光只要稍稍移动一小点,便可以看到那所有男人都为之奋斗努力一生的所在,可是,轻柔并没有移动一丝,哪怕一毫。 他的瞳孔只关注于一点,那就是南宫杰的心窝。 跟随苗天涯这几年杀的人不少,可是,都从来没有今夜这般紧张。 紧张到令他兴奋。 这是他杀过的最大人物。 轻柔咬咬牙,双腮边微微鼓起,目光中露出很辣以及兴奋的光芒,他毫不犹豫的直直的对着南宫杰的心窝刺了下去。 近了,那个四肢分开,一只手搭在一个女人的一座山峰上的男人,就要死了。 可是,他没有死。 南宫杰的随从没有出现,小武却已经出现了。 小武的刀穿过了轻柔的胸膛,从后背,一刀贯通,心口上出现了一把血淋淋的刀,血溅到了正在缠绵之中的两个人的身上,血,染红了那张大床,染红了那两个身体。 雪白的双峰上瞬间变得鲜血淋漓。u看书 .uukanshu “啊。” 率先醒过来的,竟然是睡在大床里面的丰韵女子。 一声惊叫,惊醒了南宫杰,惊醒了他的随从,睡在隔壁的随从。 轻柔还没有死透,他难以置信,今夜竟然会死。 他倒了下去。 倒在了南宫杰的面前,一双充满了遗憾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南宫杰,那双眼睛如同一条死鱼般,充满了诡异的味道。 南宫杰的身体哆嗦着。 他虽是一个镖局的总镖头,但外出的机会很少,这种杀人见血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此人此血,都在刺激着他的味蕾,他的心脏。 小武冷冷的说道:“你可认得此人?” 第29话 合纵 杀人不是他的本意,可是,却有不得不拔刀的理由。 小武抽出了贯穿于轻柔身上的刀,冷冷的语气,像地底深处从未见过阳光的寒冰。 杀人,就得见血,他不喜欢血,只喜欢雪。 南风很少有雪,何况现在是夏季。 他的声音却比雪还要寒,如霜一样。 南宫杰不敢让自己晕过去,颤抖的回答道:“我知道他,他是苗天涯的人。” 小武听闻,不再回答,就此离开。 来时无声,走时无影。 南宫杰的随从早就出现在了房间里,可是,感受到小武身上透露出的气息,使得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看到轻柔是小武杀的,所以知道小武不是来动南宫杰的。 当小武出去后,那名随从才走到南宫杰的近前。 “总镖头,这事......?” 南宫杰惊魂未定,他脸色有些苍白,看着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随从,眼中充满了恐惧。在方才那一刻,那把匕首,距离自己的心窝口仅仅一根手指的宽度,如果小武不出现,现在躺下的一定是他。 随从显然要比他镇定得多,安抚了一下南宫杰的情绪后,便开始分析了起来。 “总镖头,苗天涯一定是对付陆氏镖局没有取得什么好处,所以,他害怕总镖头会和陆强飞联合在一起,因此,他才出此下策,在两家镖局尚未达成联合局面之前,就先行暗中谋害总镖头,让镖局大乱,实力大减,然后他就可以全心全意的去对付陆强飞他们了。” “总镖头,属下知道你深谋远虑,可以看到属下看不到的地方,可是,现下的局面,显然已经不容我们在当一个隔岸观火者。” “总镖头,你还犹豫什么呢,白天的时候,他派人前来将斥候打伤,晚上却又派人前来欲要杀您,如此种种表明,他苗天涯已经想要对付我们了。” 南宫杰突然颤抖的说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随从一点也不意外南宫杰会有这个问题。 “我们和陆氏联合在一起吧。” 南宫杰身体一震,愣愣的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随从。 随从又说道:“总镖头,不要在犹豫了,您的算盆他们最清楚不过,如果到时候他们两个联合起来先对付您,而后在自己两家内斗,到时候,就算是您在如何深谋远虑,都已经没有用了。” 南宫杰腰杆一软,随从的这句话直直说道他的心坎里。安西城三大镖局形成三足鼎立之势,早已久远,但是,苗凤镖局却和前孔雀山庄的人有仇,孔星一直想要将苗凤镖局给灭了去。所以,他孔星一直都想要联合两大镖局一同对付苗凤镖局,以前的时候,孔星和陆强飞之间有一段过节,所以他才满口答应,可是,到后来,陆氏镖局竟然答应了孔星要合作,然后他又给了孔星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一家独大。 可是,今夜血光已现,苗天涯显然非常不满他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所以在白天的时候派人前来伤了他身边的斥候,晚上又派杀手轻柔前来杀他。 凡此种种,都让他感到无力。 如果选择帮助苗凤镖局,未来将没有一丝抬头的机会。而若选择陆强飞,当将苗凤镖局给毁灭了去后,他们两大镖局一定元气打伤,需要几年时间发展,而之后的局势如何,全凭本事。选择前者,未来的日子没有一丝希望,选择后者,还有一丝抬头看到蓝天的可能。 “好,既然苗天涯已经按耐不住了,那么,我们就选择和陆氏联盟,一同对付他苗凤镖局,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少能耐,能够阻挡两大镖局的攻势。” 他一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恐惧竟然已经消失不见了。虽然这些话语,含有愤怒的成分居多,但是,他说出这句话,就已经代表了两大镖局的联合趋势已经成为了定局。 有时候,愤怒是可以让人增加勇气的,这句放在此时此刻的南宫杰身上最是适合不过了。 当他说完这句话后,隐藏在之前轻柔曾经隐藏的树干上的小武才真正的离开。 在陆氏镖局的演武场上,妙逍遥低声告诉他做的事情,就是前来南宫镖局,随便将一个人打伤,而后让他原地待命,看看南宫杰怎么说。 小武的确是在南宫杰身边待了一会,后来他的眉心忽然跳动了几下,心中也是忽然一慌,便不再留在南宫杰的身边,而是选择回到了妙逍遥的身边。 刚回去,便看到了苗天涯正在和妙逍遥动手。 妙逍遥并没有怪他会回来,因为如果没有小武的出现,说不定会出现时什么危险。加之,如果没有小武压场,他对苗天涯说的那些话的效果一定会减小许多。 在苗天涯离开之后,妙逍遥当即叫小武再度回到南宫杰的身边。 没有想到,他只是赌一赌,赌苗天涯会按耐不住要将南宫杰除去,竟然赌对了,然后得到了一个他非常想要得到的盟友。 虽然南宫杰胆小,只想要得到,而不想付出。但是,他身后的势力却是不容小觑,有他的帮助,就算是正面和苗凤镖局相抗,也怡然不惧。 小武回到陆氏镖局后,将南宫杰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虽然字词有所出入,但是大体意思都差不多。 陆强飞听了,哈哈大笑。 “贤弟,如果苗天涯知道他的一次小小行动,竟然被你利用得如此完美,她会不会气死?” 见证了妙逍遥的一系列应变,陆强飞十分佩服,所以,就连称呼上也从以前的妙兄弟变成了现在的贤弟,uu看书 .uukanh 称呼上的变化,已经足以证明了他的意思。 两个人又走得更加的近了。 “呵呵,他气不气死我不知道,但是,他苗凤镖局一定会亡。” 陆强飞身体一挺,说道:“你我兄弟相随。” 妙逍遥很意外陆强飞会突然说这句话,但是略一细想,便也明白了其中原委,脸上笑了笑。 “陆大哥。” 他轻声喊出,神色间露出了真挚的情感。 陆强飞欣喜非常。 妙逍遥眼看夜色已深,便先行告辞离去,离别之前,告诉陆强飞要自己小心安全,不可出现什么意外。 在回到落雨巷的小灰客栈后,洗了一个非常舒服的热水脚,进而盘膝而坐,进入修行状态,让自己的身心放松,之后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30话 连横 正临雨季,天气变化不定,早上方起之时,天气甚好,天空一片云朵也无,晨曦明亮,令人心情也跟着开明了许多。但是,苗天涯才刚刚到达听风亭,一阵风起,天气竟是变了一种颜色,看样子,不时将会又落雨了。 听风亭之所以被称为听风亭,是因为此处断崖下是一片终年不散的云雾,而且风也永远也不会停息。 风自断崖下吹来,带着些许云雾,铺面而来,令人心情大好。 草屋就建造在断崖边上,那一块地皮非常奇特,奇特之处在于它是一块很薄很薄的石块向前延伸而去的,但却非常的坚硬,可以承受很重的重量。 苗天涯敲了敲那块松木制作而成的木门,发出了沉闷的声音。里面并没有传出什么动静,苗天涯再度敲了敲。 “是谁啊?” 睡不醒那道慵懒无比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苗天涯还听到了睡不醒啊的声音,想必是在用力的伸展双臂,好让自己的睡意消失。 苗天涯说道:“是我苗天涯。” 他现下有求于人,言语上本该客气才对,但是,他的说辞并没有一丝客气,也没有一丝走投无路之下才来找睡不醒的味道。他是一个总镖头,自有他的傲骨。 睡不醒拉开了那道松木门,木头之间的摩擦发出了吱吱声,有些刺耳。 “你来了,我都睡了五六天了,好像是五六天吧,诶,睡多了,都记不清楚日子了。” 耸拉着脑袋,伸出一只手来一直打着呵欠,而后走了出来,走到石块的边缘处伸手一招,凝聚在断崖谷里的一些云雾席卷向他的手,而后云雾化水,洗了把脸。 苗天涯道:“妙逍遥的消息是你透露给我的,当初的时候你也有说过帮助我,这话可当真?” 直接表明来意,他不喜欢拐弯抹角。 这是霸道习惯之后形成的病。 睡不醒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苗天涯,那双睡眼仿佛可以看透苗天涯的全身,也仿佛在看苗天涯的全身。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已经静止,四周的风声虽然一直在,但是,苗天涯却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是,他知道睡不醒那双无精打采的眼睛很可怕。 他也知道,那双眼睛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对方的修为比他高。 藏在衣袖里的手悄悄弯曲,而后握成了拳头。一向只有他审视别人,没有别人审视他的道理。 而现在,情况正好相反。 妙逍遥以及小武,和当前的这个人,都让他很受刺激。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就算睡不醒在怎么厉害,他也想不到苗天涯的心理活动,他这么做,只是再给苗天涯压力,当初的时候,是他想要主动帮苗天涯,他可以谈的条件有限,那么,现在,苗天涯是在求他,所以,他可以谈很多的条件,另得苗天涯不能不答应。 睡不醒哈的一声笑了,安静的气场在那一刻解除,睡不醒也转过身,看着那一片时时滚动,不知何时会停止的云雾。 “没错,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得加入我幽冥殿。” 苗天涯不知道幽冥殿究竟是个什么组织,什么门派,但是,单是从睡不醒的衣着以及形象来看,他就知道,幽冥殿一定不是个什么好组织。 所以,他在犹豫。 苗凤镖局虽然行事霸道,向来目中无人,但也没有沦落到正邪不分的地步。 苗天涯道:“为什么一定要我加入幽冥殿?你能告诉我幽冥殿是个什么样的门派吗?” 睡不醒道:“因为现在只有我可以帮你,你之所以来到这里,难道不是那妙逍遥已经成功的让另外两家镖局形成了联合之势吗?没有我的帮助,你苗凤镖局灭亡之日随时来临,谁叫你没事把人家的父亲给抓来呢,告诉你,他妙逍遥天赋异斌,人也聪敏,你是斗他不过的。” “至于我圣派是个什么样的门派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你只要知道,这个世界,要比你看到的精彩得多。这就可以了。” 这些话,本该很有感觉才对,但是,从一个用眼耸拉着脑袋,半抬着眼皮的人的嘴里说出来,却没有了那种味道。 只有懒懒散散。 苗天涯道:“那你可以告诉我,加入你幽冥殿之后有什么好处吗?” 睡不醒道:“好处就是我可以帮你对付妙逍遥,而且,你不是正在依照古武修行印本在修行吗,加入我幽冥殿,可以让你更加快速的感受到正统武道的魅力,你现在应该是处在初境圆圆满吧,距离第二步仅有一步之遥。” 苗天涯一点也不意外睡不醒能够看出他的修为。 想到这几天来的处处受挫,以及修行上的寸步难行,让苗天涯沉默了一会。 他抬起头来,终于是缓缓的说道:“只要你能够帮我对付妙逍遥,我就答应你加入幽冥殿。” “很好,你抓的妙峰应该也没有被救走吧,我们要对付妙逍遥,就从他的身上做文章。” “这样做不好吧?” “哈哈。” 笑声回荡于断崖上。 ... ... 陆氏镖局迎来了一位贵客,南宫杰。 陆强飞得到消息之后,便赶忙出来迎接,而后领着南宫杰前往他的书房,同时,也将正出于养伤状态的孔星给叫了过来。 孔星的伤势并不是很重,只是失血有点多,才导致了昏迷。所以,现下已经能够行走了,除了身上还缠绕着白色的布料以外,他的步子倒是和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看到孔星,南宫杰先是道歉了一番,说了一些客气的话,表达自己之前那样犹豫的愧疚。孔星看到南宫杰和陆强飞两人的联合趋势已经形成,开心还来不及,哪里会怪罪南宫杰之前的小算盘,一边笑着一边说都过去了,之前的误会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三人在书房里闲聊了一会,南宫杰便当即表明自己以及南宫镖局愿意和陆氏镖局合作,一同对付苗凤镖局。 对于这番结果,孔星和陆强飞一点也不意外。自南宫杰能够亲自前来陆氏镖局登门,uu看书.ukanshu就已经表明了一切,何须还用明说。不过,既然南宫杰说了出来,陆强飞也没有不说话表明自己的态度的道理。 “好,今后我们两家镖局共同进退,你我兄弟二人生死与共。” 这句话非常有分量,说得胆小的南宫杰都觉得自己在那一刻已经不再惧怕苗天涯一丝了,觉得自己今后也是一个孔武有力的中年人了。 陆强飞知道南宫杰被昨晚的情形给吓坏了,所以一点也不担心他会中途反悔,也并没有写下什么同盟书。 三人又家常聊了一些东西,南宫杰中途提起要如何对付苗凤镖局,陆强飞则是趁机将妙逍遥给引了出来。 “如何对付苗凤镖局,还是等见到我贤弟以后在做商量吧。” 南宫杰并没有见过妙逍遥,可是听过。能够引起苗天涯如此重视的人,他非常好奇,所以也没有坚持。 既然这件事要往后推一些日子,那么,他也该走了。 第31话 游山玩水 费心费神了些时日,任何人都会感觉疲,妙逍遥也当如此。想着陆氏和南宫两大镖局联合已成定局,应当放缓一些脚步,不能贪功冒进,以免有所疏忽,而出了差错。否则这几日来的所有努力都化作泡影,未免得不偿失。 劳逸结合,自古皆通。松弛有道,方能让自己时时刻刻都能够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好应对后面的事情。虽然两大镖局联合在了一起,整体实力已经隐隐超过了苗凤镖局,但,廋死的骆驼比马大,苗凤镖局能够名重在外,其自身底蕴当不可小觑,还需得缓缓图之,步步为营,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 况且,两家联合,应当由陆强飞和南宫杰自行去商讨才好,自己这个外人只是一个推动力,基础已经建好,如何搭建高楼,还是要看他们两家如何商量。 如此一想,妙逍遥便和小灰客栈的老板娘以及老板询问了一下安西城的名胜古迹,想要去看看此处风景。 正坐在八方桌边收拾筷子的少年听闻,毛遂自荐,给他兄弟二人当导游,还是个免费的导游,只需要他们付一些车钱以及饭钱便好。 妙逍遥听了,轻笑几声,看向了客栈夫妇。 他夫妻二人想来也是十分宠溺那个少年的,说了声不要调皮,好好带路。此话一出,那少年欢呼雀跃而起,声音洪亮之极,让在场除了小武以外的人都笑了。 妙逍遥道:“如此就有劳了。” 少年当即跳了出去,那老板却是摇了摇头,冷不丁大声道:“早去早回,碗筷还得等你回来整理呢。” 那少年颇为郁闷。 妙逍遥却是摇了摇头,眼中露出羡慕之色。看着入风般飞扬的少年,妙逍遥心想,如果自己幼时没有经历过那般劫难,性情当如是吧。 小武似乎是察觉到了妙逍遥的伤感之意,轻轻的拍了拍妙逍遥的肩头,示意他莫不可沉溺在过往之中。 妙逍遥明白他的意思,说道:“人生际遇,本就玄妙无比,你放心,我不会因此二产生什么不平衡的心理的,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小武却不言语,收回了他的手掌,站在小灰客栈的门前,等候着那少年去找代步的工具来,过不多时,那少年便坐在一辆马车里,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们虽然有自己的马车,但那却是封闭性的,唯独车门能开,故而,对于赏玩风景一事多有不便,还是这种四周皆可以看到外边情形的马车最为适合。 “公子,请上车。” 那少年跳下车来,伸出一只手来,指向车内。 妙逍遥笑了笑,心中玩心大起,也跟着说道:“少爷,你先请。” 那十二三岁的少年也不客气,当即率先跳上了马车,却也伸出手来,想要接过妙逍遥。 妙逍遥道:“少爷,你还是坐好吧。” 哈哈一笑,运转真气,不需要借助小武,他已经可以自己跳上了马车,连同屁股下的座椅。这一幕,让那少年张大了嘴巴,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待得小武也上了马车,入座车内后,那少年当即对那车夫说道:“麻烦带我们去听风亭。” 到了听风亭,三人下了马车,看了一下那翻滚的云雾一会,进去草屋内看了一番,听着那少年眉飞色舞的讲解,而后便离开了听风亭。 既然是要出来玩,放松放松心情,妙逍遥便什么也不想,细细的观赏着有别于南洲城的风土人情,看着那山,那水。听着那歌声,那笑声。感受着那凤,那雾。 一时之间,只觉得,来生若能纵情山水,远离江湖纷争,一心去探索那天人合一的至高道法,也是极好的归宿。 山水风景,往往能够让人心胸开阔。 这也使得,一直处于初境中期的他,在一天游玩下来,竟是莫名其妙的突破了,到达了后期之境。 这一天,一行人到达了一座亭,赏了一团云,看了一座山,玩了一下水。 至晚方归。 知道了那少年的名字,叫杨念尘。 三人可以算得上是早出晚归,日暮西山时,才回到了落雨巷里。 小灰客栈内,已经点起了灯,摆好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 老板和老板娘一同邀请妙逍遥和小武一起吃个晚饭,免费的晚饭。妙逍遥一点也不担心饭菜里有毒,有感于对方曾经救过自己,也没有客气,一同坐了下去。 一顿饭下来,其乐融融。 老板娘看似是个女子,却酒量惊人,时常邀请妙逍遥和自己一同喝酒,妙逍遥不胜酒力,如实告知。老板娘也不勉强,让妙逍遥以茶代酒,一同干了好几次。 一顿饭下来,一群人之间的关系便又拉近了许多,尤其杨念尘,更是开心得四处跑动,一时跑到他父亲的身边,一时跑到他母亲的身边,一时又跑到小武的身后。 最为快活洒脱的还要当属于那个少年啊。 一顿酒足饭饱后,妙逍遥本想让小武收拾了那一桌子碗筷,却被老板娘拒绝了。妙逍遥无奈,只好作罢。 饭后,他兄弟二人并没有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去,反而是坐在大堂中,u看书 ww.uuanshu.co 和那一家人聊起了天,说些一些闲话。 妙逍遥有心想要出言道谢那夫妻二人的相救之恩,却又害怕对方并不喜欢这一套,所以,话语每每到了喉咙,便又咽了回去。 老板娘和老板也并无要提起这件事情。 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当外边的夜色已经极浓的时候,老板娘伸了个懒腰,便说散了,而后起身率先离开,其后便是老板。 兄弟二人也就回到房间之中,进行休息了。 一天游玩下来,虽然身心也获得了放松,但也觉得筋骨劳累,那一晚,竟是睡得无比的香甜,妙逍遥更是达到了沾床即睡的境界。 无梦的睡眠就是最好的睡眠。 小武则是略感心神不宁,躺在床上许久,还是不能入睡,双手当作枕头,看着天花板的方向。最后叹了一口气,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32话 河上死尸 身为少年,本应该嗜睡不起才对,可杨念尘似乎是个另类,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匆匆起了床,穿好衣裳,一股烟般早早的溜达出了小灰客栈,离开了落雨巷里。 虽然杨念尘起得很早,不过,当他马不停蹄的赶到安西河边的时候,已经人山人海。少年并不气馁,凭借其灵活的身影,在那些人群之中穿来穿去,加之形体较小,很快便已经到达河边。 安西河是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流,河面宽阔,水流平稳,无数年来,河内并没有发生过死人的事情。像苗凤镖局内的那座大湖以及落雨巷边的那座大湖,其水源都是来自于这座安西河。河内鱼类丰富,养活了这一城以及周边百姓,可以真正算得上是一条母亲河了。 安西城的百姓感念上天的恩赐,所以,在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进行一些活动,用来表达自己的感恩之情,同时也希望来年风调雨顺。 所以,这一天的热闹程度不下于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春节。 这个节日,是独属于安西城的,其活动的形式和自古流传而来的端午有些类似,也进行着赛龙舟这一环,唯一的区别是不吃粽子。 杨念尘生性活泼好动,自然不会错过这等热闹的节日。 在人满为患的长河边,架起的打鼓正在进行着敲击,那种充满了节奏感的声音,让杨念尘兴奋不已。 鼓声一起,便意味着龙舟将要出动。 杨念尘十分艰难的靠近着那架大鼓,满目露出好奇之色,他在想,这种表面光溜溜的东西是怎么发出声音的。 在他的好奇中,龙舟已经出发,在龙舟尾部,那翻滚的河水,就像是白花花的银子一样,让人看了,无不呐喊。 忽然,在所有人的欢呼呐喊之中,其中一头龙舟的屁股后面,竟是翻出了一具尸体,众人中尤其是那些女子更是尖叫而起,盖过了打鼓之音。 杨念尘呆住了。 “捞上来。” 有人率先冷静了下来,喝令停止赛龙舟的同时,也叫人把河上飘着的死尸捞上岸。 “咦,那不是南宫总镖头吗?” 尸体还未上岸,便已经有人小声说道,他的眼力应该不是一般的好。 等到尸体捞上岸后,众人瞧得清楚了些。那具尸体的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其嘴唇发紫,令人恐惧,其身上并无伤痕。观其形容,终于是有人下了结论,那就是南宫镖局的当代总镖头。 南宫杰。 此等节日,就算是地位超然的苗凤镖局都会派人来参加,何况是南宫镖局。只是,他们并不在这一段。当听人说起在这一边发现了自己总镖头的尸体后,也是不敢相信。 但是,当他们来到那具尸体的旁边的时候,看到那具尸体的面容上满是惊恐的样子,那双还没有闭上的眼睛,充满了恐惧。 就算是形容如何的苍白,样子如何的可怕。 他们还是掩泪将他们的总镖头给背回了家,沿途之上,泣不成声。已经有人率先冲回镖局,通知镖局内地位较高的人。 虽然河上出现死尸,而且还是一位大人物的死尸不是很吉利,但是,对于安西城的人民来说,节日还是进行下去,所以,依旧没有停止这一场活动。 不过,虽然活动还是有模有样,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却已经没有了往年的那般热闹,早早的就完事了。 一位大人物的尸体漂浮在安西河上,此等足以轰动全城的大事,在短时间内便已传遍了大街小巷,寻常百姓当即议论纷纷了起来。 “你说,他是不是被仇人杀害的?” “我看啊,平时肯定是暗地里做了不少的坏事,所以才被人杀死的。” “我看不尽然,有可能是被那个强盗给抢了去,意图想要勒索。” “......” 世间寻常事本就堵不住众生悠悠之口,何况还是堂堂一大镖局的总镖头的死去。南宫镖局处于悲愤之中,无暇去理会那些言论。 在很多人看来,南宫镖局应当会全力进入搜寻凶手的行动中去,可是,没有想到,他南宫镖局竟然掩息旗鼓,并无什么动作。 而对于妙逍遥来说,此等重大消息通过杨念尘之口传入他之耳的时候,他的心在那一刻颤动了一下。 颤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他愤怒于躲在暗处将他的行踪告知苗天涯的那个人终于出手了,并且一出手,就给了他如此致命一击。 努力了许久的局面,在对方的简单一击下,竟然分崩离析,化为泡影。 小武最能体会他的心情,也知道说什么话都没有用。 所以,小武并没有说什么,就那样默默的站在妙逍遥的身后。 杨念尘刚刚将事情告诉妙逍遥不到一刻钟的光景,身上还缠绕着带血白布的孔星便来了,形色慌张,带着气愤。 “妙公子,你可知道,南宫杰昨晚被人给杀了。”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老板娘坐在柜台的边上,敷面膜,老板正在拨弄算盘,杨念尘则是看着孔星。 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露出了好奇之色。 他不认识这个人。 妙逍遥收回自己那种胜券在握之后忽听失败的结果的失落,uu看书 .uukanshu 淡淡的看着脸上略带恼怒的南宫杰。 他看了许久,终于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那抹笑容里,嘲讽之意是那样的明显。 “孔老伯,在你的心里,是否只有你往昔的孔雀山庄?”妙逍遥坐在轮椅上,头微微抬起,脸上带着一丝无力的笑容,非常的淡,那双眼睛略微眯起,面对着脸上有着几滴还没有干的汗珠的孔星。 “我知道南宫杰被人杀了,比你早知道那么一点点,我想到的是,他是不是因为我而死的,而你,想到的是,你的复仇大计还有没有成功的可能。我说的可对?”不待孔星回答,妙逍遥已经接着说了下去了。 孔星道:“妙公子,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妙逍遥脸上那一丝充满了嘲讽的笑容渐渐收敛,说道:“难道不是这样吗?在你受伤冲进陆氏镖局演武场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眼里,只有你的往昔,而没有当前。” 第33话 入住陆氏 “妙公子,你是不是对老朽有什么误会?”孔星心慌了,妙逍遥那种淡淡的语气,似乎是在告诉他,两人之间的合作到此为止。 妙逍遥的目光平视着落雨巷的情景,“是不是误会,你比我更清楚。对不起,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合作者,我想,陆大哥也不会需要的。” 孔星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走到了妙逍遥的身前,忽然半跪了下去。 “妙公子,我承认,我是存在私心,可是,你不能过河拆桥啊。” “过河拆桥?呵,你明明有机会将我的父亲带出来,可你偏偏故意暴露了你的行藏,而后装模作样的和苗凤镖局的人做了一场厮杀,而后被人家不小心的弄伤了,你看时机成熟,便逃了出来,还故意往陆氏镖局这边逃,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第一时间看到你的付出和努力。你这等机谋用在自己的同伴身上,是否有些大材小用了?我和陆大哥,不敢跟这种人合作。你已经准备了那么多年,想必已经有了很大的把握,所以才做出这等事情出来。你走吧。” 妙逍遥言辞激烈,句句直击孔星的心底。 听着妙逍遥的话语,孔星无话可说,因为妙逍遥所言的事情,和他当初在苗凤镖局所做的一切出入并不是很大。 妙逍遥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推着轮椅便离开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隐藏在苗天涯背后的那个人会对他的父亲出手,毕竟那两个人的身份不一样,一个是堂堂总镖头,而另一个呢?身份未知,说不定会不顾面子的对他的父亲出手。 所以,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隐藏在苗天涯背后的那个人给挖出来。 眼看妙逍遥和小武已经准备上楼,孔星冲了过去。 “妙公子,没有我的帮助,你想要救出你的父亲将难上加难,你可想清楚了,苗凤镖局以前毕竟是我的地界,里面地形我十分清楚,如果没有我的帮助,只怕你就连你父亲的位置都找不到,何谈要去救他。” 妙逍遥听了,心中大怒。 “孔星,我怎么救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小武也是十分不快,忽然转身,身上散发出杀气,无比的浓烈。 孔星话到口中,无法说出。 他知道,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不该以己度人,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该做那件蠢事。 可是,后悔已经无用,所以,他什么也没有说,离开了小灰客栈。 走在路上时,他忽然想到,如果我直接去将妙峰给救出来,是否可以挽回这种合作。他越想越觉得可以,便立即动身前往苗凤镖局。 妙逍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坐在靠湖的窗边。 南宫杰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而孔星的行为也让他很愤怒,尽管孔星还有大用,可是,他已经不想跟他合作了。 所以,刚刚建立起来的一些实力,已经渐渐化为了乌有,当下,也就只有陆氏镖局可以依靠了。 “陆大哥可不能再出事了。” 他咩咩自语,而后告诉小武赶快收拾一番,然后入住陆氏镖局,保护陆强飞。 他不确定那个人还会不会出手,但要提前想到这种可能。 于是,小武前去和老板办理了退宿手续。 距离一个月之期还没有到,但老板并没有退钱,只是告诉他,以后可以随时来这里入住,并且不要钱。 小武称谢,推着妙逍遥离开了。 ... ... 满城皆知的事情,陆强飞自然也知道了南宫杰被人杀害的事情。他正于自家大厅内走来走去,心烦意乱。 忽然得知妙逍遥和小武前来,赶忙出门迎接。 看到陆强飞还好好的,妙逍遥松了一口气。 “陆大哥,今后我可就要入住这里了。不介意吧?” 陆强飞领会了他的意思,“我怎么会介意,贤弟,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一前一后,当即领到了陆强飞自己经常睡的地方,两个房间相隔不过一堵墙而已,这样做,可以保证陆强飞的安全。 妙逍遥看到陆强飞如此安排,心下满意。 陆强飞看着小武正在用心检查那张床,说道:“没什么问题。” 妙逍遥道:“由着他去吧。” 陆强飞道:“贤弟,南宫杰的死,你怎么看?” 妙逍遥也不隐瞒,“陆大哥,苗天涯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加厉害的角色,他可是不在乎什么身份的,只要能够对我们造成打击的事情,他一般都会去做,所以,这段时间,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最好多带几个人。” 陆强飞点了点头,“南宫镖局也是的,竟然没什么动静。尤其是南宫杰身边的那个随从,应该会找我们把事情说清楚的啊。” 说到这里,妙逍遥也很奇怪。 南宫杰的死,闹得最凶,动静最大的,应该是南宫镖局的人才对啊。可是,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陆强飞见妙逍遥不说话,又说道:“贤弟,你看我们要不要前去南宫镖局吊唁一番?” 按理来说,在南宫杰尚未办理丧事的时候,陆强飞身为另一个镖局的总镖头,是不能前去吊唁的,否则会落下很多的话柄,比如幸灾乐祸啊之类的。 这一点,陆强飞也知道,可,毕竟作为一个即将成为盟友的人,而且,南宫杰的死或多或少也和他们有关系,所以,前去吊唁一番,uu看书ww.uukanshu 应该是可以的。 妙逍遥听了,想了想,也觉得应该前去看一下,但又怕和南宫镖局的人发生冲突。 “陆大哥,我也很想去看一下,可是,我就怕对方的亲人以为是我们害死了南宫杰啊。” 陆强飞想想也觉得对,但若是不去,又觉得心中不舒服,实在为难。 妙逍遥想了想,还是等到南宫杰出殡那天再去比较合适一点。 当下两人不再多谈这个方面的事情,妙逍遥将事情转向了苗天涯身后的人物身上。 “陆大哥,你可否动用一些力量,将苗天涯背后的那个人给查出来?” 陆强飞直言道:“这个只怕有点难。” 正想说些什么,屋外忽然想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总镖头,又有人死了。” 第34话 丧 来人是陆强飞身边的一个心腹,深得陆强飞的倚重,平时负责打探外界的消息,以及和前来投镖的人进行对接。只有对方身份十分贵重的时候,陆强飞才会亲自出马。但是,这几年来,苗凤镖局的强势,使得镖局所接到的镖都很一般,并不是很大笔。所以,久而久之,这个人便养成了成熟稳重的气质,像今日这般慌张,倒是很少见。 陆强飞待他到了房间,便问:“陆明,快说,怎么回事?” 陆明看到妙逍遥和小武在场,暗暗思量了一番,觉得这种事并非什么机密的大事,当即便说了出来。 “总镖头,今天中午的时候,苗凤镖局内发生了一场打斗,情况甚是激烈,过了一会,有一个人便被苗凤镖局的人抬了出来了......” 妙逍遥听到这里,心头一颤,赶忙打断陆明,“那人长得什么模样,你可看清楚了。” 被人打断话头,陆明非常不高兴,抿了抿嘴,强忍心中不快,“我还没说完,在刚刚抬出来的时候尚有一口气,他们就把他挂在了苗凤镖局的大门之前,每隔一会,便有人前来察看一番,等到第三次的时候,那个人终于是熬不过去,死了。等到人死了之后,我们才敢近前察看一番,立即有人认出了那人竟是中华酒楼里的说书先生老孔。” 在此之前,孔星和陆强飞的会面,陆明并不知晓,所以,并不知道孔星和陆强飞之间的关系,他之所以惊慌来报,是因为有人说孔星和某些人合作,意图和苗凤镖局的人做对。他替陆强飞带人接物多年,早已练就了一双看人脸色的本领。 在那个人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明明看到了对方的眼睛一直盯着这边看。所以,他想到了陆强飞可能会和孔星合作。 苗凤镖局的狠辣,在安西城土生土长的陆明十分清楚,和苗凤镖局做对,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他才如此惊慌,心中祈愿自家总镖头不要做傻事。 陆强飞听了,深深的看了一眼陆明,许久才幽幽道:“陆明,你希望我陆氏做大做强,还是永远屈居人下?” 陆明一听,嘴唇哆嗦的动了一下。 他觉得自家总镖头疯了。 可是,看着陆强飞那双坚定而明亮的眼睛,就连一向稳重的他,也受到了感染。 “总镖头,对不起。” “没事,我知道你也是为了镖局着想。你去吧,告诉诸位兄弟,提起十二分精神,好好戒备。” 陆明告退而去,临走之前,还看了一眼妙逍遥。 妙逍遥听完之后,心里也很震惊,他想不到,孔星竟然会做出这个选择。他震惊归震惊,却没有什么愧疚。 陆强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过身来,看着妙逍遥,“贤弟,当初和我们合作的,现在就只有我和你了,现在该怎么办?” 妙逍遥能够感受到陆强飞的那种无力感,所有能够和自己即将并肩作战的盟友都被杀害了,那种罪恶感袭来,令人心碎。 “陆大哥,南宫杰的死,我很心痛,也很愧疚,可是,孔星的死,我却除了对他的做法感到震撼以外,没有什么感觉,因为他不值得和我们成为兄弟朋友。” 面对着陆强飞的眼神询问,妙逍遥也将所有关于孔星的事情说了出来。听了之后,陆强飞叹了一口气,便什么也没有说了。 ... ... 时间流逝,妙逍遥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陆强飞并没有被人偷袭,他的父亲妙峰也没有任何消息。 今天,是南宫杰死去后的第五天,也是他的出殡日,今日是个黄道吉日。 妙逍遥和小武以及陆强飞,早早的就前往南宫镖局进行吊唁。南宫杰生性胆小好色,故而妻妾成群,其子女更是数不胜数。那些妻妾以及子女在灵堂前跪拜,身穿缟素,令人哀伤。 妙逍遥因为坐在轮椅上,不便行礼,便由小武代之。 南宫杰膝下虽子女成群,但有才者却是少之又少,能够接替南宫杰大梁的孩子中也就只有南宫啸和南宫木以及南宫类三人而已。 三人虽然较为聪慧,但都不喜欢管理镖局事物,整日以诗性风流为生活主调,风流秉性自然是遗传自他们的父亲。 南宫杰一死去,镖局内的所有大事便由那名武功高绝的随从全部决定。但他并不是想要谋求南宫镖局的家产,只是在等待着三位兄弟中的一个能够出来顶替大梁。 这几日来的风平浪静,自然是为了要推选总镖头。 谁知,那三人都互相推脱,完全没有想要当总镖头的意思。 这也难怪,那名随从的条件也太过苛刻了些,故而,就算是那三人有当镖头之心,也被那随从的条件给吓坏了。 “谁若想要当镖局大当家,就要给死去的大当家报仇。” 对于一向生性懒散,好吃懒做,一天只想风流快活的三大公子而言,找人报仇,那就等于去送死,何况,还是要找苗凤镖局报仇。 所以,三人都选择退缩,不敢应承那随从。 那随从也是无比的头大,这件事也就一拖再拖,直到今日。 本想等着妙逍遥登门吊唁之际,趁机交谈一番,谁知,妙逍遥等人并没有来,心中不免产生了一些情绪。 此时,看到妙逍遥三人前来,便想当场发火,u看书 .uukanhu 可是,今日乃是南宫杰的日子,不免发难,以免落人话头,所以,一再隐忍。 当妙逍遥三人行礼完毕,退避一旁之后,他再也忍不住,前来和三人交谈。 妙逍遥道:“此处并非是谈话之地,能否到其他地方去。” 随从想了想,也觉得对,如果妙逍遥说的话没有道理,他发起难来,别人也瞧不见。当下领着三人到了一处无人庭院中。 陆强飞当场发问,“究竟怎么回事?” 随从此时还不想就南宫杰之死相谈,而是想要听听妙逍遥等人的解释,毕竟南宫杰之死,和妙逍遥等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妙逍遥一看随从的脸色,便知道了他的意思。 当即便把自己之前的顾虑给说了出来,随从听了,也觉得有理,当即不再发问。 陆强飞则是又说道:“南宫究竟是被何人所害的?” 第35话 谋而后动 随从定了定心神,回忆起南宫杰遇害的那个晚上,他心有余悸。因为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人,简简单单的一挥衣袖,他整个人就已经被打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那个人是苗天涯带来的,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要杀了我们的总镖头。” “他还说,他们是妙公子派来的,可是我不信。” 妙逍遥这才知道,原来苗天涯的背后竟然有高人,而且,那个人必定是将他行踪告知给苗天涯的人,导致自己不得不改变许多东西。 妙逍遥道:“那你们是信了还是不信?” 随从道:“我们自然是不信的,我们总镖头是被这位少爷所救,自然不会加害于他。” 妙逍遥点了点头,心道,南宫镖局总归还有明事理的人,要是都是一些没有任何脑子的人,对于他的行动来说,不免会增加了许多麻烦。 就目前而言,苗天涯背后的那个人一定也是个修行正统武道的人,否则不会如此就轻易的将随从给打败。 至于他们将南宫杰杀了之后,为何会将其丢在安西河内,其目的自然是简单不过的了。那一天,是个全城都极为重视的日子,所有人都会出现在安西河边。 他们要的就是轰动全城的效果。 苗天涯这一手,目的就是要告诉他,和他做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妙逍遥道:“如今你已经知道了杀死南宫总镖头的人,那为何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随从道:“我也想有动静啊,可是,那几位少爷,谁都害怕苗凤镖局,谁都不想顶替这个大梁啊。” 妙逍遥道:“那不如你就暂且接待总镖头的位置吧,等到将苗凤镖局给覆灭了,在选择合适的人选也可以啊。” 随从道:“如今之计,好像也就只能如此了,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妙逍遥道:“算算时间,足以对付苗天涯背后的那个人应该快到了,等丧事一办完,南宫总镖头下葬之后,你就着急镖局子弟,前往陆氏镖局,我们就光明正大的冲进苗凤镖局里去,打他个措手不及。在短时间内,他们的人手一定不会太多,所以,我们要进行一次闪电战,打他个落花流水。” 随从想了想,任何镖局内的镖师们,都不会一直留在镖局内,只有在走镖的时候,才会出现在镖局之中,等待总镖头择定保镖人选。 如果在不知不觉中给苗凤镖局一次出击,一定取得很好的效果。 随从道:“好,就依照妙公子所言,那具体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我们在召集人手的时候,需得暗中进行才可。” 妙逍遥道:“召集人手的时间,就后天开始吧,然后分批进入陆氏镖局中,等到召集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在晚上对苗凤镖局进行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随从想想也觉得甚是合理,便不再多言,出去应酬去了。 陆强飞这时才有机会开口说话,“贤弟,你真的准备好和苗凤镖局硬碰硬了?” 妙逍遥道:“夜长梦多,对方的背后有个和小武的实力旗鼓相当的人,在不动手,我害怕那个人还会暗中动手,一点一点的瓦解我们的实力,到那时候,我们若想再战,也已经来不及了,所以,要快。” 陆强飞道:“你说得也对,就怕到时候南宫镖局的人会因为少了主心骨而临阵退缩啊。” 妙逍遥想了想,觉得并无这个可能,但对于这种情况,他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他不信南宫杰的死会对那些镖局子弟没有一丝触动,只要把这种情绪给利用好了,南宫镖局的子弟们所爆发出来的战力还要比陆氏镖局的子弟更加的恐怖。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小武在一旁听得极为的认真,他知道,自己到时候的任务是什么,并且不用妙逍遥多言,他已经知道。想到妙逍遥的判断,他战意盎然,对于追求武道的他来说,强大的对手,才足以让他保持一颗热血的心肠。 只有在战斗中,才可以突破,也才会有突破。 他步入修行第二步已经很久,但是,一直都处在第二步的初期阶段,距离中期阶段还有一段距离,他知道,那是因为缺少契机的缘故,虽然每天晚上都在修行,都在寻找和天地契合的感觉,可是,那份契合度,一直保留在入室初期的感受,并没有在更深一层的感受。 他到了此时,也知道了自己在前几天晚上为何会心神不宁。全是因为有了对手出现,而且还是一个极难应付的对手。 但是,当知道后,他只有兴奋。 妙逍遥的心理则是闪过一抹忧色,从那人的狠辣手段来看,他一点也不在乎面子问题。所以,妙逍遥很担心,那个人会对他的父亲做出什么举动,只希望伤害不要太深才好。 想到这里,心里自然而然的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到时候若是自己这一边的人浩浩荡荡的冲进苗凤镖局中,对方拿他的父亲妙峰作为威胁,投鼠忌器之下,自己该如何自处? 是要不顾一切的冲杀,uu看书 ww.uukanshu 还是要进行谈判?谈判的时候要该如何进行,才能够将损失降低到最低?如果苗天涯要求自己无条件的让陆大哥等人将所有人言退出来,让自己一个人面对他们,那时候应该怎么做? 这些问题在他的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他知道自己不该想那么多,一切问题的出现到时候临场随机应变方可。可是,那是他的父亲啊,他做不到不去想。 陆强飞似乎也察觉到了妙逍遥的心事重重,所以没有多言,安静的站在一旁想着自己的事情。小武收回了自己的期待,同时也明白妙逍遥所担心的事情。 他拍了拍妙逍遥的肩膀,“公子,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他的话语虽然很淡,却是最有力的证明,也是承诺。 妙逍遥伸出手来,握住了小武的手,点了点头。 忽而听得屋外一道笑声响起,无比的嚣张。 第36话 约战 妙逍遥等人闻声而出,走到灵堂的边角处,便看到了苗天涯,他正背负着手,在灵堂之中走来走去,那笑声,自然就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 身为同行,前来吊唁一番,无可厚非,就算是南宫啸等人知道他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今日是他父亲的日子。可是,苗天涯却是在那里发笑,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令人听着甚是不舒服。 “哈哈,南宫老弟,你倒是走得洒脱,你南宫镖局的一大堆事物都还没有着落呢,你怎么就走了呢?哈哈。” 一边说,一边笑,还张开双臂,环视四周。 当他的目光环视到妙逍遥这一边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嘎然而止。 “南宫老弟,这就是你有眼无珠,乱认朋友的下场啊。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把你留下来的产业怎么样的。哈哈。” 陆强飞则是咩咩道:“我怎么感觉苗天涯和昔日的苗天涯有些不一样,以前的他虽然霸道,但并不嚣张。” 妙逍遥和苗天涯接触得并不多,所以并不是很了解苗天涯的为人。他之前的所有计策,都是依据他所掌控的行事而推测出来的。所以,当听到陆强飞的疑问的时候,他不免也起了怀疑。一个人想要改变,的确是可以做到的,但是,若想要在短时间内做到颠覆所有人的认知,那么,除了一种可能以外,别的原因一定不会存在。 苗天涯已经临近魔的边缘。 只有修行到了关键时刻入了岔道,从而进入另一种境界之中,才会入魔。 但是,如果练功走火入魔,其心智一定是会受到影响的。神志不清是走火入魔的一个标志,从而六亲不认,进而随意杀人。可是,单是看苗天涯的神色,并无这一方面的特征,当他的目光留意到自己时,还是那样清澈,略带点恨意,别无其他情绪。 这就说明了,他并非入魔。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他不懂。 “南宫老弟,你放心,你的黄泉路一定不会寂寞的,我会让人去陪你的,他应该已经和你会和了吧,之后,还会有人陆续和你会和。哈哈。” 孔星已经死了,自然就是他前往和他会和。 后续的人会是那些人,却还有待考量。 苗天涯明显不是入魔,他话音方落,便已经走到了妙逍遥的身前。 妙逍遥并无避让他的眼睛,而是直视他的眼睛。以前的时候,苗天涯在看到小武的时候,其神色间是存在忌惮的,可是,此时却没有。只能说明,他背后的那个人的修为一定很高。所以才让他如此嚣张,如此肆无忌惮。 “妙公子,怎么样,现在南宫杰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本事和我做对,难道就靠这个不成器的陆强飞吗?哈哈。” 随从终于是忍无可忍,出声道:“苗总镖头,今日是我家总镖头的出殡之日,还请你适可而止,否则休怪我不懂礼数。” 苗天涯怡然不惧,漠然转身,大声道:“怎么个不懂礼数,难道你们要把我轰出去,又或者是想把我怎么样?就靠南宫老弟这几个不成气的孩子吗?风老弟,你就好好做你的事就足够了,放心,我不会做出什么乱子的,今天是我南宫老弟的日子,我不会做什么的。” 那南宫啸等人无不全身发抖,如同受惊的鸵鸟一样。本以为将自己的恐惧掩藏得很好,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到,他非常害怕。 想那南宫杰也是风云人物,虽然武功低微,但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在各种大人物之间滑溜打滚,并无什么惧怕之色。但其生出的儿子却是只学到了他的风流快活和胆小,却没能学到他的骨气。想想也是令人悲哀。 苗天涯调侃了几番众人,从南宫家开始,到达陆强飞,无不是目中无人。 