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仙朝》 第1章 帝梦未来 紫禁城,夜。 “不……” 静籁的乾清宫随着一声惊怒的咆哮迅速亮了起来,数十上百盏儿臂粗的烛火纷纷点亮,急促的脚步和铠甲碰撞声迅速放大。 “陛下!”枕旁秀丽绝伦的少女担忧的擦拭枕边人额头密布的汗珠,声音清脆温柔。 大门外粗犷的声音传入寝宫:“陛下圣安?” 朱由校身上的纹龙白亵衣已经被汗水湿透,脸色苍白的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息,瞳孔散乱没有焦距。 直到大口喝下一杯宫女献上的温水后,朱由校才沙哑着出声:“朕躬安,骆卿退下吧。” “喏!老臣告退。”寝宫外铠甲摩擦和脚步声远去。 “陛下,又是那个噩梦么?不若传御医来号一号脉?”枕旁的少女水汪汪的大眼满含焦虑。 朱由校这时脑子里一片浆糊,震惊,愤怒以及茫然,听到耳旁少女的话,只是下意识点点头,随即摇头,无意识的回答:“朕没事,宝珠儿你先睡吧,朕缓一缓就好。” 少女闻言,只能重新躺下,心中虽担忧却没有再劝,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虽然年少,却很是倔强,再劝也没用,反而会让他更烦躁。 过了一会,朱由校吩咐宫女灭了烛火,躺回龙床,虽软玉温香在侧,心里也没有半点涟漪,而一想到梦中的场景就觉得浑身发冷。 朱由校侧卧着,任由一只温暖的玉臂从背后环住自己,睁着眼没有焦距,脑子里无数纷杂念头一起涌来。 “梦中的一切就是未来!朕登临大宝已有三年,但朕却只剩下四年的时间了?四年后就会因为落水染病,不久之后便崩了!朕崩之后,弟信王承嗣大统,却不过短短十七年,十七年便失了江山,我大明至今已得社稷近三百年,最终竟让一野猪皮夺了江山!” 朱由校回想到关外一群蛮夷野猪皮入关后一场场屠杀,而现今正气凛然号称清流的东林党人种种不堪的表现,以及百万将校闻风而逃的一幕幕,牙都快要咬碎了。 噩梦已持续了半年,时断时续,并非每晚都会梦到,但这半年来,梦里曾经发生过的事都已得到证明,这种种神异由不得他不相信,这梦或许真的是祖宗泉下有知在给他示警。 脑子里的杂念越发的多了起来,朱由校越想越是心寒:“这一切莫不是早就注定,是上苍既定的命运?不,朕既然知道了未来,那未来一定可以改变!” 后来的历史上,他被挂在了耻辱柱上,遗臭万年,绰号木匠皇帝,后人更是评定他这一生唯一所做的事就是宠信阉宦,这种莫大的耻辱朱由校只要一想就觉得生不如死,他只是喜欢自己动手雕制家具而已,不过是个人兴趣爱好,却因此而遗臭万年。 “朕要改变历史,朕要让大明制霸世界!” 以前他混混僵僵行事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在他看来,偌大的江山社稷,难道还会因为他偷偷懒就被夺了不成?因此,当然是喜欢什么做什么,但现在,他却看到了未来,短短二十一年以后,大明竟真的亡了! 这一结局,当即若洪钟大吕,一下就把他惊醒,整个人都有了迫切感,那是社稷危亡的沉重,他是皇帝,九五之尊,从登临帝位开始,他的人生就已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天下,属于万民。 十六岁登基,如今天启三年,他不过是一不到十九岁的少年,在此刻,他忽然意识到他已经长大了,该担负起天下兴亡的重担。 朱由校开始思索:“魏伴伴霍乱天下,虽忠心耿耿毫无二心可为我大明社稷只能牺牲他,明日寻个由头,便叫他饮一杯鸠酒罢,乳母客氏于朕有养育之恩,还是让她出宫养老吧,东林党名为清流实则明贼,当取缔打击,卫所糜烂已不可用,应解散重新编练新军,八股取士已不合时宜,要改!民以食为天,要增加土地要增加亩产,需要推动创造发明保护工匠……” 一个个打算在脑子掠过,梦里他看到了三百年后,白皮鬼畜横行世界的依仗,因此,什么才是未来他一清二楚,但是!这一个个的计划到最后都遇到一个无解的难题,他没钱! 不仅是户部空的可以跑耗子就连皇室内胬都没钱,裁剪卫所编练新军不要钱?军队换装不要钱?推动各项改革不要钱?启动大航海计划,造舰练兵不要钱? 钱钱钱!到最后朱由校发现归根结底,自己面临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钱,而且是天文数字的钱。 想了一整宿,他依然束手无策。 …… 一晃三天过去了。 朱由校病倒了,三日来他为了思索怎么解决钱的问题,日思夜想,近乎陷入癫狂,本就身体不好的他终究是病倒了,而且是一病不起奄奄一息。 他这一病,整个朝堂无分内外都惊慌失措,外廷的衮衮诸公考虑的是今上至今无后,若有个万一,这大统该由谁来承嗣,内廷的内宫后妃以及大太监们担忧的是当今一崩,她们可就要无依无靠了,一时间各种礼佛祈天活动是层出不穷。 朱由校躺在龙床上,面如金纸,呼吸微弱,寝宫周围嫔妃跪了一地,十几名御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如同等待判决的鹌鹑,少女皇后张嫣趴伏在龙床前,双目红肿紧紧握着朱由校的手。 “陛下,你说过要带宝珠儿去江南看一看小桥流水,去漠北体会塞上风霜,你是皇帝金口玉言,难道说过话可以不算吗……”皇后强忍着哭意低声呢喃着。 寝宫一侧的宣室内,众阁老齐聚等候召见。 内阁首辅叶向高和次辅韩爌闭目养神任谁也不知道这两位大佬在想什么。 文渊阁大学士何宗彦手握两颗石胆来回旋动,u看书 .uukanshu 目光斜睥东阁大学士朱国祯和顾秉谦。 朱国祯与顾秉谦这两位后进大学士则时不时交换眼色,神思莫明。 大明至今已得国祚二百七十三年,或许真是国运将近,短短四年就换了三位皇帝,三年前神宗万历皇帝驾崩,光宗朱常洛继位短短一个月也崩了,然后就是今上承嗣大统,没诚想今上现今竟也病危了,一个不好就是第四位皇帝继位,这等景况和历代王朝末期惊人的相似,不得不让人生出杂念。 另一侧的宣室,随时等候皇帝传召准备录制遗诏的司礼监秉笔,提督东厂太监魏忠贤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躁的在宣室内走来走去,脸色变幻不定:“咱家现今看似权倾朝野威风八面,实则皆因天子之宠,陛下若去,承嗣大统者还不知是谁,若对咱家不再宠信,可就一朝跌落九重天咯,此事急也,陛下绝不可崩,绝不可崩。 突然一个念头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 急急出声:“豹儿何在?” 身为他四十孙之一的魏豹急忙匍匐在地,屁股高高撅起大声回应: “孙儿小豹子在,请爷爷吩咐!” 魏忠贤匆匆在魏豹耳边一阵耳语,魏豹听罢不敢迟疑,膝行者倒退至大门,转身狂奔而去。 …… 朱由校意识恍惚,隐约感到身体一轻竟离体飘了起来,仿佛是灵魂出窍,还没来得及看一看周围,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灵魂离体,耳旁突然传出钟磬声乐,如同来自于天上的九霄仙音,随后意识模糊,当他恢复神智时,眼前的一切震的他目瞪口呆。 第2章 国君为卒 这是一个大如山岳,不知其高的牌坊,牌坊通体如翠,没有任何纹饰雕刻,反而有种恒古苍茫的意境,似乎这座直插云霄的巨型牌坊自盘古开天辟地就已经存在。 朱由校站在牌坊前,和一只蚂蚁站在摩天大厦面前一样,实在太过渺小,牌坊正中有金色光环缠绕,四个及其古老的象形文字透着七色毫光。 四周是无尽的祥云,这里似乎就是天庭前的南天门。 朱由校心神陷入无尽震撼,四个古老的象形文字他并不认识,但并不妨碍他知道这是四个字是什么,似乎无论是谁,无论是人畜鸟兽只要看到四个字,都能自然而然的认出来。 “至尊之门!” 朱由校感到灵魂都在战栗,蓦然感到浑身一热,一股热流自脚底直冲头顶,随后“轰”的一声冲破天灵盖。 仰头一看。 “这……这是?” 头顶一条大约一米长的气态神龙盘绕飞腾。 “龙气?” 朱由校陡然想到钦天监监正袁天罡第五十三代传人袁飞鸿常常挂在嘴边的气运,龙气等词。 看着盘绕的龙气,朱由校眉头微微皱起。 这条五爪金龙浑身金光暗淡,连鳞片都有缺,龙角更是折断了一根,金龙隐约透着一种腐朽衰亡的感觉,仿佛已经到了暮年,快要老死了。 对比自己梦见的未来,心里渐渐有种明悟,这龙气不仅体现着他本身的情况,更预兆着王朝的国运。 按捺下心里的沉重,他一步一步走进牌坊。 过了半晌,似乎正式踏入了牌坊,眼前突然星斗倒转,整个人变得头晕目眩,逼得他急忙闭上眼,强忍恶心呕吐。 当朱由校睁开眼时,愣在当场。 这会他竟站在一个大约百十平米的碧绿池子里,天空一条条长达数百米的白色,金色,红色等等各色巨龙凤凰麒麟等神兽御空而行,一座座风格各异的宫殿一望无际,直至蔓延到天边,遥远的地平线边缘,隐约可以看到一条黑色山脉环绕四方。 深吸一口气,顿时打了个寒颤,一种由内而外的舒爽让他恨不能就这么站着一直大口呼吸,空气格外清新自然,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是一次从内到外的洗礼,他甚至觉得身体正在增强。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出来,最烦你们这些新人,什么都不懂,同样的事要重复亿万道,去死狗,这活实在不是仙干的,要是再干千年,老子非得疯了不可!”一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朱由校转头一看,池子旁边一博冠大袍,脑后有五色光晕的青年斜眼吊眉的歪坐在一张腾空三米的玉床上。 青年指了指朱由校:“看什么看,说你呢,没听到啊!” 朱由校当了三年皇帝,早就养成唯我独尊的气度,心中一怒,气运金龙离体腾空,嘶声咆哮。 没等他发作,青年一脸嘲弄:“又是这套,还想发火?我说你们这些新人能不能换个方式,在蛮夷荒野做惯了土著酋长就不长脑子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随意发怒,每次都非得吃点苦头才老实啊?” 青年这么一说,朱由校反倒冷静下来,此时再看对方,心中着实震撼:此人能御空而卧,脑后有光轮运转,四面八方又有神兽横空,这里莫不真是仙界? 一念至此,心态立即放平,他在人间是帝王,可到了仙界,只怕什么都不是了。 迈步走出水池,朝对方躬身抱拳:“下界大明皇帝朱由校拜见仙人,敢问朕……我这是飞升仙界了?” 青年微微诧异:“你这小子气运金龙衰残老迈是末朝皇帝之相,年级又轻按理是跋扈之主,没想到心智倒是不弱。“ 实际上青年的认知并没有错,如果是没有梦到未来的朱由校,还真可能由着脾气发了怒再说,但一梦三百年后,朱由校心智已经蜕变,早就不是曾经的木匠皇帝了。 “不过,还是没有什么卵用,终归逃不过炮灰的命运!”青年撇了撇嘴。 “嗖!” 青年屈指一弹,一块漆黑如墨拇指大小的玉璧落入朱由校手中。 “仙长,晚辈朱……” “打住,老子没兴趣知道你是谁,来自哪个蛮夷小国,刚才给你的是身份玉璧,你只要记住在瑶光要塞没有身份玉璧将寸步难行就行,你想了解的一切都在玉璧内,张口把玉璧吞下就行,好了,快走快走,老子还要修炼大梦神诀!” “仙长,可是……” “快滚!”青年脸色一寒,声音顿若雷鸣,震的朱由校浑身剧痛,仿佛身体都要碎裂一样。 “皇兄,不要纠缠,走!”正在混混僵僵时,朱由校感到手臂被人拉住,疾步前行。 等他恢复清醒,发现自己正被一个肌肉盘虬高达两米的壮汉拉住来到了人烟寥寥的大街上。 大汉络腮胡,面貌方正不怒自威,身穿黝黑鱼鳞甲,头戴兽面兜鍪,身披猩红纹龙披风,手持大关刀,浑身上下的铠甲兵器都绽放着淡淡红光,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迫的朱由校脸色微白。 “皇兄,第一次到瑶光要塞吧!”眼看跑出了那跋扈青年的视线范围,络腮大汉停步,豪爽的笑道。 朱由校怔了怔。 “哈哈,忘了通名,在下古狼国皇帝霸遗,请教皇兄名讳!” 朱由校心中谨慎,不敢摆皇帝架子,躬身抱拳:“在下朱由校,大明皇帝,刚才的事多谢皇兄了。” “不必这么多礼,这里是瑶光要塞,是战场,在这出入的不是国君皇帝就是仙神,若还遵循繁文缛节,只怕什么都不用干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皇兄若不嫌弃不如到寒舍一叙!” 朱由校有点迟疑。 “皇兄不必多疑,遗不过是比皇兄多来两次而已,这里……实在是残酷,我辈新丁若是不团结互助,恐怕身陨的更快,因此不论是遗还是诸多兄妹,只要遇到新人都会相邀。”霸遗苦笑一声。 朱由校略一沉吟:“那就叨扰了。” 霸遗摆摆手,掐了个手诀,在地面一指,一匹龙马拉着马车随着光芒一闪出现在面前,朱由校瞳孔一缩:“仙术?” 半个小时后。 一座三进小院里。 朱由校端坐正堂宾席,四下环顾,这座小院内饰实在简陋,除了基本的桌椅之外,几乎没有它物,根本配不上皇帝行辕的名头,和一路过来所见的一座座宫殿相比,简直就是乡村厕所和豪宅的区别。 “大兄回来了。” “大兄。” “咦,有新的皇兄加入,欢迎欢迎。” 两位帝王刚落座,两男一女从侧门进来。 一身闪着白色毫光的皮甲,背负雁翎宝刀的英俊青年诧异的看了眼朱由校:“来新兄弟了?在下云国国君云韩见过皇兄。” 云韩身旁一袭黑衣头发花白的老者也急忙朝朱由校见礼:“宝来王朝皇帝顿行恭见过皇兄。” 最后一位红裙宝钗腰悬宝剑,成熟丰盈,气质高洁的美貌少妇也对朱由校盈盈一礼:“大青帝国女皇塞勒红樱见过皇兄。” 朱由校只觉如坠梦中,今日所遇之离奇怕是古今未有,短短片刻,就见到一位仙人四位九五之尊,其中还有一位女皇。 忙回礼:“大明王朝皇帝朱由校见过诸位皇兄皇……姐。” 寒暄片刻各自落座。 “朱皇兄初来,对瑶光要塞一无所知,红樱妹子心细还是请你介绍一番吧。” “咯咯,大兄过奖。” “皇兄是不是怀疑已经飞升上届了?”塞勒红樱笑吟吟盯着朱由校,那成熟美艳的风情引得他心中一热,有种扑上去将这女皇按在地上摩擦的冲动,急忙转过视线,心里暗惊。 好在塞勒红樱的话引起了他的好奇,很快按耐住冲动:“难道不是?” “是,也不是!” “说是,是因为瑶光要塞位居宇宙边缘,是边缘战场,和我们各自的国家并不在一个维度,是更高的维度,所以这里可以说确实是上界。”塞勒红樱红唇微抿,有说不出的风情。 “说不是也是因为你我只是龙魂离体,肉身尚在各自的王国,当完成这一次记瑶光要塞的征召,依然还要回去。” 朱由校疑道:“征召?” 塞勒红樱俏脸露出恍惚自顾自的道:“我们都是一国之君,能来到这里可说是大幸也可说大不幸,这里是宇宙最神异的福地,uu看书 wwuukanhu 也是最残酷的地狱,就以我为例,我的大青帝国方圆五万里,那片土地自诞生文明开始,已有八千年,历三十二朝四百六十帝,纵观历史,只怕也唯有我一人来到这里,而我的世界疆域及其宽广,大青帝国怕是仅占百之一二,而大青国外不知有多少皇朝帝国,种种迹象显露,依然不曾有人到过此地,也或许是到过,但第一次来怕是就已身陨,所以能来到这里是大福运。” 朱由校凝神倾听。 “能到此,或许是种种机缘巧合,也或许是早就注定,而每一次到此,都是因为瑶光要塞的征兆诏令,这里有无穷机缘,只要能活下来,你能得到你所想要的一切,但,每一次活下来都太难太难。” 身穿白皮甲的云韩苦笑:“红樱皇姐说的是,上一次征召能活下来,我觉得已是天幸,没想到短短一年,又要经历一次,这次能否活下来,我实在没底!” 朱由校凛然,连已经活过一次征召的国君都这么消极,活下来的难度只怕要超出他的想象。 “韩弟怎的这般消极,上一次征召完成后,你不是所获甚多么,那些战功难道还不足以让你的国家国运大增?要相信自己更要相信兄弟姐妹,只要大家相互扶助,遗相信我们不仅会活下来,更会越来越强大!”霸遗安慰道。 “到底是什么征召?需要我们做什么?” 头发花白的顿行恭冷笑:“战争!残酷无比的战争,我们这些皇帝国君只能充任兵卒的战争!” 朱由校瞳孔一缩失声低呼:“一国之君充任兵卒的战争?” 第3章 《龙气真解》 朱由校茫然:“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也想知道为什么。”女皇塞勒红樱娇媚如花的俏颜一片迷茫。 宝来王朝皇帝顿行恭锊着花白的胡须:“或许是国运?老夫自一年前侥幸得生龙魂归体后,举全国之力在王朝疆域遍寻术士古籍,集王朝百万智者之力得出些许猜测。” 几名国君不约而同的提起精神,凝视顿行恭。 顿行恭丝毫不受影响,皱着眉一边踱步一边道:“瑶光要塞巨大无匹,究竟有多少至尊仙神我们一无所知,毕竟,就算是来此最长的霸遗大兄也只活过了三次征召,对这里我们所知太少,因此老夫也只能做个猜测。” “仙神离我们太远,不能揣度,瑶光要塞除仙神外,仅有国君皇帝,所在之国必定至高无上,可谓系一国兴衰之重,君明则国兴君昏则国衰,慨而言之,一国之君必定集一国气运于一身,或因身负万民所望,故此方可借大气运直上九重天,龙魂降于此。” 几人听完若有所思。 云韩剑眉紧锁:“若如此,又是什么样的存在,施展了这般手段,将我们征召来此?瑶光要塞虽是仙神之城,却也只是死物,必定有强大到无法想象的存在施展了惊天神通将我们征召至此,需知,这里的仙神可不计其数啊,连仙神都要应其号令……”说到这里云国国君云韩忽然住口。 几位国君连朱由校在内都变了脸色,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都是一国之君智商都在水平线以上,哪能不联想到,既然这等存在有这么恐怖的神通,自己几人在这里私下议论对方,对方会不会感应到?若是因此恶了那等存在,说不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 突然,一道源自灵魂深处的古朴钟鸣悠扬的响起。 霸遗几人猛的从椅子上站起,面色凝重。 朱由校不解却也随之站起。 “朱皇兄,战争即将开始,没有太多时间给你介绍了,凝神!”霸遗忽然一指点在朱由校眉心。 脑子轰的一声炸响,一大段讯息涌入,赫然是一篇龙气修炼和战斗之术,名唤《龙气真解》,此术标注为基础帝王功法,功法只有两项:修炼,战斗! 修炼是修炼壮大龙气之法,最好是位于皇宫之内,借国运汇聚之地修炼,效果最好。 战斗法门则是借助龙气用于战斗的方法,只有法没有技。 朱由校消化完后很是感激,躬身抱拳向霸遗大礼参拜:“多谢皇兄。“ 霸遗闪开不受礼:“不必多礼,我说过我们在各自的国家虽然是至高无上的主宰,但在这里什么都不是,若不能团结互助,想要活下来几乎不可能,朱皇兄,如今大战在即,你和我们一起,战时守望相助,期望大家都能活下来吧。” “大恩不言谢,校若能活下来,日后必有厚报!” “朱皇兄,你初来乍到,没有兵刃,我这里有一柄用过的斩妖剑就赠予你,还请收下!”云国国君云韩一翻手多了一柄插在黑色皮鞘中的三尺长剑。 “多谢云皇兄!”朱由校感动。 大青国女皇塞纳红樱轻轻一笑:“妾身这也有一物,是大兄所赠,一年前曾救我性命,本不该予人,但相逢即是有缘,日后既是兄弟姐妹,自该相扶相助,今儿便借花献佛,赠予皇兄,此物名唤山岳盾,和云皇兄的斩妖剑一样,只需注入龙气就能催使,若使用得当,有救命之效。” 朱由校谢过塞纳红樱,接过一巴掌大表面刻满符文的圆盾。 宝来王朝皇帝顿行恭面有愧色:“惭愧,几位兄妹都有礼物,恭却因为上次战斗委实恐惧,所有用不上的装具都已出手,实在无物可赠。” 朱由校连道不敢。 顿行恭略加思索,翻手取出一枚婴儿拳头大小仿佛鸡蛋,表面有一条云龙环绕时刻散发诱人香味的东西递给朱由校:“老夫痴长你几岁,就托大唤一声皇弟,此物名叫龙胎米,说来惭愧,上次战争结束,老夫以战功换取此物,便是为了回归肉身后在天下推广它,届时不仅能解决饥荒,更可使我宝来王朝亿兆黎民脱胎换骨,大幅提升国力国运,不曾想此物娇贵,所需灵气太重,最后……哎。” “皇弟若能获得足够战功,只需以战功换取定世树,想来就能种植成功。” 朱由校虽说不明就里,但大家萍水相逢又是赠宝又是释疑,早就仁至义尽,uu看书ww.ukanshu 哪还能挑三炼四,感激的大礼参拜。 “当……” 第二声钟鸣响起。 霸遗深吸一口气:“诸位兄弟姐妹,诸事已毕,不管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这一战既然躲不过,那就竭尽全力去战,去斗,去拼,拼出一个耀耀未来,你我皆为皇,谁没有一个万古一帝之梦,现今,机会就摆在面前,说不得日后我们也有横霸诸天,成就天帝之日啊!走!” “哈哈哈哈……走走走,万帝风云出我辈,一入瑶光命自辉,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负今生还复回!”云韩一弹长剑长笑着大步出门。 …… 朱由校等五帝登上霸遗的龙马车迅速向大街风驰电掣而去。 人烟寥寥的一条条长街上,朱由校震惊的看到不计其数的帝王女皇汇聚,有的骑着异兽,有的坐在各式车马上,天空中更有一位位驾虹飞腾的仙神,但诡异的是,这么多生灵汇聚成流居然没有人声鼎沸的杂音。 一个个无任是帝皇还是仙神都沉默着只顾着赶路,凝重压抑的气氛让朱由校越发的感到不妙,连仙神都如临大敌,他这一介凡人在即将到来波澜壮阔的战争中怕是和大海里的一滴水一样,掀不起任何波澜吧? 坐在奢华马车里,朱由校和其他几人一样闭目沉思,他在抓紧时间熟悉《龙气真解》的运行,一遍遍催动龙气依照真解所著的路线运转,意图于最短时间熟悉龙气这种神奇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霸遗低沉的声音响起: “到了!” 朱由校下车,眼前的景况让他倒抽一口凉气。 第4章 衰亡小国 “这是城墙?” 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无边无际的人流,是直插霄汉,山岳一样高大的城墙。 城墙不知用什么材料所铸,表面透着暗褐,朱由校距离城墙还有数千米远依然能感到一种如同实质化的古老压抑气息,逼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直到护体龙气自动迸发,才缓过劲。 直到这时他恍然醒悟,不久前当他来到瑶光要塞第一眼看到绵延直至地平线的黑线竟是城墙。 回头一看,竟看不到对岸的城墙,瑶光要塞大的超乎想象。 “当!” 第三声钟响。 霸遗低声提醒:“诸位兄妹,查看各自的守卫任务,如果不出所料,我们应该就近划分到一个小队,大家看看是不是。” 塞纳红樱三人张嘴吐出一枚拇指大小的黑色玉璧,然后纷纷闭眼,不到一秒都重新睁眼。 云韩紧张道:“大兄,我被分到东南段七十八区十一小队,任职——卫卒!” 塞纳红樱点头:“一样。” 顿行恭惊诧:“霸皇兄料事如神,老夫也是。” 霸遗脸上露出了少许笑意:“果然如此,前几次征召后,我就注意到,战场区域划分是就近原则,我们聚在一起,划分为同一小队的可能很大,果然如此。” “大兄你也和我们分到一起?”云韩惊喜交加。 “不错,我也被划分为东南段七十八区十一小队,任职——队正!” “恭喜大兄。”塞纳红樱眼眸闪过一缕羡慕。 “大兄战功累计足够啦?”云韩惊喜。 顿行恭嘴里说着恭喜,眼神很是复杂。 霸遗微笑着摆手,旋即目光落在朱由校身上:“朱皇兄,你也该是和大家分到一起吧!” “啊?” 霸遗脸色凝重起来:“皇兄莫不是还没有使身份玉璧认主?” “认主?” “身份玉璧在获得后,只要吞入腹中就会认主,难道?” “我……” 朱由校有种不妙的预感,之前获得了身份玉璧,因为被池边的青年呵斥,随后又被霸遗拉着离开,把这事给忘了。 连忙拿出漆黑如墨的玉璧张口吞下。 玉璧入腹并没有什么异样,朱由校刚在心里思索怎么使用,眼睛一疼不由自主闭眼,自动张嘴吐出玉璧悬空而立,眼前则“看到”一张金光灿灿的仙榜,上面赫然有他的信息。 名讳:朱由校。 身份:末朝九五之尊。 国运:衰亡小国。 战功:0. 职位:卫卒。 所属:战事结束前暂属瑶光要塞东南段城墙八十一区五十五小队。 令谕:身为皇,集万民命运于一身,不止是主宰更是保护者,无论你是弱国寡君或是强国大帝,异宇宙邪魔入侵,为了保护你的臣民,你当拔剑而起,与邪魔不死不休!直至邪魔退却。 当看到“保护者”三个字时,朱由校一阵失神,蓦然联想到自己的皇祖——大明成祖皇帝,当年靖难之后因为定都所掀起的波澜,众多大臣在金陵和北京之间来回摇摆,但皇祖只一句话就一锤定音: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大明的皇帝不止是君父是上天之子,生来就该统治万万黎庶,更是天下的保护者,当异族入侵时,天子就应该在最前线,蛮夷的屠刀只有斩杀天子之后才能伤害到黎民百姓。 数遍华夏几千年历史,何曾有过这样的王朝,这是何等气魄?皇帝不是生来就应骑在万民头上作威作福的上天之子,而是保护国民生命财产的保护者,唯有这样的皇帝才称得上君父。 君父君父,即是带着一个父,那么就理当尽到一位当父亲的责任,何曾见过任由自己孩子被欺负的父亲?何曾见过拿自己孩子的血肉换取安危的父亲? 朱由校忽然感到自己对瑶光要塞,对这莫名其妙的战争没有了隔阂,心里对这场战争的恐惧和排斥也弱了很多很多,一种叫做责任的感觉油然而生。 半年的时间,断断续续的做着同一个梦,梦境之中他渡过了三百多年的漫长岁月,整个诸夏大地的兴衰还历历在目,老朱家自诩华夏正朔汉人正宗,那可不止是口号,而是真真切切自太祖开始就刻入子孙骨子里的东西,他朱由校以前或许混账,但梦里三百年的见识可不是摆设,三百年黑暗历史,让朱由校感到脸皮都被扒拉下来让人踩踏了千百遍,这促使他的心灵发生了蜕变,迅速有了一位合格乃至伟大帝王的心性。 虽然历史各有说辞,但他朱由校身为老朱家执牛耳者岂能没有一点担当? 大明不是亡在他手中,可是和亡于他手又有多大区别?他若是明君,休提其他,再为大明延寿五十年不是梦吧?东汉光武大帝如何能在王朝倾覆时再续两百年国运?这就是明君和昏君的区别。 朱由校感到整个人都燃了,既然自己造下罪孽,那就自己来赎,这一战就是他的赎罪之战!重生之战!从此就要和曾经的木匠皇帝永别,誓要做超越秦皇汉武的万古一帝! 心中纷杂的念头只是一瞬功夫,朱由校张口吞下玉璧,睁开眼对朝霸遗几人苦笑:“我被划入八十一区五十五小队了。” 霸遗脸色微变,目光闪烁随即拍了拍朱由校的肩:“不必担忧,当初遗初临此地时也是独自一人,最终还是活了下来,需要的无非就是一个拼!在这里容不得半点犹豫,对邪魔要狠,对自己更要狠,唯有置之死地方可后生!” “当!” 第四声钟鸣悠扬响起。 塞纳红樱几人神色一紧,只能匆匆的祝福朱由校: “朱皇兄,保重!” “皇兄,一定要活下来,届时我们要大醉一场!” “一切小心。” 几人离开后,朱由校循着玉璧提示,疾步向八十一区赶去。 “当!” 第五声钟鸣响起时,朱由校终于坐上一头体长上千米的八爪壁虎登上城墙,抵达了八十一区。 城墙无比巨大,而且靠近城墙后,连仙神都无法腾空飞行只能步行,因此唯有通过八爪壁虎这种超级异兽才能登上城墙。 “当!” 第六声钟响,朱由校穿过滚滚人潮到达五十五小队。 五十五小队队正是一位魁梧的中年君王,面相沉凝,有着十足的王者风范,见朱由校按时入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一个小队共五人,除了队正另外还有三名年龄各异的帝王,有两位皆为老者,一看就知道必然是心有九转,城府极深之辈,最后一位则是比朱由校还小,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君王。 其他三人都沉默不语,唯有少年君王自有一番少年人的活跃。 “皇兄是哪国君王?” 朱由校微微皱眉,抬眼打量对方,这少年除了手持一杆银白长枪,其他再无长物,少年君王应该还在长身体,身高只到他的肩膀,但一身骨骼却显得宽大,日后必定是一位壮实大汉。 看到少年手中泛着白色毫光的银白长枪,朱由校微微惊异,一路过来,他见到不少君王都和少年一样,身无长物除了一杆银白长枪,心中微动: “我来自大明王朝。” 少年瞪大眼:“大明王朝在哪?我没有听说过呢!” “我姓朱名唤由校,没请教皇弟名讳?” “啊哦哦,皇兄客气,我叫周宙来自雪国,是雪国大王!” 朱由校开始套话:“为兄一路过来见到许多君王手中都持有和皇弟相同的长枪,是怎么回事?” “皇兄不知道?”少年瞪大眼感到非常震惊。 “皇兄难道和我一样是第一次来这里?” “是啊。u看书 w.uuknshu.c ” “啊,我见皇兄另备兵刃还以为皇兄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呢,原来和我一样啊,不过皇兄既然是第一次来,怎么不去新君宫领兵刃?莫非接引使没有告诉皇兄?新君宫不仅能领到白寒枪,而且还会有仙长讲解瑶光要塞的规矩,另外也会传下一套《皇帝经》用于修炼龙气呢!”少年周宙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朱由校眼眸里寒光一闪,很显然他被那名池边的跋扈青年坑了。 朱由校还没答话,周宙一脸兴致昂扬的继续道: “皇兄还不知道吧,这瑶光要塞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之地,只要能在战争中获得战功,就能在战后去万宝宫以战功兑换一切能够想象到的东西,仙器,神器,仙丹,功法等等等等,多不胜数,我觉得这是我的大福运,日后我必将成为雪国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大王……” 少年一个人兴奋的自说自话,也不顾朱由校是否在听。 “当!” 第七声钟鸣来到,终于打断了周宙的兴致。 队正一挥手带着朱由校四人抵达城墙的女墙后面,只沉声说了一句:“邪魔就快到了,待会一旦邪魔开始进攻城墙,你们只需要做一件事——拼命,我知道诸位都是一国之君或许不以为然,但我只说一句:想活下来就豁出一切去拼个你死我亡,这是我唯一能给予的忠告” 说罢不再理睬众人,转身凝重的看向前方。 朱由校也跟着往前看去,这一看顿时为他打开了一片新天地。 第5章 帝命如狗 城墙外根本没有陆地,而是五颜六色无边无际的星云,整个瑶光要塞赫然是建立在两团星云的中央,如果把星云比喻成山脉,那么瑶光要塞就是建立在两条山脉连接端口处的超级要塞。 城墙前方的星云上,密密麻麻布设着不计其数的兵营,箭塔,炮楼。 各式各样的旌旗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更让朱由校吃惊的是连绵万里的军营里,一位位身着各色甲具的战士排列成一个个整齐的各式方阵,纪律及其严整,这在朱由校看来实在不可思议,若城墙外布阵的无数战士都是一国之君,那么一场战争将不知道死掉多少,而且作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真的做到如兵士般军纪森严? 周宙突然凑到朱由校身边,一脸羡慕嫉妒恨:“朱皇兄还不知道吧,下面无边无际的兵士可不是一国之君而是道兵,战力惊人无惧生死的道兵呀,那些家伙手握道兵,一场战争就能收获极大的战功,这次战争后我一定要用战功换取道兵制作之术。” “道兵是什么?” 周宙目不转睛盯着城墙前方羡慕的道:“朱皇兄没去新君宫接受常识普及自然不知道,道兵其实都是各国国君从本国带到瑶光要塞来的兵将,当我们得到足够战功后,就能到万宝宫换取种种功法资源,用于提升自己国度的臣民。” 朱由校急促发问:“怎么提升?” 周宙回头张了张嘴,半晌没想好怎么回答,只能含糊说道:“这事说起来很复杂,我就简单说罢,皇兄看过身份玉璧的个人信息吧,里面有一个名叫国运的东西,像我的国运是:盛世小邦,当时在新君宫的长者说,国运越强盛,那么我的龙气就会越强,在瑶光要塞也会越加强大,我们身为君王,无需修炼仙神的功法,因为龙气就是最强大的力量,如果国势强横,身为国主,即使不会任何仙法神通,也能借助龙气毁天灭地!” 朱由校若有思。 “另外个人信息里还有一个‘身份’,像我,身份是初阶九五之尊,等我在瑶光要塞获得足够战功后,就会升阶为中阶九五之尊,听新君宫长者说,九五之尊共有三阶,三阶之后又是一片天地,等阶越高,龙气越是强大,譬如初阶九五之尊和中阶九五之尊若动用相同的龙气,初阶九五之尊会被碾压。” “长者还说,国运也需要匹配的身份等阶,国运强大而身份等阶不足,那么就不足以镇压国运,坐不稳国君之位,等阶越高所能动用的龙气也越多,大概就是这样吧,皇兄如想了解更多,战后可以去新君宫问问。”说罢周宙挠了挠头稚嫩的脸上满是不好意思,似乎在为不能告知朱由校更多信息而羞愧。 朱由校连忙谢过,心底里泛起波澜,一时间思绪万千。 “当!” 第八声钟鸣横贯虚空。 朱由校被惊醒,瞳孔猛的一缩,远方无边无际的“乌云”渐渐临近。 不多时,朱由校骇然发现,那遮蔽了视线的乌云那里是什么乌云,根本就是无穷无尽的邪魔,异兽以及战车等等等等。 “当!” 第九声钟鸣爆发,瑶光要塞最前方的阵线轰然和席卷而来的邪魔碰撞在一起,刹那间朱由校耳目失明,耳中被巨大的轰鸣贯穿听不到任何声音,眼睛被五彩斑斓的各种罡气炫得失明。 “嗷~” 身上的护体龙气自动爆发,一米长短的残衰金龙盘绕,这才恢复了五感。 天际之间,一个个身高万丈的神兽,异兽,巨人连绵不绝的出现,然后拼杀在一起,借助龙气,朱由校视觉大增,但依然不是非常清晰,只能隐约看到“乌云”越来越近。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 五个小时后,朱由校已经可以凭借龙气看清前方遮天蔽日的“乌云”。 那是一个个相貌奇特的生命,瑶光要塞之内,所有的国君仙神都是人类,而入侵的邪魔却不是,他们一个个身高参差不齐,从一米到百米都有,身高越高,战力越强。 他们蛟头人身蛇尾,有着四条粗壮手臂,手掌奇大,从三指到九指不等,指头越多身高越高,实力越强大,行动迅捷如风却没有腿脚,和蛇一样以蛇尾摆动为驱。 “骨度折!哈斯龙嘎!” “哈斯龙嘎!” …… 随着距离越来近,朱由校已经逐渐能听到无数邪魔的嘶吼,他根本听不懂,但从一个个邪魔狰狞的面部表情不难猜测,大概就是“杀,冲”的意思。 朱由校的手紧紧握住剑鞘,掌心渗出一层细汗。 又是两个小时后,朱由校终于明白,战场上高达万丈乃至更大庞大的异兽巨人等等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见驻扎于城墙百里外的军营冲出数以千计的道兵,道兵们快速组成一个奇形阵法,营中的主将既国君脚踏罡斗腾空一跃,数百米长的龙气离体,紧接着数千道兵浑身灵气爆发一个个先后腾空,依附于龙气,周身灵气和龙气相融发生神异变化,一个超过千丈也就是三千米高的巨人虚影逐渐凝现,一位位道兵盘坐虚空,充任巨人的窍穴,一个道兵就是一个窍穴,道兵体内的灵气则化作气浪充任巨人的血液。 就这样,一位位道兵依附龙气通过灵气相连,组成巨人的窍穴和血管,而国君则大马金刀坐在巨人心脏处,最终随着国君的指挥千丈巨人踏步前冲,挥拳轰向席卷而来的邪魔。 只一拳就轰杀了数以百计的邪魔,可惜好景不长,邪魔一方也摆出阵法凝聚出一头一千多丈的异兽扑向巨人。 “轰轰轰……” 剧烈的碰撞爆炸声音越来越大,邪魔的攻势越来越惨烈,城墙下的一个个军营被踏的粉碎,大量的道兵如割草一样倒下爆碎,一尊尊国君陨落的陨落逃回的逃回,邪魔大军距离城墙已经只有十里了。 城墙上的女墙后,不计其数的国君仙神沉凝如冰,紧张的气氛下,不少新人国君承受不住转身就要逃,却被每隔百米就有一位的仙或是神一招轰杀。 朱由校心底发寒,这些仙人天神连警告都没有,直接动手,自己这等国君在他们眼里怕是毫无重量。 杀帝如屠狗,在这里一国之君,管你是帝国还是小国至高无上的主宰,都只是炮灰,价值少的可怜。 “哈斯龙嘎!” “轰!” 终于城墙外的军营被清出一条直达城墙的通道,不计其数的蛟头邪魔攻到城墙下,在他们身后是铺满星云的尸体。u看书 .uukashu.m 杀到城墙下,双方都死伤无数,蛟头邪魔作为攻击一方,死伤不止己方的两倍,但朱由校依然感到对方的数量没有减少,因为视线所及全都是蛟头邪魔,卷天遮地。 “嗡!” 蛟头邪魔大军冲至城下后,整座暗褐色古老城墙绽放金光,将一个个组成庞大异兽的邪魔军团轰散,化作一个个从一米到百米高的邪魔个体,逼的它们无法借助阵法组成的巨兽攻城,只能一蜂窝的拿命来堆。 “杀!” 城墙上每隔百米就驻扎着一位的仙人、天神就在邪魔军团搭建云梯向城墙冲锋时轰然出手。 漫天的仙术神术铺天盖地卷向踏着云梯拼命往城墙冲的蛟头邪魔,这些邪魔顿时死伤无数,大多数连尸体都无法保存下来,直接被轰成齑粉,但紫红色宽大的云梯却异常坚固,即是在密度惊人的毁灭性力量面前,也极少断裂,而蛟头邪魔依然前仆后继,源源不断的踏着云梯往上冲。 朱由校额头渗出密密细汗,紧张的看着邪魔拼命反击,仿佛暴雨似的紫金箭矢一波又一波的射向城墙之上,然后被仙神抛出宝物覆盖头顶挡下,但总有仙神法力不支,或者宝物承受不住被轰碎,然后城墙上立刻被紫金箭雨清出一大片空地。 极度紧张之下,朱由校不知过了多久,仙神们再也阻拦不住被蛟头邪魔突破防御跳上城墙。 “哈斯龙嘎!” 一头高近两米的蛟头邪魔一跃而下,落到朱由校面前,可怖的蛟面带着狰狞挥舞四柄紫金色大刀砍向四周,其中一刀直直劈向他头顶。 第6章 弱点斩杀 “呜~” 劈杀而下的刀速度极快,刚听到破空声就已经贴近头皮,虽说早就已经运转龙气,用于增幅五感和身体素质,但朱由校依然没能反应过来,来不及举剑横挡更来不及躲闪眼睁睁看着自己飞快坠入绝境。 “当。” 不成想在朱由校自己都觉得必死无疑时,一杆泛着白色毫光的长枪横于头顶,挡下了这必死一刀。 只不过这一刀虽然没有直接斩在他的头上,可长枪的持有者实力不足没法完全抵挡,巨力轰击下“嘭”的一声,枪杆砸在朱由校脑袋上,将他震的一个趔趄坐到地上,脑袋当即就懵了,如注的血液流出。 在瑶光要塞,国君都没有肉身而是龙魂离体,但奇异的是本该介乎于虚无的龙魂却和肉身一样,受伤也会流血也会眩晕疼痛。 “杀!” 一声暴虐的怒吼把朱由校惊醒,恍惚间他看到队正手持一柄大斧,斧刃闪烁红光一斧把攻击他的蛟头邪魔斩为两截,蛟头邪魔被大斧斩断时,斧刃红光绽放,从其体内逼出一缕黑色龙气,队正头顶探出一颗金色龙头一口将黑色龙气吞噬。 吞噬了黑色龙气,金龙似乎非常满足,晃了晃头消失不见。 “哈斯龙嘎!” “骨度折。” 刚被击杀一头,又是三头跳上城墙,两头身高两米多,一头身高四米,实力明显比刚才那一头强大。 越来越多的蛟头邪魔登上城墙,一位位区域镇守仙神疲于奔命的忙着铺火,可蛟头邪魔数量实在太多,击杀的远远不如登上城墙的多,绵延不知周长的城墙突破口不断在增加。 四面八方陷入了混战,周宙急呼:“朱皇兄!” 朱由校转头看到周宙手忙脚乱的被一头蛟头邪魔一条手臂持刀逼的节节败退,朱由校不假思索起身拔剑就冲了上去,之前救他的就是这位少年,救命之恩大过天,哪怕明知不是对手也要上。 “杀。” “当。” 奋力一剑荡开蛟头邪魔的大刀,算是把绝望的周宙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谢谢朱皇兄!” 朱由校来不及回应,他这一剑救了周宙,却也吸引了蛟头邪魔的注意,对方立刻分出一条手臂,双刀同时斩向他。 即使以龙气增幅了一倍身体素质,力量速度反应等等都提升了一倍,朱由校仍被刚才那一刀震的双手发麻。 两道匹练似的刀光迎头斩下,他想也没想倒地一滚,险之又险的避过,随后下意识一剑划过邪魔粗壮的蛇尾,云韩赠予的斩妖剑在斩至蛇尾时竟爆出夺目红光,一种无匹锋利的气息冲天,这一剑居然轻而易举的把鳞片覆盖的蛇尾“噗”的一声斩断。 蛟头邪魔惨嚎震耳:“鲁卡。” “嘭”的一声仰头就倒。 朱由校愣了一刹那,紧接着不假思索一剑刺向蛟头邪魔的脑袋。 “噗!” 剑刃犹如刺进豆腐,他没感到任何阻碍瞬息洞穿邪魔的蛟头,随着剑刃红光闪烁,一缕黑色龙气逸出,朱由校的龙气自动翻涌,龙头从头顶升起,一口吞下黑色龙气。 龙气被吞,他感到身体一热,一丝丝热流游动全身,居然明显察觉龙气增加了至少百分之一,对身体的增幅也增强了百分之一左右。 来不及查看玉璧中自己的身份国运是否有变化,因为他斩杀一只蛟头邪魔引起了一头三米多高的邪魔注意,挥舞着四柄紫金大刀冲向了他。 此时,登上周围的邪魔已达十几只,蛟头魔作为进攻方数量居然已达到守城一方的一半,在朱由校附近六七米方圆内,守卫者也不过二十余人而已。 周围的队友都陷入惨烈大战,除了周宙根本没谁能分出神来帮他,实力最强的队正此时和一只四米多高的蛟头魔陷入苦战。 朱由校毕竟在和现实几乎没有太多区别的梦境经历了三百年岁月,心机智慧就算不比积年老怪也早就超越了他现在的年龄。 丝毫没有惊慌:“周皇弟,快用长枪攻它下盘。” 少年周宙和朱由校相互各救了对方一命,已经建立起初步的信任,闻言没有犹豫,踏步一冲,泛着白光长两米五的长枪狠狠刺向蛟头魔粗壮蛇尾。 蛟头魔高达三米,粗长的手臂加紫金大刀足有三米长,按理只要它不管不顾砍向周宙,周宙的枪在刺中它前,肯定被它先一步劈成两段,可神奇的事发生了,蛟头魔居然收回两柄大刀去挡长枪。 朱由校哈哈一笑:“果然如此。” 话音未落,根本不顾帝王身份,依葫芦画瓢的就地一滚,一剑削向其尾。 蛟头魔显然没有预料到,或者说蛟头魔的应变能力并没有它的狠劲强,因为远比朱由校高对下盘保护的反应就迟了一线,再加上没有腿,想要跳起始终要比人慢一拍,砍向朱由校的两口紫金大刀来不及变向,就被他一剑削断蛇尾惨叫着翻然倒地。 故技重施,一剑洞穿其头,黑色龙气逼出,再次被吞噬,比刚才还要稍强的热流涌遍全身。 周宙已经看呆了,简直不敢相信一头三米多高的蛟头魔这么容易就被斩杀,此时整条城墙四处都在混战,别说三米多高的蛟头魔,就算一米多高的蛟头魔也能轻易斩杀众多新丁国君,可是在朱由校手里却如此轻松。 周宙福至心灵,很快就和朱由校有了默契,两位少年君王无需语言沟通,快速配合,再次连斩三只蛟头魔。 朱由校并不吃独食,若非周宙的吸引,他要斩杀蛟头魔绝对没那么轻松,毕竟蛟头魔有四条手臂,因此只亲自终结了两只蛟头魔的命,剩下一只让给了周宙。 “死!” 朱由校一剑刺死一只近五米高的蛟头魔,黑色龙气渗出,头顶探出龙头一口吞噬,热流滚滚涌入四肢八骸,那种明显可以感到自己在变强的感觉实在让他沉醉,短短十几分钟,他和周宙合作无间,已经连斩十九头蛟头魔,其中强的近六米,但是下盘依然是弱点,只不过越强的蛟头魔反应越快,六米高的蛟头魔已是极限,超过六米的攻下盘这一招就不灵了,因为他本身的反应并不比蛟头魔更快。 十九只蛟头魔,他一人就吞噬了十二只,龙气的成长肉眼可见,和刚开始相比,至少增强了两层,使得朱由校不仅得到的龙气增幅更强,连带着本身龙魂都变强不少。 周宙同样如此。 两位少年君王的高效很快吸引四周众国君皇帝的注意,一个个眼神大亮,学着朱由校和周宙的配合战斗,此举效果立竿见影。 本来节节败退,uu看书 .uuanh 已经快要被逼下城墙的守卫们不仅止住颓势,反而开始步步紧逼,一点一点收回城墙上宽达十余里的失地。 这一点微小的战术变化飞快如瘟疫般扩散,从一个个区域高速扩散,从最初的小小八十一区不到半个小时就覆盖了瑶光要塞东南段城墙,紧接着又以更惊人的速度扩散到整条不知多长的城墙。 蝴蝶效应产生了。 一个小时后,两位越发默契,专挑六米以下蛟头魔下手,深的快准狠精髓的少君王同时感到胸口突然滚烫,尤其是朱由校闷哼一声面露痛苦,仿佛胸口忽然被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贴上一样剧痛无比,不由得捂胸连退。 之前每斩杀一个蛟头魔胸口就会有及其微弱的热意一闪而逝,之后随着时间推移热意越来越浓烈,但两人都沉浸在快速斩杀蛟头魔享受龙气增强的舒爽中,丝毫没在意,可不曾想这热意突然暴增了百倍千倍。 “咚咚咚” “咚咚咚咚。” 忽然,苍茫古老的鼓声贯穿虚空,早就被逼下城墙,登陆一个死一个的蛟头魔竟潮水一般退去。 “痛痛,好痛。”雪国大王周宙惨叫着满地打滚。 朱由校承受的痛苦比周宙强了不知多少,这会儿已经痛的快昏厥过去,随着他下意识闭眼,居然不由自主张口吐出玉璧,随即剧痛也戛然而止。 本来漆黑如墨的玉璧这时竟红的发亮。 闭着眼的朱由校感到金光爆盛,视线里镌刻着个人身份信息的金榜自动弹出。 看着金榜上疯狂跳动的变化,张大了嘴脑子一片空白。 第7章 至尊至福 “呜……” “哈哈哈哈……” “胜了,胜利了。” “又活下来了,真好哈哈,真是好啊!” …… 高亢威严的号角彻响要塞,一个个国君皇帝们又哭又笑,又跳又唱完全没有了国君的威严气度,一时间尽显人间百态。 朱由校从震惊中清醒,把不再炙热的玉璧吞入腹,极目四望默然无语。 只需要看看城墙内外的惨状就大约能明白一尊尊皇帝国君为什么如此失态,城墙前方茫茫无际的星云大地上,完全是尸山血海,地面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不是断臂就是残肢脏腑。 就这,还是许多尸体被碾为齑粉的结局,如果加上更多已成齑粉的尸体,只怕地面都要厚三尺,被尸体叠出厚三尺! 城墙上,蛟头魔和众多国君皇帝的残肢四处都是,横溢的血在城墙上汇出一层近十厘米高的血河,其状太惨太惨。 “呕……” 这会儿从紧张战斗中缓下来的周宙脸色苍白,仿佛胆汁都快呕出来一样。 “啪嗒啪嗒。”脚步声传来。 五十五小队队正,那位沉默寡言面目沉凝的中年君王浑身是血,走到朱由校和周宙面前,眼神复杂沉默半晌,抬手躬身一抱拳:“某泰龙帝国皇帝康城多谢皇兄。” 朱由校侧身一让,一脸诧异:“康皇兄哪里的话,皇兄能活下来是皇兄拼死的结果,和我又有什么干系?” 康城面色不变,却瞬间明白朱由校的意思,就像他没有明说,朱由校却明白他感激的是他发现的下盘攻击战术,让他不止活了下来还斩杀大量邪魔。 而朱由校的意思则是不想高调,都是一国之君,揣测别人心思都是高手,很多话不需要说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康城面带笑容:“皇兄说的是,是康某矫情了,这一次战争到也是运气,兴许是因为异宇宙邪魔损失太重,结束的时间相比前几次早了很多,此次连要塞重器毁世战车都未动用就退去,此事怕会使诸多仙神都震惊。” 朱由校心中一动:“不知道皇兄可有空闲,如是方便日后我有了疑惑想向皇兄请教。” 康城瞳孔一缩,展颜大笑:“自是有空,自是有空,万万莫提请教,不过是相互讨教学习罢了” 说着给了朱由校一个地址后道:“此战结束,我的小队战损两位帝王,我还需去军皇殿述职,皇兄和这位周皇弟此战收获不菲应该去万宝宫看看,军皇殿与万宝宫相邻,不如同路?何况,下一次征召皇兄也必定要去军皇殿,何不先认认路?” 入队时的两位年老帝王终究是没挺过来,已经战死。 周宙这会儿终于缓了缓气闻言看向朱由校,看样子是唯他马首是瞻,显然这一战搭上朱由校的船,他不止活了下来,而且收获必定惊人无比,此时对他是心服口服,甚至隐约有些崇拜。 朱由校了然,不需想就能明白周宙的心理,毕竟还只是一个少年,哪怕是少年君王,依然脱不开少年心性,对强者尤其是带给他好处的强者很容易产生崇拜。 朱由校洒然一笑:“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胜利号角吹响后代表着本次战争结束,瑶光要塞无论仙神还是国君都可以自由行动。 此时大多数国君们都还沉浸在活下来的欢喜中,朱由校几人的离开并没有起到多少波澜,距离他们最近的国君和仙神到是注意到他们,目送朱由校三人离开神色各异,尤其是那位镇守于此,相貌奇古的仙人目光灼灼显然有了某种打算,只是并没有像康城一样急匆匆上来结交。 其他几十名国君有的没反应过来,有的还沉浸在死里逃生的巨大喜悦中,有的则是没来得及上来和朱由校结交,还有的则神色莫名不知有什么打算。 依然乘坐八爪壁虎下了城墙。 康城抖手扔出一道五色光芒,地面赫然出现一辆龙马拉着的华丽宝车,见朱由校似有不解,康城笑着一边请朱由校上车,一边道:“这辆龙马车不是什么珍贵宝物,皇兄在万宝宫只需要1点战功就能换到,非常便宜。” “此物能否带回现实世界?”朱由校心中大动。 这辆龙马车和霸遗的没什么区别,无论外表还是内部,车内空间非常大,似乎有某种空间压缩技术,看似只能坐下四个人,实际上就算坐上二十人都显得宽松,内部呈明黄色,内壁和穹顶有九龙纹,或许是某种仙术,九条龙如同活着的一样在内壁上来回游动,很神奇。 康城没有一点威严,仿佛和朱由校是老朋友似的:“自然可以,瑶光要塞内只要是以战功所获都可带回自身国度,另外朱兄切莫把这里当做虚幻之地,此地本就存在,只是距你我所在之国太过遥远,甚至并不在同一维度。” “维度?” 关于维度他已经是从第二个人口中听到了,霸遗也曾说过,瑶光要塞或许和自身所在之国不在一个维度。 龙马车向着万宝宫奔驰而去,车内朱由校和康城相谈甚欢,至于周宙则支起耳朵乖乖坐在一旁听着并不插话。 “这么说吧,皇兄所在的世界是否有神或者仙的传说?” 朱由校凛然:“自然有,难道?” “不错,仙神传说几乎在每一个世界都有,只是绝大多数都只是神话传说,绝少有人见过仙神,但实际上神话传说的故事多半是真的,只不过很多都夸大了。” 朱由校若有所思。 “皇兄只要想想神话传说里的仙神最终都去了哪里,大约就明白维度的意思了。” “你是说飞升?” 朱由校有些明悟:“仙神飞升仙界不在人间停留,或者仙界就是更高的维度世界?那么……此地莫不是仙界?” “不!瑶光要塞绝非仙界,我曾听到传闻,就连要塞里的众多仙神也不是肉身到此,而是仙魂,神魂到的此地,由此可见瑶光要塞的维度怕是比仙神世界的维度还高。” 朱由校骇然,比仙神世界等级还高的世界他简直不敢想象。 不过这结果也在情理之中,仙神高高在上,但人间的神话传说里也没见哪一位仙神能把一国之君当成炮灰,封神演义里就连女蜗娘娘要给纣王教训也不能直接出手杀死他,可见一国之君对于仙神来说终究还是有分量的,绝不像在瑶光要塞,一场战争恐怕就不知要死多少国君皇帝。 这一次战争,仅仅他见到的,就已经陨落了数十上百位国君,仙神也有许多位,而他能看到的不过是战争中及其微不足道的一角而已。看书 .uukanshu.co 龙马车速度很快,只是片刻,就抵达了万宝宫。 “朱皇兄,我还会在要塞待一天,这一天内随时恭候皇兄大驾光临。”康城别过朱由校和周宙,驱着龙马车向不远的军皇殿而去。 万宝宫巨大而宏伟,墙高百丈,一座雕龙画凤五光十色的大门如同传说中的南天门。 朱由校和周宙顾不得欣赏大步踏入巨大无比的大门。 “呼!” 踏入门中的刹那,朱由校感觉眼前一花,赫然出现在一座无边无际的广场中,广场上每隔几米就有一尊四足鼎,每一尊鼎内都有光华流转,有的微如烛火有的强若大日,仅朱由校目光所及就有不知几千几万尊青铜鼎。 “咻~” 胸口一热,不由自主张嘴,拇指大小的玉璧脱口而出飞向头顶。 定眼一看,头顶赫然有一轮庞大无边的轮盘,这轮盘透着微弱的威压,显现出古朴,仿佛青铜所制,就这么悬挂在天穹上缓慢旋转。 黑色玉璧飞向轮盘消失不见。 一轮半透明遮掩了半面天空的金榜冉冉落下,上面赫然写着朱由校的名字。 这时朱由校才发现在这里居然只有他一人,和他同时进来的周宙竟不在这里,眼睛半眯若有所思。 再看向镌写他名字的金榜,猛然长声大笑:“此地,至尊至福,机缘太大太大,只要朕不死,朕的大明帝国不仅要横霸世界,更要万古长存!从此以后,在地球世界还有谁能阻挡朕,谁又敢阻挡朕?便是做个昏君也能有远迈汉唐之强。” 第8章 大获丰收 “小叶灵麦:吐纳天地灵气而生,一月发芽,一月开花,一月抽穗,一月乃熟!无惧旱涝,粒大如樱,内蕴些微灵气,久食延年益寿,强健筋骨,亩产三千斤!所需兑换战功1/斤。” 当见到此物的刹那,朱由校毫不犹豫耗费8万战功兑换了定世树,紧接着又使用1万战功兑换10万斤小叶灵麦。 “轰!” 兑换完成的瞬间,广场上两尊青铜大鼎忽然大放光明,腾空而起径直飞向朱由校,重重落地,一个青铜大鼎里升起一株百米高的神树,树身有三十六条枝桠呈伞状,叶大如荷,形似菊,纹如龙,色金黄,周身散发金色毫光。 每一片树叶都好像活物,一卷一舒,每一次舒卷都喷勃出呈雾状的灵气,朱由校只是轻轻吸入一口,顿时头脑一片清凉,周身都隐约有一股暖流自肺部扩散到全身。 另一尊青铜鼎井喷一样,喷出无以计数有樱桃大小,呈浅黄色的灵麦,灵麦和小麦形状并无多大差别,不同的地方在于大小以及那明显可以嗅到的惊人香气。 定世树和小叶灵麦兑换完成,朱由校却愣住了,看着眼前高达百米的巨型定世树以及堆积成山香飘千里的橙黄灵麦额头见汗。 他只想着兑换,却没想到怎么带回,要是找不到带走的办法那乐子可就大了,整整9万战功全都浪费。 稍加思索,心念闪动。 金榜“唰”的变化。 “乾坤袋:内蕴一方小世界,有方圆万里,所需兑换战功:10000000!” 一看到那数不清的0,毫不犹豫看向下一个。 “须弥镯:内藏小空间,长宽高各千米,所需兑换战功:100000.” 十万战功,这一个也不用考虑。 “空间戒指:内有长宽高百米空间,所需兑换战功:10000.” …… “储物纹身:内有长宽高五米空间,所需兑换战功:100. 除此之外金榜上还有许多空间装备,但总体来讲都是空间越大所需战功就会呈几何倍上升。 略一思索,咬牙兑换了一枚空间戒指。 “轰!”极远处一尊青铜鼎腾空,落在朱由校身前,鼎内弹出一枚古朴的亮银指环,朱由校接过,戴在手上,意念一动,眼前赫然出现一长宽高都在百米的独立空间。 将定世树和十万斤小叶灵麦装入空间戒指,顿时就不剩多少空间了,尤其是定世树,占了近乎九成的空间,而十万斤小麦在空间里只占据着很小一部分容积。 朱由校终于明白为什么龙马车这么便宜,一辆只需1点战功,却没谁兑换几百上千辆组成战车军团了,一辆龙马车长六七米,高五米,宽三米,就这体积,要是兑换个几百上千辆,得多大的空间装备来装啊? 十万战功就这么消耗一空,仅仅剩下3168的零头。 兑换的三种宝物除了空间戒指是无奈的选择,但定世树和小叶灵麦只要回到大明种下推广,就基本解决了大明帝国当前最窘迫的问题:缺粮! 缺粮问题一解决,那么大明内部矛盾就会大幅缓和,届时自然能有更多时间来改造整个大明,至于野猪皮和红毛(荷兰人)只是苔藓之患,只要内部平整后,分分钟教会他们怎么做人。 民以食为天,只要帝国子民不饿肚子,朱由校就没有任何可畏惧的存在。 解决完粮食问题,朱由校骤然想到今年五月爆发的黄河决堤一事以及皮痒了很不安分的安南入侵,眸子寒光一闪,心念电转。 金榜变幻。 “《皇道炼器术》:以国运为炉,龙气为柴,炼出基础皇道宝物的法诀,最高可炼出二阶皇道宝物,所需兑换战功:500战功。 “《初阶道兵炼制法诀》:此法诀可炼制初阶道兵,所需兑换战功:1000.” “《灵兽驯养术》:此术内载灵兽培育之术,所需兑换战功:500. 毫不犹豫,朱由校直接花费2000战功兑换了三门法诀,有了这三门法诀,军力必将大增。 最后还剩下1168点战功,微微沉吟,最终兑换了68辆龙马车,以及100粒龙胎米作为种子。 最终十几万战功仅剩下1000点作为应急的储备,扫了一眼自身信息,忽然发现贡献一项上还有1点命运,随着他意念转动,金榜再次变化。 “命运点:在两大宇宙的碰撞中,对本宇宙战争做出明显贡献者,将获得宇宙本源的亲睐,获得宇宙本源馈赠命运点,命运点珍贵稀少,可兑换特殊宝物,也可直接使用,使用后可全面增加智慧和福源。 “宇宙之子命格:在本宇宙气运无限大,福源无限多,全能奇才,心想事成……所需兑换命运点:1亿。 “星河之子命格:在大星系气运无限大,福源无限多……所需兑换命运点:1千万。” “世界之子命格:在本世界气运无限大,福源无限多……所需兑换命运点:100万。” “先天神躯:寿元无尽,法力滔天,诸法不侵之体,诸劫不沾之身,和宇宙同兴衰,所需兑换命运点:8000万。 …… 看到这里,朱由校不忍再看,因为所见,最少都需要100命运点起步,uu看书 .ukanshu.om 至于1点命运能换的根本没有,心里默念:使用命运点。 身份信息上的贡献清零,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涌上心头,恍惚间隐约感觉自己智慧大增,以前许多看不清道不明的难题此时再一想,至少能找出好几种解决方法,就好像以前做个四则运算都觉得困难,现在连微积分也很是简单一样。 曾经觉得难解的朝政,如今已是成竹在胸。 至于福源增加,朱由校并没有明显感到,福源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只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才能逐渐察觉。 当几乎用尽此战所获,换得众多宝物灵根后,朱由校胸中一股豪情勃发,短短一日之间,他的经历堪称梦幻,从天降奇缘到殊死战争再到大获丰收,直至兑换到大明帝国横推世界之基,甚至更进一步,获得举世飞升成就神国仙国的资格,此中种种,怎能不让朱由校豪情勃发?只要不死,他注定将超越诸夏文明的一切先皇圣王,身为帝王,没有什么能比名垂青史更让他们不惜为之付出一切,而现在他却获得了远比名垂青史成为千古一帝更大的机缘。 朱由校长出一口气,刚准备离开万宝宫突然心中一动,心中默念:《龙气真解》 “唰” 金榜变化显露一行行信息,朱由校眉头微蹙,心念再变,金榜显现的信息让他沉思片刻,骤然仿佛想到了什么眸子寒光爆盛,心念电转,金榜上的信息不断变换,最终最后剩下的1000点战功也没能留下,兑换了一门功法一件宝物后消耗一空。 到这时,再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一甩袖径直离开。 第9章 龙魂归体 巍峨磅礴,仿佛巨兽卧地,高千米宽千米呈八角宝塔状的新君宫就坐落在万宝宫旁,两座巨型宫殿虽是相邻,距离却也有十里上下。 出了万宝宫,朱由校一抹手指上的空间指环,五色光芒一闪,一架龙马车出现在面前,径直搭乘龙马车向新君宫而去。 至于周宙,朱由校已经和他交换联系方式,方法很简单,只要对身份玉璧默念对方国度和名字,在瑶光要塞以内就能联系上,因此相互约定了下次征召战争再联系后,也不必再等他。 这会儿宽达数百米的大街上,人已经逐渐多了起来,在要塞内无论是仙人,天神还是国君皇帝,都无法御空飞行,最多只能离地三尺的悬空,这也是朱由校第一眼见到那池边青年仙人为什么不是高高在上,只能离地三尺悬空的原因。 眨眼间已到新君宫大门前。 “朱皇兄!” 刚收回龙马宝车,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 朱由校转头,赫然是霸遗,塞纳红樱和云韩三人,叫他的正是云国国君云韩,朱由校一脸诧异,笑道:“三位皇兄好巧。” 塞纳红樱掩嘴轻笑:“可不是巧,大战一结束大兄很是担忧皇兄安危,就提议来新君宫,料定若是皇兄未曾遭遇不幸定会来此,之前大兄久候不至还自责不已说是没想到先让皇兄认主身份玉璧,否则大家若在一起也能有个照应,生还的机会就会大增呢。” 塞纳红樱说着突然看到朱由校手指上多了一个银色指环,芳心一颤,眼波流转媚意横生,整个人宛若散发着绝世芳香的妖艳玫瑰,看向朱由校的大眼闪烁着直叫男人融化的惊人妩媚。 霸遗和云韩此时也注意到朱由校手指上的银色指环,霸遗瞳孔一缩不动声色,云韩却惊呼出声:“皇兄好生厉害,竟然兑了一枚空间戒指,这宝贝可价值上万战功啊,难道之前发现弱点攻击战术的是朱皇兄?” 此言一出,顿时引发周围进进出出的国君和仙神注意,一个个目光灼灼的望向朱由校。 霸遗和塞纳红樱脸色大变,塞纳红樱娇躯一闪,朱由校猛的感到香风扑面而来,随即手被一只柔软娇嫩的玉手握住,五指交叉仿佛恋人一样拉着她就往新君宫快步走去。 霸遗脚步微动,随即收回,紧跟着大步走进新君宫大门。 云韩则一脸后悔懊恼的样子同样紧随其后。 朱由校感觉心跳暴增,有种立马将身侧妩媚俏佳人摁在地上摩擦的冲动,一位女皇,而且是有着绝色容颜的妩媚女皇,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升起征服之心,更何况他还是一名意气风发血气正旺的少年帝王。 眼前光华流转,赫然已在新君宫内。 这里矗立着一座座云台四散分布于一望无际的四方上下,宫殿内显然有着某种空间技术,根本看不到边缘,宛若仙界一般,地面是厚厚祥云,部分云台之上有着仙神各自聚拢了几十几百名国君凝神倾听,也不知是在讲解什么。 塞纳红樱拉着朱由校几个起落就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就连紧随其后的霸遗和云韩都没跟上,更别提其他人了。 过了好片刻,塞纳红樱才在一个人流稀少的空闲云台旁停下。 塞纳红樱一身紫红对襟云缎裙,秀着牡丹的粉红胸衣开的很低,高耸的山峰露出深深雪白沟壑,五指紧扣着朱由校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娇躯和他保持着细微距离,面对着他吐气如兰。 “云皇弟鲁莽了,消息传开怕是会对皇兄你很不利。” 朱由校毕竟血气方刚,这么一位绝色女皇表现出亲近之意他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反正吃亏的不是他自己,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思,不动声色反握住对方柔嫩的玉手,笑道:“瑶光要塞内又不许自相残杀,哪里谈得上不利……何况,云皇弟不过随口一说罢了,我可没承认是什么弱点战术发现者。” 朱由校嘴角微扬,面上似笑非笑。 被朱由校反扣手指,塞纳红樱足尖轻点,泥鳅似的轻易摆脱了朱由校的肢体纠缠,和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掩嘴咯咯娇笑,媚眼如丝:“是呢,皇兄若不承认谁也没法子,只是皇兄还需小心谨慎些,万宝宫有着无穷无尽的秘法异宝,其中可有不少追踪之术,要塞里不能自相残杀,可若出了要塞,乃至龙魂归于体也是有效的。” 佳人柔荑抽离,朱由校怅然若失,更有种心痒难耐的冲动,心神却骤然警惕起来,这位女皇可不简单,能把男人的情绪玩弄的恰到好处绝对是心思沉凝之辈。 朱由校挑眉:“哦?还有这等异宝秘法?就算如此,宇宙之大无边无际,距离就是横跨攻伐的最大障碍,谁又能有那等能耐轻易跨越兆兆距离?” 塞纳红樱笑颜如花,眉眼间大有深意:“那可不一定呢,据我所知,霸遗大兄曾出击要塞得大奇遇,怀有一宝可大幅缩短空间距离。” 朱由校不置可否,转移话题:“怎么不见顿行恭皇兄?” “顿皇兄与大兄向来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此前战烈也不知怎么顿皇兄便不幸驾崩,之后霸遗大兄很是内疚自责,说顿皇兄为了救他为邪魔所杀,至于此中究竟,我与云皇弟也不曾见得内情,哎……” 朱由校心中雪亮,这女皇语气阴阳顿挫显然是意有所指,可惜他心里早有打算闻言只是轻叹道一声“可惜”并不顺着塞纳红樱的话说下去。 “皇姐可知这里云台上的仙神都讲解些什么?” 塞纳红樱银牙轻咬,心里恨得牙痒痒:狡猾。 俏颜上却展颜一笑,刹那间有种一花盛开万花皆暗的惊艳,引得朱由校心脏又是一跳,不敢多看连忙移开视线。 “皇弟倒是问对人了,新君宫内的云台我几乎都走了个遍,有讲修真成仙之法的,有讲练武通神之术的,有说术法神通的,也有讲练丹制器的,零零种种几百几千的分类,皇弟要听什么,不若由我领你去听听!” 朱由校本就生的丰神俊朗,嘴角带着浅浅笑容宛拒:“校初来乍到已有诸多事宜给几位皇兄皇姐增添麻烦,uu看书 uukansu 如今这些许小事怎能再劳烦皇姐,还请皇姐告知校讲解瑶光要塞规矩方圆的云台在哪里,校独自前往既可。” 塞纳红樱被朱由校一笑引得芳心急跳,不知怎么这会儿看朱由校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要知道瑶光要塞的国君皇帝乃至仙神都不知多少,相貌英俊远超朱由校的更是车载斗量也没谁能让她芳心急跳,而此时,她竟感到对朱由校的注视的目光脸红,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速。 匆匆指了一个方向,塞纳红樱几乎落荒而逃。 看着突然犹如纯情少女般害羞逃走的塞纳红樱,朱由校大感莫名其妙,转瞬就不再放在心里,径直向塞纳红樱指出的云台赶去。 实际上,塞纳红樱的表现很正常,在此之前,朱由校只是个一无所有的新丁,还不知能不能活下来呢,可是转瞬就变成大土豪,又高又帅又富,更重要的是潜力巨大,只是一场战争就散发夺目光芒,这简直就是最优质的男票啊,即使身为女皇,塞纳红樱终究还是女人,是女人就很难不动心,就好似绝少有男人对既温柔漂亮又很有气质的女人不动心一样。 一个小时后。 瑶光要塞的基本常识被朱由校掌握。 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默运龙气,掐了个手诀,一阵天旋地转后,他感到自己仿佛回到了母体,一种凝实的感觉油然而生,心中一动:回来了? 突然,激烈的争吵声涌入耳中,心思一动默默听了下去,只是听着听着一股复杂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 第10章 神级装逼 乾清宫东暖阁内。 朱由校静静躺在龙床上一动不动,面色苍白呼吸若有似无,就连心跳也及其缓慢,这般状态已经持续了半个月,宫中御医们早就在内阁宰辅们逼迫下模模糊糊给出了暗示:陛下随时都将宾天,已回天无力。 一场风暴赫然上演。 连同内阁首辅叶向高在内五位内阁大佬聚于一堂,除此之外魏忠贤竟也在列。 “台山公,诸位阁老打开天窗说亮话,咱家虽是下贱阉人,亦知忠心为主,主忧臣死,陛下圣安即是奴婢之福,如今陛下……陛下龙体有恙,昏睡不醒已是回天无力,随时都会驾龙宾天,破釜沉舟势在必行,若虚先生已是最后指望,无论如何都该让他一试。” 朱由校没有睁眼,却能听出魏忠贤语带哽咽的哀求。 “狗胆包天,狗胆包天,魏忠贤你这阉奴简直无法无天,将人开膛破腹还能活?陛下究竟哪里亏待了你?你是要谋朝篡位吗,老夫先杀了你。”阁老何宗彦怒发冲冠,浑身发抖的抄起一个青花瓷就向魏忠贤砸去。 “嘭~” 青花瓷正中魏忠贤脑袋,砸的头破血流。 韩爌咬牙切齿,一副恨不能生食魏忠贤之肉的模样,首辅叶向高亦是双目喷火,剩下的两位新晋阁老朱国祯和顾秉谦则痛心疾首的直跺脚。 魏忠贤血流满面,面目狰狞被何宗彦追的满地跑,一边跑一边哀求:“何阁老,我魏忠贤再不是人,敢对不起天下人,却绝不敢有半点谋害陛下的心,若是今日所言有半句虚言就叫我千刀万剐,死后永坠地狱十八层,古有华佗刮骨疗伤,今更有若虚先生陈实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陈实功在民间活人无数,多年前被开膛破腹的草民今日仍活着,宫中御医既然束手无策,怎的就不能让若虚先生给陛下诊治?” 何宗彦毕竟年老体衰追了片刻就气喘吁吁,被一众同僚拉住,只能眼中喷火的怒视魏忠贤大口喘息,一时无法发声。 次辅韩爌咬牙切齿,声音比冰渣还冷:“阉奴,陛下从前被你蒙蔽信任有加,你依仗圣宠飞扬跋扈干涉朝政肆意妄为,把江山社稷当做儿戏已是罪大恶极,如今你竟要指使方士假医谋害陛下,即是诛你九族也万万不可恕你之罪,便是诛你十族也轻了,老夫今日和你势不两立。” “阉奴!陛下醒后,你就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老夫是外臣,依礼不该过问内事,但你这阉奴实在是心如蛇蝎要亡我大明江山,老夫必要参你个弑君枉上十恶不赦的大罪。”何宗彦厉声怒呵。 众阁老除了首辅叶向高一言不发,通通怒发冲冠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往魏忠贤头上压,可以说他们所说的任何一样罪名,都足够诛魏忠贤九族,这要是多罪并发,怕是有十八族都不够诛的。 魏忠贤突然惨然大笑,狞声道:“弑君枉上?谋朝篡位?好大的帽子,我魏忠贤是阉奴,是肢体不全无颜以对列祖列宗,但陛下信我,即使我这奴才犯了过错也是一笑了之,我又不是铁石心肠,安能不知陛下待我的好?天下人盼陛下宾天,我却只愿陛下万寿无疆,朝里朝外衮衮诸公谁私下不说陛下昏聩宠信阉奴,还不是我这阉奴夺了你们的权?“ 此言一出众阁老无不色变,厉呵: “阉奴住口!” “胡言妄语!” “满口喷粪!” …… 魏忠贤毫不理睬,冷笑连连:“我肆意妄为把江山社稷当做儿戏?我是不懂什么社稷安危,却也知道建奴犯边就该保证军饷粮草,不叫边军将士饿着肚子上战场,不把建奴平了,陛下就不放心,外廷衮衮诸公却只想着往自家捞银搂金,国库都空的能跑耗子了,在朝的哪个朝臣家里不是良田万顷金山银海?嘴上却喊着清廉如水?陛下要加税就说与民争利!陛下自然是与民争利,可这民不是我泱泱大明的平民百姓,而是家财万贯的诸公!” “黄河发大水,睢阳,徐,邳尽没,何止数十万民流离失所,陛下调天下粮草以赈灾,诸公不思如何解万民于倒悬,却个个都是雁过拔毛,数十万石粮草又有多少到了灾地?我奉陛下之命提督东厂,遣东厂番役监察,抓了痛脚,却被参干涉朝政搜刮民脂民膏,哈哈哈哈……满朝文武可真是大明的柱石忠臣啊!”语气说不出的尖酸讽刺。 “巧舌如簧!”朱国祯和顾秉谦勃然变色,齐声怒骂。 朱由校默默无语,他已不是那位肆意妄为的木匠皇帝,历经瑶光要塞惨烈的战争和梦境里所见的未来,细细想来,魏忠贤在史书上是恶名累累,事实上他依仗自身宠信或许有些飞扬跋扈,但也不知为他背了多少黑锅。 至少搜刮民脂民膏这罪名还真不成立,此民非彼民,真要是升斗小民的脂膏又能搜刮出多少来?实际上大多脂膏都是富有金山银海的官宦地主罢了,而且这些银钱还真有大部分都充入内胬落到边军头上了。 想到自己曾思索过诛杀魏忠贤,现在一想,真要杀了他,那些恶心的官宦大族还不弹冠相庆?随了他们的心意?让他们更加肆意的欺压百姓挖他老朱家的根基? 一念至此他也没心思再听下去。 “阉奴该死!老夫和你拼了!”韩爌势若疯魔的冲将上去,要撕了魏忠贤。 “够了!” 一声冷呵,宛如春雷,五大阁臣和魏忠贤被震的头晕目眩,愣了半晌,猛然齐刷刷望向龙床。 朱由校一身白色纹龙亵衣目光冷厉的盯着众人。 一股远超猛虎饿狼的危险感觉从几人心底爆发,就仿佛真的是上天发怒一样,凌厉森寒的威压震的几人浑身微颤。 魏忠贤率先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匍匐在地,狂喜的尖声高呼:“陛下,陛下圣安,奴婢恭祝陛下圣体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向高,韩爌等阁老也反应过来,顾不得震惊,立刻大礼参拜:“臣等万死,惟愿陛下龙体安康。” 朱由校闭目沉凝,一时间东暖阁内众人只觉得仿佛置身三九天的雪地里,心底直冒寒气,心底猜测不知道朱由校到底醒了多久,之前的话又听到多少。 朱由校正要发话。 门外,传来嘶声竭力的急促传禀:“诸阁老,宣府传来八百里加急军情!” 众阁老色变,朱由校睁眼目露异色,不假思索沉声道: “传。” 魏忠贤反应奇快:“喏。” 大门打开,一名太监躬身低头举着一密封的竹筒呈上,魏忠贤夺步取来,小碎步上前垂首高举。 朱由校取过,解开密闭的竹筒,取出一份奏折军报,一目十行一扫而过,随即一摆手:“诸卿平身,台山公你先看看罢。” 叶向高字进卿,号台山。 众阁老这才起身,叶向高双手接过军报,刚看了一眼旋即变色,看完之后递给韩爌,众阁老一一看过不由脸色难看。 朱由校心中惊异,依照梦中的历史天启三年野猪皮可没有犯边,不由有些怀疑莫不是历史也变了? 叶向高略一思索:“陛下,建奴借道哈刺慎诸部绕过大宁,奇袭开平,不知怎么竟穿过宣大一线,绕过了宣府如今兵峰直指京师,还请陛下下诏令蓟辽总督孙承宗挥师回援,否则若被建奴兵临城下,中原震动,天下震动啊!” 朱由校淡然一笑,转移话题:“诸卿可知朕于将死之际为何突然醒来?” 众阁老心下大急,只觉得朱由校真的是昏聩透顶,都已经火烧眉毛,马上就要被建奴兵逼京师了,届时必定天下震动,这是要动摇国本社稷的啊!再若是万一被攻破京师,大明王朝都药丸,都这种时候了,就是再不靠谱的皇帝也该急了吧,可当今却好像没这回事发生一样不急不躁反倒放在一边。 可惜朱由校是皇帝,皇帝主动要说,他们谁也没法,只能祈祷朱由校早点说完废话,若是出口打断让皇帝住口,那可是大不敬之罪要死人的,在场的阁老们谁也没那个胆子。 朱由校扬手对着十米开外的茶杯一招,众阁老顿时惊悚的看到青花白玉杯就这么飞到朱由校手上,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才开口: “朕的魂魄恍恍惚惚去到混沌之中,混沌里有神兽龙马拖着宝车来献给朕,朕登上龙马宝车在混沌中穿行,感应到上天传来的讯息。” 阁老们和魏忠贤等人都傻乎乎还愣在当场,年老的叶向高甚至在擦自己的眼睛,怀疑是老眼昏花有了幻觉,可接下来,更让他大脑一片空白的事发生了。 朱由校迈步走出东暖阁,来到乾清宫的广场上,对着地上一指,五彩光华闪烁,地面赫然多了一匹长着龙角,脚踏风云的龙马拉着一辆光芒闪耀的宝车昂首长嘶。 所有人都斯巴达了,魏忠贤嘴巴更是张的能吞下一个鸭蛋,脑子里“轰轰”作响。 宫外的侍卫们正准备向朱由校见礼,看到这一幕也傻眼了。 朱由校优哉游哉走到龙马前,轻轻抚摸龙马浓密的白色鬃毛,引得龙马亲昵的在朱由校身上磨蹭。 “朕登上龙马前往混沌深处,上天诏曰:天帝劫数已至,将禅位应劫,朕为人皇,日后当举世飞升,成一世神帝,统管三界幽冥,掌人,神,仙,鬼之命运,上天忧朕不得护法,赐下定世神树,护卫国运社稷。” 一边说着一边领被震得满脸迷茫的众阁老,护卫,太监向御花园而去。 到了御花园,朱由校又是一指地面。 “轰!” 一颗金光灿灿高百米,宽百米的巨树凭空而现,巨树落地,顿时密密麻麻的庞大根须迅速扎入地下,直通地脉,荷叶大的树叶一张一舒,顿时凝聚成雾的灵气喷勃而出,飞速的四散扩张。 众阁老护卫太监被灵气一冲,一个机灵醒了过来,刹那间,朱由校感到一种炙热无比的狂热疯狂涌动,所有人都疯狂了,看向朱由校的眼神充斥着狂热,就如同……看到了神仙,活着的神仙。 “万岁!” “万岁!” “万万岁!” “天佑吾皇!” “天佑大明!” …… 自发的疯狂呼喊直冲九重云霄,霎时间紫禁城震动,京师震动! 朱由校淡然无比,一挥手,仿佛排练过一样,所有人下意识住口,朱由校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沉浸在某种回忆中。 “上天忧朕为邪魔劫难所阻,u看书 .uukansh.co故赐下仙术,宝物以作证道之凭,又招来神龙时刻守护朕之真身。” 说着身体微震。 “吼!” 一条金龙自朱由校身体内腾空而起,龙吟九天,环绕游动。 龙! 真实存在的龙,这是一场无比恐怖的颠覆,紫禁城内被惊动越聚越多的侍卫,大汉将军亲眼目睹神迹的诞生。 朱由校调动全身龙气,顿时脚踏龙头腾空而起,悬浮在半空,背负着双手,俯瞰大地,风吹动亵衣猎猎作响,鬓角长发随风飞扬,完完全全就是上古传闻中黄帝驭龙飞天的现实版啊。 神色平静,淡然发问:“诸位爱卿,如今建奴之祸如何?” 叶向高,韩爌,魏忠贤,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等等,目光炙热,魏忠贤抢先五体投地跪伏于地,声嘶力竭的大呼:“此苔藓之患尔!” “臣等附议!” 惊天动地的整齐声音仿佛排练了无数遍一样。 这是文武群臣第一次集体赞同魏忠贤这奸佞阉宦的意见,而且是全副身心发自内心的赞同。 尼玛,不赞同不行啊,被上天青睐,赐下种种宝物仙神之器,还有神兽护身的皇帝,那绝逼是远古三王一样的神帝,仙帝啊。 此时此刻,众臣心中只想哀嚎:“陛下啊,您的敌人不存于人间,人间有谁能与您为敌?那不是自绝于上天,惟求速死吗?” 朱由校缓缓落地,金龙消散回到体内,一甩袖往东暖阁而去:“朕要闭关5日,5日后朕当御驾亲征,一战而定辽东!” 第11章 国运如山 乾清宫,东暖阁。 此时偌大的紫禁城已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顶盔戴甲的大汉将军和飞鱼服绣春刀的锦衣卫交互警戒执勤,眼睛瞪的滚圆,高度警惕的四下扫视,连一只苍蝇也休想从他们身边突破,只因身后就是自证天命,注定要成为仙帝神帝的陛下闭关所在。 身为亲眼见到神迹诞生的一员,紫禁城中无任是朝臣,大小太监,嫔妃,侍女,又或是充当门脸的大汉将军等等,没有一人不感到心潮澎湃,不能自禁。 霎时间,不管曾经怀有怎样的野心抱负,和成仙成神比起来,都是渣渣,就算能荣华富贵,权倾朝野,妻妾成群,乃至谋朝篡位,所求的最终结果又是什么? 百十年后,还不是化作一捧黄土,名垂千古哪里比得上长生久视?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陛下证道时,只要死心塌地跟着当今干,难道当今还会吝啬于带着大家一起装逼一起飞? 可以说,此时此刻,紫禁城数千上万人,通通都拧成了一股绳,相互之间甚至还自发的监视督促,唯恐某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东暖阁内。 朱由校大马金刀坐在龙床上,闭目凝思,过了片刻,默运龙气掐动手印。 “吟!” 一声龙吟长啸九天,朱由校身体微震,一条通体金黄,带着灼眼金光的五爪金龙自头顶腾空而起,环绕着他肆意游动。 朱由校伸手一点,长约一米的金龙盘绕着停驻在身前。 仔细观察,金龙和之前相比并没有多少变化,唯一的变化也只是龙鳞上的光泽不再那么暗淡,折断的龙角和缺失的九块龙鳞依旧如故,并没有随着他在瑶光要塞大肆收获战功而重新生长出来。 微微皱眉沉思许久,心中升起一股明悟,他的龙气和战功并没有直接关联,有关联的应该是国运,国运不能具象,无形无质无法观测。 他曾看到过雪国大王周宙的龙气,那是一条长近十米,威严狰狞的金龙,散发的金光非常夺目,比他的龙气强盛许多,而周宙的国运评价是盛世小邦,由此,可以推断龙气看似是皇帝国君所能动用力量的表现,实则更深层次的含义是国运的强弱。 国运强大,龙气必定强大。 朱由校疑惑的是身份,他的身份本是末朝九五之尊,一战之后,却成为了初阶九五之尊,毫无疑问,这是升级了,可身份是因为什么而升级的,和国运之间的关系又是怎样,他一直没弄明白。 在新君宫,讲解瑶光要塞基本规则的仙人不仅没有说,而且根本不回答任何问题,就仿佛纯粹是在打卡上班照本宣科。 新君宫的仙人和周宙都提到过国运需要和身份相匹配,国运强大身份等阶不足,就会坐不稳皇位,镇压不了气运。 他的身份在战后升阶,也就是说身份的提升必定和战功或者是“命运点”有关。 除此之外,周宙的龙气明显比他强十倍,可表现出的力量,和他却没有太大区别,这其中又是怎么一回事,朱由校也没想明白。 太多太多的疑惑困扰着他,一时半会却又得不到解答,显然当前对于瑶光要塞的了解实在太少太少,或许连皮毛都算不上。 思索了半晌,索性把所有的疑惑暂时压下,目光落在显现出衰败老迈的金龙上。 细细打量,龙气金龙似乎并不到1米长短,大约只有97——99厘米,朱由校沉吟片刻,因为信息太少,暂时还弄不清龙气金龙长短和国运强弱的划分到底是怎么回事,索性抛开不理。 一抹空间指环,手中多了三块玉简,依次排开,分别是《皇道炼器术》,《初阶道兵炼制法诀》,《灵兽驯养术》。 玉简的使用很简单,新君宫仙人曾说过,朱由校张口吐出墨色身份玉璧,将玉璧先后放到三块玉简上,玉简顿时化作光华被玉璧吞噬,再将玉璧吞入腹中,霎时间,三门法诀清晰无匹的映入脑海,每一门法诀都有详细的记载,可以保证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很快理解并掌握。 半天后,朱由校已经完全掌握了三门法诀的要点,唯一欠缺的大概就是实际动手经验了。 诡异的是,他明明已经理解透彻,可要让他说出来,却怎么也没法说个明白,有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 略加思索他便明白过来,无论是玉简的使用方法,还是理解后却无法说出的目的,都是为了防盗,避免法诀被私下扩散。 朱由校沉声呼唤:“来人。” “陛下!” 中门被推开,锦衣卫都指挥骆思恭躬身大步入殿,大礼参拜。 朱由校一怔:“骆卿年事已高,怎的亲自值守?” 骆思恭胡须花白,已年近六旬,却依然膀大腰粗,丝毫不像一位老人,闻言面红脖粗的高声回奏:“陛下,臣每餐尚能饭食一斗,酒一翁,弓可开五石,便是一头猛虎也能赤拳打死,臣不老,臣还能再为陛下为鹰作犬二十年!” 骆思恭心里急啊,皇帝要是觉得他老了,让他致仕退休,那可是五雷轰顶的惨祸,比刨了他祖坟还让他痛苦,换了今天以前,他还真有致仕退休的念头,可现在眼看着皇帝已经走上了证道仙帝神帝的大道,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他,焉能没有长生久视,当个仙官的期望? 朱由校见这位老特务头子是真急眼了不由飒然一笑:“好好,骆卿既然有这雄心壮志,朕又岂能夺人之美,卿若不负朕,待朕证道时,必不负卿!” 听到这句话,骆思恭刹那间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精神都振奋了百倍,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好像在云雾里飘,举止间更见有力! “传谕司礼监,启出本朝二十四玺,呈于朕前!” “臣,遵旨!”骆思恭躬身抱拳,不敢把屁股对着皇帝,退行到门口才转身快步离去。 大约一刻钟后。 以魏忠贤为首总共八名司礼监秉笔、随堂太监高高撅着屁股,高举盖着锦绣龙纹布的托盘进入东暖阁。 朱由校挥了挥手,让几名太监将青瓷盘放在桌上后目光落在魏忠贤身上。 略略沉吟,淡然道:“朕神游太虚这段日子,魏伴伴为救朕所做的努力,朕都看在眼里,你……很好!” 魏忠贤顿时激动的跟个癫痫病人似的,浑身都在颤抖,几乎涕泪横流的跪伏在地:“陛下,这都是奴才的本分,奴才便是粉身碎骨,为千夫所指,亦惟愿陛下圣体安康,永坐大宝万万年!” 朱由校微微颔首:“退下吧!” “喏!” 躬身倒退着到门前时,朱由校忽然轻声一叹:“朕亦许你伴驾永生,你……需记今日所说的本分二字。” 魏忠贤身体一颤,告退后走到门外,浑身都湿透了,整个人几乎虚脱。 脑子里还洪钟大吕一般彻响着“本分”两个字,显然皇帝这是在警告他,此时此刻,他可不觉得皇帝好糊弄,能仗着皇帝对他的感情肆意妄为,身为一位自证天命,将证道为仙帝的皇帝,必定明察秋毫,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耳目。 不假思索,魏忠贤立刻开始反省自己,这一反省心中蓦然升起大恐怖,他所作所为若是皇帝要追究,那真是有十八族都不够诛的。 心急火燎下,魏忠贤几乎是跑着离开乾清宫。 …… 看着魏忠贤离去,朱由校眼眸闪过一缕异色,无疑他这是在给对方机会,他是皇帝不假,但皇帝难道就没有感情?就算一条狗陪伴多年,也有感情,何况是将他伺候的无微不至的人。 机会已经给了,对方能否抓住,朱由校也不再去管,抓不住机会的人,注定要被抛弃,身为皇,可以有感情,但也必须有冷酷的一面,否则只有雨露没有雷霆,岂能建立无上威严? 将八个青瓷盘上的锦绣龙纹布解开,大明皇帝御用的二十四玺赫然陈列于前。 帝国自开国建朝,u看书 .uukanhu.co 就没能得到传国玉玺,无奈之下,太祖只能尽可能多的命人雕刻各类玉玺,每一个玉玺的功能用途都不同,实际上大多数平常都很难用到,这其实是为了淡化没有传国玉玺的影响。 没有传国玉玺,在这个时代就代表着得国不正,没有获得上天的加持,大量雕制玉玺是无奈之举,终究不美。 好在,他已经自证天命,此时对于他来说,有没有传国玉玺都无所谓了。 不过,这二十四玺他却另有妙用,建奴入侵,随时都会兵临城下,牛已经吹出去了,能否一战而定,就全靠这二十四玺了。 依照《皇道炼器术》掐动手诀,刹那间龙气涌动,长吟九霄,偌大的帝都都响起阵阵龙吟。 “国运,聚!”朱由校一声冷呵,抬手指天。 “呼~” 整个帝都忽然间平地卷起一阵狂风,天上的云层飞快涌动,最终汇聚于乾清宫头顶,化为一轮厚厚的白云圆盘。 朱由校隐约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重重压在他肩上,仿佛背上背负了一座泰山,这重量压的他青筋暴跳,不堪重负直欲弯腰伏地。 这是帝国社稷操于一人的征兆,之所以重如泰山是因他这皇帝一直以来都没有尽到皇帝义务,为万民谋福祉的缘故,因此才压的他汗流浃背,也是因为他权威不够,还不能做到金口玉律言出法随。 “呀……哈!”闷吼一声,竭尽全力的一挺腰站的笔直,颤抖着一指身前。 “国运……化鼎!” 朱由校感到脑子“轰”的一声,眼前赫然出现匪夷所思的一幕。 第12章 炼制丝印 天启三年,十月十五。 这一天,对于四九城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黔首黎民都是匪夷所思的一天。 先是紫禁城里一颗无比巨大散发着妖艳金光宛若一轮小太阳的巨树凭空出现,神奇巨树就好像从仙界里坠落凡尘,根本不似人间之物。 更奇异的是,当巨树出现后不久,一阵阵清凉的气息从紫禁城扩散开,弥漫扩散至整个四九城,每一个人都能明显感觉精神更加振奋,一些有着小伤小病者震惊的发现自己竟然不药而愈,最夸张的是少数即将咽下最有一口气踏入黄泉的人病情居然大有好转。 紧接着整个帝都上百万人无论远近都听到一声似兽非兽,似禽非禽的吼叫声,这声音非常奇异,好似不是从外界传入耳中,而是直接在脑海里响起,黔首黎民不明所以,文人墨客和达官贵人脑子里却第一瞬间不由自主冒出一个念头:“龙吟!” 正当帝都无论哪个阶层都在上蹿下跳,有关系的找关系打听,没关系的邻里胡同胡吹乱侃,皇城里究竟发生了啥事,一个更惊人的异象突然出现。 皇城上空,云层涌动,一片片云层汇聚成山川河泊的景象,随即无数的白云又在无数人惊恐的目光中直直坠向帝都,在坠落中旋转扭动,最终化作一尊三足四耳的云鼎悬浮于皇城上空。 云鼎之大,近乎覆盖整个帝都,彻底遮蔽了帝都上空的太阳。 云鼎四四方方显得非常古老,仿佛传说中的大禹之鼎。 刚致仕已经收拾好行李家眷,准备返乡的前文渊阁大学士,少傅兼太子太傅朱国祚蓦然间老泪横流,又哭又笑的长叹:“此瑞祥诶!国朝当兴,国朝当兴!” 长子朱大竞在旁搀扶着老父:“父亲,该走了!” 朱国祚甩开长子的手,意气风发的转身回房:“不走了,瑞祥降临,国势当兴,陛下必有振奋,老夫虽然致仕,也还有几分雄心要再和阉党斗一斗,为我大明中兴加一把薪!” …… 朱由校端坐龙床,汗流浃背。 面前悬浮着一个古朴的精致小鼎,这是头顶云鼎的投影。 调动国运,化作一鼎,并不轻松,就算他是皇帝,但此时此刻还没有达到金口玉律言出法随,如太祖成祖一般的威望,所以对于国运他并不能做到轻松自如的驾驭。 就好像一个双臂只有百斤的大汉,非要把一件重达百斤的兵器舞的进退自如一样,可以使动,却很吃力。 “龙气!” 金龙长吟一声随着朱由校一指小鼎,开始环绕着小鼎团团旋转。 “化薪!” “吟!” 这一声龙吟彻响四九城,无论远近人人都能听到,仿佛是各自脑海里蹦跶出来的。 龙气金龙分解扩散化作一团忽明忽暗,似幽似实的金色火焰在身前的小鼎下淡然灼烧。 朱由校对着二十四玺一招手,二十四枚玉玺腾空而起,先后落入精致的三足四耳小鼎之中。 掐指捏诀,催动龙气,曲指弹出一滴心头精血,朱由校脸色不由变得苍白:“国运为鼎,龙气作薪,帝血为引,赦命成宝!炼!” “轰!” 虚实相间的龙气之火熊熊燃烧,腾起的金色火焰没有一丝温度,偏偏朱由校感到极度灼热,好似有一股火在心里烧灼,要把他活活烧死。 龙气是帝王的根本,当龙气耗尽,帝王也就走到了生命的末日。 但是,以国运为炉,龙气做薪,又有帝王心血为引,所炼之宝,也必是至尊重宝,威能或和国运强弱有关,可厉害的是此宝可以随着国力的增强而变强,不断进化,潜力无穷,更有妙用无穷。 在瑶光要塞,朱由校就曾见过在要塞城墙下单独立寨的强力君主,扔出玉玺,一玺就砸死一大片邪魔,威力很是惊人。 依照《皇道炼器术》,朱由校连连弹动指诀,鼎下的火焰忽明忽暗,二十四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纷纷融化,被炼去杂质,注入龙气与国运,渐渐变成二十四团金翠相间的玉液。 朱由校遥遥一点,二十四团玉液融为一体,逐渐凝聚出一拳头大小的蟠龙状玉玺。 龙气大量被消耗,朱由校感到阵阵虚弱涌来,仿佛随时都会昏迷过去。 一刻钟后。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洒落玉玺。 “轰!” 大地震颤,四九城内外陡然一震,汇聚的云鼎轰然四散,龙气重新化作金龙哀鸣着遁入朱由校的身体,和之前相比,金龙几乎瘦了一大圈,浑身金光暗淡,如同生了重病。 朱由校近乎快站立不稳,苍白的脸颊满是欣喜,紧紧盯着悬浮在身前滴溜溜旋转的蟠龙玉玺。 玉玺呈金白之色,上方的蟠龙一片金黄,这不是黄金的金黄,而是玉色金黄,下方四四方方的印玺则呈乳白色,比之羊脂玉的白更显秀美明亮,望之不似人间之玉。 而印玺下方,则天然篆刻八个大气磅礴的篆体字,八个字神韵非凡,根本不是人间所能形成,更像天地雄伟之力自然凝成,实际上八个篆体大字,的确不是朱由校所写,他仅仅念头一动,冥冥之中存在的道自然凝成。 “受命于道,国祚永昌!” 目视这八个字,沉重浩瀚的气息铺面而来,就仿佛在面对着亿万人共同的意志,那是一种山川河海,人鬼妖神尽在掌中,旌旗所向,天翻地覆的巨大权柄。 玉玺入手,心血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朱由校把玩着巴掌大的玉玺,微微摇头,轻叹一声:“可惜!” 此宝,已成皇道之宝,但品阶却只是勉强达到一阶,实际上能炼成一阶皇道之宝,朱由校心里已经很是满足,但人心总是不足的,勉强达到一阶和完美的一阶皇道之宝,中间的差距简直是十万八千里。 毕竟,一则如今大明已呈衰亡之兆国运不昌,二则他这皇帝的龙气衰弱不堪,三则炼器手法生疏,能够炼成也算托天之幸。 朱由校唤人呈上一翁朱砂和一张张被切成一尺见方(三十厘米左右)的无色丝绸。 端坐龙床默运《龙气真解》调动龙气,和冥冥之中的国运勾连,开始恢复龙气。 龙气和皇帝性命相连,但并不是不能恢复,只要不一次耗尽,也不会出现龙气衰竭,帝王身陨的情况,只要国家社稷还在,龙气就能自动恢复,只是如果没有功法修炼,恢复的速度会很慢。 《龙气真解》有两大作用,一是战斗,二是修炼,修炼龙气属于水磨工夫,国运国力越强,修炼速度越快,以大明帝国如今的国运,修炼龙气的效果并不大,增长很是缓慢,但若用来恢复消耗的龙气,效果却立竿见影。 一日后。 朱由校从修炼中清醒,精神振奋了许多,消耗的龙气没有完全恢复,到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从龙床上下来,凝神静气开始制丝印。 取出从天而降没有沾染地气的无根水,掺入朱砂,混为一体搅拌许久后,朱由校曲指弹出十滴血混入其中,混合了帝王之血,一催龙气灌注翁中,神异的一幕诞生。 金红相间的毫光微微绽放,一翁朱砂水竟化作红色液体,仿佛放光的燃料,一股威严高贵的气息渐渐弥漫开来。 提起一杆狼王之毫制成的狼毫笔,沾上朱砂液,凝神沉笔,龙气灌注其中,笔走龙蛇,一个龙飞凤舞的“卒”字在丝绸上成型。 “嘭” 当成型的刹那,金光璀璨,但紧接着丝绸就爆成了一团灰烬。 朱由校也不在意,沉思片刻,继续再写。 “嘭!” 丝绸再次爆碎燃烧殆尽,uu看书.uukanshu.co 朱由校不愁反喜,他注意到这一次爆燃的时间要比上一次晚少许,大约0.1秒,这证明他的方法是对的,只是还不熟练,不能做到均匀挥洒。 一个卒字,笔墨浓度必须做到完完全全的均匀,不能有半点偏差。 “嘭!” “嘭!” “嘭!” …… “嘭!” 朱由校不知疲倦的一次又一次挥洒笔墨,当龙气消耗过大时,就会修炼调息,恢复龙气和精神。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此时,被他写废的丝绸足有数百张,他却丝毫不在意,刚刚写成的一张,已经能停留十息,他有预感距离成功已经很近很近,或许下一次就会成功。 《初阶道兵炼制法诀》中,假于它物而制符印是最简单的一种手段,此物炼成后,仅能使用一次,真正的道兵是需要挑选强壮魁梧根骨强健者为基,以龙气为引,直接在士卒身上绘制符印。 可惜留给朱由校的时间太短,根本没有时间去尝试炼制初阶道兵! 凝神静气,心里默默回忆上一次书写时出现的错误,半晌,猛然睁眼下笔如有神,一个“卒”字一气呵成。 “呼!” 这一次,竟没有夺目的金光绽放,反而有种返璞归真的意境,整张丝绸有种宝剑藏鞘锋芒内敛的味道。 “成了!” 朱由校疲惫的面上露出笑容,目光看向玉玺。 如今,就剩下最后一步了,若成!则丝印炼制成功!届时必将绽放出让世界震恐的力量! 第13章 阁老心动 两日后。 这是大明帝国皇帝朱由校宣布闭关的第四日。 被密集大内侍卫和大汉将军严密封锁保护的乾清宫东暖阁大门缓慢开启。 一身明黄龙袍,头戴金冠的朱由校大步走出。 闭眼养神似的魏忠贤猛的睁眼,面上瞬间绽放惊喜:“恭迎陛下出关,奴婢为陛下贺!” 众侍卫大汉将军整齐划一的跪地大呼:“为陛下贺!” 铿锵有力的呼喝声震八方,几乎偌大的紫禁城都听到了这兴奋狂热的呼声,距离皇帝陛下展露神迹已过去四天,可宫内大多数人显然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 朱由校微微颔首:“传内阁五位大学士乾清宫议事!” …… 乾清宫内。 朱由校高坐龙椅,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叶向高,韩爌,何宗彦,朱国祯和顾秉谦:“朕得上苍垂怜神游太虚,入混沌聆听仙音天意,此天意在朕,朕本需闭关5日才能功成,幸奈天眷浓烈,提早一日功成出关,诸位爱卿以为何?” 五位阁老连忙躬身致礼:“陛下得天所眷,此大明之福,社稷之福,臣惶恐当为陛下贺。” 朱由校淡淡点头:“免礼,来人,给诸阁老赐座!” 五名大学士分别落座于秀凳后,朱由校问道: “诸位爱卿,朕意挑选五百精锐将士新建一军,稍后随朕亲征来犯建奴,一战定辽东,众爱卿可有方略?” 次辅韩爌隐晦的和叶向高交换一个眼色,慨然道:“陛下,此次建奴来势突然,今日早间有军情传回本次犯境建奴并非奴酋努尔哈赤,而是奴酋之侄号称四贝勒之一的阿敏,并仅有八旗之一本部镶蓝旗,奴军人不过万,陛下得天眷,日后必为仙帝神帝,何需亲身犯险?” 咦? 何宗彦,朱国祯以及顾秉谦心中一惊,这话听着不对劲啊? 朱由校低垂眼帘没有任何反映,让偷看他脸色的叶向高心中惊讶。 韩爌感到朱由校的反映不对劲,可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故此,故此……” 朱由校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故此如何?” “故此,臣以为陛下既得天眷,只需遣一将迎敌,有陛下金口玉律敕封,建奴必如骄阳照雪,一击即溃!” 韩爌感到不妙,很不妙,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皇帝让他突然从心底生出从未有过的心颤,那种以前将之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再也没有,反而有种赤身果体面对一头绝世猛兽的感觉,恐惧,神秘,难以揣测! 何宗彦嘴角微微一翘,心情多了些愉悦,他觉得有人要倒霉了。 朱由校摸着手上平平无奇的指环:“韩爱卿以为遣谁为将可平建奴?” 韩爌心思百转,又觉得自己刚才应该是产生了错觉,这个皇帝几天前虽然展现出惊世骇俗的神迹,但现在看来性子依然是那个幼稚好骗的少年,心中振奋,不假思索: “陛下,臣举荐兵部右侍郎刘策,此人自天启元年任天津兵备道后在任上屡有建树,短短一年便使天津卫所糜烂之局焕然一新,可见于武事极为擅长,且满朝上下皆知刘侍郎喜兵局推演,常与朝野大将以兵局推演酣战,百无一败,连孙承宗孙督师也多次夸耀刘侍郎是数十年难得一遇的帅才!”韩爌吹牛吹嗨了也不忘偷瞅朱由校脸色,见他微微点头,更加振奋。 “陛下,臣为陛下贺,此天眷陛下,天佑大明方有此百年不遇之帅才出世辅佐陛下,定然又是一如黄帝之遇力牧的神话再演。” 叶向高看着朱由校颔首微笑,不知怎么猛然间心惊肉跳,感到有大恐怖正在一步步靠近,想要出言阻止韩爌吹牛逼,可别看韩爌是次辅他是首辅,在东林党内两人的地位却不相上下,这会也没法给韩爌没脸,否则很容易造成东林党内起纷争的由头。 “台山公以为刘爱卿如何?” 叶向高嘴里发苦,不得不硬着头皮缓声道:“刘侍郎是个懂兵的!” 同为东林党招牌大佬,面对共同需要压制的皇帝,叶向高哪怕心中感觉再不妙,也不能不赞同韩爌的意见,心里却想着等面君结束后一定要好好和韩爌谈谈。 朱由校瞥了其他三人一眼:“何爱卿,朱爱卿和顾爱卿呢?” 何宗彦揖手垂头:“陛下明见万里,臣惟圣意是从!” “臣附议!” 朱国祯和顾秉谦都是心肠九转的老油子,隐隐感到情况不对,当即表示没意见,你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咱都是皇帝您的忠实粉丝,您说要干啥就干啥,双手双脚支持! 朱由校点头:“那就传刘爱卿御前奏对!” 韩爌眉眼间一抹喜色闪过,却没注意到叶向高眼中一闪而过的忧虑。 不多时,门外传来兵部右侍郎刘策觐见。 此人国字脸相貌刚毅,一看就是个儒将卖相。 “臣刘策参见陛下!” “免礼,此次建奴孤军来犯,视我大明如无物,朕本意亲征,台山公与韩阁老却一力举荐爱卿灭此朝食,荐言爱卿有力牧子牙之能,乃百年不遇之帅才,朕想听听爱卿若是帅军迎战建奴,有何方略?”朱由校脸上带着期待的笑意温言道。 刘策脑子一懵,隐蔽的瞥了一眼叶向高和韩爌,叶向高面无表情,韩爌却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 刘策秒懂,心中大喜,韩阁老果然是喜欢提携东林党后进的忠厚长者啊,这种绝好的机会要是抓住了,立刻就是为入阁打下坚实基础的大好事! 四天前亲眼看到朱由校展现神迹的刘策虽说自神迹展现后三观尽毁,从子不语怪力乱神瞬间变成坚信世间有神鬼的儒家官僚,在敬畏皇帝展现的伟力同时又下意识鄙视少年皇帝的政治智慧,自万历皇帝之后骨子里就养成把皇帝当猴耍的习性仍然潜移默化影响着士大夫官僚集团。 皇帝掌握了神鬼之力又如何?人之所以强大不是因为力量而是智慧,哪怕手握不可思议之力,少年继位的朱由校怎么可能玩得过我这样的官场老狐狸?这是刘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本心念头。 “陛下,臣以为既然天眷大明,大明社稷必稳如泰山,夫战,勇气也!陛下神迹仍历历在目,京营十万将士早已勇气倍增,臣只需精选六百猛士,来犯建奴灭之易如反掌!”想到皇帝当时驭龙飞天的神迹,刘策心里的算盘打得叮当响,牛逼也吹的酣畅淋漓。 “连传说中的神龙都为皇帝护驾,刚才皇帝又说要挑选500精锐猛士,京营禁军是个什么德行皇帝难道不知道?那肯定是另有手段,传说上古时黄帝麾下有三千飞熊军刀枪不入挡者披靡,那500精锐猛士一定和飞熊军类似,有了六百刀枪不入的仙兵,还有谁是不能横推的?还有谁?” 最重要的是皇帝要500人亲征才有把握,我身为臣子谦虚点要600人,表示差了皇帝一筹,这马屁该拍好了吧?另外我也没皇帝那本事啊,多一百刀枪不入的军士也安全些吧! 这是一石二鸟,既拍了皇帝马屁又保证了自身安安稳稳获得大功!刘策一副铁骨铮铮誓死为陛下分忧的刚毅表情。 同样的念头,韩爌也想到了,心中大叫一声:“好,不愧是我东林学社后起之秀,此战功成,也该给他提一提了,若是操作得当,何宗彦那老匹夫就会挪挪位置,距离我东林学社满朝皆君子的理想将更进一步!” “好!刘卿勇毅过人,朕听闻刘卿出自东林学社,朕本以为莫不是又要上演朋党之争,没想到东林学社还有卿这等大才,只是不知似刘卿般才高八斗的弘股之臣东林学社是绝无仅有,还是不止一二啊?”朱由校拍掌喟然长叹,展露出君王对人才的强烈渴求。 当“朋党”二字从朱由校口中说出,叶向高,韩爌,刘策惊得冷汗都冒了出来,还没从诛心的朋党二字回神,又被朱由校引得峰回路转,情绪跟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 有明以来,君王最忌讳的就是朋党之争,一旦被定性为朋党之争,那必定又是一场政坛大地震,因此也无怪三位东林党人的情绪大幅波动。 “陛下,东林学社臣之才只是垫底,其余诸多君子之才胜臣十倍百倍者如过江之鲤!”情绪激荡间,刘策脱口而出。 朱由校哀叹击掌:“东林学社大才如云,可恨朕福德浅薄竟不能识才而用,此朕之过也,刘卿,此次建奴入侵一切都准卿所奏,精选六百将士,由爱卿率师迎战,务求一战灭奴!待灭了来犯建奴,朕当在东林学社广选干才,为国效力!” “卧槽!”在场众阁臣大佬同时在心里咆哮。 “这是圣眷!浩荡无边的圣眷!我东林君子满朝野的理想竟来的这么快?”韩爌,刘策都被皇帝这突如其来的许诺砸晕了,自华夏兴起,还从来没有哪个皇帝许诺大规模在一个民间组织不经考举选官呀! 就连叶向高也怦然心动,他隐秘的偷看朱由校脸色,发现这位少年皇帝无论语气还是表情都真诚至极,一如身怀赤子之心的热血少年! “难道皇帝是来真的?”叶向高感到自己老迈的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 他仿佛清晰看到自己一言而决天下大事的未来,似乎离只手遮天的叶向高时代到来已经很近很近,几乎触手可及! 若真有东林君子满朝野的一天,曾经一言兴废立的张居正都只配给他提鞋! 要知道张居正时代的皇帝不过是凡人,而即将临近的叶向高时代,皇帝乃是自证天命的未来神帝,那逼格……能一样吗? 也因此,他终究没有出言阻止刘策大吹特吹。 发现叶向高满是皱纹的老脸红潮涌动,何宗彦眉眼低垂,心中轻叹:“台山公宦海沉浮数十年,uu看书w.ukanshu 本该早就心如止水,没想到……那只是诱惑不够罢了。” 朱国祯脸色发白,他潜意识里感到皇帝在挖坑,一个深不见底的超级大坑,这个坑……将会埋葬无数东林党人!一股由衷的敬畏,对眼前曾荒唐无忌的少年国君从未有过的敬畏笼罩了全部身心,腰不由弯的更低,下意识表现对皇帝陛下的敬畏。 何宗彦冷眼旁观,背心发凉,第一次对朱由校产生敬畏惊惧,不是那神乎其神的力量,而是智慧!眼前的少年表现出的智慧让他有种比面对他爷爷那位手腕高超的万历大帝还要让人惊惧。 ………… 次日,秋季依旧毒辣的太阳高悬,帝都德胜门外。 一身戎装甲具的刘策看着身后六百魁梧雄健的骑兵,一张脸惨白得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死尸一样。 此时此刻他的心理已经处于崩溃边缘,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说句mmp。 说好的神术仙法呢?说好的刀枪不入飞熊军呢?说好的秘赐宝物呢? 没有,全都没有。 带领着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六百猛士,刘策几乎一步一回头,他是多么的想听到传旨的内监来召回自己啊!可惜,直到已经远离帝都也没看到传旨内监的身影。 六百从未上过战场的骑兵迎战近万战力强大的建奴骑兵,结果会怎样他已不敢想象。 到了这会儿,刘策感到自己终于领悟到一个天大的至理——吹牛逼也是能死人的!尤其是在一位自证天命的皇帝陛下面前吹牛逼,充分验证了no作no die的至理。 第14章 坑已就位 京师西北延庆县! 一身戎装的刘策在县城外坐立不安,身后是六百正在休息的大明骑兵。 “哒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响起,一名侦骑急奔而至,不等马停飞身下马,急禀:“禀督师,30里外发现建奴探马!” “混账!怀来卫呢?孙玺呢?建奴兵锋直指京师,他孙玺的怀来卫就是居庸关前最后一道屏障,人呢?莫不是望风而逃了?”刘策惊怒交加的急吼,也不知是怒多一些还是恐惧多一些。 没等刘策发泄完,又是一骑飞驰而来。 “报!” “禀督师,25里外发现少量建奴骑兵在追杀溃兵!” “溃兵?哪里的溃兵?有多少建奴?”听到建奴骑兵刘策脸都白了。 侦骑汗流浃背,不假思索:“禀督师,约莫半个牛录(八期编制:一牛录300人)!” 很快,接二连三的侦骑接连返回。 “报!” “禀督师,追杀溃兵的建奴放弃追杀正在向我部奔袭而至。” “报!” “建奴已在20里外。” …… “报!” “建奴已至10里外!” 刘策脸色惨白,大颗大颗的汗珠把身体都湿透了,双腿颤颤,整个人已经脑袋一片空白,想到传闻中所向披靡杀人如割草的建奴越来越近,彻底失了方略。 刘策身后一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的壮汉实在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沉声道:“督师,来犯建奴只有半个牛录,连两百人都不到,我们这有六百精骑,根本无需惧怕,堂堂正正一战就是!何况建奴如此猖狂,连驱使溃兵冲击我阵都不屑,此骄兵必败!” 刘策回过神,转头看着一个个目光隐含不屑的骑兵,又羞又怒:“曹文诏,本督师自有韬略,何须你一个小小千户多言?退下!” 