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 第一章 大年夜 纳澜馨万也没想到,不过是放个炮仗而已,咋一睁眼就从井里爬出来了呢? “妈呀!这是哪儿啊?咋这么冷?简直冻死个人啊!”天黑咕隆冬的,纳澜馨从地底下好不容易爬出来,四周漆黑的让她看不见五指,只听得四下噼哩啪啦的一顿乱响,偶尔还能稍稍见到那么一丁点儿的光亮。 除了寒冷,她几乎对其他事物没有什么兴趣。 如果有,那就是和她一起坠井的妹妹小幽子了。 她摸了摸自己单薄的衣物,瑟瑟发抖的她下意识地裹紧身子,用她那呆呆的眼神儿四下里张望着。 “这应该是个深宫大院!”她从嗓子里挤出一句来,那说话声小到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天上的星,地上的雪,是她在慢慢恢复意识后仅能见到的两样东西。 “姐姐救我!”这声音就出自她身旁,她费劲全力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还是这两样东西一起映出来的。“谁在叫我?”她攒足力气问了一句。 看样子她真是被冻懵了,居然真的把妹妹都给忘了。 “姐姐是我呀!”小幽子奶声奶气的。 她总算又想起来了,她身边是有个小女孩来着!“难道?”纳澜馨渐渐恢复了意志,“我们没死?我能感觉到冷,对啊!我们一定没死!”纳澜馨乐坏了,霎时间,她突然觉得又没有那么冷了。 只是这震天的爆竹声太刺耳了,又叫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烦。 她攒足力气一个飞扑。 女孩儿笑了,“姐姐,我还以为妳不管我了呢?”小一点儿的女孩儿儿甜甜的笑着。 她们身边一口看不见底的枯井,纳澜馨清楚地记得,刚刚她就是从这口枯井中爬出来的,当时井下没有这么冷。 “之前她淘气,坚持要在楼下马葫芦盖上放烟花……”纳澜馨小声说着,说着说着居然又不说了,她像又记起了什么! 对啊!今天是大年夜!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可既然是大年夜,为什么人这家会这么冷清,还有,这是哪儿啊?怎么和我们之前生活的地方不太一样呢? 天上没有月亮,只有一颗挨着一颗的星星,一眨一眨的,仿佛在告诫一旁的乌云:“你最好不要过来!”可是那越聚越多的乌云可不想听星星的,它们没过多久就侵占了整个天空。 现在连这一点儿光亮也不给她们了。 还好还有雪,凉是凉了些,总比什么也看不到的强。 纳澜馨抱起妹妹,勉强站了起来。她还在为刚刚自己的冲动而后怕。 这可是她亲妹妹,哪怕就是危险,她也要护着她。 “大小姐,四小姐!”深宅大院总算传来人的声音了。他们不断地喊着大小姐与四小姐,就是没人应。 沙沙的脚步声也渐渐近了。 以往在小说中才能出现的桥段,没想到会降到自己头上。 纳澜馨是一位痴迷网络文学的普通女子,她最喜欢的就是穿越文了,曾不止一次的幻想她也会有这么一天,穿到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去。只是像这样的场景,她怎么也没想过。 这一定不是现代!但一定也是塞北。我家这儿哪都好,就是冬季太长,太冷。她琢磨明白了。她抱住妹妹,她宁愿受冻的是自己,也不能亏了妹妹。借着雪光,她发现妹妹的衣物不大一样。 低头再看看自己的,果然也变了模样。 再一找,手机也没了,本来想拍个照来着。这没了也就没了。没准儿回去的时候就又有了呢! 点烟花用的火机也没了!唉!取个暖也不行吗? 她们听到有人打开了附近的门,“吱呀”一声。于是纳澜馨抱着妹妹站了起来。 “纳澜小幽儿,从现在开始,妳是四小姐,我是大小姐!”纳澜馨生怕妹妹一会儿说漏了嘴,她不停地嘱咐起妹妹来。 “姐姐我们会冻死吗?”小幽子不想听姐姐说这些。“去妳的,小东西。别乱说话!信不信我再给妳扔进去?” 纳澜幽不说话了,就嘟个小嘴儿,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牟先生,您说她们会在这儿吗?”一个手提灯笼,一身白衣,腰上还缠着白布,说话还夹带有啜泣之声的人“吱呀”一声打开门,走在他前面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那人一脸的书生气息,让人打眼一瞧就知道是个文化人。 只是他一身白衣也就算了。身后还拖着一根长长的辫子。 全是白的没什么,就是辫子太格格不入了。 那个掌灯的小厮也是同样的装束。 纳澜馨完全懂了,怪不得在大年夜里,他们家一点儿冷清,原来是…… “牟先生,是你吗?纳澜馨见样学样,她不管那些,只要能离开这个苦寒之地,管他谁是谁呢! 尽管纳澜馨的声音仍然很微弱,可是这位牟先生还是听到了。 “漱心!妳是大姐,怎么好把妹妹带到这儿来啊?”牟先生一脸的埋怨,他也不多说什么,一前一后抱起她们,朝来时的方向走去。“钮安,你忘了二小姐和三小姐是怎么丢的了吗?回头我再叫五夫人收拾你!” 掌灯的叫钮安,他一脸的不服气。 牟先生虽然只是个教书匠,可是他的话,五夫人就没有一次没听过。说到底,他还是有些怕他的。 尽管这位姓牟的先生比他也大不了几岁。 越是往正堂走,哭声就越响。 纳澜馨尽量多挤出几滴眼泪来,为此,她还重重地给了妹妹一巴掌。 纳澜幽‘哇’的一声,哭的那个委屈啊! “漱心,不许欺负妹妹!”牟先生不高兴了,他狠狠地瞪了纳澜馨一眼,“再这样就告诉妳额娘!” 尽管纳澜馨还不知道额娘是谁,可她还是故做害怕状。 就是有点儿委屈妹妹了! 这妮子还小,她哭总比她乱说要好多了吧!纳澜心看向妹妹那委屈的小脸蛋儿,竟偷偷笑了起来。 笑中含着泪的那种。 正厅中央停着一口棺材,上好的楠木棺材。 一个大大的“奠”字就贴在墙上。 棺材两侧是几位夫人,看她们的年纪,最小的那个,应该就是五夫人了吧! 几位夫人掩面啜泣着,不管是装的还是真心的,哭的那岂是一个伤心了得。 “湍泉岑老爷到!”正厅外,家丁突然一声吆喝,吓了纳澜馨一跳。 好像所有人都人知道这个姓岑的老爷要来一样,他们的脸色平平,除了还挂有几滴眼泪之外。 话音未落,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与身后的随从一同走了进来。 “岑本中,你……”牟先生一见此人就恨的牙根儿直痒痒。老爷生前最后一个见到的,正是他。 这个时候你狗咬吕洞宾了。牟先生心想。虽如此,可在面子上,人家来了就是客。 岑本中给躺在棺材中的人上了几炷香,口中说着什么,谁也没听清。 这岑老爷消息够灵通的啊!老爷才刚刚咽气他就来了,大过年的他也不怕晦气,要说老爷的死与他无关,牟先生第一个不相信。 “纽世兄,想想你我本同年,昨日你还好好的,怎么今日,你说走就走了呢?”这个岑本中的话,叫人听起来咋就那么不舒服呢?牟先生又瞥了他一眼,一脸的不屑。 你老小子要是和老爷的死扯不上关系,我就是你儿子,你个老绝户。 尽管这位牟先生是位外人,与这位躺在棺材中的钮老爷非亲非故,可他就是看不惯。 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 “四夫人,二老爷他们总算肯来了!”说话的这位正是和那位牟先生一起出现的那个纽安。 原来最小的这个是四夫人啊!跪在地上假意哭泣的纳澜馨暗暗自语道。 “岑老兄你什么时候到的?”这位二老爷一说话,整个正厅全都静了下来。 对于躺在棺椁中的这位,他一点儿也不关心。 “这……?”岑本中一脸的尴尬,他侧头看了看棺中之人,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看这二老爷也就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到是他这一脸的横肉挺惹人注意的,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左脸上的那颗小痘痘就跟着直动弹,尤其是痘痘上的这根长长的黑毛。 正厅之中,也只有二老爷夫妻二人穿红戴绿,他们丝毫没有把躺在棺中这位放在眼里。 纳澜馨看到牟先生的嘴蠕动了几下,就是没见他说出话来。 若不是妹妹哭的太过伤心,二老爷夫人也不会把目光放在纳澜馨这儿。 二老爷夫人挺着个大肚子,一手指着纳澜馨姐妹,一时也说不出话来,没一会儿,她就口吐白沫,差一点儿倒在地上,这还多亏了她身边的丫鬟眼疾手快。 岑本中斜眼看了下二老爷夫人,淡淡一笑。 他没有之前那样尴尬了,这从他脸上就能看出来。 “大夫人!大夫人!喜事!喜事啊!五夫人生了,五夫人生了!”一个婆子兴冲冲地跑上来,大声嚷嚷道。 哪知大夫人反手就是个大嘴巴。 第二章 又是个千金 岑本中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也想笑出声来,但是克制住了。 很过意不去,我生的是儿子!他想把这句话说出来。尽管他还没有说,可是他脸上的一切足可以证明了。 牟先生紧紧地盯着他呢!他脸上的变化全在牟先生眼里呢! “快快快!把夫人送回去!”二老爷说话了。正如牟先生他们死盯着岑本中一样,他也在死盯着纳澜馨这里,“小他娘的赔钱货,命他娘的还挺硬的!”二老爷就不是好脸儿看她们。 二老爷想的什么,也全在牟先生心里了。 “你要知道二小姐和三小姐也和她们一样,你不气死才怪!”牟先生也笑了,但只是轻轻地笑了那么一下。 “没长眼的东西!妳没看到老爷的棺材就停在这里吗?”大夫人打完说道。 “对不起大福晋,我一时高兴,忘记了!”被打的婆子一脸的冤屈,她捂着半面脸,呆呆地站在大夫人面前。 “不长眼的东西,以后说话注意着点儿!”大夫人又“啐”了她一口,“雪梅!把我的烟袋锅子拿来!”大夫人接过烟袋锅子。“生了个什么玩意儿啊?” 那婆子看了一眼停在地上的老爷棺材。悻悻说道:“回大福晋的话,还是个格格!”那婆子不敢大声说,她生怕再挨上一下子。 “就知道,我都多余问!”大夫人说完瞄了一眼二老爷,这才发现原来二老爷夫人早被丫鬟们扶回房里了。 “徐婆子,妳也回去吧!”大夫人就好像良心发现了一样,她看着远去的徐婆子,重重地“唉”了一声! “老二,这儿就交给妳了,我困了,要歇了!”二夫人知道她是什么德行的人,应了她后就没再理她。 “哼!”岑本中也冷笑一声,回头又看了停在地上的,大老爷的棺材,再次冷笑了一声。早知他钮保兴就是个没儿子的命,我今天就是来看笑话的。 偌大的一个商铺,十几号子的分铺,我看你以后交给谁? 它们早晚是我岑某人的。 “保廷老弟!若无其他事,那我岑某人就告辞了!”岑本中双手作揖,就不是好笑。 “那好,我送你!”二老爷钮保廷也和他一样。 “维鸿!你送漱心小姐她们各自回房吧!”二夫人说话到是很温和。 “谢谢二娘,不!我们要给阿玛守灵,我们不回去!”牟维鸿夹在小姐与夫人之间,面露难色,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站在了小姐一旁。“姐,我不在这儿,我要回家!” 纳澜幽脸上还隐隐作痛。 她不过就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她姐也真下的了狠手打她。 “小幽子,妳瞎说什么呢?”纳澜馨也紧张起来。 她一直怕妹妹说错话,可不想妹妹还没说什么呢!自己却率先失了言。 “妳才瞎说呢!”纳澜幽总算找到了话茬子,不说别的,就从她那不服气的小眼神儿中就能看出来。“几位夫人,维鸿还是送她们回去吧!”牟维鸿向她们鞠了一躬道。 “去吧!去吧!”二夫人抬抬手。 “丫头片子生的再多也没用!”二夫人喃喃嘟嚷道。 “二娘妳能别瞧不起女孩子吗?”二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手中的烟袋锅子差点儿掉在地上。 纳澜馨扶住棺材,好像这棺材里躺的,就是她亲爹一样。 “小祖宗,妳能别在这儿添乱了吗?”二夫人想叫人推开她,却怎么也得不了惩。 “这孩子从小就听牟先生的,今儿这是咋了?”二夫人也起身。 灵堂内灯火通明,下人们全在这儿。 老爷走的也够寸的,要不他们不是也该回家了。千不该万不该,昨天就不该人见这个岑本中。下人们中,一个花白胡子老汉一边帮老爷擦拭着棺材,一边小声说着。 “钮安啊!快扶你们福伯回房!这儿有我们就够了!”二夫人放下老烟杆子,咳嗽了几声说道。 福伯是唯一一个见到老爷昨天收下岑本中箱子的人。 虽然钮、岑两家无过多交往,有也是生意上的。世兄弟谈不上。 每次岑老爷一来,老爷都会大病一场。 谁想这次竟直接要了老爷的命。 “不管怎么说,老五的孩子都是不详之人!我看就像二丫头、三丫头一样,找个没人的地方,拿雪埋了得了。”大夫人回到房里还惦记老五那刚刚生下的孩子呢!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叫那孩子在世上多活一天。 二丫头和三丫头就这么没的。 大丫头和四丫头命大没死成,不过这也是早早晩晚的事儿。 不是她大人夫人有多狠,也不是因为她没有亲生的孩子不知道养儿的辛苦,实在是…… 自从有了大丫头之后他们钮家就没安分过,不是生意不景气,就是多病多灾。 雪梅不过是个丫头,夫人说什么,她就得照做什么,半点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二小姐三小姐命不好,才生下来几天就没了。 大小姐和四小姐,她不敢去评价,那不人就在那儿呢吗? 现在又有了五小姐,步其他几位姐姐的后尘,不过就是时间问题。雪梅应了一声出去了。 这事儿她还得和牟先生商量,在这偌大一个院子里,也就牟先生和自己能说上话。也只有他能救刚刚出生的五小姐了。雪梅拿定主意后就又回到正厅。 “大夫人说那丫头咋处理了吗?”雪梅刚一露头,二夫人就问道。 “嗯!说了!这不我来找牟先生拿主意呢吗?”雪梅小声回道。 尽管刚才纳澜馨一百个不想‘回房’。可她毕竟还只是个十来岁的丫头,回不回房可不是她能说了算的。她拗不过牟维鸿,还是被牟维鸿给拖了‘回去’。 不过路上她可一点儿都没挣扎。 “牟先生!牟先生,我想问问您!”快到“房间”了,纳澜馨想尽快地融入到‘纽漱心’这个角色中去,她不得不叫住了牟维鸿。 看他的样子就是教书匠没错了,先不管是不是了,我还是先试试他再说。 “先生先生!我能问您个问题吗?”纳澜馨刚要了问,不想等到的并不是回答。 “大小姐您就别嚷嚷了!我早看出您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小姐!”牟维鸿这话要是在乍一遇上纳澜馨时就说出来,那纳澜馨巴不得叫他把自己和妹妹送回去呢!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不为别的,就为二夫人那一番‘丫头片子就是再多也没用’的话,她也不能走。 最起码不能现在走。 “牟先生您都看出来了?”纳澜馨一脸的兴奋,对于牟维鸿的反问,她一点儿也没觉得吃惊。 “大小姐和四小姐早就死了!”牟维鸿语出惊人,纳澜馨一脸木讷地站在房门外。 就像他说的,假如这个纽漱心早就死了,那我是谁、为什么他们还能看到我和我妹妹? 纳澜馨一脸的问号。牟维鸿要是不给她解释清了,她都不一定能放牟维鸿走。 “都是我办的,我哪能不知道呢?”牟维鸿蹲下身子,他话中有话。 纳澜馨想了想,她想说这个牟先生有点儿意思。她咧开嘴笑了笑。 “没事儿大小姐,我不说没人知道,我说您是大小姐,您就是大小姐!”牟维鸿一眼也不眨地盯着纳澜馨,话说了一半儿,又留了一半儿。听的纳澜馨直挠头。她什么也没有听明白。 那好吧!就像他说的,我就是大小姐,我就是“钮漱心”。我要代她行使我大姐的权利。 省得那些个小妈总是看不起我们女孩子。 “现在妳要问什么就问吧!”牟维鸿突然换了一种口吻说道。 “现在是哪一年?”纳澜馨不假思地索地问他。 “光绪廿五年!”牟维鸿一秒也没思考,“我不是在学堂上说过的吗?” “嗯!我不记得了!”一句不记得,纳澜馨就把自己推了个一干二净。 “那现在妳记住了吧!”牟维鸿若有所思地说道。“嗯!” 牟维鸿说罢起身离去。看着他的背景,纳澜馨想起来了,没来的时候,她看过一本记载什么七眼泉的传说,那时她刚一听到‘湍泉岑老爷到’这句话后,她就已经想到了。 她想:自己一定置身于这个故事当中了。 她也起身回到房内。 她好像又忘了,她是和妹妹一起来的了。 她刚刚也好像没感觉到咋冷。 好像冷与不冷都只是个感觉哈! 第三章 未来的掌舵人 纳澜馨本想美美地睡上它一觉来着。 可左想不对右想也不对。二老爷夫人那恨我不死的眼神儿,这我要是睡过去了,再一下把我送回去,那就完了! 那枯井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肯定的。要不牟先生那小眼神儿不可能和他说话时一样,总是怪怪的。 坏了,还有小幽子呢!这丫头的嘴可不太好。一个给两块糖都被哄走的家伙,一点儿也不靠谱。 纳澜馨一想到儿就‘通’的一下从榻上坐起来。 “妳过来!”黑暗中,纳澜馨看到一个人影。应该就是丫鬟吧! “妳叫啥?是不是伺候我的丫头?”黑影动了两下,但就是没吭声。当纳澜馨追过去时,那黑影竟跑开了。原来那黑影一直在外面。跑的那么快,看来,她一定又一次看错了。 那有丫头“倏”一下就没了的。脚步还那么沉。 她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纳澜馨轻叹了一声。还好她控制住了自己,没叫自己睡过去。 她没心思点蜡烛,顺手从墙上划拉一件什么东西披上就走了。 她不敢把声音弄的太大。小心翼翼的就出去了。 老爹没了,她这个做长女的自己在房里睡觉也不是这么回事儿啊!本来那几个小妈们就看不上这几个丫头,咱作为长女,咱得以身作则啊!得给妹妹们树立个好榜样才行。 谁说‘格格’不如男来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哈!这家确实挺怪的。纳澜馨来了兴趣。 牟先生呢?她不知道小幽子被人弄到哪儿去了!眼下当务之急,还真不能看她那死去的“阿玛”,得先找到牟先生才行。 她正想着,眼前突然一亮。 不是她又想到什么好主意。目光如炬的她猛的一回头。 可不是目光如炬吗?这火苗子,也太吓人了吧! 府上的人几乎全聚到了院子里。火苗子能给人带来温暖,可是这种温暖,他们宁肯不要。 没有几个敢冲出府去看的。但是纳澜馨不怕。她不顾一切向府外冲去。但也就冲过去几步,就被一双大手拽了回来。她想到的不是自己,她想到的是牟先生之前说过的话,没准儿小幽子这会儿已经没了呢! 现在几乎听不到噼哩啪啦的声音了。 府门被推开了,那火苗子借着风势,真有要往里窜的意思。 那只手松开了纳澜馨,一个人冲了出去。 火势越烧越旺,看着挺近的,实则在小镇外。 只是这火苗子太大了,霎时间就染红了半边天。 纳澜馨往府外走时,再没有手拉住她了。她跟在刚刚出去之人身后,火旺,人影也看的很清楚。“牟先生,你等等我!”纳澜馨想叫住她身前之人。那人停了一下,不过没一会儿就又走了。 “妳若总跟着我,我不勉强!”牟维鸿回头说了一句,也没再等她。 小镇上人心惶惶的,也有胆大之人跟出来想看看热闹。 牟维鸿都烤出汗了。他走出镇子后不远就停下了。“孩子!妳不要往前走了!”火光这时候小了很多,地上的雪也都被烤的露出地皮了,虽然再往前走也没什么,但是牟维鸿并没有这样做。 纳澜馨没几步追上他,也没有再走。 她正要问个究竟。 “自作孽不可活!”牟维鸿小声来了一句。不过纳澜馨听到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你说什么?牟先生!”“呵呵!没什么,再说妳不是都听到了吗?何必多此一问!” 她听是听到了,可是,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呢?“走吧!我们回去。”牟维鸿再次拉住她,不叫她再往前走。“放心,妳妹妹没事,跟我回去就是了,不然官府来人,我们说不清楚。” 你明知道这样你还来。 也不管纳澜馨同不同意,牟维鸿拉住她就走。 许是刚刚没有注意的缘故吧!“妳怎么把妳阿玛的大氅穿上了。”牟维鸿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 “牟先生,您没事儿吧?”刚一回府,下人就围过来问。 已经看不到多少火苗和红透的半边天了。 “我没事,你们不给跑去给老爷守灵,跑这儿来干什么?”牟维鸿有些不高兴了。 “不是怕,不是怕岑本中和二老爷他们再来捣……”纽安的话说了一大半儿,刚要说完就不说了。府门并未关,他指向府门外,一个走路踉踉跄跄,衣衫褴褛的男人。 那男人跌跌撞撞地总算跑回府内了。 一脸慌张的他还不忘关门。 他的衣物被火烧的差不多了,也全仗着有这大雪地,不然他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两说。 没人敢问他什么,说眼睁睁地看着他再次跌跌撞撞地回到房内。当晚,就没有人再见他出来过。 “我们明早就给老爷出殡吧!”见那男人回房,也就没有几个再看他了。 牟维鸿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没有人再敢来造次了!”牟维鸿又说了句,他扎紧孝带,朝正厅走去。“哦!对了,一会儿官府若是来人,就说二老爷不在!”牟维鸿说完,再也没回头。 果然,牟维鸿刚一消失。府门就叫人砸的震天响。 “奉寿大人之命,来拿凶犯钮保廷!有敢阻挠者,一并锁拿!”就算是像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也不敢轻易的得罪官府的,尤其是那管辖一方的寿恺寿大人,就更没有人敢惹了。 “回几位差爷的话,我们二老爷不在啊!”钮安想阻拦差爷拿人,差爷们哪里肯听他的!只一下便叫他磕了个愣头青。 他们可不止一次一来钮府了。 钮保廷的房门被他们一脚踢开,好家伙,里面的景象简直叫人不堪入目。 钮保廷光着个屁股端坐在火盆旁。火盆里面,是他还没有燃烬的衣物。可这也就算了,正当他们要上前锁拿他时,但见这钮保廷忽然站起身来,旁若无人的朝火盆里撒起尿来。 榻上,是他吓的瑟瑟发抖且有孕在身的夫人。 “钮二爷,别在这儿装疯卖傻了,跟我们走一趟吧!”带头的差爷挥了一下手势。 钮保廷没有应茬,他只是看了一眼夫人。又大哭大叫起来! 几个人还是上前拿了他。任凭他夫人如何阻止,哪怕钮保廷赤身裸体,也全然挡不住差爷们拿人。 “慢着!你们凭什么拿我叔叔?”少女的声音很尖锐,叫他们想听不到都难。少女厉声喝斥罢,突然大叫起来,原来她看到了赤身裸体的叔叔。大叫着又跑出房间。 “乳臭未干!”为首的差爷怎么可能把一个十岁的女孩子看在眼里。 “把我婶婶吓坏了!你们负担不起这个责任!”少女虽然跑出房外,可是她的气势却一直占据上风。 为首的官爷不理他,人,他们照拿不误,只是他们给他穿上了衣服。 火盆里的火苗燎着了床榻,二老爷夫人吓的大叫一声。 “这是真疯了!”为首的差爷叫人也许是生出怜悯之心了吧!几个人扶住她。 “妳们放开她!”纳澜馨扑了过去,她从这几个差爷手中抢过婶婶,并顺势将骚气冲天的火盆打灭。好在那窜到床榻上的火苗也一并叫她给控制住了。 “妳这个小妖精,别碰到我儿子!”她死死地护住婶婶,可是婶婶却并不打算领她的情,只一下便将她险些推出门外。 随即又一屁股坐到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好在,什么都没有再发生。 钮保廷还是叫他们给锁走了。无论他是真疯还是假疯,他谋杀的罪名是落实了。 在钮家,他本身就是不讨喜之人,被人拿去做牢在钮家人看来那就是罪有应得。 黑暗中,一个声音冷笑着。 一切都是照着他的意愿来的,岑本中死了,钮保廷被锁进了官府,接下来,就是这个死人了。 纳澜馨也跟着跑出府外。 街上空荡荡的,虽是大年夜,可是人影却寥寥无几,纳澜馨绝望地再次看了一眼这条街道。 好像,她很熟悉这条街道一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角色转变的会这么快,她已经默认自己就是钮漱心,就是这个府上未来的掌舵人。二叔的被抓叫她更加意识到,她的这个长女身份有多么重要。 她吞了一口口水,静静地回到府内,一个人默默的思忖了好久。 第四章 灵前一梦 “小妮子还不死!”黑暗中的那个影子朝这儿看了一眼。 纳澜馨仿佛听到了这个声音,她也朝那个声音处瞄了一眼,而后,她就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不管二叔以前做的对不对,他也是我们家的人,我一定要把他救出来才行!”纳澜馨也冷笑着,回房换了一身素衣的她推开门朝“父亲”的灵堂走去。 从现在起,我就是钮漱心。 不把家业振兴起来我就不回去。 就是苦了老纳头蓝老太太这老两口子了!纳澜馨咬咬牙,她实在想不出要是她们长时间回不去家里会发生什么? 突然她又想到了婶婶。 有寒梅那几个丫头在呢!况且人家那么不待见我,我又何必剃头挑子一头热呢!纳澜馨又一次笑了笑。 “就听牟先生的,明天一早就给阿玛出殡!”纳澜馨刚一步入正厅,三娘四娘还在,只是不见了二娘,也不见了牟先生,她不知道刚刚这句话是冲谁说的。 “是的大格格!”钮安的头上还有血印,那是刚刚那位差爷推他的结果。 钮保兴的灵柩前,火盆里的火就没断过。 到处都是他白花与挽联。那是白天时,各分号铺子的掌柜还有附近的乡绅商人、百姓们送来的。虽然大过年的,太晦气。可钮保兴生前的为人还算不错,积累了不少人缘。 一代商界奇才就这么陨落了。 “我二娘呢?”纳澜馨问钮安。 “去看刚出生的小格格了!”钮安一手捂着头,一手拿烧火棍为老爷烧纸。 灵柩前,香案上的香换了一组又一组。整个正厅烟雾弥漫的,叫人很难在这样的地方长久的待下去。 牟维鸿也刚刚从五夫人那儿出来。 做为一个男眷,还是一上与钮府毫不相关的人,不知道他是怎么可以随便出入夫人的房间的。 “牟叔!你回来了啊!”纳澜馨改变了称呼,这叫牟维鸿一愣!不过他很快就适应了过来。 “嗯!小格格很可爱!”牟维鸿怕自己说错话,可他还是说错话了。 纳澜馨会意地一笑。很快,她又恢复了正常。 只要小格格暂时没事儿就好,看好小格格就像小幽子一样,可不能叫她们遭遇歹人的算计。 初一一早,钮府上下并没有想象中,来的人那么多。 “钮寿,不等时辰了,你们出去招呼好客人和各铺的掌柜们!就说我阿玛的丧事儿现在就办!”纳澜馨说话时有些哽咽,她动了真感情了!不能叫外人当成笑话看。 钮寿有慌张,他不知道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叫他去张罗。他在等大格格的答复,纳澜馨看他还没挪步,差一点儿就动怒了,待她稍稍平复下来,才慢慢说道:“钮寿!怎么,我说的话还不够明白吗?” 钮寿不是不去,他就想问富儿他去办是否吉利?可话还没说出口,他还是出去了,他四十大几的人还没成家呢!他也是个实在人,五尺长的汉子。来到钮家也来了小三十年了。从小他和老爷是少数几个最有感情的,可谁也没想到。 老爷就这么没了。 高邻、各分铺的掌柜的们帮忙忙活著,谁都没闲著,丧事儿好办。问题是今后的日子,他们这一家子该怎么过呢?邻居们就没有一个不扼腕叹息的。 这一家子死的死,抓的抓,剩下的不是女人就是外人,以后他们家的铺子…… 他们这么想也不是乱操心。 也许,钮家有老一代的人也在这个镇子上住的,觉得这么大的事儿,不出面当真是不大好,他们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到底还是出几个代表,他们来到院子当中时,纳澜馨早早就看到他们了,但她却假装一个也没有看到,该张罗什么还张罗什么,她心想,你们身为长辈,来,我欢迎,但你们想要在这儿找茬,到时候可怪我这个晚辈当著众人的面儿,难为你们。 有牟维鸿这个家伙在,纳澜馨省了不少心。 抽空她一定好好的问一下牟先生,为什么你一个外人,这么值得他们一家人的信任呢? 他究竟是个啥来路? 纳澜馨眼珠子一转,想好好试探一下这几个老家伙坐在这儿是何居心! 她叫来几个家丁在他们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那几个老家伙没有听到纳澜馨都在她的家丁们耳边说了些什么,就看到没多大一会儿,就看到十几个半大孩子一个个又哭又闹地跑了出来,大一些的,跑到她们老爷的棺材旁去哭,剩下的那几个,就装做什么事儿也不懂的样子,去那几个老家伙的面前哭闹,反正也是新年了,小孩子们哪懂什么葬礼不葬礼的。此时不要压岁钱,什么时候要?对他们就应该这么做,我看你们几个老家伙分明就是居心叵测,我看你们就是奔着我们家的铺子来的。哼,看我先把你们几个的钱掏光再说。 纳澜馨这一招高啊!即没有得罪他们,又叫他们没有话说,这叫什么,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年龄大,又能怎么样呢!就在那儿好好的坐著,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们。我阿玛是你们的晚辈,说的远一些,他们当中有几个老家伙的身份是亲叔伯。可我阿玛只是你们的侄子,不是你们的儿子,你们无权觊觎别人家的事。 纳澜馨露出了丝许微笑。安排好这一切,她便跑一旁张罗去了。一个冷不防,她看到一个影子,怀里还抱有什么东西,急匆匆地向外赶,纳澜馨回头一看,谁啊这是? 她几步追了过去,一见那两步走,心说果然是妳啊!都被我看到了,我看妳还往哪儿跑!她快几步就要向前追,可转念一想,我不能亲自去啊!于是她唤过两个机灵一点儿的家丁,又是一番耳语,便叫他们去了。 那女人怀里抱着一样东西,三拐两拐地跑到了一个胡同里,钮府的人没有全部跟上,而是在离她不远的一条巷子里,静静地向里面看去,虽然,他们在这个巷子口,是根本看不到里面的。 这条小巷子不深,里面也没有几户人家,而且还是一条死胡同,除非住在这里面的人她认识,不然她要是想出来,这里是唯一的出口。 也不是这两个家丁刚刚不敢露头,而是万一被她看到那可就前功尽弃了。人好半天都没出来,那一定是有事儿了呗!于是他们大着胆子再向里面看去,这一看,不但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反而还差一点儿把命给送了。 虽然这几个家丁穿的很多,但看上去好像没有太多用,身后的风声都快到他们耳根子了,他们还以为是寒风呢!等他们觉出不对也晚了,这二人头上相继挨了一闷棍,顿时不省人事。几个汉子拖起他们,向这条小巷深处走去。 那两个家丁刚刚留在雪地上的印迹,也被袭击他们的人清理干净了。冬天黑的早,午后刚过,天就有擦黑的意思了。那几个汉子利用这个当口,趁路上没几个人,把该清理的全都清理干净。 巷子不是很深。不过,那几个汉子还真就没见到那个女人,但现在就是想见只怕也晚了。那两个家丁能不能醒还不一定呢!等那几个汉子全都撤回去后,天已经放暗了。 “大格格,大格格!妳这是怎么了?醒醒,快醒醒啊!”钮安使出全身力气想要摇醒纳澜馨。 纳澜馨迷迷糊糊的,以为她‘阿玛’的葬礼早结束了呢! 第五章 一字眉姐姐 “快快快!那女的呢?别叫那女的跑了!”纳澜馨猛地惊醒过来。 面前还是那口大棺材,还是灯火通明的夜晚,还是那几个还算有良知的下人。纳澜馨揉揉眼晴,她的身子软软的,如同被定住了一样,除了会说话,稍稍还有些意识之外。 “我阿玛不是埋了吗?”纳澜馨想再揉揉眼睛,可是胳膊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大格格,大格格,我们天明才出殡!”眼前,一个陌生的家丁说道。 “你是?钮寿?”纳澜馨不认识他,只是觉得,他和自己梦中出现的,一个叫钮寿的有些相似。 “是我!大格格!我您都忘了吗?”钮寿看着她。 钮寿还有话没说完便被几个人强行架了出去。刚刚还在的钮安也不见了踪影。纳澜馨四下里寻他,眼前,全是陌生的人面孔了。 “牟先生呢?”纳澜馨小声说了一句。 没有人理她,朦胧中的纳澜馨只见这几个陌生人手里拿着家伙。她很想再说些什么。 她的嘴被一个蒙着头的汉子用破布堵上,二话不说扛在肩上就往堂外走。“你是谁,你把我放下来,我阿玛不会放过你们的!”只可惜她说的话也只有她自己才能听的到。 小幽子肯定变成灰了,我是最后一个。 纳澜馨无力地看看天,就这天儿,就是不把她埋在雪堆里,她也挺不了多长时间的。 镇子外的火堆早已成了一团灰烬,天还是那么冷,刺骨的那种。被人扛着往外走的纳澜馨身上的大氅也已不知所踪。她只感觉自己被人扛出好远好远,应该是镇子外了吧! 果然她被人丢在一个深深的雪窝子里,她下意识地动了一下。 “漱心小姐,对不起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就在这儿好好的睡上一觉,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那个黑脸汉子不再说话,一挥手几个人操起手中的家伙你一铲子他一铲子的。 纳澜馨没一会儿就叫人埋了个严实。 “你们想要杀我,直接给我一刀不就行了,何必这么兴师动众的!”纳澜馨想挣扎着出去。 闹了半天,自己梦中的雪窝子是给自己准备的。 活一干完,那几个人早走了。 无情的白雪很快就麻木了她的身心,使得本来就浑无的她更加雪上加霜了。 麻木很快就占据了上风,她的呼吸也慢慢停止。她在临闭眼前好希望自己能遇到一个白面少年,将她拥入怀中,用他的身子把自己暖醒,然后,和他厮守终生,以身相许。 那也只是小说中才能出现的桥段。她也就是想想,可从来没敢奢求过。 我才来多长时间啊!故事才刚刚开始呢!我就gameover了,我可能是史上最短命的穿越女主了吧! 小幽子也是的,非在马葫芦盖上放什么烟花啊!这下好了吧!连妳姐我一同也叫妳送天上去了。 梦里她和父母还有小幽子正吃着香香的饺子,看着春晚!它不香吗?太气人了吧!她这回真没意识了,一会儿她可就连梦也做不成了。 头上的雪有些松软,慢慢的,她的头露出来了。没一会儿,她的身子也是一样。呵!还真就有个少年把她拖了出来,正用他那宽阔的胸膛给她取暖呢! 白雪让她失去知觉,也同样可以让她恢复知觉。 只是这个胸膛总些不太对劲儿,总觉得在那上面多出了两个什么,软绵绵又肉乎乎的。算了,我的就不说了吧!我哪有啊?平整的,当飞机跑道绰绰有余。 “妳别说话,跟我走!”来人蒙着面,一说话就知道。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少年。 少妇还差不多。 纳澜馨到是很想说话,她也得说的出来啊! “就在这儿守着别动!”那少妇扯下衣物,包住了纳澜馨的四肢。那少妇做完这些就往外走去。纳澜馨想问她,话还没说一个字,那少妇就只能听到远去的脚步声了。 这个地方暖暖的,没一会儿她的身子就热乎起来。 她终于可以动了。她可不想躺着,刚刚她躺的时间够长的了。她必须得站起来。 可是,她才刚刚掀开门窗儿,就看到那蒙着面的少妇回来了。她的怀里,竟然是个婴儿。那婴儿若不啼哭,她还不知道呢!纳澜馨瞪大了眼珠子,下意识地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等妳攒足了力气再去救妳二叔!”少妇又说了一句。 她的目光冷冷的。在蜡烛下就更显得冷艳无比了。 “妳怎么什么都知道?”“别废话!”少妇现在懒得看她。 她是谁?莫非牟先生是个女人,这女人就是他本尊?天哪?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我可和妳说好了啊!小东西,别把我和牟维鸿绑在一块儿,我是我,他是他!”少妇什么都能看的到,真是个神人啊! “妳叔叔一时死不了,最起码今天晚上没事儿!”少妇的口吻变了很多。 她解开面纱,回头冲纳澜馨笑笑。那两排牙简直比外面的雪还白。 她怀中的婴儿也醒来。纳澜馨淘气地过去看了一眼,这一看羞的她一双粉腮顿时泛出两丝红晕来。“太羞人了!这小家伙竟然是个带把的!”纳澜馨赶紧把脸扭了过去。 “他不过就是个刚出生的孩子!妳不要假装没见过好不好!”没想到这个少妇说话还挺有幽默感的。 天哪!我明明就是第一次看到过这东西好不好!天地良心啊!老天爷是糊弄不过去的好不好? 反正……。算了,看在妳救过我的份儿上,妳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不和妳一般见识就是了。 “妳替我看好他吧!我还要出去一趟!照他这么个哭法,早晚会把那帮人引过来的!”少妇说完回过头看了纳澜馨一眼,没等她回答就又走了,一点面子也不给纳澜馨。 别说,她刚刚那一字眉挺好看的,我什么时候也能让眉毛长成那样就好了。 好多东西是可望不可及的,强求不得。 这个刚刚抱回来的无名小崽子哭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是吧?出于母性的本能,纳澜馨替那位一字眉姐姐抱起了他。 这也真是怪了,为什么我一抱起他就不哭了。小弟弟,咱俩才第一次见面的对吧?你大可不必这么配合我的。可能,这个世上有一种叫缘分的东西叫你想不信也不行。 本以为一字眉姐姐是去找小幽子了。 天哪!她这样想也太天真了吧!人家一字眉又不认识什么小幽子。再说她们之间的见面不也纯是靠缘分才得来的吗? “小东西!我也就比你大个十几岁而已,我又没生过孩子,哪儿来的奶喂你啊?”纳澜馨看着这个小家伙,情不自禁地说了句。说完她还装着很无辜的样子。“我是不是暴露什么了?我怎么什么都懂?还好她不在,要不我废了!” 我咋说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对吧? 有些孩子妳不用喂他他也不会和你哭个没完的。 我感觉我挺适合当人贩子的。纳澜馨的话就是多,她忘了刚才是谁冻成那个死德行来着。 外面突然传来打斗之声。纳澜馨把这小东西往榻上一扔就跑了出去。她以为她动作挺快的。没等她钻出去便退了回来。没错,那进来的,正是一字眉姐姐。 “外面发生了什么?”“自己去看,别总是问!” 切!脾气还不小,不过看在妳救过我的份儿上,我就不和妳一般见识了。纳澜馨想着想着还是和个好奇宝宝一样又一次钻了出去。“怎么样?这次妳看到了吧?” “嗯!看到了,想不到妳还挺有两下的,少妇姐姐!”纳澜馨真不会说话,这话搁在一百二十年后,是要挨揍的。 放在一百二十年前也是一样。她不过是遇到一个心好的主罢了。 那几个躺在地上的大汉他认识,其中一个就是把她扛到雪堆的人。那人膀大腰圆的,就是变成骷髅她也一样能一眼认出来。 “我说少妇姐姐,妳这样做不是引狼入室吗?妳这是生怕他们找不到这儿是吧?”“首先,我有名字。不叫少妇姐姐,妳这样称呼妳的救命恩人是大不敬之罪妳懂吗?” 第六章 格格的屁股也敢摸 “第二,他们这不是已经追来了吗?结果呢?还不一样一个一个躺在地上起不来?”一字眉姐姐生气了,她抱起那个襁褓中的婴儿狠狠地剜了纳澜馨一眼。 她说的也是那么回子事儿哈!怪不得身上总有一种迷一样的自信呢! “我的名字汪骏眉!再叫我少妇,我就让妳变成少妇!”汪骏眉一席话说的纳澜馨一句话也整不出来了。 人都说有脾气的都是人狠话不多,今天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少年是真的领教了。 “我……”纳澜馨也只能说出这么一个字来给自己撑台面了。 “他是岑本中的儿子,那老东西也就这命了,大半辈子快进棺材了才有这么个儿子,这可好,他一来就把他爹妨死了,也是该着啊!”汪骏眉觉得自己应该和这个少女说实话才对。 他们两家有仇,那是他们两家的事儿,和她汪某人没关系。 “妳竟然搭救我仇人家的孩子?”要演戏就得演的像一些才行,要不连自己都骗不过去。 汪骏眉微笑着点点头。 “妳一个小屁孩子哪儿来的仇?有仇是吧?过来?把他扔外面摔死不结了?”汪骏眉的话说的一点儿毛病也没有。她这话一出来纳澜馨瞬间就完犊子了,哼都没哼一声。 没办法,都怪我没本事,这样搁在一百二十年以后…… 我同样还是这德行,大不了,让你削一顿不就完了。 这么小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舍得摔死他呢?要不给我当弟弟吧!看起来,他还挺好玩儿的。我看他来气,大不了等他长大了我再收拾呗!那时候,他敢惹我,我就削他!不把他打出一脸包来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妳回去吧!”纳澜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这是刚给我一个暖被窝又以把我送进大雪地里啊!算了一字眉姐姐,妳干脆把我扔出去摔死得了,大不了这个纽漱心我不当了,我消消停停地回我的一百二十年以后它不香吗? 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要帅锅有帅锅,我搁这儿遭这洋罪干啥!妳要真把我送回去了,别说妳十八代祖宗了,就是三十六代祖宗我都得给妳感谢个遍,一个都不带给妳落下的。 姐们儿咋说也是个颜控,从打我来这儿就一个来历不明的牟先生长得还算那么回事儿吧!只可惜,姐们儿我不是大叔控。不然我可能真的会考虑不叫妳把我扔出去的。 我靠!还说他呢?我连我咋来的都不知道,不也一样来历不明吗?还说人家呢! “一字眉姐姐!妳不是那种人是吧?妳要真是,刚才也不会救我的是吧?”纳澜馨油嘴滑舌地说道。 “这个名字还行!”汪骏眉笑了笑,继续听她白话。 “刚才是刚才,刚才是光绪廿五年,现在不一样了!人总不能白长一岁的是吧?”汪骏眉说的,似乎还有那么些个道理的。 好一个光绪廿六年,她说话果然不是一个味道了!她这变的也太快了吧!快的我一眼没眨,人就变了。 “妳不想救妳妹妹了?”汪骏眉是在提醒她。“小幽子在我心里咋时有时无呢?”纳澜馨好悬把这话说出来。 “这和我离开这儿有啥关系?妳是让我回去吗?”“不然呢?留妳在这儿过年吗?”“是啊?难道现在不是过年吗?您瞧瞧,我们几句话的功夫,就光绪廿六年了!”纳澜馨说的一点儿错也没有。她说的很完美,简直叫人无法反驳。 “妳……”汪骏眉真想把她一脚踢出去。 “我想叫妳教我功夫!”“事儿真多!还有吗?”“把那小东西给我玩儿!”“滚!” 纳澜馨只好悻悻地低头钻了出去。 把人打趴在地的感觉真爽。“我说,一字眉姐姐,别忘了啊?我若不死的话我一定会再回来找妳的!”“就看妳有没有这个命了!保证活着回来再说!”“嗻!” 还让我教妳功夫呢?嘴上功夫不是挺好的吗?我还得多和妳学学呢!妳个小冤家,多余救妳,没事儿找气受。 妳会有主意的!汪骏眉在为纳澜馨默默地祈祷着。 得分妳啥时候回来,要是一会儿。有多远我踹妳多远。汪骏眉抱着岑本中的儿子回头说了一句,“别说是妳了,我都想把他摔死!” 主要是有人替她纳澜馨出气了。看她这两步跑就知道。这小嘴要不叭叭的,一字眉姐姐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她撵出去。她这纯粹是自找,怨不得别人。 看着这雪地里躺着的几个壮汉。纳澜馨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我不是亲眼看到,我都不信,一字眉姐姐功夫那么好。咦?好像不太对哈!我只听到了,没看到。 老娘我速度快,全靠我记忆力好。你们没弄死我,那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们倒霉了!姥姥的这地方真是的,除了雪就是雪……。纳澜馨刚要抱怨,一眨眼面前就是小镇了。 闹了半天这儿叫夹道镇。和我们那儿如出一辙。 我家不是嘉信镇来的吗?是差不太哈。 似乎那一片灰烬还在,官府似乎也处理过了,那估摸着他们就不能再来第二遍了。 午夜刚过,在夹道镇里,似乎闻不到多少新年的气息。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扮上再说吧!那一旁还有迷迷糊糊的像是车轱辘一样的东西,搞不明白哪儿是被燃尽的尸骨,哪儿是木灰了。 放在我们那个时候,像这样的现场上面是绝对不会放任不人管的。 她抹了一把灰,就这还嫌不够,她把一身的白衣服全都染成黑一块儿,白一块儿,灰一块儿的了。没办法,做戏嘛!就应该做的像点儿。什么他妹妹的冷不冷的。 不冷还装不像呢! 我祈求你们这个小镇还像前半夜那么冷清才好呢!最好叫我回去前一个人也看不到。 好家伙,你们等我回去的,不把你们屎吓出来,我自己就钻雪洞里去,你们信不? 她这一路飞一样的跑,没想到还有人挺配合她的。不知道不觉就让她在巷子里拾到一块红布来。没错,太perfect了,纳澜馨高兴的亲了这块红布一口。 她想也没想就把块红布蒙在头上。 好在她小时候就干过爬墙头的活。那时候都说她是属猫的,就不该托生成人,该去扒耗子洞才对。她的这手活自从搬到镇里住之后就湍延怎么露过,今天好歹在这儿给这个机会了。 可惜了了,没有围观叫好的观众,这个挺缺德的。 我这也是在为民除害,有没有观众又如何? 她凭着记忆绕过墙头就要往上蹿,可这天是太给劲儿了,一点儿也不给她面子。这墙头是哪个祖宗设计的,高也就算了,还滴溜滑,别说是她了,就是真的猫也不一定能蹿的上去。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不是,再在这儿墨迹一会儿,就真成了冻死鬼了。那样的话还不真成全了某些人了吗? 就是为这,她也得想办法上去。 隐隐约约的,她想出那口枯井来,虽然来的时候不比现在亮哪儿去,但是我记性好啊!她越来越佩服自己了。 应该就是这儿了。 她往后奶退出好几步。想利用助跑跳上去,可还是慢了半拍儿。险些就让她撞的头破血流。 然而一双大手驮住了她,只轻轻地往上一送,等她刚一落地时,面前正是那口枯井,阴森森地还真往外冒气。尽管这丫头的胆子是没什么问题,可让她在这儿久留,她也不干。 飕飕的小风也太配合这口老枯井了! 那小曲给你吹的,简直就是个不寒而栗。 纳澜馨几步来到门前,她记得呢!这儿就是这两扇木门,推开她就看不到身后那口瘆人的枯井了。她记得这上面是上了锁的。但是这会儿,她摸不到了。 门就这样开了!风一转眼也听不到了! 他竟然摸我屁股!占我便宜!谁呢?这么大胆,连本格格的屁股都敢摸。 不扯皮了,忙正事儿吧!纳澜馨绕过正厅,贴着几处老宅的墙根子就向一个方向跑去。 “呵!就我这身装扮,就不是这个气氛,也得把人吓的一口老血喷出来!”纳澜馨一脸的得意忘形。 别说,就她刚刚那个地方,平时就没人敢去,就更别说现在了!没遇到人也是正常的。从这儿再拐个弯儿就到了!呵呵!想想就兴奋呢! 第七章 葬礼本该我作主 纳澜馨正想着,屁股突然又被人抓了一下,这她可不干了。 来人这一抓,到把纳澜馨给吓了一跳,人没吓唬成,到把自己给先吓到了。好在来人眼疾手快,率先捂住她的嘴,把她脸上的那块红布给扯了下来。“冒犯了,大格格!我不是有意的,跟我来!” 纳澜馨就认为他是故意的,想不到他是这样的人。 她以为来人来人要把她带到别的地方,不曾想那人一步窜到她身前。 “跟我走就是了!”来人也不回头,还有意和她拉开距离。纳澜馨只好先跟着他,想看看他搞什么名堂再说。二人也不废话,一前一后匍匐着绕过正厅后身,还没等接近大夫人房,便听到了说话声。 那声音小的可怜,他们根本听不清。 他们本来也不是为这个才来的。 纳澜馨身前那人回头把那块红布一个泠不防系在纳澜馨头上,扶着她的腰把她推了出去。 一阵寒风吹过。 “谁?”房间里的人顿时紧起来,那小如蚊子般的声音也没有了。黑暗中,就见有人从里面打开房门。“是我啊!”纳澜馨故意拿腔拿调的,没等打开房门的人明白过来,她起身就要扑过去。 那块红布随风而落。 “鬼啊?鬼啊!”开门人随即晕了过去。 纳澜馨二人快速闪过,凌乱的风中,只剩下无辜的红布胡乱地飞舞。大夫人房里,再也没传出任何声音。 那人拽着纳澜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看到一所小宅第,里面时不时还传出几声婴儿的啼哭。 “我走了!”来人说完连人影子都不见了。可没多大一会儿,就听在大夫人房间方向,传来几声杀猪一般的嚎叫声。纳澜馨撸了下自己的鼻子,又耸了耸肩。 该,让你摸本格格屁股。 她明白那人为什么一定要带她到这儿来了。 她也没做停留,想着就这一身进去还不得把人吓个好歹啊! 雪又擦不掉身上的灰,只好作罢。一想刚刚牟维鸿那杀猪般的叫声,她决定还是回大夫人房外听听声吧!反正暴露的是他又不是我,他不会那么不够朋友,刚一被捉就把我给供出来的。 再吓他们一次。 她飞身蹿回大夫人房外,一听果然是这家伙被抓住了。 好像他们什么都没审就知道刚刚那个吓人的人就是我了。纳澜馨小声来一句,那我还再这儿守着干啥。 “我早说这姓牟的不该留!”没想到,大夫人房里传来的竟是徐婆子的声音。 还以为这婆子装可怜呢!原来竟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纳澜馨低头看看自己,“什么叫也是啊!我又不是这样的人!”她只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至于牟维鸿,她就只能默默地说上一声对不起了! “刚才那个一定是老大……”里面再说什么,纳澜馨没心思听下去了。 “去你的吧!我累了!先眯一阵儿再说。”天快亮了,再折腾一会儿,一宿就过去了。 纳澜馨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凭着记忆摸回自己的房间。 虽然如此,她还是没敢倒头就睡。 这被子里面果然有文章。以前的宫斗戏那可不是白看的。想吓我,这都是我玩剩下的啦! 尽管门外的人蹑手蹑脚的已经够小心的了。可是那踩雪声谁又不是听不到。“喜欢玩儿是吧?那小姑奶奶先陪你们玩个够!”纳澜馨故意从榻上拿起一只死老鼠来,有意尖叫一声,然后倒在地上。 这东西不吓人,恶心人到是真的。 为了作戏,她摔的着实有些重了。没法子,人在屋檐下嘛! 桌椅板凳就没有几样完整的。 看来她这一下着实是摔的不轻。 门外之人只剩下笑了,再不回去复命还在这儿作甚。 在哪儿不是睡呢!地上也一样,不就是凉点儿吗?困大劲了也一样睡。纳澜馨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的,大早上的,太阳都多高了,连个送饭的人都没有。 还是她自己醒来的。 “大格格!五夫人说了,叫我来伺候您!”门外,一个长辫子的姑娘说道。她还没来的及应,就听正堂那儿叮叮当当的,一阵惊天地又泣鬼神的大哀乐一奏,哪个还有心情吃饭啊! 纳澜馨回手就推开门。 于是就这样又吓晕一个。纳澜馨撇撇嘴,“这屋子就交给妳喽!” 那丫鬟手中,好端端的一盆热水,上了冰茬不说,就这样给了土地佬儿。 纳澜馨一步三晃地来到正厅,“赫!好家伙,这可比昨儿个晚上的人多多了啊!”“要饭的出去!”几个家丁貌似认不出来他们大格格了,说话就要往外轰她。 “起来!”纳澜馨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了他们。 “这里面躺着的是我阿玛!你们这几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纳澜馨不是傻子,她睡在地上时,早顺手扯过一件破皮袄披在身上。这不来到她“爹”的灵前,就是披着这身行头来着。 “我饿了!”纳澜馨说罢这三个字,哪儿还管是什么场合啊!摸下几个供品来就是一顿胡吃海塞。 “嗯嗯!好吃!真香!”她边吃边嘟嚷着,生怕没有人注意她。 “我和你们说啊!这里面躺着的,是我阿玛!我再说一遍,我是钮府的大格格潄心!我是长房长女,我还没出阁呢!所以,我阿玛的死,得是我说了算,你们都得听我的。” 光是嘴皮子过了瘾不行,还得反应快才行。 几个家丁拼了命也要把她往下拽。 再一听那讨人的哀乐,早就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戛然停止了。 几上家丁正想好好修理她一番,不想这丫头躲的忒快,一脚还没来的及踢呢!纳澜馨就又趁这当口抓起几个冰馒头和冻水果,二话不说就丢到几个下人的脚下。 听把这几个下人们摔的,不比杀猪声轻多少。 谁趁这个当口还不跑,谁他娘的就是傻子! “大丫头!妳闹够了没有?”这一句先不管是谁说的,反正纳澜馨是遇到识货的了,遇到识货的就好办多了,这就不能挨揍了!她嘴里还塞着一个馒头,正要往外跑。 本来她右手的冰馒头还准备丢出去的。 “不好意思啊二娘!是我。”右手的冰馒头实在是太凉了,不扔出去就只能放回去,反正,它不能吃就是了。 “成何体统?简直是没……”二娘想说的是没教养,想想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哀乐继续,前来上门吊唁的也络绎不绝。 那几个狗眼不识泰山的家伙只好自认倒霉,谁让他们遇到这么个主了呢? 来人中,主要还是各分铺的掌柜的比较多,他们明着是来凭吊的,其实就是…… 有句话不是说,人走茶凉嘛!这一大家子孤儿寡母的,在他们看来,就没有谁能扛起这个家。与其这样,还不如大家伙商量商量,把各铺上的掌柜趁这机会全都到老掌柜的这儿,看看老掌柜的这家产,该怎么分。 有道是墙倒众人推。 哪怕老掌柜的,能有个儿子也行啊! 邻居们来的少,主要是大过年的,太晦气了。 为首来的几个老人儿,看样子他们的身份挺尊贵的。看他们一个个那人笑里藏刀的样,不用问就明白一定没憋什么好屁。咋整?见招拆招呗!纳澜馨抹了抹嘴唇子,冷冷地瞧向他们。虽然在现实中,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人伙人。 “把这个疯丫头给我轰出去!”还没怎么样呢!其中一个长者就吼道。 “我看哪个敢?”一声娇喝!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女子迎面走了过来。 “想把她哄走,得先问问我!”众人齐齐抬头看去。那女子年纪不大,怀中抱着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三步并做两步地走上前来,也不用人让,她自己找了个位置,慢慢坐下。 “去给五夫人拿个毡垫儿!”二夫人和身边的丫鬟说了句。 “不用了!”五夫人连说这三个字都那么孔武有力。 这是纳澜馨第一次看到五夫人,一看她这长相,就知道她一定是个奇女子。 “呵!我们钮家什么时候由一个黄毛未退的妇人作主了?”说话的,还是刚刚那位长者。 “怎么着啊三伯?您这是瞧不起妇人还是瞧不起我啊?”五夫人急了。 第八章 别让外人看笑话 “我说妳呢那拉氏,仗着妳爹是王爷,妳就想吆三喝四?”钮家三伯年轻时候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听见侄媳妇竟敢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顿时就火冒三丈,看在人多的份儿上,他才没有冲过去。 “我还没死呢!”钮家三伯拄着拐棍儿狠命地在上戳了两下,一点儿也不客气地说道。 “三哥,您消消气儿,大侄子刚没,大过年的,不吉利!”另一个老者也一样,就是瞅着能比眼刚刚说话的那位稍稍顺眼些。 不说别的,就看他们一个个的地位吧!虽是长者不假,但是让他们自己看看,偌大的一个宅院,连为他们准备的一把椅子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哪儿来的荣誉感,以为自己是八杆子打不着的长辈,就可以随意的在别人家耀武扬威。 “钮安啊!他们年龄大了!”那拉氏端起一碗茶,头也没抬就对钮安说道。 钮安找了半天也没能搬来一把椅子来,说到底也不是他们家真的没有,咋说呢?就是有意的呗! “三伯、四伯,怎么说呢?你们也看到了!这是看在你们看年岁大了,大老远的来给我们家老爷吊唁,也不容易,要实在待不下去呢!我们下人房里的炕热乎,你们可以去那儿先坐会儿,一会儿等保兴埋了,再叫你们出来用饭,怎么样?”那拉氏还是没抬头。就那么一口接一口地吹着凉茶,正眼儿也没看他们一下。 “那拉氏妳给我等着,等着……”钮家三伯差点儿就把痰吐出来了。 他们是一百个不情愿去什么下人房里等着,可话还没再说完一句,就被几个下人连推带抬地生生硬给送到了下人房。 那几个下人还不忘给他们放下个痰盂儿再走! “老四,你们老哥几个说说,这叫什么东西,狗仗人势吗这不是?”“行了行了三哥!消消气!消消气吧!”钮家四伯哄他。 他们也不想想,他们这位侄媳妇可是刚刚给他们家又添了孙女的人,这个场合为什么要出现在这儿? “心儿,妳坐到我这儿来!”那拉氏是昨天刚刚生产,按说她现本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一听下人说他那几个平日里连面儿都不朝的长辈们来了,一想自己若不出面,就没有谁能治的了他们。 没想到自己还没进屋就看到纳澜馨戏耍那几个不长眼的下人那一幕,一想这丫头颇有自己少年时的影子,这才把她叫到近前来。 “哎!五娘!”纳澜馨一见她就像似是老相识一样,话音还没落就跑到了那拉氏近前。 “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心儿,怎么做,都听妳的!”有了五娘的话语,纳澜馨就放心了。 电视上这种场合她见的多了,她相信自己能行的。 “起轿!”没想到刚一出口就出了错。众人刚要发笑,想说你们家这是没人了吗?叫一个稚气未脱的黄毛丫头来主持葬礼。就算是玩笑,也没有这样开的吧! 几个分铺的掌柜就没有几个有良心的,一个个的都心怀鬼胎地看着她们。 “起灵!”纳澜馨又高叫一声。 “先慢着!”纳澜馨刚刚在人群中环顾了半天,也没能看到大夫人的影子,就觉得不是个事儿。怕她突然在什么时候过来捣乱!呵呵!没想到果然如此,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五娘!”纳澜馨回头叫了一声。 “不要叫我!妳继续!”那拉氏总算把那碗凉茶给喝进去了。 大夫人强行按下刚刚被下人们抬起的棺材,上前欲抢下纳澜馨屁股下面的椅子,可纳澜馨的屁股坐的死死的,这也就算了,还狠狠地瞪着她,一点儿好脸色也不给她。 她想说,妳动一个试试。 “果然是没教养的野种!”大夫人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大姐!这就是妳的不对了,有什么话您冲我说,别在这儿指桑骂槐的,怎么说,心儿也是我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妳看不起她,骂她几句也就算了,这没教养的野种,未免骂的有些过了吧?”二夫人突然想要动怒,可她娘家在乡下,地位本来就没有大夫人高。就这,也是听出大夫人的话实在是不中听,她忍无可忍才站出来,不得不说几句。 “哟!二妹妹,这是听出来了啊!我是在骂孩子呢?又没骂妳!妳紧张个什么劲儿啊?”大夫人骂人本来就是全带一挂的,我管妳什么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乌雅氏,妳别欺人太甚了!”二夫人也是第一次说这么硬气的话。 “我就欺负妳了,怎么着吧?要不然妳也找个小白脸儿回来,叫他好好伺候伺候妳!”大夫人越说越想说下去,看她那一脸得意样子,好像在这儿,就没有人能治的了她了一样。 二夫人想冲上去,想想还是忍住了! 原来我是二夫人生的。那大夫人,我可要对不起您老人家了! 纳澜馨直起身子在大夫人的脸上就是两下。这左右开弓的两下,把大夫人打的懵懵的,好几秒都没能缓过来。 “妳这个小骚蹄子,咋就没冻死妳呢?”大夫人狂叫一声,上去就要扯住纳澜馨的头发。纳澜馨是什么人啊!在电视剧中像这样的情节,她看的不知道有多少遍了。 身下的椅子也叫纳澜馨抽走,转身丢到棺材后面。 “你们当中还有拿我当大格格的,现在就把我阿玛的棺椁抬出去,别听外人乱挑唆!”纳澜馨狠狠地瞪向大夫人。那意思就是说,我看妳过来一个试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动又不敢动。 “大娘,我怎么说也是您的晚辈吧!从小我额娘把我过继给您,按说我就该和您亲闺女一样,您污辱也就算了,请别带上我亲额娘和我躺在棺材里尸骨未寒的阿玛好吗?有什么家事,等把我爹下葬了回来好好的把客人伺候好再说,咋?这我阿玛还在里面躺着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就叫人家看笑话是吗?回头再说我们钮家如何如何!”纳澜馨的一番话,足可以语惊四座了。 “听我的,把我阿玛抬出去!”纳澜馨最后高声喝道。 没有人告诉她从小是过继给大夫人为女的,这些全是她的想象。 牟维鸿也从来没和她说过这些。 有些电视剧常看是有好处的。 “漱心格格说的在理,在理!”听说这话的,像是一位分铺的老掌柜,这么多人当中。就他纳澜心还能看着顺眼些! 下人们一声吆喝,没几下便将死沉死沉的楠木棺材给抬了出去。 全场鸦雀无声,就没有一个再闹事儿的。纳澜馨起身,吩咐好丫鬟们快些把五夫人扶回房里去。 刚刚,就是这么闹,五夫人怀里的婴儿愣是没有哭一声。看来,这个娃儿长大也不得了啊! 纳澜馨跟着五夫人走出几步。 “牟先生在我房里了!漱幽格格也在!”五夫人的这番话,就算她不主动说,纳澜馨也不会问的。她心里知道,她们娘俩有缘,别看她们之间不过是第一次见面。 可是在真正的漱心格格那里,她们本来就是娘俩啊! 可能,我的身世,五娘早就猜出了吧! 她只点点头,多叫了几个丫鬟,又哄了哄五娘怀里的妹妹。 她转身跟在马车后面,也不说跑快些。 马儿也懂人心,一搭到漱心格格的影,马儿就停下来了,回头看着不远处的漱心格格。等到她上车,那驾辕的马才慢慢腾腾地向镇外走去。 “二娘,您一定要照顾好客人,尤其是那些个心怀叵测的家伙,一定要等我回来!”这是纳澜馨出门前对二娘亲口说的。 “咋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咋了?也比你们这些心术不正的所谓正人君子强百套!”纳澜馨跟着车队,说话这就到了镇子外。 没想到还有几位爷没打发呢! 刚一出镇子,昨晚儿那位带头前去钮府强行绑走二爷的那位差爷等他们半天了。 纳澜馨一眼就认出了他,没等他说话,她就已经下了车了!“大格格!怎么办?您给拿个主意呗!”赶车的钮寿别看他岁数大,可像这样的大场合,他很少见过。 “没事儿的寿叔!这不有我呢吗?” 纳澜馨说完便一脸笑呵呵地来到那位差爷面前。 就知道你不会拿正眼儿看我的。“呸!你跩什么跩啊!”纳澜馨眯缝个眼儿,小声骂道。 第九章 反常的差爷 那差爷连钮家的大老爷们儿都不会看一眼,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那就更不会拿正眼儿看她了。 “喂!我说这位穿官服的,你是他们的头头是吧!来来来,我问你个事儿!”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不算是什么初生牛犊,但是虎绝对是真的。那差爷总算瞥了她一眼。 “滚!”那差爷真想一脚把她踢到一边儿去。虽说这样很容易,但会有失他的身份。 