在到妙逍遥这里是,沉吟了一番,道:“嗯,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苗天涯今日前来,一是为了对南宫老弟进行一番悼念,二来么,自然是要通知这位妙大公子,三日后,绝峰石壁前,你家父亲会出现在那里,你妙大公子若有胆量,就可前来救走你的父亲,若是没有胆量,那就等着给你父亲收尸吧。哈哈。” 说完,大袖一甩,走出灵堂。 小武想要出去追赶,被妙逍遥制止住了。他虽然也同样愤怒,但是,他知道,就算是将苗天涯拿在手里,也于事无补。 苗天涯虽然表现得极为的嚣张,但是,妙逍遥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眼底深处的那一抹不甘以及怨恨。 这就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此时苗凤镖局内,主事之人早已经不是名震江湖数十载的苗大总镖头苗天涯,而是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从来不露面的神秘人。 想那苗天涯做事虽然霸道,但是,对于这种将人做人质,用来威胁别人的事情,他还是不屑去做的。 如果他愿意做,只要将妙峰绑住,挂在城头上,便可将妙逍遥引出来,同时也能够让妙逍遥素手待毙。可是,这一切,他都不屑去做。只能说明,他还是一个很有骨气的人。 妙逍遥到了此时,才知道自己从始至终都做错了一件事情,就是自己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uu看书ww.ukash 若是当初自己刚来到安西城的时候,就直接前去找苗天涯要人。用自己来交换,而后让小武前往搭救自己,也许事情就变得简单得多。 而这件事情之所以会变得复杂,是因为自己关心则乱。 如果当初自己不是一开始就想到了后续的事情,也就不会这般费尽心思的想要去将苗凤镖局给覆灭,也就不会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妙逍遥想到这里,不由得狠狠的打了自己一记耳光。 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而害的父亲命丧黄泉,那么,就真的百死莫赎了。 “小武,我们回去。” 妙逍遥自己打了自己一记耳光,让小武充满了困惑。但是,细想了一下,他还是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不由分说的便推着妙逍遥离开了灵堂。 陆强飞摸不着头脑,追出去问道:“贤弟,你真要去那绝峰石壁前?那么,攻打苗凤镖局的事情还做不做?” 第37话 就少年1回吧 “打,怎么不打,今日之事一了,就立即行动,暗中让南宫镖局的人入住陆氏镖局演武场,三天后,进攻苗凤镖局。” “贤弟,那你呢,你真的要去应战?他们可是有备而来的。就怕万一他们会设下什么陷阱等你跳啊。” 妙逍遥想了想,热血是少年人的事情,他至今不过二十几岁,虽然心性不免远比年龄要成熟得多,但是,这一次,就少年一回吧。 “去,我的父亲在他们的手里,我怎可不去。” 陆强飞知道当下情形已经不能劝阻妙逍遥,所以并没有说什么。 妙逍遥和小武要回去了,回到来时的地方去。 在回去的路上,妙逍遥问小武,你说我这一次是不是想太多了,所以做错了?小武说易位而处,他也会有诸多顾虑的,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妙逍遥心下稍宽。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落雨巷里。 老板娘还在敷着面膜,老板依旧没完没了的拨动他手里的算盆,从他入住这里开始,他们都在做同一件事情。 只有杨念尘会有所改变,但并不大,没完没了的洗碗,没完没了的把洗干净的筷子放进筷子筒里去。 小灰客栈的生意依旧很清冷,和落雨巷别处的热闹店铺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看到妙逍遥回来,夫妻二人一点也不意外,反倒是说出了一句很自然的话。 “回来了,晚饭马上就做好了。” 老板娘的语气很淡,很自然,一点也不陌生。 妙逍遥心头一暖,这种感觉,只有在家里的时候,才会感受得到,没有想到,在着异地里,竟然还能受到如此的关怀,让他心下大动,心头梗咽。若不是强行忍住,只怕这个心已成年面若少年的人已经泪流满面。 妙逍遥道:“老板,老板娘,我又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那个月租的事,还是按照以往的时候吧。” 老板娘道:“在你走的时候,我就说了,你回来住,不要钱。” 妙逍遥见她语气强硬,颇有几分爽,加之神色坚定,令人不容拒绝,也就不再坚持,笑了笑,很自然的说我先回到房间去。 老板娘笑道:“好,风尘仆仆的,洗洗在吃晚饭吧。念尘,快去准备热水。” 杨念尘道了一声好咧,当即便跳着走到了后院去了。 妙逍遥和小武回到房间里,打开门的瞬间,发现里面一应事物并无改变,完全和他们离去时并无二至,心下大暖。知道那夫妻二人是把他们当作亲人看待了。 心想,如若天下里,人人都能够有这般好心肠,这个江湖,兴许能够少许多刀光剑影。但那只是念想而已。 江湖,之所以是江湖,就是因为利字当头。 想着想着,竟是有些伤感了起来。 幸好及时悬崖勒马,并没有让自己的思绪飘飞起来。 妙逍遥道:“小武,三日后,绝峰石壁前,你大可不必管我,好好对付苗天涯背后的那个人,他的修为一定很强,肯定要比我们在药风谷遇到的那个人血手还要强,如果不能对付,就先行离开,不必管我。” 小武听了,身体一震,开口道:“公子,放心,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和老爷出事的,就算是拼上我的命。” 妙逍遥笑了笑,“你武学天赋属于上佳,假以时日,必定能够有大作为,这一路走来,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心里所属,乃是武学大道。所以,如果不敌,就先行离开吧,等到功成,替我报仇就好。你先别激动,听我说,我们兄弟二人,必须得有一个人回去,不然我娘一定会很伤心的,再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道理你要懂,一时的讲义气,就会变成意气用事了,知道吗?听话,如果到时候不敌对方,不可勉强,我本就是废人一个,死了,没什么的,何况,还是为我父亲而死的。而你,却不能死,你要背负仇恨,背负妙家的希望,你虽然不是妙家的人,但我希望你把自己当妙家人来看待,明白吗?” 小武虽然不喜欢说话,更多的时候是保持沉默,但并不代表他是一个愚蠢的人,相反,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妙逍遥所说的这些东西,他都懂。 可是,他也是一个少年啊,年纪比妙逍遥还要小上一岁。热血本就是藏在他那颗沉稳有力跳动着的心脏底下的。 尽管这些时日,因为修行正统武道的缘故,热血之心渐渐平缓了许多,可不代表那颗心已经无情,不代表着它已经不再冒着熊熊烈火。 所以,虽然懂,但却不打算去做。 武道讲究破而后立,那么,这一次,就算是一次劫难,那就当作磨刀石吧。 他心里暗下决心,但嘴里却说:“好,公子,如果万不得已,我就遵从你的吩咐,可若是尚有一分生机,我不会抛弃你们独自离去。” 他们兄弟二人一同生活多年,彼此的秉性也多有了解。妙逍遥虽然知道他口是心非,但也并没有继续劝说下去。 兄弟二人交谈了一番,门口忽然被人轻敲了几下,再接着,便听到了杨念尘的声音。原来是那热水已经烧好,让他二人前去洗澡。 妙逍遥回应了一声马上就来,当即收拾了一下情绪,二人一前一后,uu看书.uush 离开房间,前往澡堂。 虽然此时属于盛夏,但二人洗起热水澡,却也感觉十分舒服,那水温侵润着身体,那伤感的情绪以及挫败感一扫而空。 二人虽然处在浴桶里,妙逍遥却是童心大起,和小武泼起了水。笑声在澡堂内回荡,令人羡慕之极。 洗到中途,忽然觉得自己这般不管老板娘等候,有些过意不去,便快速的洗了起来。妙逍遥因为已经身怀玄功,自然是能够做一些简单的事情,不用小武伺候,也是能够自如的穿起了衣服。 二人走出澡堂时,便闻到了空气中飘荡着的香味。妙逍遥本来心情不是很好,但是,一闻到那个香味,竟然也食指大动起来。 等到大堂,便看到了满满一桌美味佳肴,颇让人流口水。 少年杨念尘还偷偷的吃了一些,被老板娘骂了几声,他就嘟着嘴巴,露出委屈状。等到老板娘一转身,他又偷吃了起来。 画面温馨暖人心。 第38话 只有少年淋雨不被误会 三天时间,悠悠而过,妙逍遥在这三天中,哪里也不去,一直呆在落雨巷的小灰客栈里,和杨念尘一起洗碗,一起在客栈门口招揽客人。 当过往的行人看到这个怪异的组合后,都会选择停留观看,等到听他们说到好吃的好喝的,便都走进了店内。 在这三天里,小灰客栈迎来了有史以来生意最好的时段,冷清的客栈也变得热闹了起来。杨念尘在大堂里,跑来跑去,甚是欢乐。 老板娘终于没有时间在去敷面膜,老板不再是漫无目的的拨弄算盘。 妙逍遥也过上了有生以来最为充实,最为接地气的三天。 三天里,下了一场雨。 一场雨本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别之处在于那个少年赤身跑到了雨中,进行奔跑,欢声笑语淹没在雨中。 妙逍遥被他的行为所感动,也推着车转移到了雨中。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淋雨也可以这么好,这么令人忘怀。 因为下雨的缘故,来到客栈内躲雨为目的的人很多,但是,又不能只坐着,不点东西吃,所以,小灰客栈又有了一份收入。 在招呼完所有客人后,老板娘倚靠在门边,嘴里一边骂着在雨中撒欢的少年,眼里却露出羡慕之意。 妙逍遥虽然不能行动自如,但仰面迎接天空的雨滴的时候,感受着那从天而降的冲击的时候,他第一次真正感觉自己还活着,他第一次感受真实,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少年。 任性的少年,如风的少年。 风马少年。 当雨后天晴,便是前往绝峰石壁的日子。 妙逍遥和小武没有和谁进行告别,兄弟二人乘坐刚刚抵达安西城的那座马车,悄然离开了已经居住一个多越临近两个月之久的落雨巷,离开了那个对他们很好的夫妻二人。 虽然老板娘一直敷着面膜,是为了掩藏她不时露出的凶意,虽然老板一直拨弄着算盘是为了让自己的手不去杀人。 虽然他们夫妻二人的武功可能很好,虽然他们有表示过他们会帮自己。 可是,求人不如求己,他不喜欢麻烦任何人。 所以,悄然离开。 绝峰石壁前,还有浓雾,浓雾就在石壁的半山腰。 绝峰石壁前是一片很宽阔的空地,空地的中间建造有一座亭子。他们在此之前有来到过,这里算得上安西城的一处景点,但相比于其他地方的景点,这里要清冷得多。 妙逍遥和小武走到了亭子的旁边。 亭子里已经有人,一个人是苗天涯,一个人是陌生人。 谁都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彼此,时间在他们对望彼此的时候向前走去,不会等待,不会停留。 时间悄然而逝,妙逍遥当即便看到了石壁上有一个人,那是他的父亲妙峰。在此之前,妙峰被浓雾掩盖,他看不到,此时却是看得分明。 妙逍遥终于开口,“苗大镖头,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父亲?” 苗天涯是站着的,那个陌生人是坐着的。身份不言而已,自然要属那个陌生人尊贵得多。所以,陌生人不开口,苗天涯没有理由开口。 妙逍遥又道:“你是谁?” 那个陌生人很慵懒,一副永远也睡不醒的模样。他虽然是坐着的,可是,却也是趴着的。听到妙逍遥的问题。他有了动静。 睡不醒张开双臂,打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哈欠,伸展了一下他的懒腰,动了动他的嘴巴,挑了挑他的眉毛。 睡不醒才将目光投向了妙逍遥这里。 “哦,这么早,倒是令人意外,喏,上面那个就是你父亲,怎么样?看得到吗。” 妙逍遥咬牙切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睡不醒道:“嗯,看得到就好,我还怕你看不见呢,你确定那个就是你的父亲妙峰了吧,好了,现在,我们来谈条件。” 妙逍遥不语。 睡不醒道:“谈条件之前,我先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无名无姓,同门都叫我睡不醒。有个称呼好来往。”顿了顿,“我的条件很简单,打赢我,你可以将你的父亲带走,输了,加入我们。没问题吧?” 妙逍遥知道她是谁了,当今天下,一直在招揽人才的,除了幽冥殿的人还会有谁。对于幽冥殿,他可是一点好感也没有的。 “原来你是幽冥殿的,怪不得,我早该想到。说吧,怎么打?” 睡不醒道:“哈哈,妙大公子就是爽快,这一点,倒是和我想的有些出入。兴许是只要是人,都会改变吧。你们兄弟二人一起上吧。” 睡不醒跳到了亭子外面,邋遢的衣服在风中微微起舞。 面容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小武拔出了他的刀。 当看到睡不醒的时候,他的胸腔里便生出了一股火,那是热血之火,同时也是武火,这种感受,已经相隔很久了,久得令人差一点都忘了。 妙逍遥也运起了真气,一火一寒,在他的身体各处窍穴鼓荡。 兄弟二人,同时将自己的战力调整到巅峰状态。 睡不醒却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永远没有精神。 小武率先冲了出去,人影的身后留下了刀的影子,那是一重重的刀劲,用来保护妙逍遥之用,同时也是一种后手。u看书 .uanhu.co 当小武的刀落在了睡不醒的身前的时候,睡不醒却仿佛睡着了一样,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小武的感知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如果这个时候心生得意,那么就大错特错,轻着重伤,重着死亡。 所以,他没有一丝懈怠,反而用上了更多的精力去感知天地间飘荡的精灵反馈给他的动静。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小武的刀落到了睡不醒的眉心处时,就要砍下去时,睡不醒的身体忽然缩了半寸,然后快速的甩出一拳,踢出一脚。 幸好小武一开始就没有轻视过他,所以,那一拳一脚并没有落到他的身体上。他早已后退出去了三步,接着,再度出击。 小武的兴奋点越来越高,这个人很强。 直觉告诉他。 但是,他却没有一丝恐惧。 敌人越强,他越兴奋。 第39话 所谓道 飞沙走石。 两人间的战斗已然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小武的刀大开大合,左突右进,端的是变幻莫测,令人胆战心惊。 睡不醒毕竟也是一个武道正统的修行者,任凭小武的刀怎么变幻,他始终抱守于一,不为所动,小武的刀竟是接近他不了分毫。 小武一边战斗,一边找寻突破的契机。 他知道自己已经处在入室境界初期的巅峰,想要突破到中期之境,只需要一个契机而已。如果这份契机找寻不到,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 他死不足惜,但是,这会连累到公子和老爷。 所以,他不能死。 苗天涯站在亭子内,看着两人的战斗,暗暗握紧拳头。这两个人的武功修为,都是他所不能比拟的,正是因为不能比拟,所以他才会如此憋屈,被妙逍遥一直骂自己是笨蛋,被睡不醒取代了自己的权力,掌控苗凤镖局。 他现在可以说是一无所有,有的仅是外表的风光。 所以,他在看着小武和睡不醒的战斗中,他同样也在找寻自己突破的契机,只要他能够踏入修行的第二步,失去的一切终将会回来的。 因为他打算和小武一同联手对付睡不醒,其前提是他要能够找到突破的契机。 妙逍遥看着小武和睡不醒的对决,知道自己一时之间并无插手的机会,所以,就在一旁看着,同时也在找寻能够让自己修行再进一步的机会。 他已经是初境中期修为,距离后期只有一小点的距离。 四个人,除了睡不醒以外,都在找寻能够让自己的修为再进一步的契机。而他睡不醒,入室境界中期的修为,就是他们三人的踏脚石。 他不知道自己被人当作了什么。 他尽管是在战斗中,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睡去一样,可是,他却做到了抱守于一,小武的刀始终动不到他分毫。 当小武的刀落在他的左肩时,他就忽然耸动了一下肩头,向右边晃动了一寸,刚好避开小武的刀。当小武的刀再次横扫的时候,他的人便又缩下去了一节,小武的刀从他的头顶划过去。如此一来二去,如果是换做一般人,早已产生烦躁,便会怒发冲冠。可是,小武没有,他只是依照自己的本心,去做该做的事情。 本心? 小武的心头闪现过了一个念头。 妙逍遥的脑海里也闪现出了这样一个词。 本心,不就是随心所欲吗? 正所谓,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这就是古人所讲的道。 百年一轮回,其实是六十一轮回。 人从生下来伊始,三十岁之前,本就是热血少年,无忧无虑,都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那就是率性时代,也就是从心所欲,不在乎结局,只在乎心境。但是,等到三十岁以后,便有了责任,上有父母要赡养,下有子女要养育。所以,这个时候,要收住自己的心,开始思考生活,从而安身立命。 四十而不惑,十年奋斗,看清了许多东西,从而已经不被世俗里的繁杂事物所迷惑。所以,开始寻找修生养性之道。 五十而知天命,经过十载寻找修生养性之道,已经能够隐约窥视天道,就是知天命。 知天命,而淡泊名利,从而世间名利,就如同过往云烟一般春风过耳,听之任之,却已经不为所动,所谓名利与我浮云,正是十年修道的结果。 但是,物极必反,太过淡薄,生活反而单调,觉得没有激情。所以,心境不免童心化,颇有几分返璞归真的味道,一甲子轮回过去,便回到了七十而从心所欲,那就是少年。 率性而为,随波逐流。 便又有了激情,有着披荆斩棘的勇气。 所谓修行能够有成,那就是在符合天道轮回的范畴内,随心所欲。 修行有法,分有初窥道义,从而登堂入室。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之原理,乃是得意忘形的体现。 只有得意,才能够忘形,故而忘我。 只有达到无我无形之境界,才能保持本心之态。 “我懂了。” 妙逍遥咩咩自语,往后修行,就是依照自我本心,不可拘泥而行,才能悟得大道,从而让天地间的灵力对自己产生亲和力,从而无形中便对自己的身体产生改造,而突破,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小武的眼睛也是越发的明亮了起来。 他不再拘泥于先前自己的招式,率性而为,所有刀法,凭空捏造。只需要符合自己的心情就可以。 他使出的刀法里,看似没有章法,杂乱无章,却是隐含规矩。 睡不醒越发觉得心惊,他已经越来越不能躲开小武的刀了,小武的刀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任凭他如何躲开,那把刀始终如影随形。 睡不醒却不知道,如果不是他这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促动到了他兄弟二人的心境,他二人也不会有这般大彻大悟。 兄弟二人日后的成就,严格意义上来说,还得要感谢睡不醒。 如果没有睡不醒那种状态,让他兄弟二人误以为他是真的困了,只是依照本能的去躲开小武的进攻,才不会让他兄弟二人联想到本心二字。 如果睡不醒知道自己这种习惯性作战方式,竟然会让对方有这般收获,uu看书 .uukansh他一定很想死。可惜,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妙逍遥不在刻意去寻找突破的契机,反而是放松心神,去感受着天地间的灵气,释放处自己所思所想,让那些精灵知道自己就算是修行有成,也不会危害世间。 过了半晌,他便感受到了一种欢呼雀跃的情绪,那是来自于存在于虚无里的飘渺灵力。那正是古人云里的灵。 苗天涯却没有任何收货,他执念于找寻突破的契机,他执念于找回他所有的一切,可那切实壁障,永远也破不开,就没有所谓的突破。 忘记了自己一路走来的所悟到的刀法,他的刀,越发适合自己。 刀,自成一界,而后猛然向睡不醒砍杀了过去。 睡不醒心惊肉跳,知道自己若不在用心应对,只怕要遭。 所以,他终于醒了过来。 可是,似乎为时晚矣。 第40话 投鼠忌器 绝峰石壁前,小武持刀而立,和妙逍遥站一处,看着披头散发的睡不醒。 有风吹过,吹动小武的衣角,吹动了睡不醒的长衫,吹过了亭子里,饶了一个弯,将昏迷过去的妙峰给弄醒了过来。 妙峰迷迷糊糊中睁开双眼,看到了模模糊糊的人。 他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双手,才发现,自己是被绑住的,然后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处在半山腰上,顿时大吃一惊。 妙峰终究是个沉稳的人,并没有惊叫出声,而是平心静气的进行一番吐纳,将胸腔里那口不通顺的气给吐了出来。 风停息,飞沙落定,妙峰看清楚了下方的人是谁。 “遥儿。” 他咩咩自语,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一方面是他不忍妙逍遥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救他。另一方面是看到妙逍遥的时候,心中升起的感动。 复杂的情感,当真是一时无法说得清楚。 “那人料想不到我竟然会醒过来,我需得悄悄解开绳索,完成自救,方能不给我儿添麻烦。”想法一定,当即气沉丹田,慢慢控制着那些内力往手臂上汇集,企图用内力将绳索给挣脱开去。他所修的武学乃是正统武道的分支,故而,运转内力时,并不能向真气那般自如,还需的运力一段时间,方能施展。 妙逍遥自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醒来,所以,他在和睡不醒谈判。 经过一场较量,睡不醒和小武斗了个旗鼓相当,所以,暂时停了下来,等待着睡不醒兑现先前的承诺。 可是,睡不醒似乎却不想兑现承诺,所以变成了谈判。 妙逍遥道:“睡不醒,很别致的名字,你和我兄弟小武的战力不分伯仲,若是加上我,你只怕没有胜算,何不如放了我父亲呢?” 睡不醒哈哈大笑,长发披散,面容可怖。 “笑话,你以为就你们是两个人吗,苗天涯,出来。” 妙逍遥道:“苗总镖头,如果你此刻赶回安西城里去,兴许你的镖局还有得救,否则,你名重江湖的苗凤镖局终将毁于一旦了。” 苗天涯失声道:“你说什么?” 妙逍遥道:“我想,这个时候,战斗应该进行到最精彩的部分。” 睡不醒哈哈笑道:“苗天涯,你不用担心,我胆敢让你同我一起出来,就另有安排。” 妙逍遥道:“是吗,睡不醒先生果真是未雨绸缪啊,不过,你控制住的那些人,似乎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角色,对付他,陆大哥他们应该很有把握。” 苗天涯听了,心急如焚。 睡不醒却道:“陆氏镖局以及南宫镖局那些人他们还不看在眼里,妙大公子,你就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了。” 妙逍遥静静的看着睡不醒,嘴角微微一扬,嘲笑之意不言而喻。 “挑拨离间?苗总镖头,难道你真的不想回去看个究竟,你别忘了,这个人一入住你苗凤镖局,就立即取代了你的位置,不用想都知道,你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件工具而已,你如是,难道你苗凤镖局不是吗?他来自幽冥殿,那个见不得光的组织,其心里的阴暗可想而知,而且,他也不会在意任何人的生死,他的眼里只有输赢。如果你还不回去,你的苗凤镖局就真的没有了。难道你想做一个对不起祖宗的人?” 妙逍遥言辞犀利,字字句句直击苗天涯的心底,让他的身体都在颤抖。最后,他看了一眼睡不醒,终于是咬咬牙,说了一声对不起,就此离开。 睡不醒想要阻拦,却被小武的刀横担在他的前面。 妙逍遥看着睡不醒的样子,充满了厌恶。只不过,现在妙峰的生死权还捏在睡不醒的手里,他还需的步步为营,缓缓图之。 妙逍遥道:“睡不醒先生,你现在睡醒了没有。” 睡不醒后退一步,忽然抬出了自己的手。 “妙大公子,我还是小看了你,而且,你的运气似乎也很不错,才会有这样的局面。我幽冥殿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你谈条件,是因为爱惜你的天赋,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总是自以为是,你想救你的父亲,来啊。” 妙逍遥这才看清楚睡不醒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原来那是一个带有一颗按钮的方形木块。妙逍遥心想,上面那颗按钮,想必就是控制将父亲绑住的绳索,只要他一按,石壁上面的某个位置一动,父亲便会掉下来。 若是平时的时候,以父亲半满圆满境界的修为,足以施展水上漂的轻功,不会有任何事情,可是,此时的父亲状态似乎不是很好,似乎还是处于昏迷状态,如果真被睡不醒按下了那颗按钮,父亲只怕会摔得重伤。重则会直接死去。 睡不醒见妙逍遥犹豫,哈哈一笑,道:“看看,你二人合力起来的战力可能远超于我,可是,你们能把我怎么样,看书 ww.uukasu谈判?放了他你们就会放了我,哈哈,做梦呢,只要他在我手里,你们就只能听我的安排,想要谈判,门都没有。” 妙逍遥道:“你想着呢么样?” 睡不醒道:“不怎么样,我只是给你指明一条光明路而已,只要你依照我的吩咐去做,今日之局面将不会在出现。加入我圣派,保准你不会被世俗任何事情所累,心中只有修行二字,从而达到逆天而行,天下间舍我其谁。来,把这瓶丹药里的药吃了,你们二人一人两颗,吃了,我就放了他。” 睡不醒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玉瓶,散发着幽光。他并没有叫妙逍遥或者是小武过去拿,而是丢在了地面上,铿锵之声回荡。拿玉瓶竟然完好无损,没有任何碎裂的痕迹。 妙逍遥看着地面上的玉瓶,犹豫不定了起来。 妙逍遥道:“你真狠,打从一开始,你就在算计我,真有你的。在我吃下去这药之前,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药,我从书里看到,自称圣派的宗派,一般都是修行旁门左道。这药不会也是一些旁门左道吧,吃了能够让人忘却自己,变成你们的傀儡。” 第41话 拖延 精致的黑色玉瓶在风沙之中静静躺着,妙逍遥的话语飘荡在空中,给那黑色的玉瓶增添了几分冷色调,充满了幽暗。 睡不醒仰头一笑,道:“你和你兄弟都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我圣派向来爱惜人才,怎么会给你们吃那种低级丹药。放心,你永远也不会变成傀儡。” 妙逍遥叫小武过去将那瓶丹药给捡了过来,拿在了手里,细细观摩这玉瓶。表面光滑无比,黑色的玉瓶上面还有一朵绚丽无比的花。虽然玉瓶的颜色是黑色的,导致那花的样子很隐晦,但在妙逍遥的细细观摩之下,还是能够看得见那多花的纹路,充满了一种邪魅的感觉。邪魅之中,还带着一股妖异。 妙逍遥不由赞叹道:“好漂亮的花。” 睡不醒道:“赶紧给我吃了下去。” 妙逍遥抬起头,将手中的玉瓶放在了自己的膝盖出,看着睡不醒。“别急吗,反正我们兄弟二人已经是沾板上的鱼肉,任你宰割,你这么急干什么。” 睡不醒明显要比白眉血手稳重得多,并没有那么多的玩心。“迟则生变,这个丹药又不会让你失去什么东西,你吃了下去之后,你依旧是你。赶紧吃了。”最后一句,他几乎是用吼着说出来的。同时,扬起了手中的那个方块木头,作势要将按下那颗按钮。 妙逍遥连忙阻止了他,说道:“别别,我吃,我吃,你可别冲动啊。” 他拨开了黑色玉瓶的盖子,瓶子内当即散发处一股馨香气息,如同夜来香一样的香味,有些刺鼻,香味很是浓烈。 睡不醒又再度督促了他一句。 妙逍遥无奈,只能倒下了两枚丹药。丹药的颜色是白色的,上面还有两条淡淡的黑纹。药香四溢。 妙逍遥将其捏住,还很有弹性。 他不免好奇的问道:“你们幽冥殿内的大夫,医术倒也高明,丹药竟然还有弹性,真是神奇,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够和他见上一面。” 睡不醒听了,竟是不由得肃然起敬,傲然道:“那是,藏大夫的医术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在他的手里,就没有治不好的病人,也没有炼不出的药,他就如同是一个来自天外的人物,想要见到他,除非是你做出了一件对圣派非常有好处的大事出来,才能够让圣主求他老人家给你炼一枚大补药。” 妙逍遥眼睛盯着食指和拇指之间的丹药,眼睛透过双指的缝隙看着不远处的睡不醒,看到睡不醒的神色间充满了恭敬和崇拜,那仿佛如同信仰一般的神色,只有在鬼爷所在的城里中看到过。 妙逍遥并没有立即吞下手中的丹药,问道:“哦,藏大夫有这么大的本事,就连你们的殿主都不给面子,还得圣主出马才行?” 睡不醒俨然已经陷入到了对藏大夫的崇拜情形之中,没有察觉到妙逍遥并没有吃下去药,已经要和他准备长篇大论的打算。 睡不醒叹了一口气道:“藏大夫,是我们圣派里为数不多胆敢顶撞圣主意志的人,殿主,他何时曾放在眼里过。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会对藏大夫如此的尊敬啊。那高高在上的殿主,我们只有唯命是从的份。” 妙逍遥算是明白了,感情是这群人对藏大夫的崇拜是来自于人家的胆子大,而非是对方的医术高明。 想想也是,能够顶撞他们的殿主的人,其本事应该很大才对。所以,他们就把人家的胆子大变成了一种实力的象征。 幽冥殿应该和其他门派不同,不是以德高望重而取得众望所归的诚服,而是以实力强横作为信仰根基。 妙逍遥又道:“那藏大夫的确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睡不醒先生,你可曾见过他?” 睡不醒怅然道:“我是个什么命,怎么可能见过藏大夫,如果能够让我见他一面,死也无憾了。” 妙逍遥乘势而追,说道:“嗯,这种人物,能够见上一次的确是无憾了,不过,你也是个有本事的人,怎么会没有机会见他呢?” 睡不醒竟然仰天长叹了起来,似乎也觉得自己非常有本事,竟然都没有机会见藏大夫一面,越想越觉得不公,越想越觉得气愤。 到头来,竟然张开双臂,进行呐喊了起来。 妙逍遥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祈祷着睡不醒能够浑然忘我,把手里的那块木头给丢掉。可是,事与愿违,睡不醒只是呐喊了几声,将心中的不快给发泄了出来后,便醒悟了过来。 睡不醒得意的笑道:“哈哈,妙大公子,不要白费心机了,还是赶紧把药吃了吧,你耗得起,你父亲可耗不起。” “我还是要多谢你能够和我说这些的,这些不吐不快的心里话,说出来了,倒也舒畅了许多。藏大夫在我圣派,就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哪里是想见就能见的。和你废话那么多,就是配合你演了一场戏而已,别以为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知道。赶紧吃了。” 妙逍遥笑道:“果真聪明,uu看书 .uknshu.o 好好,这就吃,你可不要按下那颗按钮啊。凭我天纵之资,若是进入了幽冥殿,以后说不定会成为藏大夫身边的得意弟子,如果你不小心让我父亲受到了什么伤害,到时候我可不会放过你。” 妙逍遥作势要将丹药放到口中去。 睡不醒却是惊疑不定了起来,他也承认妙逍遥和小武的天赋非常的高,若是真的加入了幽冥殿,难保不会受到藏大夫的另眼相看。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那么,他二人的地位就会比他还高。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事情,所以,他就产生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念头。 “要不趁着他们吃了药之后,会有一段昏迷的时间,趁着那段时间把他们杀了?” 他越想越觉得应该这样做。 前段时间,白眉血手不带来了一个叫江竹的人吗?因为天赋奇佳,所以一跃成为圣主的弟子,地位和殿主齐平。而那白眉的境遇就非常的糟糕。 他睡不醒可不想历史重演。 第42话 自救成功 睡不醒越想越觉得应该这么做,到时候殿主一经问起,就说他们二人极力反抗,就算是杀掉妙峰,他们也宁折不弯,不想加入我圣派。反正殿主又不知道这两人的战力竟然已经提升了那么多,只要他们死了,还不是我怎么说就怎么说,难道殿主会为了两个死人而对我怎么样?至多出于爱惜人才,骂我办事不力,说我如何如何而已。 他的眼睛越来越亮,杀心越来越重。 他看着妙逍遥准备吃下那颗药丸,心里还默默的祈祷,快点吃,快点吃。一边祈祷,一边生出歹念。 你放心,我会下手很快的,不会让你感受到一丝的痛苦。 看着妙逍遥手里的药丸和嘴越来越近,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当世天才在他的刀下死去的模样,十分开心。 睡不醒更是将目光偷偷的转移到了妙峰的那边去,心里想着,还有你,你也要死,我可不想让你成为破绽。 谁知,刚刚看过去,妙峰却正在掉落。 他傻眼了。 只见得妙峰已经脱离了绳索的束缚,正施展轻功向地面跳下来,脸色虽然苍白无比,但也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妙峰可是他手里最重要的牌啊,若是就这样让妙峰跑掉,妙逍遥可就不再听他的话了,不说要把他杀掉了,对方放不放过他都还是一回事呢。 睡不醒趁着妙逍遥正拿着那颗丹药送进嘴里之际,偷偷运转真气,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将妙峰重新掌控在手里。 可是,妙峰似乎不再给他机会。 只听得妙峰喊道:“遥儿,不要吃。” 妙逍遥和小武同时转身看去,看到妙峰正向这边跑来,二人不约而同的往石壁上看去,只看见了飘在空中的绳索。 心里大喜。 妙逍遥道:“爹。” 声音刚出,妙逍遥感觉到了身边起了一阵风。转头一看,却是小武已经将准备冲向妙峰的睡不醒给堵了个正着。 妙逍遥道:“睡不醒先生,你这是要干嘛去啊?” 睡不醒收回了正在迈步的姿势,调整了自己的站位,面对着坐在轮椅上的妙逍遥。妙逍遥见他看了过来,将手中的药丸给丢在了地上。 白色的药丸在满是土灰的地面上滚动着,似乎是刻意为之,那枚药丸竟然好巧不巧的滚到了睡不醒的脚边。 睡不醒嘴角轻轻的跳了一下,眼皮也轻轻的跳了一下,眉心也轻轻的跳了一下。那枚丹药是藏大夫的药,对于把藏大夫视为天神一般存在的他来说,任何践踏藏大夫药丸的行为都是非常令人愤怒的行为。 可是,小武的刀就横在他的身边,散发着清冷的光。 他知道,和小武一对一,不分伯仲,可是,若是在加上妙逍遥,那么,战局一定会一边倒,他只有一败涂地的份,可是,他还是想要争取一番,因为那颗药是藏大夫的药。 他呼喝一声,一掌向着小武的门面还击了过去。 小武本来就意犹未尽,此时,睡不醒竟然率先动手,正和他的心意。 看到对方手掌拍打过来,他抽刀后退。调整了一个空间,挥刀向前。 谁知睡不醒却也是个极其狡猾之徒,趁着小武后退之际,竟然快速的转变了方向,向正在走来的妙峰冲了过去。 五指成爪,意图抓住妙峰。 幸好,妙峰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的反应,他的灵敏,都决定了睡不醒这一招将以失败告终。 只见得妙峰双脚一踏地面,而后向右退去。 睡不醒紧追不舍。 妙逍遥心里暗喊卑鄙,小武面容如冰,抽刀而进,以更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妙峰竭尽全力,将丹田里的所有内力顺着四肢百骸奔涌而出,形成了最强一击,对着睡不醒砸了过去。 睡不醒嘴角一扬,心里冷笑,暗道来得正好。 谁知妙峰拳到中途,陡然一转拳风,对着地面狠狠的砸了过去,顿时尘土飞扬。一块块的石头从地面上跳跃而起,如同有了灵性的精灵。 石块飞起,睡不醒不可能任由那些石块击打自己,所以,要一边冲,一边挥掌将和自己最近的石头给拍打掉。 如此一来,他的速度自然骤然下降。 而小武于他的身后,却是速度不减。 如此此彼消此长的情况下,小武自然很快就追上了睡不醒。 小武手中刀举起,而后斩落。 睡不醒自然转身抵挡。 如此失去了先机的睡不醒,自然不会在有任何机会抓住妙峰。他正全力应对小武如风般的刀斩,如雨般的进攻。 妙逍遥推着轮椅靠近了妙峰的身边。 “爹,你怎么样?” 妙峰脸色极其苍白,头发散乱。强行将所有内力输出,身体更是虚弱。不过,为了不让妙逍遥担心,他还是强撑着说自己没事。 妙逍遥心里一紧,伸出手来,抓住了妙峰的手。 暗暗运转真气,窍穴上的真气涌出,给妙峰输送了过去。顿时,妙峰的虚弱感便渐渐消失了。 妙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大喜道:“遥儿,你能修习武道了?” 妙逍遥点了点头。 见到自己儿子承认,妙峰大喜过望。 “我就知道我妙峰的儿子一定不是寻常人。” 妙峰蹲了下来,抱住了妙逍遥。头埋在妙逍遥的肩头,悄悄的伸出手来,将眼睛里的那几滴泪水给擦去。看书wuuansu.co 儿子能够修行武道,意味着以后他不用依靠轮椅也能够行走了,因为会武者,其平衡性非常的好,依靠拐杖,也能够行动自如。 儿子的残疾,本来就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所以,当知道妙逍遥已经能够修行的时候,他非常的开心。 但是,向来强悍的他,不容自己的软弱在人前显露,所以,就连高兴的泪水都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看到。 过了好半天,妙峰才离开了妙逍遥。 妙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道:“遥儿,你可曾回过家吗?如果你娘知道你能够修行武道,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妙逍遥道:“回过了,娘的确很高兴。” 妙峰还想要说些什么,忽然听到了一声大吼。 “啊,不要逼我。” 第43话 重压之下的破 小武抽刀后退,睡不醒双目通红,双拳上泛着血光,一滴滴的鲜血从其拳头上落了下来。妙逍遥以为是小武身上的血,赶忙问道:“小武,你没事吧?” 小武道:“我没事公子,此人不知用了什么邪术,战力飙升得甚是恐怖,公子小心。” 妙逍遥点了点头,细眼看去时,果见睡不醒的身上冒着无穷血光,双目赤红,仿佛一头凶兽,还不时的发出嘶吼声。 如同一头猩猩一样捶着自己的胸口,嘶吼一声,再度向着小武冲杀了过去。小武举起手中刀,手起刀落,竟然砍不下去分毫。 “你们都要死。” 沙哑的声音从睡不醒的喉咙间发出,披头散发的他,面目狰狞可怖,甚是骇人。 妙逍遥赶紧将妙峰护在了身后,“爹,你小心了,我得去帮小武。” 妙峰道:“去吧,爹会没事的。” 妙逍遥看了一眼妙峰,欲言又止,终于是什么话也没有说,推着轮椅靠近了小武的身边。 睡不醒一个血拳砸下,妙逍遥赶忙出拳,架住了睡不醒的血拳。妙逍遥没有想到,那血拳的威力竟然如此巨大,身下轮椅传来吱吱的声音。 妙逍遥大惊,赶忙运转窍穴真气,汇集在拳头之上,这才堪堪抵挡住了那道霸道无匹的攻击。小武赶忙出刀,对着睡不醒的咽喉处横砍了过去。 谁知睡不醒竟然一点也不避让,依旧专注的加大力度,真气灌注在血拳之上,企图将妙逍遥给砸个粉碎。 妙逍遥道:“小武,找他的罩门,这种邪术,只有找到罩门,才能将他的罡气给破了去。”他说话已经无比艰难。 小武点了点头,他用最快的速度在睡不醒的身体伤或砍或劈,见得睡不醒一点避让的意思都没有, 小武心中大急,每一处可以看到的身体都已经试过了,对方还是一点避让的意思的都没有。这就说明了,罩门依旧找不到。 轮椅上传来的吱吱声音越来越多,频率越来越快。 小武道:“公子。” 妙逍遥咬牙道:“试试他的腋下。” 小武听闻,来不及多想,挥刀便向睡不醒的腋下横扫过去。 锵的一声,铁和铁相击的声音传来。瞧去时,他的皮肉腋下竟是纹丝不动,显然,那并不是罩门所在。 妙逍遥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水,一滴滴的冒出。 小武道:“公子,还是先行撤退吧。” 他一把手搭在了妙逍遥的肩膀上,运转真气,想要将妙逍遥和睡不醒两人分开。谁知,他的真气竟是向着妙逍遥的体内奔涌而去。 小武以为是妙逍遥体内窍穴的真气亏空,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哪里料到,过了片刻,那妙逍遥体内又传来了真气,向着他的手臂渡了过去,而后在他的四肢百骸流窜。 那一丝略带水寒的真气和他身体内的火热真气合二为一,体内先前被睡不醒震出的伤势竟然莫名之间好转了起来。 小武不知何意。 但是,能够有这样的奇效,他心中大喜。 连忙收刀,而后两手搭在了妙逍遥的肩膀上,气沉丹田,猛然一吐,真气从丹田内如同蛟龙出海一般,向着妙逍遥的肩膀奔腾而去。 妙逍遥身体一震,只觉得小武向自己过渡而来的真气,在自己的体内流窜,在自己的窍**一分为二,然后奔涌向左右双臂。 一手水寒,一手灼热。 如同一手太阴,一手太阳一般。 妙逍遥因为双腿残疾,经脉残缺,而不能形成周天运转。自小武双手传输而来的灼热真气,和他的真气合二为一,而后又以妙逍遥不能理解的方式一分为二,走向了不同的手臂。 这种奇妙的现象,当真是奇所未见。 而小武这边,妙逍遥体内的水寒真气也自动反馈给他,和他的灼热真气相融,形成水火交融之态,无形中修复了他身体的伤势。 而更为奇特的现象是,两人一同合力对付睡不醒,依照武学上的真气是有穷论的而言,二人的真气应该已经枯竭了才对。可是,二人此时此刻,竟然没有这种感觉。 像这种真气无穷无尽的现象,只有到达了传说中的化境才能打破有穷理论。但是,二人的修为就连修行第三步都没有达到,何谈传说里的化境。他们修为最高的不过是修行第二步的中期而已。 二人当然不能解释这种情况,也许,古武时期的强者再生,可以解释这种奇怪的现象。 如果当日,素水老道没有将他们的记忆洗去,他们的真气真正意义上的融合并不是在这绝峰石壁前,而是在长河帮的水上乐园里。 不过,若是没有当日的机缘巧合,现下二人的融合也不会这么顺利。 因果二字,果真是玄妙无常。 没有先前种下的因,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果。 因果,乃是循坏。 体内真气生生不息,睡不醒的血拳再也砸不下分毫。反倒是一面倒的局势得到了缓解,妙逍遥的手臂慢慢的上升。 睡不醒那通红的双眼里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显然也想不清楚,这倒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此时此刻,却不容他多想。 睡不醒通红的双目里闪现出了一股很辣的光,和血色一起交融,竟是透露出一种诡异。他咬咬牙,右脚一踏地面,双臂青筋冒起,脖子上的粗筋清晰可见。 他抽出了血拳,妙逍遥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他再度将血拳砸了下来。u看书 ww.uuknsh 妙逍遥想不到他竟然故技重施,情势危急中,他连忙架起双臂,阻挡血拳。 嘭。 两者相交。 妙逍遥只感觉到了一股如同千斤之力砸在自己双臂上的感觉,火辣辣的痛感传了过来,接着,变成了麻木。 妙峰大喊,遥儿。 小武双目赤红,咬咬牙,也不管妙逍遥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他的澎湃真气冲击,一股脑的将自己的真气灌输给了妙逍遥。 妙逍遥只感觉到了一种像是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的煎熬感觉。 他不禁大吼一声。 谁知,体内那坚固无比,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的窍穴壁障竟然裂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虽然很细很细,如同银针一般,但是,那的的确确是已经裂开了。 第44话 得以登堂而入室 窍穴壁障慢慢的撕裂开来,存积在窍穴里许久的天地灵气就像是一个流浪的孩子一样,突然找到了回家的路,欢呼雀跃的穿过那如同银针一般大笑的裂痕,流窜在经脉里,然后如同百川汇海一般,归于丹田之中。 妙逍遥怎么也想不到,在双重重压之下,竟然莫名奇妙的突破了,并且是不可思议的突破,直接从初境中期突破到了入室境的初期。这种横跨了很多境界的修行速度,就连他本人都膛目结舌。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天才,只是因为生活需要,想得要比别人多了些而已。没有想到,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踏入了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修行第二步。 不过,此刻形势危急,他来不及感受修为突破之后的不同之处,所以,暂且压下了突破的喜悦,专心对付睡不醒。 妙逍遥道:“小武。” 后者听闻,立即会意。 对于从初境突破到入室境,小武已经是过来人,所以,妙逍遥的突破,小武自然也是知晓的。他心中欢喜的同时,也收回了自己的双手。抽出刀来,离开了妙逍遥的身边。 一朝突破,气势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妙逍遥咬咬牙,那新生真气,从丹田处奔腾而出,向着他的双臂上输送了过去。说来也奇怪,他已经突破,所有真气归于丹田,本该是水火交融才对,可是,他的真气使用出来,依旧是一手水寒,一手灼热。两只手臂上呈现出的是不同属性的真气。架起了睡不醒的血拳。 小武走到二人的旁边,对着那睡不醒的手臂砍了下去。 睡不醒依旧一点也没有避开的意思。 妙逍遥自然也没有想过通过这种方式让对方退开,他只不过是想要借此机会,观察一下睡不醒的身体中哪个地方的变化最为明显。 先前的时候,血拳的威势太过刚猛,让二人无暇去观察睡不醒身体上的变化,此时此刻,妙逍遥已经能够独自一人架起睡不醒的血拳,自然也就能够观察睡不醒身体上有何变化。 当小武的刀看下去的时候,妙逍遥看到了睡不醒的双脚微微的动了一下。 他立即喝道:“脚掌。” 小武下落的刀势陡然一收,而后抽回,再接着向睡不醒的双脚砍了下去,表情漠然无比。 睡不醒身体一颤,立即收回手掌,快速后退。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妙逍遥,而后用沙哑的声音道:“怎么回?” 妙逍遥收回双臂,吐纳了一番,脸上又恢复到了那云淡风轻的样子。 “很奇怪是吗?你的邪术固然厉害,能够让自己的身体比钢铁还要硬,不过,这种邪术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每当发功,身体的罩门便会骤然紧缩,那样才能够让自己的身体强硬到刀剑都无法撼动。关于这种邪术的破解之法,恰巧我在书中看到过。现在,你明白了吗?明白了的话,就要做好准备,应对我兄弟二人的进攻吧。” 睡不醒还没有说话,妙逍遥却是已经推动着轮椅靠近了过来。 睡不醒哈哈笑道:“妙大公子,你二人果然都是天纵奇才之辈,在如此境遇之下,竟然还能双双突破。但是,你们二人想要就此将我留下,还是不可能的。” 他忽然从胸怀里掏出了一颗黑色的火雷,而后眼睛不眨的往地面上一丢,嘭的一声炸响,烟尘四起。 待得尘归尘,土归土时,睡不醒早已不见了踪影。 妙逍遥看着睡不醒消失得地方愣愣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妙峰走到了妙逍遥的身边。 “遥儿,你怎么样?” “爹,我没事。我们回安西城吧,还不知道陆大哥他们的行动结果怎么样呢,虽然苗凤镖局里没有苗天涯坐镇,但是,它毕竟是名重江湖的大镖局,不是说折了十八位长老,就没有任何战力的。” 