曹文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无奈拱手退下。 “报!” “建奴已至5里外!” “哒哒……哒哒!” 5骑身着棉甲的轻骑兵已经出现在刘策视线范围,这显然是建奴侦骑,几名侦骑发现明军后立刻有三骑掉头,剩下的两骑竟毫无掩饰的对着明军指指点点,完全视六百大明骑兵于无物,其猖獗轻狂已是不可一世。 刘策哆哆嗦嗦,一咬牙声音都在发颤:“曹……曹千户,本督师令……令你领300骑兵整军备战!不得后退一步,否则,军法从事!” 曹文诏皱眉,却没有表达一丝异议:“得令!” “第一,第二,第三百户所出列,整军备战!” “得令!”三百名精挑细选出的雄魁大汉声震四野! 当三百名大明骑兵在曹文诏的指挥下越众而出,排列成队矗立在官道前方后,刘策总算感到多了一丝安全,只不过仅仅如此还不够,他又呵令剩下的三百骑兵将他团团围住,保护在中心,这才稍微放心。 “隆隆隆隆~” 就在这时闷雷般的声音迅速由远及近,转瞬,一百多身披棉甲,手挽长弓,挂着大刀长枪的建州骑兵赫然出现在千米之外。 与此同时,距离大明骑兵身后三十里之外,一队骑兵保护着一辆马车疾驰在官道上,直奔战场而来,马车中的赫然是奸佞之名满天下的魏忠贤! 魏忠贤怀抱一明黄雕龙锦盒,双目微合丝毫没有即将靠近战场的惊恐,反而气定神闲,好似是在郊游! 京师,紫禁城,皇极殿! 数百文武群臣默立殿内,数百人竟鸦雀无声,各自心事重重,不多时,一声宣名:“陛下驾到!” 顿时数百文武如同排练过一样,躬身,行礼。 “陛下圣安?” 朱由校一身明黄龙袍,头戴二龙戏珠冠龙行虎步坐上龙椅。 “朕躬安,众爱卿免礼!” 此时正午已过。 朱由校面带笑意:“前几日建奴犯境,朕本欲帅军御驾亲征,召见几位阁老时,首辅叶爱卿与次辅韩爱卿却联名举荐兵部右侍郎刘策刘爱卿,皆言刘卿有力牧子牙之才,朕召见刘卿御前奏对,刘卿也许下豪言壮语,朕心甚慰,故此便准了刘卿帅六百禁军精锐迎战建奴,仔细算来,此时刘卿当与建奴相遇,今日本非大朝会,召众爱卿来此,便是想与众卿共同见证刘卿一举歼灭来犯之奴!” 朱由校话还没说完,数百文武中不少人便微微变色,皇帝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在这皇极殿还能看到数百里外的战争? 朱由校催动龙气,一挥袖,浑身一震,一条金色神龙长吟着从他体内飞出,落在皇极殿半空旋转着头尾相交,化作一面三丈长宽的气镜。 气镜明亮光华,镜中呈现的景象简直不可思议,数百身穿明光甲的大明骑兵竟栩栩如生,随着镜内场景移动,一百多留着金钱鼠尾,顶盔着甲面目狰狞的建奴骑兵更是清晰的能看清毛孔。 “咝!” 大殿响起低沉的抽冷气声,不少文武不敢相信的使劲擦眼,震撼当场,在场的大部分文武其实都没亲眼见到皇帝施展神迹,唯有那百米高时刻喷吐灵气的神树可以证明,即是如此,依然有不少文武大臣半信半疑。 此时此刻,当神迹就在眼前时,再没人怀疑皇帝真的获得天命加持,迟早会证道神帝仙帝,一时之间绝大部分文武变得狂热起来,对朱由校生出真正的敬畏和崇敬。 但首辅叶向高和韩爌却心中忐忑起来,隐隐生出莫名恐惧,尤其是韩爌,之前推荐刘策时,不惜把牛逼吹上了天,但刘策到底有多少斤两,连他都把握不住了,毕竟,东林党人最擅长的就是坐在一起吹牛逼,之前心中还盘算着,万一要是刘策败了,还能依靠遍布朝野的东林君子做手脚,把事情遮掩过去或者推到别人身上。 可是,现在咋整?居然隔着数百里能看到战场发生的事,韩爌刹那间手脚变得冰凉,脸都白了。 “尼玛,陛下您这是作弊呢!咱不带这么玩的!自古至今就没有在深宫中还能实时查看监察战场的吧?就算有,那也该是您证道仙帝后有了千里眼顺风耳后才能干的事吧,哪有还没飞升就享受飞升后待遇的?”韩爌心中咆哮着。 朱由校微微一笑:“众爱卿,朕曾得刘爱卿上奏,他出自东林书院,与台山公,韩阁老及朝野诸多臣工皆号东林君子,朕闻:君子如玉,触手也温!诸卿皆寒窗苦读孔孟之道,u看书ww.uukansu 自知君子之意!” 何宗彦瞥了面无表情的叶向高一眼,心中一动,出班奏道: “陛下,君子德才兼备,谦恭纯良,此我辈人臣楷模,刘大人此前于御前自谦东林君子中德才胜他十倍百倍者比比皆是,臣以为刘大人虽是自谦,但想必东林书院皆与刘大人一般人人都是贤达!陛下金口玉律,许下刘大人若能一战定辽东,不惜征召东林书院众贤达入朝为官上佐君王,下安黎庶!此圣王名君之德也,臣为陛下贺!” “臣附议!”朱国祯秒懂,风骚补刀。 “臣附议!”顾秉谦不甘落后再补一刀。 “卧槽!”叶向高。 “卧槽!”韩爌。 “卧槽尼玛何老贼!”数十东林党人。 所有东林党人眼睛都快喷火了,恨不得把何宗彦三名阁老千刀万剐。 别看何宗彦满口推崇东林党,在场的谁不是官场老油子,谁又不会正话反说的技能,现在推的越高,要是摔下来可就越惨,在皇帝展露的时实观看战场神技面前,连作假都不可能,要是败了!那下场…… 朱由校眼睛微眯,含笑道:“何爱卿甚得朕心啊,哈哈,哦……已经开始了,诸爱卿且与朕共同见证刘爱卿如何横扫建奴一战定辽东!” 延庆县外的官道。 大明一方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afatambi(满语发音,意为:打奔,众攻之)” “afatambi!” 建奴骑兵丝毫没把几百明军骑兵放在眼里,大吼着抵近一里后直接冲锋。 第15章 皇帝的套路你不懂 延庆县外。 一百多建州女真骑兵冲锋的刹那,竟有种千军万马的惨烈和恐怖,人虽少,但这个时代的女真骑兵,确确实实是最一流的骑兵,那历经百战的杀气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大明骑兵身材魁梧程度远超建州骑兵,可是从来没上过战场的他们还未战,就已心怯,浑身都在冒冷汗,几乎想转身就逃。 曹文诏此时正值壮年,已经有过战阵经验,一马当先压住阵脚,丝毫不见畏怯,他的沉稳总算给了几百新兵勇气,没有转身就逃。 所谓将为兵胆,只要将不惜命,兵自不惧。 “举枪!” 曹文诏高举骑枪,声若虎啸。 “唰!” 身后的三百骑兵下意识斜举长枪,上身微俯。 “驱马!” “哒哒……哒哒!” 战马开始小跑蓄力,就在女真骑兵还有两百米时。 “大明万胜!” “杀!” “万胜!万胜!万胜!” “杀!”三百骑兵在这一刻竟吼出了平地炸雷般的震响。 “隆隆~隆隆~” 逐渐加速的马蹄宛若连绵不绝的春雷。 身为千户,曹文诏一马当先,斜举骑枪猛冲在前,宛若一个最锋利的箭头,带给了新兵们无上勇气。 “嘭!” 曹文诏一枪洞穿两名勇悍的建州骑兵,闪过第三名骑兵的骑枪,果断撒手放弃长枪,顺手拔刀一刀斩断满面狰狞举枪刺来的枪头,可这会儿又一名骑兵刺来的枪已经无法避过。 “滚!”青筋爆裂,他竟单臂夹住对方枪头,丝毫不顾锋利的枪头已划破肋甲,血线狂喷。 “啊啊啊!死!” “噗嗤” 肋下的剧痛反而刺激的曹文诏发狂,反手一刀斩的带着金钱鼠尾的脑袋飞起三尺。 “嘭!” “嘭” …… 接二连三的碰撞不断有人落马,有建奴的也有明军的,这是一场勇气的碰撞,也是文明与野蛮的碰撞,更是老兵和新兵的碰撞。 “呼……哧……呼……哧” 当曹文诏帅军杀透敌阵时,已经成了血人,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短短几十秒的碰撞,体力消耗极大,无论是人还是马都急剧喘息着,曹文诏勒马转身,环视左右,三百骑兵竟倒下了三分之一。 再看建州骑兵,区区一百五十人,居然倒下不足三分之一,还有上百人,双方战损比高达2:1!这还是人多打人少。 “嗯?” “混账!” 陡然间,曹文诏目眦欲裂,后方的三百明骑竟产生了混乱,一部分想上前,一部分想后退,而身为主将的刘策居然一边拼命打马逃跑,一边眼泪鼻涕横流声嘶力竭的狂呼: “撤,撤,保护本督师,快保护本督师撤退!” “轰”的一声仿若晴天霹雳,刘策的贪生怕死宛若一记重锤,砸在了曹文诏和力战生还的两百勇士胸口。 奇异的是,身为主帅的刘策逃跑并未带动刚经历一次生死厮杀的明军骑士们,他们反而感到被羞辱了一样,这样的主帅,根本不配成为他们的主帅! 曹文诏举刀:“整队!” 骑士们没有一人逃离,反而默默开始整队,准备再一次发起决死冲锋! 己方后军逃跑,主帅逃跑,把浴血奋战的将士抛起,这样一幕发生在任何一处都肯定是全军崩溃的下场,但曹文诏麾下的骑士们不! 他们从来不是因为主帅才敢迎敌,他们只是坚信自证天命展露神迹的皇帝陛下不会抛起他们才无所畏惧。 自曹文诏以下活下来的200多骑士此时甚至有种哪怕只剩最后一人,也绝不当逃兵的坚毅! 因为他们有着一位天命眷顾的君主! …… 紫禁城,皇极殿。 “轰!” 朱由校怒目圆睁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生生把黄金铸就的扶手拍折。 “混账!混账!” “刘策该死,刘策该死!朕誓杀汝,朕要诛他九族!” “唰!”韩爌汗流浃背,几欲昏倒。 叶向高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浑身都在颤抖,摇摇欲坠,当刘策转身逃跑的刹那他就知道完了。 皇极殿中的东林党人一个个跟死了爹娘一样,惊惧到了极点。 “臣等万死,陛下息怒!” “请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数百文武同时大礼参拜,齐声高呼,在场的文武百官没有一个傻子,当刘策转身逃跑的刹那就知道,一场政坛大地震即将来临,一时间恐惧,喜悦,担忧,畏惧等等演绎出一场人间众生相。 “息怒,息怒,朕如何息怒?朕如此信任他刘策,他就是这样回报朕的?叶阁老,这就是满座皆君子的东林党?韩阁老!这就是你说的兵局推演罕逢敌手,有力牧子牙之才的帅才?”朱由校目光如刀声音冷的跟冰渣似的。 “嘿,原来力牧子牙之才就是战阵上不思破敌反倒率先逃跑!如此百年难遇的帅才,朕闻所未闻!韩阁老,你是何居心?” “臣……臣……呃!”韩爌被朱由校的诛心之问骇的面部青筋暴起,两眼一翻当场昏倒。 朱由校冷笑一声挥手让宦官把韩爌送去太医院救治,依然不肯放过: “叶阁老,朕听闻你乃东林党前辈,这刘策就是你们东林党推举的社稷栋梁?朕的江山就要靠这样栋梁之才治理?” “嘭!”再次一掌拍在扶手上,朱由校怒火冲天长身而起,疾步来回走动。 “老臣识人不明,愧对陛下,愧对天下苍生,臣……请乞骸骨!”叶向高惨然跪下,将乌纱帽取下,五体投地的跪伏在地。 朱由校面无表情,冷冷盯着跪地请求辞职的叶向高:“事已至此,叶阁老难道就没有什么其他想说的?” 面部死死埋在下面的叶向高冷汗“滴答滴答”如下雨一样打湿了金砖,瞳孔剧烈收缩,到现在他要还是不明白皇帝的意图,那就是白痴了。 心中激烈冲突着,一时难以决断。 “臣,有本奏!”突然,何宗彦沉声出列。 叶向高心底一寒,都是老对手了,哪能不明白何老贼这是想落井下石,一咬牙抢声悲呼: “陛下,臣有罪!” 何宗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愣了愣,这一愣立刻被叶向高抓住机会。 “哦?叶爱卿乃我大明首辅,能有何罪?”朱由校嘴角微扯,连称呼都从叶阁老重新变回叶爱卿。 数百文武心中如同几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陛下,咱能不能别这么明显?你这是赤果果的要叶向高当东林党的叛徒啊!能不能稍微隐晦点,别这么不要脸?” 数百臣工还是太年轻,对于梦中经历三百年时代变迁的皇帝来说,不要脸那简直就是基本素质!何况,身为自证天命,言出法随的至尊,谁敢说他不要脸?还想不想随驾飞升,还想不想当仙官了? “臣本布衣,寒窗苦读十数年,幸奈先皇神宗陛下举臣于微末,臣历任庶吉士,翰林编修,国子监,礼部侍郎等直至阁臣,臣也曾为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天下社稷为己任……” “卧草!”何宗彦,顾秉谦,朱国祯等心中狂呼。 这是在不要脸的摆功劳啊!和我为党国流过血这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至今时,得陛下信奈,二度添为首辅!臣有愧于陛下,自万历三十五年首任阁臣至万历四十二年辞官,屡因党争被劾,延误中枢机要,故此,深恨朋党之争,至本朝元年复职首辅,却又不得不为江山社稷借重朋党,与权倾朝野之东林来往甚厚,因臣位列首辅,朝野同僚以为臣与之一党!此谬也!臣理政一方及至阁臣数十载,得三朝圣人所重,何需结党?” 朱由校微微颔首,叶进卿(叶向高字进卿,号台山)到没有说谎,及至此老二任首辅,虽和东林往来密切,被东林党视为自己人,党中大佬,实际上此老倒是确非东林,因被齐鲁浙党创始人,前首辅沈一贯打压,曾在南京蹉跎九年不得升迁,因此和齐鲁浙党肯定尿不到一个壶。 而这时朝野上下,几乎称得上不是东林就是齐鲁浙党,既然和齐鲁浙党尿不到一个壶里,那自然只能靠近东林党,这也是朱由校对东林党动刀却想把叶向高摘出来的缘由,此老宦海数十年沉浮,绝对称得上一位能臣,名臣,后世列明代二十四名臣,叶向高赫然在列。 “及至斯时,圣人得天所眷,自证天命,屡展神迹,臣又何惜枯朽之身,臣弹劾建极殿大学士韩爌,南京礼部尚书赵南星,督察院左都御史高攀龙……以上五十五人结党济私,操持科举,私相授受,侵占民田,私夺矿商之利……枉顾江山社稷,屡负圣恩,此十八罪条条皆非臣子所为,请陛下圣裁!”说罢叶向高五体投地叩首静候。 霎时间!整个皇极殿落针可闻,身为首辅,而且是和东林党纠葛极深,被东林一脉视为党内大佬领袖之一的叶向高这一反水威力堪比核弹,简直就好像一把烧红的大砍刀,一下子深入要害,列举的十八条罪状,只要皇帝一查,绝对一清二楚。 更妙的是,叶向高隐约猜到了皇帝的想法,皇帝给他机会把他摘出来,就是不想一棍子打死所有东林党人,因此,他弹劾的东林党人类中如孙承宗,左光斗,孙慎行,陈于延等有着实干之才,又不喜党争的人才却提也不提。 这也是朱由校把叶向高摘出打击范围的重要缘故之一。 在场的东林党人辩无可辨,跳出来反驳那简直就是在皇帝怒火冲天时火上浇油,除了让自己死得更惨,没有丝毫好处。 朱由校怒火中烧的寒声连道:“无法无天,这是把朕当猴耍呢?骆思恭!” “微臣在!” “既刻缉拿以上五十五名犯官下狱,u看书ww.uukanshu令三司会审,查,给朕一查到底,不论牵扯到谁,都给朕查清楚。” “臣,遵旨!” 年过半百的骆思恭当即龙行虎而出,一声令下,片刻后偌大的四九城锦衣卫缇骑四出,引得京城风声鹤唳。 数十名在朝官员当即瘫软被提溜出去,短短片刻皇极殿内的臣子竟空了六分之一,这还是叶向高只弹劾了最重要的东林干将之故。 半晌。 朱由校长叹一声:“台山公,且起吧,卿虽有识人不明之过,终究一心为国不失人臣之职,然瑕不掩瑜,朕罚你半年俸禄,望卿警醒,莫要再犯,可还心服?!” 此言一出,就等于给叶向高东林党之嫌盖棺定论,以后谁要是再拿叶向高东林党人的身份说事,那就是打皇帝脸了。 “卧槽!”何宗彦,朱国祯,顾秉谦心中再次被草泥马狂奔。 几位大佬感觉简直就是在坐过山车,短短片刻发生的事信息量实在有点大,脑容不够的念头油然而生,完全没看明白当今圣上在变什么戏法。 “圣明无过陛下,臣……惭愧!”叶向高抹着泪,颤颤巍巍的站起,继续飙演技,演绎着君臣相合的大戏。 众多朝臣满脑子问号:说好的首辅倒霉,次辅倒霉,东林完蛋,怎么罪魁祸首之一的首辅就这么安全上岸了? 事实告诉我们,当皇帝这种生物想要为某个政治智慧精深的大臣开脱时,戏法就会变得比最狗血的剧本还不可思议! 此时,龙气镜中延庆县的战斗也即将落幕,一众君臣的目光再次落向其中。 第16章 决死冲锋 曹文诏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竖起马刀。 “整……队!” 稀稀落落五十余浑身浴血的战士默默在身后列队完成。 地面满是战士和战马的尸体,有大明的也有建奴骑兵,但,新兵终究是新兵,大明骑士的损失远远超过女真。 一百五十余女真骑兵此时也仅剩下四十余人,身材矮壮的女真骑兵首领举刀斜指曹文诏,缓缓举起大拇指: “baturu!”(满语发音:巴图鲁,勇士的意思) “隆隆……隆隆!” 闷雷般的马蹄震动,由远及近。 不多时,地平线上密密麻麻的女真骑兵渐至。 多达八千余人的女真主力赫然来临,对于曹文诏等明骑简直就是绝望时刻,三百明骑连一百五十女真骑兵都没能消灭,反而损失惨重,却有更多的建州女真援兵到来,这是必死之局。 “dahambi baturu!”矮壮首领对着曹文诏大吼。 面对必死之局,曹文诏咧开干裂的嘴唇环视身后笑道:“小蚊子,你小子不是学过几句奴话,那小矮子在鬼吼啥?难不成打到现在他怕了想要向咱们投降?” 身侧一嘴唇还带着青色胡须的年轻战士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千户,他说你是勇士,要你投降呢!投降后他保你官升三级!” 曹文诏望着千米之外越来越近的女真援兵高声笑骂:“给老子滚蛋,你个小王八蛋惯爱添油加醋,官升三级是你自己加的吧,别以为老子听不懂奴话就好糊弄,他的话这么短,还能有这么长的意思啊?” “哈哈哈哈……” 五十多名明骑大笑。 “小蚊子,你问问他是不是咱要是降了,那奴酋的老婆都能给咱们兄弟轮流睡?妈蛋,老子到现在连女人是啥味道都还不知道呢!”一个狂猛的大汉大笑。 “二杆子,你小子原来喜欢的是老娘们,那奴酋可不小了,他婆娘估摸着当你娘都够了!” 又是一阵哄笑。 片刻间,一种笑对生死的感觉油然而生,区区50余残兵,对战八千强大的女真骑兵,明知必死,仍表露出一种文明之与野蛮的轻蔑。 这不是因为人人都是无所畏惧的猛士,更不全是坚信有仙神神通的皇帝不会让他们送死,必有后手,还因为他们的首领,曹文诏那笑对生死,勇士无畏的气质。 常言道:有什么样的主将就有什么样的兵,一只军队的创始者是什么样的气质,这只军队就会有怎样的气质。 “哒哒……哒哒!”身后阵阵马蹄急响。 两百多名红衣红甲的明骑竟在这时返回战场。 一面目英俊的青年脸色涨红越众而出,下马拱手:“千户大人,末将商敬石率禁军282人归建听令!” 商敬石涨红的脸色很是羞愧,曹文诏哪能看不出来,高声笑骂: “好你个商副千户,眼看着老子就要闯下300破一万的神话,你个狗日的半路跑来截胡,要整成600破一万,从1胜30变成1胜15,生生少了一半,还叫个屁的神话!等到了圣君陛下面前老子非参你一本不可,还不滚蛋归队?” 商敬石身后两百多人紧张发颤,却在曹文诏的笑骂中大幅缓和,迅速归队。 说来不可思议,以数百人对战几乎战无不胜让大明上下畏惧如虎的女真骑兵按理应该是天方夜谭的事,可最终,曹文诏的300人只剩下50,敌人变成八千却更显从容,被刘策强行带走的300人竟回归两百多人。 这要是朱由校没有展现神迹之前根本没可能,曹文诏就算再厉害也没用,然而神迹仍存于世,紫禁城中百米高的定世树时刻吐纳天地灵气,宫中常有龙吟阵阵,京师的百姓在逐渐浓郁的灵气笼罩下小病小痛痊愈,重病大幅好转,将死的人竟从阎王那夺回性命,种种神迹就在六百禁军眼皮子下发生,怎能不让他们彻彻底底变得狂热,他们深信当今这位未来的神帝仙帝陛下既然下令让他们出战,就必然能胜, 他们更相信,哪怕战死,也能投个好胎,甚至化作神兵天将! 这才是一众新兵视死如归,哪怕女真骑兵再多再强也不足以使他们投降逃跑的缘由。 女真援军越来越近,已至800米。 “杀!”曹文诏扬刀下斩,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轰!” 区区300名明骑这一冲,扬起漫天烟尘,有种有我无敌所向披靡的雄烈气势。 “bata be mukiyebumbi!”(消灭敌人!) 矮壮女真首领毫不示弱,不等援军抵达,当先率领40余女真骑兵发起反冲锋! “嘭……嘭嘭!” 最强烈的碰撞爆发,双方骑士下饺子一样坠马,血浆喷溅,战马嘶扬。 转瞬,曹文诏再次杀透敌阵,前方的八千女真骑兵已不足300米,环顾左右,再次倒下了60多名弟兄,和他厮杀三个回合的女真……全军覆没! “杀敌!” 如山崩海啸而至的近万女真铁骑近在咫尺,曹文诏面无惧色,奋力催动战马犹如冲向风车的唐吉坷德! 直面曹文诏等明骑一个棕熊似的甲喇额真嘶声大吼,麾下1500名骑兵如臂使指。 “beri tatambi!”(拉弓!) “gabtambi!”(射!) “嗡~” 几乎覆盖了半面天空的箭雨腾空而起。 曹文诏感到头顶突然变黑,不假思索俯卧马上,明骑虽然在今天之前都是新兵,但基础的训练却早就炼到骨子里,同样俯卧战马之上,以身上的甲胄来抵挡箭雨。 轰~ 冲锋中的三十多明骑轰然倒地,明军的甲胄虽能抵挡箭矢,uu看书 ukanhu.om但战马却没法抵挡,坠地的骑士几乎都因战马中箭才倒地。 240明骑一阵箭雨后只剩下200多骑,但他们依然没有退缩,哪怕浑身跟刺猬似的扎满了箭矢,仍然无所畏惧的冲杀,几乎所有骑士都报定了哪怕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念头。 “bargiyambi!”(收弓)甲喇额真粗哑的声音响起。 “ bida!”(换枪) 一千多女真骑兵迅速收弓挺枪,微俯上身长枪斜举。 …… 皇极殿内! “壮哉!我大明将士!” “不!” 有人忍不住脱口而出:“快撤!” 众朝臣已不忍再看,武将们目眦欲裂几乎绝望的闭眼,200明骑对冲1500以上战力横绝一世的女真骑兵,真真是找死无过于此!无需多想,这一冲必将是最后一冲,除了全军覆没不可能还要第二种结局! 明军那决死冲锋的惨烈气势就连内阁几位大佬都震撼莫名,朱国祯抬头望向朱由校,张嘴想要说什么,可见朱由校一脸淡然,仿佛智珠在握的神态不由一怔,急忙转头继续观看。 “圣人制曰:附印!” 陡然,一个声音炸响。 明骑后方,一身宦官服饰的魏忠贤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扬手向上一挥,两百多件丝绸所制的符印腾空而起,爆发夺目金光。 一朵朵金光瞬息化作长虹附着在决死冲锋的明骑头顶,刹那间,一层层淡淡金光笼罩了两百零八名红衣红甲的骑士,宛若神话中走出的天兵天将! 第17章 装完就跑 “嗡~嗡~嗡!”宛若天地诞生时所发的初音,连续三次震响落在两百零八位大明骑士心中。 “受命于道,国祚永昌!”八个雄浑道音自脑海诞生。 两百零八张丝印漂浮于骑士们头顶,丝印上犹如绝世神兵刺破天穹的锐气被一方沉重远超山岳的大印稳稳镇压,大印赫然上书:“受命于道,国祚永昌!” “轰!” 八个大字崩碎,丝印中心那硕大的“卒”字骤然迸发刺破苍穹横扫诸天的锋锐气息,勇往直前死不旋踵的浓烈气息瞬息充斥旷野八荒。 从魏忠贤抛起丝印,到一切变化完成,不过一弹指时间。 突如其来的剧变还没等冲锋的建州骑兵反应过来,双方已轰然碰撞。 “杀!” 曹文诏厉声巨吼,竟一声大吼将身前两名势若疯虎的女真骑兵吼的马失前蹄,当即栽倒。 “杀!” 两百零八名大明骑士同时爆发巨吼,居然吼的前方空气犹如水波般扩散,肉眼可辨。 当头上百女真骑兵被大明骑士一声巨吼震的犹如一刀斩过的韭菜,开启的多米罗骨牌哗啦啦倒下。 “ai?”(什么?)指挥的甲喇额真惊怒交加。 更可怕的事还在后面。 “嘭……嘭嘭嘭” 两百零八名金光闪烁的红衣骑士彻彻底底化身坦克,在相碰撞的刹那,狰狞凶恶的女真骑兵们惊愕的生生被撞飞,连带着后面的女真骑士都倒了霉。 一枪刺出,明明刺中了明骑,竟然仿佛刺到铁板一样,在战马的冲击下,折断了长枪,手臂骨折。 “ tacin(邪术)?”女真骑士眼珠子都瞪爆了。 当丝印的力量附着后,大明骑士真真实实在近万女真骑士面前上演了一处什么叫所向披靡,什么叫刀枪不入,什么叫怀疑人生的大戏。 曹文诏和身后的两百零八名骑士只是微微一怔,随即无比狂热的嘶声厉吼:“圣天子万岁!” 身为见识过京城天子神迹的将士,早就不再怀疑当今天子有仙神一样的手段,而他们之所以面临必死之局也没后退,等的……不就是现在这一刻吗? 当这一刻未来时,或许还心中忐忑,或许还依然有些许的畏惧,可现在,神迹已来,天子的目光或许就在注视着他们! 这一刻,两百零八名骑士连同曹文诏在内,彻彻底底没有丝毫保留的化身朱由校脑残粉,这会就算朱由校告诉他们吃屎才是王道,米饭是歪门邪道,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吃屎,而且不把肚子撑得吃不下绝对停不下来! “杀杀杀!” “圣天子在看着我们,弟兄们,将这些胆敢忤逆天命之徒,杀他个片甲不留,跟我冲!” 这一刻,屠杀一词已不足以表达明骑的恐怖,根本就是碾压,如同山洪暴发,巨浪排涌,没有任何凡俗的生命可以抵挡这种天灾般的可怖。 “散开!分进合击!”曹文诏眼看己方得天子之力加持,所向无敌,当机立断,表现出优秀将领的能力。 “轰~” 两百多明骑如臂使指,瞬息分散开,见人就砍,见兵就撞。 都已经刀枪不入所向披靡了,密集的箭矢阵型完全没有了必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队形分散,尽可能扩大攻击面。 女真骑兵后方。 身穿金甲,金钱鼠尾系着黄带子的魁伟大汉骇然,难以置信的用力擦着双眼。 “yemji?(邪魔妖怪)” 周遭将领面面相觑,一时间都麻爪了,不少杀人无数的女真将领狠狠给了自己两耳光,以为做梦,更有狠人狠狠给自己腿上来了一刀,认为陷入巫术幻境中。 然而……两百多闪烁着淡淡金光的火红明骑犹如切豆腐一样的冲锋越来越近,位于后面的中军竟阵脚松动,面有惧色。 这个时代的女真骑兵堪称吊打世界,战场之上几乎没有他们所畏惧的军队,但是……但是人怎么可能是神仙或者妖魔鬼怪的对手? “ukambi……ukambi!(逃……逃)”充任前锋的一千多女真骑士崩溃了。 “dacun ukambi!(快跑)” “gemu yemji!(都是妖怪)” 短短片刻一千五百女真骑士就损失过半,而明骑毫发无损,这样的仗还再怎么打?活着的八百多女真骑士鬼哭狼嚎,疯狂的打马掉头,毫不犹豫往后逃。 一切兵器铠甲丢掉,通通丢掉,只恨不能逃快一点。 “gisabumbi ce!(杀了他们)” 金钱鼠尾辫上系着黄带子的镶蓝旗旗主,号称四大贝勒之一的阿敏既怒且畏,但他毕竟身经百战,区区两百明骑,就算再逆天,还能把近万女真铁骑都干掉不成?毫不犹豫下令。 “beri tatambi!(全军张弓)”阿敏怒吼中一声令下,令旗挥舞! “唰~” 虽面有惊惧,但长久养成的纪律依然迫使近七千女真骑士同时张弓仰对半空。 “gabtambi!(射)” “嗡~” 半空低沉的嗡鸣爆响,曹文诏等人只觉头顶一黑,遮天蔽日的箭雨如蝗而下。 这一次,根本没人低头躲闪,甚至连眼都不眨一下,心中充斥着狂热和崇拜:“陛下护佑!杀杀杀!” “叮……叮” 果然,这密集到足以让他们全军覆没的箭雨落下时,连他们的体毛都被碰到就被淡淡的金光弹开。 箭雨落下,两百零八明骑毫发无损! “yemji,yemji!(妖怪,妖怪!)” 整整七千所向无敌的女真铁骑崩溃了,就在前方溃散的八百余友军快冲到阵前时,七千铁骑轰然乱作一团。 还未正式接敌就已溃散,说望风而逃简直太恰当不过。 “ume buran tarn……(不要乱)”阿敏及麾下将领拼命想要稳住阵型,不惜毫不犹豫挥刀斩杀乱兵,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 “dacun ukambi!(快逃!)” “abkai !(天兵)” “ce abkai !(他们是天兵)” 女真骑兵们惊恐的惨叫着逃跑,只恨不能比战友快点,再快点。 阿敏以及众甲喇额真,牛录额真不仅没法制止崩溃的大军,连自身都被夹杂着向后逃去,这会儿就算努尔哈赤来了也回天无力。 “追!” “全力追击!” “杀光他们!” 曹文诏兴奋的都快炸了,脑子里没有一点多余念头,u看书ww.uukashu 只有一个追字,追到天荒地道,追到再没有一个站着的建奴为止。 两百明骑一个个涨红了脸,拼命追杀如雪崩逃逸的满山女真溃兵,犹如驱赶惊慌鹿群的狮群,没有任何一名曾不可一世的女真铁骑还敢回头一战,一旦察觉被追近,甚至被吓得屎尿齐流,滚鞍落马,拼命跪地磕头。 …… 紫禁城,皇极殿! 偌大的皇极殿鸦雀无声,数百文武感到胸中有股火在烧,浑身都燃了起来,那是一种扬眉吐气,拔剑四顾就问还有谁的冲动。 卧槽尼玛!两百破八千,还有谁?就问还有谁? 建奴?不是我说,不要误会,我不是再说你们,而是世界,整个已知世界都是辣鸡,一个能打的没有! 所有人心中翻涌着同样的念头。 突然间,内阁首辅叶向高厉声大呼:“陛下圣威,及盖八荒,普天之下,厚土之上,神人鬼兽禽昆鳞甲皆为臣妾,古往今来,惟陛下威福自用!” “卧槽!老贼好快的反应!”群臣 “臣等为陛下祝祷:惟陛下威福自用,泽被寰宇!” 朱由校淡然伸手:“诸卿平身!” “制诏!” “臣在!”翰林学士出列。 “传谕:即刻捉拿兵部右侍郎刘策及随逃禁军兵士,刘策临阵脱逃惑乱军心,致禁军将士折损惨重,其罪难恕,着三司会审,严查党羽,溃逃军士依军法处置!” “遵旨!” “退朝!” 朱由校装完逼就跑,套路玩的飞起! “臣等恭送陛下!” 第18章 贤良皇后 紫禁城,御花园! “陛下万福!” “陛下万福!” …… 朱由校安步当车,一路行来众多的宫女远远就屈身唱福行礼,朱由校微微颔首挥手示意宫女们离开。 在大明时代,内廷的宫女和大臣等一样,见到皇帝除非在重大的典礼上,否则是不用下跪的,这是大明皇帝赋予子民的基本权利,绝不似满清恨不能全世界都跪拜以示:老子才是最尊贵的人! 来到定世树面前,看着一呼一吸吞噬宇宙星空能量转化为磅礴灵气的定世树,朱由校默然沉思计算,半晌微微皱起了眉,良久无法舒展。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朱由校不悦转头,看见来人,冷着的脸舒展开来:“是宝珠儿啊!” “陛下!臣妾听说您在下午大发雷霆了?” 头戴双凤翊龙冠,曼妙身姿裹着鹅黄苏绣纹凤大衫,下穿红色鞠衣的皇后款款而来。 此女眉若远山,鼻似悬胆,双眼大而有神,鹅蛋脸肌肤白皙,实实在在是个绝世大美女,更兼气质稳重沉凝,堪称天生的内宫之主! 朱由校关切道:“宝珠儿怎么不好生修养?朕听魏伴伴说朕神游天外那段时日,你几乎不眠不休,生生把身子拖垮了!” 张嫣脸色有些发白,身子清癯听着朱由校关心的话笑得大眼都眯成月牙:“陛下康泰,臣妾就心安呢!况且臣妾现在可好着呢!” 朱由校和张嫣是少年夫妻,半年前的朱由校还颇有些厌烦这个一直规劝他多理朝政的皇后,自他梦到三百年后的世界开始,对于张嫣的感情早已发生逆转,在他魂游天外的日子里,张皇后的不离不弃乃至因他病倒更是让他心有愧疚。 朱由校拉住张嫣玉手,轻声道:“这段日子以来,可苦了你了,宝珠儿,此前是朕亏欠了你,可苦了你了。” “不过如今朕已幡然醒悟,只要朕还在,那么哪怕沧海桑田,天地崩塌,朕也绝不负卿!” “陛下快别说了,臣妾怎么当得起?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份内之事呀!” “哈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但朕乃天子金口玉律,既然出了就必定要做到,宝珠儿你可得好好把身子养爽利了,看看朕能否做到啊!” 张嫣轻咬下唇,眼睛呼的发红湿润,急忙转头擦眼,欲盖弥彰的颤声连道:“陛下,这里的风沙太大,把臣妾眼都迷了!” 朱由校哈哈一笑知道自己的皇后脸薄也不点破:“兴许是这株神树的功劳吧!” 皇后顺势转过话题面带担忧:“臣妾来时见陛下看着神树眉头紧皱,可是这上苍赐予的神树有了什么问题?” “到也不是,这事说来话长,宝珠儿你是皇后,朕日后证道仙帝神帝时,你便是朕的仙后神后,你我夫妻一体,也没有什么好瞒你的!” 朱由校揽着皇后纤腰,声音凝重: “朕神游天外时还发生了些事这些事朕没有告诉臣子,但你我夫妻一体,朕不能瞒你,天外有邪魔入侵,朕带回的诸多宝物不止用于护卫朕证道,更因为朕在天外斩杀邪魔才有如此丰厚的回报!” 张嫣娇躯一抖,俏颜惨白:“那……那会不会有危险?” 朱由校微笑着紧了紧揽住皇后的手:“当然不会有危险!这是上苍给予朕的历练,只要朕诛杀的邪魔越多,朕就能越快证道,更能给天下黎庶子民带来天大好处!” “陛下,臣妾还是担忧……” “宝珠儿,你也出自平民之家!你告诉朕,朕的子民们生活可还安康?能否穿暖吃饱?” 张嫣贝齿轻咬:“天下黎民若是知道陛下为他们担忧,定会感念陛下的。” “回答朕,你没入宫前,家中日子过的怎样?”朱由校淡淡道,身上一股雄霸天下盖世君主的气势压的皇后几乎喘不过气。 朱由校注意到张嫣脸色不对,紧绷的脸立刻松开微微一笑,浑身气势尽收。 张嫣见皇帝是真的认真再问,抿了抿嘴面露回忆: “臣妾入宫前,是家中独女,爹爹那时耕作三十余亩田地,母亲在家纺纱补贴家用,臣妾小时也能帮家里洗衣做饭打扫庭院,爹爹耕种的三十余亩田加上母亲纺纱,终是能吃饱的,每逢新年也能添上一二新衣,日子自是过的极好!” “宝珠儿的家境在四周邻里如何?” “算是较好的吧!”张嫣轻轻叹气。 “那一年能吃几回肉?米粮吃的都是精粮吗?” “一月总是能吃上一两次的!餐餐食用精粮怕是只有大户人家才行呢!陛下,臣妾知道您心忧亿兆子民,但一切都该一步一步来,您不要太急,若是太急,臣妾怕您焦虑伤身龙体会吃不消!” “朕的宝珠儿啊,朕身为天下亿兆黎民的君父,就是他们的父亲,你何曾见过自己吃饱,却饿的孩子哇哇叫的父亲?朕是天子,可一言决人生死,是权利也是责任,朕在享受言出法随的权力时,也要担负起重如泰山的责任!” 朱由校沉声道:“大明的百姓很可爱,也很顺从,他们要的太少太少,而付出的却太多太多,徭役,盘剥,欺压,对他们来讲多是习以为常,只要还有一口饭吃,只要还有遮体的衣服,他们从来不会忤逆于朕,忤逆于朝!” “你原来家中一月能吃的一次肉,以杂粮能填饱肚子在这首善之地大明京师都能算得上中上之家,可见大明亿兆子民怕是很大一部分都吃不饱饭,让朕这君父怎能不担忧?不着急?” 张嫣微微仰头凝视朱由校。 “陛下,民间有句俗话,饭要一口一口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怪朕,没给你说清楚,宝珠儿,你看!”朱由校苦笑,一抹空间指环,掌心多了一簇樱桃大小的浅黄色麦穗。 “呀!这麦穗怎么这么大?而且……好香!”张嫣瞪大了本就很大的美目,吃惊的小嘴都成了o形。 “这叫小叶灵麦,是朕从天外带回的种子,这是朕视为镇国重器的至宝,此物种植极易,无需浇水施肥,只要天地间的灵气充裕,只需要四个月就能成熟,即使于北方也能做到一年两熟!” “啊!” “陛下,它……它的产量呢?”张嫣不是何不食肉糜的贵胄之女,而是来自民间,当然明白小叶灵麦一年两熟和毫不苛求环境的重要,直接问到最致命的地方! “亩产可达三千斤!” “更难以置信的是此宝久食延年益寿强身健体,u看书 .ukasu.cm 可以提升子民的智慧,宝珠儿,你说若有了这样的镇国重器,朕的子民还会吃不饱吗?” “陛下,是哪里出了问题才让您担忧?”无疑,张皇后很是聪明,立刻明白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皇帝才没马上普及天下。 朱由校沉默半晌,转而笑道:“是有点问题,只是问题不大,好了,宝珠儿快回去休息吧,虽然宫中灵气浓郁,但你毕竟病体初愈,还是多歇歇,等身子好了,朕再要你侍寝!” “陛下!” 张嫣被朱由校最后一句调戏的羞红了脸,跺脚急急跑开,成功被带离话题! 张嫣离开后,朱由校默运龙气于眼,抬头望向半空。 眼帘中赫然出现浓浓的灵气潮水一样从定世树漫天的叶片中冲出,向着四面八方扩散,但诡异的是,有一条水缸粗的灵气柱居然从定世树头顶向天空涌去,然后化作数道分支向极远处绵延。 水缸粗的灵气足足占了定世树灵气总量的五分之一。 五分之一的灵气诡异消失在天际,朱由校可以肯定,消失的灵气并未扩散到大明境内,因为依他之前的计算,以定世树喷涌灵气的效率,在今天京师方圆百里就可以达到种植所需的灵气浓度,可现在竟至少还需3日才行。 无疑,消失的五分之一灵气就是关键。 心中涌起浓浓的惊疑。 沉思片刻,抬头望向北方,身体微震。 “吟!” 龙气金龙从体内冲出,腾空而起,仰天长吟。 蓦然,朱由校眸子暴出震惊,匪夷所思的盯着龙气金龙! 第19章 万万没想到 京师北方天际。 无尽云层随着龙气金龙的长吟犹若遭到挑衅,惊动了莫名的存在,剧烈翻腾着化作一条由云气组成的巨龙,仿佛云卷云舒,巨龙张口要一口吞掉龙气金龙。 让朱由校震惊的是,龙气金龙隐隐在战栗,这是在畏惧,一如草原上衰老的狼王遇到身强力壮的年轻狼族的挑战。 龙气金龙是大明国运所化,大明的国运是由亿万黎庶愿景组成的具象。 建州铁骑屡屡入侵大明,给大明造成持续流血的伤害,身为庞然大物的大明屡战屡败,不断被放血割肉,这放的血割的肉就是黎庶百姓的悲惨遭遇。 每一次建奴入侵,必然是烧杀抢掠,帝国的百姓在遭殃,大明的黎庶在哭泣,他们在恐惧,恐惧建奴的入侵。 当组成大明帝国国运的子民们在恐惧时,国运具象的金龙当然也会恐惧也会战栗。 “混账!” 朱由校眼睛都立了起来,可他束手无策,没有一点办法扭转,哪怕他已有仙神一样的手段,对于国运所具象的龙气也没法干涉,至少……目前没有办法干涉。 除非大明帝国的子民们不再畏惧不再害怕,那么国运所化的金龙也就不会再怕。 “吸……” 北方天空的云龙突然张开巨口一吸,朱由校目眦欲裂的眼睁睁看着定世树喷吐的灵气如潮水被吸走,吞入云龙腹中。 朱由校脸色铁青,他耗费巨额战功带回的定世树居然被人摘了桃子,哪怕只有五分之一,这事别说放在食物链顶端的皇帝这种可怕生物身上,哪怕换了普通百姓身上发生这样的事,那也是如杀人父母一样的仇。 “吟~” 金龙龙眼瞪得滚圆,满满都是愤怒和杀意,朝着北方云龙张牙舞爪,对云龙盗窃它灵气这事比朱由校还愤怒,可偏偏不敢冲上去就是干! 一如大明北方子民的心情,愤怒痛恨,却因为帝国军队不争气敢怒不敢言。 就在这时,代表着建州女真的云龙骤然翻滚挣扎起来,痛苦的怒吼,连带着庞大的体型都在缓缓缩小,周身的云气散了近十分之一! 云龙痛苦哀嚎之声唯有朱由校能听到,让他一怔不明所以,恰在这时,他敏锐的感到自身龙气在增长,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天空的金龙周身残缺的九块鳞片和折断的一只犄角正在以惊人速度恢复,几乎肉眼可见。 一天前,延庆。 家家户户闭门紧锁,县城的街道近乎空无一人,连商铺都全部关门歇业,城门更是紧闭,唯有衙役还恐惧的和知县大人守在城墙上。 “哒哒……哒哒” 急促马蹄由远及近,让本就紧张的衙役和知县老爷更紧张了。 “大捷!” “我军大捷!” “曹千户大胜建奴!” “陛下显圣禁军将士600破1万!” “我军一战阵斩建奴3000!” …… 一背插令旗的红衣骑士狂奔而来。 知县几乎跳了起来,难以置信的呆愣当场,延庆名绅胡显狂喜得手舞足蹈,半晌猛的醒悟:“大人,请速速开启城门,阻拒报捷大使可是死罪啊!” “啊,对对对,立刻大开城门,开启城门,通传全县,大捷,哈哈哈哈,史无前例的大捷啊!” …… 大捷的讯息犹如掀起巨浪的风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速扩散。 从延庆开始一路扩散,昌平,怀柔,居庸关直至帝都,随后又以更加可怕的速度传遍中原,跃过长江及至江南。 紫禁城御花园! “陛下,延庆急奏!” 一名随堂太监躬身高举一封上了火漆的军报高声唱礼。 朱由校身体微震,龙气金龙回到体内,目睹这一幕的宦官,侍卫们更是狂热的恨不能现在就为眼前的圣皇陛下去死,以示忠诚。 “呈上来!” 朱由校拿过军报撕开,一目十行的看过后沉吟片刻:“传谕内阁大学士前来见驾!” “喏。” 不多时,内阁四位大学士叶向高,何宗彦,顾秉谦,朱国祯到来,不等四人见礼完毕朱由校直接把军报递给了首辅: “诸位爱卿,这是前线传来的军报,都看看吧!” 不一会儿,四人传阅完毕,深深的大礼参拜: “臣等再为圣人天子贺!” “伏惟陛下神威如狱,神恩如海,极天罔地莫敢不从!” “众卿平身,曹卿所传的军情众卿家已知晓,诸卿以为何?” 这一份曹文诏传回的军报第一自然是报捷,这一点不用他报捷,满朝上下自然早就知道了,圣皇天子展露的神迹让他们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年度直播热血大戏。 朱由校要问的当然不是这个,而是第二点,丝印的力量已经消散,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追杀建奴,深入到辽东老巢去! 叶向高眉头微跳,瞥了眼何宗彦,发现这老贼也正好用余光瞥过来,至于顾秉谦和朱国祯,这两个反应总是慢半拍的渣渣,他叶阁老根本就没放在眼里,真正的大敌只有何宗彦。 “陛下!臣有本奏!”何宗彦抢先。 “陛下,臣以为不可再追!” “哦?此战我大明创出前所未有的大捷,正是扩大战果时,台山公怎的反对追敌,公何以教朕?”朱由校直接越过何宗彦发问。 何宗彦心中那个恨啊,叶老贼果然大奸若斯,居然不按套路出牌,开口就直指重点,又被他抢了替皇帝背黑锅的头汤了。 这会儿朱国祯和顾秉谦也回过神来了,都是宰辅重臣,情商智商绝对都是顶尖的,怎么可能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此时此刻,圣人天子展现的无上神力正在发酵,若没有圣人天子神乎其神的手段,曹文诏那几百骑兵能创造600破一万的奇迹?由此,我大明帝国的至尊圣人威望暴增,堪称真正的一言以蔽万法,追还是不追,需要问他们的意见?他说追谁敢反对?谁敢? 偏偏圣人天子反而问他们的意见,难道说圣皇陛下还会嫌弃自身权威太大,需要顾虑别人的意见?这话猪都不信。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圣天子不想追杀了,但又不愿意背上“不乘胜追击”的黑锅,惹得北方苦建奴久也的子民怨怼。 那这事咋办? 好办,圣皇陛下不是不想把建奴追杀到天荒地老,而是朝野有奸臣作祟,这个奸臣是谁?那还用问,当然是愿意给圣天子背黑锅的重臣。 按理,背锅这种事没谁愿意干,实际上绝大部分情况下确实是这样的,可若换了给皇帝,尤其是自证天命,未来必将证道天帝神帝的皇帝陛下背锅,那举目四望,只要还有点政治智慧的朝臣非得哭着抢着干不可。 今天你为圣天子背锅,明天就能让你官升三级,简在帝心。 所以,在场的阁老,和闻到腥的猫没区别,都想背锅,在这种时候,考验的不止是反应快慢,更考验众阁老能不能摆事实讲道理,说出一套让圣天子放弃追杀的理由来。 “圣明无过陛下,臣昧死以奏:自建州奴酋努尔哈赤发迹至今,已逾40年,辽东之地早已成其根基所在,此次延庆大捷全奈圣天子神威加持,方有600破一万之神迹,然则,此一胜后,延庆之地,终归兵微将寡,更有保安、怀来两大卫所溃散不足以弹压建奴溃兵!” “臣以为,当务之急应在重建二卫,安抚来犯建奴掠杀之百姓,此外尚需查清此次犯境建奴如何越过宣大防线,问责蓟辽诸将,以绝九边防线再次被绕过!” 朱由校转动手上的空间指环微微皱眉:“台山公莫不是怕了建奴?彼辈蠢贼此次惨败安敢再来?若再来朕弹指间既可彻底镇压!” 叶向高刚要继续飙演技哪知惨遭抢戏,何宗彦抢步大礼参拜: “臣闻上古三皇五帝,无不以民为重,古语有云:先安民后治军,民安则国安,民乐则国乐,陛下已证天命,天命在于圣人,圣人在于民!” “故此,臣以为圣天子手握雷霆,头顶天意,脚踏神兽何虑建奴之患也?春秋时襄公复国仇家恨尚可苦耐九世,今时不过容此五蠢之辈须臾,陛下何其不能忍也?” 叶向高胡子都气歪了,何老贼丫的敢抢戏?没等他怼回去,朱国祯跳出来就发大招,直接跪地以头抢地: “敢问陛下,延庆,昌平,涿鹿诸地莫非皇明之土,泱泱数十万民莫非陛下子民?” 这是在质问啊,区区一个臣子居然敢质问皇帝,朱由校震怒:“朱阁老何出此言?” “臣昧死以奏圣人:诸地既是皇土,诸民既为圣人子民,何故置其生死而不顾?” 朱国祯老泪纵横,死命的以头抢地,磕的嘭嘭作响。 “老臣死谏:当务之急在救民,在安民,在恢复生产,陛下若是不从,老臣就撞死在此!” 朱由校闻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良久铁青着脸重重冷哼:“制诏:令曹文诏即刻帅军回返,不得再战!令兵部核验此战战功,拟出封赏明细呈朕批复!” 朱由校说罢冷冷盯着朱国祯:“朱阁老君前失仪,着罚俸一年!” 随即又恨声道:“朱阁老既然如此爱民,此次建奴犯境所造之祸就由阁老出京善后,看书 uuanh 朕有言在先,朱阁老如此爱民,不惜以死相胁,善后之事若出了岔子,朕唯你是问!” “朕烦了,都给退下吧!” 皇帝恼怒的一甩袖怒气冲冲离开,留下四人呆呆愣在那里 卧槽!叶向高目瞪口呆。 朱老贼,你丫敢截胡?何宗彦怒火冲天。 mmp,不按套路出牌,出来就发绝招截胡?劳资连场都没出就被淘汰了?朱老贼我和你势不两立!这是顾秉谦心里的念头。 朱国祯面上还挂着浑浊的老泪,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心中都快欢喜的爆炸了,别看皇帝一副怒火冲天恨不能杀人的模样,指不定心头还在点赞呢! 没见板子高高举起,却轻轻落下,罚俸一年,这是什么惩罚?连清风拂面都算不上,紧接着不就论功行赏了吗? 被罚出京善后,这可是妥妥的刷功劳之行啊,只要妥善处理了善后问题,接下来回京,韩爌留下的次辅宝座正在招手呢! 终上所述:这是一次成功的背锅行动,胜利的背锅行动,皇帝很满意,背锅的朱国祯更满意! 何宗彦万万没想到:他之前的演技明明已经加了很多分了,眼看着只要背锅成功,次辅宝座百分之百就能落到头上,最终竟被截胡! 顾秉谦万万没想到:他展现演技的机会都没有就被ko了。 叶向高万万没想到:眼看背锅成功就能稳住因东林党之嫌动摇的首辅之位,却被半路杀出的朱国祯抢走背锅大礼包! 综上:三大阁老心里的mmp简直咆哮着要脱口而出了。 第20章 京师沸腾 大明京师。 “哈哈哈哈,杀得好,杀得好,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根本就是个笑话!” “曹将军果然是世之名将,600破1万,这根本就是神话传说才有的奇迹!神话传说中建立这等奇迹者必是名垂千古的神将天将!” “呵呵,兄台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想想看传说中的神将天将建功时,最关键的是什么?是有圣天子在位!没有圣天子坐镇中央,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将军?” “不错,当今圣人天子施展的神迹抬头可见,诸位只要抬头就能看到前方那颗神树,这是真正的神迹,没有半点预兆,突然就出现仿佛神话里建木一般的神树,这不是圣人天子在世的明证是什么?” “兄台说的好,今儿这酒钱在下请了,在下的亲戚在宫里当差,亲眼看到陛下踏龙登天,还有龙马拉车追随,那可是连上古三皇都鲜少有做到的!” “说的好,不说别的,前几日在下还卧病在床,连京城名医都给老夫判定以后连下床都是奢望,自从神树出现,老夫的病竟然短短几天就不药而愈,身子甚至比年轻时候还好,这都是圣天子的恩泽啊!” …… 客栈,茶楼,酒肆乃至大街小巷,此起彼伏的欢呼热议一浪高过一浪。 热议的话题从圣人天子自证天命,驭龙飞天,召唤龙马神车,种下建木神树,再到帝国禁军600破1万女真不知不觉开始偏移。 “嘿,诸位听说了,佞臣朱国祯居然以死威胁圣天子,阻止曹文诏将军乘胜追击夷灭建奴!” “什么?还有这种事?朱国祯难道被建奴收买了?这是误国,误国啊!” “哼,你们以为只是朱国祯一个奸臣阻止的吗?本公子有确切消息,内阁四大宰辅全都拼命阻止,以本公子之见这明明白白就是被收买了!” “肤浅,年轻人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圣天子自证天命,又有仙术神通,区区四名内阁宰辅反对就能逼的圣人陛下无奈放弃?那怎么可能,圣人忌惮不是宰辅阁老,而是天下的文官!” “老爷子您坐您坐,小二快给老爷子添一壶上好西湖龙井,算在我头上!” “对对对,再给老爷子弄点瓜子蜜饯!” “嗯,也好,诸位诚信求教老夫就给大家分析分析,诸位都知道,咱皇明天下自先皇仁宗宣宗之后,就逐渐步入以文御武,始至今日武将已经成了文官走狗,脊梁骨都被打断了!” “老爷子说的对,当年军神戚少保(戚继光)何等厉害?那是横扫寰宇无三合之敌,可结果呢?这样的神将军神都只能自称首辅张江陵(张居正)门下走狗!” “小兄弟是个明白人,朱国祯老贼为什么要死谏?圣人天子这是投鼠忌器啊,不止是宰辅阁老满朝上下的文官都绝对不会同意曹文诏将军继续追击,否则若让他灭了建奴,圣天子当然不可能不酬功,灭国之功,该怎么封赏?” “嘿,我明白了,若叫曹将军灭了建奴,那岂不是要爬到文官头上去了?而且不止曹将军一人,他麾下都不知会出多少公侯,届时,文官再想站在武勋头上拉屎,那简直是做梦!” “哈哈哈哈……没错,诸位明白了吧,这才是众宰辅老贼拼命都要逼圣天子召回曹将军的缘由!” “娘咧,那岂不是又是一处岳武穆千古遗恨再演?” “呸!住嘴!” “小子你说什么?” “曹将军是岳武穆,那圣天子岂不是昏庸的宋高宗赵构?你个混账东西,想死吗?想死老子成全你,弄死你再去自首!” 霎时间群情激奋。 “好了好了,依老夫看,小兄弟也是一时口误,赵构那昏君岂能和当今圣人天子相提并论?连提鞋都不配!” “对对对,老爷子说的好!” “圣皇陛下注定要超越三皇五帝,是真真正正的万古圣皇,他老人家仁慈啊,本来以他老人家的威权,岂会在乎满朝文臣?就算杀光他们,以圣天子之威能有半点影响?在老夫看来,原因只有一个,一旦天下文官因为不满,完全不作为了,苦的还不是咱皇明的亿兆百姓?” “原来如此,陛下仁爱万古之最,我们黎民百姓实在不知该怎么回报陛下,这是三皇五帝也无法做到的,为了咱们这样的泥腿子甘愿忍受文臣逼迫,我们……我们即是以死相报也不能报答十分之一的恩情!”粗犷的汉子说着竟哽咽起来。 整个人头簇拥的茶楼一时间竟沉默起来,大多数人都红了眼,心情激动,恨不能立刻就为圣天子去死,彻彻底底化身朱由校脑残粉。 …… 紫禁城,乾清宫东暖阁。 朱由校一挥手收回龙气所化的镜子,嘴角露出淡淡笑意,这也是他和几位阁老默契飙演技的目的所在,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在大胜之际撤军的黑锅完美被甩给阁老文臣,他朱由校身为未来天帝目前依旧保持完美。 大胜之际撤军不是因为圣天子不想追杀一战定乾坤,实在是为了皇明亿兆黎民不受苦受难被逼无奈才撤军啊! 黑锅完美甩出,朱由校脸上的笑意转瞬既逝,思绪飞转,面色微微凝重。 实际上他本意是想一战定辽东的,但是计划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曹文诏率领的两百多骑士之所以暂停追杀飞马回报军情,可不是他想养寇自重,而是丝印符咒力量已经消退,再继续追杀下去,说不准反而会被一个反击团灭,毕竟总共也就208名骑士而已。 闭关期间总共炼制500张丝印,而延庆一战实际只用了不到一半,还剩下两百多张丝印,看似只要继续丢出剩下的丝印那又能创造一场奇迹。 但……然后呢?后金军队假假也能号称十万铁骑,曹文诏两百骑兵一战也只是阵斩三千俘虏一千不到而已,就算再加上重伤的失踪的,八千镶蓝旗仍然有超过三千以上逃脱! 吃过一次亏后,要说女真将领没发现明骑开无双有时间限制那可真是猪了,再怎么说后金大军也是后来入主中原的胜利者,再傻也该有个限度。uu看书 .uukashu.co 因此,朱由校只是稍加思索就放弃,不说那剩下的丝印能不能再创下200破一万的神迹,就算能,八旗也还有六旗呢! 而继续炼制丝印,就靠这一招鲜横推了后金也没可能,定世树喷吐灵气有五分之一消失,其中一部分肯定进入后金国内,那么后金境内必有异变。 灵气复苏,后金国内的萨满巫师多半也会产生奇术秘法,若就靠着有cd限制的无双技,朱由校不需想也知道一定会吃大亏。 朱由校思索良久,蓦然开口:“来人!” “奴婢在!”一随堂太监佝偻着身子推门进入,也不敢抬头。 “传谕兵部,朕明日下午亲临东郊大校场,检阅在京上直二十六卫及京营大军,令兵部组织在京禁军入东郊列阵!” “遵旨!” 朱由校闭目感应体内,龙气依然还在快速增长,快达到某个临界点了,他有预感或许明天早晨就会有突破,届时必定又是一番新天地。 龙气增长他稍加思索不难猜到,应该是延庆之战大捷的消息还在扩散,越来越多子民知晓,从而产生自豪骄傲扬眉吐气之感,天下百姓不由自主因此对皇明对他这个皇帝产生认同和支持! 龙气本来就是国运的具象,而国运则来自于帝国子民的方方面面,归根结底就是一个认同一个支持罢了!