咋说他们也不是为她这个小丫头片子来的,有她没她等于是一回子事儿。 那差爷推了她一下,她太挡路了。 可没想到却怎么也没推动她,再一细看才知道,原来这丫头是拿着家伙下来的。 那所谓的家伙,不过就是大一号的马鞭而已,她把它插在尚未化透的冻雪层里。 人家差爷也没太用力,这才是没有推动她的真实原因。 纳澜馨料想这伙人不会无缘无故就来拦他们的出殡车的,不是为了再拿人,就是为身后这棺材里,她那死去的“爹”。 前者的可能性不是很大。这儿出了我,全是出力的,把我抓去只能是白吃饭,还一问三不知,气也得把他们气死。身后这几个出力的,抓去就更没多少用了。所以,她认为,后者的可能性很大。 也许身上的几块散碎银两或许能让他们滚蛋呢! 这会儿的世道有讲究,人下葬的时间一旦定下来,那是一时一刻也不能耽搁的。 赶紧把这几个瘟神给打发走得了。 回头你大姑奶奶再和你们算总账! 纳澜馨赶紧把那几两银子掏了出来。 娘的,这家伙简直比我还着急,你小子该不会是急着把我阿玛给换出来吧?若果真如此,那我可真得好好的感谢一下你了!纳澜馨咬咬嘴唇,“这样更好!省了!” 几两银子也不沉,回头打发给下人们岂不是更好! “你们几个!上!”那差爷把佩剑拔了出来。别说,这玩意儿挺他娘的吓人的。也是,何止是吓人啊!也吓马。 马匹们全都贼溜溜地盯着那差爷的几把佩刀看,生怕这个人类一不高兴就会把牠们当中某一个倒霉蛋蛋给抹了脖子。 纳澜馨有她自己的主意,甭管这几个王八蛋为啥要让她爹的灵柩停下来。你大姑奶奶我真没时间跟你们在这儿消遣。她攥紧了鞭子,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捧雪来,很快就把它们变成了团子。 姥姥的,一会儿我就照紧你脑瓜壳子给你来这么一下。 她拿定主意后瞄向钮寿。 钮寿也是四十来岁的人了,以前下去收货的时候他没少跟老爷一起去。 钮寿和大格格一对视。他立马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差你背对着大格格,所以她在做什么他一点儿也没看到。 钮寿回头冲那几位车老板子点点头。 这眼看着这差爷说话间就到了近前了。钮寿裹紧棉帽子,适当喘了口气儿。低着头一屁股又蹿回马车上,就等看大格格的眼色行事了。 这会儿冷不防地给领头的马一鞭子,牠肯定没命跑。 纳澜馨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多多少少还有些紧张。 她脚下的雪出卖了她。那带头的差爷回头了。她把攥着雪团子的手背到后面。“大哥,我上车,我上车!”纳澜馨冲他笑了笑,这会儿她的面色好多了,要还像昨个晚上那样,估计她这会就得人被当成鬼拿了。 大初一的,找他娘的什么不自在。缺钱你说话啊! “我让他们帮你们抬!”纳澜馨呲着两排大板牙冲他决乐着。“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大哥,就咱们这几个人也不够干啥的啊!”说着说着,纳澜馨已经跳到车上。 雪团子快把她的手冰麻了。再不扔出去那纯粹是自找苦吃。 纳澜馨抽出鞭子照那驾辕的马背上就是“啪”的一下,马儿受了惊,肯定没了命的跑。 纳澜馨想好了,只要他们追过来,我就把雪球子扔出去。尽管屁用不当她也得试试。 马儿们突然一惊,那队人马吓个够呛。几乎全都跑到了道沟里。 那差爷头除外。 他果然要追上去,看他那样,像是腰间还别着什么东西。 该不会是火铳子吧! 雪球子就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飞出去的,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那差爷头头的手背上。 这差爷头头没料到这一招。让一个他连看都不舍得看一眼的小丫头给耍了,他不打一处来。那团雪球子在这样冰冷的一环境下以如此之快的速度砸到其力量堪比铁球子。 他要掏的果然是火铳子,这会儿早掉地上了。 “老大,你没事儿吧?”他那几个兄弟这就是明知故问。 “追!”老大明知追不上他们,没办法的他只好拿他这几个兄弟们撒气。 “小丫头片子妳给我等着,一会儿我就让妳见到妳二叔!”差爷老大捂住手背,一个懂事儿的兄弟替他拾起了那把火铳子。 “去钮家!”那差爷老大一挥手。“跑了和尚还跑了庙了?我就不信那个了!” 差爷老大心也不服,嘴也不服。似乎去钮家等这小妮子回来是唯一办法。 不过就是等到了有什么用呢?钮保兴该下葬也下葬了,你们该去扒他的坟才是。 其实他们要想追也能追的上的,有那么先进的东西在手,还愁追不上几个手无寸铁的人吗? 几个人马不停蹄地往镇里钮家赶。 可刚一进镇子,就闻到什么东西不太对!街道两旁就没几处不是钮保兴的铺子的,这个家伙甚至把生意都做到了省府和滨城县。然而就是这么家大业大的人,还是逃不过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 火苗子都窜出一尺来高了。而恰巧这几家他铺子的老板这会儿都在钮家。新年第一天,伙计们也放工,除了住在铺子两旁的人家与其他住人的店铺之外。 这两天一定上谁得罪火神了! 差爷老大差人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 纳澜馨他们已经走出镇外很远了。她本以为那差爷老大一定会没了命的追他们的。可没想到人家压根儿就没动弹。纳澜馨正迟疑着,咋想咋不对。电视剧中的差爷们可不都是这样的。 “大格格!真有您的。就这几位爷可厉害着呢!我从打认识他们,就没见过他们吃过这么大的亏!要是放在小的们头上,今儿个旗主老爷可就不会安生了!”钮寿乐呵呵地一边回头看,一边说着。 纳澜馨没有心情听钮家的差人们说这些。 隐隐约约的,她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头,于是她叫马车先放慢些速度,都隔着好远了,她就是离地三尺也看不到什么的。 真讨厌这个破年代,要有手机多好! 钮家的祖坟她不知道在哪儿,可那也得假装知道啊!一路上,她除了没笑,可这嘴上却一点儿也没闲着。“大格格,有句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见大格格又坐下了,钮寿和钮喜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 “想好了,那就说呗!”纳澜馨低下头,看着他们,说道。 “咋感觉您和之前不一样了呢?”钮喜问。 坏了!是不是我哪句话说的不对,叫他们给看出来了啊!纳澜馨下意识地整理一下头发,脸有些红了。这是心虚的表现。 “呵!有啥不一样的,我阿玛都没了!我还能和以前一样吗?我可是长房长女哦!”纳澜馨说话间又想站起来。 “大娘他们一直想弄死我们几个,可能,我是给冻明白了吧?”纳澜馨编起谎话来,眼睛一点儿都不眨。“算了!我和你们说这个干啥!”纳澜馨嘴里说着,心里却一直琢磨为什么那几个差爷们没追过来。 或许,她真把自己当成是夹道镇上的一员了吧! 或许,有一种东西叫心灵感应呢! 再说几句话,他们绕了几道弯儿,眼看着埋着钮家先人的地方就在眼前,可是马儿却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动一步了!任凭鞭子如雨点儿一样抽打在牠们身上,牠们宁肯后退,也不肯再走一步。 纳澜馨干脆也不为难牠们了。 “你们也下来吧!”纳澜馨四处看了看。黑黢黢的乌云里,太阳只挤出那么一丝丝光亮来。 “大格格!我们是走着上去吗?”钮寿问。 第十章 第四口暗井 “我阿玛生前是不是和你们说了什么?”纳澜馨没有回答钮寿的话,她回过头来,不断地眨着眼睛,盯着钮寿看。 “没,没有啊!”钮寿有些紧张,他往后退了几步。不知为何他竟突然“啊”了一声! 马儿们本来就受到惊吓,尽管这种惊吓,纳澜馨他们还没看到,但是一种不详的感觉在这一刻陡然升温。 动物们有着人类无法学会的本能,牠们比人更能提前预判出不祥来。 钮寿这一叫可好,驾辕的马儿狂嘶一声,抬起两只前蹄来疯狂地往坡下跑。 这是通往钮家祖坟的唯一一条道。本来这就不是条路,可是走的车马多了,不是路也是路了。 有一个带头的,其它马儿也是一样。那绑着严严实实的棺材,咣当一声滚到地上。如果不是铆钉结实的话,钮保兴的遗体一定会滚落出来的。 下人们一见这阵势,一个个吓的目瞪口呆。 每年他们都陪老爷来这儿。像今年这种情形别说见了,就是听都没听说过。 坡下的雪出奇的大,但是坡上却一点儿雪的痕迹也没有。非但如此,甚至在这玻上,走在这上面的人们隐约还能感觉出脚下有丝丝的热气直扑脑门儿。 他们被一种热气围着。那到是一种什么热气,他们也说不出来。 也就是说,坡上坡下是两个样。 纳澜馨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祖坟周围,似乎也有热气升腾。 她又看向钮寿,有一种感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位大叔,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钮寿一见大格格总是看他,心虚的他慢慢地往坡下退去。纳澜馨没有追他。她自信自己判断的没有错,钮寿身上一定有事儿。 要不怎么刚刚就他的话最多,总想试图在我身上知晓些什么。纳澜馨的眼睛离开他,不想这样反而叫钮寿更心虚了。他一个不小心,也跌倒在地,一直滚到坡下,就不省人事了。 其他的下人都围在老爷的棺椁旁,放声哭歚着。 纳澜馨看到‘阿玛’的棺椁滚到地上,却仍无动于衷,着实叫下人们生出疑心来。 不是纳澜馨怎么样,只是,她现在还不能这样做。她认为人已经没了,就是摔下来他不也是不知道疼吗?找出真相怎么也比叫她‘爹’死的不明不白的要强多了吧! 想着想着,纳澜馨的脚下一滑,也一屁股坐到地上,她身下,突然显出几滴血来。她顺手在身下划了一下。 她刚才本来是想跑到坡下看看钮寿的。一心急自己也跌到地上去了。 纳澜馨吓的往身下一摸,以这儿的环境,这血就应该是冻住的啊!但在他手指上的血,可全是新鲜的。她连忙想站起身来,不想脚下一滑的她又趴到地上。 远处散布着几个村落,像棋盘一样分散在不远的各个方向。 纳澜馨似乎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了,除了知道这儿是她‘阿玛’的埋骨之地外。 热气升的很高,慢慢的,几个人晕乎乎的,没一会儿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纳澜馨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醒过来的,就见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不说,甚至什么也听不见。‘阿玛’的棺椁不见了,马与车也不见了,下人们也是一样,不知道他们哪去了。 不过庆幸的是,她的人是清醒的,也能说出话来,就是回声有些大,话没说完就能弹回来。 她一连叫了几声,一连几声都是如此。 她一动,头便磕在什么东西上,很硬,不知道是什么。她的头上,又多出几滴血来。看不到,但能摸出来,也能闻的到。 那是几滴比她先前看到的还要新鲜几倍的血,她的头皮直发麻,同时又有一种晕乎乎的感觉来。哦!她发现了,原来是热腾腾的白气也没有了。白气没是没了,但是仍一点儿也不冷。 她还想再次站起身子,她敢保证,这一次他不会再碰到任何一样东西了。她笑笑自己,她怕自己的大事儿还没干完呢!她的小命就撂在这儿了。 可是她的头真是太疼了,她还是站了起来,但是身子站起来后的她还是一个踉跄,又一次的倒了下去。 如她所愿,这次倒下后的他并没有碰到任何一样东西。她的整个身子,顺着一个圆柱体一样的物体滑了下去。 她感觉这又是一口井来着。 醒来时的她面前是一片黑暗,与别处不一样的是,她的身体软软的,也很暖,就是这眼前一片漆黑的,叫她一时也看不出去。这种黑,与在井外时不一样,外面的寒风钻了心的疼,在这儿一点儿也感受不到。 她那一身的棉衣,把身子箍的紧紧的,汗水几乎要把他的贴身衣物给浸透了。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也很庆幸自己并没有死,头上的血,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地方两眼一抹黑的,就是比外面能暖和一些,两下综合起来,也就这点儿优点吧! 她又抬头看去,虽然也是一样的黑,但是周围的温度,他还是能感觉的到的。 她伸手摸去,果然发现四面都是墙,她站在中间,就一点点的空间而已,她就利用这一点点的空间,叫自己稍稍的动了几步。她想到了,自己这是不是掉到传说中那七口井当中的某一口当中了。 这儿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七眼泉吧!咋一个个的都和暗井一样呢?在没来这一百二十年前的时候,她看的最后一本书,恰恰就是介绍七眼泉的。因为她实在是不想再看枯燥无味的春晚,只好拿着一本网购的网文小说凑合着假装在看春晚。 老爸老妈饺子还没下锅呢!讨厌的妹妹就非要拉着她下楼放烟花,好家伙,放着放着,她们就放到这儿来了! 她记得那本叫“暗井”的网文说过,那七口井当中怕也只有这第四口,人一旦不小心落下去,能勉强活命,其他的,进则必亡。 她到现在也没怎么样,她十分坚定的认为自己所处的这一口暗井,应该就是第四口。 也只有这一口井才能叫她活命,换成其他的六眼,掉下来之后的她,这会儿的小命不知道叫那个无常君给勾走了呢!她把手按住对面的井壁,她想借用自己身上仅有的力气叫自己爬上去,哪曾想她这点儿小聪明还不如不用的好。 她刚一要把身子向上撺一下。也就这么一下,她就后悔了。此举不但没有叫自己上去,反而还叫他又下去了大半个身子。她连忙把手拿下来,她想脚下该不会是什么沼泽吧! 人越是向上动,反而就越会向下。 她不敢再去了,她又抬头向上看了看,虽然她明知道这样做就是徒劳的。她就是想感觉一下,她头上所谓的热气,离她还有多远了。 越是向下就越是热,她一想这也不行啊!我上也不是,下也不行,也不能总卡在中间不出去啊!看把她给急的,一个冷不防,她似乎是没有站稳的样子,手下意识地向一旁扶去。 她发现上面的墙壁离她的身子有一些距离了。也就是说,越是向下,能活动有范围就越大。一个大胆的念头也就此产生,这下面,该不会就有一个很大的空间吧! 她一想到这儿,就有一种让自己立即掉下去的感觉。 她想到了刚才的方法。不过有一个问题她给忽略了,万一这下面深不见底,她这下去是下去了。下去之后的她还能不能有命在,可就不知道了。凡事你不试一下,是没有出路的。万一这下面是条活路呢!那不一切就都盘活了吗? 她把身子向前倾去,一个猝不及防,就如了她的愿了。 她都没用太怎么费劲儿,整个人就掉下去了。好家伙,还真行。也算是这丫头福大命大吧!最底处距离她卡住身子的地方,也就两三米而已。好家伙,这要是二三十米,她这会儿该是一滩肉泥了。 就这她也没忘抬头向上再看一眼。 她的头还没抬起来呢!一种奇香加上些许的血腥味儿好悬没把她呛过去。那味道怎么说呢?就好比你在喝肉汤的时候,汤里被滴了几滴脏血一样,难以下咽不说,还叫人十分的恶心。 第十一章 涸井男尸 那你说这汤,人是喝还是不喝,就是鸡肋汤。食之恶心,抛之心痛。 纳澜馨忘了此时自己的额头上,就有血渍的,但是这血渍让人一闻就知道不是新鲜的。底下的能见度还稍稍的好点儿,不知道为什么,连个能发光的东西都没有,这儿的光线都是从哪儿来的呢? 她这是忘记看自己的脚下了。她刚蹚出去一步。就叫她一顿好摔。害的她“妈呀”一声。摔倒在地的她立即爬起来。平复好一下心态后,她蹲下身子,小心地向下摸去。 跘倒她的东西也同样是软绵绵的。弄不好,该不会是一具尸体什么的吧! 是就是吧!她也不是没接触过尸体。她摸到了,还就是和她想的一样,那儿还真的就是一具尸体。她不了解这到处的热气突然又从哪儿蹿出来了,虽然还可以摸到些什么。就这,还不如什么也摸不到的好! 那就是一具尸体,她可以确定,但这尸体是谁,她可就看不清了。如果没有这多么突如其来的热气,也许她还能看清一些。 她心一横,反正我也下来了。那就是宿命的安排,既然如此,那我他娘的还在乎什么啊!她顺着尸体躺着的方向,朝头部摸去。她很确定,这就是一具男尸。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她吐出来的,该是凉气才对。她身上的汗,被这具尸体吓没了一半儿。说是不怕,那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 不知不觉中,她的腿都麻了。她想叫自己站起来。在冷静下来之后,好再做打算。她的手按在尸体上,她也不是有意要这样做的,她要想起来,就必需把手按在地上做个支撑。 她这一按下可就坏了。不巧正按在那具尸体腹部的位置,也正是这一下,叫她对死者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这会不会就是我“阿玛”?纳澜馨心里一惊,一想起在井外时的场景,让纳澜馨不得不往钮保兴身上想。不说别的,就但单凭这一点,她还很难断定这一定就是她“阿玛”。如果不是他,换成别人就更说不过去了,别人的尸体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如果是某位死去的祖宗,尸体还能不腐。那唯一可以解释的,就只有香料了。 纳澜馨再次想起那几匹受惊的马儿,以及滚落在地的棺椁。 那就没错了,一定就是他。 纳澜馨十分肯定。 在这口小小的井下,除这具男尸外,一定还有别的什么。 四处的白气,她怎么也看不出去,有了脚下这具男尸的教训,她每走一步都小心很多。她又忘了,这口井的左右两侧,还各有三口呢! 纳澜馨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她迈出一步后才长了记性。她不该这么冒失的。 人都已经下来了,还有什么不可冒失的!他娘的这种味道也忒新鲜了些吧!她两只手扶井壁走都有些费劲呢!就更不要说一只手去扶了,闲下来的那只手掩住口鼻。 她长这么大就没有闻过像这样新鲜的味道。 她凭感觉绕过这具尸体,也只是向前走了两步而已,她就觉察出他腿部的某个地方,哪儿来的一阵阵凉气呢? 这对她来说还真就是一个新发现!她把手探到那个位置上去,还真别说。这不是什么幻觉,那阵凉气儿,就是从那个地方钻进来的。纳澜馨把手拿开,再一次蹲下身子的她想让脑袋也感受一下这凉气的滋味儿。 那阵阵的小凉风吹的她只差一点儿就又坐到地上去了。 那儿的白气也与别的地方不大一样,那儿的白气特别特别的白,看起来有些稍稍泛黄,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 这儿,该是那光线的来源了吧!纳澜馨很庆幸自己总算是弄明白一个事儿了。她刚想站起来!突然一个念头闪现出来:这儿有光,那不就是说,这儿连着外面吗!这个季节,能吹进来那么冷的风,那不是连着外面,又是什么呢? 她一想到这儿不免有些心寒。 一看到这个小洞还不如看不到的好呢!这不是叫她干着急吗?她又出不去。一想到这儿,她又把身上的的皮袄裹紧了些,这才敢又向前走出一步来。 她是真吓到了。不然她怎么还连这一点点小常识都没了呢! 妳不是刚刚看到妳大腿附近有一个小洞吗?怎么就这么没记性呢?这一步迈出去的可倒好:这叫什么呢!这叫撞一个结实啊!这一下撞的相当好!头上的旧伤还在流血,这又来这么一下子。这是不作死难受啊! 有句话叫“因祸得福”,这四个字用在她上也别说,还算是恰当那么一点点吧! 她双手又扶过去时,她摸出来了。她摸出来这井壁上的玄机了。 那种血汤的味道叫她好生难受,她不得不又腾出一只手来用来掩住口鼻。单就上面的字儿,就是一只手,也能摸出个大概来。算了,她顾不上什么味道不味道的了。 她站起身子来,双手在上面仔细地摸起来。 “真是该死,这白气儿咋就冒不完了呢!”纳澜馨是一个很少飙脏话的人,这一天她脏话可没少说。左一句右一句的,这习惯要是养成了可不好。她要克制住自己才对。 要不白瞎这大格格的身份了。 她都快要把眼睛贴上去了,还是连一个大字的轮廓都没看出来。 她出生在农村。父亲是一个远近闻名的乡村医生。而母亲就不一样了。喜好什么不好,偏偏沾上赌的毛病。 是有事儿没事儿推上那么几圏儿,推什么呢!自然是牌九! 两千年左右那会儿会推牌九的人不多。她母亲就是其中一位。 她母亲年纪轻轻的,眼神就不大好,每抓一颗牌都能摸上好半天。时间一长,就练就了一身别人学不去的硬功夫,牌只要一在她手里,两秒钟不到,准能判断出这张牌是不是她需要的,之后再决定是打出去,还是留在手里。 这丫头学习不怎么样,但是耳濡目染的,对这玩意儿到是挺上心。 不过这一手,也得是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她才敢坐一旁看,一边看还一边练。小孩子只要能学进去,甭管是好的坏的,一准儿能学会。民间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叫三岁看老来相。 她会但是不喜欢这相,那时候能学会那一手也全仗一时兴趣。年纪大一大之后,她也就不学了。为啥?学会了呗!再大一些。家里就搬到了镇上,几乎就没人玩这玩意儿了。 但是这门“手艺”她并没有忘啊! 这可是独门的手艺呢!没想到在这时候派上用场了。有道是艺多不压身啊!这不,当她回忆起这段往事的时候,竟还笑了起来。 要是不会这个,那这井壁上的字,她也只能望壁兴叹了! 那上面刻着的每一笔,每一划,都在她心里了。 也就那么短短的几行字,一会儿的功夫,便叫她全摸出来了。那上面刻着的,除有十六个字之外,好像还有一副画! 那画也是雕上去的,每一笔都印证了那雕刻之人的心计。像这种雕工,没个几十年功夫是练不出来的。纳澜馨都不舍得再摸下去了。这上面雕的是什么,都在她心里了。 纳澜馨把手抽了回来,她不想再抚下去了。她的手指冰凉的,已经没有一点温度了!她直叹气,她抽回手,手上的伤口早已凝结了,她体会不到手指上的疼痛是冻的还是碰的了。 咕噜咕噜噜……,她的肚子开始叫起来。其实她饿了不是一时半会儿了,可能刚才的她太专注了吧!她没有多想。这会儿她什么都摸明白了,也没什么别的事儿了,所以,肚子也就闹了起来。 记得上次吃饭还是昨天的事儿了。 她站起来,还是四周还是凉凉的,但她的手还是不得不往上摸去。 她费了半天劲才站起来,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抚着墙壁,试图向后走几步。一时间竟忘了身后还有一具尸体的事儿了,没错,也正是那具尸体跘倒了她。 她再也没有勇气能站起来了,饥寒交迫让她没有多少力气了,她不想成为这里的第二具尸体,可一时半会儿他还出不去,这可把她愁坏了。 第十二章 幻失幻真 尸体的另一侧,也还暖一些,没有另一侧那么冷了,她还是抽了一口凉气。好家伙,这口凉气叫他又精神了好多。“不行啊!我想别的没用,得想法子出去才行,不然我很难保证自己明天还有没有气儿在了!”纳澜馨强迫自己站起来,向上看去。 娘的,上面的这气儿也不知啥时候能冒完,咋看也看不到头顶上去。不过有一样她可是看明白了,就是这口暗井并不是很深,好不容易才直起身子来的她把脚踏在井壁当中一个有棱角的地方,身子向上一使劲,这就算上去一米多了吧! 她要早想到上去会比下来还有要容易的话,那她刚刚是不是就已经上去了呢! 她也许忘了,这上面还有一个卡点呢!那儿也就能容下一个人的身子吧!要是没个两把刷子,找不到地方的话,她是很难从那儿钻出去的,况且她身子越是向上,就越是看不到外面,那白汽儿也就越浓,甚至还有几分香料的味道。 纳澜馨不想成这里的下一个主人。别人要只剩下这一点点力气的话,一定不会有她这股子耐力,哪儿还能叫自己爬出这么高啊! 人就是死了,最起码得有一具尸首在!她要是死在下面,那与被焚尸了还有什么区别?所以她越是向上走,就越是在想这个问题。 完了,这下子坏了,她被卡在当口了。她意识到自己距离上面没多远了,因为她已然觉察出上面有风从头顶吹过。她高兴坏了,又一次向上看去。可结果却是一样的,和没看没什么区别。 她想起来那时候往下走的时候,被卡住的地方了,也有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可能就是这儿!这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的地方,那是真心的难受啊!好在她强迫自己千万不要叫那香味儿给迷住了,她就是再乏,也不敢闭眼睛,等上去了,也就离真正爬出这暗井没多远了。 她拿定出意。如今,也只有手能当眼睛用了。 手臂是可以上去的,但身子还是不行。纳澜馨有些急了。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叫自己克制一些。她脚下的棱角已经承受不住一百来斤重的她了。她听到脚下似乎有灰尘之类的东西向下滑的声音。 “不好……”她大叫一声。可惜已经晚了,她连忙又把手抽回去。 下面的棱角全掉落了,纳澜馨感觉身子向下一滑,刚刚的所有的努力,就此成为泡影。 她在井中央大叫一声,而后,便又一次落到井下那具尸体上,再往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完了!就没见过这样的穿越女主,刚一开始就挂了!”这是她在潜意识里说的最后一句话,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醒过来。 一阵又一阵的冷风吹在她单薄的身子上,她忍不住打了许多个冷颤,她没想到自己仍能醒过来,她揉下眼睛,朝四下里看去。虽然仍有一些白色的气体在,那香料味儿也十足,但视野去比之前开阔多了。 咦?这也不对啊!这哪儿是什么暗井下啊!她的身下也没有什么尸体在,就有硬邦邦的地面,还冷冰冰的。她看了半天,还是不肯相信眼前看到的,她甚至又向四面摸去。 也就脑袋下面还枕着那暗井壁吧!不过,那也是突出来的外壁了。 肚子饿是真的,除此之外,什么尸体啊!什么字迹与雕画啊!统统都是不存在的事儿。醒来之后她笑了笑,心说自己这一梦做的可真好!我就说不可能吗?怎么可能呢? 她这是真的要叫自己赶紧起来了。 她躺在这儿的时间太长了,她的衣物已经冻在地面上了,她要想起来,除非把身上的外衣脱了。虽然她被冻的没有多少口气儿了。在为了能叫自己起来,好好的活动一番,她也就不得不那么做了。 她脱下外衣。却没有想过头发的事儿,那几寸青丝也被冻住了,只过是冻在了井壁上。 这也许是有意的吧!她无奈的笑了笑。 两行泪从眼睑处流出,她顺手抹了过去。可不想这一下抹过去之后,她什么也看不到了。她的面前一片的漆黑。犹如在黑夜中一般,尽管手还能摸出去,但这已经无济于事了。 她大惊。她想说不会啊!我的眼睛这是怎么了,怎么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呢? 会不会我刚刚在下面看到的,本来是真的?有人把我弄了上来,然后,为了不叫我乱说,才把我的眼睛弄瞎的。 她回过头去愣是凭力气咬断了一缕秀发。那剩下的一大截儿,就顺着她脑袋下的这口暗井下去了。她可以站起来了。 一个人离开了眼睛,那就等于是离开了一切,他们也就生活在一片黑暗之中了。这跟在那井下还有什么两样呢!纳澜馨叫苦不迭。她要早知道自己能变成这个样子,她都不如不来了。 她来的太值了!她咋能想出这样的话来呢! 她冒着刺骨的寒风,一步一步踉跄着朝她所感觉的那个方向走去。那儿一步一爬坡。那是来到这暗井的一道明门,估计她就是从那儿滑进来的。她越摸索着向前走,就越想笑自己。 一个好模好样的人走进来,竟然在走出去之前,就只剩下了贴身衣物,眼睛还看不到了。她越想就越想笑,能笑出眼泪的那种,但是现在的她,哪儿还有什么眼泪呢! 要是有,也就两行血泪了吧!她在心中苦笑。 她眼看着就要走到外面了。 也可能是脚下太滑了吧!加上她又看不到,也只能凭感觉向外走。已经很小心的她在即将走到外面时,脚下一滑又回到了原位。这下她可惨了,身处在这样的环境当中。阴森森的,寒风又刺骨,她又看不见,身上的衣物还那么单薄,真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啊! 她想,这就是天意,天意叫你这样,你还能怎么办呢!天意是不可抗拒的。 她慢慢闭上眼睛,虽然,闭上与不闭,意思差不多。 梦里的她身子暖暖的,她的身下,是滚热的大炕,头顶,是烧的旺旺的炉膛,当她又潜意识地想要睁开眼睛时,她做到了。她想,也许之前就是虚惊一场吧!我就说我不会出什么事儿的吧! “五娘,怎么是妳?究竟发生了什么?寿叔他们呢?我阿玛是不是已经下葬了?”纳澜馨醒来后,除了感觉身子是暖的外,一抬眼的她不想正看到一个美妇人,正笑呵呵的盯着她看昵! “漱心,妳醒了啊?”那美妇一双美眸子,真是勾魂摄魄!一副皓齿与那靥面如花的笑容。手里还端著一碗什么汤,热气腾腾的,好像是刚从炉盖上拿下来的一样。 这美妇人美的叫纳澜馨一个女孩子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纳澜馨起身,同样盯着那美妇人看。 她笑的简直太甜了,还那么的不好意思。她不敢再看下去了。一个不小心,被子掉到地面上,纳澜馨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这个美妇人面前。虽然在这里,这美妇人是她的五娘。出于礼节,她还是大声说是自己太失礼了,她下意识地去抓那个被子,但是越忙,手就越乱,还不如不抓的好! 要不是这样,她也没感觉出自己竟然是全裸的,幸好她当时是卧姿,要不然…… 那美妇人呵呵地笑著,一声也没有停。她把他汤碗放到一旁,咯咯不停地笑,笑的比刚才更好看多了。咋看咋叫人心猿意马。 “我……”纳澜馨还是有些凌乱。 被子已经在这个美人儿手里了,她慢慢把它盖在纳澜馨的身上。她也不笑了,伸手又去拿那汤碗。“来,漱心,妳刚好醒了,正好喝上一碗,还热乎着呢!正好可以暖暖身子!”那美妇人继续说道。 “这多不好意思啊!五娘,您是长辈,怎么好叫您喂我!我自己来就好,看您这样的身子骨,还在这侍候我一个晚辈,这我怎么受的住呢?”纳澜馨与她客气起来。 她并没有太仔细看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她五娘。就一口一个五娘的称呼她。这美妇也不纠正她,就是笑。 她们又不是没见过。 美妇人至始至终都没回答她。 第十三章 十三爷 纳澜馨左看看右看,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 虽然她没有到过五娘房里,就是去过,也是那个真大格格,她不过是一个从一百二十年后穿越来的冒牌货。 不,她不止一次地告诉过自己,她就是纽漱心,她就是钮府的大格格,谁出来指证都他娘的不好使。 面前这美妇总是笑,那小脸儿粉嘟嘟的,一颦一笑间像是有意掩饰什么。一双杏眼儿看上去也总有一种要取你性命的感觉。纳澜馨瞧出来了。方才是她失言,方才是她眼拙。这位美妇有压根儿就不是她五娘。 这是什么地方?纳澜馨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不好意思,这位姐姐,方才是我失礼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纳澜馨把身子翻过来。