妙峰脸有疑惑,妙逍遥解释了一番,妙峰才恍然大悟,心中感到骄傲,自己的儿子虽然年少,但却心性沉稳,懂得借力,这种情况,让他老怀得慰,倍感自豪。 早先所乘坐而来的马车早已鸿飞冥冥,想必是被睡不醒抢了去了,三人无奈,相互对望一眼,心中会意,便做好了走回去的准备。 不过,三人才刚离开绝峰石壁不到一里路的距离,便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一辆马车,车夫位置并没有任何人。 能够有这种习惯的,除了素水老道以外,妙逍遥实在是想不到任何人了。他让他父亲和小武都停留在原地,等待着马车的到来。 等到马车到了三人跟前,那马车果然停了下来。 池鑫洪还是一如既往的臭屁,先是把自己的银枪给亮了出来,接着他的人才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我还以为就算是赶来,也是为你们收尸的,没想到,你们竟然还活着。” 池鑫洪走到妙逍遥和小武跟前,打量了一番,才很欠揍的说道。 妙逍遥道:“你想给我们收尸?做梦去吧。” 他从池鑫洪的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细细体味起来,才知道原来这家伙也在这两个月中完成了突破,踏入了入室境。 此时,素水老道才从马车内走了出来,给人的感觉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 素水老道走到妙峰的跟前,“想必这位就是妙峰妙族长了。” 妙峰受穷若惊,uu看书 .uukanhu.om他虽然不知道素水的身份,但是,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的气质,也知道了素水乃是个方外高人。见素水如何客气,妙峰赶紧收拾了自己的紧张,抱拳道:“正是在下,不知道您?” 素水道:“妙族长不必拘谨,我道号素水,此番前来,是接贵公子前往一个地方的,放心,那个地方不会对贵公子有任何坏处的。” 妙峰恍然,转过身来,看到了妙逍遥眼中的答案。 妙峰笑道:“有道长的这番话,在下就放心了。不过,遥儿身体有些不便,日后还请道长多用心了。” 素水道:“这个是自然的。” 这时,素水才走到妙逍遥的跟前,先是观察了一下妙逍遥的身体,那凌厉的眼神,仿佛可以看穿一切。 看了一会,他连说了几声好字。 妙逍遥知道她有此反应的原因,并不多言。 第45话 水与火的交融 可怜的池鑫洪本以为自己突破到了入室境,就可以和妙逍遥炫耀一番,但是,没有想到,一向自认是天才的他,当看到妙逍遥的情形的时候,顿时傻眼。 他发现,竟然看不懂妙逍遥了。自然也明白了,妙逍遥和他乃是同阶高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的解释。 池鑫洪瞪大眼睛的看着妙逍遥,“你突破了?没道理啊。” 妙逍遥听了,本想谦逊几句,但是,一听到后面那句,便放弃了原先的打算,有心要气一气这个极度自恋的家伙。 “对啊,一不小心就突破了,咦,池大少爷也突破了么?恭喜恭喜。” 妙逍遥露出了一副如春风般的笑容,但看在池鑫洪的眼里,却是那样的可恶,让他想要揍人,可是,当看到站在妙逍遥身后的小武的时候,就有将心里的想法给按捺了下去,心里只喊天道不公。 他本来就已经处在初境巅峰了,和修行第二步相距不远。两个月以前,妙逍遥是什么情形,他是什么情形。今日竟是达到了相同的水准。 这种格局的转变,让生性自恋有惫懒的池鑫洪池大公子深受刺激,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日后需得好好努力才行。 素水老道修为高深,和天地灵气的体感要超过妙逍遥等人,自然而然的,池鑫洪所散发出的心境变化,他也感同身受。心里暗暗点头。 修行路上,本就是你追我赶的过程。尤其是对于年轻一代来说,不服输的性子会让他们的进步速度提升很快。 作为过来人,他心中赞许这种你追我赶的修行方式,但嘴里却不说破。 素水赞许池鑫洪的心境变化的同时,却不知小武早已将他视为目标。 夏季的风里,带有灼热的感受。 素水道:“有什么话,还是车上说吧。” 一行人就此上车。 妙逍遥突破到入室境后,其身体的平衡性越来越好,故而已经不需要小武的帮忙,他也能自己上去。 马车本就不太宽敞,五个人同坐在车内,显得拥挤。池鑫洪被素水老道叫去坐在车夫位置,担当车夫。 这种待遇,池鑫洪老大不愿意,嘴里直犯嘀咕,充满了意见。把这种不公待遇的气撒在了可怜的马匹身上,一个劲的抽着。 妙逍遥坐在马车里,有了时间去体会突破之后的不同之处。他闭上眼睛,盘膝而坐,去体会存在于天地间不可看的灵力。 如果先前处于初境的时候对于天地灵力的体感像是一滴水的话,那么,此时此刻,那种体感就要比先前的真实得多。从一滴水的感受,上升到了一杯水的大小,越发的真切明显。 天地灵气不再像先前那样,会出现排斥的情绪,只因为他们都有了一个归宿,那就是丹田。说到底,纳天地灵气入体,需得开辟出一处可以让那些灵气有个归宿的地方而已,那个地方,称为丹田。 妙逍遥心沉体内,看到了自己丹田里的情形。汇集在他丹田上的真气和常人所表现的不同,他的丹田里的真气形成了两种颜色,一白和一红,泾渭分明。 从上面看去,那小小的湖泊里,存在着两种不同属性的真气,一水寒和一灼热。 这种情况,源于他的经脉不通,真气运转于周身,不能形成周天,从而回归丹田,便成了一水一火,两种泾渭分明的真气现状。 两种属性本该是不可能同时存在于一个人的丹田中的,因为属性不同,会出现犯冲的现象,轻着重伤,重则死去。 可是,妙逍遥和小武在水上乐园时的奇特牵手方式,却是让他们两个人的真气运转方式,一度暗合了天地运转方式,两种不同属性的真气交融,竟是达到了那个奇妙的点,不偏不倚,让二人的真气出现了水火交融的奇特现象,这就造成了今日他的丹田之中,出现了泾渭分明的两种真气并存的现象。 妙逍遥有些担心这种现象在日后会造成什么危害,当即便向素水老道询问了起来。 素水听了他的描述,也觉得新奇非常,这种情况,也是非他所见。素水思索了片刻,给了妙逍遥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古人探索天道原理,出现了儒释道三家不同的修行方式,每一种方式都十分的玄幻,但也都顺应了天道运行,所以,不论是儒家大圣孔子,又或是道家大闲老子,其命都十分悠长,所以,你这种方式,现下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也就说明了,它应该也是符合天道运行方式的,不必担心日后会有什么危害。” “而武道修行,本身就充满了很多不可考量的法则,你用肉眼去看天地,有雾时看到混沌,天晴时,空空如也,有雨时,周身都是声音。种种不同寻常的现象,用武道来解释,那就是道。你可以体感周身存在的天地灵力,而普通人却不能,只因为你在探索武道。正如古人探索天道一样。” “世间有因果,因果本身就玄妙无常,所以,你的情况虽然奇妙,但也不必过于担心。” 妙逍遥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uu看书 uuashu.co但也心下稍安。 武,来自于传统的打猎方式,不论是蹲,架,又或是冲,刺,砍,都起源于生存的需要,而道,则是生活的需要。 当武和道结合,其传统将不再传统,本身就很玄妙。 妙逍遥仅此自我安慰了一番,便不再去思索这种奇特的现象了。 妙峰在一旁听得是一头雾水,实在不明白自己的儿子和这位高深莫测的道长在谈论什么问题,什么天道,什么玄妙,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他也非愚笨之人,看了自己儿子的神色变化,知道乃是自己儿子在像道长寻求疑难的答案。便也没有多少担心。 小武对于武道修行的任何东西都极其的上心,所以,他听得极其的认真。妙逍遥的担心以及素水那种解答,都让他得到了很多的启发。 池鑫洪则是坐在车夫的位置,嘴巴一直一张一合,在模仿着素水老道的说话方式,样子搞笑,表情滑稽。 第46话 相聚 在马匹的仰头长嘶里,马车在苗凤镖局的残破府邸前停了下来。一路行来,最为痛苦的,当属于那匹马了。被池大公子当作发泄情绪的工具,一路上受到了不少的鞭笞,马背上出现了许多的淤痕。那一声长嘶,意味着痛苦的结束。 池鑫洪像是知道那一声长嘶的意思,“你以为结束了吗?”随着话音一落,竟然又重重的打了一鞭子。那马匹有心想要反抗,但奈何池大公子修为强悍,硬生生的散发出恐怖的气息,让马匹不敢跳起反抗,只能嘶鸣一声,以作反抗。 妙逍遥一行人从马车内下来,看到池鑫洪如此行为,妙逍遥道:“你如此虐待良驹,往后的路你要当马吗?池大公子。” 池鑫洪丢下马鞭,回头一看妙逍遥,看到后者的脸上出现了玩味的笑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跺一跺脚,走了。 那匹良驹看到折磨它的人走了,发出了厚重的鼻音,像是在感谢妙逍遥。妙逍遥淡淡一笑,抬起头来,看着苗凤镖局那座已经残破的巨大府邸。回想起一个多月以前,自己躲在那边的角落里,小心的打量着这座巨大而且豪华得府邸,心中感慨良多。 过了半晌,陆强飞便和南宫镖局的那名随从并排着走了出来,一路上低声交谈,看样子交情已然颇深。对于这种情谊,妙逍遥明白一些,没有去在意。 陆强飞走到妙逍遥的身前,“贤弟,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想必那苗天涯是被你们给解决了吧?” 妙逍遥道:“陆大哥,你没受伤吧?”先是关心了一下人家的伤势,然后才接着问道:“怎么,苗天涯还没有回来吗?” 看到陆强飞脸上充满了疑惑,妙逍遥将绝峰石壁前的一些经过说了出来。陆强飞听闻,也觉得莫名所以,按理来说,苗天涯提前离开如此之久,应当已经到达了苗凤镖局才对,可结果呢,人家并没有回来,竟然半路失踪了。 苗天涯的失踪,让妙逍遥产生了一些疑惑,他的心头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他想,苗天涯不可能不管他苗家一手创办下来的苗凤镖局而独自逃走。以苗天涯的性格,一定不是因为害怕陆强飞等人的联手,而是因为别的原因,才导致了他不能出现在这里。 莫非这安西城里,幽冥殿的人除了睡不醒以外,还有其他的人? 这种念头一经闪过心头,妙逍遥便越发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大。他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他身侧的妙峰。眼睛里露出了一股担忧的光。 陆强飞看不出妙逍遥的心中所忧,“贤弟,你也不必过于担心,现在苗凤镖局里的大半势力已经被我们消灭得差不多了,就算是苗天涯回来,也不会起多大的风浪。你要去里面看看去吗?” 妙逍遥收回了思虑,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进去了,残局还需的陆大哥你收拾,我先回客栈去了。” 陆强飞也不勉强,目送一行人离去。 一行人乘坐马车,由小武当车夫,往小灰客栈方向去。 令人意外的是,当马车听在小灰客栈的门前时,池鑫洪竟然早就在里面坐着了,面对着妙逍遥等人,脸上发笑。 更让妙逍遥意外的是,花曼青竟然也在其中,而且花满堂也在。 花满堂还是一如昔日的模样,看见妙逍遥回来,当即走了出来,呵呵一笑。 而后则是走向了妙峰身前,伸出手来,道了一声亲家。让妙峰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虽然他妙家和他青蛇帮是存在联姻关系的,但是,按照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妙峰和花满堂并没有到达亲家的程度。 不过,既然人家如此称呼了,他也不好掀了人家的面子,也笑道:“花帮主,你怎么来了?” 两老并排着走进了大堂中,交谈了起来。 花曼青则是笑着看着妙逍遥,似乎是在等待着妙逍遥率先开口。可是,妙逍遥却像是个呆瓜一样,愣愣的看着花曼青,一时之间,并无声音从其口中出来,让花曼青怒瞪了他一下。幸好,花曼青并非平凡女流之辈,一向风风火火的她眼见妙逍遥并不说话,当即就走了过来。 “小鸡仔,好久不见。” 还是一如以往的称呼,让一个多月没见的两人瞬间消除了那种陌生感。 “花大小姐,你好啊。” 妙逍遥则是将心里的那份忧虑藏在了心底,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也开口说起了话。 一行人走进了小灰客栈里,这让平日里经常十分冷清的小灰客栈变得十分热闹了起来。最为开心的,当然还要属少年杨念尘了。 今日的意外当真是一波接着一波,刚刚走进客栈大堂,老板娘便收起了脸上的面膜,老板也收起了算盘,夫妻二人一同走了出来,而后在妙逍遥意外的目光里对着正在迈步进来的素水跪了下去,口口声声喊了师傅。 素水的脸上带着笑意,甚是开怀,弯腰将夫妻二人扶了起来。 素水知道众人的心中尤其是妙逍遥的心中充满了疑惑,笑道:“我来介绍一下,uu看书 ww.ukansu.om 这是我的两位徒儿,唢呐算盆。昔日里一个杀手组织的成员,那个组织消失后,他二人拜我为师。本想让他跟随我去那个地方的,可他二人厌倦了那种纷争,所以在这里隐居了下来,开了这一间小客栈。” 老板娘则是接口道:“二十多天前,收到师傅他老人家的信,要我帮助一位身有残疾的公子,姓妙名逍遥。我看这倒是巧了,他二人竟然住在我客栈里,所以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师傅。师傅叫我好生照顾你二位,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妙逍遥恍然,怪不得素水等人竟然会前往绝峰石壁,感情是这夫妻二人说的。而在前几日来,老板娘和老板对自己都十分的好,让自己感受到了温暖。都源于这层关系啊。 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奇妙。 妙逍遥心里感叹着。 一来因为生性喜静,二来则是选择这落雨巷的小灰客栈,是为了行动方便,不引人注目。两种因素结合在一起,自己选择的客栈竟然是素水老道的两位徒弟所开。 真是奇妙。 第47话 出发以及青春少年 安西城的势力格局因为一个残疾公子的到来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曾经可以左右安西城的霸主势力苗凤镖局不复存在了,被南宫镖局和陆氏镖局合力覆灭,从而一同管辖安西城。那些实力属于中上范围内的镖局本想当一回渔翁,当三大镖局斗得你死我活,实力锐减的时候揭竿而起。没想到,那联合起来的两大镖局,竟然莫名其妙的没有分开,反而依旧形成联盟姿态。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两家镖局竟然还成了亲家。这让那些虎视眈眈之徒,只能按捺住心中的火种,望而却步,不敢再生野心。 而这一却的始作俑者妙逍遥本人却是已经离开了安西城,和素水老道以及诸位好友前往隐世宗派的所在之地,进行修行。 妙逍遥因为担心幽冥殿会再次对他的父亲出手,所以,请求素水老道派人保护他的父亲。唢呐和算盘夫妻二人便被素水老道吩咐左右跟随妙峰,一同前往南洲城。 所以,当一大队人马离开安西城后,便分道扬镳。 妙峰虽然诸多不舍,但也知道不能妨碍自己的儿子的追求,所以,只是告诉妙逍遥有时间回家看看,便没有在说什么了。 众人分别,妙逍遥目送父亲南下,直到一群人消失在了道路的拐角,这才偷偷抹掉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只希望他二老能够安好,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清晨的风沙,吹过了漫漫大道。 当道路的拐角只剩下风,以及那些从山上飞落而下的几片枯叶,妙逍遥注目良久,才缓缓收回自己的目光。 小武感同身受,轻轻的拍一拍妙逍遥的肩膀。 妙逍遥道:“小武,今后就余我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了。” 小武心头一颤,那一忍再忍的泪水终于还是夺眶而出。这并不是儿女情长,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伤。 花曼青虽然天赋平凡,却也可以留下,和妙逍遥等人一同前往古武玄刹。所以,当妙逍遥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也不由得心中一软,走了过来,走到妙逍遥的身前,看着他。 妙逍遥这才反应过来,还有她的存在。 池鑫洪素来无心无肺,看到妙逍遥这番情形,最是受不了,一个劲的翻白眼。看到三人竟然还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忍不住道:“喂,诸位,你们要在这样伤春悲秋的下去,天可就要黑了,本大少爷可没心情在这里看你们一个个流眼泪。” 花曼青心中一怒,双手叉腰,双目怒瞪池鑫洪。 池鑫洪心中一虚,赶忙求饶道:“喂,姑奶奶,你想干什么?” 花曼青并不说话,只是一边怒瞪着他,一边移动脚步,慢慢靠近池鑫洪。 池鑫洪心知不妙,撒腿就跑。 经他这么一闹,气愤得到了缓解。 素水一大把年纪,和这些年轻人在一块,看着他们打打闹闹,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总是不时的呵呵一笑。 然后,他向众人宣布了一件非常另他们痛苦和不想面对的事实。 走着前往古武玄刹。 妙逍遥和小武听闻,除了脸上出现了那么一刻的停顿以外,并无什么过激的反应,而花曼青性格如火,听闻这个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时,只觉眼前一黑,很巧的晕倒在了妙逍遥的双膝上。 池鑫洪最为夸张,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回荡在山谷间,让那些正在睡午觉的鸟儿纷纷飞起,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发出了鸣叫。 素水对于这一番现象,不闻不问一般,挥着拂尘,大踏步往前先行一步。小武见状,推着妙逍遥尾随其后,当然,妙逍遥的膝盖上还半躺着一个姑娘,双脚自己移动,模样滑稽,令人看了,不禁想要发笑。池鑫洪远看众人和自己越来越远,竟然没有要等自己的意思,嘴里一个劲的骂没良心的,然后屁颠屁颠的跑着追了过去。 众人和安西城相距越来越远。 对于安西城的民众来说,这一天,依旧很普通,该开店铺做生意的还是照常进行,该吆喝呐喊的还是如往常一般,说书的照常说出,听戏的照常听戏,和往常没有多大区别。 坐落在落雨巷里一间十分不起眼的客栈悄悄的关上了门,因为它曾经太过安静,所以,人们都没有注意到它已经关门的事实,只有那些因为妙逍遥和杨念尘进行吆喝过,然后进去过几次的客人依稀记得,这是一家客栈。 它何时会在重开? 没人知道。 ... ... 半个月后。 素水依旧不闻不问的走在前头,对于身后那杀猪般的惨叫声置若罔闻,一副两耳不闻身边事一般,不缓不慢的走着自己的路。 妙逍遥坐在自己的轮椅上,担心小武推着他会增加负担,他早已自己推着车了。而小武虽然感受到了双腿间传来的酸痛感觉,但他并没有像池鑫洪一样,发出要命般的惨叫。感受到双腿略微酸胀,他就咬咬牙,继续走着路。 花曼青可不管妙逍遥怎么样,也不管旁人怎么看,只要觉得累了,就装晕,然后又很巧的倒在妙逍遥的膝盖上。 久而久之,妙逍遥的轮椅上便多出了一个缝隙,刚好能够坐人。花曼青也不客气,累了就坐下去,当然,还是晕了之后才坐下去的。 这番情形,让池鑫洪眼红不已,他如法炮制,也想装晕,刚好有个位置坐,可是,妙逍遥却把整张轮椅坐满了,让他池鑫洪没有坐处,而他又不想躺在妙逍遥的膝盖上。这种情况,让池鑫洪直呼妙逍遥重色轻友。 如此言辞一出,uu看书uukanshu花曼青当即大怒。 仿佛长时间的徒步行走所带来的疲劳酸痛感觉已经消失了一样,双目一瞪,追着池鑫洪就是一顿喊打喊杀。 其中有几次还隐隐要超过素水老道的意思。 素水老道人老成精,不想让人看到他那想笑的表情,每每听闻身后脚步声,便加快脚步,始终走在前头。 如此一番打闹,痛苦竟然减少了几分。 说来也奇怪,素水似乎是有意带领他们往少有人烟的地方走,走了半个多月,别说是小城镇了,就连村庄都碰不到一个。 当然,对于这些高手而言,就算是没有碰到村庄城镇,吃却是不愁的。饿了,就采一些野果来吃,或者是当碰到河流的时候,就抓一些鱼来烤着吃。 花曼青追着池鑫洪半天,忽然停了下来,长大嘴巴,目视前方,仿佛有什么重大发现一样。 第48话 前面有座山城 前方官道边,有一个简陋的茶棚,茶棚外边挂着一面旗子,在风中飘荡,旗上写有凉茶两字,笔画横平竖直,规规矩矩,没有一点歪斜,但从那两个字来判断,就不是平凡村夫所写,也不是一般先生所描。 茶棚外摆放三张桌子,并没有人。 花曼青之所以如此惊讶,是因为在早前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茶棚,只是追着池鑫洪时,转了个小弯,便看到了建造在官道旁边的茶棚。 妙逍遥和小武已经接近花曼青,自然也看到了不远处的茶棚。看着她呆呆站定,妙逍遥看着她的屁股,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他自问那是邪恶的念头,邪恶得让他想要发笑。 本想把念头付出行动,但想到花曼青的脾气,他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连连摇头。把本想拍在花曼青屁股上的手往上面挪了挪,轻拍对方的小蛮腰。 “还不过去,热不热?” 平时的时候都是她主动和妙逍遥有身体接触,所以,当妙逍遥那只不安分的手拍打在她的小蛮腰上的时候,她的身体竟然一颤,而后从惊呆中醒悟了过来。 她并没有发火,反而有些窃喜。 妙逍遥以为她会发火,至少会骂他几声,可是,直到走到茶棚内,和素水坐在一张桌子上,花曼青都没有做出什么动静。 更令妙逍遥毛骨悚然的是,当花曼青也走到桌子旁的时候,还怒瞪了他一眼。如果是一般的怒瞪,妙逍遥应该觉得害怕才对,可是,那双眼睛里,还带有一丝娇羞,甚至还有欢喜。 妙逍遥心道,真是个奇怪的人。并没有多去在意。 开设茶棚的来自附近乡下的村民,农忙季节已过,所以在此处开设凉茶,谋个营生。夫妻二人,看其面容都是四五十岁左右,不过,也许更年轻也说不定,因为乡下村民,常年劳作,天干日晒,肤色不免要比一般人黝黑得多,所以,单看面容是不足以判断他们的年龄的。 那村妇过来,给一行人倒茶。 “诸位客官,本店还有一些绿豆水,要不要喝上一些。” 池鑫洪喝不惯茶水,故而要了一些来喝。 素水修为高深,一点也不觉得累。所以,坐在此间,就是为了让妙逍遥等人得到休息。过了一会,看休息得差不多了,他自掏腰包,而后再度启程。 池鑫洪那杀猪般的惨叫声再度响彻高山峡谷。 因为长时间的徒步,双脚早已酸痛难当,而休息半点时间后,那种疲劳感更是汹涌而来,恨不得当场趴下睡觉。 虽然已经有了半个多月的磨练,但是,还是难受至极。 可素水却是不在乎这些,冷冷的说道:“前面有一处山城,若是在天黑以前不能到达,今夜还得野外露宿,明日就不要渴望在山城落脚了。” 素水冷哼一声,一甩拂尘,当即先行。 妙逍遥摇摇头,询问小武和花曼青是否还能坚持,小武摇摇头,花曼青则是再度装晕,和妙逍遥挤在轮椅上。 妙逍遥看了一眼花曼青,并没有说什么,就一只手跨过花曼青的身体,一只手扶着这边的轮子,推着轮椅往前走了。 池鑫洪一边说着这个老头是杀千刀的,一边把自己的武器银枪当作拐杖,一歪一扭的走在了队伍最后头。 眼见那一行人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之外,那对村民夫妇,神色突然一遍,竟是变幻成了另一种模样,浓眉,黑眼圈。 那男的道:“赶紧通知山护法,他们来了。” 那女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只黑色的鹰,咬破手指头,鲜红的血冒出,将手指靠近了黑鹰的嘴边,那黑鹰竟然嘴巴微微张开,喝着那个女人的血。 过了一会,黑鹰冲天而起,没入云端,用着极快的速度赶超妙逍遥等人,降落在了前往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城里。 素水忽然眉心一动,站定身体,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的方向。他咩咩自语,难道是错觉?虽然有很大的可能是错觉,但他还是站在原处,等着妙逍遥等人。 妙逍遥听着身后那永远不会停息的惨叫声,连连摇头。忽然看到素水停住,推着轮椅靠近,以为前方又出现什么,可是一看,什么都没有。 妙逍遥好奇的问道:“前辈,怎么了?” 素水回过过身来,看了一眼众人,发现只有池鑫洪还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赶来,他脸色一顿。 “池鑫洪,你在这样叫下去,不累死都得渴死了。快点。” 池鑫洪忽然听闻素水直呼其名,心中诧异。也快速的靠近众人。 眼看众人已经齐了,素水道:“在出发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们,回去的路上,幽冥殿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派人前来阻拦。要求你们凡事都要小心谨慎,虽然一路上我刻意避开他们,让你们多辛苦了一些,可是,这一条路,却是不能避开的,所以,在前面的山城里,一定会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情。等到了前面山城,都要提起精神来,对于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提醒同伴,u看书 w.ukansh 知道了吗?” 妙逍遥心思聪明,察觉到了素水一定有不一样的发现,连忙问道:“前辈,您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素水赞赏的看了一眼妙逍遥,“可能是我的错觉,方才我忽然感觉到了头顶上有东西飞过,速度极快,心生警兆。所以才告诉你们这些。” 池鑫洪却满不在乎的说道:“有啥的,不是还有你这老头吗?” 不待素水开口,妙逍遥却已经率先说道:“池大少爷,如果对方真的胆敢来找麻烦,自然是派一些比前辈的修为要高的人来了,难道要一些小喽啰来寻开心吗?” 素水眼见妙逍遥已经开口,不再言语,环视了一下众人后,便再度启程了。不过,经过池鑫洪那近乎无礼的称谓以及不在乎的样子一闹,素水留给众位年轻人心中的紧张感觉倒也消除了不少。 妙逍遥也知道池鑫洪此番故作潇洒的话语,乃是要众人不要紧张,凡事需得随机应变。所以,他在回答池鑫洪的时候,其语气也是透露出一股戏谑的。 第49话 血未凝,夜已临 傍晚时分,妙逍遥和小武等人终于是远远的看见了一些昏黄的灯光,在不远忽明忽暗的两者,在细细听来,还听到划拳吆喝的声音,想必就是素水所说的山城了。 山野莽夫,白日里整天劳作,没有闲暇时间在一起喝酒聊天,待得晚上,如此凉爽的时间里,还不得聚集在一起,喝他个人仰马翻,一醉方休,好回家搂着婆娘美美的睡上一觉。 想想,富贵人有富贵人的红灯绿酒,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花天酒地。富贵人在红灯酒绿之时,还需得保持自己的端庄高雅,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而能够胡吃海喝的普通百姓因为一穷二白,倒是讲究痛快,没有那么多顾虑,可以说是各有胜场。 微微感慨,再度启程,越发的靠近山城,空气中飘荡着的酒气也越发的浓厚了。 山城一般都是外地的富商为了方便收购附近村名的一些稀缺物品而开设的,又或者是附近宗门为了方便,从而出资打造交易市场,让那些老百姓能够把自家钟的东西拿出来卖。 长此以往,发展下去,小城内的营生自然也是齐全,类似于青楼、客栈或是玩具店铺,也是在所多有,和外界大城市,并无多少差别。 走进山城之内,迎面而来的便是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长街,街边灯火通明,行人往来,甚是热闹。 花曼青性喜热闹,在闻到城内的热闹后,便不再装睡,睁开眼来,似乎是忘了长时间徒步而行的劳累,欢呼的蹦跳了起来。 “哇,好热闹哦。我们去看看吧。” 妙逍遥不禁愕然,那个累得不想走就装晕的少女呢?那个直呼讨厌走路的少女呢?那个大喊以后去哪都不会在走路的少女呢?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女人,真是个奇怪的生物。 妙逍遥只有这么下结论了,一段小小的路程都不想走的人,在看到张灯结彩的长街时,那颓靡的精神睡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眼冒光的神采。这种前后变化,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 素水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们还是先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好生休息,明日一早出发。这里虽然看似热闹,但我却觉得是刻意为之,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素水虽然平日里温文儒雅,脾气温和,但身上那种自发散发处的威仪,却也让花曼青不得不听从他的安排。所以,只能委屈的嘟嘟嘴,并没有说什么。 妙逍遥看着她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曼青,以后有的是时间去做这些事,现在一切要听前辈的。“ 听闻妙逍遥温言温语的安慰,花曼青也非任性之人,所以又恢复了她的笑容,而后又装晕坐在妙逍遥的身侧了。 花曼青有此番表现,倒是一点也不奇怪。令人奇怪的是,池鑫洪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站在一旁,双眸冷冽的环视着四周。 妙逍遥不禁有些疑惑,“池大公子,你怎么了?可以休息了,难道不开心吗?” 素水忽然抬手,示意众人禁声。 他手中拂尘一甩,而后闭上眼睛,口中咩咩自语。 池鑫洪则是靠近了妙逍遥的身边,和小武形成一左一右的形式。妙逍遥看到这般情形,自然也知道了当下是一种怎样的情形,忙收敛心神,去感受着周身的一切变化。 方才因为花曼青的缘故,他只是看到了周身的热闹之景。此时,沉下心来,细细感受着周身景色,发现了其中不同的味道。 “热闹的外表下竟然是血腥和寒荒,怎么回事?” 妙逍遥赶紧推着轮椅靠近了素水的身边,小武和池鑫洪一左一右,紧随不舍。 刚想询问几句,却见素水手中拂尘再度一扬,而后听闻素水呵斥了一声。 “现。” 一个字落下,周身还是张灯结彩的情形,往来人依旧繁多,人声繁杂,一点也没有变化。素水眉头紧锁,忽然从其腰间掏出了一块玉牌,寒气散发而出。 妙逍遥看到素水做出这一系列动作,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叫醒花曼青。 花曼青醒来,还以为是到达了落脚之处,可是睁眼一开,却是刚才所在的地方,不由得看了妙逍遥一眼,然后又想装晕。 妙逍遥本想让花曼青保持清醒,就算是应付起麻烦来也容易得多。可是,当看到花曼青再度瘫软在他旁边时,心疼莫名,也觉得花曼青修为低微,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放弃了叫醒她的打算,心里却打定主意,若是有什么危险,需得护她周全才行。 素水拿出玉牌之后,脸色一沉,咬破了右手的食指,一滴鲜红的血缓慢的冒出。他把那滴血滴在了玉牌上,再度喊了一声,现。 随着声音一落,他把手中的玉牌猛然丢向了前面的人群里,血光从玉牌上猛然绽放而出,惨叫声也随之响彻了整座山谷间。 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小孩,有妇女也有少女。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成了最为凄厉的惨叫,如同万鬼齐鸣,令人遍体生寒。 随着声音落去,原先的热闹便消失不见了,就连整洁的长街上也多出了许多将近腐朽的木头,更为直观的是,街角、屋檐,客栈长廊等地方都是人。 死人。 妙逍遥这时才知道,血腥来自于死人,寒荒来自于无人。 素水沉声道:“既然来了,何不藏头露尾,给老道出来吧。” 声音洪亮,uu看书 .uukansh 传出极远,仿若能够穿云破雾一般。 妙逍遥就算是江湖经历再少,所见天下怪事再少,此时也能够明白了一些事情。他警惕的看着四周,双目之中没有一丝恐惧。 当危险来临,恐惧没有任何的作用,只会让自己自乱阵脚。 这是他从前人的书里看到的。 到了今时今日,他才知道,前人总结的东西,乃是智慧的结晶,经验的凝练,没有错。 四周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只有山风不时的吹来,吹动着凝结在尸体周围的血气,让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的浓郁。 忽然,一声无比张狂的笑声回荡在了山城的四周。 可以说到处都是那张狂无比的笑声。 仿若四面八方都是,又仿佛来自极远的地方。 第50话 夜色啊夜色 那道声音给妙逍遥的感觉是忽远忽近的,有时候就仿佛在耳边,有时候又仿佛在极远的天边。他凝神去感应,想要通过天地灵力来感知对方的方位,可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痕迹,依旧空空渺渺,根本察觉不到对方所在何处。 这种情况,验证了他的之前说过的,对方的修为要超过他们这边的所有人,包括素水。 素水给他的感觉就已经是高深莫测,如若对方来的人更加的强悍,他们是否还有一战之力?他不知道。 妙逍遥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素水在这之前,没有通知古武玄刹那边的人前来接应,他们真的可能会和明天的太阳错过,永远交代在这里了。 所以,他很想问问素水,到底有没有通知了古武玄刹那边。 他并没有问,因为他害怕答案。 他自问自己并非是个扭捏的人,可是,有希望,要好过没有一丝期盼,所以,还是怀着希望等待着吧。 有希望,人才会有斗志。 妙逍遥看着四周的夜色,眼眸里泛着光,左顾右盼。 素水没有东看西看,他低下头,看着地面上的泥土,看了半晌,忽而又蹲了下去,伸手在地面上拨弄着。 地上的泥土是凝固的,虽然不硬,但若是想要徒手拨开,也非易事,除非用上真气,让自己的手指变得和铁一样的硬。 素水并没有那么做,他很随意的在地面上弄了弄,手里就多出了一抔很细的土。他不管周围不绝的笑声,看着手上的土沉思了起来。 妙逍遥不知道他手捧一些泥土是何意,并没有多言,而是靠近了过去,也低头下去弄了一些泥土放在手上。 由于夜色已经越发的浓了,光线并不是很好。所以,妙逍遥便将那些泥土凑近了看,发觉泥土上也有一些血腥味,要比飘荡在空气里的还要浓郁得多,凑近细细一看,发现泥土上面竟然还有血。 周围有许多死人,泥土上有血并不奇怪,所以妙逍遥并没有指出来。看了半天,没有看出什么古怪的地方。 妙逍遥手拿细土,看着素水。 后者依旧沉思。 难道还没有想出来其中的关键? 妙逍遥不敢去打扰,他将手中的细土丢了,看了一眼身旁的花曼青,没有去理会她到底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装晕。他推着轮椅靠前了一点,看着残破的长街。 他忽然生出了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觉得此处虽然有很多的死人,并且感觉寒荒之极。但是,他却觉得,此情此景,和时节不相适应。寒夜,应该有月,可是天上并没有月。那么,那种寒荒的感觉从何而来? 莫非这是一种错觉? 妙逍遥回过身,看着素水说道:“前辈,打扰一下,请问今天是几月初几?” 素水听了妙逍遥的话,忽然抬起头来,伸出右手,大拇指在每个手指的指节之间跳动着,虽然看似杂乱,但是,却自有规律。 “今天是八月初三。” 妙逍遥咩咩道,八月初三?是上半月,按照这个时辰,天上就算没有满月,也应该会有一点月牙才对。可是,天上漆黑一片,就连星星都没有。依照白天的天气情况,晚上应该是会有星星才对的。 妙逍遥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前辈,莫非我们进入了对方的阵法里?” 素水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妙逍遥,然后又看了一眼左手上的那一点泥土,眼睛微微一转,然后忽然转身。 “素问幽冥殿内有风火山林四位护法,不知道今天来的是哪一位护法?” 笑声忽然止住。 飘渺的夜空下传来了一声叹息,接着便有一道细微的歌声紧随其后的跟着唱了起来。 “夜色啊夜色,你是如此的凄美,凄美的夜色里没有一丝月光。” “血啊血,人啊人。” 那是一个小姑娘的歌声,她的声线还没有长大,声音很细,很尖。唱歌的气明显有些不足,可是,却已经很悦耳。 听惯了青春少女或者是那些已经成熟女子的歌声,此刻听到这个小女孩的声音,一定会很入迷。 妙逍遥不懂音律,依旧觉得小女孩唱的歌很好听,尤其是那单纯的音色,更是令人向往,想要目睹那个小女孩的真容。 歌词虽然不是很好,但唱歌的人功力非凡。 花曼青忽然全身一震,双眼猛然睁开,然后一声尖叫随之响起。 “血,好多的血。” 她全身都湿透了,额头上更是冒出了许多的冷汗。 妙逍遥赶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别怕,做噩梦了吧。” 素水这时候沉声道:“千万别闭眼睛。” 妙逍遥听闻,只是微微的眨一下眼睛,就恍然间看到了一棵大树上,挂满了许多的人头,树梢上还挂着一轮月亮,那个月亮并非银色,而是血色。 树下躺着许多没有头颅的尸体,鲜血从无头尸体的脖子上一个劲的往外冒出,令人骇然无比。只是看见了那么短的时间,他的身体都是浑然一震,手心上全部是汗。 小武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提醒着他。 眨眼睛是最不费力的事情,只要醒着,无时不刻都在做。uu看书 w.uukansh.co可是,当一个人就连眨眼睛都会看见血色的时候,将会是怎样一种折磨? 妙逍遥仿佛置身在一个冰窟里,却又感觉不到一丝寒冷,有的只是无比的燥热。 花曼青得到了慢慢的恢复了过来,因为过渡的劳累,装晕之时,竟然睡着了,本来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谁知道,恍惚之间,听到了一道歌声,美梦就变成了噩梦。 她有些呆滞的看着妙逍遥,眼神里还有恐惧没有消失。 妙逍遥安慰她说:“不要害怕,只是噩梦而已,我们不要睡了好吗,眨眼睛的频率也不要太多了,还要用最快的速度眨一下就好。” 花曼青毕竟是女孩子,听闻妙逍遥的话语,很乖的点了点头。 任凭她平时如何的强悍,如何的风风火火。可是,当看见一树的头,一地的血后,还是会害怕,还是会颤抖。 妙逍遥安慰住了花曼青后,看着素水道:“前辈,现在怎么办?” 第51话 碎花裙微摆 “我来自远山,为何要来这里,我问我自己。” “我为杀人来,杀人做什么?” “养我夜色,换我血天。” ... ... “夜色啊夜色,凄美的月色。” 歌词和民谣很像,通俗易懂,简单明了。只是,那歌词太过骇人了些,三句不离血色,五句不离杀人。人命对于那个唱歌的小女孩来说,就如同草芥,和养分差不多。当真是人命如草芥。 懵懂的孩子不一定听得懂其中内容的血腥,但妙逍遥等人却不是孩子,他们都读过书,认识了很多字,简单的字组合在一起形成的词,他们也明白其中的词意。 正因为懂得,所以心里会害怕。 他们已经不是初生牛犊,会考虑,会思考,所以害怕后果。尽管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女孩并不是老虎,但在妙逍遥看来,那个小女孩比老胡还要可怕。 大伤害,大多来自于孩子,懵懂的孩子。 童年无忌,从而百无禁忌。 “哥哥,哥哥,小孩子杀人会被人责怪吗?” 歌声已停,寒荒的夜色里,长街的尽头,黑夜最为浓郁得远处,那里传来了小女孩的说话声。她的声音很萌,很甜,很细,如她的歌声一样,动听得令人心碎。 妙逍遥不知道她在和谁说话,只是功聚双目,看向远处。漆黑的夜色深处,站着一个穿着很普通的碎花裙女孩,雪白的双腿,苍白的面容,以及一双很大却有些黑眼圈的小女孩。看其身高,大约**岁年纪。穿着一双灰色的小鞋,一双手,搭在藏在自己的后背,表情略有害羞。 小女孩似乎是察觉到了妙逍遥投来的目光,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她的眼睛也顺着妙逍遥的目光投射而来。 巧笑嫣然。 一团血包在妙逍遥的脑海深处炸开,形成了一朵无比妖艳的花,花瓣有七色,赤橙黄绿青蓝紫,花心上是一滴比血还要红的红。 噗。 妙逍遥吐出了一口鲜血,神情顿时颓靡,深受重伤。 只是一个眼神的碰触,妙逍遥就深受重伤。 人一旦重伤,眨眼睛的频率自然会增多。所以,他的脑海里,永远都是血色,永远都是那一棵挂满了头颅的树,还有遍地的鲜血。 那是一种来自于精神上的折磨,无止尽,永无休止,直到崩溃为止。 花曼青大吃一惊,怎么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妙逍遥为何会深受重伤。她的手颤抖的给妙逍遥拍着后背,抚摸着胸口。 妙逍遥气定神格,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能被那恐怖的画面所击败。他对花曼青说:“我没事,你放心吧。” 小武眼见妙逍遥受伤,立即运转丹田真气,给妙逍遥疗伤。却被妙逍遥制止住了。 “强敌还没有出现,不可损耗太多精气神。” 他二人的水火交融之态,虽然能够保持真气的生生不息,但对于精气神的损耗却是巨大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能运用这种疗伤之法。 这种损耗,是他兄弟二人和睡不醒决战之后才擦觉的,那时候因为强敌在前,不能放松心神,勉力支撑,才让睡不醒后退。 素水还在沉吟,寻找破阵之法,对于妙逍遥起初的问题置若罔闻,没有听见一般。他的思绪在急速的运转当中。 池鑫洪忽然把银枪一握。 “装神弄鬼,搞得这么玄幻干嘛,有本事出来和本大公子决一死战。” 声音洪亮,传至极远。回荡在两座高山之间,久久不绝。 那个小女孩嘻嘻的笑了两声,而后说道:“哥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难道你不疼我了吗?以前的时候,我问你的问题都是很快就回答了的,为什么现在不是了呢?那么久了,我要不高兴了。” 呵呵... 嘿嘿... 银铃一般的笑声,配合着绑在她身体上的铃铛,交织在一起的交响乐,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动听。 失眠之夜,听到这种音乐,一定会睡去,并且很甜。 烦恼的情绪会因为甜美的音乐所驱散,忘记烦恼,只记得快乐。 山城长街,目之所及的远处,小女孩露出了她的真容。 她的手还是藏在她的身后,苍白的脸上永远挂着那么一抹害羞。黑眼圈,大眼睛,绑得很干净精致的双马尾辫子头。 任谁看见,都会觉得这样一个小女孩,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孩子。当然,前提是得忽略她那淡淡的黑眼圈。 素水看到这个小女孩的瞬间,全身猛然一震,而后忽然大笑一声。 “幽冥殿,不愧是幽冥殿,为了毁灭这两人,竟然会给老道如此大的面子,做出了这么大的手笔。哈哈。” 小女孩走到不远处便停了下来,很好奇的看着素水。 “哥哥,哥哥,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难道要我走过去求你吗?” 她看了一会素水,便又将目光投向了坐在轮椅上的妙逍遥。妙逍遥此刻的精神非常不好,可以说是难受到了极点。 他很想闭目调息,好恢复伤势。可是,一旦闭上眼睛,就看见了那些画面,导致心神不宁。他还没有做到大隐隐于市的境界,所以,u看书..co修养,还需得静环境,没有任何干扰的地方,才能够做到凝神屏息的调息。可是,就连眨眼睛,都有那样血腥的画面一晃而过,何谈闭目静心调息。 他的情况非常不好。 他看都不看小女孩一眼。 素水这时候说道:“和你一起来的,是风火山林中的哪一位,你们已经是稳超胜券,难道还不出来相见吗?” 那个小女孩依旧没有回答素水的意思,她那奶气未脱的声音虽然响起,可却不是在回答问题,而是在问问题。 “哥哥,你怎么了?受伤了吗?和我一起回家好不好,家里有很好的疗伤药,可以让你的伤一下子就好了的。” “哥哥,哥哥,天黑了,我的果树就要成熟了,我摘下一个果子给你尝尝好不好。” “哥哥,哥哥,站在你身边的是些什么人,他们的样子都好凶,坐在你旁边的姐姐是谁,他为什么要和你坐得这么近?我不喜欢这些人。” 第52话 我是关键 小孩子的感情是单纯而且细腻的,她说喜欢,就是喜欢,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只有两种情况,没有其他的意思,不像很多大人一样,总是口是心非,表里不一,明明说的你滚,心里却希望留下,明明说不要理我,可却期待对方能够来拥抱自己。而小女孩却是个孩子,所以小女孩说了她很不喜欢妙逍遥身边的这些人,就是真的不喜欢。 这不是杀人的理由,也不是刻意的去说,她只是单纯的不高兴,仿佛妙逍遥真的是她哥哥一样。 “哥哥,我不喜欢他们在你的身边,我要把他们都杀死,这样你才能和我一起回家。” 妙逍遥受不了了,忽然大吼出声,简单的两个字。 “够了。” 小女孩正在走来,在听到妙逍遥的声音后,忽然停住了。她的眼睛里露出了不可置信,甚至还隐隐露出了难过。 藏在背后的双手已经慢慢的抬到了前方,她抓起了自己腰间的碎花裙摆,嘴巴微微嘟着,过了一会,那小女孩哭了。她竟然哭了,没有哭声,只有啜泣声,身体还一颤一颤的。 “哥哥,以前你和我说话,从来都很温柔的,都没有这么大声过,为什么今天会这样,难道是因为这些人吗?” “哥哥,爹娘已经死了,你说过,你会保护我一辈子的,疼我,照顾我,爱我一辈子的,就因为这些人,你就要离开我?” 一边说,一边抽泣,让人莫名的心疼。 花曼青毕竟是个女子,她于心不忍,站了起来。 “小妹妹,你确定他是你的哥哥吗?” 小女孩微微低垂的头忽然抬了起来,看着花曼青,一个劲的点头,目光非常的认真。 “他是我哥哥,姐姐,你把哥哥还给我好不好,你只要把哥哥还给我了,我就离开这里。” 花曼青仿佛忘却了刚才经历过的恐怖画面,“你哥哥的伤很重,暂时不能离开这里了,要不你过来和我们一起走?” 小女孩的脸色微变,苍白的面容上忽然多出了一丝狰狞,接着,狰狞之下,出现了血痕,黑眼圈里的瞳孔忽然睁大,如同地狱厉鬼重现人间一样。 “什么,哥哥受伤了?是不是你们伤了他?肯定是你们伤了他。你们伤害了我哥哥,我要你们偿命。” 凄厉无比的惨叫声,狰狞可怖的面容,就那样冲了过来。迈着稚嫩的步子,但速度极快,纤细而短小的手指在夜色里张牙舞爪。 花曼青身体一震,然后猛然吐出一口鲜血。站起来的身体跌回了轮椅上。妙逍遥勉力支撑着花曼青。 小女孩已经越来越近,碎花裙在夜风里摆动。 近了,才看得明白,那双纤细而短小的手指前段,竟是长着很长很白的指甲。她的眼睛里,杀气逼人。 “离开我哥哥。” 她的人已经近了,右手在前,形成了爪,抓向了妙逍遥身边的花曼青。左手也同样成爪,放在自己的胸前,手心向上。 素水冷哼一声,手中拂尘一甩。 他站在了小女孩的前面,阻挡了她的去路。小女孩发出了一声凄厉无比的声音,而后忽然后退了一步,在接着,左手忽然向前探出,右手向天空方向抓去。 这种大开空门的战斗之法,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饶是以素水这种经验丰富的人,也不知道小女孩所使用的招数是什么。 小女孩单手对素水,依旧势均力敌。 素水虽然看出了那小女孩的前方乃是一片空门,却也不敢贸然进攻,他害怕有诈,何况,还有那抓取天空的右爪。 “嘿嘿。” “呵呵。” “嘻嘻。” 小女孩的狰狞面容消失了,那一丝血色已经隐去,取而代之的是苍白无血。笑声又恢复到了银铃一般的声音。 