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守卫光明》 第一章 引子 上海浦东国际机场，2016年8月19日，晚上20：40 赵敬尧找到靠窗的位子，放好行李——很简单，一个黑色双肩包。坐下扣好安全带，转头透过舷窗望向夜幕下的浦东机场，有序繁忙，笼罩在夜色里，灯影朦胧。 一年多来高强度的空中差旅，印象中魔都和江城都是晴天，这是第一次，真是上天眷顾。 赵敬尧的座位号是a，过道是谁，不知道。三年往事，在脑海番腾，最后定格在一片黑暗里。 “请问靠窗的是a吗？” 一个好听的女孩声音在耳边响起，十分悦耳。 “嗯，是的。”赵敬尧随口应付，这婚姻，这感情，这女人，这人生，赵敬尧只想逃离这个十分不舍却又不得不离开的地方。 目光从窗外机翼上淡淡的月影转过来，一个穿紫色裙子，戴着眼镜的女孩轻声问道。 赵敬尧抬头扫了扫机舱中间行李架上的标记，是e/g/i，估计她是坐中间的吧。 掏出耳机，插入mp3准备听歌，装作闭目养神。 女孩子问完之后，转身准备打开中间过道上的行李架放东西，她看到行李架上的标记e/g/i后，马上转过身来。 mp3里的音乐温柔的响起。赵敬尧睁开眼睛，轻轻转头，刚好看到女孩子已经坐在自己身旁，看来已经放好行李和随身物品了。 四目相对，赵敬尧微笑着对她点点头，有点机械，心里的思绪慢慢放下了。 后面陆续还有不少乘客登机，过道显得有些忙碌和拥挤，赵敬尧看了看手表，八点四十分起飞，还有十分钟。 “嗯，看来今天应该能准时起飞吧！”赵敬尧心想。 “就算这飞机半路上掉下去，有旁边的美女作伴，这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也是极好的，嗯嗯。”当赵敬尧心里突然冒出这念头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同桌的她。 如果她知道这一刻自己心里的想法，赵敬尧觉得，她一定会把人从窗口扔出去吧，什么鬼，这个恶心的男人。 夜空中的银月，在淡淡的云彩中穿过，相邻停机位也是南航的飞机，机身上披着一层薄月纱，赵敬尧凑近窗口欣赏着月色。 “这下面没有充电的吗？” 赵敬尧坐正身子，看到女孩子正拿着带插头的充电线，伏下身子，问道。 她身边除了赵敬尧，没有其他同伴，应该是在跟赵敬尧说话。 “这下面没有”，赵敬尧也往下面看了看，前排座椅背后袋子里除了航空杂志，安全须知和垃圾袋，底下没有插座。 赵敬尧不敢看她，怕她没有及时起身，胸前走光。 “手机没电了么？”过了一会，赵敬尧抬眼问道。 “嗯，来不及充电，还以为这上面有” 手机是最新款的，估计很贵，是什么型号就不知道了，赵敬尧对这些手机没太关注。最右上角的电量，已成红色，比较刺眼。 “估计只能撑半小时了吧？”赵敬尧琢磨着。 她趁着手机还有一点电，飞机还没飞，手指立即紧张行动起来，上下点动，左右敲击。 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五十分，飞机还没有滑出停机位。赵敬尧拿掉一个耳塞，这时广播里的消息到了。 因为流量控制的原因，这个航班要继续等候塔台指令，起飞时间待定。 身边女孩乌黑的长发，眼镜戴着显得文静带几分书卷气质，手指不停跳动的样子，像是在演奏一首乐曲，机舱内景色居然也不错。 “还以为今天江城魔都天气都好，会按时飞，没想到，还是逃不掉魔爪啊！” 赵敬尧看着她，感叹道。 “嗯，是啊，不知道要等多久？”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跟赵敬尧聊起来。 “估计半小时到四十分钟吧” 现在这个点，航班应该不会很多了，赵敬尧做了一个大概的估计。 乘务员们开始忙碌，分发饮料和零食，通过这样的服务，消磨掉乘客们延误起飞的不满情绪，谁让吃人家的嘴软呢。 电量不足的警报声，频频传出，她开始拨打电话。 赵敬尧扫了一眼，三个字的男人名字，雷哲雨。戴上耳机继续听歌，赵敬尧等着空姐送来饮料和食物，来“浇灭”赵敬尧心里本就没有的怒气和不满。 人家说不定二人世界，恩恩爱爱的，赵敬尧可不想听。特别是这个时候，赵敬尧不由得望向窗外。 窗外的正下方就是机翼，银白色的翅膀上，有一个淡淡的圆球，渐渐模糊，又慢慢清晰。 隔壁停机位上南航的班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滑出起飞了，东航的一个航班正在靠近。 夜空中除了明月，轻云，还有几颗模糊不清的星星。脑海里漫天繁星，仿佛触手可及，好像回到了以前跟雪儿回老家的时候，甚至可以感觉到星辰给的压迫感。 思绪不知道飘出去多久，静静地望着窗外，在一首歌曲播放完毕的几秒间隙，赵敬尧回过神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完电话，坐在那里看一本书，赵敬尧扫了一眼，作者名字四个字。 “外国的作者？”赵敬尧心里嘀咕道。 “唉，手机恐怕坚持不到江城了。”发现赵敬尧盯着她手里的书，她轻叹道。 这时乘务员推着车到了跟前，赵敬尧看着车上的瓶瓶罐罐，选了王老吉，赵敬尧做决定很快。 “请问女士需要喝点什么呢？” “橙汁，谢谢” “好的” 空姐熟练的递过一杯橙汁，她接过轻轻放在小桌板上。 赵敬尧喝了一口王老吉，放在小桌板，打开航空餐盒，里面是一袋红枣，小块小蛋糕，一个小面包，一袋水果，数了一下，是三块哈密瓜和一颗葡萄。 刚数完水果，扭头想看看她那里是不是也跟赵敬尧一样。 我勒个去，看着她刚一口气把一杯橙汁喝光，速度好快。 她喝完放下杯子，微笑的看过来，手里动作没有停，开始熟练的打开包装。也不知道赵敬尧眼中的惊讶，她发现没有。 “这枣挺脆，很好吃”她一边吃，一边推荐到。 她要是我女朋友的话，会不会喂我吃一块？赵敬尧发呆几秒钟，就像雪儿以前那样。可惜，已成云烟。 失神了几秒，微笑着应着她的话。 “嗯，我来尝尝。” 赵敬尧看了下，是好想你枣。往嘴里丢了一颗，一边嚼着，同时扭头看向她。 我靠，赵敬尧停止了咀嚼，震惊的发现她已经吃完一整袋枣了，这什么速度啊，太可怕了。哈哈。好久没有这种开心的感觉，好像它慢慢回来了。 女孩子吃货都是如此么？ 这一刻就是觉得她怎么这么可爱，这样真实。 赵敬尧偷偷看了她几次，她好像每次都知道，或者用眼角余光看着赵敬尧，或者干脆跟赵敬尧对视，微笑着。 她的侧脸居然也很美。 不知道她的名字，上飞机之前根本就没见过，但现在却感觉特别自然和轻松，甚至熟悉和亲切。难道是这狭小封闭的空间，这等待的漫长时间，让赵敬尧们不得不亲切又熟悉么？ 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份？去年坐了数十次的飞机，路人不知几许，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她把书放一边，开始跟赵敬尧天南海北的聊起来。 一边等着起飞，一边聊着工作，聊着文字，聊着纸质书和自己的爱好。 她是跟金融相关的，再往下问，她没回答，赵敬尧就转移话题了。赵敬尧是财务相关的，跟她多少有一点相关性。 与她时尚新款的手机相比，赵敬尧用的mp3，一看就是草根屌丝级别的。 她曾轻轻拿起赵敬尧的mp3看了一会，是不是很想听赵敬尧喜欢的歌？ 记得她拿起的时候，听的歌曲是sweety的《樱花草》，屏幕上一行行正娓娓道来，很动听，就像初识雪儿般那样甜。 月光如水，赵敬尧和她的气氛甚好，仿佛时光停止了流动，而等待起飞的无聊时间都觉得可贵了。 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反正赵敬尧觉得慢点飞也是极好的。 “外面月色是不是很美？” “嗯，很美，今天是十五吗，怎么那么圆？” 她紧挨着赵敬尧探着身子望向窗外，几乎靠着赵敬尧胸膛，感觉好像要拥她入怀了，赵敬尧慢慢觉得自己僵硬中，石化着。 “不是十五，应该是十六七”她边看边说。 或是觉得姿势太亲昵，她快速缩回身子。 大脑暂时空白了几秒钟，后面怎么跟她说的，已记不清楚。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断片”？ 噢，对，吃的喝的都消灭的差不多了，乘务员正在收拾残局。 “把面包蛋糕带着吧”她吩咐道。 “好的”赵敬尧乖乖把没吃完的零食放在一起，只把水果吃完，枣吃几颗就停下来了。 她的吃的，不出意料已被全部解决。《吃货是怎样炼成的》这苏联小说，她肯定烂熟于心。 “你晚饭吃了么” “上飞机前吃了，所以我不饿” “嗯嗯” 估计她要么晚饭没吃，要么吃的比较早，现在要不是零食，早该饿了吧。 她喜欢看书，喜欢听书，还给赵敬尧介绍听书的软件，喜欢推理侦探小说，喜欢的作家名字也告诉赵敬尧了。赵敬尧有点笨，听了几遍，没记住。第一次听说，或许是没太关注那个国家作家的缘故吧，因为这个国家给我们民族带来的苦难实在是太深重了，心里就很抵触。就是她小桌板上书籍的作者。 四十分钟过去，赵敬尧完全没有时间概念，直到乘务员说准备起飞。安全员来回巡视，要求所有乘客关闭电子设备的电源。 她收起小桌板，上交了餐盒，隔壁的同桌也准备就绪。 飞机腾空而起，起落架就在座位底下似的，发出沉重的咔嗒声，可以想象它正在慢慢收回飞机的肚子里。 “终于飞了” “不容易啊”她有点兴奋的说 飞机渐渐抛开了地平线，渺小如蝼蚁般的赵敬尧，此时看到的是大城市的轮廓，灿如烟火，美如星辰，仿佛正和嫦娥讲述着千年的情话。 “起落架的动静真大”赵敬尧像是自言自语 “这飞机很大，是比较稳的”她回应 “遇到气流比小飞机要好的多，嗯嗯”赵敬尧接过话题 乘务员拿来毯子，她一边往身上披，一边问赵敬尧“你冷吗？” 难道要跟我盖同一条毯子？赵敬尧有点短路，下意识的回了“不冷” 电视开始播放电影，赵敬尧没看过这部，也不认识里面的演员，外文片，听不到声音，字幕又太小。 从眼镜的厚度，到3g4g，到海外，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她说“我们休息一会吧” 说完摘掉眼镜，闭目思睡。 趁着她睡觉，赵敬尧胆子变大了些，近距离欣赏着她的美。 然后又心虚的缩回身子，听歌装睡，一路无语。自己多久没有这么靠近一个女生了，仿佛那是两个不可触碰的界面。三年，爱恨，别离，跌宕。 直到感觉自己猛的往下掉，才睁开眼睛。 “飞机要降落了吧”她戴上眼镜，问道 “嗯嗯” 似乎是知道和她分开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赵敬尧有点不知道说什么，美好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啊。心里的烦忧少了很多，心情平静如夜空下洒满月光的云层。好久没有这样轻松愉快。 夜已深，困倦席卷着飞机上的人们，可能只有赵敬尧毫无睡意。 在飞机降落还在滑行的时候，不少人已经起身打开行李架，拿着各自的行李。赵敬尧没有动作，安静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已经收拾好随身的物品，过道又开始拥挤不堪。她拿好行李后，随着人流下了飞机，轻声跟赵敬尧说了句“再见啦”，笑的很纯很美，赵敬尧也笑着挥挥手。 赵敬尧其实很想问问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后面想想朝夕相伴三年的悲催，自己现在这样子，别自找无趣，果断放弃。如果有缘的话，也许还会再见的。这话谁信！ 赵敬尧一直悄悄跟在她后面不远的地方，但是她看不到赵敬尧，只有赵敬尧能看得到她，像是谍战剧里面的跟踪么？好像是的。 她不止一次回头看着后面，是在寻觅某人身影，那个顾盼生辉，长裙飘逸的模样，至今还深深刻在某人脑海里。 在提取行李的那个通道，赵敬尧悄悄溜走了。她应该有人接，直接去了社会停车场那边，而赵敬尧转身走向对面的士等候通道。 从天上到地下，各自天涯，不知再见是何夕。赵敬尧望着消失在人海的美丽背影，思绪万千，随波逐流出了人群。 第二章 三年前 从火车站拥挤的人群中钻出，胡子半茬，脚蹬帆布鞋，拖着行李箱。打车直接到了预定的酒店，洗漱之后沉沉睡去。明天还要赶去会展中心，那里有一个大型的招聘会。 赵敬尧大学毕业后，来到魔都打拼。父母亲的身体不如从前，赵敬尧需要尽快在一个大城市发展，大城市赚钱多，机会多。 第二天起的很早，收拾完，找到公交线路，开启了自己在这个城市的找工作之旅。到会展中心后，入口处已有两条长长的队伍，询问左右确认无误后赵敬尧加入到等候的行列随人群慢慢往里走。 这是一场大型招聘会，据广告称有三千家企业与会，公司层次较高，像郊区一些工厂招工人，一般不会来这里。 赵敬尧望着人头攒动的会场，掏出准备好的简历，挑了个方向，挤了进去。 “请问贵公司财务部招聘有哪些要求？” 走近一个展位，听到一个女生在提问。赵敬尧听见招财务，也凑了过去。 “需要本科学历，中级和cpa优先考虑，应届生不考虑。” 胸前挂着展会标牌，戴着眼镜的一个男人应付着，白色镜片后面的眼珠子扫了一眼女生的胸部，又若无其事的说到：“感兴趣的话，可以填一下表格” 看这架势，似乎女生吃香一点，赵敬尧摸摸鼻子，转身离开了展位。 走了不少展位，也询问过好几个公司，投了几份简历，因为之前没有这个城市的工作经历，心里总是发虚。 中间饿了在一个角落吃了一个桔子，居然塞牙，这tm运气也是没谁了。 边走边擦手，远远看见一个叫获客岛的集团公司展位，信步走了过去。 手里还有两份简历，打算再投一份就出去，转了两个小时，腿已发酸。 展位前已有几个人，两个在填表，两个在询问。 “有没有社保？” “是双休吗？” 赵敬尧瞄了一眼招聘的岗位，有行政、内部审计和会计，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性别限制。 “忙的时候，没有双休；平时可以双休”大姐姐的声音不刺耳，听着还算舒服。 “请问审计员，会计要男生吗？”赵敬尧趁着她们聊的空档，探问道。 “没有性别限制，男女都要！” “需要哪些条件？”赵敬尧追问 “经济学、会计学和财务管理大专以上即可。” “应届生也可以吗？”身边有个女生问着 “可以，不过要从最底层助理做起。” 她一边收着表格，一边抬起头来。 “我在企业实习过一段时间，想应聘内部审计和会计。”赵敬尧伸手递过自己的简历。 大姐见赵敬尧双手递着简历，目光柔和了些许：“先填一下表格吧。” “好的。” 旁边有个女生填好表起身走了，赵敬尧顺势坐下认真填着表。 从会展中心出来，深深呼吸了几口干燥的空气，开始寻找回住处的公交车。 宾馆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每晚六十元，赵敬尧得赶紧去租一个房子。现在没有收入，手里的钱不能乱花。 “一边找房子，一边找工作吧！” 赵敬尧丢下报纸，肚子咕咕叫，提醒着赵敬尧它要补充能量。 拍拍肚子，背上黑色双肩包，下楼熟悉熟悉周围的环境。 大江把这个城市分成两大块，西边是老城区为主；东边是新开发建设的。赵敬尧觉得西边房租会便宜些，就这么定下来了。 沿街两排梧桐树，枝繁叶茂，遮挡着烈日的炙烤，洒下几丝阴凉。街角飘来几缕热干面的味道，一辆三轮车按着喇叭，从街角驶过，带起一片尘雾。几步路远的地方是一个小型垃圾桶，散发着淡淡的馊味。赵敬尧停住脚步，屏住呼吸，等灰尘大部分散去，才朝着一处贴着招租广告的农民房走去。 “招租两房一厅68㎡（三楼），独立卫生间，带厨房。交通方便，光线充足。租金：500元/月（押一付三）。电话186xxxxxxxx陆生” 一下午时间，跑了几个地方，觉得将军路的这个不错。 独门小院，院里路边是几株水杉，笔挺的身姿，淡淡的树脂。秋风扫过丛林落叶缤纷，就像老家儿时模样。赵敬尧想起年少往事，想起这些活化石从秋到冬的情景。 等办好宾馆的退房手续，跟房东签好租房合同，买好日常用品回到家中时，腿已拖不动，赵敬尧倒在床上享受着如释重负的快感。 这个地方就是赵敬尧在魔都的新家，远处步行十五分钟的地方在建地铁，近处500米内有公交站台。吃饭的地方，找房子途中，顺便观察了一圈，主要以热干面馆，包子铺，土菜馆，烧烤店居多，偶尔也有几个装修上档次的饭店菜馆。 整理收拾着屋子，熟悉摸索着周围的环境，等待着某个角落的召唤。 一个陌生的电话响起： “喂，你好，请问是赵敬尧吗？” “您好，是我。” “我是获客岛信息的，你投的简历我们研究后，觉得不错，想通知你过来面试。” “好的，谢谢，地址麻烦发到我手机上，好吗？” “可以的，那约在明天上午十点，好吧？” “好的，谢谢，明天见！” 根据短信的提示，赵敬尧准备好明天面试的资料，又去公交站台查探线路，回到住处，把几天没穿的皮鞋擦拭干净。这个城市正在热火朝天的搞建设，灰尘很大，一天下来，鞋面布满灰尘。 获客岛。 公司办公的地方离赵敬尧住处有点距离，需要提前出发，因为怕不熟悉路线而误事。 站台对面有一个没有招牌和名字的包子铺，那里有一种红豆馒头，乳白色的馒头，表面和里面点缀着不少红豆，细嚼之下，爽口甘甜，十分适合赵敬尧的口味，挺大的一个才一块钱，跟赵敬尧拳头一般大小。 赵敬尧买了一个，放进包里，等着上公交车。买馒头找了零钱，坐车刚刚好。 这趟公交车是一块钱，可以从头坐到尾。 早上行人渐渐多起来，上学的孩子们，清扫垃圾的环卫工人，等着上班的人们都慢慢聚集在站台附近。 一个穿解放鞋，一身工作服的男人，边走边吃，端着一个纸碗，手里筷子不停地翻卷搅拌，鞋子裤腿上有不少泥点子。 赵敬尧上车后找靠车后部靠窗的座位坐好，端碗吃东西的男人也在人群最后上来了。 他敏捷地左手臂弯勾住一根竖状的扶手，双脚微张，另一个手握筷子，继续翻抄面条，“哧噜哧噜”一阵狂吸猛嚼。 赵敬尧真担心那面汤会甩到某某某的脸上。 在赵敬尧啃馒头的间隙，他已吃完，把碗筷放在靠近后门边的垃圾桶。 车子越开越快，后面的路程离市中心越来越远，从车窗远远望去，高楼不多。随之闯入眼帘的是一排排五六层的厂房或低矮办公楼。 “暮霭沉沉楚天阔么？” 眼睛盯着站牌，耳朵听着报站广播，生怕错过站。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站，感觉车外荒地越来越多，楼房几分钟才有几栋出现，赵敬尧的目的地应该快到了。 扫视一圈车厢，那个吃面的男人已经下车不见，赵敬尧收拾好双肩包准备下车。 小淀山，这里有一个小土包，名为山，山清水秀，风景绝美。 按信息提示，开始寻找焦行大厦这栋楼。手里拿着写有地址的纸条，边走边看。 远远看见一栋大楼，七层，朝南那面墙上刚好贴着“焦行大厦”四个字。 这是一栋办公写字楼，楼下有洗车店，有银行atm机。长方形的建筑物中间开着一个口子，有二层楼高，用作车辆行人进出的通道。 通道右手边有三级台阶，缓步上去，是大楼的前台，两个女生低头整理着手里的活儿。 担心要拿出证件登记，赵敬尧径直往里走，看到一部电梯，赵敬尧赶紧按下上行按钮。 在六楼通道来回走了两遍，确认无误，准备好资料，赵敬尧走进获客岛的玻璃门。 进门正对着赵敬尧的是一个班台，前台坐着一个文员样子的女孩，正在从打印机里拿文件。 “你好，我是来应聘的。” 女生指了指旁边的空椅：“请先坐下，有预约吗，叫什么名字？” 说完自己名字，找到身边一把椅子坐下。她已经从一叠表格里抽出一份资料，往右边走进一个通道。她上面穿着白色衬衣，下面一条黑色长裤，黑色皮鞋踩着地毯，发出沙沙的轻声。 低头观察着脚下的地毯，浅灰色。等待的这段时间，不少人影走动，偶尔投过来几丝关注的目光。 班台后面墙壁上获客岛信息几个蓝色的大字很显眼，左右两边各有一道门，左边进出的人不多，右边显得比较忙碌。 一个穿着白衬衣，戴着黑边眼镜，身高一米六二左右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右边的通道门口，手里拿着一份表格，朝赵敬尧招手。 “赵敬尧，来，过来一下。” 赵敬尧连忙起身跟过去。 穿过那个通道门，右边是一个小办公室，摆着两张大办公桌，桌子右面是个大文件柜。桌子前后各摆着两把椅子。 中年男人落座后，指了指靠近通道的椅子，刚好在他对面：“来，请坐。” “谢谢。”赵敬尧正襟危坐，刚才那个女生已端来一个纸杯，放在桌上。 赵敬尧弯了弯身子，点点头，以示谢意。 “看了你的简历，大致了解你的情况，我们集团下属分子公司有20来个，做内部审计有点辛苦，到处跑，这个，你怕不怕，有没有什么困难？” 第三章 职场之路开启 面试很顺利，办完入职手续，下到一楼，只有一个女生坐在那里，正在收拾整理一堆信件，杂志和报纸。 齐耳短发，乌黑发亮，娥眉星目，脸若桃花，长长的睫毛，弯成一道小月牙。 穿着一套军绿色的制服，还有一副红色肩章，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一个女学员兵。 也许是察觉到赵敬尧的视线，她手里活没停，抽空抬头顺着视线望了过来。 这时赵敬尧已在她正前方，赵敬尧朝她微笑着点点头，转身出了大楼。 在转身一瞬间，女生也收回了视线，整理好报纸，走向电梯。 找到工作，可以在这个城市生存下来，后面的事再慢慢来吧。 赵敬尧环视着周围建筑和街道，太阳已升到中天，散发着火热的光芒，不远处马路的一边已封闭，正在施工。 车辆通过十字路口显得有点拥挤，喇叭声不断。 顺着来时的记忆和边走边看的路牌，赵敬尧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望着车窗外。 面试的时候就饿了的，这个时候才拿出来。 上班第一天，赵敬尧跟着小王来到办公室右边最里面的角落。原来公司占据着一整层楼，从右边通道刘总那里往里走，另有洞天。 穿过一个过道是一个大厅，四人位组合办公桌沿着走道左右两边各摆了十几排，一些空着位子的主人应该出外勤了。 “哟，来新人了啊。”从一堆报表报告中，一个胡子没刮干净，正用手轻轻捶打腰部的中年男人笑道。 “蔡老师，这是新来上班的小赵。” “小赵，这是刘老师，那边那个是蔡老师。” “刘老师好，蔡老师好！” “嗯嗯，好，好。” 其他还有几个年轻的男生女生正在敲打着电脑键盘，偶尔伸头侧身瞄一下赵敬尧这边。 走到最里面靠墙的那一排办公桌前，小王停下脚步。 “这里两个位子没人坐，你自己选一个，把桌子上面东西收拾一下，缺什么办公用品等会找我领。” “ok，谢啦。” 一个月时间转眼过去，气温新高不断，窗外的蝉放弃浅吟低唱，直接进入疯狂模式，楼下的榕树和梧桐树已绿叶如荫。 每天办公室最里面角落，总有个人影，抱着厚厚的底稿，有时候做着笔记，有时候按着计算器，有时候看着审计结论那里“确认”两个字，眉宇间露出欣慰的笑容。 收获不错，这一个月来，底稿看了很多本，行业也接触了很广，从工业企业到商贸企业，再到外资企业；审计验资报告类型也有所接触，比如一般企业的年度审计、验资报告和专项审计等等。 从对审计概念模糊到心中有数，赵敬尧渐渐喜欢上了审计，已可以独立出外勤应付一般的审计任务了。 跟同事们混熟后，慢慢对这个公司有了大概的了解。民营企业性质，董事长据说是地方科技局出来的。 两个副总有较多局方资源，两个总工据说来自某个高校少年班，十几个工程师，有不少分子公司，内审是公司比较重要的一个部门。 年头年尾很忙，由于每年10-11月份启动预算，12月份还有决算等任务，年初则是各种部门规划和部署，还要配合外部重要审计。 基本上忙到七月份，就差不多了，下半年内审业务要明显多一些，一方面审核上半年的收入成本，也要审查各单位的费用情况，一些专项审计名目繁多。 中餐是公司统一订的盒饭，菜的品种根据外卖单选择。送到公司前台后，各自取回，吃完打扫战场，这样节省不少时间。 “现在谁能给我写一封信？”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赵敬尧寻思着。 除了学习审计流程，不知不觉间，每天都想看到她出现在公司门口，给同事们送来书信和报刊。 长袖已换成短袖，露出雪白的皓腕和匀称的臂弯，偶尔带着贝雷帽，英姿飒爽，十分迷人。 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呢。 赵敬尧站在窗前，望着楼下的街道，绿叶摇曳间，车辆川流不息。 小区入口处有一岗亭，偶尔能看到她的倩影，这才是赵敬尧临窗驻足的真实目的吗？ 赵敬尧不禁傻笑。 “小赵，小赵，过来一下。” “哎，来了。”听到杜总招呼，赵敬尧连忙过去。 “下午有个审计，专审，你跟我一起出外勤吧。” “好的，杜总。” “这是需要准备的清单，你去准备一下。” “没问题。” 总算可以亲自参与实践内部审计程序，心里有一些小激动，底稿上面那些熟悉的程序，开始要结合实际了。 准备工作主要是两大块：一是文档类，比如相关协议，盖好公司的公章，有关声明书，一大摞空白底稿纸，现金盘点表，银行存款余额调节表等等；二是工具类，比如计算器，签字笔，伞，文件夹之类的。 来回检查了两遍，没有什么遗漏后，下午跟杜总坐公司车出外勤。 经过楼下大堂时，赵敬尧远远的就看到她坐在那里，四目相对时，彼此脸上都泛着微笑。 手里提着袋子，跟着杜老师，赵敬尧来不及跟她说话，直奔车位。 第一次出外勤，做的都是助理的活，查找记账凭证，复印凭证和附件，看着出纳核对盘点现金等等。 而查找凭证和复印，需要大量的时间。 回到公司，帮着杜总整理底稿，主要是把复印的材料，按科目，按索引号归类放好，至于底稿，都是杜总编写。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赵敬尧外勤出的比较多。从最开始的复印单据，查找凭证，慢慢开始思考为什么要那么做。 通过对归档底稿慢慢钻研，赵敬尧已经完全掌握了各个科目到整个报表的审核程序。 窗外蝉声此起彼伏，梧桐树华冠如盖，远处街道热浪浮动，机器轰鸣，热火朝天。 每次经过大堂时会心的给她一个微笑，很想知道她的名字，有木有男朋友？有几次都忍不住想开口搭讪，却都止住了。 “请问有六楼获客岛的信吗？” “早上送上去一趟，我看看这里还有没有。” 她抬头看了一眼，站起身，开始在面前的格子里翻找。 “你叫什么名字？” “赵敬尧。” “赵—敬—尧。”她慢慢念着，抑扬顿挫，很标准很动听的声音。 “这有一封，下午刚送来的，给。” “真的？太好了，谢谢。” “你叫什么名字啊？”赵敬尧拿着信，追问着，胆子不知为何突然变大了。 她正奇怪的看着赵敬尧，在寻思怎么不失礼的拒绝这个问题，一个女孩过来刚好出现在大厅门口。 ps：祝各位编辑，所有书友们夏安。 第四章 小雪 “小雪，我回来了。” 一样的装扮，应该是小雪的同事，赵敬尧正准备转身。 “他刚刚在问什么，小雪。” “没什么，来取信，带什么好吃的了？”明显吃的比赵敬尧有吸引力。 赵敬尧笑着拿着书信，看着低头躲在班台下面的两个女生，走出大厅。 小雪，这个名字真好听，人也很好看。 接下来的岁月里，赵敬尧不记得审计过的下属公司的名字，只记得自己总是找各种机会跟小雪说话，哪怕是早上匆匆一句“早”，甚至有时候放假了，赵敬尧还想去公司加班，只因大楼里有个她。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赵敬尧背着双肩包，穿着短袖衬衣，黑色长裤，一双黑色平底皮鞋，来到大楼通道口。 远远看见小雪和她同伴在班台里坐着说话：“早上好，小雪！” “上班啦！”小雪点头笑道。 “哟！都叫小雪了呀，挺亲热的哈。”她同伴打趣着。 小雪的耳根不知是阳光的反射，还是同伴的玩笑话语，似乎红了些许。 “死小芳，别乱喷。”小雪随手一拳甩在同伴身上。 “咳咳，我上去了。”赵敬尧摸摸鼻子，微笑着转身朝电梯走去。 “叫小芳吗，这两个小姑娘的名字都知道了。” 从包里拿出红豆馒头，喝着水，边吃边想着小雪刚才那一幕，那嗔怪的模样都那么迷人。 身边同事们热烈讨论着股票的动静并没影响到赵敬尧丝毫。 “小赵，赵敬尧。” 不知道什么时候，公司负责派单的同事小苟已到跟前。 赵敬尧放下手里的活，抬起头来。 “今天有一个专审，刚成立没多久，你一个人去出一下外勤吧，怎样？” “就我一个人去么？” “嗯，部门大部分老师都派去做集团清产核资项目了，我看你跟着老师们出外勤有几次了，应该学的差不多了吧？” “嗯，我试试看，地址在哪里？” 小苟伸手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是下属单位的资料，公司名称，地址，联系人及电话等等。 “放心吧，我来准备一下，等会就出发。” “好的，有事随时联系！” 准备好审计用的文档，在电脑上查好公交线路，赵敬尧拧着印有公司logo的纸袋出发了。 “出去啊！”小雪笑着问。 “嗯，要去一个单位做一个审计，今天就你一个人么？小芳呢？” “她去宿舍拿东西了。” “那我先走了，早去早回。” “嗯嗯。” 赵敬尧要去的公司，是负责塑料加工之类的模塑科技公司，属于生产加工企业，有点远，估计坐车要一个小时左右。 在公交站台上查看了线路信息，确认是要坐85路公交车，到青南十三路与惠民路附近下车，再走二十到三十分钟路。 站台已有不少人在等车，赵敬尧找了个人少的角落，把双肩包背在前面，红绿灯处已有一辆85路正准备过来，转向灯已闪个不停。 透过公交车前面的大玻璃，里面已经挤了好多人，赵敬尧不由得检查一遍钱包钥匙，将背包背在胸前，挤了上去。 公交车走走停停，乘客们上上下下，窗外渐渐荒凉起来，一些正在施工的厂房和楼房已慢慢不见踪影。 半小时后，车上人少了一半，赵敬尧舒缓了一下几分麻木的双脚，靠近后车门站着，紧张的听着报站广播。 “青南十三街惠民路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下车请走好。” 赵敬尧下车后，深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左顾右盼。 左边不远处只有几排民居，大部分是红瓦房，间杂着几户二层楼房，房前搭着棚架，除了日杂百货，就是五金汽修。 右边，赵敬尧转身看去，是一大片开阔地，极远处是模糊厂房的剪影，道路两边的树苗尚未长大。 赵敬尧找出纸条，确认是这里没错后，朝着远方的厂房走去。 步行十分钟后，赵敬尧左转走在一条没有路标的马路。马路边五六米是一道高约三米的土坡，很长，一直延伸到远处。 脚下路边空地是矮矮绿绿的蕨类植物，往右一点是一排一米多高的桂花树，桂花树右边是二米多高的阔叶林，错错落落。 有的长在土坡上面，像一个哨兵，守护着长坡；有的埋伏在土坡下，像是守卫着什么秘密，守护着这片处女地。 狗尾巴草和黄灿灿的油菜花像画家手中的画笔随意点缀在马路边，随风摇摆。 这条路上行人稀少，偶尔会有货车经过，除了赵敬尧的脚步声，风声，喜鹊喳喳的叫声，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厂房一楼有一个货运电梯，按下上行按钮后，赵敬尧站着等电梯，电梯运行十分缓慢，空间大，还算平稳。 这个公司成立一年多，业务不复杂，按部就班忙完，跟她们打招呼后，赵敬尧起身出了厂房。 太阳已偏西，天空中的云朵渐渐多起来，投影在地上，让赵敬尧感到几分凉意。 纸袋里文件明显多了不少，一些重要的文档已放在双肩包里。 看来审计也是个体力活啊，翻箱倒柜找凭证，上下翻飞复印附件，前后左右核对数据。 在大堂没有看到赵敬尧挂念的小雪，只有小芳坐在那里看报纸。 “吃晚饭了吗，小芳？” “忙完回来了啊，小雪去打饭了，等她回来再吃。” “恩，我先上去了。” “想雪儿了吗？呵呵。” 赵敬尧转过身，郑重的点点头，假装很严肃认真的样子，在赵敬尧笑出声之前，赶紧溜进了电梯。 因为这个报告要的急，赵敬尧上楼连忙开始准备完善审计底稿，编制会计报表，制作审计报告，送审等等。 总审通过之后，是编号，打印，装订报告，上报公司领导等等一系列流程。 等赵敬尧编制好审计报告附注，打印装订好底稿，送给一个姓郑的总审老师时，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坐回自己的位子，喝了几口水，站起身走到窗边。 夜色笼罩着城镇，华灯灿烂，霓虹闪烁，不远处烧烤摊上的烟雾慢慢腾起，几张桌子随意支在路边，酒光筷影间，欢声笑语。 不知道雪儿在干什么呢？工作累不累？ 第五章 第一次约会 午休出去办事，经过大堂时，没有看到小雪，赵敬尧径直上六楼回到自己位子。 公司其他几个女生三五成群，在隔壁卡座聊天。 “小莉，你的户口转了吗？” “正在转，指标已经拿到了，你呢？” “我上个月转了，嘻嘻。” 赵敬尧点击鼠标的手停了下来，自己来公司比她们两个要早，也提出了转户口的事，部长跟自己说没指标了，怎么到了这两个女人这里就有指标了呢？ 猛地按了按鼠标，心里骂了一句：“曹，什么鬼？” 老板身边有个助理，类似办公室主任，姓王，胖胖的，戴着眼镜，像一个熊猫。 他经常拉着赵敬尧到所外面走廊抽烟，赵敬尧本来不会抽烟的，现在已经抽的有点情调了。 看来自己得找个时间问问他，是什么情况。 赵敬尧平静了一下心情，正在整理手里的资料，突然感觉隔壁卡座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办公室安静了许多。 抬头一看，雪儿美丽的身影出现在赵敬尧办公区域不远处，正向自己走来！ 咽了一下口水，赵敬尧呆滞数秒的功夫，雪儿拿着一封信来到自己身边，笑着说：“有你的信！” “哇，这么好，专门送上来”刚才还有几分厌弃的小莉好像不那么讨人厌了。 “我们都没这待遇。” 隔壁卡座正在起哄，小雪俏脸一红，转身走出了大厅。 “谢谢啦！”赵敬尧喊着，也不知道小雪听到没有。 小雪纤细的腰肢，美丽的背影久久留在赵敬尧脑海里。 打开书信，正看的津津有味。这信是大学同学寄来的，跟赵敬尧很久没有联系了。 “哎，哥们。” 后背被人轻拍几下，赵敬尧才发现老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后偷瞄自己看信。 “泡妞有一套啊，啊？”他嘿嘿笑道。 “去去，没有的事，再说，哪有你厉害啊！” “出去抽根烟。” “走！” 每次都是老王给烟，因为赵敬尧没有烟瘾，也很少买。 喷吐着淡淡的烟雾，仿佛要把心中的什么愁绪给吐出去。 “哥们跟你打听个事。”赵敬尧盯着烟圈慢慢消散，轻声问道。 “你说。” “部门里转户口的事，你都知道吧，领导不是跟我说没有指标了吗？ 为什么小莉她们都办了，我比她们俩早来入职，申请也早些，能力也不差，为啥我的没有办？” 老王猛吸了一口烟，烟头的红光亮得发烫，老王边吐着烟柱，边说：“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她们俩一个是税局的关系，一个是财政局的关系，没办法。” 夹在赵敬尧手里的烟，已燃烧了一会，烟头前面的烟灰柱已摇摇欲坠，赵敬尧轻轻弹了弹，抬头放在嘴里吸了几口，没有说话，灰飞烟未灭。 沉默了一会，老王抽完烟回去了，赵敬尧抽的慢，还有小半根烟没有抽完。 “你先进去，我再待会。” 其实老王并不老，甚至比赵敬尧还小几个月，他为人忠厚，办事稳妥，经验丰富，深得董事长信赖。 这就是社会的现实吧。赵敬尧不由得想起父亲。 他是老党员，跟他一起参加工作的干部，会跑会送的，已经是当地市委宣传部长，而他还只是个副镇长。 赵敬尧出来工作，没有靠谁的关系，只凭自己的能力和本事。 接下来的时间，东南西北跑外勤，白天黑夜写底稿，不记得审计了多少家公司，只记得有空赵敬尧就找小雪。 慢慢的，赵敬尧和小雪熟悉起来。 有时候陪她去打饭，在食堂门前的石墩上等她； 有时候陪她去宿舍，她说那里太黑，要人陪； 有时候周末陪她坐公交车，漫无目的的四处看。 感谢便宜的公交车啊，一块钱可以从头坐到尾，就可以跨过滔滔长江，逛遍两岸。 真想有一辆永不靠站的公交车，就这么一直开下去。 有时候陪她去小区门前的小卖部，吃到嘴里的零食，都是那么可爱，在嘴里发出清脆的咬合声，怎么那么像松鼠在啃松果？ 这是赵敬尧最快乐的时光么？ 第一次进小雪宿舍，心跳急剧加速，大气不敢出，很紧张。 看到小雪香闺很整洁，虽然条件简陋了些。 赵敬尧暗暗发誓，要给小雪好一点的条件。 第一次牵小雪的手，赵敬尧的手掌轻微的发抖，有细微的汗流出，握在手中的小手特别的温暖柔软。 从此，赵敬尧的世界有了妳的倩影——雪儿。 天空中南飞的大雁，几声啼鸣，仿佛施下魔法，翅膀下的层林，开始换上秋装，染上黄色。 秋冬季，公司不是很忙，同事们有的休假，有的看书准备考试，也有一部分在复核预算数据，跟国资委的人商讨着什么。 “小赵，过来一下。”总经理居然亲自跑来叫赵敬尧。 “哎，来了。” 在总经理办公室，他先嘘寒问暖一番，说是业务繁忙，没顾得上跟赵敬尧多交流之类的，以示关心。 后面进入正题，他在一家模具厂，投资了五十万，有点不放心，想安排一个可靠的人去那个模具厂任职，帮他看住那五十万投资，以免打水漂。 由于那个厂地点太偏，条件不是很理想，公司没几个人愿意过去，由此他想起了赵敬尧。 一听说月薪有九千时，赵敬尧毫不犹豫答应了，赵敬尧想给雪儿更好的生活，没有钱是不行的。 “雪儿，你说我要不要去那个厂上班，相当于外派。” “工资涨了不少，去啊！” “可是去那里上班，离你就远了，我不舍得你。” “是吗？真的，没骗我？”小雪拖着尾音贴近赵敬尧的脸，眼睛越来越近，长长黑黑的睫毛扫到赵敬尧的眉毛，美丽的瞳孔里，有一个小小人影。 “啊！”小雪一声轻呼。 赵敬尧伸手拥小雪入怀。 “跟我一起过去吧，把这里的工作辞了，我养你！” 小雪抬头笑了笑，“我考虑下哈”接着又说：“对了，刚才我眼睛里有一只臭虫......” 赵敬尧愣了一下，抱的更紧了。 “敬尧，你以前有几个女朋友啊？” 小雪靠着赵敬尧肩膀，赵敬尧们来到江边上，堤岸细沙晶莹干净，草根调皮的穿插其中。 赵敬尧们坐在江边看一江秋水，看几钓渔翁。 “初中暗恋过同桌，高中没时间谈，大一喜欢班上的女生，也表白过，但她大二就跟别人同居了，对赵敬尧打击很大，后面一直没找女朋友。最亲密的动作就是牵手，拥抱，没做过那个。” 老实交代的同时，心里也闪过以前的那些片段，早已模糊不清。 初中的时候，只知道喜欢那个女生，不敢告诉她； 每次回家，父母渐渐冷落的言语，让赵敬尧如坐针毡。攀比之下，在父母眼里，赵敬尧越来越跟不上时代了。房子，车子，妻子，儿子，票子，五子全无。 “雪儿，这就是我的前半生，你敢嫁给我吗？” “我们一起努力，只要在一起，就是幸福！” “我会加油努力，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 眼前这条中国中部地区水质最好的大江，无声流淌，默默见证着两人的誓言。 模具厂附近有几栋民房，一楼是几个餐馆，二至五楼是出租屋，赵敬尧和小雪看了几处，选择了一个带卫生间的单间，没有阳台，很便宜，一个月只要700元。 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牵着小雪的手。 “想好了吗？凤凰岗很偏，条件很苦，确定要跟我一起吗？” “只要跟你在一起，再苦再累都不怕！”小雪坚定的说着，手掌用力握着赵敬尧的手。 没车没房没存款，赵敬尧这是标准纯正的三无青年。 所里的女生，哪个不爱有钱的男的，每天讨论的不是逛街买了什么，就是吃了什么好吃的，亦或者买了什么牌子的手机。 赵敬尧和雪儿各买了一个手机，中间价位的，赵敬尧希望能随时找到小雪，知道她时刻都安好。 外派的这个单位是一个外资企业，有进出口经营权，主要生产塑料制品，模具等等。 经过总经理推荐，这个企业的老板让赵敬尧担任会计主管的这个职位。 在赵敬尧上任半个月之后，基本上已了解这个公司的情况。 企业是一个典型的家族企业，出纳是一个小丫头，老板的侄女，老板是公司法人，负责研发，生产和销售出口。 但赵敬尧怎么都觉得他像穿着新衣的皇帝，或者是一个木偶，也许是个傀儡？ 老板娘则管着公司大小事务，每天到公司，她那略微肿胀的眼帘，像一对灯泡，满厂子游走，哪哪都有她，又或者像一个上足了发条的青蛙。 书生意气的赵敬尧开始还据理力争，想改变一些不规范，有风险的流程或制度，后来发现自己的努力纯属浪费口舌，就由着老板娘折腾好了，反正自己工资照发。 那么，生活的乐趣，就从跟小雪的日子开始了。 第六章 相依为命 赵敬尧和小雪在凤凰岗安顿下来。 条件有限，十分简陋。 没有专门的厨房，也没有餐桌，环视一圈，有：一个电饭煲，一个木头锅铲，三个大塑料凳，四个小塑料圆凳，四个小碗，三个大碗。 在超市买了米、油、菜和调料等，外加一块菜板。 小雪回家后，先淘米，洗菜，洗干净肉。接着用一个大塑料凳当做厨台，放上菜板，开始切肉切菜，忙活起来。 看着小雪穿着围裙的背影，投映在墙壁，既温柔又美丽。 “只有一个电饭煲，咱们怎么做呢？”完全没有经验的赵敬尧开始愁到。 “看我的，你去看会书吧！”放下手里的活，小雪已经把前期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 小雪把米放入电饭煲，放入适量的水后，按下开关开始煮饭。 在煮饭的这段时间里，小雪准备了一些调料，看她切菜的刀功，也很一般，但比赵敬尧强多了。 “雪儿，注意手啊！” 赵敬尧手里翻着一本专业书，却看不进去，关注着雪儿的一举一动。 “嗯，没事儿！” 电饭煲顶小孔里蒸汽越来越多，气柱也逐渐粗大，越喷越高。整个小屋弥漫着淡淡的雾气。 “咔嗒！”一声，电饭煲跳了，指示灯指向保温那一档。 几分钟后，雪儿打开电饭煲盖子，一股热气喷出。 小雪一边侧脸，一边吹气，手中多了一把木头锅铲，开始翻铲着完全熟透的饭粒，然后拿来一个大碗，将锅里的米饭全部盛到大碗里。 小雪用小毛巾捏住电饭煲内胆的边缘，放在水龙头下接水，清洗后，擦干底部和周围的水迹，重新放入电饭煲，接上电，按下了按钮。 大碗里的米饭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热气缓缓升腾扩散。 正抬头看的时候，电饭煲里发出轻微的油跳动的声音。 小雪已倒进一些油，加热几分钟后，已冒出青烟和噼里啪啦的响声。 “雪儿，注意别让油烫到了。” “嗯嗯，好的，把那个递给我。” 小雪一边往锅里放入切好的菜品，一边用木头锅铲来回翻动。 由于不怎么熟练，加之是用电饭煲来炒菜，这么特殊的环境，偶尔掉落几片菜叶或肉片。 渐渐电饭煲里香味四溢，香味顺着鼻子到了胃里后，胃里一阵骚动，好家伙，看来都等着呢。 小雪放好酱油和醋，翻抄一会后，拔掉了电源插头，大功告成。 小雪把菜盛入一个大碗的时候，赵敬尧已盛好两碗米饭，洗好筷子，等着开饭。 “来，菜好了，开吃吧！”小雪解开围裙，拉过一个小凳坐好，笑着说。 “辛苦啦，看起来真不错！”吃到嘴里频频点头的赵敬尧，早已迫不及待大吃特吃起来。 这也是赵敬尧吃到的最特殊，最有温情的饭菜。 赵敬尧外派已满半年，给总经理做了专门汇报。因为这个企业家族管理太过严重和混乱，已不具成长和投资价值。 总经理决定收回那五十万投资，资产安全第一嘛，反正也收到了该拿到的利息，不是吗？ 总经理对赵敬尧的表现较为满意，打算让赵敬尧回公司继续上班，并将工资提了半级。 孕。 父母亲内退后，赋闲在家，衣食无忧，一听到赵敬尧有了女朋友小雪，很开心。 特别是听到小雪怀孕的消息后，电话那头父亲激动的声调高了几分，甚至有点语无伦次。父母再次确定小雪怀孕后，决定来魔都看望。 三代单传，父亲的心里恐怕总惦记这事，在农村，赵敬尧这么大的人，孩子早去打酱油了。 “敬尧，咱们去医院检查，确认了再告诉家里也不迟嘛，要是搞错，那就丢人了啊！” 小雪先是不明原因呕吐了两天，老想吃酸的食物。敬尧两人开始以为食物出了问题。接下来他们很认真的注意饮食，小雪吐的更厉害了，而赵敬尧一点事没有。 后面赵敬尧到药房买了测孕纸，手抖着看到怀孕结果，赵敬尧惊呆了。 紧紧抱住小雪，赵敬尧想大喊：“我要做爸爸啦！” 小雪脸上的笑容还没有褪去，沿着床边慢慢坐下，幽幽的盯着赵敬尧。 “敬尧，我们还没有结婚就怀孕，你会不会不要我了啊？” 第八章 南北风俗 羊毛直筒，通勤风格，西装领子配双排扣，粉色衬托着小雪如雪的肌肤。 “真好看，多少钱？”赵敬尧问导购。 “原价3980元，现在做活动，打折后1790元。” “好贵。”小雪把衣服脱下来。 “这是今年的新款，你穿上又特别有气质，特别美，考虑下啊。”导购员在赵敬尧和小雪之间暗暗观察，在判断谁是最终的决定者。 “就买这款吧，显得淑女范十足，又不失稳重大方，我还没给你买过像样的衣服，就从这件衣服开始吧，帮我包起来。” “哎，好的，请稍等，这边开单。” “敬尧，你再考虑考虑。”小雪有点开心又有几分心疼的望着，这望夫眼简直秒杀一切。 “那我考虑下一套买啥吧！”笑着眨眨眼，跟导购员去收银台付款去了。 接下来两人又买了一些别的衣物和鞋子，不过都是挑的一些反季的或是特价，品质看起来还可以。小雪买东西，讨价还价能力挺强。 跟班则只需要跟着提提包，付付款。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赵敬尧和小雪站在汽车站出站口，等待着父母的到来。赵敬尧点烟点了几次，手有点抖，自己胳膊不知何时被雪儿把住，越来越紧。 “敬尧，等会我怎么称呼他们啊？”小雪拉着赵敬尧，目光在街角和出站口来回切换。 “咱们还没领证办酒席，就叫叔叔阿姨吧，你说呢？” “好的，哎，车来了。” 大巴车停稳后，人们纷纷下车，有的去行李架拿行李，有的下车背好包，径直出站。 父亲提着一个白色旅行包，母亲手挎着一个小包，正在车旁张望。 母亲从口袋正掏着手机，突然看到人群中有人拼命挥手，凝神一看，正是赵敬尧和小雪。 “爸爸妈妈！叔叔阿姨好！”赵敬尧他们两个几乎同时叫出声。 赵敬尧接过父亲的旅行包，笑着介绍：“这是小雪。” “你好你好，小雪。”父母笑着打量着未来的儿媳。 “没耽误你上班吧？”父亲问赵敬尧。 “今天星期天，爸爸，你忘记了？” “哦哦，忘记了。”在回家的公交车上，父亲打断了暂时的沉默。 “阿姨，坐车累了吧？”小雪关切的询问。 “还好，不是很累，家离这里还有多远？” “公交车一个小时以内可以到，快的话四十分钟。” 进得家门，母亲扫视一圈。地板拖过，还算干净。 客厅摆着电视，靠墙是一个四方桌；往里走，是两个房间，每个房间一张木床，主卧多了一个衣柜。 洗手间有新买的热水器。一句话概括，基本上是家徒四壁。 赵敬尧放下包包，父亲已拉过一个凳子坐下，母亲转了一圈也坐了下来，眼圈已微微发红。 “刚换的房子，条件很简陋，您们将就两天吧！” 赵敬尧往桌上杯子倒着水，小雪乖巧的端起茶杯给父母递过去。 “谢谢！谢谢！” 站直身子，赵敬尧环视一圈，这屋子里除了电视、床、柜子、桌椅，真没别的大件了，标准的寒舍。 回头发现母亲在擦拭眼角的眼泪：儿子在外不容易，受苦了。 在老家里，不说锦衣玉食，起码那条件比这里是强太多。 好的电器，贵的家私，吃的喝的，哪样不比这里强。 “咳咳。”父亲轻声的咳嗽，打破了平静。 “你妈妈看到你们这样受苦，心里不舒服，一会儿就好了。” “妈妈，您看我现在工资可以，职业生涯顺利起步，暂时的困难会克服的，以后我们会买电梯房，买汽车，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母亲听到这，情绪好了很多，脸上细密的皱纹，有了笑的纹路。 母亲的笑容让整个房子气氛活了过来，小雪悄悄松了一口气。 “小雪父母都还好吧，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父亲随意聊着家常。 “爸妈都好，家中还有一个哥哥，在煤矿打工。” “怀孕的事，医生怎么说的？”母亲喝了一口茶，端着茶杯。 “已怀孕七周，胎儿情况很好。” “你们有什么打算？”父亲坐直身体。 赵敬尧看了看小雪，雪儿也望着赵敬尧，低着头，手里不知道在把玩什么。 “我们打算结婚，时间的话，爸爸您回去查一下老黄历定下来，我好请假。” “你们是自由恋爱，按理说我们不能干涉，毕竟婚姻不是儿戏，一辈子就这一回啊。你们考虑好，特别是小雪还那么小，你可不能辜负她！” “另外，我们也内退了，帮不了你们太多，以后只能靠你们自己！” 赵敬尧紧紧握着小雪的手，坚定的说：“爸爸妈妈，您们放心，我们自己选择的人生，会自己努力走下去，相信我们的选择。” 陪父母在魔都转了两天，公司大楼、一些公园什么的，因为赵敬尧没那么多假期，送父母回了老家，毕竟还有婚礼的事情还要张罗。 从网吧查阅资料回家，身上带着烟味，小雪白了赵敬尧好几眼，三分埋怨，两分俏皮，再加几分妩媚。 “小雪，跟小芳玩得开心吗？” “嗯，挺开心的，现在跟她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她说要回老家，家里已经给她找好婆家了。” 小芳回老家这一走，这城市小雪就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什么亲戚，赵敬尧就是她最亲的人。 紧紧抱着小雪，怀里的人儿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又像一只温顺的小熊，特别温暖。 “对了，小雪，你们那边结婚，有哪些习俗，彩礼什么的？” “具体我也不太懂，好像是男方给女方彩礼，多少就不知道了。咱们那里好像没那么多规矩。” “先给咱爸咱妈打个电话问清楚。”赵敬尧觉得还是要问明白。 “嗯嗯，我打过几次电话，跟家里说了你的情况，怀孕的事也说了。他们没什么意见，只要你对我好！” 赵敬尧点点头，小雪家里那一关初步过了，不然真不知道会怎样。 剩下的就是彩礼的事情了。小雪打电话问过之后，确认是男方给彩礼，具体多少，岳父岳母没说，只说看看情况，最后岳父提了一句：十万吧！ 印象中中原是女方给彩礼，赵敬尧不敢大意，特别是赵敬尧父母亲又是规矩礼数要求较严的那种，搞不好要出大问题。 “喂，爸爸，今天忙什么呢？”赵敬尧不得不赶紧先打电话试探父母的口风。 拉了一会家长里短，工作生活琐事，最后赵敬尧问起中原这边的婚俗情况。 果然，中原这边都是女方给彩礼，民间的解释是给的钱多，女方越珍贵，地位越高，越容易在婆婆家立足。 至于彩礼金额，看女方实力，有几十万的，也有几万的。 通完电话，赵敬尧默默坐着，心里想着该如何跟家里，特别是跟妈妈怎么说。脑海里闪现的是妈妈板着脸，火山爆发般的说词..... 这婚俗南北差异如此巨大，超出了赵敬尧的想象，他还以为全国都差不多。 小雪见赵敬尧沉默不语，眉头紧锁，思索良久，小声说：“敬尧，要不我去打胎吧，孩子不要了，免得你为难！” “这是什么话，小雪，你当我是说着玩吗？我说过这辈子就你一个老婆，结婚是我的原则，只是怎样解决眼前困难而已。“ “我不相信这所谓的婚俗能难得住我们，就要打破这些烂规矩。总之一条，咱俩的事不能让这些破规矩，被金钱给破坏！” 赵敬尧感到自己像是被无形的枷锁套住了，套住了脖子，并且越拉越紧。胸中有一种力量开始聚集，想要冲破这牢笼。 “小雪，你跟家里商量看看，三万行不行。你看，我们手里有两万，到时候让妈妈他们出一万，难度不大，你觉得呢？” “我先问问吧。” “什么？才三万，你不是说他爸是镇长级别的吗？咱们这里的镇长，人家一送就是一百万！”电话那头小雪父亲的话像一道闪电击中赵敬尧。 “一百万，妈的，谁送我爸一百万，我还打个屁的工！”赵敬尧心里暗暗吃惊。 为什么赵敬尧父亲这里收个人民币一万，都少见。不光婚俗有巨大反差，连这都是天壤之别！ 到现在赵敬尧家里住的还是机关大院里，单位分配的一套三房两厅，关键在于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工资这一块，父母亲每月合计三千多一点。 恐怕到现在，父母手里的积蓄不会超过十万，这的确是个问题，这婚该怎么结呢？ “老头子，你说小雪会不会是骗儿子钱的？”母亲在家里悄悄跟父亲聊着。 “你儿子有钱吗？我们家里有几个钱？就为了骗一万大洋，人家小雪犯得着吗？” “说的也是，看小雪年轻又漂亮，善良又朴实，确实不像。” “关键是小雪对咱儿子心好，真心比什么都重要。这院子里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刀，你还见的少吗？被捅了多少刀了？” 母亲脸庞渐渐僵硬，像是回忆到一些往事。 “再说，小雪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们的亲孙子！”父亲眼睛放着光，声音最后有一点颤抖。 母亲面色缓和了不少，打趣笑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孙子，而不是一个姑娘？就知道你急着抱孙子！” 夜深了，灯关了。 晚风漫卷窗帘，寒露渐近。偌大的房间就父母二人颇为冷清。 临近年底，公司比平时要忙一点。 “哥们，最近怎样？”楼道口，老板的心腹老王递来一根烟。 “谢啦，还那样，收入有点低，都不好意思跟你出去喝酒，每次都是你请我，哪里好意思” “靠，兄弟之间别说这个” “过完年，我想换工作，想找一个月薪一万多的，这里才七千多，上有老下有小，压力山大啊！” “什么？要结婚了，还是孩子都有了？” 老王笑眯眯的伸手拍着赵敬尧肩膀。 “嗯，很快就要结婚，女朋友已怀孕。” “我去，神速啊！奉子成婚，牛啊，尧哥！” 来公司快一年，赵敬尧为人老实本分，业务上进，不跟别人拉帮结派。唯独跟老王走的比较近。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相当合得来，关系也越来越好。 “有个公司想上市，以前的财务经理换了，缺一个财务经理，想不想上？”老王认真的问着。 “真的？我能行吗？工资多少？” “老板已经跟投资人初步谈过，也放出风去，挺受资本市场欢迎的，你能力应该没问题，大家都看得到，工资刚开始9000，后面会加上去。” “我想试试，万一上市了呢。即使不上市，学些经验也是值得的！” “好，回头我跟老板汇报一下。” 为什么老王跟赵敬尧关系好，有一个小插曲。老王结婚的时候，他朋友同事有几个很有钱的，x二代，拆二代等等，家产听说都过亿，只随了他五百块的礼钱。 而赵敬尧，月工资只有六千多的人，直接给了三千，基本上留下口粮，其余都给他了，因为他是公司里赵敬尧唯一的兄弟。 第十章 妆 安排着公司的事情，赵敬尧抽空联系了婚纱影楼。这家影楼刚好做活动，又是排名前十的口碑店，赵敬尧甚喜，但需要小雪有空一起去才行。 “小雪，你可以请多长时间的假？” “需要提前跟排班经理请假，过两天回复你。最好定下个月中旬左右的，这个月已排好班，不能随便改。” 翻着日历，4月6日至8日这三天不错。拍摄需要一整天，来回路上也要一天时间。 4月21日就要办婚宴，影楼答应不收加急费，10天内做好，人还没到店里，就已感受满满的暖意。 “那就这么定了，小雪，你明天去餐厅请假，我周一去公司安排好时间。” 吃着雪儿做的午饭，同事们一阵羡慕嫉妒恨。 这不是赵敬尧秀，而是赵敬尧心里话。长这么大，除了母亲，天下还有哪个女孩愿意亲手给自己做饭吃？是小雪； 除了母亲，世界上还有哪个女生愿意陪自己住狗窝样的房子，还是小雪；谁愿意嫁给一个三无青年，只有小雪！ 总算等到拍婚纱照的日子，晚上小雪收拾完连连看，准备好第二天要带的东西安然入睡。 第二天赵敬尧们起得很早，赶第一班公交车，中间还转了一次车，到了影楼。 他们已早早开门，有的在过早，有的做着准备工作。赵敬尧们俩先去吃早餐，估计要化三四个小时的妆，不吃东西根本顶不住。 “敬尧，我想吃原汤粉。” “好，我给你买来，还要别的吗？” “加个鸡蛋。” “行。” 赵敬尧喜欢吃锅盔加豆浆组合，小雪吃完就开始洗头发，进入化妆程序，赵敬尧的应该比较简单。 出乎赵敬尧意料的是，两人化妆都花了挺长时间，特别是小雪，在欣赏她背影的时候才发现，小雪的头发不知不觉已到半腰。 从开始认识时的短发小子到长发美人，相依相伴的岁月悄悄在发梢生长。 赵敬尧洗完头发接着做发型，脸上开始涂抹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小雪那边就复杂多了，仅仅头发就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期间还选了婚纱以及其他一些需要拍板的东西。 两个小时过去，赵敬尧基本上准备就绪，穿上黑色礼服，在镜中看着自己，有点不真实的感觉，那是自己吗？还挺帅的。 “哎，别臭美了。”小雪白了赵敬尧一眼“我有点饿了，等会拍内景，出外景就不能再吃东西。” “我给你买，想吃什么？” “肯德基好吗？” “好的，不远处有一个。” 赵敬尧带着妆，穿着礼服就出门了。到餐厅后，由于走的急，餐厅内比较暖和，赵敬尧头上脸上汗流下滴，当时只顾买吃的，没注意，顺手就把脸上的汗珠擦掉。 出餐厅往回走，马路上行人渐多，人流如梭。 手里拧着吃的，一路前行。发现盯着自己看的路人不少，两个擦肩而过的女生掩嘴而笑，我的脸怎么了？他们在笑甚？ 我去，才想起化过妆，流过汗，手抓过几下后，估计这妆是白化了。 回到影楼，工作人员也被门口进来的大花脸镇住了，边笑边让花脸人赶忙让吃完东西再补妆。 小雪吃完东西，补完妆，上楼穿婚纱。当她下楼出现在楼梯拐角处居高临下时，那份美丽让赵敬尧停住了呼吸！ 雪儿比明星还美，那些个形容词，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用在此处不知妥否？就像一颗璀璨的星辰，刹那间永恒。 “看傻啦，上来拍内景。”小雪笑着招手。 唐装，我与你举案齐眉。 中山装，你与我人间四月。 洁白的婚纱预言着我们白头到老。 外景地，无论是浩渺的江边，是无穷的山林，还是内秀的公园，留下的都是小雪的倩影。在这幅美丽画卷上最传神的那一笔，由小雪点缀。 婚期渐近，先要把公司的事情安排好，重点就是账务的规范化。 父母已安排好家里的婚宴准备工作，在婚礼前一天来到江城。除了带回婚纱照，还要给赵敬尧们买一身衣服。 父母见到二人，明显不是很高兴，赵敬尧看了一下自己俩的穿着，一个丑小鸭一个灰姑娘。 父母改善孩子们外观的决心和力度很大，给小雪的连衣裙，真丝镂空，里面配薄纱，三千多，妈妈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拿下。 而赵敬尧也喜获一套三千多的新西服。 两人秒成模特木偶，在父母面前表演到他们满意微笑为止。 小雪家离这里有一千多公里，交通不便，距离又远，婚礼除了她父亲过来，其余的亲戚不会来参加，迎亲和闹婚这些细节都省略掉。 小雪不在乎这些规矩，只要求赵敬尧对她好，对她家人好。 孤身一人，最重要的婚礼都只有父亲大人来，心里不难过，是不可能的。好在去东北还要摆一次，芳心稍安。 公司领导特意给了一个一万的大红包，还派了一部车让老王陪着过来当婚车用，这让父母非常满足。 师傅们在空地支开大棚，架起炉灶，摆好酒桌。婚礼当天小雪很早就去化妆，赵敬尧穿上新西装，戴上大红花，和小雪一起在楼下招呼着来帮忙的亲戚朋友和师傅们。 人生两大快事：金榜题名，洞房花烛，赵敬尧已即将圆满。 心里满是激动，周围人们脸上洋溢着暖暖的笑意。天公亦作美，骄阳似火，热情奔放，把它热烈的爱洒满人间。 第一次有摄像机跟拍，刚开始还有点不自在。摄影大哥撸了撸袖子，嘟哝说“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当我们不存在就好，一切自然随性。” 家里实在没有太多钱租太多车，只借了两台普通的车，略加清洗，扎上鲜花，简朴，或者说寒碜也对。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车上的人娇美大气，端庄淑贤。当小雪从婚车上下来时，赵敬尧在车门前守候。 心中最美的新娘挽着自己，慢慢犁开人群，在欢呼声，鞭炮声，锣鼓声，婚礼进行曲中靠向幸福的港湾。 参加婚礼的人不少，新人俩不停笑着答谢好友亲朋。新娘穿着高跟鞋，因为很少穿而有点不适应，新郎偶尔搀扶着新娘，越显甜蜜。 傍晚的阳光透过水杉林，洒落在院子里，布谷鸟在远处欢唱，田野边农庄的炊烟已袅袅升起。 “老公，陪我散散步吧。”小雪拉着赵敬尧，踩着细碎的阳光慢慢向前走去。 老公，这是赵敬尧最喜欢最期待又最珍惜的一个称谓。一辈子，只有一次专属机会。 听到小雪呼唤，灵魂强烈的归属感已融入紧握的双手。 “辛苦你们了，谢谢你的爱车，让我很有面子哈，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 “跟我们就别客套了，等你们回来聚。”老王一班同事朋友席散暂别。 “注意安全，一路平安啊。”小雪不停嘱咐。 喧闹繁华散去，父母和老丈人一起坐在客厅，夫妻俩聊着以后的打算。 “敬尧，这是婚礼结账后剩下的钱，你们拿着。”父亲递过来一个小包包。 “一共四万。”母亲补充道。 “你们留着吧，我们自己挣。”小雪推过去，没要。 “什么时候去东北摆酒？”儿子的婚姻是大事，母亲总算了却一桩心事。 “过些时间再去吧，等她跟家里商量商量，咱爸一个人在这里也定不下来。”赵敬尧说。 “拿着吧，到了东北也要花钱。”父亲又把钱包推了过来。 赵敬尧看推来推去也不是事，看了一眼小雪，示意她收下：“爸爸，我们拿三万，剩下的你们自己留着用，老家随礼一年也要不少钱，这三万就当我们借的，到时候还你们。” “你们什么时候去上班？”母亲随后紧跟着问道。 “过两天就走，明天买票。” 婚礼是个大会场，各种亲朋好友聚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孩子的婚事，孩子的工作，自己家买了什么牌子的车，盖了几层楼，在大城市买了房，云云。 母亲现在很敏感，她一直是个要强的女人，不想在任何方面输给亲戚们。 而赵敬尧现在城里打工，暂时什么都没有，只有老婆和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让她在众人面前没有任何谈资，只能默默陪衬。 老一辈的人都说成家立业，是先成家再立业么？很多人没有事业，已没有胆量结婚。 赵敬尧和小雪新婚的甜蜜还没有咽下喉咙，紧迫感已涌上心头。 才下喉咙，却上心头？ “你后悔了吗？老公。”小雪搂着赵敬尧，躺在床上。 “从不后悔，既不后悔出去闯，也不后悔爱上你。” “妈妈他们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没事的，你有我就好，以后我们有钱了，妈妈他们就会喜欢你的。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妻子。” “嗯，我们一起努力。” 第十一章 韵秋 送走小雪父亲，二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为了宝宝的奶粉钱而奋斗着。 财务部加班已成常态，天天加班到晚上九点半才回。公司三年的账务规范以后，重新审计，再请他们来尽调。 特别是关于收入确认原则，坏账计提等等一系列重要会计政策，以前适用不当，需要参照同行业上市公司重新规范调整，做到与会计准则一致。 转眼半月时间过去，除了五一休息两天陪小雪，其余时间都在加班。公司的账务整理已近尾声。 这时候国家4g建设如火如荼，稀缺标的引来资本疯抢。公司启动ipo以来，赵敬尧已接待十几波投资人。 释放出来的10%股权基本上被秒光，部分没上车的投资人甚至先打款进来几千万，签订了债转股协议。 公司领导拿出一小部分资金对核心团队进行了现金奖励，赵敬尧带着财务团队没日没夜苦干三个月，接待各路风投颇为成功，功劳不小。 买房买车后，雪儿朋友圈发的勤了些，与朋友互动多了些，笑容甜了些。 在公交车上，或是散步看书间隙，偶发灵感，得“韵秋”二字，如生女孩，就取此名，赵敬尧在心中推敲研究多日，甚喜，择日将之告诉妻子。 妻子娇叱：“生男生女尚不得知，看你急的。”那一眼鄙视的娇羞，风情无限。 一个月后，雪儿接到北方老家紧急电话，告知家母犯病已紧急送医，初诊为脑出血，已急救中。 赵敬尧二人担心如热锅上的蚂蚁，小雪顾不得生孕在身，买了火车票就要北上。 “老公，我不在家，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吃好一点，每天跟我保持联系！” “我知道了，老婆，你快回家照顾咱妈要紧，路上注意安全！” 临别依依，仓促成行，新婚燕尔暂分离。 赵敬尧买了房和车后，剩余的资金，已大部分用于救治丈母娘，身上仅留生活费用，其余全部给雪儿安排。 从重症监护室，到转入普通病房，在到护理院，几个月下来，两人积蓄已所剩无几。好在赵敬尧工资能及时接济到位。 雪儿在鬼门关把母亲大人拉扯回来，全力救治，自带身孕本就不便，操劳院内院外诸多事宜，已实属不易。 保养多日的妆容，已然憔悴。刚见母亲时，恐成诀别，大哭不止。母亲多日后醒来已无法言语，头部和胸膛缝制的伤口痕迹仿若大蜈蚣爬在身上，见者尤怜。 雪儿牵着母亲的手，默泣无声。腹中胎儿未产检多时，不知状况如何，也无心顾及。 期间偶尔累极，或因钱物琐事或因未时时得知相公行踪而情绪不稳，向敬尧抱怨咆哮发泄。 这人是救过来了，可是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往后余生，如何安好？在北方摆酒只能无限期推迟，敬尧每每思至此处，唯有仰天一叹。 父母多次联系敬尧，发现没有雪儿讯息，几番追问之下，敬尧只得如实相告。 父母电话那头长吁短叹，感慨世事无常，兴致全无，此后多日未曾再联系。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这可如何是好......”母亲大人的问题，谁人回应。 公司的事务日渐繁忙，期间赵敬尧出差京都几次，券商和会里事务繁多，本想得空前往东北一探，然分身无术，只得作罢。 动辄飞天五粮，亦或拉菲浪饮，赵敬尧身着笔挺西服，穿梭券商三师及各色机构之间，时常醒来不知何处。 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 期间雪儿在老家开发房地产朋友推荐一个商铺项目，雪儿在北方照顾家人，抽空去了解详情，比较满意。 敬尧奔波京都南方两地，未曾细查，就全权委托雪儿办理了买房手续，婚前即答应给妻子在老家买房，刚好如愿，产权独属于妻子一人，敬尧觉得理所当然，未曾在意。 “又实现了一个小心愿，兑现了一个承诺，真好。”赵敬尧在回南方的航班上想起这些，悄悄闭上眼睛，靠着舷窗微笑入睡。 回到公司后，赵敬尧接到一个股东电话。 “赵总回来了吗？” “刚回，您电话就到了，有事情吩咐，胡总。” “岂敢，岂敢，公司最近经营状况如何？” “挺好的，接连中标了几个大项目，会里和券商都比较满意。” “那就好啊，有空一起喝茶，请教一些事情啊。” 这个股东是后面进来的战略投资者之一，不过所占股份不多，几轮尽调下来还算熟悉。 赵敬尧下班后，跟胡总在一个五星级酒店大堂喝起了咖啡。胡总身兼一个私募的投资总监，据说投资房地产很有经验，在前一波房价大涨期间，混的风生水起，在私募界声名鹊起。 他这次看中一个项目，想拉赵敬尧一起投资。 “我们预留出来的份额不多了，只内部熟人圈子限购，可多可少，丰俭由人，赵总。”详细介绍完项目情况，舒服靠着真皮沙发，抿了几口咖啡，胡总意犹未尽。 “感谢胡总给这么好机会，我回去商量一下，发财就靠胡总了啊，哈哈。” 打工也不知道啥日子是个头，有合适的机会，果断出击，能爆发一把，实现财务自由，岂不快哉。 赵敬尧想到这个，心底有几分激动。不过前阵子家里购置家产，照顾病患，手上也所剩不多，估计只够一两个份额的。 还要为雪儿和孩子留一部分生活费，看来只能投入一个基本份额了，少就少点吧。 期间也跟雪儿电话商量多次，开始雪儿提到病人康复和转到护理院，需要很多费用很长时间，在加上她自己也要生产和坐月子，谁来照顾？ 是在北方生完孩子再回，还是回赵敬尧老家，诸如此类烦心事。赵敬尧几番犹豫不决，已惹得小雪不悦。 最后，她说这些事情赵敬尧自己做主，稳当点就行。投资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也是想赚更多的钱，赵敬尧拿这个自我安慰着。 这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公司奖励到手的资金在投入胡总项目，另转给妻子十万用作康复生活费用后，已然月光。 妻子肚子渐隆，孕状日显，照顾亲妈病体已力不从心。丈母娘已勉强可以借助外力挪动颤抖的脚步，不时流淌的口水，打湿衣袖，半天时间也走不出病房。 因为心里着急，无法言语的母亲，时常无端发怒，嗷嗷无知所以。雪儿一边费力搀扶，一边叉腰抚摸肚子，秀发凌乱，花容失色。 长时间辛苦操持，睡眠不足，雪儿迫切需要去做一次产检，最近胎儿动静已越来越弱。 敬尧跟父母商讨雪儿母亲后续事宜，花费开支，生儿育女这些未决事项，电话协商多次，争执渐起。 父母颇多怨言，想让雪儿早点回家待产，而赵敬尧知道妻子放心不下，不敢让老娘给陌生人照顾。 这个疾病，不是自己让它依附在雪儿母亲身上，它发生了，我们没得选择，只能适应和想办法解决。 要让自己放弃赡养老人，无论如何是不能做的，赵敬尧心里的底线很明确，不管是自己父母，还是妻子父母，都是自己的亲人，都要养老送终。 就算是往后她一辈子躺病床上，那也要照顾的，请人照顾也是照顾啊，不能放任不管。 赵敬尧站立窗前，凝望北方，佳人何时是归期。 好不容易盼到长假，赵敬尧提前两天安排好公司事务，请假两天踏上了北上的航班。 “长假你怎么安排的，老公？是回去看爸爸他们吗？” “我下次再回去看望爸爸妈妈，这次长假我要去一个以前没有去过的地方！” “那是哪里？” “好了，我要登机了，给你一个惊喜哟，老婆。” 老公是要来我这里吗，来看我吗？右手拿着电话出神，脸上的倦意迅速消退，起身慌乱翻着包包。 “啊~额~嘘~”岳母看在眼里，拉着长音，大声喊着什么，除了雪儿之外估计谁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妈，敬尧可能要过来一趟，马上放长假了，我要收拾一下。” 好久没见女儿脸上绽放笑容，岳母侧身擦拭着口水，或者说泪水更确切一些。为了不打扰女儿心情，她慢慢背身过去，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翻出一个小镜子，左手把头发梳理几下，坐下来开始动用冷落多时的化妆用品。 其实素颜的雪儿已经很美了，只不过这段时间日夜艰辛，黑眼圈、眼部浮肿自己找上门来，头发也变得干枯几分，地上掉落的秀发越来越多。 山川秀美，城市轰鸣。敬尧机场出来先坐城轨，到了市里，然后再打电话给雪儿。 “猜猜我在哪，亲爱的老婆？” “老公，出差去哪里了，马上长假了还出差吗？” “我到了离你最近的城市，等会就过来找你哈，刚到市里，开心吗？” “真的吗，没有骗我？”电话那头逐渐兴奋起来 “我坐城轨到了市里，接下来要怎么过来？” “太好了，你等会啊，有跑线的直接到。” “什么，跑线的？”敬尧，没听过，是不是当地方言啊，站在原地四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南方炎热的季节，这里已寒气袭人。 街灯初亮，敬尧穿上薄外套，还是觉得凉风嗖嗖往身体钻。 “啊，就是跟出租车差不多的，我帮你联系好，你等电话就好啦，呵呵。” 跑现车就是一般的私家车，他们专门跑固定的线路，每次一到四人，人头收费。速度很快，敬尧在护理院门口下车前，就已经看到门口模糊灯光下等着的倩影。 温暖的光线，映照这她美丽的娇颜，欲笑还哭的神情，敬尧几步上前把妻子拥入怀中。 “轻点，别挤到宝宝了，老公。” “你都瘦了，辛苦你了，老婆。”在妻子脸上亲了亲，敬尧两手端着妻子脸庞，上下打量，心中心疼不已。 “饿了吗，我们进去吧，等会去吃东西，老公，我帮你拿东西。” “你带路就好，东西我来拿，先去看望咱爸咱妈。” 来之前敬尧就打听过岳父母喜好，带了茶叶和软乎的水果。饶是敬尧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岳母手术后的样子震惊了几秒。 暴瘦的躯干，不停擦拭的口水混着眼泪，像个孩子般，牙牙学语，手中扶着拐杖，艰难起身打着招呼。 耳朵后面沿着脖子粗大的伤口缝合线痕迹依旧可见。 “妈，我来迟了，你们遭罪了啊。”敬尧上前握住岳母的手，一起颤抖着。 以前妻子在南方跟他们视频过，与印象中已判若两人。瘦下来后，炯炯有神的双眼，显得尤为突出。 房间狭小，收拾的还算整洁，敬尧能想象出妻子辛勤打扫收拾的情景。房间里残留的让人不适的味道已被窗外的晚风带走。 “把窗户关上吧，晚上凉，老婆。” 敬尧扶着岳母在床上慢慢坐下，感觉她的手已有些冰凉。 靠窗有一个小行军床，折叠式的，仅够一人勉强睡下，上面堆放着不少妻子的随身物品，粗略整理着，这跟在南方家里优越的条件相比，天壤之别。她还怀着身孕啊，心如刀割。 雪儿温柔的靠着敬尧坐下，顺着目光，明白丈夫在感伤心疼自己，眼神中充满坚毅，轻轻摇着头，示意丈夫自己没事。敬尧他们俩的十指紧扣，一时竟无语凝噎。 敬尧给岳父呈上茶叶，替岳母剥开香蕉，把背包放在行军床上。 “还没吃饭吧，带他去外面吃点好的，我跟你妈吃过了。”岳父收好礼物，笑着指了指窗外。 “知道了，爸，我们等会下去，你们两个先出去一下。” 岳母起居便溺擦拭身子等诸事，男士不便，而这又是个体力活和耐心活。 请个雇工，钱倒是小事，能不能尽心尽力照顾，难说。敬尧在房间外的走道沉思着。现在外面报道各种保姆和护工暗中下药，摔打虐待之类的，屡见不鲜。 岳父据说高血压严重，现在看来身体也不怎么康健，难以担负照顾的重任。 “都是麻烦啊。”背靠着墙壁，揉了揉额头。 怕母亲有事，吃饭不能离的太远，雪儿两人就近寻了一个像样的饭馆。好久没有这样安心的吃上一顿了。 “老公，你一来，连空气都是香的，那我就随便点菜啦！”翻阅着菜单，感觉都想吃呢。 “想吃什么就点，都给我吃回来，啤酒安排，必须安排，哈哈。” 相互喂饭喂菜，小别胜新婚，时间要是能停止该多好，其余各种温馨画面按下暂且不表。 第十二章 手链 踩着晒下的星光，迎着微凉的晚风，手牵着手往回走。 岳母这里需要时刻有人在跟前照顾，小两口哪里也去不了，最多打车到附近大超市采购一番；电影不敢看，时间太长不允许，心里放心不下亦无心观瞻； 敬尧想伸手帮忙，发现给岳母喂饭喂不好，散落床沿四处，卫生脏话等活，妻子不让干，一时间不知道该干点啥。 只有夜深人静，倦鸟归巢之后，雪儿才得以有暇，回到丈夫酒店房间放松片刻，丈夫则温柔按摩着自己灌铅的双腿和浮肿的双脚，直到妻子笑着入睡。 假期余额提示不足之时，谁也未曾开口提别离的默契，总有一人来打破，纵有万般不舍。 给雪儿买的国产爱车，停在那里数月，浮尘几许；驻足停留，车窗上亲手写下的“雪”字； 模糊了，再写，写了又模糊。 佳人归期如梦。 “车子还在等女主人回去呢，你不在家，我从来没有开过，偶尔坐上去打着火，听听歌，想着你。” “那你把它开过来接我吧。” “可以啊，让它自动导航送我过去，代驾太贵，请不起哟。”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又想跟你的哪个女生热聊了吧。” 思维线路跳跃的厉害，跟不上节奏，敬尧只得投降。玩笑几句后，说明天就要回去，一堆事情等着处理，只有一个月就要上会了。 妻子默默整理着丈夫行装，张罗着带这个带那个。岳母留别前，从一个古朴的盒子里，打开包裹好几层镶黄丝布，取出一个带有纹路的手链，送给敬尧。 嘴里说的啊哦咿唔，听不懂说什么，面带肃容。妻子替母亲解释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现在家里穷，没什么东西相赠，好生保管。 “这么贵重的礼物，这......”敬尧欲推辞。 “拿着吧”亲手给丈夫戴上，大小松紧正合适，触感冰凉，似有提神之效。 您们不知道雪儿就是上天最好的恩赐吗，她比什么都贵重。不过父母之命难违，见一面太难，权当睹物思人之用吧。 期间敬尧抽空陪着妻子去医院做了一次产检，结果要好几天才出来，敬尧本人去拿已然不可能，只得留下两人电话。嘱咐雪儿哪天不忙了，再去取。 挥别北方的云彩，将妻子美丽娇容深刻在心里，在秒针滴答的催促声中，转身离开。 回到公司处理堆积的物事，暂且将离情别绪隐藏。 几天后接到一个陌生来电，敬尧不得不去安静的会议室接听。 产检的结果出来了“请问是雪儿家属吗，我是刘医生，我们上次见过” “喔，您好您好，刘医生，有点事没能赶过去取报告，还要麻烦您亲自打电话。”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您是雪儿丈夫赵敬尧吧，需要确认一下身份。” “我是，上次您本子上的电话是我手写的，还写错了一个数字6。” “哦，我想起来了。” “结果出来了吗？刘医生。”敬尧听着医生口气，有点不放心 “报告原件你妻子还没有来取走，这样我先跟你沟通一下，情况有点不乐观，你要有心里准备啊。”电话那头的字句，像一块重石，压了下来。 “怎，怎么了，您，您。” “是这样，通过拍的片子和其他指标数据分析，胎儿的情况不太好，脐带绕颈，营养指标不良和......”敬尧把音量调到最大，打开免提，可第一次接触这些，还是有些专业词汇听不太真切和明白，只知道情况有点糟糕。 “那现在需要怎么办，刘医生?” “最好去省城人民医院复查一次，确认胎儿情况，另外千万要记得注意休息和保养身体，各方面营养和卫生都要留意，情绪要保持稳定。” 越往后听，心里越乱，反而感觉遗漏了很多内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的，好的，谢谢您刘医生。” “嗯，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 放下电话，很想马上告诉妻子实情。可是这个该如何交待，敬尧心里没底。 没过多久，妈妈来电话打听雪儿回来的讯息，敬尧心情不佳，说还不知道。母亲意见很大，儿媳妇拖着身孕，长期待在娘家，这叫什么事儿。 大院里的那些碎嘴婆娘人听到，又不知道嚼出什么烂舌头出来。母子俩谈话不愉快的结束，结束语，记得母亲说的是，你不要有了媳妇忘了娘。 敬尧本身压着孩子的事情不敢声张，心里烦闷的很，两边三地都想照顾，可是哪里都无暇顾及，感觉自己无用至极。 敬尧不知道的是，前段时间自己父母曾和妻子通过两次电话，尤其是父亲，因为雪儿照顾病患，调静音未曾及时接听手机，而训斥几番，语气难听。 雪儿本身累极，脾气上来反击几句，不欢而散。 不久之后康复过程中岳母一次摔倒，雪儿被绊倒，撞向床架，伤及腹中胎儿，紧急送医。得知消息后敬尧不得不停下手中要紧事务，急赴北方。 几经周折，饶是做好充分的准备，在医院见到病床上躺着的妻子时，相见私语泪两行。 “老公，对不起，孩子不知道有没有受伤，我没能照顾好他。”呜呜...... 双手捂住妻子露出被子的手，轻轻抚摸着手背。 “都是我不好，老婆，没事的，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医生怎么说的？” “你先别管了，我去处理，你想睡会，乖。” 医生们会诊结束，结论是孩子保不住，只能保大人。主治医师来到病房的时候，雪儿已入睡，敬尧拿着医师递过来的手术确认单，颤抖着连笔都握不住。 “没有办法一起保住孩子和大人吗？医生。” “省城的专家也是这个意见，我们已尽力，再不手术，恐危及大人生命。” “手术后还可以再生育吗？” “应该没问题的，目前不影响。” 思索再三，敬尧签下自己名字，等医生走后，去办理了其他有关手续。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家里已无法隐瞒，只能如实相告父母。得知消息，父亲非常生气，怪儿子没有照顾好媳妇，导致失去孙子。 他可是三代单传，能不着急？当初得知有孙子了，虽然掩饰，可也看的很明显，他是很激动的。 “为什么不请人照顾，这钱我跟你妈妈可以出！何至于此？”父亲后面萎靡嘟哝到。 “只要大人没事就好，孩子后面再生，啊，雪儿现在情况怎样？”妈妈接过电话关切着。 “等会手术，大人没事，我会照顾好雪儿的，您们等消息吧。” “手里还有钱吗，要不要给你汇一点。” “暂时不用，刚发了工资，您们留着吃好穿好。”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照顾病患不知疲惫劳累。敬尧假日不多，雪儿家亲戚来了两个舅妈帮忙照顾，一个照顾妻子，一个照顾岳母，以解燃眉之急。 父母本来也想去照顾，但父母只会南方方言，对北方方言听不懂，而雪儿那边除了她自己能听懂一些，其余的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最重要的，很多习惯不同，加之前段时间的争执，恐父母过去照顾收效甚微，反而成本更高。 “要不，我把工作辞了，到这边找工作？”临别前，敬尧跟妻子商量。 “能一起在这里生活，好是好，可是这边工资太低了，房贷都还不上。”妻子看来没少琢磨这事。 “我刚才网上大致搜索了一圈，这里薪资待遇确实只有现在公司工资的一半，还都是什么零部件企业居多，我这上市筹划，高新软件的经验没有半点用处。” gdp经常排名全国倒数的省份，确实没啥吸引力。 “你先安心回去上班，这个月的房贷马上就要还了，咱们还有多少钱？我这次花了不少吧？”一想到这个，妻子就黯然神伤。 “别瞎想，咱们有人还怕什么，钱以后再赚。我手里剩下一些生活费，其他的就是存你这里的一些积蓄了，你自己安排，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 国产爱车是作为礼物给妻子全款买的，suv全国长期排名第一，保险上牌办下来花了十五万。当时手头有些剩余，都给妻子存起来了。 而房贷压力就比较大了，当时为了早点还清，每月月供接近4000元，已经是北方这个城市的月基本工资了。 没得选择啊，继续拼，暂时的离情别绪只能存放在心里酝酿封存。 我的韵秋啊~，爸爸未曾抱抱你，就离开了爸爸和妈妈。 回公司工作有时候心不在焉，数据接连出现几次错误，报到券商那边发现后，公司领导到后面忍不住拍桌子，指着打回来的材料，问还想不想干了。 为了妻儿老小，他妈的就是冷屁股，也得把自己热脸往上贴啊，靠。装孙子，道歉加保证，总算糊弄过关。 公司这边理顺，北边雪儿近一段时间电话微信联系越来越少，有时候打电话没人接听，打几次才回过来。 “敬尧，我还是没缓过来，失去孩子，咱妈犯病，发生好多事情，对我打击有点大，你说，是不是咱俩不合适，该不是命里犯冲吧？” “胡说什么呢，哪来的这些迷信思维。” “我看爸爸妈妈他们也不怎么喜欢我，我也不想跟她们吵架置气。两边各种不习惯和差异，我以后也不想回你老家，要不，咱们分开一段时间吧，这些日子我反复思考了很久。” “不要情绪化做决定啊，老婆，困难是暂时的，以后咱们不跟爸爸妈妈一起生活，不就好了吗？” “再说吧，你早点休息，我等会还要照顾咱妈。”带着轻微咳嗽，断断续续的道。 听着雪儿微弱，郁郁寡欢的声音，敬尧在房间里盯着电话发呆。事情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了吗，这是要分手？我该怎办？ 凌乱的房间，半月不曾生过火的厨房，没有发型，照着镜子抽着闷烟的男人，这人是谁，好陌生。以前那个生龙活虎，充满斗志的男人，去哪里了。 三个月后，岳母的康复进展顺利，在雪儿尽心照料下，可以缓慢借助拐杖挪步，生活自理能力恢复了少许，只能说磨人的时间少了些罢。 屋外飘飞的大雪，扑打着窗棱，远望处，雪满长亭道，城中几暮寒。 第十三章 商铺 年关将至，在哪里过年，敬尧拿不定主意。据说现在很多年轻人，因为在哪过年已经吵翻，动辄离婚的不在少数。 某次无意间打车路过自己买的商铺附近，堵车很严重。敬尧四处张望，整条街已被堵得水泄不通，前面一大群人拉着白底黑字的横幅，高声呼喊着口号。 有几条横幅上，有自己商铺开发商的名字。这商铺会不会有问题，得下去查看确认。敬尧提前付费下车，往商铺营销中心走去。 上次来时，鲜花地毯，帅哥美女，香槟美酒，现在眼前：门窗破碎，人去楼空，刺眼横幅。 “哥们，这里的商铺怎么了？”拉住一个落单的大叔。 “怎么了，操，开发商卷款跑路了。” “跑路了？他们老板姓什么。” “听说姓胡。” “哦，谢谢啊，我也买了一套，得去讨个说法。你们领头的在哪里？” 顺着他指的方向，敬尧往另一个方向挤过去。 擦肩而过好几拨人，费劲挤到跟前，发现他们谈论的内容居然有自己名字，这个跟自己有关？一个律师模样的，正在翻阅一堆材料。 “你也是来登记维权的吗？” 一个中年大汉见敬尧驻足良久，过来询问，别的没留意，他胳膊上蓝黑相间的大幅纹身，犹如活物在他身上扭动。 “额，是的，我是13号楼1601户商铺的业主，请问在哪里登记？” “跟我来。” 听了半天，胡总他们把资金都转走，其工作人员欠薪已两个月，后面才爆出资金问题引发大规模维权。 这个商铺群规模不小，按自己经验估算，首付他们就可以回笼资金2亿左右。 关键是律师那里正在梳理开发商的股权结构以及当初的一些签字法律文书。 担心自己跟这个事件有牵连，赵敬尧借口说身份证忘带，只登记了一个假名字在那里。 “能打听一下开发商那边都有哪些人会被起诉吗，律师。”敬尧不放心，只能上前问询。 “还处于材料整理阶段，暂时不便透露。” 看来还是要给胡总打电话问个明白，可他的电话已提示关机。妈的，这次能不能赚钱先不说，搞不好还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这商铺一时半会是砸手里了，好在月供不多，开发商答应每月补贴房租，基本能覆盖月供。 