虽然大家都是女人,但总是拿白花花的屁股对着人家,这多少有些不礼貌。 好像自己的屁股比人家白一样。 “不要过于拘谨!无所谓的!”美妇拿去掩面的手帕,总算肯回答她一个问题了。“妳还是叫我五姐姐吧!叫五娘太显老了!” 美妇让纳澜馨往榻里面凑凑,她一屁股坐到纳澜馨身边,好家伙,差点儿没把被子压掉了。 她的一句五姐姐叫纳澜馨懵逼好半天。 “这儿是岑府!”到是一旁的丫头嘴快,这位五姐姐刚要说话,她就憋不住了!抢先一步说了出来。 “岑府?”纳澜馨知道还不如不知道。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确认自己的确是清醒的,不是在梦中。 “岑本中不是死了吗?”这儿影影绰绰的,好像还真有点儿阴曹地府的感觉。 “老爷回来了!”外面的丫头一禀报完,吓的这位“五姐姐”连忙从榻上起来,并拉住纳澜馨的手,“漱心妹妹,千万别说话啊!”那小丫头也吓的惊惶失措的,生怕纳澜馨会真的说出话来,坏了她们什么好事。 丫头扯过被子不由分说就把纳澜馨的头蒙起来。 “光屁股还不老实!”丫头心直口快,这架势就和潘金莲捂死武大郎一样,这是下死手捂啊! “妳们干什么,妳们让我出去!”不明敌情纳澜馨拼了命也要把被子踢开。 她不过就是想穿个衣服而已,就这么难吗? “听我的,别动!”丫头撒开手,没再吭一声,低头就出去了。 那个五姐姐也一样。 “听说……”门外,一个老男人贱兮兮地说道。 “你这是又在哪儿得到的消息?一听有小娘们儿回来的比兔子都快!你这个老不死的!”说话的正是这位五姐姐。任凭这个贱兮兮的老男人怎么想法子溜到她房里,她都拦着不让。 她越是不让,这个老男人就越是要进。 纳澜馨以从来没有过的速度把衣物全都穿在身上。四下里翻动着什么,全然把刚刚丫头的话忘在了脑后。 “你他妈敢进来,信不信我废了你!大过年的,就当放炮仗听响了!”纳澜馨并不知道这个岑老爷是谁。 去你娘的,管你是谁,敢擅闯你大姑奶奶的领地,我要不叫你留下什么玩意儿,我就是你的种。纳澜毊一边小声骂着,一边四下里找东西。一般电视剧里的情节是,这个时候是该出现一种叫剪子的东西的。 亲娘姑奶奶的,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电视剧,这他娘的叫正在进行时。 纳澜馨泄气了,姥姥的,除了枕头之外,她就没发现这个小闺房有第二样可以用来砸人的东西。 “我还没成年呢!”纳澜馨总想强调这一点。只可惜她总强调这个也没有。说话间,几个人影说话间就到了门口。纳澜馨一颗悬着的心都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进来的只是那个丫头,那个什么老爷和那个五姐姐并没有进来。 “妳穿好了啊!妳不是想回去吗?跟我来!”这丫头挺好个人。纳澜馨听她这么说,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在这儿坐着,谢字都忘了说了!起身就要往出走。 可门才刚打开,这才发现不对。 一张大马猴子一样的脸再挂上两撇小胡子,就这么凑了过来。 这他妈是人还是鬼,纳澜馨吓了一跳。 搁一般女的早就吓回去了。可纳澜馨不是一般女的。遇事沉着冷静是她最大的优点。 她叫都没叫一声,就和她刚才想的那样。‘当’的一脚直奔那老男人胯下。 她从这老男人的表情上她看的出来,那给你扭曲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但见他双手捂着裆,一脸痛苦的表情,怎么看怎么酸爽。 到是这个没出息的丫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当啷”一声。这马猴子的眼镜儿也掉到了地上。这还得拜他那张褶皱的脸所赐。 纳澜馨又给了他一下,这一下她打在哪儿了她也没功夫细看。三十六计走为上。 她临走还不忘把那个没出息的丫头也一同拖出去。 那老男人只顾倒地呻吟,老实说纳澜馨这一下,没说让他断绝子孙根就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她本以为自己能跑来着,然而她不过才冲出门外没几步,就叫几个手持棍棒的家伙给堵在门外了。门还是开着的,当中的几个人同时冲到屋内,慢腾腾地扶起他们这位老爷。 那丫头还是晕着的,想短时间把她弄醒是不大可能了。 许是刚刚纳澜馨拖的太快了吧! 那丫头腰间的一个什么东西晃晃悠悠地差点儿就掉到地上。 眼疾手快的纳澜馨看到了,她快人一步地把那个什么东西紧紧地捏在手里。确认以及肯定地看了看这几个手持棍棒的家伙,十分淡定地利用那丫头的身子做掩护,把那个什么东西快速藏在了自己腰间。 “十三爷,十三爷!您怎么样了!醒醒,醒醒啊!”几个恶奴一样的人慢慢地把这个叫十三爷的家伙扶到榻上去。 这会儿这个什么鸟十三爷应该是缓过来了,只见他徐徐睁开双眼,看了看被家奴们围住的这个年轻女子,忍痛说了一句。 “打打打……打……打她……”几个家奴说动手就要动手。 “我看谁敢动我?”纳澜馨不得已掏出刚刚从那丫头身上掏出来的东西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原来那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瓶子而已。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真晦气!”纳澜馨顾不得手里的这个丫头了!只好让她平躺在地上,反正这大院里也不是很冷。 那几个人还真听话,叫他们不动,他们果然没敢动。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瓶子嘛!还能吓唬住人,这个纳澜馨在这之前着实是没想到。“他姥姥的,早知道这样,我早把它拿出来啊!” “王八蛋!”纳澜馨不是骂他们,这不过是她一句偶尔冒出来的口头语罢了。 “妳别动啊!”一个恶奴说话就要扑过来。 好在纳澜馨身子快躲开了。 好家伙!这宅子不小啊!真有一种深宫大院的意思。 不远处,几个女人扶着廊柱,有意无意地向这儿张望着,想过来,却又不过来。 别说,那几个女人还挺俊俏,看着也不像他女儿啊!那就是……?纳澜馨想到了,她就是没说出口。她不敢太过于分心,既然手里的这个小瓶瓶有用,那就更不能落到你们手里了。 那儿看热闹的,自然还有那个什么五姐姐。 他娘的老色批,又老又丑的婆娘还没少整。看你那德行,那小身子骨早叫这事儿给掏空了吧?纳澜馨想归想,手里这东西就是她的护身符,可不能轻易落到你们手里去。 要不,我过会儿可能就是她们当中的一员了! 想起之前里在枯井里见到的‘阿玛尸体’,就和后面这个什么十三爷一样,精瘦精瘦的。这要是头猪,绝对能卖个好价钱,只可惜并不是。一文也卖不出来! “打打打……打她……打她……”这十三爷的嘴里始终再说这两个字! 别看他只说这了两个字。 纳澜馨不是别人,她早听出来了,这根本就不是要他的人打自己的意思! 她回头看向这个什么十三爷。 第十四章 不速之客 那十三爷明显好多了,手也不在裆处了。 “打她被抬进来我就看到了!”感情这老爷子不是结巴啊!那就可想而之刚才那一脚着实不轻! 他也果然没有要打我的意思。纳澜馨判断地没有错,到底是从一百二十年以后过来的人。 “姑娘!把药瓶留下,妳可以走!”十三爷制止住那几个下人们,就是说话有些慢。 纳澜馨举着那小瓶晃了晃,一时半会儿,她并没有给他们的意思,不过看这样她不给他还真不一定给出去。不行,那也得问明白了再说。“你是谁?这儿是什么地方?” “这儿是岑府啊!”声音是从地上传来的。 那丫头早不醒晚不醒,单单这个时候醒了,而且又回答了一遍相同的问题。 那丫头用手掸了一下身上的雪,慢慢站了起来。 “这儿没妳什么事儿,给我滚到一旁去!”十三爷瞪了那丫头一眼,看那十三爷眼皮后,像是藏着一颗祸心一样,想说却又不能说。 这丫头回头一定会被打的。 “慢着,她不能走!”纳澜馨叫一句。 “是啊!老爷,我不能走!东西还在她手里呢!”丫头说了句。十三爷没再理她,就是叫她去一旁站着,不许再乱说话。 那丫头低着头,很快就站到了一旁。 “她说了,这儿是岑府,我就是这儿的老爷,行十三,人送雅号花十三。” 他要不这么介绍自己,纳澜馨都没注意。可不是怎么着呢!看这位一身的花花绿绿的,可不就是花十三吗?不过直觉告诉她,这位十三爷有这个绰号,绝逼与他穿的什么无关。 “妳不是钮府的大格格吗?怎么会到我这儿来?”也是,也正是因为叫他认识破了身份,才没有对她怎么样的。 想来这儿是什么地方,纳澜馨心里有数了。 《暗井》中说了,岑家是湍泉村的大户,想必自己身得处的地方,一定就是湍泉了。 可是书中并没有说介绍有一个什么十三爷啊!就说他们家是个大户,兄弟不少,那这个行十三的,书中说他叫岑本信,是岑本中的堂弟。看这意思。对于岑本中的死,这岑本信根本就不关心。岑本中怎么样,与他岑本信无关。包括生死。 他有这么多女人,怎么书中就只字未提呢! 算了!还是给他吧! 纳澜馨把东西抛出去就再也没回头。 往出跑是她的本能,可是不看路可就是她的错了。岑本信还没站起身呢!就听门外“咚”的一声,就没有然后了! 家奴们闻声跑了过去。 纳澜馨被撞的满头是包,躺在地上半天没动弹,不过她的意志是清醒的。 “别碰我!”纳澜馨不想叫这几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动她。言外之意她自己会起来,果然没一会儿,她慢慢腾腾地爬起来了。 再不起来一会儿手脚都得冻麻。 “门在右边!”五姐姐房内,岑本信高声嚷了一句。这样一喊,纳澜馨反而还不想出去了。她捂着头,全身写满了没面子这三字,鬼头鬼脑的她这个主意一出来,果真还就不想走了。 她没再多想,转身又回到五姐姐房内。 “今天是妳阿玛出殡的日子!妳再不走,一会儿你们钮家可就来要人了!”岑本信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着步,那标志性的小八字胡里挑外撅的,甚是有意思。 纳澜馨突然间感觉眼前这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没有那么丑陋了。 “叫赛金花给她找间房!今天就叫她先住这儿吧!”纳澜謦不知道是什么叫他改的主意。走不走是我自己决定的,人家这也是主随客便。“但是咱可要说好了啊!明儿个一早,不管发生了什么,给我立即回去!” 岑本信没再看她。 没一会儿,一个比五姐姐还丰韵的年轻女人扭着胯,一步步跨进来。 “哪位是新来的妹妹啊?”她这有明明就是明知故意。满房间除了她之外就纳澜馨一个女人。不是她还能是谁呢? “哟!啧啧啧!就是妳啊!看不出来,小模样还挺俊的,我们老爷越来越有眼光了!那九妹妹,就随我来吧?”这女人比五姐姐稍稍胖了些,单是胸前那一坨就够叫人嫉妒的,更不要提那丰腴的身姿了。 “谁是妳九妹妹?简直是莫名其妙!”看在岑本信的份儿上,纳澜馨没有把这话说出口。 “从这以后啊!妳叫我八姐姐就行!”这女人说完,掩面笑了起来。 看她那一步三晃的样,纳澜馨真想踹她一脚。咋地?屁股大了不起啊!真是的,气谁呢啊? “嗯!好嘞!八姐姐!我听您的就是了!”纳澜馨能说出这话来,叫她自己都不太相信,可她真真的就说出口了!这家伙这话一出口叫她恶心半天。她也学起身前这女人来,总想掩住口鼻。 她们绕了好半天才来到一间房前。 “呶!这是老爷特意准备的,以后九妹妹妳住到这里就是了!大家都是姐妹!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别拿妳八个姐姐当外人儿!”这女人也是的,二人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就和一见如故似的。 八姐姐说完就离开了。 纳澜馨关好门,朝门外又看了一眼。 桌子上早已备好的饭菜叫她一口扫光。 她似乎并不那么急了。“阿玛”的棺椁,几个下人们的行踪,从此时起她漠不关心了。就连出前她与五娘都说了什么,也不太记的了。 晚上很快就到了。这叫盼什么就来什么。 岑本信那焦灼不安的步态,已经在告诉她,今晚一定有大事情发生。 果然,天才刚刚擦黑,张灯结彩的岑府果然又开始热闹起来。 一身素衣的纳澜馨与这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门外,一队人马大张旗鼓地停下。为首的一个戴着官帽的人没用岑府下人禀报便大步流星的来到院子里。下人们没有一个敢拦他。好啊!这阵势,那叫一个威风凛凛啊! “十三爷!寿某不请自来,还请十三爷多多包涵啊!” 在岑本信看来,寿恺就是一个不速之客,可人家来了,他也不能不接待。 他家的大门今天就没关,等的就是他寿恺!他白天如此那般地打发了钮漱心,等的也正是这一刻。 “该来的来是来了!”岑本中心虽这样想,但还是不敢露在面儿上。毕竟像寿恺这样的朝廷命官,不是他一个平民百姓能惹的起的。就算他家财万贯,终究是头上没有乌纱,人就硬气不起来, 寿恺不用让,自己就坐到岑本信身旁。 “听说十三爷最近得了件豹皮大袄!”寿恺开门见山道。 “寿大人消息真是够灵通的了!”岑本信还想说什么,话都到了嘴边儿了还是咽了下去。 “这又是给哪房夫人准备的见面礼啊?”像他们这样的富贵人家,越是逢年过节,寿恺这样的官老爷就越喜欢来。 “寿大人见笑了!这不想着初二早上差人给您送过去呢吗?没想到您就来了!”岑本信叫人泡了好茶,自己敢怒不敢言地坐在他面前,除了时不时地拿眼睛瞟几下外,他什么也不敢多说。 “哎呀!难得十三爷您这份儿孝心。”寿恺说完突然站起身来。 “最近是不是又得了个娘子?”这就叫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寿大人见笑了!哪儿又得什么娘子!就是保兴家的大格格,落了难了,才到我府上小住的。”岑本信仍是敢怒不敢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嘴这么快,白天才有的事情,晚上没到就传到他耳朵里去了。 “去把我新得的豹纹大袄给寿大人过过目!”岑本信知道他如果不先把这个东西拿出来,他今晚就过不去了。 寿恺一听,急忙把刚端好的茶碗又放回桌上。 第十五章 割须送袄 下人们迟迟没有把那件豹皮大袄拿上来。 寿恺皱起了眉头。 岑府门外,转瞬间一片漆黑。 所有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府内的灯也几乎是一同灭的。从一片通明到漆黑一片,前后也就差几秒钟。岑本信的府内,寿恺再次端起茶碗,没一会儿,窗子被突然推开,一股冰冷刺骨的寒风呼啸进来。 窗子吱呀吱呀的,没给房内的几人喘息的机会。 岑本信听到了,那是茶碗落地的声音。 “砰”的一下。十分刺耳。 然而这一切到这儿并没有结束,外面的人,也没有冲进来。岑本信哼了一声,感觉出下巴凉凉的。一道冷光从他的脖子下一划而过,当他明白过来时,一切为时已晚。 “十三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借你的胡子一用!” 岑本信傻了! 除了刚刚碎碗,从头到尾也只有这一个人说话。再没有其他人说什么。 对方来人不少,在窗子就要关上之前,他们没有一个人留在房内。 岑本信的下巴,就和被人切开了一个口子一样。那也只是惊惶失措的他的一种感觉罢了。 外面,岑府与寿恺带来的人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如同整个岑府,只有这间房里有人一样。 “寿大人!寿大人!”寒风嗖嗖的,叫岑本信有些不寒而栗,对方人走了半天了,岑本信才渐渐从慌乱中走出来。 寿大人静的连他躺在哪里,岑本信都没搞清楚,他只知道,这位寿大人已经倒地了,就在刚刚那人说要借他的胡子一用之后。那“咚”的一声闷响在他们出去之前岑本信就听到了。 外面总算传来了人的脚步声。 虽然那脚步声十分的轻,但是外面太静了,除非死人听不到。 “岑老爷,是我!”来人不等岑本信问,她率先说话道。 “我是来给您送皮袄的!”这女子勉强能看到个身影,就在这时,蜡烛被女子点亮了。 寿恺直直地躺在地上,看样子他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岑本信吓的魂都要没了,直到这一刻他才恢复正常。“妳不守客道,不是告诉过妳吗?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妳进来的,天一明,妳自行离去便是!”岑本信对女子手中的皮袄没兴趣,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 他唯一对女子感兴趣的,是她还有利用价值。 所以他并没有问皮袄怎么会在她手里。 女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她没再说话,转身就要往外走。 这个只留给他留个背影的女子刚要把门关好,岑本信就冷冷地问了她一句:“妳是岑本中的女人?” 女子一听他问这话,急忙收回脚步,转身磕头如捣蒜般,她以为岑本信这么问她,是有要放她回去的意思呢! 岑本信本没有要放她回去的意思,她怎么就知道他一定会放自己回去呢!她的求生欲也太强了吧!女子见岑本信许久没有再说话,方才想起是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再先,于是又说道:“是的!” 岑本信同时转过身子,但他还是没有看她,他叫她起来,凑到她的耳边说了几句。女子一听,脸上顿时白一块儿,紫一块的,想答应,但又不能答应,正在那儿横竖为难着。 “好,妳不应我就算了吧!虽然你没有应我,但我还是会放妳回到钮家的,他们家正在办丧事儿,客人太多,就算跟妳来的这两个货已经注意到妳了,我估摸著,等他们醒来之后回去,也不会和任何人说的,毕竟他们没有在这儿看到妳的人不是。但是呢!”岑本信话锋一转,又冷笑了几声道:“但是这孩子妳得交给我,不然,妳也不听我的话啊!” 其实岑本信根本就没有要她孩子的意思,这孩子不比别的物件,他是会哭会闹的,弄不好一个不小心,还会把自己给暴露了,他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吓一吓她,他相信女子一定会被她吓住的。只要她一被自己吓住,那她就一定会答应自己,去为自己办她不愿意做的事儿。 岑本信在等她的答复,他想过去抢她怀里的孩子。也不知道她给这孩子吃了什么药了,这儿虽然不是很冷,但也不至于冷到能把人冻死的地步,不过对孩子嘛!可就不一定了。冻不死也不可能睡的这么香啊! 女子怕他看出来这不是真孩子,她也怕和他的对话的时间长了,这个怀中的假孩子再不醒他一定会生疑的。就在这男子最后一次要伸手去夺她怀中的“孩子”时,女子在慌乱中,突然定了一下神儿,一个劲儿的点头,勉强答应了他。 岑本信这才把手抽回,他笑呵呵地说道:“这就好嘛!这才是好样的,妳早该应下的,害的我们白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行了,话不多说了,妳回去吧!剩下的事儿,只要妳配合的好,不但能很快见到妳公婆,该给妳的银子我们一钱也不会少妳的,放心大胆的去做吧!” 女子忙起身,男子在那儿说什么,她就应什么,只要你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你说什么我都答应!“那,那我回去了啊!”女子想说你总算是不说了,于是问道。 时间长了,这间几乎与她一毛钱关系也没有的破屋子,是冷的有些待不住啊!岑本信还没有来的及回她,女子便又把门打开,寒风呼呼地往里灌。不过女子可不管这些了,她走了,冷不冷热不热的,都与她无关。 “唉?不对啊?”那女子出去好半天了,岑本信嘟嚷一句。可女子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这茫茫的风雪之中!“娘的,这小娘们儿,我怎么就这么叫她走了呢?” 岑本信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他几步蹿到关着那几个被打晕了的寿恺手下门前,推门一看,还儿哪儿来什么人了,早在不知什么时候跑路了。 “都走了!他们跑的还挺快!”岑本中正要回去想寿恺该怎么办,总在外面也不是办法。他也不能再在这里待了。他刚一转身,迎面便挨了一拳。什么也不知道了。 方才女子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的不像样子了,要不是雪是白的,她可能连路都找不到。不过,也要说她的记忆好吧!要不然的话,别看这路没有多远,要她一个人摸索着走要走上一阵子呢! “妳跟了我一路了!我是不是也该把妳灭口?”刚刚一拳打昏岑本信的男子突然转过身子,对身后的白色身影说道。 “牟先生,你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要不你也不会放他们的对吧?”跟在他身后的白衣女子突然笑呵呵地说道。 牟维鸿奔着镇子的方向继续前行。 牟维鸿是在走出村了后才回头的,他一直自以这个跟在他身后的人是他的同伴呢! “行了大小姐,妳想跟就跟吧!反正妳一个人也不一定能找的回去!”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又适逢月初,月亮是唯一在夜晚给人们带来光明的家伙,这段日子它怕是要偷懒了。天上仅有的几颗分散不均的星星,还不如大雪地亮呢! 乌云悄悄的聚,又悄悄的散,鬼知道它们想要做什么。 “咦?路呢?”牟维鸿刚到夹道镇外,就看不到路了,在他眼里,雪铺在哪里都一样,在这之前的一两个时辰之内,就没有什么人进出过镇子,他有些懵了,回头看了看,夹紧了他那身并不厚重的棉衣,稍稍呵了几口气,象征性地暖暖手。这样还能暖和些。 “好吧!我肯定没走错!”牟维鸿自语自语道。他娘的,这大雪窝子,每走一步都那么费力。牟维鸿是个不喜欢说脏话的人。平日里,这十几里的路,步行连一个时辰都用不上,这大雪天可他娘的好,还不得走到明天早上去啊! 若真走到天明,那一切可就晚了,回去怎么和五夫人交待?他又自语了一句:办大事要紧,我走的快些,身上发些汗,自然也就暖多了。 牟维鸿越这样想,脚下的步子就越快,当看到小镇里那模糊的灯光,他稍稍地舒一口气,他回头看了一眼大格格。抬手再一摸摸嘴角处凝结的冰霜,这傻小子竟傻傻地笑起来。 第十六章 再刺寿大人 牟维鸿前脚刚一迈进镇子里。 他突然又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大格格,问了一句:“漱心小姐,妳怕吗?敢不敢再跟我回去?”纳澜馨料到他会问自己这个。她点点头,“那有什么好怕的,牟先生,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了?” “别问了!人命关天!”牟维鸿把棉衣裹紧,看着她说道。 “我刚刚就想叫住你的!”纳澜馨道。“别说话!”牟维鸿打断她。 “那个抱孩子的女人妳还记得吗?”牟维鸿二人一前一后往湍泉方向走去,期间,牟维鸿问道。 “我看到你们的人了!”纳澜馨答非所问。“那不是我的人,我只一个人!”牟维鸿身上的汗都叫风吹的差不多了,他不想多说话,说的越少越好。 “我本来打算跟上那女人了!转身一见你,我立即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我以为你们是一起的!”纳澜馨不停地解释。 牟维鸿看了她一眼。 “我应该还能找到她!”纳澜馨很自信。 “那我们各自分工,我在去一次岑府!我断定,他们知道寿恺没死,一定还会回去的!”牟维鸿也很自信。 “你们当先生的,废话都这么多吗?”大格格先烦了。 “妳……妳这个臭丫头!”牟维鸿说晚了,他回头,大格格都快成小黑点儿了。 牟维鸿想说妳注意些,没有半点儿要训斥她的意思。 大格格就知道他会说这些的,还不如提醒跑路的好。我这么大人,没两下子我敢一个人跑吗?纳澜馨边跑边回头看牟维鸿,要不是怕风大把舌头冻掉,她早给他做个鬼脸儿了。 哪怕冲他的影子做一个也行。 纳澜馨全程听到那女人与岑本信的对话,她想找到那女人其实根本不用费多大力气。她只要停下来等着就好! 牟维鸿刚一回到湍泉村口,便在村子边儿绕了一阵。果然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大雪窝子里,像是刚刚还有人一样,他想不了那么多了。那儿,别看周身全是雪堆,但人钻进去,短时间内还是感觉不到冷的。他又傻笑一阵,不想里面竟还真有一个人。 那个人是蜷缩在里面的,他要不动那么一下子,牟维鸿还没太注意到呢!那人一动,反而把牟维鸿吓了一跳,他差一点儿没撞到已经冻的结结实实的雪棚顶上去。 “你是何人?”牟维鸿问他一句,可里面那人却一点儿变化也没有,就当还是他一个人一样,他冲牟维鸿笑笑,慢悠悠地说道:“连我都认不出来了?”牟维鸿一拍大腿,心说,唉呀妈啊!我咋把这茬口给忘了呢? “是你啊兄弟!你在这儿趴多长时间了?你们确认寿恺没死?”牟维鸿问道。先前在这里的男子回他:“肯定没死!花十三就和老狐狸一样,他是万也不敢把死了的寿恺藏在他府里的。话说你要再不来,兄弟我可就成了冰坨了。” “别扯那没用的,这话你和我说有个屁用,咱哥俩还不就是为了挣那两个破钱儿,瞧,差一点儿就……”他想说差一点儿就冻死了,后来一想不对!这个时候说这些太不吉利了! “那几个呢!”牟维鸿又问他。那男子答,“进去了,还有几个,都在那边儿守着呢!他娘的这两个半钱儿不好挣啊!”牟维鸿没有再应他,两个人的眼睛齐刷刷向外看去,再就没怎么说过话。 “那个姓岑的老小子不傻,别看他一天花里胡哨的。你知道不,牟兄弟,要不是你,我先前就把他脖子抹了!”先前就趴在这儿的男子又说道。 二人是趴在这里大概有一炷香左右,才说这话的,要不然就是两个人也很冷啊!这位兄弟还要说些什么,一看村头又探出几个鬼头鬼脑的家伙来,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认没有什么人跟踪之后,才一个一个向这里靠拢的。 “牟兄弟,你怎么又来了啊?看样子我们并不太顺利!寿恺这个狗官,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一方的父母官!到处都有他耳目,凭咱俩们几个?哼!要我说都不应该再回来,得另找时机才是。” 后来的那几个兄弟,要不是对这湍泉村熟悉的话,他们几个一个都不会出来的。这兄弟话刚一说完,立即抓了一大捧的雪,往嘴里这么一塞,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嘎吱嘎吱的,嚼起来还挺香。 “要是好对付,那拉夫人就不会找咱们几个了!”另一位兄弟道。 “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全别吵吵了,一会儿还得散呢!”另一个后生接了一句,而后,谁都不在说话了。全都把眼睛瞪的溜溜圆的,一时也不敢离开村口。 他们当中,后来的那几个,也早早地滚到一旁去了,那是啊!这多么人在这儿,万一让村子中的人看到了,还不把他们一并交给官府治罪才怪。 其中一位兄弟等不了了,他朝四下里左右看看,忍不住说了一句:“动手的人呢!怎么还不来?”先前就趴在这儿的那位没有理他,而是剜了他一眼,用手势示意他,可以老老实实地趴在这儿了,别再说话了行不? 他是有些心急了,但那寿恺要是事事不加小心,不加准备,他是活不到今天的,想要他的命不费点儿周折可不行!这眼看就到午夜了,岑府上下一点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我好像动不了了!”第一个趴在这里的兄弟说道,可能是他汗出的太多,再趴在这雪窝子里一动不动,那不冻他才怪呢!牟维鸿看他一眼,没理他,大冬天的,这还不是常事儿吗? 没一会儿,村外到底还是传来动静了,他们齐齐看过去,那几个后来的黑衣人在这雪地里特别的显眼,不过看上去,他们好像并不在乎这个问题一样。 “人还没出来是吧?”牟维鸿问他们。 “应该是没出来,要是出来的话,我们那边的兄弟,会来报的!别忘了,今天是大年初一,寿恺没拿到东西,一定不会出来的。”当中一位黑衣兄弟说道。他从头到脚说的这些话,就是没人理他,这还用他说吗?谁都知道今天是新年,大过年的都不在家,他还在这儿还提这个,这不是给大家添堵吗? 几个人谁也没再吱声,分散开朝村外走去,这大雪天的,还是晚上,他们一袭的黑衣,在村子当中穿来穿去的,别人看不到才怪,就是人看不到,狗也会听到的啊!再说也不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几个这么明目张胆的进去,还不被人当场拿下才怪。 当然,这几个人又不是傻子,他们要是怕,也就不会这么做了。他们到了村子中,任村中的狗怎么咬,村子怎么亮。越是这样,他们就越肆无忌惮,在这村子当中,就好像到了他们家一样的随便。 几个黑衣人夜半到此,谁不注意才怪,打从他们招摇着进去开始,就有巡逻之人瞄上他们。这一身打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啊!村中的几个小伙子一直尾随在他们身后,一刻也没有放松过。不在家好好过年,还在外面晃悠。村民怎么可能不起疑心。 几个黑衣人越想越不对!他们这都这样了,怎么村子里的人就仅仅是尾随那么简单,他们感觉出自己一行人像是上当了,现在想起这个为时已晚。他们身后响起了一阵锣鼓声,没一会儿,村子里的壮丁差不多全出来了。 他们本来也没想走,别看他们被困在当中,也别说就他们这几个人,就是把整个村子的人全叫出来,也不在话下。这几个不速之客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一位长者慢慢城从人群当中走了出来,他大概是猜出这几个人是干什么来的了,但他还是笑迎迎地说道,“几位,大过年的,你们这身打扮到我们屯里来,怕不是什么好人吧?” 这位长者也就说这么一句话,便感觉出有什么不对了,他回头看了一下,对身后年轻一些的人说了几句,而后,也不等对方答复他们便回去了。这会儿,村民当中又换了个年轻的过来,但见这个年轻人上前看了一眼这几个黑衣人,他可没有那位长者那么善良,他冷眼一看,猛地厉声道:“几位!刚才侥幸让你们跑了,那是我们十三爷仁慈没追!怎么?你们还想再玩儿一次?” 第十七章 刺寿 说完,这人拍拍手,那几个黑衣人定睛一看这下坏了,这不是他们几个吗?咋这么快就叫他们给发现了呢?他们不知道自打天一擦黑就在村口守着时,就被岑本信的人给盯上了,不过,那时的他们还没动声色,岑本信一来是想好好的冻冻他们。二来是想看看他们到底会有多少人,有多大的阵仗。寿大人的命,到底有多值钱。 最起码,不能叫老寿死在我岑府里。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啊!岑本信可没少叫这些人受罪,这不吗!都大半夜了,也不能总叫他们在外面这么冻着啊!这不是待客之道,既然这样,那就把他们全请进来吧! 几个黑衣人当中,除了牟维鸿是个外乡人之外,其余的差不多都是本村人,连一个夹道镇上的也没有。牟维鸿回头看看那位与自己趴在一起的兄弟,一见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子,牟维鸿就气不打一处来。 “十三爷说了,先把这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请回去再说!几个他娘的吃里爬外的东西,竟敢伙同外人算计咱们十三爷,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那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棒,一边骂,一边指着他们晃来晃去的,完全没有把这几位放在眼里。 “都给我绑回去,老爷现在要他们的口供!寿大人就在十三爷府上!这到省了咱们十三爷不少事儿,先审审他们,之后全把他们交给寿大人带回去处理,一顿大刑伺候,不怕他们不说!就凭那个臭娘们儿!跟我们斗,妳还嫩不少呢!”这个年轻人的废话可是真多,不就是绑几个人嘛!显得你能说是怎么着? 他不怕把寿恺还没死的消息说出来,他就是想叫这几个人知道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寿大人不比常人,哪儿是你们几个说能杀就能杀的。 这寿恺大人是真没拿钮保兴这位故交好友当回事儿啊!钮保兴还没有入土为安,他却还有心思在这儿和心腹行酒作乐。可能他以为钮保兴家全是老幼妇孺,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吧! 那几个黑衣人还挺配合的,见对方的人拿着绳子向他们走来,他们不但不反抗,人还主动的把手背到身后去,看到这,可把牟维鸿气了个半死,别看他也没多少能耐,也就能跑个腿,蹲个坑、教个书而已。 但就这点儿本事,他也能吃饭的啊!好,死就死吧!这样死,也比冻死在外面强,这个姓汪的在心中笑笑,何况死的到底是谁,还不知道呢!他差一点儿美出声来。 也不知道漱心格格找到那女人没有。牟维鸿抬头看看天,一句话也没说,单等村里的这几个人捆他。 人多就是热闹!岑本信喜欢热闹,他的宅门就没再关过,他们就是不往里进。既然你们不往里面进,那还不如我们出去请的好!岑本信让村里的人预备好了,就等他们把牟维鸿几个人带上来了。 他们一行算上他们村里的,也有十几个呢!好样的一个就够,废材,你弄上一万个来,他也还是废材。客厅里灯红火明,四处都是亮的,但见岑本信坐在一旁的一把披着虎皮的椅子上,另一旁坐着的,瞧他那一身打扮,也该是官府中的人吧!他的官位,想来还不小呢!不过,他这位官员,咋看咋也不像旗人啊! 他还真就是旗人,不过,他是个官不假,但却不是最大的。除这之外,岑家的地上、墙上,无处不是各种动物的皮毛,有的甚至上面还有些许的血迹,像是刚刚杀死不久,而后再挂在墙上的一样。 会客之处足够大,就这几个人,小意思。包括几个黑衣人和牟维鸿在内,都没用岑本信的人怎么去推,便自行跪在地上。这一瞬,他看了看一旁的寿大人。 “寿大人,您是我们的父母官,您来说说,深更半夜的,这几人这一身黑衣,怕不是来找岑某麻烦的吧?”寿恺半睁个眼睛,听到岑本信说话,他才慢慢地睁开来,小心地端起一碗茶来,细细地抿了一小口说道:“好茶!” 他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别的,单就这两个字,就已经很明白了,“好了,看在寿大人的面子上,先把他们关起来,等稍候我与寿大人商量出个对策来,再去定夺也不晚!”岑本信道。 他也学起寿恺的样子,慢慢端起一碗茶来,这一端还不如不端。他惊的只差一点儿就把茶扣在地上。但这一切已晚,岑本信的手抖的特别厉害,到底还是把碗给摔了。 他没有饮一口茶来,众人看到了。岑本信头顶,房梁上。蹲有另一伙黑衣人。 一见不对!第一个蹿起身来的就是寿恺,他到底是有一些武术底子的人,他这一跃,人差一点儿就跳到门外去了。 众人的目光全在岑本信头上。也在暗暗地为这些人捏把汗,这次再不成,再找机会可就不大容易了!可谁也没想到,就在刚刚才逃出生天的寿大人喉咙口处,已经被一柄长长的利剑给刺穿了,他那双眼睛瞪的好大,血,喷洒的到处都是,他身上穿着的豹纹大袄,被鲜血染的通红。 几秒钟后,寿恺的头一歪,眼睛到了还是没闭上,他在临死前也没能看出这个取他性命之人的模样来,就连对方这些人是怎么跑到梁上的,他都一无所知。就连岑本信也没看到。 况且,这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直到寿恺的头歪过去,那个行刺之人才把长剑从寿恺喉咙拔出来。众人除了那几个黑衣人之外,都不知道这个高人到底是谁。 “你们还不动手,更待何时?”那刺客嚷嚷道。 岑本信听出这刺客的声音了。 岑本信与寿恺相交多年,从来也没想到他竟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可惜寿恺这一身的武艺了。也是啊!这些人本不就不是冲我岑某人来的,也与我无关。这下完了,一个堂堂的朝廷武官。怎么就真的死在我府上了呢?完了完了完了!早知他们会再杀个回马枪,我也不会把这身豹纹大袄赠与他啊? 岑本信傻了! 但见那几个黑衣人挣断绳子,也没拿什么武器,就这样赤手空拳去对付那些个寿恺带来的人,当然还有村子里那些刚刚还与他们叫板的人,尤其是那个带头绑了他们的年轻人。 这几个人除非不动手,动起手来,可谓是招招制敌!比他们手里有家伙的人还不如他们呢!这不,什么东西他们都用上了,到底还是没有这几个一袭黑衣人厉害。 那位坐在另一侧的什么鸟官吓的尿了裤子,别看这位这般德行,可茶碗端的还挺稳,愣是没掉。 “伊大人,你硬气点儿!”既然事情已然发生了,想挽回已晚。岑本信只好面对。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 这位伊大人也瘦瘦的,那小胡子不比岑本信的短多少,就是骨头稍稍软了些。岑本信话一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丑态。慢慢把茶碗放在桌上。“我们只杀寿恺,与其他人无关!”一剑解决了寿恺的那位黑衣刺客说道。 他这话也解决了那位伊大人的后顾之忧。 “寿恺已死,大仇得报,我也算对得起岑家的先人了!”哪知那名刺寿恺的长剑再一挥,横在自己脖子上。 “十三哥!是我,人是我杀的,你只要把我的人头交给官府便好!正好他们也能给你做个见证。只是我的雲儿,就交给你抚养了!”临闭眼前,那刺客扯开面纱,将长剑刺入。“姑娘,妳说的没错,只是我不能对不起我们岑家!” 那刺客临死前,对着身旁另一位蒙着面纱的人说道。众人这才注意到,刚刚一同与这刺客下来的,竟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个,看身形年纪还不是很大。而这刺客看着的,是另外一个高个子女人。 “本嗣!你好糊涂啊!”岑本信将刺客的眼皮合好,一屁股坐在血淋淋的地上。 “十三爷!寿恺横行本地多年,今日之死是必然,你也是大功一件,何必如此伤悲。”高个子女人也解开面纱,将岑本信扶起来。 “你们几个放下手中之物,饶你们不死!不然杀无赦!”高个子女人长相高冷,她冷冷地环顾一下寿恺带来的那几个人。 那几人不敢再造次,乖乖放下手中武器。 一把把被卸了膛的火铳子。 “可惜了十七爷。”高个子女人蹲下,扶起岑本嗣的尸身。 第十八章 大格格献策 “把十七爷抬出去吧!”高个子女人起身,冲那与牟维鸿在一起的几个黑衣人说道。 那几个都是湍泉本村人,十七爷也是。可就是不知道十七爷什么时候干起行刺的行当来了。他们更不知,原来十七爷有这么一身好功夫。这高个子女人一说话,便来了几个壮小伙子,把十七爷抬了出去。 这当中就有那个嚷嚷着要绑了牟维鸿的小子。 这小子还蛮会见风使舵的。 这高个子女人是个狠角色,她抽出长剑准备割下寿恺的人头。那剑刚要落下,另外那个小个子女子一步挡在她面前。“一字眉姐姐,不可,妳不可以这么做,这样妳不是把十三爷往绝路上逼吗?” 十三爷府上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在这儿的,要不还不得乱成一锅粥啊! 就是她们在这儿,也一样会出奇的冷静。她们不是街头柳巷的女人,也是见过世面的女人。 汪骏眉将剑丢到地上,回头看了一眼十三爷,再看一看这小个子女子。 “人已经死了,大仇也得报,我们接下来要把要归避的风险降为最低,这就是怨怨相报何时了。”小个子女子年岁不大,她也是在说话间才揭去面纱的。 牟维鸿早知她是谁,就是没说出来罢了。 想不到漱心格格把这事儿办的这么漂亮。 汪骏眉一想也是那么回事儿,你今天杀了寿恺,明天再来个什么福恺、喜恺和寿恺一样的坏,你杀的过来吗? 她听了漱心格格,也就是纳澜馨的话。 原来先前给岑本信送袄的女人也可以说是钮府里的,只是这女人的来人路不太正。私下里与不务正业的钮府二爷保廷厮混,竟还给这位二爷生出个‘野种’来。 不想就这才着了岑本信的道,以钮家的铺子相要挟。 那女人知道漱心格格是好人,没等漱心格格怎么问,她就和盘托出。一想到一字眉姐姐就在附近,也为了钮府上下的安宁,她才不得不把那女人带到了一字眉姐姐那儿。 汪骏眉是在多年前与岑本嗣相识的,那时的岑本嗣不过就是个乡野村夫,也是个不务正业的家伙。 汪骏眉是南方人,自小与乃父来到北方,专司茶叶生意。要不也不能得这么个名字。 朝廷昏庸无能,只顾逃跑与割地赔款,叫她看不到任何中兴的希望。于是她背着父亲,悄悄拜师学艺,没出多长时间就练就一身好武艺,明里是个生意人,暗地里却是一人杀富济贫的女豪侠。 她也正是那会儿认识了钮保兴,还有英俊帅气、风流倜傥的牟维鸿。 也同样是因为生意上的纠纷,从让她的父亲而招来杀身之祸的。 而这个杀父仇人,此时就躺在她脚下,被一滩血迹包围着。 正是这个被一剑削去半个脑袋的人。 往事一幕幕在汪骏眉眼前历历闪过,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听大格格的!也叫这狗官有个全尸!”她低头看了寿恺的尸首一眼:“今夜全仗大格格的计策周详!即杀了这个狗官,也让岑家……” 汪骏眉还想说什么!因为她无论说什么,岑本信都没法听进去。只顾想他的事情。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能除掉寿恺,不在岑府还真就不行。 少了十七爷,汪骏眉就等同断一条胳膊,路都走不稳。 “如今我们官司是躲不掉了!”大格格站到汪骏眉身前,对众人说道。尤其是身后的十三爷,她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也是这纳澜馨的嗓音大,叫岑本信想不听都不行。 岑本信抬头看向大格格。 也只有他这一身是花花绿绿的,与众人格格不入。 不过现在没谁在乎这个了。 大过年的,寒舍血光之灾,谁也不想。 岑本信在等着大格格的下文。 “与其叫官府找我们麻烦,还不如我们主动放下身段,与官府合作的好!”大格格此言一出,叫一旁的牟维鸿也来了兴致。虽然他身上的绳子早就被解开了,可却还在身上。 他现在才抖掉身后那条讨厌的绳索。 静静地站在一旁听钮漱心白话。 要是她白话的不对,他一定会对她嗤之以鼻孔的。 “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杀了朝廷命官,与他们合作就会免除刑责的!”这是大格格说完那句话后,牟维鸿的第一个想法。这才是他对大格格的话感兴趣的原因。 到底是年轻啊!说的话都那么稚嫩。 白瞎我刚刚还夸她呢! 村里的人也怕惹麻烦,毕竟在这个节骨儿上谁也不想找麻烦,万一官府一发官威,把村子里的人全屠光,那,他们不就是千古罪人吗?那位长者也在当中,看样子像是这里的保长。 他正是岑氏一族说话最算的人。 “诸位长辈,哥哥姐姐!你们先别忙着笑我,让我把话说完好吗?”大格格这话就是说给牟维鸿听的。在场之人属他最傲慢。大格格紧紧地盯着他,为这,她还故意把身子转了半个圈儿。 牟维鸿也挺给她面子的,没再说嘲笑她的话。 “你们想啊!自古以来,朝廷最讨厌什么样的官儿,不就是这样的吗?”说着,大格格指了指寿恺的尸体。 “官员的腐败虽然在历朝历代最叫人深恶痛绝,但恰恰又是无可避免的。虽说民杀官那是死罪,但是如果我们联名,把利害关系和官府讲明,就说他寿恺为官一方,不但没有为一方百姓谋利益,还让本来就民不聊生的我们雪上加霜,年年除了叫我们纳沉重的各种税收,还变着法儿的勒索百姓,欺男霸女,叫我们不得安生。就说附近山头的土匪吧!哪个叫他给剿了?”大格格越说话越多。 “话说破大天来他也是死在我们这儿了!”大格格说这句时声音特别的小。 “我们到不如作个扣,虽说那些山头上的土匪他一个也没剿成,可得罪他们的,也正是他寿恺!我们不如把锅甩给鹰盘山的邸金虎,他杀人一贯就是这样的手段。”原来刚才那番话不过就是个铺垫而已。 这才把话说到正题儿上。 一来我们少了寿恺这一害,再利用他的死叫朝廷出兵彻底剿灭鹰盘山,就说他们之间早有勾结,两下没谈妥,那邸金虎这才派人杀了寿大人。古话说三人成虎,只要我们众口一词,就不怕朝廷不相信。” “牟先生,麻烦你给我倒碗茶!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么多话!早就渴了,你身为一个‘下人’,怎么一点儿眼力见也没有,小心我回去告诉我五娘,叫你卷行李卷儿滚蛋!”‘格格’本来就是蛮横不讲理的代名词,牟维鸿这回算是领教了。 他还真就给大格格倒了一碗茶,只是这碗茶太凉了! 大格格不管这些,管他温的凉的呢!能解渴就行呗! 大格格一手将碗还给牟维鸿,一手轻轻地掐了牟维鸿一下,呵呵地笑道:“牟先生,觉得我说的有理,举双手给我点个赞哦!”牟维鸿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就感觉她掐这一下挺疼的。 他定力高,没叫出来。 大格格这一招彻底的打消了牟维鸿对她的怀疑。因为一个“假”格格,是不可能知道这么多的。 就是这刁蛮劲儿,表演的痕迹太像。 牟维鸿干吃个哑巴亏。 “汪姐姐!我这儿还有一个办法!我只想和妳一个人说!”大格格又看向汪骏眉,又把身子转了回去。 “我们还得找几个心腹叫他们……”大格格说着,汪骏眉听着,期间不住的点头。 “这样是不是太损了些?”二女叽叽喳喳的,众人想听还听不到,一个个气的直挤眉弄眼撅胡子。 “要不这样做,我们就只能吃官司,回头来人把我们全‘咔嚓’喽!那可什么都晚了!”大格格见汪骏眉意志不坚定,只好这样陈述了。 汪骏眉极不情愿地点点头,想不答应也不行了。“我们不是也有所牺牲吗……”大格格又说道。 “你们怕你们先走,我留在十三爷府上,我此计若不行!我甘心做十三爷的九姨太!”大格格这说的还挺大。这不,一句话一出口,把岑本信吓一跳。 我本不贪财也不好色!可把岑本信气坏了! 第十九章 捕 “虎” 大格格语出惊人,岑本信想不晕倒都不行。 汪骏眉回头看了一眼岑本信,“噗哧”一声笑了。她想说妳这丫头到底还是年轻啊!这样的话也能说的出口。 汪骏眉这一笑,到引起了大格格的注意,她也不好意思了!再看那边的牟先生,一直憋着乐呢! “行了,都别说没用的了!”汪骏眉真不知道在此情此景他们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几个壮丁刚要把寿恺的尸体抬出去,就见整个村外灯火通明,几队人马快速向岑本信的庄上靠拢。汪骏眉知道,他们现在想撤出怕是来不及了,只好先叫人看管好两具尸体再说。 说话间那几队人马已然来到府上。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来的并不是朝廷的人马。看他们的装束,像是哪个山头的。为首的一脸大胡子,戴着皮帽子,一身貂皮大袄,手里还持着马鞭,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 那首领人翻身下马后来到院子。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汪骏眉不想看这样,只是回头狠狠地剜了一眼大格格,“好妳个乌鸦嘴,就妳知道啊?显摆什么?”大格格不认得邸金虎,反正觉的,这队人不像善类。 邸金虎把手中的马鞭和火把一同交给身边的年轻人,哈哈大笑着四下里寻找着什么。 汪骏眉从房里给他搬出一把椅子来,那椅子上还沾着血。 邸金虎不再乎这个,看来他是把这儿也当成他们鹰盘山了。在哪儿都想当老大。 汪骏眉没有与他一般见识。她没拿好眼神儿看他。 不过对他身边的这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她是反而还挺有兴趣。 “呵!是张兄啊!好久不见!”汪骏眉正要与邸金虎说什么,不想竟叫她对面的牟维鸿抢了先。只是牟维鸿对邸金虎也没什么太大兴趣。他和汪骏眉一样,看都没怎么看他。 邸金虎一副拿自己不当外人的样,十足的匪气。 不用说了,刚刚从汪姐姐的眼中就能看出,这位一定是邸金虎了。 汪骏眉还诧异呢!邸金虎会这个装束下山,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土匪们见过的死人多了去了,对于眼皮子底下的两具尸体,这家伙好像也没多大兴趣。 “是牟兄啊!真是造化弄人哦!没想到我们几年不见,竟在这里遇到了!我说他钮保兴最近几年这生意总是顺风顺水的,原来有牟兄这样的内助,只是不知道牟兄你什么时候落魄成这个样子,给一个大户人家当起护院来了!”邸金虎身边这年轻人说话句句针对牟维鸿。几句话不到,竟还把这里当成是他们的主场了。 “张峤,少说几句!”邸金虎看向这个年轻人。 他仍是一脸堆笑,尽管这个叫张峤的年轻人抢了他的风头。 牟维鸿没说什么,冲张峤抱抱拳。 二人方才平息。 “我听说伊世奇在这儿!”邸金虎说明来意,怪不得他对寿恺的尸身没兴趣呢。 尸身的血迹凝固在雪地上,这会儿再想搬走他们可不太容易了。 几乎没有会在乎一个瘦老头儿,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就更没人看到了。 和伊世奇一同消失的还有大格格。 难得这会儿这么消停,原来大格格也不见了。 都怪这个邸金虎来的不是时候,让汪骏眉一时乱了阵脚,没看住大格格。 “邸老虎你不是找他吗?”邸金虎话刚撂下没几秒中,院外便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众人这才看去。但见大格格一只手里拽着个瘦瘦的小老头儿,身后是她拽行的痕迹。 “哟哟!小祖宗,你薅疼我了!轻些,轻些!”借着火把,众人这才看到。 原来这小祖宗拽着的,是这瘦老头的胡子。也怪不得他会乖乖地被拽过来呢! 大格格并不知道邸金虎找他何事。她就是赶了巧了,正好把这老头儿拽回来。 伊世奇一见地上的尸体,吓的还想躲到一旁去,不想胡子竟又一次被这个小丫头薅住,动弹不得。 众人哈哈大笑,满院子都是他们呵出来的白色气体。虽然只那么一阵儿,但却让大格格一下子想起了什么。 她是第一个收住笑容的人。再说她本来也没怎么笑。 大格格慢慢撒开手,不好意思地看了众人一眼。“对不起啊你们,我不是有意的,你们不要笑话我。”“这是保兴那大丫头吧?大家闺秀,哪有这样对待一个老人家的?”牟维鸿没笑她,到是让邸金虎给数落一顿。 大格格气的直咬牙。邸金虎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陌生面孔只要一见到他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大格格连剜一眼邸金虎的勇气都没有,一听他说话,吓的她自己跑到一边。 她的行为让岑本信也想起什么来…… 族弟的尸身就在他眼前横着,他没心思笑。 “漱心,妳太不成样子了!”汪骏眉也是一脸的不满。 “走吧!伊大人!我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找你!你该不会真不明白我因为什么才找你的吧?”邸金虎呲着两排大牙,看着瘦小的伊世奇。 “知道知道!”伊世奇频频点头。“那就请吧!”张峤掀开门外的轿门,不待伊世奇有回应,拖起他就往轿上送。 汪骏眉他们就不应该在岑府逗留到现在。 而邸金虎他们也不该来。 一颗信号弹腾空而起。伊世奇差点儿从轿上跌出来。 “邸老虎下山喽!邸老虎下山喽!”一阵呼声响彻小村。又是几队人杀过来,没一会儿就围住了他们。 一纵火把把湍泉村照的通亮,一时分不清谁是谁。 “奶奶的一四七,你果然会些五迷三道的!老子他妈的就不该上你的当!”邸金虎掀开轿帘狠狠地打了伊世奇一巴掌。 这一巴掌伊世奇挨的不冤。 那颗信号弹就是他差人放的。 他以为跑了就是跑了呢!没想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扯着胡子给拽了回来。 他没想到他这个小小的举动,间接地帮了汪骏眉他们一个大忙。只是,十三爷一家可就倒了血霉了。 汪骏眉他们趁乱抢下十七爷岑本嗣的尸体,一队人窜到后院先行回去了。 十三爷也一并被他们带走了。 经过一夜的折腾,十三爷的这个大宅子几乎看不到什么人了。 要说有,也是在地上躺着的。 除了寿恺的尸首外,另外又多了十几具。 整个岑府上下血流成河。再也不见了往日的模样。 刚刚,纳澜馨看到伊世奇悄悄地离开院子跟出去后,一开始只是单纯的以为这老头只是想要逃命罢了。没想到他会有那么花花的肠子,一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根本就不像逃跑的样子,这才等看明白他做什么,才突然从身后扯住他的胡子,把他拖回来的。 最后来的,正是官府的人。 寿恺的尸身就在院内,而院内又尸横四处。 这下,邸金虎就是全身都是嘴。怕也解释不清楚了。 邸金虎身边,一个几乎没有什么胡须的,一脸疙瘩的人抽出刀来就要结果了伊世奇。 伊世奇再一次尿了裤子,他以为这次必死了。 刚刚抓他回来的那个女孩子,他会记她一辈子的。 “慢着鸮兄!千万别义气用事,留着他还有用!”张峤捉住那汉子的手说道。 “哼!”那人收回刀,一把把伊世奇从轿中扯出来。 “想挡虎爷路的,麻溜给我让开,不然我一刀宰了他!”那汉子把刀横在伊世奇脖子上,冲包围他们的官兵叫嚷着。 汪骏眉他们从后院溜出后便径直抄了一条小路往夹道镇方向跑去。 十三爷府上多出的几具尸体,他们跳出院墙之前还没有。 也就是说多出来的那几具尸体,并不是他们所为。 路上,汪骏眉没有对大格格说什么,就是冷冷地看着她。如同她又做错了什么一样。 “那拉大人,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当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中年人从马上跃下之后,邸金虎冲他嚷了一句。 那中年人没心思和他说话,只是一挥手,几排羽箭对准了他们。 邸金虎无奈,他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他身后还有这一众弟兄呢!他可以投降,而这就是为了他这一众弟兄们。 寿恺的尸身被那拉大人手下从雪地中抬到一辆马车上。 那拉大人笑呵呵地看向邸金虎,这回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邸金虎是这一带最有名的胡子,剿了他,那拉大人自是大功一件,同时也可以震慑住其他山头的土匪,何乐而不为呢! 那拉大人一脸的得意。 一队人马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第二十章 大格格拦车 那拉大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人,他不过是一个亲封的王爷罢了。 一个小小的寿恺,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可不管怎么说寿恺也是亲封的朝廷命官,他纵是有错,也不当是这个死法。要说这邸金虎不知是着了什么人的道,他早不下山晚不下山,偏偏要在这个时候下山,那不是自己撞枪口是什么? 只能说这邸金虎流年不济了。 这队朝廷的兵马解开伊世奇身上的绳子,把他推到那拉大人身边,上了另外一顶轿子。 一队人也往夹道镇的方向走去。 五九、六九也正是塞北最冷的时候。 一个瘦瘦的少女就站在通往夹道镇的官道旁。她身上不再是素衣,而是一件雪白通亮的毛皮大氅。脚下蹬着一双皮靴,手上戴着的是棉手套,一顶戴在她上一点儿也不和谐的皮帽子。 她单等这顿人马过来呢! 车马到底是比人走的快,别看这少女一行是抄近先行的。 车马都举着火把,隔着很远就看到了这个在官道上来回移动的小白点儿。 少女若不移动,他们就是到了近前也不一定能看到她。 官道两旁是洁白一片的雪帝国,大风呼呼的,吹在人的脸上像小刀片儿一样,那种滋味儿就别提有多难受了。 大格格若是常人家的孩子,早就冻的哭爹喊娘了。可她不是,她是钮府的大格格,也是一个多少见过些世面的少年女子。 又是老一套,弓箭手们弯弓搭箭,瞄准了这个四处移动的小白点儿。同时也停止了步伐。 “大人有令,继续前行!”弓箭手们方才收回弓箭,照老大人吩咐的行事。 没一会儿他们就来到大格格身边。“报老大人,拦路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那拉大人刚一出轿,一个年轻的士兵上前禀报道。“哦?”那拉大人来了兴趣。他走出轿子。 上前打量起这个似曾相识的少女来。 “外祖!是我,我是漱心!”若较起真来,那拉老大人根本就不是钮漱心的外祖,但是照着辈分,她就得这样称呼老大人。 他是钮府五夫人的阿玛,称呼他外祖没毛病。 老大人叫身后的人马停下。 “漱心不是冻死了吗?”也不是老大人不会说话。他所知道的,也正是这些。 她是什么人,车上的伊世奇心里最清楚。要不是她他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说出来真是丢人。 “我就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纠正了老大人的错误猜想。 老大人也相信她就是。 “天快亮了,妳一个人在这儿,不冷不怕吗?”还在岑府时,他隐隐约约地看到过这样一个瘦小的身影,那时候他没来的及问,再一晃那一队人就全不见了。 要不是这会儿在这儿看到她,老大人还不至于这样吃惊。 老大人把她扶上了身后的车子。 “外祖!你若能答应我两件事,我便自行回去,若不,我就在这儿冻着,什么时候冻死什么时候算,反正,我又不是你亲外孙女!”大格格的意志很坚定。她没有上车,也没有挣开老大人的手,总之,她就是不上车。 离车马近了,风还能小一些。 就是这一纵马儿们快有些受不住了。 “妳说说看!”老大人似乎要妥胁她了。先不说是不是亲外孙女吧!就是陌生人家的小女孩儿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冻啊! “第一,您下令放了这邸老虎,第二,您回去的时候能不能把我二叔也放了!这明眼有人都能看出来,我二叔是被人冤枉进去的!你们这样做那就是草菅人命!” “那邸金虎呢?妳又有什么理由让我放了他?”老大人问的对! 纳澜馨一时语塞,半天也没能想出一个好理由来。她眨巴眨巴双眼,眉头与嘴巴还有鼻息处全是霜,有的地方还上了冰茬。 “反正我觉得你们一时还不能抓他!”这丫头也真是的,当初出主意的是他,这回邸金虎真的被捕了,如了她的愿她反而还替他求起情来。最后连一个好一点的理由都没有。 “我就是、我就是觉得他没那么简单,外祖您就没觉得很蹊跷吗?”大格格见老大人久久未说话,于是又继续说道。 “这也太巧合了吧?”大格格又说。 “妳阿玛入土为安了吧?”哪知老大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纳澜馨不再说话了,现在她连眼皮都没眨。 她不知道钮保兴到底有没有下葬,也再没有见过钮府的那几个下人们?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睁眼就到了花十三爷的府上。就是好位五夫人与八夫人,她离开岑府后也没有再见过。 “也许吧!”她慢慢说了一句,又是三个字! “只怕妳放了他们,他们未必能领妳情啊!”老大人又把话题引到邸金互虎一行人身上。 老大人这样一说,反到叫她想起理由来了。她笑笑,“外祖您也知道,我阿玛生前是做什么的!”说完,她指了指身上的这件白皮袄,同时也看向囚车里的邸金虎一行。 刚刚也是固执己见,汪骏眉等人拗不过她,这才给了她这身并不太适合穿的衣裳。才同意她在这儿等着的。 就是大点儿,别的毛病没有。 老大人懂她的意思了。但他还是想听她把话说完。 “我阿玛这一去,叔叔在里面不知是死是活,叫我们这一家老弱妇孺吃什么?喝什么?就指望那口老井吗?”大格格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嘿嘿地笑了一阵儿。 好在老大人并没有追问她什么枯井。一直在等着她把话说完。 “各分铺的掌柜们都拿冷眼看我们家笑话呢!我们不能叫他们得惩。我这一看,我是钮家的大格格,长房长女!您可别嫌我小啊!我能说出这话来,就能撑的起这门面。再说了,是有您呢吗?有您老这么大的一个靠山在,那我们还愁啥?”纳澜馨越说小嘴越甜,越说老大人就越想听她把话说完。 他真有些动了要放了邸金虎等人的心思了。 寿恺,一个堂堂的朝廷命官的尸身就在车上摆着呢?就这么放了邸金虎,他不旦不领悟,反而还会变本加厉的骚扰附近的百姓们,甚至他拥兵自重,威胁到朝廷的人安全。 老大人想的永远是老大人的道理。 漱心格格就是再人小鬼大她也想不出这些来。 老大人沉默了。他十分认可外孙女说的,于私,他该放,可是于公,他不能放。老大人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起身,看了一眼邸金虎那在风中飘摇的胡子,问道:“邸老虎,我外孙女的话,你都听到了?” 邸金虎“哼”了一声,点点头。 一个土匪似乎与做生意的无关。 若有关,那也是反作用的。 “我劝你还是把我拿回去请赏吧!单一个我就足够叫你连升三级的了!”邸金虎笑笑,他并不同意叫那拉大人放了自己,否则他一定会和那拉大人刚刚想的一样,继续与他为敌,而且会变本加厉。 “邸老虎!你该不会连我的面子也不给吧!”大格格说这话嘴冻的都要说不出话来了。 邸金虎何尝不是这样呢! “哈哈哈哈哈……,一个娃娃,哪里来的什么面子!”邸老虎还想说什么。 突然,他抬头看了一眼轿子里的伊世奇,猛地想到一个多时辰前在花十三爷府上时,一个揪着老头胡子的少女来。 眼前的这个少女,不就是她吗? 说了半天他才想起来。 邸金虎收住笑容,他有了新的想法。 这个面子,我还真就该给她。一个小女娃娃,就如此聪慧过人,到像是个能成大事的好苗子。“好!我就给妳这个面子!”邸金虎的嘴也冻的不管用了。 大格格慢慢走到他面前。没有和再说话,就一会儿看看她外祖,一会儿再看看邸金虎。 “外祖,您就放他下来吧!”大格格想了想说道。 第二十一章 自断一臂泯恩仇 “这样吧!孩子!”老大人抚了一下在大格格的头,继续说道:“妳先上车!外祖答应妳便是!”老大人实在不忍心让大家都在这儿冻着,有话还是回到衙门里说的好! 大格格没有多问,她读懂了老大人的意思。没有再任性。她从车上跳下来,回头钻进老大人的轿子里。 老大人轿子里的条件,在那个年代可以说是高配了。 只要暖和,其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老大人也很快钻进来。二人坐在一起。大格格这会儿缓过来了。