妙逍遥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人,就连前人所留下的书里也没有介绍过这种人。一个小女孩,杀人之前总唱歌。 也许素水会在乎人多打人少,可是,妙逍遥不在乎,池鑫洪同样不在乎,不知为何,小武却有些在乎。 妙逍遥虚弱的道:“小武,池大公子,还不过去帮忙。” 闻声而起,池鑫洪手握长枪,冲了过去。 银枪在夜色里毫不起眼,但每一枪的末尾,却都有银光闪烁,所以,又变得起眼了起来。池鑫洪的眼中并不把这个小女孩当作一个孩子来看待,所以格外的认真。 小武犹豫了一下,才抽出他的刀。 看着池鑫洪和小武都已经加入战场,妙逍遥咩咩自语,这回,你总该来了吧?嘴里咩咩,眼睛看着素水和小武以及池鑫洪三人一同联手对付小女孩。一边却在警惕四周。 小女孩为什么一直想要他?称他为哥哥。肯定是有人告诉了她,并且要她这么做。不管小女孩是傻子又或是被人控制。但是,她从一出现,就要自己跟她走。就说明了幽冥殿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以得到他为目的的,只有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会采取毁灭的办法。 这个地方存在阵法,搞得像是人间炼狱一样,让人只要闭上眼睛,就看到无比血腥的一幕,从而让人心神不宁,从而精神无法集中,让处于阵法之中的人随时会崩溃。 只要自己这边的人一旦崩溃,那么,那个人就会出现。 但是,自己这边的人修为已经步入第二步,所以,精气神都很好,所以,只有用另一种办法,u看书w.uuanhu 迷惑。 用小女孩来迷惑。 至于自己在看到小女孩的时候,为什么会深受重伤,他不理解,但是,却猜测得出,这就是阵法的厉害之处。 为什么就只有自己在看过去的时候,只有自己受伤? 为的不就是让后面的决战中,自己能够留在一边养伤吗? 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又或者是只有自己和花曼青的时候,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一定会出现。这是妙逍遥的直觉,他觉得自己的直觉和想法都没有错。 所以,没有让池鑫洪和小武留在自己的身边。 既然对方想要瓮中捉鳖,那么,我妙逍遥又何尝不能用守株待兔这个最古老的方法?我就是那根木桩,等待着兔子前来相撞,因为我是关键。 妙逍遥的气息虽然虚弱,神情虽然颓靡,但他的双目却释放出了一道光。 第53话 风火山林 妙逍遥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做好了富贵险中求的准备,只要那个人一出现,不论对方的修为境界如何,他都要拼死一搏,求得一线生机。 为此,他暗暗忍受着伤势还没好带来的痛,将所有的真气运转开来,左手上凝集水寒真气,右手凝聚灼热真气。 他屏气凝神,等待时机。 可是,那个人很小心,等了许久,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他还是没有出现。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小女孩和小武等三人的交战一直在进行着,她的手中并没有武器,但双方交战,却传来了铿锵之音。 妙逍遥无心去关注战况,不论是小女孩败了也好,又或者是胜了也好。小女孩始终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那一声叹息。 叹息的主人心思缜密,没有轻举妄动。 这是一个劲敌。 妙逍遥心里暗暗说道,一头狼之所以可怕,不是因为它凶猛强悍,而是它懂得隐忍,知道什么时候出击是最好的时机。 隐身在暗处的那个,修为一定不低。 从素水之前所说的寥寥数语里,就知道这一次来阻击他们的人都是高手,可是,那个高手却一直躲在暗处。 未见的杀招,才是杀招。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他咬紧牙关,暗暗坚持。 存在于四周的阵法,引动了天地气机,让天地气机发生紊乱,而后影响人的神经,让他无时不刻都处在煎熬之中。 ... ... 山城外。 官道边的那对夫妻前,站着一个人,他的肩膀上站着一只雄俊的黑鹰,充满了阴鸷的双目,环视着夜空。 那个人就是幽冥殿殿主身边战力最为强悍的四个人中的一个。 风火山林,四大护法。 每个人所擅长的东西和他们的护法之名相对应。 风,无常,如影一般,十分擅长追踪,那头黑鹰就是他训练出来的。 火,霸道无常,一身钢筋铁骨般的肌肉,给人一种强悍无比的感觉,却是擅长作战,火到之处,寸草不生。 山,就是这个人,擅长隐忍,如山一般静默。就算是身怀强悍修为,依旧喜欢等待,等待猎物失去了作战的能力后,才会出手打击。 而林,就是那个小女孩,阵法如林,林如阵法,她总能够利用天地之间所存在的任何东西,制造出无比诡异的阵法。这一次,她所布置出来的阵法,就是血杀阵。 血杀阵,以鲜血为基,以人头为引,以山城内大树为眼,布置出来。能够引起天地气机的改变,然后影响人的视网膜神经,从而让人总能看到血色画面。 一次阻击,四大护法中,竟然出动了三个,虽然亲临现场,只有两个人。而且那小女孩虽为林,却从来都没有在江湖上走动过,所以,就连素水都没有见过她,只是知道林非常擅长阵法,并不知道她其实是个小女孩的模样。 所以,他才说对方竟然有如此的大手笔,却一直在问对方所来的护法中,究竟是哪一个。 那对夫妻的确是附近村子的乡民,只不过是被特殊的药物抹去了心智,从而只听从山护法的安排。 那药物,自然是来自于藏大夫的手笔。 幽冥殿这边出动了无数的力量,任何一个,出走江湖,都是跺一跺脚,江湖就会颤一颤的存在。但是,这一次为了阻击素水,不让素水带着妙逍遥等人回到古武玄刹,竟然同时出动了三大护法,一个就连殿主都不放在眼里的大夫。 如此大的手笔,为的就是得到妙逍遥,如果得不到,就毁灭。 山护法伸出手来,摸了摸站在肩膀上的黑鹰,双目平静无常,看着前面的境况。虽然是夜色,但是,他却看得分明。 因为他真的很强大。 他的眼睛一直都在看着坐在轮椅上,微微低着头,在咬牙坚持忍受伤痛的妙逍遥。 “你只不过是个残疾人而已,圣主为何会如此在意你,你的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他咩咩自语,本该是一句充满了好奇的话语,可他的眼睛却没有一丝好奇的神采,还是那样的平静。 山,对任何事情,从来都是没有好奇之心的。 ... ... 妙逍遥的情况越发的不好了,如果他不放弃,一直让真气凝聚在双手之上,伤势将会蔓延得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坚持不了,就会昏迷下去。 如果他昏迷了,自然就是山护法出动的时机。 山护法的行事风格,素来都是以用最小的力气,办好最大的事情。 妙逍遥不知道山护法的为人,所以,就算是身体上的伤势无比的严重,可却依旧没有放弃,他在等,等待着山护法的出现。 “逍遥,你还好吗?” 花曼青收回了注视战场的目光,看着妙逍遥。妙逍遥的脸色很不好,这让她很是担忧。可是,她武功低微,内力也不过是半满之境的水准。就算是想给妙逍遥输送内力,对于修行了正统武道的妙逍遥来说,那一点点的内力,无异于杯水车薪,什么作用都没有。 再说,以她对妙逍遥的理解,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妙逍遥还会分心来阻止她,这势必会加重他的伤势。 诸多考虑之下,uu看书 .uuansh 她未敢擅动。 妙逍遥知道别人问自己话的时候,不回答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可是,如果一旦开口,那么,气势将会散去,对于有目的的他来说,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因而,他并没有回答花曼青,只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花曼青看到,妙逍遥苍白的面容上,挂着一双越来越无神的双目,他的双腮一直绷得鼓鼓的,额头上也有冷汗一直冒出。 “逍遥。” 花曼青伸出手来,抓住妙逍遥一直紧握成拳头的手,同时感受到了两种温度,一只手是冰寒无尽的,一只手却仿佛如同火烧了的一般。 虽然握着这种冰火交加的体感双手,很是难受,可花曼青却没有放开,依旧紧紧握住。虽然她没有表达过自己的心意,但她知道,他一定懂得自己的欢喜。 这就够了。 够了之后呢?哪怕修为低微,但我能做的,我一定去做。 第54话 时机已到、将计划 花曼青所修的内力是属于真气的分支,她将自己辛苦修得的内力全部输送给了妙逍遥,内力进入妙逍遥的经脉里,便被妙逍遥的真气给同化了。可是,花曼青所修内力毕竟有限,所以,尽管花曼青将全部修为都输送给了妙逍遥,所起的作用并不是很大。 虽然作用不大,但去不去做,却是个人选择。花曼青选择去做,效果不明显也好,很明显也罢。只要自己付出了就够了。这是她的选择。 花曼青是青蛇帮的大小姐,却没有养成那种只知道索取的性子。所以,在这场较量之中,什么做不了的她,选择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妙逍遥感受到自己的手臂上传来了温和的内力,瞪大了眼睛看着花曼青,本能的想要抽出双手。 “逍遥,让我为你做点事。” 花曼青坚定而决绝的目光,让妙逍遥放弃了挣扎,只能被动去接受。那些内力进入他的手臂里,根本不用他去引导,当即便被妙逍遥本身所修的真气所同化了。 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花曼青身体一软,当即晕了过去。 内力和真气一样,处于亏空状态的时候,人都会进入虚弱状态。 妙逍遥勉力将花曼青的身体放回了轮椅上,让她靠着轮椅,这样舒服一点。也会让他应对敌人的时候,能够更加的方便。 “难道是我想错了?” 妙逍遥心想,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那么久竟然都还没有出现,莫非是我想错了不成?妙逍遥开始不确定了起来。他抬起头来,看着小武等人的战况。双方进入了焦灼的状态,小女孩以一敌三,依旧不落下风,想要取得胜利,却也艰难。 素水是三个人当中修为最高的,理所当然,他是主力。他的修为已经功参造化,每甩一下手中拂尘,都伴随着风吹草动,攻向小女孩。 可是小女孩的修为也不差,简单化解之后,还会反击开去。 双方斗得你来我往。 妙逍遥看了半晌,便又将精力转向了别处。 可是,每每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那种血腥的画面。他只能努力的支撑着,让自己不闭眼睛,就连眨眼睛,都用最快的速度。 他看向花曼青,担心她再度被噩梦惊醒。 可是,妙逍遥看了半天,花曼青并没有醒过来,这让他有些奇怪。每眨眼睛一下,就会看到血腥画面,难道真正的晕过去之后,反而看不到吗? 他看着花曼青的面容,沉思了起来。 脑海中,一本曾经看过的书籍翻阅开来。 “如果我记得没错,人在睡觉的时候,其意识是醒着的,所以有时候会做梦。而若是在晕过去之后,身体各处感官则会处于封闭状态,包括意识,从而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换句话说,晕过去,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这种保护,可以隔绝来自于外界的影响。” “这片山城,被设置成了阵法,所以,天地气机给改变,从而影响自己的视觉。但若是晕过去,就会隔绝外界,从而不被打扰。” 他的眼睛微微转动,额头上的汗也渐渐的增多。 “莫非隐藏在暗中的那个人是在等我晕过去之后才会出现吗?如果我真正的晕过去了,他趁着小武和那个小女孩战斗之际,把我悄悄的转移,那时没有人会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而我本身因为伤势过重,真气亏空,也会进入真正的昏迷状态,那时候,将没有任何的意识,而他将我带到哪里去,我也不会知道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所有等待都是错的。 ... ... 山护法远远的看着妙逍遥,看到妙逍遥忽然瘫软了下去,他的嘴角微微一样。知道他需要的时机已经到来。不过,谨慎的他并没有立即出击,而是选择等待了一会,看到妙逍遥没有一丝动静,他才一甩黑色的衣袍,迈开步子,走进了寒荒的山城里。 黑色的衣袍和漆黑的夜色融为了一体,就算是隔着两米的距离,如果他不动,根本看不到他的存在。山护法虽然觉得胜利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上,可并没有得意忘形。这也是他能够被圣主看重,而后任他为护法,伴随殿主左右的原因。 虽然结果已经明朗,可是,还没有看到真正的阳光,所以,依旧需要小心谨慎,不能大意。山护法慢慢的靠近妙逍遥。 和妙逍遥相距只有三十米的距离了。 每走过十米,他就会停下来观察一下。 等到两者间的距离只有十米的时候,他几乎是每移动一米,就会停顿下来,看看妙逍遥究竟是真的晕过去了还是装晕。 更为主要的是,他还要注意林护法和其他人的动向,如果素水或者是小武又或者是池鑫洪,哪一个人只要向这边看一眼,他就立即停下来。 他的行事风格根本不像是一个强者该有的态度,他的这种谨小慎微的性子,常常会被性格豪放粗鲁的火护法看不起。可是,他从来都不去在意这些东西。 山,是不会动的,任何人,任何话语,都无法重伤他。哪怕是有人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伤痕,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他依旧不动,沉稳不动。 山城被阵法笼罩,浓雾弥漫在山间。 寒荒无月的夜色里,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山护法和妙逍遥终于只有一米的距离了,u看书. 只要在上前五十厘米,他以伸出手,就可以碰触到妙逍遥的轮椅,而后悄悄的将轮椅拉到自己的身边,然后隐去身形。 当得到妙逍遥以后,他将会加入战场,和林护法一同出手,击杀素水,顺带也把池鑫洪给杀了。至于小武,只要妙逍遥在他们的手里,他一定会听从他们的安排。 这是他和林定好的计划。 当他们将素水杀了之后,黑鹰将会离开,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万里之外的宗门告诉殿主,事情已经成功,然后殿主就派人前来接应他们。 这么做的目的,当然就是为了不让古武玄刹知晓素水死去后,会派更加强悍的人出手,前来将妙逍遥抢走。 隐世宗派之内,都会存在引魂灯,人死即灯灭。 所以,素水一死,黑鹰出动。 计划非常的严密,几乎是步步为营。 第55话 我是红尘归来客 幽冥殿这次对于妙逍遥是势在必得,如果得不到,那么,就要毁灭。但毁灭却是下下之策,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把妙逍遥给杀掉的。 这是圣主的意志,谁也不能违背。 山护法和妙逍遥之间的距离已经只有五十厘米,他伸出手来,然后右脚再度迈出了一步,抓住了轮椅。 他想要往后拉。 在这时,妙逍遥却是忽然暴起,一双拳头同时出击,一左一右,一冰一寒。 直击山护法的门面。 山护法大吃一惊,赶忙后退,真气鼓荡,护住自己的身体。 妙逍遥一击不中,却也没有在进行追击,不是他不想追击,而是他本身就不能追击,他的身体永远被困在轮椅上。 山护法看着妙逍遥重新坐回了轮椅上,将轮椅转了过来,面对着他。 他何等聪明,一看就知道方才妙逍遥乃是装晕过去而已。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见血色画面,那种精神上的折磨是无以伦比的,可是,妙逍遥却是为了将他引出来,硬生生的扛住那份折磨。 “好小子,这么做值得吗?就算是将我引出来又能如何,结局已经注定,你们都要死。” 妙逍遥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那是胜利者才有的微笑。 “不将你引出来,那才是真的没有机会。” “呵呵,不错,可是,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你以为会有人来救你们吗?别做梦了。” 妙逍遥咬咬牙,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昏迷之中。 方才为了引山护法出来,他硬生生的忍受着那种恐怖画面,承受着来自于精神上的折磨。他可以说是用上了所有的真气,此时此刻,他丹田中的真气已经所剩无几。 所以,为了保持清醒,能够和山护法进行一些交谈,他必须得依靠他强大的意志力支撑下去。 “在我做梦之前,能告诉我你是风火山林四个人中的哪个吗?” 山护法轻笑了一声,道:“不能。” 妙逍遥一点也不惊讶,也不去在意,他要的只是对方能够开口而已。拖得时间越长,对他就越有利。 只要太阳升起,夜色消退,这个古怪的阵法也许就失灵了。 “真小气,说不定以后我们还会是同门呢,你居然不告诉我你的名字。诶,你这么强大,居然会这么胆小。” 山护法哈哈一笑,他可不像白眉血手,也不像睡不醒,没有拿到手的胜利果实,就永远称不上是胜利,自然也不会是赢家。 他没有说话,真气环绕身体,慢慢的走了过去。 一边走,一边将真气凝集在自己的手掌心上,他要将妙逍遥给打晕了过去,然后和林一同对付素水等人。 妙逍遥看着山护法走了过来,眉心一跳。 “这不是个正常人。”妙逍遥心头暗暗说道。如果是个正常的人,对于这种已经稳超胜券的局面,一定会很得意的,并且会很狂妄的,也很乐意看着自己的对手陷入挣扎的局面。可是,山护法却没有这些表现,所以,他不是个正常人。 不是正常的人,通常都很棘手,非常难对付。 如今夜的夜色一样,因为阵法的缘故,到处都是寒荒一片,凄凉景色,总能触动人的心弦。少年也许不知愁滋味,但却总会为了赋新词而上高楼。 很不正常。 山护法面无表情,越到最后的时刻,就越是关键的时刻,越是最容易出现逆转的时刻。 越是在这种时刻,就越应该严肃对待,不能有一丝的马虎。 妙逍遥看着越来越近的山护法,也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面对这种性格谨慎小心,且有强大的对手,任何花言巧语,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既然做什么都没有用,那么,就等命运的安排吧。 山护法没有一丝停顿,果断而快速的探出手来,想要抓住妙逍遥的肩膀。 可是,一只酒葫芦,没有染色的葫芦竟然出现在了他的手掌前面。 然后,一个面容邋遢,不修边幅的老头子就出现在了妙逍遥的前面,背对着山护法,脸上含有笑意的看着妙逍遥。 “乖徒儿,好久不见,想不想师傅啊。” 头发花白,杂乱无章,下巴处一小撮胡子,可爱极了。 突然出现的这个人,正是妙逍遥的师傅。 红尘客。 妙逍遥突然看到红尘客的出现,他觉得不真实极了,在这凄迷的夜色里,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自己的邋遢师傅居然来了。多么的不可置信。 “喂,平日里看着挺聪明的吗,怎么,被人打傻了?” 他忽然又转过了身,伸手抓住了还在山护法手里的酒葫芦,普普通通的酒葫芦,却是威力莫名的大,另修为强悍无比的山护法不能动弹。 “你是谁?” 山护法冰冷的问道。 红尘客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微微抬起了头,接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哈哈一笑道:“我是他的师傅。” 说完之后,他忽然眉头一皱,十分不高兴的样子,忽然又转过身,看着还在战斗的小武等人。 “诶呀,你们太吵了,夜都深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停手吧。” 大手一挥,修为强悍如素水以及林都不能不停下来,何况是小武和池鑫洪。 “这还差不多,哈哈。” 红尘客拨开自己的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酒,啧啧嘴巴,很是享受的样子。uu看书 .kanshu 妙逍遥还没有修行正统武道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师傅非常的强大,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强,简简单单的就将素水给定住了。 不过,想想也对,自己想到将内力修炼体系和以心练‘技’结合起来修炼的理论,就是师傅有意无意引导自己去进行的。他老人家修为强大,并不奇怪。 “师傅,您怎么来了?” 红尘客哈哈一笑道:“嘿呀,我不是叫你替我去给那老不死的杨乾风祝贺吗,后来我听说有人对你们不利,所以就急匆匆的从中州归云庄赶了过去,可是,没有碰到你们,后来又到了南洲城,一问之下,你又往安西城去了,为师就跟着追了过去了。到了半路上,碰到了你爹,知道你们已经离开了安西城,这下我不知道你们往哪走了,所以胡乱走,哪里知道,今夜心神不宁,睡不着,没有睡觉,就走夜路了,没有想到,走着走着,就碰到你们了。感情是有人要对我的乖徒儿不利啊。”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的话,妙逍遥却听得清楚明白。心想,原来师傅也是关心自己的,心下一暖,感动之极。 第56话 奶奶滴个熊 红尘客将普通的酒葫芦重新系回了自己的腰间,动作不急不缓,格外的认真。他打了一个很简洁的蝴蝶结,用手轻轻的拉了一下酒葫芦,感觉结实了,才放开酒葫芦,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妙逍遥。 妙逍遥的脸色很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红尘客冷哼一声,大手一挥,林辛苦半天,不惜将山城内的所有人都屠戮干净而结成的阵法,当即破去。 夜色不再是一副寒荒的模样,而是漆黑无比。周遭也传来了正常夏夜里该有的虫鸣声响,空气中的水汽是那样的新鲜,闻着很舒服。 做完了这些,红尘客探出右手,点了几下妙逍遥的穴道,真气荡漾在他的指尖,输送进了妙逍遥的身体。 妙逍遥感觉到了自己的伤势正以可以感受得到的速度恢复着,存在于周身的天地灵力也不由自主的从窍穴涌进,冲到了自己的丹田中,化为真气,让自己的精气神得到了恢复。 “师傅,顺带也看看这个吧。” 他指了指坐在身旁真正昏厥过去的花曼青。红尘客看了一眼,随手一指,一道无形真气弹出,打在了花曼青的下腹丹田中。过了一会,花曼青便醒了过来,表情迷茫。 “逍遥,你没事吧?” 花曼青真正清醒过来后,回想起了方才那惊心动魄的场面,赶忙询问道。 妙逍遥感受到她的情真意切,心下甚暖,微笑道:“没事了,我师傅来了。” “你师傅?” 花曼青微微抬头,便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邋遢老头子,身上所穿的衣服,到处都是补丁,缝缝补补看似已经不下几百回。头发乱糟糟的,那一撮小胡子倒是非常整洁。花曼青看了半天,也不觉得眼前的红尘客会是个高手,轻而易举的就帮他们解了围。 “喂,女娃娃,你不要这么一直看我老头子好不好,老头子我可是很害羞的。” 红尘客一开口,花曼青立即错愕。她用一双充满了问号的眼睛看着妙逍遥,似乎是在问,这个真的是你师傅?你没搞错? 妙逍遥看懂了她的意思,笑道:“这个真是我师傅,虽然他老人家不修边幅,邋遢了点,可是,他真的是我师傅,没有骗你。” 两人本就同坐一张轮椅上,身体基本上都是接触的。花曼青转过头来,妙逍遥转过头去,两人面对面的看着彼此,大眼瞪小眼的。 相互对视了许久,花曼青耳根子一红,脖子也跟着红了起来。她最终先将头甩了开去,不敢看妙逍遥一眼。 池鑫洪虽然被定住了,但他的嘴皮子却还能动。 “喂喂,你们两个不要这么忘情的你侬我侬好不好,要照顾到其他人的可以吗,比如本公子我现在就非常难受。” 妙逍遥听闻,这才醒悟了过来。 “师傅。” 红尘客似笑非笑的看着正处于十分害羞状态中的话曼青,听了两人的话语,啧啧嘴巴,摸摸自己的肚皮。 小武几人恢复自有。 小武走了过来,向红尘客跪拜,道了一声师傅。 红尘客摸着自己的小胡须,脸上带有笑意。 素水走了过来,很是疑惑的看着红尘客。 江湖上有名的人,身为古武玄刹行走江湖的代表,素水自问,他不知道的人几乎没有,修为高深,并且是修行正统武道的人,更是没有他不知道的。 可是,眼前这个邋遢老爷子,他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既然对方是妙逍遥的师傅,他也就不好再去盘根究底,只好躬身抱拳道了一声前辈,便作罢。 红尘客看到素水,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道长,不用这么客气,就算是老头子我不来,你也有保护我徒儿的办法的。” 素水有些意外,“前辈知道?” 红尘客双手背在身后,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但老头子我会猜。”接着,忽然神色一变,骂道:“你他娘的,专门挑这些难走的路,若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些危机,我徒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老头子就算是修为低微,也要和你们干上一架,奶奶滴个熊。” 前一刻艳阳高照,后一刻电闪雷鸣。 妙逍遥和红尘客相处过一段时间了,对于他这般前后不一样的变化,早已习以为常。可是,素水并不知道啊,这种前后变化差距如此巨大的性子,他还是第一次碰到,除了错愕以外,素水发现他根本没有任何情绪。 花曼青忽听红尘客口中说出奶奶滴个熊四字后,猛的转过头来,脸上充满了笑意的看着红尘客。她站了起来,站在了红尘客的身边,里里外外的看了个究竟。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同的地方出来。 站定了自己,然后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时而看了一眼红尘客。 一会之后,她将目光投向了妙逍遥,似乎是在告诉妙逍遥,我看不懂你师傅。 在花曼青的印象里,一个老人,应该是一副德高望重的样子才对,可是,眼前这个老头子,怎么看,都和德高望重沾不上边。 可是,红尘客这种性子,却是非常合乎池鑫洪的胃口。 池鑫洪一手拿着银枪,然后跳到了红尘客的面前。uu看书.uukansu.cm “老头子,你在说奶奶的个熊四个字给我听听,让我模仿模仿您说话的那种气质啊?” 集体晕倒。 最委屈的并不是晕倒的众人,而是山林两位护法了。山护法性子沉稳一些,倒也能够忍受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可是,形如小女孩的林,却是个跳脱顽皮的性子,如何能够忍受这种刻意被遗忘的待遇。 “哥哥,你忘了我了吗?” 林一开口,所有人都才醒悟过来,当下事情的重点,并不是在奶奶滴个熊上面,而是来自于幽冥殿一方的两个人啊。 妙逍遥低声道:“怎么解决这两个人?” 池鑫洪率先开口,“哼,还能怎么解决,当然是杀了了事,本大公子长那么大,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待遇。” 素水考虑到了两大隐世宗派不能发生大战,所以说道:“还是放他们回去吧。” 第57话 说书先生说楼事 依照素水解释,两大门派,虽然早已势同水火,但也不能在此处将林山两人杀害,免得引起两大门派战火,从而波及到他人。 池鑫洪还想坚持,素水淡淡说道:“个中原委,等你们到了刹中,自会知晓。无论如何,这两个人是杀不得的。” 见素水如此坚持,池鑫洪就没有在说什么了,冷哼一声,扛着银枪走到了一旁。 妙逍遥说道:“道长,这两人将此山城全部屠戮了,如此作恶多端之人,难道不应该杀了吗?” 素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知道他二人犯下了百死莫赎的罪孽,可是,如果我们把这两人杀了,幽冥殿势必浮出水面,为祸江湖,到时候,就不是一两条人命那么简单了,一定会是生灵涂炭的局面啊。” 妙逍遥没有想过只是杀了那么两个人,就会引发如此巨大的波浪。 “道长,难道这些人就白死了吗?您要知道,如果江湖上势必出现动荡,那么就一定会出现,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杀了他们,或许会加快这个进程,若是不杀他们,以后也必定出现动荡。别忘了,他们的目标是整个江湖。而一统江湖的阻碍,就是古武玄刹。” 素水承认妙逍遥说得很有道理,他沉吟了片刻,说道:“那么,就将他们带在身边吧,等到了刹中,再定夺是否将此二人杀掉。” 红尘客却像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对于这番讨论,一点兴趣也没有。唯一让他有动作的是,当妙逍遥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的眉心微微的动了一下,然后微不可查的轻轻吐出一口气。 妙逍遥看出了素水显然是不想杀了这两人,知道对方能够如此做,已经是让步了,所以,他也没有强人所难。 山林二人被被定住,各种感官都是正常的。妙逍遥等人的决定自然落入了他们的耳中,心下甚暗喜。 山护法更是暗暗称赞自己幸好有先见之明,并没有让那头黑鹰跟随自己,而是让它躲在暗处,若是发生意外,则用最快的速度离开,通知幽冥殿的人。 他和林相互而站,悄悄的对着林打了个眼色,暗示她不要轻举妄动,等待机会。风火山林四大护法,虽然性格迥异,但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其默契程度也是不言而喻。林看到山的眼色,自然明白了,轻轻的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明白。 二人暗中交流眼神,心照不宣。 素水走向了林这一边,探出双指,点住二人穴道,然后又走向了山这一边,如法炮制,将二人都点住了穴道。 红尘客不待他们言语,便抽回了自己的真气。 ... ... 远山有山城,山城处在人迹罕至的大山之间。 晨雾渐渐升起,曙光从山头上照射了过来,照在了山城里的那些尸体上,鲜血已经变了颜色,空气中的血腥味也已经凝固了下来。 虽然不能杀了山林两人为村民报仇,但妙逍遥还是希望那些人入土为安。所以,除了妙逍遥和红尘客以外,他们都在将那些尸体归集在一处,准备火烧。 山城村民,性子朴素,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颇有几分天下大同的味道。而今所有人被人屠戮殆尽,一同火烧,倒也符合了他们所生活的地界的气质。 炙热的阳光下,火光冲天撩人。 白烟之中附带着如同咖啡色的颜色烟火,那是否就是他们的灵魂,在通往天堂的道路?也许是的,传说里,人是有灵魂的。 告别了山城,妙逍遥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以为从此都不会看到太阳了,也不会看到天上的白云了,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命运来安排。 命运似乎有些眷顾于他,让他每每遇到困难都会转危为安。虽然命运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和他开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玩笑。但他没有放弃,反而因此更加珍惜生命。 也许,正是因为那一次小小的玩笑,才让他的生命线出现了转弯,从此有了不同的人生际遇。如果双腿不残,他兴许只是一个安逸在家的公子哥,等到父亲老去,子承父业,继续将妙家发扬光大。也许依旧精彩,但是,一定不会接触到只存在于传说里的修行方式,更加不会知道古人能够寿长百载的秘密从何而来。 行走于山间崎岖小道,看着道路便那些不知名的高树在往后退去,路过了高山峡谷,翻山越岭,通往人生的另一个阶段。 妙逍遥不禁生出感慨,人生际遇,真是说也说不清,想也想不明啊。 在各种高山川流中行走了半月有余,终于来到了一条宽图大道。 “前面就是中州了。” 一行人站在南洲和中州的交界边,看着矗立在两大部州的交界处,上面写着的大字。 中州地界,素来是武林人士最为向往的地方,许多江湖侠客,都喜欢来到中州,搏一搏,希望闯出名声。 中州,拥有着闻名天下的梅林庄,和归云庄。还有一座矗立在中州核心城市中州城里的楼,名为天下第一楼。楼内专门品名天下英豪。 众多江湖侠客,更是以能够进入天下第一楼内为奋斗目标,只是几年来来,从未听说过有新人加入过天下第一楼。 此楼虽然喜欢品名天下英雄,但却从未参加过武林争斗。什么武林盟主争夺,什么江湖霸主预选等等众多武林盛世,丝毫不入他的眼睛。 当然,uu看书ww.uukanshu.co 天下第一楼之所以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闻名天下九州一山,并不是因为它有多强大,而是它并不像梅林庄那样,已经存在很长时间,而是在最近十年,才突然名动江湖的。 正是因为它崛起得太快,所以很多江湖侠客便是不服,然后向其提出挑战,对方却是理都不理,反而另外有人和那个提出挑战的人进行了一次决战,并且警告对方,永远不要打天下第一楼的主意,否则会死。 得此警告,江湖自然议论纷纷,觉得此楼太过神秘,就没有在提出挑战。 此后,天下第一楼更是仗义疏财,帮助了许许多多的人。 这种行为流传于江湖上,便引得那些拥有侠义心肠的人想要加入天下第一楼,但是,人家却没有要招人的意思。 妙逍遥等人坐在中州城里的一家客栈里,听着高台处的说书先生,说着近几年来最被人津津乐道的事情。 虽然前后逻辑有些混乱,但妙逍遥还是听出了一些门道来。 第58话 往昔岁月 “道长,您知道这个天下第一楼吗?” 素水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是近几年崛起得一个帮派吧,这种江湖帮派,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不必去理会。” 妙逍遥没有想到,素水对于这种新进势力没有一点好奇。想想也对,就算是天下第一足以一统江湖,对于这种隐世宗派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何况,只是近几年才崛起得门派,距离一统九州还有很大的距离呢。 听闻天下第一楼竟然可以在门派众多,能人辈出的中州立稳脚跟,妙逍遥倒是很想见识那个一手建立起天下第一楼的人。 “如果没有遇到素水道长,我将会带领轻风细雨楼走到什么地步呢?是否能够做到闻名南州,从而名动整个江湖。”妙逍遥心里暗暗想着。建立轻风细雨楼的时候,是为了要对付风鬼门,可是,只从药风谷一战后,风鬼门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师兄已经被幽冥殿给收复了? 妙逍遥想着,江竹也是个天赋异斌的人物,可以从师傅的寥寥数语指导中,参悟出了正统武道的修行方式,倒也是个人物,对于幽冥殿这种一直网罗天下奇才的门派,江竹一定不会是个漏网之鱼。 想到江竹,妙逍遥便和坐在桌子另一侧的红尘客验证了一下。 红尘客正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高台处说书先生说故事。他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会听得如此入迷,倒真是意外。 “师傅,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师兄,名叫江竹?” 红尘客正在嚼着花生米的嘴巴骤然停顿,嘴巴微微张开,慢慢扭过头来,一双已经浑浊的眼睛看着妙逍遥。 “你遇到他了?” 声音平淡得毫无起伏,每一个字都是一个声调。 妙逍遥只感周身气场顿时一冷,仿佛气温骤降,一下接近了零度。 不过,为了验证事实,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是的,他在江湖上成立了一个帮派,名为风鬼门,在我前往药风谷的时候,有过交集。” 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从来不把任何事情看在眼里的红尘客,在听闻了妙逍遥的寥寥数语之后,脸色忽然一变,而后猛然一拍桌子。 “这个孽徒。” 那张八仙桌,在他那愤怒一掌拍下的瞬间,顿时碎裂开来,那些碗筷,落了一地,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那些瓷碗碎了一地。 妙逍遥怎么也想不到,在提到江竹的时候,红尘客的反应竟然会如此的激烈。他本以为潇洒江湖惯了的红尘客已经不在乎这些东西了。 原来,任何伤痛只要种下了,就会永远存在,不会消磨,时间岁月都无法抹去,在某一个不经意间听闻或是想起都会滋生出就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情绪。 “他是不是为难过你?” 妙逍遥道:“为难是有的,只是,在我即将悟出正统武道的修行方式的时候,他提醒过我,并且在后面的时日里,就没有为难过我了。” 妙逍遥长话短说,将鬼爷江竹的所作所为简单明了的说完后。红尘客听闻江竹曾点破过修行方式,怒容稍稍缓解了几分。 许是心情不佳,红尘客喝下了一口酒,才微微叹息道:“江竹,他的天赋秉性和你的差不多,只是,他是一个孤儿,吃的是百家米长大,受到了不少的白眼。遇到老头子我时,他已经十三岁了,我看他骨骼甚佳,并且悟性极好,便收他为徒。本以为只要好生教导,便能够将他打小养成的那种偷奸耍滑的性子消去,在十三岁到十九岁这六年时间里,他倒是很听话,叫做什么也做什么。只是,没有想到,二十岁之后,他那种小偷小摸的习惯又跑了出来,只要上街,就会管不住自己的手,看见别人的身上有钱,就不由自主的偷来。由于我已经传授他一些武艺,身体更加的灵活,所以偷了几次也没有被人发现。后来,他拿出了他所偷来的钱,满心欢喜的告诉我,要用这些钱,收买人心,建立帮派,回去将那些曾经给他白眼的人一个惨痛的教训。那时,我才知道,他是一个心胸十分狭隘的人,十分记仇,这种人不能留在身边,所以我一气之下,便把逐出师门了。在我把他逐出师门之后,他怀恨在心,表面却是十分痛苦,让我不要那么做。看着他可怜的样子,我心有不忍,便出言警告他,要胸怀天下,不能做一个小人。他满嘴答应,并且用他偷来的那些银两,买了许多好酒给我喝,把我灌醉后,图谋不堪,不仅将我身上的所有东西都偷了去,还在我身上捅了两刀,若是老头子我福大命大,你我就没有师徒之缘了。” 妙逍遥没有想到,其中原委竟然如此离奇。怪不得师傅后来心灰意冷,对自己的教导也不再那么用心。原来是害怕重蹈覆辙啊。 红尘客又说道:“诶,在我伤势复原之后,曾经找过他,但却没有找到。原来他已经改名换姓,并且成立了一个帮派。” 妙逍遥道:“他也许已经被幽冥殿的人带走了,在药风谷的时候,uu看书 .uukanhu 他的几名手下就和幽冥殿的人一同出现的。” 红尘客没有说话,沉吟了一番,看着站在远处瑟瑟发抖看着这边的客栈伙计,从怀中摸出了银两,叫小武拿过去给他,算是赔了那些被他打碎的东西的钱。 “逍遥,为师虽然收你为徒,但却只是告诉了你一些不着边际的武学理论,这些年来,为师着实对你不起。” 妙逍遥没有想到,红尘客竟然会说出这些话来,以至于心里想问的问题都不想再问了。 “师傅,如果没有您收我为徒,并且告诉我那些道理,我想今日的我已经是一抔黄土了。” 红尘客走到妙逍遥的身前,拍着妙逍遥的肩膀,“你生性善良,为师知道,所以有些话,老头子我就不多说了。今后的路,望你走得顺畅一些。为师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个孽徒的下落,就没有不理的道理。免得他继续为祸武林,尤其是,他已经加入了幽冥殿,更是不能将他放过。所以,今日你我师徒二人就此分别吧。记住,今后不论是面对怎样的困难,都要保持本心不变。如若为师听说你使坏了,为师可饶不了你。” 第59话 北地悬崖 听着红尘客的论调,妙逍遥明白师傅要离开了,他并没有出言挽留。虽然师徒二人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妙逍遥却明白红尘客是个怎样的人,若是出言挽留,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师傅,你要去找师兄吗?” 红尘客道:“你不用担心,为师不是那么鲁莽的人。好了,你我师徒二人就此分别。记住了,可不要做一些危害武林的事,若是为师知道你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为师就算是在天涯海角,也会找上你的。” 蹭蹭,下了楼去,脚步轻快,没有一丝犹豫。 妙逍遥看着楼梯口发呆了半晌,收回目光。花曼青走了过来,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没有说话。 呆在客栈一会,等待小武和客栈老板把账目算清楚。 在那一段时间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池鑫洪倒是十分想要喊出一句奶奶滴个熊,可是,察觉到气氛不对,只能硬生生的忍住。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池鑫洪一直和红尘客学习奶奶滴个熊怎么说,学了一段时间,已经颇具神韵,这让他十分欢喜,总是时不时想要冒出那么一句。 等小武过来后,一行人便离开了客栈,再度徒步往北走。 看这方向,古武玄刹应该是坐落在北方极寒之地,那里人迹罕至,气温寒冷,倒也十分符合隐世宗派的隐之一字。 离开了落脚了半天的城市,一行人再度穿行在渺无人烟的地界里。中州地界十分平缓,越往北走,地势越是平缓,和南州的某些地方很是相似。 一路上少了红尘客的嘻哈,众人觉得时光难熬了许多。 不过,有个泼皮存在,并且偷到了红尘客的神韵,在无聊的日子里,倒也平添了许多乐趣,让无聊的旅途变得充满了生机。 素水一大把年纪,和这些年轻人在一起,除了羡慕之外,别无他法。不过,他也和在南洲时表现得不同了,不再一味的自己先走,而是和妙逍遥等人一同。 又走了三个多月,靠近了中州和北州的交界处。 三个多月一来,素水一直在担心幽冥殿的人会前来搭救山林两人。可是,一路走来,竟然没有一丝动静,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幽冥殿难道已经放弃了这两人? 中州和北州的相交之地,是一处断崖。 中州这一边的地势要比北州那一面的矮上许多。要想踏入北地,需得翻过眼前拔地而起的山崖。山崖各处甚是平滑,没有可以借力攀爬的点。 这也正是北州和其他地州的联系很少的原因。 顺着这个断崖一直往西走,便可看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塔,其名香风塔。昔日浪子花洋以美貌名动江湖,被红蝶谷的大小姐看上,企图易容,选择的地点正是香风塔。 从中州通往北州的唯一方式就是攀爬过这个高有几百米的悬崖。 对于普通人来说,看到这座悬崖,只能望而却步,但是,对于素水等人而言,只是耗费一些真气而已。 “你们先行上去。” 素水吩咐着,如果幽冥殿的人想要动手,那么此地就是最后一个地方,所以,他必须得小心谨慎的对待。 池鑫洪听闻,抽出银色长枪,率先上去。只见他一口气跳到了半空,然后一枪刺在了悬崖峭壁上,接着借力翻身向上,接着便是跳到了悬崖上边。 他很得意的探出头来。 “奶奶滴个熊,本公子还以为有多难呢,原来小菜一碟。” 妙逍遥等人并不理会于他,默默运转真气,想要自己上去。 小武知道妙逍遥所想,但是单看健全的池鑫洪都需要借助外力,才可以翻身而上,就知道想要登上悬崖,并非易事。 “公子,先等等。” 说着,他便是抽出长刀,真气灌输到脚底,一踏地面,飞升而起。人到半途,将手中长刀猛然刺出,稳稳的插在了悬崖峭壁之上。他一脚踩在了刀身上,翻身上去,拉过池鑫洪的长枪,然后在顺势下来,又是一枪插入石壁上。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颇具视觉效果。 花曼青忍不住说道:“好帅。” 妙逍遥转过头来,眼睛不眨的看着花曼青。后者想到之前二人近距离对视的场景,竟然不敢看妙逍遥一眼。 小武下来后,“公子,可以了。” 妙逍遥见小武如此替他着想,心下感动,笑道:“小武,你长大了。” 声音略小,小武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就算是他听得清楚明白,应该也不会说什么来,交际他很不擅长。 妙逍遥一看小武已经为他铺垫了道路,心意一动,“曼青,我带你一起上去。” 花曼青想不到他竟然会如此说,惊讶的看着他。只是看了一会,就坐在了妙逍遥的旁边,毫不迟疑。 妙逍遥见花曼青竟然没有一丝迟疑,甚是欢喜。有心在花曼青面前证明自己,就算是没有双腿,也不会比别人差多少。 真气运转开来,灌注于双臂上,然后抬起轮椅的轮子。 只见得连人带着轮椅离开了地面,往上飞了起来。 到了半空,忽然力竭,幸好刚好达到了小武所设置的第一个借力点。一边轮子刚好碰到了小武的刀,借力向上而去。 可是,u看书 .uuashu.c 就要到达长枪所在的点时,却是出现了意外。幸好花曼青并非花瓶,她本身也有一些修为,百忙之中,抓住长枪,然后用力一拉,带着两人以及轮椅向上而去。 妙逍遥见状,猛然运气,二人就此借助长枪到达了悬崖上。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眼中含有笑意。这种同心协力一起办成的事,让二人心中欢喜。 不过,池鑫洪却是十分不爽。 “奶奶滴个熊,你们两个,有木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声音略带抓狂,可是,妙花两人却是理都不理他。 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可是,除了抓狂以外,他别无办法,只能脚踩地面,骂着苍天无眼。 正当骂着起劲的时候,他的脖子上突然出现了一把刀。在转头一看,妙逍遥和花曼青二人的边上同样站着两个人,他们的手里同样都有一把刀。 第60话 突然拔高的天 三把刀,四个人。 其中一个人身形魁梧,尽管穿着一件宽松长袍,依旧可以看到一身肌r在他的身上鼓起,头发往后梳着,露出亮亮的额头,浓浓的眉毛下是一双虎目,发出摄人的光芒。一只蒜头鼻上,略微发红。 一颗头颅,也要比一般人大得多。 这是一个能够让人看了一眼就会记住的人,他是风火山林四大护法中的火,性格暴虐,一身钢筋铁骨般的肌r,让他的身形变得魁梧而可怕。 面容虽然不是很丑陋,但却是个很不好相与的人。 如果在来的时候,没有人警告他,不能动武,而是以和平的方式解决当前的难题,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看着自己的手下,把刀架在对手的脖子边上。按照他以往的脾气,一定会手起刀落,然后发起雷霆一击,将山林二人同时救下。 可是,警告他的那个人虽然已经很老,但却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如有人胆敢不听他的话,后果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火慢慢的走到了悬崖的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正在准备上来的小武以及素水老道,用着欣赏的目光,看了山林二人。 “喂,被人五花大绑的感觉如何?和俺说道说道。” 音如洪钟,响彻山谷。 山护法倒是还好,表现得很平静。 林却喊道:“火哥哥,赶紧叫这个道长把我放了,我很不舒服。” 那声音如银临般悦耳,银色还没有成熟。 素水在看到火的瞬间,大吃一惊,眼看小武担心妙逍遥的安危,就想要上去,他赶忙将小武拉住。 “火?” “没错,俺就是火,识相的,把他们两个都放了,如若不然,这三个人可就要死了。” 