大明军队大胜当然会让国人兴奋认同,国运自然水涨船高。 睁眼,眸中智慧光芒闪烁,沉吟片刻猛烈催动龙气,第二次调动国运! 明日检阅禁军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 第21章 完美皇宝 大明帝都。 “昂~”龙吟九霄。 正值夕阳西下,天色渐暗,京城的百业除花街柳巷外都将关门歇业,却在这时,全帝都数以百万计的子民忽然从心底响起一声悠扬兽吼! 这一刻,所有在屋外的人下意识抬头望向紫禁城方向,这声音并不陌生,人人都知道这是龙吟,传说中神龙的吼叫,随即一幕神迹展现。 一条金光灿灿的神龙从紫禁城腾空,张牙舞爪飞舞长吟。 四面八方的云层汹涌,随着神龙穿云入雾急速汇聚于紫禁城上空,犹如狂风卷动乌云,短短片刻整个天空已经黑了下来,京城郊外的百姓甚至只能看到一点金光若隐若现。 黑暗的天空中,没人发现无穷云气再次汇聚成一个庞大云鼎。 乾清宫,东暖阁! 朱由校猛烈催动龙气,眼前三足四耳的云鼎投影下龙气灼灼燃烧,体内龙气急速喷涌,消耗速度极快,但朱由校明显感到这一次使用皇道炼器术远比炼制玉玺时更加轻松。 显而易见,这是代表着国运的龙气增长所致。 心中计算着时间,蓦然,取下腰间的翡翠龙首带钩(皇帝用的皮带扣)丢进鼎中。 “轰!” 龙气如山洪暴发自体内狂泻,鼎下火焰暴增,卷没整个大鼎,随着朱由校意念变幻,翡翠龙首带钩上开始自然篆刻无数细不可见的纹路,无数比发丝还细的符文渐渐密布整条带钩。 一种神秘中蕴含蛮荒的气息自龙首带钩上扩散。 大约三寸长的龙首带钩缓缓缩小,那雕琢的龙纹头却越发灵动,犹如真的有一条小龙盘踞在带钩上活灵活现。 朱由校脸颊布满汗珠,非常吃力,体内龙气已经快要见底了,他没想到炼制区区一件龙首带钩消耗的龙气比炼制玉玺时消耗大了不止一倍! 即使以他这时近乎提升一倍的龙气也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皇道炼器术》记载:炼制一阶皇道之宝需以国运为炉,龙气为柴,帝君心念意动宝随心生。 心念意动宝随心生并非想要炼什么就能炼成,而是必须用帝君最坚韧的念头在所炼之宝上用意念篆刻三千六百古符,只有完成三千六百古符分毫不差才能炼成一阶皇道之宝,若要炼二阶宝物那更需要篆刻十倍足足三万六千古符才行。 《皇道炼器术》中记载了9个不同古符,依照炼制不同性质之宝,采用不同排列,这些早已深深烙入他的心里。 朱由校心知肚明,他这会儿也就能炼炼一阶宝物,至于二阶……想也别想,哪有那么雄厚的龙气来支撑?炼宝需要一跃而成,不可能炼到一半再暂停恢复龙气。 龙气已经消耗殆尽,虽然龙气还在增加,但外界增加的龙气远远赶不上消耗。 “难道要失败?” 朱由校不甘至极,一个龙首带钩消耗居然远超玉玺?这实在太不合理了,可现实就是这么不合理。 实际上这是朱由校在瑶光要塞新君宫了解基本信息时遗漏了炼宝禁忌才会疑惑。 所谓传国玉玺:社稷之重,至尊之表也! 这件宝物是皇帝发布诏书必须的身份印章,先天就带有国家社稷属性,因此炼制此宝根本就是如有天助,整个国家的国运都会自发的帮助他炼成,所以才会消耗很小。 脸色越发苍白,汗珠大颗大颗如溪流似的湿透全身,整个人都跟水里捞起来似的。 此次炼宝若失败,那么明日检阅禁军也就失去意义,更可怕的是意味着他无法炼出道兵,在瑶光要塞一个没有道兵的君王永远都只会是炮灰,对朱由校来说根本不可能接受。 脸颊掠过一缕狠色,狠狠咬破舌尖。 “噗!” 至少三滴心头精血喷向鼎下的火焰。 “轰!” 眼看越来越小的火焰陡然爆盛,炼制进度一下子从六层增加到九层,只要再用意念篆刻三百六十古符,此宝必成。 精血乃一切生灵肉身根本,朱由校此前炼制玉玺已经消耗过一滴精血了,短短几天时间根本没恢复,这会儿又消耗三滴,整个人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变得萎靡,甚至头发都白了二分之一,脸色蜡黄的吓人。 “呼……呼。” 龙气彻底枯竭,三滴精血的力量也消耗一空,而龙首带钩却还差一层,区区三百六十个古符若在平时弹指可成,现在……却成了天堑。 朱由校毫不犹豫又是一滴精血喷出。 “嗡……嗡……嗡!” 三声源自灵魂的颤音迸发,云鼎中的龙首带钩绽放夺目光芒,竟震颤着自行腾空而起,欢快的绕着朱由校飞舞。 恍惚间朱由校感到一个懵懵懂懂如纯洁白纸的意识在向他扑来,犹如新生婴儿和母亲心血灵魂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 “成功了!” 朱由校的意识已经恍惚,整个人筋疲力尽,头发彻底变白,连皮肤都变得犹如鸡皮褶褶皱皱,堂堂少年天子居然和快断气的老朽一样,透着浓郁的枯朽味道。 “要死了?” 他的意识正在迅速被消磨,身体轻飘飘的灵魂已经快要脱离躯壳了,这是人寿寝正终时最大征兆。 感受到龙首带钩懵懂无知的意识似乎在向自己撒娇,uu看书 ww.ukahu.co 朱由校干枯的嘴唇露出苦涩。 宝出意生! 这是完美皇道之宝最大特征!意味着他只是第二次炼制皇宝竟然炼出了完美品阶,虽然依然是一阶,却代表着可怕的潜力无穷! 任何皇道之宝不管几阶,只要不是刚诞生时呈现“宝出意生”特征,那终归潜力有限。 朱由校视线变得极其模糊,身体轰然倒在龙榻,勉强动了动手指,龙首带钩乖巧的飞到他指尖,轻轻摩擦着。 “朕……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没想到只是一个判断失误,更兼没有果断断尾求生,竟会造成这么大的恶果,朱由校模糊的视线注视着龙首带钩,悔意冲天。 直到即将死亡,朱由校才幡然醒悟,从梦到三百年后的未来,再到瑶光要塞的奇遇,他实际上已经膨胀的匪夷所思,仔细回溯苦笑着发现自身完全丢弃了预知三百年未来的优势,纯粹依靠瑶光要塞所获一路无脑平推! 可事实上呢,不动脑子乱来的后果就是死!不可能有例外。 不说炼宝之前未弄清为什么炼制玉玺和炼制其他皇道之宝所需完全不同,就算刚开始炼制时,若能谨慎些,也能发现这一次炼宝消耗龙气远远超越炼制玉玺时,当时就应该果断放弃,但结果却是…… 一路的成功让他膨胀到自以为无所不能,有天命在身,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现在恶果终于显露,却悔之晚也! 朱由校视线已经彻底模糊,对身体几乎完全失去感觉,眼前的光亮也逐渐暗淡下来,恍惚中他隐隐看到了摇头叹息的父皇和皇祖父。 第22章 国运晋升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 “嗯?怎么胸口会发热?朕不是已经失去对身体的感应了吗?热,好热,怎么越来越热,混账,朕就算崩了还有谁敢亵渎朕的遗褪?是谁在烧朕的遗褪?” 陷入黑暗的朱由校感到开始是胸口发热发烫,随即扩散到全身,弹指之间已经滚烫到连他都快要受不了了。 眼前的黑暗忽然变得刺目,视觉变得白茫茫一片,却依然什么也看不到,他下意识举手遮掩,却感到整个身体犹如被熊熊烈火焚烧,尤其是胸口仿佛被置入一个火球。 “咳!” 一张口,身份玉璧电射腾空,紧接着他终于又能看到,听到……一切该有的感觉都有了。 黑色身份玉璧变得赤红,那恐怖的灼烧感完全消失。 朱由校不敢置信的坐了起来,身体竟恢复如初,不,不止是恢复,甚至比以前更大强大,举手投足之间仿佛有无穷巨力,体内龙气比此前暴涨3倍以上,甚至损失的精血不仅恢复,还增加了一倍,从总共不过5滴,变成10滴。 心念一动。 “昂!” 龙气金龙咆哮着冲出,环绕朱由校在半空游动。 看着身前环绕游动的金龙,已经突破了一米的长度上限,涨到了两米长,并变粗变大了一圈。 朱由校不需思索也知道,竟然是在这生死之间有所突破才救了自己一命!不是他的修为突破,《龙气真解》和瑶光要塞的仙神们修炼的功法不同,此法更多的是用于恢复龙气,操控龙气形成各类实用能力,以及强化肉身。 譬如踏龙驭天就是一种实用能力,而龙气镜也是,这些实用能力的强大与否只和龙气是否强大有关。 朱由校缓缓伸出手,抚摸金龙,金龙身上残缺的九块鳞片依旧残缺,但比最早时好了很多,折断的一只犄角也长出三分之一。 龙气金龙的躯体没有修复完全,但散发的腐朽枯老气息却变得很淡很淡,犹如从80岁老人变成60岁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 低沉的笑声从朱由校口中发出,声音越来越大,笑着笑着他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是死里逃生的笑,也是重获新生的笑。 “陛下圣安?” 门外传来骆思恭焦急的声音。 “朕躬安,不必惊慌朕只是太高兴了,骆卿且下去休息吧!” “喏!” 朱由校深吸一口气,心念一动收回龙气金龙,至于国运所凝的云鼎投影早已自行退散。 抬头望着半空已经从赤红恢复黑色的玉璧,闭上眼。 眼前赫然出现金榜。 名讳:朱由校。 身份:初阶九五之尊 国运:寡运小国。 战功:0。 职位:未定。 所属:无。 令谕:无。 贡献:0。 目光紧紧盯着国运一行,心中释然。 果然不出预料,确实是突破了,而且和他所想一样,不是身份从初阶九五之尊突破,而是国运突破。 国运显然是提升了,从衰亡小国到寡运小国绝对是质的提升,衰亡小国意味着没有逆天手段亡国是亡定了,寡运小国却代表着距离亡国还有一段漫长时间,大约可以看做一个王朝的中后期。 吃了一次分析不到位的大亏,朱由校恢复谨慎作态。 细细回想从瑶光要塞龙魂归体后自身做过的事,其实很少,总共也不过几件。 种下定世树,给大明带来灵气,展露神迹,提升自身威望,炼制龙气丝印借传国玉玺自带调动国运之功,一战大胜女真铁骑,打破了女真铁骑所向无敌的神话。 借助这一战清理东林党,更因此重塑大明百姓对老朱家的信心。 以上种种朱由校仔细一分析,作用最大的恐怕还是清理东林党和大胜女真那一仗,一个对内一个对外,对国运的提升显而易见。 一个小时后。 朱由校将方方面面都思考分析完毕,对于接下来的计划安排也做到了胸有成竹智珠在握。 对于国运的提升,已基本掌握要诀,大约就是提振国民自信,内政稳定,很可能还有国民的幸福度也是重点,这一点要不了多久就能验证。 唯有身份的突破晋升却始终摸不着头脑,从瑶光要塞那一战来说,仿佛战功和身份突破并没有太大关系。 信息太少,实在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暂且放弃。 回过神来,朱由校心中对龙首带钩发出召唤。 “咻~” 龙首带钩欢快的翻滚着凑到朱由校面前,绕着他伸出的手指转着圈儿,犹如一个调皮的孩子。 直到这时,朱由校才露出轻松惬意的淡淡笑容。 这一次炼制皇道之宝惊险至极,若非因为对女真大捷的消息迅速传播,这会儿整个北方都已知晓,人人欢呼雷动,大幅增加了百姓对大明的信心,从而使国运晋升,只怕他尸体都硬了。 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可是以这么大的代价炼成一件完美的一阶皇道之宝,又很难说清到底划不划算。 只要不出意外,完美皇道之宝最终都将成长为镇压国运的无上至宝。 指尖轻轻点着呈s形的龙首带钩,心中传来它懵懂纯粹的孺慕,欢喜情绪。 “小东西,你有了自己的意识,也该有个名,朕就赐你道翠!” 龙首带钩不是太明白什么叫名字,但“母亲”愿意和它亲近自然让它高兴的连连转着圈儿。 …… 天启三年十月二十二下午!晴! 大明帝国京师东郊大校场旌旗飞扬,黄沙滚滚,密密麻麻无边无际的红衣红甲将士分作一个个并不整齐的方阵列队。 人过一万密密麻麻,uu看书 .ukanu 人过十万无边无际,此时的东郊大校场根本看不到边际,全是一片火红。 “咚咚咚!” 战鼓声传十里,吵杂的大校场渐渐平静下来,只有时不时的马嘶和响鼻此起彼伏。 “圣天子驾到!” “圣天子驾到!” …… “吾皇万寿无疆!” “吾皇万寿无疆!” …… 尖锐悠长的宦官声音接连传递,随即就是阵阵直冲霄汉的粗犷大吼伴随着半跪在地甲胄摩擦的“夸嚓”声。 朱由校身着明黄龙袍,头戴金丝五沙皇冠,腰悬斩妖剑大步走上宽阔高大的点将台俯瞰四方。 “众将士平身!” “谢陛下!” 整齐的声音震天动地,连高空的几朵云都被震散。 看着左右前方无边无际的大明将士,朱由校面上一片威严,心里叹息,此时的他身体恐怖超越了凡人极限,眼力及其可怕,十里之外的情况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密密麻麻的大明军士几乎大半都是老弱,甚至有很多一看就知道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顶替,上直二十六营禁军加上京营超过十四万人,这会儿看似一人不少,实际上至少有一半被吃了空饷,今天在场的多是临时找的农民顶替。 这一点他心知肚明,卫所糜烂也不是今天才有的事,早在成祖时就已经开始了,而今天他也不是来追究清理这事的,此事清理整顿现在还不是时候。 朱由校按着剑柄环视四方,淡然发声,声音不大却让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第23章 刷波声望 “朕本德薄,自登基始至今已历三载,内不能修德政,致使大河泛滥天下黎民受灾广有百万,又有东林逆党食国之禄不思为国一意虐食民脂,外有建奴屡屡犯边,侵我国土掠我子民,此朕之罪也……” 吓,所有人大骇,这位屡展神迹的圣皇一开口就把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让他们这些食国之禄者又该致之何地?连获得天命加身的圣皇都有错,那他们岂不是罪该万死? 朱由校继续做检讨: “朕本鄙薄之君,上不可承宗庙之重,下难安黎庶兆民,此诚君王之庸也!” 这话的意思是我本来是个平庸君主,上不能让祖宗放心,下不能让亿万子民安居乐业,就是个非常无能的君主! 一同跟随而来的文武大臣们脸都绿了,皇帝的话太重,简直扎心啦!看似是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身上,展现出一位胸襟如海敢担当责任的圣君之姿,实际上这话潜意思太明显了。 在场的泥腿子军士多半听不懂,可他们这些公卿大臣们却都是心有九窍的老油子了,哪能听不懂皇帝的意思。 “你们这些辣鸡,朕是个庸庸碌碌不合格的皇帝,但你们作为辅佐皇帝的臣子,皇帝这么昏庸,到底是谁造成的?不可能我作为皇帝天生就这么昏庸,皇帝怎么可能昏庸?朕这个皇帝英明神武,之所以昏庸全都是因为被臣子欺骗了!” “所以满朝的臣子应该负责,错全都是你们的,身为臣子难道不应该辅佐皇帝上佐社稷下安黎庶吗?你们读了一辈子致君尧舜上的圣贤书,朕给你们荣华富贵,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朕的?” “如果你们还敢狡辩,儒家不是一直都说天人感应,人应该顺应天命,现在,身为皇帝的我已经自证天命,连天都站在我这一边,如果我错了,岂不是说天错了?既然天不可能有错,那我这个作皇帝的就更不可能有错了。” 这是借助自证天命赤果果耍流氓! 众官僚瑟瑟发抖,心中有大恐怖,皇帝说这话难道是想搞大清洗? 哪知朱由校话音一转:“然幸奈祖宗不弃,天意佐证,朕自神游太虚之来,幡然醒悟,此天降大任于斯也!朕于此与天下黎庶,文武百官盟约,过往俱烟尘,今始混为一,自今日起,朕必践行功必赏,过必罚,四方宇宙之内无有例外者,朕惟愿武不惧死,文不推责!” 躬立朱由校身后的臣子们眼睛都瞪圆了,提到嗓子的心猛然落地,这时才发现自己汗水都被背湿透了,原来圣人天子这是在警告他们啊! “惟此,当朕证道时,许文登仙官,武升天将,共享长生之乐也!” “万岁!” “万岁!” “万岁!” …… 当听到这里,十数万人全都激动得难以自禁,狂热的疯狂山呼,身为金口玉律言出法随的未来天帝,这是在许诺啊,只要跟着当今撸起袖子干,以后不止是封侯拜相,还能飞升成仙哇! 传说中上古三皇证道飞升,但圣皇可以飞升,你见过哪个圣皇带着臣子们一起飞升一起嗨皮的?一个都没有! 现在,当今圣人天子能否飞升不用在怀疑了,既然圣人天子许诺死心塌地当他脑残粉就能一起飞,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是干! 朱由校一抬手,山呼万岁的声音迅速消失。 “虽过往俱烟尘,然知前尘而后奋进者终有嘉赏,朕意选拔100军士炼道成神,常随朕左右,命其名为神卫军!” “神卫营者有万夫不当之勇,刀枪不入之躯!” 大校场中顿时呼吸都重了三分,这诱惑太大,没人不想被选中。 “入选者,唯常习武练阵者方可!” “万岁!万岁!” 十数万禁军不可能全是辣鸡,总有怀着一腔热血者,这些人到了现在肯定很少,但绝不会没有,必定日日锤炼身体战技,只为机会来时杀敌获功,因此当朱由校声音刚落,顿时热泪盈眶的竭力高呼。 抬手,声止! 朱由校心念一动,系在腰间的翠绿龙首带钩欢快的腾空而起,环绕整个东郊大校场急速飞绕。 所有人抬头目光灼热的盯着天空的龙首带钩,这又是一次神迹展露!还是在十数万人众目睽睽下展露,自此整个帝都只怕再没有一人还会怀疑当今圣天子得天意加持! 朱由校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给自己点了99个赞!这波声望刷的不亏! “唰唰唰~” 龙首带钩忽然射出堪比太阳的红色光芒,光芒笼罩了上万人,被红光笼罩下,这些人头顶升起或青或蓝的云霞,其中蓝色占据了九层九以上,头顶升青者百中无一,整个万人大阵居然只有区区13人。 但是,也因此头顶升青者就显得极其显眼,众人不明所以,但看到所有头顶升青者都热泪盈眶的神色不难明白,只怕挑选结果已经出现了。 朱由校微微颔首,翻手扔出蟠龙玉玺。 蟠龙玉玺自行漂浮在朱由校头顶射出十三道金灿灿的龙气,龙气化作祥云落在十三名军士脚下,竟然托着他们凌空飞渡,落到校阅台前。 十三道龙气当然是朱由校暗自操作所为,自国运突破晋升后,他能操纵的龙气至少强大了三倍,因此,以龙气托起十几个人短时间低空飞渡并不吃力。 龙首带钩扫完一片后,又开始第二个万人阵的扫描检测,这是朱由校在炼制龙首带钩时就赋予它的能力。uu看书ww.ukans 当前龙首带钩拥有两个功能:第一、检测根骨强健,有修炼潜质,并灵魂意志坚韧者。第二就是最核心的炼制道兵之能! 本来,炼制道兵必须要朱由校亲自动手,这会非常消耗精力和时间,但妙就妙在龙首带钩是完美的皇道之宝,完美之宝必生意识,这是活物和死物的天壤之别,有了自我意识的皇道之宝只要朱由校吩咐教授,它就能自行炼制道兵。 几分钟后。 龙首带钩飞回,调皮的绕着朱由校转了几圈,自己乖乖挂回他的腰间。 朱由校召回蟠龙玉玺,目视此次挑选出的100名军士,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二十以上者,个个都有着矫健的身躯,身高普遍在一米八以上,而且多是基层的伍长什长,更让人难以直视的是,人人都面带狂热,恨不能立刻就来两个刺客,让他们展现为皇帝当刀的忠诚! 朱由校微笑颔首。 “魏伴伴,朕未来的神卫军将士就交由你安置于宫中!不可怠慢!” 今日才完成传旨回京的魏忠贤立刻应喏。 目及剩下十数万难掩失望的禁军将士:“众将士也不可妄自菲薄,神卫军朕意编制五千人!故此,日后只需勤加苦练日日不缀,自有应选之日!” “圣天子万岁!” “万岁万岁!” 一句话立刻又让所有人充满斗志和感激,连冒名顶替的农夫也心头打起小九九,要想办法留在军中! 此间事毕,朱由校当即摆驾回宫,接下来他最重视的事也该到开始的时候了。 第24章 客氏出宫 建州帝都,辽阳皇宫! 头戴皇冠,须发皆白的努尔哈赤神色激动,不敢置信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盯着面前身着巫服,浑身挂着三十三块铜镜的老人! “主祭说的可是真的?” 满脸诡异刺青的老巫师微微一笑,伫着骨拐的手轻轻提起骨拐往地面一跺。 “fafun hese :!(满语发音:法令:开花)” 在努尔哈赤目瞪口呆中,老巫师伸出握着一颗种子的手,在他的咒令下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芽,长叶,结蕾,开花!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分钟! “神迹!神迹!” 努尔哈赤兴奋的手舞足蹈,宫殿两侧坐着的女真贵胄更是拼命擦眼,唯有兵败而归跪在地上负荆请罪的阿敏暗暗出了一口长气。 半晌,一众女真贵胄大臣终于冷静下来。 努尔哈赤坐回龙椅,目光落到赤着上身背负荆条的阿敏身上,稍加思索: “起来吧阿敏,既然老主祭给你证明了此败非战之罪,本汗就饶你不死,但自本汗立国大金之后,从未有过战败不罪的先例,此次战败虽事出有因,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汗除你和硕贝勒爵,降为多罗贝勒仍掌镶蓝旗以期戴罪立功,可有心服?” “谢大汗!” “嗯,代善、洪台极、莽古尔泰,主祭刚才说的你们都听到了,可有应对明国神骑之法?” 代善身外努尔哈赤之下地位最高的大贝勒略一思索当仁不让的首先开口: “父汗,延庆之败只因明国突然出现的神骑打了阿敏弟一个措手不及,但实际想来明国神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他们的神力应该有限,否则不会只追击十里就收兵,若换了儿子有这种刀枪不入的神骑必定死追不舍,不做到全歼绝无可能停止!” “二兄(代善被封为大贝勒,但他只是努尔哈赤第二子)说的也是儿子所想,明国军队的将领再无能掩兵追杀这样扩大功劳的事总是知道的!”洪台极大为赞同。(皇太极本名满语发音:hongtaiji,皇太极是后人所改) 莽古尔泰点头称是。 “阿敏,你直接和明国神骑交手,你以为呢?” “大汗,确实如此,明国神骑不可能一直保持神力护体,最重要的是此神骑很可能是因为明国皇帝施法所为,因为在此之前,他们面对我军损失远比我军惨重!” 努尔哈赤听完哈哈一笑:“如此看来,明国神骑也不过如此,主祭大师那么就请您施展法力,挑选一批最强大的战士来组建我大金的神骑吧!” “ombi ejen sidarambi!(可以,大汗放心)” …… 两日后,紫禁城御花园! 朱由校负手而立,仰望枝繁叶茂宛若神话中建木一样的定世树。 不到十天时间,定世树竟长高了10米,达到一百一十米之高,吞吐灵气的效率同样增长了十分之一。 朱由校眼睛半阖,定世树的成长速度超出预料,虽然他早就知道获得的定世树其实还只是幼苗,成熟期的定世树可以高达万米,但这么快的成长速度还是让他惊喜不已,这意为着也许用不了一年时间,定世树喷涌的灵气就能覆盖整个大明。 甚至用不了多久,整个长江以北灵气浓度都能达到种植小叶灵麦的程度,一旦整个北中国都能栽种小叶灵麦将意味着大明从此永不缺粮! 蓦然,朱由校脸上绽放笑意,他已经敏锐感觉到京师方圆百里之内的灵气浓度达到了要求。 “魏伴伴,传朕口谕明日召开大朝会,在京所有七品以上文武官员都要上朝!” “喏!” 魏忠贤传谕内阁返回后,朱由校信步走在御花园内,魏忠贤微微躬身落在朱由校身后,耳朵却高高立起,随时等候皇帝嘱咐。 朱由校欣赏着御花园内直到深秋仍姹紫嫣红争相斗艳的无数奇花异草,心情舒畅随意问道: “魏伴伴,朕的乳母身子可还康健?朕已有多日未去探访,心中难安啊!” “回禀圣人,奉圣夫人自来身子健硕,又有御医时常关照极是康健,老夫人若知道陛下心中牵挂一定很高兴!”魏忠贤小意笑道。 朱由校停下脚步若有所思: “细细算来乳母自入宫之始及至现在,快二十年了吧,这么长的时间一直身陷深宫而失天伦之乐,实在是苦了她老人家了!” “罢,罢,罢,朕怎能为一己之私而使有哺乳之恩的长辈不得开心?传谕内阁制诏!” “奴婢在!” “奉圣夫人劳苦功高,于朕有哺育之恩,封奉圣君,赐金千两京城宅院皇庄各一座,特赦出宫荣养!” 这是皇帝口谕,交由内阁后,自然会有翰林润色作为正式诏书昭告天下。 魏忠贤再次匆匆赶往内阁大佬所在的文渊阁等办公场所,心中不仅没有因皇帝把客氏赶出大内而心寒,反而更坚信了皇帝曾对他的许诺:伴驾永生。 他不相信皇帝会不知道客氏曾经在内宫的跋扈,连皇后都敢刚正面,曾经堪称权势滔天! 对于这样一个曾经借助圣眷玩弄权术,uu看书 ww.uuanshu 霍乱宫廷的妇人都肯让她出宫荣养,继续享受荣华富贵,那么他魏忠贤身为日夜侍奉天子的近臣呢? 心中笃定只要自己痛改前非,老老实实就当一个一心只为圣天子的奴仆,那么皇帝难道还会翻旧账吗?不仅不会,而且绝对不会亏待了他! 一念至此,整个人都轻松下来,脚步变得轻快。 朱由校看了眼步伐轻快的魏忠贤,微微颔首:这个魏伴伴果然是聪明人。 他如此处置客氏就是为了让魏忠贤放下一切,忠心耿耿为他办事! 身为皇帝,哪怕掌握了非凡神通的皇帝,也不可能清楚知道每个人的想法,也不可能什么事都亲自去干,总是需要忠心耿耿的手下才行。 在梦见的未来里,魏忠贤虽然越来越跋扈,但总归是为了自保,也不曾有半点不忠于他的作为。 至于后来史书记载的魏忠贤害死自己未出生的龙子,妄图自立为皇那简直就是把天下人当白痴,一个宦官害死皇帝的儿子,让皇帝没有继承人,对他有半点好处吗?至于登基自立更是开国际玩笑,一个没法传宗接代的太监当皇帝,有哪个二百五会支持? 更搞笑的是客氏和魏忠贤对食!简直稽天下之大稽,客氏肯干,魏忠贤也没那胆子,要知道他还没死呢! 所谓史书不过是胜利者书写的,朱由校坚信这一点,原本的历史上东林党就会在今年被自己清洗,自己的孩子不是东林党下的暗手,他能信? 天启七年他的暴卒这事能和东林没关系?不见他暴卒后东林党迅速卷土重来占据了整个朝堂? 第25章 笼络臣心 天启三年十月二十三,下午。 取得延庆大捷的大明北征精锐营押送着近千留着金钱鼠尾的建奴俘虏回京,顿时偌大的帝都万人空巷,无论普通百姓还是富贵人家争相一睹大明神军风貌。 而阵前逃跑的刘策等18名逃兵也被一路押解回京,下场很是凄惨,一路不知被多少臭鸡蛋烂番茄砸的满头包。 …… 紫禁城,养心殿! “宣~禁军北征精锐营千户曹文诏觐见!” “宣~禁军北征精锐营千户曹文诏觐见!” …… 紫禁城内一声声高亢尖锐的接力从一名名宦官口中发出。 坐在明黄书桌前批阅奏章的朱由校听到这古怪奇葩的封号心中一乐,说起来所谓禁军北征精锐营还是他为了给东林挖坑随口封的,现在听起来反倒把自己逗乐了。 略一思索梦中的历史上曹文诏其人,到颇有些期待,实际上曹文诏身为刘策之下的二把手,连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初为了让刘策信心满满的上战场,所有人选都是他自己挑选的,他并未过问,没想到刘策这货居然除了吹牛逼,看人的眼光到还不错,也不是一无是处。 后世有人将曹文诏吹做明末第一猛将朱由校是不信的,泱泱大明子民过亿,淹没在历史中的猛人不知多少,但曹文诏能打、够衷心,这两点没有什么可怀疑,有此两点也就足够了! 门打开,一身躯魁梧,个头超过一米八虎背熊腰的大汉龙行虎步而入,进门三步就推金山倒玉柱纳头就拜! “末将禁军北征精锐营千户曹文诏拜见圣天子!末将谨祝圣天子永坐大宝万万年……” 朱由校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哈哈哈哈,免礼免礼,朕的神卫军都指挥使可算回京了!” 曹文诏一脸懵逼,不明白堪称无所不能的圣皇陛下在说啥,他刚回京就被朱由校召来陛见,还没听说皇帝组建神卫军的事儿。 曹文诏是个有些小狡猾的传统武人,很明白在掌握神仙手段堪比上古圣皇的天子面前就该老老实实,想问却又没敢开口,满脸纠结。 朱由校很满意,曹文诏脸上的表情充分说明了他是个直肠子但又畏威怀德的武将!对他这位圣君既敬且畏,皇帝不解释,哪怕再大的疑虑也不问,只知执行,这才是他需要的暴力机构掌舵人! 暴力机构的掌舵者,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只知道听从皇帝命令就行。 朱由校笑容和煦,一点也不像一位手握不可思议力量的未来神帝仙帝。 “曹卿勿急,神卫军一事朕稍后再予你分说,此次延庆大捷个中情形朕与满朝公卿皆已悉知,朕要说卿做的好,曹卿一腔忠君报国之念未负朕许,卿此次立下大功杨我大明之威于海内,尽可放言,想要何等赏赐?朕绝不吝予!” “陛下厚爱,末将……即使肝脑涂地也难报圣人恩情之万一,又岂有所求?况,此次末将能以少胜多,若非圣人加持无上伟力,又岂能获此贪天之功?此战不过微末之臣恰逢其时罢了!”曹文诏哽咽着再次五体投地大礼参拜。 朱由校嘴角都微微扬起被老曹这记马屁拍的浑身舒坦,虽然事实如此!但老实讲,若没有曹文诏之前舍命搏杀,毫不畏惧,和刘策一样逃跑的话,早就得了他命令的魏忠贤可不会祭出丝印符咒的力量。 自然也不可能有此大胜! 曹文诏是武将,玩阴谋诡计肯定干不过大多数文官,但能做到千户官的武将,再怎么直肠子拍马这项基本技能绝对是把等级练得很高的。 “哈哈哈哈,朕非吝苛之君,曹卿此战大胜就是大胜,无论因何而胜,朕只看结果不看过程,有功不赏有过不罚非人君也!” 曹文诏还能说什么?再矫情就是看不起皇帝了,只能以头抢地,恭恭敬敬山呼: “陛下明见万里,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末将惟欣然以受!” 朱由校满意的颔首,老曹还是有眼色的,几句奏对可以说涓滴不漏,最重要的是马屁拍的很舒服,这样的武将,有能力有眼力,不枉他想要重点培养。 “快且起来,不必多礼,朕听闻曹卿自幼习武,少有勇力,侍双亲多孝,如今曹卿双亲可还安康?” 曹文诏心中一热,身为高高在上未来要证道天帝的无上至尊,居然这么关心他,这是比天还高的恩典啊,立刻有种恨不能把胸口刨开让圣人天子看看他的心究竟是什么颜色的冲动! “末将……末将有愧父母亲族,自少小离家,仰仗微末之勇投军,已历六载未曾回乡尽孝,有负人子之责!” “曹卿忠孝两难,朕已知晓,朕尝闻世间难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然朕为天子,口含天宪一言以蔽万法,朕偏偏就要忠于朕忠于皇明社稷的臣子能得忠孝双全!” 朱由校语气激昂,一股操弄宇宙运转,连神鬼都要俯首的霸气激荡四射。 “曹卿听封!” “末将在!” “禁军北征精锐营千户曹文诏一战阵斩建奴首级三千,俘获近千,以少胜多,扬我大明之威于四夷,有功于朝,不可不赏,晋正三品神卫军都指挥使,责令组建指挥一军,赦其父正六品昭信校尉,赦其母正六品安人!” “赏京城宅院一座,皇庄一座,金千两,林罗绸缎各100匹,龙马车一驾,望亲再立新功勿负朕望!” “臣……谢陛下如山之恩,惟鞠躬尽瘁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曹文诏都被这么厚的封赏给震傻了,愣了片刻才痛哭流涕的大礼叩拜谢恩。uu看书 ww.uunsu.cm 这封赏最厚就厚在龙马车,此物连他都只听过没见过,乃是上苍赐给皇帝的御车啊!乃是仙神一流的宝物!皇帝居然把它赏赐出来,这得多看重他,多欣赏他啊? 他曹文诏除了能拿自己的命来报答,拿整个曹氏宗族的命来报答皇恩,还能用什么偿还君恩? 所谓君以国士待臣,臣以国士报之,此时此刻曹文诏彻底化身朱由校最坚定的铁杆,包括整个曹家都一样,现在有谁敢在曹氏族人面前说一句皇帝的不好,哼哼,老曹家会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脑残粉的厉害! “嗯,除曹卿之外,其余精锐营将士的功劳曹卿自行列一份报功文书上来,朕必不吝封赏!” “臣遵旨!” “嗯,下去吧,卿家乡是在大同吧?子享富贵不能忘亲,京师乃定世树所在,日后灵气会越来越浓郁,将成天下之最,曹卿何不把双亲接来京师荣养?也不负养育之恩!” “臣代父母亲族叩谢陛下天恩!” 曹文诏感激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可不认为这是皇帝不放心他要用家眷质押!这纯粹就是关心,对于一位手握无上伟力的未来天帝来说,还需要质押亲眷?那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曹文诏告退后,朱由校面带笑意,心中给自己点赞:龙马车这种廉价无比的东西看来威力真的所向无敌啊,用来笼络臣子堪称大杀器,嗯,以后可以多用! 在瑶光要塞一架龙马车才1点功劳,简直便宜得没有天理,起到的作用却远远超越了它拥有的价值,划算! 第26章 叶阁老逆天 天启三年十月二十四,晨! 紫禁城在清晨刚跃出地平线的光耀下彰显肃穆威严,宛若天帝紫宫的大气。 “咚咚咚!”早朝鼓声彻响京畿。 深秋的早晨,天气已有些凉爽,紫禁城大门前已华盖如云,一位位胸前后背秀着各式禽兽的文武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堆闲聊等候开门。 “当……当……当!”开门钟响。 “嘎~吱!” “文武百官觐见!” 现场立刻鸦雀无声。 数以百计的七品以上文武自觉按照官职品级高低分作文武两队列队步入宫门! 文官队列最前方当然是阁老,尚书之类的重臣大佬,武官最前列则是补子上秀麒麟、白泽的超品勋贵! 随着鸿胪寺卿唱礼,文武百官过金水桥至皇极门(今太和门)丹墀,东西相向而立静候陛至! “圣人陛至!” 朱由校手按斩妖剑剑柄,大步从建极殿(今保和殿)出,直至皇极门(今太和门)皇帝御座之前站定。 鸿胪寺卿扬鞭官赞,以示大朝会正式开始。 文武百官一拜三叩后高宣: “陛下圣安?” 朱由校同样躬身一礼,这是古礼:臣拜君君亦拜臣! “朕躬安!” 鸿胪寺卿出班唱礼:“诸臣工请奏事!” 这时,朱由校才坐上御座,文武百官各自归班列队。 兵部尚书李春烨出班拜礼:“臣有本奏!” “可!” “其一:兵部右侍郎刘策下狱待审,右侍郎一职空缺,兵部政务多有延误,臣请圣人下旨补缺!” “其二:南方海寇红夷番奴操巨舟兵犯厦门,福建巡抚南居益提请出兵!” “其三:安南禄州何中蔚入侵广西上思州,围迁陇峒,掠凭祥白沙村,已为巡抚何士晋击退有捷报至京,此事缘何处置提请圣裁!” 朱由校闻言眉头微皱,丹墀两侧看似眼观鼻鼻观心默立的群臣却时刻以余光偷看皇帝脸色,立刻引得文武百官思绪万千猜测圣人天子的想法。 “诸卿都议一议吧!”朱由校淡然出声。 一面目刚毅,肤色微黑的中年文官立刻跳了出来:“臣刑科给事中解学龙有本奏!” 一见是此人,不止是中下层文武官僚,连内阁几位大佬都侧目以对,近日来这位刑科给事中相当活跃啊,此前不久才冒天下之大不韪上疏天子要裁减天下文武职位,以此节省俸禄饷银来解决财政艰难的问题。 好嘛,这简直就是开地图炮,而且是不分敌友的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一副你们这些辣鸡,满朝上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我很忙,也别一个个来了,一起上的群嘲嘴脸! 开玩笑,要真按他所说的削减文武官职,那简直就是在挖全天下所有士大夫官老爷的祖坟,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老爷们开恩,丫还敢跳将出来?真当天下老爷们刀不利呼? 朱由校见此人,嘴角噙过一缕笑意。 “讲!” “圣天子明见万里,兵部右侍郎事关国朝存亡之大事,臣请圣天子一言以决!若以廷议臣恐又复刘策故事!” “卧槽!” “魂淡!你可是太祖苦心设立位卑以制大吏的六科给事中之一啊,你的操守呢?你的节操呢?放着制约各部尚书乃至阁老的本行不干,居然抢咱们饭碗拍皇帝马屁,鼓噪皇帝搞独裁,还要不要点碧莲?” “老天怎么不降个雷劈死你啊!魂淡!” 满朝上下文武心中狂怒,对解学龙怒目而视,恨不能立刻把丫的砍成六七八九十段。 “臣附议!” 心里想的归心里想的,身体却很诚实,反应快的立刻跳将出来要在圣皇面前刷一波脸。 “臣附议!” “圣人目光如炬,臣请圣人金口以决!” 满朝绯衣银绶的公卿大臣纷纷赞同,一副皇帝你不同意独裁,我们就死给你看的架势。 朱由校有点诧异,对解学龙映象立刻深了起来,这家伙很有眼色啊,嗯,是个可以培养的对象。 敏锐发觉到朱由校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丝丝期许笑意,解学龙整个人都跟三伏天喝了三大碗冰镇酸梅汤一样,从头爽到底。 至于四面八方同僚们那杀人的眼神,解学龙不着痕迹微微一笑,就当这是嫉妒,至于眼神中质问的节操何在,他更想狠狠怼回去:节操?那是什么?面对一位未来会证道飞升的圣皇,你跟我讲节操?我特码弄死你信不信? 解学龙一点都没有愧对太祖皇帝设置六科给事中这个甚至能封驳圣旨,位卑权重官职的惭愧,反而心中得意。 都是煞笔,当今是什么样的皇帝?未来要飞升的,劳资脑残了才想去给圣皇添堵,面对圣皇不跪舔快点,劳资都怕没机会了! 朱由校一脸惊愕狂飙演技:“此事尤违祖制,不可!” 叶向高刚要出班,何宗彦“嗖”的越过他对朱由校躬身一礼: “臣愚以为时移世易也!天下万万没有不变的制度规矩,上古时代圣皇以井田制天下,天下乃治,而今可还能以此制天下?否也!太祖时皇明百废待兴,时至今日礼法规矩多有变迁,此诚为天下大治之髓!” “圣人得天所眷,有天命在身,生而神圣智慧如海,臣等肉体凡胎岂有陛下神慧之万一?故此,臣昧死以乞圣人,为皇明亿兆黎庶圣心独断!此天意之决万民之求也!” “卧槽!” 顾秉谦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不知礼义廉耻的宰辅大臣,华夏数千年历史的宰辅们恐怕都能气的跳出来咬死他! 顾秉谦心里狂骂身体诚实得不得了,uu看书.uukasu 拱手一躬到底:“臣请圣人为皇明万世不易之基,为亿兆子民殷切之望行圣心独断之举,圣皇之断非凡人之断,实乃天意,臣披肝沥胆万死以求!” 叶向高看着两个跪舔皇帝已经完全不要脸的同僚,心中悲哀,身为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宰辅重臣,怎么可以丝毫没有宰辅应该坚持的底线,应该捍卫的荣誉呢? “臣叶向高,反对!” “卧槽!” 文武百官心中狂吼:首辅终归是首辅,历经三朝果然大明还是要靠叶阁老这样有操守的大臣才行啊! 满朝公卿这一刻对叶向高钦佩到了极点,心里狠狠竖起两根大拇指,既然事已至此,我辈官场中人怎么能辜负首辅大人的美意呢?现在我辈同僚惟有怼他,怼他,狠狠怼他才能让圣皇记住我们啊! 刹那间群情激奋: “臣弹劾内阁首辅叶向高居心叵测!” “臣弹劾叶向高图谋不轨!” “陛下,臣弹劾叶向高腹诽圣君!” “臣弹劾首辅对陛下心怀怨怼。” …… “臣弹劾叶向高私心作祟有负圣恩!” 朱由校有点麻爪了,目视叶向高,却见这位台山公面对群情激奋,几乎满朝喊打喊杀居然很是淡定,一点也不急。 数百文武大部分都跳将出来,恨不能把叶向高这个忤逆天意的贼子千刀万剐。 这一刻叶阁老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是一个人!这一刻海瑞附体了,魏征附体了,这一刻上数五千年赫赫有名的谏臣名臣全部附体了! 第27章 首辅智慧 朱由校摩挲着手上的空间指环,不悦道:“诸卿且住,朕非桀纣之君岂能容不下异议?” “叶卿请讲!” 叶向高顿时感激涕零躬身谢君:“陛下虚怀若谷明见万里,臣顿首以叩。” “臣愚以为时移世易也,今圣皇在上坐镇凌霄而小天下,天意加持而所向披靡,祖制不可全于今,廷议之制用于人君人臣上佳,佐圣皇则薄也,臣以为当废此祖制,一切任免全凭圣皇一言而决,此圣道高于人道,宇内皆准之至理!” mmp! nmmp! …… 所有人都斯巴达了,本以为首辅老大人是要一人独战天下,没想到他不是跪在地上舔,而是赤身果体跪在冰天雪地舔啊! 我们只是祈求皇帝对于兵部侍郎的位置爱提拔谁提拔,咱绝对没有二话,可你丫居然更进一步,要皇帝在所有官位上都这么干! 身为首辅你还要不要碧莲了? 可悲哀的是,首辅大人这种无耻到了极点的提议,满朝上下一个敢反对的都没有,还只能痛哭流涕的祈求皇帝同意。 什么?不同意! 很好,小伙纸你这是认为自证天命的圣皇陛下会提拔奸邪小人啊!都不说你活着的时候会面临什么可怕的事情,丫死后都会不得好死! 得知道当今圣人天子未来会证道仙帝神帝的,那时候三界人鬼神都得被统治,你一个枉死鬼还想成仙成神?来人呀给朕拖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朝臣们哪知道这还只是开始,叶阁老接下来再次扔下炸弹: “除此,三省六部之制自隋唐延至今时,已历千年,已难辅圣君而佐社稷!” 轰! 文武百官们晕晕乎乎的脑子又如同被大锤砸了一样,震的七晕八素,这是要干哈?本以为解学龙已是作死能手,为了拍皇帝马屁不惜与天下官僚集团为敌,但!他和您叶阁老一比,最多算作死小能手,你这是要作大死,不死不甘心呐! 改制! 这两个大字徒然从所有人心里升起。 不约而同偷瞅皇帝脸色,皇帝竟满脸兴致勃勃的表情。 再偷瞅何宗彦,顾秉谦两位阁老的脸色,却见二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由心中犯嘀咕,搞不懂这处究竟是不是又一次阁老和皇帝默契的表演,这一下所有人都紧闭嘴巴,打定主意在没弄清楚皇帝心意前只带耳朵不带嘴巴。 朱由校确实很有感兴趣,本次大朝会真正最重要的事他还没抛出来,没想到叶向高突然抛出改制的重磅炸弹,连他都开始怀疑叶向高是不是能看穿他心里的想法了。 见皇帝兴致勃勃,叶向高心中振奋,语气变得昂扬顿挫:“故此,臣以为国朝政制已临不得不改之局!” “叶卿何以教朕?” “此臣呕心沥血穷尽智慧所书奏章,请陛下过目。” 叶向高从袖袋里取出一封奏折,魏忠贤立刻接过躬身呈给朱由校。 朱由校一目十行,越看越惊讶,其中有些东西是他都暂时没想到的,此老,绝对堪称政治家!而且是思虑及其长远有大智慧的政治家!当最后阅览完毕后闭目思索半晌,睁眼,把奏折递给魏忠贤。 “把叶卿的奏折念出来,让诸卿都听一听,议一议。” “喏!” 魏忠贤当即站立于御路旁的踏道上高声宣奏: “臣叶向高顿首百拜统御宇宙亿兆生民之圣皇:自天意亲眷显圣而佐社稷至今,皇明上下兆民无任士农工商皆以身受圣恩福泽,仅京师之地既瑞祥连绵无绝期!” “生民重病而无药痊愈,青壮慕圣恩而气力徒增,蒙童愚民短短数日智慧广开,京畿大地菜蔬骤然疯长,连绵成片而先熟,此间种种不胜枚举,何也?盖因圣皇归位而福泽天下!” “故此,臣以为三省六部之制自前朝隋唐而始,延续至今近有千年,若无圣皇临凡此制可再延百年,然圣皇临而天地变,此间之制已不合时宜也!” “圣皇不以臣老朽用为首辅,臣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以报圣恩。” “臣穷尽心智以寡漏之慧制革新要点如下:” 文武百官精神一震,知道重点来了,注意力立刻高度集中: “分离六部职能增设三部,谓之:农部,法部,民部!” “农部者社稷之基,天下之要疏也!农无稳则社稷亡,历朝无不以为重中之重!然,历代农事人力终究难夺其胜,虽多建水利亦难敌天意不眷,故此农事虽重却难以独立成部!” “然则今时不同往日,圣皇在位天意眷明,且有上古神树镇压国运,农事已超三代而迈汉唐,此大有可为也!农事兴茂有京畿菜蔬大幅早熟为证,臣以为有圣皇在位此不可逆也!” “立农部而规天下农事之种植,育苗,培育等!终以天下无饥荒!” “故此,臣请设农部!” 文武百官们大多数听到这里不由自主默默点头,只要经略过一县一州者谁不明白农业发达与否的天壤之别,农业发达身为掌一地黎庶生死的老爷哪怕天天吃喝玩乐也屁事没有,反而能一路亨通。 若是农事不协,呵呵,就等着官逼民反,然后让老爷们的脑袋搬家吧。 朱由校目光所及,所有人的反应都被他看在眼里,最后又把视线落在神色严肃的叶向高身上。 他不知道此老是不是收到了小叶灵麦的消息,对于这一点他不想追究,也没有必要追究,小叶灵麦他曾给皇后看过说过,可并不意味着是皇后泄露的消息。 当时周围有着众多宫女内宦,也可能是她们所泄露,如果用事实证据来分别,很简单,这个消息只有皇后以及当时在不远处等候诏令的宫女宦官,拢共不超过十人,只要一个一个筛选总能找出来。 可实际上,朱由校更愿意相信,uu看书 .ukanhu.om并非消息泄露,而是来自一位政治家的智慧所造成的巧合。 一位目光长远,有大智慧的政治家肯定能敏锐察觉到灵气覆盖京畿造成的种种异常,面对蔬菜瓜果在灵气作用下快速成熟的征兆,不可能没有一点想法! 而农业向来是天下稳定与否的核心,别说封建时代,就算数百年后的工业时代,农业也是最重要的核心,只要还是人就不可能不吃饭,一个国家连饭都吃不饱,那必定是动乱的! 今日的大朝会,实际上就是为了小叶灵麦的推广而召开,朱由校此前就想过专门设立一个机构来推广规划小叶灵麦的种植,没想到叶阁老居然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想到这里朱由校狠狠给自己点了一个赞,之前清理东林党一事把叶向高摘出来果然是正确的! 一位优秀的宰辅能够帮他省多少事啊!他如今的身份是皇帝,看似什么都一言而决很霸气很威风,可实际上他还是瑶光要塞的一个炮灰小兵,随时都可能面临征召,有一位什么都能干的妥妥帖帖的宰辅,不知能给他节省多少精力和时间! 最重要的是,这位宰辅还是不会危及他权威的聪明人,这简直就是求都求不来的事啊! 一念至此,朱由校嘴角含笑,轻轻摩挲空间指环。 不少时刻偷瞅皇帝脸色的公卿立刻如获至宝,知道了皇帝是赞同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双手双脚支持呗! “法部:理神话之法,辖天下之异!” 魏忠贤阴阳顿挫的声音还在继续,所有人的心神又重新被拉了回来。 第28章 又是飙戏? “自神树出世至今,已近十日,京畿诸地多有异人突现,或道或僧或神婆巫老,屡现奇法异术如喷火聚水号令蚁虫等不一而足!” “此外民间多现力可拔柳举鼎之勇,又有无盐凡女一夜之间如获新生得倾世之颜……” 叶向高摆事实讲道理,列举大量民间出现的奇异作为证据。 “故此,臣恐久而久之天下凡民为彼辈所惑!此三千年未有之巨变也,臣惶恐心忧殚精竭虑苦思,终有所悟,夫子曾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臣愚以为,此国家之责也,故立法部,总理天下奇人异怪所为所行,或禁或允,从天意之彰,出圣皇之令,予法部而告天下!” 朱由校面带笑意心中赞许,这个叶台山确实是一位卓有远见的政治家,这些东西同样也是他心中正在酝酿的措施。 京畿周围是目前灵气浓度最高的地方,随着时间持续,整个大明的灵气浓郁程度都会越来越高,而京畿周边民间出现的异常,锦衣卫和东厂早就呈上了情报,他知道的比叶向高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本打算在小叶灵麦的推广后,就着手处理,没想到叶向高今日给了他一个惊喜。 “臣顿首再拜:古语有云圣皇降而治世,自此海清河晏,天下乃大治,何为治世?臣以为治民也,民者水也,君者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而今,天意眷于圣人,民得圣泽必得开慧,民慧而心乱,心乱则行无拘,行无拘则天下沸也!故,臣愚以为可设一部谓之民部,民部之责在教化,在引导,惟教化引导可平民心,民心平则皇明社稷定也!” 这一点朱由校愿意给叶阁老点赞,此老目光奇远只不过民部这个名字用的不恰当,如果称作宣传部那就稳了。 所谓民部其实就是一个宣传部,所谓教化引导根本就是给天下民众做思想工作嘛。 灵气覆盖大明不止是昆虫兽鸟,花草瓜果会受灵气刺激发生异变,身为这颗星球的霸主——人!更会受到灵气刺激而异变,掌握非凡力量。 什么僧道巫婆神汉这些不说,即使是普通人也会有巨大好处,其中肯定会有一些普通人一夜之间发现自己或是身体素质暴增,或是掌握水火等等奇异力量。 普通人发现自己掌握了这种了不得的力量多半要膨胀,自以为从此天下之大大可去得,难免受到欲望影响干出某些出格的事,譬如杀个以前仇人的全家啊,玩个屠杀什么之类的! 这不仅需要有强力暴力机构作为威慑,更要有宣传机构日复一日的宣传洗脑,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减少民间动荡。 “以上所书臣顿首以叩,祈圣人天子慧阅!” 魏忠贤念完最后一个字后,皇极门内外鸦雀无声,文武百官们都在暗自咀嚼这本奏折内容。 奏折所书堪称重磅炸弹,内里所含足以让所有人慎重以待,单只圣天子两次面带笑意,其中的意思就足够公卿们琢磨了。 “叶向高的上奏究竟是不是提前就和圣天子达成默契,从而获得允许的?”朝臣们默想。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完全拿捏不准啊!当今绝对是演技派,只从表面就想判断他的想法?天方夜谭!前几日挖坑埋东林党时谁能看穿当今是想弄死东林党?” 解学龙也在高速分析:当今演技太高难以判断真实想法,看似赞许叶阁老的变革之法,可万一又和埋东林时一副求贤若渴万分赞许的飙演技一样呢? “为今之计,只能赌!” 不止是解学龙,绝大多数朝臣都只能忐忑不安的做选择题。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放在大明的官僚身上,二选一这种选择题,在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时,当然不可能用抓阄的办法来选择。 选择方法很简单,既然猜不透皇帝心思,那就选对自己最有利的,支持更有利还是反对更有利呢?不用说都要支持啊! 多出三个部,那可就从六部变成九部了,不止要多三位正二品的尚书大佬位置,下面还会多出更多的位置,所谓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提拔自己人只能把其他坑里的萝卜拔起来炖了,现在不用费心费力冒风险去拔萝卜,数以千百计的崭新萝卜坑就摆在面前,还有什么好说的?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臣附议!”解学龙第一个冒头。 “臣附议!”这是兵部尚书李春烨。 “臣附议!” …… 朱由校微微颔首:“既然百官都赞同,朕便从善如流!着翰林制诏后朕用印以昭告天下!” 几乎所有朝臣都举双手双脚赞成,uu看书 .uukanhu 纷纷认为这简直就是真理,廷议?那种落后古老的东西现在居然还存在?岂有此理,提拔贬谪官吏本来就是圣皇陛下与身俱来的天赋神权!我们这些凡人怎么可能有意见?没有,绝对没有! 增设农部,法部,民部这种小事就更没意见了,臣就算死前最后一口气都要高喊支持啊! 什么?你说祖制?你说抢了我们权利?让整个大明权利完全失衡? 哈哈哈!祖制和权利是什么东西?能长生不老能飞升成仙官天将吗? 就在这个满朝上下同唱赞歌,纷纷表达坚决支持的态度时,一个人却孤零零的站在队列里,一脸凝重,而且此人位高权重,乃是一国之宰辅! “卧槽?此老难道想反对?” “好哇好哇!本官刷脸的机会已来!” “天降机缘,本官若不把他怼的妈妈都不认识,本官还当什么马屁……三品大员啊!” …… 公卿大臣们心里激动,看向何宗彦的目光充满了亲切,赞赏! “陛下请暂缓,臣以为不妥!”何阁老果然出班表达意见。 数百公卿大臣们激动的浑身都在抖,跟得了癫痫似的! 在皇帝都说要制诏颁行天下了,你何阁老牛,居然敢反对,我辈读书人实在佩服的五体投地,既然你这么牛不去死简直太对不起你了。 一个个摩拳擦掌就等皇帝表达不满,然后蜂拥而上把何宗彦撕成碎片! 果然,朱由校的面色微微一凝,闪过一缕不悦: “哦?且讲!” 第29章 狠人登场 “臣以为叶公倡议变法增部之举上合天意下顺国情,臣深表钦服,此法若成,皇明可筑万世不易之基!臣谨为陛下贺!” 朝臣们一愣:何老贼紧急反对就是为了刷一波马屁?这么干你确定圣天子不是以为你在把他当猴耍? 赶紧偷瞅朱由校脸色,却看不出喜怒来,只是半阖双目手指轻轻摩挲并不华贵的指环! “然,此次增设农,法,民三部因其应运而生,职责多在仙道神法之上,此事古今未有,无有先例可循,而臣等凡夫俗子实不知如何操持,此其一!” “农,法,民三部顺于仙神之道,其规制又该如何?是如六部故事又或大异其乎?老夫心中有疑,故此欲请叶公释疑,请陛下恩准,此其二!” 何宗彦说罢鞠躬朝叶向高行了一礼,表情极为诚恳。 