在老大人眼里,她就是一个傻傻的孩子。他伸出一条手臂,抚着大格格的头发,语重深长地说道:“孩子!也就是妳吧!” “我知道外祖从小最疼我了!”她到底就是个孩子。不知道老大人答应她之后要面临多大的压力。 一行人缓缓进入夹道镇。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那拉氏刚刚给父亲生了个亲外孙女。看来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那拉大人的爱,要分一半儿给这个妹妹了! 那拉大人同样不忍看女婿一家的惨状,眼下,他在,女儿在钮家的地位才不会降。 他的车队绕过女婿家,径直奔衙门去了。 说是衙门,那不过是阿穆尔大统领府治下的一个派出机构罢了。 邸金虎被第一个从囚车上押了下来。他微闭着双眼,直到被带到大堂的那一刻,他才慢慢把眼睛睁开,四下里找了找大格格,而后微微笑着,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那拉大人让他坐下问话。 寿恺的尸身也同样被抬了进来。 “按律,你当诛!”那拉大人坐在堂上。看着仍闭着眼睛的邸金虎,慢慢吞吞地说出一句话来。 邸金虎再次睁开眼睛来。 “那拉瀚,你敢给我去掉刑具吗?”众班捕快就在两旁死死地盯着他,谁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敢说出这般话来。 老大人起身,径直走向邸金虎。“把一干人犯先押下去收监!延迟发落!”老大人挥刀“咔嚓”一声劈掉邸金虎的枷,只听“嘡啷啷”锁链落地之声,邸金虎最后一次睁开眼睛。 他只瞥了老大人一眼。 他也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大人。 “那拉瀚!”“大胆!老大人的名讳是你叫的吗?”众班捕快本在刚才就该喝止住他。 “让他把说完!”邸金虎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在这种地方,他应该不会坐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老大人慢慢放下胳膊,正要将佩刀插入刀鞘之中。 他太小看邸金虎了! 认为他不过就是个匪,是不可能做出什么令人钦佩的事情来的。 邸金虎看都没看老大人手里的刀。但他却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 邸金虎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一下。大格格意识到了。这个粗鲁的汉子莫不是要……? 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她的动作太慢了。论比速度,她不可能是一个久经江湖的邸金虎的。他的速度,快的让近在身边的那5拉大人都没能快速地做出判断。就见一道寒光过后,一片鲜血顺着邸金虎的右肩涌了出来。 都快给那拉大人的眼睛给封住了。 大格格这才放到他近前。 邸金虎的右臂滚到地上,转了几个圈,直到滚到寿恺的尸身旁才算停下来。 “锵啷啷!”大刀也掉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我要最好的郎中!快!”那拉大人同样是个老江湖,但就这样的场面,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他与邸金虎打了多次的仗,对邸金虎这个人也非常了解。可他能做出自断一臂的事来。叫那拉瀚怎么也想不道。 “怕是来不及了!”大格格扶住就要倒地的邸金虎。 “快!快去我女婿府上把牟先生请来!”那拉瀚自问从来没有乱过阵脚。 这一次他真的乱了!冲身边的捕快们喊道。 捕快们同样没见过这样的阵势。那拉大人一连喊了好几声,他们才跑出去。 “我这条胳膊罪孽深重!”血还从伤口向外喷。邸金虎用最后一点力气说道。 “我阿玛的铺子中有药!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大格格来不及废话,她脱下白皮袄顺势裹住邸金虎的伤口。 即使这样,血还是很快染红了那件白皮袄。 大格格全力裹住他的伤口。 “外祖!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找酒!”衙门里别的没多少,酒却有的是,那拉大人听闻这话如同听到圣旨一样。 酒,是他亲自拿出来的。 “邸大叔!你忍着点儿!”大格格叫人在衙堂之上生堆火来,门,只开一道放放气就好! 大格格想问府是否有现成的金创药,有就让他们快些拿来。 他这个时候不适合移动。要不就把他抬到后堂了。 大格格口含烈酒,一口一口地喷在邸金虎的伤口上。 “我自问我的闭气功还不错!”邸金虎嘴里也时不时地喷出几口血来。他强忍着说道:“那拉瀚,那拉瀚!你学着点儿!你能有这样的晚辈,也是你们们家坟上冒了青烟了!”“邸金虎,我看的出来你的闭气功的确不错,不过,还是请你少说话的好!”大格格想捂住他的口鼻,一想到口鼻乃是出气的地方,生怕那样做会害了他。 她才没敢那样做的。 “血止住很多了!”大格格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她一点儿也没心疼这件白色大袄。 “那拉瀚!你我斗了一辈子,今儿个就算了断了!”邸金虎若不是真会什么闭气功,只怕他现在早就是阎王爷爷那里去报道了。 那拉瀚只好点头答应。 捕快们这才把牟维鸿请来。 这牟维鸿父亲是远近闻名的郎中,只因染上了赌博还不起赌债,才让从小跟着学手艺的维鸿去夹道镇上保兴家打杂的。 他那一身瞧病的手艺一半儿是跟老爹学的,另一半儿则是耳濡目染。跟着保兴时间长了,就是再笨的人也学会了。况且牟维鸿本来就是个聪明孩子,想学这些那还不是一看就会吗? “牟先生!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两下子!”邸金虎的伤口被牟维鸿一番治疗之后,昏昏欲睡起来。 “妳这丫头少拍我马屁!有什么话就直说!少来那些弯弯绕!在学堂就属妳最捣蛋!”牟维鸿不想听这些阿谀奉承的话,尤其当这些话是从一个女孩子嘴里说出来的。 “我想学!”大格格拍了半天马屁其实就是想说这两个字! “这不就得了吗!”牟维鸿刚想在大格格头上轻轻地敲上几下,再一想她是格格,自己是什么人啊!说白了就是来他们家卖身赎父的,自己哪有资格弹她脑瓜崩啊! 训训她也就可以了。 “牟先生你这是答应了?”牟维鸿是从她家来的,可关盱家中的人和事,这丫头却只字不问,一心只想和牟维鸿学手艺。 她要不是心中有数也不会不闻不问。 “叫我牟老师!没礼貌!”即使叫牟维鸿找到机会,他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深。 “是!牟老师!我们还是出去吧!别打扰到这虎人休息!”纳澜馨回头指了指身后榻上,睡的正鼾的邸金虎。 “妳这丫头啊!就是不会说话!教不严,师之惰啊!”牟维鸿擦擦手,微笑着瞪了大格格一眼。 “我们出去吧!”牟维鸿先往外走。“他得什么时候才能好呢?”门还没出去呢!大格格就缠着牟维鸿问来问去的。 “我说过……”牟维鸿实在是受不了大格格总是各种各样的问题。气的他刚要发火就把火压下来了。 “我想和他学……”大格格今天说的所有话感情都是在为“我想学”这仨字儿做铺垫。“和他学什么,也把胳膊砍断吗?”牟维鸿毫不客气地怼她道。 “说啥呢啊?你怎么一点儿老师的样子也没有啊!”大格格的嘴皮子也不是盖的。 “呵!那是什么啊?”牟维鸿明知故问。“你以为是什么?自然是闭气功啊!简直太帅了!”大格格已经陶醉其中了。 第二十二章 老牟,我就想去趟茅房 牟维鸿对纳澜馨的这套歪理论简直要无语了。 “他会满足妳这个要求的!刚刚不是妳他也挺不到现在,什么闭气功啊!都是糊弄人的!”牟维鸿对自己的徒弟转瞬间就要学别人的技能他表不示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 所以他就只能说别人的东西不好喽! 大格格想打他,就怕打不过他。还怕坏了礼数。 二人就这么回到了内堂。 那拉瀚派了几个丫头守着邸金虎。 他早为大格格二人准备好了饭菜。看这架势,他们不一定能吃的下去。 那拉瀚吩咐后人就不见了。 要不大格格还想和他说点儿什么呢! 在我们那个年代,胳膊砍断了在一定时间内是可以接回去的。她想说,就是怕把这些都说出口后怕大家伙当成笑话听,也就没敢说,再说就是有人信他,也得有那医疗条件才行啊! 牟维鸿一个不留神,大格格就又溜出去了。 看的出来她现在对桌上的饭菜并没有多大兴趣。“这个臭丫头人又不知道在那儿瞎琢磨什么东西呢!一天天的跟个野小子一样,一点儿也不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 牟维鸿饿了。 他没用多大会儿就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饭菜给吃光了。 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大格格也没见回来。牟维鸿还等她回去一起见她五娘呢!这么大个孩子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成什么样子,简直就是没规矩。 牟维鸿想起他的故交张峤。在这儿傻等也是等,不如去牢里看看老朋友。 不知道他们听到邸金虎自断一条手臂会有什么样的感想。 牟维鸿想到这些便打开门。 一个长长的身影就在门外站着呢!牟维鸿脚都迈出去只了,都没看到面前站了半天的大格格。 “先生我都敲了半天的门了!你咋就是不给我开呢?”再敲一会儿,大格格的手都要敲麻木了。不知道里面这人咋想的。是不是想师娘呢!只有他自己知道。 三十来岁的人了,长的也不赖。咋就没有师娘呢! 这和没人给她开门好像是两个事儿。 这丫头把它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妳都没把我这个先生放在眼里,我还给妳开哪门子门啊!”牟维鸿死活不承认他没听到。又把尊师敬教那些话给搬出来了。 “得了!”大格格信了他的话,从他腋下钻了过去,二话不说坐到桌旁就是一顿胡吃海造。 手还没缓过来呢!这丫头抓来筷子就是一顿塞。 粥早就凉了! “你不是去看你那朋友吗?那你就去好了!这兄弟在外堂都等你好半天了!”牟维鸿并没有说他要去哪里,他想问妳是咋知道的。一看她那吃相就够了,气的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就奔了外堂。 “什么老师啊?小心眼小小的,怪不得呢!没有师娘能看上他,活该你老哥单身三十年!”大格格一想起刚刚牟维鸿那白的点儿吓人的小脸儿她就想笑。 牟先生刚才……呵呵……简直笑死个人了。 粥凉了她也不管那些个!捧起碗就是一阵咕噜咕噜。喝的那叫一个畅快。 坏了坏了坏了!上面是他娘的很痛快,可是下面。 不行啊!这肚子太给劲儿了! 估摸着也只有这事儿能叫纳澜馨停止吃饭的动作。 再不去非他姥姥的屙一裤兜子不可。 我外祖也没告诉我茅厕在哪儿? “钮漱心呢?钮漱心妳给我出来!”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才多大一会儿啊!风水就转过来了!这简直就是刚才的翻版啊! 现在换成牟维鸿在外面,她在房里了。而且,一只脚也刚刚迈出去。只是所不同的是,牟维鸿刚刚嚷嚷她听到了,而且门也开了。开的还正是时候。 “老师!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我刚才的话像您道歉!但是从现在起,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麻烦你让一下,我真忍不住了!”纳澜馨第一次尝到了菊花一紧是怎么回事儿。 这玩意儿不收紧真是不行啊! 万一一个意念没收住,一拉裤裆三百里,顺腿流淌二十年那她这个大格格就不要再当下去了。 “妳!”牟维鸿看她那样不像是装的,他一个神没愣住,这丫头又练起“缩骨功”来,又一次从他的腋下落荒而逃。 “喂!妳知道茅房在哪儿吗?”牟维鸿说晚了!大格格给他留下的,只有一片杂乱无章的脚印儿。 牟维鸿不想自己刚刚才发生的糗事情再在他徒弟身上上演。 他那时也挺急的。 他鼻子下长着嘴呢!他可没有纳澜馨那样好面子,都快开闸门了,愣是憋着满耽子跑。 也不是纳澜馨不去问,这家伙来的实在是太快了。一点儿准备也没给她留。 牟维鸿手里还攥着草纸呢!慌乱中这才觉出手疼来。 原来他手上的草纸叫那妮子拽走一半儿。他这个傻老师竟才明白过来。 他刚刚哪是去会朋友啊!明明就是…… 也对,像这种事儿他怎么好意思和一个臭丫头说。他刚刚假意一脸怒气,也不过是装给那丫头看的,这下好了!这万一,他是说万一。那不得糗死死个人啊! 他刚刚就是想诈她。 他猜出张峤那厮是会一个人去衙门外堂等他的。 这个不用脑袋也能想的出来。 就这么一点点儿破事儿他都能想的这么入迷。也难怪纳澜馨之前在外面叫了那么时间他都没听到。 现在更是如此。纳澜馨都没叫他。她是自行推开门回来的。 牟维鸿的样子和她没进门前如出一辙。 “嘿!老牟!你想什么呢?”纳澜馨拿手在他眼前晃了一阵,一见没生效。便拽起他的辫子来。 可能她这号大格格就喜欢拿辫子、胡子一类的东西开玩笑。 “妳这丫头怎么这样?”牟维鸿这次是真火了。“嘿嘿嘿嘿嘿!你信不,老牟!我刚才在外堂和你那朋友唠半天!”纳澜馨明知道她说的话,老牟是不会信的。 “妳……”牟维鸿气的把辫子往身前一有甩,冷冷地看着大格格。 “老牟,嘿!不好意思啊!我又一次让你失望了!”“失望什么?”“我没那什么呗!”“滚蛋!”牟维鸿不想说粗话,就是在别人面前他也很少这样过。 对待他东家的孩子那就更不能这样了。 这还不都是她气的,能怪得了谁呢? “粗俗的先生我可不喜欢!”纳澜馨双手托起下巴,眨着她那又无辜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牟维鸿。 “我也一样!”牟维鸿没留情面。 “算了!我看老大人一时回不来了!我们还是别等他了!”牟维鸿想说他们家是不是祖传的啊!说走就走一点儿招呼也不打。 “你找他有事?”纳澜馨明知故问。 “湍泉昨晚那案子你都忘了?”纳澜馨提醒他。 可不是吗?牟维鸿眼前一亮。早想起来我们是不是早就回去了。 “老牟你等我一会儿!”“妳怎么这样啊!事儿还挺多!”“咋啦?我去看看我师傅也不行啊?”“妳师傅不就在妳面前呢吗?”牟维鸿简直就是书呆子透顶。咋这么大一会儿就把这么大的事儿给忘了呢? “我想学闭气功!”纳澜馨这句话和刀子差不多。差点儿叫牟维鸿气的血溅当场。 “我们走吧!”大格格刚出门儿不大一会儿就回来了。 “妳又不学闭气功了?”牟维鸿问她。 “这只独臂虎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了!等我学到手,我都人老珠黄嫁不出去了!”看来这回她是真死心了。 二人和亲兄妹一样你一句我一句地没完没了地斗着嘴皮子。 有道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走路说话也是一样。 这丫头一定背着我偷偷学会了不少本事。 她原本不是这样的性子来的。咋回事儿?他心里很清楚,只是这丫头现在变的太快了。 “你先等会儿老牟!”“妳又想干什么?”“我把我师傅胳膊埋这儿了!我看看丢没丢!”大格格蹲在路旁,指着树下一个突起的小雪堆儿说道。 第二十三章 险失断臂 纳澜馨蹲在那儿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起初牟维鸿并没有信她的。纳澜馨给他的印象就是疯疯癫癫的。这次牟维鸿真的要对她嗤之以鼻孔了。 牟维鸿就静静地看着她。 她还真的从雪堆里抠出一条血手臂来。 牟维鸿一看,一点儿思想准备也没有的他差点儿就仰过去。 “老牟我们走!”大格格头也没抬就冲身后的牟维鸿说道。她知道像这种事情老牟子一定会欠欠儿的蹲在后面看的。 大格格话说完半天,也没听牟维鸿回一句。于是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牟维鸿单手拄地,一脸对她敬佩万分的样儿。“不用崇拜我,老牟!我们走!”大格格呵呵一笑,一看牟维鸿还不动弹,真想一脚把他踢到雪堆里埋了的纳澜馨上去二话不说扒掉了他的外衣。 三下五除二,手臂被包在里面。 估计牟维鸿要是感觉不到冷,他这会儿还得在那儿冻着。 “天哪!妳是哪路天神,办错事儿了被贬下凡折磨我的?妳打哪儿来还回哪儿去吧!”牟维鸿顾及不了她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这家伙也不管腿麻不麻,起身就要走。 大格格不管她。你老小子不走我自己走,我又不是找不到回去的路。 大格格爱护那条胳膊就像爱护自己的孩子一样。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的!”大格格回头看了一眼影子说道。 牟维鸿不理她,只想早点儿摆脱这个长相有点儿问题的女孩子。 他直到这会儿才明白她刚才做什么去了。 “我们现在快点儿走,再晚一会儿可就真来不及了!”大格格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她想说我可不和你说这么多废话了。回头一看老大人的马儿还在石狮子上拴着呢! 这可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刚才出来时我咋没看着呢!大格格什么也管不了了。先骑走再说。 这一幕把彻底的降服了牟维鸿。他想说我这是救了个妖孽吗?快让漱心格格回来吧!这样的格格我查驾驭不了。 借助石狮子的力量,大格格翻身就上去了! 那马儿还挺听话,一声也不响,一声也不动,好像大格格就是牠的主人一样。 “你们几个小厮别乱说话啊!我外祖不像他,抠抠搜搜的!我会还回来的!”她的一番骚操作把衙门口的几个公人都吓到了! 话已说完,大格格‘驾’一声就想走。 “你再不上来我自己走了啊!”大格格想说你老兄怎么还不如我一个尚未成年的女孩子呢? 牟维鸿被她一把拽上马,一路踏雪如泥,没出一炷香的功夫便回到了钮府。 这也是她给‘阿玛’出殡后第一次回来。 除了这几位孤儿寡母,哪里还有什么人等她啊! “钮安去把马牵到后院儿去!”一句话撂下后,她似乎忘了身后的牟维鸿。人 马儿长嘶一声。似乎除了她之外谁也不认。 “算了算了,不要动牠了!”大格格拎着那条胳膊就往钮保兴生前的房间里跑。 里面绝对有我想要的东西,绝对的。 女眷是不可以进祖宗祠堂的。可她不管这些。 原来这里就是祠堂,不是她阿玛的房间。 祖宗的龛位下一定有我想要的东西。 祠堂里供着十六位祖宗。这恰恰与她在第四口枯井看到的字数对上了。 这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她翻了半天还没等翻出什么来呢!下人们毫不客气地进来把她请出去了。 这里面到处都是香气,就好像谁非来不可一样。 纳澜馨假意服从了他们。 看来我一时是出不去了。 她脑子里只有这条胳膊。昏沉中,她仔细回忆起她在枯井里见到的那十几个字时,突然又有了主意。 照族里的规矩,擅自闯入祖宗祠堂的女眷是要被拖出去打板子的,就是女儿也不例外。不过眼下是特殊时期,就先暂且记下这顿板子。等她反省明白了再打不晚。 小小柴房岂是能关的了她的地方。 她就知道六个时辰过去,那这条胳膊就只能当烧火棍来用了。 钮府上下根本就没派什么人看着她。 眼下老爷的尸骨未寒,这个自以为是的大格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回头她那几个娘一定会和她新账旧账一起算的。 风把这破柴房的门吹的吱呀吱呀的,她就是什么人不做听着也烦啊! 她咕咕喝了一大瓢冷水。这下肚子好多了。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回头姓牟人的再上我五娘那告一状,那我可就真走不了了。 瓢被她从新丢进水桶里,里面满是冰茬。大格格顺带往里看了一眼。 水桶里的水,中心有个小漩涡儿,周围的水就围着这个小漩涡这么一个方向地转着。 纳澜馨看出之水里一定有门道。她到现在才觉得他们一定是有意要把自己丢在这儿不管的。纳澜馨笑了笑。眼下的她似乎没有那么心急了。她拿起瓢来逆着水流的方向把水全部盛出来。 可是水越往外盛水桶里的水似乎就越多。 “我去你奶奶个腿去吧!”纳澜馨真想把水桶掀翻。霎时间一股冷气从地下涌出,被泼在地上的水没用多大会儿就成了一个冰圈儿,把水桶圈在中间。 原来那水桶根本就没有底。说的再白一点儿,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水桶。 就是几条板子围在一起,成一个水桶状而已。 纳澜馨一下就来了兴质,她把头探下去。 这就是一处泉,一处无论冬夏都新鲜的涌泉。 冷气很快就散去了。 这段儿“暗井”中并没有写,纳澜馨一脸懵圈,也只能自己去琢磨了。也许是她在这儿看的时间太长了吧!很快她的头发上,眉毛还有口鼻之处全部凝成了霜花一样的冰点儿。 再不把这大脑袋瓜子拿只怕她就要被冻在这里了。 的确是。那不手都麻了吗? 脚底下还一滑,差点儿就一头栽下去了。 人是没有栽下去。她怀里视如珍宝的胳膊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那条胳膊从包裹它的外套中溜出来。自己窜了下去。 纳澜馨悔不该瞎在这儿凑什么热闹,这下完了吧! “妳别跳!”小小的柴房门外,在呼呼的北风中,夹杂着的,好像还不止一个人的声音,纳澜馨一惊,急忙回头看去。她身后,柴房门外,只有呼啸的北风,哪里来的什么人声啊! 纳澜馨怕是听错了吧!再说了,她也没有要跳下去的意思啊! 她为那条胳膊惋惜还来不及呢! 本来她回来如果能找到她‘阿玛’藏的金创药,也许她还能试那么一下。就算真的接不上。那至少还可以试一下啊!这就是为什么,她要把这条胳膊用雪藏住的原因。 她已经惊尽力了。 她不是有意的。她就是太好奇了。这个毛病可不好。 该死的老牟忆,你刚刚抱我那么人=紧,一定是有所图。 把我弄这儿来一定是你的主意。 要没这么一出,这会儿她该离开这儿了。 邸老虎啊邸老虎,我对你够意思了! 纳澜馨想说这也许就是你这老头的命该如此,不怪我了。她起身就要走。 她脚下的水早就变成了冰,她想动是动不了了。 脚被冻在了冰上。 “我怎么就那么天真呢!我就不该回来!”纳澜馨能做的,只有望泉生叹了。别的屁法子她没有。然而,就当他就要绝望的时候,身边的泉突然又逆着方向围着那漩涡转起来。 从中慢慢生出五个指头来。而后是手腕,小臂、大臂。 纳澜馨眼前一亮。她顺手就将这条手臂捞了出来。 她太激动了,激动的身子朝后一仰,不但没滑倒,反而还可以活动了。 她现在信了,刚刚那两个声音,根本不是空穴来风,它们当中夹杂着的,就是两个声音。这,就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她瞬间觉得在这钮府上下,似乎藏有很多秘密一样。 门外还是一个把门的也没有,这不是有意的还能是什么呢? 纳澜馨来到府外,看到了这匹高头大马。 她从破柴房出来就没有再看到一个人,街上的行人除外。 她把这条手臂藏在怀里,还没等喊出“架”这个字,马儿就长嘶一声,朝牠该去的地方奋力奔去。 马这种生物是通灵的,纳澜馨坚信不已。 第二十四章 我就是会接骨 如果不算耽搁的时间,她现在早就到了! “外祖!我就知道你等着我呢!马的事儿回头再说!救人要紧!”纳澜馨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了,就见在大堂地上躺着那么多的尸体,这会儿她外祖该是在这儿等着家属来认尸呢吧! 地上同时还放了许多银两。怕是给死者们发放的抚恤金啥的吧! “我也坚信妳会回来的!快去忙妳的事情吧!”外祖对他这位外孙女十分信任。 “那就谢谢外祖了!”大格格说声谢谢,直奔邸金虎那间房而去。 外面很快又聚满了人,他们当中可不仅仅是来认尸或者是领什么抚恤金的。 这个她外祖当了一辈子王爷了,他比谁都明白。 “郎中!你是郎中吧?”纳澜馨刚一到房内,见邸金虎的榻旁坐着一上六十上下的小老头儿。于是开口便问他。 那郎中视力不是很好,一见进来的是个十六七岁上下的女子,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这老爷子第一反应还以为这小女子走错房间了呢!吓的连连往后退。 “您到是看着他点啊!”大格格想说这是从哪儿请来的郎中啊!该不会就是来蒙钱的吧!我咋越看他就越不像好人呢! “呶!胳膊给你了!接上吧!”大格格一脸的不高兴,她认为你这个糟老头子既然是郎中的话,那就应该是个全才才是,那接个断臂什么的,也应该不在话下吧! 那老爷子瞧了半辈子病了,就没见过像这个小女子一样不开眼的。从进来开始还没说几句话呢说丢就丢来这么个玩意儿。吓的他往邸金虎身上一躲。可这下还不如不躲呢!那条胳膊正好砸中了他。 “这是谁家的丫头,能不能来个人什么的,把她给我请出去!”小老头儿不高兴了,冷不防地冒出这么个丫头来,这还有人管没人管了?你们家大人呢? “我叫你把它接上啊!你到底能不能行事儿啊?不行出去,别在这儿耽误事儿!这在哪儿请的啊!怕不是来骗钱的吧!”大格格对也不客气,她就是想问他到底能不能接上,能接就接,不能接抓紧让他滚蛋。 放开榻上躺着的那个人,让我来! 纳澜馨撸起袖子没再说话顺势就要往前冲。 老头子吓的来不及锁上他的药箱子起身就要往外跑。 “没王法了!没王法了!”老头子开门刚要跑。 不想却被纳澜馨扯着脖领子将他薅了回来。“你不会接还不看吗?”你想走,这回我还不让你走了呢!反正现在来说时间上也来的及了!这才过了三个多时辰。 别说,她又有些饿了! 海口刚刚夸下,再不拿点儿真一事出来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出这个门儿。 “行行行,我看,我看还不行吗?”那老头儿拗不过她,只好先乖乖地回去等看她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再说! “老爷子!我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纳澜馨自己当然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不过大话既然已然说出去了。不管真本事还是假本事最起码得给他露一手儿吧。 门是开着的。此时从外面又走进一个人来。 那人也就二十余岁,他进来时步子很轻,别说是这个小老头儿了,就连纳澜馨都没有注意到。她就觉得她身后这小风飕飕的,吹在她后他背上有点儿麻。 这年轻人要不进来,这小老头儿完全还有机会跑。 年轻人堵住了他的路。 纳澜馨拿出这条断臂来。这可是被涌泉泡过的呢!要说之前能不能接上我不敢说,但至少现在我还是敢打这个保票的。纳澜馨现在感觉出身后又来人了。只不过就是没回头。 她在安心做事情的时候是不想被任何一种外来因素打扰的。 就是她‘爹’的魂迫出现在身后,她也不会看一眼的。 这个瘦老头儿也不是什么用也没有。看这伤口不就包扎的挺好轻吗?要不然这个老虎头子睡的也不会这么香。纳澜馨越想就越有信心,这要还和刚才一样,那我还不一定有法子呢! 纳澜馨刚一回头就认出了身后的年轻人。 “张先生!是你啊!”纳澜馨看到身后这年轻人就和看到自己的故交老友一样。 “别管我!妳做你的!”来人正是张峤,一个牟维鸿几次想探望都没探望成的人。 纳澜馨对他点点头。再一看这老头刚刚明明有机会跑的啊!既然没跑,而且也确实是有两下子。纳澜馨对这老头子的态度也比刚刚好多多了!“呶!老先生!要不行您就坐那儿吧!” 纳澜馨指了指身后的一张椅子说道。 那上面铺着上等的毛皮垫子。 老头儿这会儿还挺高兴。 他自己也不是没看到,他就是想看看妳这个年轻的娃儿到底能不能叫我坐那儿。 纳澜馨对他态度有所改变,他对纳澜馨也是一样。 老头儿很满意地回头捋捋他那山羊胡子。满意地点点头。 “来!张先生!陈郎中!你们请饮茶!”丫鬟儿也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上等的好茶。 她独独没说叫纳澜馨喝茶。连她的份儿都没带。 “老陈头,这两下子你没见过吧!”张峤笑了笑,饮了一口茶,小声对身边的陈郎中说道。 “没有没有!”陈郎中连连摇头,刚开始他以为这丫头就是在开玩笑,还以为她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是不是谁家的野丫头一时没看住,跑到这行署衙门里捣乱来了。 “保兴老爷的大格格!”陈郎中并不认识这丫头何许人也,他还不好意思问,张峤就只好代劳了。 邸金虎慢慢睁开眼睛,朝四下里看看。他感觉右臂麻麻的,像是有千万条蚊虫在叮咬一样,想去抓还没办法抓,想忍却又忍不下。 “这是谁啊?”她怎么又来了?丫鬟脑子里全是问号,说只等她快点儿走。 “你们府上有黄瓜种和肉汤来,有就人拿过来!”纳澜馨还是没回头,对于丫鬟的傲慢无礼,她没有计较,这要换成她是丫头,她做的一定比这丫头还要过分。 这儿不是什么人的府邸,这是堂堂的行署衙门。 不过在府衙后身儿还真就有那么块巴掌的地方,在夏季的时候用来种菜的。 “没听见吗?”纳澜馨把这儿当成了她的家。 “切!妳以为妳是谁啊!”丫鬟小声念叨着。 “姑娘,妳还是去吩咐后厨去做一碗肉汤来,如果有黄瓜种,就把它的种子取出后炒熟,一并拿过来给他吃下也就是了!”陈郎中也话下茶杯,对那小丫鬟说道。 陈郎中如果不说话,小丫鬟一定不会听纳澜馨的。 “哦!那等一下吧!”丫鬟说完人就出去了。 “对了!她是做什么的?”这丫鬟都出去了,却没走多久就回来了。 “她啊?上天派下来的,一个小神医!”陈郎中现在反而还替纳澜馨说起话来。 往往一个有真本事的人,他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小脾气的。 “虎叔!你最近还是少活动的好!等过了一百零五天你再试试,若是还不好!你再去找我!”如果不是纳澜馨说的这番话,邸金虎还不相信他的这条被判了死刑的胳膊真的会被接上。 他没说话,就是回头看了那么一眼。 他的胳膊的的确确还在身上,这一点不容他不相信。 “嗯!谢谢妳,小格格!”邸金虎果然没有多动。一见他醒了,坐在一旁一直也没怎么敢打扰纳澜馨的张峤与陈郎中这才敢靠过来与纳澜馨搭话,也顺带着看看到底真接上还是没接上? “我的天!想不到保兴还有这样一个宝贝大格格!他也算没白死一回。”陈郎中这话,纳澜馨可不愿意听了,什么叫白死回啊!不过看在她也是无心之举的份儿上,纳澜馨才没有呛他。 再说人家陈郎中不也是夸她在先嘛! 就在这时候,丫鬟把纳澜馨刚刚说的这两样东西给端了上来。 那炒熟的黄瓜种实在是太香了,弄的一房间全是香味儿,那肉汤的味道就更不用说了。就是他们这几个无病之人,都想抢先尝一口。纳澜馨就更不用说了。 丫鬟一路走来,滚热的汤碗也凉许多了,再不喝下去,怕是一会儿连暖身子的效果都没有了。 第二十五章 二爷入洞隼 大格格端过碗,热心地为邸金虎吹凉那碗热肉汤。 人吹凉的,和风吹凉的不一样。 邸金虎全看在心里呢! 那盘炒熟的黄瓜种也一样。 长着连毛胡子的人是最不适合吃这种东西的。