仔细回忆当时的签字环节，好像的确有一张什么授权书或者同意函有点不明白，还多问了一句，在胡总糊弄下，签完交给了他。 离开那里，第一时间跟雪儿联系，她埋怨敬尧不该乱签什么文件，商铺都好说，反正也不经营，放在那里就好了。 她唯独担心律师这边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事。 几天时间过去，敬尧就接到电话，要去配合调查。如实汇报，做好笔录后，办了一些复杂手续出来，感觉要是胡总不出现，自己要承担很大责任啊，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现在的工作？ 心里一点底也没有，要是被人从公司带走，对个人影响事小，耽误公司上市进程事大啊。 那个场面，想想不寒而栗，稳妥起见，赵敬尧决定先跟老板谈一次。 借着应酬审计师，在一个豪华包房，吃着刺身龙虾，喝着茅台爹利，一班人在那里打屁胡侃聊天，间杂着猥琐的笑声。 烟雾弥漫之间，赵敬尧思索着合适的时机。 赵敬尧安排下属带着审计师们去ktv继续下半场，自己留下买单和商量酒桌上他们漏出的一些风声。 “老板，咱们这次基本上大功告成，提前祝贺您大展宏图啊，我敬您一杯。” “都是大家的功劳，最近辛苦你了，没日没夜带着大家加班，小赵。” “我家里最近事多，恐怕要经常请假，提前跟您汇报一下，怕耽误公司大事。” 闻言，老板眼神之中露出不易察觉的喜色，点着一跟中华：“没事，现在基本上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你这段时间把财务梳理的挺好，我可以给你长假，你看谁来帮你管理好一点？” 还以为老板又要借机找事，没想到这么顺利，幸福来的有点突然。给老板把酒满上，自己重新倒了一杯，举着杯子考虑着合适人选。 “总账会计可以带我管理一段时间，她有财务经理的能力，给她机会锻炼锻炼。”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还要去隔壁应酬，这里交给你了哈，把他们安排好。”丢下一个猥琐的笑容，摇晃转身离去。 桌子上，还有不少根本没动过的菜肴。刚才一顿喝，没顾上吃什么东西，什么菜转到自己跟前，就夹一口。 基本上都是先让领导先挑先吃，感觉到现在肚子还是饿的。 “吃刺身，吃剩，吃甚！”还是一个人吃饭舒服自在，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喝什么就喝什么。 断断续续请假调休的同时，敬尧逐渐将手里的工作大部分交接给了总账会计，其他紧急事项，由下属跟他电话和邮件请示汇报。 商铺那边，事件进入到诉讼材料整理准备阶段，有关调查取证流程已接近尾声，离开庭时间不远了。 期间敬尧配合调查频繁，已成为案件的当事人之一。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心里发慌的敬尧，先是网上查阅资料帖子，了解查询有关法律条文，然后有询问了办案律师。 得做最坏的打算啊，工作丢了可以再找，进去那里可就糟糕，一辈子尽毁，不行，坚决不行。 阴暗的房间里，墙上悬挂的巨幅婚纱照，男人倚靠古色古香的木椅，身边身披洁白婚纱的美人相伴。 忽然黑影闪动，一个模糊的影子举着斧头对着相框疯狂挥砍，敬尧想制止，却喊不出声。 目光移回婚纱照时，男人的那部分已被砍成一个大洞，仅留下白色的妻子身影。 敬尧伸出手去，欲言又止。光线明亮了几分，那个黑影转过身来，赫然是雪儿！她丢下手里的利器，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老婆，老婆！ 赵敬尧猛地睁开眼，坐起来，背后已冰凉一片。好可怕的噩梦，自己的那部分砍掉的那么彻底，黑的那么纯粹，她哭的那么伤心，不，这不可以。 回到公司上班的时候开始注意力不集中；老板交代的事情开始丢三落四；开始不断有陌生人打电话进来，问什么时候能退商铺的钱。 骚扰电话耗尽了电量，也耗尽了赵敬尧的镇静。 这些人怎么知道自己电话的？法律程序都还没开始啊，一想到那个蠕动的纹身，那班人会不会采用江湖的烂手段？ 社会上什么人都有，得尽快想办法了。胡总的手机还是失联状态，该死的。 这个班看来是没法安心上下去了，自己该怎么办？ 跟雪儿的联系也越来越少，以前是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让你爸妈以后别打电话来问什么时候回去，我哪里也不去，就待在这里了，他们那套虚伪的东西，别用在我身上。你爱上哪上哪，他们爱去哪去哪！” “你们又怎么了，怎么虚伪了，跟我说说。” “没什么，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我还要拖地，挂了。” 这通电话过后，一个星期偶尔联系一次，关系到钱的时候偶尔联系一下，就没然后了。 年关将近，那些人催打电话的频次越来越高，正常的电话很多都没有接听到，因为手机在公司已设置成静音。后面敬尧电话打不通，那些人就开始轰炸雪儿电话，让雪儿烦不胜烦，心惊肉跳。 无奈之下，赵敬尧把去北方的票退掉，换成了回老家的票，跟老板请好假，提前几天收拾了行装，启程回去，也许逃回去更贴切一些。 除了刚进家门，露出笑容哄哄父母外，其他时间，赵敬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即使掩饰的很好，细心的妈妈还是发现儿子不对劲。 往常的自信，开朗消失了，手机随着拿着，手机电话进来，也不接听。做了最爱吃的菜，儿子吃几口就停筷下桌。 “公司情况怎样？敬尧。”散步回来，妈妈打完一堆伏笔后，问道。 “挺好的，妈妈，年后就要过会了。” “最近有什么心事吗，跟雪儿有关吗？”母亲还是不放心。 “没事，妈妈，我们自己来解决，您和爸爸照顾好自己。” 在一次中午打盹的间隙，父亲偷偷接听了一直呼叫中的电话，发现是催债电话。对方态度粗野，让他十分恼火，气的午觉没法睡。 赵敬尧迷了一会，发现父母坐在对面并没有按往常那样午休，满脸怒容。 “在外面欠人钱了啊，欠多少？”父亲严肃的问道。 “您们怎么知道的？”这个时候手机不合时宜的进来一个电话。 父亲指了指电话，接一个试试，看看是不是催款的。 赵敬尧关掉手机，将事情缘由从头到尾诉说一遍。 听说欠债金额可能达到几十万，母亲喊到：“投资，投资，你懂个屁的投资，这下好了，商铺没了不说，还倒欠一屁股债！” 母亲气的站起身，走道餐桌旁，端起桌上丰盛的菜肴，猛地连盘带菜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吃，吃你妈的吃，你个败家子！” 随后倒在地板上，捶胸顿足，口中呼号着什么，敬尧脑子乱的很，记不清母亲后面说的话。 “妈妈，妈妈您起来，我错了。”父亲过去扶母亲，赵敬尧只觉得腿灌满了铅，动不了一步，心中被重锤，想钻个地缝逃走，手指紧握，任由指尖扎进掌心刺痛着还有一些知觉的神经。 “敬尧，你妈妈有高血压，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要遭雷劈折阳寿的。”父亲怒骂。 后面怎么冷静下来的，赵敬尧已想不起来，感觉自己像行尸走肉。 二老坐下来商量还有多少钱能凑，不够看看是不是把房子卖掉，或者找亲戚去借？ 第十四章 出户 家里的房子，车子户主都是雪儿的名字，自己背上债务，会不会牵连到她？要不要把离婚手续办了啊。 回想自己以前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我的字典里没有离婚二字”，苦涩的自嘲。 自己还是很爱雪儿的，要爱一辈子，觉得这世上，除了她，其他女人都不重要。 可这个大事，要怎么开口。手续是真办，但感情不变。自己目的是想保护她不受牵连，所有债务自己一个人承担。 听起来她能信吗？那些炒房办假离婚的，是不是都是轻车熟路，你情我愿，他们后来都怎样了？复婚了吗？ 心有千千结，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在网上搜索离婚协议书，修改了几遍，保存在电脑里。过完年再商量吧。 这个年不知道是怎么过的，也许是最难熬的一个年了。父母年前年后跑亲戚，开始摸底，各路亲戚能凑到多少，提前告诉亲戚们三个月内可能就需要用钱，得提前沟通好。 公司扣了假期工资，发了部分年终奖，大部分给了雪儿，自己留了一部分孝敬父母。他们收下是收下了，不过说了这个是给自己存着还债用。 商铺的事情，后面上面介入后，暴力催收减少很多。赵敬尧只投入很小一部分资金，在开发商那里只占很小比例，也不参与管理，胡总他们才是实际控制人。 听说核算下来，即使赔偿，金额不超过四十万。赵敬尧从律师那边得知这些消息，内心稍安。 年后，赵敬尧回到公司办理了离职手续，这个父母是不知道的，雪儿也不知情。 “四十万！欠这么多，拿什么还？”雪儿得知欠债数额，就差爆粗口了。 “暂估的，这个要上面和法院最后定。” “你打算怎办！” “我，我不想跟你分开，不想失去你，我担心你受牵连，所以，所以我想先跟你办离婚手续。”这句话，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用尽了体力。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阵子“你都考虑好了吗？” “房子车子那些都是你的，我不要，等我把欠债还清，我还想跟你复婚。” “到时候再说吧，离婚协议书呢？” “我等会发给你。” 两人约定一个月后，悄悄返还老家办理离婚手续，谁也不告诉。 两人认识两年多了，熟悉的城市，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办证大厅。上次来办结婚证，笑嫣如花，喜糖频发，这次来办离婚证，眉目紧缩，一言不发。分开数月，虽见面还是那么熟悉。 赵敬尧还是跟以前一样，把雪儿当做妻子细心照料着——她爱吃的饭馆，爱吃的小吃，爱逛的小街小巷，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手续还算顺利，半天时间办好各项证书。拿到手里的本本，赵敬尧说不出的滋味，心里想着什么时候早点复婚。 “去派出所把户口本信息更新一下吧？”妻子突然道。 “更新户口本干什么，以后还要复婚的啊。” “以后再说，先按照我说的做。”她自己已经走向大门，等出租车，丢下赵敬尧一个人风里零落。 虽然不理解这个对她的重要性，但赵敬尧还是一起去政务中心办理了更新手续，顺便换了一个户口本封皮，新的。 旧的已经破损不堪，几近掉落，起不到保护内页的作用了。 从别后，千山万水，不再有你随行。 从别后，晨钟暮鼓，依然爱你如初。 从别后，峰回路转，只愿从头开始。 从别后，四处奔波，将妳深藏心中。 回到魔都，赵敬尧将雪儿的所有物品整理打包寄到了北边，那边雪儿还能用得上。自己的大件物品存在哥们老王那里，其他小件和随身物品收拾进一个行李箱和一个双肩包。 经历了这些事，敬尧的自信受挫，找了一个月工作没有合适的，可能是最近各种状况应接不暇，面试状态都不甚理想。 薪资不是要求太高，就是觉得偏低。手里的资金日益缩水，再不找到收入来源，就得加入啃老大军了。 在地铁口的劳务派遣公司门口，看到招工广告牌，赵敬尧走了进去。 门口一张桌前坐着三个人，居中戴眼镜的男人，看着门口来人，上衣黑色运动衣，拉链拉起到领口，裤子黑色，奈克的牌子不知道真假，脚穿骆驼图案的运动鞋，背着双肩包，戴着眼镜，几分斯文模样。 “是来找工作的吧？” “嗯，看到门口牌子进来看看。” “今天刚好有三个电子厂直招，感兴趣的话进去看看，身份证带了没有？” “带了，稍等。” 门口牌子的内容扫了一眼，大概内容已经记住。小时工，每小时13元，加班另算。 法定节假日可休息。满三个月有新人奖，入职一个月即买五险一金。基本的保障还是有，不知道实际情况如何。 进去几步，这是一个大厅，左手边已经有人在介绍着什么，他面前放着七八排塑料凳，每排五六个，错落坐着十几个人，男女都有。 靠墙有几个行李箱停放，想是求职者带着行李来的。 中间是最大的，十几排办公椅，估计可坐两百人，讲台一个大型黑板上“xx电子厂介绍”几个大字，现在还没有人落座。 右手边一群人在那里排队领表登记，三个女服务员穿梭其中，手拿厚厚一叠身份证，眼中放光，好像握着厚厚一扎钞票。 最里面角落是拍照和复印的区域，人群有序的在女生的指引下流动着。 赵敬尧也慢慢汇入其中。 三个公司，一个在郊区，一个在相邻市，只有一个在市区不算太偏的地方。赵敬尧选择的是最后一个，地点在探花谷。 所有手续走完，交了几十的复印拍照费用，在中间大厅听完穿西装的唾沫横飞多角度介绍，几个大厅的人流各自选择着自己的去处，场面一时喧闹不已。 赵敬尧听从着指令，上了一辆中巴车，登车时扫视一圈居然仅有一个座位，最后一排靠窗。这生意这么火爆？ 在高端写字楼工作太久，没有跑过这个中巴车的线路。一路上高楼大厦不多，个别路段甚至还有较深的积水和大片杂草。 这个城市太大，可能是自己少见多怪了。 半小时后，车辆拐进一个工业园区，巨大的厂房，整齐排列，高压线塔几处点缀，气势恢宏的描绘着天空的线条。 探花谷几个大字，在楼顶彰显着谷子里的气度。马路上装载标准集装箱的货柜车来往如梭。 下车赵敬尧活动了一下身体，前面有人拿表念着名字排队从标记“入口处”的地方鱼贯而入。 经过填求职表，签署应聘须知等好几份文件，开始在二楼食堂排队等候。 食堂规模很大，可同事满足几百人用餐，分为三个区。在最右边排成三队等着应聘主管来检阅。 “下午好，主管，我叫xxx,想做xx岗位，谢谢。” 这是标准的自我介绍，刚才前面训练师已交代，主管会问应聘者有什么经验，白班夜班有什么要求之类的。 赵敬尧在填表时已浏览完毕大概的用工需求，选的是普工。出卖体力而已，赚点生活费就重新开始，至于什么领班，拉长，主管和经理，不感兴趣，即使自己符合要求。 在学历那一栏，赵敬尧填的是高中，实际上是一本毕业。现在自己净身出户，身无长物，只能先靠体力赚取一点生活费，以徐图之。 大半天的折腾，总算全部流程走完，顺利入职。到宿管大姐那里领取钥匙，走向自己宿舍时已饥肠辘辘。宿舍楼挺高，一共23层，公寓式，每间住4-6人不等。 2018房间，推门进去。两个高低床上下铺并排摆着，占据房间一半空间，下铺一男生看见赵敬尧进门，并没有说话，眼神交流一下，算是打招呼了，手里游戏没有停。 挨着他铺位的像是没人住，赵敬尧走到那里，放下行李，坐下问道：“我是新来的普工，这个铺位没人住吧？哥们。” “他刚离职没多久，你用吧，随便住哪都行。” 这上面还有被子席子之类的，敬尧也懒得收拾，简单铺就一下自己的东西上去，算是安家落户了。 敬尧铺位旁边是窗台通道，拉开玻璃门，就是小阳台和洗手间。站在那里远眺，两个小山包，沐浴这夕阳，似有炊烟升起，景色还不错。 “吃饭的饭卡刚充了200，这个怎么用啊，三个区域都能用吗？” “都能用，就是价格不一样。” “早中晚餐时间呢？” 舍友甲不厌其烦的边打游戏，边跟新进菜鸟解释。 “来一根！”赵敬尧看他打完一局，顺手递过去一根烟。 “好，谢谢。”舍友甲坐起身，点烟开始聊起来。 男人之间的交流，就是这样简单，话匣子解锁顺利。 在弹烟灰的时候，赵敬尧想起自己把喜欢的珍藏的烟灰缸随身带着。那是全家去山海关游玩的时候，雪儿坚持买下来的。 山海关巍峨高耸的城楼，城墙和龙身缠绕翻腾围一圈，挺美的一个纪念品。不知道雪儿现在干什么呢？ 赵敬尧把烟灰缸拿出来放好：“我们宿舍还有几个人住？” “睡在你上铺的兄弟，今天上夜班去了，目前就我们三个。” “你上什么班呢？” “这个月在2车间，白班，你分到哪个车间了？” “好像是三楼，明天要去领防尘服还有其他装备。” 从劳务派遣公司缴费，到电子厂体检缴费，饭卡充值，买宿舍一些用品等一系列开支，身上现金已经到了三位数以下了，不知道能不能撑一个月后发工资？ 晚上躺在床上，开始打这几百块钱的主意，度过难关。 第十五章 帽子 厂房分好几个车间，一共六层楼。接到通知后，带着白帽子，身穿工衣在二楼等。行政部来人点名，赵敬尧看着进进出出的人，除了帽子颜色不同，其他基本上差不多，有红帽子，粉色的，蓝色的。自己这一群人属于实习生，都是白色帽。 绿色地板擦拭的很干净，车间内纵向排列着几条生产线，远远看去，有近百米长。头顶温和的日关灯开着，灯光下每条线的机器发出有规律的声音，滴滴哒滴滴滴哒嗤嗤，叮铃铃，像是一个大型演奏会，只不过演奏者是机器。 机器上面挂着操作指导文书和编号，操作台面上各种原件原料、半成品和成品，流水般从头到尾流转下去。操作工人们都戴着手套，手腕上系着防静电的装备，可以坐着也可以站着，站坐随意。 小红帽叫来几个人，各自带着小白帽们在车间分散开去，进入属于他们自己的工位。 “赵敬尧，你负责这个超声波焊机，老贾，你过来带一下他。”工头a吩咐着。 “好的。”隔壁工位一个感觉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接到任务，过来站到赵敬尧身边开始指导。 老贾一顿示范动作，赵敬尧学着试了几次就会了。这时前道工序的工人丙，一个大妈声音传了过来：“加快点速度，我这都堆成山了。” 不知道是哪里口音，像是川贵一带。头发露出帽檐不少，胡乱散落在工衣上，脸部微胖，其他已懒得细看，估计四十多了吧。 手速倒挺快，处理完等候流下去的半成品堆满操作台。 赵敬尧加快了速度，很快这条流水线恢复了有序运转。熟能生巧嘛，道理都懂。 车间不让带任何电子设备，进车间会经过严格的安检扫描，出车间的时候同样严苛，任何金属物品均不得带出。 当然了，仅指普工，那些有颜色的帽子，手机都是随身带着到处晃悠。 时间，只能看车间墙壁上挂的大时钟，亦或是流水线上有部分显示时间的机器也能得知几点几分几秒。 上厕所，按规定要报告才可以去，不得私自离开工位。赵敬尧在吃饭休息的时候解决了，基本上没找过他们。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赵敬尧发现自己可以在干活的时候，用脑子想东西，只要手里肌肉管用，形成记忆，已不需要动脑了。有时候恍惚，自己像不像一个高等级的机器人？ 不知道雪儿在干什么，现在只有下班了才有时间看手机，要是她有事找我怎办。 睡觉前，赵敬尧看着日历，把一些重要的生日，纪念日标注在日程表里，担心自己哪天忙忘记了，然后沉沉睡去。 每天或坐或站十来个小时，输出体力，说不累是假的。身体累，睡一觉就恢复，心累呢，如何破？ 前面的女生背影好熟悉，就是头发变长了些，长发及腰，这是谁家菇娘，挡我面前。下一秒，女孩子转过身来，赵敬尧当场惊住：“老婆，是你！” 雪儿不曾言语，美丽的大眼睛，梨花带愁，如雨如注。哭得非常伤心，赵敬尧想追上去，可就是抓不住，雪儿...... 睁开眼睛，赵敬尧借着外面街灯昏暗的余光，发现噩梦一场。 回到宿舍，赵敬尧还是发了那个他一辈子记忆犹新的1.99元红包。发出后，微信零钱月为0.03元，还有三分钱。 赵敬尧没有说其他的，只在红包封面写了纪念日快乐，再无其他。 过了一个小时，红包被领取，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杳无音信，石沉大海。 等不到任何消息，只能昏昏睡去。 第二天在放手机进入储物柜的时候，发现小雪的朋友圈已经是一条直线，里面头像全换，背景是纯正的黑色。 自己被拉黑了？就因为那个红包？赵敬尧大脑一片空白。 换衣服和存放东西的人实在太多，赵敬尧只能收拾好东西，进入车间，开始一天的体力输出。 不知什么时候，赵敬尧超声波焊机接连焊废了好几个追踪器。刚丢进废弃箱，一个时常在车间四处放炮的大妈声音响起，本身仅是一个普工的大妈，不知道为啥总爱四处惹事管事，哪哪都有她。回想几个带颜色的帽子总爱去她那里转悠，也许是什么老乡之类的。 “赵敬尧，你能不能行，废掉几个了，来这么久了还学不会，蠢到家了，别害我们大家，不行赶紧去别的拉线。” “关你屁事，才五个，没有超标吧，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心里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的赵敬尧彻底爆发了。 丙大妈没想到一个月从来不吭声的家伙，居然敢反抗，鼻子已歪到一边，等一个红帽走过来时，用着方言交流着什么，比划着指了指赵敬尧这边。 “好家伙。” 这货还举报我挂机送人头？赵敬尧心里顿觉好笑，这里拉帮结派的水还挺深。 正在认真操作机器的赵敬尧，只听得耳边炸响。 “赵敬尧，站起来！”小红帽已经快步来到身边，大骂开始。 这顿侮辱人格的破骂，异常刺耳，赵敬尧心想要不是她是个女的，说不定已经干起来了，这些话自己都骂不出来，这野女人谁教出来的。 怎么争执的，已记不得细节，只怀疑这女的黑丝袜，胸口微敞，偶泄春光，暗带杂牌香水味的女人，是不是靠身体换来的帽子。 “你别废话了，我等会就离职。”摔下一句话，赵敬尧出了车间。 还是去找本专业的好工作吧，这种窝囊气一次就够了。操。 办完离职手续，宿舍还可以住三天，留出时间让员工清理私人物品。 楼下网吧人满为患，赵敬尧一边手机上投简历，也偶尔下去编辑简历外发，江城离父母近一点的，此次投递的全部简历都是那里。 你天天就为了钱吗，知不知道我为了钱，连尊严都不要了。赵敬尧在心里抱怨着，确认微信已被拉黑。 点着一根烟，抽了两口，看到山海关烟灰缸，想起上个月她截图发来的存款余额几百块，心里又非常愧疚，难为你了，小雪，对不起。 再也提不起一丝埋怨小雪的念头，拉黑就拉黑吧，我要找回自我了，加油，奥力给！希望能尽力挽回这段感情。 父母因为那次商铺事件，父亲大骂多次，抛出一句：“你该坐牢坐牢，该怎样就怎样，我没你这个儿子。” 基本上一个月联系一次，或者更久。赵敬尧只觉得人生意义好像不大了，是不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消失，也没有谁会在意，也不给众人添麻烦。 感觉自己身处无边无际的黑暗，自己还能在黑暗中守望到光明吗？ 最近一次母亲追问小雪归期，赵敬尧只能瞒下离婚的事实，善意谎称等她母亲再康复一段时间再说，估计要一年。而父亲自从上次父子闹僵后，再无联系。 在投递了近百份简历后，第二天开始陆续接到面试通知电话。 一家在江城的信息技术公司通过电话面试一轮，视频面试第二轮后通知赵敬尧去公司参加最后一轮面试，由董事长亲自面试。 换个城市，重新开始吧。收拾好行装，跟舍友告别后，前往国际机场。 工资这两天也到账了，算上加班费，一共发了接近六千元，足够在那边生活工作用。 不能带走的东西，能给舍友的全留下，不能带走的，寄走一部分，面试公司的地址他已经知道了，也跟人事部经理打过招呼。一个月未曾戴过的手链，零落清尘几许，擦拭后还是戴上；那个山海关烟灰缸，再一次塞进包里，带走。 商铺的事情，随着胡总到案，一切都水落石出，对赵敬尧基本上没有什么影响了。唯独破镜重圆这个，成了心里的痛。 说好的永远，说好的海枯石烂，说好的爱情呢，去哪里了，是不是在金钱面前都不堪一击，也没有所谓的陪男人东山再起，只是歌唱的好听，听听唱唱而已。 有几个女人能做到陪一个废柴老公东山再起的？ 这个城市留下太多两人的回忆。江畔相依，凤凰岗相守，她曾经坐过的凳子，专门拍了一张照片，可惜已物是人非。超市里面曾经爱吃的零食前，还能想起她开心的倩影。 好久没有吃她做的菜，那是私人订制版美味，看来要绝版了。谢谢妳陪我追过梦，哪怕终点不是妳。 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魔都，要是回来，真应了那句：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同饮一江水了。 在登机口坐着陷入回忆的赵敬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开始登机。 第十六章 三年后 赵敬尧换上以前去京都上会的正装，精神抖擞的来到面试大楼大堂等候。这栋大楼在当地还算气派先进，物业管理各方面跟魔都差距不大。在前台物业登记后，在低区入口处等候。 正在排队的人群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一个女孩的声音吸引着赵敬尧扭过头。 脚上穿着一双白色高跟的凉鞋，黑色的七分裤包裹着匀称的长腿，在赵敬尧身后，女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刚才应该是她吧。 赵敬尧看她脸色有些苍白，似乎身体不舒服。本能的，赵敬尧伸出双手，弯下腰，想去拉她。 女生玉臂艰难的支撑着地面，弯曲着，咬着牙，缓缓的向赵敬尧靠近。 粉红衬衣衬托着雪白的肌肤，有点晃眼。赵敬尧的手刚握到她的臂弯，她抬头望了过来，刚准备说谢谢，却看到赵敬尧的视线停留在胸前一片雪白的深沟，深陷其中，脑袋短路。 是黑色的。。。。。。 “啪”的一声，只觉得右脸一辣，女生清脆的一耳光甩在赵敬尧脸上。 赵敬尧脸一红，似乎掩盖了那鲜红的手掌印。女生脸上那一抹羞红还未褪去，挣扎着爬起来，跑向人群外。 空气中残留着女生的香味，是化妆品、护肤品还是体香？赵敬尧寻思着，充耳不闻旁边的窃笑。 摸了摸脸庞，余温尚在，赵敬尧转身继续排队进电梯。 约好面试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半，楼下等电梯时已九点零七分，上得楼来，找到门牌和公司名字，刚好九点十五。 前台一个长发女生正在整理桌面文件，淡黄衬衣搭配浅灰商务正装，利落的装束，微着粉黛，干练有神。 “您好，有预约吗，找哪位？”亲和力的声音询问道 “您好，我是来面试的，钟总，约了九点半” “稍等，我确认一下。这是表格，你先填一下，跟我来第三会议室” 在会议室填表的功夫，她已经确认好面试事宜，递过来一杯温水“请喝水，领导现在有个客人，九点半应该可以按时进行面试，您先填表，好了交给我” “好的，谢谢” “叫我小杨就好啦” 填完表，看了一圈会议室的企业文化背景墙，觉得挺不错。公司主业是通信网核心数据监测、地理测绘技术，ai人工智能，3d打印等，技术力量雄厚，前景不错。 “赵先生，钟总叫您去他办公室”小杨进门喊赵敬尧过去。 “好的，客人们走了吗？” “应该是。” 赵敬尧跟着小杨往里走。 “小程，你的股票怎样，我的昨天涨了8个点！” 赵敬尧他们在穿过办公区域中间宽敞过道时，某个卡座一个有些激动的声音传了过来。 “8个点算个屁，我的已经两个涨停板了！” 另一个人回应着，明显不屑一顾。 “靠！这么牛，我看看，哪一只？” 大盘现在涨的比较好，大家炒股的积极性很高啊，还真是“全民股神”赵敬尧心里暗自发笑。 “赵先生，这边请！”小杨引导着赵敬尧走向办公区域最里面一个独立区域。 “好的，谢谢” 她敲了敲门。 “请进！” “钟总，赵先生到了” “噢，小赵啊，来，来，快请坐！小杨你去忙吧。” 赵敬尧放下包，在钟总落座后，在他对面沙发坐了下来。刚坐稳，才发现一个女生坐在沙发里面，沙发靠背有点高没注意。 “敬尧，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何云，现在负责供应链，是供应链部门经理。” “何经理好！” “何云啊，我跟他聊一下，你先去安排供应商那边的事情。” “好的！”何云能掌管供应链和采购事务，看来跟领导关系不一般，她手里拿着两张表，跟赵敬尧打完招呼，关好门退了出去。 面试进行的很顺利，钟总问起上家公司上市的进展，赵敬尧前段时间查了公告，说是已过会，等待敲钟发行了。至于待遇之类的，没有让敬尧失望，钟总给的还是蛮有竞争力，月薪一万五。后面还有期权股权激励之类的承诺。 “敬尧啊，财务总监申总休假，估计过完节才来上班，他负责宏观的一些东西，银行税务这些，具体的账务处理和部门日常管理由你来负责。你有上市经验，我们想上市，先就要把财务规范起来，有什么困难直接来找我，各个部门之间的配合，钟静可以协调。” 两人谈好下周一入职。赵敬尧离开后去办理租房等开启江城新生活的琐事，先前已有魔都生活工作各项经验，均按部就班顺利进行，暂不赘述。 为了更好的开展工作，赵敬尧办理一张新的电话卡，刚好手机双卡双待，以前的一些魔都资源不至于丢掉。 入职的时候，行政助理小万带着赵敬尧前往财务部，沿路介绍着公司的各个相关部门。 “走，带你去财务部认识一下同事” 赵敬尧微笑点头应付各路人马。大厅里先前炒股的大神们正埋头击打着键盘和鼠标。 小万随意扎着的马尾轻轻晃动，推门进去，随手拉着门把。 “谢谢”赵敬尧礼貌的点点头 房间里两个人看到行政带人进来，都停下手里的活站了起来。 “小杨，小吴，来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财务经理赵敬尧，申总休假期间由他负责审批” 小杨二十多岁，应该是出纳，小吴年龄稍大，估计是会计吧？赵敬尧猜着。 “小吴，公司的出纳，小杨刚毕业没多久，是公司的会计”助理继续介绍着 她俩笑着点头。小杨指了指通道对面的空位，桌上除了电脑，计算器和一个笔筒，就没有别的摆设了“这个位子没人办公，要不你就坐那里吧” “好” 赵敬尧放下包“你们先忙吧，我熟悉熟悉工作再找你们！” “好的，有什么需要找我”说完小万交完差事，啪啪手，离开了财务部。 这是一间不大的办公室，摆放着几张办公桌，最里面靠墙是一台大的电脑，桌面摆着空白报销审批单，借支单和空白凭证封面。桌下主机在运行，主机风扇那里积灰较多，发出嗡嗡的响声。 办公桌前面是几组银灰色七层大铁柜，放凭证报表最好不过。 门口一株大的金钱树，枝繁叶茂，长势不错。 打开电脑进入工作模式，点击屏幕金蝶图标，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小杨，金蝶服务器管理员账号密码知道吗？” “嗯，赵敬尧本子上有，来，你记一下。新增用户你会操作吧？” 小杨拿出一个软皮笔记本，翻到有密码那一页，递给赵敬尧。 “嗯” 在服务器登录并新增了赵敬尧的名字，授予自己全部权限，设置好密码后，回到自己位子重新登录。 “去年的审计做了没有，小杨” “还没，年审，双软和国高的都没有” “申总有交代吗？” “说是等他回来再说” “好的” 接下来几天时间，赵敬尧都泡在财务帐套里，引出会计报表和2016年12月31日的三级明细科目余额表，仔细的研究分析起来。 前面凭证是杨慧制单，申君涛审核，出纳板块没有启用。 “去年固定资产和存货盘点没有？小杨” “盘点了，等会给你盘点表” “我们公司的合同是哪个部门负责归档和统计？” “采购合同原件在供应链，财务部存复印件，销售合同原件在财务部。” “公司成立到现在每年的审计报告和验资报告放在哪里？” “6号柜，钥匙在第三个抽屉里，我帮你拿” “小杨，咱们系统里供应链模块没有启用吗？”赵敬尧在系统里找不到进销存任何数据。 “没有，供应链那边刚整合完，以前数据都对不上。” “这不行啊，核算准确的成本，必须要启用供应链模块。” “道理是这样的”小杨一边找验资报告，一边说着。 “我去找何经理商量商量”这个大事赵敬尧不敢耽误，直接去供应链部找她。 数日后，正在查看一个女生简历的时候，赵敬尧收到一封邮件，是土地招投标保证金的请款邮件。附件清楚，依据充分，流程正确，赵敬尧当即核准后转给钟总审批。 这女生居然是我师妹，不知道专业水平如何？简历上的登记照也看不清长得怎样。 从这一批里挑出六个，赵敬尧记下编号，通知了人力资源部安排面试。他们经理听说去休假了，一直是助理小万在配合财务部招人。而赵敬尧则准备着面试考题，准备从中级实务中抄几题来考考他们。这六个人中，就包含这个叫陈芸莉的女孩，赵敬尧同校同专业的师妹。 第十七章 新征程 三天后小万通知财务经理，陈芸莉来面试，已填完登记表。赵敬尧审批完有关邮件，拿着她简历准备好考题，走进了会议室。 一个高高瘦瘦的女生坐在会议室，乌黑卷发自然披在肩上，看到赵敬尧走进会议室，她站了起来。 “是陈芸莉吧？” “是的” “请坐，我是财务部负责人，先简单介绍一下自己”赵敬尧放下简历和考题，坐了下来。 她开始介绍自己，当听到熟悉的校名时，赵敬尧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在纸上写着她的一些情况。 “好，基本情况我已了解，这有份考题，你先做一下，带笔了吗？” “带了。” 这份从中级实务题库里面选的考题，题量不大，只有几道选择题，几个会计分录题。没有问答题和判断题，但难度多少还是有一点。前面很多人只得了50到60分，没人超过80分。赵敬尧希望这个陈芸莉能达到自己的要求。 来公司已半个月有余，熟悉完公司整体业务和各个部门的情况后，打算先把财务团队建设好。现有的财务团队难以达到上市要求，岗位分工不明，职责不清，效率不理想，需要补充两个人才，一个是总账会计，以后培养方向是财务主管，一个是税务会计。 至于税务会计，已经有一个比较有经验的女生小马面试合格，通知她两个星期后报道，她还有一些交接手续没弄好。 赵敬尧回到办公司喝着水，看着时间。出纳小吴的日记账发过来，账上资金已不多，土地招拍挂进展顺利，但银行贷款还没下来。 “敬尧，过来一下。”钟总经过财务部时，吩咐道。赵敬尧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领导到了钟总办公室，关好门。 “敬尧，下个月会陆续有不少私募和风投来我们公司尽调，你专门负责配合，除了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对外统一称银行的人，明白了吗？” 看着略显严肃的钟总，赵敬尧认真点点头。钟总递过来一盒名片。 “我的？” “嗯，有这个方便交流” “谢谢钟总” “去忙吧，会议室那个怎样？” “基本情况可以，业务水平待查。” “你把握就好，去吧” 放好名片，时间差不多了，赵敬尧回到会议室。 陈芸莉已做完考题，坐在那里发呆，听到脚步声，连忙坐好。 “做完了？” “嗯” “你先坐会，我一会就来。洗手间在外面走廊左拐” 丢下话，赵敬尧拿着考题准备评分。都是客观题，对着答案比对，就可以得到具体分数。 82分。赵敬尧在考题上写了个大大的数字。这个人综合来看不错，最后再去跟她聊聊。 “久等了，陈芸莉”面对面聊天又开始了。 “没事。”在谈完一些专业上的理解，对岗位的认识和她自己三年的职业规划后，面试官介绍了公司的基本情况。 “对于待遇方面，有什么要求？” “月薪不低于6000吧，有社保和公积金吗？” “五险一金都有，月薪转正后可以达到6000.” “试用期多久？” “一至三个月，看工作表现，其他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这个岗位主要负责哪一块？” “偏向总账，成本核算这一块。” “明白” “财务软件熟悉不？” “还可以。” “跟我来实操一下。” “好的” 随便拿了桌上几份报销审批单，让陈芸莉在系统里制作会计凭证。她操作基本到位，现金流量也指定正确。 “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下周一。” “带这几个资料去人力资源部登记，下周找我报道。” “好的” 陈芸莉跟小吴小杨打招呼就回去了。赵敬尧也暂时松了一口气。 “哎，敬尧，这个女生看起来不错，叫什么？” “陈芸莉，你们的新同事，下周来上班。这下又热闹了啊” “不是还有一个吗，什么时候来？” “下下周，对了，小杨，你要尽快整理一遍国家高新技术企业、软件企业、软件产品、加计扣除这几个政策，我们要进行比对分析，准备进行审计。另外你做一下交接准备工作，以后账务处理交给小陈，你负责对接财政局和科技局这些部门” “好的” “小吴，以后公司的所有邮件都不要抄送申总，只报送我，钟总即可。” “收到。” 小吴小杨都不怎么叫赵敬尧赵经理，习惯叫赵敬尧名字，赵敬尧觉得也蛮好，摆那架子的确也没什么用处，但她们还是很听话的。 周一，钟孝科技，财务部。 吃完早餐，收拾桌面的文档，打开电脑，正准备看邮件，陈芸莉出现在门口，立刻吸引了小吴小杨的注意力。 她今天穿着薄针织衫，蓝色真丝披肩外套，白色裙子浑然一体，有点蓝天白云的味道。难怪外面那些研发部的程序猿们那么安静。 “早上好”她点头环视大家。 “早”“早，你坐赵敬尧前面吧”小吴指了指她前方的空位子。 “小吴，你别瞎指挥”小杨笑着说。 “介绍一下，财务部新同事陈芸莉，这是出纳小吴，外联小杨”赵敬尧介绍完指了指自己前面的位子。 “坐我前面，电脑已准备好，办公通讯软件用户名等一会儿行政部会通知你。” 陈芸莉笑着看了小吴一眼，转身坐下放下包，开始熟悉办公环境。 小吴假装幽怨的瞄了赵敬尧一眼，小杨在显示器后面偷笑。赵敬尧起身去找何云商量怎样对接供应链，后脚还没出门，就听到小吴问陈芸莉“哎，你那衣服哪里买的？” 入职后，每周给钟总汇报一次工作。提出的工作方案得到高度肯定，让他放手去做，需要支持再找他。财务总监申总只负责宏观和大的融资方面事务，且长期出差，具体财务部的事务管理决策还是敬尧来主导完成。话虽如此，赵敬尧遇到重大问题和事项，还是先请示汇报申总同意后，再跟董事长汇报。 上班前给小雪微信发过一段话，告诉她到江城上班了，新电话号码等等，近一个月来，没有任何反馈回复，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进了黑名单。 紧张繁忙的工作暂时冲淡了感情方面的思绪，或者说忙的没有时间考虑个人的事情。自己要在黑暗中守卫光明，不断给自己信心。从前那个失魂落魄的人，已随波远去，离情别绪恩爱情仇，暂且付之东流；现在偶尔江边沉思的人，握紧双拳，激流勇进。 技术研发部门集中在总部大楼，只有3d打印事业部在郊区，并且存在大量设备及库存，需要重点梳理规范。赵敬尧决定先去把那里整顿好。 公司目前资金并不宽裕，各种研发投入都较多，供应商账期普遍较短，而客户账期普遍较长。为了尽量节约，赵敬尧没有用公司专车，而是自己公交出行。 到了事业部附近，还有一段路程没有公交车，只能依靠步行十五分钟。 抬头望望天，有三只喜鹊挥动着黑白相间的翅膀，残影阵阵。 走着走着，突然内急，想要上小号了。 赵敬尧举目四顾，没有洗手间在附近，怎么办？ 只能就地解决，顺便给绿地加点肥料吧。 往土坡里面走了几米，树后有大片叶子，挡住路上车辆的视线。 应该没人看到了吧？找了个靠近坡底树后的隐秘角落，畅快放水后，顿时轻松了很多 第十八章 坠落 赵敬尧向前走了几步，前面半米处有一大块蓝色塑料破布，绿草遮掩，在路上很难发现，如不是赵敬尧深入小树林，绝难发现。 赵敬尧打算从树后绕过去，走上大路，一脚踩到树后塑料布边上，突然脚下失重，我去！ 下意识的用手抓了抓，只抓到几片草叶。身体已急剧跌落。空中挣扎着尽量使背部朝下着地，眼前一黑。 几秒后，背后双肩包重重砸在什么布上，布下面是圆圆滚滚又坚硬的东西。 是石头吗？ 那东西一阵滚动，赵敬尧急剧坠落的力量卸掉了大半，但赵敬尧任然感觉心脏被人重击了一拳，腿和手臂被布下那东西磕的生疼。 艰难的坐起身来，双肩包救了赵敬尧一命啊！ 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束射来，赵敬尧连忙伸手挡在眼前。 像是手电或者矿工头上的矿灯。 “谁？”赵敬尧大喝道。 没人回答，传来几声脚步声。 紧张的环顾四周，赵敬尧双眼已适应了这个新环境，抬头看了看，那里有个小洞口，应该是赵敬尧掉下来的地方。 这时应该黑影已走近，黑影手中的手电筒光线在赵敬尧身上脸上扫探几下后，赵敬尧已透过反射的微光大致看到他的样子。 年轻人头发蓬松，胡子应该有两天没刮，眼睛惊讶又好笑的望着赵敬尧。 “从上面掉下来的？” “嗯。” 平静了会，赵敬尧才发现这里有一股浓浓的大蒜味道。 “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赵敬尧慢慢站起来，往后扶住洞壁，问着。 “这是我的地宫，有时候住这里，主要是存放大蒜用的。我无业游民一个，你呢？” 他拿着手电筒看了看狼狈的坠落者，知道赵敬尧不是什么坏人，咧嘴笑了笑，露出白色的牙齿。 “我来附近的公司做检查，在上面解小手，多走了几步，掉下来。靠，还以为穿越了。” “这个洞刚开始很小，是我慢慢挖的。挖了两年，才有这么大这么深。” 仔细观察之下，观察身下都是干大蒜，满满一洞。在最里面，有一个木板简易搭起的“床”，木板边有一堆塑料瓶子和一袋垃圾。 不远处是铁锹等农具和大的蛇皮袋子等。 “我怎么上去？” 指了指头顶的小洞口，赵敬尧可爬不上去，根本没有让赵敬尧抓凭的东西。 “这个洞口只是通风口，出去跟我来，这边。” 赵敬尧拿好东西跟着他往里走。洞里面左边有一个简易木梯，直通洞口，光线明显亮了许多。 他踩着木梯，上到洞口，转身回头朝下打着手电：“来，小心点” 赵敬尧听着木梯发出的嘎吱声，踩了踩，这东西结实不？还好自己不肥，抓紧梯子往上爬去。 当赵敬尧直起身子，发现他们在一大片绿地边，刚才出来的洞口在高高的土坡边，树叶掩映间，不容易被人发现。 这年轻人穿着黑色圆领t恤，蓝色牛仔裤，除了眼角残留的血丝外，还算精神，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倔强和坚毅。 赵敬尧站直，挺了挺身子，这家伙居然比赵敬尧还高一点点。 “这地里种的是什么？”赵敬尧指了指一大片充满生机的土地。这片地应该是开发商拿地后，一直没有开发，闲置在这里。 “哦，这些啊，我看这大片地荒着，实在可惜，又没有什么文化，在老家就会种大蒜，所以慢慢开荒这片地。” 视线收回，赵敬尧注意到他脚上穿着的解放鞋满是泥巴。 他有几分拘谨的拍了拍裤腿，似乎上面有着赵敬尧看不见的灰尘。赵敬尧也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这下要灰头土脸的去检查工作了啊。 “你叫什么名字，咱俩也算有缘。” “刘凡荣，你叫我小荣吧，你呢。” “赵敬尧，尊敬的敬，尧舜禹的尧。你可以叫我赵大哥。” “好的，赵大哥。” 赵敬尧从身上拿出一张名片：“拿着，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和地址，有事可以找我，小荣。” 望着双手递过来的名片，小荣伸手在t恤上擦了擦，接过名片，点点头，笑着说：“到时候找你一起玩！” “没问题。” “那个钟孝科技3d打印事业部在附近吗？” “嗯，往那里走。”赵敬尧顺着他指的的方向，厂房已不太远，步行十五分钟左右可到。 “那行，我先去办事，完事再来找你。” “那个什么3，什么滴，是什么啊？赵大哥慢走。” 小荣带着赵敬尧翻上土坡，通过一个简易台阶，穿过草丛回到马路上。 “我也不是很懂，这不来学习的嘛。我先走了，等会忙完还会从这里经过，你一直在这里吗？” “有时候在，有时候在厂里住。” “好的，知道了，先走了。” 赵敬尧挥挥手，转身朝不远处的厂房走去。 远远的，赵敬尧回头，还看到土坡上有一个人影伫立。 到了厂区，事业部的钱总热情接待并介绍了事业部的整体情况，赵敬尧认真做了记录和学习，当即提出需要事业部准备后面3年的规划和有关数据。 随后钱总带着赵敬尧在厂区参观，重点看了cad中心，转换图形中心和后处理中心。存放材料、工具和模具的仓库安排人进行了抽盘。 这些科技前沿的技术，正在发生日新月异的变化，敬尧感慨万分：“钱总，有空您这边多多指导专业技术方面的知识，给财务和其他部门进行培训，这样后勤团队才能更好的支撑业务端的发展。” “赵经理客气了，不过业务和财务的确需要更紧密的融合才行，目前，额......”钱总看了一下左右跟的并不紧，压低声音：“确实需要加强协调配合”。 “的确如此，财务如果不懂一些技术和业务，难以做出正确的分析和判断，感谢您的指导和帮助啊，就不耽误您和大家时间了。” “宋佳琪啊，过来一下。”钱总招呼着不远处的卡座。 “钱总。”过来的应该是一个文员，身材倒是可以，赵敬尧第一印象。 “来，介绍一下，这是总部财务部的赵经理。” “赵经理好。”佳琪笑着打招呼，微微欠身。 “赵经理，这是后处理中心孙经理的助理，兼管仓库，刚来没多久，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数据可以联系她。” “谢谢钱总，有劳佳琪配合了。” 看来这里以后要常来了，总部负责紧跟前沿技术研发和技术输出，这里负责输出成品，交给客户。 一个是核心技术，没有核心技术很难拥有护城河，没法保证自己的市场份额；一个是生产制造中心，没有品质和成本优势，企业没有利润，没法存活，会被市场淘汰，都很关键。 自己回去要好好研究一下整体规划，好跟钟总汇报。 “果然是活到老，学到老，必须时刻学习，不断更新各种知识啊。”离开厂区，迈开步子向土坡走去。 赵敬尧的摸底考察任务完成，剩下的时间可以自己支配了。 跟小荣聊了蛮久，这小伙子老家有父母和一个在上学的妹妹，一个人来到江城闯荡。 附近厂子里女工比较多，小荣有时候也会去厂里打零工。认识几个女生，并喜欢上其中一个叫佳琪的女孩，是他老家那边。 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种大蒜开荒地、挖洞，去周围菜场工地卖鲜蒜和干蒜，养活自己完全没有问题。 很多卖不完的干蒜存在洞里，反正那东西耐放，不容易坏，再加上洞里冬暖夏凉，干蒜越积越多。 中间这块地的主人来过一次，看到小荣在地里忙活，训了一顿，说是要小荣交租金。小荣说帮你们把地平整保养得那样好，没找你们要工钱呢。 后来往那人车后备箱装了两大袋干蒜头，那人一看小荣也是个穷鬼，榨不出什么油水，转身走了。 一个月后某天的上午。 “小荣，小荣。” 赵敬尧站在土坡边上看见在地里忙活的小荣。 “赵大哥，你来啦！”他丢下手里的活，跑过来。 “中午请你吃饭，顺便把你的佳琪叫出来一起吧。”同名同姓的很多，敬尧也没想事业部见到的那个文员佳琪跟小荣的心中女神有什么关联。 赵敬尧来郊区的次数不多，亦不能常驻这里，这个小伙子的终身大事，竭尽所能帮着出点力是可以的。 等会谈完事正好赶上饭点，顺便请小荣吃点东西，多一个人就是加一双筷子的事情。 跟事业部的人不是很熟，不能第一次来就吃人家的。 “这个，不好吧，哪能让大哥请，再说她也不一定出来。” “没事，去请就好，难得有缘聚聚。对了，附近有啥馆子？” “幺妹土菜馆，北海渔村这两个好像好一点，其他还有一些面馆。” “就幺妹土菜馆吧，你收拾一下，等会中午到钟孝科技事业部那个厂房那里等我。” “好的，大哥。” 在事业部会议室，跟各位老总经理聊了一会，讨论了三个技术实施方案如何选择和安排，钱总建议优先上马技术很成熟的那个方案，另外两个不稳定的后期再上马。 敬尧基本上认可钱总意见，他补充了关于这个成熟方案降低成本的要求，根据拿到的市场数据，钟孝科技的产品和市面的价格相差无几。 如果成本能降低一些，毛利率会提高，企业有更多利润，才能发展壮大。 钱总接着部署了采购和生成中心的经理们拿出具体措施和计划，纳入考核指标。 谈到库存材料，模具工具那些，赵敬尧指出需要加强信息化建设，目前的单机模式已不适用形势，想联网，在总部就能实时接收到这里的所有数据，便于管理和分析。 钱总说好是好，就是经费方面，得总部审批了，敬尧答应回去会把情况跟钟总汇报。 赵敬尧看了看时间差不多，钱总他们客套几句想留赵敬尧吃饭，但看的出来仅仅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赵敬尧婉言谢绝后转身下楼。 “他什么时候下来，我下午还要上班。”一个女孩的声音从慢慢下行货梯的缝隙传到赵敬尧耳朵。 “大哥是审计师，很厉害的，很快就来了，再等会，再等会，嘿嘿。”是凡荣的声音，应该是一副赔笑的样子吧。 赵敬尧在货梯里面就已听到他们的对话，看来他们俩已经在等自己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穿厂服的女生出现在眼前，淡蓝色的厂服上衣，胸前挂着厂牌，穿着刚好到膝盖的紫色裙子，腿上是黑色丝袜。 这不是楼上文员佳琪吗，还真的是同一个人！ “不好意思，久等了。”赵敬尧连忙致歉。 “赵哥，没事，这是佳琪。”小荣边介绍边使眼色。 佳琪脸上的惊讶一闪即逝，挤出几丝笑容，阴转晴了。长发落肩，扎着蓝色发卡，脸盘稍圆，上面有几颗雀斑，鼻梁上的痣一点，还是有几分魅力 “赵经理，赵哥好。”心中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无业游民怎么跟总部的财神爷称兄道弟。 “很高兴见面了，佳琪，走，咱们边吃边聊。” 土菜馆生意不错，七八个桌子，已经坐满五桌，他们挑了个靠窗的坐下来点菜。 “来，佳琪，喜欢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佳琪接着菜谱的时候，微笑着说：“那我要大吃特吃，每逢大餐胖三斤再说。” “佳琪，赵哥是审计师，带师字的都很厉害的，还在乎这些消费。”凡荣插着话。 “真的都厉害吗？按摩师也带师的。”赵敬尧眨眨眼睛，坏笑道。 “噗！”佳琪一口水差点没喷到赵敬尧脸上。 “咳咳，随便点，你哥我还是很有钱途滴。” 居然吃“弟妹”的豆腐，暗骂自己n遍，赵敬尧一边拆着碗筷，一边讪笑。 他俩一起看着菜单，选着菜，没有注意到赵敬尧的小动作。 “服务员，点菜了。” “来啦。” “土鸡火锅，龙骨藕汤，毛豆和鱼香肉丝。” “好的，重复一遍，土鸡火锅，鱼香肉丝，毛豆和龙骨藕汤，酒水需要吗？” “小荣，来点啤酒吧，佳琪喝不喝？” “下午要上班，不能喝，小荣喝吧，代我喝。” “再来三瓶啤酒，一瓶常温，两瓶冻的。” “好叻，请稍等，一会菜就好呢您呐！” 等菜的闲聊。闲聊开始前，才发现小荣已换了一身衣服，上身是带竖领的t恤，虽不是新的，但很干净，裤子是一条白色的运动裤，胡子刮得干净了许多，头发洗过，随意梳着寸头。 “恩，不错，你小子越来越帅了。” 小荣眼角余光扫向佳琪，微微低了一下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杯身轻晃，茶水泛起一圈涟漪。 “有吗？我看看，还是那样啊。”佳琪假装认真好奇的端详起来。 “工资待遇怎样啊？佳琪。” “我们做文员的，一般般吧，忙的时候要加班，有加班费，闲的时候，只有底薪。” “有双休吗？” “没有，只有单休，看接的订单情况，订单多就没有休息，安排加班。” “嗯嗯”看小荣傻呵呵的表情，好像并不知道佳琪在钟孝科技上班？ “来来，让一下，菜来了。” 正聊着，已经开始上菜，他们发动起来，肚子早就抗议了。 愉快的享受完美食，谢谢赵哥啦，我上班去了，佳琪看了看手表。 “恩，去吧，我跟小荣散散步。” 佳琪消失在厂房拐角处，他们朝土坡走去。 “很喜欢她吗？” “嗯，一个县的，就想讨她做老婆。” “好，你加油，需要哥帮忙的地方说一下。对了，你的蒜怎么卖到外面去？有车吗？” “没有，有时候借同事的自行车，就只能到附近的几个点卖，大的超市太远，送不了。” “回头你逛一下商场专卖店，问问三轮车多少钱，我们买一辆，方便干活。” “前不久我去看过，宗太电动车，带驾驶室的4800元。” “还有驾驶室？” “嗯，可以在里面睡觉，嘿嘿。” “那是打盹吧。”赵敬尧拍了拍小荣的肩，笑道。 “这附近也没个银行，atm机也行啊。”赵敬尧拿出钱包，里面还有两千块现金，卡里还有五千人民币。 “来，拿着，哥手里只有两千，先拿着，等改天我取了再拿给你。” “这怎么好意思，你不怕我骗钱跑路啊？” “两千块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再说了，你就值两千块吗，跑个毛线！” “行，那我先把洞里的老蒜卖掉一些，太多了，等地里的新蒜收好，洞里估计放不下了。买车的钱足够了。” “外面租仓库要钱的，你有空再把洞挖大挖深一点。” “嗯嗯。” “这一大片地有多少亩啊？” “估计有200亩，我只开荒了一部分。” “看来是有人拿了地，暂时没钱没精力开发。” “应该是。” “对了，佳琪知道你在这里种蒜吗？” “额，不知道，她只知道我偶尔在厂里打零工。” “现在行情怎样，大蒜好卖吗？” “卖给菜场的人，一斤一块五，卖给菜馆一般一块八到两块。” “种子化肥这些算过吗？成本？” “没仔细算过，都是种完拉倒，再说那些我也不会啊。” “下次用笔记一下你花钱的具体项目，我来给你分析分析。” “不收费吧？哥”小荣坏笑道。 “收你妹收。我先回去了，有空把地都开垦出来，扩大规模。” “嗯嗯，好的。” 敬尧上报的财务信息化采购预算，一共三万，放在钟总那里没有批。 跟钟总沟通之后得知公司现金流和资金有些紧张，信息化建设这个事不是很急，暂缓一缓。 “敬尧啊，你这个方案好是好，可是现在公司要定设备和材料，客户那边的款你们也要优先安排人去催收跟进。” “好的，钟总。咱们银行授信进展如何了，前几天不是来的银行答应批2000万额度吗？” “本来谈好的，后面说省行还没过会，暂停了，得等通知。” “还缺什么资料吗？我们来准备。” “资料暂时不缺，我明天去沟通一下，看看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钟总用笔在纸上画着。 ps：今天上午看了直播，咱们中国航天顺利发射中国空间站首舱“天和核心舱”，很激动，祝祖国明天更美好。 该章节已被锁定 两人正谈着事，有人敲门进来了。 “爸爸，我们回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欢快甜美的叫声，钟总有些阴沉的脸，往上抬了抬，仰起身子，丢下手中的签字笔。 等坐正身子的时候，已经满脸笑容了。 赵敬尧背对着门口，看来是钟总千金回来，自己也该出去忙了，弯腰收拾这桌上的纸张和笔记本。 一阵香风袭来的女孩，已经快步站到了身前。一套黑色职业女装，即合身又端庄，脚上棕色的平底皮鞋，贴身的长裤线条分明，显得分外高挑。 “爸爸，什么时候回家？额，怎么是你？！”她月牙似的眼睛转到赵敬尧脸上时，慢慢变成了满月。 “在哪里见过吗？”赵敬尧觉得有点眼熟，想不起来了，左手抱着资料，右手指了指自己。 钟总刚想介绍，话到嘴边，已觉多余。怎么了这是，他们还有什么故事不成，暗乐着翘起了二郎腿。 女生用手慢动作重播了打脸的动作，赵敬尧闪电般摸着侧脸，想起来等电梯那一幕，清脆回响声音心中荡起！ 是她！我去叻！她居然是董事长公主，碰见谁不好啊，好家伙！ 得意的邪恶笑容瞬间弥漫开来，“老实交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说完坐在父亲身边拿起一瓶水喝起来。 “那个，我，我没看到啊......” 刚喝几口水的女生立马快喷出来，食指已竖放到嘴中央。 “爸爸，他是谁呀？”女生马上扭头笑问。 “你们不是认识吗，还要我介绍？”阅人无数已经成精的老妖怪父亲早看出什么不对劲，故作疑问状。 女生和赵敬尧四目相对，都摇着头。 “额，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不知道名字和身份，钟总。” 这两个年轻人啊，不知道搞什么鬼，钟总自己都乐了。 “赵敬尧，新来的财务经理；这是我女儿，钟静。” 钟静笑着站起来，落落大方伸出皓腕，赵敬尧在裤管上蹭掉手心汗，轻握即收。 “你好！” “很高兴认识妳！” 逃出董事长室回到财务部，心跳仍在加速。 下属打招呼也只“嗯”了一声。 “不会告黑状，开掉我吧？” 先去抽根烟，压压惊。 等回到财务部门口，发现钟静坐在自己座位上跟几个女孩热聊着。赵敬尧卡在门口，停顿三秒，里面顿时安静下来了。 “哟，赵经理，艳福不浅呐，财务部现在美女如云喔。”自己来了之后新招了一个总账会计，换掉了原来的税务会计。 颜值有所提升，但天地良心，人家都是实力财务，不是花瓶摆设。 赵敬尧老脸一红，只得进来，笑道：“工作都忙不过来，哪里有心思想这些。” “再说，哪有你好看。”敬尧补上一嘴。 听到这句话，十分受用的大小姐总算起身：“算你嘴甜，本姑娘不跟你计较了，一笔勾销。” “怎么我来这么久没见到你啊？”她身为行政人事部经理，最近一个月都是助理小万在配合他招人。 原来钟静陪母亲去祖国西北部旅游一个多月才回到公司。女孩子们立刻讨论起哪些好玩的好吃的来，三个女人一台戏，果然不假。 小荣买了电动车、种子，正在抓紧时间秋播，洞挖深挖宽了，拓荒土地面积又新增了十几亩。 赵敬尧得知消息，也为他高兴，脑海里浮现出在丰收大地上挥洒汗水的农业学大寨画面。 “佳琪，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好吃的！”凡荣在佳琪公司楼下拐角处，嘿嘿笑着。 今天凡荣穿着一身新买的卫衣，里面是条纹带领t恤，白色裤子搭配着蓝色运动鞋，黑白蓝的简约风格，脸上胡子收拾的不太干净，但洋溢着青春笑容，眼神吐露着真诚。 “又去大排档，还是路边摊？”佳琪双手背在身后，伸了一下懒腰，胸部往前挺了挺，裙子似乎越来越短，快盖不住膝盖，黑色丝袜透着诱惑。 “随你挑，上次赵大哥带我们吃的那家不错，咱们再去那里搓一顿？” 正百无聊赖，把玩秀发的佳琪，认真的打量着凡荣。 “不会是你请客，我买单吧？” “不会的啦，你看，我有钱！”凡荣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有七八张的样子。 “行，那就去那里吧，等我一会，还没下班。” 凡荣和佳琪都来自杞县，农村穷就出来打工，虽不是青梅竹马，但一个县的，彼此还是熟悉的，出来几个一起，也算有个照应。 自从凡荣请佳琪吃饭后，佳琪去隔壁厂里打听了一下，发现凡荣上班没几天，他那些钱哪里来的？ 在悄悄跟着凡荣到了蒜地，看到凡荣在地里忙活后，静静的站在田边，直到凡荣转身看到自己。 “佳琪，那个，你怎么来了？”凡荣迅速丢下手里的工具，拍了拍衣裤。 “别装了，我都看到了。” 明显看出佳琪脸上的不屑和几丝恼怒，凡荣慢慢走到田边，刚浇完水蒜地的湿泥粘满凡荣的解放鞋。 “凡荣，我们来城里是来干什么的？” “打工赚钱。” “你就是种大蒜赚钱么，还是在厂里赚钱？” 凡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确实赚的不多，眼睛看着脚上的泥，抿着嘴。 “种大蒜那你回老家算了，家里地多人熟，还在城里瞎混什么，哪个女孩愿意嫁给一个无业游民？” “我先赚一点钱，再去学习技能，提高自己，我会好起来的！” “是吗？以后打算做什么？”佳琪脾气的温度似乎开始下降。 “还不知道，想学计算机方面的，我高中数学就很好。哎哎，佳琪，佳琪......” 佳琪转身走了，这个凡荣就是个看不到未来的家伙，真是浪费时间。 一个月后，凡荣给一个大超市送完货，旁边服装市场有件连衣裙很好看，给佳琪发信息，问她喜不喜欢。 “m码的，黄色或红色。”佳琪回复的简短而直接，你愿意送，那我就来之不拒。 凡荣觉得红色好看，买下送给了女神。 没过多久，佳琪居然主动约凡荣逛商场。凡荣以为佳琪对自己有意思，心里非常开心，陪着她逛了很久。 最后在一个化妆品柜台，佳琪挑了几百块的护肤品和化妆的东西。 “这些太贵了，凡荣，你说呢？” “喜欢就买吧，不怕贵。”凡荣的手不自觉的伸进口袋摸了摸钞票。 “应该够这些化妆品的钱吧，这女人的钱真他妈好赚！那些个小瓶瓶罐罐里装的金子吗？” 结账出来，送佳琪回宿舍的路上，凡荣鼓起勇气伸手牵住佳琪的手，心中七上八下一顿乱跳。 佳琪让凡荣握了两秒就甩开了。 “几百块就想牵老娘的手，美得你，让你过过手瘾。” “谢谢你啦。”佳琪脸上收获着满足的笑容。 “客气啥，早点回去休息吧。”凡荣潇洒的挥挥手，不带走一个铜板。虽然喜欢佳琪，却感觉忽远忽近，就像抓在手里的空气一样。 从那次之后，凡荣和佳琪很少见面了，几乎约不出来。佳琪以各种借口推脱。 有一次凡荣明明看到她跟一个男的进了一个时尚宾馆，发信息过来说：“在加班。” 坐在宾馆门口附近不远处的三轮车上抽烟的凡荣，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有随风飘走的烟雾和偶尔剧烈的咳嗽。 凡荣和佳琪之间好像渐渐隔了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 “小荣，趁着来年丰收之前，把洞里的存货清理一下，年份久的，先拿出去卖掉。会计上叫做先进先出法。” “是先认识的，先退出吗？”小荣漫不经心。 “啊？什么？”赵敬尧愣道。 一丝落寞，几分自嘲，小荣说佳琪跟她们厂的有钱高管同居了，以后不会再来往。 听小荣提到这个，敬尧回忆起，在事业部上洗手间时无意中听见孙经理通电话，女方好像正是佳琪这个名字，他还猥琐的叫了几次，应该是出去约会或者吃饭之类的。 当时敬尧没往心里去，谁家还没个团建之类的活动，也许是他自家媳妇或者女朋友呢，现在想来，猛地拍了拍大腿。 由于敬尧去事业部次数较多，曾碰见他们俩在仓库虚掩着门，动作非常亲密，这让赵敬尧有点警觉起来。 向钱总侧面打听，那个孙经理已有家室，妻子并不是佳琪。这个老色狼！ 小荣一直被蒙在鼓里吧，这个丫头简直可恶至极。 赵敬尧安慰着拍了拍他肩膀，女孩子多的是，咱们再找，这种一个巴掌拍不响的烂货色，不要也罢。 接下来的时间里，凡荣把全部精力和时间都用在大蒜的收割中，有空又把那个地洞挖深挖宽了。“伟大领袖说过，深挖洞广积粮！干就完了。” 这个时候，大蒜的价格已经由2元涨到了6元。凡荣把一些陈年的干蒜先出售，洞里还有大量存货。 凡荣骑着电动三轮车送最后一批大蒜到超市，临近一个十字路口，一辆大货车快速驶向红绿灯，眼看绿灯已过，黄灯亮起，大货车没有减速，冲了过去。 大货车由一个大车头牵引，后面是一个平板车，车上装着一个大集装箱。 凡荣缓缓停住三轮车，安心等待红绿灯。这时熟悉的《兰花草》音乐响起，由远及近，不远处一辆洒水车刚好与大货车擦肩而过。 洒水车前面两个喷嘴，像鼓足了勇气似的，猛地喷出两道水柱，横扫路面。顿时树叶灰尘飞舞，水汽升腾，行人纷纷避让。 凡荣今天刚换的衣服，可不想在大街上洗澡，正想找个安全的角落躲避洒水车，突然听见大货车身边传来一声尖叫，接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摔倒在地。 将三轮车停在路边，跳下车，往人行道里面跑了几步，确定洒水车喷不到自己，凡荣才停下脚步。定睛望去，十字路口有一辆女式电动车翻到在地。 大货车驾驶室太高，车身侧面靠近驾驶室附近刚好是视线盲区，根本没注意，而急着躲避洒水车的女生也没有注意，结果被大货车刮倒了。 凡荣心里“咯噔”一下，幸亏没有被卷入车子底下，不然这女生危险了。 女生艰难的坐起身来，手臂刺眼的刮痕渗出血迹，顾不上地面夹杂着水渍和尘土，脸上残留着一些水滴，头发已淋湿一部分，这时大货车和洒水车都已远去。 “该死的！”凡荣骑上电动车来到女生身边，先将她的电动车扶起来，架好停在路边，右边后视镜摔坏，车身擦掉一些漆，车子问题不大。 青年蓝色运动鞋，黑色运动裤，裤边三条白色竖条，勾勒出青年健美的长腿，白色的t恤，衬托着他略带黝黑的皮肤，强壮有力的臂膀正在安顿自己的座驾，一头短发，虽凌乱但挺帅气。 自己的爱车minifun刚拿去4s店做保养，好久没骑电动车，一出来就发生这种事，nnd。 “看够了没有？”凡荣走近女生无奈的问道。 “咳咳！”女生剧烈的咳嗽几下，借着伤势掩饰的不错，花枝微颤。 “谢谢你！” “你的腿在流血！”凡荣往下看见女生薄薄的裤子已磨破一个口子，鲜血已染湿破损位子一大圈，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 女生试着拖动受伤的腿站起来，但挣扎了几下，放弃了。她一个人无法站立行走。 “我送你去医院吧，车子能锁吗？” 女生指了指车：“可以的，钥匙在上面。” 凡荣把车推到人行道上，锁好车，拔下钥匙，把自己的电动车推到跟前。 “附近刚好有个医院，环山路那里，我带你过去，来，轻点。” 凡荣站在女生背后，抱住女生，慢慢站起来，女生秀发的芳香让他有点陶醉。 这味道纯净香甜，佳琪身上根本没有这样的味道，是不是不同男人也有不同的味道？ 思绪飘远几秒，凡荣猛地甩甩头，伸出手臂。女生扶着凡荣走向他的电动车，发现车后装着几大袋东西。 “我坐哪里？车里装着什么？” “坐我旁边或者车后面大蒜头上面。” “是大蒜么，不喜欢那味道，还是坐你身边吧，会不会影响你开车？” “没事，慢慢开不要紧，来。” 凡荣扶女生坐好，自己也坐稳，慢慢启动车，向医院骑去。 “你叫什么名字？”女生捋着随风轻轻飘逸的秀发。 “我叫刘凡荣，平凡的凡，光荣的荣。叫我小荣就好，你呢？” 凡荣认真骑着车，没有扭头，目视前方。 “钟静，闹钟的钟，安静的静。” “这名字真有意思，一边闹一边静。”凡荣不由得咧了咧嘴，嘿嘿笑着。 “哼！”女生看着凡荣的侧脸，并没有取笑之意，反而洋溢着青春的朝气。 “到了。”凡荣弯进医院的停车场，锁好车，扶钟静走向门诊大楼。 “我自己上去看医生吧，不想耽误你的事情。”钟静有点不好意思。 “我自己种大蒜，自己卖，这是最后一车了。没事，晚点给超市送过去就好的。” “你自己会种？”钟静睁大了眼睛，自己一个五谷不分的人，实在不知道神奇的地里是怎么长出来的。 “嗯，我没别的手艺，就会种大蒜。”凡荣以为钟静嫌弃自己是个粗人，是个农民，有点拘束起来，搓着手，盯着自己的鞋子。 “蛮好的，起码自己养活自己，不用啃老。”钟静笑道：“怎么，鞋子有什么问题吗？” 钟静也顺着目光看着凡荣的鞋子。 “走，先去挂号。” 在医生给钟静处理伤口的时候，凡荣才发现她的膝盖，手臂和手掌都已受伤。膝盖最严重，伤口附近已肿起一个大包，部分皮肉已翻出来。 对于一个女生来说，不容易，特别是钟静。闭着眼睛，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唇，那下唇已被咬的阵阵发白。 凡荣以为钟静会“啊嗯嗯”叫出声来，眼泪会飞出来，哦对，纸巾呢，等会拿什么擦泪痕。忘记带了，靠，但她没有。 钟静坚强着没吭一声。凡荣紧张的大手，不时抓着膝盖裤腿，隐隐湿透。 “这个丫头不简单，能忍，能吃苦！” 在医院门口，钟静打了一个电话，让爸爸来接她。 凡荣看着时间，跟超市约定的送货时间是上午九点，这都快十一点了，中午超市的人去吃饭休息，又得等一两个小时，心里也暗暗着急。 “那行，我先去送货，我种大蒜的地方在十三路那附近，你好好养伤，再见！” “嗯嗯，谢谢啦！” ps：祝大家五一节日快乐，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哈。求收藏，如果需要三更爆发，我没问题的，本章是男女主配共同出场，希望大家喜欢，谢谢（男主敬尧，女主铭婉，不知道有没有童鞋画像的？求推荐）。我五一哪里也不去，安心码字，打算码五万左右。加油加油 第二十章 蒜你狠 “赵大哥，忙完了吗？有没有空一起聚聚啊？” “凡荣啊，好久不见了，有空啊” “还是上次那个馆子，我请你吃饭，赵大哥” “好啊，我忙完就来” “真的啊！太好了” 边吃边聊，也很久没聚了。凡荣敬了一杯啤酒后问赵敬尧：“赵大哥，现在大蒜价格猛涨，已经到了6元，翻了三倍，你见识广，给个意见，地里马上要收蒜，洞里也还有很多！” “卧槽，涨了这么多！”赵敬尧目瞪口呆 思索了一会，赵敬尧觉得单一品种涨幅太大，而物价整体涨幅不大的，估计是有人在炒作。 “估计是有人在炒作，而且是大资金！这个品种不起眼，必需品，耐存储，方便流通，的确是个很好的炒作标的” 边喝边聊，赵敬尧建议凡荣将洞里的和地里的所有大蒜全部处理掉。 “赵大哥，听你的，刚好有人在收购，有多少收多少” “嗯，要我帮忙吗？” “不用，打个电话，他们会派车过来拉” “好，对了，那佳琪后面没再联系？” 沉默几秒后，凡荣不自然的说“她没空，最近忙”然后闷头喝酒吃菜，而赵敬尧没太注意。 “赵大哥，这是上次你借给我的钱，来，还给你，谢谢啦”凡荣从钱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钱，递了过来。 “这么急干什么，不是还要用的么？”赵敬尧推着没接。 “这段时间大蒜行情好，我赚了不少钱，先还你，后面不够再向你借。萍水相逢，赵大哥你敢借钱给一个陌生人，这份情我会感恩一辈子。”啤酒杯重重的碰在一起，一口干下。 他们开始商量以后的打算。 “有钱了，打算干点啥？” “还没想好，哥给点意见” “先去买房子，付个首付，再看看要不要买个小货车，方便你拉货送货” “过几天我看看钱够不够，估计只能先凑够首付款，这附近的房子算便宜的，应该没问题。车就晚一点再说，反正这个三轮车也够用了” “嗯，可行。” “我想过阵子回老家一趟，老家那边种大蒜的都赚了不少，都在扩大规模，准备大干一场，父母让我回去看看” “根据经济学规律，供应大于需求后，价格会下跌，供不应求则价格上涨。不建议你回家干，还是回来这里找机会” “哥，你是说大家一哄而上种大蒜，大蒜太多后会降价？那岂不是亏的很惨？”凡荣张大着嘴，陷入沉思。 “道理是这样的，但还是很多人看不清。特别是囤货的炒家大量出货，市价会暴跌的” 赵敬尧有点担心他困在老家，危言耸听着。 “哥，听你的，因为你专业。我回家给父母一些钱就回来找你。” “嗯，好，哥先祝你一路顺风” “来，等你回来再聚” “干杯！” 送完最后一车货，凡荣回到土坡。卖大蒜这回前前后后一共赚了八万块，没想到自己能赚到这么多钱，做梦都在傻笑。款已存银行，附近小区房首付需要七万，凡荣想着先付个首付，其余剩下的慢慢还。等找个时间约赵大哥一起去看房交钱签合同。 时光如梭，一个月后，凡荣把这大片地重新翻整一遍，挥汗如雨，站直腰身的时候，眼角余光似乎发现土坡上有个穿裙子的倩影，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却只剩水杉树随风轻摇，喜鹊和灰鹊在树梢嬉戏。 “我去，累的眼睛都花了！” 就在凡荣在地里忙活的时候，钟静悄悄来过几次。每次都是悄悄地躲在树后面，或是土坡下，有一次差点被凡荣看见。 “这男人似乎不简单，肯吃苦，人又善良” “哎，家里肯定不会同意！”扯下几片树叶的钟静幽幽转身叹气离去。 “钟静，你怎么在这里？” “黑虎，你来这里做什么？”钟静认识这人，马天浩的马仔黑虎。 一个戴着墨镜，国字脸，纹着龙飞凤舞纹身，笔挺西装配光亮皮鞋的男人正从车上下来。 “我陪马哥过来看看地，没想到看到你的车，就停下来等，正准备给你打电话”黑虎说着，指着车里坐着的人。车里的人已开门下车，站到钟静面前，整理着自己的发型和衣服。 钟静低头笑了笑，算是跟马哥打了招呼。 “你们要看哪块地？” “就前面不远的地方，好几百亩呢，马哥他爸可是牛逼人物” 黑虎看到马天浩微微皱起眉头，随即改口 “咳咳，很有背景的人，很有背景” “你们去忙吧，我先回去了，还有事”钟静走向自己的车子 “注意安全啊” “嗯嗯” 凡荣喝了几口水，继续平整着田地，这片土地虽不是他自己的，可也仔细收拾了接近三年，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它像个可靠忠实的伙伴，凡荣对这片土地有了深厚的感情。 不远处一阵阵喇叭声，回头一看，两个男人在田边，一个高高瘦瘦戴着墨镜像个黑社会，另外一个点着一根烟，朝自己招着手。 凡荣放下农具，慢慢走向那俩人。一辆桑塔纳停在那里。 “哎，伙计，地里收拾干净了吗？”墨镜男开口问道 “咯，基本上收拾完了，马总有什么指示吗？” 凡荣看着抽烟男，这人他认识，以前来过两次，是这块地的少主人。 “蒜卖完了？” “嗯，都卖了” “哥几个手头有点紧，给点零花钱花花呗”墨镜男插嘴道 “我这小本生意，没挣几个钱，你们都是地主啊，大老板，还看得上我这点小钱？” 凡荣嘟哝着，声音越来越小。 “一两百亩地，怎么着也得给点”马天浩扔掉烟头，双手插着腰，在田地边来回踱步。 “兄弟，爽快一点，一万吧” “我钱都寄回老家，身上只有五千，要的话就拿走！” “你他妈的明年还想不想种这块地了？”墨镜男冲上来一把抓住凡荣衣领，另一只手刚举上半空。 “算啦，五千就五千，黑虎，走吧！” 凡荣把钱掏出来交给黑虎，黑虎在手里拍了拍那叠钞票，转身上车，一脚猛地油门，车后灰尘飞起，凡荣捂着鼻子，退后几步。 “马哥怎么不多要点？”黑虎一边开车，一边纳闷 “这块地估计明年就要启动开发了，到时候请人平整土地还要花不少工钱设备钱，至少得十来万。这小子已帮我们干完，拿到五千可以啦！” “还是马哥英明，接下来去哪？” “去花店买花，给钟静送去，看看晚上有没有机会约出来吃饭” “好勒” 凡荣驻足田边良久，最后转身走向三轮车，回老家的票已买好，准备回去一趟，也挺想家的。 父亲抽烟，村里长辈们抽烟的也不少，凡荣打算买几条烟带回去孝敬他们。 江城这边流行黄鹤楼，价格从10元到100元一包都有。凡荣买了两条十元的，两条三十几的，两条六十几的，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河南老家流行红旗渠之类的，等回到老家，由于大蒜行情好，各家各户都赚钱了，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那么各家之间的攀比之风日盛。结婚彩礼越来越贵，排场越搞越大。 “妈的，带回来的只有六十块的烟拿得出手！” 十块一包的红旗渠，以前抽的很顺口，现在撑门面抽什么芙蓉王，黄鹤楼，更装x的是抽中华，黄鹤楼1916之类的。 凡荣虽赚了一点钱，但他觉得实在没那个必要装，回家那两条十块的拿不出手，只把其他的给父亲了。 看着乡亲们飘飘然，竞相攀比的模样，凡荣觉得有点陌生，少了很多温暖，多了不少虚伪。 田地里，很多种粮食的良田都改成蒜地，规模增加的吓人。冷库里大蒜的库存已到了恐怖的数字。 乡亲们唾沫横飞的谈论着明年扩大多少倍蒜地，又可以多赚多少万之类的，凡荣听的头昏脑涨，出去屋外透透气。 乡村的夜色夜的很纯粹，星光点点，银河缥缈，错落的灯火点缀着原野。几声犬吠，悄悄地回响，没有都市的烦嚣，空气中飘来野火燃烧后淡淡的烟草味道。 “爸，你手上有多少亩？” “差不多1000亩吧，现在地不好拿，价格炒上来了” “明年不要再拿地种蒜了，适当的减少一部分，或者种别的庄稼” 凡荣父亲点着一根红旗渠，深吸一口“还是这个对味！” “那些贵的烟呢？不抽中华了？” “都是装门面用的，扯淡，谁家自个儿抽那么贵的？” “我一个朋友，经济方面很厉害，说这波炒作快到头了，让我们注意见好就收。” “佳琪她爸刚数落我几次，嘲笑我胆子小赚钱少，现在就认怂，奶奶的，老子咽不下这口气，我得跟他们斗！” 凡荣听到他提起佳琪，自己都快忘记了。现在心里偶尔出现那个叫钟静的影子。 “不过，我也担心一窝蜂上去，前景不妙啊”父亲掐灭烟，回头看着凡荣 “嗯，爸，你明年三分之一种大蒜，三分之二种别的，大蒜行情不好就留着，别慌，反正不多。家里没有存货了吧？” “嗯，都卖掉了。对了佳琪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她么？”凡荣停顿了一会 “她现在城里待久待惯了，人也变了，跟咱不是一路人。我自己的事，你们就别操心了” “那啥时候领女娃回家啊？” “快了” “快了，每次都快了，鬼影子都没一个，快个屁！实在不行，我在家给你找个媳妇，这次种大蒜赚的40万就是给你娶媳妇用的” 安顿好家里，凡荣回到了江城。父亲的那40万，让他存银行定期了，到时候要用再去取。凡荣不想让自己失去闯劲，失去奋斗的动力，坚决不要父亲的钱，宁愿自己付首付，供房打工。 该章节已被锁定 河南杞县。 乡亲们热情高涨，所有的大蒜都播种完毕，就等来年大干一场。凡荣父亲坐在地头一段土坡上抽着红旗渠，微眯着眼，乡亲们连续几天不停的嘲讽，嘲笑他杞人忧天，让他很窝火。 他只种了几十亩大蒜，其余的近千亩种了小麦。 “不管了，凡荣他们在大城市，见多识广，我要相信他们，不就是少赚点嘛，大爷我不差那几个钱！” 在杞县最豪华的一个酒店套房，一道倩影俏立在一个中年男人身旁。 “铭婉，所有的大蒜都下种了吗？” “嗯，各地汇总来的信息已整理完毕，确认无误。” “很好，通知下去，执行b计划！” “是。” 铭婉走出房间，来到套房门口，一个全身黑衣的青年正垂手侍立。 “通知我们的各大中心，从现在起，将所有货清仓抛售，所有货款集中汇集到总部。” “遵命，小姐。” 铭婉缓缓转身,莲步移至窗前，金秋十月，层林尽染，中原大地渐渐披上淡红的霞光，葱郁的绿衣正在褪去。 远处大云寺青砖叠砌，檐影重重。夕阳散发着温柔的光芒，慢慢划过塔尖。 余晖洒满铭婉绝美的容颜。怀里捧着的是谁的小说，望穿秋水又是在思念谁？ 湖边某小楼。 宗地图 宗地号：b108-24 地类号：061（工业用地） 宗地附图： 界址点编号j79/04822j11/04822j90/04822j12/04822 x坐标19414.3019326.1619371.2219356.51 y坐标104393.65104314.01104415.07104293.35 位置略图： 比例尺1:1000 宗地号：b108-24 用地面积：90015.41平方米 测图日期：2007-8-14 制图日期：2007-8-31 制图人：王辉 审核者：刘振东 在湖光山色间，一座隐秘的茶楼。“银湖听雨”房间。 “马局，您请喝茶。”看完宗地图，两人分别坐下。 “钟总客气了。”马局端起茶杯，慢慢细品，淡淡的蒸汽缓缓吸入鼻中。 “好茶，好茶呀，来，请，请！” “这次市里有两块地拿出来，一块工业用地135亩，一块城镇住宅用地160亩，刚才宗地图已经看过了。” “哦？”钟总脸上的喜色一闪即逝。 “抢的人有点多啊。”马局往后坐了坐，翘起了二郎腿。 “那还不是局长一句话的事嘛！”钟总恭维着。 “不敢，都是市里常委会集中讨论通过。”局长打着哈哈。 “位置有点偏，市政配套后面会跟上，远景可观啦！有没有兴趣？” “局长大人请指点。” “住宅用地抢的人多，都想搞房地产开发，难度大；工业用地嘛，稍容易些。”局长喝了一口茶，停顿了一会，话锋一转。 “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也该结婚了，这女朋友选来选去，头疼喽！” 钟总喝茶的水杯轻轻抖了抖。 “局长公子一表人才，呼风唤雨，那些美女不是随便挑嘛。”钟总附和着。 “他这小子，总提起钟总千金，你说这......” “局长大人抬爱了，犬女一介草民，怕是高攀不上贵公子啊。” “要是咱们两家联姻，这块肥地就是钟总你的了。” 局长见钟总面如止水，并未像其他老板那样露出心花怒放之色，继续暗示着什么。 钟总扭了扭头，一道凹凸有致的倩影投射在窗棂。唉，要拿女儿的幸福做交换，这个决定不是一般的难。 听钟静提起，他们聚过几次，对局座儿子没有一丝好感。 “容我考虑考虑，局长，什么时候竞拍？” “一个月后。” “好的，多谢局座了。” 一潭明月，一袭倒影，一杯咖啡。钟静端着咖啡站在湖边，凭栏远眺。 淡淡的鱼腥味，混杂着薄薄的水汽，与咖啡味道融合升腾，不荤不素，充满生机。 “不知道凡荣这家伙在干什么呢？” 钟总缓步出来，看着沉思的女儿。 “想什么呢？” “爸爸，你们谈完了吗？吓我一跳！” “独自莫凭栏啊！”钟总仿佛没有听见，望着湖面自顾自的说着。 钟静俏脸微红，是月晕还是红晕，已分不清：“客人走了吗？” “嗯，走了。” “走吧，我们也回家。”钟静不想打听太多父亲的事情。 钟总不由得摇了摇头，边走边说：“今天的事跟你有一点关系，你不想听？” “什么，还跟我有关？”钟静有点惊讶。 “有男朋友了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这不是你的风格呀！老爸。” “老爸就不能关心关心女儿的婚姻大事？” “你看月亮从东边升起来了。” “哈哈，你个鬼丫头！” 梦琴海ktv，vip包房。 马天浩跟三个男人正在聊天。 “冯总，广电局明年的预算出来了吧？” “马哥消息真灵通啊，刚出一版，明天预算在土地这一块......” “冯总，土地没问题，咱们今天不聊地，聊聊信息通信工程方面的。” “马哥什么时候对通信工程感兴趣了？”那三个人面面相觑。 “实话跟你们说，我想对付钟孝科技，今天请三位领导来，主要目的就是明年招投标时，照顾一下这个钟孝科技即可。合作愉快的话，我爸那边规划用地手续我来推动，你们广电，地铁和电信的用地审批请放心。” “这个，马哥，我们现在都是公开招投标，都走流程办事，恐怕不好操作啊！”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坐起身子。 “入围测试，正常程序走，后面投标开标环节，注意一下就好。这个你们有决定权，我的话听明白了吗？” “是不是只要不让钟孝科技中标，就算合作成功？”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卷发男人喝了一口红酒。 “看看，还是刘总英明啊，来来，走一个。”马天浩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另外三人也纷纷喝光杯中酒。 马天浩朝门口服务员挥了挥手，男服务员转身出了房间。几分钟后，一个妖娆的女人咯咯笑着风摆杨柳进了房间。 “哟哟，贵客大驾光临啊！马老板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玉姐啊，有新货到吗？安排几个过来陪陪这三位贵客嘛！” “啧啧，包你满意。”玉姐扯了一嗓子，冲着门口喊起来。 “都进来吧！” 穿着白色肚兜，身材火爆，下面紧身超短裙，曲线毕露的十个女生鱼贯而入，站成一排，面对着马天浩等四人，像熟透的苹果，等着摘取。 “老板好！” 漂亮妹子们齐齐低头弯腰行礼，胸前的沟壑仿佛无底洞，吸引住某些人的视线，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加重了些。 “三位老板各选一个吧，请。”马天浩做着请的手势。 这种场合，小马是轻车熟路...... 第二十二章 程序猿 “喂，赵哥，在哪里忙啊？”凡荣有一个月没来电话了 “上次面试快递员，情况如何？” “去做了大半个月，现在没做了” “为什么呢？” “工资低不说，风吹日晒，东奔西跑的，不适合我这种脑力劳动者啊” “哈哈，一个月不见，当刮目相看啊。凡荣，你小子也学会贫嘴了！” “哥，我想报名学编程了，做一个程序员，我挺想实现手机玩游戏的梦想！” “这个思路好，哥支持你。程序猿同学，猿猴的猿” “你妹的，哈哈，程序猿是你祖宗！” 钟孝科技会议室。各部门汇报完毕后，钟总站起来 “刚才大家的发言都很到位，各部门正按部就班推进各自的工作。西方2019年1月已实现全球第一个3d打印成品脊髓支架，相信我们国家也会跟进相关技术的应用开发，时间上应该快了。 我们公司今年拿到一个专利，十五项软件产品著作权证，感谢研发团队和大家的共同努力。没有技术就没法攻城略地，没有技术壁垒就没有护城河保卫我们已占有的市场，所以，后续还要加大投入。大家要有信心，敢于梦想未来。好，谢谢大家，散会！” “财务部的同事留下来，其余同事先出去忙”钟总助理随后通知。 重新关好会议室的大门，钟总语调已没有刚才那么激昂，拿起手中保温杯轻轻喝了一口。 “银行那边有回复么？” “钟总，银行回复这笔贷款到期归还后，总的授信额度要从三千万降到五百万，同时我们联系了其余三大行和城商行，都只有一两百万的授信。”公司申副总皱着眉头，融资不力，他担心自己又要挨批。 “以前合作好好的，这次请他们几个行长出来吃饭，都说没时间，只派几个主任和信贷员敷衍我” 钟总重重放下杯子，会议室更安静了，没人接钟总的话茬。 “研发团队已经花了两千万，现在每年至少要一千万来维持团队建设，你们测算了没有，资金缺口有多大？” “账上还有四千万，还完这笔银行贷款后只有一千万。新的授信五百万，加上其他两个小银行的两百万，明年新增贷款只有七百万。” “销售合同签订情况怎样？” “不理想，几个运营商正在报预算，有关的技术方案和标准正在研究，我们的测试组已到局方现场。” “工程款项结算情况呢？” “基本上原有合同已回款90%以上，只剩下一些尾款和质保金了。全部加起来，不超过1000万。” “现在物价水平上涨，公司的工资也要适当上调，不然留不住核心人才，钟总” 申总话落，钟总额头上又多刻了几道皱纹。 “嗯，团队是我们的核心资产，工资都上浮10%，骨干上浮20%”思索片刻，钟总往后靠着椅背，微闭着眼睛。 “好的，钟总，那这样算下来，预计资金缺口会达到2000万元左右。” “我来想想办法，你们先去忙，把钟静叫来。” “爸，你找我”钟静推开会议室的门。 “嗯，把门关上。”钟总按了按太阳穴，又揉了揉眼眶，长出了一口气。 钟静走到钟总背后，轻轻捶着父亲的肩膀。 “公司现在情况怎样？还顺利吗？老爸” “喜忧参半啊！对马天浩印象如何？”钟总冷不丁来了一句。 “怎么突然提起他？见过几面，请我吃了两顿饭，送了几次花。在我面前低调沉稳，但有一次偶然的机会见识过他另外一面，典型的公子哥，前呼后拥，排场架子大得很。身边美女环绕。印象不怎样，后面约我几次，都拒绝了。” “他要是想娶你，会怎样？”话音未落，钟总只觉得肩头重重挨了一击。 “啊！你想谋害亲爹啊！” 钟静已气的在钟总身边坐下来，转头看向窗外。 “好好，静儿，我只是说如果，又没定下什么” “老爸，女儿的婚姻自己会做主，跟他在一起，我能幸福么？