火的话音一落,妙逍遥等人就被那三个人推到了悬崖边,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在阳光下,那刀光是那样的刺眼。 “好,我这就把他们放了,你把他们放了,下来。” 素水之所以如此爽快,是因为他知道火的为人。如果不是有人警告过他,他一定不会拿人来威胁他,而是直接将妙逍遥等人杀了。 两大隐世宗派你来我往的争斗多年,对于彼此的性子还是有些了解的。只有林虽然擅长阵法,但却没有走动过江湖,故而他才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就是四大护法之一。 火哈哈一笑,也不怕素水耍诈,一甩手,让自己的三个手下收回了刀,然后率先从悬崖上跳了下来。身形魁梧的他,在落地的时候,地面都颤动了一下。 素水先让小武上去,然后放开了山林二人。 火也不多加阻拦,任由素水跳上悬崖。 素水一路上去一边把小武的刀和池鑫洪的枪拿住,落在了妙逍遥等人的身边,只说了一声快走,当即便先行了一步。 山护法说道:“不追吗?” 火沉声道:“追什么追,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救你们。快跟我来,藏大夫还在那边等着,你们此次行动有些过火了,藏大夫有些生气,还是想着怎么应对藏大夫的怒火吧。” 火护法所表现出来的,和刚才那种大大咧咧的样子不同,而是沉着冷静的,粗鲁之中带着一丝细腻。 如果他只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壮汉,也就不会做到护法这种位置。正是因为他粗中带细,细中带思这种性格,才能够让他做到护法这个位置。 风火山林,每个护法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火龙行虎步,大步先行。 山林二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似乎都在说,藏大夫也来了?他们不敢耽搁,快步跟随在火的后面。 走了片刻,火便停了下来。 山林二人走到了火的身边,看着站在不远处,背负着手,沉默不语的一个背影。 那个背影,有些苍老,头发蓬乱,甚至还有很多的木屑粘在上面。所穿的衣服到处都是补丁,华华丽丽的补丁,让人一看,就知道,那件衣服已经穿了很多年。 山林二人觉得这个背影熟悉极了,想想片刻,二人又扭头相互对望了一眼,他们都想起了在那个无星无月的夜晚,那个突然出现的老人。 酒葫芦? 对了,那个人的腰间,挂着一个很普通的装酒葫芦。 山护法猛然低下了头,看向了那个背影的腰间,那里赫然挂着一只很普通的装酒葫芦,用一根已经发黑的绳子系在那个背影的裤腰上。 “藏大夫。” 二人虽然震惊,但也立马躬身下跪,抱拳喊了几声。 那个背影慢慢的转过身来,一双浑浊的眼睛静静的盯着跪在地面上的山林两大护法。时间在那一刻是静止流动的,山林二人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起来吧。” 平淡无色的语气,如同千年古井。冷冷的声音,轻轻淡淡的传开。但这道没有任何感**彩的声音,却是任何人都不敢违背的。他的话语,就如同传说里的玉皇一样,只能服从,不能反抗。 山林二人不敢迟疑,立马站起。 “算了,也不能怪你们,你们也只是依照命令执行而已。但是,记住了,今后如若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去动那个年轻人。明白了吗?” “明白。” 藏大夫点了点头,摸到了腰间的普通酒葫芦,解下了绳索,拨开盖子,摇了摇,然后仰头喝下了一口酒。 “乃乃滴个熊,走了。” ... ... 离开悬崖,真正踏入北地之后,妙逍遥抬起头来,看着天空,忽然觉得,北地的天空要比其他地方的天空高上了一些。 天空湛蓝,几多白云飘荡,充满了诗情画意。 走了半天,走在前头的素水忽然停了下来,等待妙逍遥等人的靠近。 “逍遥,uu看书 .uukah.cm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二话不说,就放开了那两个人。” “道长,我不奇怪。” 素水大奇,“哦,为什么?” 妙逍遥想都不想的说道:“因为这本是一场交易,他放了我们,而你放了他们,这个有什么好奇怪的。” 素水道:“按照正常的逻辑而言,应该要对峙一番才对啊。” 妙逍遥道:“事实已成定局,在对峙又有何意义。浪费半天口舌,终究还是换人。干净利落的换人,不更好吗?” 素水点了点头,本来他还以为妙逍遥会怪罪于他,毕竟那二人杀了很多的人。妙逍遥如此看得开,倒也很好。 谁知,池鑫洪这时开口说道:“你这人啊,平日里都是一副优柔寡断的样子,今日居然如此能装,乃乃滴个熊。” (本章完) 第61话 共舞最后的尘世 一行人翻过了一座不是很高的山,便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原野。 寒冷的风自北方来,吹过了原野上的草,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牛羊。一个牧童骑在一匹黑色的马背上,手中拿着一只套马杆。 这里的天空很高,这里的天很蓝,这里的一切都很美好,仿佛是人世间最后一片净土,少了很多的喧嚣。 唯一的不足之处是这里有些冷,冷风不时的呼啸。 “冬天就要来了,不知道和南方的雪有什么不同。” 花曼青不知道是何缘故,竟然没有洒脱欢笑,语气有些幽怨。 她提到南方,想必是有些想家了吧。 南方的雪,很少,在今年开春之前,倒是下了一场雪,雪天很冷,南方却不是很冷,因为南方很少下雪,雪就变得格外的白,所以人们感觉不到冷。 “等到它下了,不就知道它们到底有什么不同了。” 妙逍遥回答道,然后从那不是很高的山上,滑了下去。轮椅在山坡上滚动,速度很快,寒风自耳边呼啸而来,如人呜咽。 在所有人当中,妙逍遥竟然是最先一个到达平原之上的。 素水来到了妙逍遥的身边,说道:“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明日一早在出发。前面的那个部落首领,和我有几分交情,今夜就去那里暂住一宿。” 妙逍遥道:“道长,还要多久到玄刹?” 素水道:“按照明天开始算,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放心了,后面的行程不会有什么阻拦了,北州并不像其他部州一样,门派众多,纠纷不断,这里不会有什么变故的。不会耽搁了脚程。” 妙逍遥道:“难道玄刹并不在这广阔的原野之上?” 素水道:“不是,这里毫无天险,不适合建立宗派,所以北地甚少有门派之别,他们之间,只存在部落之分,但很少有纠纷。” 池鑫洪道:“我还以为古武玄刹的总部是在中州某个隐秘之地呢,原来是在北地极寒之地的西伯地中,如果我知道是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才不愿意来呢。奶奶滴个熊。” 花曼青的情绪不佳,不想多开口,只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而小武则更加不会参合这种无聊的谈话了。 素水摇了摇头,挥一挥手中拂尘,先行一步。 原野上,对于人的视觉有十分错误的引导,明明看着极短的距离,却要走上半天。等到他们看到那个部落的时候,天已经临近黄昏了。 ... ... 这个部落名为拓拔,首领名为拓拔寒,在听闻素水之名后,急忙出来迎接。二人一经相见,便相互客气的问候了几声,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拓拔部落内的其他成员也十分热情,一点也不因为妙逍遥等人是外来客就表现出敌意,相反的是,他们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很熟悉的样子,一点也不生分。 就算是天已经临近全黑了,拓拔寒还是叫自己的部落成员前去屠宰一头羊,用来招待素水等人。 两人谈话,好生投机。 坐在一处,一直有说有笑,让人羡慕。 妙逍遥看着坐在对面相谈甚欢的素水和拓拔寒,心中忍不住感叹,也许这就是友情了吧,就算是不常年在一起,只要有机会同坐一出,还是没有一丝陌生感,表情自然,举手投足之间,没有丝毫的刻意成分。 坐在宽敞的帐篷内,喝着最美味的羊奶酒,吃着最新鲜的烤全羊,在看着那些年轻男女欢快的没有一丝生分的一同跳舞,妙逍遥心里暗暗感叹,生活如此,也算是十分美好了。 池鑫洪样子帅气,面容白皙,自然受到部落里的女青年青睐,纷纷邀请他一同跳舞,池鑫洪自然不会拒绝,十分爽快的就答应了。 而小武虽然皮肤有些黝黑,但却胜在气质出尘潇洒,自然也会吸引人的目光,虽然他面容冷峻,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但也有几个大胆的年轻姑娘前来相邀。 小武冷冷的道:“我不会。” 他以为这样说,别人就会却步,却没有想到,那些姑娘却反而觉得他很酷,不仅不害怕退缩,反而更加热情的相邀,还十分大胆的说不会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妙逍遥看到小武投来相询目光,轻轻点头,小武这才勉为其难的跟着去了。一堆人围绕着烤着羊肉的火堆,开心的跳起舞来。 小武虽然不会跳舞,但舞步却和武功相差不大,那几个姑娘只是教了一次,他便熟练自如,还十分主动的配合起了舞伴的动作。 当然,有好些姑娘也十分想要邀请妙逍遥一同跳舞,可是,奈何妙逍遥行动不便,只好作罢。而那些部落年轻小伙子,则是觉得外来的花曼青十分新鲜,纷纷前来相邀。 无数只的大手十分绅士的伸出来,要请花曼青一同跳舞。 花曼青性格如火,如是换做以往,早已奔入人群,和一群少男少女共舞欢腾了。可是,而今心有所属,自然要有所收敛才好。故而,她在受到邀请之后,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向妙逍遥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二人虽然并非说破,但早已心知肚明。妙逍遥知道她投来这道目光的含义,也看出了她眼里的期待,不好让她失望。 “去吧,小心点。” 花曼青听闻,uu看书ww.uuknh 十分欢喜,不过,为了表示她是个名花有主的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鼓起勇气,用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亲了妙逍遥一口,这才逃也似的和那些年轻小伙走到跳舞的队伍里去。 北地人民,民风开放,对于花曼青此番动作表示理解,同时也知道他们二人间的关系。所以,在跳舞之时,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举动。 如此一来,一群人欢腾到了很晚,妙逍遥坐在一旁,十分安静的看着众人的欢愉。就连素水和拓拔寒已经悄然离开了都不知道。 花曼青跳了半晌,眼神瞥见安静坐在一边的妙逍遥,心有不忍,便和别人说累了,休息一会。不待别人说什么,她已经脱离人群,来到了妙逍遥的身边。 妙逍遥轻笑问道:“怎么回来了?” 花曼青道:“累了。” 就算是旁边明明有坐的地方,她还是厚着脸皮的和妙逍遥挤在一张轮椅上,双手杵着下巴,和妙逍遥一起静静的看着年轻男女的欢愉。 第62话 万重山里1道殿门 横担在妙逍遥等人面前的是一条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岁月的索道,下方是不知其深的深渊,寒风自深渊处呼啸而来。妙逍遥所在的这一边是阳春之景,对面的风景则是白雪。一条索道,横阔了冬春两个季节。 索道的一半上被冰雪覆盖,一半则是什么也没有。 前面的重重高山的山巅上,被一团团散发着圣洁光芒的冰雪覆盖着,下面一点,则是皑皑白雪。 山巅上的冰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氤氲之气,自万里碧空之下升空,然后飘散。越往北的高山山巅上,冰和雪的交际线则是越往山的下方滑去。 当妙逍遥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所在的山的山巅的时候,他看到了此山的山巅之上,也存在着一点白雪,雪正慢慢融化,虽然速度极慢,但终究会有消散的一天。 池鑫洪道:“难道这就是你们把正统古武修行方式收起来,不让其在世间出现的原因吗?” 素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等你到了这里,你就会明白一切,现在,你可明白了?” 池鑫洪道:“还是不明白,你要知道,灵气的消散,不一定是源自于修行者的吐纳,他之所以消散,是诸多因素综合在一起才导致的,比如大兴土木,比如轮回。你要知道,只要生活在这个世道,每天都在吐纳,只是普通人消耗灵气的量要比修行者少而已。” 妙逍遥对于两人的交谈,一点也不懂其中的意思,所以,他只能听着,虽然不懂,但也只能认真聆听。此时不懂,不代表将来不懂。 素水轻笑道:“你说的没有错,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放缓灵气消失得速度。走吧,还有半天的路程要走呢。” 他率先踏上了索道,而后池鑫洪跟随在后。 小武则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公子,这里的灵气非常浓郁。” 妙逍遥听闻,用心感受了一下,也觉得四周的灵气十分的浓郁,点了点头,说道:“走吧。”小武推着妙逍遥跟随在了池鑫洪的后面。 花曼青也试着感受了一下,她所修的武道,并非是完整的正统武道,故而,所能感受到的灵气就不那么浓郁了。 穿过了索道,一行人踩踏在了白雪之上,发出了滋滋的声音。妙逍遥等人倒还好,可是,花曼青却很开心,笑声回荡在崇山峻岭之间。 古武玄刹是一座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古刹,依山而建,殿门雄伟而充满了古意,在看到那道雄伟无比的殿门后,欢脱的花曼青立即肃然起敬,妙逍遥在看到那座古老的殿门的时候,也屏息凝神,闭上了双眼,感受着那肃穆庄严。 殿门的顶端,是一层不知其厚的白雪,那一层白雪,覆盖在上面,散发出圣洁无比的寒意,令人望而生畏。 这就是心中一直想要看到的古武玄刹的面貌吗? 踏入了殿门之前的广场,妙逍遥的心中一阵空灵,一切心事,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中去。 广场上,有少许的人,有的在静默打坐,有的在打拳弄棒,有的则是静静站着,头微微仰着,不知看向何处。 这里就是古武最为繁盛的所在吗? 妙逍遥心头起了一个问题。 素水道:“这里是修行道场,只要你有心,就可以来到这里,或坐或站或是动,都可以。走吧,我之前已经告诉派主,今日会到达。你们跟我来,前去派主那里。” 第一次前来,就可以看到地位尊高的派主? 妙逍遥诧异极了,就算他是幽冥殿极力争夺的人,可也没有必要在第一时间就要直接去见派主啊? 对于门派规则,妙逍遥一点也不懂。 “道长,待会见到派主,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这里可是今后要待很长时间的地方,如果因为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而得罪了地位最尊高的人,那以后可就甭想有好日子过了。 素水知道他的意思,轻笑道:“不需要做什么。”他一边走一边说,“古刹一向没有任何束缚弟子的规矩,只要你们不做违背侠义道德的事,古刹一般都不会管的,带你们去见派主,只是想要他知道你们已经来了而已,别无其他的事,见到派主之后,我带你们去你们今后要住的地方。今天也就完事了。” 池鑫洪也不隐瞒自己此次会跟着来的原因,“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藏书楼,进入藏书楼有什么条件没有?” 素水一点也不意外他会知道藏书楼一事,“只要你愿意学习,随时都可以进入藏书楼中,但要记住,藏书楼的最顶层的那一个楼阁,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入的。” 池鑫洪道:“原来是不需要什么条件的,我老爹还说,我若想在武道上突飞猛进,就要进入古武玄刹的藏书楼,诶,老爹是在骗我。” 素水道:“他倒也不是在骗你,古书是老祖宗修行之后有所感悟,而著成书本,uu看书ww. 流传给后世的,如若你能够在书中得到一些疑难的答案,也许会因此而突飞猛进也说不定。” 关于这些内容,就算是能说会道的妙逍遥也插不上一句话,因为他真的什么都不懂。也不想不懂装懂,所以,只能做一个旁听者。 他是一个很合格的旁听者,因为他听得极其认真,知道古刹里有一座藏书楼,并且不需要什么条件,就可以进去的。 池鑫洪道:“诶,还是算了吧,我老爹估计就是因为我在家看不进去书,所以才怂恿我离开家,然后找机会进入古刹的。”池鑫洪越想越气,最后忍不住说道:“奶奶滴个熊,被骗了,一看书我就一个头如同两个头那么大,让我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啊。不行,我要回去。” 素水摇摇头,说道:“你现在想要回去,可以。”池鑫洪刚想说话,素水接着道:“只要你能够通过刀山火海阵,就可以了。” 池鑫洪道:“你也坑我?” 表情变幻繁多,十分精彩。引得听得云里雾里的花曼青呲呲的笑着。 第1话 书中自有世界 藏书楼是一座很老很老的楼阁,除了大门以外,四周被藤蔓所覆盖,看不清楼阁本来的面目。藏书楼的旁边长着一棵很古老很高大的榕树,藤蔓在大树和藏书楼之间生长,连接着大树和藏书楼。藏书楼的后方和前方,都存在着一座湖水,坐落在藏书楼前面的湖水名为北湖,后方的那座湖水则是称为南湖。 南湖稍大,旁边种着许多的树种,还有一片竹子。 妙逍遥坐在藏书楼的二层楼的窗子边,看着一些样子很年轻,实则已经五六十岁乃至七八十岁的人坐在南湖的旁边休息,有的则是轻声细语的朗读着从远方传来的难懂经文,据说,朗读那些难懂的经文的那些人的目标是,将来可以离开神州大地这一山九州之地,前往更为广阔的世界,看更多更好玩的东西。 传闻,在那遥远的西方里,有一座很高很高的塔,矗立在远方的大地上,见证了时光辗转,见证了光阴流逝。据说,在那座高塔的旁边,发生了很多很多浪漫的爱情故事。 所以,他们很努力,就算是那些经文很难懂,也依旧很努力。因为那个遥远的国度,所用的交流语言正是这些很难懂读起来又很拗口的经文。 还有的人则是躺在南湖边,享受着着万里雪域里少有的一处春园里的光明,很舒服,不太热,也不太冷,恰好可以进行睡眠。 有的人则是舞起了剑。 有的则是三三两两的人坐在一起,进行着学术交流。 妙逍遥脸上带着笑意,收回了看向外边的目光。 这种生活,很好,至少要比以前的要好很多。在这里,他感受到了向学院一样的风气,虽然他没有进入过学院,但想想应该也差不多。 翻开了摆在面前的一本书,那本书是古武时期道家老祖所写的一本典籍,名为《逍遥游》,这本书虽然很薄,但却很难懂。 一本很薄很薄的书,如若自己能够把它读得很厚很厚,那么,自己一定会有很多的收获。《逍遥游》这本书,非常的薄,妙逍遥希望自己可以把它读厚,让自己变得充实起来。 翻开了书籍的第一页,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妙逍遥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 第一遍的时候,他把所有的内容都看了一遍,可是,当书页翻了过去后,他便全部将前面的内容忘却了。 他知道自己的记忆力不是很差,至少记得一点内容才是,尤其是开篇所写的‘北冥有鱼’四字,应该记得极为清楚才对,可是,他却一点记忆都没有。 一遍通读下来,他一知半解。 于是,他又开始重头看了一遍。 第一次看,是因为心有期待,并且还一定的好奇心,可是,当在重新看一遍后,他便觉得有些乏味,因为当翻开书页继续看下去的时候,他发现,这里有些印象,那里也有些印象。虽然到处都有印象,可是,却杂乱无章,没有丝毫的逻辑可言。 虽然乏味,但并不是很痛苦。 当他第三次翻开书籍的时候,就感觉到很痛苦了。 索性放下书本,关上了书籍。 他默默念叨着自己记住的开篇第一段。 北冥?那说的是北方的一座海还是一座湖? 妙逍遥喃喃自语,结合自己看过的书籍上的知识,他觉得,北冥,应该说的是极北之地的那座大海,叫北海。 一座大海里有一条鱼,很大很大的鱼,名为鲲,他的巨大,无所估量。 “北冥有鱼......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妙逍遥默默念着,“虽然加入了很庞大的想象力,可是,依旧很明显啊,说的就是一条鱼啊。” 他再度翻开书本,然后看了后面的内容。将那些浓缩了的语句开解来看,明白了其后的关系,眼前忽然浮现出了一个令他震撼无比的画面。 在那个画面里,有一条自小生长在海里的鱼儿,经过时间的辗转,光阴的逝去,那头无人问津,没人看不起的小鱼儿慢慢长大,那庞大的身躯占据了一座大海的一半。然后,鱼背上忽然长出了一堆翅膀,鱼嘴巴慢慢变长,然后突然展翅高飞,遮天蔽日。 一条小鱼,化作了一头展翅高飞的大鹏鸟,飞往南风的天池。 这个过程虽然短暂,但这个过程所经历的时间却是以百年乃至千年又或者是万年计算的。沧海桑田,曾经一同想要跃过龙门的已经不见。 妙逍遥瞳孔猛然放大,只觉得手心里都是汗。 他合上了书本,从自己所看到的画面里慢慢平复过来,他以为神话传说里说的那些飞天遁地,上天如海都是夸大其词的说法而已,可是,当那大鹏鸟展翅高飞,其翅膀遮云蔽日的飞往南方的画面真实的展现在眼前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小时候听过或是看过的神话故事其实并不神话,u看书 ww.uukansh.co而是存在的。或许某些地方存在夸大的成分,比如后羿射日的传说。但是,艺术源自生活,神话传说,又何尝不能源自生活? 当今武道的招式,正是源自于古武时期,人们打猎时所形成的架势,经过智者的改造,演变出了一套很有章法的招式。 妙逍遥推着轮椅,拿着那本道家典籍,向书架那边靠近。 就算是书籍里面的世界丰富精彩又绝伦,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劳逸结合,才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所以,他决定休息。 将书本放回原处后,妙逍遥推着轮椅来到了负责管理藏书楼的柜台边上,那里坐着一个从外表看看不出年龄的女子,面容恬淡,没有一丝笑意。 此刻,她正在很安静的坐在那里,察觉到有人前来,她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着光芒,非常清澈无比,没有一丝浑浊的眼睛十分的明亮。 妙逍遥开口说道:“我要走了。” 第2话 书生意气 “我要走了。” 很简单的四个字,却隐隐有些暧昧。 如果那些坐在柜台旁边书桌上的人不是很熟悉这里,就一定会觉得妙逍遥和那个藏书楼管理员是熟人,而且还是关系不错的那种。 可是,只要经常来藏书楼看书的人,就不会有这种误会,因为只要离开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说相同的话。 有的人也许会在这四个字的前面加上了一个称谓,那就是管理员。但是,很多人都不喜欢说这三个字的,因为他们会觉得别扭。 那位管理员听闻妙逍遥的话语,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从桌子上拿出了一本花名册,上面有很多的签名。 来的时候要签,并且记录来的时候的时间,走时也要签,同样也要记号离开的时间。 “三个小时,不错了。” 管理员淡淡说道,然后头也不抬的低下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东西。妙逍遥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便推着轮椅离开了。 走出藏书楼的大门,呼吸着外边的新鲜空气,一阵浆糊的脑袋清醒了许多。 “还好,第一次就已经可以待三个小时了。” 三个小时,正如他所说的,已经算是还好了。 藏书楼不同于游乐场,很多人还没有进入藏书楼的时候信心满满,总是想着要看许多许多的书,可是,当进入到藏书楼后,便会感觉十分不好,总想着赶紧离开为妙。 就算是看上了某一本很好看的小说,他们通常都会将其借出,离开藏书楼,到别处去看。不过,借书却是需要代价的,就是需要付出一些银两。 妙逍遥不想浪费这些银两,他本身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不像池鑫洪那样,已进入藏书楼,找了一本是古武时期的名著之一的《西游记》后,就逃之夭夭,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妙逍遥离开了藏书楼后,眼看时间还早,并没有到达开饭的时间,就绕过了藏书楼,前往南湖。 南湖的湖水很清澈,旁边种植着的柳树在风中微微起舞。 说来也奇怪,古武玄刹的殿门竟然是造在山里面的,穿过殿门,然后便看到了如春一般的景象,更远处则有时皑皑雪域。 当真是一处很独特的所在。 妙逍遥推着轮椅靠近了南湖,看到了正在逗弄着姑娘的池鑫洪。 他笑了笑,有些羡慕池鑫洪的性子,但是,他生来喜欢安静,不太喜欢和女性走得太近,所以这种羡慕也就仅限于羡慕而已。 那个女生长得并不好看,年龄也许都要大过池鑫洪一个轮回了,可是,由于此地没有喧嚣,并且可以静心修行,故而她的样子并没有多少的老态。 妙逍遥靠近了过去,和池鑫洪打了个招呼,就此想要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什么也不想的休息一下。 谁知,正在这时,有一个长相粗旷,但样子文质彬彬的男子走向了他。粗旷的样子,文质彬彬的气质,多么奇怪的组合? 妙逍遥想到了这个问题,有些想笑。 那个男子走到了他的跟前,站定,很有礼貌的进行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张临超。” 妙逍遥当然不会装傻,然后问张临超说,你是在我和说话吗。所以,他也很有礼貌的回话。 “你好,我叫妙逍遥,很高兴认识你。” 张临超脸色忽然一变,说道:“妙逍遥是吧,识趣的,就离开花曼青,你和她不配,你看她是个如此完美的女子,性格又十分豪爽,而你呢,一副阴沉沉的样子,肯定是满肚子坏水,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而进来古刹,也不想知道。现在,你既然已经来了,你就应该知道你的不足,在这里,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没有用的,有用的只有实力。” 妙逍遥脸上那一丝仅有的礼貌性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他并没有动怒,因为对方并不值得他动怒。 妙逍遥道:“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果然很意气。我也很好奇,你这种精虫上脑的人是怎么进的古武玄刹。” 张临超大怒,欺近一步。 “哼,你不要以为在这古刹之内,就是世外桃源,与世无争,告诉你,这里比外界还要更加残酷,而我,现在,就要,告诉你,这里有多残酷。” 他一句两字,看似很有气势的说完,然后便快速的握紧拳头,然后一个拳头猛然的砸下。 妙逍遥瞳孔之中都是那个拳头,如同一口小碗那么大的拳头,就那样快速的砸了下来,毫不留情,毫不犹豫。 妙逍遥在第一时间并没有动手,他最厉害的武器就是他那双漂亮的手。对方的修为也许要比他高出一些,但他却不怕。 他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他在等,也在验证。验证张临超的话语是否真的如此,这里并不是个与世无争的所在? 是的,他验证到了。 当张临超的拳头和他的头顶只有一厘米的距离的时候,依旧没有人出来阻止他,就已经证明了,这座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古刹是不会干涉这种争斗的,也就是说,他们选择无视。 但妙逍遥却觉得,这个无视应该有一个度,那就是不能出现人命。因为能够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人才,死了,是一种损失。 争强好胜,可以让这里的人得到更快的进步。 妙逍遥没有想到,uu看书unshu.om 在来到这里的第五天,就有人来把他当作垫脚石。 张临超的拳风已经砸中了他的头顶,如果那只拳头砸下,他一定受伤。 妙逍遥在想清楚了一切之后,忽然大喝一声。 “哼,那就让我来看看,你这种温室里长出的花朵,究竟有多少能耐。” 那双纤细而洁白如葱的手忽然紧握,丹田之内,两道不同属性的真气沿着经脉,分别奔涌向指尖,然后凝集在拳头上的骨节。 他后发先至,一只拳头攻向了张临超的小腹,一只拳头则是往张临超的下巴处攻击。这是攻敌之所必救的方式。 如果张临超还不收回他的拳头,那么,他的小腹丹田将会受挫,他的下巴将会断裂。 张临超该怎么选择? 是继续砸下去,还是往后退? 第3话 忌惮以及赠言 未央宫下,几盏长明灯在微微摇摆,释放着昏黄的光,虽然已经烧得很久,可是,那灯芯却依旧很长,灯油也很干净。 这里是古武玄刹的地下,具体位置则是处在藏书楼下。 未央宫不是一座宫殿,而是一座地牢,地牢内有三十六处房间,房间四周,全部是坚硬的石头,非大能者不能破开。 三十六处房间中,只有一个房间里有人。 修罗女苗海棠坐在石床上,四肢被铁链锁住。 无数个月来,她从来没有挣扎过,因为她知道这座地牢,是世间所有地牢中最为牢固的地牢,除非她的武学修为已经突破到了造极境,否则,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挣脱那锁住她的寒铁,也破不开那坚硬的石壁。 可是,在妙逍遥运转真气,动用自己的双臂的时候,她却猛然抬起了头。 “哈哈,大夫,我终于等到他了。你终于来了。”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兴奋的色彩,她的双目中充满了疯狂。兴奋和疯狂,出现在了同一双眼睛里,兴奋过渡,就会疯狂。 “我等你,你可要经常去藏书楼啊。” 修罗女兴奋极了。 ... ... 张临超选择后退,然而,他退的快,进的速度也很快。在后退避开了妙逍遥的进攻之后,选择了用最快的速度进攻。 “他擅长的应该是速度,那么,他的灵力属性应该是风。”妙逍遥咩咩道。 妙逍遥右拳轰然出击,灼热的真气奔涌而出,一股热浪真气直扑张临超的门面。灼热真气,从一定意义上说,是属于火的,所以,风可以助长火的气势。 风拳到处,火势更猛。 妙逍遥一拳轰中了他的鼻梁上,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张临超怒火更甚,啊的一声大喊,不依不饶的往前攻击。 池鑫洪正在不远处逗弄一些姑娘,早已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一看那张临超没完没了,他走了过来。 抓住了张临超的手臂,一拳轰在了张临超的小腹上。 “小子,他会手下留情,本大公子可不会手下留情,奶奶滴个熊。”说一说完,就又一拳轰了下去。 张临超被池鑫洪偷袭,心中大怒,凶性大发。 双眼冒红,竟是抬起一脚,往池鑫洪的双腿间踢了过去,那个地方,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命根子,如果池鑫洪不能避开,那么,他将会是这个时代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太监。 池鑫洪大声骂道卑鄙,然后一脚快速出击,踢在了张临超的小腹上。 后者竟是被他一脚踢飞了好远。 妙逍遥震惊的看着池鑫洪,这个惫懒少爷,竟然会有如此一起的一面。 “池少,看不出来啊。” 谁知,池鑫洪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微微抬起头,然后双手抚摸着他的额头,嘴巴微微张开,非常恶心。 然而,他的恶心动作,却引得不远处的几个女子大声尖叫,还鼓掌。 有人喊道:“池大少,你真威猛。” 有人喊道:“池大少,你好帅。” 池鑫洪对着那些女子打了个眼神,又是一阵尖叫。 妙逍遥一阵汗颜,感情是有这个缘故在,他才会如此出头啊。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心中感谢池鑫洪。 “池少,别把主要的事情忘了,我先走了。” 池鑫洪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已经迈开步子走向了那几个女生那里去了。妙逍遥摇了摇头,看也不看地上躺着的张临超,推着轮椅离开了南湖。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人前来制止他们,正印证了妙逍遥的猜测。所以,在回住处的路上,妙逍遥心想,这种麻烦,以后应该还会有。 如果麻烦不断,他怎么有时间去看书?需得想个办法,彻底把这种麻烦给解决掉才行。到底要怎么解决呢? 妙逍遥暂时想不到。 他们四个人的住处在一座小山丘上,一座很普通的草房,里面却有四个房间,仿佛是专门为了他们而准备的。 古刹风景奇特,面积又广,所以,花曼青一连五天,都是早出晚归,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妙逍遥看着花曼青的房间紧闭着,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 又推着轮椅,经过了小武的房间前。小武的房门紧闭,来到这里五天了,他都没有出来过。妙逍遥知道,小武心向武道,在这灵气浓郁的地方,越加的勤加修行。 回想起五天前,素水带他们前去参见古刹当家派主的场景,那个派主第一次见他时的眼神,让他至今难忘。 那眼神,充满了震惊,充满了不可思议,甚至还有隐隐的忌惮。 震惊和不可思议,他可以理解,因为他身体不完整,却依旧修行成功,而且还踏入了修行的第二步入室境。可是,那隐藏在眼底深处的忌惮却是为何? 虽然派主隐藏得很好,可是,善于观察别人眼色的妙逍遥却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当时的他,更多的是不解。 派主认真的看了他很久很久,才忽然笑道:“这应该就是妙逍遥了吧?” 素水心中略有困惑,但派主已经发话,他又不能不回,说道:“正是,他就是妙逍遥。”接着,又指着小武介绍,然后是池鑫洪,最后则是花曼青。 他们四个人一一被素水介绍完毕,派主认真的听完。 “都是英雄出少年啊,你们的事情,素水在信中已经介绍得差不多了,今日在一次听到,感觉好不一样。哈哈,坐吧。” 花曼青见状,uu看书 uuansh.cm悄悄的对妙逍遥说,“这个派主,真是和气,一点架子都没有,真好。” 妙逍遥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疑惑,对方的眼睛深处,为何会有忌惮。 坐在大殿里聊了一些闲话后,派主吩咐素水带妙逍遥等人前去住处休息,一场会面,也算是结束了。 可是,在临走之际,派主却分别对着每个人都说了不同的话。 对妙逍遥,他说:“逍遥,你有时间多看看书吧,藏书楼里有很多书,你应该多去看看,先看道家的也好,儒家的也罢,都要多看看,法家的还是少看为妙。” 对小武,他说:“妙武,你修行的来路不是很正,花点时间去凝练丹田真气,在做其他打算。” 对花曼青,他说:“古刹内,有一套武功,非常适合你,你找找。” 对池鑫洪,他说:“嗯,池大少,很好。” 第4话 5年 派主的赠言至今还隐隐回荡在耳边,以至于每每得空,他就在想,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派主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产生忌惮之意?对于这个疑问,他没有去处可以询问答案,自然只能等待时间的流逝,用时间的巨大伟力去验证时光河流里的所有疑难,正是最好的方式,也是最无奈的选择。 妙逍遥停留在小武的房门之前片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决定将派主留给他的疑惑抛到九霄云外离去,等待时间的验证。他推着轮椅,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好好的休息了一次。 睡了一夜,妙逍遥醒来,想要去问问小武,要不要同去藏书楼看书,但是,当手要碰到木门的时候,他放弃了。 花曼青一大早又消失不见了,兴许是一边游玩,一边寻找派主所说的和她有缘的那套武功。自然无缘得见,也没有机会一同前去藏书楼。 池鑫洪么,不用想,都知道还在睡觉,对于他来说,修行只是用来装逼用的,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只有在危急时刻,才会想到要好好刻苦练功,但是,一旦安逸下来,就把当时危机时所有的决心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妙逍遥沉吟了一番,独自一人前往藏书楼里去。 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去背诵最先看的那一本《逍遥游》,并不去深究其中的道义,当他已经可以通篇背诵后,就再也没有碰过那本书了。 将《逍遥游》背诵完毕后,妙逍遥又选择了《道德经》观看,这一本书,他用了三个月的时间通篇看完,看到了后面,就把前面的内容全部忘记了。就算如此,他没有选择继续回头去看,有些内容,就算是看了上百次,如果当时没有那份心境,也永远不会懂。这是他给自己的理由,所以心安理得的把书籍放回了书架。 然后又选择了另一本同样是道家的经典书籍,名为《黄帝阴符经》,这一本书,花了将近四个月的时间看完。 时间辗转,他看了很多很多的书。 道家典籍,他看了很多很多,像《南华真经》、《通玄真经》、《冲虚真经》、《洞灵真经》等,他都通读了一遍,用的时间比较久,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才把这几本书籍通读了一遍,记住了个大概。这基本书籍,都是讲究关于修行养身的,让妙逍遥受益匪浅。 读了几本书籍,他知道了自己为何能够修行的缘故。 他的双腿虽然已经断了,但是,却长出了一条虚脉。那条虚脉,和他这数年来的心性有关,他数年久居青山,那种田园生活方式,机缘巧合的和道家所讲追求道,则修静这种方式相符合,而更加重要的一点是,他本人虽然已经残疾了,但心性却没有发生多大的改变,并没有怨天尤人,反而更加珍惜生命。所以,无意之中,便长出了一条虚脉。 当他知道了自己可以修行的缘故的时候,他回想起了自己的师傅红尘客曾经和他说过,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着急,平心静气的应对,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有了不一样的收获。想到这里,他心中十分感激他的师傅。 看了许多关于养生的书籍后,妙逍遥又选择看了一些关于修炼的书籍,像《黄庭经》、《心印经》、《坐忘论》等,他花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将其通读了一遍,对于意思,却是一知半解。 在这差不多两年的时间里,妙逍遥什么也不做,就是疯狂的看书,天一亮,洗漱一番后,便一头砸进了藏书楼,看起书来,浑然忘我,达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 每天看书,直到藏书楼管理员前来提醒他,该回去休息了,他才恋恋不舍的放下道家典籍,慢慢推着车,回住处去。 这期间,素水听闻了他的疯狂后,特意来找过他,告诉他要知道劳逸结合,莫不可死读书。当读书读累了,知道休息。 妙逍遥却告诉他,读书也是休息。 这让素水很无奈,只好告诉妙逍遥,哪个时间段适合看哪些书,效果比较好。比如早上的时候,适合看《清静经》、《护命妙经》等。妙逍遥依照去做,果然发现,自己看起书来,记忆力好了不少。 道家典籍看得差不多了,妙逍遥听从派主的赠言,并没有选择法家典籍来看,而是选择了儒家典籍。 儒家典籍,用四个字便可全部概括,那就是‘四书五经’四字。 儒家典籍,讲的都是一些基本上和修行无关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告诉人们,做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仁义,不可暴力而行。虽然有些内容也和修行相关,但是,妙逍遥却看得头大如豆,并没有道家典籍看得那么顺畅,虽然只有九本书,可是,他却看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才将其看完。 看到最后,也就记得仁、义、礼、智、信、孝、悌七字真言了。 不过,看完之后,性子倒是更加的喜欢安静了。uu看书 .uukanhu.co 不论是道家典籍,又或者是儒家真句,妙逍遥都看得一知半解,并不是太能懂得其中的意思,但是,儒家里面的一丝思想,倒是和他之前所悟出来的本心道很是相似。 像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等等真言,他便想起了当年和睡不醒在绝峰石壁前决战时悟出来的道理如出一辙。 这才想起,其实这些内容,他早前已经看过,是师傅红尘客丢了一些无名书籍给他看得,只是当时不知道这本书叫《论语》 时间辗转,五年时间,一晃而过,在这期间,花曼青找到了和她有缘的那套武功,名为《双花开刃》,要求使用者擅长匕首,这种要求,正中花曼青下怀,她欣喜若狂的立马进入修炼,谁也不理。 当然,在他读书的日子里,麻烦也是不断的,张临超就层来找过他三次,每次都以对方落败而收尾。 一边看书,一边何人过招,就连他都没有发现,他的真气越发的精纯了,他的修为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踏入了入室境中期。 第5话 各有所得 时间弹指而晃。 妙逍遥站在藏书楼外,看着那道充满了古意的藏书楼大门,感叹时间的流逝竟然如此迅速,不知不觉间,来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古刹已经五年时间了。 因为看了很多的书,并且都是道家和儒家的典籍,故而,使得妙逍遥的性子越发的沉稳而内敛。 夏季的晚风吹拂而来,满面的清爽,妙逍遥微微仰起头,闭目享受着世间最好的馈赠。 不知道曼青的《双花开刃》练得怎么样了,前几天还在苦恼那‘落花流水’到底怎么练呢,去看看她也好。妙逍遥如此想着,便推着轮椅走了。 花曼青在第一年的时候找到了《双花开刃》武谱,并且开始着手修炼,她喜欢匕首,这套武功的确像是为她量身打造了一番。 找到剑谱后,便开始着手修炼,她所表现出来的天赋另创造出这本剑谱的人非常震惊,因而收了花曼青为徒。此人嫌弃花曼青为修行过古武正统,便亲自教导花曼青,五年时间,花曼青居然后来居上,修为已经达到了入室境中期,和妙逍遥是一个等同水平。 虽然此人非常喜爱花曼青,只要花曼青所提,一应事务,她都会答应,可偏偏对于《双花开刃》上面的疑惑,她却从来不帮忙解答,用她的话说,是武学大道,自行领悟,才是正途。花曼青对她白斑撒娇,软的硬的用尽,她一概不受。花曼青倍感无奈,才求助到了妙逍遥这里来。 但是,花曼青师傅性子孤傲,对于古刹内任何弟子都不看在眼里,每当有哪一个弟子踏入到她的居所范围,便是一顿冷嘲热讽,严重时,还会出手。久而久之,她的居所便人迹罕至,十分清静。 如果不是因为花曼青的缘故,只怕是妙逍遥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但是,如果不是花曼青的缘故,妙逍遥也不愿意前往此人的住所。 因为此人性子古怪,所以她的居所和古刹内的其他人的居所相距甚远,所以,走了好一会,妙逍遥才看到了一座由竹子建造的草屋。 草屋上漂浮着终年不散的白雾。 妙逍遥从其他弟子那里听来,那些白雾据说是那个人运用了特别的手段,从山顶上给引渡过来的。 至于为何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更好的修行。 五年时间,一直在藏书楼里看书,妙逍遥从书中知道了关于灵气的一些东西。 原来,那冰封在山巅上的雪,就是灵气的实质化表现,冰雪,是世间最为纯净的灵气,而漂浮在周身空气里的灵气,其实并不纯正的,所以,世道上,武学之所以消亡,就是因为灵气消散的缘故,而人们的生活水平越来越好,生病的概率却也越来越高,也是因为山顶上的雪线越来越高的缘故,正是因为世间灵气太少,已经不足以滋养人们的身体,所以才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不治之症。 花曼青的师傅用了某种技巧,将雪山上的白雾给引渡到她的住处,自然是为了让花曼青的修行速度加快。 这也是花曼青用了短短五年的时间,从一个正统古武修行的门外汉踏入到了入室境界中期的缘故。 当然,有人也说,那些白雾,早在妙逍遥等人到达古武玄刹之前就已经有了,只是那时候,只有那个人一个人,所以她引渡过来的灵气少,看不见实质。但是,因为住处多了花曼青的缘故,所以那个人又加大了引渡的量,这才化为了白雾。 妙逍遥对于这些传闻,保持一种中立态度,没有全信,但是关于灵气的根源是来自山巅上的白雪,他是深信不疑的。 花曼青在认真的练习她的武功,她的受伤有两把匕首,一把匕首是她一直随身携带的,另一把匕首则是因为要修习《双花开刃》重新打造的,用的都是上好的玄铁。 似乎是察觉到了妙逍遥的到来,花曼青嘴角微微一扬,一丝笑意一闪而过。接着,她便将她手中的一把匕首当作了飞刀,向妙逍遥这一面投射了过来。 这是五年来,每一次到这里都要经历的事情,妙逍遥早已习以为常,故而早已有了准备。 匕首如同被人赋予了生命一般,沿途竟然还会改变方向。 一只早已紧握的拳头忽然出现,往前砸去,一股冰雪浪向那匕首冲了过去。 两者悍然对冲, 匕首落地,拳头收回。 可是,在那一刹那间,本已经躺在地上的匕首竟然颤动了一下。 只听得花曼青喝道:“落花流水,去。” 那匕首竟然死灰复燃,从地上向妙逍遥飞掠而来,如同一朵花,落入了水里,然后随波逐流,遇到激荡处,速度极快。 妙逍遥脸上浮现出一抹和煦温暖的笑容,五指成掌,向地面一拍,尘土飞扬。 匕首颤动,便是回到了花曼青那里去了。 花曼青一脸不甘的走了过来,开口说道:“哼,每次你都不懂得让人家,就连人家刚刚悟出来的新招,还是被你给破了。” 妙逍遥道:“短短几天时间,uu看书 .uukansh 你就把它给悟明白了,已经很厉害了,再说了,如果不是你第一时间提醒我,加上你还不纯熟的原因,让匕首和地面发生了摩擦,发出了声音,让我察觉,才能把这个杀招给破了。” “如果是面对一般敌人,一定可以一招制敌。” 花曼青听了妙逍遥的称赞,非常开心,笑道:“嘿嘿,那是当然,不过,只要一天不把你这个小鸡子打败,我就心有不甘。” 听她又叫自己小鸡仔,妙逍遥有些无奈,也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虽然时光荏苒,但是,身边的人的变化却很小,只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 妙逍遥没有在小鸡仔这个问题上纠缠,说道:“嗯,这一招你已经悟出来了,那么,下一招是什么?” 花曼青道:“下一招叫‘如影随形’,我还不打算去想它,等我把这招‘落花流水’给练得纯熟了,在去想它。对了,五年来,小武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过,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第6话 消失 说起小武,妙逍遥还是有些担忧的,自从来到古刹,确定了妙逍遥身在此处是安全了之后,就听从了派主的赠言,一直待在草屋之中修炼如同封魔一般,一连五年,从来都没有出来过,起居问题,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解决的。 “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花曼青看着妙逍遥脸露忧色,建议道。 妙逍遥转过身来,凝视着花曼青。 “如果我们贸然闯进去,小武恰好又练到关键时刻,我们打扰到了他,导致他失败那怎么办?” “那我们就去找素水吧,兴许他知道什么情况。”花曼青眼珠子一转,想到了找素水了解情况是唯一的办法。 妙逍遥觉得当下也就这个最行得通了。 “好,我们就去找素水。” 由花曼青推着轮椅,没有和她的师傅说一声,就离开了竹屋。 素水的居所在一处小溪边。 此地虽然气候寒冷,但那溪水内的水却依旧流动着,涓涓流淌,倒也是一个好去处,而且,他的居所前面,还种着一些素菜,颜色甚好。 素水正在把已经发黄了的菜叶摘掉,忽然察觉有人到来,便站直了腰杆。看见花妙两人到来,便走着迎了过去。 “你居然从藏书楼里出来了?” 对于妙逍遥能够从藏书楼内出来,素水显得很惊讶。想当初,他过去劝告妙逍遥,要懂得劳逸结合,谁知,妙逍遥竟然告诉他,读书就是最好的休息方式,这让他一阵无语,所以,今日忽然看到妙逍遥出现,显得惊讶无比。 妙逍遥也没有说什么客套话,开门见山的将小武的情况说了出来。听得素水眉头一皱,沉吟了一番后,他走回了屋中,换了身道袍。 “走,我和你们过去看。” 妙逍遥心想,素水修为高深莫测,今日我已经是入室中期的水准了,看他时,还是如同大海一般,摸不着一点底,由他陪同,就算是打扰到小武修行,导致小武出什么问题,由他出手,应该可以保证小武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由此一想,便笑道:“好,有劳道长了。” 古刹之内,并无辈分之分。不像其他门派那样,有个师兄师弟之名,只有一个当家者派主以及八位长老执掌古刹规矩以外,便无其他规矩。故而,妙逍遥对于素水的称呼,也只是从以前的前辈转变为道长而已。 来到小武屋前,木门紧闭。 素水拂尘一挥,一阵金辉笼罩住了房子,而后回身看了一眼妙逍遥,点了点头。 他一马当先,推开了门来。 屋中传来了有些发霉的气息,一点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花曼青一进入屋中,当即各处找寻了起来。 屋内摆设简陋,只要进入屋中,屋内情况便一览无遗,根本不用刻意去寻找。可是,就算是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依旧没有小武的身影。 小武哪里去了? 花妙二人的心头爬上了一阵疑云。尤其是妙逍遥,小武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了,小武要去做什么之前,一定都会告知于他的,不会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 但是现在,小武就那样不见了。 就连什么时间消失都不知道。 妙逍遥思索了一下,觉得,一定是有人告诉小武,有什么事情威胁到了自己,需要小武去解决,而且还是在自己不能知晓的前提下离开。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五年前第一次和派主相见时的情景,派主那双眼睛里隐隐存有的一丝忌惮。 他为什么会忌惮? 这个问题,又再度浮现了出来。 “道长。”妙逍遥看着素水的背影,“你能带我到派主那里去吗?” 素水道:“你是怀疑派主把小武派出去了?” 妙逍遥也不否认,点了点头。 素水道:“不可能,就算是小武天赋异禀,派主也不会派他去做任何事情的,武林争斗,本就不是我们古刹愿意去参与的事情,更何况,小武现在所修的武道,乃是正统武道,派主更加不会让他出现在世俗江湖里。” 妙逍遥道:“我也只是怀疑而已。还请道长带我去。” 素水转过身,看着妙逍遥,沉吟了许久,这才开口说道:“逍遥,你知道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派主为何叫你多看看除了发家典籍以外的书吗?” 妙逍遥疑惑的看着素水,不知道对方在此时说出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素水不待妙逍遥答话,便又说道:“当时我也不懂是什么意思,可是,后来想了想,派主这么做,应该是和你师傅有关。” 妙逍遥忽然瞪大了眼睛,说道:“什么意思?” 素水并无真凭实据,也只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你想啊,在山城那里时,那道阵法如此厉害,可你师傅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进来了,并且来的时间又如此之巧合,在我们都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他轻而易举的就将那两个人给摆平了。这里当然可以说是你师傅修为高深莫测,但是,那个时间点,太过不可思议。” 妙逍遥道:“我师傅当时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他是来找我的。uu看书 ww.uukanshu.cm” 素水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你知道幽冥殿里有一个大夫,他非常擅长制作丹药?” 妙逍遥道:“这个我知道,他叫藏红花。” 素水道:“你师傅又叫什么,他叫红尘客吧?” 妙逍遥道:“道长的意思是,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如果单凭他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红字,就说明他们是同一个人,那也太儿戏了些。何况,现在,我师傅和现在小武消失这件事有关联吗?我只是想要道长你带我去见派主而已。” 妙逍遥当局者迷,关心则乱,并不明白素水提起红尘客的意思。反倒是站在一旁的花曼青明白清楚得快一些。 “逍遥,道长的意思是,小武之所以不见了,是因为他被派主派出去调查你师傅去了。” 妙逍遥眉头一拧,喝道:“曼青,连你也怀疑我师傅?”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那么,他那么做,可有什么企图,可有什么目的?” 第7话 1张床 在一个残疾人的身上能有什么企图? 妙逍遥想不出来。红尘客自他双腿有缺,便收他为徒,并且交给他很多东西,让他懂得了生命的可贵,也让他有勇气继续生活。 对于妙逍遥来说,红尘客是他之所以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因,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也不敢去相信,红尘客这么做的目的,竟然只是为了有所求。 素水也想不明白红尘客究竟有什么企图,有什么目的。可是,红尘客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但红尘客的修为却是非常强悍的。 古刹内收录的很多高手的资料,可偏偏没有红尘客的资料。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可是,那些资料,属于隐秘,能够查阅的人很少,他不可能让妙逍遥去看,所以就算是心中怀疑,却也无从说起。 花曼青也只是作为一个解释者而已,只是她没有想到,妙逍遥反应竟然如此激烈。她听了妙逍遥说的话,一时之间,并无措辞,只好将目光投向素水。 气氛一度很尴尬,因为没有人说话。 妙逍遥微微咬了咬牙,双腮微微鼓起,抬起了头,叹了一口气。 他的声音有些疲惫。 “道长,我要去藏书楼静一下心。” 他不待众人说话,就已经推着轮椅走开了。 素水赶忙在背后说道:“逍遥,你可不要忘记古刹内的规矩啊。” 妙逍遥的身影顿了顿,却没有说话,继续推着轮椅走了。 来到藏书楼前,看着那道古朴的大门,他微微扬起了头,看着藏书楼的最高处,那个地方,无比的接近天空。 皑皑白雪,在藏书楼的顶端若隐若现,散发着氤氲白气。 藏书楼的上面那层楼阁内,究竟有什么?是否藏有秘密。 妙逍遥很少会有好奇的心里,可是,此刻,却非常的想要去看看上面顶层上会有什么东西。如果红尘客千辛万苦,为的就是让他来到古刹内,一定就是为了古刹中不能见人的秘密。 五年时间,虽然他很少去别的地方看,却知道,藏书楼顶层楼阁,是古刹内的秘密,因为只有那里,才有规定。所以,他想要去看看。 藏书楼内的那位管理员低着头,直到妙逍遥轻轻的点了点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她才抬起头来,看到是妙逍遥后,话也没有说,直接将桌面上的一本花名册递了过来。 妙逍遥和往常一样,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唯一的不同是,以往的时候,他都是用右手签名的,这一次,却是用左手签字,因为右手已经适用习惯了,写的字会很自然的连笔,让字显得有些草率,左手很少用,所以写得格外的认真,几乎是一笔一划的写完的。 管理员对于妙逍遥早已产生了免疫力,不论妙逍遥呆在柜台前多久,她都不会抬起头看一眼,直到妙逍遥写完后,把花名册还给她,道了一声谢谢后,她才会闭着嘴巴回应一声嗯,算是她已经知道了。 妙逍遥也不在意,推着轮椅往书架边上靠近。他此次前来,不是为了看书,而是为了验证,所以,他的眼睛并没有在书架上寻找,而是观察着书楼内的情况。 一层楼的人有点多,不知道二层楼的情况如何。妙逍遥来到了二楼处,古朴的书架,简单的摆设,靠近窗边的书桌。 每个地方都有他的回忆,五年来,他最熟悉的地方。 一楼的书架上摆放着的多是一些小说,虽然也有道家真意,但却因为简单容易读,所以人数上要多一些,而二楼则是稍微少一些,不过,这些人数已经足以掩人耳目了。 藏书楼三层,第三层就是那个楼阁。 妙逍遥为了不被他人注意,他刻意拿了一本书,穿梭在书架之间,就是为了寻找上去藏书楼第三层的入口。 入口非常隐秘,他找了好久,甚至是动用了一丝真气,通过飘荡在空气中的灵力,才感知到了入口的所在。 幸好,藏书楼内,不乏一些因为看了书,悟了道,而进入突破状态的人,使得他的真气并不是唯一的,所以没有引得那些整理员的注意。 他悄悄的靠近了过去。 距离那入口还有五十多米的距离,他就被一名正在整理书架的人看到了,那人出声制止了他,说是朋友,那里不可以靠的太近。 妙逍遥笑道:“哦,不好意思,看书看得入神,忘了。” 他一边说,一边推着轮椅慢慢的移动着,那个人也不在意,整理好书架上的书后,便不看妙逍遥一眼的走了。 妙逍遥看着他走远,这才观察了一下周边环境。 没有人注意。 他用最快的速度靠近了入口,那个入口处,很黑,仿佛已经入夜一般,伸手不见五指般的黑,妙逍遥不管那么多,冲进了入口处。 不论里面藏着的是洪水猛兽,他都义无反顾。 ... ... 藏书楼的底下是未央宫,是一座地牢。 修罗女苗海棠低着头,口中咩咩自语,仿佛已经进入了封魔状态。 在妙逍遥冲入入口的刹那,u看书w.ukanshu.cm 她忽然抬起了头,眼中发**光,露出无比兴奋的神色,嘴巴微微张开。 “妙逍遥,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进入那座楼阁,老身都要失望了。” “哈哈,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也没有令你师傅失望,你果真是一个好孩子,你果然是一个好徒弟。” “此时的你,应该处于一间充满了梦幻一般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床,是冰玉打造的,里面的墙壁是冰雪,屋顶挂着五颜六色的水晶灯。这些东西,很美,你可要多多去欣赏啊。” 苗海棠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了,她没有算时间,只是一直在等着,她等着妙逍遥进入藏书楼的顶层,她等着妙逍遥因为愤怒而打碎第三层的冰玉床, 冰玉床里面有什么东西? 她很期待,因为她也没有见过,但是听说过,听说里面躺着一把刀,左手刀,名为刀光,是一把魔刀,饮了千万人的血而成的魔刀。 第8话 目的 和藏书楼相隔不是很远的一个房间里,素水手持拂尘,坐在桌边,看着派主慢慢的倒下了一杯茶水。 派主端起了前面的那杯茶水,用眼神示意素水自己也喝下去。 “是的,小武的修为已经突破了,不再是入室境界,而是纯青之境,所以,我派他出去做一些事情。” “可是,我们向来都是不参与江湖争斗的啊,怎么这一次?” “没错,我们的确是不想要参与江湖争斗的,可是,老素,你不会还天真的以为,叶飞在十万大山底下发现的古武修行体系是个意外吧?” 素水不解的说道:“难道是有人故意将一些古武修行体系放在那里?” 派主道:“没错,而这个人正是幽冥殿的藏大夫。古时的十万大山,宗派林立,里面存有的古武修行方式十分的丰富,上一代派主早已将十万大山里面的情况都探查清楚了,里里外外都察看了个遍,根本没有任何发现。所以,叶飞能够看到内力修行体系,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素水道:“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派主放下了茶杯,沉吟思索着。 “当今天下,最为诱人的并不是一统江湖,而是流芳百世,传唱万年的名声,这个名声的传唱,需要一副画卷,水火不侵,岁月不可以消磨的画卷,其名话江湖。” “话江湖?” 素水十分疑惑,话江湖,形容的应该是一些流浪的说书先生,怎么今天派主也说这个词? “对,就是话江湖。”派主抬起头,看着房门,“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向古时的老庄两位修行有成的圣人,已经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可是,他们为什么会著书传世,不就是因为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吗,不论如何修行,如何的清心寡欲,终究逃不了一死,所以,才会选择把自己所悟到的道著书传世。而藏红花,没有那番体悟,他只想把自己这一生的传奇,通过特殊的方式画下来,形成一副永远不会消亡的画卷,通过说书先生的解读,从而生生不息,这就是话江湖。” “难道他不怕画下来的东西是一些臭名声吗?” 话音一落,素水便知道自己错了。因为画是他画的,他当然可以让自己神话,一定不会有任何的污点。 素水又道:“那这份画卷和妙逍遥又有什么关系?” 派主道:“因为只有他,才能同时握住一把刀和一柄剑。” “一把刀,一柄剑?” 派主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一把刀,一柄剑,左手拿刀,右手执剑,左手冰寒,右手火热,水火交融,共造画卷。这句话,在我还没有当派主的时候,师傅和我说过,他要我提防一个身患残疾却能够修行的人,那种人体质特殊,可以握住一把无形的刀,其名刀光,那是一把魔刀。” 话到此处,派主忽然面色一变,猛然站了起来。 素水不明其意,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派主不语,冲出门外,往藏书楼方向赶了过去。 素水想到妙逍遥已经进入了藏书楼,心中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手中拂尘一挥,也跟在派主的身后。 ... ... 血,鲜红的血。面孔,一张张苍白如纸,充满了绝望的面孔。 那是个人间炼狱,一道漆黑如墨的影子,在千万人之间穿梭,惨叫声随之发出,凄厉无比。 妙逍遥的身体在颤抖。 他的手紧握,而后猛然向前砸了过去,那张冰玉床随之破碎。床的中间,是悬空的,里面躺着一把黑色的刀。 黑色的刀,在冰玉床破碎的刹那间,便忽然闪过,刀光如血般显眼。 那把刀,并不是一把实质的刀,而是一道光,所以叫刀光,也叫魔刀。 它在满是冰雪的房间里乱窜着,而后发现自己并不能冲出去后,便将目标锁定住了妙逍遥,它已经许久没有饮血,它很渴望鲜血。 妙逍遥的血是鲜红的,所以,是鲜血,那正是它需要的血。 妙逍遥在打碎那张冰玉床后,脑海里看到的那个血腥画面早已消失不见了,他愣愣的看着那张已经支离破碎的冰玉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从入口进来,在黑暗中摸索,而后便进入到了这个与他处很不一样的空间里,看到了全部是冰雪铸就的墙壁,看到了五颜六色的水晶灯,而后将目光锁定住了那张冰玉床。 之后,他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这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他开始找了起来。 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找着,找着。 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左手手腕忽然疼了一下,他将左手抬起,什么伤痕都没有。 找了半天,什么东西都没找到。 “你们不喜欢我可以,干嘛非要污蔑我师傅。” 他环视了一下房中,咩咩自语,同时也下定决心,要离开古刹,反正该看的书也看得差不多了,正统的古武修行方式也掌握了,既然他们不喜欢我师傅,那我就离开这里。 虽然这里的灵气很纯正,看书ww.ukanh 很浓厚,我也要离开。 离开之后去哪呢? 妙逍遥想着,应该回到南洲城去,回到妙家,看一看妙峰有没有安全回到家去了,而后去找一找小武,告诉他可以安心追求武道了,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之后则是带着花曼青回到轻风细雨楼去。 未来的日子他已经想好了。 妙逍遥毫不留恋的离开了第三层,悄悄的回到第二层中。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人的样子,发现他们都很平静,并没有什么异常,便想,如果第三层有什么秘密,我打碎那张床,应该会有什么异动才对,可是,看他们的样子,什么反应都没有,也就说明了,那张床,并无什么紧要。 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让妙逍遥越发觉得,古刹对他已经拜了红尘客为师很是不满,所以才会捏造一些东西出来,让他对他师傅产生不满,而后决裂,让他妙逍遥和外面的人的关系彻底撇清。 妙逍遥心平气和的走向前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就那样离开了藏书楼。 第9话 异动 地面忽然震动了起来,那座已经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藏书楼忽然左右晃动,缠绕在上面的藤蔓,有一些并不是很牢固,在晃动之中,渐渐脱离了藏书楼,更有一些木屑纷纷往下坠落,往那些从藏书楼里冲出来的人的头顶上落去,木屑纷飞,如冬雪,却没有一丝雪意,也没有一丝美感。 “出了什么事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迷茫,单从面容上看不出年岁的那些人的脸上,茫然无措,面面相觑,有的耸耸肩,有的摆摆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真众生百态。 妙逍遥也处在人群之中,他心想,莫非是和那张床有关?他也不知道。如果是在此时众人都在关注此处的情况的时候离开,也太过招摇了些,所以,妙逍遥虽然心里很想早早离开这里,但还是选择和众人站在藏书楼外,等候古刹内的那些长者调查清楚之后公布。 池鑫洪原本正在调戏一个丰韵的女子,不料地面却忽然震动了起来。当然,地面震动也阻挡不了他猎美的心,只是,那个女子显然也是被藏书楼这边的异动吸引,双脚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往藏书楼靠近了去。 无可奈何的池鑫洪只好在后跟随。 “怎么回事?” 池鑫洪来到妙逍遥的身边,五年时间,池鑫洪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要说唯一的变化是,他的修为不知不觉中也突破了。 妙逍遥收回看着池鑫洪的眼睛,说道:“不知道。” 语气有些冷淡,若是玲珑心思,应该能够察觉得到,池鑫洪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看了一眼妙逍遥的四周。 “咦,那个木板呢,他不是和你形影不离的吗?” 小武不苟言笑,时时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被池鑫洪冠与木板之称号,起初还是私底下念叨,成为他逗笑那些美丽女子的手段,时间久了,在妙逍遥面前也是无所顾忌。 妙逍遥反应了一会,才知道池鑫洪所说的木板二字其实是称呼小武的,他也没有生气,却也不做回答。 池鑫洪性子跳脱,见状,倍感无趣,便想离开。可是,忽然瞥见不远处正走来一个妙龄女郎,虽然说不上好看,但却是越看越好看的那类型,便又站了一会。 花曼青走到近前,问了和池鑫洪一样的问题,不待妙逍遥回答,池鑫洪便自告奋勇的说了出来,当然,虽然他的意思也是不知道,可是,却要比妙逍遥多出了许多废话。 花曼青不予理会,走到妙逍遥身旁。 池鑫洪只感一阵憋屈,心想,他堂堂一个池家大少,何时受到过这般待遇,心里嘀咕着还是一群共患难过的人呢,居然这么没有礼貌。 他冷哼一声,转而之又跑到别处去了。 这五年来,无心看书,偶有闲暇,便修行一些武道,过得最为滋润的当然要属于这位池家大公子了,性子跳脱惫懒,可却活络了许多人,古刹之内,人数不下七百多人,竟是被他认识了个大半,所以,在离开了妙逍遥后,他便将刚才的那些不快给忘了一干二净,一心一意去和那些充满了好奇心的女子谈天说地去了,并且吹嘘自己知道地面震动的原因,让那些已经年过半百,却姿容二九的女子纷纷对于投去崇拜的目光。 那些女子或是男子,大多都是玲珑心思,不然也不会误打误撞被古刹之内的人看重,带来这边修行。所以,池鑫洪的面具他们当然是知道的,不过,在这枯燥的修行中,多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吹嘘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也是一个增加生活乐趣的不错的法子,故而该有的崇拜目光还是有,该有的掌声也是得有。 所以,池大公子更加意气风发,大肆发挥自己那不着边际的想象力,大说特说今日之怪事,引得很多人都渐渐合拢了过来。 池大公子被围在中间,颇有几分得意。 妙逍遥和花曼青渐渐被冷落在众人之外,当然,他们也不会在意这个待遇,妙逍遥更是求之不得会有这种情形,所以,在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池鑫洪那边后,便心生溜之大吉的想法。 “走。” 他只对花曼青简单并且很轻声的说了一个字,当即便推着轮椅往山腹内的殿门方向走去。花曼青不明其意,但也不过多追问,追了过去,推着轮椅,悄悄离开了人群。 正在这时,藏书楼后面的南湖忽然传出了一声爆炸声响,听其音,应该是破水而出的声音。一道水柱也跟着冲天而起。 如此异状,当然盖过了风头正盛的池大公子,使得那些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藏书楼的后方,使得池大公子的心情颇为不爽。 不过,他眼珠子一转。 “诸位,看到了吧,这就是地面忽然震动了一下的原因,古刹乃是千年古刹,怎么可能少得了镇派神兽,那水柱里藏着的就是我们古刹的镇派神兽,如此时节,它竟然出来了,想必是发情了。” 说出如此话来,脸不红,心不跳,不骄不躁。 池鑫洪还想就自己想到的发情一事长篇大论下去,半空中的水柱顶端却传来了一道笑声,并非是神兽的笑声,而是一个女人的笑声,声音颇为嚣张得意。 神兽一说,当然不攻自破。 可是,uu看书.uuknshu池大公子却没有什么尴尬表情,反而很笃定的继续编下去。 “古刹都已经存在上千年了,神兽不甘寂寞,化为人精,也属正常......” 他话还没说完,水柱顶端那边又传来了一句话。 “妙逍遥,你就想这样走了吗?也不等等我。” 池鑫洪丝毫没有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听闻那人的话语,更是一脸得意。 “看见没有,我就说那是神兽发情了,化为人精,勾引美男子。” 众人不屑,众口齐齐的道了一声‘切’。 一团如同碗大的水从水柱一端向这边爆射而来,目标不由分说,当然是正在得意非凡,一口吐沫星子乱飞的池鑫洪了。 只听得一声有些怒意的声音说道:“你才神兽发情,你才人精,叫你胡说八道。” 第10话 众生皆棋子 亏得池鑫洪虽然懒散了五年时光,但自小就浸淫在正统武道修行之中,其身手也是不弱,更加主要的是,从小就被其父亲寄予厚望的他,不免被迫吃了许多灵丹妙药,那些灵丹妙药在短时间内不见得有什么作用,但是,时间一久,倒也逐渐露出了它该有的作用,池鑫洪这些年来,整天做梦,闲暇时间都是用在逗弄小女子的身上,其修为却是渐渐精进,和妙逍遥并无相差多少,可见,拥有厚实的家底以及一个宠溺的老爹是多么牛掰的一件事情。 那团被修罗女苗海棠硬生生从湖中剥离开来,变成一团银色武器射向池鑫洪门面的时候,池大公子自然是怡然不惧的,危机之中,不忘耍帅,一如当年长河里和妙逍遥等人相遇时的情形,一甩挂在额头上的几缕黑发,口中冷哼一声,不动银枪,不动双腿,淡淡的挥出了一拳,迎接那团水球。 他低估了那团水球的威力,耍帅不成,反而被那团水球给震倒在地,亏得他体质强悍,才没有吐出一口老血。 “修罗女,还敢逞凶。” 妙逍遥听其音有些熟悉,略微回想,便想起了此道声音的主人就是古刹内当今第一人派主。暗想,此修罗女不知是谁,竟然胆敢来触怒古刹的威严,想必是幽冥殿的人。他想到幽冥殿,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此女出现的甚是时候,他可以借住修罗女大闹古刹的时候悄无声息的离开。 雄伟的殿门,自山腹之中矗立,就在眼前,只要迈过那道殿门,看见一大广场,便可以离开这座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的古刹,在通过那道索桥,就可以离开这冰雪世界。 可是,一切似乎没有那么如愿。 站在水柱顶端的派主轻描淡写的挥出一记高深莫测的道法,当即便将修罗女给震退开去,与此同时,水柱全部回落南湖。 修罗女好巧不巧的落在了妙逍遥的前面,她那柔弱的身躯重重的砸在了青石地面上,少有的石灰飞扬而起。 嘴角溢出了鲜血,面色略显苍白。 可她的样子却没有任何颓败感,反而充满了得意。 “哈哈,妙逍遥,我们又见面了。” 嘴唇里的那排银牙上还有鲜血没有褪尽,她咧开了嘴。 妙逍遥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修罗女。 “我们见过吗?”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他都不想说出口,因为他一刻也不想留在此处,他眼珠子微微转动,透过眼角,想要看到后方的情形。不要想,也不用去看,此刻所有人的目光一定都投注在这里。 硬着头皮,装作没有看到,然后离开? 妙逍遥心里在做盘算,素水误会他师傅,让他对于这个古刹没有任何的好感,所以一刻也不愿意呆在这里。 修罗女一点也不介意妙逍遥不理会她,自顾的笑道:“妙逍遥,也许你被人洗去过记忆,但是,你要记住,你身上怀有一把刀,那把刀,可以帮助你找到你想要去找的人。” 妙逍遥身体一震,终于回应了修罗女,说道:“你是说小武?” 修罗女哈哈一笑道:“是的,就是你的兄弟小武,你不想去找他吗。” 妙逍遥道:“他在哪里?” 他的身上并没有刀,至少目前为止,他没有看到那把刀。 修罗女艰难的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掠过妙逍遥好花曼青,遥遥看向了后方,派主和素水以及古刹内的八位长老正在缓缓的走来。 八位长老的面容显得凶神恶煞无比,没有一丝怜悯,在他们的眼中,妙逍遥以及修罗女成为死人,当然,花曼青则是因为她的师傅是古刹内的一位怪人的缘故,那些长老可不敢对她怎么样,至多不过是告诉那个怪人,好生看管花曼青。 可见,身在任何地方,有一个强大的背景都是多么必要的事情。妙逍遥很可怜,他在这里没有任何背景,连他本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从始至终,都是一枚棋子。 其实,众生皆棋子,不是吗? 修罗女苗海棠惨淡一笑,道:“妙逍遥,过来我这里。” 妙逍遥也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脚步声,不用看,也知道来者是谁,所以,居然选择听从了苗海棠的话语,走了过去,和修罗女站在一侧。 派主在走到妙逍遥等人身前五米多的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他的眼睛哪也不看,就看着妙逍遥的左手。 良久。 “你得到它了?” 眼睛往上移动,看着妙逍遥的面容,确切的说是盯着妙逍遥的眼睛,仿佛可以直击心灵。妙逍遥心神一震,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迷茫。 “你叫小武出去了?” 迷茫之后,妙逍遥问了另一个问题。 派主并不隐瞒,点了点头。 妙逍遥则是继续问道:“你派他出去做什么?是因为怀疑我师傅还是怀疑我,你怀疑我师徒二人的其中一个,为何你们古刹不亲自去调查,反而让小武去,难道这是要玩反卧底的手法吗?” 派主沉吟了一番,而后说道:“也许是我错了,uu看书 ww.uukanhu 但是,你要知道,你师傅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徒弟过,他一面看似将你丢在一旁不管不顾,可却暗中引导你自行踏入正统武道的修行。是因为他另有目的,我叫小武出去,只是要他去验证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可以证明,曾经处处为难你的师兄江竹,并非是叛你师傅的叛徒,而是他另有任务,此刻,你的师兄江竹就是幽冥殿的另一个当家者,圣主,原本你的师傅才是圣主,只是,他为了方便行走江湖,所以要你师兄顶替。我知道说这些东西,没有确切的......” 证据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妙逍遥已经打断了去。 “够了,我师傅是修行正统武道不假,可是,你们也不至于为了他不加入幽冥殿而说出这些诋毁他的话吧,他对我是不管不顾,可是,他告诉了我很多继续活下去的道理,不像你们,道貌岸然,说什么不过问江湖事,到头来,却让小武只身去幽冥殿犯险。还有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为了让小武去查找证据,你们古刹那么强大,怎么不自己前去,让小武去。” 他平复了一下自己愤怒的情绪,淡淡说道:“好了,还说这些废话作甚,我一个江湖小生,经验不足,被你们这些老狐狸骗来骗去,怪我自己笨。现在,给句痛快话,是让我走呢,还是要我命?” 第11话 我也有故事 从地面上站起来后,正拍着自己衣服上的那些尘埃的池大公子听到妙逍遥的话语,这才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过,素来不把什么东西看在眼里的他,却十分不爽妙逍遥这个样子,他觉得妙逍遥这个样子很装逼,在他的眼里,装逼等于耍帅,所以,他非常不爽。 池大公子的心情一旦不爽,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当然就是把那把不知藏于何处的银枪给抽出来,然后尽情耍帅,把所有人的目光给吸引过来,这样他才有成就感。 更加令人膛目结舌的事情是,当所有人都惊诧于妙逍遥最后那句,并没有将目光投去正在舞枪的池大公子那里后,他感觉十分不得劲。所以,他拔枪,然后往派主的身上刺了过去。 这一幕,谁也想不到。 那一枪,去势无比的迅猛,仿佛他和派主之间存在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一样。 枪法凌厉异常,比之以往的每一枪都要霸道,若是穿在人的身上,一定会出现个血窟窿。 他是琉球岛上池洪洞的大公子,未来的接班人,他和人说话,从来都只提到他的父亲,从未提到过他的母亲,为何,因为他的母亲已经仙去,所以,他要独挑大梁。 他的父亲忘了仇恨,可他没忘。 派主没有去理会那来临的一枪,他的眼睛依旧盯着妙逍遥的手臂。 左手臂。 很平常,没有任何的不同,上面长袖遮住,没有看见那年岁见长,却渐渐浓密起来的黄褐色毛发。只看见一双很雪白很修长的手指。 那双手,的确很好看。 不过,派主却看不到那双手,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所看到的是一道光,一道红色的光芒,在妙逍遥的左臂上上下窜动,它在改造着妙逍遥的手臂经脉,创造出一个很适合自己居住的居所,好准备迎接未来即将碰面的新娘。 派主开始迈步,他仿佛没有察觉到身后来枪,他的眼睛里只有妙逍遥。 素水迈出一步,说道:“派主。” 后者没有停住,就像是没有听到素水的问话一样。 ... ... 一座普普通通的酒楼二楼,池大公子一只脚踩在长凳的一端,倒着酒,然后却不喝下,反而把那些酒水倒下去,倒在他的身子底下。酒香自地面上升腾而起,甚是扑鼻。 酒楼掌柜见状,并没有说什么,对于一掷千金的贵客来说,不要说是浪费些酒水,就算是对方说要了这座普通得酒楼,他也无话可说,所以,只能在那里坐着自己的事情,拨弄着算盘,计算今日的盈利。 池大公子穿着华丽,坐在那个不太靠窗的角落里,本该不是很显眼才对,但是做派却很引人注目,所以,很多人都对他投去了很奇怪的目光,但却是敬而远之,这种出手阔绰,却不喝酒的年轻人,应该是附近大城里某个豪门府邸的公子哥,来这里买酒消遣来了。在人人都怀着这种心思的情况下,自然没有人前去打扰。 不过,池大公子却是很乐意去打扰其他人。 在无聊的倒酒后,吸引了很多人前来看他,便觉得一掷千金买酒却不喝的荒诞行为就到此为止,他穿着华丽长袍,慢慢站起身来。 眯起一双眼睛,观察了在场每个人,那些人也都在看着他。 大眼瞪小眼中,池大公子专门挑了一些身带武器的人后,便端着金樽走了过去,一副像是忘年交一样的姿态,伸出一只手来,搭着某个人的肩膀,呵呵一笑,甩甩额头前的那几缕黑发后,便喊了一声兄弟。 如此一来,好些个落魄江湖的游侠便以为这位池大公子是个豪门子弟不假,并且是个向往走江湖的豪门公子哥,所以,很多人便很自觉的坐直身姿,抬头挺胸,露出不太结实的胸膛,希望这位大公子能够垂暮,把自己带到府上去,而后耍上几招不入流的花拳绣腿,引得这位公子称奇,拜自己为师,从此平步青云,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大多数人都怀着这种心思,所以,很多人不知藏于何处的或刀或枪或剑等走江湖的防身兵器便纷纷亮于桌面。 一群人,坐在自家桌子上,等待着池大公子赏光,希望他尽早离开那最先喊兄弟的那人,目光投向自己。 谁知,池大公子一把推开了那个最先宠幸的人,手拿金樽,目光审视着一群人。 过了良久,说出了另那些人膛目结舌的话语来。 “你们谁是初境强者,来跟把大公子过招过招。” 一群人面面相觑,他们只听过半满充盈之境,何时听过初境这类说法。 谁知,池大公子等了一会,无人作答,拔出银白长枪,一阵乱刺,便将那一帮乌合之众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之极。 池大公子甚是失望,留下一句都是一群窝囊废后,便潇洒走下楼去。还没有出门,便遇到了穿着普通,但给人的气质却无比凛然的人。 “你在找古刹?” 池大公子心生警惕,手握长枪,紧了紧。 那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池大公子的警惕,笑了笑,仰头闷了一口装在没有染过色的葫芦里的酒,滋滋嘴。 “我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不过你得等上一段时间,自会有人带你去。” 池鑫洪道:“去什么地方等?” 一条江,一个帮。 六个字,便是红尘客留给他的,所以,池鑫洪二话不说,便前往距离此处六千里之外的古时长江下游,百无聊赖之际,uu看书.uuknsh.cm 杀了一位门主,做了一段时间的当家人,直到遇到了从西北乘船而来的妙逍遥等人。 ... ... “放肆。” 池鑫洪不理,手中长枪一往无前。 嘭。 站起来,变幻枪法,刺穿了一个长老的裤衩,露出瘦弱的大腿,却没有见血,一掌拍落在胸前,后退七步。 咧嘴一笑,向旁边女子问了一句帅不帅,之后,忽然一只手放开了长枪,抬起左手,往自己后脑勺摸去,摘到了那根黄桃木。 衣袖鼓荡,阵阵摩挲。 那些修为止步在入室后期的人纷纷往后退步。 池鑫洪此时此刻,所露出的修为,直逼造极境。 第12话 化魔 “决定了?好。” 遍布充斥着冰雪的世界,唯有这一方世界里还存有四季,并且分明。夏季的风,冬天的雪,风雪在古刹周边肆虐,丝丝升空的灵气融入到了更高处的纯白云朵里,然后飘向远方,千年流转,无外如是,可是,化雪的灵气已经不再回来,唯有等待着灵气枯竭,世界将尽,然后普普通通。 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这个世界已经存在了千年万年,时间又或者是历史,只有往前走,永远不会回头,自然,也不会在回到灵气最为鼎盛的冰河时代。 自古刹成立伊始,所担当的职责便是用最正确的方式,去引导世间修行者合理的吸纳好每一分灵气,所以,那一本古武修行印本,至今依旧好好保存在古刹内的某处。当然,这也是古刹内并没有教导人们修行的老师存在,也就只有花曼青的师傅是个怪脾气,才会特立独行的收了花曼青为徒,其余子弟,都是自己摸索,能够突破与否,能否接触到生命的更高层次,能否实现自己离开这一方天地,实现到达西方的梦想,全靠自己,古刹之内的那些老人,从来不会过问。 如果出现一个以灵力为基础,以天下人的鲜血为原料,以刀和剑这两者百兵之尊为画笔,创造话江湖,他派主,第一个不答应。 毁灭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妙逍遥的问题。 妙逍遥也不去看派主身后池鑫洪的情况,他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抬起手来,握拳,然后向前直冲过去。 拳风呼啸。 这一拳,蕴含了他的愤怒。 也蕴含了五年来的读书成果。 一拳冲出,没有任何花哨的成分,简简单单的。 派主袖袍一挥,便将那一拳给粉碎了开去。 花曼青抬起了她的手,拔出了她的匕首,站在妙逍遥的身前。 “老头,要杀他,先过了本小姐这一关。” 派主不咸不淡的说道:“你是她的徒弟,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你走开。” 力不知从何而起,花曼青便被他给拖了起来,然后放到另一边去。 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是强大。 武道修行,初窥道义,从而登堂入室,接着便是炉火纯青,在然后登峰造极,而后接近化境,最后精气神融入天道,达成天人合一。 派主从出现伊始,抬手不到五次,每抬一次都是简单随意,看似没有什么威力,可读书五年的妙逍遥知道,这种简单随意,正是随心所欲的表现,也就是说,派主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化境,这种恐怖的程度。 差一步,便可入天道,成就天人合一之境界。 两人之间,境界修为相隔十万八千里,这一战,怎么看,妙逍遥都已经必败无疑。 可是,妙逍遥还是不愿意束手待毙,因为败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包括命。 苗海棠身受重伤,瘫坐在地,看着正在走来的派主,忽而哈哈一笑。 “妙逍遥,快用你的左手杀了我,魔刀只有饮血,才足以发挥它的作用。” 派主听闻,速度猛然暴涨,只是一晃之间,便已来到了妙逍遥的身前,面无表情的挥出手,意图想要一掌将妙逍遥给击毙。 苗海棠咬紧牙根,从地面上爆射而起,挡住了派主那无情的一击。 血,鲜血横流。 满脸都是。 妙逍遥的样子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左手忽而发热,发出了兴奋的情绪,妙逍遥全身一震,只感觉到一股灼热自手臂散发,而后传至四肢百骸,包括已经冰冷了许多年的双腿,在这时候,竟然也有感觉,而且还十分强烈,那一股热感,从手臂出发,传至脚底,然后从脚底生发,最后直达天灵穴,在接着,灼热回环,汇集在了丹田之中。 在一刹那间,妙逍遥的意识便向他传达了嗜血的信号。 派主一掌在一掌将苗海棠给杀了之后,感觉到了周身一股魔气滋生,双目之中狠辣之色顿现,双掌齐出,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妙逍遥给击杀。 在双掌就要碰到妙逍遥的时候,这个已经坐在轮椅上二十年的年轻人猛然间站了起来,一脚踢出,一拳轰出,动作怪异而快速,竟然挡住了一位化境强者的一击,还能够做出反击。 那一脚,可以说是十分的不雅观,竟然向派主的裤裆踢了过去。 任你是身怀怎样的修为,只要你是个男的,裤裆那个位置,永远都是最薄弱的部分,除非你是太监。 派主明显不是太监,所以,他选择后退。 后退几步,避开了妙逍遥那阴狠的一脚,再然后,快速出击。 妙逍遥左手一捏,一把血色光刀若隐若现,身形灵巧的避开了派主的一击,冲到了人群之中,血色刀光,开始大开杀戒。 派主大怒,不再藏拙。 猛然吸了一口气,再接着,衣袖鼓荡,双脚一踏地面,快速的向妙逍遥掠了过去,中途只剩下残影。 嘭。 一脚踢在了妙逍遥的胸口上,一拳轰在了妙逍遥的额头上。 一击。 两次。 三次。 四次。 等到十一次之后,妙逍遥忽然抬起头来,双目通红的他咧开了嘴,狰狞可怖,如同地狱归来的魔鬼。 他猛然探出双臂,抱住了踢来的一脚,无情的咬了下去。 池鑫洪哈哈一笑,借助这个机会,修为已经处于纯青境后期的他,在那丧心病狂,目中只有派主的命的前提下,招式狠辣,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发,那些长老的修为虽然高过他,可却没能在第一时间制住他。反而让他冲出重围,u看书 ww.uukanshu.co凌厉一枪向着派主的双腿刺了过去。 他的背后被人拳打脚踢,依旧不管不顾。 派主面不改色,身子一扭,将妙逍遥给踢了出去,接着在一脚将池鑫洪给踢开,两脚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妙逍遥却是如同一个没有意识的人一样,倒地了,不痛不痒,再度站了起来,然后再度拿着还没有离开的那些人杀了,左手贯穿过那些人的胸膛,每杀一人,他就越兴奋。 魔鬼出行,不过如此。 “立阵。” 堂堂一个化境强者,竟然拿一个傀儡没有办法,最后只能祭出阵法。 也对,古武修行,虽然可以吸纳天地灵气,作为修行根基,可是,古武修行,素来都是以修生养性,延年益寿为目的的,并不适合作战,所以,就算是已经晋入化境的派主,也并非无敌的存在,所以,在三番五次出手想要灭杀妙逍遥无果之后,只能借助阵法,将妙逍遥给杀死了。 第13话 向凤 派主的意思很简单,他的目的不单单是要杀死妙逍遥,还要通过阵法将那把刀给镇压下去,如若有可能,还要将刀那把刀给泯灭了去,彻底断了红尘客的念想。这是他在一连对已经入了魔的妙逍遥进行一番打击之后想出来的,他觉得,就算是把妙逍遥给杀了,只要那把刀还在,那么,这场武林纷争,终究不会有终点,死了一个妙逍遥,还会有其他人,这个天下的人何止千千万万,和妙逍遥有相同体质的人一定还有,并且可能还不少,所以,要做就要做得彻底,要灭就灭的干净,把妙逍遥给扼杀在摇篮里,连同那把刀。 阵法立现,八位长老站在八个方位上,中间则是派主本人。在站好位置之后,那些旁观者当即被清理了出去,除了妙逍遥和池鑫洪二人。 因为场中已经没有人,导致了双目通红,奇迹般可以行走的妙逍遥无人可杀,只好将目标对准了正在持枪向前冲杀的池鑫洪。 妙逍遥发出一声嘶哑的声音,而后,便冲向了池鑫洪。 五指成爪,如同飞天的老鹰,看到了地面上的猎物,无情而快速的向前抓去。池鑫洪正背对着妙逍遥,并没有防备,不过,他终究是纯青之境的后期强者,对于天地灵力的亲和力自然非常强大,故而,在妙逍遥的爪子将要抓住他的刹那间,便转过身来,手中长枪习惯性的刺出。 五指如铁般,和银白长枪相撞在一起,竟是发出了铿锵之音,刺耳又明亮。 池鑫洪喝道:“你干什么?” 妙逍遥置若罔闻,嘴巴微微张开,那双纤细的手再度紧握成拳头,只剩下本能的向前冲去。快速而准确,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池鑫洪的咽喉。 池鑫洪面色一沉,他可不是小武,害怕会伤害到妙逍遥,他身怀仇恨,他的目标是将派主的头颅砍下来,而后回到家乡去。 所以,在看到妙逍遥冲来的时候,他没有后退,长枪快速探出。他的武学招式纷繁而复杂,配合着真气,每刺出一枪,都带着莫大的威能。 如果是清醒着的妙逍遥还好,可是,此时的妙逍遥俨然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的意识里只有杀人,唯有杀人,才能够让他感觉到快乐。 杀人取乐。 刀光在他的手臂上兴奋极了,前面这个人的修为很强悍,体内丹田所装有的真气饱满而凝实,如若能够将眼前的这个人杀掉,喝其血,必定会让他的魔力更加强悍无双。 带着兴奋,魔刀超控着妙逍遥前进,一往无前。 白银长枪刺穿了妙逍遥的肩膀,妙逍遥的左手捏着池鑫洪的咽喉,只要在用力几分,池鑫洪当即死去,而后,魔刀必定通过妙逍遥的手臂,进入池鑫洪的身体,而后沉入对方的丹田之中,吸收其真气,而后饮其精血。 魔刀更加兴奋,他就要捏死池鑫洪。 可是,在那一刹那间,八位长老同时发功,看不见的真气鼓荡而起,双手向前挥出,一道道柔和的真气奔向了妙逍遥和池鑫洪。 那些虚无飘渺的真气看似柔和,但是,对于妙逍遥和池鑫洪来说,那是世间最无赖的存在,不仅制住了他们,还在抽起他们丹田的真气。 派主喝道“杀”,杀字出口,他垂着的双臂缓缓抬起,头微微仰着,露出了一副很虔诚的样子。 只见得派主猛然吸了一口气,那道镶嵌在山腹之中的古意殿门上,忽然轻轻震动了一下,而后,便看到从其门上飞来了一面镜子,镜子却没有镜面,是石头的颜色。 他一手握住了那块镜子,而后又抬了起来。 山巅上的雪,有白色的气在上面飘着,终年不散,但那存在的气已经不是当年的,在阳光下,雪上亮晶晶的,好看极了。 在派主拿出那面镜子之后,雪上气忽然开始暴躁了起来。 ... ... 一间茅草屋,被氤氲之息环绕着,充满了梦幻的仙气。 一个发间带有几根银丝的女子猛然从床榻上惊醒,而后坐在床榻之上,柳眉弯弯,皮肤细腻光滑,如果不是那双因为看过太多的沉沉浮浮而变得沧桑起来的双眼,谁都会认为这不是一个已经年过半百的老妪,而事实上,她今年已经是个七十多岁的高龄了,只因为修行有成,所以看起来面容不那么苍老而已。 从她脸上的轮廓看来,往昔的岁月里,她一定是一个美人。 世间的美人,花季之时,一定万众瞩目。有的时候,恰恰是因为太过耀眼,才会经历很多别人想象不到的事情,这种女人的身上,有很多故事,却无人倾诉,唯有将经历过的东西沉默在心底,偶尔想起,除了长吁短叹,别无他法。但是,经历过的,想要忘掉却忘不掉,深埋心底,不想让人看到,却反应在了双眼,那就是沧桑。 这个人就是花曼青的师傅,性子很怪,但有时候也很温柔。 “是谁。” 她发出咆哮,这个时段正是她睡美容觉的最好时段,最不喜欢被人打扰。加之环绕周身的灵气在那一刹那间,竟然有被抽空的迹象,这对于十分爱美的她来说,不论是谁,uu看书 uukansh 不能原谅,也不能饶恕。 从床上跳下,快速的奔到门边,抬头看了一眼山巅雪气的走向,便知道了始作俑者的所在位置。 她展开身法,几个纵跃便来到了妙逍遥等人所在之地。 “你们在搞什么乖乖,打扰老娘睡美容觉,咦,这不是我乖徒儿吗,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她踏入阵法之中,熟视无睹,而后看到了被派主定住的花曼青,满脸不满,走了过去,穿过阵法,来到了花曼青的身边。 “向凤,快带你徒儿走。” 