叶向高急忙侧身避过,正要开口,朱由校挥手阻止,长身而起,面带笑意: “朕很欣慰,能够有诸如叶卿,顾卿这样的国士重臣辅佐,叶卿长于国政久治,顾卿可查缺补漏,前朝李唐时,房玄龄与杜如晦合称房谋杜断标著青史,乃千古名臣,朕却以为,叶顾二卿更甚一筹!” “陛下过奖,臣愧不敢当!” 两名阁老立刻鞠躬感谢,心中激动的难以自禁。 国士! 这堪称人臣最高的荣誉了,尤其是这话还是从朱由校这种圣皇种子嘴里说出来,那简直就是对他们能力的最大肯定,而两位的宰辅之位因为这话立刻变得稳如泰山,当下不可能还有人能撼动。 “顾卿之疑朕相信众公卿臣僚皆有,此事不必急于一时,农、法、民三部之制绝不同于六部,朕意先行昭告天下,务使皇明亿兆子民先有所知,免行于不教而诛,诸卿以为如何?” “圣明无过陛下,臣等谨奉诏!” 百官嘴上当然不敢说不行,一个个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圣皇陛下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啊,什么叫免行于不教而诛?意思岂不是新建的三部有强力执法力量? 还是说这三个部门会掌握不可思议之力? 华夏数千年历史,其实就是一部精英贵族史,公卿大臣一直都履行着统治者的权责,自然这些人堪称九层以上都是闻弦而知雅意的精英,举一反三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基本技能。 因此,朱由校不需要多说,绝大多数人立刻浮想联翩。 “诏谕翰林院制诏,先行昭告天下罢!” “臣遵旨!” 立刻有翰林博士出班应诺。 朱由校坐回龙椅:“此前兵部李卿所奏还有两事,众卿以为如何处置?” 兵部尚书李春烨所奏的三件事,第一自然是引发一系列事的由头:兵部右侍郎空缺,第二是红夷入侵,第三则是安南入侵。 此时的大明确实有种王朝末年风雨飘摇的意味,连安南这种弱鸡都敢来摸老虎屁股,至于佛郎机的入侵更是有种一耳光打在朱由校脸上的感觉,火辣火辣的。 佛郎机这种红夷别说朱由校,满朝文武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丫的化外蛮夷咱不去教化你们也就算了,居然敢主动来犯? 到底是谁给你们这些辣鸡的胆子? “臣解学龙有本奏!” “讲!” “臣虽位卑而不敢忘国,安南撮尔寡民,自秦以来履行首鼠两端,降而复叛,叛而复降,本朝成祖文皇帝曾用王师而降服其国,纳其黎庶为皇明子孙,然,区区二十载又复叛,及至世宗先皇帝复又纳其国,改国为地,设安南都统使司,而今仍不服王化多有叛乱,故此,臣愚以为此地此民,非我中华之所属,不应以中国而礼之!” 这话一出口,群臣侧目,连朱由校都认真起来。 解学龙这话什么意思?你区区一个小国,我中华文明几千年来因为你离得近,所以把你看成可以教化的品种,但是你呢? 屡次辜负我大天朝拳拳美意!很好,那就是说不想做人,只相当畜生咯?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再以中国礼仪对待,直接当成畜生处理吧! 看看华夏历史上被中华天朝当成畜生处置的种族:犬戎,匈奴,羌人,鲜卑,羯人,氐人等等,你现在还能找到吗? 早已亡族灭种。 若非埋藏在故纸堆的历史篆刻,可以说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过这些种族! 所谓有服装之美谓之华,有礼仪之大谓之夏,华夏的服装和礼仪从来都是用来给人用的。 那么什么是人呢?尊崇华夏习俗,穿戴汉衣华服,说华夏语言,用华夏文字的当然是人! 如果以上没有做到? 你丫也佩当人?分明就是两只脚走路的畜生。 叶向高面露惊异,首次把解学龙这位身量不高,样貌方正的七品小官记在心里。 何宗彦、顾秉谦等百官不约而同深深看了他一眼。 “狠人!” 朱由校面带笑意:“朕有意遣钦差前往安南一行,全权处置此次霍乱边境一事,卿可有人选荐于朕前?” 解学龙一躬到底,慨然出声:“臣不宵,愿学古人毛遂自荐!若不能荡平板荡宵小,愿身受雷霆万齑之罚!” “好!” 朱由校站了起来:“卿不惜此身,愿替朕平此绰尔蛮夷,便赐你尚方宝剑,许三品以下先斩后奏临机决断之权,着广西巡抚何士晋全力配合!” “唔,卿可稍待几日出京,朕再给你50神卫军士,以策万全!” “臣惟死以报陛下天恩!此行必鞠躬尽瘁粉身以为皇明永除此患!”解学龙一副感激涕林的样子,在听到皇帝特意调拨五十神卫军给他后,悬着的心才放下一半。 他很明白,若是皇帝不赐他仙神一流的手段,他恐怕真就只能粉身碎骨的留在安南了。 要知道,安南虽然是小国,但那里地形特殊,就算当年成祖发数十万大军,一战而定,也只是堪堪镇压了20多年,最后实在没办法,还是放弃! 这可就是发生在国朝的事,离现在也不过区区百年而已。 只是就算有了五十刀枪不入所向披靡的神军,要彻底平定安南依然不是件简单的事,他已经做好了在那里奋斗十年的准备! 这时朱由校才想起问文武百官的意见:“诸位卿家以为何?” 众臣还能说啥?你皇帝都决定了我们难道还敢反对?没见东林诸君子还在天牢里被严刑拷打吗? “惟圣天子明见万里,臣等谨奉诏!” 沉吟片刻:“红夷侵我皇明之土,朕本意挥师以掘千里,行雷霆之威灭此朝食,然朕得天意红夷国远隔重洋,有万里之遥,故此,暂且容其一时之嚣,着福建巡抚南居益整肃福建卫所击之,略做惩处!” “朕早晚必灭其国!” 说到这里朱由校声音隐隐带着刺骨的寒意,整个皇极门都仿佛温度下降了几度。 身为梦到过三百年世界发展的皇明至尊,朱由校当然知道所谓红夷其实就是荷兰,这样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国居然敢侵犯皇明,如果不把它摆弄出十八班花样,他都没脸说能证道天帝。 “臣等无能,致社稷蒙羞,请圣天子降罪!”群臣哪能让皇帝背锅,只能羞愧的齐声大呼。 朱由校面无表情坐回龙椅,对鸿胪寺卿挥手示意大朝议继续。 “啪!” 鸿胪寺卿出列扬鞭,以示列文武百官归班继续下一个议题。 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奏事,朱由校轻咳一声: “李尚书(李宗延),户部是否已完成今年天下户籍丁口统计?” 一须发斑白,面目方正的老者出列拜道:“回禀圣天子,已经完成,天启三年天下有户籍共1013万余,丁口约5165万余人,相较天启二年并无增减!” 朱由校怒极而笑:“自朕登临大宝至今,uu看书.uukanshu 天下丁口怎的就没有几分增减?今年五月大河泛滥,灾及数百万人,锦衣卫回报短短几个月就失踪身亡数十万人,你却告诉朕丁口并无增减?” “臣有罪!”李宗延无奈脱帽谢罪。 “陛下息怒!”群臣高呼 朱由校沉默半晌知道这并非全是李宗延的罪责,实际上九层都要落在基层的县令身上。 “起来吧,李宗延居一部尚书不能明职令,有失察之过,着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臣李宗延领罪!” 实际上朱由校很想让这个不作为的户部尚书滚蛋,但刚刚才拿下五十多东林党人,其中不乏二三品重臣,接下来又会有更多重大的政令颁布,是在不宜拿下一部尚书这样的巨头,也只能轻轻放过。 “朕若没有记错,自太祖洪武年间,户部统计天下丁口已近六千万,国朝至今已历近三百年,虽时有天灾人祸,然天下总归平靖,何以丁口不仅未曾增加,反倒少了如此之多?” “臣有罪!”李宗延只能再次谢罪。 朱由校没有理他:“朕常得秘奏,国朝至今多是富者阡陌相连,贫者无立锥之地,历年皆有子民冻饿而死,此朕之过!” 众臣又要鞠躬谢罪,朱由校挥手阻止。 “此间种种究竟若何,朕暂且不究!” 群臣一时间冷汗淋漓,皇帝这话的意思是现在腾不出空来追究,但之后肯定要追究,一个个心中顿时如长了草,思索接下来该怎么掩盖那些狗屁倒灶事。 但朱由校接下来的话立刻让所有人震骇。 第30章 皇帝,请敬鬼神而远之 “朕神游太虚之际,曾得仙神警示,上苍为考验磨砺于朕,于后数十载我大明必将旱涝不绝!” 朱由校提前把小冰河时代的可怖说出来,一举两得,既从侧面印证了他确实有天意加身,又为自身权威加码。 群臣闻言无不惊骇,能站在皇极门外参加朝议的就没有一个是白痴,谁不明白对于皇明来说,旱涝连续数十载是什么概念? 那绝对是要亡国的! “陛下,上苍怎会……怎会如此?”顾秉谦惊的口齿都结巴了。 一个个麻爪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说:陛下请您去给上苍说您不证天帝了,咱能不能别来个旱涝数十年? 公卿大臣们在听到皇帝一个旱涝连续数十年的恐怖噩耗,第一反应就是大明药丸,第二个反应是大明可以完,咱士大夫老爷们不能完啊! 在场数百大臣,就没有几个不是田产万亩,仆役数十过百,佃农数百上千计的大地主。 土地肯定不在他们自己名下,这些土地大多都是投献而来,但若没有他们头顶的乌沙,哪个屁民会来投献土地? 以万亩甚至更多计算的土地,若遇到连绵不绝的天灾,就算大地主也要gg。 士大夫们从来不缺财富粮食,可这些时代精英们更知道,连绵不绝的天灾对于一个国家的伤害,泥腿子们一旦被饿的要死了,谁还管你是不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官宦。 哪怕是皇帝,你让我饿死,我也要拼着一身剐把丫的拉下马。 众臣已自行脑补,朱由校说的话一旦实现,那天下必定大乱,到处都是农民起义军杀官放粮,而身为囤积财富粮食最多的地主们,更是一块又香又肥还没多大抵抗力的美味。 皆时,别说什么房子妹子票子,连自家和亲眷的脑袋都得搬家。 眼瞅着连内阁宰辅这样的重臣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任礼部尚书距离入阁只差半步的魏广微再偷看朱由校脸色,发现皇帝面含不悦,心底冷笑一声,猛的出班高呼: “臣礼部尚书魏广微有本奏!” “讲!” “臣愚以为天意虽彰圣天子,然亿兆黎庶终为圣人子民,臣请陛下显神话之法,保我皇明风调而雨顺!” “魏广微要干什么?拿话逼朕?” 朱由校不动声色:“上苍予朕劫难,以作证道之劫,自不准许朕呼风唤雨,调节四时之法,魏尚书何以教朕?” 不仅是魏广徽,甚至很大一部分臣子实际上都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唯皇帝之命是从! 皇帝虽屡屡展现神迹,自证天命,但是!如果仅仅因为这一点就认为全天下所有官僚都会不惜一切跪舔,那可就真是太天真了。 在没有真正证明自己肯定就是未来的天帝之前,甚至在证明有手段带着朝臣一起飞升之前,不可能所有臣子都相信,甚至会有不少不禅以最大恶意揣测,皇帝或许会几门神仙法术,而这些神仙法术就是皇帝用来忽悠全天下的。 “臣愚以为,自上古三皇而至五帝,有天命加身,遇灾祸之年,无不举国礼以祭天,祈天意爱于人,自此必得风调雨顺!臣斗胆,祈圣天子举国礼以祭天地!”说罢一揖到底。 朱由校双目半阖,眸子绽现寒光。 叶阁老大吃一惊,何宗彦露出不可思议之色,群臣各有所思。 顾秉谦知道事情大条了,但心脏却“嘭嘭”加快,心中犹豫到底要不要参一脚。 顾秉谦明白自皇帝赞许叶向高和何宗彦是本朝的房杜后,首辅和次辅之位他基本上看不到希望了,而头上还有个神威不可侵犯的圣皇,尼玛,这个宰辅做得还有个毛的意思? 最关键的是皇帝抛出会有数十年连绵不绝的天灾,让他心中起疑,史书上没有哪个皇帝是证道成为统御三界的天帝,但却曾经有过圣皇,而圣皇在位时何曾见过连绵数十年的天灾? 上古三皇是圣皇,后来的五帝却不是,最多算明君,如治水的大禹! 假如皇帝只是在忽悠他们,那以后不能飞升成仙,当个宰辅也只是摆设,而且还随时可能被皇帝咔擦,还有毛意思啊? 如果皇帝在祭天后却不能解决天灾呢? 呵呵,岂不是说皇帝你之前都在吹牛,虽然有神仙手段,但解决不了天灾,甚至还灾祸连年,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什么天意眷顾?反而是你获得了不可思议之法得罪了上苍,所以上苍要降下连绵不绝的灾害? 魏广徽匍匐在地,脑袋埋在下面,感到皇帝久久没有说话汗珠哗啦啦往下流,胆战心惊之余却也没法。 本来说好和魏总管手拉手,然后推自己入阁成为宰辅,但没想到晴天霹雳,皇帝居然展现神迹,魏总管丫不是东西,立刻当了缩头乌龟,居然私下让人送信说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不要再有任何私下往来。 卧槽尼玛的魏忠贤,劳资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说这个?明明已经是礼部尚书,明摆着入阁前的准备,现在皇帝完全没那个意思,我特码好尴尬,没入阁的礼部尚书有鸟用? 最重要的是皇帝表明以后要追究大家发财的手段,劳资混了几十年才混到这个位置,劳资的家族弄死几个泥腿子肿么了?弄点民田来养家肿么了?好几百口子要养活,我容易吗? 这样的想法不止魏广微,朝野之中数百文武有着同样想法的人不止一点半点,只是大多数慑于东林的下场不敢刚正面而已。 皇极门内外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朱由校摩挲着指环:“诸卿以为如何?” “臣礼部左侍郎何如宠……附议!” “臣礼部右侍郎徐光启附议!”一长脸青须的中年出班拜礼。 “陛下明见万里,臣等惟圣意是从!”绝大多数臣子不管心里怎么想,uu看书.uuknhu 至少在皇帝露出破绽前还是不敢冒头的。 然而跳出来的除了礼部尚书兼左右侍郎两位大佬外,再也没人。 听到徐光启三个字,朱由校眉心微皱,此人历来崇尚敬鬼神而远之,曾随西方传教士学习科学等知识,怎么也跳出来赞同? 朱由校淡淡道:“朕已说过,上苍为磨砺朕从而证道天帝,故此有意降天灾于国朝,三位卿家却要朕祭天祈求上苍收回天灾!几位是何居心?” 皇帝的话相当之狠,意思是你们几个辣鸡想阻拦皇帝证道吗? 顾秉谦终究还是没打算投机,闻言暗自长处一口气。 魏广微,何如宠汗如雨下,但话已出口,只能强硬到底了。 “臣未闻上古以来有天意故降灾祸于世,以此磨砺圣皇也!”何如宠决定用一句话让皇帝从证道天帝的美梦中醒来! 魏广微大喜:这个助攻给的好。 徐光启沉着出声:“臣光启曾交好西方传教士利玛窦,故此,臣知远在西极之欧罗巴已明格物之道,造出利炮巨舰远超国朝重器!故此,臣以为我煌煌大明唯精研格物之道,远避神鬼之道方为万世之基!” “故,臣以为陛下祭天亦能知天意不能正人道,唯精修格物方可知人定胜天!” 朱由校听着徐光启诚挚的劝谏,一下子没了半点怒气,玩味道: “徐卿是认为朕在装神弄鬼?” 徐光启梗着脖子鞠躬:“臣不敢!” 这是表明你是皇帝我不敢说你装神弄鬼,但我坚持我的意见呢。 第31章 徐光启的殖民鼓吹 “徐卿何以教朕修格物之道而富强天下?” 朱由校睁着眼睛说瞎话,梦到过三百年未来的他当然知道科学是怎么强国的,但屁股决定脑袋,既然有了更好的道路,什么科学通通都是异端。 徐光启一颗心立即火热起来,这是皇帝在向他问询强国之道啊!对于一位文臣,没有什么比执宰天下致君尧舜上更更让他们兴奋。 作为有追求有理想的文臣,将一个国家尤其是大明这样的庞大帝国当做可以随意打扮的小姑娘那简直就是人生巅峰,再无所求! 徐光启开始侃侃而谈:“臣久随西方传教士利玛窦学习欧罗巴格物之道,西人将格物一道称作科学,分作数学,物理,天文等项,此道及其精深,西人依仗格物创出威力远迈我皇明火炮之利炮,射程,威力及其惊人。” “又造出巨型海船穿梭世界,或贸易或掠夺,带回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尤为匪夷所思的是西人依仗格之道证明脚下大地实为圆球!并发现一块无比庞大的陆地,此地之大远超我皇明!” “这块庞大陆地西人称其亚墨利加(美洲),并从中发现多种产量远超小麦稻谷的番薯等作物,其产量甚至可达15—20石!” 哗~ 仿佛晴天霹雳,整个朝堂一阵骚动,叶阁老已经忍不住打断兴奋的徐光启。 亩产15—20石是什么概念,小麦亩产不过2—4石,水稻亩产也高不到哪里去,这一下子翻了好几倍,那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对于现在的大明,如果能普及这种农作物,叶阁老太清楚其作用有多大了!因此他无比迫切的想确认到底是不是真的。 “陛下,请恕臣无礼,臣有话要向徐侍郎确证!” 朱由校不动声色示意叶向高问。 “徐侍郎,你说亚墨利加的番薯亩产达15—20石,可能拿出确凿证据,若不能就是欺君!”叶阁老神情极为严肃。 徐光启先向朱由校拱手致礼,然后才郑重道:“此事千真万确,在两广福建一带已有不少农家种植了番薯,哪怕贫瘠的山梁沙地也有近10石的产量,若是种在肥地亩产至少15石以上,甚至曾有精于耕地的农家一亩收货过26石!” “陛下,叶大人可令人前往福建等地取证,若有半句虚言,请陛下诛臣满门!” “轰~” 数百文武听到这里已经乱了,一个个不顾朝议规矩交头接耳,实在是这个消息太骇然了,对于农耕民族而言,一种亩产数十石的农作物比什么绝世美女金山银山都诱人,那是能让人疯狂的东西啊! 叶阁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强行忍住请皇帝立刻派人求证的冲动,示意徐光启继续。 “陛下,番薯之利不止在于产量,更在其抗旱能力远超水稻小麦,种植及其便捷,无需如水稻小麦一般精细照料!” “陛下,不止是番薯,更有一物其色如玉,粒大如豆,其味精美,亩产超8石,精细耕作甚至超过10石,臣称其名为玉米,同样来自于亚墨利加,此皆有赖格物之功,若非格物一道高深,西人绝不可能由此发现!” “不止于农业,西人在亚墨利加更发现无以计数的银山,每年掠走白银数百上千万两,我皇明若能精修格物何愁财政困难?何愁不能成无一饿殍的富强之国?” “故此,臣以为唯有格物方是富国强兵之道!” 当大明的公卿们听到徐光启言之确确的话,犹如打开一扇新窗,一个个鼻孔出气的声音都大了起来,连几位阁老也面红耳赤,如果能证明徐光启说的是真的。 卧槽尼玛,还有什么说的,管你谁是谁,撸起袖子就是干,我赫赫皇明怕过谁?就算中间偶有挫折,那也是因为诱惑不够大,只要诱惑够大,谁特马的敢让咱们一时不痛快,咱就叫他一世不痛快! 这一刻众多大臣们觉得与其拼命拍马去博一个虚无缥缈的飞升成仙,还不如先弄到更多财富更现实。 “臣请陛下传令福建两广证实此事!”叶阁老第一个出头。 “臣附议!” “附议!” …… 顿时一大帮公卿大臣毫不示弱的赞同,就连武官们也坐不住了,没听徐侍郎说要造船造炮去抢他娘的?那不就意味着要扩军?要扩军大家伙权力不就来了,而且那什么亚墨利加那么富有,大家伙不仅可以升官还能发财啊! 朱由校淡淡道:“若证实徐卿所言,众卿都赞同精修格物之道而弃孔孟?” “臣等赞同!”武夫们可不管那么多,跳着脚就差没举起双脚了。 文官却迟疑起来,弃孔孟之道?那不是在坏自家根基?谁不是寒窗苦读孔孟之道数十年才能有今天的?这要是放弃了孔孟之道,那不就等于挖自家根基? 可若不弃孔孟之道,又怎么解释徐光启抛出的大地是圆的这一说? 关键时刻叶向高站了出来。 “臣愚以为,格物本是君子六御之一,精修格物不过是孔圣大道之一也!况,时移世易数千年历代大儒终有谬误之解,故此,方有天圆地方一说!” 叶向高的神解释立刻征服所有文官,没错,格物本来就是儒家君子六大基本要求之一,谈不上自身所学是错误的,只不过前代大儒君子们在学术研究的方向上错了而已,现在发现改过来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到了此时此刻,虚无缥缈的随帝飞升已经没有那么大诱惑了,毕竟,皇帝虽然屡次展现神迹,可究竟能不能证道仙帝神帝谁能知道?历史上前期英明无比的君主,后来变得极其昏庸比比皆是,如汉武大帝、唐玄宗…… 只能说有一线希望而已! 可凭什么就为了那一线希望,就要我们满朝公卿在你皇帝面前瑟瑟发抖?凭什么你想杀谁就杀谁,想抄谁家就抄谁家? 大臣们可没忘皇帝还惦记着各自家产的事呢! 一面是有很渺小的希望跟着皇帝飞升成仙,但多半没等到飞升就被得抄家砍脑袋,另一面是让皇帝当泥塑菩萨,自己大权在握金山银山都能往自家搂,这种二选一并没有多么难以选择。 顾秉谦一狠心,第一个开炮: “臣请陛下举国礼以祭天,祈天意爱人勿降灾于社稷!” “臣请陛下祭天!”魏广微跟上。 “请陛下祭天!”何如宠不甘落后。 “臣附议” “附议!” …… 一时间超过大半的文官果断向皇帝逼宫!地位低下的武将们只能垂着脑袋一言不发,陷入纠结,要皇帝放弃仙神之道,那战力逆天的神卫军岂不是就没有了?可要是不放弃问题也很大啊,这个选择好难! 倒是叶向高和何宗彦沉默了。 这是一场战争,文官集团和皇帝的战争,只要朱由校答应祭天,不管是上苍答应放弃降下劫难从而使皇帝失去成为天帝的机会,还是不答应继续降下劫难,以顾秉谦为首的文官集团都将得利。 放弃,那就意味着皇帝将神威不在,不放弃?更好,请皇帝您拿出解决天灾的方案吧! 这个坑不管朱由校跳还是不跳,文官集团也不会有多大损失。 “叶阁老,何阁老可有异议?”朱由校目光落在这两位身上。 “圣明无过陛下,臣惟圣命是从!”叶阁老不愿打皇帝脸,选择弃权。 “臣……请陛下祭天!”何宗彦终究还是站在了文官集团一边。 朱由校看向何宗彦的目光难掩失望,长叹一声: “徐侍郎!” “臣在!” “几日前你也曾见亲眼过延庆之战,朕以神力所炼之符印如何?” 徐光启没有犹豫:“所向披靡!” “较之西人火炮谁强?” 徐光启犹豫片刻:“西人火炮不及也,然,臣以为一旦格物一道更进一步,西人火枪火炮必越加强大。” 朱由校淡然道:“朕所炼之符印不过最差一种,即将炼成的神卫军较之强出不止一倍,而这不过是开端,越往后神卫军战力提升越可怕,届时,一人便可敌千,十人可灭城,百人能灭国!西人火器可能做到?” 徐光启想了半天,艰难道:“臣以为或有可能!” 朱由校站起来,笑了笑:“朕可以告诉众卿,不必去福建求证,徐侍郎所言没有半分错误,朕早得天意所示:不止番薯、玉米,更有一物名唤马铃薯,亩产不逊于玉米!” “且这脚下大地确实是个圆球!” “嗡~” 群臣一片哗然,不少人脸色变得奇怪,觉得皇帝是不是扛不住了,故意说早就得了天意? 魏广微何如宠等人更是一副看皇帝笑话的眼神,暗含讥诮。 “众卿必定心中有疑,朕既然得天意告知,何不去取回番薯玉米等物种子进而推广天下,以解天灾连绵之劫?” 群臣沉默以对,皇帝说得确实是这个道理啊! 隐约间一种即将被打脸的预感没来由的冒了出来。uu看书 uukash “朕早就说过,天意眷于朕,予朕证道天帝之机,尔等以为此事唯有朕一人知晓?” “呵呵,朕在神游太虚时,曾有仙人前来献上助朕渡劫之宝!” 群臣汗毛都竖了起来,顾秉谦心中咯噔一下,预感到自己站错了队。 “仙人献给朕的两类仙种!其一名为小叶灵麦,亩产三千斤,超过三十石,更无惧旱涝,四月一熟,一年可收两次!” 轰~ 群臣都傻了,呆呆看着朱由校翻手取出一颗大如樱桃,隐隐有清香扑鼻的橙黄麦粒。 顾秉谦,魏广微等人心中狂吼:这不是真的,幻听,幻觉,通通都是幻觉幻听。 “且此宝凡人久食之强身健体可延年益寿!” 叶阁老浑身都在颤抖,双眼发光的死死盯着朱由校手中的小叶灵麦:“陛下……此物……此物当真如此神奇?” 徐光启傻眼了,这尼玛什么东西?竟然有这种宝贝,尤其是不惧旱涝,这个属性堪称逆天,都不说产量的事了,单单无惧旱涝就吊打一切,什么番薯,玉米相比之下,都是辣鸡。 朱由校看着呆若木鸡的文武百官,微微一笑: “小叶灵麦略有所用!和另一仙种相比却让朕很是为难,不知究竟哪一仙种更好!” 卧槽! 卧槽! 群臣都傻了,仙种一样的宝贝皇帝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别以为您是皇帝我们就不敢怼您,还有和小叶灵麦相比的仙种?您是皇帝不假,但咱能不能别那么贪心?有了小叶灵麦,其他的爱谁谁! 第32章 皇帝又装x “此宝名呼龙胎米!” 朱由校翻掌手中多了一颗婴儿拳头大小,通体晶莹如钻,面有云龙缓缓游动的圆形大米。 “咝~” 浓郁的奇妙香气迅速传遍四方,群臣不由自主用力一吸,立刻感到精神一振,全身血肉仿佛都在唱歌,嘴里拼命分泌唾液,看向龙胎米的眼睛都快伸出手来抓了。 如果龙胎米不是在朱由校手上,不管老老少少的官儿只怕早就冲上去开抢了。 朱由校把玩着比艺术品还精致的龙胎米轻声道:“将龙胎米献予朕的仙人说此宝感神龙吐息而生,凡人多次食用脱胎换骨,褪去肉体凡胎,而得灵体,自此无论修仙炼神皆可一日千里,更能延寿一百!” 文官们喘息粗重的仿佛愤怒老牛,心中狂吼:我要,我要,我一定要得到它。 “武人如能多食,强筋健骨得摧山毁岳之力!实乃奇宝!” 武人闻言眼珠子变得通红,看那样子要不是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就要拔剑冲上去开枪了。 “可惜,此宝成熟周期太长,需要三年才能成熟,且对天地环境要求苛刻!更可惜的是亩产竟仅有千斤,让朕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鸡肋啊!”朱由校遗憾的道,仿佛就是个比辣鸡强点的东西。 “陛下!不不,此宝,此宝是真正的至宝……真正的至宝啊!”叶向高说话都不利索了,有种几欲癫狂的感觉。 “亩产千斤!三年而熟,产量不下于小麦,而且……还是能延寿100年,让肉体凡胎脱胎换骨,陛下啊!产量不少了,这种仙人之宝的产量怎么可能还少?”已经半只脚踏入棺材的李春烨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蹦三尺高。 何宗彦呆呆傻傻的盯着小叶灵麦和龙胎米,心里仿佛有条毒蛇在撕咬着他的心他的肝,悔啊!肠子都悔青了,想他堂堂宰辅之一,居然被一个礼部侍郎说的亩产几千斤粮食迷了心智,居然……居然去怀疑一尊圣皇,一尊未来的天帝? 徐光启眼睛都在放光,死死盯着两颗简直是神话传说中的种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臣等以为,此镇国至宝,皇明凭此可霸于宇内!”众臣山呼 朱由校疑声道:“众卿何以教朕,此物更甚小叶灵麦?” “徐侍郎,你曾和西人往来,卿何以教朕?” 徐光启羞愧的涨红了脸,嘴巴驽动几次都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一拂官服下摆,双膝跪于地,大礼参拜: “臣徐光启有愧,愧对陛下,愧对我煌煌大明!臣请乞骸骨,请陛下恩准!” 朱由校不悦:“徐侍郎何故如此?满朝上下年龄远比卿大的重臣都还在为皇明兢兢业业,卿何至于此?难道朕不能容异议?不准!快且起来!” “臣……愧对陛下,实至此时,臣方知圣皇在位而目及万里,愚臣竟拿凡俗之物以诱圣皇弃上而取下,愚臣实乃鼠目寸光,相较陛下不过萤火之光,竟欲与陛下皓月争辉,死罪,死罪!” 朱由校长叹一声,走下御道台阶,亲手把徐光启扶起。 “徐卿言重了,言重了,朕知徐卿一心为国,朕又怎会怪你,朕高兴还来不及啊!朕需要的就是徐卿这样一心为国的大才啊,格物之学朕是知道的,此学于我皇明岂能没有作用?” “如今法,农,民三部欲设,朕意农部尚书一职属卿,徐卿可愿为朕担此重任?” 徐光启几乎傻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之前可是有逼宫的嫌疑啊!虽然惨遭打脸,但皇帝不仅不计较,还要升他的官。 别看身为一部侍郎,是仅次于尚书的重臣,可得看是什么部啊,若是吏部侍郎那还好说,真真是大权在握,可一个礼部侍郎,有个屁用? 而现在他却听到皇帝要直接提拔他当农部尚书,要知道新设的农部可是管着小叶灵麦和龙胎米的种植啊!这样的仙家宝物,就算吏部尚书乃至宰辅阁老在他面前也不敢大喘气! 一飞冲天! 群臣脑子里冒出同样念头,看向徐光启眼神都变了,强大的羡慕嫉妒恨几乎快凝成实质。 “臣……臣愧不敢受!”徐光启艰难的推辞。 “怎么?徐卿是只能侃侃而谈不能身体力行么?” 徐光启哪里不明白这是朱由校在激将啊,那拳拳看重之意连傻子都能体会到,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一颗心火热至极,此时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才能报答这浩荡皇恩。 “臣徐光启……遵旨!”徐光启擦了擦眼角,无比恭敬的大礼谢恩后才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朱由校微微颔首走回龙椅坐下,目及瑟瑟发抖的魏广微和何如宠:“魏尚书、何侍郎,有了小叶灵麦与龙胎米,二位卿家以为可还需朕祭天以祈上苍收回诸如此类仙神之宝?” 刹那间,数百道比刀剑还要锋利的目光“嚓嚓”刺了过来,两人感到整个身体都被刺杀的千疮百孔,他们有预感,要是敢从嘴里蹦出一个“不”字,都不用皇帝出手,下场一定凄惨的难以想象。 何宗彦和顾秉谦眼睛绿油油的跟饿狼似的,几乎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顾秉谦恨的是要不是这两个狗东西出的馊主意,他怎么会站错队?站队之前,他忧虑的是没法再进一步,现在他焦心的是屁股底下的宰辅位置已经摇摇欲坠! 何宗彦更是后悔的想撞墙,明明都已经稳稳拿到手的次辅宝座,结果又生出悬念。 之前朱由校失望的眼神就像一把刻刀,“咔咔”刻在心底,怎么也甩不掉,这下好了,连丢了西瓜捡芝麻都算不上,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惨的他都想提把刀冲上去和两坑货拼了。 “臣……臣鼠目寸光,有负尚书之职,请陛下降罪!”魏广微面如死灰,但却脸皮厚的刀剑都刺不穿,死活不提辞职的事儿。 本来作为一位文人大佬,uu看书 wuukanhu.om 怎么都还是要点脸的,但问题是皇帝亮出龙胎米这种能延寿100年的至宝啊,脸皮?那是什么?能延寿吗?死皮赖脸的坐着礼部尚书位置上,怎么也是二品重臣,以后龙胎米种植出来了,难道能忘了他不成? 所以,魏广微也就不要脸了。 何如宠更不要脸,一副任打任杀的态度,就是不提辞职那事:“臣有罪,井底之蛙而小天下,臣恳请陛下容罪臣戴罪立功!” 朱由校都快被两老货气笑了,逼宫之后居然还想等着捞好处?真当朕这个皇帝好欺负咩? “二位卿家既心怀国礼祭祀,着魏广微迁金陵礼部尚书,何如宠迁金陵礼部左侍郎!” “臣谢陛下圣恩!”魏广微心头苦涩却也松了一口气,毕竟没有被乞骸骨,总还能惦记着龙胎米。 “臣谢陛下隆恩!”何如宠面如死灰。 皇明实行两京制,两套班子品级一样,可位于帝国心脏的风云之地,一个就是养老的地方,到了那里能回来的都需要天大运气。 朱由校一脸淡然,看着两人归班列队,心中另有打算。 身为一位心眼比针眼还细的皇帝,指望他就这么算了?怎么可能! “徐尚书!” “臣在!” “卿履任农部尚书后,即刻着手京畿方圆百里的小叶灵麦推广种植,至于龙胎米……暂时先在御花园种植吧!” “遵旨!” 随即朱由校一挥袖示意鸿胪寺卿退朝,转身从御道离去。 “退朝!” “臣等恭送圣天子!” 第33章 怒而思变 十天后。 京郊菜市口。 菜市周围人山人海,无数身上打着补丁,面有菜色的百姓面目狰狞,愤怒的大吼。 “杀了他们!” “该死的贪官污吏。” “圣天子万岁。” …… 菜市口已经被持枪垮刀的京营将士警戒,一个个身穿囚服披头散发的东林官僚们被反绑着跪在地上,总计五十五名东林在朝官僚,也就是叶阁老反水弹劾的五十五人一个没跑,全部将被处斩。 其中官职最高的赫然是前内阁次辅韩爌! 监斩的正是大理寺正卿林熙春,一身正五品白鹇补子,须发全白却精神矍铄,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高台上林熙春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东阁大学士,礼部尚书韩爌经查:结党营私,贪取国家财赋,掠刮民脂民膏,收受巨额贿赂,折合白银428万两,强夺民田三万六千亩,判斩立绝,抄家既没全部家财,前吏部尚书赵南星经查:结党营私,贪取国家财富……” 林熙春虽年老,但中气十足,人头涌动的菜市口此时一片寂静,生活艰辛的百姓们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能把这些贪官污吏生吞活剥了。 听着林熙春口中一个个贪污数十上百万两纹银,侵夺数千上万亩良田的贪官甚至感到眩晕,一年收入不过数十两甚至更少的百姓板着手指都没弄清楚,几十万上百万两是个多大的数目。 韩爌低垂着头,老眼半阖瞅着自己胸前硕大的“囚”字,突然哈哈狂笑打断了林熙春:“狗皇帝,你以为装神弄鬼能骗得了一时骗得了一世?你这个昏君暴君,杀了我等东林君子,还将有更多东林君子站出来!” 自下了诏狱后,人已经苍老的不成样子的赵南星也癫狂了:“古有暴秦焚书坑儒,传国不过两代,昏君,你就是第二个暴君秦皇,老夫在黄泉路上等着你,等着你……” 满面褶皱的高攀龙却拼命挣扎起来:“陛下,圣皇陛下,饶了罪臣,求您饶了罪臣,以后您要罪臣咬谁就咬谁,他们该死,通通都该死,他们想颠覆皇明江山,罪臣要举报,有贼子勾结建奴……” “嗖!” 突然,密集的人群中射出一根弩箭,从高攀龙口中穿过。 “有刺客!” “有人劫法场!” “抓住他!”林熙春一愣,随即暴跳如雷,立刻反应过来。 “立刻封锁四周,来人速去知会五军都督衙门,封锁城门,万勿使贼逃脱!” …… 紫禁城,乾清宫东暖阁。 朱由校拿着骆思恭呈上的折子眉头微皱,恭敬肃立于御案旁的骆思恭心脏一紧,心情忐忑。 “骆卿,东林贼臣查抄的财货怎的总计不过两千四百万两?一个韩爌就有四百多万两家资,其余东林逆党合计才两千多万两?东林党身后多是江南一带的巨贾,若无这些巨贾支持,东林焉能如此势大?查抄的资产不过两千多万两?骆卿你信吗?” 朱由校把奏折丢在骆思恭脚下,目光如电冷冷盯着他。 “唰” 冷汗瞬间湿透骆思恭全身,诚惶诚恐的五体投地:“陛下,臣以全族性命保证,绝无贪取一文铜子,请陛下明查,且查抄之前臣已严令锦衣卫上下,但有匿藏一文者死!” 朱由校负手走了几步:“起来吧,朕没有说你匿藏财物,朕相信卿心中明白孰重孰轻。” 骆思恭艰难的站了起来,躬着身子,有种从虎口逃生的感觉。 “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臣得江南锦衣卫传讯:此次查抄大量东林逆党在江南引起了群情非议,民间多有怨言,因为牵连甚广,臣不敢轻举妄动。” 朱由校一怔,眸中寒光闪烁:“朕就说五十多名东林大小官贼,怎的才抄出两千多万财货,看来是朕心不够狠,某些逃脱的余孽在兴风作浪。” 当初和叶向高默契的一场演戏,朱由校心里是不想不分善恶对东林党赶尽杀绝的,否则若真要搞大清洗,东林党岂止才五十多人获罪?翻两倍都不止。 “骆卿。” “臣在。” “即刻从京城遣人到江南查清楚,江南商贾到底有哪些牵扯其中?不论你采用什么方法,朕只要名单,去吧!” 骆思恭应声匆匆离开,他心里充满紧迫感,皇帝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在怀疑他控制不住锦衣卫了,常驻南方的锦衣卫可能已经被收买,所以才令他从京城调人。 一边小跑着冲往锦衣卫镇抚司,一边在心里发狠,一旦真的发现这种情况,他非把丫的碎尸万段不可。 骆思恭走后,朱由校思索片刻,放弃了让东厂也参与江南东林党调查的想法,这显得太过不信任锦衣卫,目前没有这个必要,已经敲打过骆思恭后,还是要给他一个证明的机会。 蓦然,门外传出内宦声音: “陛下,有急报!” “传!” 一身材昂藏的中年宦官躬身入内:“陛下,五军都督府左都督怀远侯常玄振急奏!” 身形异常高大,面目俊朗身穿九蟒袍的常玄振大步入内,拱手鞠躬:“臣常玄振参见陛下!” 朱由校打量一眼常玄振,对此人倒是颇有好感,常玄振是鄂国公常遇春的后人,梦中的未来,常玄振之子常延龄在后来也曾为即将盖棺定论的大明努力,uu看书uukanshu虽然最终没起到作用,却并未降清,隐姓埋名当了农夫,能教出这样的儿子,父亲也绝不可能太差。 “常卿有急报?” “是,今日大理寺卿李大人于东门菜市口监斩东林贼党,有逆贼在高攀龙当众高喊有贼子勾结建奴图谋不轨时,被人群中暗藏的逆贼射杀,臣意请陛下诏封锁京师九门,捉拿逆贼!” “准!”朱由校一怔,立刻取出另一半虎符给了它。 常玄振告退后,朱由校有种预感,这时封锁京师只怕已经晚了,很难追捕到杀高攀龙的贼人。 朱由校皱起眉,高攀龙到了法场恐惧之下想活命要咬出勾结建奴的贼子,略加思索他就明白多半是晋商中的某人,甚至是整个晋商集团,杀他的多半也是那一群富可敌国却不知礼义廉耻的贼人。 他恼火的不是高攀龙被杀,没法借此对晋商集团动手,晋商这个趴在大明身上疯狂吸血反补后金的毒瘤他迟早要动手,而且身为自证天命的皇帝,他要动手杀一群商人,需要借口吗? 真正恼怒的是消息传递太慢,他目前又不可能赋予五军都督府乃至兵部太大军权。 如五军都督府要封锁京师调兵这种事,必须要他的一半虎符才行,否则如今的他可没有成仙成神,依然只是凡人,遇到心怀不轨的弑君者,一样要死。 这还是在京师,要是在九边乃至福建两广消息的传递速度就更慢了,最快的八百里加急也要十好几天,这中间会耽误多少事,不需想也知道。 思索半晌,脑子忽然掠过一道灵光。 第34章 道兵出世 紫禁城,中极殿! 朱由校长发披散在后,也不束陇,身着宽松的刺绣龙袍,信步走进紧闭的中极殿大门,身后捧着大量衣甲刀具的上百宫女内监自行站在殿外静候。 中极殿内! 淡淡的绿光笼罩了及其巨大的大殿。 一百神卫军战士仅穿一条兜裆裤,默默肃立,全都双目紧闭,面部表情异常诡异,或痛苦,或狰狞,或激动,犹如一百座鬼神似的石雕。 龙首带钩急速在整个中极殿穿梭,犹如一道碧绿闪电,一百赤条条的神卫军全身布满背负双翅的龙形纹身。 神龙本来没有翅膀,神卫军身上的纹身却有着骨刺一样的翅膀,翅膀的形态并非振翅飞翔状,而是蜷缩着仿佛并不能用于飞行。 龙首带钩飞速的穿梭就是在神卫军身上刺出纹身,这时所有的纹身都已接近完成。 朱由校默然等待。 “嗡……嗡!” 发现了朱由校的龙首带钩发出喜悦而又委屈的震颤,朱由校轻声安抚:“道翠,再加把劲,等完成后好好休息恢复,朕知道辛苦你了!” “嗡!” 得到朱由校安抚的龙首带钩穿梭速度陡增一截,刺绣纹身的速度更快。 一刻钟后。 中极殿内忽然绿光爆盛,常人若在这里连眼睛都睁不开,朱由校却目光灼灼,并未受到影响,很快绿光逐渐化作了血红光芒。 这光芒赫然是从一百神卫军身上发出。 “咻~” 龙首带钩飞到朱由校身边,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嗡嗡”震颤着不断往朱由校怀里钻,如同撒娇的孩子。 朱由校双目紧紧盯着神卫军战士,握住龙首带钩轻轻抚摸,使得龙首带钩发出了愉悦的轻鸣。 红光渐散,神卫军战士各异的表情恢复平静,依然双目紧闭,如同一百座栩栩如生的雕塑。 朱由校神色微微有些激动,竭力安抚完消耗极大的龙首带钩,大步走向离他最近的神卫军战士。 完美皇道之宝有灵智,能代替君主做很多事,但也有缺点,拥有灵智的完美之宝在代替君主诸如炼制道兵等事时,会极大的消耗灵智,尤其是如道翠这样刚炼制成功的皇宝,本就没有多少灵智,一个不慎甚至会从完美品质跌落,而且还是不可恢复的跌落。 因此,朱由校仅仅只挑选了100人作为首批神卫军战士。 当然,他也可以亲自动手,但炼制道兵本就是一个精细活,他的效率比道翠至少差10倍,100名道兵全部依靠他自己需要整整三个月,半途甚至不能有多少耽误。 朱由校走到最近的神卫军战士身前,此人身高超过一米九,全身古铜色肌肉盘虬,委实是一尊昂藏大汉,越是靠近就越能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危险气息,仿佛在接近一头沉睡的霸王龙。 距道兵出世已经只差一步,朱由校需要做的就是完成这最后一步——烙印! 在瑶光要塞,有了道兵的君主和没有道兵是两个极端,一个是炮灰,一个却是传奇的开始。 道兵是杀戮机器,但这样的存在却依然是一个完整的人,不是傀儡,既然是人那就有着各自的喜好和思维,为了不被亲手制造的杀戮机器反噬,完成道兵炼制的最后一步就是在其身上的符文巨龙双目中以自身之血完成点睛。 道兵力大无穷,身体在凡人世界堪称刀枪不入,这样的力量来源于他们身上的符文巨龙,当君主的血点入符文巨龙中枢的眼睛后,那么一旦道兵对君主倒戈就会瞬间失去所有力量。 朱由校压住激动刺破指尖,不急不缓点在了第一个道兵身上没有眼睛的符文巨龙上。 “吼!” 刹那间,刺目红光绽放,道兵身上的符文巨龙活了过来,竟环绕他全身不断游走。 “唰~” 雕塑似的道兵猛然睁眼,双目中竟有实质般的光芒一闪而过。 “参见陛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皇帝,大汉一惊,猛的半跪在地行礼。 “起来!” “是。” “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张展!” 朱由校微微一笑:“好名字,张展告诉朕,你的身体有什么异常吗?” 张展一怔,随即感到体内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仿佛如火山爆发,微微一握拳。 “咔嚓咔嚓~”骨节爆鸣如同雷鸣。 “末将……末将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就算有一座山在微臣面前,也能把它拔起来。”张展激动的脸颊都在抖动,几乎压制不住想要暴力宣泄。 朱由校微微颔首:“你且去殿外等候片刻,衣甲都已经准备好了,去吧!” “得令!” 当张展出去后,朱由校继续为第二人点睛。 “末将韩虎参见陛下!” …… 随着时间推移,中极殿外一个个重新穿戴好明光铠,腰垮朴刀的大汉犹如雕像侍立于大殿两侧纹丝不动,周身自然散发无形压迫之力,内宦宫女根本不敢离他们太近,否则连呼吸都困难。 当一百名神卫军战士被激活,默默矗立中极殿外,那汇聚一体的可怖威压犹如一座倾斜的大山,让人恨不能立刻逃离山脚,越远越好。 朱由校你走出中极殿。 “垮~”甲叶碰撞整齐划一。 “神卫军参见陛下!” 山洪暴发般的低吼震的中极殿都微微一颤,飞在半空的鸟雀被震的直直摔落下来,砸在地上成了一团肉酱,远远避开的宫女内宦双腿一软,竟有不少当场软到在地,面色惨白, 朱由校看着面前一尊尊战神,微微颔首,挥袖:“众将士请起,张展何在?” “末将在!” “你挑选四十九人留在朕身边时刻随朕左右,u看书 .uukashucm 朕赐尔等五十人大内带刀侍卫!你暂且担任神卫军侍卫首领” “得令!” “韩虎何在?” 一满脸虬须身高超过一米八的敦实大汉半跪抱拳。 “令你率余下四十九位神卫军将士前往五军都督府报备,随后追随安南钦差解学龙南下安南,只要解学龙不谋逆,尔等必须听从其令!” “得令!” 很快,两队神卫军完成分队,之前的时间,一百神卫军战士早已熟悉,很容易就能完成分队! 以张展,韩虎为首的两队人分好后,朱由校淡然道:“尔等都是朕精挑细选出的国之干臣,张展和韩虎二人担任你们的指挥使,你们就必须服从,因为在成为神卫军前,此二人表现尤佳!” “但,这只是暂时,日后尔等谁的功劳更大,指挥使一职就会谁来担任,尔等可明白?” “喏!” “今日你们虽获得了非凡之力,但这都是朕赏赐给你们的,现在的你们既然成了神卫军,不管曾经有多少苦劳功劳都是重新开始,朕现在不会给你们加官进爵,因为你们寸功未立!” “现在的你们只是一个普通兵士,不要以为获得非凡之力就能凌驾他人之上,朕能给你们非凡之力,就能随时收回!尔等可听明白了?” “末将誓死为陛下效命,誓死为皇明拼死!”众神卫军因为实力暴增膨胀的心猛的平静下来,沉声应喏。 朱由校点头:“韩虎,且去吧!张展带上诸将士随朕来。” “得令!” 第35章 恐怖神卫 武英殿前。 朱由校长发披散,一身宽松的起居服,目视广场上五十位如苍松傲立的神卫军。 在他身后,则恭立着十数位公侯武勋,魏国公徐达之后徐弘基,英国公张玉七世孙张维贤赫然在列,除了这洪武和永历两位军功最为彪炳的国公之后外,其他的也全都是国公侯爵之后。 怪异的是,离朱由校最近的既不是魏国公徐弘基,也非英国公张维贤,而是区区一胸前绣着三品猛虎补子的武官曹文诏。 这一幕刺痛了徐弘基和张维贤等超品勋贵,心中隐隐对皇帝生出些许不满,看向曹文诏的目光也犹如一柄柄刀剑,让曹文诏头皮发麻,战战兢兢几乎想立刻退到最末尾去,可朱由校没有发话,硬着头皮也只能坚持下去。 “曹卿,想看看你以后的神卫军将士战力?” 朱由校笑眯眯扫了一眼曹文诏,对于身后武勋们的心思洞若观火,却懒得理睬。 “臣唯圣命是从!” “哈哈,你这是耍滑头啊,怎么,难道被这里诸多的国公世侯吓住了?朕可是期许卿成为未来随朕飞升的神国公呢!” 曹文诏脑袋“轰”的一声,被皇帝那如山的看重弄得差点没晕过去,出生并不算好的他没曾想到,皇帝对他的期望这么高,居然期望他能成为国公,那是什么概念?除了开国和靖难大量封了几十位国公,后来虽然也封了几位,但基本都是追封,而是属于流爵不能世袭罔替。 再看及至本朝,还有国公爵的有几位?五根手指都能数出来! 英国公张维贤,魏国公徐弘基,定国公徐希,成国公朱纯臣四大国公的脸色一僵,越发觉得皇帝是在无视他们。 此时,除了远在大理的黔国公沐昌祚外,大明开国至今残存的国公都已在此。 最让他激动又忐忑的是,皇帝说以后允许他跟随飞升,这是在凡间享福还不够,还要飞升到天界去享福啊! “臣不胜惶恐,恐负陛下所重!”曹文诏立刻半跪表示谦虚。 “不必感到惶恐,神卫军是朕精心打造的第一神军,身为神卫军都指挥使,未来有无数功劳等你去夺取!起来吧,一起看看卿未来的战士究竟成色如何!” “喏。” “张展,分作两队,不必顾虑毁坏建筑,全力一战!” “得令!” 侍卫头领张展立即将已经分作5个什的五十名神卫军平均分成两队,自身同样加入一个什,一声令下: “竭力一战,不死不休!杀!” “杀杀杀~” 在十数位勋贵目瞪口呆中五十位顶盔着甲身高普遍一米八以上的大汉毫不犹豫拔刀砍向同袍。 “叮叮” “锵~锵~锵。” 锋利的朴刀在巨力下轻易砍穿明光铠,却根本没有斩破皮肤,眨眼间自身也被砍破重铠,一次锋刃交击,居然连朴刀都断了。 一个个神卫军战神很快就衣甲破碎刀具断裂,区区一个弹指的时间,竟变成了原始的拳脚大战。 “嘭……嘭~” 拳脚轰击在身体上发出闷雷似的声音,犹如天上响起了连绵不绝的急促雷鸣。 张展一脚踏在地上“轰”的把地面青砖踏得粉碎,留下一个十几厘米深的脚印,身形犹如闪电,瞬息一拳把一位神卫军战士轰飞三十多米,“轰隆”一声将一间厢房砸出大洞。 没等他盯上下一个目标,被砸飞的战士竟屁事没有的狂飙而来,一记爆裂到抽破空气的鞭腿打在张展脖子上,那磅礴无匹的力量不用想都知道,就算是一头牛也要被抽成两段,可张展却只是飞出数十米把地面砸出一个大坑,转瞬又冲了过来。 “轰~” “轰隆……轰隆~” 美轮美奂的武英殿地面很快被砸出数十上百大大小小的大坑,碎石飞溅比什么床弩射出的箭都要厉害,将武英殿砸得几乎摇摇欲坠。 本来距离如此之近的朱由校和一众武勋显贵肯定会受到波及,但朱由校曾以自身之血给神卫军身上的符文巨龙点睛,他们的力量都来源于朱由校,因此那恐怖大战造成的飞石完全是绕着飞,绝不会伤到他,在他身后目瞪口呆的武勋们自然得以幸免。 成国公朱纯臣头皮发麻,看着眼前一步跃起就是两三丈高,一拳就能砸碎一块数百斤大石,一跺脚就是一个蜘蛛网裂纹的恐怖战士,心情从一开始的恐惧到迅速变得狂热,一张丰神俊朗的面颊红光满面,心中狂吼: “这是神话传说中才有的无敌战士,传说中的无敌战士啊!我要统领他们,uu看书 w.ukanshu 我一定要统领他们!” 英国公张维贤脸上一片不可思议,心中却极其恐惧,有了这样刀枪不入的超级战士,那他这样的勋贵国公对皇明还有什么用?与国同休的张氏家族依为凭仗的兵法和带兵能力在这样的超级战士面前完全就是辣鸡。 既然带兵和军事能力没了作用,难道还能凭着祖宗功劳继续富贵下去?熟读历史的张维贤从汉武时代卫霍军功集团的崛起上看到了自身的下场。 众武勋公侯们心思各异,一时间都稳不住了。 “曹卿,神卫军战士如何?”朱由校淡淡道。 曹文诏是带过经朱由校伟力加持骑士的人,本以为当初的两百神骑士已是匪夷所思,可看到眼前的五十名神卫军,他激动的张口结舌,几乎说不出话来。 唯有向眼前伟大的神帝仙君献上膝盖:“臣……惟粉身碎骨以报陛下厚恩!” 朱由校一挥袖:“张展,且停下吧!” 一声令下,神卫军几乎转瞬各自分开,并迅速列队完成,一眼扫过,五十神卫军战士全身除了皮肤被拳脚重击变得通红竟没有一点伤口,只不过浑身的衣甲却早已破碎,一个个除了还能勉强遮羞的兜裆裤,变得赤果果。 而地面和周围的厢房简直如同被轰炸过一样,到处都是碎石坑洞,就连武英殿都布满大小坑洞,支撑房梁的柱子也断了两根。 “臣请自贬,入神卫军甘为一小卒!”突然,成国公朱纯臣一甩袖半跪施礼。 朱由校一怔:“且都起来,朱卿何故如此?” 第36章 恭顺侯吴汝胤 成国公朱纯臣,朱由校是没有好感的,甚至很是厌恶,此人在李自成攻入京师后,不思为国尽衷,居然献门投降,他朱家从第一代成国公朱能开始,皇明没有半点亏待,朱能身死后甚至追封东平王,可谓享尽荣华富贵。 可爵位传到朱纯臣后呢?朱由校在梦中看到了什么?是这货投降也就算了,丫为了自身富贵居然上表李自成劝进!其无耻程度和头皮痒的钱谦益可谓一时瑜亮。 朱纯臣起身谦卑道:“成国公之爵自祖父传至臣已历12代,臣家列祖亲族享皇明富贵几近三百载,然时至今日,臣纯臣愚钝未曾有半点益处于陛下,更无半点贡献于社稷,臣今思来羞愧难当!” “国朝此时外有后金,安南乃至红夷等跳梁小丑屡犯大明之威,臣此前上不能为君分忧下不能以尽武臣之责,痛定思痛下,愿以布衣入神卫军为卒,惟愿以性命报陛下及历代先皇之恩!” 这话一出口,曹文诏脸色猛的一变,犹如吃了苍蝇一样,你堂堂大明国公进了神卫军当一小卒,那以后到底谁在神卫军说了算? 众国公世侯眼睛一亮,暗赞朱纯臣厉害,好一招以退为进!国公爵已堪称皇明最顶级爵位了,就算为了老朱家的面子,皇帝也不能允许一位国公当小兵吧?就算成不了都指挥使,至少也能混个二把手吧! 届时,区区一个曹文诏你丫竟敢和国公抢权?活得不赖烦了? “臣张维贤愿入神卫军为陛下效死!” “臣徐弘基愿入神卫军为陛下效死!” …… 呼啦啦一大帮国公世侯蜂拥而上,不约而同跪地请求皇帝让他们进入神卫军,纷纷表示只需要当个小卒就行,陛下您不必在意臣等公爵侯爵的虚位! 曹文诏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身体微微发抖,眼前的国公世侯几乎占了国朝泰半的顶级勋贵,这些最差也传承上百年在大明根深蒂固的勋贵们要是进了神卫军,他甚至怀疑别说他去指挥,不被指挥得团团转都算托天之幸。 朱由校弹了弹手指:“诸卿所言可是当真?需知进了神卫军,虽能成为拥有强大实力的战士,可……也意味着日后实力的提升不会太过自由。” 见众武勋茫然,朱由校也懒得再解释笑了笑:“朕只问众卿,可是真愿抛却荣华富贵入职神卫军甘当一卫卒?” 看着皇帝笑眯眯的表情,一众国公世侯们心里忐忑起来,看样子皇帝是把他们的话当真了? 一个个心中狂呼: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他们都这么赤果果的表忠心,愿意当小卒了,皇帝难道不应该感动之下让他们最少当个副都指挥使?再不济千户官总是保底吧! 一时间竟沉默下来,显贵们察觉到皇帝不按套路出牌,自己要是真的应了进神卫军当小卒,他肯定要当真的。 大家伙要进神卫军是神卫军战力逆天,全军都不是凡人,这样一只军队只要能掌握,肯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那时海量军功还不自己乖乖跑到碗里来?说不定还能混个异姓王耍耍。 可皇帝未免太不上道了吧?大家自己人难道不应该有便宜让大家先占了再说?哦,你老朱家这是忘了皇帝宝座咋来的了?咱祖上也曾为你老朱家的江山流过血负过伤,甚至还有不少祖宗连命都丢了。 现在,这么大的蛋糕,你居然想抛开大家另起炉灶,是不是太过河拆桥了? “臣吴汝胤愿往!”突然,一英姿勃发身高一米九的青年越众而出。 “哗~” 显贵们没料到居然真有这样的蠢货跳出来,可这个蠢货跳出来了,岂不是把其他人架在火上烤?都是大明顶级勋贵,若大家都不干还好说,那说明皇帝你做错了,不然能所有人都不干嘛?可现在突然跳出来一个蠢货,岂不是说他们这些功勋显贵不愿为国效忠? 朱由校也没料到,居然真有人愿意,他早看出这些武勋蠢虫们就是抱着躺捡好处去的,所以才故意装作听不懂他们以退为进的话。 当看到这个英气勃勃的昂藏青年时,心中了然,难怪!