有钱有地位，就一定能幸福？” “道理我懂，我也没答应。前段时间，他爸以土地为诱饵，想两家联姻。” “就是准备招拍挂的那两块地么？答应嫁给马家，就能拿到？” “他是这样暗示的。我保证，没有答应他们啊，不能拿你的终身幸福做交易。”像是担心女儿暴走，钟总赶紧加上一句。 “投标保证金和土地款准备好了吗？” “账上还有1000多万，刚好差不多够。只是过年的工资奖金一发，账上的那几百万一花，就所剩无几了。” “银行的贷款呢？” “没谈好，目前很有难度” “那怎么办？” “我打算引进战略投资者，拿出公司10-20%的股权，只有这个办法了。” 钟静坐在那里暗自发愁，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了，你在人力资源工作一年多，公司研发团队已基本稳定。我们要上市，各个部门都要规范起来，财务部赵敬尧来了整理的不错，供应链你去最合适，这个部门很关键，别人去我不放心。” “嗯。”钟静心不在焉回应。 凡荣过年打来电话拜年，电话那头噼里啪啦鞭炮声声 “赵大哥，过年好，回老家了吧？” “嗯，你回老家还好吗？”其实赵敬尧独自一人在江城过农历新年，没有回父母身边，上次那个事情后，感觉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解开。母亲得知儿子不回家过年，辛苦准备两个多月的年货，寄了不少给敬尧。 赵敬尧除了吃喝睡，经常去江滩坐着看风景，坚冰开始消融，春水就要流淌到这里了。 “都好，我过几天就回江城。祝尧哥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啊！” “谢谢兄弟，也祝叔叔阿姨小荣新年快乐~” “对了，尧哥，大蒜价格从六块跌到四块多了，你太牛了！” “是吗，哈哈，叔叔种了多少亩？” “这次他听我们的，种的不多，才几十亩，其余都是庄稼” “那就好，程序猿学的怎样了” “早呢，回江城还要继续边学边实习” “慢慢来，先把计算机和数学搞好” “好的，过完年再聚哈” 挂断电话，凡荣转身走向站在屋檐下的女孩。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绒服，系着一条红围巾，脚上穿着黄色的长筒靴。 “佳琪，你考虑好了吗？” 这个女孩是赵敬尧在江城见过的女生，现在也已回到老家。 凡荣静静的注视着这个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她没有化妆，却比在江城见过的那个化了妆的佳琪更美，更真实。 “家里安排我嫁给村里种蒜大户的儿子，他们家去年赚了一两百万，今年又拿了很多地。我在江城也是瞎打工，陪着臭男人瞎混，还不如在家随便找个男人嫁了。” 凡荣没有说话。如果他们家很有钱，在江城佳琪没有过那些事，他还真愿意娶佳琪，但这两个前提都不存在。 这时脑海里，总是出现钟静的倩影，也总时不时的想起她，这感情的事，真让人捉摸不透。 “我知道你以前喜欢我，我也喜欢过你，但我已不干净了，你还是找个好姑娘吧，我就像行尸走肉，能给家里做一点点贡献，也算是报答吧！” 雪地里留下一串孤独的脚印，佳琪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中。 屋前松树被风雪压弯的树枝，几经挣扎，抖落积雪，重新迎风傲立。 凡荣在给钟静短信拜年后，拿起《计算机网络》啃了起来。上次送她去医院相互留了联系方式。 钟孝科技年前归还了那3000万贷款，新的贷款要年后走流程审批。年终奖和工资已全部发放到位，账上除了土地投标的资金1000多万，只留下几百万供应商的货款。 “静儿，过年想去哪里玩？爸爸妈妈陪你出去走走” “河南好玩吗？” “河南？怎么突然想去那里？”钟静父母相视而笑 “额，随便说说哈，我就在家陪你们吧！” “来，这是你妈妈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哇塞！mate13，华为最新款！” 钟静抱着妈妈亲了一口：“我太喜欢了，爱你们！” 钟总和夫人端起桌上的咖啡慢慢品味，而女儿已跑进自己房间摆弄新手机去了。 新手机装好卡，开机，玩了一会儿，一条短信过来，一看，居然是凡荣这家伙。 “算你有良心，哼，送你一张本小姐的自拍照做新年礼物吧！” 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姿势，嘟了多少次嘴，剪刀手已快举麻木。 “唉，算了，随便发一张吧，便宜你这家伙了，也不晓得在干嘛！” 发送照片后，等半天没回复，钟静拿着手机翻来覆去 “手机应该没问题吧？要不也给妈妈发一个试试” 十五分钟后，妈妈推门进来 “静儿，你给妈妈发美女照，很美哈，是要妈妈做屏保么？” 钟静顿时无语的倒在床上了...... 第二十三章 照片疑云 香格里拉酒店。铭婉父亲主持完年会，大部分员工已放假回家，只留下少数高层来到会议室，铭婉已坐在那里，桌面上放着七份材料。 “这一年大家辛苦了，我在这里先谢谢大家的辛勤付出！” 掌声过后，他继续说着。 “这次操作大蒜，收益不错，接近300%的收益。” “铭婉，资金全部转至指定账户了吧？” “是的，10个亿都在账上。” “下一步，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会议室里气氛活跃许多，渐渐争论的声音大了起来。铭婉没有发言，靠着椅背，双眼盯着材料，并没有看进去，心里想着年后是不是又要去河南。 另外自己的血脉一直没有新的动静了，自从上次飞机上有轻微的感觉外，到现在没有任何变化，飞机上那么多人，实在无法确定是谁。 不知道过了多久，铭婉发现会议室安静下来，回神看着父亲，他正逐一扫视大家。 “各位的意见都表达的很充分，目前分成三派：一是主张继续操作大蒜，再来一波；二是进入股市，三是收购实体公司，进行战略转型。” “我来谈一谈粗浅的看法。”他继续说着，语气越来越坚定。 “首先，京城里传来消息，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正在会前调研，控总量，稳物价，调结构这个基调差不多快定下来了。我们还要去炒作，等于自己往枪口上撞，风险极大。” “再者，据初步估计，这次进场的资金约有1000个亿，我们只是很小的部分，保住胜利果实，撤出战斗无疑是上策。后面等主力出场，那局面会非常惨烈，最后接盘的将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除了铭婉，都面色凝重。 “所以我们不能再进场操作，至于资本市场，这个高风险高收益的战场，游戏规则已订好，国家也鼓励发展，政策风险低。目前大盘点位低，2600点左右，进场抄底，风险可控。” “至于具体的操盘标的，你们组成一个团队研究三个方案报上来，初期资金调配3个亿，后续再追加3个亿。另外预留3个亿去收购一些有前景有上市可能的实体公司，这样分两步走，既安全又稳妥，大家意下如何？” 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铭婉打开股票行情软件，自选股票的股票各种k线图，一一在眼前跳过。 凡荣回到江城，种好大蒜就暂时没什么事了，房款首付已交，月供一千三百元，没太大压力，新租了一个单间，离赵敬尧住处不远。 其实凡荣可以住更好的地方，他说喜欢跟一班打工兄弟姐妹一起住，接地气，舒坦；跟一班白领小资住一起，心累。赵敬尧笑笑：“怎么跟我一样，没品位” 一个偶然的机会，赵敬尧和凡荣一起去网吧查资料，发现网吧里有几个人在玩一个大型的rpg游戏，精美的画面，淡入淡出的效果，绚丽的打斗技能，一下子吸引住赵敬尧们两个。一问才知道是《磨幻世界》，顿时兴奋的充了钱，注册了账号，准备跟他们一起玩。 “喂，哥们，这里选哪个阵营啊？”赵敬尧和凡荣卡在角色创建那里一脸懵逼。 那个一头卷发的“前辈”，停下手中鼠标，点上一根烟，扭过头来指导赵敬尧们选择。 “然后呢？这里有很多，这是职业么？是什么鬼？”凡荣叫道 “就是你想玩的是战士，法师，猎人还是盗贼这些” “随便选一个吧？”赵敬尧乱点一通 “你们缺哪个职业？”凡荣侧脸问着，像小学生般“虔诚” “缺一个牧师和猎人，都是远程，牧师加血，猎人狂射就好！” “猎人是我的”凡荣双手操作起来，而赵敬尧选择一个矮人种族的牧师，很快他们就进入游戏。震撼的音乐和开场动画，跟电影似的。 “效果做的不错，凡荣，凡荣”赵敬尧扭头一看，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戴上耳机玩得比赵敬尧认真多了。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赵敬尧和凡荣竟意犹未尽。凡荣还要回去，准备明天的一个面试，快递员招聘。 “赵大哥，你喜欢玩吗？” “喜欢啊” “不知道能不能用手机玩？”凡荣挠了挠头 “要是能用手机玩，那可就太好了，泡网吧不是个事啊！” 钟孝科技。 “徐总啊，你们的账期还有两个月才到期，怎么现在就来对账催货款了？”钟静应付着电话，透过玻璃门，一丝疲倦写在脸上。 见赵敬尧在门口等她，钟静指了指会议室方向，又指了指她手里的电话，比划着让赵敬尧先去那里等她。 赵敬尧拿起笔记本和笔，在会议室找个背靠会议室大门的椅子坐了下来，这时手机响了，应该是信息之类的。 放下本子和笔，拿出手机，是老王发过来的一张照片，照片里老王在海边度假，背景中还有两个其他男人，在他身后在交谈着什么，看来老王还在休假，春节还没过完。 赵敬尧放大照片正想看清楚一些的时候，耳边猛的炸响“申总和马局长？？？” “我去，你要吓死谁啊，钟经理” 回头看到钟静脸上惊讶的表情，眼睛睁的溜圆。嘴巴还保留着“长”字发音的口型，可以放进去一个鹌鹑蛋。 “把照片发给我看看，敬尧” “你认识这两个人？？”赵敬尧边发照片，一脸疑惑。 “qq加我一下，这是我qq号”钟静把黑色手机伸过来。 她收到照片后，慎重的保存好，把手机紧紧握在手中。 “这是谁发给你的？”钟静悄悄问，连忙把会议室的门关好，在赵敬尧身边最近的一个位子坐好。 “我一个哥们发来的，他过年打电话说是去三亚玩，估计是在那里。” “你看，这个就是我们财务总监申总，这个花裤子的男的是市局国土资源局的马局长” 赵敬尧看着照片，没说话，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么？ “我哥们老王，在市里人脉很广，税局财政局的领导他都比较熟悉，申总估计他不认识，我问问他。” “嗯” 钟静坐直了身子，一首托着香腮，一手拿着手机望着赵敬尧。 赵敬尧拿起手机拨通了老王的电话，开了免提，放在桌上。 “喂，哥们，新年好，在哪里潇洒呢？” “新年好，尧哥，我在海南三亚陪领导呢，公司过了十五元宵节才上班。” “我靠，又去腐败了，不带上我！”顾不上钟静在身边，赵敬尧有什么说什么，担心因紧张老王听出什么来。 “腐败你妹啊，税局领导要来三亚度假，董事长没空，非得派我来不可，哎呀，这是苦差事啊，哥们，大过年的谁tm愿意出差” “是税局的领导啊，国土局的马局长你认识吗？” “认识啊，不过不是跟他一路的，他身边的人我不认识，这世界真小，来三亚海滩都能碰到。” “跟马局长打招呼了吗？” “打个毛啊，人家鸟都不鸟你！” “对了，你到钟孝科技上班了没有？” “嗯，已经开始上班了，多谢兄弟关照啊” “客气个毛线，都是兄弟，别客气。要给领导安排酒店去了，挂了啊！” “好的，回来再聚，拜拜” 挂断电话，赵敬尧靠着椅背放松着紧绷的身体，钟静看着照片，若有所思，微微皱着娥眉。 “怎么，这照片有问题？” “啊，没，没什么。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是关于财务系统信息化建设和供应链对接的事” “说说你的想法” “现在财务系统没有启用进销存模块，进行成本核算是靠人工做会计分录来操作，上市前审计那一关肯定过不了” “必须做到账实一致，就是供应链的进销存数据要接入财务系统，财务系统启用进销存模块后，成本由财务系统自动核算。” “嗯，的确需要对接，但这个工作量有点大，晚一点我们召开两部门的协调会，详细讨论一下，你说呢？” “好的，这样最好。” “那行，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回头再碰头开会。” 钟静出了公司办公大楼，打起电话“喂，老爸，你在哪里？” “静儿啊，我在跟几个私募朋友聊天，有事吗？” “紧急情况，需要回家当面汇报！”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回家等我，一会儿就到” 钟静家。 “什么情况，这么严重？”钟总进来关好门 “老爸，你看看这个” 钟总拿着钟静手机仔细的查看照片“照片从哪里来的？” “敬尧的一个朋友发给他的，他在三亚陪税局领导，意外拍到这个” “马上派人查一下申总的航班信息和酒店入住信息” “好的” “要保密” 钟静出去安排查询，钟总则在书房慢慢踱步，偶尔停下脚步，双手抱着胸，望着窗外陷入沉思。 半小时后，钟静急匆匆进来。 “老爸，刚托人查过了，申总的确在三亚，是四天前飞过去的” “那这张照片的真实性确定无疑了。” “老爸，不是你安排他出差的么？”钟静有点不相信某个事实。 “我没有安排过，静儿，他这是有目的地的接触马局。” “他们绝不是碰巧旅游”钟静想了想 “你是说他们两个是为了某个共同的目的走到了一起？”思索良久，钟总突然意识到马局可能不止是想得到钟静，难道还想图谋别的东西不成？恐怕银行贷款融资也是他搞的鬼，妈的！ 他不由得长吸一口冷气 父女对视一眼，眼中尽是震惊和愤怒！ “静儿，这两个人已经勾结在一起了，这个事一定要保密，免得打草惊蛇。” “嗯，他过几天就回公司上班了。” “敬尧这人怎样？” “业务水平可以，人也不错，就是色了一点”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估计她还是想着第一次见面赵敬尧故意偷看自己。这个赵敬尧真够冤的，自己一个随意搭救的举动，怎么就成了色狼的带盐了。 “静儿，现在这种非常时期，用人非常关键，他背景也查过了，是可靠的人。” 钟静乖巧的点点头。 “这样，等申总回来，我派他去上海新注册一个公司，在那边负责，暂时调离这里，架空他，来个调虎离山。” “那公司总部这边由敬尧全面负责吗？” “嗯，不锻炼锻炼，怎么知道他的潜力有多大。明天到公司我找他谈谈。上次跟马局吃饭，已经婉拒了两家的婚事，说给钱，他也没开口。” 第二十四章 静荣重逢 赵敬尧正在翻阅2015年审计报告的附注，对着电脑查看“其它应收款”的明细账。钟总走进来，笑着跟小吴小杨她们打了招呼，来到赵敬尧身边。 “钟总好” “敬尧啊，有空来一下我办公室” “好的，马上来，我先记录一下这个数据” 在钟总办公室坐好，他关上门，来赵敬尧身边坐下：“还习惯吗？” “嗯，挺好的” “是这样，公司打算在上海注册一个新公司，让申总去负责上海公司的业务，总部这边由你全权负责，公司会任命你为财务部财务副总监，行使财务总监的权力，直接对我负责，不需要经过申总，听明白了吗？” “我这才来没多久，钟总，您看......” “财务团队怎么组建，招人用人都由你决定，就这么定了，大胆放心的干，别婆婆妈妈” “钟总这么信任，让我很感动，请放心，我会加倍努力” 元宵节后第二天，申总回到公司上班，钟总召集了各部门负责人开会。 前面钟总讲完一段，“这个新年新气象啊，希望大家在新年里不断取得新的成绩。下面我宣布两项任命：一是从战略出发，综合税收筹划和技术储备等各方面考虑，公司决定在上海设立一个新的公司，由申总全权负责，申总由财务总监提升为公司副总经理” 说完带头鼓掌，人们都投过去赞赏祝福的目光。 “第二个任命，赵敬尧任公司财务副总监，主持总部财务部日常工作，大家欢迎！”钟总居然站起来，带头鼓掌。赵敬尧连忙起身，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跟着鼓掌。 在办理完移交事项后，申总前往上海筹办新公司，他明显对这种明升暗降，杯酒夺权很是不爽，但又找不到理由反驳，只得先去魔都混混再看情况。而赵敬尧已知会供应链挑选专人给财务部，组建新的信息系统正式开始。另外通知人力资源部，发布招聘信息，准备招聘一两个财务人员。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和了解，小吴为人可靠，但财务方面业务能力一般，只有会计证，只能应付出纳事务；小杨倒是有初级资格证书，大专毕业，前两年的账务处理留下不少暗雷，一人身兼数职的时候，她更偏爱申报高新资质，申报著作权，申领财政补贴之类的业务，看来只能转岗了。 总账会计陈云莉和税务会计来了之后，基本上达到要求，只需要把现在唯一的短板补足，就可以完成完美财务团队的搭建。 根据赵敬尧的设想，应补充一到两个专职会计，负责费用和预算，另外一人专门负责往来会计。小杨负责对外有关数据的输出和核对，而赵敬尧则要从会计政策、会计准则适用、历史沿革、股权关系理顺、合同梳理等方面，进行宏观把控。 会议室。赵敬尧送走今天最后一位面试的女生，坐下来揉揉脑袋和双眼，睁开眼睛发现钟静不知道什么时候斜靠在会议室门口，今天穿着淡黄色外套，一脸坏笑 “刚才那个身材不错嘛，怎么没看上？” “又不是选美，身材好有什么用”赵敬尧白了她一眼 “你不想潜规则一下？” 看着钟静嘿嘿傻笑的样子，赵敬尧站起来，故作严肃的说：“钟静同学，请教一下怎么才能潜到一个呢？” “切，大色狼，懒得理你” 这时赵敬尧的电话响了，是凡荣打来的。 “凡荣啊，好久不见，学的怎样了？” 刚转身离开的钟静像是被闪电击中，定在那里，接着转身吃惊的看着赵敬尧。 赵敬尧刚讲完的话，说出口后，看到钟静的样子，这个丫头又怎么了。 “好枯燥啊，《计算机网络》看完一遍，接着看《数据库系统》头昏脑胀的” “喂喂，敬尧哥，你在听吗？” “我，我听着呢，凡荣” 钟静已凑到赵敬尧耳朵边“谁的电话？” “凡荣，我的一个哥们” “哪个凡，哪个荣？” 莫名其妙关心赵敬尧私生活的钟静有点让人无语，还让不让人好好讲电话 “平凡的凡，光荣的荣”赵敬尧大声说着，而电话还在通话中 “尧哥，你干嘛呢？念我名字干嘛，想我了啊？” 钟静脸上表情变化很快，一秒前还喜上眉梢，一秒后又恢复如常，就像安静的火山。 “等会打给你，凡荣” 赵敬尧还没说完，手里的电话已被人从耳边抢走。 钟静看着通话记录的电话号码，那个她天天背天天念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一动不动。 “你认识他？凡荣？”赵敬尧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点点头，把手机还给赵敬尧 “他还好吗？” “挺好的，现在学习充电，打算搞程序开发” “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这个千金大小姐请吃饭，赵敬尧有点觉得不太真实，自己好像没做出什么出色的成绩啊。 “哎，去不去啊，反正也快下班了” “就我们两个吗？不会是约会吧？”赵敬尧收拾桌上的资料，取笑道 “想的挺美的，你爱叫谁就叫谁，快点啊” “那就去肯德基好了” “哪一家？” “小雪那一家”敬尧脑子里跟小雪有关的事务，刻骨铭心，心里沉淀了再久，一旦翻开触发，那是张口就来的。小雪以前上班的肯德基，赵敬尧不知道在这里等候过多少次。 “什么？”钟静可不知道什么小雪 “哦，那个鑫群广场的肯德基。” 钟静开着车，赵敬尧坐在后排给凡荣打着电话让他也过来。在赵敬尧打电话的时候，没有发现钟静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从地下停车场上电梯时，钟静好奇的问“喜欢吃肯德基麦当劳？” “no,no,只喜欢肯德基” “为什么？” “就是喜欢呗”爱屋及乌的敬尧不会说出来，是因为自己的前妻。 出了电梯，钟静显然不满意赵敬尧这个回答，戴着大檐帽跟着赵敬尧。快来到肯德基门口，凡荣已在那里招手。 “尧哥，这里”凡荣手臂挥动两下后，举在头顶卡住不动了，眼睛看着赵敬尧身后，有点发直，赵敬尧怀疑他是不是忘记了呼吸。 扭头看到一直躲在赵敬尧身后的钟静站了出来，抬头冲着凡荣微笑。 赵敬尧赶紧斜跨一步，这两人电压太强！ “哎，凡荣，手举着累不累啊，走，进去坐会儿”赵敬尧准备进门 “好久不见”凡荣笑着对钟静说。凡荣今天穿着薄款黑棉衣，牛仔裤，平底帆布鞋，身上已没有泥土气息，多了一些书卷气。 “先进去吧”钟静推门进了餐厅。 餐厅装潢挺温馨，顾客也比较多，点餐台那里有两个女生在接待顾客点餐。左边人少，只几个人坐在角落边吃边玩手机，右边人多，一群孩子在嬉闹，快排到门口。 右边女生戴着kfc制式帽，白色衣领处扎着蝴蝶结，红白相间的马甲特别好看，面带笑容正仔细注视着面前的顾客，耐心又快速的操作着点餐机器，自然流露的亲和力吸引着客人们排成长龙。 赵敬尧三个进来找个角落坐下。右边女生忙着照顾顾客，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 “你们认识啊？”赵敬尧回头看着凡荣和钟静 “认识大半年了”凡荣嘿嘿笑着 “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赵敬尧咬着不放 “你们吃什么，我去点”钟静打断赵敬尧的追问 “要汉堡，可乐，烤翅”凡荣想了想，看着钟静 “老北京，鸡米花，烤翅，薯条，要大的，三包”赵敬尧比划着“三”，也是ok的意思 钟静去排队后，赵敬尧马上开始拷问凡荣，凡荣也同时开口“尧哥，你怎么跟她在一起？” “别瞎说哈，我在他们公司上班，今天也是第一次跟她出来。” “你们俩怎么回事”边问边扭头观察钟静，只见她也看过来扮着鬼脸 “她受伤，我送她去医院认识的” “我靠，英雄救美啊，你牛！”赵敬尧竖起了大拇指 “她在公司做什么的？” “额，目前负责供应链”心中寻思，这家伙难道不知道钟静是钟孝科技老板女儿的身份吗？ “你负责财务？” “嗯，暂时负责一下，你先坐会，我去帮忙端东西” 看到钟静快排到队伍前头，赵敬尧连忙走到她身边。 “喂，看到美女就跑过来啊？大色狼”钟静十分“不满”。 服务员点完前面客人的单，正机械式的招呼“您好，欢迎用餐......” 她发现有一个男的一直看着自己，视线转来，居然是小雪的老公敬尧。女生明眸皓齿笑着说“你来啦，好久不见，小雪呢，怎么没一起来？” “嗯哼！”钟静发出佯装不满的声音，眼角眨了眨，下巴斜点着赵敬尧站的方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赵敬尧被钟静这样打断，刚好沉默下来，强制自己笑着看着头顶的各色美食招牌，心里根本没想好点哪一款美食，封闭心底太久的记忆感觉一到这里又要冲出来了。 “您好，请问需要......”女生还没说完就被钟静打断了 “哎，小雪是谁啊？”钟静凑上前 女生是小雪最好的同事之一，不知道眼前这女孩子跟赵敬尧是什么关系，不由得望着赵敬尧。 “我是他同事，钟静”把赵敬尧挤到一旁。 钟静后面的人开始不耐烦了“能不能快点” “来来来，先点餐” 第二十五章 放鹰台私募 远在长江边的别墅里，一对父子正在品茶。 “老爸，这土地投标，怎么还让钟孝科技参加了？不怕他们把地拿走？” 中年男人慢慢放下茶杯“钟孝科技我们现在了如指掌，流动资金不足两千万，让他们拿到地，又能如何？” “您是说资金链断裂？” “收入方面，他们拿不到订单；融资方面，拿不到贷款；供应商帐一催，地一拿，只能等死。到时候他们的专利、土地和研发团队，都是我们的，包括你最想要的女人” “可是老申已经派去上海，目前他们最新的情况已不了解” “翻不起多大的浪了，等着吧。放心，到时候让那个钟丫头自己乖乖送上门来” “太好了，谢谢老爸” 马天浩甚至开始幻想钟静推门进来，直奔卧室的样子...... 赵敬尧三人开启吃货模式，嘴里塞进几根薯条，钟静冲赵敬尧扬起可乐：“老实交代，小雪这个名字很好听啊，人呢？” 赵敬尧蘸着番茄酱，吃着鸡米花：“凡荣，你说钟静是不是很漂亮？” 钟静明显准备不足，不知道赵敬尧会把话题扯到她身上 “很漂亮” 赵敬尧认真点点头，暗暗笑着。 “凡荣，你最近忙什么呢？”钟静想问这个很久了 “在学计算机网络编程相关的东西，想做一个程序员，以后开发手机软件或者游戏” “听说那个有点难，我反正是看不懂”钟静眼里闪过一丝赞许，如果他一直鼓捣大蒜，那么他们之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如果能转型升级，摇身一变成技术流派人物，那还是有可能的。 “头都看晕，枯燥的很啊。需要吃肉补补脑子。” “切，吃货的借口总是花样繁多” “那个蒜地不管了么？” “管啊，现在老天帮我管，哈哈。最近雨水多，省的去浇水，其他不用管，也没人偷。两个月后去收大蒜就行。” “难怪总见不到你” “什么？” “没什么。” “对了，尧哥，大蒜现在跌到三块多了，卧槽，跌去一半！” “是吧，听哥的准没错”赵敬尧俩碰了一下可乐杯，大口吸着。 吃完东西，时间尚早，赵敬尧怕钟静在小雪这个事情上刨根问底，借口要去旁边超市买东西“凡荣，你送钟静回家吧！” 钟静正要掏车钥匙，赵敬尧大声说“多走走路，锻炼锻炼”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跟凡荣出门沿着马路走去。 昏黄的街灯，渐渐落下尘嚣的都市，晚风带着几分暖意，吹拂着钟静的秀发，凡荣双手插着裤袋，陪钟静慢慢往她家里走着。 “走的累不累？”凡荣问 “不累，我今天没穿高跟鞋，这个鞋子散步很舒服” “我最近学习任务有点重，基础比较差，没多余时间跟你说话，别生气” “这算是道歉么？可以接受呀”钟静的眼睛弯成月牙。 凡荣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当手机出现在两人视线中时，一个呆住，另外一个也呆住了。 凡荣每天习惯了手机屏幕上钟静的倩影，习惯成自然，这时才发现她本人就站在身边。 而钟静过年发给凡荣照片后，这家伙一直没回复，心里一直气的牙痒痒。现在这个讨厌的家伙居然真的当做屏保天天看，这感觉怎么比蜜还甜？ “我快到家了，你早点回家休息吧！”钟静头也不回，小跑掉了。 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凡荣拿着手机看了又看：“还是真人好看” 放鹰台资本大厦。铭婉父亲正在听取汇报。 “经研究，选取西山煤电作为标的，理由是：跟随国家队运作；盘子不大也不小，适合资金进出；估值低，技术形态良好。” “嗯，抓紧时间建仓，资金调配3个亿。” “是” “最近那个钟孝科技在找融资，打算第一轮融资，有没有兴趣去接触一下？” “有专利技术和核心团队吗？” “有。” “主要客户是谁？” “三大运营商和广电网络” “4g推行在即，他们有多大把握？” “4g市场蛋糕足够大，足以养活几十家上市公司。” “可以派人去接触下，摸清对方需求和条件，再决定是否尽调走流程。” “好的，这就去办” “钟经理，忙呢” “不待在财务室看美女吗？” “没有你好看” “切，谁信，小心我告诉小雪去”这个没有见过的女孩，应该就是敬尧简历里面已婚的对象吧，说不好奇那是假的。 “对了，说正事，供应链财务软件整合的事，我们三个碰头开个小会或者简单聊一下，这个不能再拖了” “嗯，走，财务室” “叫她来你办公室吧”赵敬尧提议。 “为什么？” “财务室一屋子女人，感觉不如这里正式” “什么”钟静愣了一下“有点道理，你去叫她，我准备准备” 陈芸莉跟着赵敬尧进门坐下来，相互认识后直接进入正题。钟静认真的打开笔记本，准备做记录。 “陈芸莉，你目前主要任务是成本核算，而成本核算首先就要跟供应链对接，进销存库存实时更新，系统自动结算。联系一下财务软件售后工程师，拿到编码规则和有关表格模板；钟经理你安排供应链统计分类库存所有商品，根据统一编码，重新编号，输入系统，工作量会有点大，你看” “加班加点也要完成的，你放心。”钟静拍着胸脯保证。 “就按最近盘点的数据录入，跟账面的差异回头跟钟总汇报后再处理。” “供应链有个提议，上扫描枪配识别码那种，不知道贵不贵？” “先了解一下看看，一个是价格，另一个跟系统的兼容性问题” “哦哦，对”钟静在本子上记得很仔细。 “这段时间，你们俩主要就是做这个事，有困难及时沟通” “好的，钟经理多指导啊”陈芸莉小嘴很甜 “小陈你先去联系财务软件的工程师，回头我们再碰” 陈芸莉出去后，赵敬尧合上笔记本：“钟总呢？” “去接私募的朋友了” “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 吃完饭，钟总发来邮件，通知下午有几波私募朋友到公司，让赵敬尧准备资料清单里的各项资料。 顾不上休息，他们开始分头准备。小吴整理着银行对账单、开户许可证和各种回单；小杨收集着国家高新技术企业、软件产品著作权、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代码证这些证照以及补贴的文件和转账凭证；陈芸莉负责会计报表科目余额表，各种审计报告验资报告，大额销售合同，采购合同等。 赵敬尧整理着公司历史沿革，股权关系，核心团队介绍，未来三年合同及利润预测，银行贷款的有关资料等等。 下午两点半，小吴小杨已准备完毕，小吴一屁股坐下，喝着水“敬尧，这些资料是给谁的啊，怎么准备了六份？” “公司贷款还没下来，几个银行的人会来公司，你们配合一下”赵敬尧只能这样告诉她们，不敢将实情相告，以免泄密。 “来，这是你要的资料”小杨放赵敬尧桌上。 “辛苦了，你们先忙自己的，等会需要补充再叫你们。报表准备好了吗？陈芸莉” ‘可以了，你先审核一下，我怕出错’ 赵敬尧扫了一眼行情软件，中兴通讯已经从2016年8月的25元，涨到50元，已经翻倍。看来市场似乎对4g还是比较看好的。 “敬尧，钟总叫你去会议室，这是他签完字的单据”小吴跑过来拿着几份报销单放赵敬尧桌上。 “好，知道了。” 赵敬尧拿着厚厚的六份资料，带着本子和笔走进会议室。第一次接触私募，赵敬尧没有经验，有点紧张，可千万不能犯什么错。 会议室已经基本上坐满人，最里面还有一个空位，赵敬尧把资料放在中间位置钟总面前后，关好门，在那个空位坐了下来。 “好，欢迎大家来我们公司考察调研，人已到齐，我们开始吧。”钟总洪亮有磁性的声音吸引着大家的目光。 “这是我们准备的资料，大家先研究下。”说完把资料一一分发给客人。 会议桌上摆放着六部笔记本电脑，赵敬尧观察一圈，除了一个人单打独斗外，基本都是两个人一组，一个总监带着助理或搭档之类的。他们拿到资料，已各自在电脑上输入着一些数据。 “去年那笔3000万贷款还完，贵公司的资产负债率已降到24%，目前新的贷款进度是什么情况？”私募甲率先发问。 “暂时还在分行审批，走流程。”钟总双手放在桌上，其中一只手轻轻点着桌面。 “几个运营商年底启动的招投标，现在中标情况如何？”私募乙看了一会材料，接着问。 “20家入围候选人公示之后，我们已派出测试组进入局方测试现场。测试结果已出来，我们在五个项目中，都进入了前五名，竞争十分激烈啊。”钟总敲击桌子的力度加大了几分，坐在最远端的赵敬尧也能清晰听到。 “那什么时候可以出中标通知书？” “这个要等局方通知，他们的审批流程比较多。” “那个测试前五名，局方有没有出具证明文件？” “有的，一个是官方网站可以查到，另外一个也有书面记录，等会让研发工程部的拿过来。”钟总接着叫赵敬尧“敬尧，你叫老张进来一下” 赵敬尧出去叫张总来到会议室，顺便带来了局方的测试结果。 会议室的气氛热烈了不少，纷纷传看，拍照。张总出去后，会议继续。 “这次局方拿出总计达十亿的订单，预计中标金额达到多少？”私募甲很活跃。 “初步估计可以中标6000万左右，比去年增加50%” 不少客人点着头，手里笔没有停，敲击键盘的声音响成一片。 “钟总，贵公司这次打算拿出多少股权？”单打独斗的那个私募丙戴着眼镜，前面一直没发言，边听边记，现在发出关键一问。 “10—20%”钟总沉稳的说道。 后面会议进行的很顺利，客人们纷纷发言询问公司的情况，包括社保，五大供应商，五大客户之类的，比较细致。赵敬尧中间也回答过一些关于财务的数据，以及科目余额表中几个明细的情况。 “大家先研究消化一下手里的资料，有兴趣的咱们接下来面对面谈具体方式和条件”钟总最后说着。客人们和赵敬尧交换了名片，方便以后联系和沟通。 扫了一眼私募丙的名片“放鹰台资本投资总监雷泽雨” 今天都挺顺利，赵敬尧也暂时放松了一会，但前三年帐务的确还有一些硬伤需要花时间和精力认真梳理一遍。 第二十六章 中枪 凡荣和钟静约好下班后一起去收大蒜，还有最后一点点大蒜没有收完，其余的凡荣已抽空收好了。 钟静从没有下过地，干过农活，所以很兴奋，迫切想体验一下，而凡荣整天学那些枯燥的算法、程序和逻辑，头也大了。 钟静没有选择开车，而是像初见凡荣那般骑着电动车。凡荣因为要装货，骑着三轮车带着工具。 他俩简单吃了晚饭，一前一后往蒜地慢慢骑来。夜幕快要降临，晚霞用力浸染着天际。 凡荣和钟静把车停在一段偏僻的路边。这时路面已没什么人经过，偶尔只有一辆汽车快速驶过。 前几天凡荣来过一次，已把新鲜的送去超市，干蒜头存入地洞，还剩一块地今天收拾完，秋季这一波就大功告成，大获丰收。 “钟静，你穿着干净的鞋子就别下地了，站在田边看着就好，我一会儿就差不多收拾完。” “你忙吧，有需要就叫我，要不是怕给你添乱，我早就下地了，鞋子脏了可以洗啊。” 凡荣笑笑开始忙活，也许是从小耳濡目染乡亲们朴实的劳作技巧，凡荣得心应手；也许是中原大地的钟秀灵气，让凡荣顿感亲切，虽挥汗如雨，但乐在其中，最最开心的是日思夜想的静儿就在身边陪着自己，总有使不完的气力。 一个小时过去，凡荣到田边休息喝水。钟静连忙拿毛巾给凡荣擦汗。凡荣接过，胡乱擦几下，又下地干活去了，还有最后一点，估计半小时收完。 这时天已经黑了，远处的路灯提供着些许微弱光亮。周围已基本没有什么行人和车辆，草丛中的虫子们，开始它们的协奏曲，此起彼伏，远处偶尔几声狗吠。 “钟静，把那几个袋子给我” “好的” 凡荣把大蒜用袋子装好，慢慢搬到路边，这里离洞口还有几百米，骑车过去省力省事。就在钟静弯腰帮忙抬东西的时候，两辆小轿车疾驰而来，又快速转弯，似乎是往土坡那边去了。 钟静站直身子刚好看到后面那车的车牌，居然是马局长儿子的车。 这么晚了，他们来这里干什么？钟静感到十分好奇。 “钟静，怎么了，那车你认识？” “嗯，见过几次，接下来去哪里？” “上来，走，你坐到三轮车上，天黑你别骑车了。” 凡荣把货放平整，钟静坐好后，他慢慢往土坡那边骑去。把大蒜存放好，今天就齐活了。 三轮车开动起来，有了风。风儿吹动着钟静的长发，也吹动了她的心。凡荣身上泥土夹杂汗水的味儿随着风轻轻飘进她的鼻子，她的心里。 凡荣停好车，钟静下来一起往土坡上抬。 “你行不行啊，钟静，别硬撑” “没事儿，不沉，走” 翻过土坡往坡下洞口走时，远处小车的大灯很显眼，三四个人站在一处工地上聊着什么。 来回几趟总算搬完，两人坐在坡上喘气。 “凡荣，我想去看看，悄悄地” “那两辆车么？” “嗯” “好，走，顺着坡下的小路，跟着我，这一带我比你熟悉” 钟静牵着凡荣的衣角，悄悄接近了那群人。 距离只有十几米时，凡荣他们停下来，躲在一丛灌木后。 “马天浩好像在跟那个人做交易，包里装的是什么？”钟静悄悄拿出手机，准备拍下来，这伙人黑灯瞎火的肯定没什么好事。 “钟静，你怎么像个私家侦探啊”凡荣以为她闹着玩。 “凡荣，这个年轻的公子哥想追我，他是个坏人，你要小心。” 凡荣死死的盯着正在交谈的年轻人，对面的像包工头一样的人正在将一个鼓鼓的大包递给马天浩。 钟静的手机已抬起，聚焦，快门，在包包交接的一刹那，按下。 刺眼的闪光灯，划破夜空，像一道闪电。 马天浩他们一阵骚动，马上吼道“快抓住他们” 钟静大脑空白两秒，凡荣暗骂一声“我靠”抓住钟静就往土洞方向拼命跑去。 钟静把手机放衣兜里装好，扣上，深一脚浅一脚的狂奔。“妈的，忘记关闪光灯了”钟静罕见的在心里爆了粗口。 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夜里树丛的掩护，凡荣两人离土坡下的地洞越来越近。 马天浩他们发现有人拍照跟踪，又怒又恐。马天浩回车里拿出手电筒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领着人迅速追了上去。 “这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马天浩眼中满是杀意。 前面两个夺路狂奔的模糊影子，马天浩也百思不得其解，什么时候跟这两人有过交集？ 眼看前面就是十字路口，马天浩举起了手中黑乎乎的东西。 “马哥，你要干嘛，会死人的”马天浩身边的人惊呼到。 “绝不能让他们跑了，快” 举起，瞄准，寂静夜里惊起一群飞鸟。 “我靠，他们居然有枪！快躲进地洞” 凡荣敏捷的拉着钟静穿过树丛跳到地洞口边，惊险的躲过了子弹，顺着简易木梯到洞底后，迅速把梯子撤掉，丢在洞里面。 “快，快报警”慌了神的钟静嘴唇有点发白，手臂不停颤抖。 凡荣掏出手机，洞里太黑，拨打几次才拨出电话。 “该死的，信号太差”凡荣低声骂道 “钟静，你站在最里面贴着洞壁，别过来，我要去洞口边。” “不要，凡荣，危险！” “听话，快，再不报警就来不及了”凡荣挣脱钟静的手，快速捡起简易木梯，重新爬到洞口。 借着微弱的信号，凡荣拨打了110. “喂，你好，这里是110指挥中心，请讲”女生的声音非常悦耳。 “这里有枪、枪案，他们有枪！”凡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挑最紧要的说吧。 “请问地点在哪里？” “在汉南大道与团结街交叉路口的荒地边” “好的，重复一遍，是在......” 凡荣看到一束手电光亮扫过来，赶紧溜下梯子，撤掉梯子后丢在洞里，走到钟静身边。手机信号已断，一切归于平静，连呼吸声已快听不清。 马天浩他们先是看到路边的车，追去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就开始沿着土坡一路追寻过来。 “妈的，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翻过土坡，去坡那边找找！” “好的” 一人费劲穿过树丛，翻过土坡，用手电筒仔细搜索。 “马哥，这有一个洞！” “守住洞口，我马上来！”马天浩立刻扑了过来。 凡荣心想这下凶多吉少了，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搂住钟静紧紧把她压在洞壁，自己则背对着洞口方向，把钟静护在里面。凡荣能听到钟静碰碰的心跳，可以闻到她身上迷人的芳香，真想一辈子这样抱着...... 钟静慌乱之极的呼吸，在凡荣抱紧自己之后，仿佛世界一下子安静了，忘记了危险的存在，一股心底的快感升起，这难道就是要死之前的感觉么？任由凡荣抱紧，钟静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可怕的下一秒来临。 “手电拿来。”马天浩吼道 他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紧握着枪，漆黑的洞里，一大堆大蒜出现在光圈中，绕着洞口转了一圈，也看不到洞最里面角落。 “他妈的，出来，再不出来老子开枪了！” “砰砰砰！” 钟静闭着的眼帘只觉得有火光闪过，震耳的枪声在洞里回响。 “马哥，警车来了，快走！” 马天浩回头看见三辆警灯闪烁的警车迅速靠近。 “快走。” 钟静耐心的等了几分钟，似乎有人在附近说话，而凡荣仍紧紧搂着自己，刚开始头还离得远，现在怎么靠在自己肩上了？ “凡荣凡荣！”钟静大声呼喊 拼命推开又赶紧扶住凡荣，钟静手里摸到凡荣背后黏糊糊有温度的液体流出。 “队长，这里有人！” 第二十七章 凡言静语 医院，手术室外。钟静盯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眼皮很沉重，却又不敢眨，生怕一眨眼，自己就要陷入沉睡“我睡了，谁来照顾他？” 不远处四名警员，男女警各两人。 “现场情况怎样” “队长，经技术部门鉴定，现场共四枚弹壳，已找到三个弹头，最后一个应该在手术室中。” “嫌疑人呢？” “已在全力追捕中。” “等她情绪稳定，就在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做询问笔录，一定要保护她和病人的安全。” “是，队长。” 一阵响亮的手机铃声，赶走了钟静的困倦。条件反射拿起自己的手机，发现不是，是包里凡荣的手机在响。 看着凡荣手机来电显示的号码，凡荣父亲来的电话，钟静捧在手心不敢接，她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还是等凡荣苏醒后自己回过去更好一点。 “要不要休息一会？”女警来到钟静身边轻声问道。 “我还好，谢谢。” “能不能耽误你一会儿，配合我们做一个询问笔录，就在那个房间，我同事会守在这里，一有情况就通知你。”女警温柔的言语无法拒绝。 “带路吧，要多久？” “很快的。” 钟静做完笔录回到长椅上继续等待，除了手机里那张关键的照片外，其余都跟警员一五一十说了。经历了这么多事，钟静不敢轻易相信别人，特别是一个特殊的部门，因为这里面会不会有一些别的东西，谁也不敢保证。 很想给赵敬尧打电话，可是他加班很晚上才回家，还是等天亮上班再跟他说。 钟总也来过一次，将手术费用全部处理好，并跟院长打好招呼，尽全力，上最好的医生和设备。后来钟静反复劝说之下，钟总回家去等消息。 不知道在手掌虎口和太阳穴掐过，按过多少次，钟静在心中不停给自己鼓劲坚持，坚持...... 手术室醒目的大门轻轻推开，一位男大夫带着一丝疲倦，几分坚定走了出来，刚好看到起身过来的钟静。 “医生，他怎样？”钟静的手十分用力抓着医生的手臂，紧张迫切的盯着医生的眼睛。 “已无生命危险，放心吧。那颗子弹幸好没有击中要害。” “谢谢医生，谢谢” “应该的，过一会你再去看他，保持安静。” “好的，多谢您。” 医生朝钟静和她身后的警员点点头，离开了手术室。凡荣接着被转到一个特别病房。 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就像是在悬崖峭壁间紧紧抓着凡荣的手，拼尽全力坚持着把凡荣拉了上来，仿佛伸手就可以触摸到死亡，在生死之间已轮回一次，激动、顿悟还是劫后余生。钟静心里思绪万千。 疲惫的细胞们此刻重新焕发着生机，钟静全身充满了力量，在凡荣身边缓缓坐下。 如此近的距离，这么大的胆子，那么认真的看着凡荣，钟静居然平静的像一池秋水。这个男人救了自己两次，却从来不要求任何东西，他有一种特质，就是踏实。 “敬尧，你先别去公司，直接来医院，我在六楼等你。” “什么情况？” “来了再说。” “好的。” 当赵敬尧到六楼时，环视一圈，钟静在通道最角落朝自己挥手，身后跟着一位女警员。连警察都出动了？ 赵敬尧快要接近钟静时，女警员站到钟静前，拦住赵敬尧“请出示证件。” “没带，报身份证号码可以吗？” “可以的”她掏出专业设备 “你们的关系是？” “公司同事” “好的，只能在通道见面”核验通过 “谢谢” 赵敬尧把钟静拉后两步，询问了详细情况，没想到收个蒜发生这么大的事。 “敬尧，你回公司帮我盯一下供应链的事，我暂时不能回公司了，等他苏醒再说。” “好的，公司的事你尽管放心。” --- 祁县。今年大蒜的收成特别好，老天眷顾，风调雨顺，然而蒜农们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现在大蒜价格已经跌到了两块，甚至跌到过一块五，随着新蒜上市，库存激增，行情的跌势异常惨烈。 佳琪丈夫手里积压了大量的库存，根本抛不出去，没人接盘，而冷库的费用一年比一年贵不说，还不允许拖欠。去年赚的几百万全部填进去，连个泡都没冒一个。天天有人上门来催债，佳琪丈夫整天躲在外面，家已不敢回。 佳琪老公公年前秋播时，还在凡荣父亲面前唾沫横飞冷嘲热讽他胆小如鼠，现在又卑躬屈膝上门求救。凡荣父亲曾气的几天吃不下饭，现在不想借给他们。这个口子一开，后面借钱的一大群，他们猴年马月能还得起钱？ 刚好凡荣在江城买了房，凡荣父亲直接说钱已经全部买房用了。 佳琪回到老家，正打算相夫教子，终老田野，虽不及城市霓虹闪烁，但也吃穿不愁，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就遇到大蒜价格暴跌。 当初从农村来到城市，一切都是那样好奇。城里的臭男人们在自己身上占便宜，自己从他们那里索取一些小钱，吸睛无数和吸金有限的矛盾，总是让她觉得比别人矮一头。佳琪实在找不出赚钱快的其他好法子。 洗去铅华，放弃逢场作戏的生活，找个有钱的男人居家过日子，那样应该幸福了吧？从城市回到农村，的确短暂快乐过几天，但快乐总是那么脆弱，经不起小小大蒜的轻轻一击，便支离破碎。 佳琪无奈的叹道“到底是命运弄人，还是人捉弄了命运？” 三个月后，佳琪丈夫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有人传说他已跳河自尽；有人说看见他坐火车南下了；也有人说他被逼债的抓走了。他带走了所有的字据借条，家里再没讨债的人上门。顿时门可罗雀，家徒四壁。 佳琪拿着已怀孕的检测单，面无表情的朝家里走去，夕阳将她孤独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 --- “医生，他什么时候醒过来啊？”钟静这句话不知道问了多少遍。医生被这复读机一样温柔女孩折磨的够呛，但不忍拒绝。这个躺在病床上的男孩，身体素质很好，体质很强，应该很快就会醒来。 “今天一定醒来。” “真的？”眼睛大睁，笑容绽放的钟静紧紧握着凡荣的手。这手，这几天钟静已握习惯。她不会照顾人，就从这手来判断他的冷暖。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凡荣偶尔好像听到钟静的声音，似自言自语，又似跟人说话。这一定是梦，凡荣心想。他想挣脱这黑暗，想从梦中醒来，可背部传来阵阵痛楚，渐渐感到体力透支，这什么梦？有钟静的梦，不都是美梦吗？干嘛还要夹着痛苦？又沉沉陷入黑暗。 在下一个有意识的时候，凡荣觉得手里很温暖，钟静似乎又出现在梦里，好像在不停的说着什么，感觉时近时远。凡荣想伸手去抓，幸福要靠自己争取，不是吗？ 钟静正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握着凡荣的手，趴在床边发呆。突然凡荣的手动了一下，她抬头看了一眼，眼睛没有睁开啊，又是错觉，唉。 过几秒钟，凡荣的手轻轻用力握了一下钟静的手，这触感特别清晰，特别真实，这绝不可能是错觉。钟静心跳加速，要是凡荣醒来看见自己这样亲昵握着他的手，有点羞人，脸上一会红一会白的，手慢慢松开。 “钟静，别走。”凡荣突然开口喊道 就在指尖分离的刹那，凡荣想用力挽回。 钟静多日的苦盼总算盼到头，脸上的泪珠不听话的顺着脸颊滑落。特别是自己喜欢的男生，日思夜想的在梦中在醒来喊的第一句话，也是自己的芳名，钟静特别的开心，仿佛全世界已不重要，只要能跟他在一起，那一声呐喊，就是最温情的告白宣言。 凡荣紧紧握住刚想挣脱又重新伸过来的柔软手掌，呼吸渐渐平缓，微笑浮现在他苍白消瘦的脸上。 钟静仔细盯着凡荣的眼睛，一动不动的观察几分钟。 “他今天看来又不会醒了，这可恶的医生，天天忽悠我” 钟静慢慢低下头，俏脸贴在凡荣手背，几滴热泪缓缓落在凡荣手背，悄悄藏到床单里。 凡荣只觉得手背像是被飞溅的烟花烫着手背，紧接着又是一道冰凉划过。这冰火两重天，彻底唤醒了凡荣的意识！是谁的眼泪在飞？ 缓缓睁开眼睛，凡荣看到洁白的病房。原来自己在医院，也不知道钟静这姑娘怎样了，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 悄悄感应了一会，自己好像状态还可以，四肢尚在。微微偏头，看见钟静趴在自己手上，泪痕犹在。 正想叫醒她，凡荣看见她月牙似的的眼睛周围有一点浮肿，一圈淡淡的黑眼圈。她肯定日夜陪伴着自己，太累了，让她安静睡会吧。 头发随意挽着发髻，几缕青丝遮掩着让人窒息的美。手中的温暖，清晰传递着她的心跳。就这样一直看着她，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可以吗？ 这是不是他们说的会笑醒的美好？凡荣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就在他继续暗爽的时候，钟静猛地抬头，正好看到闷乐的凡荣，脱口而出“你醒啦。” 凡荣点点头：辛苦你啦 钟静本想挣脱凡荣的手，却感觉幸福的泥潭让自己无能为力...... 第二十八章 再见铭婉 就在马天浩开枪逃跑的第三天夜里，老马将两本护照交给他妈妈，让她带着儿子出境。 “你们先过去，那边有人接你们。钱会通过其他渠道打到你那个卡里，不要再回来，有时间我过去找你们。”离别的话题突然而又沉重。 “要快，今晚就走，这是机票。” 马天浩似乎知道自己惹了大事，正在收拾行李。 “行了，东西少拿，那边缺什么就买，多的是。” “快走！”老马几番催促，两人总算出了院门，上车绝尘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妻儿老小在身边，老马多少还有些顾忌，怕惹祸上身，让家人受牵连。现在老婆孩子已在国外，老人不用操心，老马觉得套在脖子上的缰绳已解开，开始更加大胆，更加疯狂进行着他的计划。 放鹰台资本。 “铭婉，有空吗，请你吃饭。”哲雨迫切希望通过实业方面的投资改变自己在她心中只会炒大蒜的不良印象。 “出差回来了？” “嗯嗯，一回来就来看你，下次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知道你还在为操作大蒜的事情生气，咱们在商言商，我为公司赚了那么多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我一直反对这些虚无缥缈的炒作，还不如实业报国。”铭婉收拾着笔记本电脑随口道。 “我举双手赞成，不行的话，还有双脚。” 铭婉有些恼怒的表情看着哲雨，不想再跟他废话，正转身离去，哲雨说：“这次收获不小，我会向公司建议进军实业，进军通信领域，以后实现曲线上市。” 铭婉缓缓转身，带着一丝疑惑：“不炒你的大蒜了？” “不炒了，坚决不炒，打死不炒，除非你下命令。” “算你有进步，觉悟有提高。”铭婉泡了两杯咖啡，示意哲雨坐下。 “来，请你喝咖啡，详细说说这次考察的情况。” “哇塞，女神牌咖啡，真香。” 哲雨把在钟孝科技的初步成果做了详细介绍，铭婉一边听，一边喝着，偶尔微微点头。 在随后召开的投资决策委员会上，铭婉支持了哲雨的尽调意见，建议公司进入详尽正式的尽职调查。 她父亲和大部分委员投了赞成票。铭婉父亲对于哲雨居然调整路线进军实业大感意外，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哲雨仅仅是为了讨好铭婉而已。 江城。 凡荣醒后第二天，警队在做了询问笔录后，收队，解除了他们的探访限制。当然，钟静已经交代凡荣，关于照片的事保守秘密。 赵敬尧悄悄来到病房门口，想看看他俩在干嘛，从缝隙中刚好看到钟静扶着凡荣在慢慢行走。 钟静搂着凡荣的腰，凡荣的手搭在她的香肩上，一幅温馨的画面，到老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恩爱？ “嗯哼！”赵敬尧轻轻推开门：“二人世界挺浪漫啊，不好意思打扰了。” “兄弟，因祸得福啊，哈哈。”赵敬尧使了个眼神。 “你来啦，快坐。”钟静开心的很，总算可以见到熟人了。 “早点好起来，凡荣，我唯一的游戏玩伴，可别跑了。”赵敬尧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钟静，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凡荣问。 “快了，别担心，来得及，有了好身体才能更投入的学习。”钟静说完，看着赵敬尧：“公司现在都好吗？” “都好。供应链已经完成数据整理和录入，财务这边对接初始化已完成，融资这边有两家机构已经进入正式尽调谈判阶段，月底还有一家要来。” 公司领导联系了两家草签协议的投资人进场，其中之一便是放鹰台资本。 会议室里面对面坐着两排，钟总一个人靠墙，另一边坐着四个人，是律师、会计师和投资总监及总裁之类的组合。 赵敬尧拿着名片和笔记本在钟总身边坐下，笑着对他们一一点头。当赵敬尧扫过对面唯一的女生时，突然觉得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明明上次初步接洽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这个时候准备谈具体细节和拍板做决定出现，看来身份地位不一般。 赵敬尧一时想不起来。会场人太多，不好意思总盯着人家看，再说网红脸都差不多，赵敬尧觉得自己天生辨别女生容颜的能力略差。 女生看到赵敬尧时，脸上的震惊一闪而过。笔记本电脑屏幕是一个很好的掩体，她低头在电脑前忙活着什么。 没人注意到她眼里有着清晰的火红影子在跃动，这次的感应非常清晰，自从拿资料进来的人到了才有感应，那就确定无疑了，居然真的是他！ 这时钟总的声音响起：“感谢大家来我们公司尽调，这是我们的财务经理赵敬尧，由他负责配合你们，有什么需要找他就好。” 钟总交代好各项事情没多久就离开了会议室。 赵敬尧起身将自己的名片逐个递过去。在和女生交换名片时，她显得很正式，双手接过自己名片，有意无意的目光和余光总在自己身上停留。 赵敬尧脸上几丝疑惑，这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她也有？ 哲雨盯着赵敬尧，再看看名片，搞不懂他心中的女神为何对一个初识的陌生人关注那么多。 “赵经理，这是详细资料清单，麻烦尽快准备一下。”哲雨交给赵敬尧两页纸，上面详细罗列着从财务到法务方面的一些资料。 “好的，雷总，马上准备。”赵敬尧拿起清单，内容真不少。从公司简介，股权结构，历史沿革到基本资料，各种证照，接着是财务各种报表，数据以及合同等等，最后面还有不少律师要的东西。 离开会议室，边走边翻看着女生的名片“放鹰台资本总裁助理李铭婉”这么年轻，就能出任总裁助理，真厉害。 “赵经理......”会议室门推开，铭婉追上赵敬尧，一阵香风袭人，不是什么香水味，素颜相对，更像是体香，让人神清气爽。 “还记得上海的大飞机吗？”铭婉悄悄问道。 “月光下的大飞机？”赵敬尧回忆了一秒。 铭婉点点头，盯着赵敬尧眼睛：“那本书的作者是谁？” “东野圭吾。”赵敬尧脱口而出，紧接着问她：“那首歌的歌名是什么？” “樱花草！”笑着抬起下巴，带着几分得意。 接头成功！ 从没想过会再次见面的赵敬尧，轻微颤抖着握了握她早已伸过来的手，问了一下女生为何没戴眼镜，女神回复做了个小手术，现在一般不戴。 哲雨一头雾水，这女孩子从来不说脏字，也很少说荤话，今天居然能说出这个词，中什么邪了？？ 雷哲雨略微猫着腰，推开会议室的门，从缝隙中偷偷观察着说悄悄话的两人，而赵敬尧和李铭婉都没有注意。 大庭广众之下，跟一个美丽的女生握手，已经很有成就感了。赵敬尧微笑着转身，准备回财务室，刚好看到会议室的门在轻轻晃动。 铭婉跟着赵敬尧一起走进财务室，看来是要资料要的很急嘛。 “大家手里的活暂时放下，先分头准备这份清单上的资料。”赵敬尧吩咐着同伴们。 白色蕾丝衬衣，紫色格子外套，黑色小脚裤搭配着白色帆布鞋，铭婉面带微笑环视着财务室，跟小吴他们打着招呼，这个时候赵敬尧才发现铭婉如此美。 “敬尧，你怎么又带美女来了？”小吴拿着资料看了一眼，迅速复印了一份，交给了陈芸莉。 “他还带谁来过呀？”铭婉让财务室简直蓬荜生辉，赵敬尧还在欣赏她的美，她却已开始窃取情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小杨笑指陈芸莉。 “哪有这个妹妹好看！”陈芸莉谦虚的对着清单忙着打印各种资料。 “啧啧，敬尧同学，艳福不浅啊。”铭婉打趣着。 赵敬尧干咳几声，，连忙给铭婉倒水。 尽调进行的很顺利，他们对核心团队研发实力，未来中国通信市场都比较有信心。 法律那一块经过梳理，已没有大的问题，只剩下业绩对赌这一块还要磋商一下细节。 就在尽调期间，钟孝科技参与投标的五个项目，有两个已公告。钟孝科技分别中标1600万和2400万，合计刚好4000万元。 但是另外三个大额的项目不知道为什么旁落他人，那可是单个过亿的合同，中了其中一个就可以促进公司各项业务向前推进一大步。 “铭婉，你跟钟孝科技的财务经理很熟吗？”雷哲雨得空向铭婉打探着。 “嗯，认识，有一段时间没见，怎么，有问题么？” “没有，没有，你以前就知道他在钟孝科技任职？” “在上海认识的，那个时候他应该不在钟孝科技，你不是有管理团队的简历吗？上面都有。”李铭婉有点疑惑这个哲雨怎么总抓着赵敬尧问个不停。 “是的，就是想确认一下，简历上注明他已婚。”哲雨特意缓缓的说出最后两个字。 铭婉脸上隐现着一丝恼怒和烦躁，转过身去，看着窗外，双手抱胸。两分钟后微笑转身：“采用哪个方案？是直接股权方案，还是债转股方案？哲雨” 望着这么快就回复自然的铭婉，哲雨暗暗赞叹。他相信铭婉和敬尧一定有什么故事。 算了，有机会再问问，先把事情处理好，就是不知道铭婉现在对钟孝科技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如果爱钟孝科技，那么就股权方案，要是恨，就选择债转股方案，哲雨想到了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等会察言观色再说。 算盘打定，准备跟大家讨论具体方案。 “他们已中标4000万，还有三个没有公告，我觉得4000万股权投资方案可以考虑。”铭婉手里拿着资料，发表自己的看法。 “4g牌照喊了一年多，还没有发放，这个狼什么时候真的能来，谁也不敢保证，李总是不是考虑更稳妥的债转股方案？”哲雨旁边的律师补充着他的意见。 “李总考虑的是对的，我同意直接股权投资。”哲雨斩钉截铁的说道。 铭婉看着哲雨，秀美的柳眉微微上翘：“这个哲雨似乎还是像炒大蒜一样激进。” 铭婉觉得有必要跟敬尧聊聊，再定最后的方案，宣布散会。 “敬尧，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有朋自远方来，不尽地主之谊可不行！” 赵敬尧想起飞机上她吩咐自己将零食带走的语气，跟现在简直一模一样。让人无法拒绝，难道她天生就是女王范？ “好滴，想去哪里吃？” “你做主吧，你是地主，嘿嘿。” “好，下班我叫你。” ps：祝所有宝妈母亲节快乐。作家是渺小的，母爱才是伟大的。 写自己的书，让别人去说吧。 第二十九章 拷问和拯救 晚上约在银湖湾畔，就赵敬尧和铭婉。 “铭婉，你点吧，想吃什么随便点。” “好喜欢这种轻松自在的感觉！”铭婉狡黠的笑着。 “我也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真的啊，这个可以有。” “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跟铭婉在一起，总是亲切自然又无拘无束。 这么久没见，感觉依然如初。 “菜点完了，现在老实交代吧。”铭婉双手交叉，坐正身子，一副审判官的架势。 “是我结婚和老婆的事吧？” “哼！”铭婉点点头，莞尔一笑。 “这是我们拍婚纱照送的荷包相，放钱包里的，你看看。” “真的，拿来！”铭婉几乎是抢过去的。 她仔细又认真的看了许久，赵敬尧想从她表情中查看些端倪，可她像一潭明净的湖，波澜不惊。 “她真美，她人呢。”把照片还给赵敬尧的时候铭婉说着，叹了一口气。 “已经三年了。”赵敬尧自顾自的说着。 “所以你忘了她？”铭婉居然笑了。 “离婚没多久。” “不好意思，敬尧。” “没事，等会我会都告诉你，如果你想听的话。”也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想法，赵敬尧心里直打鼓，这件事还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洗耳恭听。” “我和她三年前认识，然后奉子成婚，后面我创业失败破产，净身出户，本意是想假离婚保护她，出乎我预料居然假戏真做，就是我现在的情况。”赵敬尧喝了口茶，说道。 “净身出户？简历上怎么还写的已婚呢。”紧追不舍。 “嗯，习惯写那两个字了，另外也不会填别的，填未婚，但自己确实已结过婚，难道填离异？” “填那个做什么，笨蛋。”铭婉拿起筷子，准备开吃。 “来，边吃边聊吧。” 吃货模式重新启动，铭婉风卷残云般扫荡着美食。 “哎，给我留点。”赵敬尧嘟囔着。 “留你妹，你不知道尽调是体力活吗？” 赵敬尧一寻思，这话也对，做过审计的都知道，审计的确是体力活，脑力倒还是其次。 其实，赵敬尧不知道的是，铭婉只跟赵敬尧，跟她父母在一起的时候，才是这样的率真和真性情。跟别人在一起，她永远都是淑女的女王范。 “雪儿比我大，还是比我小？”铭婉吃的很快，在赵敬尧加速解决盘中餐的时候，她已经喝起了茶，关心起这个问题。 “怎么，她应该比你小，才21岁。” “我去，你也太狠啦，拐骗无知少女啊。”铭婉瞪着大眼睛，眼镜差点掉下来“：她得叫我姐，哼。” “姐啊，随便你们。”赵敬尧嗤笑着。 铭婉剐了一眼：“对了，说点正事，钟孝科技的两个方案，一个是债转股，一个是直接股权投资，你觉得哪一个更好，敬尧？” “债转股吧，稳妥一点，双方都较为有利，你说呢？” “嗯，听你的。” 吃完饭，赵敬尧送铭婉回酒店，然后自己打车回家。 钟孝科技与放鹰台资本签订了债转股协议书，4000万将在一周内到账。钟总觉得这段时间赵敬尧工作比较努力，决定给赵敬尧转正并将工资提到每月一万七千元。 双喜临门，赵敬尧提议晚上大家聚一下，钟静和铭婉欣然同意。 长江边，一家土家族菜馆，据说烧烤比较有特色。 初夏的江城已几分躁动，热浪席卷到江边，被江风轻轻吹散。江上船影重重，点点渔火，间或一声笛鸣。 联袂伫立站在餐厅栏杆前，欣赏着美丽的江景。 “风景真不错，敬尧挺会选地方的。”铭婉转过身来，笑道。 “铭婉姐，你才是这幅江景的点睛之笔啊。”钟静缓缓牵起铭婉的手。 “就不要取笑我啦，走，帮忙去。”两个小姐姐坐下，翻看着菜谱。 钟静上衣是短袖t恤，纯净米白色中间写着一行黑色的小字，棉质刺绣，简约大气。紫色碎花裙随风飘动，平底鞋舒适又轻便。 “婉姐姐，你看看。” 戴着眼镜，飘逸长发，酒红印花卡通t恤，大写着“excuseme”，一只可爱的猫咪正默默看着前方，搭配碎花牛仔裙，大长腿修长又匀称，活力十足。 铭婉放下办公室的刻板教条，尽情释放着娇媚的气质。 桌子边有一个烤架，火苗正在欢快的舔舐着烤架上的食物。 “很高兴能聚在一起，我先介绍一下三位美女和这位帅哥。”菜还有一会儿上来，赵敬尧先让大家熟悉熟悉。 “这是铭婉，放鹰台资本总裁助理，感谢你对钟孝科技的帮助，雪中送炭啊。” “能不能别挂名头职务啊，双方合作共赢哈，很高兴认识大家，以后多多联系交流。”铭婉说。 “这是钟孝科技钟总的女儿，钟静，能力非常全面。” “能不能别吹你妹妹我啊，敬尧，有婉姐姐在，还敢说能力强，哼。”钟静学着铭婉的语调。 “这位帅哥是钟静的男朋友，正在研究学习计算机、手机和游戏这三方融合的东东。” “你等会，敬尧，你什么时候变成八卦杂志了。”钟静红着脸打断赵敬尧。 “这是尧哥老婆，小雪，两位姐姐多关照哈”凡荣热情介绍道。 “啧啧，还是这个最有分量。”铭婉咯咯笑着。 “哪有，两位姐姐别取笑了。” 众人开心吃着特色菜，聊着感兴趣的话题，晚风带着几丝清凉，抹去众人的惆怅。 大家正聊着，突然一股塑料烧焦的味道传来，墙上隐隐有红光在跳动。人们正在四处张望的两三秒，小雪已起身走到烤架旁的大煤气罐前，迅速关上煤气阀。 这一刹那，只见连接煤气罐的塑料软管迅速燃烧，最近处离阀口已不足半米。 如果任由火苗燃烧几秒钟，那么大的煤气罐一爆炸，那赵敬尧他们几个人必定凶多吉少，九死一生。 后怕和震惊让他们睁大眼睛，鸦雀无声。 赵敬尧冲上去紧紧抱住小雪：“雪儿，这多危险啊，你还怀着宝宝呢。”赵敬尧在小雪耳边轻声说着。 “没事儿，老公，我离得近，没多想就过来了。” 大家回到座位，铭婉举着手里的酸奶：“雪妹妹今天救了大家，我们一起感谢她，来！” 但一转身，下一秒，小雪就突然消失了。 赵敬尧急的四处找，大喊着，猛然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分开那么久，除了在梦里相见，音讯全无。 是白天触碰了心底的记忆，所以晚上要梦里相会么？ 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一点半。 不知道铭婉睡了没有，为什么刚才的梦那样真实，真想跟她聊聊。她们三人从来未曾相见，为何梦里这样亲密无间。 “睡了吧，我刚才梦见你和她们了......”犹豫着发还是不发，手机的屏幕暗了亮，亮了又暗。赵敬尧复又躺下，还是明天再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已轻轻拍打着脸颊，沉沉睡去。 到公司上班后没多久，钟静过来通知签约等诸多要事，需要加紧准备。 “你等会，钟静，咱们不是签协议了吗？” “什么协议，债转股协议吗，今天签啊，你秀逗啦？昨天跟某人约会，这么快就把大事忘掉啦，赶紧啦，一会她们就到。”钟静风风火火去布置，留下一个正安安静静回想的人。 这梦究竟真实到什么程度，还真想看看，赵敬尧马上进入状态，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工作。 拿出手机想问问铭婉到哪里，却发现手机聊天记录，那句话什么时候发出去了...... 两点零三分，还有几个凌乱符号。 “睡了吧，我刚才梦见你，，。”这简直了，脸上一阵火辣，这让人家怎么想啊，怎么还删掉了几个字，还真是睡前不能拿手机，坏事儿。 这时候已经听见公司前台在招呼客人进会场，赵敬尧只能收拾心绪，整理一下形象，前往会议室接待。 经过几轮尽调和接触，双方已大致摸清了彼此的诉求和心理价位。 到了草签协议的阶段，前面几波投资者只有两家意向比较明确，钟孝科技亦觉得对眼，要价和对赌相对合理，基本上就这样定下来，只差双方有关团队做最后梳理确认和各自内部走流程。 会议室比以前安静许多，不再人声鼎沸。左手边坐着三人，靠近门边的男士正在翻阅厚厚一扎资料，然后在笔记本电脑上编写着什么；靠里面的男人，赵敬尧见过几次，最开始提问较多的就是这位眼镜男。 他眼角余光看到赵敬尧入场，停手，轻轻往后靠着椅背，似乎伏案久了，需要休息片刻。 居中一袭灰色西装，搭配碎花裙，头挽发髻，正盯着屏幕，逐一核对着什么，白皙粉嫩的纤手在纸张上缓缓划过去，像是在织一匹无比精美的布帛。略施粉黛，略带笑意，略微点头。 这没有眼神的交流，让刚进来的那个心里发慌的男人沉稳下来。 “大家早上好，现在协议已经准备好了，各位请过目。”赵敬尧清了清嗓子，站在会议桌中间，说着将协议分发下去。 环视一圈的目光，在那个特别的中间位置停顿并快速闪过，回收的余光看到一个莞尔影子。自己这一身装扮，除了新婚西服之外，算是比较正式的行头，跟平时休闲风大有不同，应该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吧。 往日不在意这个外在形象的家伙，突然意识到它的重要性。上下正打量着自己，钟总已大步流星进入会议室。赵敬尧让出主位，坐到了发髻女生的斜对面，摊开笔记本，握住笔，一幅认真模样。 钟静倒是大方坐到赵敬尧身旁，那个西装花裙女孩对面。二女相视一笑，其中一个顺带照顾了赵敬尧一眼：你在逃什么呢？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钟总落座，所有人都抬眼注视，包括目光不知道往那里投放的赵敬尧。 第三十章 梦境 赵敬尧自觉铭婉宛如天仙，背景强大，典型的白富美代表，自己破产不说，还有一段失败的婚姻，在铭婉面前，有点自惭形秽。还想喜欢她吗？有资格喜欢吗？不自讨苦吃吗？还要点尊严不？ 实在不想再伤心一次了，就当朋友相处，不也挺好么，自己再努力拼一把，看看能不能跟上身边这些优秀的人儿。 想到这里，心里反而释然了，微微抬起头，会议室里的材料已经熟悉无比，不管钟总和铭婉他们谈什么条款和数据，都能对答如流。就放肆一次，认真再看你一眼。 原来她工作起来的模样也这样好看，白里透红的肌肤，搭配西服花裙，乌黑靓丽的秀发，鼻梁上眼镜点缀着不凡的气质，美！铭婉发现赵敬尧在会议室如此胆大直视自己，想起昨晚他发的短信，他不会是喜欢上自己了吧？ 不过好像他的眼睛里好像跟上次不一样了，有种感觉说不上来，好像他眼睛古井无波，纯净无比，是什么不同？不由得微邹眉头。 这一切早被身边的雷哲雨看在眼里，看到女神娥眉微皱，刚想发声。赵敬尧已将视线转向钟总那里。 “请大家过目一下手里的材料，有什么需要沟通的咱们畅所欲言”洪亮的男中音打破会议室的沉寂。 “钟总，我方已经准备就绪，可以签约了”铭婉笑着回应 “还是李总有魄力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敬尧，来办理签约手续” 签约在热烈的掌声中顺利结束。 晚宴钟总交代已经在江边小馆安排好，他还有其他安排，就交给钟静和赵敬尧他们去接待同龄的李总他们，年轻人在一起总有不一样的欢乐，他个老头子就不去凑热闹。 赵敬尧到了才知道，钟总说的安排，是包下了整个小馆，只给这几个年轻人享用。 长江边，土家族小馆，据说烧烤比较有特色，跟梦里毫无差别。 初夏的江城已几分躁动，热浪席卷到江边，被江风轻轻吹散。江上船影重重，点点渔火，间或一声笛鸣。 联袂伫立站在餐厅栏杆前，欣赏着美丽的江景。 “风景真不错，你们挺会选地方的”铭婉转过身来，挽着晚风，笑道 “铭婉姐，你才是这幅江景的点睛之笔啊”钟静缓缓牵起铭婉的手。 “就不要取笑我啦，走，点菜去”两个小姐姐坐下，翻看着菜谱。 钟静上衣是短袖t恤，纯净米白色中间写着一行黑色的小字，棉质刺绣，简约大气。紫色碎花裙随风飘动，平底鞋舒适又轻便。“婉姐姐，你看看” 戴着眼镜，飘逸长发，酒红印花卡通t恤，大写着“excuseme”，一只可爱的猫咪正默默看着前方，搭配碎花牛仔裙，大长腿修长又匀称，活力十足。铭婉放下办公室的刻板教条，尽情释放着娇媚的气质。 眼前的场景与梦境几乎一模一样。 敬尧出神望着桌子边有一个烤架，火苗正在欢快的舔舐着烤架上的食物。 “服务员，请帮我把这个都拿走，换炭火烧烤，不要带煤气罐的，谢谢”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麻利的换着配套设施，一切就绪妥当。赵敬尧又起身前往厨房，发现没有大型煤气罐存在，心里稍安。 “敬尧，别忙乎了，坐下喝喝茶，聊聊天，忙了一天了，来”钟静发现平时基本上不喜欢刷存在感的家伙，今天怎么有点反常。自从铭婉出现后，这个家伙怎么就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赵敬尧看着眼前与梦境一模一样的江边小馆，除了没有小雪之外，其他基本上一样。 反着梦境来吧，那样的结局实在有点糟糕。 端起茶杯，刚好与铭婉的美目相对，笑着说“好事多磨，谢谢你了，铭婉” “很高兴能聚在一起，我先介绍一下两位美女和这位帅哥”菜还有一会儿上来，赵敬尧先让大家熟悉熟悉。来之前，敬尧就把凡荣叫过来了，这样似乎好一点。 “这是铭婉，放鹰台资本总裁助理，感谢你对钟孝科技的帮助，雪中送炭啊” “能不能别挂名头职务啊，双方合作共赢哈，很高兴认识大家，以后多多联系交流。”铭婉说。 “这是钟孝科技钟总的女儿，钟静，能力非常全面” “能不能别吹你妹妹我啊，敬尧，有婉姐姐在，还敢说能力强，哼”钟静学着铭婉的语调。 “这位帅哥是钟静的男朋友，正在研究学习计算机、手机和游戏这三方融合的东东。” “你等会，敬尧，你什么时候变成八卦杂志了”钟静红着脸打断赵敬尧 这些梦里的说辞，敬尧张口就来，毫无生涩感。 “想喝点酒吗？”敬尧笑问 “大喜事一件，必须安排啊”钟静附议 “别太小资啊，喝不惯”凡荣打趣道 “大碗吃肉，大碗喝酒吗？”铭婉身子往前，故作江湖状 “铭婉你膨胀了啊” 笑声中，年轻人点了啤酒饮料各色美食等。晚风温柔，江涛呜笛，烛光点映，欢乐蔓延。 “来，为了这次美丽的相逢，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干杯”敬尧开心的举杯 “好，干杯” “喝完啊，尧哥” “奥利给！” 吃了什么好吃的，大概已不记得，只记得许久未曾如此开心；喝了多少杯美酒，肯定已不知晓，只想把时光停留在此时；说了什么胡话，似乎都不放心上，只觉得眼前有人相伴多好。 赵敬尧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晕乎乎，看来是醉了，眼神迷离，看着凡荣 “还喝吗？小荣”舌头开始打结 “尧哥啊，我喝不了，我醉了，多了” 小馆的音乐，轻柔飘逸，沿着曲子飘飞的像是飞天，是铭婉，还有钟静，忽远忽近的 “尧哥住哪里啊，小荣，送他回去吧”钟静看了下时间，凌晨1点13分。 “具体门牌号不知道，大概位置知道，没上去过” “他最近是不是太累了？”铭婉托着香腮，秋水转动 “是挺累的，好多事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不知道具体地方，送过去也没用啊，要不送回小荣那里吧”钟静和铭婉可扛不动 “可以，我那里没问题，尧哥去过” “来，小荣，你照顾一下尧哥，我去买单”钟静说完转身去服务台 “尧哥，你这是喝了个寂寞啊，还挺沉”小荣慢慢扶起赵敬尧 铭婉过来帮着把搭在桌角的手臂放在凡荣肩膀上，刚好碰到敬尧戴的手链。那一刹那，铭婉只觉得浑身血脉一阵沸腾，心里像是被电击似的，有些站立不稳。 “没事吧，婉姐姐”钟静小跑过来扶着铭婉，关心的盯着俏丽的容颜，潮红尚未退却 “我没事，可能是刚才坐的久了，晃了一下”铭婉轻轻放好敬尧的手腕，帮着整理敬尧的衣裳。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触碰手链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啊。似乎这样离真正的觉醒不远了，这么多年，一千多年了，还没有听说谁的血脉觉醒过。不可思议。 赵敬尧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钟静和小荣一脸懵逼互视几眼，慢慢挪向停车场。 铭婉护着敬尧身边，边走边暗暗吃惊。他是在说：要是雪儿在就好了，不，她不能来，来了就像那个可怕的梦了，不要。我，我在黑暗中，守卫着光明。 虽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意思，可身边这个男人心里想的什么，自己居然全部感应到了，这不是真的吧，还是我自己再胡思乱想？离婚分开这么久，他还惦记着妻子。 脸色几度变幻，钟静看在眼里，不由得担心起来。 钟静开着车，朝着凡荣家徐徐开进。凡荣指挥着路线，扶着赵敬尧坐在后排，铭婉和凡荣一左一右看护着，凡荣时刻关注这他尧哥的状况，担心会不会吐，不时把敬尧的头往自己肩膀靠。 那个戴着手链的胳膊刚好在铭婉那侧，赵敬尧基本上一动不动，除了继续说一些没人懂的喉咙语，不时晃动脑袋，没有别的动静。 昏暗的车厢，偶尔被路灯点亮。铭婉还是想确认，是敬尧的身体，还是这个手链让自己血脉有反应，可是这样被人发现，又十分不妥，手掌松了握住，握紧了又松开，眼睛一会儿盯着赵敬尧，一会儿看着车外宁静的夜色。 铭婉，来，搭把手，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缓缓停住，钟静下车拉开车门。 凡荣拖出赵敬尧，重新扶住，往自己房间走去。铭婉一旁照顾，悄悄挽住敬尧，虽然有些反应，但远没有上次强烈。不知道这个手链是什么来历，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三人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家伙，略微发笑。别人喝多了，发酒疯的花样繁多，他到好，除了刚开始还有点声音，现在只剩呼吸了。 “还挺好照顾的，什么都不用管，省心”铭婉说 “我还想听几句酒后真言呢，没劲”钟静意犹未尽，扫视着屋内 “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吧，我来照顾他”凡荣被钟静看的有点发慌，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狗窝视察，能不慌张吗，都没有收拾过，就坦然呈现一切了。 “急什么，我等会送婉姐姐回酒店，我们又没喝酒”钟静还想去其他房间看看 “钟静，你们先坐会，我去倒点水”凡荣连忙劝住。 “铭婉”这夜深人静的房间，这声微弱的呼唤，让二女彼此闪电对视，一个慢慢溢出笑意，一个缓缓娇羞低头。 赵敬尧不知道这个时候喊铭婉的名字做什么，钟静很好奇。铭婉却分明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回忆起前天晚上给她发信息的场景。天哪，他心里想什么，自己完全都能知道吗？不可思议啊。他自己知道吗，到底知不知道？ 回酒店的这一路，钟静开着车，铭婉陪在副驾驶，半晌无语。铭婉还在琢磨，他想的自己感应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他的真实想法，血脉的事情，后面要怎么弄，自己也不知道，没人告诉她。 钟静则时不时的看着身边的美人，她不知道赵敬尧结婚了吗，不过也没听赵敬尧提起过什么家庭的事情，说不定还不如这个姐姐知道的多呢。赵敬尧也从来没提起过他老婆的事情，突然觉得这家伙还挺多故事。改天再灵魂拷问拷问。 回到酒店，雷哲雨已在酒店大堂等候。送到铭婉房间，汇报了一些工作，本来还想打听一些工作之外的讯息，铭婉说有点累了，雷哲雨只得退出房间。 收拾完毕，躺在床上的铭婉，想着怎样才能确定赵敬尧心里想的就是自己知道的，难道要来一场真心话大冒险？也不是不可用。想着想着，又坐了起来，明天去公司单独聊聊，每个问题只给他五秒钟时间考虑，都准备哪些问题呢，我想想，还是拿笔记一下。 趴在床上，在纸上写写画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进入甜甜的梦乡。 第三十一章 暂离 “小荣，我怎么在你家睡觉的？”第二天早上，赵敬尧起来发现不是自己房间。 “醒了啊，尧哥，你昨晚喝多了，又不知道你具体门牌号，就拉我这来了。” “a516,记住了哈。” “收到，嘿嘿。” “对了，我昨晚没瞎说什么吧，还正常吗？”人醉了之后，没法控制自己，赶紧问问这个关键的，特别是铭婉面前。 “正常啊，基本上没说什么话，就是睡，啥事也没有。” “是吧，那就好，她们呢。” “各回各家啊，她们没喝酒，铭婉还帮着照顾你呢。” “额，”自己的狼狈样，估计又不讨人喜欢了吧，以后还是少喝点为妙。 到公司，会议室没有人，她们应该快要回去了，事情已谈妥办完，只剩下打款这些收尾事情。 她曾经坐过的椅子，赵敬尧过去轻轻摆正，好像还有暗香残留。 回到位子开始忙财务的一些事情，一忙就忘记了时间。 咚咚咚，有人在敲办公室的门，赵敬尧发现铭婉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赵经理，耽误几分钟时间，可以吗？”铭婉笑问。 “可以啊，来，进来。”赵敬尧站起来，指着身边的凳子。 “我们单独聊聊，到外面来。” 几个女生略微起哄，顿时屋里气氛热烈起来。 跟着铭婉来到走廊尽头，那里基本上没人来往。洁白的帆布鞋，搭配纯色牛仔裤，显得比自己还高出几分。 亭亭玉立俏生生站立在面前，上衣是一件粉色外套，三千黑发由两只发卡点缀。 今天不是往日的商务风格，而是居家旅游范，赵敬尧觉得还是现在更舒服，放松了下来，好奇的等着女生开口。 因为赵敬尧发现她的眼睛已经盯着自己眼睛好久了。 “我要问你一些问题。”李铭婉终于开口说道。 “知无不言。”敬尧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每个问题只有五秒钟时间考虑。”狡黠的女生微微低头。 “敌军还有五秒到达战场，好，我答应你。”还有吗，赵敬尧的眼神在询问。 “喜欢吃辣的吗？”灵魂拷问开始了。 “不喜欢。” “喜欢吃甜的吗。” “喜欢。” “喜欢下雨天还是晴天。” “晴天。” 基本上都是脱口而出，不需要进行思考。 这些脑回路，直来直去，从大脑到口部肌肉，时间大概一秒到两秒。而这些脑电波信息，早已第一时间传递到铭婉脑海中。 这个一秒的时间差，刚好印证了敬尧所思所想就是自己感应到的，基本上确定无疑。 “还爱你前妻吗？”时间不多，铭婉得抓紧时间问要紧的问题。 这个问题好难回答，赵敬尧心里第一反应是已经不爱，不被信任的感觉很糟糕，只不过有时候还会自觉不自觉的回忆一些前尘往事。 “快超时了！”铭婉可不管赵敬尧脸上的挣扎，虽然她早已知晓答案。 “不爱了。”有点吃力的吐出几个字，铭婉看着敬尧出囧，难得一见，有点兴奋，再来一个趁热打铁。 “觉得我怎么样。”说完好像自己脸颊有些升温。 赵敬尧没有想到她会直接问这个，心里早就说很好，是不是有点自不量力，想太多了。 “很好啊。”深呼吸一口，注视着铭婉，说出口反而平静了。 铭婉很想问敬尧喜不喜欢自己，可是这个怎么好意思问，而且刚才他心里想的虽然没说，自己也清楚明白，想想还是别问了。 “有没有很想去的地方？” “祖国的东北雪原，南国花城，东方魔都海滨，中原大地都已走遍，只剩下西北部没有去，我想有机会去西北部看看。” “真的，我也想去，到时候一起去吧。”一想到可以像上次一样一同旅行，铭婉就觉得十分期待。 “好啊，一言为定，求之不得啊。”赵敬尧第一时间想起飞机上遇到她的时候，是她慢慢治愈着自己吗？ 铭婉伸出手，“拉钩吧，不许耍赖。虽然有点土，但还是管用的吧，你说呢？”这个家伙还在回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算你有良心。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二人拉钩完毕，走廊那头已经有人过来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是在约会还是？”空旷的走廊，显得比平时高挑几分的钟静过来打趣道。 “没有，铭婉找我了解一些情况，你们聊，我先进去了。”赵敬尧好不容易接下铭婉的严加拷问，还是找借口先溜为上。 “了解情况还要拉钩？什么情况啊。”钟静咬住不放，想拦住敬尧，被铭婉一波带走。 各种手续已经办妥，钟孝科技有了这笔关键的资金，如获至宝，公司各部门开足马力，朝着各自的目标努力。 铭婉在事情办完，经公司和雷哲雨多次催促，返回总部。雷哲雨以前各种应酬都会跟在铭婉身边，这次来江城，好几次被拒之门外，这让他感到有些不爽。 觉得自己折腾这一趟，亏了，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不是他的风格。 到时候，这个公司发展的不行，就撤资完事，不要再有纠缠，铭婉也不用在这个平庸之辈身上浪费时间。 心中的女神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回家得催家里赶紧想办法了。 钟孝科技供应商的货款解决后，中标的几个中小项目顺利开始实施。原先准备大干一场却旁落他人的三个大项目，迟迟未见开工。 钟总早就想摸一摸那几个项目的底，于是暗中布局开始调查和收集情报。 几场饭局下来，也多少有些收获。其他友商中标价格确实比钟孝科技低一点，但仔细研究，他们技术和运维团队的实力与钟孝科技还是存在一些差距，惜败给这几个友商。 钟总初步得出的结论是钟孝科技自身成本费用控制没有做到位，报价偏高。 在饭局上，友商提出部分项目可以合作分包给钟孝科技，只不过没有谈的那么透彻，只隐晦的提到了这一点。 本身他们拿到项目是靠暗箱操作，自身实力完全不匹配。如果不外包，完成已中标合同，将面临巨额赔偿。 跟马局的交情是一方面，但是在商言商，这些人干企业的目的是为了盈利，而不是卷入他人无端的争斗。 虽然答应老马绝对保密，但为了自己的利益，只能私下谈妥条件，三七分成外包给钟孝科技，早日完工，拿钱走人。 钟总为了这几个大项目，在人员技术储备上都做足了准备，目前承接几个小项目，尚有富余生产力。 在费尽心机跟友商接洽几轮后，顺利接下三个分包合同。