有道是大胡子吃炒面,里挑外撅。黄瓜种子这东西也是一样。 伤口处痒痒的,抓心挠肝的那种。邸金虎大口大口地品着肉汤,虚的他连说谢谢的气力都没有。 衙门外一阵嘈杂之声。所聚之人也渐渐增多。大格格怕外祖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她把东西交给那丫鬟,和张峤还有陈郎中说了几句,便出去了。这一看好家伙,平日里谈之色变的衙门口今日堪比菜市场! “漱心格格,您还是别凑这个热闹了!”大格格怒气冲冲的,几班差大哥也知道了她的身份,一瞧她这个样子,都怕她在这里徒生什么事端,拦着她,不让她出去。 大格格想出去别人谁也拦不住,哪怕是佩有刀枪的差大哥们也不好使。 瞧热闹岂能没有我漱心格格的份儿。 这一瞧可不好,人群中,一个一只眼的中年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好人。那人瞧人的眼神儿与别人不一样。别看那人只有一只眼儿,但是人群中却是那么的显眼。 所有人都是两只眼,只有他出了个单儿,他不显眼谁显眼呢? 一只眼也就算了,重要的是他那好么高个大个子,就这个头放在一百二十年后也不多见的。 那人披着一身破草席,剩下的那只眼里透露出来的凶光足哆让人不寒而栗的了。所有的人都畏他三分,人群中,也只有他周围三步之内没有人。有的也是他们是一伙的。 大格格对这家伙格外的关注。 但也仅仅是关注而已,她不敢过多看他,以免叫他生出疑心来。 大格格挤在几位差大哥之后,时不时地关注一下那人。暗自盘算着,一会儿如果发生什么事端,她该怎样从容面对。 差大哥们也是一样。 那拉大人是方圆百里之内最高级别的行政长官了。 可不能在这里出了差错。 邸金虎也听到了。只是他不能出去,一边向张峤打听着什么,一边饮着渐渐发凉的肉汤。 随着营养的摄入,邸金虎的气色也比刚刚好多了。没一会儿便又昏睡过去。 几个人关好房门,也跟着出去瞧热闹去了。 陈郎中没有这个意思,他就想早早回去,人群中,当他也看到那个只有一只眼的瘦高个时,他便不敢在人群中乱窜了,他从匣子里掏出一副眼镜来。 不过数九寒天的,戴这么先进的东西貌似没什么鸟用,还不如不戴的好。 他也只好乖乖地藏在人群中,利用自己瘦小的身子骨再稍稍地弯一下腰,那独眼人也就看不到他了。 人多好啊!人多热闹,人多还有一样好处,那就是冻不着。 陈郎中摘下眼镜,微柴眯着双眼,似乎这热闹可瞧可不瞧。 相比之下,张峤却十分镇定,他也不怕被那独眼之人瞧见。反正大家都是同路之人,有什么可怕的。就是张峤一直在向那人挤眉弄眼的,像似在和那人说着什么。 大奸大恶之人是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抛头露面的。对此大格格早就想过。 所以大格格也就留了个心眼儿。 那拉老王爷刚刚在后堂为寿恺立了个牌位,他这会儿刚给他上了几炷香才出来。似乎像外面这种人山人海的场面,他早就司空见惯了一样,既然司空见惯了,那也就见怪不怪了。 大格格也向后看看,正好看到她外祖从后堂出来了。 “众位!寿恺的人遇刺,朝廷十分重视,已命我查察此案,现人犯正在全力缉捕之中……”那拉大人说了一大堆的冠冕堂皇的话。说好多也没有说到正题儿上。 如若寿恺是好官,也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么个下场了。 “你们稍安勿燥!”那拉老大人清了下嗓子,没一会儿又说道。 他也是没办法,那些老百姓们听不懂的官话,他不想说也不行。 相比之下更多的,是堂下时不时传来的“嘤嘤”哭声。 都是附近村屯的人,那时候一家也就那么几个劳力,虽说这几个劳力在生前懒惰如猪,一时迷了眼上山投了匪,但他们也是上有父母之人,就这么横遭不测,这官府在这儿唠叨了这么半天,也没唠叨出个什么结果来。 刚刚他们没有上堂去闹已经很不错了。 话再说回来,他们也得敢啊! 官府能发银子就比不发强,死了的人死了,可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啊! 在任何年代,离了钱谁也玩不转转。 “你们大可放下,依朝廷的法度,是万没有这一条的,这些都是本大人的私人财产,现在我把它们拿出来,一半儿是抚恤的钱,另外一部分是他们的丧葬费用,人死不能复生,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随后,几位差爷依照花名册一一点过死者的名字,给他们的亲人每人发了几两银子,并且一一做了登记。围观的百姓这才慢慢散去。 多少钱也买不回来一条命的。 官府告知他们择日再来领取亲人的骨灰,并告诉他们无论日后生活有多么窘迫,也不要再上山去做什么土匪了。 那拉大人也早看到那单眼之人了。他没有声张。如果叫百姓知道他就是鹰盘山上大名鼎鼎的二当家入洞隼,一定会引起混乱的。 那单眼人的领口盖过鼻子,不然老百姓们即使没见过他,也多多少少听过他的长相。那如鹰隼一般的鼻子是他的标人配,不知道一向不轻意下山的他今日突然到此,就不怕被当场擒拿吗? 入洞隼一行人待人群全都散尽后他们也没有走,非但如此,他们甚至连动都没动一步。 衙门外几棵粗壮的大树,树两侧也全是朝廷的人,如果那拉老大人想捉他们,那不就是一声令下的事儿吗?可那拉瀚偏偏没这么做,他深深知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没那么容易回去的。 张峤站在那拉老大人身边,他身边早已不见了陈郎中的身影。 “张兄在,我大哥一定就没事了!”入洞隼刚一说完,一个侧身就要往内堂走去。 大格格站在最前面,入洞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 他不知道这个长相甜美,且又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女子是谁家的女儿。 入洞隼坏是坏了些,可他并不好色,对于长的再好看的姑娘,他最多也就多看两眼到头了。对于这位大格格的相貌。入洞隼竟出人预料的多看了几眼。 那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哼!别以为你差人烧了我们家几个铺子我就不认识你是谁了!”就在刚刚,几位差大哥早把昨日有人纵火烧了钮家几个铺子一事告知了大格格。其实就是他们不说,大格格也早知道这事儿,只不过就是没说来罢了。 还不都是“暗井”的功劳吗? 大格格为他们让出一条路来。而那拉大人也早为他们准备好了板凳,就等着他们进来呢! 不知道是什么,在入洞隼身上她没有瞧出杀气来,可是在这几乎就要凝结了的空气里,似乎总有那么几分血的味道。 大格格没心思听他们说什么。 地上的尸体也被抬出大堂,整个大堂现在一片亮堂堂。 好茶好水也已端上堂来。 “董二爷,你敢就带这么几个人来我这府衙之上,这足可说明你与外面的传说不大一样,你是一个识大体的人。”那拉瀚端起一碗茶来,冲入洞隼说道。 “哼!那拉瀚,我今天可不是来找你喝茶的,这茶我怕我有命喝没命尿出来!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我想我们还是开门见山的比较好!今日这份恩德,我董某人记在心里,等什么时候我进了你这死牢,你的茶。就算不请,我也会自行讨来喝的!”入洞隼说着把领口朝下拽了拽,露出那标志性的鹰钩鼻子的。 “只是那断臂之仇,我们今天还是先算算的好!”入洞隼站起身,把一只脚踏在板凳上毫无礼数的说道。 那拉瀚笑了笑。 一阵阴风吹过,入洞隼身后‘嗖’一声,径直飞过一只冷箭来。 第二十六章 行刺的少年 大格格飞身来到入洞隼董二爷身后。可还是迟了一步,那一箭正好射在董二爷的小腿骨上,若不是他刚刚闪过一下,那中箭的地方可就不是小腿骨了。 “张峤,你小子好阴啊!你我二人虽有不和,但你也不至于对我下黑手吧?”入洞隼捂住伤处,用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张峤人恰巧就在堂下门口,而那只箭恰恰就是在他所在之处飞过来的。 不过张峤是冤枉的,他压根儿就没看到有什么箭从他身边飞过去。 不过那‘嗖’一下的冷风他可是实实在在的感觉出来了。等他回过身来。董二爷已经侧身倒在地上。张峤再一看府衙之外除了府衙自己的人之外,就没有什么陌生人。 难道那箭是他们当中的某一个人射过来的? 眼下并无证据证明是自己人干的。那是张峤就更不可能了。他一力气二无弓箭,哪里会这么做呢? 张峤还是冲了过去。 董二爷的小腿伤口处流出黑色的浓血来,那箭头处也是一样,周围的肉全是黑色的,没有好地方。 外面的差大哥们并不知道堂内发生了什么,等他们冲进来的时候,董二爷也已被抬到了内堂,大格格也随即跟了过去。可她的身影还没有完全走出大堂呢!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她面前一闪而过,那影子足可以说明问题了。 “不好!”大格格大叫一声,转身又跑回内堂。 还好她跑的及时。 又一只毒箭从她身边飞过,而这次的目标竟是她外祖那拉大人。 纳澜馨飞身扑向那拉大人。那只箭飞了个空,被牢牢地钉在廊柱之上,没一会儿,那根廊柱便裂开了,如果不是还结实的话,早就倒了。 可惜还是叫那人跑了。 那是因为根本没人抓他。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那拉老大人这里了。 没想到刚刚那么多人他们没有下手,这会儿人都散了,反而还下起手来了。 那拉大人被几位差大哥送到内堂。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刺客并没有走。 他可不是只奔入洞隼和那拉瀚来的。 大格格嗅出一丝味道来。堂上怪怪的,门也是开的,整个大堂共一前一后两个门。那人刚刚就是从后门来的,很显然他不可能再从后门离开。那后门的守卫比前门要安全多了。 大格格朝前门而去。 她不怕把自己暴露给那个行刺之人。眼下整个府衙之人全去了后堂。她如果不是为民了弄清楚是谁干的,也跟着去了。她推开前门,朝外面看去。但见还是那几棵枯树,还有几匹拴在石狮子上马匹,连只鸟儿也没有。 大格格回头把府衙门关上,也奔内堂而来。 不过她也只走了几步便不走了。 因为她刚刚把门关上之后,没几秒被人推开了。刚刚她也看到了,虽然她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可却在衙外的雪地上看到了,那不是差大哥们的脚印儿,那脚印儿并无顺序,单从鞋底就能判断出来。 纳澜馨后背冒出几分凉气来。 “朋友,我可以转过去吗?”眼下就是惊慌也没用,对方如果想要她的命,只需一箭就可以。 “好!”对方并没有拒绝她。 “你为什么不逃,你刚刚明明有机会的!”大格格问他。 那人手里的确有一只箭,而且正对着她。杀她,“嗖”一下就可以了。 “那拉瀚还没有死,我为什么逃!”那人说的没错。不知道外祖养的这些个差大爷们是做什么吃的,平日里盘剥百姓还行,一到正经时候,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这和他们去没去内堂无关。 现在,只要他们一出现,这人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带我去后堂!”刺客是个少年,十几岁的样子,与纳澜馨的年纪差不多少。但他这身武艺,纳澜馨可比不了。 “你动手吧!我是不会让你杀我外祖的!”纳澜馨的胸口起伏很大,那刺客看的出来,她是真的怕了。 怕分两种,一种是真的,一种是硬撑的后果。眼前的这个女子就属于后者。“呵!原来是那拉瀚的外孙女啊!这可就有意思了!”少年放下弓箭,小声说道。 “张峤,你最好也不要动,乖乖给我滚回去!我对这姐姐客气,对你可不一定!”这少年看到了,从内堂又走出一个人来,而且这人他还认识,他能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来。 张峤果然果然很听话。 单就这,他也比那几个差大爷们强多了。 “我用妳做质,不愁他不出来!”少年就着从胯间掏出一柄短刀来。奔大格格去了。 大格格是不可能叫他得惩的,就在他就要靠近她时,她突然从身上也掏出一样东西来。她的动作比这少年快多了,就是她掏的是什么,这少年并没有心思看。 大格格掏出来的是一只小药瓶儿。没错,就和那日从岑本信府上抢到的那个小药瓶一样一样的。 不管是啥东西,只要身上有的,尽管掏出丢出去就行。 大格格朝那少年掷出。 药瓶盖子也在飞出去的过程当中率先飞了出去。 那果然是真的药瓶儿。 药瓶也砸中了少年,而此时大格格也闪身跳出去好远。她尽量别叫这少年碰到自己。 少年狂叫一声,手里的人短刀也被砸到地上,但见少年在地上疯狂地叫着,他捂住双眼,全身上下写满了痛苦。看他这一副痛苦的模样,大格格后悔了,早知道这瓶里的东西会让他变成这个样子,她宁可做他的人质。 现在想这个鸟用也没有。 少年痛苦地把弓箭也丢在了地上。任凭它们被自己践踏,他也顾及不上了。 那少年随后又坐在地上,手指缝里全是鲜血。他的面颊也几乎要被鲜血染红了。 “妳、妳这个小妇人,妳怎么这么狠啊!我真该一箭射死妳的!”这少年身上全是蓝色粉末,在空气中飘舞着,整个衙门大堂充斥着这种味道,即刺鼻,又叫人喘不过气来。 眼睛就更受不了了。 纳澜馨坐在地上,想去安慰她,可她自己也受不了这样的味道啊! “对、对、对不起啊小弟弟!我、我也不是有意的,我也只是为了自保,才不得不这样做的,如果你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那我愿意把我的眼睛现在就抠出来给你。我绝二话可说的!”大格格说完站起身,一想到要赔人家眼睛,她索性也不捂着了。如果它们真的瞎了,正好给他用,没准儿用在他身上就不瞎了呢! 我可是接过臂膀的人,再接双眼睛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心儿,别胡来!”纳澜馨刚要这么做,突然,身后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来。那老者一边说着话,一边咳嗽着,似乎,他也不太怕这种弥漫在空气当中的独特味道。 他的人也分在两旁,也和他一样咳嗽着。 “你们去把这少年一并抬到后堂!就说,他父亲要见他最后一面!”那老者说话间已经来到他们身旁,趁外孙女不备,他差人把外孙女从后面抱住。任凭这丫头如何的抗拒,他们就是不肯放开她。 “带她去后堂洗洗,一会儿我有话问她!”老人又道。 “那拉瀚!我今天杀不了你。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的!你最好现在就把我杀了,我是不会领你的情的!”少年的意志很坚决,不秋管遭受了多么大的痛苦,他仍是骂为绝口。 内堂里,还有一个声音也在不住地狂叫着。 只不过这不是什么叫骂声,准确地说来,这更像是哀求之声。 老大人摇摇头,差人把这一地的羽箭全部收拾干净。 他也冷笑一声。这会儿他也实在受不住了,他咳嗽的,比刚刚要厉害的多了! 陈郎中再次被请了回来。这小老头儿并不想再回来,奈何这附近也只能请他一个人了。当初,保兴还在世的时候,这事儿可轮不到他。他这儿还挑三拣四起来了。 “那拉老爷,我求您还是叫我回去吧!像他们父子这伤,我陈某人真看不了!”不管那拉大人如何说,他只一句看不了,说什么也要走。这可把老大人气着了。 “外祖,他要走就让他走好了!伤我来瞧!”屋外传来纳澜馨的声音。 第二十七章 做我的教习怎么样 漱心格格话音刚落人就已经来到后堂。 她是不会放过任何展示自己的机会的,既然这个陈郎中他执意要走,咱还何必要强人所难呢!她瞟了陈郎中一眼,甚至还帮他收拾起药箱子来。 陈郎中走时连说一声回见都没来的及。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少年刺客的伤是她所造成......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二十七章 做我的教习怎么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八章 暂且忍下再说 “想不到妳这丫头竟还有这心眼子,我就说嘛!无力不起早的丫头!”漱心格格刚才说的话,全叫她外祖那拉大人给偷听去了! 老大人不过就是路过而已。 “有妳外祖这么大个人物在这儿,别人还哪敢欺负你们,不欺负他们就不错了!......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二十八章 暂且忍下再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九章 明枪易躲 漱心格格在起身的时候还是把身上的东西露出来了。 她没想那么多,可大娘那儿可全看在眼里,不过她没动什么声色,就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丫鬟。 有道是跟什么人学什么人,丫鬟们跟大娘久了,自然也就随她了。 丫鬟会意地笑了笑。而这时候漱心格格已经出去了。 ......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二十九章 明枪易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章 相亲? 那小伙子是挺精神的,她纳澜馨也是以貌取人的人。 用现在话说,这叫花痴。反正一句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吧! 纳澜馨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大娘看在眼里,呵呵地笑着,等我把妳嫁出去,我看妳还怎么跟我俩使性子,我就不信我这么大岁数了还治不了妳一个小丫头片子了? ......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三十章 相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一章 深宅寒夜 马佳氏公子被大格格这么一问,脸憋的更红了。 “他、他们真不是好人!”马佳氏公子又重复着刚才的话。 大格格一看这样男孩子就来气,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小伙子,白瞎你有一张这么招人稀罕的脸蛋儿了。大格格生气地看向他。 ......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三十一章 深宅寒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二章 大格格装疯 来人把她引到后院枯井旁。这一路上,他们看到在明晃晃的雪地上,几滩还没有冻住的血迹。 “你转过身去!”大格格命令他道。 他没说话,半个身子已经悬在井的他没功夫理大格格。更没有听清她说的是啥。 等他的身子又钻出来时,大格格......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三十二章 大格格装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三章 大额娘,您太过分了! 大夫人不甘心! 大格格近乎于疯狂的举动,让她怀疑那丫头就是装的。 她明明就是装的。不装疯卖傻的,她也活不到现在。 现在是到了解开谜题的时候了,这次漱心格格不用任何人去请,她自己就去正堂了。 大概是某些人熬不住了吧!毕竟去人家红......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三十三章 大额娘,您太过分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四章 恶有恶报 大格格扶起一脸狐疑的钮安大叔。 让他坐到一旁,只要说实话,桌上的银票全是他的,不用去外人家的银号去兑。多方便。 钮安还是不敢说话,虽然有年迈的父母在身边。 “对不起漱心格格,我、我什么都没看到!”刚刚的牟维鸿怎么说的......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三十四章 恶有恶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五章 二叔的小三找上门 纳澜馨傻乎乎地笑个不停。 “老大,妳还是别笑了!看妳笑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本来这傻大妞笑的挺好的,被二格格这么一说,顿时把她气个不像样。笑容瞬间就收回去了,满脸的不高兴。 她不把笑容收回去她都不知道那话是二格格漱思说的。 ......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三十五章 二叔的小三找上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六章 大格格的三口水 若是没有利益,那几个分铺的掌柜们也不会来的。 他们的东家刚死没我几天,他们不想叫自己太晦气。这不都是为了钱吗?他们家那么大的家业,不为别的。就一句话,叫他们家的这几个孤儿寡母们把铺子都兑给我们,我们自己单干。 以后我们就和钮家就没关系了! 好......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三十六章 大格格的三口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七章 “谋害亲叔?” 除了我,全是小嘎豆子,什么时候看她们不行。 纳澜馨一想也是那么回事儿,还是先想法子把二叔的手指头弄上再说。 于是趁所有人都去吃饭的空档,她寻思寻思就又去了五娘房里。 “妳这个小冤家,我就知道妳得来!饭菜我都没叫她们端!”五娘的房门并没......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三十七章 “谋害亲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八章 听师傅一席话 马佳氏公子还在外面转悠呢! 大格格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你还不回家还在我家干啥啊?”大格格问他。 “我……,这也是我姑姑家啊!”马佳氏公子说的也对。但这并不是他在这里的理由。既然是你姑......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三十八章 听师傅一席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九章 干吗和我抢师傅? 几个人相谈甚欢。 把人家练功的时间都给耽搁了。 转眼日头就偏西了,这午饭刚吃完,就到晚饭时间了。 看这样大格格晚饭也不打算吃了。 再过两天,再过两天,我就可以与师傅们练功啦。 她给师傅们安排到一家上好的房。和大......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三十九章 干吗和我抢师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章 七眼泉传说 (上) 大格格就这样跟在那个模糊的身影后面。 门被风“吱呀”一声被吹开。 那个模糊的身影很快,稍一不留神就跟不上。 可是大格格跟的很快,前面的身影是什么速度,她就是什么速度。一点儿也没有叫那个身影给落下来的意思。 ......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四十章 七眼泉传说 (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一章 七眼泉传说 (下) 钮保兴稍稍喘口气,继续说道:“太祖爷气的直跺脚,手中的长剑也慢慢的向下一剑刺去。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向下疾速流淌,没一会儿,他脚下的那方土地变得渐渐湿润了,土质踩上去,也松软好多。 之前这儿可不是这样的,有多少个日子没下雨了?太祖爷问自己,我怎么也不会选个行军......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四十一章 七眼泉传说 (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二章 大格格讨债 “呵呵!妳这鬼丫头,我就知道妳会来!门都给妳留好了!”五娘与大格格开起玩笑来。 “我也知道俺五娘会算,这不才来成全五娘的吗?”漱心格格没大没小的。 “打死妳这个鬼丫头!”五夫人做要打她状。 ......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四十二章 大格格讨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三章 诡异的白汽 整个浥泉一点儿新年的气氛也没有。全村上下死气沉沉的。 纳澜馨他们是在村口下的车。 村子的街道上一个人也没看到。 他们似乎是这个村里仅有的人一样。 不过,堆在村外官道旁的雪堆却是人为的。本来就是嘛!这个村子平日里这么热闹,怎么可能会没人呢! ......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四十三章 诡异的白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四章 “大鸟来了” 今天是破五。 刚到‘浥二堂’的大格格队除了眼前这对主仆之外还是没有见到一个人。 那么大的一个宅子,怎么可能只有他们主仆两个人呢! 大格格每走一步都格外的小心。 “浥二堂”门外,幌......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四十四章 “大鸟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五章 凤盘山上 纳澜馨来不及思忖,她没有多少时间在这儿等。 突然有一种预感,浥泉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她没来错。 天比刚刚明朗好多。那黑压压的‘大鸟’们已经飞散。 这样一来,街上就更没多少人了。 大格......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四十五章 凤盘山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六章 将计就计 她这样一说大格格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要的就是这句话。而且她断定用这种方式请自己上山的,肯定不是面前这女人的主意。 大格格随即又把衣脱下来。 “不好意思了!家父刚刚去世,这东西我得随身戴着!”大格格脱衣服时没忘把孝布戴好。 ......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四十六章 将计就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七章 铁臂大格格 “妳自己说的啊!”大格格冲她嫣然一笑。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咋不记得了?”女当家的思索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妹妹,妳就不要装下去了,人家大格格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不如就承认吧!”牟维......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四十七章 铁臂大格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八章 马背上驮着个大公子 何掌柜的越是这样,大格格就越觉得这里面有事儿。 她没有继续追问何掌柜。冲他笑笑也就算了。 灶坑内的煤炭就是最好的证明。 大家怕她有危险,上前要把她扶回窑洞,就是她不肯配合。怎么也不肯回去。众人中,只有牟维鸿明白大格格心里想的是啥。她不光是为了......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四十八章 马背上驮着个大公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九章 雪娇身世 算了,抬都抬起来了,大格格也就不管那么多了,况且,患者有病是不避讳大夫的。 他不就是身子不干净嘛!大格格一手掀着被子,牟维鸿和马佳氏公子和她一样什么也没顾,二人扯着就把王大当家的给拎了起来。 这他娘的,好家伙,这王大当家的身上就没几处好地方,与污秽之物相交的......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四十九章 雪娇身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章 受伤的官员 牟雪娇丢下盆子,带着大格格扒开杂草木头,二人手上没有照明工具,就生生的往里走。 越往里面走就越暖和,越往里走就越宽敞。越往里走就明亮。 大格格不再问她什么了。她就只管跟着就是了。 山洞就是这样,它就是一个冬暖夏凉的地方。 山洞......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五十章 受伤的官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一章 火烧“大鸟”贼 这官员磕的额头上全是血,无论大格格说什么他都不肯停止。无奈,大格格只好与他对着磕。 官员这才停下来。 大格格扶起他,回头对牟雪娇说道:“雪娇姐,就别吝啬了好吗?回头我给妳钱还不行吗?”“那不成啊!我们山寨穷啊!......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五十一章 火烧“大鸟”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二章 洞口斗狼 (上) 牟雪娇想说妳这姑娘心可真大,这火就差没真上房了,妳还有心思说这个。 没心没肺的家伙。 没寻思到这大格格平还说个没完了。 “要真那样的话,我估计就我这小身板儿都不够你们凤盘山这几个家伙造的。这家伙,我这白白嫰嫰的,肉肯定香,还不得叫......