派主显然也怕花曼青因为妙逍遥的关系而求她师傅,而向凤已经生活在古刹内三十年之久,其脾性他十分清楚,那就是不仅怪异,而且极其护短,若是花曼青软磨硬泡,说不定向凤会出手解救妙逍遥,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谁知,向凤却是冷哼一声,喝道:“你把大部分的雪气都集中到这里来了,我带我徒儿还能上哪去。” 第14话 我欲求长生 东洲是九大洲中最先看到初生的太阳的一个部洲,并且临近海边,和遥远的蓬莱仙岛遥遥相望。东洲上,有一座山,拔地而起,无限接近云端,八百里黄河从其山下流淌而过,注入东边的浩瀚大海。 在临海的一面山壁上,其中段有一个洞穴,高有两丈,宽三丈半,洞穴的顶端是一块被磨得很光滑的石块,上面用篆文写了三个字。 幽冥殿。 此处洞府就是近年来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找寻天下奇才的幽冥殿的总部所在。因为其门面向大海而开,更为奇特的点是,洞口离地近千丈,加之这一面山壁靠海,使得人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那处洞穴竟然还有人居住。 红尘客站在洞口前的那块凸出的大石头上,背负着手,看着远方,几只海鸥自由自在的飞翔着,不时的发出几声欢愉。 看了片刻,转过身,他的面容依旧是那样邋遢不修边幅,所穿的衣服到处都是补丁,腰间的那只酒葫芦有些沉,兴许是刚刚装满了酒。 他走进了洞口,踏过九十九级台阶,才看到一个足以容纳百人的空地,光线幽暗,空地四周的石壁上皆挂有烛火,发出昏黄的光,头顶石壁上挂着密密麻麻的蝙蝠。 红尘客没有停留,快速走过无人看守的空地后,便来到了一处若是外人前来就会晕头转向的所在,他的前面出现了七道岔道,每一条道路通往不同的所在。 他每条道路都看了一遍后,选择了左边数过来第三条道路,快速的走了进去。道路曲折蜿蜒,里面还分出了许多条小岔道,更为惊险的是,大道旁边是一条足以容纳一个成年人身体的裂缝,行走时,若是不小心,走错了一步,便会陷进裂缝之中,若是手脚不麻利点,便会落入万丈深渊。 红尘客走了许久,终于是走过了那条惊险的道路,来到了一间石室之前,石室内用两间房,用几根木头隔开。 与他处不同的是,这间石室是有人把守的,那人看到红尘客到来,躬身行礼,道了一声藏大夫后,便拿着一根火把离开了那里。 红尘客走到木头之前,穿过缝隙看到另一半石室里的情况。 小武坐在石床上,闭目调息修行,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越发的潇洒出尘,衣裳整齐,面容干净,就算是被关在了这间石室里,他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把这里当作是一处修行的好场所。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小武睁开眼睛,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收了起来。他从石床上站了起来,走到红尘客的近前。 他已经被关在这里一年多了,自从三年前在古刹知你突破到了纯青之境后,他对于真气的运用更加的得心应手,而关于杀人的技法他却越来越不想去专研。所以,在派主找到他时,他在第一时间里时拒绝的,可是,当派主说到红尘客可能会对妙逍遥有害时,他才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古刹,就连妙逍遥他都没有告诉一点。 离开了古刹群山,而后穿过草原北地后,他便依照派主给他的信息,来到了东洲。没有想到,进入东洲之后,找寻了半年之久,没有一丝幽冥殿的踪迹,令他不禁有些怀疑,这乃是派主故意要他出来的。 在他想要回去后,红尘客带着六个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其中一个人便是和他有过交手的睡不醒,这让他在第一时间就确定了,红尘客乃是幽冥殿之人不假。 他一向话少,所以,就算是确定了对方乃是幽冥殿的人,他也没有任何质问,而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那就是拔刀。 不过,他就算是真气踏入了纯青境界中,刀法的运用也更加的纯熟,刀劲蓄力更加的快速了,在红尘客身边的四个人却不是省油的灯。 四人中的其中一个忽然发出了一道银铃般的笑声,他回想了一下,山城里的际遇,便有此道笑声,这让他更加无比确定,红尘客那晚出现,并非偶然。 尽管这个笑声的主人的身高已经拔高了不少,但是,那道独特的笑声却是无人可以代替。 在交手的一个照面后,小武便被四人制住了,那个身穿碎花长裙的女子双手微微摆动,四周便开始飞沙走石,而后小武的心神便被干扰,在之后,那个身材魁梧的人快速出手,招式霸道而狠辣,让小武节节败退,接着,那曾经交过手的山护法从其长袍之中露出了真容,冷笑一声,一招制住了小武。 这四人正是风火山林四大护法,别看风护法从始至终都没有和小武正面对敌,但实际上,这一战,风护法的作用才是最大的,他是四个人中修为最高的,已经是造极境的中期,他的真气磅礴而浩瀚,其精气神更是精纯而带有震慑力,小武最在意的人就是他,他分出了大部分的精力去防备给他无限压迫感的风护法,正是因此,才让他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被对方制住了。 而后,他便被蒙上了眼睛,带到了这个昏暗的石室里,至今已经有一年多了。 这一年来,红尘客没有来看过他一眼,他在这里吃好喝好,也没有得到非人的待遇。 小武想着妙逍遥在古刹之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此一来,他便把这里当作一个修行的好地方,醒了闭目修行,uu看书 .uuanshu.m 困了就睡,不知不觉间,他的修为已经踏入纯青境中期。 “为什么?” 这是一个本该歇斯底里,近乎咆哮的问题,可是,在小武这里,却变成了润物细无声,平淡如水,就像是古井里的水一样,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因为他觉得大声质问,没有必要。 红尘客静静的看着小武,过了一会,他先是叹了一口气后,才缓缓的说道:“因为名,也因为命。”语气同样淡然无比,不过,相比于以往的时候,小武却是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无比的陌生。 小武没有接过话头,而是用一双无比澄澈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站在他身前的红尘客。在小武的目光注视下,红尘客继续开口说道:“你入修行后,有没有觉得这个世界太美妙了,在我们身边摸不着看不见的地方,竟然会有如此可爱的东西,它们可以帮助我们祛除病虫害物,让我们远离烦恼,我们的身体生病的机率越来越少,直到无病可生,而这时候,年纪也应该不小了,在无病无灾的情况下,在可以吃饱喝足的前提下,你会心甘情愿的去死吗?应该不会吧,那么,是不是应该想办法,让已死的人继续活在这个世上,换一种方式达到长生的目的呢?” 第15话 众生相 红尘客所表达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长生,不是**上的长生,而是精气神上的长生。 山洞内,寂静无声。 过了良久,小武才开口说道:“生老病死乃是规律,除了对这个天下有所贡献的人才会真的长生,你又有什么方式可以达到长生呢?” 红尘客哈哈一笑,骂了一声奶奶的个熊后,说道:“古时孔庄两位圣人生于乱世,看尽世间沧桑,体念苍生疾苦,从而武道成圣,明白了长生乃是滑稽的想法,这才将自己的感悟著书传世,进而化圣而生,成就天人合一的境界,其精气神长存宇内,那是因为他们生逢乱世,而当今之世道,哪里有乱世可言,所谓的争夺天下第一,成就武林盟主,一统江湖之霸业,这些江湖争斗,都是一些小乱,如何能够和往昔的大乱相比较,所以,想要对这个社会有所贡献,那是很难的。” 小武沉默了一会,暗想,此人的心思太过的狭隘了一些,像青城派的叶飞叶大侠,不就是将自己所找寻到的内力修行体系公布江湖,而后被人尊称一声大侠吗? 像是知道小武所想一般,红尘客道:“你以为像叶飞那样就可以被人记住了吗?错了,那只是短时间内的记住而已,如果单单依靠一份修行体系就可以被世人记住,那么老夫也就不会辛苦布下这些局了。” 小武听了,非常震惊,他猛的抬头看着红尘客,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衣着邋遢的老人竟然已经布局十多年了,这份毅力,这份坚持,如果他不是自私了点,如果他是为了天下人,而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他想要达到长生的目的岂非是很容易的?可惜,从一开始他就错了,错得离谱。 “那么浪子花洋呢?他自己创造出来的修行体系也是有你的帮助?” 红尘客傲然开口,说道:“没错,你可听说过浪子花洋和司马柔换脸的传闻,如若不是老夫暗中帮忙,他花洋怎么可能还会活着,如若不是我的帮助,他怎么可能会那么简单的悟出单纯的以心去修行,如若不是因为老夫,他怎么会在天坑下看到那些东西,也就不会悟出所谓的以心炼技这些修行体系了。” 小武道:“你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红尘客很明白小武这个问题的意思,说道:“当然是为了古刹内的一把刀,古武玄刹,表面是古武修行的守卫者,但其实是为了保护一把刀,我当然就是为了那把刀去的。上代派主为了掩人耳目,只要是江湖上有人悟出正统古武修行方式,便带此人前往古刹内,为的就是让这个越发稀少的灵力放缓消失的速度。虽然这个掩人耳目也带有一些正确性,可是,他的真正目的不过是为了让我不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人而已,所以,我在妙逍遥还没有悟出这些东西前,便收他为徒,而后引导他踏入修行路,为的就是古刹内的一把刀。” 小武通过红尘客的简单言语,明白了这个人的用心良苦,几乎是步步为营。在收妙逍遥这个徒弟之前,他先是让叶飞把内力修行体系公布于世,而后让花洋没有意外的悟出了正统古武修行方式,而后公布于世。 在这之后,他并没有着急把所有东西都交给妙逍遥,而是一步步引导,让妙逍遥就那样开始渐渐显露武道天赋,而后被古刹内的人关注。 为了名传千秋的大业,他谨小慎微,深怕古刹察觉到了妙逍遥是藏红花的徒弟后,不出手将他带到古刹内,所以化身红尘客。这还没有完,他还派出了在很早以前就和古刹有过节的修罗女苗海棠出手,想要杀了妙逍遥,引得素水出手。 素水将妙逍遥的记忆抹去这里,乃是一个意外,幸好,小武一心追求武道巅峰,在悟出了早已深埋于心底的古武修行之后,对妙逍遥没有任何保留,全盘托出,让妙逍遥也踏入了正统武道修行。 在药风谷时,那就是一个关键,不容有失,所以他全方位下手,传言是为了收罗天下武道奇才,为的就是进攻古刹,在妙逍遥这里,更是不惜一切,派出古刹内的一个较强战力白眉血手对妙逍遥下手。为的就是引得古刹出手,而后保护妙逍遥。 这份算计,真可谓是步步为营,也是步步为赢。 小武虽然不喜欢将心思投往别个地方,但他并不傻,所以,回想起一路走来的际遇,便明白了许多东西,这些东西,都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和邻家老爷爷一样的老人所设计的。 想通了一切后,小武顿感一身冷汗。 都道是众生皆棋子,谁是执子者? 要想下好一盘棋,深思熟虑是不够的,还要有掌控全局的能力,这些东西,红尘客做到了,他就是执子人。 以天下为棋盘,以众生为棋子,以一己之力,同下白子与黑子,这份心力,这份智慧,不是英雄也是枭雄。 仿佛是看到了小武的震惊,u看书 .uukanshom红尘客心中无比的得意,想着这些年来,被自己看重的人里,也就那么几个人符合自己的心意,有些像是毒蛊争夺一般,谁是最强者,谁就有资格活下去。红尘客也不禁感慨,这一盘棋,真的很难下。 像那面容姣好,也是一个拥有盛世美颜的女子,武道天赋卓绝,却因为被情所伤,就此萎靡不振,无奈之下,被抛弃掉。再者,想那被人灭族的王润,其行事风格倒是符合自己的口味了,可一心只想报仇,没有其他心思,也被舍弃掉。和萎靡不振的杨双儿同为女子的胡蝶,也是智慧和美貌并存的少女,却太过自卑,就算是身怀武道,也是不敢违背他人半句,被丢弃掉。 众生百态。有的人背负着家族仇恨,有的一心只觉爱情乃是最高尚的存在,有的则是生性自卑,有的则是自负而目中无人,此乃众生相也。 红尘客感叹唏嘘。 “嗯,你也明白得差不多了吧?依照我对古刹这一代派主的了解,此时他应该在对妙逍遥发难,估摸着想要毁灭他吧,你有没有兴趣前往搭救你家公子,然后把他带到我这里来?因为这里也有一把剑,需要他来请。” 第16话 丧尸丸 声音在石室内回荡,还没有彻底归于平静,红尘客的双手快速探出,抓住了小武的咽喉,微微一用力,小武紧闭的嘴巴便不由自主的张开了,一颗色彩鲜艳,质地非常好的药丸出现在了红尘客的双指之间。 他一把将其药丸投入到小武的嘴中,衣袖间微微鼓荡,那枚药丸在小武的嘴中瞬间化为药水,顺着小武的脖子流入到了肚中。 放开小武,整理了一下遍布是补丁的衣裳,“这是丧尸丸,别想着用真气将其化解掉,没有我的独门解药,就算是神话故事里的大罗金仙也没有办法帮你将它祛除,所以,你给我乖乖到古刹中去,把妙逍遥给我带来这里,我会叫四大护法陪你去的,连同妙逍遥的师兄。” 不待小武开口,红尘客已经离开了石室。 小武看着红尘客离开之后,尝试着运转真气,把已经化为水流的丧尸丸给汇集在一起,然后祛除,但是,在运转真气流窜在体内之后,那些药水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过,小武并没有放弃,在尝试将药水汇集成丸无果之际,便想着直接将丧尸丸从体内蒸发出体外,故而,他将那灼热的真气给运转到了极致,一股燥热慢慢从身体上发出,过了一会,身体表面便慢慢渗透出汗水来。 他想着,那些药水应该已经差不多排出了吧,便想要休息一番。 鬼爷恰在这时候出现在了小武的面前,身穿一件紫色长袍的他,神情甚是淡然,其双眸如星般明亮,隐隐透露出得意且疯狂。 他静静的看着小武做这些无畏的挣扎,在小武想要休息得时候,他忽然伸出双手,在身前结了一个手印。 小武忽然感觉到胸口一闷,一丝痛楚便从其心间开始发生,一点一点的开始弥漫,随之四肢便开始僵硬。 小武的神情一变,他的意识非常清楚,想要控制住那已经僵硬的四肢,可却发现,所做的挣扎乃是徒劳,看着右手很自觉的前去拔刀,看着双脚很自觉的迈步,他才知道,所谓的丧尸丸竟是如此霸道狠毒,竟然可以控制住人的肢体行动。 “他的话你应该相信的,他说了,就算是大罗金仙降世都对他的药丸没有办法,那就是真的没有办法,除了他以外。他虽然很邋遢,看起来欺骗了你们很多次,可是,他说的话,尤其是从他手里出来的东西,从来都不骗人的。” 小武和江竹并没有过真正的照面,就算是以前蓝月被迫出来摄住他的心神的时候,也都没有看到过。 就算是百越城时,他们也没有过照面。 所以,小武对于江竹很陌生,他很确定自己江竹没有过照面。 可是,当听着江竹用那温和的语气诉说着一些话语的时候,当他抬起头来看到江竹的样子的时候,小武竟然从江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感,仿佛他们很相熟,仿佛是多年不见的朋友一般。对方的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味道,让他产生了一种这个人是一个很信得过的人的感受,这种天生的信任感从何而来? 小武很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对方的修为也许和他不分伯仲,但是,那双如星一般的眸子实在是太有魅力了些,让他很不习惯,也有些害怕。 “你现在可以出来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呢,难道你不怕我师弟被人害死吗?哦,我忘了告诉你我是谁了,我姓江,单名一个竹字。我知道你,你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叫妙武是吧,真是个好名字。” 江竹的话语在旁人听来,也许不会让人热血沸腾,可是,他的温文尔雅的言语,却是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然后愿意和他倾述,这种人的身上,有一种天生的领袖气质。 小武那种戒备心里,在江竹的三言两语的下,竟然无来由的慢慢消除了,而后从走了出来。 江竹看到小武走了出来后,微微一笑,说道:“走,我带你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就出发,前往古刹,搭救我的师弟,你应该记得古刹怎么走吧?” 小武道:“知道。” 江竹嘴角一扬,便不再说话了,他就如同邻家的叔叔一样,温文尔雅,说话温柔,没有丝毫的霸道。 如果风鬼门的任劳任怨在这里,文武童子还活着,一定会觉得诧异极了,在他们的记忆里,鬼爷很冷,话很少,但很自信,不像现在这般模样,说话很温柔。 可是,岁月荏苒,自愿跟随在他身边的那些强者已经化为尘埃落地,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里,也许多年以后在,他们会在某个时间节点出现,但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们,所以,鬼爷的曾经也如同他们一样,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现在的鬼爷是江竹,是幽冥殿内万人跪拜的圣主存在,其地位要比殿主高上一节,所以,他也在和往昔告别。 不过,一旦离开了这个洞穴,踏入青天白日里,江湖上又将会有怎样的腥风血雨?他是否会恢复到那个往昔一掷千金帮助其他人的鬼爷呢?是否还是那个全城为他掌灯的鬼爷呢? 那就要看他自己了。看书 .uuansh 小武跟着江竹离开了昏暗的石室,走到了那岔道很多的地方,选择了另一条道路,走了其中,里面的光景要比方才那条道路要好许多,虽然也是无人看守,但是,只要走上百米距离,便能够看到在一些个石室,里面放着许多东西。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大殿,地上铺设着长长一块红毯,直到大殿尽头那一个檀木宝座,红毯的两边则是摆放着桌子以及凳子。 谁也想不到,在这么一座山体里,竟然会有如此洞天。 在二人进去大殿之后,便有三个女子前来,她们走到小武面前,鞠了一躬,然后轻言说道:“公子,请跟我来。” 三个人,本该有三个不同音色的声音才对,可是,她们说出口的时候,竟然只有一道声音,整齐到如此程度,当真少见。 小武跟随他们前去,离开大殿,前往沐浴的地方。 第17话 武与侠 胆敢如此顶撞修为已然化境的人,在这个还没有太乱的江湖,恐怕不多,可偏偏在古刹内就有一个向凤,顿时让派主颇感头痛。 他虽浸淫武道多年,可所修行的东西基本上和杀人的手法无关,所以,就算是真气磅礴,却也只是修身养性之用,和向凤以杀人为目的而修行的方式大有出入,所以,香风虽然只是造极境的后期圆满,距离化境还有一些距离,可一经交起手来,只怕是他也会有所不敌。 故而,在向凤如此大胆的顶撞于他后,他除了感到无奈之外,别无他法。 向凤却是很喜欢看到派主那憋屈的表情,在给花曼青解开了被点的穴道之后,便又走进了阵法之中,走到派主的身前,像是一个妙龄少女一般,双手背在身后,饶有兴致的看着很是无奈的派主。 看了一会,她忽然觉得很好笑,所以肆无忌惮的笑了出来。 那八位长老虽然很不满向凤的这般表现,可是,他们却是敢怒不敢言,因为这道阵法虽然是被以前的派主研究出来的,可是,将阵法给修缮得没有漏洞的人却是向凤,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着向凤像是一个少女一般的调戏派主。 兴许是看得累了,向凤忽然觉得一直在张嘴想要咬住池鑫洪的妙逍遥所发出的声音有些吵,她很干净利落的甩出一掌,直接将已经化魔的妙逍遥给震退开去,口吐一口鲜血。 如果妙逍遥的手臂上有一个人,一定可以看到,在向凤简单出招的那一瞬间,那把刀竟是颤动了一下,似乎是在恐惧。 能让一把以饮血为乐的魔刀感到恐惧的人只怕不多了。 妙逍遥在那把魔刀产生一丝恐惧的当口,其神智有机会恢复了清醒,身体也同时瘫倒在地,他咬咬牙,口中默念着这五年来所看的书籍,道家典籍,儒家典籍,这些书籍的一些内容自他的脑海里翻过,过了一会,他的身上竟是产生了一种无比美好的气质,如道如儒,不可名状。 派主见状,心中暗暗一喜,想着,熟读经典,果然没有错。 他不顾向凤在调戏他,赶忙吩咐那八位长老盘膝而坐,一边控制阵法不散,将妙逍遥给圈在阵法之内,一边口诵千百年来,一代代传承下来的儒道两家的典籍,从《清静经》开始,一本一本的读下去。诵读完道家典籍,接着便是儒家典籍。 九人诵读,如万人吟唱,一种神圣的气息自九人中慢慢生发而出,而后向阵法之内的妙逍遥输送过去。 手臂上的那把刀光在产生一丝颤抖之后,早已恢复了清明,企图再度控制妙逍遥,可却发现,妙逍遥竟是在极力抵制它,这让它十分不爽。 “你难道忘了他们是怎么对你的吗?” “你忘了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其实想要杀你灭口吗?” 在挣扎无果之后,魔刀刀光开始转换另一种思路,他从心出发,开始循循善诱。 妙逍遥一听,想着自己为何会上藏书楼的顶层楼阁,想到自己为何会想要离开古刹,想到之前派主的神情,他心中竟然产生了愤怒的情绪。 魔刀自融入妙逍遥手臂伊始,早已和妙逍遥化为一体,故而,妙逍遥所思所想,它岂会感受不到,所以,在妙逍遥生出愤怒的情绪之后,他不禁一喜,再接再厉。 “他们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竟然想要伤害我们尊重的人。” “瞧见没有,你的爱人,被那家伙无情的定住,企图亵渎于她。” “看,你的朋友,他在饱受苦难,如果不是他,我们可能已经死了。” 妙逍遥抬起头来,看到花曼青脸色煞白的站在一侧,微微扭头,便看到了正在苦苦挣扎的池鑫洪。顿时怒火中烧。 魔刀喜不自胜,露出了其真面目。 “好了,你行动不便,现在,让我来接管身体,我们好方便行事。” 妙逍遥心中亦然豁出去了,想着如此也好。 这个想法已经浮现,魔刀当即不等妙逍遥收住心神,当即奔到妙逍遥的脑海里,魔力滋生,接管了妙逍遥的身体。 他想要立即行动,大开杀戒之际,却忽然听到了九道不同声音的吟唱,所诵之辞正是那些神圣不可侵犯的儒道两家经典典籍。 儒道两家的经典典籍,里面记载的内容都是一些教人如何秉持侠道的道理,所说的都是正气凌然的光明之词,正是它这世间诡异存在的克星。 妙逍遥顿感头痛欲裂。 不过,魔刀毕竟是魔刀,乃是不知从何时而有的魔刀,其道行自然也是不俗,在经受了第一波吟唱的折磨之后,他所释放出的魔力当即便将那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另鬼神避让的神圣之力给抵消了去,不再痛苦。 双目通红,发出低沉的呼吸声,缓缓抬起左手臂,一把虚虚实实的刀便从其手背上滋生出来,眼睛里杀意弥漫,不再对准池鑫洪,而是站在派主身边的向凤。 向凤感受到了一股杀意向自己投射而来,uu看书 .uukanhu.cm 嘴角一撇,口中说道我滴个乖乖,人已经动手。 她用实际行动向人们证明,何为武,练至登峰造极而为武,何为修,破造极而入化境而为修,练武为杀人,达修为救人,这也就是向凤才是古刹内的巅峰战力的代表的原因所在,善良杀不了人,因为菩萨过江就沾泥,泥人如何能够暴起杀人? 不过,已经被激起凶性的魔刀已经不是向凤简单一击就能了事的存在了,只见得向凤在冲向妙逍遥的过程里,顺手夺过了正在企图冲到派主近前想要杀死派主的池鑫洪手中的白银长枪,然后在到达妙逍遥面前的时候,浩瀚真气奔涌到了枪头之上。 她一枪刺出,花曼青一声惊呼。 伴随着花曼青的那一声惊呼,妙逍遥漫不经心的挥出一道,红色匹练时隐时现,迎接枪头,两者对碰,枪头上发出了火花。 妙逍遥头一歪,嘴角上微微弯起了一个弧度,属于魔的邪魅笑容滋生而出,而后右手无情挥出一拳,充满了冰寒之气的拳头对着向凤的小腹砸了过去。 第18话 魔之诡异 那一拳充满了无情,充满了霸道,充满了魔才有的嗜血味道。 向凤的小腹猛然一收,屁股向后翘起,一脚向前踢出,和妙逍遥的拳头碰撞在了一起,拳脚相向,爆发无尽威能,地面上暴起灰尘,肆虐在两人之间。 尘土飞扬。 妙逍遥将头微微一扭,嘴巴微微张开,与此同时,他的右边嘴角微微扬起,右边眼角轻轻抬了一下,右手快速收回,然后快速出击,五指成爪,想要抓住向凤的脚踝。向凤眉心一跳,心想,此人不过是纯青境的修为,战力竟然如此非凡。 她不敢在托大,收回脚,同时抽回长枪,接着再度回击,如同燕子回巢,在武学典籍里有一个称谓,叫燕返。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看起来是收手而回,其实却是在进攻,收枪的同时,手掌之间已经运转真气,准备下一波更加狠辣的进攻。 妙逍遥也没有想过她会就此收手,何况,他也没有打算放过向凤,就算是向凤收手,他也不会收手。 向凤收枪之际,妙逍遥面无表情,左手刀跟进,一道美丽的弧线在他的左手间绽放开来,一刀斜劈下来,正是对准了向凤的右边脖颈。 向凤大喝一声,手中长枪架住了妙逍遥的左手。 她没有选择架刀,因为她知道,就算是架住了刀,那把刀还是会出现在她的脖子边上,所以,选择架刀。 妙逍遥没有恋战,眼看一击无果,收刀在砍。 妙逍遥或劈或砍或撩,向凤或架或挡或翻。 二人你来我往的战斗,丝毫不受派主等人诵读儒道两家经书的影响。 战斗酣畅淋漓。 战斗越久,向凤越加吃惊,因为她感觉到妙逍遥的刀法越来越纯熟,出刀越来越诡异,更加主要的是,妙逍遥每使出一刀,其力道更加的强悍了。 她心惊不已,魔道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明明只有一点真气修为,可却像是一处泉眼一般,源源不绝,越战越强悍。 “快叫他们也诵读两家经书。” 向凤心性在如何骄傲,不愿意假借旁人之手,但是,在和妙逍遥过上两三百招之后,她还是选择了依靠别人的帮助。 派主听闻,觉得此言甚对,当即投给了站在阵法外的素水一道眼神,素水心领神会,但是略微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出招凌厉狠辣无情的妙逍遥,咬咬牙,手中拂尘一甩,还是转过身,开始组织那些没有被妙逍遥杀死的人进行诵读经典。 呢喃之音慢慢响起,如出家人在敲木鱼念经。 回荡在气候独特的北地之中,回荡在雪山山巅之上,环绕在山腹间的大殿间。诵读之音如洪钟,荡气回肠。 妙逍遥的脑袋里只感觉轰的一声响起,而后便有一阵剧痛从脑袋之中传开,仿佛就要爆炸了一般。 他猛然仰头长啸,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 向凤见状,明白时机已到,当即毫不留情的刺出一枪。 花曼青哇的哭了,声音凄厉无比,喊道:“师傅,不要啊。” 她想要冲过阵法,可却被阵法的力量给弹开了去,重重的撞在冰冷的石壁上,而后从石壁上慢慢的滑落下来,在她经过的地方,鲜血弥留。 在脚踏实地之后,她咬咬牙,纯青之境的真气从其丹田之中升腾而起,而后传至四肢百骸,支撑着她站起来。 “师傅,请你手下留情,我花曼青愿意一命赔一命。” 她的声音歇斯底里,从石壁下慢慢的走过来,每走一步,地面上都是血脚印。 眼见向凤没有搭理她的一丝,她抽出了两把匕首,眼睛里透露坚决之色,慢慢的靠近古刹灭魔阵,抬起了手,对着盘膝坐在她身前的一位长老狠狠的刺了下去。 匕首接近那位长老的脖颈时,忽然凭空生出了一道反弹之力,将花曼青给反弹了出去,威力比之前那一次还要强力。 花曼青的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从嘴里溢出,但是她却咬紧牙关,硬生生的将那口血给咽了下去。 “师傅。” 她的声音已经接近嘶哑。 向凤却是不闻不问,置若罔闻,将手中枪对着妙逍遥的眉心狠狠刺了过去。 枪头已经无比的接近了妙逍遥的眉心,正在经受痛苦的妙逍遥只敢眉心一跳。 “老妖婆,好生卑鄙。” 口中怒骂,左手快若闪电出击,将那枪头给震开了去。 妙逍遥后退几步,和向凤拉开了两米多的距离。 “池大公子,擒贼先擒王这个策略也要看时机。” 这句话实实在在是从妙逍遥的口中说出的,他在看到花曼青的惨状之后,对于古刹没有一丝好感,爆发出的怒火比之当初在看到苗凤镖局的时候还要更加的强烈,所以,他要将这个地方毁灭。 池鑫洪听闻,观察了一下情形,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向凤手中的长枪。 “枪来。” 只见得被向凤稳稳拿在手中的那杆银白长枪微微颤动了一下,接着,竟是化为了一条银鞭,离开了向凤的手,向池鑫洪这边飞来,而后又变成了一杆银白长枪。 池鑫洪不待妙逍遥有何言语,uu看书uukash.om 便走到了妙逍遥的身边。 “怎么做?” 池鑫洪对于这个阵法一点头绪都没有,所以,他直接开问。妙逍遥在这之前,还想着要他的命,他就没有一丝戒备之心?当然不是,他还是很警惕妙逍遥的,虽然对破开古刹灭魔阵没有一丝想法,却不代表他很笨。在妙逍遥爆发出超乎常理的战斗力之后,他在一旁看得清楚,猜想妙逍遥应该是用了某种爆发战力的秘法或者是入魔了,所以,他还是很害怕的,不过,内心的恐惧都没有他对派主的仇恨重要,因此,他选择走近妙逍遥。 “你帮我抵挡眼前这个老妖婆,我先适应一下这些像蚊子一般的嗡嗡声,等我适应过来了,他们都得死。对了,为了不伤害你,当我做出某种怪异的举动的时候,你要赶紧带着曼青离开,派主的命我替你拿。” 池鑫洪道:“好,不过,那个人的命留给我。” 妙逍遥咬牙抵制靡靡之音,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盘膝而坐,运气调息,一边抵制痛苦,一边进行适者生存之道。 第19话 越战越勇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自然界生存的法则,同样适用于人。 妙逍遥熟读经书五载时光,体内自然而然也存在儒道经典的一些神圣气息。 腹有诗书气自华。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魔刀和妙逍遥已然同为一体,故而,它也沾染到了一些熟读经书之后留在体内的气。 他想要适应那些人诵读经书所带来的影响,只是时间问题。 派主起初本想要妙逍遥多看一些儒道两家经典书籍,为的就是预防将来发生变故,好让妙逍遥自己抵制魔力的控制,可是,没有想到,妙逍遥对于红尘客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厚,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在他看到妙逍遥盘膝而坐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妙逍遥想要做什么事,故而也知道,诵读经书所产生的神圣气场对于妙逍遥的影响一定不会太久,要想将妙逍遥毁去,只有趁着妙逍遥调息之时才有可能,等妙逍遥一经站起来,那么,除非请出古刹的镇刹之宝,才有可能将妙逍遥给灭了去,如若不然,将艰难无比。 修行者一旦入魔,其战斗力非常的强悍,根本难以琢磨。 他手中的镜子乃是自古流传下来的,其威力也是不俗,但他心中儒气太盛,根本不可能发挥出威能,唯有向凤才能将镜子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可是,古刹内的规矩是,只有派主的身份,才可以动用镜子的力量,如若将镜子交给向凤使用,就会越了规矩。 在派主挣扎的时候,妙逍遥体内的魔刀已经渐渐将妙逍遥五年来所读的经书产生的神圣力量吸收住了,只要将那些力量吸收完,那些人诵读的经书所产生的神圣气场将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 向凤很想将妙逍遥给杀了,可是,池鑫洪所展现出的战力也是非同小可,尤其是在他舍命的情况下,所表现出的战斗力更是翻了好几倍。 池鑫洪手中长枪变换莫测,无比接近造极境的真气在匹夫之勇的加持下,竟是隐隐可和造极境一战,何况,他的枪法也是不俗。 向凤手中无兵器,一时之间,竟是奈何不得池鑫洪。 派主见状,咬咬牙,不再拘泥于规矩两字。 “向凤,给你镜子。” 派主将手中镜子丢给向凤,后者一把接过。 果然,已经吸收过灵力的镜子在向凤握住的瞬间,立马就表现出了它的威能,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就将池鑫洪给震开了去,气息顿时萎靡。 池鑫洪艰难的想要从地面上站起来,可却没有办法,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向凤举起镜子,镜面对着妙逍遥。 一束来自长空里的光照在了镜子之上,而后一束反射光线便是对着妙逍遥的面容发射而去,一股痛感自脸上生发。 妙逍遥忽而睁开双眼,呵斥一声,左手出刀。 他俨然已经适应了诵读经书所产生的神圣气场,已然不再痛苦。 “老妖婆,你的血一定很好喝。” 双目怒瞪,而后舌头微微舔了一下那洁白的牙齿,妙逍遥当即向前冲杀了过来。 一种霸道无双的魔气在他的身上散发而出,隐隐带有一股神圣味道。 向凤脸色凝重,赶忙将手中镜子横在胸前,真气运转,镜面发出玄光,一股炙热气息向妙逍遥奔涌而去,虽然看不见光芒,但妙逍遥知道,如若被那道光打中,自己也会受伤,所以,他挪开身法,避开了那道看不见的玄光。 身形掠地而进,转而间便已到达向凤身前,毫不留情的划出一刀。 刀身变幻,护短护长,真不负刀光之明,也不负魔刀之魔。 “快请法宝。” 向凤一声呼喝,算是明白了已经入了魔的一个初级修行者有多难缠,所以,她才说出了那句话,她要用雷霆手段将妙逍遥从这个世间抹去。 可是,派主却有些犹豫,镇派法宝一旦请出,虽然威能无双,但后果也是十分严重,如若这时候幽冥殿大举来犯,那么,这座存在了不止千年的古刹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向凤知道派主之所以犹豫,但到了此时,如若不请出镇派法宝,等妙逍遥和魔刀的契合度越来越高,想要杀死他,就会越加的难。 “如果不请出法宝,那就放他走,否则的话,等到他彻底魔化,古刹终将血流成河。” 派主陷入了艰难的境地之中,放妙逍遥走,一旦红尘客将妙逍遥接走,请出剑影,江湖之上,武林之中,也会是血流成河的局面,到时候整个天下就是一副生灵涂炭的场面,这个也和建立古武玄刹的初衷不符合。 刀光剑影,小话江湖。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诅咒? 派主无语望苍天。 老天丢给了他一个无法选择的难题。 “在犹豫就来不及了。” 向凤的呵斥之声伴随着武器碰撞的声音发出,显得无比的着急。 派主咬咬牙,大声道:“请法宝。” 花曼青的伤势很重,后背上全部是鲜红的血,在听闻派主的声音时,她微微一愣,随之反应了过来。 “逍遥,快走。” 她大声呼喊,uu看书 .uukanshu 可是,妙逍遥的眼中却只有站在他眼前和他交手的向凤,一边战斗,一边舔着自己的牙齿,样子十分凶残。 八位长老在听到派主的声音时,微微一愣,但看妙逍遥此时的情景,已然进入了一种无敌的状态之中,他们还是选择站了起来,没有和派主进行分辨。 池鑫洪眼看阵法已经收住,他艰难无比的站了起来,狠狠的看了一眼派主,而后走到了花曼青的身边。 “走,他会来找我们的。” 花曼青还想要挣扎,可却瞥眼看到妙逍遥对着自己点点头,泪流满面的和池鑫洪冲出了充满了古意的殿门,两人相互扶持着走在那巨大无比的广场,而后踏入了雪地,无人阻拦,离开了北地雪山群。 青葱而广袤的草原上,天很蓝,云很白,气温有些凉,远处有一家蒙古包,白白点缀在青葱草原之上,还有一群牛羊。 这里的天空很安静,很美好,传承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古刹内,和这里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 第20话 至尊鼎 环绕在洞天福地四周的五座山,如同人的手掌要抓向天空一样,每座山的山巅上都挂有冰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氤氲气息从冰雪上散发而出。 “请镇派法宝。” 八位长老冲到了处于大拇指位置的山峰下,那座山,正是古刹大门所在的位置,八人盘膝坐在山腹里,大门中。 只见得八人同时将双手放在小腹之前,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妙逍遥却像是没有察觉到古武玄刹已经开始请出镇派法宝一般,对着向凤展开凌厉的攻势,招招狠辣,毫不留情。 亏得向凤乃是造极境巅峰的强者,丹田真气雄厚浩瀚,武功招式也是源源不绝的变化,否则的话,必定被妙逍遥重创。 忽然,地面微微颤动了一下。 只见得八位长老的头顶上出现了一座鼎,鼎有九足两耳,其内还焚着香,香烟袅袅,从鼎中升腾而起。 那只鼎从殿门的顶部缓缓下降,带着无穷的圣洁伟力。 只是一经出现,妙逍遥手臂上的魔刀便开始剧烈的颤抖,它赶忙将已经融于妙逍遥血脉中的魔力收回。 ... ... 遥远的东洲地界。 红尘客背负着手,站在半山腰洞穴前的石台上,瑶瑶看着远方的风景,忽而之间,他心神摇动,回过头来,双脚一踏地面,借力飞升而起,体内真气鼓荡,浩瀚无比。 沿途一口真气耗尽,他立马一脚踢在了石壁之上,快速换气,再次往山顶上飞去。沿途如此反复进行了三次,便到达了山顶之上。 白云环绕其身,他一挥手,将白云拍散,而后看向西北方向。 “连镇派法宝至尊鼎都请出来了?那边什么情况。” 红尘客咩咩自语,就连他也不清楚魔刀的威能竟然霸道如此,在他起初的计划里,刀光仅仅是一把刀,虽然是魔刀,在没有和剑影一同出现的时候,威力也不会大到哪里去。 就算是现在,他功聚双目,眼睛看往西北方向,看到北地上方的天空,白云翻滚的情形,也仅仅是知道了古刹请出了镇派法宝至尊鼎,却不知道这一切皆是因妙逍遥而起。 “难道还有别的势力介入其中?”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除了第三者的加入,红尘客实在是想象不到古刹会在什么情况下请出至尊鼎。 幽冥殿和古武玄刹相争多年,红尘客自然清楚古刹镇派法宝至尊鼎的威能,也知道古刹里所含有的底蕴,除非是到了无可奈何的境地,古刹才会请出至尊鼎。 至尊鼎乃是天下所有魔道的克星,只要一经请出,魔门即灭,霸道无双,拥有着神鬼莫测的威能。 红尘客背负着手,沉思了起来。 “至尊鼎虽然威力无双,但是,每用一次,都需要修养十年之久,还有,启动一次法宝,所需要的灵力十分的庞大,古刹虽然坐落在灵气最为浓厚的北地,靠着五指峰,但是,道,这个虚无缥缈的存在一定不会让他们动用太多,所以,此时进攻古刹,乃是最佳的时机。占据了北地灵力之源的古刹,是时候该换换主人了。” 他想到了这里,眼睛里闪闪发光。 “如若能够占领天下两大灵力之源的北地,一统江湖,指日可待,如此一来,也能给我的生平事迹添加一抹更加重要的一笔。话江湖那一卷天地白纸我要,一统江湖我也要。想不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够实现一统江湖的梦,哈哈。” “奶奶滴个熊,想想还真刺激。” 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令牌,非金非玉,质地非常的好。 丹田真气运转,凝聚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两指间,而后往令牌上灌输而去。 “殿主,集齐所有人马,在山下等候,进军北地。” 口中念完,收回手指,而后往下面丢了下去。 在洞穴之内的殿主忽而新生感应,伸手一招,那块令牌便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穿过洞穴,直接落在了正坐在床上的殿主手中。 闭目接收信息,等睁开双目的时候,神采奕奕。 四大护法和圣主已经不在,余下得力属下还有睡不醒、白眉血手以及展翼,殿主从床上站起,整理了一下衣裳,行事快速,每走出一步,便有一张写有字的纸从其袖间飞出,抵达各个洞穴里,传达给那些人藏红花的意思。 过了半晌,高耸入云的山下,八百里黄河两岸,便集齐了黑压压的人群,人山人海的,少说也有数万之多。 谁也想不到,一座山里,竟然可以容纳这么多人。 红尘客连带一张印有一朵红花的面具,那朵花,妖艳极了,如血一般刺目。此时的他,衣着不再邋遢,补丁也没有了,头发也梳洗得很精致。 “住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你们习惯吗?” “习惯。” “很好,不过,我们也该换换另一种生活方式了,今天,我带你们前往北地,见识见识,万里雪域的风光,好不好。” “好。” 声音响彻八百里黄河两岸,河水波纹荡漾。 藏红花身穿红色衣裳,衣袂飘飘,头发上参杂着一些银色,略有沧桑。 “那我们今日就出发吧,要赶在半月之内,抵达北地。” ... ... 夕阳,太阳落在西山之后,称为夕阳。 暮色沉沉,至尊鼎终于落在八位长老之间,他们同时睁开双眸,同时伸出双掌,真气从其指尖落入还在焚香的至尊鼎上。 白烟袅袅,自至尊鼎上散发,uu看书 .uukashu 心有侠气正义者,闻之无害,反倒是可以增加其功力,好多濒临突破的人在焚香之后,便心有感悟,立马盘膝而坐,完成破境。 妙逍遥体内有刀光,那是一把魔刀,以屠戮天下生灵为快感,自然深受焚香的影响,并且极其痛苦。 “季易,为了对付我,你竟然连至尊鼎都请出来了,真看得起我,就不怕幽冥殿这个时候大举来犯吗?” 派主咬牙切齿的道:“只要能把你杀死,一切都是值得的。” 妙逍遥咬紧牙根,双腮一股一股的,显然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哈哈,话江湖,本就是个梦,你为了组织别人铸画卷,就想要杀我,说起来,你也是存有私心的,如若你不是古刹派主,你在知道自己的生平事迹可以流传千古之后,我就不信你不会动心,只怕你做得比别人还要狠绝。” 派主道:“如果不是老夫已经入化境,心有仁慈之力,老夫在见你之初,就会把你杀了。哪里还有现在这糟糕的局面。等死吧,刀光。” 第21话 书香气镇魔 “哼,想要杀死我,除非是你季易愿意献祭,否则,单凭那八个大西瓜烂番薯臭鸡蛋,就能够真正引动至尊鼎,此人说梦。” 妙逍遥咬牙抵御至尊鼎焚香之后飘散在空气里的浩然正气,他体内的魔力和这种浩然正气乃是相生相克的存在,两种可以说是生死对头的气在他的体内碰撞对峙,最痛苦的当然是妙逍遥本人了。 魔刀已经将那些散落在五脏六腑之间的魔气尽数收回,使得妙逍遥恢复了清明,但是,不清醒过来还好,一旦惊醒过来,那来自精神灵魂以及**的双重痛苦折磨之下,让他有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 魔刀并不能言语,但是,万物皆有灵,千年乃至万年的修行,任何东西在吸收日月精华之后,都有可能产生丝丝灵智,又或者是其身体会记录着千载时光里的沧海桑田,故而,在依附在某种能够开口言说的物体时,就能够通过其精气神传达给被依附着一些内容。 像是古书里记载的神雕、九尾狐狸又或者是一些山鬼风魅等,就能够给和它们有缘的人传达一些自己见过的东西。 有关于神神鬼鬼的传说,著书于世中,最广为人知的书籍当属于那本《聊斋》了,其内记载着的内容,便是一些能够开口言说的奇怪事物,不论是稻草人,又或是树精,皆是很神奇的存在。 魔刀乃是古时战场那些死去的万千军魂所化,虽然军人生前乃是保家卫国的存在,但是,魔刀却是血的化神,所以,魔气浓郁。 在它存在的悠久岁月里,看到太多的血色,也吸收了太多的血,故而成就至今 “如若能够把你毁灭,牺牲老夫一个又算得了什么。” “是吗,好大的魄力,那你就跳进鼎内啊。” 妙逍遥一边忍受痛苦,一边依据魔刀传达给他的意思说着,这种最低劣的激将法,不用魔刀传达,他也知道。 通过魔刀传给他的一些内容,他知道,想要真正触发至尊鼎的威能,单凭八位长老,是有些吃力的,至多给他造成一些伤害而已。 魔刀存在的岁月极为的悠久,自然见识过在古时正魔大战时,古刹祭出至尊鼎时的情景。 “你以为我不敢吗?” “你敢你就跳啊。” 妙逍遥咬牙切齿的说道,额头上冷汗直冒。 “呵呵,如此卑劣的激将法,你就不要使用出来了。” 妙逍遥不语,不是不想说话,他也很想说话,让魔刀去适应浩然正气的气场,可是,双重痛苦的压力下,他已经不能开口言语了。 索性坐下,口中念叨着自己在藏书楼读了五年的书籍,抵制痛苦最好的道家典籍,当然是那本《静心咒》。 心里念叨着,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可是,就算魔刀把所有的魔气都收了回去,他的左手臂和双腿上,却存在着魔气的,所以,三肢传来的痛楚,也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他没有尝过千刀万剐的滋味,但是,想来那种痛楚也和此时所经受的差不多吧。 在场的所有人,正在经历着世间最痛苦的折磨的人不单单只有妙逍遥一个。 八位长老的修为已经处在造极境了,丹田的真气自然浩瀚浑厚无比,可是,当他们把体内的真气尽数灌输到至尊鼎上时,才发现,他们八个人的真气亮只是能够把鼎内的那根香点燃而已,要想把那根香点出火花,然后焚烧妙逍遥,十分面前。 噗。 八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气息顿时紊乱。 更为严重的一点是,鼎内那根香,竟然有些要熄灭的迹象。 派主见状,面色阴沉极了。心想,难道真的要献祭一位化境强者才能够真正点燃至尊鼎的香?他不信。正如妙逍遥所言的那样,他不敢献祭自己,修行了近一百二十多年,破化境实属不易,在进一步,便能够抵达天人合一之境,然后悟出大道,著书传世,他便将成为流传千古的存在,后世万万代,都将通过他的书籍来研究他的书,然后成为武道圣者。 正如妙逍遥所说的那样,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红尘客并没有分别,只不过,两个人的立场不同而已,才导致了两人所选择的留名方式不一样。 素水在一旁看出了派主的难色,走到近前。 “派主,魔刀的魔性暂时是被压制住了,妙逍遥这个人也动弹不得了,不如把他关在未央宫地牢,让藏书楼的书香气镇压住吧。” 派主回过神来,看了素水一眼,在看了一眼已经瘫倒在地的八位长老,然后又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向凤,征求这个脾气古怪的人的意见。 “为今之计,也就只有如此了,可是,我们也要在那把刀适应藏书楼产生的浩瀚书香气之前,想出办法把他彻底毁灭。” 向凤很难得的和众人提出了意见。 二人纷纷点头。 素水走向了已经痛苦的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妙逍遥,祭出了当初带走苗海棠的那个虎牢阵,昏黄如黄沙一般的罩子以素水为中心,将妙逍遥圈在其中,而后慢慢的走向了藏书楼。 藏书楼下,那座未央宫,长廊昏暗,只有一些长信灯在发着光,素水的影子被灯光照射,映射在石壁上,极长极长。 素水回到地面时,派主正在召集众位来自各个部州的人,他们都是天赋异禀的人,和天地灵力的契合度很高,加之幽冥殿光明正大的提出要将这些人收归旗下,uu看书ww.ukansh然后进攻古武玄刹,就被素水带进了古武玄刹,这些人里,有的来到这里已经有十多年,最长的差不多将近二十五年了吧,最短的当属妙逍遥一行人,可惜,世事难料,他竟是红尘客打入古刹的一枚棋子,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没有直接走到派主身前,素水就站在藏书楼的大门前,遥遥看着这一切。 “嗯,诸位,你们都是来自不同地方的优秀人才,今日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古刹正在面临着劫难,你们可以选择去或是留,选择离开的话,今日想是走不成了,明日吧,一大早你们就离开这里吧。” 派主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客套。 向凤半百高龄,样子年轻,倚靠在不远处的石壁上,事不关己的看着这一幕。