从这三个合同中分得三成利润，总比空养着团队，白白消耗好得多，况且这些业务的利润已经超过钟孝科技单独中标那两个小项目的利润总额。 想着最近这几场饭局花费颇多，也算值得了，钟总在谈完合作事宜，吩咐赵敬尧及其他相关部门开始研究承接这些新业务的资金运营计划，采购计划和实施计划等等。 几经推算，钟孝科技发现运作现有几个中小型项目倒还好，资金各方面都能满足需要，可是一旦承接新的项目，资金缺口还是较大。 铭婉他们的资金只能够撑一年多时间，而工程项目的验收回款期一般都是一年半到两年，同时供应商的账期又较短。这样算来，资金还是一个大问题。 钟总马不停蹄走访安排了几个大金融机构饭局，一无所获，来参加饭局的普遍都是副职或者主任级别的人物，行长级别的基本上影子都没有，这让钟总觉得有些烦闷。 往常总是金融机构的大小领导登门拜访，名片双手捧上，笑容可掬。 名片夹已厚厚两大本，电话隔三差五嘘寒问暖，饭局应接不暇，时常觉得即使有两个胃都不够用。更有想搞业绩的，抢着给自己贷款，还不要什么抵押物，都是纯信用。 如今别说大小领导来公司喝茶聊天，就是主任信贷员都是稀客，门可罗雀。各种贷后资料和管理比往常严苛许多。 有的贷款到期后，直接不合作，续贷直接停掉。稍微友好一点的银行，则需要各种抵押物和其他增信措施。 这才过了多久？半年不到，这风向调整的也太快了吧，妈的，真是见了鬼了。钟总心里暗骂。 天天关注宏观政策的钟总并没有发现最高层金融政策有什么大的变化，应该全是下面各个金融机构做的自我调整。 而另一边，老马张罗的饭局，行长高管云集，现在土地供应日益紧张，拿到一块地，不要说开发，就是放在那里几年，那地块身价也是水涨船高，稳赚不赔。 大金融机构担心不良资产率上升，普遍不敢贷款给给中小企业，特别是那些没有抵押物的高科技企业，就像钟孝科技一样。 所以对有机会参与到房地产和土地相关业务，兴趣极大，各种资源重点照顾。 父子二人如此，其身边圈子里的人各色人等，亦各取所需。有爱好收藏的，有爱好运动的，有爱好女人的，不一而足。 聚在一起，屋子里酒光杯影之间，烟雾弥漫，鬼影重重，浪笑声声。 无数人为了挤进这些不同的繁荣圈子，使尽各种手段：投怀送抱者有之；暗度陈仓者有之；狸猫换太子也大有人在，据说冒名上大学，进机关都可以操作。 唱空城计的亦不少，整出个阿三阿狗之名，套出充满铜臭的纸钞，只为纵横上流社会，一幅成功潇洒模样。 老马再干一届，自己就要退居二线，没有多少实权，准备养老了。 看来得抓紧时间，好好利用这五年时间，完成自己和儿子的布局，为人生下半场做好准备，老马在送走一批客人后，独自在办公室沉思。 最好的标的就是钟孝科技，如果能够掌控，并运作上市，自己隐藏幕后操纵一切，把所有资源都集中调度，那蛇吞象的故事可以一直讲下去，打造一个商业帝国就不再是空想，甚至可以千秋万代传承下去。 “还是先把钟孝科技搞死搞残，让他有求于我，我才好下手。”心中主意已定，老马继续着他的表演。 第三十二章 公报私仇 市里对一些有上市潜力的科技企业很重视，钟总受邀参加主要领导主持的会议，马局赫然在座，不过坐在第二排不显眼的地方。会上一些有土地需要或者涉及到老厂房动迁的企业，马局发了言，钟总才想起钟孝科技的老厂房也快到期。 会后市里组织几场考察活动，逐个下企业去了解实际情况，现场办公云云。 钟总介绍了企业的最新情况，资金方面主要领导安排金融口主管市长牵头去解决，心略宽慰。 “钟总啊，过几天我陪同副市长过来您这边参观参观，您可得提前做好功课啊”电话里这个熟悉的声音，总算显得不那么刺耳。 “局长大人亲自陪同，我们顿感蓬荜生辉啊，我这就着手准备，您还有哪些渠道消息，需要面授机宜，我可以安排啊”钟总热情回复着 “钟总客气了，领导出面，我们打打下手而已，好说好说啊，那见面聊” “洗耳恭听啊，马局”挂了电话，心里暗叫不爽，这些家伙还这是不客气，客套一番还来真的，又要出点血了。 钟总一面令人准备接待领导们考察事宜，一面订着包房前去应酬。 各色美食佳肴，冰鲜刺身，可口甜点，精装果盘，满满一大桌，均由局座开筷，白的啤的红的黄的，四中全会局座样样精通，钟总特意给了小费，让几个颜值稍高，身材火辣的服务生伺候，局座兴致颇高，举杯频频。 “咱们最近资金有没有压力，听说前阵子丢了几个大项目”酒过三巡，马局慢慢切入 “的确损失不小”钟总一饮而尽，叹道，眉头微邹 “资金缺口也很大，最近银根偏紧啊，局座有没有门路？”站起来敬酒，面带笑意 “我来联系几个银行的朋友看看，回头给你准信” 喝完杯中酒，马局降下调门“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钟总意识到，这个可能很关键，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带着职业版笑容“局座尽管吩咐” “我想投资入股钟孝科技”局座点燃一支烟，吞吐道 “这是好事啊，局座参与进来，各种资源对接方便的多啊”钟总陪着点着一根，趁着点烟的动作，掩饰住了轻微抖动的手指。这个老不死的，名义上投资，他怎么可能真金白银投进钱来，搞不好又是空头支票，还要搞什么代持协议。 妈的。还不知道他要多少股份，眼看着要改制了，这个时候进来，真会挑时候。 “还要靠钟总掌舵，一起发财呀”局座眼睛直勾勾看着给自己倒酒服务生的胸前，那一低头的温柔和深沟，诱惑无限，要是这里没人，只有他们两个，该多好。有一种想搂过来的冲动。 “菜都上齐了，留下两个美女倒酒就好了”钟总吩咐道。其他人自觉退出后，局座脸上笑容更盛几分，拉过一个椅子，示意女生坐下喝酒吃菜。 这样的贴身服务，让局座受用舒坦，调笑几番后，“我要的不多，10%可以吧，钟总” “应该没问题的，局座这么抬爱，是我们的荣幸啊，不过这个事情得跟几个股东商量一下，现在公司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得按照治理规则来办事”钟总既不能得罪，也不好把话说那么满。 “那就静候佳音了，钟总，来，走一个”搂着美女的腰，手掌正在往上游动的局座另一个手举杯继续痛饮。 看来得给他安排下半场的房间了，妈的，几乎每次都是一条龙，时间和金钱花费不知何几。 想起前不久赵敬尧报上来的公司改制股权架构设计，钟总觉得需要提前修改和确认。 市领导考察结束，银行对接上门比以前勤一点，但反馈的消息是内部审批流程需要一两个月左右，到时候很可能资金链会出问题，影响那几个分包过来的大项目实施。 赵敬尧准备的股权架构方案，符合上市监管的要求，既能保证钟总绝对控股，也能预留一部分股权给员工持股平台和外部战略投资者，比如李铭婉他们那两个私募就分别占股5%。 持股平台预留10%，主要是给核心技术员工和关键岗位管理及营销人员的。另外两个副总经理，分别持股5%，这就是未来钟孝科技的基本架构。 同时，公司的业务板块，经过分析，手游行业发展前景非常好，公司的研发团队只需要稍微增补三五个研发人员即可，其他团队可以较快速度转型过来，包括核心算法，建模，美工和制图这些公司原有团队均有配置。这样避免业务过于单一，降低对某些大客户的依赖程度。 这个事关公司重大转型的事项，赵敬尧提出后，经过几次董事会和股东大会研究分析，最终得以通过并开始实施。 铭婉回到总部后，雷哲雨总算有了投资实业的业绩，告别了只会炒作大蒜的“恶名”。他借着各种机会和借口，跟铭婉在一起。雷家家族在煤炭大省，是当地有名的土豪家族。特别是煤炭行情好的时候，挥金如土，豪掷万金，不在话下。他就是号称家里有矿的矿x代。 “铭婉，最近车展出的新款，你要不要，喜欢哪个颜色，你看看，我送一辆给你”请铭婉吃饭的时候，雷哲雨兴奋的说着 “公司有车，我自己也买了，暂时不需要，谢谢”铭婉知道他们家很土豪，但自己家也不赖，平白无故，不能随便接受别人馈赠，而且是那么贵重的东西。虽然对这个时常跟在身边的人，有好感，但是没有心动的感觉，似乎同事和哥哥身份更合适一些。 至于赵敬尧么，为什么会想到他，奇怪。虽然血脉跟他有一些关系，但不至于非要婚嫁不可吧？虽说有几分好感，但他还需要努力，到了自己这个层次的，说不在乎门当户对，是不可能的。反正自己还年轻，也不急着结婚生子，再等等吧。 虽然隔得千山万水，但那个人的心里想的，自己还都可以模糊的知晓一些。这一两个月来，除了工作，他没别的动静，心如止水。反而眼前之人，隔着肚皮，实在不知道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吃饭也心不在焉，雷哲雨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哄的这个女王展颜一笑，以身相许。这外面，在家里，只要自己想要，美女都排着队让自己挑，想到这里，雷哲雨也是颇感无奈。 凡荣软件基础差，技术底子薄，研发那边写代码，建模型，ai智能那些活他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他很用心的在跟进，在迎头赶上。 赵敬尧跟钟总商量后，还是把他放在团队里，主要负责游戏策划和商务发行方面。通信业务板块经过这些年投入研发，狠心技术基本上稳定成熟，现在划转一部分人力到新业务板块，推进相当顺利。三个月后，主程序部分基本上完成了。 在一次雷哲雨找赵敬尧要投后资料的时候，得知公司在投入资源开发游戏业务，当场告诉赵敬尧，这个会不会对主营业务造成影响，需要更多资料给他们那边的领导层汇报。 “雷总啊，这些研发工作还是处于高度保密的状态，暂时不便提供更多资料，请您谅解” “赵经理，我们协议是怎么签的，上面怎么约定的，你去查一下，有没有违反协议相关内容”接着话锋一转 “另外我想提醒你，李总是我们总裁的女儿，她的老公资产必须过亿，这是起码的要求，你一个月几个钱，想打她的主意？” 敬尧紧握着手机，压的耳朵生疼，想立刻反驳，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你自己拿着镜子照照自己，蝼蚁，癞蛤蟆，都跟你似的，有点自知之明吧”电话那头鞭笞还在继续。 “你还结过婚，破过产，以后有多远滚多远，明白吗？”电话那头几乎咆哮着说完这几个字，好像是他心里极为重要的宝贝被人偷走 敬尧气的颤抖，拿着电话，对着手机正准备反击 “你个垃圾，自己追不到怨我啊，我跟她之间的事情跟你无关，钱，老子会有的，靠” “我要赚它一个亿......”还没说完，赵敬尧发现电话已被对方挂掉。 冷静下来，于公于私，看来这个投资人还是有诸多顾虑。的确，手游这个行业还是比较新兴的行业，几个头部公司和大厂，做的比较好，即使这样，也存在烧钱严重的问题。游戏公司方向一旦选错，往往上亿的投入就都血本无归。 其他后续企业都还在摸索和研究中，但行业细分众多，消费需求各不相同。赵敬尧觉得还是大有可为的。先去看看协议，搞不好这个投资人要坏事。 赵敬尧找到协议来回翻看几遍，还好没有约定的那么详细，只提到资金不得用于其他国家限制性用途或其他高风险行业。 这边赵敬尧在研究协议条款的时候，放鹰台总部也开始召集会议，专门讨论钟孝科技开拓游戏新业务的问题。雷哲雨明着是为公司资金安全着想，暗地里似乎想着早点撤资，让铭婉不要再跟钟孝科技有任何来往，特别是那个草根如蝼蚁般的赵敬尧。 只要天天守着铭婉，就不怕她落入旁人之手，迟早都是自己的人，这样自己才有安全感。公报私仇，就算是吧，老子才不管那么多。 前不久，一个游戏大厂因为各种因素，财报出现巨额亏损，投资者损失惨重。在这个现实教训面前，雷哲雨在投决会上面抛出的重磅讯息起到了效果，绝大多数人同意出于资金安全考虑，应提前结束债转股协议，拿回资金，终止协议。铭婉一个人反对无效且苍白无力。 铭婉父亲也对这个千金宝贝，出于私情而不顾公司大局，有点不高兴。会后没有批准铭婉的出差请求，只派了雷哲雨前往钟孝科技谈解约事项。 铭婉不知道的是，雷哲雨私下跟父亲打过小报告，尽说赵敬尧的坏话，什么花言巧语哄骗铭婉，编制一些不实数据应付他们，什么已婚打工男人想出轨云云。 赵敬尧在铭婉父亲心中早已被列入黑名单：自己的娇宠公主，岂可被这样的垃圾男人亵渎，不要再让铭婉过去纠缠不清了，该断必须断。 雷哲雨上了飞机后，给铭婉发了信息，说很快就处理完回来陪她。铭婉礼节性回复“一路平安”想着要不要悄悄过去，看看钟孝科技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正犹豫不决的时候，母亲说要去郊外走走，让铭婉陪着去玩耍几天。 “那就任性一回，老爸，对不起了，嘿嘿”铭婉心中想好对策，后脚跟着雷哲雨飞往钟孝科技方向。母亲大人那边已千叮咛万嘱咐，不用跟任何人提起，特别是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还以为女儿是为了追雷哲雨专门跑过去呢，笑着就答应下来。 熬了一夜，赶好了汇报的ppt，准备给放鹰台资本雷哲雨一行人解释用的，包括研发背景，投入产出回报各方面。赵敬尧坐在会议室等雷哲雨的时候，铭婉发来微信，询问当地的天气情况和近况。 “晴天啊，挺好的天气，没有出去玩吗？公司近期情况不怎么理想，这不雷总要来公司谈撤资的事情吗”赵敬尧回复道。这几个月来，自己一直都没怎么跟铭婉联系过，一个是本身公司事情太多，太忙，二个是自己得努力奋斗，不切实际的东西不要有。今天不知道她来不来？雷总也没说。 消息发出去之后，没顾得上看手机了。赵敬尧先去找游戏团队负责人，让他等雷总到了之后，进会议室做些汇报工作。自己再补充财务角度的东西，尽最大可能留住投资人。 而铭婉看到赵敬尧这条信息后就登机并关机，没有回复赵敬尧。只要能按时顺利抵达就好，到了再商量看看怎么处理。一路无语。 雷总到了会议室，不出意料，他带来的是放鹰台资本关于解除债转股协议的决定，虽然正式文件还没有下达，但精神已经传到到位。 游戏团队和财务团队，分别从不同角度，给雷总介绍了钟孝科技投入这个行业的总体情况，雷哲雨根本没有听进去。就算这个项目是真的好，能赚几个亿，自己也不稀罕。何况现在还是未知数呢。 无聊玩着手机的雷哲雨听着汇报完毕，他对屏幕里面各种分析数据根本没有细看。详实的数据，可靠的分析研判，那些可是耗费赵敬尧他们好多时日方才编制完成的，可谓是呕心沥血之作。 雷哲雨指着面前的几页纸“协议里面有约定，不能投入到高风险的项目中，否则我方有权解除并回收资金，前不久那个大厂巨亏的事件，你们不会不知道吧，谁能承受那样的风险？” “我们各方面的风险都在可控范围，雷总”赵敬尧还想争取 “不用了，我们领导已经做出决定，咱们还是想着怎么办好交接手续” “雷总，你看这样行不行，晚饭时间也到了，咱们边吃边聊如何”赵敬尧想着能不能在酒桌上好好沟通沟通 “可以啊，赵经理要是把我陪好了，还真有可能继续合作哟”雷哲雨对自己酒量还是很自信的，北方那好爽的酒风，大碗喝酒，还真不信赵敬尧能把自己怎么着，立马笑着接下了。 “我去，看来今天只能舍命陪君子了”赵敬尧心里暗道，私下给凡荣发了微信，让他到指定地方接自己回家。 第三十三章 美人恩 几杯下肚，赵敬尧已有一分醉意，连忙狂吃几口，免得自己空腹喝酒，醉的更快。而坐在主位的雷哲雨面不改色，谈笑风生之间，轻松惬意，面带戏谑的微笑，等着看赵敬尧出丑闹笑话，至于继续谈工作，鬼扯的，人都喝的晕五晕六，还谈个屁。顺带给铭婉发了微信，说在跟钟孝科技的一班人在喝酒应酬。 在一次去洗手间的时候，赵敬尧看到铭婉发来信息，问在哪里喝酒应酬？这上一条信息到现在，都过去几个小时了，这前后也不衔接啊。感觉自己脑回路不够用，还是自己喝多了，脑子不好使了？ 回到桌面之前，还是趁着清醒，把应酬的地方告诉了铭婉，包括包间号a13。这地方是钟静定的，来了才知道具体地方。铭婉早就感应到了他心里的答案，在确定赵敬尧回复信息无误，下飞机后，一路赶来，直奔宴会之所。 “雷总，来，再敬您一杯，还望在贵公司领导那里美言几句啊，我们的游戏业务以后肯定大卖，大赚”赵敬尧费劲的撸直了舌头，笑着敬酒道，嘴里说着大赚，身体却在打转。 “赵经理，海量啊，谢谢，我会争取继续合作的”雷哲雨喝完一杯，惬意的挑着爱吃的东坡肉。 隔壁包间，铭婉到了之后随便点了几个菜，就让服务员赶紧上菜，自己也饿了。然后选了一个靠近赵敬尧的座位坐下，竖起了耳朵。刚才路过他们包间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大致知道他们的方位。 平时只有三两白酒酒量的赵敬尧，今天为了留住这个财神爷，只得豁出去。 洗手间又跑了一趟，胃中翻腾的食物混杂着酒精，迷糊着自己的神经。只能用手扣了啊。敬尧简单思考一下，将手伸进口中。几秒之后，洗手间传来一阵呕吐声，伴随着水流冲刷声。 几分钟后，扶着洗手池的赵敬尧，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两行泪珠已顺流而下，眼睛微红。连忙抽出纸巾，收拾一番。 吐完之后，腹中空空如也，收拾利索出得门来，赵敬尧感觉自己又可以再大战个三百回合。落座后，先吃了一点东西，喝了一些茶水，继续着对雷哲雨的攻势。 桌上三瓶白酒，已快喝光。雷哲雨也暗暗吃惊，这小子不要命了。 “赵经理海量啊，刚才吐完了吗”雷哲雨嚎道 “哪能跟雷总比啊，吐了，吐完舒服多了，来，咱们接着喝”吐完之后，舌头没有刚才那么卷了。 作陪的钟静暗自联系着凡荣，让他在楼下待命。看着赵敬尧为了公司拼命，心里充满了感动。自己一个女生，不擅长饮酒，这种事只能靠男人顶在前面，凡荣因为职务不够，没法参加这样的场面。 父亲又有别的应酬，过来打过招呼和前站，后面只能靠他了，加油啊，父亲跟自己提过，董事会秘书这个职务赵敬尧最合适，看来父亲的眼光没有问题。 期间雷哲雨提到铭婉的家族，家产过亿，而自己家族，家里有几个大煤矿，没有一点实力的人，是不配跟铭婉站在一起的。 赵敬尧听到这话，明显是冲自己来的，就因为自己跟铭婉有过几面之缘？这家伙这么不自信？不管自己跟铭婉是什么关系，还轮不到他人说三道四，再说了，老子还年轻，还可以奋斗。 尽力压住掌杯轻微摇晃的手腕，赵敬尧大声说道“谢谢雷总提醒了，不过感情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不劳雷总费心，来，喝” 越到后面，场面越乱，声音越大。赵敬尧歪歪斜斜敬酒倒酒，吃菜的筷子都快拿捏不稳，钟静连忙帮他夹菜，就差喂菜喂饭了，想到这里，钟静不禁莞尔，要是铭婉看到这样的场景，该多好玩。 那个给他喂饭喂菜的人，不是自己啊。唉，玉手托着香腮，拿起了手机，问铭婉在干嘛。 隔壁的女神，听到赵敬尧他们虽然声音越来越大，但好在没有吵起来，没有出现最坏的情景。自己也安心的吃几口，先对付这长途奔波的肠胃吧。刚开始还不敢吃太快太多，怕咀嚼的声音影响到窃听质量，现在这么大声音，可以放心消灭桌上的菜肴了。 手机有新信息，打开来看，是钟静妹子发来的。问自己再干嘛，她要是知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会怎么样？想想都好玩，都兴奋！ “铭婉，我有点喝多了，现在回酒店。钟孝科技的人死缠烂打有点可怕，不过也挺执着的，似乎你的意见是对的，晚安” 雷哲雨发来的信息，让铭婉暗自吃惊，他的酒量，自己是知道的，连他都感觉喝的有点多，那就不是一般的多了。赵敬尧喝了多少？从他字里行间，似乎对赵敬尧有着不着痕迹的赞许？这真是太难得了，看来自己这一趟没白跑。 没多久，隔壁房门打开，有人出去了，另外一个大舌头说的话，除了“雷总，慢点啊”这句话之外，后面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了，听着赵敬尧的声音，感觉他已经飘起来了，膨胀起来了，没过多久，几声惊呼传来。 紧张的抓着手机，叫来服务员匆匆买单，然后给钟静发了微信。 铭婉快来到门口，隔壁钟静吃力的扶着赵敬尧，把他放倒在沙发上，赶紧打通凡荣电话，脸色苍白的赵敬尧一动不动靠在沙发上，刚才扶他的时候怎么手臂一阵冰凉，不会有什么事吧？ 看到手机新信息，是李铭婉在问喝完了没有，雷哲雨走了吗。 喝完了，雷总回酒店，赵敬尧倒在这里等凡荣来帮忙呢，要是你在这里该多好，钟静回复着。 “我马上到” 看着铭婉的回复，钟静掐了一下自己，自己没喝酒啊，难道我看错了？是凡荣发的吧？在仔细看了几遍，确实是铭婉说的，她能马上到？能穿越千里万里？ 门开了，一个熟悉的倩影出现在门口，钟静惊讶的眼睛溜圆，揉了揉，站起来“我不是在做梦吧，婉姐姐？” 那个人影已经冲进来，看着脸上没有血色的家伙，用手试探着额头。没有发热，反而一片冰凉。这不正常啊。 “不要命了啊，医院离这里多远，钟静？凡荣呢？” “我来.....来了”进来的凡荣，左看看铭婉，右望望钟静，有种时空错位的呆滞。 “别发呆了，快送医院”钟静收拾东西，下楼取车，凡荣扛着赵敬尧往电梯口挪去。 不知道在黑暗中漂浮了多久，看不到一丝光亮，后来才慢慢感觉踩在棉花上，身体变得很轻轻，意识尚未清晰，隐约有人说话，听不真切。复又陷入黑暗。 第二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灵魂回到了躯壳，周围很安静。动了动手指，触感尚在，看来自己还活着。吃力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自己在家躺着，身边凡荣趴在床沿睡着了。柔和温暖的灯光照亮着房间，静谧，偶有犬吠。 空气中似有芬芳的香味飘过，深呼吸一口，驱逐着最后残留的模糊。看来自己又挂了，不过这次比上次好，这次还能在家躺着，不用给别人添麻烦。肚子没有感觉，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等天亮再说。 闹钟惊醒了两人，赵敬尧是早就醒了，但试了几次还是无法起身，只得躺着等凡荣照顾。凡荣半夜曾起来查探情况，不见异常，复又睡去。 “小荣，醒了吗” “尧哥，你可算醒了，我等你快两天了，吓死我了”凡荣抓着赵敬尧的手激动说着 “辛苦你了，几点了？” “七点”凡荣起身去倒水，“你饿了吗，尧哥，想吃什么” “我不饿，你先下去吃早餐吧” “钟静一会送过来” “那你扶我起来”自己的狼狈样，可不要让女生看到，赵敬尧挣扎着想起身 艰难的收拾完自己，靠在客厅简陋的沙发上坐着，回想不起那天后半段的半片记忆。 “跟我说说，我这几天的事情”喝了一口水，或者说抿了一口更贴切些。得让自己的消化系统先适应。酒醉的经验告诉自己，喝的太多，太猛，只会触发新的呕吐，吐的感觉要把胃翻过来，把胆汁吐出去。 “额，就是喝多了，然后我们把你送回家，直到现在”凡荣背对着赵敬尧不知道在瞎忙着什么，看不到表情和他的眼睛。 “吐了几次，有没有吐到车里？吐到你们身上？” “吐了几次，不记得了，没什么事啦，你好好养身体就好” 钟静上来，带着早餐，看到赵敬尧已坐在沙发上，欣喜递过来一杯热豆浆。一头短发，随意束着马尾，小白鞋搭配着休闲裤，让自己也有着朝向户外奔跑的冲动。 “谢谢”接过豆浆，捧在手中。“你们先趁热吃吧，我等会再吃” “嗯，我不跟你客气，吃了好干活去，嘿嘿”凡荣吃着钟静买的爱心牌早餐，美味无比。 这几个月的狗粮，赵敬尧算是吃腻了，吃够了，也免疫了。看着他们这样幸福，心里也挺满足的。 第三十四章 喝醉后遗症--秀发 公司事情还有很多，赵敬尧觉得自己恢复的差不多，可以自理，坚决让他们回公司处理各自的事情。晚上凡荣再过来照顾自己。 他们走了之后，房间里再次恢复往日孤单的状态。经过凡荣一番收拾，较平时干净几许。通过微信处理了一些公司事务，觉得有些乏了，再次缓慢挪到床前。 躺下之后，发现枕头边上有一包粉红色的纸巾，里面已用掉两三张，还有大半包未曾动用。 这是谁留下的，不是自己用的。坐起身来，拿起送到鼻尖，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惹人陶醉。钟静这丫头也会照顾人了啊。笑着放在一边，打算哪天送给凡荣。 扭头的刹那，敬尧发现不远处有一根乌黑靓丽的秀发。只有一根。 “这是！”敬尧慢慢的轻轻的俯身凑近仔细用指尖紧紧夹住，拉长。钟静的头发很短，连这头发的一半都没有，不是钟静的还会有谁来过？我们三个都没有这飘逸的长发啊。 在指尖缠绕把玩很久，寻思半天，难道七个小矮人和白雪公主的故事，在自家上演了？ 这暗夜公主来照顾我，白天又消失了，这暗夜公主会是谁？这头发不会是我在外面带回来的吧？ 可是喝酒那天，自己没接触过别的女生啊。奇了怪了。 还是先问问钟静他们再说。把头发和纸巾小心的用小袋子保存好，开始给那一对成天喂自己狗粮的人发问。 “钟静，你平时用的是什么纸巾？” “什么？”一脸懵逼的钟静，不知道赵敬尧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平时用的纸巾是什么牌子的？”敬尧紧追不舍 钟静如实回答。这与敬尧手里拿的不是同一款，看来不是她留下的。 “小荣，你平时用什么牌子的纸巾，什么颜色的？”敬尧换了一个审问对象 “？尧哥，你问这个干什么，就是超市买的那一大卷，一大提的那个，牌子，牌子，我想想啊”正在敲代码的凡荣，还没转过弯来 “小包的纸巾用过没？”接着细问 “小包？”凡荣否定了，那种纸巾他很少用 至于粉色，塞给他用，他也不会用吧。敬尧排除了他们，之后呢？还有谁能进来这里，自己在江城可是举目无亲。 午饭时分，钟静凡荣聚首无意间聊起这个异常问题，笑过之后，钟静突然觉得是不是婉姐姐遗漏了什么在那里，被敬尧发现了，比如一包女生用的纸巾？ 我的天，铭婉反复交代不要让人知道她曾经来过，仔细回想，应该是敬尧吐了之后，铭婉拿纸巾给敬尧擦嘴巴用的。然后手忙脚乱，给遗忘在枕头边上，没人记起。 想到这一层，钟静马上跟铭婉联系上了。 “你说什么？纸巾？”电话那头明显回忆断路中。似曾回想起自己那笨拙的照顾手法，手忙脚乱的各种动作，明显缺乏锻炼和训练。自己是不是该学一学如何照顾人了？脸上不自觉的有些发烫。 好片刻，铭婉说让钟静再去买几包同样的，带去办公室，当面使用给赵敬尧看到即可。 钟静问为啥不能告诉赵敬尧实情，铭婉说还不到时候，以后时机到了会告诉他。无奈之下，钟静只好照办。 数日之后，恢复正常的赵敬尧又开始往日的忙碌。老马拿到10%股权，托人贷下几千万款项，刚好给放鹰台资本，他们拿到本金和一些利息后，双方的合作暂告一段落。 一进一出，忙乎大半个星期，赵敬尧总算解决了这个棘手的问题。董事会人选问题也按照领导指示办妥。敬尧发现钟静有意无意间，总是拿着同款纸巾在自己面前摆拍，像是在证明什么似的。 越是想证明什么，越是适得其反。赵敬尧拿到的两个物证，一个被钟静天天拿在手上展示，另外一个他们谁也不曾注意的秀发，才是关键。赵敬尧也不说破，只当全忘却。 可每天睡觉，都会拿着纸巾和头发入眠，要是醒来看到暗夜公主出现，该多好。 “暗夜公主？那是谁，七个小矮人和白雪公主吗？”感应到这个家伙突然冒出的想法，铭婉不禁失笑。 他每天都拿着自己的东西睡觉，不对，还有头发，自己留下的吗？我的天！ 娇羞不已的铭婉，突然嗔怪那云瀑般的黑发，掉哪里不好，偏偏落下那么一根在那里。 放鹰台与钟孝科技的合作终止，铭婉已经没有借口前往江城，反倒是被父亲安排这去了一趟煤炭之都，雷哲雨家族。 百般推脱不成，只得随了父亲的心愿。前往拜见雷家长辈，给雷家老爷子祝寿。各种礼物宴请应接不暇，好像是前往收订婚礼物一般，这让铭婉心中苦不堪言。 雷哲雨这次行动，被公司解读为挽救了公司大额资金的损失，大功一件。一时间，亦感春风得意马蹄疾，青春作伴好还乡了。 老马派他的亲弟弟替他代持得到股权，象征性的打款几百万，完成了股权登记。相比放鹰台资本方的投入，老马的投入相当于花了十块钱，买到一百元的东西。拿到股权后，他想着怎么样让他弟弟进入董事会，只有进入那里，才能掌握更多信息，以后掌控这个公司才有可能。 这些股份代持隐秘赵敬尧均已知晓，开始还挺感激局座的大力帮助寻找资金贷款等等，到现在，敬尧隐约觉得他的目的恐怕不是想赚钱那么简单。一般的财务投资人，想进入管理层的不多，他们只要想着能上市，退出获取数倍的高额收益即可。 这个局座拿到股权不说，还要进入董事会，他这是想要掌控这个公司？ 想到这里，再联想到他儿子干的那件事，还有在魔都的申总跟他一起海南密会，赵敬尧不寒而栗。 在一个隐秘的临湖小楼，钟总，钟静和敬尧三人围坐在茶台边。钟静熟练优雅的冲泡着香茶，淡绿色的华美汉服，搭配粉红的长裙，在这古色古香的茶室品茶的赵敬尧感觉自己是不是回到了古代皇宫，一个美丽的王妃正在泡茶，动作行云流水，让人心旷神怡，一阵恍惚。 回过神来，钟总和敬尧二人开始讨论着董事会人选安排的事宜。 “公司章程约定董事会由5个人组成，董事长我一个，两个副总，投资人那边两个，这里就包括老马要的那个名额。” “放鹰台资本退出后，空出一个，两个副总您觉得是否都可靠？申总的例子不得不防啊，钟总”敬尧不无担心的提到 “这个老马就像敬尧说的，他所图不小，他应该是想通过掌控钟孝科技，来整合他的所有资源，打造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什么手段他都能使得出来。” “这么来看，前段时间银行拒绝合作搞不好都是他搞的鬼，逼迫我们就范”赵敬尧喝完一杯，愤懑的说道 “从以前想两家联姻，拿钟静做筹码，没有得逞，就想到这些套路，这个老狐狸啊” “那这个董事会席位不要给他啊，爸爸，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吗”听到差点毁了自己幸福恶心男人的邪恶计划，钟静停止泡茶动作，双手抱胸气的嘟嘴。 “现在不宜跟他撕破脸，明着争斗行不通，他的动能太大，我们要上市，中间还有很多功课要做，一个闪失，就会前功尽弃。” “钟总，我觉得应该改组董事会，我们自己人至少占三个，不管他怎么折腾，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嗯，敬尧说的很对，我想留一个给老马，换掉两个副总，由你们两个一起进入董事会。” 敬尧和钟静对视一眼，郑重的点了点头。 “敬尧你的股权架构我看了，不错，这次股份就一起分给你们一些，这样你们在董事会上面说话也有分量” “谢谢钟总，我一定守护好钟孝科技，带着他走向辉煌”赵敬尧以茶代酒，致敬钟总和钟静。 虽然钟总说让他们两个年轻人进入董事会，但公司一些元老和骨干还是要照顾到位的，赵敬尧设计的整体架构，员工持股平台刚好将核心团队和原来的两个董事都包含在内。 赵敬尧和钟静则与大股东钟总一起出现在股东名册上面，各持5%股份，凡荣也悄悄进入持股平台，与游戏研发团队在一起。 这样的安排，深得钟总赏识，没有年轻人那种狂妄无知和冲动，反而显得成熟而内敛，懂得团结各方面的人才。 在钟静将所有供应商掌控，赵敬尧将金融圈混熟，财权在握，改制已经越来越近了。 转眼赵敬尧来钟孝科技已快周年，每天两点一线，忘却了孤独，埋藏着寂寞，曾经的起起伏伏，跌跌撞撞，汇成心中连绵不绝的雄伟山峰，坚如磐石。 在下蒜时节，三人得空悄悄来到曾经跌落的地窖，开疆破土，他们称之为劳逸结合，预防颈椎衰弱，不忘初心。 此时的他们，倒不在乎通过这个赚取多少，而是怀念那个美好的初遇。 累的浑身酥软的赵敬尧三人，坐在小土坡上歇息，一身迷彩绿，点缀着沾染秋色的原野。不远处一辆极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里，两人正注视观察着小土坡方向。 “王队，有什么发现吗？” “我有一种预感，当年的枪击悬案，恐怕还是得从这三个优秀的年轻人身上找到突破口” “嗯，他们的确与众不同，在公司身居高位，还能下地干活” “这还只是表面，嘿嘿，记得你们的任务，别掉链子” “是，队长” ———— 这个年度，钟孝科技收入利润双增长，改制进行的很顺利，在新年到来之时，已经大功告成。 董事会各项议题和决策，老马方面基本上没有主导权，所有议案不是四比一，就是三比二，或者更多的是全票通过。他的反对基本上可有可无，除了在会议室制造一点杂音，没有什么贡献。 这开个什么会哟，开了个寂寞哟。 老马现在拥有的代持地位，不能满足他的欲望，在公司没有实权，形同摆设。这让他很不爽，暗自又生一计。 在钟孝科技启动第二轮或者更多轮融资会议上，局座方面大力支持，同时提议将董事会席位增加至七名或更多。但赵敬尧觉得融资可以，股权暂时不想再做大的变动，更不可能增加董事席位。 这让老马想通过整合财团风投入股，扩大董事会席位，借机掌控钟孝科技的图谋，破了产。 手握多项土地资源，想着将它纳入实业包装运作，或者进行权力寻租，钟孝科技这么好的平台，却总是不合拍。在会议室，各方头脑风暴，虽然看好房地产开发前景，但赵敬尧还是担心资金链出问题，而影响主业，特别是进入关键阶段，高度保密的游戏板块业务。 纵使老马唾沫横飞，激情四射，赵敬尧还是一言不发，不置可否。钟总基本上开始放权让年轻人管理，自己较少参与发言，久而久之，董事会上大家都关注这赵敬尧的一言一行，他才是那个影响钟总做决定的人。 郁闷的局座，在会所发泄完，寻思着是不是该下狠手，除掉眼中钉肉中刺，除掉谁呢？是那个出谋划策的赵敬尧吗，干掉赵敬尧，老钟就少了左膀右臂，他一个女儿还不成气候。还是干掉他？ 罪恶的念头生根发芽，心里弥漫的阴影无限膨胀着。 第三十五章 木偶来联姻 煤都之巅，巍峨壮丽的山脉像巨龙匍匐在远处，放鹰台资本与雷家战略合作仪式进行的很顺利。奢华的酒会，高朋满座，主位几位领袖身边粉红吊带晚装，一袭淡紫旗袍的优雅身影，在这熠熠生辉的大厅，尤为璀璨。 独有的诗书气质，无需刻意装扮，浑然天成，顾盼流连间，颠倒众生。此女面带微笑，直视前方大厅，双手拿着手机，湛蓝的桌布刚好挡住自己的下半身。 一个多小时，保持端庄坐姿，让得女生娥眉微邹，偶尔打开手机查看一番，听着主持人的报幕，应该快结束了吧。 这几个月来，雷哲雨回到家乡如鱼得水，好不快活，日日笙歌。开始自己还愿意出去多应酬应酬，造访名山大川，见见名仕大师，后面就渐渐滑入商欲横流的漩涡，各种宴请应酬不断，颇感骚扰至极。 两个家族能战略合作，除了放鹰台资本想借助煤炭资源，积累更深厚的资本基础，雷家也想借助专业资本的运作，获取更巨额的回报。当然，最好的引子，就是雷哲雨与铭婉两个年轻人的故事。 “哎，站在家族利益面前，自己似乎没有选择的权力。爱与不爱，幸福与否，他们似乎不关心，仿佛金童玉女般配。”再过不了多久，可能就真的要举行订婚仪式了，可是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也不想准备什么。 那些东西所有种种，估计他们早已买好，订好和训练好了吧，自己只需要按时出现在那里，像木偶一样完成整个仪式即可，皆大欢喜啊，呵呵。 雷哲雨脖子上的吻痕，西服上不经意留下的长发，身上偶尔残留的香水味道，铭婉开始没少呵斥，纠结甚至吵闹，只当他逢场作戏罢了，后面已渐渐麻木，他所处的位子，身不由己吧，自嘲到。 不过相比以前在放鹰台时不时的喜怒无常，忽冷忽热，现在的雷哲雨尽情释放后，反而无比的平静了，这也让铭婉有点困惑，以前是因为什么情绪波动那么大，现在又释然了呢？ 火爆的价格和行情，手握几大煤矿的雷家门口，总有大把人拿着巨额现金来提货，还不一定能排得上号。这价格，几天一小涨，一月一大涨。就是在厂门口拿货，转几个弯，倒手一卖，都能大赚一笔。 为了拿到资源，各色人等无用不用及其。美丽的女生们，则总是无往不利。让得某些雄性有种转变性别的冲动。 如果说煤都此行有所收获的话，只有血脉有点活跃的意思，不过并不明显，远不及赵敬尧在身边时的程度，那么强烈。这里古代倒是有先古前辈活动，听说雷家有一个废弃的矿井有千年的历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 好不容易熬到回程，雷哲雨十分不舍的泪痕，言辞恳切的表情，让得自己想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公子哥，浪子回头了，玩够了，还是觉悟了？ “我先回去了，你多保重”明眸顾盼，红唇轻吐 “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就过去找你”雷哲雨用力握着女神的手 “嗯”抽身踏上归途。 看着香车在视线消失，电话已响个不停，去还是不去呢，就去喝一小口吧，就一小口。 这个骄傲的女神婚前只让自己牵手，不得坏了规矩，这他妈哪来的那么多规矩，婚前婚后不都一样吗，反正是要结婚的，非得按规矩来。 外面那些美女，各取所需，不是挺好吗？不过这几个月感觉自己那个好似状态越来越差，现在居然要靠药物支撑，找个时间得去看看医生。 自己下飞机后，就给他发了信息，这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半夜三更的都不回复，看来又去鬼混喝多了吧。 倒头想睡，感应到赵敬尧这个时间还在准备吃泡面，加班做报表。他那里有厨房，估计不会做饭烧菜吧，别说他了，自己也五谷不分，啥菜也不会做，要不要学一下厨艺？ 躺在床上查看厨艺进阶的铭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甜甜入睡。 铭婉母亲进房间，看着女儿在查阅饮食美食和厨艺咨询，跟老伴兴奋的说着 “这出去一趟，回来就不一样了啊，想学做饭做菜，宝贝长大懂事了啊” “你看，我怎么说的来着，被我说中了吧，只要天天在一起，感情没问题，此行不虚啊，我功劳一件，夫人” “打住啊，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订婚日子定了吗？” “你真舍得啊，老李，她还小，还可以再等等，再说咱们都没有征求孩子的意见，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那一套” “你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夫人顿住，空留一叹。 雷哲雨初中毕业后，成绩不佳，被安排进入贵族学校，在里面混的风生水起，当然玩的多了，下面生理机能受损。 他父亲无奈，等他大专毕业，通过几层关系介绍到放鹰台资本学习锻炼，让他远离原来的圈子和生活方式，期望能恢复身体，否则空有其表，如何继承家族的产业。 这个安排的确很管用。雷哲雨不仅学到了很多经济学，投资学等各方面的知识，也凭着敏锐的触觉，抓住机会操作大蒜，开始在放鹰台崭露头角。同时，最关键的，那里有个女神让他魂牵梦绕，愿意时刻形影不离，相伴终身。 到放鹰台资本一两年时间，身体有所回复，然积重难返。期间去看过医生以及各种专家，得知长期纵欲过度，精子质量不容乐观，存活率极低，那个部位亦久抬不举。这个隐疾，让雷哲雨备受煎熬。白天风光无限，口若悬河，风流倜傥。冷峻的笑容，铁腕的手段，都是他的拿手招牌。 可晚上呢，内心呢，一旦没有东西填充富余的时间缝隙，锁住的那可怕恶魔就会出来折磨自己。变成一个更强大，更恐怖的雷哲雨狂暴的冲击着脑海，捏碎自己的心脏，剪掉自己的下体；想要穿越返回少年时代，那些带自己鬼混的好兄弟，正在寻欢作乐时，自己出现将之斩杀当场，以泄心头之恨。 去医院男科挂号治疗几个疗程，不见好转，心里暗自焦急。父亲把自己送到远离家乡的陌生地方，看来是不愿意家族的隐疾为外人所知。这要是在老家，医院那些人，随便一查就知道自家的底细，家族的脸面如何安放？ 自己作为家中独子，要是自己无法继承香火，这父母压力该多大？父母再生一个？ 这要是娶了铭婉，如何让她快乐幸福，这不是毁了她一生吗？既想要得到，极度渴望，又极度恐惧，这样的白天黑夜，雷哲雨的灵魂不断撕裂变幻着。这即是他喜怒无常的主因。 铭婉父母在看新闻偶然得知不少新婚夫妇，婚后因为各种问题爆发矛盾，其中不少是因为身体原因造成的家庭悲剧，不孕不育者众。老两口辛苦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如何能不小心谨慎。 “老头子，你说孩子们要不要去做婚检啊？” “咱家闺女身体好的很，肯定没问题。不过去做个体检，也很好啊” “咱家没问题，可是小雷那边......” 这让一个大家族的公子哥去做婚检，放出去还不让好面子的雷家暴怒？想到这里，铭婉父母觉得难以开口。这话说出口，别说婚事废了，就连双方达成的合作，甚至多年的交情，都可能被无情摧毁。 “只能交代女儿，私底下去试探一下了，这可马虎不得啊” “为了宝贝丫头幸福，我们还顾虑什么，要我看就直接提，他们要是身子正，就不怕影子斜”铭婉母亲很坚决 “我看还是让女儿去做婚检，顺便带着他，让他也做一次，这样最好。你直接跟老雷提，会点燃他的怒火的，不妥。”思考再三，铭婉父亲拍板定音。 在陪铭婉做全面体检的路上，雷哲雨也在想要不要做一份给大家看看，这里都这么熟，搞一份假的简直易如反掌。就算是真做，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除了那里。 到了体检中心，雷哲雨跑前跑后给铭婉打点前站，一路顺利，各项进程有序进行中。到了婚检这个环节，铭婉拉着雷哲雨，说自己做了婚检，作为以后生活在一起的丈夫，相伴一辈子的人，也应该去做一个男人的婚检。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雷哲雨脸上保持微笑，管控这自己的表情，答应着，可以，这就去排队。 满意的看着雷哲雨消失在走廊尽头，铭婉进入到下一个环节。 雷哲雨则悄悄溜下楼，在外面给什么人打着电话，点着一根烟，消耗着时间。 然后上楼挂了婚检号，拿着号票找了个人多的候诊区坐下，脸上阴晴不定。这心中的完美对象提出婚检，看来结婚在一起是有希望的，多年的追求长跑，就快到达婚姻殿堂，说不开心不兴奋不激动，那是假的。 可是，结婚了，没法给她想要的生活，得到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啊，况且，还他妈的不是真的得到。 看到附近来回穿梭的大肚孕妇，突然有点羡慕。以前感觉把肚子搞大，太容易了，想方设法不让把肚子搞大，避孕措施不行就给钱让女生去医院人流，只图个人快活。现在自己想尽办法想让女生怀上自己孩子，居然难如登天。这算是报应吗？ 不远处的试管婴儿中心，也许可以留下一点希望，但一想到自己精子的存活率，给自己女人带来的痛苦和折磨，希望瞬间又破碎了一地。 要怎样才能为雷家传承香火啊，逼急了，去领养一个吧。操，实在不甘心，毕竟不是自家的血脉。 身边的患者换了无数波，只有那个身影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个时候，雷哲雨觉得时间比平时跑的慢多了。 算算时间，铭婉应该做完婚检，要去下一个项目了吧。自己得提前到位准备。翻来覆去也没有锦囊妙计可用，只得暂时放下，先应付眼前再说。 在跟铭婉分开的原地等候没多久，那个熟悉的美丽影子出现，融化着自己内心的焦虑。 “还顺利吗？”雷哲雨上面笑问 “都挺好的，你呢？” “一样顺利”谎话张口就来，说的自己都快信了。 “太好了，还有几个小项目，做完就可以回去了”铭婉开心的在前面小跑 “慢点啊，这里人多”拎包跟上 几天后，拿到体检报告的铭婉，看到各项指标都很好，找着雷哲雨讨要他的那一份。 “你的体检报告呢？”伸着手，笑着拷问的铭婉，妩媚较往常浓了几分。 好不容易，从包里翻出报告的，雷哲雨刚想双手奉承，早已被女生一把夺走。 “你的报告怎么跟我的有些不同啊，都是一个医院的，怎么看起来不一样？” “男的和女的，能一样吗？”雷哲雨想尽办法，岔开话题 “哈哈，这也分男女？” 后面不知道雷哲雨是怎样蒙混过关的，过程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分开后，铭婉回到父母身边，两位家长得知一切顺利，心中最后的担忧已解除。看到父母健康长寿，能给两个家族带来贡献，自己也算是略尽绵力吧。大家不都说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吗？心动也许突然就有了呢。 第三十六章 车祸 凡荣报名参加了一个游戏开发培训，以前啃的那些知识枯燥无味，也不知道开发游戏从哪里下手，毫无头绪。参加完这个由大牛主讲的培训，茅塞顿开。一些以前没有想通或者关联的东西，都在老师不断的讲解和实例操作中得到了锻炼和提升。 游戏开发的流程和主要环节，老师反复讲解，让凡荣融会贯通。 游戏策划，引擎开发，包括图形引擎，声音引擎，无力引擎，游戏引擎，人工智能和ai逻辑，游戏gui界面菜单，游戏开发工具，支持局域网对战的网络引擎开发，支持互联网对战的网络引擎开发，sdk等等。 这么多的环节，开发一个好的游戏真不容易。凡荣觉得还是先从基础的，简单的做起，慢慢参与到游戏中。他打算从策划和界面菜单开始。 经过上次放鹰台资本那么一闹，赵敬尧建议将整个游戏团队搬迁出去，独立办公，保密运作。钟总考虑之后，觉得这样比较妥当，一旦开发成功还好，如果不理想的话，恐怕跟上次一样，会影响到其他投资人和其他业务板块的发展。 而一旦成功，前景广阔，到时候拿出来做市值管理，绝对是一个上分利器，王炸。 老马最近很拼，对接着各种稀缺资源给予钟孝科技。老厂房的用地手续办妥不说，另外还争取到了一个土地指标，还是无偿划拨的；银行那边不遗余力，催着几家大银行组团融资，定点扶持，美其名曰落实市长办公会精神云云。 这几个月下来，赵敬尧和钟静他们渐渐觉得人也是会改变的，会变好，或者人性本善。逐渐放松了警惕。也许是任期降至，为了自己的那部分股份，该尽点心力了吧。 这无疑让钟孝科技甩掉一些不必要的包袱，全力冲刺着。在手订单逐渐增多，三年的业绩规划，正在从纸面落到实处。越来越多的投资人前来洽谈第n轮融资事项，公司来访嘉宾眼花缭乱，各路人马络绎不绝。 在经过深思熟虑和多轮磋商后，钟总带着敬尧和钟静跟一个头部券商谈妥合作，签订了辅导协议。 这一两年的财务梳理和规范，三会的运作和信披，基本上都已初步符合券商的要求，合作起来相对愉快，没有太多实质性的障碍。 眼看着自己多年的奋斗，即将结出丰硕的果实，钟总带着众将痛饮一番，在宴会完毕，分散回家的路上，意外陡生。 钟总所乘坐的代驾车，发生了严重车祸，被送往icu急救。赵敬尧和钟静凡荣他们各自安好，得知消息，急忙赶往医院探视。 这突然从喜悦的云端，突然跌落，心里的落差和震惊让几个年轻人从酒精中恢复了清醒。紧闭的手术室大门，阻挡着视线，隔绝着里外的呼吸，迟滞着生命前进的步伐。 事故调查尚无定论，初步勘测结论为机械故障引发的车祸，肇事车辆已被锁定，嫌疑人也已到案配合调查。 赵敬尧将安慰的话语，在脑海中搜刮一遍，收效甚微。钟静日渐平静和消瘦，凡荣较往日更加沉默寡言，坚定的眼神和有力的臂弯，默默支撑着身边摇摇欲坠的爱人。 然而，数天过后，他们没有等到想要的结果，精湛的医术和精密的设备无力回天，钟总带着祥和愉悦，离开了他们。 各项治丧事宜尚在进行之时，远在魔都的申总却不请自来，回到公司。 “他回来做什么？”声音嘶哑的钟静，看着墙角邹着眉头的赵敬尧 “不知道，他这么久不在总部，突然回来肯定有什么目的。魔都那边这一年的进展并不顺利，上次已经在董事会上讨论，关掉魔都的事业部了”赵敬尧望着窗外，整理着思绪道。 “跟着父亲几年时间，也算是劳苦功高，是来告别祭奠怀恋，不舍吗？”钟静带着几分凄美微笑道 “但愿如此吧” 会议室里除了往日董事会众高管，也有不少老员工和其他骨干参加，其中就包括不请自来的申总。几个事业部的正副负责人也都到了。公司的领头人出事，这一下子得商量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往日严肃的会场纪律，今日赵敬尧也没那么在意。脸色阴郁的几个长辈，抽起了烟。 “钟静，敬尧，你们主持一下吧，看看大家都有什么想法”一个往日钟总最为倚重的副总开口了。 赵敬尧将一些治丧事宜和安排，做了通告，基本上得到大家认可，即隆重肃穆又不张扬。而根据公司法和有关法律规定，钟静将继承钟总所有股份，顺利成为第一大股东，有关律师意见书和登记手续，正有序办理中。 董事会席位出现一个空缺，这个引起了会场不少人异动，各方声音都有，有的想从现有股东里面增补的，有的要从管理层和中层选拔的，众说纷纭，纷争渐起。 眼看着众人将重点从治丧，缅怀和感慨，变成一个席位的角斗场，钟静脸色阴郁的可怕，拳头越捏越紧，青筋隆起。 赵敬尧眼看着她即将拍案而起之时，大吼一声： “各位” 这一嗓子，就像突然撕裂一块幕布，戏里戏外所有人都消停下来，看着这个平日里已经逐渐掌控公司的年轻人。 “今日主要是讨论前董事长的治丧事宜，抚慰亲属员工，稳定公司局面。其他事宜会在董事会和股东大会上决策，请各位自重” 各色人等的表情，不一样的精彩。众人相继离去，会场只留下钟静和赵敬尧，还没等赵敬尧开口，只听得会议室传来怒砸桌台的砰砰声，间或几丝抽泣，夹杂着几声叹息。 申总四处走动，活跃无比，串联起不少钟总老部下，联名要求改组董事会，增补其中一个事业部总经理为新董事，这个人往日与老马暗自联系频繁，与钟总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无求有功，但求无过。倒也相安无事，天下太平。 此时被各方推举，似乎是胜券在握，而那个杀回马枪的人，甘愿为他人做嫁衣，倒是出乎赵敬尧意料。 赵敬尧和钟静深知，他们目前只有两个席位，空余三个如若让他人掌控，恐不利于公司发展。特别是钟静父亲走的那么突然，警方暂时也没有更多信息，王队来过一次，就没有下文了，钟静他们俩只能先想办法把公司各项事业往前继续推进。 “要不我们启动新一轮融资吧，你的股权拿出去一部分，引入一个战略投资者，这个董事会席位就给他，这样我们三个人，就可以牢牢掌控董事会了，不管另外两个是谁” “有合适的人选吗？”钟静很快从情绪中走出来 “要不要再联系一下放鹰台资本？” “为什么要联系他们？是因为铭婉吗？” “额，不是，上次本来要合作的，只是因为一些小插曲耽误了，这次公司发展前景很好，大家又这样熟悉，我觉得他们比新的投资人要靠谱” “是吗？”钟静缓慢的走近赵敬尧，凝视着某人快抵挡不住要闪躲的目光。 “真的没有私心杂念？恩？”灵魂拷问官钟静跺着步子。 “人家都要谈婚论嫁，我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赵敬尧摸摸鼻子哼道 “那我们联系一下看看” 在他们联系放鹰台资本的同时，老马那一边和申总他们前后脚公司，要求召开临时股东大会，讨论董事会补选事宜，并提名申总出任董事。这样一来，老马，申总和另外一个事业部老总，占据三个名额，可以名义上掌控董事会了。 是的，只是名义上而已。钟静可以行使自己大股东的投票权，否决一些不利于自己的决议，但是在董事会上面就要颇多掣肘。 这对于一心想要完成父亲遗愿，带领公司走向辉煌的钟静来说，是不愿意看到的。 纷争四起，人心叵测，公司经营势必难以形成合力，而走向衰落。别说上市了，就是正常经营都是问题。想起这段时间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钟静不禁想起父亲的好来。 他在时，有人遮风挡雨，有人负重前行，有人春风润物。自己尚未准备好承接这一切，却又不得不迎难而上。 赵敬尧面对着一众老将，指指点点，无理取闹或是借机生事，压力颇大。好在他处事沉稳，团结着可以团结的一切人物，寻找着机会将之分化。 老马方面想整合金融资本，收购钟静持有的40%股份，出价达到了三个亿，被钟静断然拒绝。那个代表老马的董事难以置信，这样大的蛋糕，这丫头居然毫无感觉，是胸大无脑啊，还是脑袋被门夹了，拒绝的干脆利落，重重的摔门而去。 开始另外两位董事显露出来的是各自为战，提出自己的诉求，后来几轮争论下来，他们双方已经达成一致。赵敬尧隐约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人布局，想借机控制管理层。又没有证据，只能跟钟静一起想办法。 钟静可以行使大股东的权力，但这是最后的办法，目前公司治理结构和效率跟以前相比已经进步很多，不希望因为这个事情开倒车。 --- 放鹰台资本。铭婉父亲得知钟孝科技现状，不甚感慨。获悉知名投资机构趋之若鹜，想要自己还有投资入股钟孝科技的机会后，他们迅速拍板，抓住这个时机，签下了认购股份协议。雷哲雨由于回到了他自己家族，不再出面，放鹰台派出了铭婉前来办理有关事项。 在省厅组织的一个秘密会议上，王队分析了车祸当晚几处案情。除了钟总那条线，另外赵敬尧和钟静的路线上，也有类似摩擦发生，只不过一个遇到塞车，一个遇见火警出勤而未出大的事故。 只有钟总那条线，顺畅无比，情况惨烈。谁也不会把这三个点联系到一起思考观察，但是直觉和多年的经验告诉王队，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车祸现场的两人均已过世，无人知晓当时的详情。不过从现场的一个短信发送记录，王队慢慢的苦苦的追索着。如若不是现有通信监测技术达到这个高度，还真有可能成为一个普通的车祸现场了。 第三十七章 暗夜公主来访 铭婉知道自己曾经留下过痕迹，这次来特意买了其他品牌的纸巾，顺便把头发也剪短了些，顺带做了个小波浪发型。自己都要谈婚论嫁，就不用再有其他心思，当做朋友相处不也挺好的吗？ 至于血脉觉醒，以后再说吧，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弄，这么多年过去，还没有人真正觉醒过，估计自己也不会成功吧。 赵敬尧再次看到铭婉时，t恤+西装+小黑裤，一双黑色平底皮鞋，一副深色墨镜，帅气十足，本身迷人的气质乖乖隐藏到帅气后面。震撼几秒，赵敬尧不知道该握手还是不握手，平时挺利索的嘴巴，有点笨拙起来。 “好久不见”女神大方的伸出手来 “越来越帅了”赵敬尧用力握了握，好像是多年未见的兄弟归来，笑道 自己初见铭婉，内心无比奔溃，自信全无，也许是冥冥中上天赠送一个可以治愈自己的女孩，也许就一次机会吧。从那以后，心里就有了重新开始的源泉。 现在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想确认一下铭婉是不是用那个纸巾，头发是不是那么长。 从见面开始就一直有意无意看铭婉发型，钟静打趣道“怎么，婉姐姐的发型很迷人吗，你一直盯着看？” “是很美，所以多看一会”敬尧喝了一口茶，收回目光，笑道 仔细观察发现铭婉的头发明显比自己枕头上的要短，纸巾估计也不是同款，看来这个暗夜公主是找不到了。自己是不是要孤独终老了？不过，为何在其他女孩面前从来没有过的心跳，会在铭婉身上出现，只要她说要来，自己自然而然的就很期待，恨不得马上就要遇见。 见面之后，自己心跳明显加速，渴望靠近一点，不想做其他事情，仿佛比平日开心很多？这是什么感觉，有点回到初恋的时代了吗？ 在两个女生交头接耳的时候，赵敬尧双手捧着茶杯，想着这心里不一样的地方。这一年多忙着工作，从来没有仔细梳理自己的内心。现在回想，才知道自己内心，不是一潭死水，而是一座活火山。 铭婉陪着钟静八卦着，内心已经全部感应到赵敬尧的所思所想，无比清晰。他看来还是有所发现，想从自己身上找到答案，可惜并没有什么进展，这个线索已经被自己完美消除。 不过他的心跳，他的那些想法，自己好像也曾有过，可惜这些念想刚冒头，就被自己的理智迅速压制下去，不再细想深究。 他结过婚，投资创业失败，净身出户，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空职位和虚名，那一点股份好像也不怎么值钱，细数之下，否决赵敬尧追求自己的理由居然这么多，铭婉心里总算给自己找足了理由，不去爱他，不去接受他。哪怕心底有一个很微弱的呼唤在反抗——你别骗自己了，你明明心动过。 “她就要结婚了，新郎不是我，她就要回去了，孤独仍是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追求一次，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啊，有点可笑和悲哀。以后恐怕遇不到像你这样优秀的女生，遇不到让自己超级想靠近的女生，遇不到有一点点心动的女生了。我还要继续在黑暗中等待光明，守卫着光明” 这该死的心动，为啥要这个时候出现，赵敬尧往后靠了靠，轻轻捶着心口。 铭婉感应到敬尧的心思，早已心不在焉，钟静的耳语，她已经接不上，渐渐语无伦次。 一个捶胸发呆，一个走神溜号，钟静看了看两人，满头雾水。 “喂，赵敬尧，你干嘛呢？”钟静轻轻拍了拍桌子 赵敬尧回过神来，二女已经停止咬耳朵，一副开始谈正事的架势。 “哦，没事，最近董事会的争夺，有点烧心烧脑，我捶一下心脏恢复恢复，咳咳”张口就来的借口，自己没怎样，对面的女神却笑出了声。 铭婉不知道为啥突然发笑，还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任何掩饰，这美丽的笑颜，纯天然，无污染，高伤害，特别是对某人。 “婉姐姐，你笑什么”钟静不知道这二人搞什么名堂，感觉自己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没什么，钟静，你们赶紧召开股东大会和董事会吧，我们投资款马上到位，我来出任董事，可好？” 二女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搂做一团，钟静这下完全不用担心了，欢呼着，激动着。 赵敬尧的手狠狠捶了下去，轻哼一声，这好像不是在做梦，是真的，这简直太好了，我是不是可以经常看到你？赵敬尧的目光紧紧抓住那个钟静怀中的美人儿，很想说：放开那个妹子，让我来！ 刚有这个念头，铭婉犀利的眼神，已经杀到。这嗔怒，这娇俏，这洞察一切的一瞥。赵敬尧心里咯噔一下，我的亲娘，好像她会读心术似的，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神啊，这是为什么？ 董事会席位的争夺，暂告一段落。放鹰台资本入股后，占据一个董事席位，由铭婉出任，出乎钟静预料的是，铭婉将投票权委托给了赵敬尧，而不是自己。 “婉姐姐，你偏心，重色轻友，为什么不委托给我，而是给赵敬尧呢”钟静知道赵敬尧喜欢铭婉，可是铭婉好像不喜欢他啊，都跟那什么矿x代订了婚。 “给你和给敬尧，有什么区别吗，都是自己人啊”铭婉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敬尧，你说说，你能代表她吗，代表全部？” “我保证完全按照铭婉的意志行事，她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就差立誓的赵敬尧，让二女非常满意。 “敬尧，你住哪里，我想去看看”铭婉不经意的说道 “什么，要去我住的地方？”赵敬尧立马想起袜子还丢在盆里，没有洗；加班熬夜吃的泡面，没有丢；有些灰尘的地板，没有拖。脑海里切换着凌乱的房间图片，铭婉早已感知在心，看着赵敬尧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暗自窃喜。 铭婉提出想要去赵敬尧的狗屋去看看，赵敬尧脑海回放狗窝乱七八糟的景象时，铭婉就已经像摄像头般，全部知晓。不觉莞尔，也知道了他前后住处的反差，以及那种不在乎条件困苦，也要励志奋斗的决心。 进得敬尧家门，果真如感应到的那般无序脏乱。敬尧一顿慌乱收拾后，驻足在床前，看着枕头失神。那包纸巾还在那里，每天陪着自己。那根秀发，安放在一个透明小塑料袋中。每晚陪着自己入睡。 铭婉怕自己露馅，转入客厅望向窗外。钟静则坐在客厅沙发上，指挥着凡荣干活。 铭婉办完各种事项，回去了。敬尧没有去送，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自古多情伤别离。回到住处，看着干净许多的房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猛然间，他意识到这个房间多了几丝很熟悉，熟悉到心扉的味道，那个第一次发现纸巾的味道，又出现在房间！那一次刚恢复知觉触觉和嗅觉，所以感触特别清晰和深刻，那个清香已经侵入骨髓，融入血液，刻骨铭心。 最开始他以为是纸巾的香味，后来发现并不是，这个香味不是什么香水味道，而像是少女迷人的芬芳，就像，就像是铭婉身上特有的味道！ 这是！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她呢？ 生活又陷入平静，那个活火山，温度越升越高，蒸汽不断升腾间，砰砰之声自底下传来。 钟孝科技管理层逐渐出现各种严重分歧，事业部之间关于未来业务发展方向出现了较多争议。赵敬尧和钟静不停的在几大事业部之间，分析调整和更新换代。 几个以前跟钟总一起打拼的老将，相继提出离职，包括那个魔都回归的申总亦借机离开，当然他也拿到了一笔可观的补偿金。老马方面，亦提出撤资退股事宜。 这一个财政年度，钟孝科技发展相当顺利，业务拓展迅速，预测营业收入将由大幅增长。明年刚好要申报材料，准备三加一期审计。这个节骨眼上，公司业务和管理层动荡，实在是大为不利。 赵敬尧钟静从其他渠道得知，这些已离职人员，重新聚合在一起，在他处另起炉灶，开展同业竞争。二人先从骨干员工着手，逐个分析对策和落实稳定措施，确实留不住，被外人忽悠的，也不强留，反而大方放人。 赵敬尧想借此机会，彻底清洗一遍员工队伍。有异心，不稳定的，都已基本上被清除。包括一个已授予股权的研发核心，也被以前那班人，许以重利带走，赵敬尧虽觉得惋惜，但亦觉得如此甚好。 公司的业务范围，经过郑重思考，钟静二人觉得应结合现有团队，战略收缩，只重点发展ai人工智能，3d技术和游戏板块。游戏团队由于一直较为隐秘，保护得当，本次动荡中损失最小，收获却最大。外面的世界纷纷扰扰，他们在日夜加班研发推进游戏进程。 年会之前，二人总算把公司各项业务规划到位，团队梳理清楚，发展方向明确了。 利用年底客户大额回款，公司现金流充沛之机，钟静召集会议，通过决议，将老马及另外一个不走心股东清除出局，虽然老马那边狮子大开口，溢价较多，赵敬尧和钟静商议之下，从长远计，还是同意了他们的要求。 接盘方为两个券商熟悉的，深谙游戏业务的私募。董事会的各项议程重新走向正轨。会议室里唇枪舌剑，乌烟瘴气，一扫而空，恢复了往日的祥和宁静，众志成城。 铭婉回到父母身边，放鹰台总部。其他投资事项均有序实施，正常开展，暂且不表，唯独父母催婚之事甚急。 马上农历新年了，父母亲商议着订婚仪式的具体举办时间和必要重大物事。 他路子多，投资业绩出色，出身豪门，现在什么都拥有，自带一堆荣耀光环和名头，那一堆堆黑煤好像金矿，取之不尽；信手拈来，答应雷哲雨追求自己的理由居然这么多，铭婉心里几乎找不到任何理由，不去爱他，不去接受他。哪怕心底有一个很微弱的呼唤在反抗——你别骗自己了，你何曾心动过？ 铭婉双手背后，站立窗前，遥望着南方，是该遵从内心的指引，前去追寻真爱，还是听从命运家族的安排，嫁与他人？铭婉只恨自己优柔，无法决断。 母亲进房间，看见爱女临窗独立，过来搂着香肩。 “想什么呢？婉儿” “妈妈，您来了” “嗯，2月14日好像是黄道吉日，不是你们年轻人想要的么，定那一天如何？” “那么快吗？我，我，还没准备好” “要准备什么，我和你爸都准备好了，只等新娘子上路呢”母亲亲昵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你爱他吗？”母亲问了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这个几乎被他们二老忽略已久的问题，那个平日里笑着配合摆拍各种优雅照片，面带笑容出席各种场合的两个人，感情还需要追问吗？ 铭婉扭头看向远方，那里是深邃的夜空，那里有闪烁的星辰，那里有一片灿烂的灯海，心里还有一声细小的叹息。 母亲陪着伫立多时，似是没有答案，良久转身出去。 铭婉父亲从老伴嘴里得知消息，觉得非同寻常，这两个家族马上要进项换股战略整合了，节骨眼上，可不能出差错，悄悄命人打探江城和钟孝科技的一些情报，以及女儿的一些行程安排和路线。 这一细查，赵敬尧的各项资料和他们之间所谓的交情，已经摆上铭婉父亲的面前，认真翻阅几遍，父亲悠闲的喝起了茶。 “这个人有过婚史，创业失败，现在想东山再起，我看他还是太嫩，肯定斗不过那几个老狐狸，应该说看不到希望，虽然他的股份现在还有点价值，但明年什么情况，还很难说，能上市，倒好，上不去，那些股份基本上就是空头支票。此人不足为虑，女儿不可能把未来放到他身上。” 许久，为了防止其他意外，他还是下达了命令。 第三十八章 明悟 “什么，我父亲真是这样说的吗？”铭婉从其他人口中听说她要是不结婚，放鹰台资本就要从钟孝科技撤资，终止合作，感到无比震惊，先前还不觉得自己是两个家族联姻的交换物，现在这种感觉反而越来越强烈和清晰。 “原话不是这样，但意思差不多就是这了”那人吞吞吐吐的，铭婉心情极差的将之挥手遣退。 钟孝科技现在好不容易重回正道，在这个紧要关头，我们要是再来一棒，钟孝科技岂有活路？敬尧他付出无数心血的公司，眼看着就要毁在自己手里，他知道实情，会有多恨我？ 铭婉心烦意乱的一个人在外面散心，良久，返家。 本欲将血脉一事汇报给父母知晓，然此情此景，血脉恰好跟赵敬尧有关，恐无端被疑。唉，正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罢了，考虑再三，还是从了父母吧。 从前还没有想太多的铭婉，这个时候突然明悟，体会到赵敬尧常说的那句话：我在黑暗中守卫光明，他说的光明，应该也包括爱情的光明吧。以前不懂他在说什么，还以为是年轻人的口头禅，还以为是来炫酷的潮词。现在自己也要成为他的同伴了。 这样也挺好，起码还有人一起守护，加油，赵敬尧，加油，铭婉童鞋！ 回到家中，父母见到爱女面色如常，平静似水，心稍安。母亲敏感的觉察到女儿好像少了些什么。少了什么，一下子想不起来；跟自己之间又好像多了一层什么东西，奇怪的感觉。怎么出去散个心，回来就像换了个人？ 越是婚期临近，越是焦急。在几个损友怂恿下，雷哲雨打算再试几次，看看前阵子大仙的秘方是否有效。各种保密措施下，雷哲雨进入一个其貌不扬的建筑物，外人很难想到这里是一个销金窟。 雷哲雨风月场所试爱，失败，连试了三个女生。雷哲雨在房间咆哮，乱舞，恨不得剪掉那个让他丧失尊严的东西，妈的，为什么偏偏让自己受此折磨，心底浮现一种从此坠入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的感觉。 女人的记仇程度，远超雷哲雨想象，他的隐疾不知被谁泄露出去，风月场所均已知晓，似乎有扩散的苗头。消息传到雷哲雨耳朵里，瞬间石化：这要是传给铭婉知晓，那还得了？ 暴怒之下，怨那新货不懂规矩，泄露他的个人隐秘，被雷哲雨一气之下，折磨而死，尸体丢弃在一个很有年头的废弃矿井中。 辗转反侧的深夜，雷哲雨久久无法入睡。很想娶铭婉做妻子，守护她一辈子，可是自己的情况，怎么可能给她想要的幸福？别说守护一辈子了，这个事情迟早要被她发现，结婚之后，守护一个月，都难吧？发现之后，那结果只能是无性婚姻或者干脆离婚。 这样毁了她不说，还接连毁了两个家族。这样的婚姻有何意义？ 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为了她牺牲一切，不是吗？自己都这样样子了，宁可自我毁灭，也不要伤害最心爱的人啊。回想起自己在会所的可怕模样，那个禽兽不如的混蛋，只配下地狱！ 至于传宗接代，有钱，有的是办法，还有其他宗室乡亲可以接续，或者领养一个也成啊。 最最重要的是，她到底爱不爱我呢，说不定她根本就不爱自己，只不过为了家族利益做了牺牲罢了。一想到自己疯狂后做的那些无法挽回的傻事错事，脊背发凉。如果被法律制裁，那后果...... 想到这，雷哲雨再也没有睡意，起来在房间抽烟踱步，直到天色泛白。 订婚仪式就在明天，雷哲雨收拾完毕，前往预定好的五星级酒店等候准新娘和新娘亲友团的到来。 奢华瑰丽的酒店，已经装饰一新，大红的喜庆气氛，渲染着所有人。轻慢的音乐声里，俊男靓女穿梭不停。订婚仪式前的各项仪式和流程，正有条不紊推进着。 在双方父母见面商谈之时，雷哲雨和铭婉，来到阳台小坐。 粉红的吊带晚装，性感迷人又不失端庄，多日不见，铭婉越来越有魅力。雷哲雨突然好生羡慕，不知道哪个好运的家伙能常伴佳人呢？ 铭婉坐下来仔细打量眼前之人，这个未来的伴侣，几日不见，好像大有不同。脸色略显苍白，许是操劳婚事所累。最让他意外的是，身上的那种浮躁浮夸气质，被一种暗自深沉的忧郁替代，就是有点过。不像赵敬尧那般带有书卷气，刚刚好。 “怎么，最近很累还是有什么烦心事，哲雨”铭婉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最近睡眠不怎么好。你还是那么美，越来越好看了”雷哲雨笑着 铭婉微笑，不作答。 “对了，我有点事情想问你，这对我很重要”雷哲雨观察了一下大厅方向，一切正常。起身靠近铭婉。 “什么，你说吧” “你爱我吗？”雷哲雨略微压低了声线，带着一丝颤抖 没有准备面对这个问题的铭婉，有点惊讶，不得不说这个单刀，很有效果。第一反应，就很能说明问题。按常理，已经要步入婚姻殿堂的妻子，会毫不犹豫回答：爱呀。 可铭婉沉默几秒，笑着站起来：都要订婚了，还问这样幼稚的问题作甚。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要听你真实内心的想法，铭婉”急于渴求答案的雷哲雨，想要抓住铭婉的纤纤玉手。 却抓了个寂寞。 “既然答应嫁过来，我自然会做一个好妻子，你放心” 手慢慢的收回，雷哲雨半晌抛出一句话让正在把玩衣裙的铭婉惊住。 “爱赵敬尧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李铭婉觉得雷哲雨最近是不是出什么状况了，怎么总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亦或是婚前恐惧症发作？ “我跟他清白的很，就是朋友。哪里谈的上爱，你没事吧，哲雨？怎么今天怪怪的” 交谈被前来相请的宾客打断，复又汇入人群，继续着欢歌笑语。 作为娇点的铭婉，不停配合着众人摆拍，笑容很专业。 第二天订婚仪式顺利举行，振聋发聩的礼炮声，释放着爱的浓度。不远处的矿井，也猛烈的发出炸响，像是也要凑一份热闹。根本没人意识到，一场矿难来临。 除了在黑暗中挣扎，逐渐失去体征的十几个汉子。 井上的管理者们，早已去喝喜酒，留守的职员亦无心值守。听到轰炸声，还以为是婚庆礼炮，而没去理会。直到黑夜降临，收班交班之时，升井异常，才如梦初醒。 雷老爷子微醺之时得知情况，第一时间让雷哲雨带人悄悄去救援，不得声张。自己依然带着众人，延续着意犹未尽的仪式感。 “我有点事去处理，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雷哲雨匆匆发完信息消失在夜色中。 “好的，早去早回”铭婉回复 订婚仪式完美结束，各方宾朋散场回归，只留下铭婉和父母，打算次日启程回家。正式大婚的日子定在半年后，由雷家亲自前往迎娶，规划的场面那是相当的浩荡带劲。 然而第二天中午，女方三人却得到一个重磅讯息：雷哲雨昨晚在矿难救援中遇难了，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铭婉父母把持不住，几乎晕倒。 铭婉还好，难怪昨晚打电话一直不接，后面就联系不上了，自己担心一晚上，想到各种原因，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层。直接就来了个生离死别，人生最残酷的莫过于此。 虽然心里不爱他，但相伴多年，还是很好的朋友，此时此刻，忍不住伤心落泪。 雷家虽然极力封锁消息，但动静太大，死亡人数较多，瞒不住后，只得上报。 女方三人按计划时间返回，留在那里没有任何用处，徒增男方压力。在调查取证整改期间，也不甚方便。加之男方已去世，这双方之间的合作都成为问题。还好没有举行正式婚礼，也没有过门，女儿也守着妇道。 一切都还来得及，还可以重新给女儿找一个安稳的港湾。老两口回城一路上，就是这个想法，最最重要的是，深刻反省着自己的自私自利，而没去照顾女儿的心思，差点耽误了终身大事。 铭婉父母对视良久，手牵着手，眼神交流心领神会，到家后安慰铭婉一番，然后告诉她，以后婚姻大事，她自己做主，父母不再干涉。 “谢谢二老体谅，还是把他的事情处理完再说吧，反正我自己的事情也不急这一会。”这几天戏剧化的片段，不断刺激着铭婉的神经，真的有点疲乏，倒头便睡了。 矿山封停整改，后续赔偿追责，有条不紊的推进着，井下尸体均已打捞上来，刚好十三个人，很多躯体已经不全或损毁严重，家属辨认难度极大，只能依靠先进的dna等技术手段来鉴别身份。 同时国家正式开展的供给侧改革亦如火如荼席卷全国，各地关停并转小煤矿风起云涌。雷家的好几处煤矿被划入关停名录。一时间，原先的钢铁洪流从山头汇入城市，现在只剩下黄土烟尘，原先矿区门前人声鼎沸，现在渐渐悄无声息。 皮肉生意，瞬间一落千丈，她们只好改投他处。 煤炭的价格很快就接近腰斩，仍然看不到止跌的信号。雷家资产严重缩水，往常挥金如土的生活，不可持续，开始裁撤大部分勤杂人员和非生产人员。 整个家族资产由原先几百亿估值，现在只有十几亿，这还不包括银行的贷款十亿。最近他们得到风声，已经过来上门要求提前归还贷款。 “妈的，老子辉煌时，这些人舔着屁股送贷款，生怕老子不要，现在还没有到期，就过来催债，还有没有契约精神，操他妈的”雷哲雨父亲不由得破口大骂 这不是要他老命吗：目前矿山资产流动性严重不足，估值越来越低，十来个矿井，封停了大半，仅有的一两个，根本只够维持这个家族生活开销的。拿什么还，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好说歹说，把这些人打发回去，送了不少红包和东西，贷款还有六个月到期，雷家争取到了这宝贵的喘息时间。 第三十九章 感染 赵敬尧过年回家陪父母待了几天就回到公司，马上就要审计，准备披露各项材料，容不得半点马虎。过年的时候，前妻发来信息，说还房贷的钱快扣完了，除了这一句话，没有别的只言片语，敬尧不由的苦笑，现在唯一的联系渠道，仅仅是因为金钱了。 没有了感情，没有了问候，什么也没有，就剩下钱。可是一想到她为了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家里又是那样的困难，反正自己也没买房，手里的十万也没啥用处，就都给她，算是报答她那三年的艰辛陪伴吧。 转账过去后，跟往常一样，没有了任何动静。摇摇头，赵敬尧把思绪拉回到繁忙的工作中。 铭婉母亲担心孩子受刺激，既不想让她待在雷家那个城市，也不愿意让她留在放鹰台总部，这两个地方都留着已故那人的印记。索性报了几个团，天南海北的随意逛着，时尚的魔都，荒凉的塞北大漠，南海的碧波，轻轻抚慰着铭婉的心境。 转眼几个月过去，最近钟孝科技召开了一次董事会，铭婉远程视频参加，在一个明镜似的湖边，喝着咖啡，听着赵敬尧和钟静他们的汇报，好像恢复了许久不见的生气。 看着他们为了公司，为了事业，拼着命；那种闯劲，那种热情深深感染着自己；自己现在进入的这种类似退休的状态，简直是一种颓废！这不对，这根本不是年轻人该有的，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妈妈，我们回去吧，我想上班了”铭婉这么久以来，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不再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状，突然涌现的热情，将病容似的的苍白遣退，带着潮红，分外娇艳。 铭婉母亲心里说不出的感激，这两个年轻人只需要一个高层会议，就能解决自己艰辛陪伴数月没有解决的难题。还真怕孩子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那个赵敬尧现在看来，还真不错。面对失败，不认输，不妥协，敢于抓住机会迎难而上。 现在听说钟孝科技在他和钟静的带领下，进步神速，很有可能今年就要准备上会报材料。总部那几个投后管理的家伙，似乎对他评价颇高。这丫头该不会是一直都喜欢他吧？我和她爸爸只顾着家族利益，从来没有顾及孩子内心是否喜欢，差点铸成大错啊。 “那我们回去吧，去哪里呢？”母亲不确定这个宝贝千金下一站是何处。这几个月来，都是想到哪里，就去哪里。自己作为跟班，尽干着订票，订房，托运和搬箱子的活。丫头也不想着心疼自己这把老骨头。 “钟孝科技”斩钉截铁的四个字，不容置疑的语气，坚毅的眼神，慢慢紧握的拳头。 “是为了咱家那几千万投资吧，好，咱得看紧了喔，走起”母亲不敢提那个可能在丫头心里埋藏很深的名字，就找了一个恰当的借口，往下顺着笑道。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迅速转身，离开了陌生的城市，向着江城进发。 老马他们拉起来的队伍，另起炉灶搞起来的友商公司，虽然通过各种手段和渠道，拿到几千万订单，但这些临时整合的团队，并不专业，同时因为各怀鬼胎，而渐生嫌隙，内耗不断。 这让一心想打造庞大商业帝国梦的老马十分沮丧和不满，耗费心力，绞尽脑汁才得到这区区几千万的生意，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钟孝科技损失了部分订单，对业绩方面有一些影响，但基本上影响程度可控，有一些原有项目，存在扩容需求或者更新订单，有一些项目重置成本很高，客户基本上不愿意随便更换供应商。 可是要想实现上市目标，没有更多的在手合同订单或者其他突破性的业务，很有难度。特别是友商还在不断侵蚀这不大的市场蛋糕。 在这关键时刻，小荣他们游戏团队传来好消息。 前段时间结合公司现有ai研发团队，游戏设计有了一些基础，后面招一个游戏研发总监，发行总监和商务，游戏开发基本上完成。针对游戏大蓝海，他们定位自己的产品为探秘解题，线上线下互动和深度智能。不去触碰仙侠类，魔幻魔兽类，传奇类，西游类和舞蹈音乐类等有大厂驻守深耕的领域，另辟蹊径。 在他们研发团队日夜奋战的时候，赵敬尧他们已经办好了游戏运营的各项资质和证书许可。什么sp,icp，三方支付，文网文等诸如此类。 在新手村练级到满级后，可以探索世界地图，领取各种npc任务，赚取游戏币，最特别的是可以接收其他玩家悬赏的任务，包括执行线下的部分任务，赚取游戏币获得相应的成就等。 酒馆旅馆，汇集这各路情报和小道消息，旅人累了，可以找个安静舒适的房间彻底放松自己； 玩家工会，专门发布玩家悬赏的任务和对应的奖励是亮点，做到一定程度，可以获得荣誉称号和解锁更多世界地图。特别是一些线下任务，可以在线下现实世界完成后，线上交任务。往往这部分的奖励十分可观和丰厚，有时候甚至特别到让你惊讶。 游戏里面模拟一个个小城镇，有邮局，警察局，地铁公交，工会，佣兵团，法院，监狱，商场，酒吧，餐厅，旅馆。旅馆的功能最多，可以休息，可以存储私人物品，保存游戏进度，领取探险任务和雇佣兵任务等等。游戏里可以交换各种情报和物品，虚拟币就是游戏币 可以深度参与互动，并根据各自的情报和能力，探索未知世界，很受欢迎。 画质适中，中原地图画风偏中式，异域地图则千奇百怪，鬼畜，二次元等不同风格均有。 强大的ai智能算法，逐渐适应各种玩家的玩法，习惯和精髓，不断刷新着难度和广度，实时提示着未知的有趣线索，激励着玩家们成群结队四处探秘。 游戏从现代开始，为了探秘千年的隐秘，不同的角色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城市，提出各自的想法，然后由各个玩家去解密。游戏并没有像其他大厂那样铺天盖地刷屏刷量，而是小范围试玩，靠骨灰玩家口碑积累，口口相传。 赵敬尧他们推出试玩版后，下载量逐步提升，新颖的思路和玩法，深度的投入和代入感，让各玩家欲罢不能。赵敬尧他们边修改游戏里面的各种小问题，边增加服务器和运维客服人员。极力服务着越来越多的玩家们。 试玩版推出两个月后，活跃用户已接近十万人。这让董事会喜出望外。 基本上两周新开一个服务器的节奏。第一个服务器，巴山楚水，接着是浣溪沙，随着用户逐渐增多，一代天骄，三山五岳和秦砖汉瓦相继推出并暂时稳定了下来。 可以做任务赚虚拟币，可以到各个场所打工赚钱，可以接收警方法院的悬赏任务，等等。赵敬尧和钟静也在里面注册了账号和角色，体验着自己设计的游戏，心里除了自豪，还是自豪。 赵敬尧的角色名字叫爱金名丸，钟静则是奇葩的胖是月加半。凡荣的名字，赵敬尧凑近一看，装x的文艺范——梵静语。 “笑什么，你那个奇葩名字才好笑”凡荣懒得理后面笑的二人，正在整理正式版不删档和赠送礼物称号游戏币等运营方案，准备做个隆重的纪念。就是推出正式版的日子，还没有最后定下来。 凡荣修改完方案，准备发给赵敬尧审阅时，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会议桌前，手里捧着那包纸巾，在那里不言不语，沉思。 那包粉红色的纸巾，经过无数次抚摸，粉色褪掉些许，透明轻薄的包装纸，略微塌陷。凡荣看了一眼钟静，刚想把材料递过去，就被钟静的眼神制止。 扫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晚上十点半，今天要不就先到这里，明天再定正式版的日子。最近已经连续熬了好几个大夜，赵敬尧和钟静恐怕已经快熬不住。毕竟他们不像自己这般皮糙肉厚。凡荣悄悄站起，准备出会议室的时候，听到大门有人按门铃。谁会半夜到公司来？ 驱赶困意的钟静跟着凡荣去看看究竟，刚走没几步，已撞到凡荣结实的后背。不由得嗔怒，举拳欲打。拳头在半空中，完美停住。只因钟静视线已看到门口惊艳的人儿。 凡荣刚想说话，已被钟静快速捂住，快步上前，一只手打开了大门，另外一只放在嘴尖。 秒懂的倩影，略微侧身，身后的母亲现出身来，钟静月牙般的眼睛，圆睁，惊呆。今天吹的是什么风？ 看着仅凭眼神和手势欢乐交流的三人，倩影身后的母亲心里瞬间充满了温暖。多久没见女儿这样青春活泼了。太久了。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几个人悄悄溜进会议室，赵敬尧兀自拿着纸巾放在鼻尖轻嗅，深吸一口。也不扭头，笑道“我说你们两个这狗粮撒够了没有啊，我都有点饿了” 倩影望着这许久不见的人，手里还拿着自己已快经年的纸巾，眼泪不争气的开始在眼眶打转。 这个纸巾，别人或许不认识，自己女儿每天用的纸巾简直太熟悉不过了。丫头只爱这一个牌子一个味道的纸巾，自己一眼就能认出。他居然拿着宝贝女儿的纸巾，是在睹物思人？倩影的母亲震撼当场。看着女儿的神情，印证了自己的判断。 第四十章 为生日，干通宵 这撒狗粮的两人怎么还这样安静，不符合常理啊，又搞什么鬼名堂？赵敬尧扭过头，发现那里的四个人，特别是那个倩影，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慢慢站起来，颤抖的手将纸巾塞进裤子口袋。 “铭婉？这不是在做梦吧”扶着桌面的赵敬尧，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惊讶，有些把持不住。靠着扶稳桌面的机会，冷静了几分。旁边那位阿姨是谁啊，居然那么优雅，雍容华贵。 “阿姨，铭婉，你们先坐，我们去倒水”钟静连忙拉着凡荣去外面找纸杯倒水，凡荣迟钝两秒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坐着望向天花板一会，铭婉笑着介绍“敬尧，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妈妈” 正顺着铭婉视线看着天花板的敬尧，这夜晚的白炽灯除了有点刺眼，没有看到上面有什么异常啊，铭婉在看什么。 敬尧连忙微微弯腰躬身“阿姨您好，我是赵敬尧” 铭婉母亲坐下，面前是凡荣刚才整理完的一套详细方案。见到女儿开口，视线从方案中抬起，注视着跟自己打招呼的敬尧。 “总听他们提起你，总算见到了，不错，坐下说吧”母亲大人温柔的吩咐道。 钟静他们端着水杯，进来围坐在一起。 “你们这么晚还在公司忙什么？”铭婉问着，拿起方案翻看了起来 “游戏试运行了一段时间，效果还不错，我们打算推出正式版本，正在做方案”钟静回复道 “就是具体哪一天发布正式版，还没有定下来”小荣补充着，看着赵敬尧，这个男人才有决定权。 “我能做什么，帮到你们呢”喝了几口水，恢复平静的铭婉，很快进入了状态。 “你在这坐着，啥也不做，都能帮忙”凡荣心直口快，以为她跟以前一样，待两天就走。 钟静和铭婉母亲都笑而不语。 “这次来准备待几天？”钟静觉得整个团队辛苦这么久，还没有出去团建过，刚好铭婉来了，可以组织一下，根据她待的时间长短，好做安排。 “几天？几年行不行？”铭婉看着赵敬尧问道。 这下该赵敬尧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了，指了指自己耳朵，环视一圈，心窝一阵狂跳。 “婉姐姐，你是说留下来跟我们一起战斗？不走啦？”钟静乎的站起来，朝铭婉扑过去。 两个女神抱在一起，钟静手舞足蹈的，开心到炸裂，只听到铭婉断断续续说着“不走了” 赵敬尧万万想不到，让自己心动的女孩，突然就出现在自己面前，感觉自己在黑暗中坚守的光明，就要到来。 母亲大人看着赵敬尧灿烂的笑容，深藏的思念，深情的眼神，知道自己这一趟没白来。 “赵敬尧，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铭婉姐姐他们估计都没吃晚饭”隔着肚皮好像听到铭婉肚子咕咕叫了一下 “好啊，咱们边吃边聊”众人快速收拾下楼。 洁白的肤色，外套粉红收腰西装，纯白铅笔裙，简单纯粹的色彩，透着最深邃的美。赵敬尧觉得铭婉无论穿什么，都是美的代言人，她就是移动的风景线。 阿姨和铭婉点完菜，钟静马上切入正题，这个对她来说太重要了，铭婉本身就是董事，在资本市场运作多年，经验丰富，要是能一起奋斗工作，绝对是一大主力。 赵敬尧管业务规划，公司战略，管财务，兼着董秘，事情实在太多。自己控制供应链，管控人事行政，也快到极限。凡荣是技术派，慢慢转型团队管理中，还需要历练。 “敬尧，婉姐姐负责哪一块比较好？”钟静迫不及待 这个地方幽静，时尚，浪漫的调子，在四处弥漫。包间装饰不甚高档，不过有了铭婉，已熠熠生辉。 看着大家都在等自己拿主意，敬尧并不慌张，这个答案仿佛已在心里酝酿多时，只待开启，就能芳香四溢。 “阿姨，铭婉，我觉得你做董秘，最合适。我管的事情太多，太杂，分身无术。最重要的，是会里越来越重视信息披露和公司规范治理运营，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位子了”敬尧笑道，十分的沉稳。 看到赵敬尧一上来，就把董事会秘书这个极具分量的岗位安排给自己，心中无比感动。这个绝对是要百分百信任的人，才可以胜任的。他对自己真的是完全信任的，可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能读取他内心密码，这种被人完全信任的感觉，实在太美好了。 虽然知道钟静是绝对控股的大股东，但这丫头也是百分百听赵敬尧的。哼，他到底有什么好啊，铭婉心里嘀咕着，好像自己心跳正在加速。 “太好太好了”钟静自己是觉得应付不来投资人，监管层还有很多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各路神仙，敬尧是可以应对，但耗费精力颇多。有了这个绝对主力加入，可以解放赵敬尧更多精力，去梳理业务线，规划公司战略。 铭婉母亲和孩子们一起举杯庆贺这开心时刻，不知不觉也被这男人恰到好处的果敢决断折服。这是一个好的开端，说不定这班年轻人能闯出一片崭新的新世界，让世人惊叹。 女儿的心事和事业都处理完毕，自己也可以安心回去照顾老伴，听说这几个月，深居简出的，不怎么让人放心。至于铭婉的安全，她已安排a组过来专门守护了。 后天就是铭婉的生日，母亲准备给女儿过完生日就回总部，刚好这两天把江城房子定下，a组也到位，快速收拾着一切起居事宜。铭婉新家靠近赵敬尧新搬进的一个高级公寓附近，离钟静家也不远，方便大家相互照顾。 上次钟静父亲出事之后，赵敬尧每天安排凡荣亲自开车送钟静上下班，并且线路随机，绝不重复。 自己则远远跟着策应。铭婉来了，就让她跟钟静一起吧，坐自己的车感觉还是有点不放心，总觉得身后总有人跟着自己。 铭婉母亲看着女儿进入紧张繁忙的工作状态，早已将自己生日忘记，其他人又根本不知道，给女儿准备什么生日礼物呢？ 鲜花，香车这些俗物，她不甚喜欢，也不知道这宝贝最近爱上什么，要是知道的话，弄到手可以让她更开心呢。母亲大人在江城四处闲逛，没有好的下手机会。 前几个月丫头的状态实在太可怕了，吃东西就随便吃几口，仅仅只是维持生命的基本动作，美味佳肴跟白开水无异；良辰美景，跟她凄美的容颜合拍，了无生气。 现在她活过来了，真好，赵敬尧不知道喜欢什么，是不是要侧面打听一下？母亲想在回去之前，将重要的事情安排妥当。 等铭婉在自己怀里香甜的睡着，铭婉母亲拨通了敬尧的电话。 “喂，敬尧吗，我是铭婉妈妈”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还在处理工作，迅速接听并清醒的回复着“您好啊，阿姨，铭婉睡了吗”他只关心铭婉，而不问自己大晚上的打电话给他是为了啥 “嗯，睡的挺香的，她好久没有这样安稳的入睡了，谢谢你啊，敬尧” “瞧您说的，见外了啊，阿姨，您现在是有什么吩咐吗？”赵敬尧知道阿姨这个时候来电话，肯定有什么原因。 “明天是婉儿生日” “什么！”电话那头声线一下子提高几度，母亲都害怕这“噪声”会不会将女儿吵醒，不得不远离女儿床铺，走到大厅。 “我明天给她过完生日就回去了，以后你费心照顾了，她要是任性不懂事，你别一般见识” “阿姨，您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多待几天，我安排人陪您逛逛” 至于说照顾，那绝对比照顾自己还要用心，不舍得她受一点委屈啊。敬尧觉得这就是天经地义。 可惜时间太仓促，也不知道铭婉喜欢什么，来不及送礼物了。刚好正式版发布时间没定，就定明天，把这个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让所有人永远记得这一天。这个特殊有意义的纪念日。 “她爸爸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得回去照顾了，我们离开家里都好几个月了” “阿姨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铭婉的，您有时间随时过来。对了，我想把游戏正式版的发布日定在明天，作为生日礼物送给铭婉，您觉得呢？”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只有默默流淌的热泪。十几秒后，母亲整理了情绪 “好，好，你做主就好，对了，你一直带在身上的那包纸巾呢？” “纸巾？您怎么知道？我一直带着，阿姨您......” “那是婉儿的” “不是吧？！”电话那头声音恨不得抬高八度 “怎么，她没告诉你？”母亲不知道丫头和这个敬尧又发生了哪些趣事 “没有啊，有一次我喝多了，醒来就只有这包纸巾，还有，还有一根秀发” “呵呵，你现在知道就好，你早点休息吧” “好的，您早点休息，晚安”挂掉电话，赵敬尧马上拨通凡荣电话。 原来妳就是我的暗夜公主！ “喂，尧哥，怎么了”刚躺下的凡荣，几分迷糊 “快，马上通知团队所有人通宵加班，明天正式版发布，我来安排美食餐饮”电话那头跟打了鸡血似的，无比亢奋。 我去，凡荣看了下表，十二点十五分，这已经不是明天了，而是今天。赶紧起来召集人手开干。 第四十一章 生日礼物 团队效率高的吓人。游戏板块安排完毕，各项测试服务稳定有序；物业沟通顺畅，从大楼大堂到钟孝科技，红地毯铺就，各类招待品宣辅助全部就绪；游戏里面通宵玩耍的玩家们早已拿到心爱的各类奖励礼物，讯息传递千万里，欢呼一片；公司内部装点着各式醒目正式版物事；公众号重磅讯息早八点准点发布，主流媒体已联系到位，只待上午十点现场直播。 快递小哥们折腾一晚上，送了不知道几波美食饮料，好奇的下载了正式版，玩的不亦乐乎。 九点，阳光明媚的洒落天际，铭婉和钟静陪着母亲走过红地毯，引发路人侧目无数，纷纷拿起相机拍照，心想是哪位明星前来给钟孝科技代言。看着热闹非凡的庆贺场景，二女快步上楼，门口赵敬尧带着众高管已经迎候多时。 “敬尧，今天是正式版发布日吗？”钟静远远就大叫起来，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快。 “欢迎董事长，董秘和夫人前来指导工作，来，里面请”赵敬尧笑着迎接贵宾。 “你们不会通宵，一夜没睡吧”铭婉看到后排一个偶露倦容的同事，拉着敬尧胳膊悄悄问道。 “哎哟，大庭广众，别拉拉扯扯嘛”钟静这个董事长带头起哄，不学好，尽学坏。 铭婉一阵羞红，敬尧侧身礼让，好一对金童玉女。在同事们欢笑声中，众人进入了公司。 各条战线有序推进着各自的工作，不过邀请的几路重量级媒体朋友，并没有按时出现。只来了一两个稍显专业，曝光度不高的媒体。他们从楼下草根玩家一路采访，逐渐深入到游戏里面现场采访，收集到很多一手资讯。他们开始并不看好的这款游戏，从现在看，开局不错，可玩性强，值得好好研究。有些内容需要实际体验，亲身操作，才能写出有质量的文字。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 他们对明面上的这些繁文缛节，虚假客套不怎么在意。在跟几个主创聊完，就匆匆撤场。 场面略显冷清。敬尧心想是不是要花重金，再去沟通一番。钟静更是对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势力家伙，有几分怨言。 考虑再三，敬尧还是放弃了重金买量的打算，好酒不怕巷子深，反正这个也不是很急，玩家忠诚度的提升需要一个时间，需要一个过程，慢慢来。再者，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是身边这个忘记自己生日，为了事业忘我拼搏的佳人，有她在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中午吃惯工作简餐，与时间赛跑的几个人，提前拉着铭婉到了幽静清雅的包间。 湖边垂柳依依，波光粼粼，暖风吹拂，鸟语花香，斯人在侧。 “今天正式版发布，咱们不都是在公司吃简餐吗，跑这来干什么”铭婉任由钟静拉着居中落座。 “上大刑，哈哈”钟静好久没有机会，可以这样放开了玩耍。 “你们要干嘛，喂......”铭婉还没说完，就被戴上了眼罩。 只听见屋里进进出出像是在搬运什么东西。有敬尧在，铭婉觉得很安心，索性不反抗，任由这些家伙们折腾自己。 我要给你一个难忘的记忆，一个属于我们的珍贵回忆，一个不落俗套的惊喜哟。敬尧心里默默叨念。 铭婉收到讯息，敬尧这是在准备什么仪式吗，这么隆重而神秘，是关于什么的，不会是求婚吧？这也太快了。双手不自觉的整理着秀发，微微低下了头，脸颊有点发烫，带着眼罩，他们会不会看到啊，真快受不了了。而且妈妈就在身边，这家伙，看起来平时那么稳重，处事不惊，怎么突然就变身恶搞嬉皮士了。 房间里脚步声渐渐停了，有打火机打火的声音，然后空气里飘来几丝蜡烛燃烧的味道。墙壁上的开关，轻轻啪的一声。 钟静清了清嗓子“嘿嘿，好了，所有仪式准备完毕，开始吧” 铭婉的眼罩被钟静轻轻摘掉，慢慢睁开双眼。房间昏暗，温暖的烛光轻轻摇曳，自己面前的八层大蛋糕上，大写着：铭婉，生日快乐，永远美丽。今天是我生日吗？我都给忙忘记了。不由得站起来，扶着桌面。房间里十来个人，全是公司高管，一个不漏都在场。妈妈饱含神情的看着即将分别的女儿，过来搂着自己。 “宝贝女儿，生日快乐”妈妈给女儿戴上凤冠，紧紧抱着铭婉，今天就要分别，虽说有人守护，但还是十分不舍。 “谢谢妈妈” “这些都是敬尧他们准备的，我可半分力气没出”母亲看着那个为了自己女儿倾心付出的男人，笑道 钟静来到身边，牵着自己的手“大寿星姐姐，今天你最大，所有人都得听你的哈”认真端详着娥眉清扫，略着粉黛，风华绝代的丽人，心中默念——你一定要幸福哟，加油。 凡荣盯着蛋糕和桌面上的美食“尧哥为了给你过生日，拉着我们所有人干了一整晚，跟正式版上线同日哟，小弟佩服，大写的服，嘿嘿” 原来他说的特别礼物，有纪念意义的日子，难忘的记忆，是这些。这真的太难得太有纪念意义了，这不是花那些黄白之物可以换来的，真的是无价之宝，用心良苦。 铭婉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泪腺，抬眼望着那个人群里不起眼的男生“谢谢你，敬尧，这是我最喜欢的生日礼物，也是我最难忘最珍贵的生日礼物，辛苦你们了” 点点烛光中，眼睛泛着泪花，敬尧走上前，将刀叉送到铭婉的手里。 “来，先许愿” 铭婉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似有泪珠滑落。 “愿我和敬尧能幸福永远，家人平安康健。”他会不会知道我许下的心愿？ 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就是望着敬尧。 母亲大人细致入微的观察，女儿的一举一动，都了然于胸，她这是许下的什么愿望，跟敬尧有关？莫不是？想到这一层，母亲突然感觉她老伴时常念叨的抱孙子，有了眉目。 “耶，许愿完毕，来来来，吹蜡烛咯”钟静在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严丝合缝，不出差错，确保这个敬尧精心准备的生日完美举行。 “一二三，来，吹~”钟静，敬尧，铭婉，母亲大人和凡荣，一齐吹灭了蜡烛。灯光点亮房间，切换的刚刚好。 掌声雷动，祝福的音乐响起，有酒瓶打开的声音陪衬，钟静带头唱起了生日歌，还真是婉转动听。 钟静带着众人拿着手机，不停的拍照，各个角度，各个笑脸，特别是铭婉和敬尧二人同框切蛋糕的，专门拍了好几次，直到满意为止。 “开吃咯，来来，酒满上，下午分批次轮换休息哈”钟静大声吩咐着，手里已经举杯和大家喝起来了。 敬尧帮着铭婉切好，给每个人都呈上一份甜蜜，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欢乐。不管你的职务是带着“总”，还是带着“长”，都混在一起开心四溢。 美食美酒意犹未尽，钟静带着大家回到公司。公司内部早已将切换成巨型生日欢庆舞台。凡荣看了手表，三点整。那班家伙估计早就等的没心思上班了吧，都等着抢红包呢。 钟静来到大厅，大声叫到“抢红包时间到~” 公司管理群和全员群，早已被生日祝福刷屏，眼花缭乱，数不胜数。一时之间，尖叫声此起彼伏。 铭婉被这无数的祝福炫的眼晕，在群里发了不知道多少个200元的大红包，引发手速拼斗无数。 红包雨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赵敬尧和钟静他们众高管，发的手软，公司全员抢的尽兴。 “哎，这岁岁有今朝，年年有今日，这话简直了，赶紧给我再来一打”不知谁谁大喊一声，引发笑声如潮。 “下一个是谁生日啊，不要停啊” “想得美，哈哈，你以为谁都有铭婉总那样的魅力” “我去，我这班没白上，一下午到手500多了，发财了啊” “我看看，我抢到多少，哇，比你多喔” “这通宵值了，哇哈哈” “赵总，求通宵，哈哈” 在公司弥漫着欢声笑语之时，铭婉他们几个开着车，送母亲前往机场。 临登机前，母亲来到敬尧面前“照顾好铭婉，这丫头有时候倔，有一些脾气，你多担待” “我们会照顾好她的，您放心”敬尧笑着答应 母亲依然看着敬尧不语，似是不甚满意这个答复。 敬尧郑重的承诺“我会的” 这才是她想要的答案。 看着飞机消失在视线里，几人收拾心境，往公司赶。钟静开着车，她怕敬尧和凡荣熬夜太累，影响驾驶。铭婉则坐在后面陪着敬尧。 一路言语不多，好似受离情别绪感染。慢慢钟静和铭婉聊了起来，敬尧和凡荣偶尔插上几句。再到后来，只有两个女生说着悄悄话。 敬尧和凡荣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凡荣坐在副驾驶，头歪向一边，不时轻微晃动。敬尧则靠着铭婉，进入梦乡。 这是第二次看着这个家伙入睡了吧。第一次还是他喝多了，躺在那里要人照顾，什么都不记得。这一次他这么累，就让他多睡会。敬尧的手，离自己的手，越来越近，自己有一种想握住的冲动，又怕吵醒他，醒来要是他不喜欢自己，可怎么办？只需一个意念就可以拿起的手掌，怎么这个时候有点不听使唤，就是挪不动！ 不记得跟钟静聊了些什么，只记得在一个转角处，敬尧因为惯性，更加靠近了自己，手指已然碰触到一起。 刚想抽逃，却发现自己的纤纤玉手已经被他握在掌心。 已经进入闹市区，钟静认真观察着路况，没空理会后排的人儿。铭婉稍微松了一口气。掌心温暖而舒适，自己的血脉跟上次一样，逐渐沸腾起来。这个血脉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觉醒，觉醒之后又有什么不一样呢？父母到底知不知道这个秘密？ 感受这敬尧的心跳，不自觉的握紧他的手。他这个时候在想什么呢？ 车进到楼下车库，敬尧还没有醒来，手还在他掌心，这可如何是好。刚想叫醒身边人，他已经惊醒，手掌紧握，像是要抓紧救命稻草般用力。 敬尧看着自己和铭婉亲昵的样子，第一时间想放手，可就是放不开。羞涩的模样忍不住想要亲上几口。 铭婉马上知道敬尧心里想的是这个，这家伙也太胆大了吧，这是不是爱情？自己也没谈过啊。遇到爱情难事，可问谁？ “哎哟，你们的电压太强，我这电动车都快充满了”钟静嗤笑着 凡荣凑过去看了一下显示屏“明明电量只有20%，哎，哎”凡荣的耳朵已经被钟静拧在手里，接连叫唤。 “笨蛋，下车”钟静大笑起来 第一次牵手，嗯嗯，被动的，但很甜。 第四十二章 雷家有难 公司游戏业务的进展出乎管理层的预料，原先准备了十个服务器，启用了五个。正式版发布一个月后，五个服务器已经满负荷运营，每个服务器都出现了玩家排队的情况，不断有玩家来电或者公众号留言要求新开服务器。 钟静他们将剩下五个全部投入上线，公司运维客服启动了24小时三班倒机制，保证限时响应玩家需求和服务。 铭婉来了之后，对外接待券商和各方机构，对内加强治理规范，处理的井井有条，辅导期通过验收后，上市材料申报和审计正有序推进。 “尧哥，你公测时候注册的号满级了吗？”周五晚上八点多，大家吃完晚饭，在董事长室喝茶头脑风暴。 “没有满级，哪有时间上去玩”敬尧说着点开游戏，进入自己公司研发倾心打造的虚拟世界。 凡荣凑过来，一同登录中。“尧哥，你为啥取这个名字，叫什么爱金名丸，好绕口啊” “这叫个性，嘿嘿”敬尧瞥了一眼一身休闲风的铭婉 “你们都有号吗，在哪个服务器？我也要一起玩”铭婉不甘落后 “在一代天骄，速来”钟静忙着点取游戏道具，忙的不亦乐乎。 敬尧扫了几眼凡荣的号“梵静语”这名字充满文艺范，再看看凡荣那嘚瑟劲头，完全看不出来是同一个人。 “梵静语，凡荣的，钟静，你的角色名是什么？” “胖是月加半，我的”钟静迅速做完一个任务，开心的回复着 赵敬尧他们乐成一团，你一个瘦子，身材苗条前凸后翘姣好无比的，怎么取个胖子名，笑的差点岔气。 “我想吃胖，不行啊，要你管，哼。婉姐姐，你叫什么” “暗夜公主吧”铭婉想起第一次去敬尧家，来无影去无踪的，敬尧一直以为是有个暗夜公主在照顾他。那么自己就做一次暗夜公主好了。 “暗夜公主？~”几个人异口同声 “好名字，加个好友”凡荣点赞 “有意思，我喜欢”钟静附议 “好熟悉，我的最爱”赵敬尧回忆着，好像这个称呼只在自己内心出现过，从没告诉任何人。众里寻他千百度的那个她，从她母亲那里才知道答案。停下手里的游戏，看着铭婉，默念：是你吧，婉儿。 差点把持不住手机的铭婉感应到敬尧心里想的“婉儿，好肉麻啊，那是妈妈叫的乳名好不好。不过他怎么就这样肯定那个人是我，难道他的直觉也那么厉害？要不要跟他坦白，我能读取他心思的事情啊，还是算了，万一以后哪天他变坏了，花心了，我还能第一时间知道，到时候有你好看！” 铭婉脸上表情实在太丰富，敬尧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会微笑，一会娥眉轻皱，一阵阴，一阵阳的。 自己还是像当初那样，渴望靠近她，不看到她，就觉得心里失落，就算天天在一起，也感觉远远不够。这种感觉无法形容，真想像那天一样牵着她的手，一辈子。 当这些信息传递到铭婉那里时，她悄悄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他真的那么爱自己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要是换一个人，我不懂他心思的话，是不是要错过很多？我是不是爱他，有多爱？现在每天不看到他，还真不习惯。自己慢慢已经适应有他在身边的生活了，虽然还没有真正在一起。 发行材料制作也算顺利，目前游戏业务营收日渐增多，远期规划估计在一年后超过原有通信计算机等业务。券商相当有兴趣，刚好赶上游戏风口，估值也在高位。铭婉带着董秘办的同事们，准备细致，将资料整理完备，交给券商走内核程序。 这个时候，总部传来消息：父母亲想咨询女儿的意见，听听女儿的想法。原来雷家出事后，被立案调查，负责煤矿安全的调查组调查完毕已回京复命，相关流程转入事故处置，赔偿等环节。省公安厅负责刑侦的同志们，则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正在展开调查和追捕。 雷家没有收入来源，赔偿那些工人兄弟已花费甚多，银行贷款和利息已成为压在雷家的一块大石，或许称为最后一根稻草，更合适。 多方联系，四处活动，原先呼风唤雨的家族，风光不再。放鹰台资本虽说不像本地势力那般不近人情，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却也无法解决雷家的根本问题。铭婉父亲答应借款两个亿，但这无法化解雷家债务危机，只能延缓，拖延罢了。要一下子拿出十几亿资金，放鹰台资本也做不到。 再不采取措施，恐怕只有破产强制执行这一条路，这对雷家这个当地曾经的名门望族，声名扫地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铭婉回信给父母，先跟敬尧商量一下，看看是否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可是，这是自己的私事，跟敬尧说，合不合适？自己在钟孝科技工作以来，重大事情都是跟敬尧钟静商量决策的，这几乎成了习惯。现在家里的私事，自己居然也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况且这还是以前那个人的事情，他会不会吃醋，有情绪什么的。 受此影响，近日铭婉有点不在状态。 这个对于时刻关心爱护铭婉的敬尧来说，看出问题并不难。 “铭婉，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研究”敬尧也不知道铭婉的事情有多大，自己能不能参与解决，所以也只能试探着，不敢把话说的那么满。 欲言又止，许久，铭婉觉得还是如实跟敬尧交代更合适。于是将雷家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敬尧。这一年煤炭的大行情，他是知晓的。整个行业出清，已经接近历史底部。供给侧改革，环境整治，很多中小煤矿扛不住这波调整，被市场淘汰出局。雷家不幸刚好属于被淘汰之列。而补救的方法嘛，除了找一个金主，与债权方达成和解协议或者置换外，没有更多好的办法。雷家本身的资源价值已经严重缩水，银行根本不要这些流动性差的资产。原先行情好的时候，资源估值上百亿，打折抵押给银行，银行乐意接受，风险可控。现在可好，资源估值仅十亿，银行本金尚无法覆盖，更别提利息了，现在连个挖矿的，估计都请不起了吧。银行风控天天上门核查催收。银行的人谁也不敢担这个责任，风险极大。 “原来是这个事情，铭婉，你要记住，不管什么事，都要跟我说，我们一起面对”敬尧靠近铭婉，近到可以听闻对方的呼吸声，认真的说着。 “嗯，我知道了，敬尧”心里倾述完毕，轻松多了，一个巨大的包袱卸下，自己倒是轻松了，包袱转移给了他，这家伙一点反应没有，泰然自若的，难道有解决办法？ 两人在阳台看着远处，敬尧考虑良久，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只不过需要雷家再扛一段时间才行。 三个月后，游戏玩家活跃用户数已突破一百万，公司营业收入大幅增加，在手现金流日益充沛。借着这火爆势头，券商内核通过并报会里排期，准备进京上会。 钟静带着敬尧铭婉前往京都，先去券商总部参加多次培训和模拟，然后接到通知，让几月几号第几场发审会等候等等，公司留下凡荣采购新的服务器，增加配置扩容。不断有游戏补丁包开发完成，慢慢的凭借口碑和神秘可玩性，迅速得到玩家的喜爱。 众多玩家在工会发布任务，各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玩家参与度空前高涨。赵敬尧他们也偶尔在里面发布一些有趣的线索或者寻赏，远在海外的雷哲雨也在游戏四处游荡，后面跟几个国外的玩家混在一起。 这一路走来，颇多艰辛。钟静在一个清吧，请敬尧和铭婉喝酒时，动情的说道，如不是敬尧全心辅助，自己一介女流，恐难以将公司带到如此高度，要是能够上市成功，也算是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了。 “静儿，以后别一家人说两家话了”铭婉说道，“你看敬尧什么时候跟你分过彼此，都把公司当家的” “婉姐姐，遵命” “敬尧，你少喝点，不然又要让人照顾了” “知道啦，我没喝多，还有要事在身呢，放心吧”转眼间，时间居然过去了两三年，自己已不是原来那个工厂体验生活的人，已不是那个净身出户的人，已不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敬尧通过努力，成为了一个全新的自己，可以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第四十三章 变卖 上天时运眷顾，钟孝科技成功过会，三个人抱头喜极而泣，办好有关手续后，启程返回江城。 股票发行一切正常，放鹰台资本投资几年，收益十分可观。铭婉按照敬尧指示，打算启动一次并购行动。 赵敬尧所持有的股份，在股票发行上市后，已经价值近亿元。想起来一点也不真实。可那就是事实。铭婉父母亲对这一次投资钟孝科技非常的满意，但宝贝丫头与敬尧的事情，到现在还没下文，是不是该催一催，敲敲边鼓？隔壁家的老王，孙子都满地爬了，好不艳羡。 马局这边临近退休，那个临时组建利益拼凑的队伍很快作鸟兽散，公司面临清算。想着原先钟孝科技10%的股权，要是留到现在，可是一笔天文数字啊，妈的，真是肠子都悔青。贪心不足啊。老子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既然得不到，就一起毁灭吧。心理极度失衡的老家伙，像一条毒蛇，隐入黑暗中。 凡荣这边接到网监局电话，说是要过来公司拜访，检查一下网络安全方面的情况。这个可不是小事，凡荣马上跟敬尧钟静他们汇报。 而在郊区一个隐秘的办公楼群里，省厅某处处长，王处正在跟网监局同事商谈 “王处，您要跟我一起去钟孝科技，还以陪同人员的名义？”刘科不知道这个领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纪律要求，又不能多问。 “嗯，你按正常流程办，走流程办手续，我们只是陪同去熟悉一些情况，接触一些有意思的目标”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王处” 约定的时间，准时出现的三个警官，在前台女生的带领下，走近敬尧的办公室。钟静，敬尧，铭婉和凡荣四人都在那里等候。 “刘科，有失远迎啊”敬尧笑着握手相迎 “赵总客气了” “来，我们坐下说”敬尧带着大家在会议室就坐，三个警官，只有刘科发言，另外两个据称是刘科同事，例行任务办手续，全由刘科一人主持。敬尧这边，详细了解一下网监方面的法律法规和相关制度要求，公司还有哪些需要加强整改的薄弱环节等，刘科都一一作答。 凡荣则针对游戏中出现的虚拟犯罪，是否适用相关规则，做了咨询，诸如执法权如何实现，如何线上线下保护玩家利益之类的问题。游戏上线以来，积累了不少问题。有些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有一些则是法律法规还没有规范或明确，给运营带来了一些挑战。 刘科没想到钟孝科技把问题抛出的如此彻底，基本上没有藏着掖着，甚至还想着从法规制度方面来配合整改，加强保护消费者，这在以前自己的走访调查中，可谓绝无仅有。 期间和王处眼神交流了一次，王处笑而不语。 刘科手续流程办的接近尾声时，王处不经意的说道“最近我们网监部门发现了一些信息，这些信息指向钟总和你们几个人，但我们暂时没有可靠的证据，所以还没有采取行动” 正在寻思等会下一场会议议题的钟静，听到这句话，顿时明白它的分量，和敬尧对视一眼。心想以前留下的那张照片还在手机里留存着。那个人听说留学海外，几年都没有音讯。而他父亲临近退休，好像也没啥威胁了。可如今听得警官预警，那个隐藏在黑影中的坏人，还打算出手不成？ “刘科，此事非同小可，我们需要慎重对待，另外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地方，能否找个安全的地方做进一步沟通？”敬尧觉得恐怕不能再隐瞒下去了，不过办公室人多眼杂，还是不宜如实呈述。 “我们有一处安全的所在，各位如果有暇，可以随我们前往”王处微笑点头道 “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吧”敬尧看了下时间，公司暂时无大事。 “请随我们来”王处带着众人乘车离去。 在一个肃穆清幽的独栋小院，王处带着敬尧一行人进入大楼。钟静发现只能查看照片，其他通讯已被切断。 敬尧他们则不担心，进入指定房间后，开始跟王处做深入交谈。在试探性问了几个问题后，钟静将保留照片的手机递给了王处。 经验丰富的老将看到照片后，兴奋的点头，指着照片说道“这是几年前那个枪击案现场图吧” 钟静吃惊的问“您怎么知道的？” “我们在医院通道见过面，可能你们忘记了”王处仍然仔细研究着照片，随口说着 确实只有一面之交，而且当时医院还都是王队手下在执勤，所以没留下多大印象。 “这里面可能涉及很深，我们当时顾虑太多，所以一直拖到现在”钟静解释着 “这不怪你们，对方势力很强，你们这样做，是对的”王队神色冷峻 “这个照片您留下，或许有用处” “嗯”王处将手机递给身边站立的一个工作人员，后者迅速往房间里面走去。 过了几分钟，手机物归原主。 “照片我们复制了，你们多注意安全，请回吧”王处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赵敬尧看了下手表，前后不到十几分钟，重大事情即问询完毕。 雷家。原先的车水马龙，现已门可罗雀。银行派人在当地驻点办公，催促雷家尽快拿出解决办法。雷老爷子面色暗黄，手扶拐杖，头发尽白，声音嘶哑。跟铭婉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几年前模样，天壤之别。那时挥斥方遒，呼风唤雨，岂不痛快，俊男靓女环绕，各路人马逢迎，好不得意。 “车库里面的车还有几辆？”老爷子断断续续的问道，被几次轻微咳嗽打断 “还有三辆。一共15辆车，已经卖掉12辆了。” “挑两个估价高一点的，卖了吧，留一个车买菜看病用” “是，老爷” 这些车贵的有几百万，便宜的至少也几十万起步。都使用极少，车况亦极佳。然雷家现在式微，评估中介也想趁机在雷家倒地的庞大躯干上猛吸几口，咬掉几块大肉也是好的，这样的时机可遇不可求。 前面有佣人里外勾结，两边吃回扣，被雷老爷子发现，逐出门户。现留守身边的，极度忠诚，亦仅存一位了。偌大一个家族，现在门庭冷落，晚景凄凉。 “矿山里面的那些不用的机械，清点完了吗”雷老爷子久坐不适，慢吞吞走向窗口。一道光影投进，缓慢融化着苍老的皱纹。 “数量很多，正在统计，我们按矿井的状态，分门别类。1-3号井可随时恢复生产，我们没有统计进来。其余的矿井复产无望，均已清点。” “做的很好，回头把那些不用的，找个下家，都处理掉。尽可能的回收一些现金和存款” “好的，明白” 现在雷家跟银行的事情，已经进入到法律诉讼阶段。雷家倒是愿意偿还借款，只是失去了偿还能力，构成违约。银行无奈只能走法律途径，目前双方已提交所有材料，准备开庭审理。 前期雷家借出去的部分款项，回收特别艰难。当时来借之时，痛哭流涕，装孙作揖，唯恐雷家不松口不借钱。如今雷家有难，欠债人闭门不见有之，久拖不还者有之，耍无赖者亦常有。细算下来，前几年放贷出去的钱有几百万，如今仅回收一百万。特别是城东那个朱家，明明回款近千万，欠雷家不过一百万，就是不还，想拖到雷家破产，银行抄家后赖账。 每每想至此处，不免觉得一口热血往喉咙上涌，连大骂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颤抖的手掌，不停晃动的拐杖，仆人迅速靠近老爷子，以免发生不测。 “往日鸡犬升天，当下一地鸡毛，满地节操，一片萧瑟。阿黄啊，你说这人生就这样残酷吗？” “额，人生起起伏伏，人间常态，寻常心，寻常心。说不定会有贵人相助的” “咳咳，那就借你吉言了” 城东朱家不远处的一个破旧楼顶，一个黑影紧紧握住拳头，骨头咯吱作响。 “朱家，很好，很好” 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钟孝科技第一期股权激励计划到现在让参与到计划中的员工，基本上实现了买房买车的目标，部分股份多的甚至已经基本财务自由。这极大地凝聚着团队，不少员工在打听，有没有第二期激励计划。期盼着伴随公司一同成长，共同富裕。 赵敬尧他们当然欢迎继续推动第二期，铭婉很快就拿出一份可操作性强，各方面照顾到位的方案，并开始落地执行。一时间，公司全员战斗力爆棚，因为员工们知道，只有公司发展好了，他们才能更快的实现人生的梦想。 可钟孝科技并购雷家矿山的议案，在券商那里内核出现了问题，他们有人对此笔交易的必要性、公允性和对上市公司潜在的风险提出疑问。那个人听说还有一年内退，不怎么好搞定。 “敬尧，我有那个人的微信，要不要我们约一个局，见面聊聊？”铭婉拿着手机递给敬尧 敬尧本是无意间看到有微信，但好像聊天记录还不少，就拿过来翻看起来。 敬尧从头看到尾，眉头越皱越深。铭婉也是隐约觉得此人言语间颇多暗示，偶尔玩笑，自己就当没看到，只提正事，不言其他。贪恋自己美色的男人不知何几，可自己唯独深爱此一人。 “妈的，这个老色狼”敬尧心里暗骂。这字里行间，隐晦透出的信息量还是挺大的，那核心思想就是潜规则，时常找理由借口，让铭婉送材料，做汇报，想借机占铭婉便宜。还好铭婉处置相宜，尽量派董秘办的小姑娘前去打发，至于他们之间有没有故事，铭婉不管，不耽误公司大事就行。截止目前，还没有发现那个小姑娘有何异常之处。 这次事关重大，这个老东西故技重施，想逼迫铭婉就范的意图很明显。赵敬尧觉得什么都好商量，唯独铭婉是绝对逆鳞，谁碰铭婉就干死他，管他是谁。 铭婉知道敬尧所思所想，可是那个人处于监管位子啊，你这喊打喊杀的，明显不行，头脑发热。这可不像往日的赵敬尧，怎么一到遇见跟我相关的事情，就方寸凌乱呢。这家伙。 “铭婉，你约一个饭局，我们一起去聊聊” “好的，就三个人吧” “嗯” 第四十四章 拥吻 在他指定的一个不起眼茶楼，三人入座寒暄。 “杨处您好，这是钟孝科技副董事长赵敬尧”杨处坐稳后，铭婉介绍着，慢慢坐下 “杨处好，叫我小赵就好了，以后多多指教啊”赵敬尧双手递上名片 “嗯”那个男人随手接过名片，放在身前桌面。铭婉今天穿着短裙，一双美腿，修长白皙，隐隐血管清晰可见，性感诱人。赵敬尧也是暗自摇头，本来是要杜绝这个色鬼念想的，穿成这样岂不火上浇油。 “你们报的材料，我们看了，大家觉得还是有些问题”杨处收回隐晦的望向铭婉大腿内侧的目光，一本正经的谈起正事，道貌岸然。 赵敬尧早有准备，耐心将并购出发点，目前的时机，以后的升值潜力，包括发行方案，资金安排等诸方面都详细讲解。 那个杨处听着说词，品着香茗，有意无意还是将目光投向铭婉那里，欲罢不能。这铭婉是不是故意要杀伤这个老色狼啊，赵敬尧感觉自己都要快把持不住这个娇艳欲滴的婉儿。 色字当头一把刀啊，古人名训。 赵敬尧讲的口若悬河，口干舌燥，总算讲完公事。敬尧喝了一口茶，停顿几秒。 杨处毫无反应，他应该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是不会松口的。赵敬尧心想，只能使出这一招了啊。 “敬尧又要搞什么鬼，还有什么厉害的招式吗”铭婉收拢双腿，朝向敬尧方向。 “咳咳，那个杨处，铭婉是我的未婚妻，明天我们就要去民政局领证了，您看看什么时候过来喝杯喜酒啊”赵敬尧沉声说道，带着两分邪恶的微笑 听到此句，杨处知道自己应该下手无望了，心中顿时烦闷异常，但多年的官场沉浮，他还是挤出几丝笑容，打着哈哈 “是吗，赵总真是有福之人啊，杨某羡慕不已，恭喜恭喜啊。不过这个可不是儿戏啊，明天就要公告了，你们把结婚证原件送到我办公室，你们的并购就能顺利推进，要是仅凭口舌谎言，那你们知道后果的”杨处丢下话就离开了。 铭婉明显还没有缓过来，望着敬尧：这家伙什么时候就把自己娶了，还明天领证？ 胸口起伏，一阵波涛汹涌，敬尧忍不住暗赞，刚想辩解。铭婉起身欲走，被敬尧一把抓住拉回怀里。 铭婉一声娇呼，羞红一片。敬尧紧紧搂住铭婉，温柔的耳语道 “我爱你很久了，婉儿，我现在就去买求婚戒指，我要守护你永远” 没想到突然的告白来的这么猝不及防，虽然一直明白心上人的心思，但他从未开口，自己也就一直在等，还以为要等很久，这一刻就突然幸福降临了。 抱紧的那一刹那，身体紧绷，温柔的耳语和坚定的爱意瞬间融化了自己，铭婉伸手环抱这敬尧，看着他，吩咐着“那三个字，再说一遍” 深情的对视几秒“我爱你”，敬尧轻轻吻住了婉儿的红唇。一时间，茶室春光满屋。 铭婉老家。 “什么，明天去民政局领证？”铭婉母亲手里的花洒丢落在地，然后提高嗓门，叫着老伴过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喜讯啊。 “嗯，明天跟敬尧去领证，妈妈，跟二老汇报一下”铭婉乖巧回到 “太好了，婉儿，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一趟啊” “应该快了，等把雷家的事情处理好，会顺路回家一趟” “好好，照顾好自己啊，丫头” “知道了，拜拜”在转向敬尧的时候，表情故意沉静如水，看不出喜乐 铭婉身边很紧张的敬尧，望着铭婉，不带一丝笑颜，岳父母大人不会拒绝吧，这可如何是好。才下心头，只觉得手已被柔软捕获。 “哈哈，敬尧，故意吓你的啦” “当真同意了吗？”敬尧激动的抱住铭婉，开心的像个孩子 “嗯嗯，没意见，让我们早点回去一趟” “太好了” 把铭婉送到公司后，敬尧拉着凡荣去了百货大楼珠宝区。 “尧哥，你这是要求婚还是？” “哥明天直接领证了，先婚后爱” “不是吧，尧哥，太牛了，谁家菇娘这么幸运”两人一边逛，一边打趣着 “秘密，哈哈，对了，你喜欢哪一款，凡荣” “我？我哪里知道她喜欢哪一种啊，尧哥见识广，你帮我挑一个”凡荣心中暗乐，还秘密，你心里只有铭婉一个，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世上女子千千万，你独爱铭婉那一人。 “咱们俩都差不多啊，看看国产品牌的，我讨厌洋货” “蜜兔（我也是）” 逛了几圈，敬尧买下两对戒指，不同款式，同一个品牌的，很是高端大气，送给铭婉的最贵，名叫婉约。凡荣那一款叫静月思。本想自己掏钱的，这几万块自己还是有的。看着敬尧严肃认真的模样，就没跟敬尧争抢，心里觉得这个哥哥比亲哥还亲还好。凡荣由于钟总去世还未满三年，跟钟静一直未办任何仪式。钟静要守孝三年，自己要陪她尽孝尽忠。 回到公司的铭婉，整个人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好像女孩子最幸福的时刻通常如此。钟静好奇打听，怎么跟敬尧出去一趟，回来就幸福感爆发了。 “我跟敬尧明天去民政局领证” “瓦特（什么）”钟静差点没跳起来 “不行，不行，哪能这么容易就把姐姐娶走，我还没考验够呢，我不批，哈哈” 心里却暗喜，两年时间，两人各自挣扎抗争，总算要开花结果了。 “我得赶紧约个号，听说最近约号特难”铭婉说着赶紧忙乎起来，不能因为这个红本本影响了公告和并购大事。 “看把你急的，头一次见，哈哈，对了，他人呢” “我们回来了”语落人现。 敬尧和凡荣刚好推门而入，二女正好有不同的问题要问。 “明天约几点的，早上九点还有几个号，剩下就是下午三点的了”铭婉拿着手机等着指令 “那就约九点”敬尧简单明快回复着，下午三点公告那些已经来不及。券商还要走流程。 “欧啦”搞定这个铭婉放下心来。 “你们两个啥时候领证？”敬尧对他们两个很关心 “明年吧，满三年之后，不着急”凡荣戒指放裤袋有点凸出，钟静走过来摸到 “那是什么” “刚买的一包烟” “找打啊，还抽” 头戴棒球帽，身穿纯白t恤，点缀小诗两行，浅蓝色牛仔裤绣着花儿几朵，小白鞋踏着柔风，伴着敬尧拾级而上，来到民政局门口。 “别总看我，看路行不”铭婉忍不住笑道 “看不够啊，妹子”敬尧牵着铭婉踏上最后一级，缓缓跪下，双手奉上一个红色的小盒子。 门口不断有人进出，看到有人求婚，不时停住脚步。 “快看，求婚现场” “新娘子好美啊，穿上婚纱要美出天际了，天” “那男的好像有点眼熟，在公众号里面看到过” “不是吧，是哪位？” 铭婉微低这头，看着这个白马王子，周围的一切好像安静无比，只倾心等候他。 敬尧深情注视着铭婉，大声说道“亲爱的婉儿，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婉儿？这名字好熟悉，跟钟孝科技的明星董秘李铭婉该不会同一个人吧” “钟孝科技？哦，对，我想起来，她们的董秘不输明星的，公众号里很多她的照片” “别慌，我看开看看”路人们比主角还忙。 “我愿意，敬尧”铭婉觉得自己此刻就是最幸福的人儿了。甜甜的笑着。轻摇着身体，仿佛不禁吹这暖风。 敬尧打开小盒子，取出那个精心挑选的婉约戒指，戴在婉儿手指上。 “哇，还真的是她” “耶，求婚成功了” 路人们欢叫声，掌声，惊叫响成一片。 “他们两个高管结婚，不带媒体记者，不带跟班助理，却比什么都要美好，好特别哟” “应该是故意保密的，不然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报道” “我们先拍为敬啦，要不要找他们签名？” “你疯啦，别打扰人家好事”路人们各自散去。 铭婉轻轻给敬尧戴好戒指，慢慢拉着敬尧站起。 “老公”铭婉羞道 “哎，老婆，我爱你，有两句小诗念给妳听听”敬尧二人手牵手进入大厅。 如果你是春的花，那我就是秋的果，包裹着妳； 如果你是冬的雪，那我就是夏的阳，温暖着妳。 敬尧和铭婉出来，顺利拿到红本本。敬尧郑重交给铭婉“我的未来就交给你了，婉儿” “我们一起守护吧，走” 铭婉亲自将结婚证放在杨处办公桌，他查看无误，只得说已发起流程，会准备公告披露云云。铭婉回到公司将喜讯告诉了敬尧，剩下的就看敬尧如何布局和规划操作了。 钟孝科技目前是轻资产高科技公司，主要核心资产在于研发团队，知识产权这些，固定资产不多。此外就是客户的往来款了。要打造百年公司，公司需要有不同的积累和沉淀。赵敬尧决定借着处理解决雷家困难的机会，介入和购进部分战略资源。 雷家的矿产资源属于国家战略资源，并且不可再生。只不过经营不善，加上国家政策调整，暂时整个行业处于低谷。这个行业低谷，敬尧经过仔细的分析，他认为这是个介入的好机会，刚好可以在低价位接手，进退自如。 安排好公司的事务，敬尧带着铭婉直飞雷家所在的城市。在飞机上，二人依偎在一起，想着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犹如梦幻。 晚上飞机落地，二人直奔当地最好的酒店，约了债权人代表方面明天正式谈判。 酒店大堂，敬尧拿着身份证订了间豪华套房 “只开一间房吗”铭婉小声问 “那当然，开两间浪费，嘿嘿”敬尧知道这丫头在担心什么，邪恶的笑道 “还没举办婚礼呢”这声音几乎低到听不见 “我的大公主啊，住一间房，睡一张床，不见得就那个啥嘛”也不管铭婉嘟哝啥，拉起小手就上去了。 到了房间，铭婉收拾着行李物事，敬尧已经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为明天的谈判做着功课，渐渐的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佳人厮守。 敬尧一投入工作，就进入忘我状态。把敬尧的衣服熨烫整齐，自己的各种女生用品收拾完毕，铭婉给敬尧泡了杯咖啡，见着他没动静，还在那里敲击修改文案，心想还是先去洗澡吧，趁他不注意。 铭婉在浴室不知道洗了多久，这旅途从此不在一个人了，感觉好特别，心里不再是浮萍飘动的感觉，而是脚踏实地的安全感。当然，如果某人看到里面的春色图，会惊艳的说不出话来吧。 裹着浴袍，带着香风来到敬尧身边，看来差不多到尾声了。电脑旁边的咖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喝光。 “老婆，帮我再泡一杯，马上就写完了，你说咱们的报价定4个亿还是3个亿？”敬尧伸了伸懒腰，回头看到妻子浴袍裹身，长腿基本上裸露在外，秀发随意披在香肩，尚有水珠滑落。敬尧忍不住咽着口水，这本能没法抗拒啊。 “你这样我完全没法干活了啊，亲爱的”打趣着 “少贫了哈，准备好了吗，我给你泡咖啡”铭婉乖巧的走向小吧台 “嗯，本来想报价4个亿的，刚才看到你的一刹那，突然决定报3个亿。” “我这么大魅力？哈哈” “有点烫，小心”铭婉将咖啡放在小桌上，刚想收手，已被敬尧握住 “好香”一把搂住软香入怀。 亲吻了一下铭婉的香腮，敬尧想去洗澡“老婆，你先看下有没有问题，我去洗一下” “好的，去吧”说着坐下开始研究他整理出来的谈判方案。 十多分钟，铭婉已经看完文案上半部分，修改了两处文字错误，将他刚才说的4个亿，改成了3个亿，加了几个标点，排好版。等会再检查一遍下半部分，整个文案基本上完美了。 敬尧出来悄悄来到铭婉后面，轻轻搂住，这个角度，居高临下，铭婉上半身几乎无险可守。 铭婉感受到那灼热目光，推开敬尧双手 “现在还不能做最后一步喔，等婚礼办了才可以，老公” 敬尧只觉得怀抱中的人儿越来越烫，手掌不自觉的顺着光滑细腻的后背往下抚摸。 这这可真要命啊，这活没法干了，敬尧心想。 铭婉知道他心想的，还是先躲到被子里吧，这样可能真的会误事。 挣脱敬尧怀抱，铭婉不管浴袍掉落，迅速钻进了被窝，许久露出头来，看着敬尧，娇艳无比。 还在怀恋刚才的温存，刚才的味道，如沐春风，敬尧慢慢坐下来，喝了一口温暖牌爱心牌咖啡，甩甩头，修改着下半部分。 等到修改完的时候，已经夜深了。保存好文件，关了电脑，铭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熟睡入梦。一只粉白光洁玉臂伸出被外，三千秀发衬托这娇媚的容颜。敬尧慢慢坐下，看着这深爱的人儿，轻轻握住铭婉的手。关了灯，躺了进去。 赵敬尧梦里忽有驼铃声响起，有黄沙漫卷，有战马嘶鸣，有河水滔天。 第四十五章 谈判 早上醒来，铭婉看到自己和敬尧的睡姿，缠绵温存，看来他还是守着规矩的。 今天穿什么衣服呢，好久没有穿旗袍了，正式场合也可以胜任。试了几件衣服，铭婉最后穿好旗袍，等着床上的家伙醒来。 烧好开水，泡好茶，再一次坐在床沿看敬尧的时候，他已经微笑的看着自己了。 “醒啦，懒虫，该起来了，呼”准备逃走的铭婉，再次失败 “想跑，得经过我同意哟”敬尧搂着铭婉深深呼吸着体香 “坏蛋，大早上就想美事” 亲吻几下，敬尧穿好铭婉准备的衣裳，洗漱收拾利索，准备妥当。 二人用完早餐，直奔会场所在大楼。从下车到会议室门口，铭婉都是路人们视线的中心，吸睛无数。 “好美的菇娘，我这炮灰的压力不小啊，到处被集火”敬尧到门口假装喘口气。 “切，这个炮灰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哟”二人推门而入。 “您好，我是钟孝科技的副董事长赵敬尧，这是我妻子，也是董事会秘书” “您好，您好，二位真是我见过的董事会顶配啊，郎才女貌，幸会幸会，这是债权方的代表，朱主任” 第一轮谈判，双方初步接触，试探着双方的底线，暗中观察着谈判之外的小细节。债权方通过司法程序已冻结雷家的大部分资产，初步确权估值，雷家已仅剩5亿净资产。这时候如有实力雄厚的金主愿意接盘，接盘后他们想要重启生产线，那又要投入一大笔资金。目前的情况，进过多方了解，除了钟孝科技，其他暂时还没有出现。债权人方面开口要价6亿。赵敬尧则按计划报出3亿的价格。 铭婉恰到好处的参与谈判，让会谈不至于紧张过度，让双方避免不需要的纷争。 这个绝美的女子，还真让债权方坚强的壁垒，出现了松动的迹象。他们也要业绩考核，如果真的到了坏账核销那一步，自己的前程戛然而止不说，绩效工资奖金都要大幅缩水。能早点处置，回收资金，是最佳方案。 旗袍出场的铭婉，身材婀娜多姿，曲线若隐若现，已经让得对方无心恋战。 敬尧看时机差不多，适时终止了谈判，第二天再继续。双方都需要跟领导层汇报细节进展，以图再谈。 双方在一个古色古香的饭店吃了一顿便饭，说是便饭，那也是冷热甜均有，各菜色齐全，十分丰盛。席间对方对铭婉美色倒没太在意，不像那些精虫上脑之徒惹人厌，这让敬尧稍感安心。也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喝酒自己也不擅长，其他的还真不知道，只能继续观察了。 回到酒店，敬尧跟钟静打电话汇报情况，说是要是能谈到3个亿，那节约的一个亿作为明年增资扩股铭婉的股份转让款。 “哎哟，婉姐姐在听吗，开免提”钟静笑道 “在听，董事长大人”铭婉回复着 “婉姐姐，敬尧还没把你娶过门，就开始给你准备大红包，彩礼钱了啊，这数字可不小，大手笔啊”钟静有几天没见到铭婉，还挺想她的 “这事你们做主就好，我听从安排呗” “敬尧，这个事就这么定了，你要是能谈下3亿成交，节约的一个亿明年就是铭婉的股份啦” “谢谢老板，保证完成任务”敬尧非常感激钟孝科技这个大平台，给自己施展的空间。也十分珍惜几个人之间亲密无间的真诚友谊。 放下电话，铭婉轻轻抱住敬尧，这个全心全意为了自己付出的家伙。 铭婉不知道的是，当初如不是她悄无声息的的治愈着敬尧心里无边无际的黑暗，他可能一辈子也走不出来。悄无声息的治愈，阴差阳错的吸引，妙不可言的命运。 暗夜公主，我的至爱。 二人商议了第二天的策略，相拥入眠。 第二天的商议，进展很快，已经讨论到具体细节和落地方案。债权方按照现有方案，不仅耗时长久，资产变现难度极大，后续甚至要投入超过2亿资金，才能回复流动性。不仅不能回收资金，反而要搭进去一大笔。敬尧给出的方案，马上就可以到账3个亿，后面这些难以变现的资产，就有钟孝科技去处置，债权方风险极小。 再商谈了很多细节，双方觉得可以上报待批，等待进一步指示。会后再次聚餐，相比第一次放开许多，敬尧想着是否可以在酒桌上更进一步？开始抛出追加的一个条件。 酒过三巡，菜上十遍，赵敬尧已经快接近极限了，对方也喝的云里雾里，十分高兴。 “我还有个提议，如果贵方这次按3亿签约，我们明年增资扩股，给贵方预留一部分股权，如何？”敬尧怕再喝，等会就可能表述不清楚，贻误战机。 “哦？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痛快。贵司发展迅速，在业内较为知名，我们要是能搭上顺风车，享受增值服务，当真是双赢啊” “那就预祝我们合作顺利了，干”敬尧喝完最后一杯，就没有继续喝了，这里没有凡荣钟静，人生地不熟的，自己醉了，谁照顾妻子？ 回到酒店，赵敬尧摇摇晃晃，东倒西歪。不经意间，似乎看到有黑影从远处楼道闪过。 看不真切。所谓酒醉三分醒，赵敬尧感觉到有人在暗处窥探，是敌是友，还难以分辨。 进了房间，铭婉锁好房门。哄着敬尧先去洗澡，免得睡着，难以收拾。自己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间，暂无异常，才放心洗漱。 今天敬尧表现满分，明天很有可能会顺利签约，真不容易。洗完澡，倒在床上的家伙，真有几分可爱了。 回想当初他还在为盒饭钱，为了那些几十万的债务发愁为难，为了尊严跟那些工头争吵，现如今吞吐间，已是上亿层次。这进步成长的速度，堪称恐怖。 搂着敬尧脖子深深吻下去，留下美丽的一道吻痕。 就像火柴划过，一丝火光腾起。 李铭婉察觉到自己的血脉，总算突破了那个屏障，完全觉醒。原本模糊的感应，现在变得十分清晰。赵敬尧脑海里重复播放的那些片段，自己也能清晰感应，那些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两个人的脑海中？而且这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自己，或者叫呼唤更合适？ 在沉思中渐渐睡去。 晨曦透过窗棂，温柔的照亮整洁的房间，敬尧先从睡梦里醒来，回想着晚上似梦似真的情节，真香！好甜！悄悄下地洗漱完毕，不再贪恋美色，开始着今天最后的冲刺。 整理谈判材料完毕，坐在床沿看着美人发呆，为何脑海里不断出现驼铃声声，黄沙漫漫，战马奔腾？以前很模糊，现在不断重复，变得十分清晰，这是为什么，那是什么地方。 不经意间，透过镜子，敬尧发现自己脖子上的吻痕，不禁抚摸上去，暗香残留。 妻子眼角的泪痕犹在，那是幸福的泪珠儿。 “我们办完这里的事情，就去准备婚礼吧，婉儿”敬尧耳语轻柔 “嗯，好” 经过三轮磋商，债权方方面同意了敬尧的方案，并开始着手办理有关手续。双方签字确认后，已联系法院，雷家相关方面配合一起，进行着资产处置划转等事宜。钟孝科技支付给债权方的资金，3亿元，也已划拨到账。 最后还补充了一份投融资协议，约定钟孝科技增资扩股的时候激活条款等事宜。 雷家。 这个曾经来过几次的偌大家族，目前相当平静，少有人打扰。铭婉挽着敬尧，站立门前良久，只感叹命运时空交错，所幸身边人是敬尧。今天铭婉穿着跟那天民政局门口同款的一套衣服，只不过这里灰尘太大，上衣颜色由白色换成黑色，戴着墨镜，女王范爆表。 不多时，大门缓缓打开，管家带着雷老爷子慢慢行出门外。 老爷子看着儿媳妇，曾经的，还未过门的儿媳妇，俊俏伫立，风韵绝佳，不免老泪纵横。她身边的男人，正是此次解决了自己家族最大难题的功臣，要是没有他，现在的局面。。。 自己得以保全整个家族，保全家族的声誉和希望，可以说全靠他一人。 “爸”铭婉思考再三，还是以这个称呼为妥，毕竟举办了订婚仪式，这传统礼仪不可废。 “婉儿啊，听你这样叫，我这把老骨头，可以安息了，雷家对不住你啊” “爸您别这样说，我们进去谈吧，这是我丈夫，赵敬尧” “伯父您好” “贵客莅临，来，里面请” “不敢不敢，老爷子请” 跟以前辉煌富丽的情景比起来，现在只有空旷的大厅，细微之处，还有少许灰尘残留。 呈上的茶叶，倒还不错。 “这是你以前最爱的茶叶，仅保留一盒，留到现在，铭婉慢用” “敬尧啊，允许我不加称呼，这样稍感亲切”老爷子喝了几口清茶，看着敬尧 “老爷子请讲，这样挺好，晚辈洗耳恭听”像这样一个曾经的风云人物，敬尧还是很钦佩的。 “那我就直接谈正事了，跟你们夫妻，不用绕弯子，咳咳”敬尧十分喜欢老爷子这样单刀直入的爽快感 “这次解决债务危机，雷家保留了尊严，这是万幸，我代雷家老小深表感激。好多人等着看我们热闹和笑话呢，咳咳。雷家基本上主要资产已划归钟孝科技名下，仅留少量生活财产。敬尧可有好的方案？” “老爷子客气了，这是晚辈应该做的，铭婉曾经跟雷家有过交集，作为丈夫，不能不管” 至于后续安排，敬尧则主要跟老爷子沟通了一下，想将矿山资源注入钟孝科技，雷家选出一人，进入监事会，出任监事，由他来负责具体管理工作。等矿山所有手续办妥，各项许可证恢复正常，满足开工条件后，再进行投资启动生产。那些可观的煤炭资源，这两年还藏在地下，没有减少，只待开掘。 “目前各项准备工作已经启动，我们会尽快选出一人，由你们来领导。你的方案很好啊，不错不错” 铭婉看了几眼敬尧，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不方便说出口，一时间只顾着喝茶沉默。 敬尧寻思着，妻子还有什么要解决的难题么？人，他们出；业务，他们管；钱嘛，哦，对了，启动资金估计也是个大数字，特别是雷家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天文数字也不为过。 “老爷子，我不太懂煤矿的具体业务，这个很专业，您有空还要多指导指导。您这边需要估算一个预算给我，从现在启动到完成生产准备，一共要多少资金？” 铭婉听完这段话，放下心来。 “铭婉嫁给你，真是她的福分啊”老爷子深深赞许着这个首次谋面的年轻人，他跟雷哲雨几乎同龄吧，唉，又是别人家的孩子。 “老爷子过奖了，能娶到铭婉是我的福气” “差不多要2000万元。”一口茶下去，雷老爷子念叨，他身后的管家紧张的望着那个坐在佳人身边，镇定自若的年轻人。他知道，这个家族能否重新站起来，就看敬尧的了。别说2000万元，就是200万元，现在雷家拿出来也颇费气力。 敬尧寻思，这次债权方谈判节约下来的一个亿，可以临时调拨2000万元过来，把安全生产设备更新，人员调配到位，各项手续办妥，就差不多了吧。应该没有太大难度，钟静那边自己回去协调，而且本身这个并购，说不定会成为公司市值管理的一个重大利好。 气氛随着时间缓慢流逝，而显得沉重压抑，大厅寂静无声，等着这个年轻人做决定。 “没问题的，老爷子”敬尧轻轻端起茶杯 “钱的事情，交给我，这里的一切，就仰仗老爷子了，来，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好，好，好啊”老爷子三好出口，大石落地，家族还有希望。 就在他们一行人在客厅叙茶之际，铭婉感应到附近有微弱的血脉信息在呼唤，但不知道具体方位，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里古代是元代皇族的地盘，是否跟那些有关呢？ 谈完正事，敬尧他们两个回到酒店，等着他们选派人员。铭婉把今天感应到的事情跟敬尧详细说了，敬尧回想起脑海里的那几幅奇怪的动画，不知道有没有关联，目前什么线索也没有。只能感应在附近，可是这里矿井众多，群山茫茫，上哪去搜索，除非。。。 “除非，除非老爷子他们派人带我们去附近属于雷家的范围转转，也算是熟悉业务呢？” 铭婉知道敬尧所思所想，顺理成章接上了话。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来一趟不容易，索性就直接去查探一番，不然下次还得再来” 第四十六章 下井 第二天，老爷子得知敬尧他们想要去现场和矿井探查，立马安排下去。一个叫雷云曼女工程师带队，出发了。老爷子解释说，家族里的那班男孩子都被雷哲雨带坏了，不中用。 现在精挑细选两三个女生，配合敬尧他们开展工作。不用小看女生，能在大老粗成群的矿区出类拔萃，鹤立鸡群的，都有几把刷子。比如这个雷云曼，她本科读的是土木建筑，触类旁通，又学了很多跟矿山有关的东西，爆破，测绘，机械修理，电器，甚至盗墓，多且杂，外号鬼曼。 一行七个人，分乘两辆车，先去北面转转。 “赵总，咱们先去北边看看”云曼跳上车，吩咐道 “可以，叫我尧哥就可以了” “是，尧哥” “那个，尧哥，嫂子好漂亮”云曼补了一句 敬尧没有回话，笑着点点头。 这风沙，这地貌，敬尧觉得周围风景太硬朗，铭婉这柔美一点缀，好像刚刚好。几人风尘仆仆兜转一圈，没有什么新发现，感应的地方不在这个方位。 “云曼，这四个方位转完，需要多久？”看着半天才转完一个方位，敬尧问着他们的队长 “估计两天可以转完”今天还可以去看下西边，云曼拿起望远镜，查看着什么。 “其他人跟上，现在去西边”队长拿起对讲机指挥道 汽车轰鸣声夹杂着电流声回复“收到” 整个矿区封停时间较长，很多路面已长出杂草，各个井口管理也处于失控状态，或者根本无人值守。 敬尧看着这线路毫无规则可言，供电系统能否有效运转，得打个问号。 接近西边之时，铭婉血脉的感应剧烈起来，她凑近敬尧的耳朵“就在这附近” “这附近吗，太好了”敬尧扶着敞篷车慢慢站起来，前面不远处有两个矿井，更远处还有一个，貌似废弃。人烟稀少，略显荒凉。暮色渐隆，该不会在这鬼地方过夜吧，什么工具都没带，除了手机电量满格之外。 在附近矿井四处转悠半天，除了感应强烈外，没有其他特殊发现，队员们坐在车上无聊等着下一步指令。 “敬尧，你说会不会在下面？”铭婉指了指洞口 “你是说在井下？”敬尧惊讶不已，自己可从来没有下过井。 “云曼，过来一下” “尧哥，怎么了，有发现？” “下井，需要准备什么东西，你们的人能不能先下去看看，检查一下线路和其他设备” “这里？这需要好好准备一下，好久没有启动了，得检修。这个矿井年代很久远，听说古时候就有人下去挖过煤”云曼对这里很了解。 “古代这里就有人下去挖过煤，什么年代的事情？”敬尧还是很吃惊的，在他看来矿山的事情绝对是个需要技术的活，古代人能行吗？ “额，听老一辈的长辈讲故事，说起过，好像，好像接近千年历史。我个人感觉夸大其词了，您听听就好啦” “这古代人采煤主要是用来干嘛的？”敬尧想知道具体些。 云曼上学的时候学过这些相对冷门的东西,她利用等待的这段时间大致跟敬尧科普了一些知识。咱们国家古代煤炭开发利用的三个高峰期，分别是汉代，唐宋和明清。随着田土日辟，人口增加，对煤炭的需求大增。 民生日用军用燃料需求极大的推动了煤炭的发展。特别是宋代以后，煤炭在燃料结构中的比重日益加大，除了大量手工作坊烧用煤炭，居民取暖做饭也是用煤炭。即“生齿日繁”，宋代首都汴梁“数百万家，尽仰石炭，无一家燃薪者” 敬尧觉得买下煤矿还真是买对了，这个东西在古代就已经是宝贝了，抽空再次询问云曼检修进度。 “给我一晚上的时间，你们明天早上来” ------ 雷家远处一个破旧的塔楼之上，黑影蠕动。 “敬尧，铭婉，谢谢你们救了雷家，这恩情我记住了”心中想着鱼死网破的最坏打算，暂时不去执行，这里用不上，那就用那里。 ------- 早上收拾利索，铭婉用一个背包，装着水和一点吃的。敬尧则拿着手机，带着充电宝顺手拿了瓶酒店的纯净水，放铭婉包里，敬尧背着下楼。云曼他们已在楼下等候，然后直达目的地。 路上几个队员无意中说起，昨晚朱家失火，损失惨重，除了几个外出旅游的孩子外，其余人等尽皆葬身火海。 今天天气转阴，乌云像一张大幕，从远处徐徐拉过来。 “加快速度”队长喝到 铭婉马上觉得车子逐渐的离开了地面，飞速前行着，帽子几乎被颠飞，这车架咯的屁股生疼。 敬尧的手掌紧紧抓着护栏，没多久，一个急转弯，刺耳的轮胎摩擦声里，车停了。 井口经过一夜修整，机器经过调试，明显比昨天看着让人放心。几个矿工正忙着做一些准备工作，云曼检查一遍后，披上窑衣，进入一个电车，先下到井下查探。这个矿井几十年前开采过，后来雷家想做文物展示，修整过一次，最近停了近一年时间，井下什么状况，还需要确认。 敬尧开始没听明白什么衣，发现居然跟自己最后一个字同音，都叫尧（窑），他们管自己叫尧哥，几个矿工顿时乐了。铭婉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等云曼升井，确认没啥大问题，敬尧和铭婉跟着两个矿工慢慢往下行。临走前，敬尧给铭婉穿上一件厚厚的窑衣，惹得铭婉一阵埋怨，他自己没穿，拿在手上。 本来不想让铭婉下去，可是自己又没法感应，只得两人同时下井。 下去到了一个平台，铭婉心里砰砰直跳，第一次到这样的环境，还是挺害怕的，那些坑道，那些洞口深处无尽的黑暗，都让人紧张。狭小的空间，行走不便，越往下，越阴冷潮湿，铭婉不由得紧了紧所谓的窑衣，别说，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还挺保暖。 这个平台停留了一会，感应逐渐清晰，感觉距离那个神秘召唤物越来越近。他们二人逐渐深入的时候，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两个矿工跟丢了，不见人影。 矿灯跟鬼火似的，墙壁留下的光圈四处乱晃。敬尧拿出手机，没有任何信号，只能当手电和闹钟用了。 铭婉跟着敬尧走到一个坑道尽头，虽然感应距离十分接近，但已无路可走。 “怎么感应就在这里，却没有路了，好奇怪”铭婉四处打量着。 别慌，在仔细看看墙壁什么的，有没有什么暗道机关？ “你小说看多了吧，敬尧。”这破地方，说实话，不讲点有趣的，还真是压抑的发慌。看不到太阳，远离地面，搞不懂为啥两个人跑这鬼地方。 “敬尧，要不我们别找了，上去吧，感觉太危险了” “好的，我们往出口走，那两个人呢” “不知道，鬼影子都没” 这时铭婉也不管感应的事情了，还是先上去再从长计议。 二人刚准备往回走，突然感到不远处一阵剧烈震动，也许是爆炸，非常的沉闷，剧烈的摇晃让两人同时摔倒在坑道内，头顶矿灯被震落掉在地上。 “不好，感觉是爆炸或者发生了安全事故”敬尧以前审计过矿山公司，有一定的了解。 “那现在怎么办？” “快跟我来”敬尧拉起铭婉就往刚才的那个大平台冲去。 还没走到大平台，就已经看到大大小小的石块不停从四方掉落，吊车坑洞乱成一团糟，上下通行的设备已经无法使用。 敬尧拉着铭婉在洞口查看最佳逃生路线的时候，头顶一个巨大的石块已然松动。 “不行啊，这里通道众多，胡乱瞎跑，很容易迷路，只能静守待援，保持体力，先在附近找个安全的角落才行。”铭婉六神无主，只能紧靠这敬尧，全凭他拿主意。 “你先站这里别动，我到前面看看”。敬尧转身到前面几米远的地方巡视一圈，别处空间太小，还是只有这里相对安全一点。 当敬尧回到铭婉身边的时候，那个巨石终于承受不住远处震动的余波，砸落下来。铭婉看到头上的碎石，往上看去，顿时花容失色。本能的想推敬尧出去，只见一个黑影扑来，将敬尧和自己用力推进了刚才的狭小通道里。 紧接着又是几声猛烈的爆炸，耳朵几乎被震聋，耳膜几乎被震破。刚才搜索过一遍的坑道内壁，已被破坏的一片狼藉，裂缝蛛丝网般延伸着。 不知道多久，震撼的余波逐渐平息。敬尧唤醒铭婉，看着她没啥大碍，心中略安，两人跑到刚才巨石落地之处。 此时巨石已摔成几大块，一个包裹在黑袍中的人，血肉模糊。敬尧想起，若不是此人及时出手将自己二人推进通道，估计自己和铭婉必死无疑。此人是谁？还活着吗？ 敬尧拿起矿灯，用力搬开压在黑衣人身上的石块。情况很严重，头部重伤流血不止，胸口已凹陷，腿部以下已被巨石压断，明显没有生还的可能。 那人手指微微颤抖，敬尧将他头部摆正，身体平躺。铭婉借着灯光，看到那个人正脸时，尖声大叫“雷哲雨！” 敬尧也曾见过数面，仔细端详，确实是雷哲雨不假。他不是几年前在事故中去世了吗？怎么会突然在这里？铭婉和敬尧对视着，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难道还真有鬼神之说？ “雷哲雨”铭婉看到他吐出一大口血，帮着敬尧蹲下扶他靠在大石头上。 雷哲雨睁开眼睛，缓缓说着：“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有人要害你们，马，马” “谁？他们是谁”敬尧靠近雷哲雨嘴边，想听得更清晰一点。 “你们要结婚生子，幸福的活下去，雷家，雷”望着铭婉，手还没有举起来就断了气，头歪向一边，闭上了眼睛。 敬尧在这寂静无比的坑道里，回想着他刚才冒死讲出的几个关键字句。 “有人要害我们，马，马”这是情报，会是谁？ 雷家，这个好理解。敬尧知道，他这是想让自己二人多照顾雷家。结婚生子？他家只有他一根独苗，后继无人，难道是想过继认养他们的孩子，亦或者让孩子来继承雷家的产业？ 照顾雷家，也要等自己上去才可以，现在这样子，跟泥菩萨有何区别。四周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无尽的黑暗，体温有点不受控制的悄悄流失着。刚才那个有感应的地方，坍塌了一部分，还有一小段保留完好。 “铭婉，铭婉”敬尧拍了拍铭婉的香肩，拉起她往里走去。这里不安全，他担心是否还有其他坠物。 “老公，你说他怎么会突然出现这里的，这次是真的死了吧？” “老婆，他肯定知道了什么，至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不知道。等想办法安葬他吧，应该是真的走了。我们还要帮他照顾雷家，老婆，挺住。”敬尧抱紧铭婉。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复杂，太多冲击。 第四十七章 遗言 不知道在黑暗中等待了多久，铭婉带的食物和水已经消耗完，敬尧省吃省喝，基本上全给铭婉留着。嘴角已干枯龟裂，脸色苍白。敬尧把身上的窑衣脱下，给铭婉穿上。让铭婉保持住体温，他自己还能在抗一抗。 敬尧往后用力靠墙想站立起来之时，那墙壁承受不住，掉落不少小石块。敬尧还在拍打衣服尘土的时候，铭婉已经缓缓站起来，用手指着前方。 墙上是一幅年代久远的壁画，画面中一个白色的骆驼，正在昂首前行。后面是一个红衣女子，左手举着权杖，右手带着一个像手链一般的装饰物。画面已模糊，看不真切。 壁画西面有个木盒，已然腐朽。敬尧打开盒盖，里面只有一个小印章。闪着金黄色的光芒。印章上面没有文字，看起来像是骆驼图文。 铭婉将印章拿到手里的时候，那个一直感应的信号，逐渐消失。 “老公，是这个印章一直在呼唤，给我感应。这是什么东西啊？” “不知道呢，等出去以后再研究，老婆，把它收好，不要在其他人面前展示这个神秘印章” “知道了，老公，现在怎么办”这要不是爆炸的巨大冲击力，这个小坑道还真的难以被人发现和打破，里面的这个神秘小盒子印章，也不会被人发现。 “只能等了，我们两个可上不去。雷老爷子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救我们上去的” “但愿如此，老公，我冷” 第二天。“老公，你会不会怪我啊，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铭婉有点自责，如果不是自己胡乱感应，也不会把敬尧带入这绝境。 “别瞎说，老婆，知道什么叫出生入死吗，就是我们现在这样”敬尧紧紧抱着铭婉 “老公，后悔爱上我不？” “我可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跟你表白，哈哈”敬尧经历了前面的那些波折后，心态已极为成熟稳定。 听到敬尧说后悔，眼泪差点掉落的铭婉，听完后面的话，扑到敬尧怀里笑着哭。 第三天。包里的食物已仅剩一包饼干。“老婆，你吃吧，我不饿”敬尧轻轻推开喂自己吃东西的纤手。 “不行。你不吃怎么保护我，哪里来的体力？”铭婉重新递了过来。 “乖乖吃吧，保持体力，老婆”敬尧为了保持体力，说话已十分小声。昨天为了哄铭婉，把所有会唱的歌，轻声哼了一遍。这个空旷黑暗的时空里，只有温柔的轻声的哼歌流淌。 “老婆，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那首歌吗，我再给你唱一遍” “记得，永远记得，唱吧，老公” 流水走过，春夏四季的变换；幸福在蔓延爱你永恒不孤单...... 偷偷的在思念那是我们相爱的记号...... 等哼完曲子，铭婉恳求着“不行，我吃一块，你吃半块，好不好？你不能一点不吃啊”，她知道敬尧的想法，他不想吃任何东西，都给铭婉留着。把生的希望留给她，把死的机会留给自己。 第四天。没有了食物，饮用水只剩下小半瓶，只能靠水维持生命了。 “老公，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铭婉已经靠在墙壁，虚弱的没法移动。 “想好了，女孩就叫筱楠，男孩就叫同雷，你觉得怎样？老婆”敬尧在这井下，这度日如年的地方，用想名字的办法消耗了不少时间，也琢磨了很多名字。 “好啊，老公，你来定就好了。跟我说说这两个名字的含义呗”说到孩子，宝宝，铭婉恢复了一些元气，眼睛恢复了些许神采。 两人重新靠墙坐下，依偎在一起，讲述取那两个名字的缘由。手机电量已不足10%，系统显示时间已过去4天了。 感觉到铭婉体温在缓慢下降，敬尧紧紧捂住铭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第五天，敬尧感到铭婉已经快扛不住，就哼歌哄她，跟她说，这辈子最爱最不舍的就这婉儿了，要婉儿给他生两个宝宝。 铭婉听到这个，开心的笑了，笑着虚弱的睡着了。 敬尧拿起手机，趁着还有一点点电力，他用尽力气，写下了一段备忘录，并拖到了手机屏幕桌面显眼地方。 “亲爱的老婆，我爱你。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我守着你，爱着你，我可能要撑不住了。还有一点点电，我要安排好所有的事情。钟静和凡荣，你们两个要早生贵子；游戏开发打通线上线下，模糊虚拟和现实的界限；亲爱的铭婉一定要好好活着，有合适的就嫁了，我可能要走了；帮忙照顾好父母亲，矿山等三年后价格上涨后出售即可。爱你的老公敬尧，我今生今世最爱的称呼就是铭婉老公。我的血液灌注给你，你的黑暗都交给我，我的爱” 写完留言，敬尧将手机关机，摘下自己手链，一起丢在铭婉背包中，然后找到石块，划破自己的手掌，将铭婉的小嘴微微捏开。这个小嘴多诱人，多想亲亲，可惜已经没有血色，苍白无比。血液滴落在苍白嘴角，红的有点刺眼。 反正自己就要死了，留着这些血液也没用，都给宝贝老婆了吧，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幸福的活着。 不记得扶着铭婉喂血喂了多久，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特别深沉的黑暗。 雷老爷子得知出事，第一时间上报并配合组织救援，情况远比想象的糟糕，除了安全事故，还有可能涉及人为爆炸。好在上报之后，救援组织得力，今天就可以进入到大平台进行搜救了，所有人都在等待奇迹，急救车和医务组已在旁边待命。 在将敬尧和铭婉救上来的时候，敬尧已快没有呼吸，浑身冰凉，铭婉虚脱体温极低，情况稍好。急救室外面，铭婉母亲心急如焚。怎么会两个人都下去，不会留一个人在上面吗，他们下去做什么，不知道那里很危险吗？ 钟孝科技那边钟静在犹豫要不要发公告，做风险提示信批，考虑再三，还是不发为妥。毕竟没有强力机关的通知和信息，公司不宜自我恐慌。五天之后才通过铭婉母亲得知二人在矿山遇到事故被困井下，现在已送医院急救中。 钟静安排了一下公司事务，晚上急忙打飞的赶到医院。这一个副董事长，一个董秘，等于半个董事会了，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是自己最亲的人了，能不着急上火吗？ 在病房守护一夜，钟静和铭婉母亲坐在门外长椅小憩。“阿姨要不您先回去休息，我们轮换，不然两个人都要累晕。”钟静恳求到 “你长途跋涉，还是你先去睡一觉，再过来替我，如何？”听医生说女儿可能今天就会苏醒，她想等着女儿醒来再休息不迟。 “好吧，我回酒店睡会再来” 雷老爷子一大早就过来探视，得知铭婉可能今天苏醒，情绪好了不少。那个敬尧还在全力抢救中，凶多吉少啊。 “孩子们吉人自有天相，老雷，祈祷吧” “上天保佑！” “这里人多，我行动不便，就不久留了，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弟妹” “嗯，你就在家等消息吧，怪辛苦的，跑来跑去” “待不住啊，医院更踏实一点”说完转身缓慢消失 洁白病床上，煞白的脸色渐渐有了几丝血色，心跳逐渐回复正常。身体极为虚弱，只能先用营养液等液体物资恢复身体部分机能。 等到下午钟静过来换班，铭婉还没有动静，铭婉母亲一步三回头，回酒店暂时歇息。这一天一夜过去，情况是有多严重，铭婉还没有醒过来？说好的苏醒呢？ 护士换过一次药后，钟静趴在病床边“公司事情积累不少了，我也得赶回去处理，你们快点起来干活啊，赚钱啊，撒狗粮啊，干什么都行”。 握着铭婉的手，入手温润，比刚来时候触感冰凉好很多，头发没有从前那么光鲜亮彩，不过跟脸色搭配起来，像有段时间流行的病容妆，没想到别人看起来吓人，你这菇娘看起来却这么美。 铭婉只记得敬尧哄自己，正在讲故事，唱歌给自己听，那个五音不全的嗓子，调子凌乱的歌曲，好像还挺好听的，特别是最后那句“记得给我生两个孩子，两个宝宝，婉儿”神奇的激发了铭婉强烈的求生欲望，母性的光辉笼罩全身，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铭婉度过了最黑暗最危险的几日几夜。 “生两个宝宝，呵呵，两个宝宝，孩子们好像在远处向我招手，敬尧人呢，怎么还不来”铭婉到处找，打手机无法联系，汹涌的人潮人海，不知道他在何处。 “敬尧！” 突然发出的声音，将钟静吓得坐直起来。是铭婉在呼喊？仔细凑近看着睡美人，刚才明明有人喊敬尧，我得看紧了，一动不动。 干脆录一段视频好了，嘿嘿。 钟静拿着手机，开启视频录制模式，眼睛盯着铭婉长长的睫毛，弯弯的真好看。 “敬尧，敬尧”这次钟静听得真切，看的清楚，铭婉已经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的手在抓着什么，发现是钟静，四处看了一圈。 “我还活着吗，钟静，敬尧呢”她只顾着敬尧，醒了第一个问题就属于他。 “都活着，放心，婉姐姐”钟静开心的眼泪顺着瓜子脸滚落 “他人呢？”用尽全身气力问完最紧要的问题，铭婉一阵虚脱，直喘气。 “你别急，慢慢来，听我说，好不好？”要不是她太虚弱，钟静都担心铭婉是不是要冲出去找人。人已苏醒，视频亦录制完成。护士们第一时间过来检查铭婉各项数据指标。 钟静退出房间，等护士们忙完，进去发现婉姐姐已经睡着，她可能实在太累了，干脆这次休息个够吧。不知道敬尧那边情况怎样，他那里可比这里危险，赶紧过去看看。 在icu待了好几天，今天总算从主任嘴里撬到一点有用的信息“他还活着，没死” 那里没法探视，只能在外面等消息，钟静重新回来铭婉这里。 跟铭婉母亲交待完一些事情，钟静赶回钟孝科技，公司一下子少了两员主将，自己必须顶在最前面，给他们多争取一些时间。 “妈妈，把我的手机给我，我的包包呢？”铭婉逐渐好转着，已可以起身饮食，但离下地恢复正常人生活，还需要静养一些时日。 母亲把铭婉手机给她，没电已关机，铭婉只得先充电。在翻找充电器的时候，发现敬尧的手机也在自己包包里面，同样的，电量已耗尽，上面还残留着黑色矿物质，他的手印和其他灰尘。铭婉找母亲多要了一个充电器，给敬尧的也充上电。等着电量恢复，她自己也在回忆当日井下的一幕幕。 他的手机怎么会放到我包包里的，还有他一直佩戴的手链？实在想不起更多，只记得他唱着歌，搂着自己，后来，后来自己像是睡着了，感觉喝到了甜甜的，暖暖的，敬尧一直在喂我喝，他自己却不舍得喝一口。最后一句两个宝宝，记得最清楚了，其他的实在太模糊，顺序错乱。 “他人在哪里，妈妈”铭婉每天不知道要问多少遍，母亲不能告诉他在icu刚抢救回来，只能说在别的病房护理，暂时不能探视。 “我是不是可以走路了”铭婉现在着急的就是想去看看敬尧 手机充满电，铭婉晚上躺下看着手机里两人亲密的合影，不舍得放下。拿起敬尧的手机，开机后，密码是自己生日，仔细翻看了一遍，基本正常。只有屏幕中央有一个备忘录，没有打开。 “亲爱的老婆，我爱你。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我守着你，爱着你，我可能要撑不住了。还有一点点电，我要安排好所有的事情。钟静和凡荣，你们两个要早生贵子；游戏开发打通线上线下，模糊虚拟和现实的界限；亲爱的铭婉一定要好好活着，有合适的就嫁了，我可能要走了；帮忙照顾好父母亲，矿山等三年后价格上涨后出售即可。爱你的老公敬尧，我今生今世最爱的称呼就是铭婉老公。我的血液灌注给你，你的黑暗都交给我，我的爱” 铭婉一字一句往下看，眼泪早已一点一滴掉不停，湿润了眼角，模糊了视线。很想大声哭一场，可是没有丝毫气力；很想马上找到他，可惜不知身在何处，心力交瘁的铭婉晕倒在了床上。 母亲拿起手机看着敬尧的最后留言，亦热泪流淌，不知道他怎样了，真是急死人。他们已经请了最好的专家，上了最好设备，希望能早点看到他站着出现在自己面前。 老伴执意要来，可惜身体欠佳，这里本就人手紧张，不敢再来添乱。 主治医生，几个专家从急救室出来，均摇头感叹。他流了那么多血，体温低的吓人，虚弱仿若游丝，喉咙间那若有如无的气息，几乎随时会中断，要是再晚送来半小时，估计是神仙也回天无术。靠的是什么挺到了现在？只能用极为坚强的意志力，在最深邃黑暗中也毫不动摇的决心，才能守护那一丝的生命力和种子来解释吧。 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脑部是否受创和伤害程度，需要到后面再检查，现在可经不起任何折腾了。先缓缓维持生命，等待这个给了他们惊讶的家伙，慢慢复苏。专家们连续十几个小时紧张接力抢救，虽然很疲惫，现在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第四十八章 天使的守护 事故的调查很快有了初步结论，系人为破坏所致，初步判断为蓄意谋杀。敬尧他们只是为了检查启动工作，没有违规启动生产，不属于安全生产责任事故。很快相关部门的同志进驻现场，开始了细致入微的侦查工作。不久，一封机密内部协查通报发到了远在千里之外江城的王处手中。 “居然是他......”王处转身走进了指挥中心。 在将几处房产悄悄变卖换成现金，通过其他渠道打到国外后，老马独自一人前往西陲边境，那里已经打点完毕。至于夫人，则安排她通过边境城市，转机出去，到了海外某处再汇合。 这样一明一暗，分散进击的谋划，应该有十足把握能助力自己一家成功出逃，国内的这些东西，也没啥好留恋的了，过好下半生，重新来个下半场，岂不美哉。 铭婉非常珍惜这次敬尧拼尽全力争取来的生的机会，出奇的平静，极度的配合，她想要用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恢复，不舍得浪费一点多余力气。自己都要给敬尧留着，留着照顾他，守护他，爱着他。 铭婉母亲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准备好应付女儿各种软磨硬泡的法子，发现派不上用场；自己叮嘱无数次的吃饭睡觉洗手琐事，她全都提前准备完毕，自己几乎成了透明的摆设。女儿正在以可喜的速度康复着，活动范围从床位，房间，开始突破到走廊。 穿着病号服的铭婉，依然风姿绰约，魅力十足。获取需要的情报，简直易如反掌，几个医生的反应极度舒适，直接将她带到了敬尧新转入的病房前。 隔着玻璃，看不清敬尧的面容，各种颜色和粗细不一的管子，仪器里面闪跳的曲线数字，环绕着他。老公，你睡的好吗？还冷不冷？想没想我...... 众人识趣分散装忙，徒留单影。 母亲知道隐瞒下去已无必要，索性不在干涉，任由女儿来回往返不停歇，上下求索满院跑。 第二天铭婉再次来到敬尧门前，真想卸下伪装，扑到你怀里撒娇；真想放下坚强，让你把我宠坏；真想给你生两个宝宝，你要快点好起来啊。不行，作为妻子，丈夫休息的时候，自己得承担起应有的责任，让他醒来的时候，可以更好地工作生活，而不是面对一团糟的各种麻烦。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铭婉不在徘徊，回到房间跟母亲要来了笔记本电脑，马上跟钟静联系上，开始了疯狂的远程办公模式。 “婉姐姐，你休息好了吗，要不要多休息几天啊，工作可以安排你的助理去办的”视频会议那头，钟静仍然不放心。 “董事长，我们谈工作吧，敬尧的工作交给我，我的我会适当安排给助理”这边病号服董秘语气恢复了往日的风范。 “妈呀，总算回归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快要扛不住了，快，来，我们商量一下这一周的安排”那边的钟静欣喜异常。 紧张忙碌间，时间飞逝。每天晚上六点都会有一个美丽的身影，出现在敬尧门前。这是她在向丈夫汇报着一天的工作，按照他的备忘录指示，已经安排凡荣他们进行深入开发和跟进。公司一切都好，完全恢复了正常节奏，你安心的休息。晚上十点，还是这个身影，这是作为妻子，在跟她深爱的老公道晚安，没你陪伴的夜晚，有点漫长呢。 “你的手链，明天让护士小姐姐乐乐给你戴上吧，我想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想我，就是睡觉，也不能偷懒，嘿嘿” 铭婉在病房工作的状态，忘我投入，强势无比，视频会议和微信语音电话，各种吩咐和指令，让前来服务的护士小姐姐乐乐暗自吃惊。前几日还娇弱可怜楚楚动人的小公主，转眼就变成了掌控一切的公司领导。那些人都叫她李总，铭婉总，有时候无意间看到她霸气侧漏，当场发飙的场面。护士小姐姐直吐小舌头，赶紧收拾东西悄悄溜走。 “听说他们是上市公司，那个李总是他们的董秘，还躺着没有苏醒的是她老公，副董事长”从铭婉房间出来的两个护士小姐姐，低声交谈起来，好像在房间里缺氧似的，出来方才可以呼吸。 “太吓人了，这个姐姐工作起来简直疯狂，气场超级强大，我只有仰望的份，乐乐” “听他们汇报的一些片段，随便一个金额都是百万级别的，有一次还是上亿，天哪” “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哈哈” “她手上戴的戒指好好看啊”每次打针换药，这个小姑娘总是多看几眼 “好像是个很有名的牌子，十多万呢，快攒钱吧，孩子” “对了，那个手链，婉姐姐要我们给她老公戴上，要不晚上等她一起过去吧，悄悄带她进去应该不要紧” “嗯，让李总欠我们一个人情，哈哈” 铭婉听到乐乐小姐姐答应晚上带自己进去敬尧房间，喜出望外，顿时从高管变身小迷妹和邻家大姐姐，温柔妩媚，不再是那个高冷傲娇的女强人。这姿态切换的速度，这自然流露的真情，护士小姐姐暗自感动不已。