未来李闯入京时,这位当时已身死的昂藏青年的弟弟阖家自杀殉国,能有这样的弟弟,身为袭爵的哥哥岂能差多少? “恭顺侯可当真?进了神卫军,除了日后立功升迁,朕不管你是什么显贵勋爵,只能以最基层的卫卒身份入营!” “臣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且臣祖辈功劳岂能躺着吃一代又一代?臣不屑也!” 朱由校心中有些复杂,u看书 ww.kanshu大明的军功勋贵们看样子也不是彻底烂透了,恭顺侯吴汝胤这样有追求的显贵让他想彻底清洗勋贵的念头暂时一缓了缓。 不过,还是看他表现吧! “好,朕就准卿在第二批神卫军挑选战士时破例入营!” “吴卿,你要谨记,一旦入了神卫军,你将和所有人一样,没有任何特权,若让朕知道了你以世侯之位压人,朕不仅夺你爵位,还要赶出神卫军,永不叙用!” “臣遵旨!” “军校大人,日后请对属下一视同仁,在军中没有什么恭顺侯吴汝胤,只有卫卒吴汝胤!”吴汝胤朝曹文诏行了一记军礼。 曹文诏急忙侧身让过,他一个区区三品军卫都指挥使哪里敢受超品侯爵的礼呀,心中暗暗叫苦,嘴上连道:“客气。” “曹卿,还要朕说第二遍吗?神卫军没有特权者,不管是王公大臣还是皇亲国戚,只要入营,那就和其他人一样,只是卫卒,不许有任何特权!” “臣知罪!”曹文诏连忙躬身。 朱由校瞥了一眼寒着脸的勋贵们,懒得再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径直离开。 对吴汝胤暗恨不已的勋贵们丝毫不知道,若不是这个看起来很傻的俊朗青年挺身而出,他们接下来将会遭受恐怖清洗,如东林党故事…… 回转乾清宫的朱由校信步由缰,感受到体内龙气依然还在增加,相比国运刚突破时龙气再次增加了三层以上,朱由校望向直插云霄的定世树,心中一动,暗自思索: 以目前的龙气量是时候尝试解决传讯太慢的问题了。 第37章 皇帝暴怒 天启三年十一月一日。 紫禁城上空又一次出现万里云层汇聚遮天蔽日,化作一个超级巨鼎,京畿附近不少神汉巫婆敏锐感到天地灵气都在沸腾,一时间连修行都快了许多。 已经致仕的前文渊阁大学士朱国祚手抚花白长须,站在院子里仰头望着天空的惊人异象,眉目紧缩。 长子朱大竞见父亲皱眉,担忧道:“父亲……您是在担心陛下被阉党蒙蔽?” 朱国祚摆手:“为父在朝的好友传出的消息你不是不知道,怎么还在说这个问题?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阉党?陛下早已得上苍点化,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事能隐过陛下的?” “那?” “吾儿没有听说近日多有神汉装神弄鬼借此牟利?” “神汉巫婆欺骗愚夫愚妇谋夺财货自古有之,父亲何必担忧?”朱大竞更不理解了。 朱国祚怔怔的看着这个愚钝的长子,心中叹息,自己这个长子虽然蒙荫得了七品国子监监丞,以他的性子这辈子怕是真的只适合做个清流学官,不能胜任浊官! 只是,以他目前得到的信息分析,皇帝自神游太虚后性格喜好大变,想以清流学官而平步青云怕是难了。 但身为前宰辅之一,他很轻易就能察觉这是一个千古未有的大变局时代,若不能力争上游,他的家族后代未必会有什么好下场,身为父亲不管儿子有多愚钝,终究还是舔犊情深,所以掰开了揉碎了给他分析: “大竞,你可曾了解到京畿附近神汉巫婆此时的手段和以前相比有何不同?” 朱大竞更懵了,不知道老父亲是个什么意思:“此事有何必要?终归都是骗人把戏。” 朱国祚强忍着打死这个不开窍东西的冲动:“此前神汉巫婆装神弄鬼那是真在行骗,而今是真在养鬼驱鬼以害人谋财!此中差别大竞你又可知?” “什么?父亲,子不语怪力乱神,您……您怎的?” “混账!” 朱国祚怒发冲冠狠狠一掌拍在石桌上,竟在石桌印出一个掌印,更恐怖的是他双目生电,实质化的喷薄出两道电光炸碎一堆花草。 震惊的朱大竞猛然感到一股山岳一样庞大的气势笼罩,整个人“啪”的被死死压在地上,老父亲头顶竟冲出一道五彩云气,那云气之中悬浮着一方墨砚一只毛笔。 看到墨砚和毛笔,朱大竞清晰的感到一种一砚镇妖魔,一笔断春秋的恐怖威压。 定世树吞纳宇宙能量喷吐灵气,造成灵气复苏后,资质超凡的僧道神汉巫师率先感应到,从而获得超凡之力,作为读书破万卷腹有诗书的大儒学者同样能感到灵气的力量,从而拥有超凡之力。 这种超凡之力,修炼者称为真元佛元,读书人称做文气,而连武者则可以叫做血气! “父亲,这这这……”读书读成书呆子的朱大竞傻傻使劲擦自己的眼睛。 …… 夜幕落下,紫禁城上空的云鼎渐渐散去。 乾清宫东暖阁。 朱由校面色微微发白,推开阁门走了出去,心中喜忧参半,昂首望向时刻喷涌灵气的定世树,眸子里精光闪烁。 “陛下,皇贵妃在偏殿候诏!”恭候门外的内宦轻声道。 此时大明内宫,被尊为皇贵妃的只有才晋皇贵妃不久的范慧妃。 朱由校一怔,范慧妃半年前为他生下一个儿子因此被加为皇贵妃,可惜才出生不过两个月的儿子早夭,也因此当时空欢喜一场的他从而生出恼怒冷落了这位知书达理的皇贵妃。 今年他已有两个孩子夭折了,其中皇后是还没生出来就坠胎,结合梦见的未来几年,范慧妃所生之子夭折的很是诡异,想他朱由校也不是什么有寡人之疾的皇帝,怎么可能几年时间好几个孩子全都夭折,连他自己都在四年后落水而亡,这中间的猫腻一想起来朱由校就有种屠尽东林的冲动。 一想到本就失去儿子而伤心的皇贵妃还被自己迁怒冷落,甚至原本的历史上一个月后还会失去唯一的女儿,朱由校不由心生愧疚。 当即抬脚就往偏殿去。 “陛下?” “臣妾恭问陛下圣躬!” 当看到一身起居服,衣着随意的朱由校忽然出现在面前,范蓉仪毫无血色的精致鹅蛋脸绽放惊喜,急忙道福施礼。 范蓉仪头戴九龙六凤冠,身着粉红彩织云纹翟衣,肩披霞披,身姿曼妙仿佛病西施,着实是个精致大美人。 朱由校抬手阻止了她施礼,握着纤细皓腕,心中越发愧疚,此女好好的鹅蛋脸现在都快瘦成瓜子脸了,脸颊没有一丝血色,极为苍白。 “蓉仪……苦了你啊,朕这半年来冷落了你,都是朕的不是,慈焴孩儿若是知道他的母妃因此而伤心不能绝,即使在天上也不会开心啊!” “陛下,臣妾……臣妾……” 范蓉仪怎么都没想到冷落了他半年的皇帝竟把过错揽在他身上,甚至还来安慰她,一时间心里的委屈和感动如潮水一样瞬息冲破心房,豆大的泪珠儿止不住往外流。 朱由校一把将范蓉仪揽在怀里,轻声安慰:“好了好了,朕知道,朕都知道,这些日子着实苦了你了,好好哭出来吧,哭出来就没事了。” “呜~” 范蓉仪再也压制不住扑到朱由校怀里发出小猫一样的哽咽。 半年来,失去儿子的打击和失去丈夫宠爱的打击就像两座大山,狠狠压在她心上,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这一次主动来觐见朱由校,她本来都做好见不到他的准备,可没想到幸福来的太突然,实在措手不及。 过了许久,朱由校胸衣都被湿透了,范蓉仪也似乎在迷迷糊糊中睡着。 朱由校轻轻叹了一口气,uu看书 ukanu 知道他不仅亏欠范蓉仪,这内宫从皇后以下到诸嫔妃,都亏欠良多,实在是曾经的他身为皇帝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儿女情长? 现在想来,只要日后他不在瑶光要塞征召战争中驾崩,时间对他已失去意义,掌握龙气基本运用的他,目前保守估计寿命也会超过华夏几千年历史中的任何皇帝! 朱由校抱住范蓉仪将她放在拔步床上掖了掖被子,正要离开,范蓉仪却死死抓住朱由校的手,在梦中激动的悲声大呼: “陛下,淑娥,有人要害淑娥!” “陛下啊,臣妾求您救救淑娥,她是您的女儿啊~” 朱由校一怔,脸色骤然变得铁青,扬手弹出龙气,在身前形成一个巴掌大小的龙气镜。 龙气镜中,一个胖乎乎有着小酒窝的小小人儿双目紧闭躺在龙床上,小女婴脸色发青,呼吸很是微弱,几乎感应不到。 宫女内宦和御医就在周围,忙碌着照顾她。 看到女婴,朱由校油然生出一种血脉相连的感动,而奄奄一息的小人让朱由校脑子仿佛被铁锤狠狠锤了一下,一股几欲毁灭世界的怒火直冲脑际。 连作为普通人的范蓉仪都察觉是有人在害女儿,掌握非凡之力的朱由校更是一眼就看穿,这是有人在他大明皇帝朱由校的公主身上施加了咒术! “狗胆包天,朕到要看看到底是哪个狗东西,竟敢害朕的长公主!朕若不诛他满门,这个皇帝还做个屁!”暴怒的朱由校嘴里连脏话都喷了出来。 “微臣敬问圣躬?” 门外的神卫军侍卫被惊动。 第38章 何方高人? 紫禁城,翊坤宫。 朱由校大步踏入空间不大却很是华美的翊坤宫大门,一个什的神卫军侍卫飞快守住各个转交要道。 “陛下万安!皇贵妃千福!” “奴婢参见陛下!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 十数位内宦宫娥和御医急忙行礼道福,面色铁青的朱由校挥手让众人退下。 朱由校放开范蓉仪的玉手,疾步走到龙床前。 仅仅两岁的小淑娥大眼紧闭,脸色发青,呼吸几不可闻,朱由校默催龙气于眼,赫然看到小淑娥的生命气息正在缓慢流逝,在她头顶的虚空,一个蝎状虚影正张牙舞爪的吞噬她的生命。 一岁多的婴孩本就生命力量薄弱,再以这类咒术窃取生命,根本用不了几天就会彻底失去生机。 朱由校暴怒,龙气金龙从头顶冲出,一爪把蝎影抓在爪中,代表一国国运的金龙何等可怕,蝎影连反抗都不敢,在龙爪中团成一团瑟瑟发抖。 朱由校很想借此找到究竟是谁在暗害他的小公主,无奈他离开瑶光要塞太匆忙,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借此追踪。 当然这也和他目前只是初阶九五之尊的身份有关,若能获得更高身份,更自如的掌控国运,那么并非什么难事,朱由校在新君宫了解基本常识时,曾听到有两位国君私下说在瑶光要塞某些强大国君甚至能做到一念而知天下事。 被拔除蝎影后,小淑娥的气息渐渐增强,但小人儿的失去的生命力却难以补回,必将造成她日后体弱多病,甚至未必能活到长大。 朱由校已经出离的愤怒了,小心翼翼抱起这个和他血脉相连,满满都是亲切的小人,愧疚的轻轻抚摸小淑娥的脸颊。 “陛下,淑娥……淑娥还有救吗?”皇贵妃眼角湿润,悲苦的低声道。 “没事了,朕的长公主很快就能好起来!” 朱由校把小淑娥轻轻放回龙床,略加思索,取出10粒清香扑鼻的龙胎米。 “蓉仪,这10粒龙胎米你保管好,每一粒分作三日磨碎蒸成粉糊给小淑娥吃,切记不可过量,否则容易虚不受补反而有害!” “啊!” 皇贵妃低呼一声,只是闻一闻香气就精神振奋,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心知怕是了不得的宝贝。 “陛下,宫内尚有许多山参燕窝,此物……” 朱由校抬手阻止了范蓉仪,只看她表情就明白,一副想要又害怕宝物太珍贵,耽误了皇帝大事的样子。 范蓉仪乃是皇贵妃,虽然不关心朝政,但皇帝自证天命,身怀不可思议之力她不可能不知道,也因此,她自然担忧为了救女儿,皇帝拿出的宝物会耽误他大事。 朱由校心中一暖:“不必担心,朕有天意在身,只要能救回朕的长公主,朕何吝区区身外之物?” “蓉仪,且去休息吧,稍后朕再来。”朱由校摸着小淑娥秀丽的小脸蛋,低声道。 “是,那臣妾就恭候陛下驾临呢!” 转身离去,朱由校挂着温和笑意的脸变得仿佛万年寒冰,一回到东暖阁,他立即把金龙唤出。 “昂~” 国运感受到了君主的愤怒,金龙仰天咆哮,爪子一合就把蝎影抓碎了大半。 “住手,何方道友坏我大事?快快住手!”只剩下小半截的蝎影忽然传出尖细惊叫。 朱由校微怔,脸猛的阴沉下来,语气不动声色:“哦?你又是何人?胆敢暗害贵胄公主?” “道友,你又是何方高人?为何要坏贫道大事?” 朱由校阴着脸随口道:“我乃云游散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嘿,道友好法力,传闻那狗皇帝法力深不可测,道友能一路云游到皇宫,贫道佩服,值此灵气复苏,你我皆为同道中人,正该联手夺取灵树才是,道友何不与我辈道友共谋大事?” “道友还有同伙?” “什么同伙?道友未免说的太难听,同道而已,道友一路云游到皇宫难道不是为了灵树?呵呵,可别告诉贫道只是想到狗皇帝的内宫见识一下他的嫔妃?”说到后面尖细声音语气变得猥琐。 朱由校额头青筋暴起,忍着暴怒语气平淡:“自然是为了灵树,不过贫道可没有本事硬抢,只是想找机会能长久的留在灵树更近地方而已。” “恕贫道直言,道友怕是才从闭关中出来吧?” “此话怎讲?” “呵呵,灵气复苏,修行界如道友这般闭死关寻求突破者接连出关,可惜……出关后才发现并非天地大势有变,灵气复苏竟是一株难以想象的灵树所发,而区区一个凡人皇帝竟妄图独霸,真真不知死活!” 朱由校凝神倾听,他虽贵为皇,位居亿兆人之上,但对于所谓的修行界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故作疑惑:“道友何出此言?贫道虽未接触过皇帝,却听说那灵树就是他种下的,此人传言得天意眷顾,uu看书 nshu 未来能证道天帝,只怕法力及其精深吧,道友想从他手中夺取灵树,贫道是不大相信的。” 京师西郊一处庄园密室。 一须发皆白,面如鸡皮,身披蓝袍的老道盘坐蒲团,身前摆着一个案几,上面陈列着一张陈旧的竹制太极图。 此时太极图上一片氤氲,朱由校的声音赫然从中传出。 老道周围盘坐着一道二僧,都是年龄极高者。 听到朱由校说出皇帝法力精深这话,旁边的一道二僧面露冷笑,各自以指代笔催动真元在半空书写文字: “此獠若非皇帝走狗多半就是皇帝本人!”身穿袈裟的老僧曲指在半空书写。 “他这是想借机套话!”另一位白衣老道回应。 “能否借机一试?”最后一身穿比丘服的老僧书写。 太极图前和朱由校说话的老道微微颔首。 “道友,你若不信可来京师右安门外秦家庄,贫道自会为道友引荐众同道,共商大事!” 朱由校眼中寒光一闪:“好!道友且说个时间。” “明日晚间戊时如何?” “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既如此,道友可否放了贫道的往生蝎?” “贫道怎知道友是不是大言框我?待明日相见后自会奉还!”朱由校毫不客气。 蓝袍老道面颊抽搐,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也罢!就请道友明日务必准时前来。” 朱由校冷着脸让金龙把往生蝎含在口中,召回金龙,陷入沉思。 第39章 信报大阵 京师西郊庄园密室。 蓝袍老道身前的太极图不再渗出氤氲,知道这是被某种术法切断联系,鸡皮似的脸颊抖动。 “嘭!”一掌把案几拍得粉碎。 “孽畜,敢伤老道往生蝎,老道明日非得把他活活抽出魂魄炼为齑粉!” “蓝道人,还是想想怎么达成目的吧!有火明日抓住那人再发也不迟!”袈裟老僧冷冷道。 “此人……到底是不是狗皇帝朱由校还难说,若不是他,只是他的走狗,恐怕会打草惊蛇!”白衣老道神情凝重。 “白道人,那你的意思是明天不动手?”比丘服老僧疑道。 “不行,明日只要他敢来,必须动手,老道的往生蝎还在他手里,你们若不动手,老道自己动手!” “稍安勿躁,我们此次本来受东林书院和江南巨贾所托暗杀皇帝,一则是还了东林书院和那帮江南巨贾的人情,二则借机夺取灵树,目前看来皇宫的水太深,还是从长计议为好。”白衣老道当起了和事老。 “从长计议?白道人,我看你是别有居心吧,传闻灵树是皇帝得天道所赐,亲手种下,只怕他从灵树那得来的好处远超我等,等你们觉得万无一失了他的法力也不知会比现在强多少。”蓝道人连连冷笑。 袈裟老僧皱眉:“罢了,蓝道人,两位同道,听老僧一句,我们四人虽然都隐去了真实身份,但诸位都是修行界的前辈,或许相互之间还认识,不必搞的剑拔弩张,日后平白坏了大家交情。” “灵气复苏虽对修行界是天大好事,但皇宫大内也因此使得国运力量显化,我辈修行者一旦进入就会被大幅压制,所以才烦劳蓝道人以咒术试探,本计划连续咒杀皇帝的后妃和子女再慢慢引他出宫再行刺杀,目前来看这个计划已经不可行。” 三人的注意力已经集中起来,连蓝道人都暂时压下怒火,仔细凝听,四人之中袈裟老僧法力最深厚,真实身份恐怕是不知道闭关多久的老古董,他发话,三人必须表示出该有的态度。 修行界早就没落,但流传的潜规则却一直通行,实力越强话语权就越强! “目前最大的难点在于破了蓝道人咒术之人究竟是谁,若是皇帝自然一切休提,依计行事即可,若是他的走狗,就算明日能擒杀此人,也只会打草惊蛇,一旦皇帝有了戒备,再想诱他出宫就难了。” 比丘老僧和蓝道人眉头紧锁陷入两难。 白道人却微微一笑:“不必担忧,若只是皇帝走狗,灵气复苏才多久?皇帝身边又能有法力多高强的修行者?贫道有一术,名唤:种心术!只要中了种心术,老道就能让如提线木偶,哪怕皇宫大内这等国运汇聚之地也难有多少压制!” 其他三人顿时露出笑意,都不是蠢人,身为修行界老古董,他们太明白在灵气复苏以前真正有法力的修行者大多不会为世俗皇权效力,只因他们要的皇权根本给不了。 至于什么龙虎山正一道,在他们眼中早就不算修行界势力了,不过是仗着一些祖宗残留余荫糊弄皇权和世人而已。 …… 乾清宫东暖阁。 朱由校思索片刻从空间指环取出十二面巴掌大小的三角令旗,令旗通体明黄,旗面绘有及其复杂的符文,并且盖上了调动国运所用的蟠龙玉玺印。 此物正是他以皇道炼器术炼出为解决通讯问题而炼制的皇宝,可惜的是目前定世树喷吐的灵气还只能覆盖京畿范围五百里之内,超过五百里灵气就大大稀薄,不足以支撑此宝的通讯。 闭目凝神,调动全身龙气唤出龙气金龙。 “昂~” 金龙自头顶飞出,卷起十二杆令旗腾空,飞速向京师周围四面八方不同的十二个方位飞去,当十二杆令旗就位,随着龙气相互牵连一道夺目金光从半空爆炸,将满是星光的京畿大地照的仿佛白昼。 随即金光化作上千道微形光箭射向京城各个官员府邸。 最后十二杆令旗隐匿,消失在半空。 小时雍坊,首辅叶向高府宅。 正给过世故友王忠铭之子王世骐秉烛写信的叶向高忽然见窗外闪电般飞入一道金箭落入案几上的官印中,四四方方呈倒丁状的官印竟散发出淡淡金光。 “什么人?” 叶向高脸色一冷,猛的站起,双目爆射出三尺长电光,胸中文气翻涌,头顶升起六彩文气云,上呈一书卷,一墨砚,一毛笔,一官印。 身为皇明首辅,叶向高不仅位高权重,文气之厚还在绝大多数之上,恐怖的威压犹如一波气流将整个书房冲的摇摇欲坠。 叶向高一介大儒,和绝大多数腹有经纶的大儒一样,已经察觉到自身的变化,从一开始的震惊匪夷所思,到见到皇帝屡屡展现神迹后逐渐变得安然自若。 都是读书破万卷的儒生,自然从无数杂记野史中见过曾多有大儒遇到鬼魅作祟,uu看书 ww.ukansh 一言呵令就震的鬼魅魍魉魂飞魄散。 野史中诸如大儒被乱兵包围,却面不改色一首诗,一篇赋就能震慑军马使其不敢妄动,从而安然脱险。 曾经这些杂记野史叶向高自然当做故事笑话来看,到自身异状显现逐渐转变想法,心安理得的掌握了这种非凡之力。 能够看穿鬼魅魍魉的双眼没有察觉异常,反倒能感到一种充满高贵威严的力量在沸腾。 “国运的力量?”叶向高收了文气异象微微惊讶。 目光落到金色毫芒闪烁的官印上,伸手拿起官运,顿时脑子一炸,朱由校的声音从脑海响起: “众卿不必惊疑,朕已在京畿覆盖信报大阵,此后无论军情又或公文都可通过官印先以此呈报!随后再以驿站补递文书,使用之法只需在文书军情的封壳上注明送往何处再用印即可!” 叶向高立刻恭敬的朝北面拱手鞠躬:“臣遵旨!” 不多时,彻底搞清楚怎么使用的叶向高满面惊喜,对朱由校的敬畏更深一层。 抚摸这官印,喃喃道:“陛下真超三代而迈五帝,此法真真匪夷所思,更能大幅增加施政效率,我叶向高究竟是积了多少代福才能恰逢这样的圣皇在位啊!” 一念至此,心中激荡,将之前写了大半的信彻底废弃,重新开写。 同样的一幕在京畿所有官吏府邸发生,不同的是产生的效果各有不同,一些掌握了文气这种非凡之力从而心态膨胀的官僚因此面色发白,对皇帝越发敬畏,如叶向高一般对皇帝高山仰止彻底钦服的更不在少数。 第40章 首辅家书 叶向高已不知道有多少年未曾如此热血澎湃过了,仿佛已是遥远的上辈子那么久远,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少年郎,那时的他胸怀大志,发奋读书从而上报君王下安黎庶,曾发誓如果他有一天成为宰辅重臣,一定要让皇明再无饥荒,人人知书达理,四夷都要臣服,万邦来朝…… 多年过去,当年的热血早已成灰,曾经的理想在残酷现实面前折戟,而今天他再次充满热血,冻结的抱负和理想真真实实充满了实现的可能。 叶向高满面红光,挥毫落于纸一蹴而就,他有太多话想对这个视若己出的侄子说: “字谕吾侄世骐:吾与汝父生前为至交,忠铭兄不幸驾鹤,吾当代忠铭兄教导于汝,转眼又是一秋,吾已收得汝多次来信,知汝闻王师于延庆大胜决意投笔从戎,此丈夫立业之基,吾不能代汝而决,世侄当三思而后行!” “当今圣人天子在位,超三代而迈五帝,恰逢五千年未有之巨变,值此变革之世,大丈夫何以立世?吾以为无非文武二途,国朝自成祖皇帝后渐进文贵武贱,何也?盖因本朝之前天子不过凡夫,尤恐军国重器落入武人之手,渐而野心滋长,改朝换代或起乎一心!” “然,当今已证天命,得天命加持,足蹈乾坤手握雷霆,已立不败,天地异变不过源于今上亲手种下之木,世骐吾侄远在琼州或三月或半年,自可得感,故此,今上何惧武人之害也?吾以为文武格局之变或在近日。” “天地变而妖孽生,吾侄需谨防妖道诡僧之诱,近日京畿灵气丰沛,屡现神汉巫婆妖道诡僧,彼辈蠢虫多以诡秘之法豢养妖鬼或谋利或惑人!切记切记防备此类!” “吾不知武人于此变革之局将获何类超凡神力,吾为文人,得感天地巨变,从而身具不可思议之威,此力行于双目则妖鬼难隐,用之双足则日行八百,凝于心神则灵台冰清,有过目不忘炸雷不惊之效!吾且将之称做文化之气,此物玄妙吾不知从何而来,唯嫁之于书卷!故此可以唤作文气。” “得益于此,文人再非手无缚鸡之力唯口舌称雄之悲,世人谓之文弱书生可以休也!” “此前所述种种,非劝汝从文,仅通尔知天下文武格局非独文高武低,亦非武进文退,吾以为此后所谓文武之分渐乱,帅军平不臣不独于武亦不独于文,辅佐圣君调理社稷亦再非文臣独行!” “故此,值此五千年未有之大变,吾值世骐当慎思大丈夫立业之基!” “书已至此,琐碎小事且不提,盼吾侄获信既回书,另请世骐代吾敬问嫂嫂贵体安康!天启三年十一月一日——福庐山人(晚年自号)” 叶向高曲指一弹,文气涌动湿润的墨迹当即变得干燥,取出私印盖在纸上。 “嘎~” 当叶向高私人印章盖下的刹那,信纸绽放六尺彩光,案几仿佛被重物压在上面,变得极其沉重,这是文坛大儒在灵气复苏时自然显化的文气冲斗牛,一字千斤特征! 过了片刻书信才收敛光华,重新变得平凡,这又是神物自晦内敛了超凡力量。 …… 次日下午。 一身锦衣玉服,作贵公子装扮的朱由校悄然出宫,此行除了神卫军侍卫队便装打扮分散暗卫外,连锦衣卫和东厂番子也不知晓。 自从炼制龙首带钩吃了大亏后,朱由校变得越发谨慎,他虽屡屡展现神迹,但人心难测,他目前不敢保证皇城内是否有敌对眼线,除了神卫军他觉得可以有保留的信任,其他人还需要时间来验证其忠诚。 秋日当空正值半下午时候,京师之内依然人流如织,商贾小贩叫卖不绝于耳,除了小时雍坊这类显贵达官云集的地方稍显平静外,其他各个坊市依然热闹非常。 “糖人咯,卖糖人咯!” “冰糖葫芦。” “上好的熊皮,瞧一瞧上好的熊皮咯。” “才打的野味,诸位路过不要错过。” “新鲜熬制的饴糖,甜到您心坎,不甜不要钱。” …… 朱由校性质勃勃游走在人群中,四下观察行人,暂代神卫军侍卫队指挥使的张展一身仆役衣衫跟在朱由校身后,满头大汗紧张的看谁都像刺客。 看着行人中大部分都是面有菜色,衣裤补丁极多,朱由校暗叹:还是需要时间啊,连京畿子民都大部分家境贫寒,难怪对天灾抵抗如此之弱,一年天灾就能让小福之家变贫,贫寒之家借贷,两年三年的天灾又怎能抵抗? 定世树吞吐的灵气还是太少,小叶灵麦想要普及天下只怕需要很长时间,最可恨的是灵气本就偏少,平白还有五分之一流失,此事必须尽快想法解决。 灵气为什么会流失? 朱由校一路走过,心思却在思索这个让他没有多少头绪的问题。 过了半晌,没找到线索的朱由校索性暂时放下问题,u看书.uukansu.co抬头一看,却已经出了内城,位于外城了,一旁恰好有座茶社,索性抬腿就往里走。 茶楼客栈向来是消息集散地,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他自然不愿白白浪费,只有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才能知道真实的民间情况,这是他梦到三百年世界演变领悟的道理。 侧身看到张展紧张的路都快不会走了,东张西望看谁都是一脸杀气,差点没忍住笑,低声: “张师傅,放宽些不要这么紧张,你现在的样子,谁都知道你我身份非凡,反倒容易招惹心怀不轨之徒!” 张展差点被朱由校一句张师傅吓的一个趔趄坐下,猛然反应过来,现在皇帝扮演的是一位富家公子,而他则是请来保护他的武士! 看着皇帝笑眯眯的脸色,张展很想做到放松,可就是身体不听使唤,僵硬的任谁都能看出他非常紧张。 “陛下,微臣……公子,小的……小的实在不能不紧张啊,这万一……万一有刺客,陛下,咳咳,公子您……”张展愁眉苦脸,就差没在脑门上写着“快来看啊,我在保护皇帝”了。 朱由校摇了摇头,暗道等回宫得把他们丢进锦衣卫训练一番,否则日后微服出宫谁都能看出问题,还叫什么微服? “罢了,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坐一坐!”说罢不管张展脸都变成了苦瓜,径直踏入茶社。 茶社内摆放着二十多张桌椅,此时已坐了大半。 朱由校还没进门,小二热情的声音就传来: “公子快请坐,您看来壶龙井还是毛尖?” 第41章 白先生传说 朱由校泡了一壶茶,独自坐在一张桌前剥着炒蚕豆,仿佛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富贵公子。 小二沏好茶后,心中好奇眼前这一看就知道是显贵之后的公子怎会独自一人来这平民区,忍不住笑道:“公子难道是听说了白先生的事才特意寻觅到这的?” “何以见得?”朱由校来了兴趣。 “呵呵,公子您一看就是王公大臣的少爷,身份必定显贵着呢,这右安门外可是平民聚居地,又没什么知名青楼瓦舍,如您这般贵重公子可没多少兴趣来,即使是去城外也多是路过,小的在这里当了三年伙计,还从来没见过谁停留过呢!” “这个白先生又是做什么的?” 在明代先生这个名词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小二闻言一愣,眼神有了一丝戒备打了哈哈:“没,没什么,就是一个教书先生。” 朱由校从怀里摸了摸,无奈对茶社外如铁塔般站着一动不动的张展招手:“张师傅,把你的钱袋借我,回去后还你。” 张展急忙掏出一鼓囊囊的小布袋,几步走到朱由校身前,正想依照礼仪半跪双手奉上好在反应快,膝盖刚想弯立刻收了回去,满脸僵硬媚笑:“公子……不,不必还了!” 朱由校也不看袋里有多少钱,随手抛给小二:“说罢!” 小二微微一瞅钱袋,至少三十两,堪比他一年工钱了,顿时也顾不得张展那假的让人怀疑从来没拍过马屁的家伙身份到底多可疑,连连鞠躬: “谢公子赏,小的谢公子赏,嘿,公子是想知道这位白先生的事儿吧,也是公子您鸿运齐天,您若早几天来,这位白先生可没来这。” 茶小二一脸神秘:“这位白先生啊可是传说中的神仙中人,咱这茶社也不知走了什么大运,前几天一位白衣老神仙突然来此喝茶,给了钱却不要咱茶社的茶水,而是自带,连水也是自带的,您是不知道啊,当时泡出来的茶那叫一个香,十里之外都能闻到。” “嘿,您说神奇不神奇,小的只是闻一闻连精神都好了很多,晚上甚至睡不着觉,感觉身体有使不完的力气。” 朱由校一边剥着蚕豆,一边听得津津有味,没有半点皇帝威压世界的气质,活生生就是一纨绔公子,这显然得益于梦中三百年岁月的经历。 “然后呢?” “然后当时就引发了轰动,您是不知道呐,所有人都想靠近一些,近一些去闻茶香,嘿,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朱由校笑眯眯配合茶小二卖弄的趣味。 “没人能靠近白先生三步之内,一旦近到三步,面前就仿佛多了一堵墙,有人不信邪,猛的撞过去,却磕的头破血流。” “这是传说中的神仙法术呐,好家伙呼啦啦大几十号人全跪下求白先生收徒,白先生不为所动,大家伙也是知道仙缘难得,硬是跪了大半天,可惜没能打动先生,待到天擦黑径自离开,任由大家伙怎么苦苦哀求也没用。” “本来大家伙都以为自己没仙缘,哪知先生第二天又来了,不仅如此,先生连续来了五天,大家伙也没放弃,就这么连续跪了五天,先生有感大伙诚心,就在昨儿答应今儿稍晚会来给大伙一个机会,只要通过了就能成为白先生的记名弟子呢!” “所以小的才说公子您是洪福齐天呐,早些日子来,白先生还没来,晚些日子就错过仙缘啦!” 朱由校微微颔首:“那位白先生答应给大家仙缘,按理大家应该很激动吧?可我看这怎么没多少人?在座的也没几人像是在等?” 茶小二左瞅右看一番,压低了声音:“公子有所不知,白先生很是低调,他昨儿发话不许大伙提前过来,要等到酉时才许来,而且啊您道这连续五天好几十号人呼啦啦跪在这没人好奇?” “怎么?” “先生每次来都施了术法,外面的人看不到咱这跪着的人,咱这茶社又多是熟人生意,因此就更少有陌生人来了,偶有几个进来后得知也是秘而不宣,先生甚至不让大伙尊称他为仙人,只谦虚说离仙人还有十万八千里,只准叫一声白先生!” “啧啧,这才是真正的仙人风范呐,和那些个招摇撞骗谋财害命的家伙可不一样,公子您觉着呢?” 朱由校不置可否笑道:“小二哥,你告诉了我白先生的事儿,就不怕我抢了你的仙缘?” 茶小二嘿嘿一笑:“小的虽然也向往仙缘,可总觉着自个儿没成仙的命,何况,在这圣天子脚下做个良民也没什么不好,当今天子可是圣皇呢!” “小二哥,难道成仙还没做个小民对你有诱惑?”朱由校有些好奇了。 茶小二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吧也不是不想成仙,只是小的尚有老父老母在堂,下面还有几个弟弟妹妹,小的要是去寻仙了,他们可咋办啊?为了做仙人总不至于连父母兄妹都不管了吧?” “而且小的虽然没读过几天书,但总觉着圣天子更能对咱们小民好,公子您也能感受到身体越来越强健吧?小的和街坊邻居都有这个感受!以前双臂只有百十斤力气,现在估摸着至少涨了二十斤!” “大伙都说是圣天子从天上带回的神树的功劳,小的就想圣天子陛下要不是念着咱这些小民,怎么会让全京师的人都享受到神树的好处?” 朱由校感到由衷的欣慰,他看得出茶小二后面说的都是真心话,不是因为他贵胄身份故意这么说,证明他殚精竭虑的努力得到了百姓感恩。 至少是一部分百姓感恩! 身为皇帝在享受至高无上权利的同时,肩上也减负着最重的责任,这一点不会因为掌握非凡之力而变,uu看书.uukashu 若不能用权的同时承担责任,朱由校认为那并非一个合格的君王。 “呼~” 就在此时一阵异乎寻常的风吹过,不止是朱由校,张展以及便衣打扮四面散开的神卫军侍卫也感到了异常。 就在朱由校旁边的桌子突然多了一身穿白色道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此人气息空灵,仿佛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存在。 朱由校暗暗摆手,制止了要靠过来的张展和戒备的众侍卫。 “啊……白先生,是白先生到了!” “拜见白先生!” “小人给白先生磕头!” …… 茶社中的二三十人呼的炸了,一个个蜂拥而前,跪下连连叩拜,就连一直打着瞌睡的茶社老板也被惊醒急急扣头,偌大的茶社一时间,除了朱由校还淡然在座就只有茶社门口铁塔般矗立的张展还站着了。 白先生一挥袖,所有人跪着的人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尔等稍后转告还未到此地的人已失去仙缘,修仙修仙修的就是一颗大恒心大毅力,贫道昨日虽说让尔等酉时再到,但连仙缘都还未得就已不能保持专注,这样的人注定踏不上寻仙问道之路!” 茶社中的二十多人恭声应是,心里多是窃喜竞争者更少自己的机会更大,自然不可能反对。 蓦然,白先生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到饶有兴致看着一切的朱由校身上:“你不愿成仙?” 朱由校笑了笑:“成仙自然是向往的,谁没有一个长生不老的期望?” 白先生面上一寒:“既然如此,见了贫道为何不跪?” 第42章 还没出手就跪了 “大胆!”张展暴跳如雷。 “伧”的一声拔出朴刀就要将白先生斩杀当场。 朱由校微微摆手,笑了笑:“我虽然不是朝堂重臣,但自问身份颇为显贵,当今天下能让我下跪的并不多,可我并不认为白先生有什么值得我下跪的,白先生可否说来听听?” 力量体系的不同使得白先生无法在朱由校和张展爆发实力之前看穿,龙气和修仙练武不同,前者是隐性力量,不爆发常人难以看出深浅,修仙练武是显性力量,也就是外在表现很明显,修仙者空灵隐晦只要是同道中人不难察觉,练武走的是肉身路线,血气冲霄更加明显。 白先生高深莫测的一指地面,刹那间地面“咔嚓咔嚓”裂开,一条一丈高的火蛇从地面喷涌,转瞬火蛇化作火鸟仰天长鸣,活灵活现的落到桌子上。 桌子“轰”的燃成一团火炬,短短片刻就燃烧殆尽,火鸟不满的甩了甩脑袋落到白先生肩上,竟丝毫没有灼烧到白先生。 “仙术,仙术!” “白先生法力无边。” “好热~” …… 茶社里跪在地上的二十多人感到酷热难挡,却半点也不在意,反而狂热的高呼。 “跪下!小子快点跪下拜见仙人。” “不管你是不是王孙公子,得罪了活神仙你在劫难逃。” “跪下,你若不跪下别怪我们不客气!” 活生生的仙术就在眼前,见识并不多的多数百姓变得没有了理智,仙人面前,哪还管你是谁? “狗胆包天!找死!”张展再也忍不住了,主辱臣死,眼前这个神棍不是在打皇帝的脸,这是在挖他祖坟啊! “轰~” 一脚踏地,地面直接龟裂,身体化作闪电,刀光如同匹练,狠狠一刀斩向白先生头颅。 白先生淡然自若,轻呵一声:“无礼!” “嘭~” 轻描淡写的一巴掌把张展扇出数十米远,在地面砸出一个人形大坑。 白先生轻轻抚摸肩上呈炙白火焰的火鸟,淡淡看着朱由校,一时间尽显大能风范。 “小子,贫道观你颇有根骨,因此起了爱才之心,才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可惜……这个机会被你浪费了,回去准备后事吧!” “贫道不是心眼狭小之辈,奈何……你一介凡人竟驱使仆役冒犯贫道,贫道不在意,天道却不能饶,凡人冒犯超凡,你这是获罪于天无可祷也,奈何奈何!”白先生悲天悯人的遗憾摇头。 朱由校微微一笑,抿了一口茶,淡淡看着对方不置可否。 “妖道受死!” 白先生愕然发现被他暗自一记五层力量轰飞,早该成肉酱的张展居然屁事没有,再次狂暴袭来,更不可思议的是,不止是他,五十道狂暴的身影势若奔雷的从四面八方袭来,那匹练似的刀光犹如五十道惨白雷电。 白先生脸色狂变,再无泰然自若的气质。 “道罡护体!” 一圈白色罡气犹如大钟反扣在身,将他牢牢保护在内。 “轰~轰~轰~” 狂暴的神卫军挥舞起密不透风的刀光,一道、两道……十道、二十道…… 一位位神卫径直被反震力量弹飞,砸出大量坑洞,虽剧痛满身,却只是硬伤,身体并没有大碍,一个个毫不犹豫爬起来又是一刀斩下。 罡气大钟能承受一道两道上千斤的刀光力量,可数目达到数十上百道的力量,就太可怕了。 罡气大钟赫然变形扭曲,钟内保护的白先生体内真元瀑布一样狂泻,眼睁睁看着大钟“轰”的破碎,眼睁睁看着被数十刀光撕碎,充满绝望,浑身真元在短短一个呼吸耗尽,没了真元,就算有千般手段万般法术,也没用。 朱由校端起茶杯,用杯盖捋了捋茶叶沫子,轻声道:“好了,留他一命!” “唰唰唰~” 黝黑的数十柄朴刀几乎都快切入肉里,却在朱由校开口后形成一个朴刀囚笼把白先生浑身罩的严严实实,连眼都不敢眨一下。 茶社陷入诡异的寂静,还跪在地上的百姓一脸呆滞,难以置信所看到的一切,他们眼中无所不能的仙人——白先生,就这么跪了? 白先生浑身白袍已经碎成了布条,许多地方甚至能看到白皙的皮肤,和那呈鸡皮似的脸颊完全不同。 朱由校抿了一口茶,笑道:“都散了吧,想必白先生现在能好好说话了。” 神卫们毫不犹豫收刀,如鱼溃鸟散,uu看书 ww.uukns转瞬消失在众人视线内。 好在茶社算是外城边缘地带的路边棚子,此时又正值人烟不多的时候,到没被多少人看到刚才那疾风骤雨的一战。 白先生的汗水已湿透全身,双脚止不住的颤抖,即使他暗自使劲掐腿,依然没用,反倒脚下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前……前辈原来……原来是同道中人,误……误会,实在是一场……一场误会!”白先生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朱由校微微摇头:“我不是前辈,更非你的同道中人!不过,确实对修行界颇有兴趣,阁下何不坐下来聊聊?” “不……不敢!前辈想……想了解什么请问,晚辈……晚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由校有点无奈,眼前这位白先生看来确实被吓怕了,本来想好好和对方以朋友的方式聊一聊,对方非要装高人,装就装吧,还非得在喊打喊杀,这就过分了,本来想等神卫上去试探试探深浅,他再出手试一试大明修仙者的力量体系,哪想他都还没出手,这位神仙中人就跪了。 “也罢,我也不问阁下究竟是谁,阁下既然隐藏真实相貌必然有难言之隐,阁下可知秦家庄?”语气温和的朱由校心中却暗藏杀机。 白先生没来由感到遍体发寒,赫然是心血来潮,心里升起恐惧,知道若回答的不好,恐怕下场不敢想象,心中隐隐对这位浑身贵气的公子身份有了猜测。 “知……知道!” 见朱由校静静等待自己开口,白先生一咬牙,卖队友总比自己死强,眼前这位的身份……已呼之欲出! 第43章 蟠龙玉玺 深秋的夜没有伸手不见五指,天空密密麻麻的星辰照耀下,即使京师郊外依然能看到数十米外的景况。 京师禁宵,时至戊时(19—21点)哪怕郊外驿道也早没人了,旷野大地除了星光几乎看不到灯火,除了大户人家。 秦家庄距离京师外城超过三十里,已算真正的京郊,此地不是一个秦姓宗族聚居的村落,而是京城大贾(念gu不念jia)秦员外修建的别院。 秦家庄依山傍水,规模达到颇为惊人的四进院落,此时在这幽暗的夜晚灯火通明,其内丝竹舞乐之声在寂静的郊外远远就能听到。 黄土夯实的驿道上,一匹通体雪白头生犄角脚踏风云的龙马拉着华丽车厢无声无息向秦家庄接近,龙马步伐轻快频率不大,看似是在慢走,速度却远超普通马车。 四进大宅院内有水榭亭台,造物精致颇有江南园林之风。 此时,种满奇花的水池旁平地上,数十宾客杯光交错,一边欣赏着身着轻纱身姿曼妙的胡姬翩翩欲仙的舞姿,一边交头接耳。 奇异的是除了主位上坐着的二僧二道作为主人,就连左右席位的客人衣着打扮也及其怪异,不是僧道就是面有刺青的巫老神婆。 正搂着两名衣着暴露的胡姬,一身袈裟须发皆白的老僧忽然一怔,紧接着哈哈大笑:“诸位……诸位同道,静一静都静一静,咱们要等的人已经来了!” 在座总计二十多人听了丝毫没有紧张反倒跃跃欲试。 一面目奇古,袒胸露乳的巨汉大笑:“僧王大人,那厮还真敢来?依小的看,来的多半不是正主,也甭和那厮废话先打杀了,您再带领大伙干脆杀进皇宫,弄死皇帝您来当皇帝!” 袈裟老僧遥指着巨汉虚点几下,谓左右笑道:“你个腌臜东西,就是一个莽汉,难怪修行八十多年也没多少法力,能活到现在也算你命长了。” 众人哄笑,颇有些群魔乱舞的味道。 “道友,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叙?贫僧也好为道友引荐引荐同道。” “踢嗒踢嗒~” 直到一匹头长犄角的龙马拉着华丽马车抵近池塘前的平台,众人才听到马蹄声,这神异的龙马车立刻引发全场关注,一双双满含贪婪的眼神盯着龙马车,就差没伸出手来抓了。 唯有主位上二僧二道面露凝重,瞳孔剧烈收缩,和下方纯属炮灰的所谓同道不同,他们活的够长够久,可谓见多识广,但也从未亲眼见过传说中的龙马! 倒是传闻中朝廷的皇帝得了上苍赠予龙马宝车,而且应该不止一辆,传言皇帝甚至还赏赐了大将曹文诏一辆。 龙马宝车里传出声音:“没有参与咒杀朕长公主者跪地可免死!三息时间,三息后未参与不跪者以同谋论处!” 这时就算再傻也知道了龙马宝车中就是当今皇帝,众人一阵哗然,倒不是惊讶皇帝真的敢来,而是话里话外简直就是藐视他们,好歹在座没有一个是普通人,就算皇帝,面对修行中人也敢这么狂妄? “好大的口气,本座管你是谁,立刻滚下来献上龙马宝车,否则本座会让你知道一个凡人在面对修行者时是如何的绝望!”巨汉狞笑着站了起来。 “小子,看来是咱们避世太久,你区区一个凡人皇帝也敢放肆?我是该说你蠢呢还是狂妄自大呢?”一面有刺青披头散发的巫老冷笑连连。 半躺在龙马车内舒适软椅上的朱由校脸上一寒:“杀了那两个逆贼!” “喏!” 直到张展出声,众人才注意到龙马车旁顶盔戴甲,默默跟随的壮汉。 “轰~” 众修行者只觉地面微震,一道银光两次闪烁,刚才出言不逊的巨汉和巫老斗大的头颅已冲天而起。 一招秒杀! “什么?” “怎么可能?” “那是什么力量?没有强大的气血波动,没有真元波动,究竟是什么力量?” 众人大惊。 朱由校微微皱眉,感觉实在是高估了这些所谓的修行者,实力简直弱的可怜!若早知如此他甚至都懒得来,直接派遣神卫军就能横扫。 “放肆!” “住手!” 二僧二道厉声大呵。 “都杀了!” 朱由校已经没了兴趣,对他来说,胆敢害他的长公主,那就要有死的觉悟,心念一动,龙马长嘶掉头就走。 “轰~轰~” 地面震动,众修行者惊骇发现一尊尊身穿明光铠手持朴刀的高大军汉陡然从四面八方冒出,速度奇快,几乎堪比闪电。 “来了还想走?起大阵!”僧王厉吼。 二僧二道各自手上飞出一面黑色大幡,刹那间一圈黑色光华笼罩整个秦家庄。 黑色光华笼罩下伸手不见五指,视觉,听觉,甚至连修行者特有的灵觉都失效,这是一个迷阵。 神卫们一时间如没头苍蝇,完全迷失在阵中。 而修行者们却一点不受影响,能清晰看到在原地打转的几十个军汉。 “杀!” 狞笑中一个个修行者各自施法,或是符篆,或是水火力量,又或是诡秘的毒虫巫术,狠狠向神卫招呼过去。 弹指间神卫们落入只能挨打想还手却找不到对手的境地,一个个被各种奇异力量轰的四处乱飞,甚至浑身爬满各种毒虫。 反倒是龙马宝车没有受到攻击,所有人显然都在刻意避开,这是打定主意要活捉,又或者害怕伤了那华丽宝贵的龙马宝车。 可惜,一切超凡力量在面对帝国至尊时都会受到极大压制,尤其是在国运最为猛烈的帝都,在这里即使是真正的仙人面对一国至尊,也会投鼠忌器,不能轻举妄动。 迷幻阵法在朱由校催动龙气之后,立刻丧失对他的迷幻作用,看着一个个惨被吊打的神卫,却并未受到致命伤害,他微微颔首。 这才有点意思,若所谓的修行者们都那么弱,那么根本不值得他费心,这迷幻阵法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克制了道兵。 想到今日下午从白先生那得到的收获,再没兴趣纠缠下去。 “哈哈哈哈~小皇帝,uu看书.uuanshu.cm你倚为凭仗的这些军士已经没了作用,还不下车投降?” “滚下来,乖乖把往生蝎交出来,老道给你留个全尸!”蓝袍老道阴测测出声。 僧王此时也觉得胜券在握:“小皇帝,下车来把你从哪里得到灵树和一众宝物交代清楚,贫僧就向蓝道友求个情,留你一命,只要日后乖乖听话,你依然可以做你的皇帝,贫僧不会为难你。” 众人没有发现,白袍道人此时不仅没有胜券在握的志得意满,反而悄然后退转瞬消失在人群中。 “咻!” 徒然,龙马宝车中飞起一方金色大印,上雕蟠龙的大印腾空化作一亩大小,几乎遮蔽半边天空。 玉玺!国家象征,放在超凡不显的时代,就真的只是象征,但当灵气复苏,超凡力量彰显时,它拥有着调动国运的力量,换句话说,当帝位稳固的皇帝用印时,玉玺所拥有的就是一个国家的力量! “什么?” “那……那是什么?” “啊~我的真元运转慢了十倍!” “我不能动了,怎么回事?” “不……” “不,不~”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 天空的蟠龙玉玺几乎禁锢了四方。 “轰~” 玉玺落下,地面赫然出现一个恐怖大坑。 虽然神卫同样在那里,可属于同源力量的蟠龙玉玺那泰山一样压下的恐怖力量落在他们身上竟然犹如透明似的,直接穿透过去,丝毫没有伤害到他们。 一印之下,一切都恢复平静。 第44章 长公主的大白熊 天启三年十一月十日。 紫禁城御花园。 虽是秋日,但御花园内无数奇花异草并未凋谢枯萎,反而在灵气的滋润下争相斗艳,空气中的花香远超以往,这香气浓而不腻,反而让人迷醉就想这么躺在花丛里睡着。 朱由校一身宽松惬意的淡黄燕居服,长发没有束陇,反而用龙纹丝带随意束成马尾,根本不似一位至尊君王,反倒如同闲散王爷。 这样的衣着,若非朱由校已自证天命,早被御史言官的谏言奏章堆满了御案。 双手抱着粉雕玉琢,眉目精致的小婴孩不断高高举起又忽的下坠。 皇贵妃范蓉仪则霞披翟衣头戴九龙六凤冠,着实是位仪态万千贵不可言的美人儿。 范蓉仪淑女的端坐石凳上,玉手掩嘴轻笑,杏眼里满满都是幸福美满,再无所求的味道。 “咯咯咯咯咯~”铜铃似的脆生生笑声让人一听就心情愉悦。 “高高……高高~” 不到两岁的小孩儿说话还很含糊,但连续食用了三日龙胎米的小淑娥却有了一丝早慧征兆,就连损失的生命力量也在龙胎米的补充下弥补大半,然而即使有龙胎米,小淑娥终究还是太小,损伤的根基很难修复。 满头大汗的小淑娥在朱由校怀里扭来扭曲,兴奋的大呼:“高高~父父~高高……父父!” 一岁多的小淑娥暂时还只会单音不会词语,一个“父皇”生生被叫做了父父,朱由校一点也不觉得刺耳,反而既是喜悦又是内疚。 也因此,对于小淑娥越发宠溺。 “小淑娥,告诉父皇,想骑大熊吗?”朱由校笑眯眯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蛋。 淑娥瞪大圆溜溜的清澈大眼,咬着指头:“熊熊……熊熊!” 朱由校哈哈一笑,亲了亲淑娥胖嘟嘟的脸颊:“好,父皇就送朕的小淑娥一只熊熊!” “张展,去把朕给淑娥准备的白熊牵来!” 不远处候命的张展立刻应诺。 “陛下?”范蓉仪一听俏颜升起疑虑。 朱由校摆手:“蓉仪不必担忧,淑娥是朕的女儿,朕难道还会伤害女儿吗?” “是!”范蓉仪欲言又止,无奈皇帝都这么说了只能先应了再说。 不多时,张展赫然牵着一头通体雪白,身长至少5米,就算四肢着地并未人立,肩高也有两米多的庞大白熊一步一挪的向朱由校走来。 白熊那恐怖的躯体几乎是普通棕熊的两倍,除了浑身洁白柔顺偏长的白毛,和寻常的北极熊几乎没有区别。 远远看到朱由校抱着一女婴笑容满面的逗弄,大白熊脚下一软竟扑倒在地瑟瑟发抖,死命把脑袋往胸口缩,闭着眼睛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堪称凶兽的白熊竟一见到朱由校吓得差点没尿了。 “啊~” 范蓉仪刚见到吓得花容失色,惊的站了起来,脸色都白了,但大白熊接下来屁滚尿流的怂样又让她“噗嗤”笑了出来。 “白白……白白!”小淑娥一看到大白熊当即兴奋的拼命在朱由校怀里挣扎着要向大白熊扑去。 “父父……白白,白白!” 朱由校哈哈一笑,对怂的使劲往后缩的大白熊没好气道:“怎么?还要朕来请你?朕一言九鼎,既然说了不会杀你,自然不会杀你,这些天让你吃些苦头也只是让你反省反省,所作所为究竟错在哪里!” “陛下,它……它能听懂人话?”大白熊那怂样连范蓉仪都不怕了。 “哈哈,不止能听懂,十天前还能说人话,穿人衣,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呀?莫不是自小便被驯养?只是这白熊一旦发狂,伤到淑娥可怎么办?” 范蓉仪把朱由校后面的话当做笑谈,自然不信,哪有野兽能说人话的。 大白熊听到朱由校的话,庞大的身体明显一个哆嗦,仿佛上刑场似的一步一挪走了过来。 朱由校亲昵的揉了揉小淑娥的脑袋,把她放到地上,顿时成了脱缰野马,歪歪斜斜张开小手向大白熊跑去。 “放心,它不敢!” “啊?”范蓉仪一呆。 朱由校无意和身在内宫的女人多说,只是面带笑意,揽着佳人纤腰,柔声道:“这畜生通人性,放心吧,它不仅不敢伤害淑娥,若有其他人意图不轨,它还会拼命保护她,这是朕特意为淑娥准备的礼物!” “白白……白白!”小淑娥兴奋的一下子扑到大白熊身上,小手死死攒着毛茸茸的耳朵,用力拉拽。 大白熊一张熊脸都疼的扭曲了,却只能哼哼唧唧反而伸出两只粗大前爪在身前围成一圈,将这位大明帝国长公主保护在内,避免摔到她! “啊,陛下,它……它真的通人性,快看,它竟然知道护住淑娥,避免摔倒!这……陛下,您从哪里寻来的这头白熊?臣妾觉得它仿佛都成精了!” 范蓉仪惊喜的双眼放光,哪怕是皇贵妃,但对于这么一只憨厚通人性又毛茸茸的生物依然没有什么抵抗力。 只看她的表情,若非朱由校已经说了大白熊是送给小淑娥的礼物,连她都忍不住要开口讨要。 朱由校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小半个时辰后,小淑娥小嘴微张打了个哈欠,显然是玩累了,竟就这么趴在大白熊的胸口上睡着了,即使是睡着了她依然紧紧拽着毛茸茸的耳朵没松手。 难得有时间陪伴自己女人的朱由校就这么一边搂着范蓉仪,面带笑容的看了小半个时辰,一边和范蓉仪闲话家常。 “陛下,淑娥睡着了,臣妾抱她回寝宫吧,她身子才有好转,万一着凉可就不值了。” “没关系,这畜生不是普通的野兽,有些奇术,淑娥在它身边不会有事!”朱由校松开范蓉仪,拍了拍她的香肩。 “朕还有事先走了,待淑娥醒来,带她来东暖阁,你们母女以后都和皇后一起随朕用膳!” “臣妾遵旨!” 范蓉仪喜上眉梢,uu看书.uknshuom 这是皇帝宠爱的表现。 朱由校不急不缓走到大白熊面前,随手一挥龙气密布四周,隔绝了声音外传。 “僧王!朕许诺只要你老老实实保护朕的长公主,朕就饶你一死,朕说到做到,虽然把你阉了,但只要你本分守己,也不是没机会恢复!这是朕给你机会赎罪,听懂了?” “呜呜!”大白熊强忍着眼泪拼命点头。 大白熊也就是袈裟老僧——僧王! 十天前,朱由校一印打出,除了提前逃走的白先生,就只有法力最雄厚的袈裟老僧还存留着一口气,也因此直接被神卫们带回宫。 朱由校本意是直接将之斩杀,但此贼当时法力崩溃现出原形,又献上一件颇有意思的宝物,他思及此时或明或暗的敌人太多,他又不可能随时注意就将它的命留了下来,只以龙气在它体内种下禁制,让它保护淑娥。 偷偷瞅着朱由校渐渐远去的背影,大白熊滚滚热泪流下,它心头那个苦啊,它本是成了精的棕熊,活了不下百岁,借助灵气复苏化形,哪想到被野心蒙蔽,第一次想一展身手从而名震天下就栽了。 这一栽可谓肠子都悔青了,要是早知道,他是打死都不敢靠近京畿千里之内! 这下好了,本该笑傲天下,却混成了阶下囚,而且还悲剧的被割了命根子,小命更掌握在他人手中,落差大到堪称一个天一个地。 睡梦中的小淑娥砸吧砸吧小嘴,不自觉的拽着大白熊耳朵一扯,大白熊疼的想叫,却又害怕吵醒她,顿时委屈的“吧嗒吧嗒”直落泪。 第45章 洪台极昏迷 乾清宫。 朱由校从空间指环取出一枚暗黄印玺,仔细感应,丝毫感应不到此物的非凡之处,仿佛就是一枚古旧的金制印玺。 此物下半截四四方方,上半截雕着一振翅飞翔的鹰首,印玺下方上书四个古老女真文字:皇帝之宝! 此物赫然是一件皇帝印玺,而且是前朝金国的皇帝印玺,僧王也就是大白熊就是依靠此物才在蟠龙玉玺一击之下留了一线生机。 朱由校催动龙气,尝试将龙气注入印玺,却根本注入不进去,这一点就显得很是怪异,龙气不是真气不存在于非宝物无法注入,龙气虚无缥缈,并非实物,很难有什么东西是龙气注入不了的。 朱由校把玩着印玺,沉吟片刻唤出龙气金龙,心念一动,龙气金龙“昂”的一声长吟,要一口把印玺吞入腹中消化掉。 “嗡~” 恰在这时,印玺感受到危机,爆发三尺高的淡金色龙气,对抗金龙吞噬。 朱由校露出了然笑意,召回了金龙,龙气金龙一消失,那印玺上爆发的淡金龙气也瞬息内敛消散。 此宝果然是前朝金国的皇帝之宝,和诸夏王朝历代的玉玺作用相同,照理金国早已灭国数百年,连国家都消失了自然不可能还有国运,象征前金王朝的皇帝之宝本就该是一件废物除了可以当古董再没有其他价值。 然而世事就是如此奇妙,北边的建州女真努尔哈赤打着继承前金的旗帜号令女真各部,前金的皇帝印玺也随之和后金产生联系,源源不断的获得很小一部分后金国运,而后金上下却丝毫不知。 国家犹如池塘,国运如水,现在后金的池塘无声无息裂开一条缝而池塘的主人却丝毫不知,裂缝中流入的池水一点一滴就在池塘下方积存,若没有别人动手脚,那么流失的国运依然还存在池塘下方,然后又会慢慢渗透回到池塘。 但是当这枚前金皇帝之宝落到朱由校手中后,自然有文章可作。 朱由校思索片刻心中已有了计划,当即毫不犹豫再次开始炼制皇道之宝。 