对于她来说,青春永驻,就是最好的礼物,所以,不在乎这些东西,任何可以威胁到她维持年轻容貌的存在,都是她的敌人,这也就是当时派主叫她走,她没有走的原因。 临近千人之数的人,交头接耳,想是在商量着去留问题吧。派主也不着急,等待着他们的商量结果。 第22话 拭目以待 古刹内,那些人在交头接耳,关于去留,他们各有各的看法,有的认为古刹大难当头,不可以离去,有的认为,当初来此,非出自愿,乃是被强行带来的,有的则认为如果此时离去,到时候被幽冥殿抓去,还能不能有个自由身也说不定,留在这里,灵气充裕,说不定还能一战。 总得来说,一群人有三种观点,人数上也是五五开之数,倒是十分奇特。 派主也不着急,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等着,不管他们的选择为何,不论他们的意愿是怎样,他都尊重,绝不为难。 等了片刻之后,终于是见结果了,人群之中开始站队,等站好队后,便有代表出来,站在左边的代表说他们要出去,还想要说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被派主甩手制止。 派主将目光投向右边的那一群人,那个代表说了,誓死与古刹共存亡。 派主道:“你们可要想好了?” “我们已经想好了,派主。” 派主点了点头,而后示意素水前来,吩咐他带着选择离去的人前往古刹大门外的那处广场上,既然选择离开,就只能住在外面的广场。 夜幕如盖,终于是彻底落在了大地上,只有天空还有几颗星星在闪烁着。 妙逍遥的四肢被素水用寒铁拴着,透过肌肤,传来森寒之感。 妙逍遥晃动了一下双臂,铁链发出了撞击的声音,他眉头一皱,想要运功将锁链震断,忽然发觉,四周中布满的书香气竟是有着镇压的作用。 他赶忙闭目,尝试着调动自己读了五年的书所积攒下来的书香气,却发现,两者之间,根本就有云泥之别,自己身体上这点小小的书香气,和周身环绕的书香气相比,根本没有一丝的胜算。 “这里是藏书楼底下?” 妙逍遥咩咩自语,而后,刀光忽然向他传导了一些东西,他才知道,这里是未央宫地牢,位置就在藏书楼底下。 “怪不得这里的书香气会如此浓郁,而且也很潮湿,想必也和南湖或者北湖有关。却不知道他们把我关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由于刀光的存在,使得他的双脚竟然能够实现行走的能力,这让他颇感意外,他尝试着站了起来,脚踏实地的感觉非常的棒。 脚踝上的森森锁链在他迈开步子的时候,发出了响亮的声音,却不去注意这些东西。在刀光刚刚让他实现行走的能力的时候,他并没有来得及去感受能够行走的感觉,此时,反正短时间内是挣不开这个锁链了,还不如在地牢内好好行走一番,好好体验一下,脚踏实地的的美妙感觉。 没有坐过轮椅的人觉得坐在轮椅上被人伺候很舒服,而妙逍遥呢,以及有数年之久没有用双脚踩踏在地面上了,今日能够实现自己多年来的梦想,感觉非常的好。 他在地牢里面走来走去的,起初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因为他在感受着能够行走的美妙感觉。而后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心情越加的舒畅了。 走了一会,走累了,便坐了下来,好好看着自己的双腿。 虽然实现了行走,但是,他的双腿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很纤细,用双手去摸,虽然不是冷冰冰的,但是,相较于其他地方的体温,要冰冷许多,双腿的肤色是那种很不正常的苍白。 “入魔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走。” 正在咩咩自语间,耳根微动,忽然听到了玄关处传来了响动声,兴许是有人来了,妙逍遥端正的坐在床上。 来人是素水,他的手里端着一盘食物。 看到是素水,妙逍遥一点也不想看到他,转过身去,素水并不介意妙逍遥这般样子,将手中的那盆食物放在了地上。 “逍遥,你可知道,你体内的那把刀对于天下苍生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你将其带出去,找到了一柄剑,那么,江湖将会血流成河,我相信你,侠义之心并未泯灭,否则,在这书香气里,不会一点感觉也没有。” 妙逍遥不语。 “我们古刹已经启用至尊鼎,过不了多久,你师傅就会带着人马前来,到时候就能够验证,他是不是藏红花了。” 妙逍遥还是不语。 “我们之所以把你关在这里,并非是真的对你没有办法,而是想要让你自己看清楚,你师傅红尘客到底是不是幽冥殿的藏红花,还有,你的师兄江竹,也就是鬼爷,他一定也会前来的。这些东西,到时候便能够一一验证。” “你的兄弟小武,已经被幽冥殿的人抓了,如果他们前来,小武一定会跟着,到时候你可以亲自问他。” 妙逍遥还是背对着素水,根本一句话都不想说。 素水见状,暗叹了一声,手中拂尘一甩,当即转身走了。 妙逍遥微微抬头,看着昏暗的墙壁。 “师傅,他们说你是骗子,从始至终都拿我当棋子,他们说得太多了,差一点我都相信了。” 他咩咩自语。 就算是真的和他们有气,不过,他的修为还没有练到辟谷的境界,肚子还是会饿的,何况,素水带来的那盘食物很香,勾动了他体内的**。 妙逍遥端起那盘事物,u看书 .uanshu 闻了闻,而后不疑有他的开始吃了起来。难道他不担心古刹会趁机下毒?当然不是,只是因为刀光给他提示,就算食物里有毒,它也能够把它吸收掉,不用担心。这才让妙逍遥没有了顾忌,开吃了起来。 他吃得很快,很急,吃着吃着,便有一滴泪痕从眼睛里冒出,而后落下。 “师傅,你看千万别来啊。” 魔刀乃是天下第一魔刀,很多东西它都知道。妙逍遥心里也很清楚,自己是一枚棋子,只不过,在没有见到红尘客就是藏红花之前,他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他在给自己留一个念想。 这份念想是一种坚持,也是一种信任,最后一丝信任。 可是,事实上,藏红花已经带领万人之众,浩浩荡荡的前来了,此刻,他在路上。 妙逍遥吃了饭后,便盘膝而坐,开始进行调息。他的心底并不排斥魔刀,反而还要去融合魔刀。 第23话 暗流破冰之前 以藏红花所骑着的一匹枣红骏马为首,幽冥殿众人如潮水般,淹没了东洲边境,而后快速向北,直达那座悬崖下,放下马匹,运转玄功,将一些修为低微的弟子送到北地境内,而后,藏红花便是直接抵达了北地草原。 他背负着手,抬头看了一眼蓝天,欣赏了一下那白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此地的空气甚是清新,隐含在内的天地灵力都要浓郁许多。 “果真是一块风水宝地。” 藏红花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回过身,大手一挥。 “原地休息一晚。” 众人领命,开始搭建帐篷。 幽冥殿的殿主和藏红花站在一个小土包上,晚风轻吹,二人的衣衫猎猎作响。 “主上,依照我们的行进速度,应该碰上圣主他们才对,怎么我们一路走来,没有看到他们?” “也许他们选择的路线不一样,所以,我才选择在这休息一晚。” 藏红花的面容藏在红色的面具后面,使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变化。他看着远方那突兀而显眼的雪山,双目甚是明亮。 北地五指群山,也叫五指峰,乃是天下两大灵力之源之一,如果能够占据这里,在里面修行,不单单可以让自己的寿命延长许多,还可以让自己的修为突破,只要破造极而入化境,那么,抵达天人合一,指日可待。 藏红花本身的修为也是造极境的巅峰,仅仅一丝感悟就能破镜。他本以为,此生破镜无望,没有想到,古刹竟然会给他送上这一份大礼,让他在有生之年,不仅可以名传千古,流芳百世,一统江湖,还能实现破镜愿望。 殿主则想,我在幽冥殿内的地位,本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就因为来了一个江竹,就成为了圣主,隐隐压过我一头,更加主要的是,他的人格魅力如此之强悍,使得四大护法都甘愿被他所用。幽冥古刹这一战,我要想办法让他死去,才可以让我的地位得到回升,并且稳固下去。 他一边想,一边偷偷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藏红花。 二人所想有很大的出入,可以说是各怀心思了。 与此同时,江竹等人也如藏红花所想的那样,正在快速的往北地这一边赶,他们的脚程之所以慢上藏红花他们一点,是因为江竹在这个过程中,自作主张,去了一趟梅林庄,目的很简单,想要和那个叶飞叶大侠比试一番。 没有想到,叶飞在这几年之中,早已自己领悟出了正统武道,一身造极境的修为,一人独战四大护法,风火山林四人被叶飞一剑便给打败了。 江竹讨不到好处,这才十分沮丧的转而北进,直到今日,才抵达了北地和中州的交界处,六人一同飞身而上,忽而看到了黑压压的一群人,愣了一下,对方忽然有人喊了一生圣主,江竹这才反应过来,这些人竟然都是幽冥殿的。 江竹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小土包上的藏红花和殿主两人,他直接走了过去。 “师傅,你们怎么会来?” 藏红花看了他一眼,在看了风火山林四人一眼,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 江竹不敢隐瞒,便把这半月里,自己做的事说了出来。藏红花认真的听着,没有打断江竹开口的意思。直到江竹一口气说完后,藏红花才开口。 “此人当初的确是个奇才,不过性子太过优柔寡断了些,我才断了要收他为徒的念头,想不到,短短几年,他竟然凭借自己的本事,修炼到了造极境的水准。此人,将会是我一统江湖的一大阻力。” 不知道那个丹田尽废的花洋,是不是也找到了修补丹田的方式,也摸索出了正统武道的修行体系。藏红花眼皮子一动一动的,心思百转。 江竹自然是不敢在说话了。 都说江湖或是天下,从来都是年轻人的,莫非真是如此?藏红花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站在四大护法身后的小武,此人追求武道巅峰的心无比的坚定,而且天赋绝佳,步入修行短短几年光景,今日已经有了纯青小成,再看那妙逍遥,本是个经脉不全的人,却偏偏修出了一条隐脉,供他修行,也踏入了入室境。 藏红花越想越觉得自己多年来的谋划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都说养虎为患,自己这些年来,好像都是在养老虎,而且还不止一只,只只都是拦路虎。藏红花越想越气闷,以至于到得后来,都不愿意在想下去了。 “好了,既然在这里汇合了,那么,接下来的行动由你指挥,我先行到达古刹探个究竟,明日一早,你就带着人进入古刹,你没有来过古刹,也许会不知道进去的路在哪里,所以我会在一路上留下记号的,跟着我的记号走就行了。” 藏红花交代完毕,当即走下了小土包,往古刹方向而去。 江竹没有想到,藏红花既然没有怪罪于他。 “见过圣主。” 殿主这时才悠悠转过身来,和江竹打了声招呼。 江竹回礼,“殿主,带兵打仗这事,我不擅长,要不我把指挥权交给你吧,由你全权带领。” 殿主一愣,赶忙说道:“圣主说笑了,这个和一般的王朝争霸不一样,不是掠阵开战的,只需要把我们的弟兄们带到古刹内即可。” 江竹双眼一眯,如何不知道这个殿主打的什么主意,虽然这个是江湖宗派的火拼,但如若能够将行军打仗的一些阵法运用在内,也会减少许多伤亡,但是,殿主却是不冷不淡的告诉他,不需要掠阵,这不是摆明了,他想让他死吗。 不过,uu看书 .uukanshu.co 江竹也只是谦虚一下而已,他的身边有四大护法,其中火,就十分擅长带兵,所以,有什么不懂的,只需要问他便可。 他在梅林庄那里讨不到好,心中的火气还没有消呢,难道在这里,也要受气?他江竹曾经可是风光一时的鬼爷,全城挂灯不说,所有人都以他为尊,视他为信仰。他能够做到那般程度,今日,也能够做到。 “找个机会把他干掉。”江竹心里如此想着,表面却是不动声色,“真的不需要掠阵吗?”他看着殿主,脸上还有一丝笑意。 殿主不知道怎么滴,竟然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当然。” 藏红花不知道自己的阵营已经火药味弥漫,并且十分充足,随时都可能爆发,他脚步轻快的穿过了大草原,来到了雪山群中,看着那道索桥,他不假思索的走了上去。 这处索桥,是古刹和外界沟通的唯一桥梁,他不怕古刹会有其他心思,在索桥上动手脚,若是索桥没了,除非是天人之境,才可以凭借一口气,飞过万丈深渊。 第24话 黎明升,战 夜色漆黑,如墨般笼罩住了大地,北地雪在那夜色里,隐隐露出白色。藏红花的身影如鬼魅般快速的穿行在雪地之上。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还运转真气,将施展轻功后可能会发出的细微声响给压了下去,小心谨慎的程度可见一般。 飞奔了一会,他的身影便轻飘飘的落在了广场的一个角落里,气不喘,心不跳,他的真气可见浩瀚。 他小心的探出个脑袋,看向广场之中。他选择落下的位置极好,可以一眼便能够将广场的情况看个大概,发现没有什么守卫之后,他的脸上却是出现了凝重。 “那个季易在祭出至尊鼎之后,不可能不知道我会来,可是,他为什么没有派人守在这里?”藏红花心想,明亮的眼眸扫过广场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动静,他顺手抓起前面的一团雪,捏紧成球。 藏红花出于谨慎,他并没有直接丢过去,而是不惜耗费真气,将雪球运送到另一个方向后,这才让雪球落下,发出了碎雪之音。 雪球一落,他便隐身在了夜色里。 安静的广场,因为那团雪球的爆开,显得更加的寂静了。 藏红花还把自己的呼吸频率刻意压低,为的就是不被别人发现,他慢慢的露出眼角,运转真气沟通天地灵力,细细聆听,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莫非有诈?还是说,季易无暇顾及我。又或者是我自己多疑了?”藏红花有些摸不准了起来。古武玄刹和幽冥殿之间,自古就是宿敌,彼此了解的程度甚至还要超过了解自己本人。所以,藏红花很谨慎。 “莫非他们是在和我比耐心不成,奶奶滴个熊,非得和我玩机谋。”藏红花非常的不爽,他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一来是真的怕古刹会有后手,而来是他已经没有重头再来的资本了,如果在这一着败了,他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将如东流水一般,永远不复回。 等了半天,依旧没有人来,藏红花硬着头皮,靠着广场边慢慢向古刹山腹殿门靠近。人还没靠近殿门,忽然感觉到了几声心跳,他细细感应,便知道了生源处乃是来自殿门。 如果要闯进去,必定会打草惊蛇,那么,他提前来的目的就打不成了,可是,这山也实在太高了些,就算施展轻功飞上去,真气已经亏空了,修为还没有达到天人合一之境,尚且不能腾云如走在平地。藏红花思量着这到底划不划算。 “本想悄悄摸进去,把小武的处境告诉妙逍遥,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要轻举妄动才行,没有想到,古刹之人竟然如此小心,还派人收住了主要位置,就连我的试探都置之不理。好你个季易。” 藏红花一抹红衣靠在石壁上,心思快速转动,要怎么才能够进去古刹里那洞天福地之中,可是,想了又想,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这让他咬牙切齿。 素水告诉妙逍遥,只要藏红花一经出现,就能够验证他是不是利用于妙逍遥。这一点,红尘客早就想到了,所以,在此之初,他才没有亲自动身,直到古刹祭出了至尊鼎,这才让他亲临北地。他给小武服用丧尸丸,为的就是小武带着妙逍遥离开古刹之后,看见自己,还可以被自己所用。 当然,就算此时进不去,提前通知一声妙逍遥,到时候,双方对峙之时,他还是可以通过小武来告诉妙逍遥的,就怕小武到时候宁死也不肯将事实告诉妙逍遥。 所以,这才提前动身前来。 近几十年的谋划,他当然不愿意也不想到了最后关键一步功亏一篑,什么都需要徐徐图之才是最稳妥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高耸如云的山,眼眸透过红色面具微微流转光芒,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办法,打算放弃。 要回去吗?当然不是,既然已经来了,那么,就算是没有达成目的,也要做一些有用的事情才行。 藏红花微微抬头,运转真气,身影轻飘飘的起来了。 虽然翻阅那座山有些困难,可是,一口气抵达半途还是可以做到的,反正这里灵力浓郁,只要盘膝坐上片刻,便可将所失去的真气补充回来。 真气运转到了极致,这才堪堪到达半山腰,他一手抓住了一块突出的石头上,目光找寻,看到了一处可以盘膝而坐的地方,身体一荡,便落在了那个位置。 补充好了真气后,藏红花从其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开始挖了起来。 虽然不确定苦战之地在哪里,但是,留给后手终归是好的,所以,他要将一些大石块挖出来,然后利用某种原理把这些石头固定住,到时候若是不敌古刹,在撤退的时候,可以放下这些石头。 藏红花真该庆幸自己素来小心谨慎,如若他不管不顾的飞跃雪山,落在了古刹洞天福地之中,便会和古刹里的人碰个正着。 广场那里之所以没有人,是派主季易的想法,他觉得,幽冥殿里能人众多,而古刹这边,由于已经离开了近乎一半的人,人数上不够,若是在广场上也留一些人看守,会造成人员不足,所以将所有人都收缩在古刹洞天福地之内。 他甚至还勒令,就算广场里有什么声响,也都不要出去查看,认真履行好自己的职责,留在自己的位置上。 所以,u看书 ww.ukanshu.m广场上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古刹里,却是到处都有人员,一来是为了防备妙逍遥会逃脱出来,二来则是为了预防幽冥殿的人前来。 不得不说,派主此番安排,正好将藏红花的很多计划打乱了。 派主的修为已经晋入化境,对于天地灵力的亲和力已经到达了非常高的程度,在藏红花运转真气,飞向山腰之时,他心意一动,便察觉到了有人已经抵达古刹。 他立马传令,要所有人都提高警惕,不可让幽冥殿的人浑水摸鱼。 十多天来,古刹之内的人,可以说是非常的辛苦,轮班巡逻,使得他们的睡眠很不足,如若不是此地灵力充足,只怕他们已经不能坚持了。 外松内紧,只是起到了以防幽冥殿的人混入古刹人群之中乱咬舌头,导致人群混乱而已,至于真正的决战,则是双方面对面的干起来,才是正戏。 随着东方紫气渐升,大战的序幕也缓缓拉开。 第25话 战(1) 是故事,就会有结局。 人生就是故事,故事就是人生,从出生到死亡,本就是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故事,也许不那么精彩,也许不那么快活,但至少来过,来过就意味着活过。 那么,是否战过? 我是故事里面的主宰,不论上一辈子如何,又或是三生之前如何,今生,确定是主宰,没有人可以掌控我的命运,只有我可以。 为我的人生一战,有何不可? 妙逍遥双目猛然睁开,一道红芒自瞳孔深处一闪即逝,双臂一震,那些寒铁锁链如豆腐般碎裂开来,变成了粉末。 地牢森寒,书香气弥漫。昏暗的四周,甚是寂静,随着碎铁落地,发出了一连串声响,昏暗仿佛被打碎。 藏书楼前后的两座湖水,在风的吹拂下,起了皱纹,向岸边涌去,在这过程中,慢慢归于平静,谁也不知道它最终有没有到达彼岸。 妙逍遥站了起来,又蹲了下去,双手握住了寒铁锁链,微微一捏,寒铁锁链就碎了,他微微张开双手,手心中那抹黑气正慢慢隐去。 ... ... 雪山,是巍峨的,山巅上的那团冰雪如冰封千年的雪莲,圣洁无比,其上,正有氤氲之息慢慢散发出来,融入那茫茫天地里去。 忽而之间,冰雪微微震动。 以江竹为首的幽冥殿众人,终于是浩浩荡荡踏进了索桥,索桥剧烈震动,随时都可能会断裂一样,它在承受着不可承受的生命重量,如此万人之中踩踏在它的上面冲进去,那么,又会有几个人可以从里面走出来? 那皑皑雪域,飞雪在那明晃晃的阳光下,如此的洁白。 “圣主,要不要派人守在这里,以防万一有人将着索桥斩断?” 风火山林四大护法中的山护法性格沉稳如山,单此一言,可见一般。江竹微微沉吟了一番,觉得山护法所言甚是,当即派了睡不醒带领一百个人守在索桥这边。 殿主见状,非常郁闷,在踏入索桥之后,他还想着,在混乱之际,偷偷摸摸走出来,把索桥弄断,让古刹之人和幽冥殿众人全部困在着万里雪域之中。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江竹,那一眼,当然是充满了恨意了,他随手让睡不醒守在此处,就断了他的所有计划,如果是白眉血手倒还可以商量,睡不醒可是一个永远说不通的家伙。 江竹仿佛是知道殿主的心思一般,回过头来,淡淡道:“殿主,要不你也留在此地?” 殿主笑道:“由睡不醒使者在这里就可以了,老夫我就不用了。” 他如何不知道江竹打的什么主意,若是他说好,下场就是让他打排头兵。他不傻,所以立马拒绝。 江竹没有在说话,他很同情殿主,殚精竭虑的登上了殿主的宝座,冷不丁出来了个圣主,地位压过他一头不说,就连他曾经最得力的手下,风火山林四人都成了别人的,这种不甘不用多说都能体会,故而,他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世上,不论是俗世或是江湖还是官场,权大一级足以压死很多人。实力代表一切,只有有实力,就可以玩弄别人于股掌之间。 对于这个道理,江竹深有体会。 他站在一块石墩上,看着幽冥殿上万人之众纷纷从其眼前冲过,直到最后一个人冲过去后,他才从石墩上跳下来,走在了后面。 过了一会,他们便到了广场上,空无一人。 江竹便带着四大护法走进了殿门之中。 藏红花盘膝坐在山腰上,他在调息,让自己的实力保持在巅峰状态,过了一会,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差点吓了一跳,当看清了众人服饰之后,才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人,才稍稍放心。 看到江竹已经带着四大护法冲了进去,他暗暗点头,心想,既然他已经冲进去了,我就混在人群之中静观其变吧,说不定能找到机会提前和妙逍遥打声招呼。 江竹带着四大护法以及小武刚刚踏进古刹殿门,便看到了一尊拥有九足两耳的巨大古鼎摆放在殿门中央,不偏不倚,正好是中点。 “这就是至尊鼎吗?也实在太普通了吧。”江竹喃喃低语。 至尊鼎的后面站着古刹的众人,自然是以派主为首,他没有率先开口,这份沉稳的心性倒是值得肯定,也不似其他江湖宗派里的掌门或是长老一般,一看见敌人出现,就大嚷大叫,一点大家风度都没有。喊得最凶的人,到头来往往都是道貌岸然的人,声音大胆子小,胆小如鼠往往就是这类人的特点。 派主却恰好相反,他没有说话,反而是静静的看着江竹,一来是为了找寻藏红花的下落,而来则是暗暗计算双方的战力对比。 古刹这边,以派主为首,战力强横的有素水、向凤以及八位长老,而幽冥殿那边,则是四大护法以及那位殿主,江竹的实力只是纯青之境,门中弟子即可一战。 藏红花呢? 派主找了半天,没有找到。 藏红花同样很气愤,看着眼前的对战地点,心底暗骂,选择什么地方大战不好,偏偏选择这门缝。 这正是派主的高明之处,他知道自己己方的人数上要劣于幽冥殿的人,故而就选择了在殿门里等候幽冥殿的人大驾光临,一来可以以至尊鼎为武器,而来则是此处可以让对方在人数上的优势发挥不出来。 “派主,uu看书 ww.uashu藏红花那人好像没有来或是躲在人群之中了。” “他来了,就在人群里。” 素水和派主轻声低语。 “小武果然被他们制住了,你看小武的眉心,有一点暗红的点,那是服用丧尸丸后才会出现的标志,此药丸可以控制服用者的心智,所以,要小心了。” 派主略略观察了小武的面色,当即得出了结论。 素水点了点头,小声说道:“若是让妙逍遥知道了小武已经被控制,如果没有解药,会变成行尸走肉的僵尸,就算在他知道红尘客就是藏红花的情况下,也可能会受制于藏红花,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妙逍遥看到小武的情况。” 派主正待说什么,幽冥殿那边的江竹已经开口了,他先是哈哈一笑,然后才道:“这就是你们古刹的镇派之宝吗?也不过如此嘛。嗯,该说正事了,你们把我的师弟关在哪里了,把他放了,我们就此离开,如若不然,踏平古刹,鸡犬不留,到时候,古刹将不复存在。” 第26话 战!(2) 江竹的声音不大,说不上是润物细无声,和平常说话时没有什么分别,站在他身后那上万人之众所形成的气势,却将他说的话存托的很高,很大,很有威慑力。没有人会去怀疑他的话语的真实性,如果真的拿出了鱼死网破的勇气,他一定可以做到。 不过,古刹这边的人也不是怕死的人,不是江竹一两句话就可以吓到的,人可以是吓大的,但永远不会被吓死,更别说,他们都是铁铮铮的男人,那为数不多的几根骨头之下,藏着的是一颗喷涌热血的心脏。何况,在场还有美丽的女子存在。 男人,在有女人的任何场合,热血总归要比没有女人的场合多沸腾几分,这是天性,就算是没有任何修为,只有匹夫之勇,依旧会咬牙上前,举起手中刀,或是握紧那双手,形成可以砸碎一切存在的拳头,就算是死也不会退缩。 派主还没有开口回答,便有人抢先说话了,“要战便战,何须废话。”这就是热血上涌的表现,虽然抢先派主开口的行为多少有一些失了礼数。 “战。” “战。” “战。” 没有人会是孬种,没有人是胆小鬼。他们都很热血,修行数年,最后能够酣畅淋漓的战上一场,岂非痛快无比。 我辈侠者,唯战而已。 江竹皱了皱眉,有些诧异于古刹之人,竟是如此强悍,无惧死亡。 派主道:“你想要踏平我古刹,那就来吧。” 轰。 刀出鞘,剑出山,血色上演。 鲜血自人的身体上喷出,不少美感,洒落在那冷冰冰的地面上,慢慢汇集,开始往低处流去,真正的血流成河。 至尊鼎上,鲜血渐渐聚集在内,那跟香,不灭,反生,一点红芒自血色中绽放,慢慢点亮。在那青天白日里,看不到,却在亮着。 派主心有所感,一边挥出玄功,震退想要接近他的人,一边却是转过头,看着那尊九足两耳之鼎。 苍穹之下,白云翻滚倒卷,汇聚在古刹殿门之上,凭空雷霆闪烁,霹雳横空,晴天之下,可谓怪异之极。 人群之中的藏红花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口一热,他伸手摸进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块圆盘,其色如血,其形如月,中间有一个孔,不是圆孔,而是四方,如古时货币铜钱。 如巴掌大,正在散发红芒。 一丝丝稀薄到了极致的红线自地面上流淌的血中升起,飘到了藏红花手中的圆盘之上,血腥之气无比的浓郁,闻之欲呕。 ... ... “怎么回事,魔气为何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浓郁?” 正走在地牢长廊中的妙逍遥忽然停住了脚步,他已经和魔刀相融唯一,使得他的身体内,流淌着的鲜血,半数里都沾染着天下正道所不容的魔气,正因如此,他才可以行走自如。更为奇特的是,因为读了五年儒道两经的缘故,他的血液里有有了一些圣贤之气,使得藏书楼里这些代表着浩然正道的书香气对他没有任何的作用。 如今,他的状态非常的奇特,魔道适合于他,正气侠道也对他没有任何的伤害,而且,战力上,因为魔道本就不是很寻常,使得他的战力无比的强悍,虽然只有纯青境初期的修为水准,可他的战力,却足以力战造极境的强者。 这就是魔。 不可用常理衡量之的魔。 怪异而霸道。 妙逍遥微微停顿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飘荡着的鲜血味道,令他兴奋,尽管书香气也很浓厚,可是,他体内的魔刀,对于鲜血的味道却无比的敏感,微微一闻,便察觉到了空气中飘荡着的血腥。 “莫非幽冥殿的人已经来了?”他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地牢的出口,咩咩自语,“古刹,你说我师傅就是藏红花,今日便可验证,就算是他不来,只要鬼爷来了就可以验证。”他双目之中一抹狠辣之光一闪而逝。 快速的奔向出口,看到有两人守在出口处,他一掌挥出,分出两道劲气,同时将那两人给击晕了过去。 听多了素水说他师傅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他,导致他都有一些相信了,所以,就算是融合了魔刀,心性已和以往大不相同,但打小就形成的惜命之性格,也让他手下留情,并未将这两人同时击毙,只是击晕而已。 走出未央宫,快速穿过藏书楼,过了一会,便看到了地面流淌的鲜血。然后心中诧异,速度更是快上几分,很快便来到了古刹殿门。 此时,古刹的人虽然占据地利,拥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便利,但奈何,幽冥殿在人数上占优太多,最终还是且战且退,此时,已经在往后退了。 妙逍遥单是看了一眼,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身体便剧烈颤抖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江竹,看到了小武,看到了很多不该看到的人。 藏红花带着一抹面具,殷红入血,可是,那身形,虽然笔直如松,没有一丝佝偻,却是那样熟悉,尤其是那肩膀,不太宽,有些向下耸拉,那不正是红尘客的肩膀吗? 为什么仅此一眼就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存在?只因为兄弟之间存在着一条看不到摸不着的线吗。uu看书 w.uukanshu妙逍遥的双目盯着小武,便看到了江竹,然后就看到了处在人群之中,距离小武不远的藏红花。 你真的在骗我,在利用我,从始至终,都把我当作棋子? 妙逍遥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仿佛瞬间无力一般。可在他失魂落魄的当口,魔刀却是最兴奋的。 于是,妙逍遥就变成了一尊行尸走肉,手中只有利刃,屠戮着别人的生命,鲜血流淌。 江竹猛然间看到妙逍遥竟然如同杀神一般的对着古刹之人进行屠戮,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可是,很快,他脸上的那丝笑容就凝固住了。 因为妙逍遥杀开了一条血路,从他出现开始,脚步不停,方向不变,从一而终,杀了一个又一个挡住他的人,就不会再去寻找其他的人。 走过了古刹人群,来到了幽冥殿众人之前。 江竹想要打一声招呼,一抹刀光闪过,快如闪电。 第27话 战(3) 刀光宛若无中生有,凭空出现一般,自妙逍遥的左臂横空闪烁,而后无情劈下,往江竹的大好头颅劈了下去。 江竹瞳孔猛然收缩,骇然之色快速闪过,他猛然架出手来,一根乌金短棒出现在了他的手臂前,格挡住了那来临的一刀。 刀光忽然顿住,自妙逍遥口中发出了一声轻咦,显得有些诧异。然后,他渐显红色的双目里忽然闪过一抹狠辣之色,头微微一摆,当即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在了江竹这边。 素水轻声对派主道:“妙逍遥显然看到了藏红花,心灰意冷之下,又被魔刀占据了主导,所以,此刻的他,是谁阻挡他就杀谁。”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魔,非神,非佛,所以,行事作风,毫无道理可讲。 哪怕力战天下,举世皆敌,初心不改,唯一个逍遥二字而已。 何为逍遥? 天地任我独行,江湖任我纵横,武林由我驰骋。如那北海之鱼,天池之鲲,纵横天地南北,驰骋江湖东西。 逍遥来去,由我心。 江竹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妙逍遥手里的那把刀,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些,若有若无,还无端的会凭空出现,明明已经挡住了,可那把刀,却穿过了乌金短棒,而后又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攻击而来,要不是他反应灵敏,斗到此时,一定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妙逍遥的攻势越来越猛,时而赤手空拳,时而刀光闪烁,令人防不胜防。江竹唯有节节败退,竟是渐渐的往古刹外广场上退了过去。 他们二人已经从至尊鼎的身旁掠了过去,掠过了那两只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龙虎雕像,真正的踏入到了广场上。 空间猛然之间增大了许多,江竹的招式开始变得大开大合了起来,颇有几分大展拳脚之意,武功招式百变而出,配合着霸道无双的真气,竟是在短时间内扳回了劣势。 只可惜,他碰到的是不能用常理夺之的化魔妙逍遥,身兼魔道,越战越勇,无法去衡量他的诡异。江竹在运用武功招式的时候,还会想着提防,要想着用哪种招式去抵挡妙逍遥的凌厉进攻。可入了魔道的妙逍遥,却是凭借本能去战斗,看似没有防备,只是进攻,可当江竹的乌金短棒想要伤害到他的身体的时候,却是被妙逍遥十分准确的挡住了。 一棒冲向了门面大开的左肋,眼看就要一击得手,谁知,那仿佛透明的血色刀光却又凭空出现,一档一削,竟将短棒给挡住了,还打蛇随棍上,顺带摸着短棒向江竹杀来。 在斗上片刻,妙逍遥便占据了全部上风,刀刀想要江竹的命。 幽冥殿的殿主暗暗祈祷,希望妙逍遥能够一刀要了江竹的命,藏在衣袖间的双手暗暗紧握成拳头,恨不能冲上去,助妙逍遥一臂之力,将江竹杀之而后快。 正在这时,藏红花慢慢的靠近了殿主,从其怀中掏出了那块圆盘,悄无声息的装进了殿主的口袋里,他还害怕那块圆盘会掉落,暗暗运功,将那口袋口封的死死的。 “你。” 殿主只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人一推,力道巨大无比,转眼之间,便到了妙逍遥和江竹的战团之上。此时,妙逍遥正举起手中刀,面无表情的往下劈来。 如果避不开,那么就只有死。 殿主几乎是近乎本能的把自己的真气运转到了极致,衣袖鼓荡间,他口袋里的圆盘忽然发出了炙热。 妙逍遥忽然一顿,那把已经挥下的屠刀也跟着停顿在了半空中。 借此机会,殿主快速抽离,脱离战团,江竹更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殿主,借力从地面上跳起。 妙逍遥在停顿了几秒中之后,忽而醒悟了过来,双目里红芒更加闪耀,他低吼了一声,一扭头,看到了两道人影正在快速跑着。其中一人的腰部位置,有着一个红点。 妙逍遥的双目里,生出了一抹贪婪。 他快速的冲了过去,追着殿主就是一顿砍。 江竹还以为妙逍遥不死不休,已经做好了生死决战的心理准备,可下一刻,他就诧异了,没有想到,妙逍遥竟然放任他不管,去追殿主去了。 “有病。” 两个字,从江竹的口中悠悠而出,而后他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就往回人群之中走了过去,他看到了藏红花处在人群之中,心想,也许这是师傅的手段。 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仿佛胆小女子突然看见了狰狞厉鬼一样,喊着震天动地,听着心神撕碎。 江竹猛然回头,便看到了妙逍遥正一手抓着殿主的裆部,一手抓着殿主的肩膀,将其倒立,使劲抖动,而后一个不耐烦,往地下一砸,而后伸手扯出了殿主穿在身上的衣服。 他仿佛一个一百多斤的三岁孩子一般,对着那件衣服就是一顿乱翻,还将其穿在了身上,只见得他的手一直往左边的口袋里掏去,可却发现,根本打不开。 怒吼一声,直接盘膝而坐,将那件衣服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嘴巴微微一张,而后猛然一闭,接着用力一吸。 衣服屹然不动,却从那口袋里飘出了丝丝红光。 向凤骇然道:“修罗轮。” 派主则是转而对幽冥殿的众人大喊,uu看书 .uukansh.m “藏红花藏大夫,既然来都已经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呢。” 躲在人群之中的藏红花却是仿佛听不见一般,一双眼睛,灼热的看着广场上盘膝而坐的妙逍遥,看着他吸收修罗轮上的血光。 那是战场怨气,也是魔气。 妙逍遥吸了一会,忽然,天空那翻卷滚动的庞大云团内,发出了一道震耳欲聋的惊天爆炸声响,雷霆在云团之内闪烁。 接着,一道道闪电竟是凭空在妙逍遥的周身炸响,劈中地面大理石,尘土飞扬,掩盖住了妙逍遥的身形。 似乎是在提醒妙逍遥,要停止吸收修罗轮内的魔气。如果不停止下来,闪电将毫不留情的劈下。 派主豁然抬头,口中咩咩道:“那是天谴。” 可妙逍遥却置若罔闻,依旧疯狂的吸着修罗轮内的惊天魔气。 (本章完) 第28话 请剑 一道道雷霆闪电自那遮蔽了半个天空的灰蒙蒙云团内出现,而后无情的劈向地面,妙逍遥的周身青石,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转眼之间,全部碎裂开来。 凭空打雷却无语,满天乌云,盘旋在北地的上空,使得那皑皑白雪看起来更加的白洁耀眼,乌云如龙般翻转腾挪,如龙虎的咆哮。 妙逍遥的衣裳被大风吹起,在那四周无人的广场上,他所面对的是天,是那无尽的云海以及那足以灭世的闪动雷霆。 侠以武犯国,犹在道的容忍范围,因为侠者只出现在乱世。所以,道可道,只能行非常之道,所以去容忍,冷眼旁观,世间之人争斗,改朝换代。 可是,现下不是乱世,所以,不可以出现魔,哪怕这个魔还没有乱世,还没有大开杀戒,可是,道所不容,就是不可以存在。 所以。 天谴,也是道谴。 藏红花站在人群之中,双眼眯着,微微抬起头,看向东方,那里是太阳升起的地方,那是希望的方向,那是光明的来处。 那也是......剑的来处。 “来吧,我的剑。” 藏红花心里默默念叨,微微眯着的双目里充满了狂热。 妙逍遥体内的刀光魔刀却是无比的兴奋,正用着最大的力气吸收修罗轮上的怨气魔力,修罗轮上的光芒,正在渐渐暗淡。 派主忽然抬出右手,大拇指在其余手指间的指节上快速点动,口中念念有词,传至古时的卜算之法,在他这里,因为化境之故,更加准确。 越算,他的面色越加凝重。 “快阻止他。” “刀,乃屠戮之刃,剑,乃百兵之君,一者魔一者正,魔者正强,正者即来。他不知道他在请剑。快,阻止他。” 藏红花听闻,从人群之中跳了出来,直接跳到至尊鼎的旁边。 “谁能阻止他?” 强悍修为,显露出来,造极境巅峰的浩瀚真气,在他的衣袖之间鼓荡,充满了威压。但是,单以真气总量而论,派主怕过谁。 他双腿微微张开,双肩微微耸动,更加纯正浩瀚的真气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圆圈,笼罩住了众人。 “果然如此,你竟然已经破造极而入化境,怪不得,胆敢动用至尊鼎。”藏红花的眼睛里隐隐有凝重之色。“不过,你的大势已去,就算你是化境又能如何?” 派主心里思忖着,藏红花不知道造极其实才是武道巅峰,战力非凡,我倒是可以以浩瀚真气做一些与虎谋皮之事。心里打定主意,他便是慢慢的移动了过去。 气定神闲,十分自信。 藏红花果然被他的模样给他震住了,慢慢的后退。 派主却是知道藏红花既然胆敢算计天下人,心机智谋以及眼力自然非同凡响,这种与虎谋皮之事,一定不能长久,需得启动至尊鼎才是。 藏红花边退便吩咐幽冥殿的人,让他们也退出去。 他一边退,一边在观察着地势,眼看就要走出殿门了,他忽然身形一动,往身侧一晃,到石壁之上,运转真气,往石壁用力一拍。 一会的沉默之后,山体上忽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音,滚石纷纷扬扬的落下。 “季易,想要阻止我得到话江湖画卷,做梦去吧。” 派主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藏红花,你。” 藏红花却是哈哈大笑,因为面具的缘故,笑声有些沉闷。 派主忽而转头对着身后八位长老说道:“八大长老,快动至尊鼎。” 八位长老一愣,忽而明白了过来,“派主,不要啊。” 派主道:“快。” 仅一个字,斩钉截铁,给人一种不用质疑的感觉。八位长老见他如此决绝,不再说什么,快速围绕在了至尊鼎的旁边,运转真气,往至尊鼎内灌注而去,如同注水一般。 至尊鼎内的那根香本就已经燃烧,在真气灌注之下,触发鼎内血水,血腥味扑鼻而来,甚是浓郁,刹那之间,至尊鼎竟是全身震动而起。 鼎内血水顿时沸腾而起,如燃烧到了极致的火海,可以焚烧一切存在。 素水忽然道:“派主,至尊鼎怎么回事?” 派主看向至尊鼎,看到这样的一幕,他也是一愣,他实在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在他的目光里,至尊鼎震动得更加剧烈了,随之,竟是慢慢悬浮了起来。 八位长老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反震之力,从鼎内发出,将其八人纷纷震退到了石壁上,不需要任何真气加持的情况下,至尊鼎竟然动了。 它无主而动,冲破了那堵在殿门口的石块,破石而出,出现在了天地里,悬浮在遮蔽了半边天空的乌云下。 急速旋转。 “至尊鼎?” 藏红花咩咩道,声音里透露出了疑问。他很少会有疑问,因为他基本什么都知道,他不知道的东西很少,可是,至尊鼎这般动作,他却不知道原因。 ... ... 东方,比东洲更加东的东方,是一座飘渺的岛,传说里是一座仙岛,其名蓬莱,上面住着神仙,岛上遍地是奇花异草,那些奇花异草可以被炼制成仙丹,服之可长生不老。 不过,这块岛屿上却没有神仙,奇花异草倒是遍地都是,花很鲜,草很绿。岛上靠东的方向上,也是海,那里有一块石头,边上长着一株开着紫色花朵的草。 忽然,一道雷霆自天而降,劈中了那块石头。 一道紫色光芒从石头里飞出,紫色之光,耀眼无比,仿佛可以和天空的太阳争辉。那道光内,隐藏着一把剑的影子,紫气环绕间,显示神圣,它的周身,隐有浩然正气散发而出,彰显侠者气概。 它自东边破石而出,飞往西边而去。 ... ... 天下的目光,uu看书 .uukh 投注在了上空有一团蘑菇云的北地,他们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好奇的看往那边。 叶飞站在中州最高的一座山上,轻风吹过他的衣裳,沙沙作响。 “想不到,十多年来,竟是一场骗局。” “是啊,我就说嘛,荒无人烟的天坑之内,怎么可能会有人。” “去那边看看热闹?” “好。” 叶飞和花洋从山巅上飞奔而下,双脚点动之间,人已经到了地面,而后施展绝顶轻功,往北地进发。 天下的目光,倾注的地方。 北地。 (本章完) 第29话 江湖梦、终成空(尾声) 盛世风云起北地。 一把剑,如影一般,自极东之岛,穿云破风,来到了北地的上空,发出神圣伟力,搅动天上云团,撼动闪电雷霆。 妙逍遥衣袂飘飘,乌黑的长发在那广场之上盘膝而坐,吸收刺目红光。至尊鼎于他的头上,急速旋转,神圣力量从那根燃着的香上散出。 一把剑,一只鼎,一团云,吸引武林目光。 修罗轮已经黯淡无光,忽而之间,破碎开来,变成了粉末。一道红光自妙逍遥的体内**,自天灵盖上,冲向了天空。 刀光红光环绕,魔力腾腾。 剑影白光刺目,神圣突显。 宝鼎旋转不停,香火弥漫。 天上三宝,鼎足而立。 浩然正气与魔气之间,较量开来。 一张灰色的图纸渐渐从云团之中显露出来。 “话江湖白纸。” 藏红花的语气有些颤抖,双目显露贪婪,一挥衣袖,掠过人群,靠近妙逍遥,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匕首,杀气腾腾。 派主见状,喝道:“阻止他。” 古刹众人听令而动,几百个人,同时出动,与此同时,幽冥殿众人也是一点也不虚古刹众人,抽出手中武器。 古武玄刹起风云,血色顿染天际。 向凤手持五峰镜,在众人之间穿梭,法宝显示了它的威能,终于是来到了藏红花的身前。 “你既然已经想要杀他了,为何还要带个面具?” 臧红花听闻,一把扯掉脸上红色面具。 “你确定你能挡得住我?” 向凤冷笑道:“你们男人不都是经常喜欢逞能吗,在已经将近死亡的情况下,还会逞能,总会说试试,今天,老娘也想说试试。” 五峰镜散发威能,二话不说,造极境的无穷真气自衣袖间鼓荡,甩出一记攻击。藏红花眼里只有妙逍遥,所以,很不耐烦的甩出一掌,仅仅一掌,向凤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泄了气的皮球,后退几十米远,撞在了石壁上,顿时昏厥而去。 这就是贪婪之力,与魔一般无二。 派主则是看着天空,沉思,许久之后,他忽然说道:“现在,要么将妙逍遥救下,要么就是让浩然正气胜过魔气,才能够让那张纸停下来。” 风吹起一抹黄沙。 派主留恋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又抬头看了一眼冰雪。 运转玄功,飞天而起。 从其衣袖间,抽出一把短刀,毫不犹豫的刺在了自己的心脏,而后跳入至尊鼎上。 至尊鼎全身一震,旋转速度更快,画卷慢慢消散。 素水以及八位长老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目中显露悲伤。 但是,此时战事紧张,来不及了,只能将悲痛化为力量,下手更加的狠辣。 大理石上,鲜血横流,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可谓人间修罗场。 呐喊声,惨叫声,乱喊乱叫的此起彼伏,如狼吼,如鬼哭。 妙逍遥悠悠而醒,抬起头,睁开眼,便看到了红尘客拿着一把匕首对准自己,正在快速的向下刺来。 “师傅。” 悲伤全显。 红尘客忽而一顿,而后体感十分不妙,面色一白,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云团翻滚,正在飘远,刀光正在臣服。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派主的身影。 “好你个季易。” 忽而目光一跳,竟是舍弃妙逍遥而去,跳到人群之中,抓起江竹,一掌将其击飞,一刀将其砍落。 伸手无情的一抓,如同拎着鸡仔一样,腾空而起,丢到刀光之中。 刀光忽然吸到了鲜血,红如血的光芒忽然一闪,但是,好景不长。藏红花扫视人群,没有发现想要之人,快速离开广场,将殿主提来,献祭刀光。 接着,藏红花如同疯魔一般,只要修行过魔功的,都被他献祭给了魔刀,睡不醒,白眉血手,四大护法,皆是葬身于他的铁血屠刀之下。 渐渐的,那隐去的画卷又恢复了过来。 藏红花目光锁定了妙逍遥。 “你要杀我?” 妙逍遥自语,而后站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是完成话江湖画卷的关键因素,若是缺少了自己的血,那个画卷一定不会完成,所以,他就算难过,却不能有想死的心肠,何况,他很惜命,从始至终都是很惜命。 藏红花却是不搭理他,无情探出双掌。 但是,这时候,一把剑,忽而飞了过来,阻挡在了他的手掌前。 “叶飞叶大侠的青剑。” 素水认出了那把剑。 “浪子花洋的木剑。” 八位长老中的一人喊道。 花洋和叶飞,终于赶到。 两人的修为已经全部晋入一种十分奇妙的境界里,非化境,非造极,仿佛已经和天地融为了一体,举手投足间,显露的是大家风范,他们至今不过四十岁。 “还好赶上了。” “是啊。” 二人交谈了一下,然后一起出动,制住了红尘客。 叶飞道:“妙师弟,你还好吧。” 花洋哈哈一笑,也喊了一声师弟。 妙逍遥一愣,心想,自己怎么就是他们师弟了? 两人一经解释,这才恍然。 随后,叶飞青剑一指,三宝中的两宝竟是消失不见了,乌云也开始消散而去。 刀光剑影,u看书 .uukansu 许是江湖的风雨起出,也只是梦幻而已,光和影,始终是只能看,而不能拿的存在,想要凭借如梦幻泡影般存在的刀光和剑影,创造属于自己的江湖画卷,始终是不可能的。要想江湖武林流传自己的佳话,唯高尚品格而已,唯伟大而已。 ... ... 夕阳下,一匹骏马,三个人,一个人骑在马上,两个人则是一站一座。 “你还是选择流浪?” “你还是选择回到梅林庄?”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的道:“你呢,到哪里去?” 妙逍遥端坐在轮椅上,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夕阳下站着的三道人影。 “闯江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