那个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家伙，是不是很优秀？优秀到哪个地步？ 今天铭婉比往常早一点结束工作状态，花了一些时间收拾自己，好多天没有注意自己形象，今天可是要去见面，必须美美的。这病号服，穿习惯了，也还不错，头发好好打理一下，再画个淡妆？镜子里面的容颜，红润姣好，美目如星。想想还是不化了，那些化妆品不知道会不会刺激到他，再说，自己素颜不也一样可人嘛，他似乎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 护士小姐姐们虽然天天跟铭婉在一起，已经审美疲劳，但晚上再次见面，还是被这绝代佳人迷住。那些个美容整形烂广告的说服力，哪里比得上此刻感官刺激带来的冲动，要是换做她来做这个广告主角，效果该多好。 “乐乐小姐姐，他今天怎样，医生说什么时候可以苏醒呢？”出门后，三人悄悄往敬尧房间走去，晚上十点，楼道人员已不多，安静了不少，似乎人的情绪也平静许多。 “听说已经很平稳了，什么时候醒来么，得看个人”挽着铭婉的乐乐认真说着，这个关键问题可不敢造次，虽然现在走在一起的是个温柔美人，她们可是见过她另外一个不一样的模样。 “那就好，我们去看看” 护士姐姐们带着正常用品，按正常流程处理着敬尧的各项护理工作，铭婉站立一旁，深情凝视着那个人。分开那么久，总算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你，靠近你，知不知道有多想你，还不快醒来呢？别想甩掉我，门都没有，坏蛋，铭婉想起那个备忘录，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留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护士姐姐，已经全部收拾妥当，签好字，将笔插入胳膊上的小布袋。这一波操作下来，也是比较辛苦的。特别是打针，在手背注射拔插针头的时候，护士小姐姐想的是一次成功，铭婉想的是他疼不疼，目光，都聚焦在那小小的针尖。 “谢谢你们，辛苦了哦”爱屋及乌的铭婉，看着护士小姐姐尽心的照料敬尧，满是感激。 “婉姐姐，别客气，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别乱动哈，我们外面等你，别太久喔” 明显消瘦一圈的敬尧，安静躺着，呼吸平缓，铭婉拿出手链，温柔的给敬尧戴好，双手捧住他的手掌，还是那样的温柔，还是熟悉的心跳，是不是该换做自己来替你守卫光明了。 老公，你好好休息，你想什么，即使不说，我也能感应，嘿嘿，他们都不知道，只有我。 门口轻轻敲击的声音，提示着自己，探视时间快结束。 脖子上那个吻痕已经模糊，铭婉慢慢伏下身，在敬尧额头吻了下去。 钟静和铭婉商议着将敬尧转院回江城，已经跟院方沟通，等待批准。这里的条件远没有江城齐备，再一个，铭婉母亲告诉女儿，a组已殉职两人，受伤一人，这里的安全不是太让人放心，总部的b组已经被派过来临时保护。 “妈妈，b组出来，总部就空了，这不好吧，爸爸的安全谁负责？”铭婉有些不放心 “没事的，我们两把老骨头，送出去也没人要” 铭婉知道，这是父母担心敬尧和自己的安危，顾不得自身安全了。这背后的敌人，到底是谁，如此凶残，连这么精锐的a组，损失这么大。 院方慎重考虑后同意了敬尧转院的请求。钟静联系了江城最好的医院和专家团队，已经启程，准备将敬尧转运至江城照料。一则，这样铭婉可以到公司主持工作，远程指挥毕竟有些事情不太方便；二来，钟静和凡荣可以替换她休息，铭婉也才恢复没多久，其实她也是病患，这样高强度的消耗，不是好事，她还没有好好休养就投入了紧张的战斗。 铭婉母亲一直跟随照料，亟待修整，铭婉坚持让她回到父亲身边调养，自己和沉睡的敬尧带着b组返回了江城。 与别人检查身体，查阅指标，被动等待敬尧苏醒不同，铭婉逐渐的接收到敬尧传来的信息，只不过这个信息是不分时间，也不分场合的。 在某一个重要会议上，大家正在研判ppt上面的数据和材料，铭婉感应到敬尧脑海里出现水，这是！铭婉总算跟敬尧恢复了联系，哪怕是单方面的联系，心里无比激动。 “水！” 会议室鸦雀无声，不知道这个铭婉总是有什么指示，好像听到说“水”，不知道是演讲水平很水，还是材料数据很水，还是什么其他意思？ 主持人停顿了一下，笑道，要不大家休息几分钟，喝点水，水。 然后仔细观察着居中笑着发呆的铭婉总，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她第一次在会议室这样开心微笑。平时工作十分严肃的她，让大家普遍有点紧张，现在的会场气氛，一下子让大家放松下来。 “他渴了吗，是要喝水？”这才想起，自己不在他身边，只能晚上赶过去。现在，现在还在开会，好吧。赶紧跟凡荣发信息，喂水。 笑意残留，会议继续，不时看时间的铭婉，比平时更果断果敢，许是只为了早点陪敬尧。 亦或者是这样的场景。 钟静正跟铭婉在吃饭，聊着谁家的菜辣的要命，哪个部门的费用最多，财务部的两个女生为何还不找男朋友之类。 脑海中感应敬尧中出现自己模糊的影子，牵着白色的骆驼，铃声悠扬伴着春风。 “我？是我吗？”筷子掉落桌上，手兴奋的挥动 “什么，因为你，因为你她们才没有找男朋友？”钟静满头问号，这又是什么逻辑。 铭婉还在沉神感应体会，没有听钟静说什么 “别打岔，别打岔。静儿，敬尧好像梦见我了”两眼放光 钟静看了四周，姐啊，别把狼嚎来了。 这铭婉最近总是会不定时的，偶发不可预测事件，都跟敬尧有关，声称可以知晓敬尧所思所想。这人类科技还没有发达到这个层次，众人只得祈祷赵总早点恢复健康，大家的心脏也就不用受刺激。 同样的，铭婉在医院陪护敬尧，一惊一乍的，开始把医生护士折腾的够呛，一会儿说他好像要醒了，一会儿又说他传递了什么信息过来。没两天，众人习以为常，狼来了的故事也适应过来，渐渐只剩下铭婉唱着独角戏。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我，都以为我成了傻女，疯女，痴女。唉，老公，你啥时候苏醒啊，都过去十来天了” 西南边陲小镇，在等候过关的人群里，一个中年男人，紧张的等待着通行。夜色逐渐笼罩，暮霭弥漫，炊烟袅袅升起。正百无聊赖之际，前面人群传来动静，几辆大巴车已停在不远处停车场，打开了车门。 由于禽流感，出入境防疫机构要对有关进出国境人员进行专业处置，等候过关的所有人必须前往指定场所进行必要的处理后，方能放行。 “妈的，怎么刚要出去，就遇到这破流感”中年男人随着人群挤上了大巴车。 在这个中年男人，走近一个单独的隔离间后，再也没有出来，他双手戴着冰凉的手铐，被带上警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游戏团队对线上线下打通，做了一些规划和设计，但还不完善，怎么打通，如何切换，监管如何进行，等等有不少细节，一些大方向的决策，都还在等敬尧拍板。 第四十九章 干就完了 高中寒窗苦读，大学江边野炊，毕业打工赚钱，小雪，小雪带着孩子向远处走去，铭婉从黑暗中靠近，但是实在太暗，渐渐看不清任何东西，拼命呼喊，怎么也喊不出来。 仿佛置身地底最深处，寂寥无穷时。这是哪里，是不是已经走了，记得看过一集死亡纪实，好像最后都是一个巨大的黑暗坑道，尽头是大光圈，光柱，说不定一堆人在上面等着迎接自己呢。 看来还真是有灵魂存在，现在我就是一个灵魂吧，这是要去哪里？敬尧心中一幕幕往事播放完毕，以为自己已羽化归仙，静待命运安排，没有施加任何控制。 意识逐渐清醒，刚才的无力感迅速消退，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什么地方，手，手还可以动，眼睛还能看到别的吗？不知道铭婉现在怎样了？ 想到铭婉，敬尧吃力的睁开眼睛，几度闭合，总算适应了房间里柔和的灯光，身体完好，力气尚在，敬尧微微扬起身子。 手中香软在握，床沿趴着日思夜想的铭婉，正甜甜的酣睡，墙壁上的时钟告诉敬尧，现在是凌晨三点。 两个人都平安无事，都安好无损，真是太好了，劫后余生，这感觉，妙不可言。 手上戒指和手链都在，妻子日夜看护，实在是辛劳。美人恩，这辈子都报答不完啊。 环视一周，重新躺下的敬尧，知道自己应该在医院恢复中，不想吵醒铭婉，安静的躺着，等待黎明来临。 铭婉醒来，先观察敬尧有没有醒来，然后去洗漱收拾。快洗漱完毕的时候，感应到敬尧窃笑，醒了想给自己一个惊喜。本想马上扑上去，倾诉一番思念之苦的，可是这个家伙想玩，本姑娘就陪他玩一次，嘿嘿，反正他还不知道我能感应他的心思。 从门口缝隙暗中观察，敬尧确实已经睁开了双眼，铭婉心想太不容易了啊，总算醒来，忍不住要过去。 “这丫头跑哪里去了，还不回来，接下来要怎么办，还要不要演戏，我快要演不下去了啊” “嘿嘿，让你演，让你装，我也陪你玩一下，将计就计” 铭婉故意大声过去，只见得装睡人眼睛已闭上，但眼珠转动的痕迹逃不过铭婉的明察秋毫。 “老公啊，你怎么还不苏醒啊，铭婉好孤单啊，好无聊啊，好无助喔”，还有什么排比句来着？心里暗乐，一下子接不上来。 “老公，你想吃什么早餐啊，我给你买呗” 这一招还真管用，敬尧马上想到豆浆和油条，还有猪油饼子。 “豆浆和油条啊，好的，收到，马上下单，老公” “喂，老婆，我没说出口，你怎么知道的？”这句话已经不是感应，而是敬尧亲口说出来的，他还想不明白，才过自己脑子的东西，铭婉怎么立刻就知道？这，这夫妻同心，已经同步到这个程度了，我的爷呀，忍不住直接开问，眼睛瞪的溜圆，难以置信。 噗呲，铭婉早已抱住那个苏醒过来的人儿，笑着带泪，“我是你肚子里的小虫子呗” “我躺了多久了？你没事吧，我好担心好担心你，放不下你，老婆” “很久了，我很好，你怎么那么傻，为我流了那么多血，呜呜” 这一次宣泄持续时间颇长，枕头已湿却大半，铭婉坚强的伪装总算可以放下些许。 上周五中午股吧里面有人散布消息，称副董事长赵敬尧已丧失履职能力，更有可能已去世，引发股吧骚动。周五下午开盘没多久钟孝科技股价即跌停，直到收盘。钟静他们商量之后，决定暂时先观察，同时启动了法律程序，进行调查取证等工作。 今天周日，刚才钟静发微信来说接到一个自称是王处的电话，要见面聊。 铭婉这边得到消息，券商和交易所那边也开始关注事态的进展，铭婉在考虑是否进行有关披露，搞不好就要收到关注函，监管函之类的，她不得不谨慎应对。 最近大盘受海外行情波动影响，大幅回调，各种股票均泥沙俱下，市场一片哀嚎。钟孝科技也受大盘和负面消息影响，奔向跌停。 敬尧醒了之后，虽然还不能下地活动，但出谋划策，分析研究还是可以的，他觉得从他们出事，到现在有人借机狙击，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周五砸盘的主力查到了吗，是哪一路的？”敬尧坐靠着病床床头，跟铭婉研判着几日来的各种消息。 “应该是一只海外基金，他们两个月前5块钱左右买入，周五出掉了一大半，均价应该在9块左右（9.36）”铭婉拿着手机看着几项数据。 “明天周一，搞不好还会跌停，他们的目的还不清楚，先看看再说。不过我们要做好准备了，今天晚上就准备好公告材料——董事会准备增持自家股票，还有资金的调度要做好安排，你觉得怎样。” 钟静和王处会面后，赶到医院，几人总算重新聚首，不甚唏嘘。 “王处说已秘密抓捕老马归案，目前正在走各项流程，预计下周党委那边就会履行完各项必要手续，开除党籍公职后，移送司法，矿山那边也是他下的黑手，他大爷的，卧槽”钟静忍不住罕见爆了粗口。 “那这次盘口的情况，有没有可能也是他安排人干的？时间间隔不久，不得不让人联想啊”敬尧觉得被人盯着的感觉实在不那么美好，他们到底要干嘛呢，至自己于死地？ “得报案查一下散布消息那个人的背景和动机”铭婉补充着 “王处已经得到消息，正在协调有关部门调查中” 周一，铭婉去公司陪钟静坐镇，凡荣陪敬尧恢复中。大盘企稳迹象渐显，钟孝科技依然开盘跌停（8.24）。投资者多次打电话或者通过其他平台询问，铭婉他们回复称，股票涨跌幅偏离正常值，经调查，暂无需要公告披露的特殊事项。 一时间，股吧里面各种谩骂诋毁攻击言论四起，什么难听的都有。不过也有那么一两个股友，喊着为国接盘，很快湮没在乌烟瘴气中。 敬尧拿着手机看着这些，思考着如何应对这个局面。给雷家解困，支付了几个亿，目前公司账面资金已剩余不多，他联系了两个资本圈的朋友，打听着质押自己全部股票，可以拿到多少资金。 行情不佳时节，股票质押的折扣也是相当的低，算下来，能拿到的资金仅三千多万。为了应对最坏的局面，敬尧还是办理了质押手续并进行了披露。 无意被错杀，还好说，能很快随着大环境恢复；万一被人恶意做空，引发踩踏，造成公司重大不利局面，那就是管理层失职了，难以向大家交代。一边筹措资金，一边努力在病房锻炼身体，赵敬尧已可以正常缓慢行走。 周二，钟孝科技继续跌停开盘（7.58），这无疑成了市场中的一个负面焦点。铭婉收到了监管部门的窗口指导，可是敬尧资金还没有到位，交易时间段内，看来是无法维持股价，而敬尧没有同意钟静和铭婉她们质押各自股权的方案，因为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周二下午两点半，封住跌停板的卖单，已经由一万手，变成几百手，看来那个海外基金已经减仓完毕。 周二晚上，资金逐渐到位，敬尧也软磨硬泡做通了主治医师的工作，得以周三回公司上班。 周三早上一大早，敬尧由铭婉挽着走向阔别已久的办公室，原以为公司没几人到岗，当他进门，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迎接着那个跟他们并肩战斗的战友回归战位。 “各位，今天让我们好好的干一仗”敬尧大喊一声，握紧拳头。 “干就完了” “干他娘的” “干！”公司内部虽然知道他们的副董事长没有遇害，但长期没有现身，对士气的打击是无形的，现在他强势回归，战友们士气如虹。 开盘后，能买一手的买一手，能买多少是多少，只买不卖，很快，股价从跌6%（7.12）一路上涨，期间虽然有一路资金砸下几笔大单，被敬尧吃下后，逐渐企稳回升。 午盘时分，敬尧已消耗近两千万资金，股价已翻红，办公室大厅中尖叫声连连，好像是经过反复争夺后，阵地夺回自己的手中，红色战旗开始迎风飘扬。 钟静给公司全员点了美食餐饮，大家迅速吃完，开始下半场的战斗。 敬尧吃的不多，也很慢，铭婉一勺一筷的喂着。 “老婆，我吃的差不多了，你先吃吧，都凉了”普通无比的快餐，有铭婉喂着，比什么都香甜可口。 “我不饿，减肥要紧”铭婉笑道 “铭婉总，你还要减肥，那我们咋整啊，还要不要活了”其他几个女生马上就抗议了。 “莫不是绿肥红瘦？？” “还真有可能，为了股票每天红盘，铭婉总也是拼了” “还有谁身材比她好的，几乎没有啊”几个小姐姐嚎着干活去了。 下午的战斗有惊无险，敬尧带着大家一路买进，股票一路上涨，甚至一度触及涨停板，眼看资金已所剩不多，敬尧没有用光子弹吸引眼球，而是稳扎稳打，将股价稳定在上涨8%这个价位（8.11），直到收盘。 一战下来，大家兴致甚高，都不愿意下班，还在讨论明天的安排，股吧里面那些负面的东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唱多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暑假来临，气候炎热，敬尧关注着港口煤炭情报和用电量数据，跟钟静铭婉讨论后，初步判断煤炭的价格拐点就要到了，整个行业的估值就要重构。 借助这全体员工的热情，铭婉提出马上进行第二轮股权激励，让大家尽可能拿到便宜的筹码，更安心的工作和付出，分享公司成长的蛋糕。钟静大方的拿出了10%的股份，专门用于这次激励，收获点赞无数。 他们的效率高的惊人，几天时间下来，就已签订好协议和做好了方案，经过三会决议，披露公告和上面审批后，开始实施。钟孝科技的股价在企稳后震荡，等股权激励完成，煤炭的价格已经开始大幅上涨，受此消息影响，钟孝科技的股价出现了少有的三个涨停板。 钟孝科技涨势喜人，敬尧的身体亦迅速康复着。 钟孝科技的危机解除后，敬尧给家里打电话，告诉父母最近去一趟煤都，好久没有联系云云，过两天接他们到江城看房子，打算全款买一套，以后一家人都在江城生活，最重要的是，铭婉的事情得跟父母汇报交底了。 “要不要去老家接叔叔阿姨？老公” “不用，派司机去接就好了，公司事情这么多，他们来了再多尽点心” “好吧，那我们准备一下接待细节” 父母亲接到江城后，先在酒店入住，晚饭的时候，敬尧和铭婉一起来到酒店为长辈接风洗尘。 身穿白月光初恋裙，清爽迷人的铭婉挽着敬尧，来到父母房间，轻叩。 “爸爸妈妈，我们来了” 门开后，父母开心的递水倒茶，母亲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铭婉。父亲从铭婉身上那种书卷气和优雅，感到她应该是最适合儿子的了吧？就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一时也不好唐突发问。 “妈妈，这是我未婚妻，铭婉”手牵着铭婉，敬尧深情的看着妻子。 “真好看，敬尧，你的情况都跟人家说了吗，还有我们家的情况”母亲看得出来，这个女孩恐怕绝对是富家子女，就一身随意穿初恋裙，那种气质和风韵，不是常年家族浸染熏陶，短期是绝对学不出来的，气质就更不能装了，跟咱们家不是一个层次的。 敬尧前几年创业失败，老家亲戚没少笑话和嘲讽，还欠了一屁股债，连累老两口生活质量下降了很多。这两年才好转起来，不知道这个女孩子看中了他哪一点啊。 母亲心里直打鼓，还有前妻雪儿，折腾三年，离婚出户，四处漂泊，居无定所。这样的男人，吸引力在何处，这丫头图个什么呢？ “叔叔阿姨好，敬尧都跟我说了他的事情，包括前一段婚姻还有家庭的情况” “菇娘，看得出来，你们家肯定比我们家境好，我跟敬尧爸爸都退休了，小县城里小职员，给敬尧帮不了什么忙” “阿姨，我们自己就可以过上很好的生活，不用靠家里，再说，敬尧他自己很优秀的，他凭本事赚钱，可比那些啃老，什么二代强多了。” 首先自己不是贪图富贵之徒，不是为了几个钱财跟敬尧走到一起；再者敬尧父母难道不知道他按照股票市值计算，已经是亿万富翁了吗，他们还像普通人一样，喜欢看着眼前的房子车子票子这些，不禁莞尔。 “你们公司上市，你有多少股份，敬尧”父亲倒是问起了这个关键的问题。以前听敬尧提起过，后面忙起来都忘记了，好像很少，百分之几，当时也没往心里去。 “额，不多，5%，再加上最近买入的，不超过10%”敬尧觉得这些市值啊什么的，可能父母不是很清楚，也不想解释太多。 “有点少啊，敬尧，这个值多少钱”母亲对上市公司那些基本上是一窍不通的。 “阿姨，您别小看这5%，这已经相当于一个亿了”铭婉笑道 “多少，少？一个亿？”老两口有点不敢相信，对视一眼，惊喜夹杂着欣慰。 “行了，爸爸妈妈，这些以后有时间再跟您们详细说说，我们先下去吃饭，边吃边聊吧” 父母亲看着眼前这些高档菜肴佳品，回想起两三年前大排档的家常便饭，下不了筷子。 铭婉乖巧的给叔叔阿姨夹菜，倒酒，伺候的无比周到。 “爸爸妈妈，铭婉和我是自由真心恋爱，不关乎家庭和金钱这些事情。他们家资产早就过亿，在我们公司持有的股份跟我差不多。不存在谁图谁家什么东西的事情。 我自己通过努力拼搏，现在也基本上财务自由，不会贪图铭婉家里的那些资产；同样的，我家里空徒四壁，铭婉也去看过，除了股票值点钱，亦一无是处，人家不存在图我什么的情况。”敬尧为了早点打消父母疑虑，直截了当的说，都是自家人，但说无妨。 父母边吃边点头。 “明天我安排人带您去看看房子，我跟铭婉已经看过几次了，还不错，您们再去挑一下，喜欢就买下来，我跟铭婉要准备结婚了” “是作为婚房？好，好，我们明天仔细看看”父母明显开心了很多，上次那段失败的婚姻让二老非常受伤，积郁的皱纹，沟壑纵横，现在已经逐渐舒展开来。 父母定下房子，是一套小河环绕的高层三居室，带精装修，远处是沿河公园，绿柳成荫，附近有体育中心，学校和政务中心等。母亲说以后他们来带孩子，买这里的房子方便带娃和生活。 铭婉都顺着母亲的旨意，母亲喜欢的，她都喜欢，只要跟着敬尧，哪里都是家，哪里都安心。 房款一次交完，双亲想早点回去收拾东西，尽快搬过来照顾敬尧他们两个，没待几天返回老家，开始了紧张的搬迁计划。父亲闲暇之时，常拿出老黄历开始翻阅查询黄道吉日来。 第五十章 正义的审判 老马的下场引发了当地官场一次不小的震动。一系列的窝案，牵涉人数众多，其残害手段之毒，贪腐金额之巨，运作策划之深，实属罕见。见诸报端之后，敬尧钟静他们才得知钟总是被他们故意残害致死，敬尧铭婉差点葬身井底，钟孝科技差点被人掌控等等。 凡荣忍不住要去审判法院现场开打，给那个老东西几拳，以泄心头之恨；钟静则默念着父亲的忌日，总算可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敬尧铭婉劫后余生，只盼坏人得到法律严惩，世间不再有恶念。 随着审判官宣读执行最高法死刑判决，这个罪大恶极之人，得以伏法，大快人心。 唯独老马之子，多年杳无音信，是死是活，无人知晓。 钟总忌日的拜祭 静穆的陵园，钟静母亲带着四人在钟总墓碑前肃立，洁白的花朵吐露着淡雅的芬芳，钟静轻轻拿起台阶上的小酒瓶，慢慢洒下清酒两行。 “爸爸，我们都来看您了。凶手已伏法，公司已上市，我们都会好好生活，为您的幸福事业继续奋斗。您好好休息，我们会照顾好妈妈，想您” 三年守孝期满，钟静和凡荣打算回去凡荣老家一趟，准备大婚事宜，公司由敬尧和铭婉主政。 雷家那边经过这段时间的修整完善，各项手续已齐备，资金陆续投放到位，完全具备复产条件了。他们选派的监事，云曼，亦来到江城报道。雷家那边由老爷子指定的侄子管事，虽说年纪稍大，但经验足，兼稳重，实在是不得已的办法，凸显了雷家青黄不接的尴尬。 老爷子经过仔细探查，云曼没有参与谋害敬尧他们，完全是被老马他们利用，钻了空子，但这无心之过，差点酿成大祸，一时间，老爷子愧疚不已，病卧在床。 “尧哥，婉姐姐，我来报道了。上次那个事情，真的抱歉，你们要是有个闪失，我就是死十次百次也难以赎罪啊”云曼面带愧色 “过去的就别提它了，老爷子情况如何？”敬尧觉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已经共过患难，起码还是值得信任的。不再纠结这些事情，只想让雷家尽早恢复元气，说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总得为公司市值管理着想，为救了自己和铭婉的雷哲雨着想。 “老爷子情况不是很乐观，我想要是能早日复产，振兴煤矿和雷家，他肯定会好起来” “嗯，我们一起努力吧，你来了就是要协调好公司和矿山那边的事情，你懂很多专业的东西，以后矿上的事情，你多提意见。”敬尧觉得专业的事情应该由专业的人来负责，否则很容易适得其反。 自己对资本市场，煤炭行情分析大势方面有点基础，对于矿上的事情，实在所知不多，必须要有专业人才辅助。对于生产方面的收入成本费用这些，需要时间慢慢研究。 “谢谢尧哥，婉姐姐”云曼，虽说叫敬尧他们哥哥姐姐，其实也没小多少，基本上是同龄人。一身休闲搭配，让得略显严肃的办公室，活泼了几分。敬尧有时候不方便陪同铭婉的时候，一定会安排鬼曼随身守护，比如洗手间，商场之类的场合。 云曼对于铭婉这个差点成了自己嫂子的女孩子一直喜爱的紧，从铭婉第一次去雷家就喜欢上了她。现在雷哥哥为了救铭婉他们两个去世，敬尧他们又救雷家于水火，几番恩情交织，已把他们两个当做最亲的人了。 钟静和凡荣的结婚仪式在他们当地引发不小的轰动，那个盛大的场面，出乎凡荣和老父亲的意料。本不想铺张浪费的凡荣，看着钟静尽心呵护着父亲的脸面，给家里争了莫大的荣耀，比什么亲戚都豪气阔气，也就放任钟静安排了，反正以后估计也很少回来，就索性一次性张扬个够，心想着也该带父亲去城里安度晚年了。 “辛苦你了，静儿”凡荣看着远去的各路亲朋，收拾着行李，准备返程。 “这些父老乡亲都挺朴实的，喜欢富裕，热爱生活的表情很可爱，不像城里人城府那么深，隐藏的那样好，表里不一，防不胜防” “我都怕他们嫌贫爱富的那些东西让你厌恶呢，你能这样想，他们该多高兴”凡荣心里都快受不了那些，钟静倒是看得开，看的透。 “谁不喜欢金钱，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现实啊。心里想的什么，就表达什么，这叫本心，不要像城里那么虚伪，这没有什么不好的，人之常情嘛” “嗯嗯，我给你揉揉腿吧，站一天了”凡荣心疼的赶紧扶钟静坐下休息。 敬尧这边不愿意回老家再办什么婚宴酒席，他担心自己二婚的场面让头婚的铭婉受委屈，自己被人指指点点无所谓，但不允许任何人说铭婉的不是。 因此在将新房装饰一新后，打算在江城置办婚礼，小范围邀请一些重量级的好友亲朋到场即可，反而准备去铭婉家那边大操大办一次，让心爱的女人和她的家族尽显荣耀。 钟静本想跟铭婉他们一起举办婚礼，热热闹闹，敬尧考虑之后觉得会影响公司管理运营，还是错开为妥。钟静觉得有理，就先办为敬了。钟静对敬尧给他们俩挑选的戒指——静月思，尤为喜爱，正想着送什么礼物给铭婉好呢。 婚礼用车选哪个品牌和车型，铭婉和敬尧商议好几次，最后定下来采用一三一四这个方案。一辆劳斯莱斯打头阵，顶在最前面，三辆宝马紧随其后，最后由十四辆红旗suv压阵，带着众多随从亲朋一路护卫前往婚礼主会场——超五星级大酒店。 在铭婉家乡，劳斯莱斯和宝马美誉度曝光度和识别度较高，敬尧本想打算采用全国产车型，考虑到社交需要和女方这边现实需求，加入了一些其他豪车。铭婉父母口头上说是简约办婚礼，可这次不是订婚，而是女儿大婚，岂能不重视，看到他们小两口商议后的方案，心满意足。 这可不是随便租几辆破车就能打发的，那些亲戚有的十分难搞，特别是经过上次雷家的事情，让铭婉父母颜面失色，这次一定要扭转局面，让那些看笑话的人永远闭嘴，而这些崭新的婚车一出场，就能起到这个效果。 大婚日期选在8月8日这一天，眼看距离婚期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敬尧减持了部分股票，占公司中股本的不到百分之一，到手现金三千多万。这些资金主要用于购买一辆魅影劳斯莱斯和三辆全新宝马车，红旗车十四辆suv，一共花费将近千万元，团购批量采购有一些折扣优惠，算下来也节省不少。 “老公，你买这么多车干嘛，我们有两部车就可以了呀”铭婉想着是不是敬尧要搞个大型车库，每天换不同的爱车出行。 “额，老婆，我买这批全新的车，在很多人眼里估计还是租来的，打肿脸充胖子，有点费力不讨好啊”敬尧摸摸鼻子笑着 “那就少买一点呗，别人说什么我不管，不在乎。你该不会是想学那个什么国民xx，每天一个妞，每天一个车吧”铭婉看似有些担忧着抱怨。 “想多了啊，我的宝贝，我买这些新车，是有安排的，今年下半年鼓励公司中高层努力进取，把各方面业绩冲上去。这些宝马和红旗是作为年终奖礼物奖励给那些突出的员工，婉儿，你觉得如何？” “真的吗，太好了，我有没有份？哈哈，这样一来，即解决了婚礼用车问题，也解决了公司年终奖的问题，一举两得，还是老公想的周到，来，奖励一个香香” “那个魅影就是你的啦”搂住铭婉的敬尧甜甜的呼吸着妻子的芳香 雷家得知铭婉他们婚期，老爷子很是看重，一直在琢磨有什么好彩礼相送。车子房子都太俗，家里东西前段时间变卖的差不多，已无多少拿得出手俗物，几日茶饭不香。云曼得知，矿山复产预计在8月中下旬，不知道能否赶工期提前到婚礼当天呢？一来可以送上大礼，二来也可以宽慰老爷子。 随即开始与矿山一些高层商议可行性方案，除非三班倒，赶一赶工期，还要保证安全，否则难度不小。几个高管最后决定还是悄悄加油干，努力一把，不想丢了雷家的脸面，随即动员各个部门开始加班加点，热火朝天。 钟孝科技股价三连板后，一直不温不火，连续震荡整理了近两个月，特别是近期，频频收出带长上影线的k线图。上次那个海外基金退出，保守估计他们应该盈利超三个亿，加上本金，他们可以调动的资金已经达到五个亿左右了。 钟静他们经过上次事件，对机构投资者比较关注和留意，一旦出现在股东名册，持股数量达到一定规模，就会及时收集相关资讯，以备策应。 最近看了一遍股东名册，前七大没有变化，后面一些股东都是几个自然人在买进，应该是几个牛散或者私募在吃货。钟静他们没有特别关注，这些牛散们普遍持股没有超过百分之三，不过总体来看，筹码已越来越集中。 8月初，眼看着大婚吉日即将来临，钟静抽调各个部门副职，亲自带队组团前往铭婉家现场保障，涵盖网络运维，媒体行政车辆，财务采购等，陪伴敬尧父母提前四天到了酒店，开展准备工作。 敬尧和铭婉随后赶到，敬尧来到酒店跟亲友团汇合，铭婉则回到自家，收拾妥当静待新郎亲临。 雷家经过日以继夜的奋战，煤矿试产成功，各项指标和数据良好，只待一声令下，即可满负荷运作。 8号虽然是星期天，娶亲车队觉得还是避开主干道和党政军要地，改走另外一条快速路，直达铭婉家，然后沿他路返回，取消了绕城环城计划。敬尧不想太扰民和招摇，只要夫妻恩爱，白头偕老，比什么仪式都强。当然，必要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生活要有仪式感，何况婚姻大事。 三日后某吉时，刺绣大红唐装，合身熨帖，精神抖擞，敬尧接过大束捧花坐进车里，凡荣带着众将众星拱月托着敬尧前行，这个豪华车队，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极其拉风，沿途回头率爆表。铭婉家里那边钟静已协助清理周边，留出大部队车辆位置，衔接程序和各控制节点等，简直比上班还忙碌。 铭婉由云曼挽着，梳妆打扮完毕，在大厅主位静静坐着，大红绸缎盖头掩住芳华，齐胸对襟襦裙，凤冠霞帔，一颦一笑皆醉人；手持典雅镶珠折叠扇，脚蹬镶金纹凤绣花鞋，一动一静满香风。 云曼一身月照对襟襦裙，刺绣梨花点缀，如梦霓裳，完全不是往常狂野之风，幻如隔世。 屏风国画泼墨洒脱，桌椅楼台鸳鸯戏水。 礼炮声声，敬尧冲过重重关卡，消耗红包无数，按照各项婚俗礼敬高堂亲朋后，来到新娘子跟前，单膝跪地，献上鲜花，轻扶芊手。 “铭婉，我赵敬尧永生永世爱你一人，你愿意嫁给我吗”激动不已的敬尧压制着内心的喜悦。 “我愿意，敬尧”轻灵悦耳的回答瞬间被欢呼声湮没 新郎新娘缓缓来到父母跟前，敬尧献上香茶“爸爸，妈妈，我会照顾好铭婉，给她一个幸福的家，我将竭尽所能孝敬双亲，请为我们祈福” “好，好，看到你们这样恩爱幸福，我们很放心，起来吧，婉儿就托付给你了喔，好好待她” “爸爸妈妈请放心。” 起身的敬尧，轻轻抱起铭婉，缓缓走向属于她的专车。云曼紧随身边，护卫着铭婉周全，玉臂搂着敬尧，轻轻靠着肩膀，踏实心安。刚出大门，场外大屏幕已接入矿山现场的画面，老爷子居中，众人挥手高呼 “雷家煤矿全体员工，祝敬尧哥铭婉姐新婚快乐，永远幸福，早生贵子，我们正式复产啦” “哇，他们这么快就复产了”宾客甲 “听说最近煤炭价格暴涨啊”宾客乙 “这真是个大礼包啊，牛逼”宾客丁 高朋满座的外场，欢声笑语，热浪迭起。 凡荣拉开车门，敬尧准备放下新娘时，画面已切换到钟孝科技总部 “钟孝科技全体战士，恭祝赵总李总新婚大吉，早生贵子，天长地久，白头偕老，爱你们，快点回来喔” “老公，谢谢你们了”铭婉感动的搂紧敬尧，泪珠儿已缓缓滑落 “老婆，乖乖坐好哈，爱你，准备走了喔” 凡荣关好车门，按下车窗，铭婉含泪挥挥手，随即被敬尧搂进怀中 第五十一章 佳偶天成之一 车队徐徐驶近酒店，十几辆车满载贵宾，见证着幸福佳偶。 酒店宽敞绚丽的大堂，喜气洋溢，在新人给敬尧父母敬茶后，进入祝词环节，主要领导来宾轮番敬贺，好不隆重。 随后播放的佳偶交往交心历程，让所有人泪目，特别是敬尧为了救铭婉，割脉喂血急救那一幕幕，大堂静寂无数，自有泪痕留。 这刻骨铭心，这舍生忘死，无需赘言。 敬尧父母这才得知原来还有这么多的故事，这么多的艰难险阻，这样多的恩爱纠缠。 晚上，钟静带着敬尧父母和众多同事返回江城，车辆维护保养后，除了魅影留下准备回门礼，其余全部托运到钟孝科技总部。 他们要在江城男方这边再办一次简约的婚礼，以齐礼数。 敬尧和铭婉，和随身云曼等人，礼数完毕再返程。 酒店的房间，洒满红色花瓣，恰到好处点缀的吉祥配饰，伊人静坐床上，敬尧送走最后一波嬉闹好友，关上了房门。 “他们可真能闹腾，嘿嘿，婉儿”边说边解领口，喘着气的敬尧，端起桌上的喜茶，灌了一大口。 “要不是钟静他们回去，我看还有得闹哈”新娘子放松了一下挺直的腰肢，轻轻揉捏着。 “委屈了你喔，只能在酒店先委屈了你一下了，等我们回江城，我们自己的新家，再给你完整的一个家，老婆”敬尧拥着铭婉坐下。 “嗯，你累了一天了，快休息会” 这红盖头，只能在这酒店揭开了，神圣的仪式感，触电般让敬尧颤抖，生命的新篇章，从这一刻揭开新的一页。 新娘子双手叠放在身前，刚放松的身段，复又绷紧，头上的凤冠微微抬起。 敬尧捏起盖头一角，往上翻过，明眸皓齿，雍容华丽的娇颜渐露芳容，盖头如丝般滑落，敬尧的手顺着新娘子后背搂下去。 “老公…” “嗯，老婆，真像做梦一样，梦想成真，我好幸福” 铭婉还想说什么，可是已经听不清，她的香唇已深深吻住爱人。 三天后，敬尧笔挺黑西装，白色衬衫，由铭婉亲手系的红色领带，手牵身着洁白婚纱的妻子回到铭婉家，给二老磕头献茶。 今天回门后，铭婉就要暂时离开父母身边，常伴敬尧左右，母亲万般不舍，看着女儿幸福的模样，又十分欣慰“常回来看看，敬尧，铭婉” “会的，妈妈，我们不在身边，照顾好自己和爸爸，我们江城准备好了，就一起过去生活吧”敬尧请求着 “嗯，等你们准备好了，我们再过去” “今晚就在家里住下，明天回公司吧，老公” “听你安排，你做主” “老婆子，还不去准备好吃的好喝的”铭婉父亲扭头催促 “保你们满意喜欢，哈哈” “妈妈，我突然有点想吃酸一点的菜”铭婉补充着。 酸的？这才离开自己没多久，口味都变了吗，母亲嘀咕。 席间，美酒佳肴，好不丰盛，铭婉总算不用再众人面前保持淑女风范，吃的特别欢，似乎食量大增，可是吃到一半，突然想吐。 “没事吧，老婆”关心细心贴心的敬尧帮着擦拭 “没事，好奇怪，刚才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吐，我喝茶吧，你们继续” 老两口暗中交换确认眼神，疑惑，惊喜夹杂不清。 “是不是这几天酒店那边饮食不规律？这个酒店收费那么高，连个卫生都不过关？” “没关系，爸爸，我休息会就好了” 这饭菜明显已经吃不下去，父母亲安排人撤下，换上热饮甜品和水果，让身边伺候的族员退出了房间，只留下他们四人。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敬尧有点不放心，这还没走，就出现情况，还能父母安心么？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了，别紧张啦” “婉儿，你血脉觉醒的事情，跟敬尧说了吗”母亲担心是不是血脉觉醒出问题。 “还没有来得及说呢，妈妈，现在说吧” “血脉？觉醒？”敬尧感觉这个可能有点重大 妻子原原本本的将血脉的来历和一些注意事项跟敬尧细说一遍，原来是因为这个，妻子才能感应到一些只有她能得知的讯息。 原来这血脉已传承千年，只因血脉激活条件苛刻，这么多年来，别说激活了，就是血脉传承都断断续续。 因此千年来，没人得知先人留下的隐秘，铭婉母亲由上一代口口相传的秘密，本已没做什么指望能觉醒，血脉能传下去都不错了。 这个血脉只能由女孩子传承，如果生的是男孩，那么这个家族的传承就中断。 敬尧很是惊喜，妻子的血脉不仅得到传承，还在机缘巧合之下被自己觉醒了，至于是自己本身有特殊机缘还是因为那个手链，不得而知。自己家里从来没有听说有什么东西跟千年之前的秘闻有什么关联。 “爸爸妈妈，这个千年之前的秘密，是跟什么有关呢？”铭婉和敬尧异口同声问着 “这么多年，都是口口相传，所留下的信息已经不是很多，只知道是跟成吉思汗，他的爱妃还有西夏王妃有关，至于是什么，就不知道了”母亲思索良久。 “妈妈，听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最近时常梦见一些年代久远的片段，比如战马奔腾，驼铃声声，还有，还有河水滔天”敬尧一时也想不全，但好像不止这几个。 “还有这等奇事？小时候没有梦见过吗？只是最近？”妈妈连发三问。 “小时候也不记得了，跟铭婉在一起后，梦境比较清晰，所以有印象” 这千年的隐秘，谁能知晓，能够传承到现在，已殊为不易。 一家人在那里喝茶讨论，也不知道那个隐秘具体是什么，只得慢慢探寻了。 觉醒之后的血脉还是十分罕见的，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铭婉拿出在矿井冒死发现的那枚印章，父母研究良久亦没有什么发现，不知道有何用处。 “老婆，这个东西以后不要再拿出来了，除了我们几个，谁也不行。”敬尧今天知晓了这么多隐秘，不得不慎重。 “好的，知道了，老公”铭婉用戒指的精致小盒存放好，收入贴身包包里。 父母叮嘱早点休息后，铭婉他们回到自己房间，开始收拾第二天的行李，出来也有段时间，得回去公司处理事情，江城的新家也要收拾布置等等。 第五十一章 佳偶天成之二 收拾完行李，洗漱完毕，敬尧给铭婉揉揉足弓，按摩双腿，那次过后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老婆该不会怀孕了吧？！ 敬尧作为已婚人士，这点经验还是有的，想到这里，联想到铭婉白天的各种表现，愈加肯定。 看来要去江城做个检查了，这可马虎不得，心里满是感激，几乎无眠。 清丽的阳光洒满房间，花儿吐露着芬芳，铭婉起来将收拾好的行李箱拖出房间，正准备下楼。 “别动，老婆，放开那个箱子，让我来”敬尧乐呵的赶紧过来，这丫头还尽挑重的行李箱拿。 “没事，我拿得动，老公，我拿一个大的，你拿两个小的呗”狡黠的笑着 “你带着随身小包就好，这些体力活交给我” 怎么突然把自己想的那么柔弱么，这点活也不让自己干，这样下去不得宠坏自己啊？希望你一直这样宠坏我，嘿嘿。 妈妈刚好看到这一幕，过来帮忙。 “下楼慢点，妈妈，你扶着她点，别乱跑乱跳”敬尧再次叮嘱 “妈妈，下个楼还要人扶？你不觉得敬尧一大早就腻人了啊，我感觉突然小了很多，哈哈” 母亲好像从敬尧话里明白什么，突然停下手里动作，看着敬尧。 敬尧看见铭婉欢快的边走边跳，正想招呼母亲跟随，看到她欣喜的带着拷问的眼神 “得去检查一下，现在还不确定，妈妈”确认过眼神，母亲得到了她最想要的答案。 “太好了，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慢点”母亲赶紧丢下行李物事追了下去。 吃饭的时候，铭婉又吐了一会，这次另外三人出奇的平静，敬尧照顾完，轻轻摸着铭婉手背，给她倒了杯温水。 “昨天你们还都挺紧张，怎么今天出奇的镇静？”铭婉好奇的打量一圈。 “马上就要回江城了，回去检查一下就好啦，别搞得那么紧张嘛，老婆”敬尧跟丈母娘再次交换了眼神，笑着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老公。爸爸妈妈，你们早点过来喔” “嗯，我们很快过去照顾你，放心吧”母亲送到车旁，云曼已盖好后备箱，给铭婉关好车门。 “保重，敬尧，婉儿，到了来个电话” “遵命，母亲大人，爸爸，拜拜”铭婉摇上车窗，敬尧挥挥手没插话，尽量多的把时间留给铭婉和父母亲。 以前跟雷家联姻的事情，对二老打击沉重，心中愧疚万分，一念之差，差点毁了女儿一生幸福。 这次诸事皆大欢喜，二老这才恢复元气，得知女儿似乎有孕，感到生活有了新的更高追求和动力，老伴儿广场舞扭的更欢了。 回到公司，情侣伉俪成双入对，羡煞旁人无数，敬尧二人忙着发喜糖，散红包。 群里一天基本上红包没停，敬尧要求大家谁都不用随礼回礼，只要求大家把ppt制作的更完美些，运营策划分析更全面些，有价值的商机情报更准确些，安全保障更充分些，员工获得感更强烈些等等。 “哇哦，今天比上次生日更多喔，到手快一千了，哈哈”程序猿甲嚎道 “赶紧安排下一对，谁结婚，安排啊”程序猿乙 “安排你妹，你以为谁都发的起啊”程序猿丙看着红包三位数暗喜 “好甜，好香，搞得我也相信爱情了”一个女生在角落嘀咕道 “云曼跟在铭婉总身边一阵子，不再像以前的男人婆了啊，啧啧” “单身狗不易，且留且珍惜啊”语罢，语罢，引发哄笑无数。 不知是因为煤矿价格大幅上涨刺激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缘由，钟孝科技股价在整理两月后，近期三天一大涨，两天一小涨，股价已经翻了一倍有余。 敬尧铭婉忙着婚期各项事务，股价稳步上涨，也就没有关注太多。大家都忙着赚钱，股吧相安无事，一片繁荣景象。 第五十二章 渣男天团团长之一 老马伏法后，王处他们因接连破获多起大案要案得到嘉奖，他个人还荣立二等功。 王处谦虚的把这枚沉甸甸的奖章放在了单位荣誉室，那是大家共有的，不属于他个人，在前后多次行动中，牺牲了好几位战士，还包括暗中保护敬尧铭婉的a组同事，可见敌人之凶残。 虽说不是一个单位，不在一个队伍，可是大家目标是一致的，王处把他们当做自家兄弟看待，王处反复研究了厚厚的案卷，虽然老马一口咬定多年前的枪击案，开枪之人就是他本人，却无法指认现场和找到实物物证。 特别是钟静他们提供的照片更是坚定了他的追查方向和判断，他一直觉得小马没死，而是躲在海外某一个角落，通过海外的同志这些年继续追查，暂时也没有更多讯息，这个案件成了部门的一大悬案。 敬尧想起曾在地下矿井中，在黑暗中苦等之时为了哄铭婉，曾经想过很多男孩女孩的名字，有几百个之多，这样既打发了难熬的时间，也整理出来几个两人都喜欢的名字，其中以筱楠和同雷为最，若是生女孩，叫筱楠，如是男生，则唤做同同或雷雷。 想到很快就要实现这个愿望，心里几分激动几分紧张，当爹的觉悟和技能，亟待提高啊，敬尧都有点迫不及待。 回到江城，在办完男方的婚礼后，第一时间陪着铭婉做了体检。 “老公，为啥我们不买点检测试纸先自己测一测呢，直接跑过来，要是没有怀孕，会不会不好呀？”铭婉还是有点不放心 “没事，老婆，结果一会就出来了。只要你好好的，乖乖的，什么都好” “还记得地底下咱们想的名字不？” “当然记得，不过现在就能看出男女吗？” “太小了吧，应该看不出，嘿嘿” 一路小跑的敬尧，在医院光洁的地板上一顿急刹车，停在妻子面前，云曼护着铭婉，呵斥道“尧哥，注意分寸啊，别伤到婉姐姐” “有了？”看到敬尧脸上的幸福和兴奋，铭婉虽然早就感应到了答案，还是要确认一遍。 “恩，你看，老婆” 铭婉拿着图片和妇产科医生盖戳的单子，总算放下心来，自己要做妈妈了，还没有准备好，但又超级期待他的到来呢！ 那个模糊的小家伙是个少爷还是公主？ 两边双亲得知怀孕消息，都高兴不已，敬尧父母已在江城生活，专门负责照顾铭婉起居日常，铭婉父母亲则隔三差五来一次，他们懂得若即若离的道理，不能整天在一起，以免因为一些琐事影响两边家庭和睦。 至于预产期，医生估计应在明年5月20日左右。 “520？这个日子好耶，他可真会挑日子，哈哈”铭婉感慨 “跟你生日5.15也好接近啊，老婆，搞不好是同一天” “能不能别这样巧合，心脏快受不了了” 二人在午夜情话完毕，专门查了怀孕期间各种注意事项。 “你能不能忍住啊，那几个月，好多人都在偷吃呢”铭婉担心的问 “哥三年没吃，不也照样好好的吗，我估计他们是没有秀色可以吃，所以外面偷吃” “那哥哥是在夸我咯？” “我不想夸妹妹，但实力不允许啊” 钟静和敬尧他们回到公司处理完各自家庭事务后，专门召开了一次董事会，研究公司未来的主业规划和战略方向。 集中讨论后，大家觉得目前三四个业务板块，有点分散，导致资源投入不集中。传统的it通信领域，市场已充分竞争，行业几乎透明，毛利率逐年下降，比拼的更多是企业的成本费用管控水平，这一块业务敬尧建议战略收缩，维持老客户为主。 游戏板块业务，目前移动端游戏市场越来越大，覆盖人群和渗透率逐年提高，玩家消费水平和消费意愿稳步提升。敬尧觉得这个应是主要方向，战略资源应重点保证。 矿山业务，目前一切顺利，以前年度的亏损今年将弥补完毕，明年就该贡献较多利润了，对公司市值管理是长期利好。 有这样一个业绩基础保障，公司开拓游戏业务更有底气。 因此矿山业务也是战略业务板块，实现两个轮子前进。一个侧重研发，创新，一个侧重安全，稳定。 郊区的3d事业部，原有的三四个事业部主要领导受老马蛊惑，叛司出局，听说下场还是大快人心的。 现在的团队比较新，在选择突破性方向上，还没有下决心，需要公司最高层进行指导，暂时处于盈亏平衡状态。 以前是没有矿山资源接入，现在已掌控矿山关键资源，敬尧考虑再三，是否可以垂直打通上下游一些核心关键产业链？利用3d打印技术进行矿山上下游的开发配套？这样既可以降低矿山生成成本，还可以覆盖当地巨大的煤炭市场，可谓空间广阔。 这个想法引发了所有董事的巨大兴趣，大家一致觉得这个方向值得干，重点干。 铭婉成为重点保护对象后，敬尧除了时刻让云曼贴身守护外，还要求妻子非必要不出门，非必要不参会，尽量在家里和公司之间待着，减少安全隐患。 经过那么多事情，加上小马一直杳无音信，敬尧实在是没有十足的安全感，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铭婉逐步的将各项事务交给董秘办处理，每天在公司尽心的带他们，除非紧急情况，一般她不出面解决。逐渐的，董秘办团队适应了节奏和各项流程，进入良性循环中。 回到家中，铭婉开始练习厨艺，敬尧妈妈手把手的教她，从基础刀法刀工开始，到各项菜色的烹饪技巧心得。 一个月过后，厨艺进展神速。敬尧晚上回家吃饭，从刚开始各种稀奇味道，杂乱无章的形状就能分辨妻子杰作，到后面动用所有舌苔味蕾，也难以区分母亲的菜还是妻子的菜了。 第五十二章 渣男天团团长之二 游戏运营大半年以来，玩家增长迅速。十个服务器已明显不堪重负，敬尧一次性安排增补五十台服务器，都是高端配置的，顿时各种体验和效果大幅提升，玩家热情空前高涨。 在游戏里面，除了做任务，打野怪升级，得到装备和提升等级外，还可以将地下城和一些野怪随机掉落的线索，拿去拍卖和交易，以换取金钱游戏币。而这个线索，有一些是系统ai产生的，高度智能，同时有一些还特别有意思，可能跟现实生活关联。 随机掉落的概率，花费的成本和时间，都是不可控因素，所以一般由新奇特的线索出现，总是价格高昂，十分抢手。 而这个交易，渐渐的除了游戏币，还慢慢衍生出了别的东西。 敬尧来到游戏事业部，找到凡荣他们几个高管，在会议室打开游戏登录进去。一边游玩，一边交流心得。敬尧好久没有玩，尚在新手村，他们则早已满级，满地图跑了。一身装备炫酷无比。 “尧哥，你的号给我吧，我帮你练”凡荣随手秒掉一个敬尧打了半天还没砍死的怪 “我去，以前没有发现，现在才知道尧哥的名字意思是爱铭婉”有个高管猛拍着桌子 “还真是啊，尧哥，你蓄谋已久啊，嘿嘿” “必须滴，第一次见到她就深深治愈着我残破的心灵。对了，最近游戏里面有什么新鲜事吗？”敬尧还是想研究一些他们不能解决的事情。 “额，尧哥确定要听下去？”几个高管开始交头接耳 原来后台监测到最近注册为女性玩家的数量日渐增多，部分玩家开始试探私聊，发送暗示，据称可以果聊，收取一些游戏币或者真实的人民币。 “来了，来了”凡荣拿着手机递过来，几个人凑到一起盯着屏幕 一个名叫“齐逼小内内”的玩家看到凡荣大气牛叉的装备和头衔，私聊要不要看果聊。 “答应她，往下继续”敬尧吩咐着，他很好奇这些人的真实想法是什么，然后他们后面又想干嘛，对整个游戏生态有没有影响等等。 “额，领导，你确定啊，不要让董事长他们知道啊”凡荣还是有点不放心 “有我呢，继续，她要多少钱，是游戏币吗” 凡荣按照女生的联系方式，付了游戏币好几万，换算成现实人民币应该也有一百多，加了qq，登录qq后，等待对方发送视频。 “你们说会不会是一个抠脚大汉？”高管甲貌似有一点心得 “那凡荣亏大了啊，哈哈”高管乙仿佛已经闻到抠脚大叔的臭味，往后靠了靠 谈论间，视频已打开，一个女生下巴出现在视线中，长发披在肩上，屏幕下沿是胸口，但还没有到双峰位置。 “不会是带着假发吧，下巴有没有整过容”高管丙还是不确信 “是实时画面吗，有没有处理过的痕迹”敬尧问道 “先把后面的摄像头关了”凡荣不知道下面还会出现什么画面，这要是让董事长铭婉他们看到，那还得了。 高管乙赞许的拍了拍另外一个眼疾手快的同伴，他已经关闭了会议室监控。 “敬尧呢，婉姐姐”钟静他们在专设的母婴区，喝着软饮。 “好像是跟凡荣他们一起在研究游戏的事情，额，不对啊，画风突变，这......”惊讶的铭婉瞪着杏目，看着钟静，感应着敬尧的信息。 “你能心灵感应到他......”钟静比铭婉更惊讶，看到铭婉的手势，适时停住 这家伙，这是要跟女生果聊吗，在公司会议室？胆子不小啊，铭婉前后过了一遍敬尧的信息，才心里稍安。 原来是想追查这些东西，但也不行啊，他怎么可以随便看，大坏蛋。 “走，去会议室”起身就往游戏事业部的会议室走去，脸上阴云密布。钟静连忙跟上，云曼不知道谁又惹到她，这能有好果子吃？赶紧尾随过去。 画面逐渐下移，有个女生声音问想看多久，没看够可以再多付点钱之类的，口音不是本地，是其他地方口音，具体是哪里听不出来。 这边几个高管吃惊不小，还居然是真的。看到敬尧在场，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凡荣看到敬尧盯着屏幕没有动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分钟后关掉了画面。 刚关掉没几秒，会议室门已经被大力推开，铭婉大摇大摆的往敬尧他们这边过来。 推门那一刻，铭婉已经知道敬尧在想这个对公司有没有法律风险，这样的人多不多，能不能后台管控这些问题，最后敬尧还评价了一句，小了点，快下垂了。 钟静和云曼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只看到几个高层围在一个电脑屏幕前。铭婉进去时，他们已经慢慢站立起来，在敬尧身边静候指令，神色有点不自然。 看到妻子带队闯入，恐已东窗事发，敬尧笑着迎上去。 “好看吗？”铭婉阴云消散，坏笑着问，表情管理十分到位 “额，不好看”敬尧只得如实相告，确实不咋地。 “还看吗？” “额，不看了” 这跟审讯似的，钟静和云曼不知道敬尧看了什么不该看的，还带着一堆人看。 “通知下午法务，游戏，财务和董秘办开专题会研究这个问题”敬尧转身吩咐着，那几个高管得令赶紧消失在会议室门口。 钟静和云曼走道电脑屏幕前，没有什么发现，正常的很，这两口子唱的是哪一出啊。 铭婉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明说，丈夫的权威自己得维护，再者他本意是研究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来消遣无聊。 如果不是自己能时刻感应到他所思所想，恐怕会有数不尽的误会和麻烦吧，好多事情即使亲眼所见，亦未必是你想的那样。 “没事了，董事长大人，我们吃午饭去吧，今天我请客，走”晚上回家再收拾你，大色狼。 下午的会议，董事长，副董事长，董秘和几个部门的领导都到了，级别相当高。 至于研究的话题，则是游戏运营风险管控，主要有哪些问题，对公司运营带来的法律风险有哪些，如何应对等。 敬尧看着那几个跟着自己果聊的高管，心里自嘲到“渣男天团都到齐了” 铭婉忍不住笑出了声，笑道“开始吧，游戏部门先汇报情况”这灿烂一笑，无疑让游戏部门的那几个人，放松了一些。 这半年，游戏程序上的各种问题不断得到修复和完善，倒没有什么好汇报的，目前的主要风险就是不断有玩家举报被骗，被盗，代练以及一些道德风俗问题等。 敬尧听着汇报，看着材料，没想到游戏里面的交易已经逐渐跟现实生活紧密相连。 果聊，渣男天团已亲眼目睹；陪睡门，远有铜须门，近有什么鬼，层出不穷。 女孩子用身体换取着她需要的东西，虚拟的装备，线索，现实中的金钱，不一而足。 事情经曝光后，后台数据显示，这在一定程度上居然刺激到很多男玩家加入到游戏中来，都想着在游戏中认识和寻找猎物，彼此换取各自的欲望，玩家数量不减反增。 在个人隐私权保护，虚拟财产保护，女性身体权益保护等诸多方面，大家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特别是物权法颁布后，女孩子的身体处置权，由她本人享有，他人无权干涉，让敬尧他们想加强监管难度增加不小。 游戏里面要不要开放婚嫁系统？实名认证之后，后台要不要跟公安系统对接联网？网络暴力和欺凌如何处置？ 大家觉得游戏已经不仅仅是虚拟的世界，而是已经渗透到了现实生活中。上次敬尧专门交代研发的打破界限，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下一个版本更新即可上线内测。 在看ppt的时候，敬尧看到一张图片里，世界频道有一条不显眼的刷屏，说是要卖肾，问有没有需要。 卖身可以卖多次，卖肾能卖几回，一个人只有两个肾...... 一场会议下来，能当场解决的问题，都已当场解决拍板。不能解决的，需要进一步研究的，都列入了议题和计划。 公司运营面临的法律风险不少，处理稍有不慎，在这互联网时代，搞不好就成为影响公司的重大事件。 不少问题需要请专家和王处那边的同志过来做权威解读才行，铭婉说她来协调安排。 敬尧则布置后台加强运维和客服配置数量，增加了一倍的人员，做到实时响应玩家需要。 玩家的虚拟财产保护，则导入三级密码保护，除了常规的登录密码，还启用了密保卡和手机验证码等技术手段。涉及代练，果聊和线下身体交易的，加强数学算法ai跟踪分析，实时拦截和屏蔽，推出禁言三天到两周不等的禁言期，以起到保护和冷静的作用。 对于游戏里面大额的游戏币资金流进行监管追踪，异常的交易及时提交后台分析处置，并和玩家确认反馈。 在游戏各个显眼位置提示有关风险，做到风险时时刻刻警示。 律师的法律意见书，他们还要回去整理修改和走流程，暂时没有正式版本，会议开了一下午，收获不小。 第五十三章 故地重游 铭婉的助理很快联系好了法律方面的专家过来讲课答疑和互动，结合律师那边的法律意见书，做了细致的分析和应对。 王处带着两个同志，悄悄来到钟静办公室。敬尧他们几个都在，齐身欢迎老朋友到访。 “王处，您过来指导工作，真是太感谢了”敬尧上前握住王处的手，苍劲有力而温和，带着明显的伤疤。 “叫我王哥就好，敬尧。别人看到我跑都来不及，你们还专门派人来邀请，不错不错” 寒暄几句，他们很快进入正题。敬尧一是汇报游戏监管的问题，二是他总觉得钟孝科技最近发生的股价明显波动，均与他有着密切的关联，是不是有人有计划的在采取行动，不得而知，而作为公众公司，又不能干涉自有交易和买卖，只有权力部门才有资格去调查。 王处拿着最新一期的股东名册，里面出现了两三个自然人股东，基本上都已经接近百分之五，有一个甚至接近百分之十。这两三个股东再买进一些钟孝科技股票，就都要披露公告了。而最近钟孝科技股价持续拉升，是不是这些人在吃货买进，不好判断。 王处得知前几次敬尧铭婉矿山出事，矿山复产，钟孝科技被恶意打压等等几个事件，串联起来，还真有一种步步设局的感觉。 “敬尧，我前阵子基本上都是侧重刑侦这块，经侦有其他同志负责。目前看来需要统筹考虑，系统的做个梳理比较好，说不定会得到一些重要线索，光靠刑侦得不到的有价值线索” “那就太好了” “对了，后台接口这块，是不是派人接入网监系统，我们没有那么强大的技术能力和系统支撑”敬尧试探问着 “这个没问题，据其他省份的同志反馈，通过这些大数据和游戏数据，还有漏网之鱼被抓到，彼此双赢嘛” “那就麻烦王哥了” 远在南海最南端的雅加达，北部，高档别墅群。 几个身穿暗黄巴迪衫的壮汉，围坐在沙发跟前。一个戴墨镜的年轻人，身穿手工娟秀的丝绸巴迪衫，胸前龙凤凤舞，不怒自威，放下茅台酒杯。 “那个女人调查清楚了吗？” “调查清楚了，情报属实，老大” “很好，告诉鲢鱼，执行c计划” “是！” 为了尽快启动煤炭有关3d打印产品的研发生产和销售，敬尧决定去一趟郊区，现场办公。铭婉听说那里是敬尧和凡荣相识的地方，也是凡荣钟静相爱的地方，也想一起去看看。 “尧哥，我们也好久没过来了，一晃都过去好几年了啊” 几个年轻人站立在当初的小土坡上，四处机器轰鸣，基建正如火如荼进行着。开发的浪潮已经席卷到了这块热土。 小雪父亲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病重，很快抢救无效去世。母亲也有类似症状，但症状稍轻，没什么大碍。抢救花费颇多，敬尧给的还房贷的钱已经用完，小雪心急如焚，正准备给敬尧打电话借钱。这个时候隔壁老乡兼病友的一个中年男人，提出借钱给她，只要小雪按照要求去做，就可以得到六十万人民币。 小雪情急之下只得照办，把母亲接到大医院照顾起来。至于开个证券账户和银行卡，都不是什么难事，办完就交给那个老乡病友。 安顿好母亲，紧接着又张罗着父亲的丧事，娇弱的肩膀，扛起了所有的重担。黑色外套和卡其色牛仔裤，略显臃肿肥大，已经看不出性别。如果不看凌乱的长发，不听那悦耳如前的嗓音，路人不会认为这是一个不到30岁的菇娘。 近期股吧总有人大肆吹捧钟孝科技，鼓吹价格会涨到60元，让大家感觉买进。被人喷做股托，而各大网站亦有不少股评家将钟孝科技列入本月十大金股之列，预测股价会大涨至66元。 基金发行伴随着大盘行情愈加火爆，十几亿的基金很快就募资完毕，开始建仓操作。广大基民，陷入全民搞钱热潮。abc基金公司的基金经理老姜，刚好管理着这支基金，他因为出国巴厘岛旅游，没控制住自己下半身，被当地警方逮捕。那个戴墨镜，身穿巴迪衫的年轻人拯救了他，花了十几条打点。作为报答，老姜回国后要按照年轻人的旨意操作，否则，那下场你懂得。 老姜按照指示，不断买进钟孝科技，不计成本，只管买入。按照正常逻辑，钟孝科技目前40元的股价已经不便宜，存在短期调整需求。当然，长期看，估值到80元都没有问题。 这样蛮力猛拉股价，实在不是他的风格。这样一顿操作过后，股价已到61.88元。江湖人送“爆拉哥”称号。 原先出现在股东名册的那三个自然人，已经消失不见，清仓完毕。紧接着出现了一个自然人的名字，让敬尧震惊不已。 当小雪的名字和基金出现在前十股东名册的时候，敬尧深深被震撼了。60元的价格，吃进如此之多的股份，耗资巨大，她哪里来的这么多资金？这几年她都干了什么？基金倒是好解释，基民一兴奋，别说十个亿的盘子，就是百亿级别的基金，也是日光抢光的。 “老婆，给我查一下这个小雪的详细资料，越详细越好”敬尧有点紧张，他不希望是她，那个他的前妻。全国同名同姓的多如牛毛，也许只是同名巧合罢了。 可铭婉打印出来的详细资料，熟悉的身份证号码，熟悉的地址和电话号，让敬尧确定，那个神秘股东就是他前妻本人没错。 “老婆，这个是我前妻，她家庭困难，怎么会突然花费巨资买进我们股票？这不可能啊” “老公，怎么遇到她，你就方寸大乱，说不定她中了大奖或者嫁了个基金经理也不一定啊” “老婆大人啊，这个肯定有问题，要不要我联系一下她？” “不管你，你随便”铭婉没有理会敬尧转身走了，才怀孕没多久，敬尧就跟前妻勾搭，他自己封的渣男天团，我看没白封，哼。 鬼曼带着铭婉下楼，刚坐进车里，车前面鬼魅般出现的王处，让铭婉大吃一惊。 上车后，鬼曼开着车，王处在后排跟铭婉商议着一个计划。得知这个计划，铭婉一路无语，默默清泪成两行，手温柔的抚摸着肚子，就像母亲在哄宝宝入睡。 第五十四章 风口浪尖 雅加达的别墅外停满了各色豪华座驾。大厅中猜拳声，骰子声，打火机声和碰杯声欢腾一片。这几波操作下来，父亲留下的一个亿，已经赚到了十个亿，等地下钱庄把钱分批转过来，就安稳的在这里潇洒一辈子咯。 “老大，第一笔资金已经到这边了，八千万”随从甲低头给老大点着一根华子。 “好，干得不错，去喝酒吧，记得拿赏钱” “谢谢老大” “那个人处理掉没有？” “干净利索，老大，他已经完成任务了，嘿嘿” “嗯~” 铭婉跟往常一样，和敬尧一起到公司上班。只不过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平静无比。敬尧哄了一夜，也没好转，自嘲到怎么这样失败，连自己老婆都哄不好。径直到自己办公室翻看文件和待签字的单子。 还没签完字，门口一堆媒体记者已经吵闹着要见他，敬尧想着今天是什么日子？投资者见面日还是什么开放日？问了董秘办，回复没有预约。 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不处理是不行了。敬尧来到大门口，示意全部到一楼楼下的花园见面。 饶是有所准备，敬尧也被这突然聚集过来的人群搞得有点烦躁。 “赵总，听说贵司和abc基金勾结，利用老鼠仓赚基民的血汗钱，目前股价已跌停，请问是否属实，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赵总，您的前妻小雪也位列十大股东，她是不是也参与其中？” “那个小雪已经在赶往钟孝科技的路上了，赵总，您发表一下看法” “是不是市场传闻的那样，赵总出轨前妻” 长枪短炮，仿佛张着血盆大口的凶兽，朝自己咬来；又像是狙击手中黑黝黝的枪口，敬尧觉得自己被锁定被瞄准着。 “各位，我出轨前妻之说完全是胡说八道，不值一驳。” “基金公司与我司没有任何关联关系，我们也从没接触过，不存在勾结一说，更不可能是老鼠仓。” “就在刚刚，听说abc基金公司基金经理老姜已自杀身亡，赵总，请问知道细节吗” “无可奉告，我没听说过这个事情” “赵总，赵总...” 无比烦闷的敬尧，推开众多记者，挤出了办公区域。后面一堆人跟着跑过来。敬尧迅速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开了现场。有的记者上楼去联系钟孝科技采访，有的跟上敬尧的出租车，紧咬不放，有的在原地制作完稿件，消失在人海。 “您好，请问上哪”司机问道 “往前开，去江边，快”敬尧随口说道 “好勒，坐稳了您呐” 王处那边，追寻着资金调动的蛛丝马迹，只有顺藤摸瓜，才能找到幕后真凶。现在资金正在分批转移，他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再给他一天时间，就能锁定真凶。 股价死死封住跌停板，各种传闻四起。公司群里已噤若寒蝉。 很快老姜被证实已在家中自杀，基金公司面对数量庞大的基民，启动了紧急预案。 小雪那边接收采访称，已和赵敬尧秘密私会，并怀有身孕，现在赵敬尧想给钱私了，禽兽不如云云。一时间舆论哗然。 “所有人，不准参与讨论赵敬尧事件，违者开除。等候公司通知。”很快公司下发了全员通知。 几个股东来到公司，要求罢免赵敬尧副董事长职位，免去董事。钟静为了安抚舆论和基金情绪，只得召开大会，按流程免去了他的所有职务。由铭婉出任副董事长兼董秘，鬼曼进入董事会，另增补一名监事。 敬尧在江边徘徊一夜，给铭婉不知道发了多少信息，打了多少次电话，直到彻底没电关机。我现在回到家里只会给家里添麻烦，一堆人等着看我笑话呢，我还是一个人静静，想想办法。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铭婉，亲爱的老婆，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铭婉忍住热泪，不接听敬尧的任何电话，也不回复他的任何信息，好在自己还可以感应他在想什么，这比什么都管用。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随他去吧。这样烦乱的局面，他想到先冷静下来，已殊为不易，真的难为你了，老公。肚子里的宝宝也会为你加油，为你骄傲的。 第二天不出意外的，股价继续跌停。赵敬尧的消息满天飞，身败名裂。 万里之遥的南海别墅里，听到全部按计划进行，颇为顺利后，墨镜男流下鳄鱼的眼泪“爸，你的仇，我替你报一半，等差不多的时候再要他小命不迟”。半晌， “还有多少资金在路上？” “还有八个亿” “加快速度” “是” 为了陷害赵敬尧，小雪煞有介事的晒出ps后的酒店开房记录。铭婉心里虽然百般不舍，还是在公司摆出一幅绝情的样子，大骂赵敬尧是渣男天团团长。 种种资讯，让吃瓜群众狂吃不已。基民那边的律师函已寄到公司，要求赔偿。 随着赵敬尧身上的光环，被嘲讽，被取笑，被鄙视的人群，一圈一圈剥离的时候，王处一层一层的扫除障碍，成功的锁定了幕后真凶。他们后续的转移出境资金也成功被冻结在国内。 “静儿，我看婉姐姐手里的戒指戴的好好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凡荣他不相信尧哥是那种人，打死也不信。 “你不说，我还真忘记这一茬了，老公”钟静也不相信这是真的赵敬。不过压力所在，只能先委屈敬尧。 鬼曼陪着铭婉在家，看到婉姐姐抚摸着他们俩的婚纱照，那充满柔情蜜意的神情，哪里有半分恨意。聪慧异常的小曼，似乎明白了什么，白天她骂尧哥的样子，哪里有恨，说是打情骂俏更合适？不应有恨，千里共婵娟吧。 “混蛋，钱呢，怎么突然停了，断了？！”几声咆哮传来 “老大息怒，我们再去查一查，是哪里出问题了” “过来了多少？” “两个亿多一点” “妈的，两个亿就两个亿吧，早知道就别玩后面那几出了，拿钱走人多好，操！” “......”没人接话头 “所有人切断联系，把电脑电话全部烧掉，快，从现在起只听口令” “是” 别墅顿时忙乱起来，一个小时后，几辆车悄悄离开，径直向南行去。 敬尧找了个小宾馆，把手机电量充满，断断续续的眯了一会，给小雪发信息也不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凡荣倒是发来信息，问在哪里，要不要接送。 “凡荣，让钟静主持大局，我来挡住所有攻击，静观其变”敬尧心想，现在只能钟静他们在明，自己在暗了。几年的拼搏，不曾想，又面临一无所有的惨况，这命运真是捉弄人啊。 不过这次比上次强多了，基础尚在，未曾伤筋动骨，还可以东山再起。带着铭婉远走高飞，也未尝不可。找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把宝宝养大，陪婉儿到老。 铭婉感应到敬尧的想法，不停地点头，好，好，我们一起说走就走吧，想去哪里都行。 凡荣第一时间将信息给钟静“这才是我们的敬尧嘛”钟静想着如何应付明天早上那些基金的人，都要赎回的话，压力不小。 早上9点，敬尧接到王处电话，让茶楼一叙。茶楼，那个第一次搂紧铭婉的茶楼，第一次吻铭婉的地方。 熟悉的房间，王处已经等候在此。敬尧眼睛有点浮肿，略带歉意 “王处” “敬尧啊，辛苦你了”王处紧紧握住敬尧的手 “有什么新进展了吗？最近消息实在太多，不知道真假” “等人来了再说，先喝点茶” 几口香茗下喉，疲惫已退却几分。敬尧不知道还有谁要过来。 半小时后，有人敲门进来。转头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妻子倩影出现在视线里。内心十分抱歉的敬尧，连忙站起想再解释一番。可是铭婉已经快步过来投进自己的怀抱了。 还是上次那套衣服，比上次更香甜的拥抱，美不胜收。 “咳咳”王处笑着打断了这对恋人 “回家再亲热哈，咳咳” “王哥，你怎也为老不尊了”铭婉羞道 正要辩解的王处看到钟静他们也到了，指了指茶桌，来来，人到齐了。凡荣和小曼把门关上，退出了房间。 王处介绍了最近一两月追查的基本情况，还真有一个幕后黑手一直想整垮钟孝科技，整臭赵敬尧的名声，破坏他的家庭。照片出现在众人视线的时候，不由惊呼“是他！他还没死！” “是的，要不是敬尧拖住他们，麻痹他们，我们这次也不会这么顺利查到他” “几个意思？王哥” “我们需要时间追查，期间只能委屈你了，敬尧，哥以茶代酒敬你”王处脸带肃容，端起茶杯先喝为敬。 “不敢不敢，王哥”敬尧连忙回敬 “他的确没死，不过在海外想抓捕，却很难。这里面需要协调很多东西，也有一些阻碍。资金大部分截住了，少量资金被他们转走。等时机成熟再行动吧。基金那边已经冻结赎回，很快就会有相关公告和澄清。 这次截住的8个亿，会收归国库。为了对你们进行保护，社保基金即将出手。我先走了，你们随意。”王处笑呵呵的刚走，凡荣和小曼进来关上门。 “太好了，总算解决眼前的这一堆麻烦事”钟静 “尧哥，你没事吧，我们都担心的要命”凡荣和小曼围过来 “我没事，让大家担心了，这下渣男的头衔好像甩不掉了啊”敬尧无语道 “以后少逞能，我们回去吧，渣男天团的团长老公”铭婉好不容易把这称号笑着念完 钟静带着几人回到公司，特别是铭婉亲密挽着敬尧。公司的很多人还转不过弯来，这几天的冲击实在太大，都不敢轻易出声出头，不然很容易出事。钟静见到众人还没动静，忍不住笑道“怎么，不认识赵总了？” “赵总好”不知那个角落吼了一句，点燃了热情 敬尧办公室。几人围坐一圈，看着敬尧由几丝疲惫，小曼端来几杯咖啡，给铭婉一杯温水。 “我有个想法，供大家斟酌”敬尧抿了一口，精神一振 敬尧分析了目前的现状，敌人在暗，我在明，总是很被动。不如让敬尧转入暗处，作为影子军师，辅助大家。这样敌人可能失去攻击目标，也可能会暴露自己。 公司已将自己董事会除名，索性将计就计，隐藏起来，伺机而动。至于职务嘛，游戏事业部的副总经理刚刚好。不显山不露水的，从公开渠道是查不到他的信息的。 “你们觉得怎样？”敬尧讲完，询问一圈 “我没问题”钟静和凡荣都点头 “我随时奉陪”铭婉看着敬尧 “铭婉有身孕，不能太辛劳，我就多分担一点，小曼早点进入状态哈”敬尧觉得团队梯队建设应该提上日程。除了小曼，再培养一个董事出来，就十分完美。 “现在行情如何？”敬尧还是要把眼前的问题处理好。下午开盘没多久，一股强大的买盘进来，将股价由跌停稳稳的拉升至大涨8%，瞬间点燃了多头热情，各路资金踊跃进场做多。 基金没有赎回压力，钟静这边也安逸很多，只要再稳住几日，股价再度上涨，基民们就不会冲动的要赎回，至于八卦那些东西，就随他去好了。 第五十五章 测试和追踪 云曼争着去洗碗，被敬尧拉回来“云曼，你得干专业的事情，比如盗墓啊，下井啊，洗碗我都洗了二十年，这个我专业，去陪铭婉吧” 敬尧不希望云曼感觉自己在这个家是个佣人，是个苦力，一般情况下是不让云曼干杂活的，而女孩子又特别敏感，所以敬尧很细心的照顾着她。 “尧哥，你不会盗墓上瘾了吧，哈哈”凡荣磕起了瓜子，登录着游戏。 “我觉得得跟王处汇报一下这个事情，我们不是盗墓，我们缺钱吗，不缺，拿到宝贝又不是拿去卖”敬尧洗着碗，心里琢磨着怎样处理好这些事情 “那啥，云曼，有没有盗墓团伙认识的，给你婉姐姐把手杖卖掉啊”敬尧洗完，边走边擦手。 “还真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云曼对着钟静挤了挤眼睛。 “哈哈，婉姐姐开个价，人家云曼出手必是精品，我就勉为其难的买下” 铭婉回房间捧着盒子，放到茶几上“那还等什么，先验货，哈哈，云曼有没有白手套，拿几副过来大家都看看” “好哟，我这就去拿”云曼跑去取手套，凡荣关掉游戏，凑了过来。 几人戴好白手套，由守着它几年时间也没有发现的凡荣，先拿起权杖。 凡荣小心翼翼的握住底部，入手冰凉，很有分量，手感不错；靠近了看，转几圈，古代能工巧匠的手艺真了不起，只是这个权杖明显是给女孩子用的，把玩几下，没什么头绪，交给了钟静，屋里的头号买家。 钟静郑重接过来，从下往上，直看到龙头，中间那几个兽面，钟静也不忘记模仿一下，颇为可爱。 这么小的面积上，前辈们是怎样做到如此精细刻画的，就算到了现代社会，打造一个这样的作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于有什么用，谁人知晓呢，钟静将它送到云曼手里，像是在传递交接火炬。 略知一二的云曼，庄严接过权杖。在古代，只有两种人能持有这样的贵重物品，要么是皇家贵族，要么是宗教领袖。 凡夫俗子根本不可能见到，更别说拥有了，看这上面的兽面和龙头，既有宗教的图纹，也有皇家的龙案，不好判断。 既然婉姐姐能感应和发现它，只能说明神秘的婉姐姐与它有缘，也只有她真正明白它的含义，说不定，婉姐姐跟它也许还有什么关联，还是将其交给它的主人为妥。 如果说上次井下的印章有所感应，这个手杖带给自己的冲击就大的多，入手后即觉得血脉沸腾，居然有种亲切感。 敬尧几人在铭婉举着权杖时，发现铭婉的皮肤比往常白皙了不少，脸上逐渐红润，像是洁白雪地里，滴落鲜艳的血滴，白里透红，美艳无双。 更震惊的是，铭婉拿着手杖的气质和气势，就像是某个王妃处于圣殿，群臣百姓虔诚跪拜，是祈福，还是赐恩？ 众人皆陶醉在铭婉的气场里，而没留意权杖龙眼处的变化，铭婉自己在沉神感觉手杖的感应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并没有留意空洞的龙眼，逐渐亮起了几点紫色的光芒，很快转瞬即逝。 这个奇怪的亲切感，证明这个远古遗物跟自己血脉有着某种关联。现在只有两件实物，暂时还没有其他线索，上次那个印章并没有这样的亲切感出现，这次算是有了进步。 只能先等等有没有其他更多发现，东西还是先收起来，血脉的事情，暂时只有父母敬尧知道，以后再找机会告诉他们，铭婉对比了前后两次的经过和两个物事的差异，也没什么头绪，只好睁开眼睛，把手杖放回盒子里。 “好奇怪的感觉，居然很亲切”铭婉说道 “亲切？你该不会穿越过来，再找到原来自己的东西吧”钟静估计是小说看多了。 “穿越剧看多了哈，紧接着宫斗戏上场？”云曼打趣着。 敬尧收起手杖，放进房间一个顶柜里，裤袋里面的那个小丝绸包包，等他们走了晚上再看。 钟静他们待到九点多，看到铭婉有点犯困，收拾东西换好衣服回去，云曼陪着铭婉到房间准备休息，最近她孕吐减弱，嗜睡增加。 “早点睡吧，云曼，这几天把你累坏了” “没事，婉姐姐你们早点休息，我先睡啦” “嗯，晚安” “晚安” 敬尧进房间，关好房门，拿出那个小包，铭婉好奇的看着，从哪里弄到这样的丝绸，现代人基本上生活中较少用到。 两人逐层打开丝绸，上好的丝绸面料，无比丝滑，出现在手中的是一个像符牌样的东西，上面的文字和图案没有见过，材质似乎非金非银，非木非陶，边缘齐整圆滑，似乎经常使用，略微带着极其细小的划痕。 “老公，这是什么？哪里来的”铭婉拿在手里观赏许久 “不知道是什么，也是在手杖那个房间里拿到的，在墙角不起眼的角落单独放着，我顺手拿出来的，老婆” “那你放好吧，好像是，是个什么牌子，通行用的，还是身份的象征呢” “也许啥也不是，是给孩子的玩具，嘿嘿”敬尧摸了摸铭婉肚子 “你就打算用它来哄孩子吗，真舍得哩” “未尝不可嘛，早点睡吧，老婆”给铭婉揉揉脚，捶捶腿后，都进入梦乡。 梦里有不少厮杀拼砍，或近或远，像隔着一层薄纱；有一些争执吵闹，或急或缓，像笼罩着一圈迷雾；有很多离情别绪，如泣如诉，像汇成一条大河。 铭婉梦里不断切换着场景，远远的，看不真切，听不清楚。 敬尧则梦见玩着自家游戏，玩着玩着跟里面的玩家，一起去找换肾的线索，没有头绪，四处奔波，腿有点发酸。 早上醒来，敬尧发现铭婉的腿压在自己身上，想起夜里的梦，原来如此。 轻轻给铭婉盖好被子，敬尧起身洗漱，父母亲做好早餐，出去超市买菜逛街。 敬尧吃着早饭，进入游戏看看那个曾经加过好友的卖肾人在不在。 看着一些装备炫酷，头衔牛逼的各路大神从身边路过，敬尧在看看自己的乡巴佬模样，赶紧做任务升级。 现在人气比开服时期更旺，早上世界频道就开始热闹起来，一些熬夜的玩家，拿着新鲜出炉的各种道具和线索，贴在频道里展示，炫耀或者叫卖。一些刚上线的玩家，则喊着组队，缺什么职业之类。 那个卖肾人不在线，敬尧给他发了一封邮件，问问他一般都什么时候上来，自己有一些线索可以提供云云。 做完一堆任务，吃完了早餐，擦了嘴，准备跟着别人所谓的大腿混一下地下城，躺着拿点经验和装备，云曼已经出来准备吃早餐。 云曼来江城大半年，肤色较刚来时白静不少，穿着卫衣牛仔裤，好奇的看着敬尧打怪物。 “哪一关了？目测你过不了这一关啊”瞟了一眼敬尧的装备和伤害值，乐道 “我这一身环保装，伤害值极高，侮辱性极强，哈哈” “你看看我的，老早就毕业了，这个地下城”云曼进入游戏，点击人物，展示着她心爱的角色。 “奥哟哟，我去，你们什么时候打的，也不叫我” “等婉姐姐起来，我们叫上凡荣他们一起组队玩” “就这样办，求带飞，求大腿” 海外某地条件很好的一个私家医院，两个专家正等着窗前的男人签字。这是一份整容手术术前协议书，费用很高，接近两百万人民币。 这金钱的数字对亚裔面孔的男人来说，不是问题。他只担心手术成功率有多少，这是在赌命啊，犹豫良久，转身拿着笔，签下来自己的名字。 专家出门后，律师进来，拿出几分遗嘱给男人过目，在仿佛确认没有遗漏后，男人签上了自己名字，拍摄了有关视频作为留档。 差不多了啊，也该进去了，该准备的都已准备妥当，一个全新的人将出现，一个老面孔将从世界上永远消失。 这个男人像一只孤狼，不知道在黑暗里蛰伏了多久，把所有的爱和恨，在黑暗中咀嚼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咽下去的是爱多一分，还是恨多一点，只有他知道。直到脸部拆线，他才重见光明，自己还活着，真好。 在康复无聊打发时间过程中，无意发现中国有一款游戏在当地有发行，还是钟孝科技研发打造的，没想到他们居然进展这么迅速，发展的还挺好。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对的道理，他是知道的，当即注册了账号，在里面玩起来。 他自己一个人玩不过瘾，拉着身边几个小弟也进来了，方便组队做一些靠单刷，靠solo做不了的事情，特别是地下城，一些难度很高的，一个人完全玩不下去，必须靠团队。 有一天无意中玩游戏，顺手帮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女生的玩家完成了任务，完事后加了好友，下线进行康复疗程。 鬼雷精曼，这名字念起来拗口，记起来倒还行，过目不忘。应该是个女生，这个男人以后只要看到她上线，就会跟过来。 可她身边的朋友也不少，经常在一起的就有四五个。 胖是月加半 梵静语 暗夜公主 爱金名婉，这个名字也难叫，但很特别，容易记住。 还有一个叫卖肾老君。 这个男人跟云曼他们有一个小时的时差，基本上差异不大。他在康复期间，有大把时间用在游戏上面，同时花掉的还有别人眼里大量的金钱。 在游戏里面为了云曼一掷千金，各种游戏道具和游戏币随便就是大手笔。 敬尧打趣云曼，要是再多些百个千个云曼，那公司的业绩很好看啊，股价又要上一个台阶。 云曼给了敬尧一个白眼，有那些钱，用到生活中不香吗，她也很少上去，只是偶尔跟敬尧他们一起上去看看，凑凑人数。 跟老君一起玩的时间长了，慢慢熟悉起来。他老家在北方，本科毕业后，去南方闯荡几年，有一些积蓄，给家里父母置办新房，给妻子也买了车，不过由于股票操作不当，套信用卡的钱都亏进去，欠了一屁股债。打算卖个肾，还清再也不玩股票，老老实实干点小买卖。 国家有规定，器官移植有一套严格的体系规章来约束，不是个人想换就换，想卖就能卖的。敬尧他们多方打听和咨询，了解到医院倒是有需求，但不符合规定，就不好继续推进此事。 在一班朋友怂恿下，敬尧组织了一个游戏工会，就那么几个人总爱凑在一起玩的，组建起来，取名光明信仰。 凡荣很兴奋，在游戏里也有自己的组织，自己的家了。 钟静他们几个都加入进来，会长当仁不让由敬尧掌管，这里不是现实生活，还要钟静来当一把手，她也没时间精力来操心这些事。 心想着人越多越好，敬尧把认识的，能拉进来的，都拉拢进来，许以各种诱惑，诸如妹子多，资源充足，高富帅白富美均有，不求工会进度有多牛叉，只求开开心心在一起等等。 这样老君和多尼他们那些人，也进工会玩在一起，只不过都是普通会员，均有对他们也不熟悉，也不知晓其能力如何，愿不愿意管理工会等等，暂时没有下放管理权限，只给了一个副会长给凡荣，四大护法空缺（青花法王，红龙法王，黄雀法王和白羽法王）。 几天后上线，赵敬尧他们发现工会多了不少人，多尼就拉进来好几个，老君也吸引过来十来个，一下子工会热闹了不少。 敬尧通过线上的邮箱系统给所有会员发放了不少游戏币红包和奖励，会员积极性高涨，工会的各项建设火速超前推进着，没多久，就摆脱乡下小公会的头衔，转型中型工会层次。 除了敬尧偶尔上去发福利，那个多尼为了讨好云曼欢心，逐渐加大着投入，对工会的各项建设可谓不遗余力，对各个会员的帮扶贡献日益增多，好评四起。 敬尧发现这个人上线时间多，经济条件似乎很好，估计是个富二代，公子哥，可以给他一个四大法王干干。 “云曼，我想把白羽法王给那个多尼，他时间多，钱也多，可以帮着管理工会，你觉得怎样？” “尧哥，你好奇怪，你是老大，是光明教主，你做主呗，问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教主夫人，哈哈” “这个人明显对你有好感啊，是不是在追你，我这是给你创造条件哦，嘿嘿” “拉倒吧，他人在国外，异地恋啊，网恋啊，姐不吃这一套，哼” “你就嘴硬吧，最近你都开始化妆了哦，这是为什么呀”敬尧忍不住抖落出云曼的小秘密。 “哎呀，婉姐姐，你不管管尧哥，他还操心起我的私情了，乱点鸳鸯谱呢”被人点中心思的云曼，赶紧跑去找大boss告御状。 “他是教主，我也得听他的，云曼，游戏里面他最大，家里嘛，我们说了算，是吧，云曼，嘿嘿”云曼跟着铭婉时间不短，跟亲妹妹差不多。她的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敬尧岂能不知，不重视。 至于敬尧，估计也是在多渠道试探，他本身不反对网恋，但最后是必须要生活在一起才能行的，网恋不都是坏事。 现实生活中，公司倒也有同事追云曼，但效果不明显。 至于老君那里，游戏只是他卖东西的一个售卖平台，打打广告什么的，估计是没抱多少希望的，一来消遣一下烦躁，忘掉现实世界中的烦忧，二来要是真的碰到需求者，也可以多方咨询了解，比如血型是否匹配，年龄，其他要求等。 生活中，需要换肾的尿毒症及其他肾病患者日渐增多，特别是一些50岁以下的青壮年，得了这个病，基本上就能让整个家庭坍塌。 吃药看病都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再说，那个治疗和药物的花销，也是颇为惊人的数字，寻常百姓家难堪重负。 病友们计算对比一下，与其耗费家财吃药靠医生，还不如花大价钱一次性换掉一个好肾，彻底解决问题，还能多活个十年八年的，总比那暗无天日好得多。 这个有时候的确需要一点运气，一则碰到合适的能匹配上的肾源，二来，双方符合伦理委员会的一些要求，顺利过审，才可以进行下一步动作。 一些地下黑市，基于这些迫切的供需要求，某些非正常业务应运而生。 第五十六章 面基 多尼得到工会新职务，很开心。他私下有问过爱金名婉是谁，云曼按照敬尧的批复，统一回答公司同事。 多尼又打听云曼的职务，云曼只是说自己是个打杂的，什么都要做。 只要是个女的就行，这样自己有个借口套近乎，有借口继续玩下去，说实话，如果是其他公司的游戏，他还真没兴趣玩。 钟孝科技这个就不一样，太不一样了，争斗这么久，虽然通过钟孝科技赚到了一些钱，跟自己期望的盈利数字还是有点差距。 这样枯燥无味的康复期，由于一款角色扮演的游戏和一些妙不可言的等待，居然过得顺利而快乐；身边的几个手下，没有了打打杀杀，肌肉已经锈的发酸，靠游戏打发时间，这在往常简直难以想象。 既然给自己工会的职务，那就说明这个爱金名婉对自己还是认可的，他会是谁呢，难道是赵敬尧？ 先蛰伏起来再说，慢慢套取情报。 看到会里几个人对老君的事情比较在乎，多尼也留了一些心眼，在海外收集了一些肾源信息和需求，国内，则靠着几个老朋友帮忙，也渐渐熟悉了那个圈子。 万万想不到，这个游戏角色名字最近很火，不停刷着屏，不为别的，只因她提出在江城的玩家可以线下约她见面，做什么都可以，前提是要付费。 工会里面也讨论的很热烈，江城的大学众多，高校学生高达百万之众，里面出几个这样的女孩见怪不怪。 实际生活中，敬尧他们或多或少有所耳闻，但从没涉猎过。 “凡荣，你能查到她的具体信息么？”敬尧想实际跟踪一下这个案例，也许可以帮到人家，不至于走到那个地步。 从这一个案例，思考有没有更好的方式方法来防范和引导其他类似的事情。 “额，尧哥，婉姐姐就在身边，你确定要查人家的底细？”凡荣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铭婉。 “网络里面这样的人不少，但在江城遇见了，最好去跟进一下这个事，看看是什么原因，有没有好的解决办法，你先查一下看看，脱敏之后看看是什么信息” “好吧，我先查一下试试” 凡荣进实名认证系统查询之后，脱敏出来的数据信息，给到了敬尧。 这里面隐藏了很多关键字段，不过姓什么，身份证前段，地址前段信息基本上有，其他的不允许提供。 这样的信息难以找到对方，敬尧只得通过游戏，亲身尝试才有可能接触到她。 钟静和云曼发现敬尧在追查万万想不到，怀疑他是不是趁着铭婉怀孕期间，想去外面偷吃。 以这么长时间的了解，他肯定不是这样的人，两个人否定了自己的荒唐想法。 不过他要干什么呢，要去解救失足少女？这社会上类似的人不在少数，他能解救的过来？两人觉得需要告诉铭婉周知，看看她怎么想的。 “你们就为这个来的吗？跟你们说，得知他要去找那个万万，我都要气晕了，都不知道人家好不好看，就要去找人家” “不是，婉姐姐，好看不好看很重要吗，尧哥到底想干嘛，你怀孕才三个月，他就熬不住了么？” “男人不都那个德行吗”铭婉故意装成生气的模样。 这下钟静算是看出来了，铭婉根本就没生气，她真生气，发飙，可不是现在这副温柔样子。 想起以前铭婉种种表现，她时常念叨的可以感应敬尧心思，这个很可能是真的，她是怎么做到的，太不可思议，这能用科学来解释么，钟静琢磨着。 “婉姐姐，敬尧他肯定有他的理由和想法，你就别卖关子了，跟我们说说，我们知道他不是那种人”钟静觉得还是直接要答案比较好。 “云曼刚才不是说他要偷吃么，怎么现在又不说他是色狼了？”铭婉盯着云曼，这丫头最近时常魂不守舍的，好像在谈恋爱。 “我这是提前打预防针，不允许他变坏，他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男人之一了，也是为了你好呗，婉姐姐”云曼靠过来，拉着铭婉，嘟着嘴。 “没想到敬尧在你心里这样高大上，那我得赶紧告诉他”铭婉拿起手机，欲发信息状。 转眼手机就被云曼抢走“婉姐姐别闹，尧哥是谁能抢得走的吗，快说说他的真实想法” “他呀，就是想实地调查一下那个女生的情况，看看有没有解决办法，然后想找到一条类似案例的解决之道” “他们要是见面，在酒店，你去不去，婉姐姐” “我不去，凡荣会跟过去的，云曼你也可以去看看” “行，我会保护好尧哥的”云曼其实也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听到铭婉点头同意，她想着要怎么配合的细节。 “他亲口告诉你的么，婉姐姐”钟静随口问道。 “不是，他想什么，我都知道的”铭婉也随口回复，这个好像说过好多次了，她都快说腻，但人们几乎都是当耳旁风。 钟静这个时候才确信，原来铭婉所说应该不假，具体因为什么铭婉能得知另外一个人的所思所想，以后再细问。 敬尧先约着万万见面，请她喝咖啡，付费人民币300元等值游戏币。 长江边上一个露天咖啡馆，遮阳伞下，几人错落坐着，或品着咖啡或看着江景，亦或是戴着墨镜压着帽檐，观察着四周。 凡荣和云曼饰演一对情侣，在最边缘坐着，各点一杯热饮奶茶，拿着手机玩着游戏，但云曼明显只是挂机，心思都放在居中那个男人身上。 按照联系暗号，敬尧得居中坐在咖啡馆，不能戴墨镜，不能戴帽子，手拿一张《江城日报》。 这有阵子没仔细研读纸质版的《江城日报》了，是该好好看看，敬尧翻看着报纸，一时看得很投入，对面走近一个女生，也没留意。 直到她落座，敬尧才反应过来，人来了。 白色长袖t恤，蓝色牛仔裤，小白鞋，清爽利落的女生坐下看着敬尧，那双眼睛会说话。 “喝点什么？随便点”敬尧笑着把菜单递给女生。 “喝茶好了，喝咖啡怕晚上睡不着”声音还算悦耳。 “来杯柚子茶，谢谢”敬尧喝着咖啡，给女生点了之后，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江景不错”女生看了一眼，落日余晖，江风拂面，几声船笛。 侧颜还可以呀，起码不让人生厌，但跟铭婉钟静比差远了，不是一个层次的。 “你长得也不错，身材挺好”敬尧知道自己不能太正经，得装的不正经才行，否则此行难以达成预期目标。 “是吗？谢谢，付费就只喝咖啡吗？”女生很含蓄。 敬尧知道附近有一个五星级酒店，公司有一次品牌宣讲会就安排在这里，感觉还不错。 要不去那里开房？这个代价会不会有点高啊，要不干脆直接问她原因得了？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需要钱做什么？”敬尧很诚恳的盯着她 这个时候女生的茶到了，给了女生一点时间缓冲。 “你不会是记者吧？”她喝了一口，味道应该还喜欢，没有起身就走。 “不是” “你还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这个社会如此现实，何必多此一问？” “我问你答，付费”敬尧单刀直入 “一个问题一百，问吧，五个以内”狮子的嘴巴，好像也没有那么大，敬尧想。 不远处的云曼差点呛到，这么贵的问题，张张嘴皮子，就可以拿到伍佰大洋，这钱真好赚。 凡荣嘀咕道，还不如去开房了，会员折扣价也差不多500块一晚，云曼嗔怒盯着凡荣，后者赶紧喝口咖啡压压惊。 “家里遇到困难了吗”第一个问题 “嗯，父亲身体出了状况”女生眼神忧郁了些 “需要多少才能解决？”第二个紧接着追问 “全部大概要六十万”思考了几分钟，喝了点柚子茶，似乎那丝淡淡的甜味，可以冲淡心里的苦涩。 “以后还能不能再联系你？”敬尧知道这个数目对普通家庭来说，可能就是灾难。 她能不能扛得住，要牺牲多少次才能凑够，说不定多了解情况，还有其他办法。 换做以前的自己，三十万就让自己婚姻家庭破碎，何况六十万。 胸口隐隐作痛的敬尧，借着喝咖啡的动作，掩饰的挺好，前尘往事，就在心底，刺激过后，莫名浮现，惹人唏嘘。 “看情况，一般是不可以的” “去酒店，怎么收费？”敬尧问了第四个，暂时没有想问的了，等会去酒店再想想问什么。 女生喝了几口茶，笑了，很突然，也比先前平静的脸色美了几分。微笑是治愈系最强的招式，没有之一。 “我现在确信你不是记者了，呵呵，酒店要一千五”女生用手理了风中凌乱的秀发，秀着胸口的曲线。 六十万除以两千，也要三百次，妈的，这不是摧残么，敬尧心里暗骂一声。 凡荣没有想到这钱怎么就这样好赚，一两个小时，一两千到手。我们这些程序猿哥哥们，敲代码一晚上也挣不了几个子啊。 “喝完就过去吧，附近的那个五星级酒店我有会员卡，先加个微信如何？” “可以的，你扫我” 云曼赶紧给铭婉发信息，尧哥他们要去酒店了。 铭婉在收到信息后，说不担心自己丈夫出柜那是假的，有点紧张的想，要不要过去跟敬尧汇合。 “哪个酒店？”铭婉还是忍不住问 云曼说还不知道，等会跟过去看看再回复，现在沿江路618号这里。 那个位置么，估计是那个五星级的酒店，敬尧个坏蛋还真舍得，看我等会怎么惩罚你，收拾了一下，铭婉出了门。 办完入住手续，敬尧转身看到在一旁坐着等待的女生，已经走过来。 二人走向电梯，按下按钮，门口凡荣三人已经看到敬尧的身影，迅速跟了过来。 眼角余光看到熟悉的倩影，敬尧伸手把正要合拢的电梯门挡开，将房卡交给那个女生后交代她先进房间等，他一会再上去，转身出了电梯。 看着电梯上行，敬尧还没转身，耳朵已经被轻轻扭住。 “胆子不小啊，某个人”铭婉按下电梯按钮 “老婆大人辛苦，我不是来找乐子的，小荣，去开一个1518的房间，那个女生在1518房间对面”敬尧没想到妻子这么快就过来抓自己的现场直播，不想前功尽弃，不然折腾这么多人，没有任何价值。 轻轻搂着铭婉，敬尧深深呼吸几口，被铭婉娇嗔着推开“大色狼，注意点影响” “尧哥，那个女生不好看啊，你看上她哪一点，搞不懂，婉姐姐天仙般的女子，哪里是这些俗女可比”云曼是时候补上一刀。 “云曼妹子啊，我是来查找答案的，不是看哪一点，等会你就知道了，嘿嘿”敬尧他们聊天的功夫，电梯叮的一声到达，凡荣刚好也办好，拿着一张房卡，急忙过来。 电梯上行的这段时间，敬尧快速将刚才的经过复述一遍，凡荣和云曼点头确认无误。 “嗯，我们在对面等你消息，可别乱来喔，哈哈”云曼扶着铭婉到了1516，凡荣虚掩上房门。 敬尧看一切就绪，轻轻敲响1518房门。 里面有人靠近房门，似乎在猫眼观察几秒，确认来人无误，房门打开，一个女生的头斜着探出。 “进来吧”女生说 “嗯”敬尧走了进去，房门已马上关闭。 套间装饰豪华，窗帘已经拉好，温暖的灯光让人放松下来，敬尧走到窗帘边，这才转身打算跟女生继续交流。 转身闯入眼睛的是浴袍，沐浴完毕的女生，这动作太快了吧，才多久就收拾利索，准备完毕。 不忍直视的敬尧，视线转到床上，那里一些褪下的衣物。这个逃避的动作，在女生眼里却成了想要的代名词。 “不洗洗就要吗？”挑逗到 顿时浑身燥热，回头看到有赠饮矿泉水，打开赶紧灌了几口。 “令尊是什么疾病？”敬尧还是要问清楚比较好 “尿毒症”她有点奇怪，别的男人早就扑过来动手动脚，他却立在原地只顾发问发呆喝水。 “需要换肾？”敬尧联想到老君那个事情，多少有些了解。 “是的，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本来是他们两个交换身体的，怎么扯到换肾上去了，这一千五还能不能拿到，想到这里，还是先脱，有些男人就是不主动。 敬尧知道老君想卖肾，这里又有需要换肾的，不知道能不能达成交易，需要哪些过程，正在寻思这些问题的时候，发现女生开始解开浴袍的腰带，顿时紧张到头皮发麻。 思维迅速转动，想到好像要配型，什么血型之类，赶紧问“是什么血型，我有肾源” 一大片春光外泄，浴袍之内白净一片，敬尧使劲扭过头。 女生径自走近，只想着肾源两字，全然没顾及自己的样子。 “你有肾源？父亲是b型血，是真的吗” “嗯，有，你先穿好衣服，我们聊聊” “哦，不做了吗?”才意识到自己走光的女生，迅速提着浴袍，俯身抓起衣物。 在等女孩穿衣服的时候，敬尧已经将一千五微信转给她，然后登录着游戏，看看老君在不在线。 女生出来的时候，已恢复正常装束，脸上似乎有一丝丝不可查觉的失望，不过当她拿起手机，看到转账信息时顿时开心起来，今天父亲的药钱有了，透析的钱太可怕，女生觉得那不是透析，而是透命。 “谢谢你”女生好奇的看着男人，居然打起来游戏，这游戏和女人一对比，吸引力的差距真的那么大吗，感觉到万点暴击伤害。 “你下载一下这个游戏，这个卖肾的人现在在线，我教你怎么联系他” “真的？怎么弄？”女生马上按照敬尧的指引操作起来。 后面都很顺利，这两个人线上互动起来，敬尧甚至把她也拉进了工会。 “你学什么专业的？”敬尧看到事情基本上了解清楚，剩下的就是看双方匹配的情况如何，他也该给心中最爱的女神赔罪不是。 “外语”女生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去，反正也加了这个奇怪男人的微信，后面再联系。 “工资要求多少，我们公司缺外语人才” “你们什么公司” “钟孝科技” 她多少还是了解中大型企业和知名公司的，看到这个男人居然是一个上市公司的人，自己该不该抓住机会换个好的稳定的工作？除了一份月薪八千的正式工作，自己还干着翻译的兼职，接单根本不稳定，时有时无。 被逼无奈才想着赚点今天这个门路的钱，要是有份工作能稳定安全的维持父亲的病情，何至于此，她自己本身不愿意干那么些活。 女生又转回靠近敬尧，自己介绍到会三门外语，英语精通专业八级，俄语流利，顺便还学了蒙古语。 “蒙古语？”敬尧好像觉得这个很有用，那个年代，千年之前的东西，搞不好就有一些蒙古人的隐秘。 “对”一时也搞不清这个男人的套路，他带给自己的意外不少，难不成又不喜欢会蒙古语的女人？跟蒙古人有仇？女生斜着眼睛悄悄看着那个有几分帅气的男人。 “给我一份简历，待遇要求多少？”敬尧觉得好搞笑，这明面上两个人是来寻欢作乐，做交易的，现在搞成了面试。这个面试可真特别，该看的都看过，不该看的也看了，里里外外。 “一万左右” “一万五吧，你到名片上的地址找我”敬尧随手给了她一张名片，出了房间，紧接着直接进了对面房间的门。 “多少？他没有砍价，还直接加价了？为什么他处处透着奇怪”女生拿着名片看着上面的抬头和职位，可真吓人，副董事长，真的假的。女生拿到钱，赶紧前往医院缴费，路上发了一份简历给敬尧，说明天早上过去公司。 第五十七章 积极分子 房门砰的关上，房间里两个女生坐着戏谑这看着敬尧，女王铭婉居中，伸手指了指她前面不远的地毯，云曼掩嘴葫芦而笑。 凡荣从后面刚准备递过去一个椅子，发现这是要给尧哥上大刑啊。 “时间22分零五秒，时间掌握的很好嘛，我说赵总，是吧”铭婉抬手看了看时间。 “老婆大人，我真没做坏事，我......” 凡荣和云曼还真以为他们的尧哥真的做了20多分钟，这老婆在身边也敢明目张胆，可是看这婉姐姐这态度，明显不像啊。以她公司的那气场，爆发起来，酒店都要震荡几下的。 敬尧赶紧给铭婉端来一杯温水，双手捧上“老婆大人亲自过来督战，辛苦了，来，请用茶” “就这个白开水就想打发我们啊，没门”铭婉接过温水，喝了一口，别说，刚才还口干舌燥的，现在一口下去感觉好一些。 敬尧看着现在正是晚饭时间，提议请大家吃饭，地方随便挑，没有一顿饭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不行，那就两顿。 铭婉他们立刻退房，开着车兴奋的赶往心仪的美食地，路上通知了钟静，她在公司开完会就赶过来，让铭婉他们先吃，不用等她。 听到铭婉念叨的菜名，凡荣云曼直流口水：蒜蓉粉丝蒸俄罗斯螃蟹，辣酒炒小花螺，家常武昌鱼，野藕焖鲜鲍，芝士牛肉土豆饼，罗田黑山吊羊锅，贺胜桥煨土鸡汤。 摆盘漂亮精致，环境清幽典雅，满眼的中国风。 听到敬尧“供述”刚才的经过，当然，敬尧隐去了一些敏感的部分，几人才知道这家伙借着面基，不仅解决了人家的肾源问题，还为公司招到一个外语人才。 “这人能不能用啊”铭婉心里还是对女人干这个有点抵触。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问人家隐私问题，做了几次之类的，要不改天让她去公司，你们女孩子问一下比较好”敬尧也觉得需要慎重，虽然为了亲人牺牲自我，值得同情。 “尧哥倒是考虑的比较远，我们游戏团队，现在就面临着海外版翻译更新同步的问题，这方面的人才还真不够”凡荣从吃瓜群众恢复成正常游戏运营主管的身份。 “是的，现在还只是英文版，以后要是发行俄语版，蒙古语版，这些大小语种是需要专业人员配合的”敬尧总算把话题给岔开了，不用被揪着偷吃这个梗，反复批斗，暗中送给凡荣一个大赞。 “团长，渣男天团的团长大人，下次还准备干点什么出格的事情呢”铭婉让服务员起开一瓶上好的白酒，给敬尧他们两个倒上，自己用贴身水杯，喝着温水。 “婉姐姐，你这是要我们自罚三杯的节奏啊”凡荣连忙催促钟静赶快过来，然后也有阵子没喝酒，还怪想这几口的。 “我哪敢啊，老婆大人明鉴，我哪次不是为了公司的事情在操心，这些事情不处理好，爆发舆情，搞一个什么门，什么口的，对我们的市值管理影响不小。” 敬尧端起精致的小酒杯，想起了第一次喝醉，铭婉过来照顾自己的情形，老婆的秀发和她清香的纸巾，都让自己魂牵梦绕。 那个时候自己为了公司的发展不得不拼命，现在总算可以放下包袱放松心情小酌几杯。 铭婉感应到敬尧在想着那次照顾之情，心里的那一点点不满，早被这思念这甜蜜赶到太平洋去，被人念着想着感恩着的感觉总是这么好。 云曼最近手机不离手，游戏无时不在。一身装备炫酷无比，各种头衔随便拿出一个都可以满世界炫耀，明显甩敬尧他们那身环保装几条街，铭婉甚至还未满级，钟静更是刚出新手村。 但要是那个人不在线，她好像若有所失，然后再找一堆活干着，似乎那不是工作，只是用它填补着时间缝隙。 现在她刷了几次地下城，实在没啥好玩的，正放下手机，钟静推门而入，云曼赶紧去招待忙活，总算找到一些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 “还留了这么多菜呢，都凉了，大家赶紧开动，来来来，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钟静落座即开始敬酒。 敬尧和凡荣已经喝了几杯，面色红润，钟静到来，人已齐至，开始放开了喝，敞开了吃。 三个女生则聊着她们那些衣服，化妆品和包包之类的。 饭菜消灭大半，酒已喝掉半瓶，敬尧觉得不能再喝，改为喝茶。 看了一下手机备忘录，后天是陪铭婉做亲子活动的日子，明天想抽空去实地看看，提前做个准备。 另外刚好社区党支部也在那边，刘书记来公司好几次，询问公司党建情况，敬尧觉得应该跟刘书记好好做个汇报。 “钟静，咱们公司现在党员有多少个，统计了吗？”敬尧品着淡茶，问道。 上次老马伏法，让钟静一块心病祛除，对国家反腐倡廉的决心和举措感到欢欣鼓舞，不再像以前那样畏首畏尾。 “人事部统计过，一共有八人，怎么，你想组建一个党支部？”钟静觉得提升公司凝聚力和向心力，增加正能量，在地方党委领导下，组建一个党支部已经水到渠成，而且意义重大。 敬尧跟她提过几次，以前时机尚未成熟，目前来看，各方面已经准备就绪，就看公司领导层如何决策。 “民营企业组建党组织，已经有很多成功案例，我们为了打造伟大的公众公司，实现企业的社会责任，很有必要，可以考虑的。”敬尧想着好是好，可是谁来领导呢，在座几个都不是党员，只有钟静是预备党员。 “你拿主意吧，这些关键节点的掌控还是交给你”钟静忙着跟铭婉看孕妇装，还有亲子活动的具体内容等等。 这顿晚饭才是他们几个吃到的最可口，最温馨，最想要的晚饭之一，仅次于家宴。 钟静，敬尧他们经常去应酬的饭局，那不是吃饭，是过去买各种单，应付各种套路，消化各种消息，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讲，从头到尾，小心谨慎。 一场应酬下来，时间花掉不少，肚子没有填饱，不得不再跑。 亲子中心不在闹市区，而是在江边一栋独立小楼，独门独院，私密性极佳，当然收费也是极高的，已经接近私人订制。 至于场地条件和人员素质还是需要亲自去看看，敬尧一个人来到门口，早已有导师过来迎候。 “赵总，您怎么亲自来了，过来考察派个随从不就得了吗”身着职业套装的女生热情接待，往里面边走边介绍。 “他们都比较忙，我反而比较闲一点，所以我就一个人来了” “领导都这么谦虚，赵总这边请，我们这个中心，运营已有八年时间，没有任何事故和纠纷，得到众多准妈妈和准爸爸推崇。” 导师介绍了中心各项设施的环境，各个导师和教研团队，结合每个孕妈量身打造最优化孕教保方案，适时跟踪反馈的通道等。 当听到他们有专门团队24小时相应孕妈居家的各项情况时，敬尧点了点头。 “是不是生完宝宝，你们这个中心就暂时停止服务了？”敬尧问道 “看您说的，赵总，我们等妈妈生产后，还会继续进行贴心服务，那个时候才是最需要我们全力服务的时候呢，大人孩子都要彼此适应，有很多工作要做。 另外宝宝大了之后，我们有亲子乐园，专门为2-6岁宝宝准备，呵护他们健康成长”这女生口才还可以，基本上不紧张，表述也还不错。 这里考察比较满意，敬尧接着去了刘书记那里，仔细了解非公单位申请组建党组织需要提交的资料，然后入党积极分子名单，把自己和凡荣他们几个都填报上去。 敬尧自己父亲是个老党员，现在国家治理的非常好，青少年一代自信心自尊心和优越感比老一辈强了很多。 很多害群之马已经被清理出去，人心所向，是时候加入这个先进的集体了。 第五十八章 海龟和婴儿房 为了不给组织抹黑，敬尧赶紧跟王处沟通协商手杖之事，约好王处下班去家里一趟后，直接回家等他到来，铭婉和云曼下班也第一时间赶回家与敬尧汇合。 “老公，事情都还顺利吗？”铭婉回家拿着毛巾给敬尧擦擦脸，泡上上好的他喜欢的茶叶。 “都挺顺利，明天陪你去亲子中心，然后刘书记那里也沟通完毕，资料需要的还不少，得认真准备”敬尧温柔的给铭婉按摩肩膀 “资料那些交给我就好，王处那边怎么说的？” “此事极为重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事关你的身世和先古遗迹” “好的，等他来了再说。云曼，去把那个盒子拿出来” “这就去拿，婉姐姐，尧哥放在哪里？” “房间那个抽屉，第二个，云曼” 盒子摆放完毕，安静躺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这时候王处已到，按响门铃。 “王哥，欢迎欢迎啊，来进来喝点茶” “敬尧，铭婉啊，家里弄的不错哟”王处坐下，喝了几口，大赞好茶。 “见笑了，王哥，这次叫您过来，是有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汇报”敬尧知道王处很忙，就不浪费时间，直接谈正事。 “云曼，你去厨房准备点吃的，一会王哥简单吃点再去忙” “好的，婉姐姐” 王处也不虚假客套，喝着茶，眼睛已经看到茶几上有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明显年代久远，莫非今天这个事情跟此物有关？ 敬尧简单的将得到此物的经过汇报了一遍，轻轻打开了盒盖。 王处没有想到铭婉的身世居然如此神秘，她的血脉究竟是什么来历，能够发现其他人根本找不到的东西。 他戴上手套，拿起权杖，仔细研究一番，除了知道此物不凡之外，具体是什么来头，有什么用，一概不知。 “敬尧，这个手杖恐怕需要求教国内顶尖的专家团队，才能略知一二” “王哥，您也知道，我们拿这个手杖，不是为了盗墓卖钱，我们不缺这些钱。 我是根据铭婉的感应找到它的，我们很想搞清楚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所以才偷偷去拿了出来。 以后如果搞清楚事情真相，这个还是要交给国家的，我们拿着也没用。” 王处点点头，敬尧既然找他来商量，就是一种信任，更是一种责任。 “我能不能带走，放到厅里面，找专家来查探研究一番，再还回来？”王处琢磨这个研究过程恐怕将耗时不短，如果总是来敬尧家里折腾，恐有不便。 铭婉怀有身孕不说，这带着陌生人进进出出，容易引起别人怀疑，最终导致不安全因素发生。 “没问题，王哥，你等会就可以带走它。”敬尧没有一丝犹豫。 听敬尧和铭婉偶尔透露出来的信息和暗示，这个东西恐怕是个千年宝物，最关键的跟铭婉身世相关，可见其极端重要性。 现在他们对自己如此信任，说带走，就让自己拿走，心里暗自感动，所谓交人交心，既是如此。 盖好盒盖，摘下手套，王哥简单对付了几口，就带着盒子回厅了。 铭婉伫立窗前，看着王处远去，敬尧搂着妻子说“我们自己的能力和阅历十分有限，王哥可以调动国内顶尖的资源，比我们自己乱猜乱找强的多，放心吧，老婆” “嗯，对了，那个外语系的女生去公司面试了，说是你亲自面试的她”铭婉转身盯着敬尧。 这个“面试”两字铭婉拉的很长，似乎另有所指，敬尧想到自己真的是亲自面试，还是接近毫无保留的那种，顿时僵硬在那里。 “那，那她是惯犯还是初犯啊？”敬尧这关键一问，关系到此人能不能用。 “噗呲”铭婉突然笑了起来。 敬尧不知道这又怎么了，妻子一会笑，一会燥，自己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她是初犯，还是个处女”铭婉的话，简直让敬尧惊掉了下巴，她们确实带着女生去了医院做入职体检，顺便检查了身体，的确是完璧之身。 看到老公敬尧的表情，铭婉莞尔“这人要不要，用不用，钟静说听你安排，赵总~” 听到妻子甜甜的娇滴滴的喊自己赵总，这骨头都要发酥，要融化。 第二天，敬尧安排好公司的事务，带着铭婉和云曼前往亲子中心学习准妈妈准爸爸的各种知识和注意事项。 现在怀孕头四个月主要是做好安胎的准备和有关孕检，确保胎儿和准妈妈的各项状态正常。 中心设备先进，医师均持证上岗，在给铭婉做各项检查的时候，敬尧独自在门外想起了一个人。 几年前，他和小雪也曾到了这一步，怀着憧憬期待着宝宝的到来。 那个时候只能去普通医院跑上跑下折腾，吃穿用度是最普通的那个水平，根本谈不上让孩子和妈妈条件好一点，营养丰富一点，陪伴多一点。 最后，最后还害得孩子夭折，敬尧心里这个坎不是那么容易迈过去，那个已经取好名字的宝宝，就这样随风而逝。 藏在心里的伤，只能重新掩盖上。 前后才几年，境遇却完全不一样，现在敬尧已经能给妻子最好的呵护，给孩子最好的未来，只待他乖乖落地，平安成长。 小雪账户出借给他人，经调查，被会里处罚人民币四十万元，接近顶格五十万处罚。 她当时没有资金支付罚款，小马他们又销声匿迹，除了冻结查扣小马他们的资金账户，小雪的账户并没有被罚没。 根据证券法的规定，会里责令小雪改正，补缴罚款，敬尧为了早点结案，经请示铭婉同意后，先打款五十万给她。 而她所持有的那些股票，在结案后，已恢复流动性，她现在也是钟孝科技的股东之一，而且持股数量不算小，按市值计算，已接近百万级别。 当然，小雪自己并不知道，她不懂这些，也没想过那些会属于她，她只是想要那些救命的医药费。 敬尧多给的那十万极为关键，让她可以安心的陪护母亲。 细心精心贴心完成各项体检程序，铭婉来到休息区域，敬尧已等候多时。 “怎么样，感觉还好吗？”敬尧牵着铭婉的手，上下打量一遍。 “嗯，他们很专业，等会就有全面的报告出来，放心吧，老公。云曼，你歇一会，跟着忙半天了” “我不累，婉姐姐，你先坐会” 敬尧瞥见云曼已经拿出手机登录游戏，估计又在找那只海龟。 “海龟在不在线？他是华侨呢，还是后来在国内长大了出去的？”敬尧偶尔跟那个多尼在游戏频道里聊几句。 “好像是国内出去的，小时候在国内南方城市长大，出去多久不知道，应该有个五六年了吧”云曼也不记得了，游戏里面的聊天记录不方便保存，下线后，那些记录就会消失，除非通过后台查询，或者手机截屏保留。 “他有回国的计划和打算吗？”这天南海北，相隔万水千山，不是个事儿，敬尧可不希望自己亲妹妹般的云曼，满腹相思，一场空。 “没问过，他不是说已经定居海外了吗，估计是没回国的打算”云曼看着他人不在，退出游戏，给铭婉倒了一杯温水。 虽然现在从医学技术上已经可以查看胎儿性别，但敬尧他们没有这样做，只要宝宝健康成长，顺利出生，男孩女孩都一样。 没必要违反规定私自查探，在拿到各项数据正常的报告后，他们回到家里收拾布置。 敬尧父母帮着参谋买了一些宝宝用品，还有一些生育宝典注意事项之类的，有一部分已经不能适用现在这个时代。 铭婉知道父母一片好心，都笑纳接收，有用则留，不合适的放一旁即可，有一个房间已经腾出来，布置成宝宝专门的房间。 随着快递员和敬尧云曼一趟又一趟的辛勤搬运，童话般的小房间，已经按照铭婉的想法，慢慢变成了现实。 敬尧铭婉住的房间重新调整了一些家私摆放位置，专门加了一个婴儿床。 在婴儿床下面铺上了淡蓝色的地毯，地毯上面加多一层椭圆粉色爬行垫；单人摇椅几乎是哄娃必备；为了照顾宝宝的同时方便铭婉休息，特意买了两个小沙发配脚踏，补充宝妈消耗的体力和精力；室内灯光亦做了调整，一些亮度太高的灯源已被柔和的小灯取代。 至于玩具，铭婉想再等等，看看确定下来男孩还是女孩再买不迟。 第五十九章 侯老 王处联系了史学界和考古界的多位专家，初步确定这个手杖属于西夏或者蒙古四处征伐的时代，跟成吉思汗似乎有一点关联，但不确定，只能大致判断为那个年代的产物，跟铭婉所说的千年之前的时间跨度很接近，他们建议最好是可以去到现场考察一番，也许有更多发现。 再跟敬尧他们确认后，王处带着几个专家，来到凡荣储存大蒜的地窖附近。 这次行动，夜间进行，铭婉钟静不需要再出来作陪，云曼，凡荣和敬尧陪着王处和几个专家摸黑来到老地方。 “我说老王，我们几个老家伙可是国家队，你看现在这月黑风高夜，搞得跟盗墓贼似的” “哈哈，我们也很久没有这样偷偷摸摸的行动了，你就别废话了，老王肯定有他的道理” “两位老哥就别贫了，我还不知道你们，一听说有新奇的线索，比什么都开心，对吧” “这女娃娃好像还懂一些东西，不错”这前面的粗活，还是得凡荣和云曼去干，敬尧辅助。 这次轻车熟路，没花多少时间，已到了封土层，上次那个洞口已若隐若现。 几个专家仔细研究，地窖里面已经布置了一些照明系统，拍摄和取证工作由一个助理专门负责，全程跟拍。 他们摇摇头，示意继续往里深入，打算进入上次敬尧他们走过的甬道。 “这孤零零的一个单独地下墓葬，不像是传统的墓葬”侯专家在等候凡荣他们刨开甬道之时，跟其他几个专家讨论着。 大致的经过，几个专家已经知晓，如若是没有铭婉那个女孩子感应，谁能知道这地方还有这古怪的墓葬。 进入甬道后，一行人来到石门附近，除了上次石门重重砸下，抖落几许尘土外，没有什么新变化。 专家们研究一圈，从上到下，认真做着笔记和勘验。 “云曼，试试把门打开”敬尧看着专家们忙着外围调查，为了节省时间，吩咐着。 云曼走道门前，试了很多次，各种方法和角度，都没有打开，上次怎么碰巧打开的，云曼正在冥思苦想。 这个时候专家们外围查探已结束，来到门前，也试着努力几次，没有动静。 “你们上次怎么打开这个石门的？”一个专家拿出几个支架模样的东西，还有一个千斤顶。 “我想起来了，尧哥，凡荣，你们两个站在不同方位试试”云曼好像有点印象，换了很多方位，也不记得哪一个方位是对的。 这一个个试，得试到什么时候。 “老胡，你不觉得这个好像在哪个元代大墓见过类似的吗”侯老看着三个年轻人在门前乱转，找不到要领，微笑着摇摇头 “你是说双向对称，同时点击按钮？”观察两边墙壁的胡老回复道 敬尧和凡荣想起来，上次好像是摸到了墙壁上的东西，跟二老点头后，同时按了下去。 “你们两个按住别动，那个女娃娃，你上次站在哪个方位？还记得吗”胡老提醒道 云曼在门口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慢慢还原到当时站立的地点，云曼的脚刚落下，只听到熟悉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 几个专家带着几丝兴奋，来到门口，里面的场景，敬尧他们见过，除了慌乱中最里面没有细看，其他的都大致扫了几眼。 助理熟练的在门口架起专用支架和千斤顶，几个专家慢慢走进石门后的墓室。 里面空间狭小，敬尧他们三个和王处在门外守候，没有进去。没多久，那个石门缓缓落下，被支架和千斤顶截住，专家们可以安心的在里面工作。 这种没有尸骨没有棺材没有陪葬品的墓穴，几个专家见过不少。墓室除了那个盒子移出室外，其余都原封没动。 专家们没有放过任何角落，从穹顶到地面，开始仔细研究起来。未知的探寻，就像是跨过不知道多少岁月似的，听前人述说着当年的往事。 生怕漏过一丝细节，错过精彩的大戏，如果有一些历史能从他们手中改写，一些传说中的内容能得到验证，国家民族文明的魅力能得到更多的精彩展示，那将是无上的荣耀。 “老侯，我觉得这个墓室应该是专门用来存放这个盒子的” “废话，再找找有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老侯明显不满意同伴的分析判断 被老侯一句话噎的不轻，胡老拿着放大镜顺着墙壁慢慢往下搜寻，在看到墙角处模糊的字迹时，慢慢蹲了下去。 “老侯，这里是不是有字迹，过来看看” “当真？还有文字？”侯老连忙过去，几个人认真研究起来。 那个不起眼角落遗留下来的字迹已模糊，但轮廓笔画尚在，拍照后，几个人初步判断是西夏文字，具体是哪个字，不好确认，得回去比对一番。 为什么西夏的文字会出现在江城？结合墓室的壁画，盒子里的权杖，专家们初步一致的意见是这个墓室年代应属于一千年前的。也就是西夏和一代天骄那个时代。 最里面的墙壁研究之后，没有新的发现，几个老者觉得里面是个疑冢，不需要现在打开，等时间充裕，再探。 最重要之物，已被敬尧他们拿到，专家们研究之后，暂时没有新的进展，今晚最大的收获便是这个模糊的字迹。 几位专家再次探究三四个小时后，收工。 那个神秘的字迹需要重点去解决，权杖的事情看看宗教界有没有认识的大神来帮着分析，这些基本工作均需要科学的组织和严谨的论证。 “老胡，这次还是比较过瘾的，以前总是去捡人家不要的垃圾，打扫人家盗墓的战场，心情往往十分沮丧和悲痛。这次总算体验了一把首发的乐趣”侯老虽然上了一点年纪，连夜奋战几个小时，还是十分兴奋。 “嗯，这个不起眼的特殊墓穴，搞不好会成为一个关键的节点考古发现” “嘿，这次这么大老远折腾一趟，没白来，现在去休息一会，然后研究那个文字” 专家们随王处离去，敬尧他们回到家里睡个回笼觉，现场留下一组安保人员值守在地窖附近。 那个外语专业女生，敬尧决定留下，让她配合凡荣团队进行翻译工作，以便于在世界其他国家推广运营和落地他们研发的游戏产品。 她父亲的血型与老君的血型相同，他们约好了到江城做个配型，至于价格方面，看看结果再商量。 如果没有配型成功，那他们只能各自等待其他机会，如若配型成功，则需要考虑的就比较多，主治医生的态度，手术所需要的专业技术，条件稍好的手术环境等保障因素。 通俗来说，就是要有好的医生，好的手术室，好的恢复环境。 这方面虽然敬尧和铭婉可以调动一些社会资源，但明显还是觉得不够用，难以满足换肾手术全流程的需求，只能一步步来了，此事急不得。 在回家的路上，凡荣登录游戏，发现那个连续刷屏刷了三天的家伙，还在不停的在公共频道刷屏。 “云曼，这个家伙打算刷多久，花多少钱？” “看他的架势，至少刷一个星期的节奏。江湖恩仇嘛，到了这个份上，也就不在乎钱了，在乎的是气势，是装逼，是碾压。”云曼嫌他烦，已经屏蔽掉，这个家伙已经影响到她跟海龟之间的聊天了。 “对方是个好人，还是坏人？”敬尧抛出一个佛性问题。 “额，这个很难说，都没有见过，也接触不多，仅凭刷屏里面的简短信息，难以做出准确的判断”凡荣想听听云曼的看法，扭头看着她 “一个好人，也许经过这几天欺凌暴击，也许在很多人眼里已经是个坏人了，凡荣你自己觉得呢，是不是也觉得那个人有问题？” “他最好也花钱发起反击，也刷他个昏天暗地”凡荣看两虎相争，不怕事情大，越大越好。 “你这是营销啊，会引起公愤的，哈哈”敬尧可不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赚钱 “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一个坏人，不断的刷屏，洗白，人们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受到坏人的伤害而不自知；平台不负责任，让受害者无处伸冤，茫然无助；最后搞不好来个以暴制暴，以乱压乱，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地方”云曼说出了她的真实想法。 的确如此。 这样的事情，让敬尧有一个想法，想建立一套防盗，防骗和防范网络暴力的体系，可是现实生活中都难以完美解决的事情，到了互联网里面，又如何落地实施呢，暂无头绪。 第六十章 兰 一个月后的12月13日，是敬尧的生日。这对常人来说，是个聚餐，唱k，轰趴，庆祝开心的日子，对敬尧来说，却是个特别的日子。 创业失败，家庭破裂后，自己的生日希望她还能记起，还能祝福，但显然，赵敬尧想多了，生日那天他没有收到任何前妻的信息，祝福就更不用奢望。 第一年敬尧跟父母亲还有前妻关系最紧张的时候，父母亲也没有联系上，刚好赵敬尧在车间上班，没有接到电话，妥妥的错过，心中略有遗憾。 第二年的时候，已没有期许，反而有点恐惧，赵敬尧想着自己能不能换个时间过生日，亦或者干脆忘记自己生日。 不过什么生日，也许挺好的，那个时候母亲大人来过一次电话，让敬尧吃点好吃的，但他能吃什么好吃的呢，一个人在快餐店对付一顿罢了。 这第三年，赵敬尧已经快不记得自己生日这回事，这个日子远没有父母亲生日重要，甚至自己还记得前妻的生日，那个已无法送出祝福的生日，那个连银行卡密码设置为她生日的日子，似乎都比自己重要的多。 今年有了铭婉，有了宝宝，有了喜欢的事业，心里还是那样的平静，每一天都珍惜身边的人，把每一天当做生日来过，似乎更有意义。 亦或者把最爱之人的生日当做自己生日，与他同年同月同日生，该多好。 眼看年度即将结束，公司需要立刻着手进行年终总结和做好来年的规划布局。 敬尧上次批量采购的车辆，即将派上用场，前几日已派人维护保养完毕，随时可以交到它们各自的新主人手里。 今年公司传统业务保持稳定增长，游戏板块业务大幅增加，煤矿业绩逐步释放，在钟静和敬尧他们的带领下，取得不俗的成绩。 市场对钟孝科技股票开始追捧，有小道消息传出钟孝科技要实施送股计划，股价已经开始拉升。 敬尧正在认真批复各部门总结ppt，奖励方案和明年预算，铭婉慢慢走进来，拽着他直奔停车场。 “老婆，我还没批完呢，拉我去哪里，你慢点，小心宝宝” “回家吃饭啦，明天再忙不迟，老公” 进得家门，敬尧还没有换完鞋，看到岳父母在客厅迎候自己，爸爸妈妈陪在他们身边，喜笑颜开“爸妈，好久不见啊，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提前说一下，我们好安排呢” “你太忙了，要你安排什么，我们都有手有脚的，来回也方便，来，快进来吃饭” 父母绕到餐桌旁，指着满桌硬菜，笑道“两地美味，几个大厨出手，敬尧，大家好好聚聚，云曼，去把酒拿来” 凡荣和钟静给几个老人安顿好，坐下看着佳肴，忍不住叹道“托尧哥的福，能吃到这么好吃的，感到无比舒适” “老公，你先坐下，不用你忙活”铭婉牵着丈夫，把他稳稳按在椅子上，倒上美酒。 “我今天的待遇不错啊，希望每天都能享受到春天般的温暖”敬尧刚坐好，云曼已经端来龙井，双手递到敬尧面前 凡荣和钟静今天在厨房进进出出打下手，有点过年的意思，家里热闹了很多。 “老婆，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没到过年啊”敬尧喝了一口茶，正用手机审批着公司的工作流，妻子在身边陪坐，顺手把敬尧手机拿走 “又在撩哪个小姐姐，给我老实点哈”铭婉看着还没有审批完的流程，笑着补了一个同意，把手机放一旁。 “菜上齐咯，准备好了吗”凡荣和钟静把碗筷摆放完毕，可以开动了 “我说董事长大人，怎么今天亲自打下手啊，我还敢吃吗，哈哈”敬尧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父亲端着酒站了起来 “大家都坐下，别站起来，我啰嗦几句，说完咱们就开始吃饭喝酒”父亲这段时间腰杆挺的比以往直溜，脸上的折子明显少了。这一年多就没有听到老两口拌嘴，早晚锻炼，雷打不动，敬尧心里比以前好受多了。 父亲总结了这一年多敬尧的大致工作和成绩，跟母亲非常欣慰等，最后端着酒杯祝敬尧生日快乐。 从被肯定，到全盘否定，要断绝父子关系，再缓和恢复，直到现在。 起起伏伏，历经波折，敬尧抱怨过，也恨过，但敬尧内心那份感恩，那份深沉的爱承载着所谓的抱怨和恨，随着时间的流转，随着拼搏进取，成功的喜悦早已将那些不快洗刷干净。 “来，来，尧哥，生日快乐哈”凡荣酒杯已伸过来。 “老公，还发呆呢，今天你生日啊，大家都忙活白天了，祝你生日快乐，永远幸福”铭婉把酒杯送到敬尧手里。 幸福来的有点突然，甜蜜还没有准备好味蕾，敬尧手有点颤抖的端起酒杯，笑着一一与大家交杯碰盏。 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这个男人的祝福，铭婉轻轻靠着敬尧吻了吻他的侧脸，一时间掌声欢呼声四起。 敬尧碗里各色好菜已快盛满，大家都给敬尧夹着菜，可他早已被甜蜜填满，这些美食只能慢慢消化。 晚上精致奢华鲜美的大蛋糕面前，敬尧许下了愿望，希望铭婉和(宝?宝)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恩爱白头偕老；各位家人朋友快乐永远。临睡前，王处发来信息，补祝生日快乐的同时，告诉敬尧一个消息。 王处协调有关部门，组织了一个小型的研讨会，以开会研讨为名，邀请了一些顶级的专家学者教授来参会。 会上大家对西夏和大汗的那段历史做了探讨研究，由于史料和实证就那些，已经被学术界咀嚼多次，已经没有新的发现。 不过当王处拿出那个权杖，这些专家都被深深吸引，投入极大的兴趣来专门研究分析，当然热烈的争论时不时的发生。 侯老和胡老补充了那个神秘的字样和那个奇怪墓室的考古经过，大家充分研讨后，认定那是个“兰”字。 一个神秘的西夏文字，一个来历不凡的权杖，让大家兴奋不已，沉寂多少年的历史，也许会在他们手上改写。 更有一个专家说，搞不好能找到消失千年的大汗陵墓，这个重磅讯息大家心里虽有想到，但都没有把握，不敢把话说满，只有他胆子大，敢说。 可是接下来，这些新证据要怎么解读，专家们见仁见智，都需要重新把以前的史料梳理一遍，再来讨论分析。 这个过程需要大量时间，大家约好下一场研讨会的大概时间后，分头去准备忙碌。 王处并没有介绍敬尧和铭婉的身世，还有那个神秘的血脉，这个事情还是保密为好，兹事体大，不得不慎重。 第六十一章 海龟游回来了 云曼通过游戏认识的多尼，得知他们工会有人需要准备换肾手术，暗自留意起来。 一直追求云曼的进展进度，让多尼有点不满意，到现在他也只是加了云曼微信。 云曼时不时的回复几句，虽说多尼感觉到云曼对自己有一些好感，但距离太远，又不能生活在一起，女孩子是不会随便敞开心扉的。 “难不成我还要回去一趟？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冒险吗”多尼身边并不缺女人，这华人区女人不少，当地的土著女生也很多，有一些混血女孩子还是不错的。 在有一次聊天中，云曼兴奋的告诉多尼，他们无疑中发现了一处西夏的墓室，还拿到了一个权杖，只是不知道有什么用。 多尼在伦敦和其他地方待过不少时日，跟地下那些组织也有一些隐晦的联系，地下文物的流转和交易，也有所耳闻。 听说他们还有如此奇遇，自己留了点心眼，找了几个朋友联系西夏文物的价格，有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墓葬传说之类的。 别的不说，只说大汗的陵墓千年来，无数人查找，没有任何讯息，就这个，已经让他震惊不已，西夏不就是他灭掉的吗，难道跟他有关？要是跟他扯上关系，卧槽，那不是最重大的考古发现，这班蠢人，拿到宝物还不知道怎么用。 多尼从此刻起，开始进入繁忙的阶段，通过游戏稳住云曼，每天嘘寒问暖，游戏玩乐送不停，另外安排人去了大英博物馆等几个重要地方，查找有关大汗的线索。 云曼微信发过来的图片，他连忙派人拿过去让国外的专家进行研究鉴定，初步估计是千年之前的文物。 它本身的价值可能也就几百万，可它后面隐藏的巨大秘密，堪称无价之宝啊，那个年代遗留在世的东西都是稀世至宝。 思前想后，为了这个大汗的陵墓机密，多尼觉得很有必要回大陆一趟，这个险值得冒，甚至必须冒！ 找个什么借口和理由回去呢？多尼偶然间想起了工会里那个要换肾的家伙，据说他们正在为手术发愁。 国内的医生不愿意主刀，风险太大，什么道德委员会啦，什么一堆的调查啦，总之手续很繁琐，然后费用也是一个因素。 卧槽，这两个条件刚好自己都具备，医生嘛，给自己主刀的医生就是当地大区牛叉的顶级医生，至于金钱吗，自己也多的是，真是天助我也。 那个外语系毕业的女生叫王欢，迟迟找不到肾源的情况下，她父亲的病情日益严重。 要不是敬尧给她一份好工作，恐怕早已维持不下去，得挂了，饶是如此，家里也是极为困难。 敬尧看她每次都是自己单独出去吃，是去那种比较便宜的饭馆吃东西，一个盒饭或者快餐10块钱那种，基本上全是素菜。而钟孝科技楼下繁华地段，普遍快餐都是15块起步了，好一点的套餐动不动就是二三十块。 敬尧带着凡荣去她家里去过一次，贴满小广告和小卡片的狭窄巷子仅容两人行走，随处堆放的垃圾，过往行人要不断避让跳跃，楼道无人打扫，灰尘满地。 家门口春联早已褪色脱落大半，家里锅碗瓢盆倒是齐全，就是破旧埋汰，油渍黑点密布，凡荣看着这房间只掩鼻，敬尧不管这些，走到床前看着骨瘦如柴的老人，躺在一堆破棉絮上面，床单应该好久没换过了。 这疾病可真折磨人，不仅消耗着大量的金钱，也消耗着家人的心血，敬尧心有不忍，却又无能为力，自己联系了好几个医院，那些主刀医师都婉拒手术请求。 直到多尼告诉云曼，他已联系好专业医师，准备回国做这台手术，彻底解决这两个家庭的困境。 敬尧他们在游戏里顿时欢腾起来，安排好公司的各项事情，敬尧和凡荣他们带着王欢，开始准备手术事宜。 云曼对于这个海龟，能够雪中送炭，治病救人，芳心暗许。 敬尧他们的关系，联系一个条件达标的医院还是没有问题的，很快就定好了三甲医院的一个手术室和相关器械药品。 他们不是所有科室，所有诊疗器械都随时使用的，有一部分是备用保养维护或者闲置状态。 这些相关的费用，那个多尼已经直接打给云曼卡里，至于主刀医师的费用，多尼在国外就直接支付了，他们只要跟着多尼到国内来旅游一圈即可。 在多尼上飞机之前，敬尧他们已按主刀医师要求，把病人和老君集合起来，做着术前准备，王欢外语很好，直接担任翻译，方便沟通交流。 万事俱备，只欠飞机。 凡荣开着车前往机场接机，云曼有点紧张，心跳的厉害，犹豫几次，决定还是到医院手术室等候。 虽然多尼发过自己照片，自己也看过，人不丑，基本上正常吧，偶尔看起来还是有几分帅气。 但跟敬尧凡荣比，还是差远了，自己也不是很好看，普普通通的一个女生，也不知道多尼是不是真心喜欢，是不是爱自己，所谓近乡情更怯，近郎情亦怯。 凡荣带着多尼一行人到达手术室，敬尧和王欢已等候在此。 这个事情，铭婉和钟静他们没有参与，她们得坐镇公司总部，年底各种事项繁杂无比，铭婉要趁着这段时间把证代和董秘部门的梯队带出来，这样她才好安心的休产假。 “欢迎欢迎啊，多尼和各位医师”敬尧上前热情的握手 “我去，老大，会长，团长，老板，以前总在游戏里见面，现在总算见到真人，好帅！”多尼恭维着。 “别客气生分，就叫会长吧或者尧哥”他们一边往手术室走，一边聊着。 王欢实时翻译着医师们的问题，他们很专业，一来就在询问那两个人的情况。 王欢悄悄跟在敬尧身边，看着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的事情，公司那么一大摊事情丢给仙女般的夫人，亲自来操心自己的家事私事，感动的无以复加，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唯有好好工作，奉献自己的才智。 而这个多尼，听说还没有结婚，对云曼有好感，自己是知道的，但成不成，看来也只有天知道了，他要是不回国发展，那他们之前隔的不是鸿沟，是辽阔无比的海洋。 “云曼，总算见面了，你还是那么漂亮”多尼轻轻握了握云曼的手。 “让你费心了，万分感谢”云曼笑看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家伙，还可以，过得去，不讨厌。 现在不都说要心灵美嘛，我和他都属于此类？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肾源匹配的不错，只是老人再不动手术，后面换肾的效果也就不好说了。 不过目前来看，各方面都还符合双方要求，换肾之后，老人可以延续十年生命没有问题。 老君两个肾，切掉一个，还有一个，也不影响正常生活。 王队在悄悄跟踪换肾全程，看到病人奄奄一息，小巷子里到处是小广告，垃圾没有得到及时清理，在得到这个非法肾源并成功手术后，老人也许还可以再活个十年八年，也许还可以完成他没有完成的心愿，可以给国家做一些贡献。 这些人是要抓还是不抓呢，在规定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间，艰难的抉择，什么是善，大善，什么是恶，大恶。 手术后，敬尧安排王欢陪两个医师去酒店办理入住手续，接着安排一个旅行社带他们到国内转转，十天的行程刚好可以看几个有趣的地方。 王欢给医师办完酒店手续就赶到医院陪护家人，敬尧他们观察一阵子，没有异常后，就将老人和老君交给医院正常住院，走康复流程了。 几件事情办妥忙完，敬尧有时候有点恍惚。这个游戏世界和现实世界的界限，到底在哪里，通过游戏，完成了现实生活中无法解决的难题，认识了现实生活中无法接触到的对象。 以后游戏能发展到哪一步，是不是就跟现实生活没有界限了？这个还需要时间，好好研究一番。 医师旅行结束，先行回国，多尼独自留在国内，一场答谢宴会专门为他举行着。 “会长，感谢您看得起我，给了工会的管理职务，也给我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来，我先敬您一杯”多尼先干为敬。 敬尧把这些事情都顺利解决，也颇为开心，在一个高档酒馆，敬尧他们定下来包房，几个人痛快畅饮着。 “以后有时间多管理一下工会，我们几个太忙，有时候没时间上去玩，有劳你了，多尼，来，走一个”敬尧看了看云曼，这丫头最近比平时甜多了。 云曼给几个家伙频繁倒酒，夹菜，自己都没顾得上吃几口。 “云曼，坐下快吃点东西，别忙了，我们自己来，都是自己人，咱们通过游戏认识，就江湖一点，不要搞的跟正式商务宴请似的”敬尧怕她放不开，直接说开了，这样大家都能放松。 “老大，早就等你这句话了，哈哈”凡荣起身夹住一大块鸡肉，大口啃着。 房间里气氛越来越热烈，从游戏哪两个角色好看，到哪几个装备难搞，哪几个坐骑刷到想吐，太多太多故事，好像讲他个几天几夜也讲不完。 云曼想起跟多尼的点点滴滴，现在看来好像也挺甜蜜的，也站起来跟多尼喝了几杯，脸色通红，不知道是酒精缘故，还是娇羞？ “多尼啊，这次待多久啊”敬尧问着，有没有机会跟多尼多接触合作一下，主要是为了妹妹云曼考虑，这个妹妹是自己从雷家带出来的，她的终身大事，作为哥哥还是要上心的，下次回雷家，不好跟老爷子交代。 “会长，我这次想多待一阵子，好久没回来，国内翻天覆地啊，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能贡献一下自己的力量” “好好，太好了，凡荣，来，云曼，干” “多尼，这次多谢你了，我敬你”王欢也适时站出来敬酒，一来为多尼解决自己一桩大事，二来她看敬尧好像酒量比多尼差一些，自己该上场就得上啊。 两个女生频频举杯，多尼面不改色，来者不拒，酒量颇好。 “要不是以前练的底子好，今天估计要醉倒在地了，不过国外的菜实在是垃圾，还是咱们国内的菜好吃啊。国外天天就是那些海鲜，都快吃吐了，他大爷的”多尼喝着好酒，吃着好菜，嘀咕着。 席间敬尧侧面打听了一下多尼的家庭情况，工作情况之类的，都被他含糊过关，也没有问出个什么名堂，暂且划入华侨富二代。 至于怎么合作，敬尧暂时还没有想好，除非游戏发行交给多尼去海外发行分成，国内，暂时还没有好的机会。 铭婉和钟静下班，这几个还没喝完，干脆她们俩过来接敬尧他们回家，来到房间，看着喝的东倒西歪的几个人，应该都喝好也吃好了。 推门而入的铭婉和钟静，就像两颗璀璨的明珠，亮瞎了多尼的眼睛。 钟静这些年成熟了很多，内敛干练，不怒自威，柔中带刚，眉目如画，岂是国外那些凡物所能比，多尼不停的对她暗自点赞。 钟静扶着的那个女生，才是多尼惊叹不已的。 平底小白鞋，浅蓝色牛仔九分裤，搭配的花纹衬衫，外套一件青春休闲范卫衣，这看似简单平常的装扮，现在看起来却大气，气场凸显，凹凸有型的身材体现的淋漓尽致，宽松的衬衫很好的掩盖着微微隆起的美腹，随意梳理的发髻，掉落几丝刘海，遮掩不住那花容月貌，齿白唇红。 她从一进门，目光扫过全场后，就只停留在敬尧一个人身上，温情款款走向那个微醺的家伙。 此女只应天上有啊，她是谁，难道是敬尧的老婆，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他得到，都是他的，我tm表示不服啊，不服——多尼心里哀嚎着。 “老婆，你来了，吃饭了吗，叫服务员加几个菜”敬尧高兴的拉着铭婉坐下，云曼已经快速备好碗筷茶具等。 “喝了不少啊，看来聊得不错”钟静点了几个她和铭婉爱吃的菜。 “都很顺利，事情都办妥了，就多喝了几杯”凡荣舌头好像开始打结。 “王欢，你的事情处理好了，这下放心了吧”钟静看着这个通过游戏认识的女生，解决了她的心头大事，应该没有后顾之忧了。 “董事长亲自过问，哪能不办妥，以后钟孝科技就是我家，我会尽全力助公司发展”王欢站起来，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行了，快点上菜，吃完早点回去，明天还要开总结大会呢”铭婉吩咐着。 看来铭婉还没有从公司的状态切换到居家休闲模式，几个人酒醒了不少，端坐起来。 第六十二章 年终大奖 年终总结大会，庄严肃穆，热烈而隆重。 各个部门领导逐个介绍总结该部门的全年工作，分析得失与未来展望规划和建议等，敬尧在倒数第三个总结发言，肯定了同事们在这一年中的重要贡献，指出了一些问题和不足，要求有关部门整改。 发言结束后，敬尧抛出的奖励方案，才是本次总结大会的最重头戏。 游戏研发，游戏市场，矿山运营三大部门三个有突出贡献的员工获得了宝马轿车各一辆，其他研发，销售，董秘行政财务等部门各分得国产suv各一辆。 当场交钥匙领车的感觉，实在是太棒，朋友圈疯传，点赞无数。 “卧槽，我什么时候能获得一辆宝马啊”程序猿a眼巴巴看着新车被开走，羡慕嫉妒恨。 “好好加油干啊，明年有机会”程序猿b目光盯着那些suv，那个才是他的菜。 “听说公司领导在搞第二批股权激励啊，你打算买多少”行政部的同事小声问着身边的董秘助理。 “等通知吧，丰俭由人，总量可控” 这个奖励措施对员工的激励相当大，感官刺激那是杠杠滴，几乎所有员工都在想着明年要加强那些工作，公司团结拼搏的氛围越来越好。 铭婉和钟静最后讲话后，为先进工作者，积极分子，突出贡献奖，最佳新人等各奖项获得者颁奖，发放现金大红包。 这拿在手里沉甸甸，亮晶晶的奖杯奖座，吸引着无数目光，掌声一波接着一波。 年终总结大会结束，钟孝科技分别召开了董事会和股东大会，董事会提名赵敬尧出任副董事长和铭婉出任董秘的议案，获得股东大会审议通过。 有关三年内再次聘任董事的公告事项随之公布于众，市场关注度很高的十送十送转议案，全票通过，钟孝科技股票应声涨停。 铭婉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产，她的大部分工作敬尧得接过去，让她安心待产。 董秘助理经过一段时间培养和锻炼，已可以独立开展工作，铭婉慢慢将很多具体的工作交给她处理。 王欢的换肾费用几十万，先由敬尧代付，然后每月由其工资薪金偿还一部分，其工资伍仟留作生活费，其余一万还给公司。 多尼去了偏僻陵园的墓地，身穿黑色西服，头戴棒球帽，一副黑色墨镜几乎遮住半边脸。 墓地周围杂草丛生，灰尘满地。他认真打扫了一圈，修理了周边的杂草，在墓碑前留下一束花和一颗子弹，伫立良久，方才离去。 关于兰字的解读。 敬尧收到王处发来的信息，那个西夏文字是“兰”，到底里面隐藏着什么信息和秘密？ 可以肯定的是权杖的时间是西夏时期，敬尧让助理开始收集着西夏的历史资料，他自己也着手查找史书文献，同时让凡荣在游戏里面发布西夏和大汗的线索征集任务。 多尼最近在国内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基本上都是陪着云曼购物逛街买车，房子也看好了。 在一次晚上吃夜宵时，多尼悄悄往云曼酒杯里加了一点东西，多尼拿出购买的钻戒，单膝跪地跟云曼求婚。 在酒精，那个东西，还有钻戒的综合刺激下，云曼答应了多尼的求婚。 吃饭的时候多尼承诺，很快就去办回国的手续，可以长期待在国内。 吃完夜宵，云曼只觉得头晕身体发热，多尼带着她去酒店休息，进房间后，云曼半推半就的从了多尼。 第二日醒来，云曼发现关系已成，心里似乎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就控制不住发生了呢，自己单身太久了吗，没有答案。 身旁多尼答应带她去国外举办一次婚礼，再回国补办一次。 云曼心里暗自高兴，他不是流氓，随便玩玩就走的人，他是认真的，基本上后面的事情，都听从着多尼的指挥。 一年多次往返，每次可以在国内待一到三个月，多尼在回去之前，让云曼偷偷把那个权杖拿出来拍了照，录了视频。 云曼虽然有点不愿意，敬尧一家人对自己如此信任，自己却偷偷拿东西给别人私下动用。 多尼反复哄骗，说是帮着去国外考证一番，不会拿走，只看不动云云，刚尝到爱情甜蜜的云曼，只得照做。 多尼先把主意打到权杖上面，回去后找一帮手下，赶紧安排婚礼事宜。 他父母均不在身边，还得临时找两个华人来演戏，再请一堆人做群演亲戚之类的，这一忙活就是大半个月，钱都是小事，关键还得反复交代，多次培训，以免演砸了。 云曼这边心里一直愧疚，但敬尧他们对她信任依旧，没有任何发现，半个月后云曼逐渐释然。 多尼准备齐全后，给云曼订了机票，让她先过去成婚。 钟孝科技最近忙着审计和定增，敬尧铭婉他们都忙的连轴转，根本无法脱身参加婚礼，只得让雷家派出几个亲戚作为亲友团前往国外照顾云曼。 敬尧答应等回国再办一次婚礼，一定都出席。 云曼心里稍安，一个从没有去过的陌生国度，没有敬尧他们在身边，好像还真不习惯，看到敬尧他们忙成那样，云曼想早点办完早点回来帮忙。 雷家亲友团一行人去到国外，各种行程安排都已妥当，一切都按照多尼的计划顺利完成。 虽然中间有些小插曲，多尼也以语言不同，习俗不同等借口糊弄过去，婚礼结束，两人在几个著名的景点游玩几天。 钟孝科技公司最近事情不少，铭婉肚子渐大，云曼重任在肩，实在无心游玩，多次催着多尼回国。 多尼在拿到精心制作的东西后，买了机票，带着云曼和亲友团一起回到了江城。 游戏里面发布的关于大汗和西夏王妃的线索，已收集的差不多了，与互联网上和其他史料对比，差异不大，总共也就那么几个说法。 首先，大汗去世的时间，元史等史书有记载1227年8月25日（阳历），但语焉不详，具体怎么去世的，没有细说。 据元史记载“公元1227年秋七月壬五，不豫，乙丑，崩于萨里川啥老徒之行宫” 其次，这几种说法主要有下面这几个 一是坠马而死。蒙古人编撰的《元朝秘史》记载：成吉思汗既住过冬，欲征唐兀。从新整点军马，至狗儿年秋，去征唐兀，以夫人也遂从行。 冬间，于阿儿不合地面围猎，成吉思骑一匹红沙马，为野马所惊，成吉思坠马跌伤，就于地面下营。次日，也遂夫人对大王并众官人说“皇帝今夜好生发热，您可商量” 二是雷击而死。罗马教廷使节约翰加宾尼在文章提及他到达蒙古国时，发现那里的人非常害怕雷电，时常有人被雷击而死，但没有给出成吉思汗详细的雷击去世过程，此说法被敬尧最先排除掉。 三是中毒而死。《马可波罗游记》记载成吉思汗在进攻西夏围攻太津时，膝部不幸中了西夏士兵射来的毒箭，结果毒发身亡。这种说法有外部佐证，听起来很有道理，有一定研究价值。敬尧觉得大汗身边肯定有解毒高手，普通的病毒应该不至于毒发身亡。 四是被刺而死。蒙古民间流传，蒙古军队进攻西夏过程中，俘虏了极漂亮的西夏王妃，敬献给成吉思汗。在陪寝首夜伺候时，西夏王妃刺了放松警惕的大汗。 这种说法在《蒙古源流》中也有记载。敬尧觉得作为一个征伐四方的一代天骄，在第一次侍寝，就放松警惕，不可能。当时正是双方死战的时候，一个来自敌人的皇妃近身侍候，怎么可能放松警惕。 作为一个普通男人，第一次通常都很谨慎，何况阅人无数的大汗，如果不出现首夜字样，这个说法倒有几分可信度。 五是被咬掉命根子而死。正史和野史均无记载，听起来不可思议，只流传于民间，敬尧觉得尚待考证。 在大汗寝帐侍寝基本上不着寸缕，女人能用的武器似乎只有那张嘴了，不是常说武装到了牙齿么，至于说用别的东西刺杀，使毒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大汗的贴身人员可不是吃素的。 敬尧和铭婉白天公司各项事务繁忙，各自管理一大摊事情，晚上回家父母照顾着饮食。 云曼离开这段时间，大家刚开始还真不适应，突然感觉家里少了一个人，各种不习惯，特别是铭婉。 毕竟一起生活那么久，个人喜好，习惯云曼是了如指掌，敬尧母亲就不同了，毕竟不是同龄人，有一些事情的处理和交流还是有所差异，不过总的来说都还顺利，铭婉自己动手，也挺好。 敬尧吃了晚饭，照例坐在书房一大堆书本前面，开始分析整理西夏和大汗那个时代的资料。 他已经连续研究整理十天时间了，每天晚上都是铭婉坐在他身旁陪着他讨论。 一张双人沙发，两人举案齐眉，时隔千年，那些重重迷雾，激起了他们强烈的好奇心，甚至铭婉还带着一点责任感。 “老公，你喝茶还是喝咖啡？”铭婉洗完澡，穿着淡黄色的睡衣走道敬尧身边。 敬尧目光从厚厚的书本里抽出，搂着铭婉，轻轻抚摸着铭婉肚子。 “小家伙也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做学问，不错不错”敬尧想早点定个方向，好重点去探寻，明天周六，今晚可以迟点睡，让铭婉冲了咖啡。 江城的夜晚，已寒意渐浓，梧桐树叶在寒风中不舍的离开枝头，缓缓飘落，去寻找那片它的归属。 远处万家灯火，已渐次熄灭，留下少许星星点点与夜空里模糊的月影呼应。 “老公，今晚研究哪些资料，要不要我帮忙”铭婉紧靠着敬尧坐下，看到桌上都是大汗皇妃的资料以及西夏王妃的一些材料。 “我文言文才六级，老婆，你几级的？”敬尧最近啃这些史料，基本上都是文言文，语文要是不好，还真啃不动。 前段时间铭婉帮了很多忙，她的文言文水平很高，至少比敬尧自己强的多。 “哈哈，老公，你是要组织科举考试么，还文言文六级，我嘛，基本上八级，你呢，勉强六级吧，可以大本毕业”穿着长袖睡衣的铭婉，秀发随意披在肩上，未施粉黛，柳眉杏目，睫毛弯弯又长长，温婉可人，敬尧忍不住在铭婉脸颊上亲吻几下才放手。 “你说，我们要是回去元代，跟她们怎么交流啊，到时候靠你了啊，老婆” “嘿嘿，那我们就永远不分开，我们一起之乎者也呗” “我研究了几天，觉得大汗的这23个皇妃，值得重点研究的只有五个” “哦，哪五个，老公，说来听听”两个人重新投入到书桌上的厚厚书本里。 敬尧梳理了一遍大汗从去世1227年往前推，前面几次西征的经过，针对这个西夏就攻打了好多次，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故事，正是敬尧想搞明白的，收集了很多蒙古军队的行军路线，地图，战事记录等等。 敬尧发现有七年时间大汗一直是带着忽兰皇后，其他皇妃一个也没带，最后去世那两年才带着也遂侧妃。 皇后里面排第一的大皇后孛儿帖，则一直在大本营大后方坐镇操持守护着大汗的老窝。 据查史料，也遂皇后（窝阔台追封）亲妹妹也速干是大汗的皇后之一，二人似乎相互妒忌，也联手对付其他女人。 这宫斗戏，清朝不知道上演了多少回，很多吃瓜群众基本上套路都很熟悉，敬尧已见怪不怪。 只是不知道她们这几个女人有着怎样的纠葛情仇，其他的皇后，敬尧觉得还有一个西夏公主需要留意，其余的则不需要再查，西夏王妃加上四个皇后这五个女人，应该就是分析大汗最后十年的关键所在。 尽信书，不如无书，敬尧懂得这个道理，在翻看书籍史料的时候，有所取舍，有所辨别。 因为他身边的佳人宝贝，有着特殊的血脉，这个是其他人根本不具备和拥有的。 根据她两次感应，都找到了不俗之物，特别是那个权杖和西夏文字，可以说远比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有用，但其他可以借鉴的史实，还是要参考一下，比如皇妃，比如大汗最后去世地点，攻击路线之类的。 敬尧看完这四个皇妃的生平材料，查到忽兰皇后不仅出生时间不知道，去世时间也没有记录，只给了一个区间（1219-1225），史书记载1219年大汗西征只带了忽兰皇后一人，而她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也遂皇后则在1228年去世。 “老婆，这个皇后有点奇怪，老婆”敬尧打算从这个着手重点研究一下，他转头才看到婉儿已经搂着自己睡着了，清香的秀发，睡梦中也带着微笑的娇容，敬尧慢慢把妻子抱起来，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老婆，你越来越沉了呢，嘿嘿”敬尧吻了吻妻子额头，然后继续研究大汗的皇妃、大汗最后去世地点和史料记载灵柩经停地方等等诸多材料。 第六十三章 兰城 拿着地图反复比对，六盘山离兰城很近，当时兰城是西夏领土，此为其一； 西夏王妃最后较大可能是跳河而走，是跳黄河还是其他河流，需要实地看看，刚好黄河流经兰城，穿城而过，给这个西部城市带来灵气无限，此为其二； 忽兰皇后前后多年随大汗西征，到过这个兰城区域，此为其三； 兰城在1131-1227年期间数次易主，1226年西夏占领兰城，1227年大汗挥师占领兰城，此为其四。 在笔记本上记录下这些要点后，敬尧起身喝了一口咖啡，有点冰凉，顿时清醒许多，刚才的困倦已消除大半。 站起来走到房间，看着婉儿的胳膊调皮的露出被子，敬尧给婉儿收好胳膊盖好被子，躺下梳理着诸多的信息，看来要去兰城去一趟。 这个西夏文字“兰”字，很有可能跟兰城或者忽兰皇后有关。 脑海里面反复出现的滔天河水，是不是跟黄河，跟兰城有关呢？那气势恢宏的骑兵战队，好理解，大汗的军马所向披靡。 至于那个驼铃声声，还没有头绪，想着这些，敬尧靠着婉儿睡去。 多尼他们两个回来后，在江城买了房子，正在装修作为婚房。 婚礼初定在2月14日，刚好赶上春节期间，钟孝科技审计和定向增发正有条不紊推进，4月30日公司年报披露和定增完成，流程一环扣一环，时间很紧张，高管们过年都留在江城，以备工作之需。 铭婉让父母过来一起热闹热闹，明年再跟敬尧一起回去过年。 经过多次观察询问试探，敬尧他们去亲子中心做产检的那一天，多尼觉得机会来了。 虽然云曼不知道她男人为啥一定要借那个权杖一看，但经不住他软磨硬泡，答应试一下，在给他借阅之后，多尼必须当场归还，不允许带离敬尧家门。 在得到多尼一番保证后，产检那天，云曼借口东西忘在家里，回家去取，上楼取了盒子就到了车库。 这东西虽然尧哥不说，云曼也知道它的价值，且不说它本身的金属颇为贵重，就是这年代，这权杖主人的不凡意义，简直是无价之宝。 心情忐忑的紧抱着盒子，来到车库，多尼已等候在那里。 “老公你快点，千万要小心，别弄坏了，这很贵重的”云曼千叮咛万嘱咐。 “我知道的，你放心，我拍拍照，你就拿上去”转身打开车门，多尼把盒子放在后座，用摄像机仔细拍摄起来。 云曼看着他没有异常，也在一旁守护，眼睛紧张的观察着停车场的情况，生怕尧哥他们突然杀回来就麻烦了。 就在云曼转身查看外围情况的那几秒时间内，多尼熟练的将早已备好的东西放入盒子，然后将真正的权杖塞入后备箱。 这个动作，他显然练习过多次，一次成功，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好了吗？”云曼焦急的直跺脚，扭头看见多尼已经合上盖子，拿出权杖盒子双手交给自己，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快还回去吧，我就是好奇，看看，谢谢啦，亲爱的”多尼搂着云曼就要亲。 “哎呀，回家再亲，我还有正事”云曼不敢怠慢，直接回家放回原处，接着回到了亲子中心，继续陪护着铭婉。 得手后的多尼，径直回到住处，将它好好保存起来，他有一种预感，这个东西恐怕会引起轰动，但至于怎么用，有什么用，还知之甚少。 反正现在已经接近赵敬尧他们，他们得到的情报，自己也能及时获取，到时候自己再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这里，不免得意的点燃一根雪茄，惬意的享受这午后的时光。 他把刚才拍摄的影响发给了一个伦敦的朋友，据说那个人对这些东西很熟悉，也许能有一些收获。 敬尧天天随身戴着的手链是前妻母亲所赠，本来敬尧不想每日佩戴，怕铭婉多心。 铭婉却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加上前一回敬尧给小雪转账的那五十万，都说明敬尧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铭婉没那么小心眼和小气，吩咐他每天，甚至时时刻刻都要戴着。 这让敬尧对这个女王范的妻子大加赞赏，当然，最重要的是敬尧戴着它，自己可以随时知道丈夫的动态，这个绝密，铭婉上次在医院嚷嚷一圈没人信，她亦懒得再提此事。 这算是自己的一点小心思小秘密，总会找到机会告诉老公的，铭婉在等待一个时机。 春节就在紧张忙碌中悄悄来临了，年会场面十分的盛大，领导和嘉宾均有重量级的人数到场；明星嘛，铭婉和钟静颜值不输给他们，甚至略胜一二，只不过一个孕肚隆起，另一个要陪领导嘉宾，没有出现在演艺人员名录。 各个部门表演的节目都相当精彩，当然，公司的福利奖品羡煞旁人。 单价八千新款手机一次性采买超百部，一共100个名额，这是四等奖；三等奖是全国五个重点5a景区任意游十天团全包，一共20个名额； 二等奖是国产suv全电动车辆一台，名额十个；一等奖是三房两厅房子一套（地点江城或煤都随意），两个名额。 至于五等奖和小额红包，那是隔几分钟就来一波，场面热浪一波接着一波。 “卧槽，等会要是抽到一等奖，就发财了啊，哥们”同事们看到年会奖品后，瞬间爆裂，基本上没有上班的心情了，都在翻看日历和大会流程。 “别想了，搞不好是内定的啊，兄弟”同时乙虽然兴奋，但有点不敢相信啊，这手笔太大。 “赵总他们不像开玩笑，上次说奖励豪车，那些利润业绩达标的，马上就能落地落实，公平公正，大家都心服口服，都在为了公司拼命，这次我看有戏，干吧，兄弟们”同事丙，握紧拳头。 “有道理啊，有道理，咱们公司现在多少人？” “算上矿山的同事们，就多了，一共几千人了” “都是同事哈，看运气，干就完了，哈哈” “去哪里旅游一番也不错啊，房子就不想了，哈哈” 每个员工一个专属员工id号，就凭这个参与抽奖，无论当天是在井下作业，还是在现场高歌，都有机会得到奖品，一旦抽中，经过公证，会及时发放。 两地使用高清通道同时直播互动，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同一个钟孝科技。 年会圆满落幕，钟静获得旅行机会一次，凡荣和敬尧各获得手机一部，铭婉则拿到suv一台，不过她当场宣布捐给刚成立不久的党支部使用，现场掌声欢呼声最热烈的就是那一刻，云曼拿到旅行门票一张。 至于一等奖，则被矿山和总部同事各抽中一次，皆大欢喜。 过年期间云曼跟多尼去了国内一处著名景点游玩，当做蜜月度假。 在度假期间，多尼收到那个朋友的电话，据他研究，这个权杖很有可能是西夏王妃心爱之物，至于有什么用处，还在研究。 另外那个朋友提到还需要一个神秘的手链，一起配合才能知道后面的秘密。 “手链？”多尼自己倒是有一条手链，街角买的，能有毛线作用，也不神秘。 问朋友，具体形状和特点，他也不知道，只是有几个很隐晦的传说提到此物，具体是什么东西，谁也没见过。 现在很多人都佩戴有手链，这个要去哪里找，简直是大海捞针。 从接到那个电话之后，多尼就留意起各种手链来，也开始花时间心思研究一些资料。 敬尧和铭婉在家里讨论了很久，各种资料充分研究后，兰城必须得去一趟。 这个距离有点远不说，那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人生地不熟，该如何行动，敬尧在想着办法。 “老公，你看这样行不行，兰城那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矿山企业可以合作，或者我们直接去那里设立分支机构”铭婉喂敬尧吃了一颗糖。 “谢谢亲爱的宝贝，你说的很对，我先过去考察一番再定，等你生完宝宝，我们再一起过去” “遵命，老公，嘿嘿” 多尼很快通过云曼得知敬尧要去兰城的事情。 “你怎么对尧哥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啊，他去兰城是公事，不是游玩呢”云曼对这个富二代多少有些了解。 现在多尼国内基本上没有什么业务，只注册了一个外企，也没有什么具体运作。 整天就是在他自己公司晃一晃，就过来跟她在一起，感觉她比其他什么事情都重要。 “我这也是公事啊，你看，内地对招商引资很重视的，我现在可是外资身份，可以享受一些税收优惠的” “真的吗？那我跟尧哥说一下，说不定你们可以一起去考察”云曼一想到可以给公司为尧哥婉姐姐出力尽心，就开心无比。 过年期间铭婉待在江城哪里也没去，敬尧一直陪护身边，偶尔陪妻子在江边散步，亦或者去公园慢走，妻子在家里练习炒制各色美食，进步非常大，母亲的各项手艺绝活，已学了不少。 公司新年开工后，铭婉带着云曼居家办公，不常去公司，敬尧则家里公司两边跑。 云曼把度假期间的想法跟敬尧和铭婉汇报后，铭婉敬尧颇为满意，召集几个人一起吃饭聚聚，顺便聊聊兰城之行的想法。 外面不太方便，敬尧家里反而比较好，不折腾，这事就这样定下来。 周六，大家都休息，钟静带着凡荣，云曼带着多尼，准时来到敬尧家里，边喝着咖啡清茶，边聊着兰城的事情。 “兰城那边可以设立分子公司，至于是什么行业，主营业务等到那边跟当地接触后，再定”敬尧先说了自己的想法。 多尼喝着咖啡，无意间发现敬尧戴着一个手链，可能以前见得次数多，习以为常，没有留意。 这次经过朋友一番提醒，他开始留意起来，这个东西恐怕不是寻常物吧，不然他也不会天天戴在手上。 “西部大开发，政策很好啊，我们过去投资，也是相应国家的号召，我这边有外资身份，尧哥要是不嫌弃，可以一起合作”多尼接到。 “这样很好，企业所得税方面和其他政策扶持应该都有，我看行，可以做一个税收筹划和业务规划”钟静吃着小点心。 “打算投资多少，尧哥”多尼问道。 “先少投资一点，把公司主体先落地，大概五百万就可以了，不用搞太大，等业务起来了，再增资不迟” “尧哥考虑的很好，那我可以投两三百万没问题，股权比例挺尧哥安排”多尼不知道敬尧对于股权架构的具体设想，也不敢把话说死说满。 “没问题啊，我们一起去考察考察再定具体比例和方向，我们钟孝科技控股的可能性要大一点，还要公告之类的，做好信批” “没问题，尧哥安排就是了” 看了一下行程，他们初步打算近期就过去一趟，探探路。 吃饭的时候，铭婉也露了几手菜，大家都赞不绝口，兰城之行这个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多尼的这个计划正按照他的剧本开始进行着。 第六十四章 联合行动 铭婉孕肚愈发明显，腿略肿胀，在家待的有点烦躁，有时候会发脾气，客人们走了之后，云曼跟着多尼去她自己新家。 家里现在只有他们自己收拾，敬尧父母帮忙。 “老婆，要不要请个保姆专门照顾你啊，我们不在家，你一个人实在不放心”敬尧很担心。 “暂时不用，白天云曼就过来了，晚上你们不都在家么，没事，哎哟，老公，宝宝又踢我了”铭婉轻轻抚摸着肚子，那个宝宝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啊，她是开心呢，还是想干嘛，真想知道。 “是不是饿了？”敬尧的脑回路让铭婉嗤笑。 “还没生出来呢，就想吃奶，喝奶粉呀？”铭婉走了几步，坐在沙发上小憩。 王处联系了几个宗教界的朋友，一起研究权杖事宜，这两日致电敬尧把手杖取走，过一段时间还回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外借，敬尧直接就把盒子交给了王处，并告诉他过两天就出发去兰城考察。 王处说等他回来再碰，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兰城，别名金城，西汉设立县治，取金城汤池之意，隋朝改设兰城总管府，始称兰城，有黄河明珠、西部夏宫、丝路重镇等美誉。 敬尧此前从没来过，听说那里不少美景，让他十分向往。母亲河静静的流淌滋润着这座古城，诉说着远古的故事。 西夏王妃纵身一跃，是否跳入这不屈的河流，又去到了何处。 在飞机上，敬尧就开始琢磨这里当时的场景，一个城市，几番易主，多次争夺。 城中百姓是何等的愁苦，那是怎样的一种生活，1227年大汗占领这个黄河明珠后，没多久就仙逝。 这里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故事，这么多年过去，真相估计已经很难探寻，湮没在历史的长河里。 “赵总，您戴的手链很好看，有什么特殊意义吗？”多尼不想放弃跟敬尧独处，又方便沟通的好时机，在飞机上，这封闭的小空间，适合深入交流，就像第一次敬尧遇见铭婉。 “这个手链......”敬尧的思绪从1227年回到现在，那个几年前，敬尧脸上略有些愧色，微皱眉头“这是我前妻母亲所赠，一直戴在身边” 似乎戳中赵敬尧的伤心处，多尼敏锐察觉到敬尧情绪低落了很多。 “对不起，赵总，失言了” “没事，过去的事情了，这个手链现在只有象征意义，时刻提醒我要珍惜，要拼搏，要感恩，有什么用，我还真不知道，就是好看吧”敬尧扭头看着舷窗外。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上。机翼下宽阔奔涌的长江像一条飘舞的绸带，欢送着自己，它也知道自己是要去看母亲河么，托自己带去亲切的问候。 到兰城已是晚上六点二十分，进酒店放好行李，正好是晚饭时间。 “老公，到了没有，现在哪里呢”在去吃饭的路上，铭婉电话已经过来，敬尧很喜欢，他喜欢这种被妻子牵挂的感觉。 “在去吃饭的路上了，老婆，孩子今天踢你了没有，乖不乖？” “可不老实了，每天都要踢几下，有时候睡觉都被她吵醒”铭婉告着状，敬尧能想象到铭婉肯定嘟着小嘴了。 “等我回来，帮你好好收拾他，给他讲讲故事，摸摸他，唱歌听听音乐，他就不调皮了” “好的，快点回来，老公” “嗯，乖乖等我” 敬尧和多尼没多久就开始享受兰城美食：手抓羊肉，浆水面，酿皮子和烤羊肉串，喝着啤酒，好不快活。 这边王处的电话到了铭婉耳边。 “铭婉，有空见一面吗，就在楼道口，你出门就可以看到我”王处知道铭婉行走不便，又担心有他人在场，还是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比较好。 “王哥稍等，我马上出来” 铭婉挺着大肚子，走道楼梯口，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在等候，自己b组的人应该也在附近才对，怎么不见人影。 见到铭婉似乎在寻找什么，王处笑着说“铭婉，是负责护卫你安全的人员吧？他们没事，我们的人跟他们在一起，都是自己人” “王哥，您什么时候发现他们的，他们一般是不会随便出现的”铭婉理了理长发。 “此事有点不同寻常，厅里开始重视起来，来，我们这边说” 原来王处请专家鉴定，发现跟第一次相比，这个手杖不管是从工艺还是重量，外观，都有了根本性的变化，经过年份鉴定，此次拿到的手杖是近期赶制的赝品，跟第一次所见千年文物完全不同。 铭婉得知情况，相当的惊讶，此物一直在家保管，家里也一直有人，为何被人调包，何时被人换走的，何人所为？ 他们两人的问题是一样的，王处仔细询问了家里进出的人物名单，最后铭婉看着王处，有点不敢相信“只有云曼和多尼这两个人有机会” 王处点点头，初步锁定了调查对象“敬尧知道此事吗？” “还不知道，他跟多尼去了兰城考察” “暂时先不要告诉他，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云曼和多尼以后来这里，你就跟正常一样应对即可，不用惊慌，我们的人等会进屋子上一些道具，你没意见吧” “王处，您安排就好，我们肯定配合” “谢谢你配合我们工作”王处朝楼梯口挥了挥手，一会就有一个男生，穿着电信制服，跟着铭婉进了房门，父母都出去搞锻炼，家里就铭婉一个人。 王处在门外守候的时候，手机收到部里机密信息。 “沉寂多年间谍网络的关键人物一直没有找到，这个敏感时点，这个多尼刚好出现在西部极为重要的试验节点，难道是巧合？” 半小时后，男生出来自行下楼，铭婉出来看看王处还有什么交代的。 “保护你安全的人，都可靠吗”王处直接问。 “他们是爸爸妈妈总部培养多年的忠诚卫士，十分可靠，都是退伍军人”铭婉想起a组为了保护自己和敬尧，牺牲了两个人。 没想到这和平年代，这看着笙歌燕舞的社会还有着看不见的硝烟和牺牲。 “上次牺牲的两个人也是保护你的吧” “是的，王哥” “他们身手不错，可见敌人之凶狠，等会你召集一下他们，我们要认识一下，组成临时小组，统一行动，此次的敌人可能非同寻常，不要再有不必要的牺牲” “好的，您稍等” 铭婉用手机发出了指令，几分钟后，三人已经来到门口静立在侧。 “这是公安厅的王处，你们跟王处一起行动，听他指挥”铭婉吩咐道。 “是，小姐” “在黑暗中守卫光明，是我们的工作常态，走了，你回去早点休息” “王哥慢走” 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沉神感应着敬尧，知道了他在吃夜宵，一些当地的小吃美食，然后想去黄河大桥看看，还没感应完，爸爸妈妈锻炼回来了。 “婉儿，一下子云曼和敬尧都不在家陪你，不习惯吧？”妈妈关心的问道。 “妈妈，没事，我能照顾好自己和宝宝，您和爸爸去洗澡吧，衣服等我洗完一起丢洗衣机” “行，你安排哈” 现在家里的这个手杖摸起来，握在手里，已经没有当时那种血脉波动，就跟拿着一根擀面杖差不多，除了摆拍发个朋友圈外，毫无用处。 兰城。 走在黄河第一桥中山桥上面，霓虹闪烁，白天黄色巨龙桥下穿越，气势万千，到了晚上，紫色灯光下，河面像是一大片上好的绸缎，好像有什么人儿要从河里经过似的，缓缓流淌。 如果是西夏王妃身着盛装，从绸缎上面走过，那该是多美的画卷。 当时她从哪里跳下去的呢，下面深不深，会不会游泳，冷不冷，又去了哪里。 有传闻说其躯体逆流而上，在上游被发现，也有说法发现的只是她的鞋袜，她本人不知所踪。 敬尧扶着桥栏，吹着江风，城市的喧闹已被轻轻吹走，自己还是要带着婉儿来这里才行，只有她能感应到那些神秘的东西，自己一个人瞎转悠，没什么收获。 自己梦里那个河水滔天的场景，到底是哪里，那河水呈黄色，感觉含沙量很大，咆哮奔腾，跟黄河很像。 但是九曲黄河，全长五千多公里，跟万里长城一样吧，那么长，得去哪里找梦里的地点。 敬尧慢慢从桥上走到了对岸，两岸风景都不错，现在是枯水期，它还算温顺，要是汛期再来看，会不会是另外一番模样？ 多尼对这些夜景没啥兴趣，感觉都差不多，搞几个灯管，景观设计一下，再搞几个步行街，完事。 他喜欢的是低价或者不择手段搞到好东西，然后带出去赚钱，或者找到千年之前的大汗陵墓，那tm才有意思。 他看到敬尧还挺投入，在品味，也就不好打扰打断，跟在敬尧后面慢慢前行，偶尔跟云曼发几条微信。 回到酒店，多尼让敬尧先去洗澡，自己后洗，敬尧摘下手链去了浴室，多尼赶紧一手拿起手机，一手拿着手链仔细拍起来。 铭婉躺下后，拿着手机给敬尧发了微信没回，开始感应他在干嘛，这时候一个陌生的感应信息传了过来。 “这是什么年代的手链，为什么你们能找到手杖和手链，得想个办法把这个也弄走，要不是成吉思汗的陵墓线索，老子才不会回来。 他们给我再多钱，老子也不稀罕，这次就算帮他们一次好了，让他们欠我一个人情。。。” 这是什么人的信息，为什么不是敬尧的，他在干嘛呢，难道手链不在他身上？铭婉一下子睡意全无，她知道多尼跟在他身边，这个时候得沉得住气。 刚才的讯息，铭婉回忆了一下，迅速在纸上全部记下来。 “多尼，该你洗澡了，怎么还不想睡，想出去玩吗”敬尧洗完出来，搓着头发。 “尧哥，我还是洗洗睡吧，明天还有事呢”多尼拿起衣服走进浴室。 敬尧戴好手链，拿起手机，发现妻子的微信未读未回，连忙解锁翻看。 铭婉发来的信息是让敬尧出去走廊找个没人的地方，通电话，有要事相商。 这都几点了，婉儿还没睡，还说有紧急事情，敬尧穿好衣服出门来到走道尽头无人处，拨通妻子电话。 “喂，老公，说话方便吗？”铭婉小声问道。 “婉儿，这么晚了还不睡，有什么紧急情况吗？”敬尧呼喊妻子乳名，这个是只有他们少数几人知晓的，一般是敬尧亲昵的时候叫铭婉用的。 铭婉听到敬尧这样说话，应该是本人安全的情况下，在和她交流，暂时没有异常。 “老公，你刚才干嘛去了，半小时之前” “刚才我洗澡去了，怎么了” “房间里还有谁在？”妻子问。 “除了多尼，没有其他人了，老婆”敬尧在想难道铭婉怀疑他到外面找其他女人不成？ “你的手链呢，洗澡的时候随身戴着还是丢在房间，别人可以拿到？” 敬尧转身看了一圈四周，确认安全之后告诉铭婉确实没有戴手链，而是丢在床上。 “老公，你洗澡的时候有人动过你手链，而且他想的什么，我能感应到”铭婉顾不上那么多了，为了老公的安全，她只能实情相告。 敬尧听到有人动过手链，想起飞机上多尼曾打听过这个手链的来历，他在房间拿着把玩，没多大问题啊，怎么老婆如此紧张？不对啊，刚才婉儿说什么来着，她能感应到多尼的想法？ 在石化两分钟后，妻子电话那头“喂喂喂，老公你在听吗”急切追问。 “亲爱的，我在听，你说的信息量太大，我还没消化完呢，婉儿，这是怎么回事啊，是真的吗，你能感应到多尼的想法？” “这个详细的等你回来再告诉你，老公，你现在要做的是，确保手链时刻戴在身上，这样我能时刻感应到你是否安全，你明天就回来吧，我舍不得你离开，好担心你，呜呜” 这个时候夜深人静的，妻子的哭声让敬尧手足无措，知道妻子肯定是为了自己好，敬尧反复安慰哄劝，答应以后干什么都戴着手链，不会让它离开自己视线。 “跟多尼分开房间睡，他有点问题，你得时刻注意安全，老公”铭婉虽然没有明确证据，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想干嘛，但是感应到的信息让她很不安，特别是王处告诉她只有多尼和云曼有机会调包手杖。 那么这两件事，整合一起，这个人只有多尼无疑。 丈夫跟这个危险人物在一起，尚未发觉。 如果现在就告诉他实情，会不会表情管理不到位，情绪表现失常，而引起对方怀疑，引来杀身之祸呢，铭婉很是担心，但也只能告诉这么多信息给敬尧。 明明知道多尼是云曼的男人，妻子还要反复交待自己注意安全，敬尧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既然妻子能够感应到千年之前的神秘物品，搞不好还真能凭借血脉感应到一些他们不能感应的东西，还是慎重一点为好。 敬尧好久没有抽烟，现在出来这么久，得拿个什么东西回房间，买包烟比较合适，敬尧下楼买了烟和火机，回到了房间。 “尧哥，你再不回来我都要给你打电话了”看到敬尧进来，多尼放心下来。 “下去买烟去了，来根华子？”敬尧拿出两根烟，递了过去。 “尧哥也抽烟啊，看不出来啊” 两个男人，抽上烟，话题自然就轻松下来，敬尧则刚好借着抽烟，将内心的惊涛骇浪慢慢压制下去，回复了往日的平静。 躺下后，敬尧寻思，这个手链戴了多少年了，以前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用处，怎么现在会被人盯上，多尼不至于抢一个手链就谋财害命吧。 敬尧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手链有什么用，他们这些人瞎凑什么热闹，睡觉得了，明天还要去招商局谈合作，不管那么多。 多尼看着敬尧很快睡着，跟没事人似的，想到自己明天还另有任务，也很快睡去。 第六十五章 车主任 第二天吃完早餐，敬尧直接去了招商局，电话联系了车主任，今天过去谈一些细节，多尼则约了朋友去考察场地，下楼即分头行动。 