这一次的炼制不是从无到有,他只需要把前金的皇帝之宝和蟠龙玉玺建立一条连接的通道既可,这条通道只允许前金皇帝之宝流向蟠龙玉玺,而蟠龙玉玺并不对皇帝之宝开放。 也就是说这是一条无形的单行道,前金皇帝之宝无声无息获取金国国运,获得的金国国云又会通过蟠龙玉玺流入大明! 半个时辰后。 算得上驾轻就熟的朱由校完成炼制。 手中已由古朴暗金变得金灿灿的皇帝之宝和此前相比,只是在下方篆刻浮雕的地方多了一行细若发丝的小字:皇明赦令! 其下才是那四个原封不动的女真大字:皇帝之宝! 就在这一刻,朱由校感到体内龙气微微一震,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眉头微皱心中不解,明明炼制已经成功,从此以后建州女真国运会慢慢流向大明,照理国运增加他的龙气也应该增加才对,可结果却是没有变化! 难道是他的设想失败了? “嗯?” 还在苦苦思索的朱由校忽然感到不对,周围的天地灵气似乎增加的速度快了一丝? 定世树时刻喷吐灵气,作为离定世树最近的皇宫,灵气浓度当然也是最高的,而且时刻都在以缓慢速度变得更加浓郁,但整个增加速度是很慢的,只会随着定世树长大长高增加,而非无限制增加。 就好像一个干枯水塘,离进水口最近的地方肯定是最湿润也是水最多的地方,但这里的水不会无限增加只会向外扩散。 灵气浓度与此类同。 朱由校思索片刻猛的心神一振,立刻起身大步走出大门。 “陛下!” 门外候命的内宦和神卫纷纷施礼,朱由校没空理他们,仰头望向御花园方向那颗及其显眼的参天巨树。 龙气入眼,本来不可见的灵气当即变得可见。 只见定世树本该消失在天际的五分之一灵气已经少了一部分,如果把总灵气当做一百,那么散入大明的灵气就不再是八十,而是变成八十一! 多出了一个单位的灵气! 朱由校一动不动,埋头沉思,他不动躬身行礼的内宦和神卫自然不敢动。 片刻之后,他脸上露出了恍然之色,一点笑意从脸上绽放,最后忍不住出声: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朱由校疾步走回龙椅,正要奋笔疾书却忽然停了下来,一挥手金龙飞出,uu看书.uknhu 在他身前化作一副大明帝国疆域图。 悬浮在半空由龙气组成的疆域图上,颜色各异,其中京畿五百里内呈纯白色,而超过这个范围,则以涟漪态向四面扩散,越向外色泽越淡,尤其是向下和向西方向,当蔓延至黄河时白色已经很淡,越过黄河继续向西和向南,则呈灰色! 灰色既没有被灵气所覆盖,或者说那里的灵气非常稀薄几近于无。 看着这幅灵气分布图,朱由校无奈,只能暂时放下这个堪称将彻底夺回流逝灵气的计划。 要实施这个计划,至少也要做到灵气覆盖整个大明才行,不要求达到种植小叶灵麦的纯白浓度,至少也要有灰色变成淡白才行,否则难免造成厚此薄彼的灾难性后果。 以目前灵气扩散的速度稍加计算,想要施展这个计划,至少也要三个月之后! 一念至此,朱由校到平静下来,现在的他虽然年龄只能算少年郎,可心性早非少年能比,三个月而已,他还等得起。 朱由校轻轻嘘了一口气,想到三个月后一旦计划成功实施,届时所谓的建州女真必将烟消云散,那将意味着皇明的命运大势彻底改变! …… 后金帝都,辽阳皇宫。 “大汗,洪台极贝勒已昏迷三天!呼吸微弱,几近几近……” 须发花白的努尔哈赤冷冷盯着内宦:“几近什么?” “大汗饶命,大汗饶命!” “好大的狗胆,诅咒本汗亲子,来人把这奴才拖下去砍了!” “来人去请主祭给洪台极看看,罢了,本汗亲自去!” 第46章 要你何用? 延庆县。 所谓兵过如梳匪过如篦(bi),就在半个月前这里曾还是一片战场,哪怕明军大胜,但陷于兵力不足无法追索穷寇,溃散的建州女真败兵散入四野。 本就已被建州女真来时掳掠一次的百姓再遭惨祸,成建制的建州骑兵们尚有基本纪律,虽多有残杀终归还是以掠夺为主,他们掠夺财物,粮食,同样也掠夺人! 对他们来说掳掠而来的明人被带回后就会成为他们的奴隶,奴隶是很珍贵的财富,只要不反抗多半不会肆意残杀,可逃兵就不同了。 溃逃的女真骑兵惊恐慌乱,而又对手无寸铁的百姓极度凶残,烧杀奸~淫的报复心理极重,明军开挂个个犹如天神下凡,他们打不过而恐惧,为了发泄这种恐惧自然会报复到同为明人的黎庶百姓身上。 内阁宰辅之一东阁大学士朱国祯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幕人间地狱。 被延庆各地官吏军士簇拥的朱国祯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一巴掌推开旁边的县令,看着眼前的惨祸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一种想把整个建奴彻底毁灭的冲动疯狂冲击着他的理智。 这是距离延庆县城数十里的小村庄。 这里本该一片祥和,男耕女织而鸡犬相闻。 数十座连绵的泥胚茅屋已成残垣断壁,火烧过的黑色布满视野,地面上随处可见倒伏的尸体,男女老少几无活人。 “阁老,这里实在有碍观瞻,不如待收拾齐整,召回躲进山林的百姓再来吧。”县令赔笑低声道。 朱国祯目光如电,猛的转头冷冷盯着小意赔笑的县令,那满含杀意的眼神盯得县令腿肚子直钻筋,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身为一县父母官,最基本的职责你可曾做到?” “下官,下官……”县令冷汗如雨。 “建奴来前,早有征兆你可曾通令全县百姓坚壁清野,有堡则入堡御敌,无堡则或退入山林或迁入县城?” “下官……曾,曾令布告文书传檄全县士绅。”四方脸的知县眼睛都被冷汗迷了却不敢擦拭。 “传檄全县士绅?原来你这知县守土保民只需守得县城一亩三分地,保的也只是士绅大族,延庆数万之民在你眼中都成了可以随时丢弃的贱民?” 朱国祯语气狠厉的根本不像一位四平八稳的宰辅重臣。 知县心中一寒,明悟朱阁老这是要拿他开刀,立即辩解:“国朝治政历来只至县而不下乡,乡镇之治多依士族良绅,不论政令赋税皆由彼辈宣达,故此下官并未渎职。” “哈哈哈哈……”朱国祚怒极而笑。 “陈知县,既然一切政令事务皆可由士绅治之,陛下要你何用?延庆要你何用?” 朱国祯疾步上前,激动的浑身都在微微战栗,指着地上瞪大眼倒在血泊之中的老者尸骸: “此老年过五十,辛劳一世,怕是从未享过多少清福,上为皇明缴纳赋税付诸劳役,下为子孙含辛茹苦,直此天年之时,何以惨遭这等祸事?” 陈知县面上唯唯诺诺,心里却对朱国祯此举暗自不满,一介老朽死了也就死了,何以因此斥他?要怪就怪他自己年轻时不努力读书考取功名,既然当了泥腿子,那就要有泥腿子的觉悟才是。 朱国祯缓缓走到旁边,蹲下身子丝毫不顾名贵的绯衣官袍沾上泥沙污渍,伸出枯瘦的手摸着一不过三四岁的孩童尸体脸上。 “这还是孩子……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啊!他有四岁还是五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岁,却就这么……”朱国祯眼角泛红,轻轻抚过孩子那瞪的老大却失去灵性的双目。 然而他想为他合上双目,孩子的眼睛怎么也合拢不了,只是空洞的死死盯着天空,仿佛在控诉这个世界的不公。 “该杀,建奴该杀,老夫此身誓要将建奴斩尽杀绝!” 小小的村庄上百具百姓尸体横卧,朱国祯已经知道这里被屠杀不会超过五日,也就是说半月前那场大战后的女真溃兵,至今还有少数滞留在某个地方。 这里实在太凄惨了,朱国祯甚至还看到有怀孕七八个月的孕妇被劈开肚子,已经成型的婴儿被随意抛起在地,婴儿的脑袋甚至被砍了下来。 人间地狱莫过于此。 猛然转过头,眼神好似刀子一样在陈知县身上切割:“建奴该死,而你同样也该死!” “本官问你,延庆一战至今,可有士绅大族被灭门?” 陈知县感到仿佛要大祸临头,但这种事根本不敢撒谎,太容易被拆穿了:“并……并无!” “好,好,你倚为臂膀的士绅大族毫发无伤,百姓呢?全延庆百姓伤亡几何?有多少破家灭门?谁是延庆主薄?自本官奉圣天子令至此已有八日,难道还未有数目?” 一面目刚毅,头戴纱织幞头无展角(乌纱帽帽翅),身着绿袍的中年出声禀告:“下官延庆主薄冷书拜见大人,本次建奴犯境,全县在册之民,共计死亡两千八百二十二人,失踪一千六百七十五!” 朱国祯脸色一寒:“本官来此八日有余,亲眼所见之祸事尸骸已有五六百,延庆一县数十乡镇,本官所至区区十余,岂止三四千?” 主薄心头一颤:“死亡失踪合计四千四百九十七,皆为在册,然,八日总计觅有尸首七千二百三十六人,不在册者达二千七百三十九人!并尚有尸首未及统计。” 朱国祯听到这个骇人听闻的数字简直心如刀割,七千多人啊!这还是未完全统计的,区区一个延庆县就死亡失踪这么多人,那么更靠近建奴来犯的赤城、怀来、隆化等县是不是更惨?这次建奴犯境总共又死了多少? 一念至此,朱国祯恶向胆边生,厉声大呵:“给本官夺了延庆知县陈平和顶戴,押解下狱待本官上奏陛下后押解进京究其罪责!” 从京城护送朱国祯而来的京营军士毫不犹豫冲上前,uu看书 .uukanhu 将陈知县反绑夺了乌纱帽。 陈知县都傻了,他虽然比朱国祯品级低了太多,一个是宰辅重臣,皇明权势最重的大佬之一,一个顶天就是百里侯,可两者本质上是平行的。 “阁老,朱阁老,何以夺我之职?你非钦差,这是越权是越权,我要参你,我要参你一本!” 朱国祯摆手让军士把陈知县押走,霎时间满场官吏心中发寒,现场一片寂静,不少胥吏更是瑟瑟发抖,一位朝廷命官一县父母,说拿下就拿下,朱阁老的狠辣真把他们吓着了。 虽说朱国祯仿佛是越权了,但这些日子来他们可是跟着阁老走了延庆许多地方,确实很惨。 本来这种事也不完全怪到陈知县头上,毕竟他只是文官,建奴近万大军犯境,他也很绝望啊,没有办法,能保住县城不失已算合格。 可坏就坏在建奴犯境不是什么突然而至,早在几天前就已得到消息,延庆的大户人家都没事,只有升斗小民遭了秧,而且死亡失踪七八千人,这还不算受伤的,中间能没有猫腻?皇帝知晓了,陈知县能有好果子吃? 朱国祯向京师方向拱手,语气铿锵:“本官越权缉拿犯官陈平和之事,自会上表向圣天子请罪,但,在本官被陛下问罪之前,定要纠出某些借国难牟利的蠢虫!诸位可以传出去,在本官追究之前自首者,可以从轻发落,冥顽不明者罪加三等!” “是!”众胥吏以及跟随的乡绅面如土色,连忙应诺。 第47章 延庆韩半城 延庆县城并不算小,周长十八里,堪称京畿以北的大县。 城中商贸繁华,置四门十二街,仅县城内常住人口就达万人。 县城中最大的宅院却非县衙,而是牌匾鎏金上书“韩府”的韩家,在延庆民间有传言:南胡北聂,东赵西池,韩半城! 胡,聂,赵,池四家是很传统的诗书传家,这四家屡屡考出进士举人,乃官宦世家,而号称韩半城的韩家却是以边贸起家,不止身价巨万,也是整个延庆最大的地主。 韩府正堂。 大门紧闭,堂内端坐着七八位韩家嫡系,族长韩世文坐于正上方,双目半阖,半晌低沉道: “各位,情况就是这样,朱国祯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要我们把吃下的东西吐出来,大家都议一议,此事究竟如何应对?” “族长,其他士绅态度如何?”一族老发问。 “今日下午我已试探过胡、聂、赵、池四家的当家人,除了胡显其他三家都还在犹豫!” “哦?胡显那老狐狸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愿意把吞进去的两千多亩无主田土交出来?就因为朱国祯几句恐吓?” “他朱国祯敢拿下陈平和那是因为陈平和只是流官,在延庆除了官府那层皮他还有什么?我们可不一样,我韩家在延庆落地生根已近百年,可以说根深蒂固,他就不怕动了咱们引发民乱?”另一族老冷笑连连。 “不错,说的好,咱们韩家是坐地虎,在延庆可以没有官府,可以不用知县,那就是一尊摆设,可若没了我们韩家,延庆立刻就要大乱,整个延庆的粮行,车马行,畜牧,酒肆客栈乃至工坊,我韩家控制了九层,就连衙门的胥吏也有一半对我们言听计从,不说其他单单只是粮行关门几日,整个延庆就要乱!” “确实如此,更别说依仗家族吃饭的佃农就有近五千,只要稍加煽动一场民乱就在眼前,那朱国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冒着民乱的风险来撩我们虎须?” “依老夫之见,何须理他一个山高皇帝远的阁老?诸位可别忘了京师传来的消息,小皇帝亲口说了若是朱国祯不能妥善处理此次建奴犯境造成的乱象,他必定是要倒霉的!” 几位族老听的连连点头。 “故此,朱国祯想要完满回京不止不能动我们,还要依仗我们的力量为他安置那些泥腿子,否则,我韩家不介意给他吃点苦头。” 族长韩世文目视几位族老:“诸位都认为可以置之不理?” “不错!” “嘿,老夫借他几个胆子,动我们韩家试试?” 七位族老其中六位都同意,最后一位最德高望重的族老韩保国却没有开口。 顿时所有人目光都落到韩保国身上。 “大伯?”韩世文疑声道。 韩保国马脸长须,七十来岁,一身华贵苏锦,手握佛珠,手指慢慢拨弄佛珠:“世文啊,可还记得我们韩家是怎么发达起来的?” “自然记得,正是父亲他老人家苦心经营,又幸奈全族同心协力,方有我们韩家今日!” 韩保国拨弄着佛珠,面带慈悲:“苦心经营?若老老实实苦心经营能有今日韩半城之称?这里也没有外人,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们和延庆那四大家族不同,那四家都曾有进士妆点门房,咱们没有,最高也只是举人!” “可凭什么那四家加起来也未必有我们有钱?无他,找准机会果断下手,我们不止善于赚钱,更善于花钱,这延庆那么多桥那么多路是谁修的?泰半是我们,历任知县为什么对我们另眼相看?大笔足色金银供着!这才是我们韩家最重要的手段。” 韩世文和众族老点头。 “此次建奴来犯,何以泥腿子死伤惨重?而全延庆的缙绅却分毫未损?建奴战力绝巅横行不可一世,嘿嘿,终究只能马上称雄,延庆大族哪个不是大修乌堡,兵器弓箭犀利,建奴想咬咱一口肉,非得崩掉几颗牙不可!” “建奴野蛮归野蛮又不是傻子,犯得着付出大代价来强攻?蝼蚁一样多的泥腿子虽然榨不出多少油,但积少成多啊,何况他们在乎的是把人掳掠走,财货反倒没有人的诱惑大!” “大伯说的是!”族长韩世文连连颔首。 韩保国手中拨弄佛珠的速度不知觉加快几分:“我们能保住祖产那也是砸了大钱在修筑乌堡上,凭什么我们花了血汗钱修筑乌堡却让泥腿子们躲进来?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这是世间公理,就算是小皇帝在这里,他也必须认这个理,否则这江山社稷就要换个人来坐!” 韩世文笑道:“大伯说的是,就是这么个道理,他朱家往前两百多年又算什么东西?朱重八那是比泥腿子还不如的乞儿和尚,若不是气运逆天,轮得到他朱重八当皇帝?” “没有错,只有千年的世家没有千年的王朝,皇帝嘛只要不动咱们锅里的肉,谁做不是做?”一族老轻蔑道。 数着佛珠面带慈悲之意的韩保国忽的笑眯眯道:“世文,诸位族侄你们说有此至理,此次机会焉能不抓住?依老夫之见,尔等终究还是懈怠了,换了我兄长在世时,到今日岂能才收下四千多亩地?” “此次被掠杀满门的泥腿子和小地主加起来怕不是近两万亩地?你们啊……终归是锦衣玉食惯了,uu看书 .ukanshu 懈怠了啊,世文,汝父在时有半月时日,早吞下七层田土了,哪能才今时这点所获?” “是!” 韩世文只能点头认错,他虽是族长,但韩家真正发迹还是源自他父亲和大伯时代,他大伯对韩家的功劳几不在他亡父之下。 “加紧速度,这是我韩家更上一层楼的良机!” “朱国祯那边……”韩世文有点犹豫。 “哼!迂腐,朱国祯是宰辅又如何?难道我韩家年复一年往京师送的银子是白给的不成?这些年资助那么多读书人,也不乏中进士登上朝堂者,他们难道就不会为我们说话?”韩保国将檀香木佛珠往桌上重重一磕。 “内阁大学士?嘿,连皇帝都管不到我们,他算什么东西?也配我延庆韩家忌惮?诸位可莫忘了咱们真正的依仗是什么。”韩保国轻蔑一笑。 “说的好,我朱国祯确实算不得什么,不违犯皇明之法本官自然谁也管不了,但若是犯下大奸大恶之罪,本官到想试一试,是不是还有谁能超脱圣君之辖!”一个冷厉的声音若洪钟般远远传来。 大门前方隐隐传来呵斥。 “什么人?胆敢擅闯民宅?” “站住,这是韩府谁敢乱来?” “大胆,你们想干什么?” …… 府邸大门外,朱国祯一身燕居便服,脸挂寒霜带着两名便装京营战士无视门口持棍提枪的韩府家丁,径直往韩府之内走。 第48章 钱阿4案 延庆韩府。 中门大开,韩世文连同韩家众族老联袂出门迎接皇明内阁宰辅朱国祯。 “朱阁老赎罪赎罪,学生韩世文有失远迎,还请老大人赎罪!”韩世文远远的就躬身抱拳,疾步迎了出来。 此人身上有着秀才功名,因此不必以草民自居,也不必跪拜,所谓有功名者见官不拜这就体现出来了。 韩世文谦卑的态度丝毫没有让朱国祯有好脸色,索性也不往里去了,就这么负手站在大门前,目光凌厉扫视众人:“韩族长,本官今日上午所说之事,韩家准备的如何了?” 韩世文心中还在惊讶正门离府邸正堂超过二十丈,他们由是关着门在协商,朱国祯竟能听到他们说什么?他是怎么听到的,又听到了多少? 听到朱国祯问话,下意识道:“韩家全然赞同阁老之意,彼辈借国难牟利者合该严惩!” 刚说完心觉不妥,但想想家族雄厚的底蕴和根基,又稳定下来。 “哦?韩族长可是要自首?胡、聂、赵、池四家已有胡、聂两家族长负荆登门,坦诚此次建奴犯境占取无主民田合计四千八百亩,两家族长不仅承诺全部归还,并各自捐纳赎罪银五万两,以作重建之资!” “韩族长以为如何?”朱国祯面无表情。 实际上朱国祯也只听到了韩保国最后一句话,话中的狂妄和对他的轻蔑自然让他生气,可他奉行君子之行,哪怕心中愤怒,但还是坚持在规则里做事,并不因为韩保国的轻蔑和羞辱就立刻要报复回来。 朱国祯一介大儒,自然从灵气复苏里觉醒了文气力量,因此才能在大门之外,而听到二十多丈外的声音。 实际上,能做到宰辅之位的阁老,都是人杰,文气力量又不以筋骨为能,重要的是腹有诗书才华横溢。 韩世文诧异:“胡聂二族竟如此可恶?借国难牟利?” 满脸唏嘘长叹:“胡聂二族在延庆也延续百年之长,向来以诗书传家,名声是极好的,不曾想知人知面不知心,好在阁老您如威如狱,彼辈方才翻然悔过,此功莫大焉!学生谨为老大人贺!” 韩家族老们顿时马屁如潮,纷纷表示如果不是您朱阁老,这种隐藏在良善之下的奸邪之徒岂能暴露出来?还不知要蒙蔽世人多久呢。 朱国祯眼睛微眯,脸色铁青:“够了!韩世文,本官不计较你们此前在背后究竟说了什么犯禁的话,本官只问你,可有侵吞民田?现在说出来,本官还可以当你等自首,否则……哼!” 韩世文叫起了天屈:“老大人这可真真是天大的冤枉,您可别受了小人蒙蔽,韩家虽然富足,却一分一毫都来自辛勤赚取,每一文钱都沾满汗水,您是宰辅重臣,也不能不封青红皂白啊!您说小人家族乘国难牟利,也需得有证据才是。” “好,本官就给你证据,只是尔等需知,本官若拿出了证据,那就是蓄意害民而夺产,其罪足以抄家,想清楚了?” 韩世文和族老们暗自交换一个眼色,心中顿时有底,理直气壮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请阁老拿出证据!” 此时韩府大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众人神色各异,或是隐隐带着期待,或是麻木冷漠,或是看笑话,其中期待朱国祯这位朝中大官能收拾韩家的只是少数,大多数都麻木了。 数十年来,他们见过太多朝廷的大官到此,其中也有妄图掀翻韩家者,可惜……结果是韩家没事,想掀翻韩家的大官遭殃。 朱国祯眼睛一立,一股惊人的威压狠狠覆盖了韩家众人,家丁仆役们脸色一白被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连站都站不起来。 韩世文与几位族老同样脚下一软就要栽倒,大门内却猛的爆发一股可怖气势,竟生生挡住了朱国祚的威压,甚至还隐约占据上风,几欲反过来压制朱国祚。 好在对方仿佛只是想警告他,韩家不是任谁都能捏两把,仅仅一触即收。 朱国祯双眼微眯,韩家竟有掌握了超凡之力的存在,而且很可能实力还在他之上,这让他不由蒙上一层阴影。 他不知道自身力量相比其他超凡是高还是低,但超凡之力绝非地摊货,至少他隐隐能有感觉的,就只有朝堂几位部阁重臣觉醒了超凡之力。 照理,他堂堂内阁宰辅,社稷重臣是不可能屈尊降贵微服拜访一个地方豪绅的,但韩家的信息在了解后却让他决定先私下来和这个家族达成默契,只要韩家识相配合,那么整个延庆的事都好办了。 甚至连逃籍的隐户也能得到解决,完成实实在在的编户齐民。 可惜他刚一到就文气异动让他不由自主注于双耳,从而听到了韩保国的话,本来这些他在见面时都忍了,不予计较,却再次失算,实在低估了坐地虎的贪婪和无耻,所谓一而再岂能再而三? 他朱国祯还就不信了,皇明正值如日东升之际,区区一个劣绅还能翻天了? “把钱阿四带过来!” “是!” 跟随而来穿着便装的京营战士应声向后一阵小跑。 不多时,一浑身打满补丁,脚下布鞋甚至开口露出脚趾的老人畏畏缩缩跟着战士过来。u看书uuknsh.co “草民钱阿四拜见大人。”钱阿四还没走到朱国祯跟前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使劲磕头。 “你且起来,把之前和本官说的话再说一次,放心,本官承诺为你做主,就一定会管!”朱国祯心中叹息,语气温和。 “谢大人,谢谢大人!” 韩府族老后面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一见钱阿四,脸色微变,知道事情不妙,连忙凑到韩世文身边一阵耳语。 韩世文微微颔首,示意对方退下无需担忧,依旧一副气定神闲,天王老子来了也无所谓的模样。 “小人钱阿四,建奴来前住在河口村,家中只有小人和贱妻及一子一女,并有三十六亩良田,前阵子建奴来时,小人携妻女躲进山林逃过一劫,后来听乡人说建奴被王师打败,小人就带着妻子回去了,哪知小人的房子被烧了不说,连田产都没了。” “小人三十六亩田土全被韩家占了,小人找韩家管事理论,他却说小人胡说八道,那三十六亩田地本来就是韩家的,还拿出了田契给小人看。” 围观人群中有人听到这里暗自咬牙切齿,因为同样的一招他们也曾亲历过。 朱国祯温声道:“哦,那你的田契呢?还在吗?” “在,在,小人虽然逃走,但哪敢不带着田契!”钱阿四激动的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契纸,恭恭敬敬递给朱国祯。 朱国祚接过一看就知道是真的,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有田几亩,有地几亩,还有牙人和官府的签押。 朱国祯将田契递给韩世文:“韩族长,此事你作何解释?” 第49章 紧急奏报 紫禁城,翊坤宫! 朱由校一边品着皇贵妃亲手所泡的御茶,一边看着在大白熊身上滚来滚去“咯咯”直笑的小淑娥,清脆的童声笑语让他仿佛心灵都得到涤荡,变得很是放松。 小淑娥仿佛知道大白熊就是害她的从犯之一,左抓一把右揪一把,满地都是柔软的白色长毛,这是生生从大白熊身上抓下来的。 别看白熊是妖,但是妖并不意味着一定有铜皮铁骨,甚至大多数妖精之类肉身并不必普通野兽强多少,它们厉害之处在于通了灵性,如白熊此类更是佼佼者,一遇灵气复苏的大潮就借机化作人形。 异类修行比人更艰难许多,它们要先努力寻机化作人形,然后才算真正踏上修行之路,只不过虽修行艰难,却也有好处,身为异类和人类相同修为境界往往法力浑厚许多倍。 大白熊被朱由校那一印打的境界跌落,想要恢复化形修为还不知要多久,更惨的是被阉割后它坚韧的皮毛变得及其松软,连小淑娥都能一下子抓出大把毛发。 “呜~呜” 白熊龇着牙,肥滚滚的身躯一颤,低头眼泪哗哗的看着小淑娥“咯咯”大笑的抓了一把白毛下来,凄惨的是它是妖恢复能力强大,那抓掉的白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咿咿……呀呀” 小公主这下可找到好玩的了,瞪着好奇的大眼,又抓了一把下来,惊奇的发现每当她抓下一把白毛那抓过的地方很快就长了出来,然后她又揪一把…… 抓——长——抓——长…… 在白熊绝望的眼神中陷入循环,自然恢复体毛这可不是它能控制的。 仪容精致的皇贵妃看的“噗嗤”一声,连手上拿的玉壶都差点摔碎。 “陛下,快看看您的小公主吧,实在太皮了,臣妾现在到不担忧她被白熊伤到,就怕这可怜兮兮的家伙哪天逃跑了,那淑娥肯定要伤心呢!” 朱由校微笑:“淑娥是朕的长公主,这会又没有弟弟妹妹,朕只心忧她会孤单,所以才送她一个玩伴,朕只愿小淑娥快快乐乐长大,朕富有四海,一切都能给她。” 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小淑娥,朱由校轻叹:“唯一不能给她的就是没有太多陪伴她的时间,这一点就算黎庶百姓也能做的比朕好!” 梦到三百年世界变迁的朱由校看到太多贵胄之家却不能和睦,甚至没有多少亲情可言,这中间难道只因利益之争? 他并不这么认为,他认为更多的还是贵胄之家父母陪伴孩子的时间太短,孩子在成长时身边挤入太多利益之争,自然会造成亲情割裂,最终兄弟反目,甚至父母与子女反目。 普通贵胄之家尚且如此,皇室之内的利益之争就更可怕了,再懒惰的皇帝又有多少时间陪伴子女?甚至有些一年都只能见上一次,如此一来能有什么亲情可言? 玩疯了的小淑娥忽然转过头,眨巴眨巴干净的大眼,伸出白嫩小手:“父父……父父,玩玩!” 朱由校哈哈一笑,大步走了过去抱起小淑娥:“好,今日朕就陪朕的小淑娥一起玩!” 就在这时,朱由校感觉体内龙气一震,如涓滴溪流不断增加的龙气增长速度陡然降了下来。 龙气乃国运具象,龙气增加意味着国运增长,龙气有异,必是国运有变。 心中一震,面上不露分毫,依旧带着温和笑意:“小淑娥,父皇现在有其他事要做,待会再陪你玩好不好?” 吃过龙胎米的小淑娥已有早慧之兆,虽然年纪还不到两岁,却有了三岁左右孩子的智慧。 闻言小嘴一扁,巴掌大的小脸上多了些委屈,却乖乖应声:“好!” 等朱由校将她放到母妃怀中转身疾步离去后,顿时金豆子就止不住流下来,短短十余日,她和朱由校的父女感情变得很深厚,但朱由校乃大明至尊,怎么可能有太多时间陪她,而她又是个懂事的孩子,不愿意在朱由校面前胡搅蛮缠。 朱由校疾步离开母女视线后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定世树,龙气注于眼,赫然看到定世树喷发的灵气变得紊乱,不再井井有条的呈涟漪状扩散。 如果把定世树喷发的灵气比作入池的水,以前水入池塘后就自然涌向无水处,而现在仿佛池塘里多了一条鲨鱼,在不断搅动池水,使得满池的水飞溅到池塘外去了。 朱由校此时看到的就是类似情况,喷涌的灵气除了近五分之一消失在天际,竟又有百分之一左右诡异消失,完全找不到消失的灵气到哪里去了。 眉头紧锁,仔细思索问题会出在哪里,半晌,毫无头绪的朱由校回到东暖阁。 “来人,着东厂提督魏忠贤,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奏对!” “喏。” 不多时,魏忠贤和骆思恭满头大汗的先后赶到。 不等两人行礼,朱由校挥手制止,沉声道:“魏伴伴、骆卿!” “奴婢在。” “臣在。” “骆卿,朕问你,近日建奴可有异动?” 骆思恭仔细思索片刻:“回陛下,除了三日之内的谍报还未及时送达,并无异常!” 说到这里,骆思恭对皇帝的敬畏可谓更深一层,自从天子以超凡力量建立信报阵法后,情报传递足足快了一日以上,此前锦衣卫自辽东刺探到的情报要送回至少需要五日,而现在却只需要四天。 绝对不要小看这一天差距,需知这一天是以八百里加急来算,消耗的成本极其恐怖,不仅传驿的邮差来一次八百里加急就脱一层皮,连马也会跑死好几匹。 而许多时候,一个重要情报早一天和晚一天更是天差地别。看书 w.uuanshuom 最惊人的是信报大阵还在扩张,骆思恭甚至可以预见,用不了多久,在辽阳刺探的情报,下一瞬间就能送达京畿! 其中的好处……细思极恐! 朱由校略一沉吟:“除建奴外,其余各地边境可有异常?” “回禀陛下,福建巡抚南居益已在整军,尚未与西夷交战,只是令泉州府坚壁清野,钦差解学龙方至上思州,尚在整顿广西卫所军务,还未入境安南!除此之外叛贼奢崇明父子仍在总兵秦良玉大索下未显踪迹!” 显然,灵气紊乱和无故消失和边境冲突关系不大。 “魏伴伴,国内可有异常发生?”朱由校又将希望放在东厂上。 此时的东厂和锦衣卫已被朱由校明令刺探情报一主内一主外,东厂以对内为主。 魏忠贤不假思索:“陛下,除灵气翻涌造成京畿附近少数精怪显踪外……” 说到这里略一犹豫还是回禀道:“北方各地似有白莲教活动迹象,不过此事还未得确证!” 听到白莲教三个字,朱由校瞳孔一缩,隐隐预感到灵气紊乱问题多半就是因此了! 正在此时,御案上呈列的蟠龙玉玺陡然亮起了红光,刹那间气氛凝重起来。 当前,信报大阵完成后,朱由校只授权了内阁宰辅和五军都督府能通过信报大阵直奏御前之权,换而言之除了内阁宰辅与五军都督府五名都督,其他所有拥有上奏疏权利的官吏都不能直接用信报大阵惊动皇帝。 而红光是代表情况紧急事态严重的急奏! 第50章 夷3族 朱由校手触到蟠龙玉玺后,眼前显现一篇灵气绘制的奏章,刚看到开头朱由校脸色就是一变,当阅览完毕后再忍不住怒火,一掌拍在御案上,将御案“轰”的一声拍得四分五裂。 “狗胆包天!连一国宰辅也敢拘禁,简直大逆不道,目无君父!” 朱由校脸上冷的可以刮下一层冰来,他是真的怒了,从未想过,区区一个地方豪族竟敢拘禁他的宰辅,这是在打他的脸啊! 若不能以雷霆之怒将之荡平,那皇明在民间还有什么威严可言?届时岂不是连乡间草头王也敢蔑视朝廷? “魏伴伴,制诏!” “喏。” “诏令神卫军都指挥使曹文诏,即刻率领神机营及神卫军出京,限一日内抵达延庆平叛,延庆凡韩氏所属夷三族!” 朱由校这时怒火冲天,连自己划拉的五十名神卫军侍卫都放了出去。 “喏!” 魏忠贤是司礼监秉笔,按理在一般情况下司礼监有批红权,没有拟诏权,拟诏的权利属于翰林院,但眼前并非一般情况,内阁宰辅被拘禁,这性质太恶劣了,和造反没什么区别,因此是可以从权的。 挥手示意魏忠贤和骆思恭离开后,朱由校半躺在龙椅上陷入沉思。 朱国祯急奏上所提的事,他心里颇为疑虑,奏报说到他拿出韩家侵占民田的证据后,韩家断然否认,直言人证钱阿四的田契是假,韩家甚至拿出了同样的田契。 朱由校不用想都知道,必定是韩家和知县衙门勾结以为钱阿四一家已死伪造的,豪族与地方官员勾结蕴含的意味着实让他觉得可怖。 他相信不止一个延庆如此,必定还有更多的地方也是如此,作为皇明政权最基本的知县,竟已如此大胆,连考成法和大计也不再畏惧,为了财货不惜勾结地方鱼肉百姓,这样的地方官,他还能信任? 基层不稳,那他不惜耗费巨额战功兑换的定世树不仅起不到提升国运的作用,反而还会加速大明崩塌。 灵气复苏带来极大好处的同时也意味着什么妖魔鬼怪都会跳出来,数千年来这片大地就从来不缺奇人异怪。 朱由校蓦然明悟,就算他有着超凡力量,甚至成为这个世界最强的存在,但对于一个国家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的作用,治国不在力量还是要落到吏治上。 “传所有在京内阁大学士、各部尚书及都御史来乾清宫议事!” “喏。” 此时,朱由校全部心思都落到如何整顿吏治上,至于延庆一事,他只有被侵犯威严的愤怒而并不当太大的事,在他看来有全员装备最先进火器的神机营再加五十神卫军战士,朱国祯奏章所提到的法力高深的妖道也不可能对抗得了。 不多时,首辅叶向高,东阁大学士顾秉谦,文渊阁大学士何宗彦,兵部尚书李春烨、刑部尚书乔允升、工部尚书王舜鼎、户部尚书李宗延、农部尚书徐光启、督察院右都御史孙玮齐至。 礼部尚书魏广微被贬出缺,至于吏部尚书则因前尚书赵南星因身涉东林被抄家砍头还未增补同样出缺,另有新设法部和民部尚书也因没有合适人选暂时出缺。 “臣等敬问陛下圣躬?” “朕躬安,诸卿平身,赐坐!” “谢陛下。” “朕传众卿来此是有几件事要问问诸卿!” “臣等必据实以奏!”部阁大佬们立刻起身鞠躬,表明态度。 “孙卿,本朝外官大计与京察定于何年?” “回禀陛下,今年为葵亥年合该京察,因吏部尚书出缺,因此今年京察将难以施行!大计则于去年已完成考核!”孙玮不加思索道。 所谓京察就是每六年举行一次考核京官的制度,而大计则是每三年考核地方官员的制度,大明以这种固定期限的考核来决定全国官员的升贬。 朱由校不动声色:“去年大计时延庆知县陈平和考核结果如何?” 孙玮心里一跳,区区一个地方知县,皇帝竟专门拿出来问他,他已隐隐感觉到不妙。 如今吏部尚书出缺,能回答的只有他,只能硬着头皮老老实实道:“此人民间官声颇优,虽户籍并无增加,却也因此考绩为中上!” “考绩中上?官声颇优?”朱由校加重语气。 孙玮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腿肚子都在钻筋,可事实俱在他不敢胡言乱语,每一次大计的结果在吏部和督察院可都是有存档的。 “诸卿且看看再议!”朱由校不再多说,在蟠龙玉玺上随着心意一点。 朱国祯的奏章顿时化作虹光分散落入在场大佬的官印,所有人急忙取出官印,以文气注入阅览。 当一目十行阅毕后所有大佬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孙玮脸色惨白,跪下大礼参拜,脱帽谢罪:“此臣之罪,臣年迈不能明辨良莠之吏,愧对陛下厚望,臣请乞骸骨!” 朱由校眉头一皱:“起来罢,朕无意怪罪谁,天下官吏数以万计,却仅以督察院及吏部寥寥数百人监察,有所错漏并非多大的罪过!” 孙玮一愣,u看书 uuans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帝竟主动在为他开脱,刚才的奏章他也看过了,这是泼天大的事,国朝自洪武一来,还从未出现过这么恶劣的事,说句难听的这是比造反还恶劣啊! 造反说白了只针对老朱家而已,身为皇帝肯定认为这是罪大恶极,但实际上对于整个官府威信的影响肯定没羁押宰辅来得大! 出了这等事,怎么可能不追究责任?第一责任人肯定是延庆知县陈平和,这货下场简直可以预见,抄家问斩都算轻的,而吏部尚书和他这督察院右都御史也肯定有责任。 吏部尚书早就抄家问斩了,这个锅只能他来背,现在皇帝却表现出不追究的态度。 孙玮心中一热,感动的五体投地,这说明皇帝是真的理解他的难处。 “诸卿以为何?” 大佬们眉头紧锁,脑子急速思索,在座的都是政治智慧超人的重臣,不难明白皇帝问的根本不是怎么处置这事,而是此事背后所藏的吏治问题该怎么解决。 顾炳辉急于搬回之前在皇帝面前的失分,起身鞠躬:“臣以为,此事缘由还在吏治,可将三年一大计缩小至两年一计从而考公,并增设巡按御史,以达每季一巡,每季更换不同巡按御史交叉巡查!” 大明在吏治结构上还是很给力的,本来就常设巡查御史一职,每年八月出巡地方,考核各省府县主官的治理,顾炳辉的意思就是增加出巡频率,从一年一巡变成每个季度都有一次巡查,而且还更换不同御史,最大程度增加地方官隐瞒巡查御史的成本。 第51章 何阁老当了反骨崽 顾秉谦表演完毕,只得到皇帝不置可否的态度,心中不由忐忑,他现在深恨自己此前意志不坚定,居然不相信自证天命的未来神皇,参与到近似逼宫的博弈中,一想到这里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当时怎么就鬼迷了心窍? 不止是顾秉谦,连得到朱由校赞许为当代房杜的何宗彦也嘴里苦涩,皇帝当时能这么赞许,他却没站好队,在皇帝需要他时,站到了猪队友这边,结果就是到手次辅宝座又悬了,现在只能赶紧继续刷印象分。 再次思索斟酌一番果断出班:“臣何宗彦有本奏!” “讲!” “臣以为,当今之世奈陛下植以神树而现五千年未有之局,神树出世前吏治已为历朝治政之要核,然官者何也?先秦源于血统,汉唐发自世家,自宋至本朝则举士于科考!” 朱由校心中赞许,有些期待这位曾被他寄以厚望的宰辅能拿出什么解决方案来,面上不露分毫。 何宗彦偷偷瞅了一眼,见皇帝面无表情,一咬牙:“所谓士农工商四等依次递降,此非上苍降以天定,实为人为!” 阁部大佬们心头一跳,不敢置信的看向何宗彦,此君难道是要拿社会等级这个皇明根基一样的东西开刀? “臣愚以为,世间之人,除皇室朱姓因陛下得天意眷顾生而高人一等,余辈实为平等,不当人分三六九,若此如延庆陈和平等五蠹必不敢肆意妄为!皆因士农工商勿论身居何职,或农夫,或庶民,或商贾等人人可监,人人可检!” “唯此,吏治必平!臣请陛下以民部施行此法,令民部于天下各省、府、县置法部司,以作常设,不统属地方,直领中央民部。” “届时陛下发诏而告天下,不论何人只要手执实证,皆可前往民部地方司举证,查实可得重赏!” “如此三年五载,天下可大治。” 阁部大佬们被何宗彦惊人的放炮惊呆了,这货想干什么?他这是想挖士大夫官僚集团的根基啊,要是真这么干了,那做官还有什么意思?每天都要战战兢兢唯恐被屁民们举报了,还怎么作威作福?还怎么装逼? 连朱由校都愣住了,何阁老未免太激进了吧,连纪~委监~察~部都整出来了? 要是按照何宗彦说的这么干,那刚设立的民部就成了怪物了,集合了宣~传~部、纪~委、监~察~部的功能,这种怪物简直一出世就能超越吏部成为天下第一部。 “众卿以为何?”朱由校决定先试探一下朝臣反应。 大佬们心里“咯噔”一下,之前顾秉谦的提案皇帝直接无视,现在何宗彦大逆不道的提案皇帝却问他们意见,难道皇帝真想这么干? 这么一想,心中顿时急了,但又不敢冒着忤逆皇帝的风险站出来反驳,一时间乾清宫一片静寂。 叶向高花白的眉毛一簇,起身拱手鞠躬: “陛下,臣不敢认同何大人之见!” “哦?” “臣以为,何大人所言有理,也必是我皇明未来政局革新潮流,然,欲以民部得此重权,必先普及小叶灵麦等仙种之予天下,唯生民不忌于衣食,得蒙识字开化不再愚昧,何大人之见方可施行,否则,民部地方司必陷攻讦党争之用!” 叶向高一针见血,直接指出要以破碎阶级达到普通人也能起到巡查御史的作用,目前时机并不成熟。 “臣等附议!” 叶阁老既然发声了,正愁唯恐因此恶了皇帝的大佬们纷纷举起四肢赞同。 何宗彦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中忐忑到了极点,需知他也是文官集团的大佬之一啊,说出这番话那是需要极大勇气的,他甚至可以断定,以后文官集团们必视他如仇寇,如果这样都还挽不回皇帝的芳心,那就真要gg了。 朱由校洞若观火,对何宗彦的心思拿捏的很准,心里好笑,何阁老这是宁愿当反骨崽也要讨他欢心啊。 对于老何这样拼命抱大腿的行为,必须要赏,重重的赏,之前的站队错误当然也可以一笔勾销。 都和文官集团割裂了,当了反骨崽,老何以后就算想回归官僚集团,也再不会被接受。 “叶卿所言甚得朕心!”朱由校淡淡点评。 何宗彦面如死灰,手脚冰凉差点一头栽倒。 “不过,何卿有此远见卓识,朕甚感欣慰,朕闻中国之谓曰华曰夏,所谓服装之美谓之华,礼仪之大谓之夏,故此,皇明者中国也,皇明之象在华服在礼仪,朕又闻三代之礼异于周,秦汉之礼异于隋唐,此何也?礼随世移而易!” 阁部大佬们听到这里顿悟,皇帝这是想赏功啊! 他们想反对,何宗彦这种反顾崽怎么能被奖赏?应该把它挫骨扬灰碎尸万段才行。 朱由校笑着对何宗彦道:“卿素有变革之才,当今之世灵气灌于天地,自三代至前朝未有此变也,礼为国本,朕意属卿执掌吏部尚书,以执礼之牛耳而行变革之实,卿意何如?” 何宗彦感到自己又从地狱爬了出来,而且是直升极乐世界,东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这是标准的次辅配置! 换而言之,从此刻开始他何阁老已经是次辅啦。 “臣……臣,唯为鞠躬尽瘁以报陛下圣恩!”何宗彦差点没热泪盈眶,恭恭敬敬的五体投地谢恩。 阁部大佬们心里窝火,却无可奈何,还得捏着鼻子齐声鞠躬:“唯陛下威福以用,臣等为陛下贺!” 朱由校强行把悬了许久的次辅之位定下来,人选还是让文官集团恶心的反骨崽,顿时在场的阁部大佬心中腹诽不已,打定主意以后要和何宗彦别苗头,看书 .uukansh 只要大家伙消极配合,何老贼这个反骨崽迟早自己都会干不下去。 届时可别怪大家伙打皇帝的脸。 文官们终究还是一群秃鹰,不会因为皇帝给的好处太大,就对皇帝全身心的臣服,哪怕如朱由校这等威权已不逊太祖成祖的大帝,也不可能指望所有人都服服帖帖。 “众卿可还有治吏良言?” 大佬们苦思冥想,面面相觑,吏治这个千古难题若这么容易就做好了,还会等到现在也没解决? “既然诸卿皆无,朕意纳顾卿之见,增设巡按御史,大计由三年进至两年,京察等同,废六年而行两年,巡按御史需常年出巡,交叉巡查,众卿以为何?” 顾秉谦大喜,阁部大佬们却脸都绿了,之前何宗彦接得太快,皇帝又没表态,大家还没来得及反对,本以为皇帝并不认可,哪想到在这里等着大家呢。 “臣反对,京察与大计太频,必使政务剧增,各部堂本就人手紧张,届时恐耽误更大国事!”李春烨第一个跳出来。 “臣反对,李部堂所言甚是,巡按御史巡查太过频繁必至地方要员疲于应对,恐使地方政务迟滞,引发大乱。”刑部尚书乔允升不甘示弱。 “附议!” “附议!” 除了农部尚书徐光启没有明确态度,就连叶向高也出列反对: “臣以为吏治在于长治,而非骤然加紧,若如顾阁老所言,必将引发更大紊乱,臣请陛下三思!” 朱由校脸色沉了下来,没想到仅仅一个加强巡按御史巡查力度,就引起了这么大反弹。 第52章 红阳教主 朱由校一拂袖:“诸卿既不认可,敢问何以教朕,如何治吏?” 阁部大佬们一时又没主意,只能静默以对。 朱由校深知就算他现在有着堪比太祖洪武皇帝的威望,处置朝政仍不能一意孤行,这个天下终究还是需要文官来治理的,哪怕他成了仙做了神,也不可能事必亲躬,君不见连神话中的天帝都需要仙官来帮他管理三界呢。 放缓语气:“众卿顾虑朕已知晓,不若先以此法试行三月,若三月之内果真得不偿失,再停此法何如?” 叶向高等阁部大佬还能说什么?皇帝表明愿意退一步,自然是想要个台阶下,如果不识好歹未免太没眼力界了,很容易被皇帝记恨。 被一位皇帝记恨,绝对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一不小心结果就是:你让我一时不痛快,我就要你一世不痛快! “臣遵旨!” “都退下吧,右都御史孙卿且先到督察院等候宣诏,朕明日会亲临督察院!” “遵旨!” 孙玮恭敬应诺,心中不以为然,甚至有种看皇帝笑话的冲动,皇帝要去督察院无非是给御史们打气,可惜未免太一厢情愿了。 群臣表面依然恭敬,但朱由校哪里会不明白他们的想法,这是想看他的笑话吧? 朱由校不以为意,他既然敢做出这个看似很不靠谱的决议,当然另有准备。 返身东暖阁,令内宦和侍卫阻拦一切人觐见后,朱由校将再次闭关炼宝。 又下令从皇室内驽精选一批进贡的上等玉石送来东暖阁。 …… 延庆县郊外,韩家山庄。 朱国祯站在山庄一座独立小院中,负手眺望京城方向,头发竟已全白,整个人一下子几乎老了十岁。 觉醒文气力量后,朱国祯的身体本来在文气滋养下已有重塑青春的预兆,花白的头发渐渐有大部分重新变得乌黑,连褶皱的皮肤也在缓缓消平皱纹。 可此时的他,不仅头发全白,更长出了诸多老年斑,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只脚跨入棺材的垂垂老朽。 这座独立小院栽种着青竹,很是安静,除了风吹过引的竹林“沙沙”作响,就只剩下鸟兽鸣吼之音。 小院位于山脚,和韩家山庄庞大的山庄相连却又不会将吵杂之音传过来。 “嘎~” 忽然院门被推开,守在院门前身穿黑色劲装,袖口和衣领绣着红色大日刺绣的武士单膝跪地:“属下参见掌教!” 一浑身黑衣,戴着黑色斗笠遮掩容貌的黑衣人龙行虎步而入。 “朱大人,本座这陋室住得还习惯吧?”斗笠人声音透着一股金属摩擦的味道,刺耳又尖锐,显然是以某种秘法掩盖了他真正的声音。 朱国祯仿若未闻,依然眺望着京城方向。 “呵呵,若在灵气复苏以前,如朱大人这样的朝廷重臣,本座是连巴结都没有机会,可惜啊可惜,那狗皇帝聪明反被聪明误,想要自证天命,竟种下神树至使灵气复苏,他恐怕还在自鸣得意,以为能做个千古一帝,却不曾料到灵气复苏最大的好处可没被他得到!” “朱大人你以为呢?” 朱国祯缓缓转过头,斜睥斗篷人声音沙哑:“本官没有兴致和藏头缩尾的邪教逆贼说话,滚!” “哈哈哈哈……朱大人啊朱大人,你现在是阶下囚,还以为是掌天下之权的宰辅?或者说以为觉醒了一点微末力量不知天高地厚?” 朱国祯抬起头继续眺望京师,懒得再搭理他。 “朱大人莫非是在盼望狗皇帝排来的救兵?不怕告诉你,救兵确实来了,而且很快就会寻到这里来!只可惜,那狗皇帝狂妄自大,根本就是井底之蛙!所谓的神机营不用本座出手,就能让他灰飞烟灭!” “至于那五十名所谓的神卫军更是笑话!刀枪不入?那只是针对凡人,在本座眼中,他们什么也不是,反手就能屠戮一空!”斗笠人傲然。 “灵气复苏,这个世界的主宰再非朱家皇帝,更不是你们这些官吏大臣!而是本座——红阳教主!” 朱国祯蔑笑连连,心中却很沉重,此人虽然大言不惭,但确实法力高深,仅仅三招就禁锢封锁了他的文气,从而无法再使用超凡力量,他不清楚自身在修行界到底算个什么修为,但若修行界的修行者都有眼前这人的实力,对皇明可真就是场灾难! 一时间朱国祯心乱如麻,甚至隐隐埋怨皇帝不该一点准备都没有就种下定世树,虽说种下定世树后国朝将获得无比庞大的好处,却也埋下祸根。 “朱大人!本座诚心来邀你加入红阳教从而共谋大事!只要朱大人你愿意加入红阳教,本座不吝赐你真正长生不老之术,待本教君临天下时,本座不会吝啬一尊王爵。” “大言不惭,自寻死路!” “哈哈哈哈,本座知道你不信,所以今日来就是让你见识什么才是修行者的力量!来救你的神机营和神卫军再有两个时辰就会找到这里,届时,你将亲眼看到未来镇压天下的力量!”斗笠人刺耳的笑声充满志得意满藐视一切的气概。uu看书.uuanshu 朱国祯默然,心中暗暗焦急,却又没有半点办法。 现在的他文气被封,失去了超凡力量后,他只是一个普通老人而已。 两个时辰后。 乾清宫东暖阁。 朱由校轻松收回龙气金龙,满意的打量面前大约巴掌大小的乳白色玉鼎,此鼎三足四耳,周身密布细若蚊蝇的符文,从表面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件一阶皇宝! 随着灵气不断扩散,如今京畿五百里内灵气浓度已达到种植小叶灵麦标准,而被灵气覆盖的国土却超过一千里,数千万大明百姓受惠于灵气,有小病的不药而愈,大病大幅缓解,连只剩最后一口气者也保住了性命。 更别提在灵气日夜滋润下,面黄肌瘦的百姓身体自然增强等等,好处实在太多数不胜数,百姓们当然也因此对皇帝满含感激,大明国运因此而快速增强,朱由校此时身怀的国运几乎超过最开始时的五倍。 这时炼制一件功效单一的皇宝当然不在话下。 炼制皇宝,功效越强大消耗龙气越大,功效越单一消耗越小。 略一思索:“此物仅能用于御史圭臬,日后会永镇督察院,就叫御圭母鼎!” 有了这件专门为督察院御史炼制的皇宝,朱由校到很期待今日反对他的阁部重臣们看到此它的功效后脸色会变成怎样! 想到这里脸上浮现一缕笑意,当即收起御圭母鼎迈步就往督察院走。 “嗯?” 刚走到门口,朱由校突感心脏急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第53章 教主凶残 延庆县郊外。 黄土夯实的官道上,一千余身穿大红鸳鸯战袄,背负火铳的明军一路小跑行军,曹文诏骑着战马不断在呈一字长蛇阵行军的队伍前后来回奔驰,铿锵有力的鼓气大吼: “兄弟们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家告诉我,想不想入选神卫军?” 一千余神机营战士当即竭嘶底里的高喊:“想!” 看到衣着单薄深秋时节仍着夏装战袍,却若无其事行走在队伍两侧的神卫们,所有人都面露艳羡憧憬。 神机营堪称精锐,但实际上仍饷银苛扣严重,最要命的是军户这个身份让他们深通恶绝又无可奈何,因此哪怕是神机营战士,仍没人想当兵。 然而这已是老黄历了,现在在京拱卫京畿的十数万大军就没有不摩拳擦掌的,他们都在热切期盼着能被神卫军选上。 一旦入选好处太多了,都不说从此变得刀枪不入,力灌千钧等等,仅饷银就超过他们太多。 “既然想入选,眼前平定叛乱就是最好机会!知道入选神卫军后月饷多少吗?”曹文诏扬了扬马鞭笑问。 “听说过。” “十八两!” “十两!” …… “都是道听途说!我告诉你们,陛下亲自定下神卫军饷银每月20两,且足额发放!” 队伍里一阵哗然,不少人眼珠子都红了,要知道他们月饷不过3两,还不能足额发放,至少要被苛扣一半,到手能有1两半就不错了。 “你们以为只有这点好处?”即将临战,曹文诏不介意狠狠刺激一番麾下的战士,让他们变成一群饿狼。 “得蒙圣天子垂爱,所有神卫战士赐两进宅院一座,地百亩!兄弟们想不想要?” “想,想,想!” 神机营的战士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鼻孔出气如牛,那浓烈的向往足让跑了大半天而疲惫的身体再次涌出无穷气力。 “你们以为这些就是全部待遇了?错!这只是最差的卫卒待遇!如果成为伍长将得赐地两百亩,成为什长,你的父母双亲将得到朝廷奉养,每月都能拿到三两养老银!” “若积功升任百户官,呵呵,地五百亩,父母子女都能得朝廷供养!甚至可以蒙荫一子入官学!”曹文诏嘴里蹦出一个又一个无比诱人的好处。 一个个神机营战士被刺激的嗷嗷叫,恨不能立刻飞到郊外韩家山庄,夺取功劳从而入选神卫军! 张展等五十名神卫作为压阵战士,看着一个个目光火热不时看向他们的神机营战士,不由微微昂首胸挺的笔直,心中说不出的骄傲。 曹文诏知道相比神卫军,都是普通人的神机营士卒更容易受到士气影响,不吝以最大力度提升士气。 “兄弟们,神卫军暂编五千人,现在仅仅只入编一百!还差四千九百名额,此行出战千人,若能不惧生死立下大功,还怕拿不到一个名额?” “万岁!陛下万岁!” “万岁……万岁!” 已被刺激的血脉贲张的上千战士开始山呼,这时的他们眼里只有立功——入选! 现在就算神佛在面前挡路,他们也要冲上去弄死再说! 曹文诏目及前后,微微颔首,心中松了一口气,出发前他就得到陛下令内宦告诫,此行平叛或遇超凡妖道。 他并不担忧五十名神卫,他们本身就是掌握了超凡的战士,遇到超凡力量并不会惊惧,反倒是出战的神机营将士都是凡人,当猝然遇到超凡力量,很容易崩溃。 也因此他必须在战前拼命给神机营将士打气,以巨利诱其拼死。 神机营共有中军、左掖、右掖、左哨、右哨五军,每军编制一千人,此行随曹文诏出战的仅仅只是一个左掖军! 区区一地方豪族若非有超凡力量存在根本不可能出动一掖之军。 张展驱马靠近曹文诏:“曹大人,离韩家山庄还有多远?” 曹文诏转头居高临下看向跟在他身旁一身仆役打扮,尖嘴猴腮的青年。 “大人,离韩家庄只有五六里了,转过前面的山坡就能看到韩家庄!”低眉臊眼的青年赔笑道。 张展给曹文诏使了个颜色,曹文诏秒懂,驱马和张展走到前方。 “曹大人,此人的话未必可信,韩家胆敢拘禁宰辅,必然做好了大军前来镇压的准备,我们进入县城查抄韩府时,府内只余1名仆役就是明证,末将怀疑这名带路的仆役是韩世文刻意留下的!” 曹文诏微微点头,对于张展他是不敢怠慢的,虽然皇帝说了他仅仅暂代神卫军侍卫队指挥使,但能和皇帝长期接触者,就算地位再卑贱,也不能轻易得罪,因此他不会因为张展官职太低而傲慢以对。 “确实如此,我早怀疑此人是韩世文故意留下为我们带路的!” “那大人您还?” “呵呵,韩家庄不是什么隐秘所在,韩世文也不可能隐瞒得过去,此人一定会带我们到韩家山庄,我们只要小心戒备此人即可,稍有异动立即斩杀!”曹文诏低声道。 张展这才放心,他以为曹文诏对此人并无防范,原来人早发现不对了,只是一直没表现出来。 土路延着前方低矮山坡蜿蜒向前,先锋部队离山坡转角已经不远,这时探路的侦骑疾驰而来: “大人,韩家庄距此还有六里,转过山坡既可见!” 随后更多探路侦骑回报,所得信息一致,曹文诏骑在马上高举马鞭:“止行!” “都指挥使有令:止行!” “止行!” 一个接一个传令下去,蜿蜒如蛇的队伍立刻停下。 “神机营原地休息半个时辰,神卫军随我加速前进!”曹文诏继续下令。 在曹文诏心里,此行带神机营出来真正目的还是用来打扫战场,或者应付韩家的普通人,而超凡存在这样的大敌,还是需要神卫军来刚正面。 …… 韩家庄,独立小院。 朱国祯默然坐在石凳上独自泡茶,品茗,丝毫不理一直负手而立,装高深的黑衣斗笠人。 “哈哈哈哈……朱大人,你等的救兵已至!” 朱国祯手挽一抖,端起的茶杯洒出些许水珠。 斗笠人冷笑:“看来朱大人似乎没有表面那样镇定?也罢,u看书 .kashu 本座说了要让你见识真正的力量,现在就开眼吧!” 黑衣斗笠人一挥袖,天地灵气波动,竟于四面八方汇聚出一团水悬在身前。 