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五十二章 洞口斗狼 (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三章 洞口斗狼 (下) 那头狼咬住大格格受伤的左臂,疼痛难忍的大格格挥起右手照头狼的头部打去。 大格格使尽了全身力气的一击,到把头狼吓了一跳。 牠没把这个女孩子放在眼里。这才挨了致命的一下。这一下可打的不轻。牠直接松开大格格的左臂,大格格也痛的倒了下去。不过很快她便站了起来。对前来......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五十三章 洞口斗狼 (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四章 “哪间铺子是给我的?” 他身后还跟着马佳氏公子呢! 马佳氏公子一脸的不悦,他想说妳是我抬回来的,连声谢也不说也就是了!怎么没几句话就惦念起别人来了!他心虽不爽,但嘴上没敢说,他不是不敢,而是不好意思。 他想拼命的表现自己,不想叫自己费力不讨好。 亲爹死了,这小子还这......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五十四章 “哪间铺子是给我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五章 何掌柜之死 “啥?妳有了?有啥玩意儿了啊?”大格格明知故问。 “妳说呢?”牟雪娇反问她。 “孩子啊?我的吗?”大格格怕挨打,她说完这话从车上跳了下来,抬脚就要跑。不想却被牟雪娇扯脖子拽了回来。......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五十五章 何掌柜之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六章 “那你为啥不杀我?” “妳说的是水吗?”事实上大格格根本就没说话。 不知道何婉若为何就来了这么一句。 “哦!是的,这水挺好喝的!”她既然问了,那就回答她好了。“妳家一直都用这水来生火做饭的?是吗?”也该轮到大......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五十六章 “那你为啥不杀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七章 闹剧一场 “妳长的这么可爱,还如此之聪明,杀之岂不可惜了!”董蟠从梁上跳下来,把手里的家伙藏到腰带上,好像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刺客了一样,仿佛,他才是这个迷你后厨的主角。 “那如此说来,我还要好好感谢你一下,谢谢你的不杀之恩了呗?”大格......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五十七章 闹剧一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八章 那年,我们的爱情 (上) 牟维鸿是在想他们究竟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叫大格格一眼看穿的。 其实根本就不用去猜。 听到大格格叫自己,牟维鸿不得跟在大格格身后灰溜溜地回去。 算了,不等了,不等十五之后了,明天就开张。 只是有几个铺子还差几个人手。那几个心......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五十八章 那年,我们的爱情 (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九章 那年,我们的爱情 (中) 都说秦桧都有几个好朋友,何况邸金虎?虽说把他举报了能得到朝廷的一大笔赏银。可这赏银你有命得,有没有命花可就不知道了。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邸金虎也不会轻易出现在县城。 这一家共有兄弟三人,姓张,名字都是山字边儿,这不,老三出生后,母亲就难产死了,父亲为了养活他们兄弟三个,除了......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五十九章 那年,我们的爱情 (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章 那年,我们的爱情 (下)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是夹道镇上收皮革的钮保兴?”那拉大人看到手持棍子的钮保兴,上前问道。 “是的,那拉大人,我是叫保兴,是个生意人,那日在您镖下捡回一条性命的,就是我!”钮保兴回道。那拉大人瞧瞧他,到也实在,换作别人去,也许......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六十章 那年,我们的爱情 (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一章 野狼夫妇 大格格话一出,婶婶立即不嚎了。 “保廷!你给我出来,没天理了啊!”婶婶只是短暂的停了一下。 保廷哪儿还敢出来。 “今天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婶婶哭闹着,不给纳澜謦说话的机会。 纳......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六十一章 野狼夫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二章 助狼为乐 “好吧!那我相信伱们也就是了!”大格格总算钻出来了。 一股凉气直扑鼻腔。 在洞里面暖和多了,刚一出来还真有点儿受不了! 大格格打了个喷嚏。雄狼把头转过去。 咋地?伱还怕我传染是吗?小王八犊子!大格格在心里骂道。 ......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六十二章 助狼为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三章 狼若回头 (上) 她知道这些冻肉干儿一定是给她的。 畜牲不会说话,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感谢了。 大格格往后看了一眼。 身后几十米的地方就是一道深深的沟,不远处的山脉还冒着些许的浓烟。 那应该就是凤盘山了吧! 官府是不会来管这种......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六十三章 狼若回头 (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四章 狼若回头 (下) 所有的平静都是表面的。 往往在暴风雪前来临前都是如此。 大格格没有昨天晚上睡的那么香了。 她的眼皮总是跳。 一种十分不详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福兮祸所依,她深知这句话的意义。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参透的。 谁让她的眼皮总是跳来着。 ......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六十四章 狼若回头 (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五章 盛记药铺 大格格只管问他们。 这夫妇二人言辞闪闪烁烁的,就是不肯正面回答她。 楼下,一个少年专心捣药,并不在意楼上发生什么,也全然不顾大格格这个人。 大格格嘴里怪怪的,左臂伤处也有些清凉的感觉,就是闻起来不太舒服。 她一开始并没有太在意,可是总想咽唾沫的她......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六十五章 盛记药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六章 两家缘分 那时解家对盛家不薄,但他们家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就算他家的家底都花光了,他们也要看好解二小姐的病。哪怕是举债呢!他们也在所不惜。要说啊!人在走霉运的时候,就是放个屁,也能砸到自己的后脚跟子。但要是到了转运的时候呢!就是走路朝天看,也没准儿会有金子掉下来砸到你的脸上。这就是区别。 ......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六十六章 两家缘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七章 百年孕尸 如果真没有什么人敢去,那也就不会有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了。哪儿都有游手好闲的人,这地方自然也不会例外!这样的人哪儿都有! 话说当年,那也算是一个月明风高的夜晚吧!那一天是十五,因为也只有这一天的月亮的是最圆的,那大月亮往天上一挂,一可以照明,二也好给这几个好吃懒做之......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六十七章 百年孕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八章 过命之交 (上) 钮保兴站在盛佰承对面,简单回忆了一下儿时的这件奇闻,虽然那时的他并不懂事,也不懂什么叫尸毒,更不懂什么女尸、胎盘之类的东西,他那时记住的,只是这件异事本身。 这件异事已经过去二十余,钮保兴仍历历在目,他对这件事记的太深了,没想到此时却派上了用场!别看这盛佰承总有要撵钮保兴走......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六十八章 过命之交 (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十九章 过命之交 (中) 没去钮宅前,盛佰承不敢去。并不是他们不能去!这样,盛佰承也不难为他们了。打回来后,他就去烫水,为妻配药,为她敷上热毛巾。再之后就是叫夫人发汗,再之后,他要为夫人擦洗身子。 “行了,我自己欠下的这个人情债,我用我这辈子来还,你们也累不坏了,冻坏了,快去休息吧!......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六十九章 过命之交 (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章 过命之交 (下) 解淑英点点头,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病过了,就是一天前的场大劫难,她甚至都没有想起来。但有一人,她是怎么也忘了的,那就是她与佰承哥的孩子拾鹏。 “拾鹏呢?”解淑英看了好几圈儿,也没有看到他们的孩子。 “在县城他姥爷家呢!对了,......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七十章 过命之交 (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一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 而另外一个,就是拾鹏的舅舅。 大格格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大格格不想再等下去了,她本该早就追出去的。刚刚,在盛大叔的脸上,她明明看到有几分是在说谎。可刚刚她信偏就选择相信了他。 一字眉姐姐一定会比先回来的。大格格边想边向门外走去。 ......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七十一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二章 统领府大牢 大格格看到在苗姐姐被带走之前,盛大叔正在配药。 只是这药是给谁配的,她并不知道。直到她盛大叔自己把这药喝下。 “拾鹏老弟,拾鹏老弟,你爹有话要说,快扶你爹起来!”大格格看到一脸不悦的盛佰承,连忙叫来拾鹏。 大格格刚刚钻......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七十二章 统领府大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三章 那拉府 那拉翰点上支烟袋锅子,但见那畜牲起身,开始撕扯她的上身衣物来。“你们、你们真上连畜牲者不如!”她还是忍不下去了,还是说出第二句话来,她就是不想说也不行啊!那可是一个女人的门面!这要是全被这畜牲给撕咬下来,那自己的清白,岂不就是没了? ......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七十三章 那拉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四章 假大人与假狱卒 “在这儿没有什么锦大人,眼看天就明了!以后人人都是平等的,在外人面前做做戏也就罢了,只有你我二人时就没有这样鞠礼了!”锦大人说道。 这可是一个比福永将军的都要大的官儿,哪怕是福永在这儿,也要先给他跪下磕上几个响头才能说话,别看他年龄不大!先别说眼前的......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七十四章 假大人与假狱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五章 计外有计 “我到要看看你有什么鸟手谕?”那狱卒紧盯面前这个人。 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人竟然还真把手谕给掏了出来!他心一惊,自己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不过既然已经掏出来了,那不如就交到他们手上吧!几个狱卒在接过他递过来的手谕时还不忘上下打量他一番。 ......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七十五章 计外有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六章 行刺那拉大人 “你姓萧,鹰盘山三当家的,我说的没错吧?”那拉瀚与冲天鸮说了几句,冲天鸮没有应他,他看着那拉瀚,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不过那拉瀚也没有再问什么,而是从口袋里急匆匆地拿出一样东西来,冲天鸮一看,心中的问号,也就有了答案了! 冲天鸮在这统领府住过一段时间,......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七十六章 行刺那拉大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七章 二老爷的刀 那拉瀚是冲刚才那个救他一命的人说的。 “大人,这?”几个守卫还是没听太明白,那拉瀚也懒着理他们,又一次回过头来,对那个受伤的男子说道:“把萧先生带到后堂治伤,这几日,就叫他暂住在这儿吧!” “是!......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七十七章 二老爷的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八章 格格夤夜下枯井 大格格身后,两个受伤的女人和三个怀抱中的婴儿。还有两个跟屁虫。 每次大格格回来,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她五娘。 她要把孩子还给她,还要把另一个孩子还给小婶婶。 另一个孩子,是她身后的一个伤女人的。她要救他们。 汪骏眉与苗廷秀还有......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七十八章 格格夤夜下枯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九章 先迷倒你们再说 大格格藏好,竖起耳朵来。就听地那男子说道。 “那就歇歇吧!”男子也大口大口地喘着,他们出去时每走一步都是上坡,那要不累才怪呢!好奇的大格格悄悄的露出一只眼睛来。女子背对着她,她一时难以看出这女子的全貌来,但那个男子。可全叫她看在眼里了。 ......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七十九章 先迷倒你们再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章 两个女人的较量 “那她们看出来没?”大格格还是不放心! “那我就不和知道了!”红梅低下头说道,“可能,她们什么也没看到吧!” “妳去把她们全叫来,有一个算一个,然后就去把牟先生和萧先生全叫来......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八十章 两个女人的较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一章 枯井下的秘密 “妳这是在威胁我们?”那女子说完上前,她拳头都握好了,大格格要再敢说一句类似的,这女子一定会好好教训一下她的。 大格格看到这女子的拳头了,她用同样轻蔑的腔调说道:“怎么?妳认为这是威胁是吗?”她说完主动凑了上去,看这两个女人剑......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八十一章 枯井下的秘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二章 二叔的“小三儿”死了 “我们这儿有个风俗,就算是客死在这里的人,也要按我们这儿的风俗先简单的做个超度,能回去,还是叫他落叶归根的好!如果回不去,说句不好听的,只能是孤魂野鬼了!”锦德说道。 “那是你们的事儿了!这样,我只允许他在我这儿停十二个时辰,无论如何,你......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八十二章 二叔的“小三儿”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三章 诡异的祠堂 当那拉夫人听罢大格格的说完之后。 她悄悄地来到黎氏身旁。本来她的身子本来就是背对着那拉夫人的。当那拉夫人的手碰到她时,她头冲里直接栽到门内。 只可惜她已经是一具冻硬的尸体了。 那拉夫人轻叹一声,回头喊了一句:“快来人啊!” ......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八十三章 诡异的祠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四章 棺材后的一双脚 孩子当中有娘的还好些,那没娘的呢!是不是哭死都不会有人管了呢?那拉夫人的房里,三个刚刚睡醒的小娃娃,哭的比这儿可厉害多了。一个,母亲没了十来天了,一个,母亲突遭横祸,而另外一个,母亲是死是活,到现在还是未知数呢! 也许他们家这刚刚开始的一切,正是天上那块久久不愿散去的乌云,......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八十四章 棺材后的一双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五章 雪团子 门外再次传来人的声音。 是的,没错,就是一个人,一个对他们家来说也是一个陌生人的人,他是张峤。他跑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根长长的棍子。当三夫人看进来的只有张峤一个人时,她瞬间就不淡定了。 “怎么就只有你一个?”那女子在印象中,门外的......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八十五章 雪团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六章 老爷子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失态,她心想,我是不是不小暴露了什么? 她没有暴露任何东西,就是她的母爱释放的叫人有些不太适应。不过这对于张峤来说,这并不算什么,谁都有为人父母的那一天,他想,如果有一天我也有了孩子,我可能比她还会…… ......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八十六章 老爷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七章 四个雕塑 “我是有些冷了!”张峤又说了一句。钮福也没问他别的啊!他自己还在那儿说起来。已经准备上炕的张峤抬头向门那儿看了一眼,“我说怎么那么冷呢!闹了半天是没关严啊!”言罢的他这就要下地。 “小张啊!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他们的......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八十七章 四个雕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八章 午夜的药铺 他们的梦境是相同的。而他们所在的下人房里,也分别有他们两个人,张峤这里,钮福打几天前就没再出现过。而乔寻儿那里也是一样,她那儿,甚至比张峤这里还要冷清。 女仆房有两个。 另一间女仆房里住的是苗庭秀和汪骏眉。 另个还有一个孩子。 ......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八十八章 午夜的药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八十九章 药铺一夜 “不用说这个了,您之前不是说过的吗?再说了,我也没往心里去啊!”乔寻儿说完,莞尔一笑。 “我叫岑本信,就这儿附近村落的。我们之前在县城见过的啊!也就那么一面而已。”那中年人开口说道。他这样一说,乔寻儿就有印象了。那天,他们的一......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八十九章 药铺一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章 小山重叠金明灭 她小看了牟维鸿,也小看了那拉菡。更小看了大格格,他们演的太像了,太逼真了,他们不止骗过了他们,他们骗过了所有人。虽然乔寻儿他们是无神论者,但是之前那暗井下的秘密,他们也不是没有领教过。 哪知她一露头,肩膀上就挨了一下子,她的人便不省人事了。 牟维鸿再一抬头看......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九十章 小山重叠金明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一章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与其说雪梅这丫头心里面惦念的是夫人,还不如说她心里面装的人是牟维鸿。 丫头一大,心事就多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牟维鸿直接去了大格格门外,他怕自己唐突,他不好意思上前叫门,他就站在门外,看着从出门时起就飘下来的大雪,心里泛起了无限涟漪,他呵出几口热气,用来暖......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九十一章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二章 不速女客 她身后的雪被人踩的嘎吱嘎吱的响,她直到不再说话才听到那细微的响声。她也回头看去。连叫都没来的及叫出声来,身子就向后仰去,牟维鸿也看呆了。 她是二老爷的夫人,本就是一个十足的泼妇。 人命为大!牟维鸿也就顾不上与她计较了。他冲过去。可以也是他太性急了吧!才跑出去......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九十二章 不速女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三章 二女开棺 雪梅并没有应声,她祗是抬头看了看他,而后就又把头埋在他的肩头,就像一棵小树靠在一棵大树身旁一样。有安全感。 与其说那有安全感,还不如说是一个心理作用的好。二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对面那年轻女子可见不得这个。她最讨厌男男女女的腻腻歪歪的了。有几次,她手中的剑,还真的差点儿就拔出来。 ......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九十三章 二女开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四章 “送我回家” 钮府里的女人很多,但大多也就算是个冰肌美人儿,像眼前这样的人间尤物,真是世上难寻! “看什么吗妳?再看别说我把你的眼睛给挖下来!”女子说完。示意了一下腰间的剑。大格格傻笑了一笑,笑过之后她发现女子的眼睛呆住了。但见躺在棺材里面的这位,并不是她要找的那......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九十四章 “送我回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五章 雪上飞 (上) “心姐,我知道我打不过妳,但也求妳别逼我,要知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我不想那样!”年轻女子说道。她的这句话,没有刚才说的那么强硬了。 “妹子,妳想多了,我没有要强迫妳的意思,我就是劝妳一句,我那是瞎说的,妳还是不要往心里去的好!......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九十五章 雪上飞 (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六章 雪上飞 (下) 看这家伙的长相,谁要说他不是猴,那真是把眼睛长到后脑勺上去了。 “你小子他娘的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也不看看咱们鸮爷是谁,人跑不了。”另一个长的不怎么样的家伙也说了一句。这家伙的话还没说完,就叫那个叫疤爷的大哥给吼住了。 疤爷脑门......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九十六章 雪上飞 (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七章 牟郎中家 “妹妹还没告诉我芳名?令尊又是何人?”一道疤问。 雪上飞不笑了。她先前还以为但凡是做土匪的,就全是粗人,一道疤几句话一出口,使她不得不另眼相看了。 “一道疤,你也不用与我称兄道妹的,我不过就是一个跑江湖的,朋友有难,授人之......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九十七章 牟郎中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八章 大伯父 夜已经很深了。没有人再来吊唁了。雪上飞心想。她回到房里看一眼母亲,为她打了一盆热水。炉膛里的火还是热的!女子又给炉子里添了一把柴,轻轻地关好门,上好闩。 雪上飞好一阵心酸。 一刻钟左右,雪上飞来到同在一个县城的大伯家门外。 大伯家并不比她家好......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九十八章 大伯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九十九章 两口棺材 “丫头,妳别过去了!”那几个老伙计说道。他们几个上前拦住雪上飞。雪上飞也在这时才明白大伯父刚刚为什么对她那么冷淡了。 “雪妞儿啊!妳就听他们的,别再靠前了!”牟绍禹结结巴巴的说道。 “这是鼠疫,只要......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九十九章 两口棺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章 阻疫 来人见女子并没有理他,他也并没有觉得怎么无趣,好像雪上飞的举动,早在他的预料中一样。可见这人是有多么的傲慢吧! “怎么这个家只有妳一个人了吗?”来人见雪上飞并不理他,他也明知道自己这个人很无趣,但他还是倚在墙角,瞎子拉二胡——......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一百章 阻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零一章 大结局 灵泉神药 “大格格,您说什么?”一道疤似乎没听清。 “走!”大格格简单到只有一句话。 “去哪儿!”一道疤大概是药吃多了,他还是不太明白。 “放火!”大格格真...... 《枯井里爬出个大格格》第一百零一章 大结局 灵泉神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