一指点在水团上,水团化作一面清晰可辨毫毛的镜子。 水镜中赫然出现一马当先的曹文诏和五十神卫战士,连正在休息的一千余神机营战士也清晰可辨的出现在朱国祯眼前。 朱国祯心中震撼,这样的手段除了皇帝能使用,此人竟也能用? “朱大人,你且看好了,狗皇帝所倚仗的神卫军在本座面前不过土鸡瓦狗!”斗笠人语气充满轻蔑。 “云来!” 天空的云层顿时急速向斗笠人上空汇聚。 “风来!” 狂风大作,云层汇聚速度再增数倍。 “凝!” 无尽云层在狂风中凝结汇聚成一亩大小的手掌。 “死!”斗笠人挥动右臂,并指成掌,狠狠向下虚劈。 “什么?” “不好,小心头顶!” “散开,立刻散开!”曹文诏等神卫已发现头顶下压的巨型手掌。 “不好,风太大,身体几乎被禁锢,避不开,避不开了!” “混账!所有人趴下。” 已觉醒气血之力的曹文诏浑身肌肉剧烈膨胀,双臂向上一架,意图以一己之力硬抗头顶的云掌。 “轰!” 大地震动仿佛地龙翻身,在神机营众将士目瞪口呆中,那恐怖的云掌劈到地上,将曹文诏等神卫军覆盖,地面赫然出现一个数米深的掌形大坑。 说几句心里话 这本书从开书以来,我想的就是写点不同的东西,最初动笔的念头就是写一个举国飞升的大明,这中间肯定会有很多关于仙侠的东西,严格说起来应该属于一本仙侠架空! 既然是仙侠架空,那就属于历史文和仙侠文混种,那会我也不知道该选择进入仙侠类还是架空类,所以就随便选了还在征文的架空历史。 结果我没想到架空仙侠纯粹两头不讨好,喜欢仙侠的书友受不了历史文的节奏,喜欢历史文的书友不喜欢仙侠的打打杀杀,最初责编徐徐就给我说过不要写成仙侠文的打打杀杀,其实我是接受了的,但实在不甘心写纯历史种田文,我觉得那没太多意思,忍不住又增加了仙侠内容。 血淋淋的结果就是的确两头不讨好,严格的说我不是新人,只不过确实离开网文界六七年了,但就算是老作者了,依然对涨收藏……掉收藏……再涨……再掉这种事儿心里发毛,很容易被挫伤信心。 实话说在网文界混的作者,没有几个不是为了稿酬来的,我也不例外,一本明显前途无亮的书我是认真考虑过烂尾乃至切了的,但是心里始终不甘心。 我还没有把脑子里的故事讲完,写了部分开头就切了?这不是我想干的事! 所以,我不指望这本书能拿多少稿酬了,就这么慢慢把这个故事讲完吧,所以请大家谅解,更新肯定每天都有,但我是手残党,又离开网文界很久,早就退化了,做不到每天坚持两更三更,乃至于更多。 毕竟我也是要吃饭的,一边上班一边写小说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请大家谅解,可能以后的更新都会比较少,至少在写书能养活我之前是这样,谢谢大家的谅解! 第54章 谁能诛我9族 “啪~” 瓷杯失手坠地,朱国祯猛的站起身厉声暴呵:“你干什么?这是造反,诛九族的大罪!” 一身黑衣头戴斗笠的红阳教主哈哈大笑:“朱大人,你难道现在才看出本座是在造反?本座敢拘禁你,自然就不怕造反,造反又如何?诛九族?” “本座手握天罚之力,乃是无生老母假我之手涤荡污浊凡世!无生老母厌弃了当世凡人,降下无边神力于我身,欲借我之手涤清凡世,我却不忍天下凡民就此魂飞魄散,向无生老母求情,才被准予仅清理朱氏窃国者。” “他人只要皈依本座麾下,敬奉无生老母,自然免罚,即使死后亦能到达真空家乡,享无边清福!” “朱国祯!本座再问你一句,是否愿皈依我教,从此日夜供奉无生老母?”一掌拍灭朱国祯心中倚仗的红阳教主意气风发,下达最后通牒。 朱国祯心存死志,死死盯着红阳教主,很想看看此人斗篷下究竟长着怎样的脸,一字一顿:“逆贼,本官等着看你被诛九族,哪怕是地下!” 一掌拍灭在京师传得神乎其神的神卫,红阳教主已经志得意满,有种纵横天下难逢敌手,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无敌之气,傲然道: “连倚为撒手锏的神卫都折了,紫禁城的皇帝只能在本座面前瑟瑟发抖,本座到要问问还有谁能诛本座九族?谁能?谁又敢?” “昂~” 刹那间南面天际有金光闪烁,一声似兽非兽似禽非禽的巨吼在天地间炸裂。 一条体长近六米通体金黄的神龙从天际飞掠而至。 朱国祯难以置信的望着头顶的金龙,它实在太像皇帝身边神出鬼没的金龙了,只是体型明显更大了,上一次看到金龙时它还只有三米多长,或者说这世间不止一条金龙? 朱国祯自然不知道随着国运不断增加,朱由校的龙气变得越来越浑厚,龙气金龙的体型当然也会急剧增加。 “龙?”红阳教主惊骇欲绝。 他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护法教徒何在?” “属下在!” 弹指间四面八方掠出数百道面罩黑巾穿着黑衣的红阳教徒,这些人个个身形如风,身手矫健远超常人,连神机营战士也远远不如。 金龙目光如电,扫视下方,张口吐出一枚蟠龙玉玺! 玉玺迸发万道金光,刹那间红阳教徒如陷沼泽,一举一动都要耗费比平日多十倍的力气。 玉玺乃国运之表征,能调动国运,国运既举国亿兆黎民意愿喜怒的凝结体,大明这片土地的主人是大明的百姓。 当主人表达出愤怒时,这片天地也自然表露出愤怒,行走在大明之地的红阳教徒立刻就感到了天地的不喜,连天地都在排斥驱逐他们。 金龙张口:“圣人天子诏:赦令神卫军诛红阳邪教教主九族,红阳教徒尽诛!” 随即金龙口中一滴殷红如晶的血珠射出,落到地面掌形大坑上空化作血雾浸透而下。 大坑下方,曹文诏筋骨俱碎,已奄奄一息,五十神卫衣衫尽毁,皮肤表面布满裂纹,也是进气多出气少。 若是给足时间,道兵们只要没有身陨当场都能在灵气滋养下慢慢恢复,曹文诏却不行,他觉醒了气血武道,他的战力来源于自身气血,并非战力由国运支撑的神卫。 至尊精血,蕴藏最浓烈的国运精华,对于任何一位大明子民都是大补宝药,就连生存在大明境内的妖魔鬼怪得到至尊之血也能修为飚升。 当然,若户籍上显示的不是大明子民,则是剧毒! 周身布满裂纹的神卫们沾染一丝至尊精血竟在弹指间身体尽复,周身所刺的龙纹剧烈游走全身,张口狂吸,实际上至尊精血正是被它们吸收,从而释放磅礴无比的龙气使神卫们恢复如初。 更可怕的是龙纹释放的龙气太过精纯,使得所有神卫自然晋阶。 “啊啊……啊!”晋升带来的实力飙升促使神卫们忍不住厉声巨吼。 “微臣遵旨!” “遵旨!” “奉旨诛红阳邪教教主九族,诛一切红阳教徒!” 张展第一个暴起,一跺脚身体飞跃而起,犹如一道疾电杀向红阳教主,在他身后一名名神卫紧随,若巨浪拍岸,昆仑倒倾。 神卫们此前重伤却未昏迷,金龙所传圣旨自然听得到。 “大言不惭,众护法给本座杀光他们!” “是。” “杀杀杀。” 红阳教徒们此时哪怕身体犹如灌了铅,在红阳教主命令下仍然狂热的迎了上去。 “噗~噗~” “轰~” …… 结果是凄惨的,晋升二阶道兵的神卫们实力暴增五倍,完全成了非人类,一个箭步就是上百米,一弹指能挥拳数十次,又有蟠龙玉玺镇压此地,削弱红阳教徒,根本就是砍瓜切菜。 一拳轰出,红阳教徒连反应都来不及,已经生生被打穿身体,一记鞭腿直接把脑袋如西瓜般抽碎。 三百多红阳教徒居然连一个呼吸都没坚持到,已变成一地红白相间的破碎尸体。 红阳教主暴怒,扬手一掌打出,风云汇聚化作覆盖数十个平方的大手,拍向神卫却只拍飞了几人,可怕的是被拍飞的神卫刚落在地上又冲杀过来。 蟠龙玉玺镇压这片天地,红阳教主实力被大幅压制,力量虽依然超越了单个神卫,却再也无法做到碾压。 “该死……你们这些苍蝇,本座要把你们挫骨扬灰。” “嘭嘭~嘭嘭!” 神卫战士不断被拍飞,却有更多人拳脚交加,轰在红阳教主身上,uu看书 uukahu.co此人周身密布的罡气,被密密麻麻的恐怖拳脚轰击在身上打的罡气紊乱,几欲破碎。 “滚~” 红阳教主猛的爆发全身真元,一道可怖罡气冲击波将神卫们轰飞上百米,随即转身就逃,整个人化作一道黑线,速度快得惊人。 乾清宫。 朱由校看着面前显现的龙气镜中,急速奔跑的红阳教主眉头微皱,此时因失了一滴精血脸色微微有些泛白。 “死!” 突然,曹文诏疾电般从大坑里跃起,速度竟比红阳教主更快,屈指成拳破开空气,发出“轰”的一声音爆,青筋暴起的拳头隐隐有火焰燃烧。 “轰!” 这一拳直接从背后打穿了红阳教主的胸口,曹文诏的拳自背后插入胸口透出。 红阳教主呆立当场,生机迅速衰弱。 “唰~” 曹文诏一把扯下红阳教主的斗笠,露出一张有着紫红皮肤额头有白色莲花刺青的中年面容。 红阳教主缓缓低头看着胸口透出的拳头,脸上露出惨笑:“咳……老鬼,你说的对,我此行……咳咳,的确有性命之忧!”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已没了生机。 朱由校本来舒展的眉头又是一簇,此人还有同党? 想到魏忠贤上奏多地有白莲教活动迹象,再见此人自称红阳教主却又白莲刺青,朱由校预感到自宋而起,活跃了数百年的白莲教在灵气复苏的大潮下又开始活跃。 正要散去龙气镜,却惊愕见到红阳教主的身体化作一团红焰急速燃烧,一本金箔所制的异书掉落在地。 第55章 白熊臣服 延庆县属于韩家的各个宅院,庄园此时被一队队神机营战士轰开。 “不,不,不关小人的事。” “小人只是仆役!” “小人要举报,举报韩家有隐匿财货!” …… 一时间哭喊之声震天,仆役丫鬟在神机营的铳口下,当然立即跪下不敢反抗,少数反抗的武师直接被火铳集火轰成马蜂窝,而韩氏族人更是反抗激烈,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只要胆敢顽抗者被想立功想疯了的神机营战士毫不犹豫毙杀。 韩氏乃大族,土地财富以数百万两计,拥有的不止是土地,庄园,商铺,更牵扯延庆乃至整个顺天府诸如车马行,粮行,皮草行等等。 一时间整个顺天府到处都能看到被贴了封条的韩氏店铺。 族长韩世文在红阳教主死时,当场就自杀身亡,一众族老也是自杀的自杀,跪伏就戮的跪伏,韩世文大伯韩守国则在逃跑时被神机营乱铳打死。 韩氏三族以内既:父,子,孙一应近支无一走脱,等待他们将是族灭! 整个顺天府内都因韩氏和红阳教震怖,不少族中觉醒超凡蠢蠢欲动的世族当即变得谨小慎微,老老实实! 就连不少山精妖魔也不敢再搅弄风雨。 韩氏灭族,延庆的百姓却弹冠相庆,他们或多或少都受过韩氏欺凌,曾经韩氏势大他们没有办法,现在韩氏族灭当然要庆贺,一时间竟造成延庆县肉食酒水脱销,连带着卖烟花爆竹的商人都笑的合不拢嘴。 紫禁城。 朱由校拿着由金龙带回的金箔异书,很是惊喜。 此乃一件修行者所用的法宝,且并非用于战斗,而是用于传承,名叫《红阳法典》,上面记载了红阳教主修行的功法秘技以及众多炼体术法。 红阳教主的功法名叫《真空炼仙功》,此法若其他修行中人得到必视如珍宝,朱由校却并不在意这篇珍贵的修行功法,他看重的是《红阳法典》上记载的许多炼体术法。 思索片刻:“来人,去翊坤宫把白熊牵来!” “喏!” 一宦官应令快步向翊坤宫跑去。 不多时,大白熊畏畏缩缩到来,见朱由校拿着一本金箔书,瞳孔一缩粗壮的大腿一软直接就跪在地上惊惧的垂下脑袋。 朱由校一挥手,金龙飞跃,落在大白熊身上,张口喷出一道金光,大白熊脖子部分顿时亮起无数符文光芒,这是用于封锁白熊法力的符印。 这符印封锁不会让白熊一点法力也不能使用,只要它不用于肆意伤人并不会影响它动用,可当它要以法害人时,只要没得到长公主或皇贵妃范蓉仪的允许就催动不了。 但是也因此使它无法再开口说话,朱由校此时就暂时解开了封锁。 “小……小妖参见皇帝陛下!” “嗯,僧王你可见过此物?” “小妖不曾见过,但是听说过!” “哦?” 白熊仔细想了想,老老实实道:“小妖化形并不久,还是陛下您种下神树后才借灵气化形,此前一直都躲在深山老林苦熬,应该是五十多年前,那时小妖还在辽东山林里,曾遇到过两名修行者!” “小妖胆小,唯恐被诛杀,因此就想逃走,无奈还是被发现了,那两名修行者一老一少,道袍上都绣了白色莲花,小妖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都是白莲教的修行者。” “他们逼小妖带路去天池寻宝药,小妖哪敢不从,只得带路,在路上听那老道和小道提起过白莲教分裂后各大派都得了部分《真空经》传承,他们提到红阳教主聂无极以白莲教根本法《真空经》为基础,自创《真空炼仙功》,以此自成一派,堪称天下有数高手,能出其右者不超过五人!” 朱由校将视线移到白熊身上:“这么说被斩杀的红阳教主已经是修行界有数的高手了?” 白熊摇脑袋:“小妖也不知!只是传言如此,小妖化形后也听说红阳教主是天下有数高手,但小妖从未见过红阳教主所以不知道真假。” “不过修行界有传闻二十多年前,前代红阳教主就坐化了,现在是第二代了,只不过红阳教主历来神秘,出行在外都戴着斗篷,谁也不知他们真面目!” 朱由校蓦然想到红阳教主死前曾悔叹,他口中的“老鬼”会不会就是前代红阳教主? 瞥到白熊时不时拿贼溜溜的眼睛看金箔书,朱由校微微一笑:“这件金箔书上记载了《真空炼仙功》,你可想要?” “想……啊,不敢……不想!” “到底是不想还是不敢?” “小妖……小妖不敢!” 朱由校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朕阉了你又逼你做宠兽,是不是还心中恨朕?” “不敢,小妖不敢!”白熊腿脚发软,直接匍匐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这些日子来他可是在宫内听到过不少宦官宫女窃窃私语,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心中恐惧唯恐皇帝一刀把他给咔擦了。 虽然被阉了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连命都没了,它到现在仍能记得就在不久前,几十名同道被眼前这位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屠戮殆尽。 命根子没了,修行到一定境界仍有恢复希望,脑袋没了可就真没了。 朱由校微微一叹:“只要你老老实实陪伴保护朕的长公主,朕并不吝啬于一册对朕毫无用处的修行功法!” 白熊心中一震,差点忍不住问:‘当真’两个字,好在还不是太傻,忍住了脱口而出。 怀疑一位皇帝,还是自证天命的未来神皇,丫九颗脑袋也不够砍。 耳边仿佛还响起宦官宫女们的窃窃私语。 朱由校温声道:“朕乃一国之君,金口玉律,说出的话就是准则是法则,必无戏言!你不必怀疑,之所以阉了你乃是因为长公主常在后/宫,都是女眷,不得不如此,封锁你的法力常伴长公主左右也是为了让你赎罪!” “小淑娥是朕的掌上明珠,也是未来的仙界公主,参与到谋害她的阴谋里,你觉得你还有命在是不是朕手下留情了?除你之外可还有谁活着?” “不用去想那位白道人,他早已为赎罪替朕去做一件极其凶险的事了,稍有不慎就是个身死魂灭的下场,相较起来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还算幸运?” 白熊是妖,哪怕活了上百岁,但绝大部分时间仍遵循兽类习性,所以秉性虽有狡诈一面,却也难以比得上人类心思之复杂。 说的通俗点,妖类一属除积年老妖外,都比较憨直,好忽悠,uu看书 wwukansu.cm 脑子转的不够快。 被朱由校这么一说,白熊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害了别人被抓住就要付出代价,这是放在修行界颠不破的至理。 只是……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 朱由校敏锐发现了白熊表情微妙,决定再加一把火:“你若肯发真灵大誓,从此忠于朕的长公主,朕又怎么吝啬一门《真空炼仙功》?” 修行界中,若以真灵所发的毒誓,如果违反了,必然会应验,当然这是在灵气复苏后才能做到的。 此事正是朱由校从白先生口中得知。 白熊吞了吞唾沫,有些迟疑不定,《真空炼仙功》很诱人,传闻是修行界有数的顶级功法,但发真灵大誓从此沦落为坐骑奴仆,又是它不愿意的。 转念一想,反正现在都已经是人家的奴仆了,再惨还能比现在更惨? “小妖……小妖愿意!” 朱由校微微颔首露出笑意。 “小妖白熊以真灵发誓,从此忠于大明长公主殿下,如违此誓五雷俱罚!” 朱由校哈哈一笑:“好,你且先回翊坤宫长公主身边,朕稍后就会让人给你把功法送过来!” 白熊有点后悔了,不是说了发誓后就把功法给它吗?现在是几个意思?要是不给它可亏大了,无奈事实已成,只得离开。 身为皇帝,朱由校当然不可能没品的说话不算话,可他谨慎起见,谁知道所谓的真灵誓言能不能起作用,他决定再《真空炼仙功》里加点料! 当初从瑶光要塞兑换的《灵兽驯养术》正好能派上用场! 第56章 涨工资 次日上午,紫禁城督察院。 督察院距离宰辅们办公的文渊阁和东阁等院子并不远,占地却不小,连绵成片的十七座厢房都属于督察院。 督察院下设十三道监察御史,这十三道其实就是十三个主要省份,既汉家统治最稳固的十三省,又设置左都御史、右都御史为执督察院牛耳者,二者难有高下之分,相互制衡又相互协调。 此时左都御史一职暂缺,朱由校暂时没有补缺的想法,前任左都御史高攀龙因东林党一案早已身死抄家。 “圣天子到!”宦官声音高启。 早已出门迎接的数十位御史们立即躬身施礼。 “臣敬问陛下圣躬?” “朕躬安,免礼!” 朱由校走进右都御史孙玮办公的内堂,四下打量笑道:“这么多的卷宗要处理啊?诸卿辛苦了,朕给诸位带了些御膳房准备的糕点,诸位都尝尝!” “谢陛下!” 朱由校招手示意门外端着精致糕点的宫娥将糕点盘端进来后,注意到这里绝大部分人都很拘谨不自在,心中无奈,本来想来一波表露亲近的作秀只能作罢。 “诸卿已接到圣旨了?” “回禀陛下,昨日已得到内监传诏!”孙玮作为督察院大佬出来回话。 朱由校笑了笑:“徒然增加一倍的工作量,众卿心中恐怕在叫苦连天吧!” “臣等不敢!”御史们哪敢在皇帝面前说太累啊。 朱由校摆手:“不用否认,朕喜欢实话实说的臣子,君臣之间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朕非量小之君!” 御史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帝是在玩哪一处,自从皇帝昏迷后苏醒,大家伙都把不准皇帝的脉了,这让当臣子们的很难受啊。 “诸卿虽位卑,却手握重权,负天下生民之望,若秉公用权则天下大治在望,众卿多出贫寒之家,未登科前可否也殷切期盼过坐堂官吏铁面无私秉公执法?” 在场的御史有五十多人,还有更多的御史早已出京巡按地方,督察御史又几乎都是六七品小吏,大多是青年才俊,鲜少超过四十岁者。 是青年自然热血未泯,听皇帝情真意切这么一说,到真有了共鸣,明代取士多出平民之家,因此在未登堂入室之前,鲜少有没经历过生活艰辛者,对于底层百姓生活并不陌生。 大明的百姓尤其是平明及以下阶层,确实生活极其艰辛,辛苦一年能得个肚儿圆都是幸事,别说租种土地的佃农即使是自耕农对风险的抗性也很差,尤其来自地方官吏的搜刮,这是仅次于天灾的危险。 遇到要点脸的府县坐堂大人还能活下去,要是遇到吃相难看者那可就倒大霉了,无论什么样的盘剥都得受着,再大的冤屈也没处申。 要是妄想着告官? 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官?来人呀,先打一百杀威棒再呈冤情!” 活不下去的百姓们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扯旗造反,这条风险之大就不用说了,二则是卖身为奴,实际上也是慢性死亡,身为奴仆不仅永无出头之日,连子孙后代也是,更可怕的是主人打死了你,最多到官府缴纳一定罚款既可。 因此,大明的百姓们对清官的渴望就可以理解了。 “生民望廉明之官如久旱之望甘霖,朕身居皇明之君,万民视朕如父,子民之望君不能全,此朕之过!” 孙玮头上冒汗,代君监察天下官吏,这可是他们督察院份内事,皇帝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却不代表着他们就没有责任,这种事肯定被皇帝的小本本记着呢,一旦需要就能拿出来翻旧账,他这位督察院右都御史简直首当其冲。 朱由校叹了口气,目光殷切的望向御史们:“众卿身负朕望,可愿助朕严查天下尸位素餐之官贼?” 不少才步入官场没两年的年轻御史暗自握紧拳头,心中激动,皇帝这么掏心窝的请求大家帮助他,还能有什么比这更礼贤下士的? “臣必鞠躬尽瘁,誓为皇明澄清天下贼吏!”一身材昂藏的青年最先激动的大声道。 “臣等附议!” 朱由校目光落到当先开口的青年身上,笑着将一躬到底的青年扶起来:“卿等免礼,免礼!” “卿似是去年登科的?”朱由校觉得这青年隐约有点面熟。 “回禀陛下,臣卢象升,确实是去岁天启二年二甲被取为士,后授户部主事,昨日蒙陛下扩大督察院御史之诏,被总宪(都御史别称)大人迁为巡按御史!” 朱由校微微颔首,亲近的拍了拍卢象升肩膀:“好好做,朕希望卿能在御史之位不负右都御史看重,更不负朕的殷切期望。” “臣……臣遵旨!” 年轻的卢象升还是个热血青年,被朱由校这位超级大boss表露欣赏看重,顿时激动的浑身微颤,恨不能立刻为皇帝去死。 众御史们嫉妒的看向卢象升,被皇帝拍肩膀,还金口玉言要他不负圣望,这是入了圣人天子的眼呐,只要有了政绩怕是立刻就能登天。 展现完君臣相和的一幕,朱由校开始第二幕表演: “国朝自立国以来,天下官吏皆以俸禄过低而怨声载道,更有甚者称为官不聊生!朕心念天下臣工为官不易,故决意加增俸禄一倍!” 御史们听到朱由校慢条斯理的宣告这个重磅消息,愣了半晌,猛然才激动的跪在地上大礼谢恩: “臣等谢陛下厚恩!” 京官们尤其是御史,如果不想死得太快是不敢随意收受贿赂的,可问题是大明的俸禄忒低,身为位低权重的御史更低,七品官年俸不过90石,折合粮食不过六千多公斤,相当于现在两万多块的年收入! 要知道一县堂官——知县也不过七品而已,一方百里侯一年两万多块的收入,谁敢想象? 更可怕的是他们自己还要养一大堆幕僚,如果不动点歪脑筋,呵呵…… 朱由校摆手示意众人免礼:“朕知督察院革制之后,众卿将更辛苦,因此,日后所有俸禄发放,全部以小叶灵麦所种之粮为算,待龙胎米能大幅种植后,将以龙胎米为算!” 轰~ 犹如雷霆灌脑,御史们简直难以置信,都在紫禁城内办公,哪能没听过农部流传出来的消息。 目前,农部开始普及小叶灵麦到京畿五百里之内了,uu看书.ukanshu 此物无需遵守农时,什么时候都能种下,因此哪怕已是深秋,仍在加快普及。 但区区方圆五百里的种植面积,其中绝大多数还是山林等非种植土地,只怕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万倾地,以小叶灵麦亩产三千斤计算,也就是15—18石之间。 国家能征收上来的每亩大约也就是2到4石左右,然而现在可不是以前,此时施行的乃是一条鞭法,赋税收取的非实物而是白银。 小叶灵麦的好处就算百姓再傻也知道远超普通小麦,那价格还不飞起?普通小麦京师目前每石折钱三百多文的价格,一名七品御史月俸不过7.5石,折银不过二两多。 御史们还曾私下讨论过,若是俸禄依然按照旧制计算,他们恐怕根本吃不起小叶灵麦。 现在,皇帝给大家俸禄涨一倍,而且计算方式不以普通粮食来计算,以小叶灵麦的价值计算,这增长的何止一倍啊! 吃了能强身健体还有延年益寿功效的小叶灵麦价格,一旦成熟绝对会比普通粮食高十倍以上,那时他们的俸禄只怕每月都能达到五十两! 这绝对是高工资了! 御史们在心里计算清楚后兴奋的高呼:“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校右手虚抬,笑眯眯道:“众卿且起吧!稍后朕就会昭告天下,诸卿这下不会在心里感叹官不聊生了吧?” 御史们闻言差点自己都没忍住笑。 “好了,说完一个好消息,朕再给大家一个好消息!”说罢翻手取出一枚三足四耳的玉制小鼎。 第57章 将踏上巅峰的御史们 朱由校把手中精致的玉制小鼎往督察院大堂中央一抛,在御史们惊骇的目光中,小鼎腾空旋转迎风就涨,转瞬已变成一尊半人高晶莹剔透的大鼎。 玉鼎轻巧的落在地上,阵阵微弱毫光散发开来,这毫光看似微弱几不可见,却让沐浴在光芒下的御史们全身冒起了鸡皮疙瘩哦,犹如被无数细小的刀锋贴在皮肤上一样。 锋利,宁折不弯! 御史们脑子里不约而同升起同样的念头。 这晶莹剔透的玉鼎本该让人感道温润、舒服,现在给人的感觉确实如一柄大关刀似的,不管什么阻拦在前,都要一刀斩断。 “众卿,朕将此鼎唤作御圭母鼎,此物乃专为督察院御史应运而生,鼎聚天下正气诸卿以勿板入鼎则勿板导正气为己用,使之勿板巡按天下,则昏官难逃法眼不平之事必显于上!”朱由校淡淡说着,仿佛在说一件无关轻重的事。 御史们却目瞪口呆,尤其是众多热血未泯的青年御史们两眼都在放光,卢象升差点没忍住把自己的勿板扔进鼎里试一试。 就连右都御史孙玮也快忍不住了,眼睛都快放出绿光来。 御史的政绩是什么?当然是弹劾不法了,而且是要证据确凿的弹劾,所谓风闻奏事只是这么一说罢了。 御史要是随便听到什么就弹劾一事成一事,弹劾一官成一次,那这天下也不可能再有人当官了。 就好像街上不知真假的某某是贪腐官僚消息一样,没有证据的弹劾就是放屁,否则要是看首辅不顺眼岂不是可以自己捏造一个传闻就可以把首辅拉下马? 所以,御史的政绩就是有证据的成功弹劾! 偏偏证据这东西不是街上的牛粪,随便一弯腰就能捡到,也因此看似御史权利大的骇人,可以逮谁怼谁,实际上没有证据鬼理你? “陛下,此宝该如何使用?”孙玮颤声问道。 “诸卿只需把各自的勿板让入御圭母鼎,对母鼎念三声各自的官职姓名既可取出!” “那……臣先试试?”孙玮没忍住。 “哈哈,去吧!” 孙玮此时敏捷的不像一个老头,速度快的连卢象升这样的壮实青年都目瞪口呆。 取出勿板,小心翼翼放入母鼎,孙玮轻声念叨:“右都御史孙玮,右都御史孙玮……” 唰~ 御圭母鼎内的勿板闪过一轮白光,孙玮轻轻拿出。 一入手,那种锋利无匹切割天下的感觉又袭上心间,孙玮甚至有种感觉,只要这一支勿板在手,他就能上斩孽神下诛恶鬼,横平人间罪恶! 不由自主闭上眼,这一刹那,闭上眼后竟不是一片漆黑而是满眼充斥五颜六色的光芒,一个个散发着不同颜色的人形轮廓清晰可辨。 孙玮急忙睁眼,那五颜六色的轮廓消失,面前完全正常。 再闭眼,那五颜六色的人形轮廓又出现了。 “陛下?那五颜六色的人形轮廓是什么?” 朱由校摸着御圭母鼎:“孙卿可曾觉醒文气?” 孙玮老脸一红:“臣……臣觉醒了,只是尚不知此气有何用途!” 文官们觉醒文气已是大势所趋,自首辅叶向高私下将此气定名为文气后,朝野上下都默认了这种神奇力量的称呼! 事实上朱由校也只知道文官大幅觉醒文气,长年打磨身体修习兵法的武将也普遍开启气血力量,但连他都并不清楚这两种力量的细节。 无可置喙的是文气和气血两大体系其实和真元这类修行界力量体系没有区别,都是源自灵气力量的变种,和龙气还是有着本质区别。 换而言之,不管是文气,气血或者真元等等,相比龙气妙用都远远不如,没有那么玄奥难测。 如果一定要分个层次,那么龙气就是统帅一切力量的君王,而其他任何力量在本质上都属于臣子,或许臣子会有势大权倾朝野威逼君王之时,但只要君王手中握有的力量不比臣子小太多,臣子面对君王时终归还是要吃亏的。 “孙卿可将文气灌入勿板再试试!” “喏!” 孙玮再次闭眼,然后催动文气,他的文气呈现四色,较之首辅的六色差了许多,显然两者掌握的超凡力量有很大差距。 四色文气涌入勿板,闭着眼的孙玮惊讶发现五颜六色的人形轮廓变得清晰,这些轮廓居然就是在场的御史们,这些御史的模样和他睁眼所见没有区别,唯一不同的是闭着眼催动文气时,御史们周身散发着三种不同颜色。 白、淡白、淡灰! 孙玮突然发现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到,唯独没有皇帝,心中不解也只能压在心底。 “陛下,臣……臣能看到所有御史的身影,只是他们身上却散发不同光芒?” 朱由校颔首,勿板力量是御圭母鼎赋予,实际上连御圭母鼎都是他炼制的,被母鼎链接后的勿板有什么能力他再清楚不过了。 在他的设计里御圭母鼎其实就是一件能催动龙气力量的皇宝,龙气本就是国运的表征,这种力量无形无质,犹如修行界的混沌力量。 就连朱由校自己如果不通过特殊的术法或者皇宝,也不能让这种混沌力量发挥出五行或者光暗等属性力量。 以皇道炼器术炼制御圭母鼎从而提取龙气的部分特征,用于探查万物生灵的好恶,乃至判断一地生民的怨气,这是朱由校炼制御圭母鼎的目的。 “诸卿皆熟读史书,必由史知世间万物不可定义为非黑即白,虎豹掠食麋鹿而又善待子女,可称黑白?故此,uu看书 wwuukau 朕以为世间之人大略可分三类:黑、白、灰!” 朱由校慢条斯理阐述自己的观点:“纯以黑白二类者少,居灰者众,既此世纯粹之善人与恶人不多,虎豹尚且护子何况人?” “因此,众卿日后透过勿板能以黑白灰三色以判定人之善恶,恶事多者显于黑,据其所犯恶行大小而色泽不同,或深黑,或淡黑,或浅黑,善恶各半者灰色,常行善者则为白,判定方法与黑类同。” 御史们聚精会神倾听,隐隐感到这是一个新时代的明显征兆。 “至于灰色判定法更有不同,不致人命之恶者深灰,不救人命之善又小恶不断者浅灰……”朱由校林林种种说了十几种善恶的色泽划分。 所有人听的几乎屏息,众人虽早有预料灵气复苏超凡力量显现,必然会带来全然不同的执政监政之法,却万万没想到,这种变革带来的好处实在太大了。 朱由校见众御史呼吸都渐渐变得沉重,难掩激动之色,微微一笑:“以上是勿板断人好恶之法,而断一地施政之好恶,生民怨望之法则在于举勿板于各省、府、县之施政大堂!” “民沸则黑,民怨则灰,民喜则白!” “此诚为不世监政之法也,有此法,则天下大治在望,吏治清明在望,臣谨代天下万民谢陛下天恩!”孙玮激动的五体投地,连连大礼参拜。 “臣等代天下万民谢陛下天恩!”御史们同样很激动啊,勿板有了这种神奇力量政绩还不自己到碗里来? 出任内阁宰辅,迎娶贵富美,走上人生巅峰难道还远? 第58章 流寇祖师和剿匪首将 一个月后。 一名老仆驾着一老旧的马车行走在松江府去往华亭县的官道上。 黄土夯实的官道颇为宽敞,可容四辆马车并行,华亭县属于沿海县城,此县在松江府算得上大县,户籍过万,百姓超过六万。 这条官道是从华亭县衙前往海边的大道,国朝自洪武一来就一直禁海,到嘉靖至万历年间更因倭寇犯边把禁海国策执行的及其严厉。 即使戚继光剿倭成功后,禁海已经没有解除,历朝皇帝诏书上写的很清楚:片板不得入海,所有沿海居民内迁十里。 照理,前往海边的官道应该不见几名行人,可实际上这条前往沿海的官道车马络绎不绝,各种牛车马车连绵成串,车上明显承载着重物,将车架都压弯了。 卢象升揭开窗帘一角,看着极为繁忙的官道眉头皱了起来,他半个月前接孙总宪分派,作为巡按御史前往南直隶巡察,依照官场规则,他此次出行应该打出仪仗前呼后拥,乘官轿明火执仗的到各个府县由各地坐堂官恭恭敬敬迎接。 可卢象升是谁?皇帝殷切期盼的温声细语犹在耳边,他怎么可能随便来走过场?他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仔仔细细擦亮眼把各地昏官恶吏都揪出来,还百姓一片青天。 因此丝毫不顾官场潜规则,雇了一架普通马车一身便服就这么跑到华亭县郊外了,至于华庭战战兢兢在县外跪迎的官吏们,管他去死! 本来南直隶不属督察院十三道,不应归于大计而是京察,但一个月前皇帝连下两道诏书,其一是让天下百官弹冠相庆的涨工资,其二则是将南直隶划入大计范围,不再适用于京察。 因此,督察院下设的十三道掌道御史实际就变成了十四道,这份诏书一下,陪都金陵堪称炸锅,这是在变相降低南直隶政治地位,只怕用不了多久连陪都地位也保不住,直接变成省了,届时陪都那套班子的部堂大佬们咋办? 可惜南直隶上下哪怕奏章堆满御案,诏书已下难道还能让皇帝收回去不成? 最有趣的是有了涨俸禄的圣旨在前,南直隶以外的官僚们立刻三缄其口,甚至还有不少拿了好处的官吏上奏拍皇帝马屁。 意思是皇帝把南直隶划入大计范围,简直就是英明神武超过三皇,我们早看丫南直隶那帮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货补不顺眼好多年了,今天陛下您顺应天命这么做简直大快人心…… 两京之间闹得沸沸扬扬在卢象升看来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他现在一门心思就是巡查昏官恶吏。 卢象升心中一动:“齐伯,这条道一直都这么繁华啊?” 驾车的是一位头发花白,麻衣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老人,闻言咧嘴笑道:“是咧,自打戚爷爷打跑了倭寇,至今快三十年咧,这华亭县呐就繁华了二十多年,那时老汉年轻时还在码头抗包挣钱!” “哦?齐伯没有田产吗?” “田产?有是有,就三十多亩盐碱地,哪里养得活人咧?老汉有三个儿子,全都依仗聚集在华庭的大海商吃饭,虽然月俸不多,好歹能养活一家子,只要这里一直这么下去,老汉一家子的生活就能越来越好咧!” 卢象升眉头一皱:“齐伯你可知大明是禁海的?这里的海贸如此繁华我却没听说朝廷在华庭设了市舶司,华庭的官吏难道就不管?” “吁……” 齐伯一勒马缰,脸都白了,转头掀起门帘,战战兢兢道:“你……你是朝廷来的大官?” 卢象升脑袋被撞了一下,正恼怒见齐伯脸色发白,面带忧惧,心中不知怎么“突”的一下,哈哈笑道:“齐伯你也认为我有官相?以前有个老道给我算命说我能做官,可惜……” 齐伯呼出一口浊气轻松了许多,赔笑:“让公子受惊了,是老汉的不是,待会公子少给十钱算老汉的赔礼咧。” 卢象升心中沉重,面上不露分毫:“哈哈,没事没事。” “齐伯,我也是不放心这里的安全啊,家里一大批货物等着出海,想从华庭县出海,又从来没从这里走过,若万一货运到这却被官府查禁了,那可就要血本无归了。” 齐伯继续扬鞭赶车:“公子放心,这里安全得很,自打戚爷爷赶跑倭寇,这么多年华亭县的海贸就没停过,反而越来越大,老汉在这赶了快十年车了,也没见出过意外,倒是出海后运气不好遇到海盗反倒要小心咧!” 时间就在卢象升和齐伯的交谈中缓缓流逝,过了一刻钟后,卢象升隐隐感到不对,揭开窗帘,惊愕的发现已经不是官道了,而是一条仅能容两辆牛车通行的乡道。 “齐伯?这里不是通往码头的方向吧?” 齐老汉咧嘴回头一笑:“就是咧,老汉插了近道,再有一会就到!” “停下,停车!” “驾~”齐老汉不仅不停反倒扬鞭催马快行。 “公子马上就到了咧,马上就到咧,老汉还急着回家抱孙子,您多担待一下!” 卢象升身怀三彩文气,实力只比白熊稍差,心中有底气自然临危不惧,沉着脸没有强行让马车停下,他现在反倒想看看这个老头儿想干嘛。 自朱由校种下定世树,灵气复苏已有近三个月,长江以北的北方,除了极西以外都已被灵气覆盖,大明的读书人,只要有秀才功名以上者,除极少数未能觉醒,绝大多数都有了文气傍身。 秀才觉醒一彩,举人二彩,进士则三彩,再往上就难以用功名来划分,全看个人积累。 只不过文气力量才出现不久,尚未有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体系,如何应用,怎么将它力量发挥到极致仍在摸索中。 这也造成同样的功名,譬如都是进士,都拥有三彩文气,但发挥的威力却天壤之别,而卢象升恰好悟性惊人,他虽只三彩,但动用文气后,甚至能摧毁一座三层高楼! 这也是卢象升敢于独身一人暗访的勇气来源,书生……并不仅仅是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凭嘴炮的弱鸡。 “吁~” 不等马车挺稳,齐老汉连滚带爬的跳下马车,边跑边喊:“巡检大人,巡检大人,有人来暗查咧!” “什么?弟兄们抄家伙!” 卢象升听到一阵兵器和急促脚步声,没有半点紧张,反而好整以暇整理一番仪容后掀起马车门帘,慢条斯理下了马车。 眼前是十几名穿着松松垮垮鸳鸯战袄,手提长枪的卫所士卒,领头者穿着棉甲手握朴刀,乃是一名正儿八经的九品巡检司巡检! 卢象升目光落在这名年级并不大,身上有股子悍卒气质的巡检身上,微微惊讶。 此人年级不大,但一张脸仿佛饱经风霜的老农,身上的悍卒气质也不该是江南兵卒拥有的。 巡检见卢象升气质非凡,虽然年轻却有种官老爷不怒自威的气势心中一颤,暗暗叫苦,举手呵止准备动粗的手下,挤出个难看的笑容:“公子要到华庭码头去?” 卢象升颔首,似笑非笑的看着缩在巡检身后的齐老汉,看的齐老汉脸都白了,巡检大人的小心翼翼让他心都凉了半截。 “可有路引?” 卢象升笑了笑也不为难这位九品芝麻官:“路引没有,官牒倒是有一张,巡检大人可要看?” 巡检心脏一缩,更加小心,腰不由自主弯了许多,小意赔笑:“小人奉令镇守华庭通往海边的官道,能否……” 卢象升从怀里掏出盖着督察院和户部印章的官牒递给巡检。 巡检刚翻开手一抖差点被掉地上,“噗通”一声诚惶诚恐的跪地扣头:“下吏岸防关巡检王嘉胤拜见卢大人,下吏有眼不识泰山怠慢大人,死罪死罪!” 王嘉胤身后一大堆兵丁面如土色,呼啦啦跪了一地,齐老汉更是吓的五体投地,双手死死抱着脑袋心中祈祷着这位卢大人能当做没看到他。 卢象升不觉得在一群穷苦卫卒面前耍威风是很过瘾的事,摆手示意几人起来: “不用多礼,本官微服到此,就是不想引起别人注意!” “是是是!” 一群卫卒战战兢兢爬了起来,uu看书 .ukanhu.om 佝偻着腰低垂脑袋,不敢直视卢象升。 “王巡检,本官不希望在此的风声泄露了,可能做到?” “是!是,下吏保证绝不泄露大人您在此的消息!”王嘉胤心中那个苦啊,但在一位巡按御史面前,他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 “不必拘礼,就把我当做来谈生意的富家公子!” “是!” “王巡检,我看你不想本地人?反倒像边军?” “大人好眼光,下吏确实在两个月前还在九边守疆,因为斩杀两名蒙鞑立功,被提拔做了延绥军总旗,却因口不择言得罪了上官,被发配到华庭来做轮换!” 卢象升一听就知道这货没说实话,边军虽然有和地方卫所轮换的前例,但到现在基本上早就没执行了,而且守边的总旗小军官哪能和内地当个巡检官比? 他又不是专门来查一个小小巡检的,懒得揭破,既然在华亭县能堂而皇之当上巡检,那就证明他不是逃兵,不管用了什么手段,能做到这么惊人的转职,终究只是一个虾米,连官都算不上,只能称吏! “也罢,你随我到码头去看看,我有些事要问你,至于你的手下,自己约束好,本官不希望巡查没完就暴露身份!” “是是是!”王嘉胤额头都冒出了冷汗,暗自叫苦连天又没丝毫办法。 此时若被朱由校知道卢象升和王嘉胤的相遇是这么个场景,必定哭笑不得。 一个是未来绞杀流贼的头号大将,一个却是带出了第一代闯王高迎祥和王自用的流寇祖师。 第59章 黎朝权臣的狂想 乾清宫。 朱由校召出金龙,化作大明江山社稷图。 龙气凝成的地图上,大河以北除极西的高原边省外,其他地方已经成纯白,长江以北则由纯白依次递减到淡白,越过长江越是往南色泽越淡,及至福建两广连白色也几乎难以看到,只有非常浅薄的一层微白。 这是代表最南边的两广福建灵气虽已覆盖,但最多能支持勿板查探和信报传递,想要种植小叶灵麦就不可能了,至少还需两个月才有望达到纯白浓度。 朱由校看着眼前这个相比满清夺取天下后小了许多的疆域图揉了揉眉心,这疆域……看起来有点小啊! 疆域小的念头刚冒出来,稍加思索朱由校没忍住自己都乐了。 相比后来的满清,大明自失了奴儿干都司后,疆土确实偏小,可他又不是凡人皇帝,除了开疆拓土没有其他能证明自己的东西,他乃是掌握超凡之力的皇帝。 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提升子民素质,如何尽快让天下子民都踏入掌握超凡之力的地步,唯有如此,才是王道! 一旦大明的三岁孩子都能担山赶月,这个布满异族的世界就算想哭着喊着投入大明爸爸怀抱,也要承受极其苛刻的条件才行! 远在安南黎朝的国王黎维祺,此时枯坐王宫确实在翘首以盼大明爸爸的王师来临。 此时的安南正处于南阮北黎两国对峙局面,悲剧的是南方阮朝广南王阮福源好歹是大权在握的国主,而有着正统名义的北黎国君黎维祺却是一傀儡。 四年前他父王黎敬宗与权臣郑松之子郑椿密谋要弄死权倾朝野的郑松,结果悲剧了,郑松逼死敬宗后拥立其长子黎维祺登基,年号永祚。 本来黎维祺以为登基后只要小心策划总能慢慢收敛权利,然后一步一步弄死郑松,哪知四年下来他出不了宫门一步不说,连宫内的宦官宫女都没多少愿意彻底投靠他,眼看只能等着熬到郑松老死,没想到喜从天降。 “大王……大王!大喜,大喜啊,奴婢给您道喜了!”一瘦弱青年宦官连滚带爬冲进宫门。 黎维祺“腾”的从王座上站起,一把抓住宦官,急声道:“是不是大明的王师已经打到升龙了?” 宦官气喘吁吁,眉飞色舞道:“好叫大王得知,前来拨乱反正的王师简直所向披靡,升龙城里都传遍了,王师已经击败了谅国公重将黎汗三万大军,正在向升龙进军呢,传言大明王师离升龙已经不到百里了!” 黎维祺这位后来被尊为神宗的年轻国君猛的一挥拳: “好,好啊,寡人就知道,只要大明皇帝陛下知晓了我黎氏王族血脉被权臣欺凌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哈哈哈哈……郑松啊郑松,寡人这次看你怎么向大明的皇帝陛下交代!等死吧,你就等死吧!” “咚咚咚~” 急促的脚步传来,门外侍卫惊呼不断:“未得大王传召国公您不能进去!” “国公爷等小的先进去禀告吧!” “滚!” 一头发花白却梳理的一丝不苟,身穿国公服的郑松大步踏入宫殿,见了黎维祺只是随便拱了拱手:“臣谅国公郑松拜见大王!” 脸皮涨红的黎维祺强忍激动:“国公免礼,这个时候进宫,国公可是有什么要事禀告?” 郑松点头:“大王,明国无故犯我国土,此事大王是知道的,老臣此前派遣大将军帅三万大军迎战,却因黎汗无能被明国大败,明国军队距离升龙已只有两百里了,已是天下震动!” 黎维祺恨不能仰天长笑大叫三声:败得好。 强行装作忧虑的样子:“那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谅国公可有法子使明军撤退?” 郑松猛的抬头,目光犹如两柄锋利匕首,直直盯着黎维祺:“明军以穷究何中蔚贼逆主脑的名义兵犯国境,臣听闻何中蔚曾是大王的近侍,莫非之前何中蔚侵明国广西上思州是大王指使的?” 黎维祺脑子一懵,差点破口大骂,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的郑松除了顾忌大义名分,要弄死他跟玩似的,勉强解释道: “此事谅国公不是两年前就知晓了吗?何逆盗了宫中宝物逃走,寡人还令国公发海捕公文缉拿此贼,寡人恨不能将此贼碎尸万段,焉能指使何贼冒犯天朝?” 郑松闻言似乎相信了,脸色松缓:“原来如此,臣也是一世情急才触犯大王,还请大王降罪!” 黎维祺觉得他要真掌握了权利,别的不说,就凭这个非诛丫九族,不……完全可以学习大明成祖故事,诛丫十族! “无妨,无妨!” 郑松感觉铺垫到位了,沉重道:“明国大军势如破竹,仿佛有天意相佐,臣令黎汗统三万边军竟被一击而破,臣以为此时较之两百年前明国入侵大有不同!” “当是时明国军队水土不服,uu看书 .uukanshu.co难耐酷热,故而即使屡占我国土仍最后不得不放弃,此次臣却听闻明国军队早有准备,我国已失最大地利,臣恐……有灭国之忧!” 黎维祺半信半疑,却又害怕真出现这种情况,他期盼王师来帮他夺取回权利,前提是王师来了他表达感谢后就秋毫无犯的回去,这要是王师适应了这里的气候,赖着不走了,那可玩完了。 “国公可有对策?” 郑松心里一喜:“臣已有退明军之策,却需大王配合!” “哦?快快说来。” “臣听闻这几个月在升龙出现三大巫王,有匪夷所思的超凡力量,臣昨日更亲眼见到三大巫王施法,确确实实有不可思议之力,百丈之外取人首级如炭郎取物!” “因此,臣愿提五万禁军迎战明军,想请大王王驾随行,届时以大王之尊邀明军首脑在阵前答话,三大巫王就能借此斩杀明军主帅!” “只要明军主帅一死,明军必定大乱,再挥师一击大事可定!”郑松说着心中隐隐兴奋。 那可是明军啊,从两百年前明国成祖皇帝到宣宗皇帝一直把安南吊起来锤的无敌明军啊,只要他一战灭之,届时明国大军的不败神话可以休也。 而他谅国公郑松也必将因此威震中南,那时就算黎维祺有大义名分又如何?说杀也就杀了,就连南边的阮朝也能乘此机会剿灭,还有再南边的占城,周围的暹罗…… 郑松想着想着就有种高~潮的感觉! 一切就在于击败明军!只要击败明军他的威望就能如日中天,横扫天下莫敢不从! 第60章 广西总兵 天启四年一月五日,安南北宁。 旌旗飞扬,人吼马嘶不绝于耳,身着红色竹甲,士气如虹的数千将士收拾完营盘,开始整队出发直逼黎朝都城升龙。 位于队伍中央旗帜挂着硕大的镇国将军、左都督府佥事、后面则跟着一面刺着广西总兵黄的帅旗,旁边则举着钦差旗。 一百五十位身高八尺,肌肉盘虬的战士骑马环行左右,这一百五十名极为雄壮的骑士甚至连竹甲也没穿,仅仅穿着淡薄的红色夏衣,他们仿佛不是来打仗,而是来郊游的。 解学龙顶盔掼甲一身戎装,骑在矮小的滇马上和身旁一气势雄烈的五十许老将笑谈: “黄总兵,还是你的办法好啊,让将士们卸掉厚实的棉甲穿竹甲,防御能力虽然没有棉甲好,却大大减少酷热造成的损失。” 黄钺扬鞭点了点周围的将士笑道:“解大人过奖了,不过是这南方酷热地带惯用的法子,我听闻石柱宣抚使秦夫人的白杆兵就是以竹为甲,防御力惊人,又兼得适应酷热丛林气候,因此我不过是借秦夫人故智罢了!” 解学龙哈哈一笑:“黄总兵太谦虚了,华夏数千年历史,名将有几位?史书上无数战列又有几位武将学精了能以故人之智用于今?我到觉得总兵早晚必是我皇明一位名将!” 黄钺身负金陵左都督府佥事这样的二品官职,而解学龙不过区区七品,照理解学龙不可能和黄钺平起平坐,但解学龙乃钦差,钦差属于见官大一级,实际上黄钺此时反倒要低解学龙一级。 皇明自成祖以后渐至以文驭武,因此实际上解学龙才是真正的主帅,不过解学龙很有自知之明他只负责划定打到哪里和是打是停,绝不过问具体怎么打,这样的行为使得黄钺和他合作很愉快。 黄钺看着面无表情环绕四周的一百五十名骑士:“解大人果然是深得陛下信重,第一批一百神卫就给您配备了五十,没想到三天前又遣来第二批一百神卫,有着一百五十神卫,区区安南弹丸小国弹指可灭啊!” 解学龙明显感受到黄钺的极度眼热,苦笑:“总兵大人莫要误会,昨日你也发现了官印能链接京畿的信报之能了,这里距离京畿太远,以目前的灵气浓度信报速度还是稍有延迟,我今日才收到叶阁老发来的信息,陛下调遣来这么多神卫可不是那么好用的!” “哦?” 官印信报功能昨日他已经发现,当时那个震撼直到现在仍感觉匪夷所思。 实际上从解学龙抵达广西开始,以稽查空饷之名连斩一名游击将军,三名守备立威,到重整卫所训练士卒,这中间耗费了一个月时间,才向安南发难。 讲道理的话,卫所糜烂根本不是一两个月能够重新恢复战斗力的,可怕的是这位解钦差根本不讲道理,他竟身怀匪夷所思的超凡力量。 以超凡力量书写训练纲要,竟让一个月的训练效果超过半年,更难以置信的是自广西入安南后,有以超凡力量驱逐蚁虫毒蛇和瘴气,沿路居然没有一人被毒虫瘴气所害,有无法适应湿热气候倒下的士卒,经他之手居然顷刻就恢复过来。 这一切简直太可怕了! 活了大半辈子的黄钺甚至以为解学龙根本不是人,而是仙人,否则……这一切凡人焉能做到? 好在昨日官印成功连接信报大阵后,吏部和兵部传来大量公文,公文包罗万象,从革治到天地大变一切都说的清清楚楚。 最终的结果就是黄钺昨晚一晚没睡着,亢奋的犹如打了鸡血,对皇帝陛下产生高山仰止的狂热,恨不能卸下身上官职进京当一个常伴陛下左右的侍卫! 解学龙摇了摇头:“还是等攻破升龙平定整个安南再说吧!” “也好!”黄钺点头。 片刻之后,脑子充斥着公文提到巨量信息的黄钺忍不住开口:“解大人,昨日我收到兵部公文提到武官只要非酒囊饭袋之徒都能觉醒气血力量,您可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和您觉醒的文气一样?” 骑马跟在解学龙身后的神卫指挥使韩虎笑着插话:“解大人,您这是料事如神啊!” 韩虎在解学龙和黄钺面前也颇有地位,哪怕官职相差天地之别,但一个神卫军暂代指挥使的名头已经足够。 黄钺一头雾水。 解学龙一阵大笑,摆手:“可不是料事如神,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昨日官印成功连接京畿信报大阵后解大人曾和下官闲聊,当时解大人戏言今日黄总兵一定忍不住会问气血觉醒一事!”韩虎见黄钺一脸茫然解释道。 “戏言,戏言!总兵大人不要往心里去!” 黄钺哭笑不得,脸上微微有些发烧,好歹也是从一品的左都督府佥事,定力还是差了些啊。 大明的总兵属于有职位而没有固定品级,武官们的品级在于加衔,如黄钺实际职位是广西总兵,uu看书w.uuanhu.om 这个职位没有固定品级,他的品级在于加衔左都督府佥事! 左都督府佥事定级从一品,这个头衔属于虚衔,如文官的太师太保这一类加衔。 “气血觉醒之事我并不清楚,只得到些道听途说的消息,我还是先说说文气觉醒吧,以我和督察院几位同僚所知,只要腹有诗书读过四书五经,并且能吃透,就有较大概率觉醒,诸如能考中秀才功名者,不说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能觉醒文气!” “我听闻气血觉醒有些不同,对于兵书战策在觉醒时似乎没有多少要求,主要还是看身体的打磨,只要身体打磨强健,能开一石弓就有很大概率觉醒气血力量!” 黄钺精神一振仔细倾听,他所在的广西实在太过偏远,又因灵气极度稀少很难觉醒,对解学龙这位京师来的钦差口中的消息很重视,哪怕对方只是一阶文官。 “据我所知神卫军都指挥使卢象升卢大人应该是较早觉醒气血的,可惜我和卢大人并不熟悉,听说卢大人觉醒气血后,爆发时头顶冲出的气血狼烟足有五百里,随手一拳轰出甚至能轰塌一段三丈高的城墙!”解学龙心里颇有些羡慕武官气血觉醒后的力量。 “急报!” 忽然侦骑从前方疾驰而来。 “禀总兵大人、钦差大人,黎朝国君黎维祺亲提五万黎军王驾亲征,目前已出升龙,向我军正面迎战而来!” 黄钺和解学龙一惊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不可思议之色,这黎朝小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出城和王师正面野战? 第61章 终结 一年后。 安南灭国,大明收回遗失的二十分之一灵气。 两年后。 后金灭国,全族沦落为奴,遗失的十分之一灵气收回。 五年后。 全世界所有国家宗庙崩塌失去社稷,全部人口沦落为奴,皇明收回所有定世树遗失灵气。 十年后。 大明五分之三人口觉醒,或是觉醒文气或是觉醒气血,又或者在帝国设立的法部领取修行功法,成为修行者。 三十年后。 所有国民掌握超凡力量,皇明国运暴增,朱由校借此纵横瑶光要塞。 一百年后。 朱由校在瑶光要塞建立势力。 五百年后。 维度通道被开启,皇明开始横扫各个位面空间,夷国灭城,国运如同滚雪球急速暴增,地球世界灵气疯狂增长。 八百年后。 地球本世界第一位仙人诞生。 五千年后。 皇明举世飞升,晋升四维世界,麾下有藩属国三万,分布各大三维世界。 一万年后,皇明成四维世界霸主,麾下藩属国过亿,再度举世飞升五维世界既——仙界。 皇明成为瑶光要塞十大顶尖势力之一。 两万年后,朱由校在瑶光要塞连续吞并三大势力,逼迫其他六大势力联手。 十万年后。 皇明彻底统治瑶光要塞。 瑶光要塞。 “陛下!” 魏忠贤身影一晃,以空间挪移术出现在朱由校面前。 “陛下奴婢调动十亿神卫军已打通异宇宙通道!” 半阖双目的朱由校猛然睁眼,双目神光爆射穿透亿万世界:“制诏:传令皇明三十六大军团,准备出征!” “喏!” 霎时间,从一维到五维时空亿万帝国战士或腾云驾雾,或骑着各式神兽,又或者驾驭这飞剑法宝席卷无尽世界,开始向着异宇宙入侵。 …… 全书完! 抱歉,实在抱歉,本来确实是想一直坚持下去,可惜我高估了自己的毅力,成绩太差基本上属于一直玩单机,一次次被打击,实在没法坚持了。 在这里要向几位每天坚持投票的同学说抱歉了,辜负了大家的信任。 实际上这本书上传也是一时冲动,前面开头是前年写了几万字,后来就没写了,到了今年忽然发现还有以前写的几万字,想了想觉得不能浪费了,就在起点注册了个账号上传了,没想到两万多的时候居然来了签约短信,所以就这么写了下去。 所以…… 这本书是没什么准备的,连大纲都有没,我又不码字好几年了,对现在的潮流是抓瞎的,再加上很多能力都退化了,最终造成了这么一部失败作品。 嗯,我知道对大家来说以上的纯属废话,切丁丁就是罪大恶极。 所以,我准备认真准备下下本书,到时候希望大家捧场,纯粹收藏就行,不请求大家很早就入坑。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