来到政务中心，招商局助理小贺已迎候在那里，像钟孝科技赵敬尧副董事长这样级别的领导来访，当地还是很重视的，安排行程对接领导的级别已经由副厅提升到正厅级。 这主要是敬尧提到在煤炭开发合作及信息技术方面对接，这让当地领导觉得有实质性对接的可能，而不像内地和沿海省份某些企业来镀金或者旅游。 “赵总，您很守时啊，我们先去钱处长那里沟通一下，孙厅还有个会，一会就过来。” “车主任越来越漂亮了，请吧，我们跟钱处长聊聊细节” “赵总真会说话，呵呵，请” 甘肃永登不仅有煤炭资源，还是中国玫瑰第一乡。钱处长跟敬尧寒暄几句就直奔主题，将永登的市场和资源拿出来，看看钟孝科技这边有没有兴趣合作。 敬尧没有想到永登除了煤炭资源，居然还有玫瑰之乡美誉，这黑色的石块上开着红色白色或粉色的花朵，这画面，对敬尧来说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钟孝科技最近一年对煤炭相关上下游3d产品的研发生产，逐渐完善成熟，应用于自己煤矿的效果很显著，降本增效给煤矿业绩锦上添花。 敬尧重点介绍了自家公司的情况，特别是3d技术与煤炭的结合这一块，这让钱处长喜出望外。 钱处长本想引入一些投资就完成任务，如果能深入融合当地经济，提质增效，那更是大功一件啊，自己这处长一干就是好多年，如果这个大事办妥，搞不好还有机会往上走走。 想到这里，钱处长心里立刻将敬尧作为一号重点照顾对象对待，安排人手调集着所有资源以图对接成功。 孙厅那边的上报材料，他安排车主任赶紧准备，不清楚的地方多问问敬尧，这刚接触敬尧，也不知道他喜欢哪口，是女孩，古玩字画还是游山玩水，先让车主任接触接触再说。 多尼独自一人来到七里河大桥这里，这儿游人比中山桥少得多，当然风景确实差了一大截。 多尼不知道那人让他独自来这里做什么，只说让自己把东西送到即可，多尼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盒子，看了几眼重新塞回口袋。 他走到右侧第五个路灯处，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四十五分，还有十五分钟就有人过来收货。 多尼扶着栏杆，看着脚下奔腾的河水，点上了一根烟。 国外朋友透露过一些极为诡异的传说，大汗的陵墓之所以千年来无人能寻，主要是血脉逐渐凋零流失。 在中亚也曾有零星血脉出现，但都没有传承下来，多尼搞不懂这玩意跟大汗陵墓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是守陵一族，亦或者是大汗的直系传承？ 那个手杖有何用处，他们也还在研究，暂时没有进展，这手杖好歹还在一些资料上有过只言片语。 手链嘛，则只在极小范围内的宗教界圈子口口相传那么一两句，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实物，是不是真的。 多尼在思考的时候，已经发现有一个人从他身边过去几十米，又折返来到他的身边。 黑色皮鞋和裤子，灰色的风衣包裹着大部分身体，渔夫帽遮掩住部分视线，微胖的脸庞，鼻子稍扁，两道剑眉下，冷厉的眼睛没有看着多尼，而是望向河面。 多尼看了一下时间，刚好十二点整。 “黄河之水天上来”来人点上一根烟，自己感叹道。 这是接头的暗号第一句，多尼意识到他们的人出现了。 “天上来的东西带来了”多尼一字不差。 那人两边观察片刻，行人稀少，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桥面欣赏江景，转身伸出手来，多尼掏出小盒子交到那人手里。 “你的那两个信息引起了他们的兴趣，有空再聊，走了” 那人收好小盒子，迅速离开了大桥，消失在远处。 铭婉在记下笔记的第二天上午，就跟王处联系上，把笔记内容拍照发给了他。 这让王处震惊不已，一个是铭婉如何能感知他人思维想法，二个是多尼本来在敏感时点去到那个地方，就已经让他警觉，但还不确定。 现在铭婉发来的信息，不管多尼跟那个有没有关联，都要提醒西部的同事，做好备案，确保成功。 这一旦失败，这后果实在不敢想象，距离关键的试验只有三天时间。 王处第一时间向部里做了专门汇报，西部的同事及时收到了部里的指示。 试验指挥中心大厅。 “003，有情报显示敌人很可能要在l地进行干扰和破坏，试验计划是否取消？”一个嗓音充满磁性的中年男人问道。 “005，敌人来了更好，我们正好缺一个真正的敌人来较量一番”直视大屏的男人充满斗志。 “003，希望你考虑一下，为了这次试验，参演参战的兄弟单位那么多，国家耗资巨大，需要慎重啊” 沉思几秒，“005，你说的对，为了万无一失，a计划暂停，启用b计划释放诱饵，看看敌人的招数有多厉害，说不定能让我们变得更完美，变得无懈可击” “003，明白” 晚上车主任他们安排了一个饭局，得知敬尧不太吃辣，饭局安排在一个百年老字号酒楼。 敬尧给多尼打了几个电话，才接通，通知他过来一起吃饭，顺便帮着挡挡酒。 在人家的主场，自己单枪匹马，恐力不从心，搞不好又要喝醉。 没有婉儿陪在身边，敬尧实在不敢贪杯，这个多尼上次吃饭，酒量还不错，是个很好的同伴，必须得拉过来。 多尼得知有饭局，肯定要痛饮一番，今天刚好收到快递，需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何不趁此机会，想到这里，多尼心里只觉得好笑。 这个赵敬尧把自己做炮灰，推到前面挡酒，老子干脆来个借酒换货，看谁笑到最后。 车主任晚上专门换了衣服，白天的黑色商务正装已经脱掉，现在脚穿高跟，粉色抹胸外面披着蓝色的薄纱，饱满的胸口，雪白的肌肤，敬尧感觉她完全换了一个人，这上下班差异这么大吗？ 白天没有化妆的主任，网红同款口红描唇，明星爆款睫毛点缀，那个知名的香水品牌一下子想不起名字，婉儿有一次嫌味道太浓太野，没有买。 多尼怎么还不来，这女人不知道为什么总能找到话题，跟自己聊个没完没了，敬尧放下手机暗叹。 菜已点完，美酒已上齐，另外还有一男一女，是招商局的同事，似有西北豪爽之风，酒量目测十分可观。 翻看菜牌之时，不住赞叹，这大西北，居然还有如此精细雅致，委婉灵秀的美食，集淮阳、川粤、京帮之大成而名扬大西北，浩荡百年，代有名师。 “赵总，多尼总在路上了，您要是饿了，我们可以边喝边等，您看可好”车主任端起红酒杯轻轻摇晃，这酒红色映衬着她那粉黛的笑脸，平添几分好看。 “主任，大家久等了，都饿了吧，那我们先喝起来，热热身”敬尧端起白酒杯敬了几位主人一圈，缓缓抿了一口。 “别主任主任的叫，赵总，直接叫我小车吧，如果不嫌弃，我叫一声尧哥可好？” 这软萌的声音，还哪里是白天那个干练自如的主任，敬尧不自觉的拿起手机，想赶紧找个多尼来阻挡一下千娇百媚。 这个时候门开了，多尼总算进来包房，随手把包丢在旁边的沙发上，靠着敬尧左手的空位坐了下来。 敬尧右手边的女人，多尼有过一面之缘，好像是主任。 瞧着女人这架势，多尼知道赵敬尧应该是想逃却逃不掉，自己这炮灰当的值啊，笑着跟自己身边的一男一女客套一番，正式开始了饭局。 别说，大清朝传承下来的百年老店，菜品的味道的确是一流，搭配上顶级的白酒红酒，美人在侧，这还真是一种享受。 今天跟钱处长他们谈的很深入细致，双方对于合作都很期待，公司名字和投资金额尚待汇报确认，其余的钱处长都答应下来：办公场地免费送半层，租金免一年，装修免费，税收返还比例也谈好。 敬尧想着妻子一人在家，这边谈的事情也差不多，今晚应酬完这个饭局应该回去了，下次可以安排一个助理或者助手过来办理落实细节即可。 打圈已几轮，饮酒已过半，敬尧不想再喝，不停暗示多尼起来多敬几杯亦或是多陪几杯。 先把你灌醉再说，我可不帮你挡酒，我还要灌你呢，嘿嘿，多尼对敬尧的暗示视而不见，继续跟她们几个喝着聊着。 “尧哥，来，吃一口这个，这个很软很酥的”小车站起来，走到敬尧身边给他夹着菜，弯腰的时候，离敬尧很近，敬尧连忙点头致谢。 敬尧很是怀疑，这个香水是否有那些功效，怎么那么撩拨人呢？多尼看着主任殷勤的伺候，好不羡慕，自己这边的女人差太远了，只知道灌自己酒喝，靠。 接连陪小车几杯酒下肚，敬尧已经到量，想休息会就回酒店。 小车早就打听过这个尧哥身价早已过亿，自己在这工资待遇每月才几千，要是能跟他有什么故事，随便分一点，那也够过下半辈子了。 席间，尧哥的炮灰同伴象征性的挡了几杯后，开始放任不管，甚至用眼神怂恿小车继续喝，这让小车的胆子大了起来。 “尧哥，来跟华子如何，休息一下”小车过来点烟，腰部已经靠着敬尧胳膊，点着之后，吸了一口，轻轻吐向敬尧。 另外一男说还有事，先回去处理，小车挥手遣退，房间只有两男两女，成双成对。 “多尼，车妹妹酒量很好，人也美，你不多敬几杯，嗯？”敬尧自己舌头大了些许。 “尧哥，你海量啊，跟车妹妹比比看，老弟我甘拜下风” 卧槽，这个多尼怎么回事啊，不救驾吗，等会怎么回去啊，这酒楼可没有宾馆房间。 敬尧心里琢磨着以后不能带他应酬，搞不好这猪队友就把自己卖了。 跟小车再喝一杯之后，敬尧胃里开始翻江倒海，起身东倒西歪的走向包房洗手间。 小车看他快要醉倒，连忙贴身搀扶，这一下子牵着手，搂着腰，香软在身。 到里面没几秒，敬尧对着水池一阵吐，连带着几点泪水滴落，小车靠着敬尧轻轻拍着背，拿纸巾擦着嘴。 一阵恍惚，敬尧还以为是婉儿在身边，紧紧搂住，几欲站立不稳，喊了声“婉儿”。 多尼拿着手机过来，嘴里说着“尧哥没事吧”手里却顺手拍了一张照片。 清醒几分的敬尧发现是小车在怀，慢慢放开，走了出来。 婉儿，是他们公司那个明星董秘，他的老婆么，是很美啊，难怪他恋恋不忘，小车在里面发呆，良久一声叹息。 酒盏倾斜灯影暗，小楼今夜起香风。 多尼借口一个人照顾不了尧哥，需要小车帮忙，两人一起扶着敬尧坐车回到酒店。 刷完房卡，多尼说去前台拿东西，一会再过来，转身走掉。 房门砰的关上，敬尧牵着小车应声倒在了床上。 “婉儿，我好想你”已经酒醉的敬尧搂着女生轻声道。这些亲密的动作，这个旖旎的姿势，让小车颇为煎熬，刚开始自己的确抱着想发生什么的目的，可是现在自己好像已经不忍心来破坏。 小车有一种预感，这个男人还会再来兰城，自己不想再次相见有隔阂，有尴尬，连朋友都做不了，那实在是太糟糕。 心里压抑控制住一些负面的东西，小车冷静了下来。 别的男人不知道会做什么动作，但这个男人吐露心声后，安静的像个孩子，睡着了。 他一直都是这样么，醉酒后基本上任人摆布，无力反抗？小车如此近距离看着，心想着就暂时饰演一回你老婆吧，亲吻一下敬尧脸颊，随即起身把敬尧照顾妥当。 盖好被子，伫立在床前的小车，理了理秀发和衣服，轻叹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多尼在楼下阴暗的角落，抽着烟，拿着手机看着时间，正在寻思要不要冲进去抓拍录制一段颇为劲爆的猛料，突然看到小车出了大堂，走向停车场。 再次看了一眼时间，卧槽，才十分钟，十分钟就结束战斗了，他是个快男吗，心里一阵狂笑。丢掉烟头，多尼走进酒店，来到房间。 拉开敬尧被子，和衣而睡的他侧了侧身，侧脸上的唇印刚好掩盖下去。多尼才知道自己想多了，他连衣服都没脱，做个毛啊。 对了，手链呢，多尼连忙取出快递过来，将敬尧手上的手链换走。 多尼将手杖和手链的信息在脑海里翻腾多遍，没有任何头绪，不知道这两个东西有何用处，要怎么才能触发找到大汗的陵墓，沉沉睡去。 第二天，小车准时来接敬尧他们二人前往办公场地视察，各项准备工作小车安排的井井有条，事无巨细皆妥当。 敬尧深为赞许，定好了机票晚上回了江城。 第六十六章 回娘家 敬尧他们回江城没多久，西部地区天空里出现一些特殊的天象，稍纵即逝。 一个秘密的基地，情报已送到003手里：l地的干扰性很强，颇有针对性，如果发射的是实弹，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虽然发射和命中没有问题，可是这打击效果明显弱了许多。 还真挺感谢这个破坏行动，敌人想到的这点，往往被自己人忽视，甚幸。 怎样将这些潜伏的敌人一网打尽，已经迫在眉睫，离领导安排的真正实弹打靶日期只有一个月，003按下了桌面上的红色按钮。 铭婉和王处正在家里商量后面如何监控多尼的时候，铭婉助理发来一条信息，打开一看，铭婉瞬间呆住。 这是敬尧搂着一个陌生女子在狭小洗手间的照片，举止亲昵，似乎敬尧已经喝醉的样子。 一看来源，这已经发到媒体上面，吃瓜群众越来越多，铭婉气的牙痒痒，将手机重重的拍在桌面。 王处瞥了一眼照片，那个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他相信敬尧应该不会干对不起铭婉的事情。 气头上的铭婉刚想打电话给敬尧，这个时候上次那个陌生的感应信息来了，或者说是多尼更准确一些。 铭婉和王处认真记录和整理着这个男人的思路，良久之后，两人才明白这都是他搞得鬼。 王处想挖出那个神秘人的下落，铭婉想知道这个多尼到底是谁，不能让云曼继续往火坑里跳，得及时拉她一把，为何处处跟敬尧和自己过不去。 “妹子，哥哥有个不情之请”王处看着这些材料，有些欲言又止。 知道前因后果，铭婉暂时没有找敬尧麻烦，想等他回家再商量，看到王处似乎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王哥，您说吧，看看我们能做什么” 王处把他的想法说出来，铭婉十指交叉的双手紧紧的握到发紫。 自媒体和有关传媒下面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已经开始谩骂和攻击，部分网友在帖子和评论区群嘲，更有甚者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者网曝敬尧的一些小道消息和隐私，以博取眼球。 事态扩散到股吧群，有投资者建议跑路轻仓者众，但公司公告没有可以披露的新内容，股价全天剧烈震荡，涨跌幅倒是不大。 敬尧一回来就发生这个事，看到曝光的所谓出轨照片想起当时在场的几人，逐个分析，只有多尼和那个男人嫌疑最大，小车不可能毁了自己清誉，那个男人背负招商引资重任，也不可能坏了敬尧投资大事，那就只有多尼一人可疑。 多尼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这tm刚从机场回来分开就捅自己一刀，卧槽。 “多尼，你把我跟小车的照片乱发什么，你tm想干什么”敬尧拿起手机拨通多尼电话一顿骂。 “尧哥啊。。。” “别叫我尧哥，草” “赵总，我不是有意的，发了个朋友圈说是当地接待很热情周到，没曾想被人放到网上去了，妈的，我也想知道是谁干的，你听我解释，喂，喂” 电话没说完，已被敬尧挂掉。 反正老子东西已到手，任务也完成了，他们也欠我一个人情，恶心恶心你们也挺好，老子就看不得你们这样甜蜜恩爱。 多尼回到家里，云曼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从进门就没给多尼好脸色。 “老婆，我给你带了一些西北特色的礼物，看看”多尼卸下冷漠，换上另外一副面孔。 “哎呀，走开，你给我解释一下尧哥照片的事情，我问了尧哥，他说是你不小心发到朋友圈，被人利用了，是不是这样的？”云曼跟着敬尧和铭婉很长时间了，彼此熟悉信任，这个时候她是相信敬尧的。 “你别被尧哥表面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蒙蔽了，孤男寡女在酒店房间一呆就是一个小时，能干什么好事”多尼想着尽可能的使坏，破坏他们之间的友情，早点把云曼带出去。 添油加醋的把那二人房间共处的时间由十分钟加到了一个小时。 “喝多了，一男一女在房间待那么久吗？你亲眼所见？都干了什么？”云曼还是不确信，不过想到那个时间，那个酒后乱来，自己也有点动摇起来。 “我自己开的房间，能不知道吗，我给他们开的门，那隔音可差了，里面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多尼绘声绘色的好像现场直播，目的性极强。 过来人的云曼知道铭婉怀孕这么久，敬尧也忍的比较辛苦吧，现在已经将信将疑。 “真的不是你故意散布出去的吗？” “真不是我，我没那个必要啊，我图啥呀，老婆，来，试试这个” 多尼转移完话题，开始哄着云曼慢慢开心起来。 敬尧回到家里，父母都在，他们笑着接过敬尧带回来的礼物，开心的看着晚间新闻。 铭婉则打了招呼就回房间，敬尧在客厅陪着看了一会电视，汇报了一下那边的简单情况，看着时间差不多，得跟铭婉沟通解释一下那个破照片的事情。 看妻子的表情，是很失望生气的，只不过碍于长辈的面子，引而不发罢了。 进了房间，敬尧把们轻轻关好，坐下正准备给妻子按摩脚部，妻子已经缩了回去。 “别碰我，找你那个野女人去” “老婆大人冤枉啊，我也想找野女人，但奴婢做不到啊”敬尧自带猥琐光环。 “滚”侧身躺着的铭婉差点没笑出声来，但还是得继续装生气，用脚轻轻踹了敬尧几下。 敬尧跟铭婉解释那天确实喝多了，但是穿着衣服睡的，第二天起来才洗的澡，绝对没干坏事。 “反正你这渣男天团团长，是名副其实了，下一次说不定花样翻新搞出什么鬼名堂”铭婉提出要回娘家待一阵子，顺便在那里生宝宝。 这让敬尧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上一次婚姻失败，已经成了心里永远的痛，现在好不容易过的好了一些，自己实在不想重蹈覆辙。 这个照片风波随着小车那边官方辟谣，敬尧这边出面澄清，逐渐平息下来。 铭婉几天后给云曼打电话，提醒她多尼会不会有问题，让她多留心一下，别被骗了之类的。 不曾想这好心提醒，却让云曼大为恼火，在她看来，是敬尧自己没管好自己下半身，现在居然还赖到她丈夫身上，真是岂有此理。 “敬尧说他根本就没有脱衣服就睡了，怎么可能搞那些事情”铭婉还在跟云曼解释。 “衣服脱了可以再穿上啊，这不是理由，多尼说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这还有假”云曼听不进去任何意见，早已先入为主。 这深陷火坑不自知的云曼，要如何拉她上岸，真让铭婉操心，两人通话不欢而散。 钟静和凡荣有过上一次经验，并没有对这个什么照片关注太多。 凡荣更狠，在办公室公然叫嚣“尧哥就是真的上了那女人又怎样，操”，众人一想也是，吃瓜群众四散开去。 董事长没有任何表示，就是最好的表示，凡荣和钟静这般实力宠尧，给了他极大的安慰。 铭婉已经收拾好东西，打算回娘家待一阵子，敬尧怎样劝都不听。 “姑奶奶，孩子宝妈，别走行不，我再也不喝酒了，好不好”敬尧就差满地打滚，就算地上铺满搓衣板，也在所不惜。 “少给本宫来这套，去找你的那些个宫女去吧，我得回宫静养一段时间，回来再秋后算账”铭婉拉上行李箱拉链，完活。 “我的子弹都在，饱满无比，没有丝毫浪费，你可以检查啊”敬尧实在是没招了，这妻子一个人怀着身孕，不在身边就是放心不下。 “少贫。”差点控制不住表情的铭婉，勉强管理好脸部表情，还好是在家里，这荤话伤害值太高，快要扛不住。 父母看到儿媳要回娘家，想劝慰几句，发现儿媳对他们总是和颜悦色，笑容满满，怎么转眼对付敬尧就冰冻三尺，这感觉不像是深仇大恨，水深火热，反倒是打情骂俏成分多些。 母亲甚至反省自己和老伴，照顾儿媳是否有不周之处，但父母不知道铭婉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好胡乱猜测。 在公司铭婉就算钟静也敢顶撞和否定她的意见，在家里父母都是围着铭婉转，以前也包括云曼，就没敬尧啥事。 “我明天的机票，你送送我，早点睡吧”铭婉慢慢走向房间，这预产已然临近，行动日渐不便。 敬尧还在那里发愣，寻思妻子明天让自己送机，这是一个友善的信号，是不是有其他什么原因，妻子必须暂时离开一段时间，这忽冷忽热的节奏，不像是她发飙生气的做派，似乎是在有意控制着什么。 母亲轻咳一声，下巴轻点，示意这个愣头青进去铭婉房间，这儿媳怎么看怎么顺眼，傻小子还不去哄哄。 某厅。 国家安全，到底哪些跟这个相关，除了常规的间谍，军事这些以外，诸如粮食安全，商业情报，企业股权，动植物物种和文物宝藏，这些都应属于国家安全的范畴。 王处在安排完铭婉的保护措施后，在会议室思考这个问题，自己对于铭婉的防护措施开始逐渐加大力度，到底是否符合部里要求，有没有超过应有的限度。 大汗的陵墓，古代不说，就说这几十年来，国外不知道有多少考古队，投入巨资，动用最新科技诸如卫星雷达等，四处翻找一无所获，他们名义上是民间考古，实际上背后都有国家的意志和影子。 作为中国一个存续几百年的朝代，他的主人陵墓已经是中华文明一个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就是说，关乎国家安全。 倘若陵墓真的在中国境内，那将是国家的重要资产，其重要性恐怕仅次于秦始皇陵。 想到这里，王处觉得上的措施和手段可能还远远不够，看来得找机会向部厅里申请增派人手。 目前除了铭婉自己的直属近卫b组，还有他们的行动队员，已化整为零先行出发前往铭婉老家执行任务。 王处则亲自陪同铭婉一同前往老家待产，顺便开始严密监控多尼的一言一行。 根据多尼的行程记录，再有两个星期，他就要出境离开一阵子，才能再回来。 手链自己随身带着，手杖当做表演道具报备，应该没有问题，这两个东西，云曼这里已经榨不出新鲜的情报，那般家伙利用国家机器四处活动，说不定他们有线索，在收拾完行李物品，多尼订好出去的机票，不日即将出境。 回到家里，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味道，都让铭婉感到放松亲切。 父母正在纳闷，女儿是不是跟敬尧有什么问题，吵架气回家，可见面看到女儿状态很好，笑颜如花，老两口把那些疑问抛在脑后。 “爸爸妈妈，好久没有回来了，好想你们喔”轻轻抱住父母，铭婉想到离开家里已快一年光景。 “宝宝都还好吧，最近一次产检情况怎样”母亲没有提敬尧，先从孩子关心起。 “都挺好的，每次产检都是敬尧陪着”喝了几口茶，铭婉让人把行李搬到了自己房间。 “他人呢，怎么没有亲自送你回来”父亲看到女儿提及敬尧并无异常情绪波动，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现在有任务，我们两个得暂时分开，对付共同的敌人，他自己还不知道，哈哈”铭婉在家里放松多了，不用谨小慎微。 敬尧家里的钥匙和指纹密码，云曼均有，尚未更换，王处和铭婉为了监听多尼，在敬尧家里多有不便，一旦被察觉，将前功尽弃。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一辆大型商务车停在铭婉家后院。 冬雪早已消融，春燕殷勤飞舞，附近道路两侧，垂柳吐出新绿，给大地批上一层绿纱衣，几处鲜花点缀，春菇娘已来到人间。 商务车隐藏在绿柳荫里，偶尔有人进出，王处坐在车内，各项调试准备已就绪。 为了方便铭婉及时反馈信息，王处给铭婉戴了一个通讯工具，无辐射，对胎儿基本没影响。 这样铭婉在家里感应到的信息，能第一时间告诉车里的人。 安排人制作精美的手杖和手链，已准备妥当，交给了相关部门的同事。 第六十七章 针不戳 敬尧在上次情急之下铭婉告知手链的事情后，有意无意留心起这个手链来。 以前没有关注，只是每天戴着。现在感觉这个手链怎么就跟以前不一样，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定增和分配送股日程紧凑，两三个月的日程早已安排好，每一个环节都不容有错，每个流程预留的时间很紧张。 如果会里需要反馈说明解释，那来来回回，所需要的时间就更长，妻子回娘家后，敬尧把大部分时间用到了工作上，就差睡在办公室了。 凡荣这边接到敬尧的任务，游戏上线一周年各种活动和安排，凡荣知道，那个日子也是嫂子的生日，不容有失。 多尼要出去，云曼也想跟着出去玩玩，不过她的请假申请被敬尧驳回，理由是最近公司事务太多，不允许高管休假。 敬尧正在办公室签批文件，门口一阵急促脚步声，紧接着没有敲门，人就闯了进来。 “赵总，为什么不批我的请假工作流？”云曼脸色难看的吼道，反正他是个渣男，自己大点声无所谓，就是要让他难看，难受。 敬尧本已不悦，被人随意闯进门，但看到是云曼，这个把自己当哥哥，自己把她当妹妹的云曼，本想发火的敬尧，适时控制了情绪。 低头让自己平静了几秒，待云曼宣泄完怒火，敬尧抬起头来，脸上还是那副微笑模样，就像邻居家的小哥哥。 “云曼啊，来，坐，坐” “我不坐，我才出去几天，你为啥不批，公司里不是还有一堆人嘛？” “你跟着婉姐姐熟悉业务这么久，其他人可跟不上，你跑了，一堆事情谁负责，现在可是关键时期”敬尧想着夸几句，美言几句，也许她能听懂。 “渣男，大色狼，真敢公报私仇，是不是多尼的事情，你怀恨在心？”云曼心直口快，藏不住话。 “渣男，色狼，我都认哈，但没有公报私仇一说，你别生气了，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好个屁，为我好就批我的假，别假仁假义啦，再这样我要辞职了”把话撂下，云曼转身出了门。 出国的希望破灭，心里非常不满，当初他怎么就不在井下直接被炸死呢，自己要不要辞职算了，待在这里实在是不爽。 这届董事会的确快到三年任期，多尼搅和的云曼现在已不稳定，她这个董事会席位，还真需要好好考虑一下，这倒提醒了敬尧。 前两年，钟静为了避嫌，拒绝了敬尧让凡荣进入董事会的提议，这一两年时间的锻炼和成长，凡荣完成了极大的跃升，完全可以出任董事会董事。 看来凡荣替代云曼的时间不远了。 敬尧看着云曼摔门而出，知道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解释无用，看了下时间，敬尧向钟静办公室走去。 ----- 离多尼出境截止日期只有两天时间，王处他们这段时间监听的信息，没有太多价值，都是一些花花肠子，衣食住行之类的东西。 晚上他干了什么，收获不多，铭婉一般休息的早，也没有去感应，只有白天的时间段，可以多感应一些内容。 几十号人，日夜不停守候，随着气温不断升高，队伍开始显得有几分焦躁，树丛里三两只知了，开腔一唱，更平添几分烦躁。 铭婉午休起来，喝着一杯酸梅汁，加入两块冰，坐在沙发前准备给敬尧发信息，这时那个逐渐熟悉的感应信息，有新内容出现。 老k要我去香/港做什么，非得从那里出境回国，又得改签，操。 经过一阵翻译，那边情绪有点波动，幸亏自己改头换面，不然真不应该跟这班家伙来往，算了，这是最后一次，妈的。 接头暗号上次是一句诗，这次是什么，看看，操蛋的，还是一句诗。 那个人说“正是鹏城好风景”，自己要接“落花时节又逢君”。 地点是鹏城一个两元店，地址在xx路xx号。 铭婉激动的立马记下这些关键信息，让人去后院通知王处。 王处带着一个随从快步进来，不知道铭婉突然通知，有何要事。 “王哥，你自己看，给” “这是......”王处接过铭婉递来的a4粉色笔记本，娟秀的字迹透露的信息实在是太重要，往下浏览，那股焦躁不安逐渐变成了大喜过望。 我去，这么长久的守候总算有收获，不然真的难以回去交代啊。 把粉色笔记本猛地拍在自己胸口，王处原地转了几圈“太好了，太好了，铭婉，感谢你啊，这情报是没办法通过其他渠道方式搞到的，我们马上去准备，时间很紧张，你好好休息，随时保持联络” 的确如此，这个老k是王处他们从不掌握的信息，就算把多尼抓到了，他自己不招供如实交代的话，没人知道。 目送王处他们收队，b组暂时留在身边，铭婉心里好开心，也很期待。 这个还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只能安静的等候。 ——— 一队人从铭婉老家起飞，一个人从江城出发，目的地都是同一个地方：鹏城。 下飞机后，两元店所在区域的高清地图已送到王处手上，在赶往两元店的车上他已安排好行动计划，正在按计划实施。 多尼带着行李箱，出机场后，打车到了两元店附近的一个四星级酒店，在高处探视这周围的环境。 王处跟着一台车从两元店门前马路经过，两元店已准备关门，卷闸门已缓缓落下。 门口一排木棉花树，笔直挺立，斜枝上暗红色花朵轻轻摇曳，一阵清风袭来，花瓣零落，缓缓掉落地面。 三两行人路过，不曾践踏半许。 其他各组汇报一切正常，王处带人驶离此处。 多尼在楼上观察几个小时后，暂无风险，安心睡去，明天早上九点半接头后就出境。 王处他们在各个指定地点角落守候一夜，黑暗终于被黎明驱除，众人睁大了眼睛，盯着各自的目标。 多尼退了房，来到两元店门口，看了下时间，九点二十五。 还有五分钟，看到两元店大门未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一百米外，一个环卫工开始沿路打扫过来，戴着手套，拿着扫把仔细的清扫着掉落的花朵和其他杂物。 路上上班的行人众多，行色匆匆，多尼靠着木棉树点上一根烟，行李箱随意的放在一旁。 吸了几口，正在弹烟灰的多尼发现环卫工已经离自己几步远，几朵落花被轻轻扫进垃圾桶。 “烟头不要乱扔，朋友”那个人开口到，有点嘶哑，手里动作没停。 多尼正扭头准备掐掉烟。 “正是鹏城好风景” 身边只有这个环卫工，多尼拿着烟，回了一句“落花时节又逢君” 那人没有停下动作，在来到多尼身边时，伸手掏出一个手机交给了多尼，然后拿起工具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多尼正想问问这个交给谁，妈的，这班人都神神叨叨的，人已走远，自己还是出去再说。 “那个手机什么牌子的，快，去拿一部同款”，王处急忙下令，同时几组人分散开去，跟上了那个人。 出入境安检，多尼的行李有金属物品，被要求做进一步检查。 他被带到一个独立的小房间，安静等候，负责安检的同事们正在开箱查验，包括他随身背的双肩包。 十五分钟后，多尼检查一遍各种物品没有遗漏，拿着自己的行李顺利出境，后经香/港回到了他熟悉的老窝。 ——— 董事会的选举更换顺利进行，凡荣进入董事会，云曼退出，担任一个办公室副主任，同时为了规范公司治理，修改了公司章程，增补两名独立董事。 云曼她目前心思没有放在工作上，正在想办法办理签证，打算出去找多尼。 没日没夜的加班赶进度，发函询证访谈，审计报告总算出来，是标准无保留报告，公司业绩大幅增长，对会里批复定增和分配送转落地起到很好的促进作用。 四月底，顺利过会后，进行相关发行的准备工作，敬尧基本上快以公司为家，两点一线，牵挂着铭婉。 铭婉那边已经提前联系好医院，宝宝各方面都很健康，只待瓜熟蒂落。 ——— 王处派人将两件文物秘密送到铭婉家里，他知道铭婉生产的时候敬尧肯定会过来，就暂时不用再跟跟敬尧交代。 而那个手机，已送到有关部门手里进行处理分析。王处感兴趣的是人，通过那个神秘人，经过精心布置侦查，已经初步掌握了一个极为隐秘的小型组织网络，特别是那个老k，王处他们以前从来不曾掌握这个人物任何信息。 这让厅里和部里甚喜，待得时机成熟，某一日，王处他们采取了联合秘密行动，跨省一举抓获数名嫌疑人，人赃俱获。 铭婉再次拿到手杖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血脉波动又重新感觉到，这才是真正的千年权杖。 手链要怎样跟手杖配合，铭婉多次尝试，把他们放一起，也没啥变化。 铭婉研究了一会，没有头绪，妥善收藏起来。 五一节敬尧计划专门去铭婉老家，开始陪产假期。 发行送转已经顺利完成，敬尧总算可以松一口气，其他日常钟静他们在公司坐镇，公司重大事项敬尧远程参与决策，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这段时间的分离，敬尧只要有空就跟铭婉视频或者语音，感觉到妻子比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关心，还要细致，还要体贴。 这与去之前妻子表现的冷冰冰有天壤之别，心里一直有的疑问这次应该可以搞清楚。 车子开到铭婉家门口的时候，岳父母和铭婉都已经站在台阶上迎候多时。 妻子肚子明显大了好多，长长的孕妇裙，淡淡的绿色透着清爽，朝着敬尧挥挥手，眼里闪着泪花。 岳父母连忙下来帮着拿行李箱，敬尧推辞几下，自己提上台阶，放下后慢慢抱着铭婉。 “老公，对不起，为了任务保密，我离开前故意冷落你的” “傻丫头，我都猜到了，只要你和宝宝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这不是来了吗，乖，别哭，我很想你”给妻子擦掉泪痕，牵着铭婉慢慢走了进去。 “我也是，天天盼着你来，宝宝也很想你，他现在变乖，不怎么踢我了”这一提到宝宝，妻子母爱泛滥，还没生下来，已宝妈范十足。 “预产期是哪一天”敬尧扶着妻子坐下，靠着她落座。 “5月20日左右” “这日子针不戳，哈哈” 敬尧想起来，铭婉生日，公司游戏上线一周年，再加上宝宝出生，三喜临门，大办特办也不为过，可是现在自己和铭婉已经是入党积极分子，这方面要严格按照规定来处理。 铭婉晚上睡觉前，详细给敬尧讲解了最近发生的事情，敬尧得知多尼还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回想起云曼跟自己发脾气的情景。 目前还不能告诉她实情，除非多尼被强力机构采取强制措施以后公布案情，敬尧把手上那个不得劲的冒牌货摘下，在本尊的第一个链珠上刻下一个尧字，这样以后就容易区分真伪。 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手链，还可以帮助到王处他们，希望能有一些积极的作用。 铭婉将手链的秘密先前已告诉过敬尧，敬尧当时没在意，自己正常的生活，铭婉能实时感知挺好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敬尧没有丝毫的担心。 休息一天后，敬尧去医院查看了一遍整体环境，产房没有选最贵的svip房，自己又不是明星大腕，犯不上搞那个虚架子。 不过紧随其后的那个vip房档次还不错，既不招摇，也很符合铭婉的身份。 一辈子也许只有一两次生宝宝经历，颇不容易，敬尧不想在这方面节省。 其他各种联络方式渠道车辆等诸多事宜，岳父大人早已安排妥当，无需敬尧费心。 如此一来，敬尧白天处理公事，顺带着连铭婉的那部分工作都接过来，再交代下去，妻子可以完全安心的等候小家伙的降临。 夜幕降临，暖风扶柳，小雨初歇。 青纱帐里缓步前行的一男一女，挽手彼此倾诉。 第六十八章 宝宝降临 钟孝科技总部凡荣带着游戏团队，升级扩容，翻译调试，为了周年活动日夜奋战。 除了基本的英文版本，重点推出了俄语版，蒙古语版和中亚那边的小语种，游戏周年详细策划方案已交敬尧审批同意，即将择日施行。 这次不仅有丰富的礼物奖品，还有一个绝版发行的坐骑和配套宠物。 多尼因为传递重要情报失误，回到外面被他们拖到一个不知名地点，严刑拷打，折磨的死去活来。 这些人费尽心机耗费几年时间打造的隐秘网络已被王处他们一网打尽。 暴跳如雷之下，他们欲将多尼处死，生死时刻，多尼在被注射药物丢进下水道之时，私下对其中一个头目透露有大汗陵墓的情报，并且可以提供不菲的经费给他们。 老子就不信你不为自己考虑，不为宝藏发狂，多尼情急之下毫无他法，不管其他，只能冒险一试。 正愁没法跟总部交代的头目，寻思如果有一些经费挽回，有一些上面感兴趣的信息上报，也许自己不会被追究太大责任，起码可以保住一条小命。 “说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那人一身笼罩在黑影里。 “谢谢老大不杀之恩，大汗的陵墓在兰城”多尼不管那么多，先编一个再说，这班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们实在是太恐怖，自己还是先保住狗命要紧。 “有什么证据，要是敢乱说，你会死的很难看，包括你那个女人”那人身体轻微抖了抖，这个消失近千年的宝藏被自己找到，说不定还可以提升进入上面那个层次，就不用四处打打杀杀，躲躲藏藏。 “就是那两个文物可以带我们找到它的入口”多尼顺着谎话往下编。 “回头你自己再认真调查一下，有消息再告诉我们”那人挥手之后，多尼被丢在地上，多尼还没有缓过神来，左手已被他们死死按在地面。 “不要......啊......”多尼一声惨叫，手指已被砍掉一根。 钟孝科技投资兰城的事宜，推进的很快，雷家派出一个名叫雷辰烨的主管，配合总部3d事业部副总一起前往兰城办理对接事宜。 敬尧给老爷子去过一个电话，大致介绍了云曼的事情，老爷子没想到曾经寄予厚望的云曼差点误了大事，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千挑万选之下，老爷子跟敬尧商量后，定下雷辰烨这个主管，可以培养锻炼锻炼。 铭婉和敬尧反复看了剖腹产和顺产的优缺点，都是第一次，没啥经验，互联网的信息不一定准确，询问江城亲子中心专家还有当地医院的大夫后，才定下心来：在预产期前两个星期住院，择机剖腹产。 在铭婉生产的时候，西北出现异象，天空里几道痕迹类似闪电撕破天际，灿烂的烟火般，渲染着，逐渐远去。 网友晒图称像z字，也有说是n字，n字的居多，其实都一样，角度不同所致。 这个闪耀天际的n字出现两次，在产房门口紧张等待的敬尧看手机减压，看到媒体显著位置关于西北部的报道。 “有点意思，两个n，有点像女儿的名字楠楠？”难道是个千金宝贝，敬尧既兴奋又紧张，那里面还是没有动静，都进去好几个小时了。 站起来望向西北方向，突然产房里一声婴儿啼哭传来，坐在椅子上的岳父母一起围过来。 “生啦，生啦！”岳母大人握住敬尧胳膊，轻微的颤抖。 “太好了，妈，能听得出来是男孩女孩吗？”敬尧压下发圈的冲动，还是等母女平安出来见面再说。 “这谁能听出来，傻小子，急什么，等会就知道啦” 没多久，医生护士出来保平安，吩咐家属再等一阵子按要求探视。 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三人开心不已，岳父甚至开始翻看手机上面的老黄历，估摸是想定下摆满月酒的日子。 “哎，老头子，别看了，孩子们自己会定的，你少操心，可以进去了，快快”岳母连拖带拽，岳父三人进了铭婉的房间。 肤色略微有一点黯淡，面容带着一丝疲惫，她的眼神跟敬尧交汇那一刹，疲惫迅速消失，脸上充满着幸福和喜悦。 从相识，相爱到相守，总算有了爱情的结晶，这个乖宝宝此刻正躺在妈妈怀里酣睡。 “辛苦你了，老婆，你真了不起，我爱你”敬尧俯下头，在铭婉耳边轻语。 此一言，早已胜却千言万语，铭婉有点想哭的冲动。 “别哭，丫头，月子期间不许哭喔，要甜蜜的笑”岳母大人适时提醒道。 铭婉忍住泪，笑道“是个女儿，爸爸妈妈，名字我跟敬尧早已想好，叫筱楠” 她温柔的整理着婴儿的周身，敬尧刚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蛋，被铭婉轻轻拍走。 “长得真好看，像老婆喔”敬尧端详片刻，喜道。 “爸妈都在，少贫啦”铭婉指着椅凳，让家人休息。 敬尧想抱女儿，铭婉说她太软，要非常小心。岳母大人亲自示范一遍，敬尧稳稳的，轻轻的，接过宝贝。 那一刻敬尧感到好神奇，一个小可爱，慢慢的会长大成人；那一刻又是那么神圣，一个小精灵，渐渐的传承着自己和铭婉的一切。 隔着柔软轻薄的包被，敬尧的大手似乎可以感受到女儿娇嫩的肌肤和柔软的身段，仔细端详片刻，逐渐熟悉了怀抱的过程和方法。 眼看着小家伙的小眉头皱起，哇的一声，敬尧不知所措，铭婉母亲眼疾手快已轻巧接回怀抱。 铭婉还没有完全适应小宝宝的生活，这些动作还需要练习，经验尚需要积累。 很显然，这只是时间问题，她眼神里满溢的宠溺，早已说明一切。 试验获得圆满成功，甚至有些指标还超过了预期，试验指挥大厅欢声雷动，掌声如潮。 003感慨除了正面战场争分夺秒研发测试，隐秘战场也取得了相当的成绩，不仅内部的鼹鼠被挖出，外部的威胁也已解除。 那些虽然不在体制内，不在一个系统里的朋友，给予的帮助颇多，算的上同一个战壕的战友，这些功劳和进步，也属于他们。 江城市非公党工委联系了钟静。王处将一些材料汇报转交给非公党工委后，他们非常重视，特别是几个入党积极分子表现如此优秀，立此大功，党委集体决议后，拟将铭婉和敬尧批准为光荣的正式党员。 王处申请作为入党介绍人，获得组织批准，凡荣则转为预备党员。 多尼脱离那些人出来后，先是交付给他们一笔可观的经费，一千万，不是小数字，为了保命，多尼只得如此。 思考再三，多尼决定回到国内，不跟那班人再有任何往来，专心偷取大墓情报，解锁千年最大隐秘，这个诱惑极其致命，多尼寻思追寻宝藏即惊险又刺激，比在国外醉生梦死好得多。 敬尧在周年版本发布前，通过不删档内测，将大汗陵墓探索作为一个终极任务，引起广大玩家极大兴趣。 系统自带的强大ai算法，自动给出三条主线，天空，地下和水下，玩家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和判断，自主去探寻。 起先，天空基本上没有可能有什么好线索，然而，玩家们的脑洞让敬尧他们大开眼界。 有通过卫星图片分析的，坐标，经纬度一应俱全；有通过自己无人机航拍的，照片，小视频五花八门；有拿着大地图标点划线的，公式，方程式层出不穷，各种数学老师教的公式测算，眼花缭乱。 敬尧看到那些公式运算，接连感叹想回高中大学再回炉深造一番，否则容易被人喷作体育老师教的...... 至于水下，地下，那就更是门路繁多，各显神通，不胜枚举。 玩家自己探索得来的线索，如果因为跨国或者其他原因，不想继续探寻，他可以在拍卖行或者交易中心进行交易或拍卖。 感兴趣的玩家可以拍下这个线索，再继续追寻，深入研究分析，通常越往后，线索的价值也越大。 当然事无绝对，亦有最后是死胡同的情况出现，这样最后花了大代价的玩家将面临一些损失。 这个新奇的游戏版本，一经推出，立刻引发极大关注，服务器迅速出现拥堵和卡顿情况。 为了保持稳定运行，敬尧他们申请增加了人手和顶级服务器配置数量。 铭婉母亲和铭婉用秘法测试了一下筱楠的血脉，居然没有什么反应，难道这个血脉传承失败了吗？那咱们家族岂不是要中断？想到这里，最近几天心情都不是太友好。 要知道大汗陵墓一千多年来，从未被发现，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血脉在传承中逐渐缺失凋零。 铭婉这个血脉线，还是很顺畅的，一直延续至今，这要是在自己手上中断，真是让人无法接受。 敬尧发现妻子闷闷不乐，或者时不时发发小脾气，赶紧翻阅产后注意事项，卧槽，不会是抑郁症吧？ 敬尧戴上手链后，铭婉重新可以感应到他，他这样胡思乱想，都扯到抑郁症上去了，铭婉还是打算告诉他实情，一起研究，想想办法也许更好。 “老公，咱们是不是快要回去江城了？”女儿一晚上要喂三四次奶，好不容易哄睡，铭婉秀发垂肩，一个小熊贴在上面，看着昏昏欲睡的敬尧。 “嗯，要回去准备摆满月酒，还有公司一堆事，婉儿”敬尧拉着铭婉的手。 “咱们有多久没那个了”铭婉声音越来越小。 “你要这样聊，我可不困了啊，老婆”敬尧坐了起来，看下手机，凌晨两点。 铭婉跟敬尧讲述了女儿疑似血脉传承中断的事情，敬尧有点吃惊，睡意全无。 他下地给铭婉倒了杯水，自己坐到床边，看着睡梦中的小宝贝，心里有种莫名的自信。 “老婆，她还小，血脉的事情需要再做测试，妈妈做的测试可以参考，但不能一概而论。你的血脉是已经觉醒的血脉，咱们生的宝宝不可能传承失败，应该是有什么原因暂时没有表现出来” “嗯，我也对她很有信心”铭婉把杯子递给敬尧，她刚才感应到了敬尧心里的那股自信。 “我们收拾收拾，启程回去，爸妈他们一起过去待一阵子吧，满月之后再回来” 夫妻二人商量完毕，重新躺下，把宝贝女儿护在中间。 像游戏周年和铭婉生日纪念，也挺隆重，但在敬尧和铭婉看来，远不及女儿满月来的重要。 在铭婉产后恢复基本完成第三天，全家护送着筱楠，来到江城。 除了敬尧父母安排回老家补办满月酒之外，在江城只在敬尧家里举办一次满月宴，参加者虽只十几人，但分量极重。 为了不违反各项规章规定，敬尧他们挺注意控制喜宴规模，不像以前那样随意施展。 王处和非公党委书记一起过来，带着孩子爱吃的爱喝的，亦或者是玩具；钟静这个大董事长则兴奋的像是自己生的，爱不释手，抱着不放。 凡荣看着没地方插手，索性直接去了厨房打下手，帮妈妈改刀，切菜，洗碗刷碟，重头戏当然是红色的满月鸡蛋。 简朴，热烈，隆重而温馨，客人们走后，筱楠还没有睡意，眼睛好奇的盯着那个盒子。 敬尧顺着目光，寻思女儿是要那个手杖玩耍么，敬尧拿出手杖，这重量对成人不算什么，对婴儿来说还是有点重。 铭婉看到敬尧拿着手杖给女儿，过来准备拍照发个圈，从小就有女王范么，当真是得我真传，嘿嘿，铭婉在心里暗美。 敬尧将手杖慢慢伸到女儿面前，正想她会用哪只手拿的时候，筱楠已经用右手抓到手杖，纤弱白嫩的小手指头，刚好盈盈一握。 “老婆，她还挺心急的”敬尧抬头看着妻子，她正在拍照，美美哒。 “老公快看......”铭婉惊呼起来 敬尧视线从铭婉转向筱楠，准确的说是女儿握着的手杖。以前从没有任何异动的手杖顶部龙头处，两颗原本空洞的龙眼发出了璀璨的光芒，一呼一吸，一明一暗，闪耀不停，像是在吞吐着无限生机。 筱楠兴奋的叫出声来，笑容满面。她的肤色在那一霎，好似镀上一层白玉，晶莹剔透。 “这是......”敬尧震惊当场，差点拿不住手杖，岳母过来看到这一幕，却欣喜异常。 “没想到啊，这丫头一出生就是完整的觉醒血脉，真是太好了。我们拿着老旧的方法，凭我这没有觉醒的血脉，当然测试不出来”姥姥温柔的抚摸着筱楠。 铭婉意识到可能是敬尧的血液差不多大部分给了自己，所以女儿才会这样完美。 这么多人围着自己，筱楠把玩一会手杖，又盯上奶奶手里的奶瓶。 敬尧把手杖放好，这东西对孩子来说太沉，一不小心就会磕到，还是等她大了再说。 铭婉心头的最大烦忧解决后，心情明显好太多。家里重新回复了往日的生机，欢声笑语不断。 可是外出购物或游玩，铭婉已不是很方便，以前都是云曼忙前忙后，现在这个女生离开身边，亟需助理协助。 正在寻思助理人选的时候，凡荣来电话，问问公司有没有适合博物馆学的岗位。 第六十九章 新助理新旅途 凡荣的妹妹刘瑞陆大学快毕业，临近实习，所学专业是博物馆学，相对冷门。 凡荣说她不想考研读博，看看能不能找个对口的工作，铭婉想让她过来试试看，能不能适应做自己助理。 铭婉知道这个助理是需要工作生活兼顾，特别是带孩子，现在很多小年轻，自己都管不过来，自己都收拾的不利索，能否带好孩子，铭婉心里没底。加了她微信后，直接问带孩子有没有问题。 刘瑞陆在微信里直接回复三个字“很喜欢”，这事就这么定下来。 带花边和蕾丝的白色衬衣搭配蓝色牛仔阔腿裤，出现在铭婉面前的刘瑞陆，温柔又有自己的独立精神；精致的五官，让人舒适；大而有神的眼睛，总是在探寻生活的奥秘；手里捧着书籍，心有诗书气自华。 铭婉十分满意这第一印象，还未开口，甜甜的声音已入耳中。 “婉姐姐好，叫我小陆就好啦” “小陆，很高兴认识你，走，带你转转” 铭婉多日未出现在公司，回来风采不减当年，更添几分成熟魅力，一颦一笑皆风景，身后跟着的新助理，引起了众程序猿们的注意。 “哎哎，看看，哥们，有新同事”程序猿甲拍了拍前桌。 “听说是皇亲国戚，怎么，你想少奋斗五十年？”程序猿乙消息倒灵通。 “比以前那个看着舒服多了，淑女范”程序猿甲低声道。 “你也不看她们的来历，能一样吗，一个来自矿山，一个来自学府”程序猿乙继续敲打着键盘。 “兰城那边需要派人过去，你报名了没有” “报了，待遇不变，那边生活消费开支低很多，说不定还能找一个西北老婆，嘤嘤嘤” “想得怪美的” 小陆进入角色很快，适应能力很强，学习能力优秀，没几天就已经将铭婉的各项事宜安排的井井有条，下班则跟敬尧铭婉住在一起，晚上照顾着小宝宝。 不同的是，云曼原来房间大部分都是工机具，模型之类的，小陆则是书香四溢，各种考古书籍和博物馆藏摆满书柜。 敬尧书房里那一堆千年之前的资料书册，也都被她光顾过。 公司地理测绘事业部，矿山事业部集中攻关研发的一套透地通信系统，初步研发完成，在矿山测试获得成功，这套基于磁感应通信原理的系统，对矿山井下救援起到积极作用。 这些透地通信，国内不少单位和有实力的公司都在布局研发和生产。敬尧和钟静他们看好该技术的应用前景，追加资金几百万投入到这个项目中。 半年报披露完成，公司暂时没有什么重要事项，铭婉将女儿托付给公公婆婆，打算跟敬尧去一趟西部。 在当初到钟孝科技尽调的时候，就拉过钩，跟敬尧一起去西部游玩一番的，不知道这个大忙人有没有忘记当初的约定。 敬尧和放鹰台资本的股份锁定期已到，敬尧按照公告减持一部分，打算将到账的两个亿拿去兰城投资。 兰城公司运作初步成功之后，董事长钟静他们再追加投资，这样比较稳妥。 在一场内部会议结束后，其他同事均已离开会议室，敬尧收拾着笔记本电脑和材料，看着妻子收拾完东西，坐在那里不动，看着自己。 “怎么了，老婆，刚才我的发言或者意见有问题吗？”会上妻子并没有提出反对或者其他建议，难道下一场会议妻子也要参加，好像是技术部门的一个会，并不需要妻子参与啊。 “我们拉钩约定的事情，还记得吗？”妻子冷不丁抛出这个问题。 “拉钩？约定？”敬尧脑子转的飞快，一幕幕倒进开始，感觉脑回路不够用。 铭婉见他还没有想起来，起身来到敬尧身边，一把拧住敬尧耳朵，脸上邪恶带着笑意的表情。 “亲爱的赵总，我帮您回忆回忆如何” 敬尧耳根轻微生疼，慢慢随着铭婉的手势站立起来。 “老婆大人轻点，给个提示，哎，哎” “提示，是吧，走廊” “走廊？”敬尧想起几年前刚开始重逢的时候有过一次走廊谈话，还拉钩约定说是一起去哪里来着？感受到耳朵被拧的越来越紧，敬尧赶紧想招。 “我想起来了，在走廊拉钩，有约定”敬尧低声嚎道。 这个时候会议室进来四五个同事，是下一场会议的参会人员。 他们看到铭婉总拧着敬尧副董事长的耳朵，惊讶几秒后纷纷掉头转身暗笑着准备退出会议室。 “都进来吧”铭婉大声吩咐道，随即松开了敬尧的耳朵。 这几个人停顿在门口，站直了身子，抬头看过去，只见敬尧正拿着笔记本电脑和资料，向门口走了过来，紧跟其后的是他的妻子，她笑着指了指会场，示意他们继续。 两个领导出去后，众人如释重负，找着座位坐下，开始窃窃私语。 “哎，也只有铭婉总敢拧赵总耳朵，这架势，啧啧” “不知道赵总又做啥出格的事情了，哈哈，看铭婉总的样子，不像是真生气” “别看我啊，我什么也没看到” “咳咳，开会了，开会了” 出了会议室的铭婉快一步追上敬尧，手挽着敬尧胳膊，根本不顾忌大厅那些单身狗艳羡的目光。 这变化太快，刚才还在拧自己耳朵拷问，现在马上贴上来亲密，秀恩爱。 敬尧还在寻思是去哪里来着，拉钩的事情，不能忘啊，怎么一忙给忘记了。 进了自己办公室，敬尧猛然想到只有西部自己没有去过，答应跟铭婉一起去的，转身就抱住了猝不及防的铭婉。 “老公，这是公司啊，门都没关......”还没有说完，人已被敬尧紧紧抱住。 “又没人进来打扰，怕什么，咱们是明媒正娶，光明正大，嘿嘿”敬尧捧起铭婉的俏脸。 “我们去度假旅行吧，去兰城还有其他几个地方”敬尧已经有了计划。 “什么时候走，老公”铭婉头靠着敬尧肩膀，呢喃着。 “这两天安排好各项事务就走” “要带女儿去吗？我不舍得跟她分开” “暂时别带，我们还有任务，怕有意外，影响到孩子” “好的，听你的，老公” 经过这段时间分析研究和跟小陆探讨，先从几个关键点开始调查，比如六盘山，兰城。 六盘山，史书记载大汗最后死亡之地；兰城，敬尧他们最近发现的那个西夏文字线索指向那里。 两地相距约561公里，步行三天可以从六盘山到达兰城，按照蒙古骑兵的正常速度十小时可到达。 小陆翻阅资料，有一篇文字记载讲到成吉思汗灵柩运往蒙古途径木赖山时不动了。 这个木赖山，古山名，在今内蒙古乌拉特中旗境内，内蒙古五原县东北，《北史?突厥传》作赖山。 《周书?突厥传》：西魏废帝元年（552年）和二年(553年)，“乙息记可汗，两次破(邓)叔子于沃野北木赖山”。 六盘山到五原距离770公里，比到兰城要远，这是关于大汗陵墓为数不多的记载。 敬尧决定五原后面再去，先去兰城谈投资合作和新公司开办运作各项事宜，再去六盘山森林公园游玩一番，权威媒体报道现在六盘山上面有了可爱的华北豹出现。 敬尧带着铭婉和小陆一行到兰城后，休整一晚，第二天根据行程安排，上午去正在装修的写字楼参观，下午去招商局那边签协议，晚上小车主任安排晚宴，第三天后自由安排。 车主任陪同敬尧一行来到正在装修的楼层，电梯门刚打开，就听到楼道拥挤不堪，一群人在那里吵得不可开交，伴随着摔东西的声音。 车主任一边稳住敬尧他们，一边拿起手机联系着这个片区的主事官员。 人群边缘有个男生看到敬尧和铭婉，脸上转怒为喜，小步跑来敬尧跟前汇报着这里发生的事情。 为了加快装修进度，钟孝科技兰城公司前期驻点人员带着施工队加班加点，在物业规定时间正常作业。 楼下一个本地公司屡次上面投诉找茬，说影响到他们工作云云。 今天他们将平时的口头投诉扯皮，变成直接上门动手打砸，上演全武行。 “你们怎么打人啊，还乱砸东西，还讲不讲道理？”职员甲大吼道。 “他妈的，打你怎么了，知不知道老子一天赚多少，你们搞得吵死了，耽误老子赚钱，懂吗，乡巴佬”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唾沫横飞的叫嚣。 “我们是经过物业批准，正常作业，还他妈的讲不讲王法？你他妈的才是乡巴佬” “给我打，还他妈的的嘴硬，哪里来的外地人，敢在这里嚣张，妈的，给我上” 眼看着三个大汉挥舞着拳头，甩开大腿，就要招呼到职员甲身上。 敬尧大喝一声“住手”。这一声大吼，震住了吵闹繁杂的人群，楼道暂时安静下来。 人群看着来人方向，分开一条路，那个中年男人，正在兴头上被人制止，非常不爽，看着敬尧这样的小年轻，根本没放在眼里。 “这里有你什么事，少管闲事啊” “带着你的人，磕头道歉，损坏东西照价赔偿”敬尧自顾自的大声说道。 “你他妈的再说一遍，你算老几”听到敬尧的异地口音，这个地头蛇嚣张的没有边际。 “还有五分钟，你不按照我说的做，你他妈的破公司马上从楼下滚蛋”敬尧不再重复刚才的话。 “哟呵，挺嚣张啊，比老子还横，好，老子等着”中年男人索性坐在地板上，拿起手机看着时间。 楼道里看热闹的人不少，他们都不敢惹这个地头蛇，一看这初来乍到的年轻人，口出狂言，不由得暗自好笑。 那两个赶来维持秩序的保安，象征性的阻拦之后，基本上放任不管。 “车主任，把物业和这栋楼的房东叫过来，这个垃圾公司所在的房子，我买了，全款” 听到敬尧的话，人群鸦雀无声，车主任知道敬尧是说一不二的，赶紧叫手下去联系敬尧要找的人。 五分钟，转眼即逝。那个中年男人起身，看着敬尧这边五六个人，前面一男二女倒是颇有几分颜值，后面三个男的，随意护卫着那个最美的女生，看不出有多厉害。 自己这边光打手就有七八个，干不死你丫的，让你在美女前装b，操。 那个什么主任，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妈的，这么多人，老子可咽不下这口气，敢让老子磕头。 “大头，带人给我好好招待这群乡巴佬，妈的，不招待好，老子扣你工资，上”中年男人吼声刚落下，几个黑影就朝敬尧他们扑过来，人群惊呼不断，纷纷避让。 “b组上”铭婉轻喝一声。 娇喝声落，三个迅捷人影已将对面几个鬼影来敌全部拦下。 人们期待如电影般的激烈冲突打斗，并没有发生，这里只有一边倒的攻击，一边倒的收割，倒下，攻击，再倒下。 b组狠辣的招式，凌厉至极，可谓招招致命，如若不是主人有令，不可伤及性命，这些草包和移动的肉盾焉有命在。 b组在跟王处他们合作的间隙，王处专门安排特种兵教官对他们三个进行了特训。 看着自己的爪牙，几乎一击即溃，纷纷倒地不起，死狗般躺在地板上失去战斗力，中年男人冷汗直冒。 这他妈的是什么人物，此次踢到铁板，卧槽。 那两个保安的手不自觉的抖了抖，这些个干脆利落的招式如果招呼到自己身上，没有十天半月是下不来地的。 几分钟后，b组回到铭婉身边，安静的守护着，人群看到这场面，知道敬尧才是这里牛逼的存在，纷纷猜测是什么来路。 刚才那个年轻人的铮铮铁语，看起来根本不是口出狂言，而是有着极度的自信。 电梯门开，三个人连忙跟车主任打招呼，车主任一看，这物业，业主和辅警都已到位，就看敬尧怎么安排了。 “打的爽不爽，要不要再来？”敬尧盯着地头蛇问道。 “我，我认错，不打了，不打了”中年男人，想拉起一个手下，拉不动，顺势踹了一脚，妈的，这些家伙平时不是很能打吗，一个打两个绰绰有余，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堪一击。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中年男人抬脚欲走。 “站住，我的话还没完，急什么” “哪个是业主，我现在要签合同，买下楼下那个单元”敬尧背着手，站在那里随口吩咐 “老板，我是业主，我这挂出去挺长时间，也没人买，价格......” “我不压价，只要你开口，我一分钱不少你的，全款” “好，好，我马上准备合同”业主带着物业赶忙去办手续，挂出去好长时间也没有卖掉，这次总算可以出手，业主想想都开心。 车主任让大家都散了，各忙各的，但大家都想看这个中年男人会不会马上被扫地出门，暂时没有走开。 车主任看到敬尧一来兰城，就大手笔购置房地产，自己为兰城的gdp增长贡献一份力，解决写字楼高空置率做出了成绩，又可以跟领导邀功请赏，自己没跟错人，爽。 车主任在见到铭婉第一面的时候，就自惭形秽，明白敬尧日思夜想的全是她，是有道理的。 别说是男人，就是自己也很喜爱这个女孩。 “房东，房东，我那个合同，喂......” “你求新房东吧，我马上卖掉啦，猪头” 一想到楼下几十号人靠着自己过日子，公司还要运作，自己这嚣张跋扈过头，有错在先。 那个什么主任好像在电视报纸上看过，都他妈是有背景的人物，连她都陪在年轻人身边不出声，傻瓜都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绝对不能惹。 那个美女的手下出手招招要命，也唯他马首是瞻。 后悔还来得及吗？中年男人赶紧跪下，这个时候再装逼耍横，自己会死的很难看，而且后果不堪设想。 被这么多人看着成丧家之犬，自己好不容易混出来的声名，就成他人笑料了。 年轻人不讲武德，这句话为什么这么火，中年男人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现在道歉有点晚，超时了”敬尧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中年男人跟前。 “老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我知错了，求您给我一条生路”中年男人低头沉声道。 “那装修继续？”敬尧弯了弯腰。 “老大吩咐，岂敢不从” 敬尧视线找到职员甲，他眼里的仰慕之情溢于言表，看到赵总示意继续装修，他连忙带人进去房间整理收拾。 “大家都去忙吧，一点小误会，见笑了，以后大家多支持多帮忙”敬尧环视一圈，算是跟大家打了招呼。 听到敬尧发话，吃瓜群众四散开去，楼道只剩地头蛇和七零八落躺着的死狗状手下。 地头蛇心里涌现一丝感激，年轻人遣散众人，算是给自己留下一点薄面和尊严。 中年男人脸上的神情，原先那不屑一顾，吊儿郎当早已消失不见，现在是一副诚惶诚恐，心服口服的模样。 一出手就是几百万接近千万的大手笔，眼睛都不眨一下，美人在侧，高手如云，这根本不是自己接触到的位面。 敬尧知道立威的效果已达到，自己初来乍到，也不愿意树敌太多，再者自己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不好，不能给组织抹黑。 “起来吧，叫什么名字？”敬尧声音柔和了些许。 “老大可以叫我老伍，这个市行伍” “公司是做什么的？”敬尧心想既然能做到第五把交椅，应该还有几分能耐。 “主营渣土运输，建筑施工这些脏活累活，咳咳” “不错，你回头来找我，重签一份租赁合同，这是我名片”这个行业的水很深，利润也十分可观，只不过行业壁垒较高规矩不少，一般人玩不起，敬尧是有所了解的。 双手接过敬尧的名片，连忙点头，这是不赶我走了？老伍心想这下跪是值得的，要是激怒了这个，这个，他看了一眼名片，副董事长赵敬尧，自己跟公司肯定被赶出这栋大楼无疑。 “谢谢赵董，多谢尧哥” 小陆第一次跟随敬尧铭婉夫妇出远门，以前总听哥哥夸赞尧哥如何厉害，婉姐姐如何光彩夺目。 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他们俩在公司和员工心中那崇高无比的威望，也就不难理解。 接下来的行程颇为顺利，晚宴敬尧没有饮酒，改为叙茶。 回到酒店，小陆回自己房间，敬尧和铭婉商量着后续行程安排。 “老公，这个车主任是上次那个照片女孩吧，看起来颜值身材都可以，怎么没舍得下手？” 正在研究六盘山资料的敬尧猝不及防“婉儿别闹，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嘛，有了你，我要其他的女人干什么” “哟哟，渣男团长什么时候从良了，啊”铭婉凑到跟前。 话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敬尧一波抱走。 第七十章 毒蛇出洞 第三日，敬尧带着铭婉小陆先去车行买了两台国产车，这几天敬尧他们自己使用，敬尧他们回去后，作为兰城公司运营车辆。 在兰城和六盘山期间，有车要方便许多，可以自己开车前往，路线可以根据需要随意调整。 多尼在国外转了一大圈，收集到不少讯息，那些隐秘的血脉，国外也有几个，不过她们既没有手杖和手链，也没有血脉觉醒，基本上与常人无异。 为了找到一代天骄埋骨之地，只能靠敬尧和铭婉这两个人。 云曼衣食无忧，资金充裕，足够普通人生活几辈子，没必要去折腾那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再者，云曼或多或少对敬尧和铭婉存在感恩之心，不愿意因为丈夫再生枝节。 多尼这个不安分的灵魂，一旦激发了某种诱惑，就再也停不下来，就像一种灵魂深处的召唤，让他欲罢不能。 云曼苦劝未果，最近疑似有孕，尚未确定，暂未告诉多尼，云曼想等几天去医院复查，而多尼欲近期前往国内一趟，本欲带云曼一同前往，被云曼找借口拒绝。 多尼本次计划只是跟踪，带着云曼恐多有不便，此事就此定下。 诸事顺遂，敬尧带着铭婉他们几个开始了兰城蜜月之旅。 两台车，六个人，先市内，再市外，按照铭婉的喜好，一一行去，敬尧铭婉和小陆一部车，b组一部车随后。 黄河铁桥，敬尧上次来过，算是故地重游，敬尧牵着铭婉，漫步桥面，脚下惊涛万顷，心中思绪万千。 黄河楼绚丽多彩的灯光秀色，远眺夕照黄河的无限风光。 天府沙宫，绿色如星辰般点缀，沙丘蓝天自然鬼斧神工。 黄河母亲雕像，恢弘大气，胸怀博大，天神般的母子神圣安详。 妻子驻足长久，思念家中筱楠，跟父母连线，得知宝宝喝完奶入睡，心稍安。 四处景点，两天行程，敬尧以前很少有跟妻子合影的缺憾，这次全部补齐。 铭婉这道最美风景线，深深刻画在敬尧心里。小陆作为御用跟拍摄影师，饱览大好河山之余，也收获狗粮无数，恰似几年前钟静凡荣跟前的敬尧。 小陆将手机拍摄的美照通通发给铭婉，她亲自挑选后，将二人合照发给丈夫，每一张都是精品，都是两人的美好岁月痕迹。 “谢谢亲爱的陪我出来散心游玩，我开心极了”铭婉趴在床上看着诸多美照。 “有你在身边，我每天都很开心快乐，宝贝婉儿”在笔记本处理事务的敬尧，回头送给妻子一个飞吻。 “老公，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你忙完了吗” “马上就好，他们技术中心的研发基本上完成了，正在申请有关知识产权，我批一下付款。对了，老婆，你最近可有感应？” “老公，我这两天光顾着玩的爽，还差点忘记这事，好像在黄河桥和和黄河楼有一点点微弱的感应，当时也太模糊，所以没有细想”铭婉回忆着。 敬尧关掉电脑，给妻子按摩起双腿双脚来，这旅游其实很耗费体力，婉儿不说，是怕自己分心。 铭婉坐起身子，给敬尧一个香甜的吻。 “乖，躺好，给你放松放松，后面的行程在户外，非城区，更辛苦，婉儿要保持状态哟” “有你真好，老公” 多尼来到江城，打探到敬尧去了兰城，匆匆跟过去，到兰城后，通过第一次陪敬尧来认识的车主任同事得知他们在兰城的酒店。 戴着墨镜的多尼来到前台，想确认赵敬尧他们是否还在酒店入住，至于哪个房间就不用知道，他只需在酒店外面守株待兔即可。 “美女，帮我看下钟孝科技的赵敬尧赵总哪个房间” “对不起，先生，我们不能透露客人房号” “只要告诉我退没退房就行，这个就是你的了”多尼手拿着五张毛爷爷。 “这......”那女孩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事。 “我等你一会，不急，这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多尼将纸币压在手掌下面。 “小王，你去看下那个饮水机旁边还有没有水杯”女孩犹豫了一下，吩咐身边的女生道。 趁那个小王查看饮水机的功夫，女孩查阅了一下房客名单，里面有赵敬尧这个名字。 “还没有退房，先生”女孩子小声道。 “很好，谢谢，这是你的了”多尼将纸币塞进女孩手中，转身离开。 准备好了野外生活用品，敬尧他们一行向六盘山出发，避免路上枯燥无聊，敬尧不停的讲解着各种资料和传说，让妻子和小陆跟着参考参考，比如大汗最后时刻为什么要去六盘山，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大军过去。 小陆开车，铭婉回答说是不是因为那里是森林公园，把敬尧和小陆逗乐了。 不过仔细一想，还真有几分道理，古代虽然没有公园，但森林肯定比现在茂盛，草木繁荣，水源充足。 这对于一只游牧大部队来说，可谓至关重要，他们必须逐水草而居，而战，否则就只有退兵。 这是蒙古军队跟其他部队不一样的地方，敬尧曾在一本专著上看到过。 这一路上的山水秀色，古木参天，当时驻扎着千军万马，是何等壮观。 敬尧望着车窗外，想象着除了战斗骑兵，还有大汗的后妃天团，后勤补给等诸多部门，他们可都是带着牲畜，拖家带口过来的。 这一个移动的大部落，粮草水源消耗，每天都是天文数字。 除了逐水草而居这个合理解释外，还有其他缘由么，史书毫无记载，就是逐水草而居，也是敬尧自己的分析判断。 越接近山脚，越是神清气爽，外面的酷热已经被万顷的森林，无穷的氧吧赶走。 小陆停好车，休息的时候，提到游戏里天上的线索，会不会是指山顶，山顶也在天上。 “山顶就那么点地方，这一千多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着大汗主意，肯定早就翻遍山头，一无所获”铭婉分析道。 “太固定了，也不利于隐蔽，应该不是这里，还是地下，水下有可能”敬尧说道。 “好啦，坐摆渡车上去吧，婉姐姐”小陆办好手续，带着大家向山顶出发。 花香鸟语，山水相逢，流泉瀑布，群峰倒影，云蒸霞帔，更有鬼门关似嘤嘤嘤啼叫，跟近期流行的网络嘤嘤怪颇为贴切。 铭婉抛却人间杂念，彻底融入这大自然美景，在一个大转弯处，尖叫着抱紧敬尧，好似过山车般，欢喜并快乐着。 敬尧搂着娇妻，正待耳语，妻子早已轻声道“老公，这里血脉感应好强烈，就是那个转角处悬崖下面” 盘山公路，蜿蜒曲折，敬尧扭头看去，那处悬崖早已消失在视线中，看来只能下次准备齐全再来探访。 站在山巅，层云踩在脚下，敬尧牵着妻子，联袂远眺。 “当时大汗应该也是在这里胸怀万千，想着一统天下吧”铭婉极目四顾。 “恩，可是光靠武力只能征服一时，不可征服一世啊”敬尧感慨。 “哦？老公，你的理解越来越深刻了，嘿嘿”铭婉挽着身边人。 “走吧，老婆，我们回去做好准备再来，看看那个地方有什么不凡之物” 整个缠缠绕绕山路，只有那个拐角处铭婉有感应，其余地方皆无。 返回兰城途中，b组用对讲机汇报，后面似乎有人跟踪，手法跟几年前江城的人很接近。 这让敬尧他们开始留意起来，一路上走走停停，意图摆脱查证跟踪者。 狐狸很狡猾，后面一路上敬尧他们没有任何收获，到兰城后，敬尧立刻订了机票返回江城。 王处得到消息，立刻赶到敬尧家里了解情况，敬尧寻思着隐藏的敌人重新出现，恐怕有所图谋，请求王处帮忙培训小陆，提高贴身防护技能。 b组三个大男人有些场景防护有缺失，必须让小陆顶上去，随时保护。 “这个我得跟组织申请，领导同意后，我可以安排，谈谈跟踪细节”王处问着b组人员。 “他的手法跟以前江城的跟踪手段差不多，其他暂时没有更多信息” “江城？这里以前你们的对手只有老马他们，还有其他人吗？”王处深思几分钟。 “跟他明争暗斗好几年，只有他最难对付”敬尧对那矿井爆炸还心有余悸。 “老马已伏法，只有他儿子没有踪迹，难道......”王处抬眼看着敬尧。 “王哥，你是说小马回来了？” “只有这个合理解释，我先派人查一下近期兰城和六盘山的人员进出情况，小陆等我通知” 送走王处，铭婉让b组抽调一个人专门保护敬尧，等小陆特训完成，再跟其他两个组员一起行动。 分别多日，甚为思念，回到家铭婉就把敬尧丢一边，专心带筱楠，女儿见到妈妈，也是破涕为笑，欢心起舞。 兰城公司的各项事务推进很快，透地通信样机已在煤矿测试通过专家评审，准备进入小批量量产阶段。 后续的投资和规模化生产方案已报董事会，钟静带着大家开会讨论后，通过。 在敬尧着手准备再次探访六盘山事宜的时候，王处发来信息，有一个人行程跟他们高度重合——多尼！ “居然是他，他怎么会熟悉几年前的跟踪手法”敬尧百思不得其解。 铭婉抱着女儿，翻起以前做的感应笔记，当她翻看到改头换面那几个字时，反复念叨起来。 “老公，你看这句话，改头换面，改头换面......” 敬尧大吃一惊，这人头可以换掉的吗，还是说整容把脸部换掉了，两个人面面相觑，赶紧把这个重要讯息告诉了王处。 这一条大家忽略很久的信息，重新审视的时候，才明白他的真正含义。 “原来多尼就是马天浩，他肯定在国外做了整容手术，旧身份全部换掉，用多尼这个身份在活动。”这个多年的悬案，一直牵挂在心中，现在总算有了新的线索，真是太不容易。 王处兴奋的差点跳起来，然后高兴的通知小陆后天去基地特训。 一个月后，敬尧这边万事俱备，只欠小陆。钟静同意了敬尧在兰城驻点办公两个月的申请，同时还增派了业务精英陪同前往，开拓西部市场。 多尼这边多次催促之下，云曼姗姗来迟，一同在江城汇合。 她怀孕之事得到医生确认，心里五味杂陈，她一心想在国外安心把孩子生下来，无忧无虑过好下半生，可夫命难违，不得不回国陪伴。 犹豫再三，云曼还是没有告知多尼，反正现在还看不出来，先等等再说。 回国后，二人并没有任何正经事业，整天待在酒店吃喝玩乐，在云曼来之前的这一个月，多尼忙的不可开交，在地下黑市四处招揽人手，已雇佣至少七八名手下。 多尼将这些人的任务秘密布置下去，等他通知，即按计划行动。 有一次多尼跟云曼打听铭婉老家地址，云曼询问打听那个地址用意何在，多尼只说九九重阳节和国庆快到，寄点礼物聊表心意。 敬尧铭婉婚礼，云曼全程陪同，地址一清二楚，云曼看在丈夫有点孝心的份上，将地址告知了多尼。 小陆再次出现在敬尧家门口时，铭婉和敬尧发现这个丫头跟以前大不一样。 皮肤黑了些许，锁骨更显眼一些，走路不再柔弱，充满着力量感，那看似寻常的体格，好像随时会爆发出惊人的爆发力。 “婉姐姐，我回来啦！想我没，筱楠楠”小陆轻轻揉捏着筱楠楠的小手掌。 “可算回来了，你尧哥都要去基地寻你”铭婉打趣着。 “特种兵初级毕业了，恭喜啊，小陆”敬尧听说那个对女生来说挺难的。 “侥幸过关哈哈”小陆成绩其实相当优异，理解能力和记忆能力超强，适应部队生活后，进步很快，深得王处赏识。 吃完早餐，敬尧他们赶往机场，准备乘坐上午十一点十分的航班前往兰城，家门口门卫室有个男的看到他们出发，随即消失在人群里。 上次入住的酒店，敬尧已经习惯，让行政部跟酒店签订了协议，这样公司可以降低差旅成本。 本次出行到了之后，直接到这个酒店入住。 多尼得到准确讯息后，带着云曼登上了下午的航班，目的地，兰城。 晚上他入住的是另外一个酒店，与敬尧他们的酒店相隔不远，在高层甚至可以用专用望远镜进行窥探。 “老公，你带我去兰城干什么？”云曼知道他上次去过。 “带你去玩一下，散散心，另外去探探密，说不定有遗迹之类的线索” “好吧，在江城天天待在酒店，确实待腻了”不自主的摸了摸肚子，宝宝这么小就跟着自己东奔西跑。 多尼介绍着当地的美食美景，一路上对云曼照顾的倒也周到。 带着云曼吃完夜宵，在酒店安顿好之后，多尼来到敬尧他们酒店前台，上次那个女孩还在那里。 熟人见面，居然有几分默契，多尼拿出一千元大钞，打探着敬尧入住几天，女孩晚上一个人当班，查阅之后告诉多尼，三天。 放下钞票，拿着情报，多尼满意的离开，除了派人24小时盯着敬尧他们，自己也在云曼入睡后，拿出专业望远镜，打探着对面酒店的情况。 第二天敬尧带着众人精神抖擞前往兰城办公室，今天是新办公室落成典礼，敬尧和铭婉要去剪彩。 生完宝宝的铭婉身材依旧保持完美，某些部位比以前尤丰韵一些。白色印花翻领中长款衬衣，搭配黑色迷笛半裙，浪漫又仙气十足，知性带着优雅，腰际线明显，美腿吸睛亦是满分。 小陆则是衬衣内搭衬衣组合，里面纯白衬衣，外套蓝色衬衣，非常养眼又有时尚感，陪衬在铭婉身边，刚刚好。 楼道从电梯口一直到公司大门，一路花篮鲜花不断，红地毯铺就，兰城公司全员已到位等候总部领导莅临。媒体记者已在门前架设好机器，只待主角就位。 敬尧带着二女三男，来到公司门口，已掌声雷动，惊叹声不断。 “天哪，这颜值简直比一线明星还美，难怪他们说钟孝科技明星董秘，果然不假” “这天团颜值的确爆表啊，这里以后热闹了，哈哈” “这楼下老伍当时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也不先问问码头，就找事” “现在老实的很了，喏，在那里呢” 一个熟悉的人影朝着自己挥手，敬尧一看，却是上次不打不相识的老伍，敬尧点头致意后，携俊俏的媳妇站立在话筒前。 敬尧讲话很简短，但热情洋溢，充满激情，在车主任讲话完毕后，伉俪带着车主任和几个高管一起按下门口的水晶球。礼炮声声，彩带四舞，公司新场地剪彩顺利结束，开始启用。 坐下刚喝了几口茶，小陆汇报老伍求见，敬尧点头让带进来。 “赵董，尧哥，恭喜恭喜啊”人还未至，笑语先来，老伍拱手带笑来到敬尧面前。 “伍哥客气了，谢谢，来，坐下喝喝茶，咱们以后也许还会有合作机会” “那感情好，您这在房租方面已经给予很多优惠，实在感激不尽啊”老伍感叹。 “小事一桩，我们不常在这里，伍哥烦劳以后帮着多照应一点” 敬尧明显实力雄厚，却温文尔雅，不骄不怯，恩威并用，这让老伍打心眼里拜服。 “尧哥放心，以后你的事就是我老伍的事” 下午敬尧布置完测试组人员和准备好相关设备，参观完附近的厂房，请公司办公室全员和生产主管领导吃了一顿丰盛的开业喜宴。 王处听着手下汇报着多尼最近的动向，一下子扩充七八个人，还都是一些刀尖上行走的亡命之徒，这个多尼这次恐怕图谋不小。不砸下重金，这些滚刀肉是不会听命于你。 但这些人都没有跟着去兰城，而是留在江城，他这招是想干什么，剑指何处？ “王处，有一个人已经启程前往枫城” “枫城，那不是铭婉老家吗”王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快，通知各小组，对于敬尧，铭婉还有钟静的家人实行24小时保护，视情况对嫌疑人实施抓捕” “是！”随即王处给兰城的同事发出了相关请求。 第七十一章 传送门 本次前往六盘山，因为要徒步上山，耗时较多，敬尧他们中午从兰城出发，晚上到泾源县城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出发上山。 敬尧将手杖手链随身带着，那个印章和卡牌放在铭婉包里，暂时不知道有什么用。 再次来到山脚下，停好车后，六个人向着山上进发。 三个b组男生负重，行囊里面是各种野外生存的装备物资，敬尧二女一身运动装，随身各背着一个双肩包，这个旅游小天团踏上了攀登之路。 没多久，多尼带着云曼悄悄跟随而上，远远的汇入登山人群。 云曼第一次来这里，满是开心兴奋，多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做个富氧spa，对怀里宝宝好处多多，老公安排的挺不错的。 多尼拿出手机，告诉身后不远处的手下，两个小时后放飞无人机。 这款无人机是比较先进的一款，滞空时长五个小时，应该够用了。 铭婉有段时间没有锻炼身体，一下子攀爬高达2900米的山，很有难度。 一路上走走歇歇，临近十一点，终于到达那出悬崖附近。 b组派出一人先行从大路翻下草丛，进入森林，十几分钟后回报，可以开路通行。 小陆受训后，对无人机特别敏感，她似乎听到森林下面不远处有无人机的动静，可是森林面积太大，视野无比开阔，肉眼无法发现。 “尧哥，好像有无人机跟着我们”小陆还是汇报了一下情况，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和第六感。 “无人机？连这个都派出来了，真舍得啊，是多尼无疑，走，进入森林隐蔽起来” 妻子休息了一会，体力回复不少，跟着敬尧进入了茂密的森林。 b组一人突前开路，砍掉一些树枝灌木，一人殿后清理着痕迹，小陆和另外一个b组成员一左一右护卫着敬尧和铭婉。 “老大，他们进入了森林，暂时没法追踪”无人机操作手汇报着，如果跟的太近就会暴露。 “你收回无人机，回兰城待命，把他们最后的定位发给我”多尼下达着指令。 “收到，老大，坐标已发送” “嗯”多尼抬手看了下追踪器，带着云曼向前追击而去。 饶是准备充分，敬尧他们一行人行军速度也逐渐慢下来，大白天的猛兽没有，但其他小动物和蛇类频繁出没，时不时引发女生尖叫，主要是铭婉，小陆特训后对这些野外生存早已习惯。 敬尧给铭婉套上长袖，戴上手套和帽子，但森林里灌木树枝太多，冷不丁的就从其他地方伸展过来，部分还是带刺的枝条，铭婉脸上已被划破一道细微口子。 敬尧心疼的用嘴吹着，用酒精擦拭。 “妈呀，破相我的损失可就大了”敬尧笑道，其他几人也被逗乐了，感觉疲劳都消除了几分。 “老公，瞎说什么，我变丑了，你就不要我啦”铭婉撅起小嘴，这轻灵的嗓音，在林间回荡。 “老婆嘛，当然是越来越漂亮啦，连受点小伤，都那么美，不一样的美”敬尧悄悄道。 “老公，感应越来越强烈了，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铭婉指了指前面的几颗参天巨树。 看起来几百米远的距离，走过去却花费不少时间，越是靠近目的地，藤萝灌木越是密集。b组成员轮换上前开路，披荆斩棘，组员手上布满细密的伤口，体力消耗不小。 时刻留意头顶树冠和脚下草丛的小陆，已经用匕首击杀了好几条毒蛇。 至于电视新闻报道的华北豹，千万不要出现在这里，那可是国宝啊，不能打，只能跑，还跑不过人家。 多尼的经验十分丰富，远远的跟在后面，跟了一段时间后，选择相隔几十米的同方向继续前进，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就是他行踪的天然屏障。 云曼有过矿山和野外工作经历，速度比千金大小姐铭婉可是快的多，因此他们二人反倒是加快追近着前面的敬尧六人。 人迹罕至的巨树之间，藤萝密布，古木参天，敬尧他们找了个稍微宽敞的空地，搭建着简易营地，拉起帐篷，撒着药物。 “体力消耗太大，大家先好好休息，再看看怎么寻找线索”敬尧让小陆来暂时指挥野外行动。 几人围坐一圈，把敬尧和铭婉护在里面，打开行囊，分发着水和食物。 铭婉觉得此次行动比野炊好玩刺激的多，虽然有点累，但心里快活无比，这又是一段跟敬尧美好的回忆之一。 看着草地餐布上面食物慢慢减少，几个组员又特别辛苦，铭婉说要是有酒就好啦。 “下次要是再来，多带几罐啤酒”敬尧点点头。 “要得，没问题”阿华啃着鸡腿道。 一个小时后，铭婉吃饱喝足，开始四处打探起来，其他同伴还在修整。 附近没有任何建筑痕迹和人类活动的印记，除了绿色，还是绿色，不知道感应为何指引自己到了此处，难道需要什么道具不成？ “老公，把手杖和手链给我试试看” 敬尧把两件东西交给铭婉，然后站在她身边，敬尧没有消耗太多，基本上恢复完毕。 左手持仗，右手持链，铭婉看着手中之物，除了手杖龙眼处点亮之外，没有太大变化，交换顺序之后，仍然如故。 折腾这么多人，耗费这么多时间精力，如果没有什么收获，实在让人无法接受，铭婉朝不同方向都试了试，举过头顶也不行。 有点生气的铭婉两手合在一起，手杖和手链触碰的那一刹那，心中的感应波动猛地活跃起来。手杖处的龙眼绽放出绚丽的光芒，有一丝丝光线溢出，飘向两颗古树中间。 敬尧顺着飘逸的丝絮看去，只见两颗巨树中间逐渐涌现出些许白雾，逐渐汇集变浓。 铭婉兴奋的举着手杖对着古树方向，任由龙眼和古树呼应传导。 神奇的一幕吸引着所有伙伴靠过来，小陆惊呼“居然是传送门！” 小陆在大学的导师有过一次公开课，讲述的是天体量子物理学家纳西姆关于传送门的课程。 人类目前尚无法认证他的学说，小陆当时颇感兴趣，用心听进去很多知识，没想到人类没有证实的东西，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敬尧和铭婉同时喊道“还真有传送门吗？”众人注视之下，那个传送门已经成型，一个近两米高，椭圆形的雾状光圈出现在两个巨树中间。 握着手杖的手轻微颤抖着，铭婉心里总算放下心来，这一趟没白跑。 可是能不能进去，怎么进去，谁进去，这三个关键问题已经摆在敬尧面前，等他决策。 安排大家先坐下，敬尧说第一次召唤出传送门，是件好事，但里面有什么，不得而知，通向何处，不得而知，不可贸然进入。 敬尧提议他先进去看看，铭婉不同意；铭婉凭借感应和手杖，欲先进去看看，敬尧亦不同意。 小陆愿意进去试试，敬尧拒绝，这个要跟她哥哥凡荣汇报才行，最后阿华打算进去探探路，敬尧考虑再三拍了拍阿华肩膀。 兰城公司最新研发的透地通信设备可用来一试，这需要调集人手和设备，需要时间。 他们赶过来已是晚上，而这个地方晚上十分危险，只能先撤出营地，等增援同伴到了再来不迟。 敬尧回想起梦境里的巨浪滔天，搞不好有什么东西是在水下的，还需要增补氧气设备。 事不宜迟，敬尧指挥着队伍收拾营地，返回大路。 就在他们离开营地没几分钟，多尼带着云曼出现在巨树前面，看着那个逐渐变淡的传送门，多尼激动的无以复加，妈的，搞不好还真可以找到那个神秘的陵墓，太好了，多尼拉着云曼就要跨进去。 “老公，这是什么东西，你就要带着我进去，万一里面有危险怎办”云曼多少还是懂一点考古方面的知识，这东西不确定性太大。 “应该是一个传送门，问题不大，我们一起进去有个照应，包里有吃的喝的” “我怀孕了，你也要我跟你去冒险？”云曼真的不愿意拿孩子去冒险，去赌。 “真的吗？”多尼这一刻的激动兴奋，无需掩饰，性情表露无疑，多尼抱着云曼狠狠亲了几口。 “嗯，医生确认过了” “太好了，那我先进去，你等我吧”多尼看着越来越稀薄的传送门，有点着急。 “算了，要死一起死吧，我们一起进去，做个伴”云曼看着时间很紧张，不能再犹豫。 “呸呸，别说不吉利的话，走”多尼拉着云曼跨进了传送门。 几分钟后，那圈淡淡的雾气缓缓消失。 敬尧他们回到盘山公路上，给兰城办公室去了电话，办公室同事们迅速行动起来，调配着最好的工程师带着最新设备出发了，顺便还带来了氧气面罩之类的保护物资。 “刚才我返回去找一个东西，好像看到云曼进了传送门，尧哥”阿华寻思了一会说道。 “确定吗，如果她在场，那么多尼肯定也进去了”敬尧明白先前他们感应的跟踪，应该是他们两个。 b组一直跟着铭婉，对云曼是很熟悉的，不会看错，铭婉直接拨打云曼的手机，提示无法接通，看来里面的普通通讯已经无法实现。 “他们到哪里了，还有多久到这里”敬尧问道。 “半路上了，估计还有2个多小时” “我们先把进去的人选定一下，边休息边等” 小陆和阿华两人谁进去合适一点，敬尧还拿不定主意，自己要进去，铭婉坚决不同意，小队伍也没人指挥，暂时还是留在外面调度。 铭婉需要人随身保护，小陆不能去，只有阿华进去最合适。 “阿华上吧，探一探”敬尧看着这个一直跟着自己的队员。 “收到，尧哥放心”这是一种信任，也深知这是炮灰的责任所在。 他们再次进入密林的时候，已经轻松很多，按照原先开拓的路线顺利到达古树附近，再次搭建营地，设备调试完毕后，铭婉召唤出传送门。 阿华头戴着氧气面罩，手持透地通信设备，身背行囊，打了个ok的手势，跨进了传送门。 敬尧他们在营地关注着通讯信号，等候阿华最新的消息。 测试透地通信的工程师有点紧张，他看到信号已经从六盘山一下子到了兰城附近，传送距离约500公里，需要兰城的同事接力接收讯号，这里明显太弱。 “设备没有出故障吧，一下子500公里，我们要开半天车才能赶到”敬尧低头看着设备问道。 “暂时设备是正常运行状态，各项指示良好，请求交给兰城同事接替跟进讯号” “可以，让他们接手，我们准备出发回去，这里留一个人就好，在山脚下休息待命”敬尧让b组的另外一个队员留下，其余人员回兰城继续跟进。 第七十二章 探秘开始 回程路上，铭婉提醒，先进去的二人心思不正，恐加害于阿华。二打一，阿华不知道能否敌过对手，况且里面还有一个大男人，十分危险，催促着小陆开快一点。 兰城同事捕获信号后，跟踪正常，目标在兰城周边缓慢移动，行进方向大致是黄河岸边，深度，约一百米地下。 在路上陆续得到一些阿华的讯息，比如刚到的地方是一条大通道，很长很暗，基本上没有光线，阿华开着手电缓慢前行，要走半个小时以上，甬道尽头是一堵石门，推开后自行关上。 推门而入是一些中亚风格的类似穹顶建筑，有一些墓碑摆放在靠里面的回廊，这里空气稀薄，呼吸困难，阿华戴上氧气面罩确保安全。 再往里，靠近墙角的地方，是六个砖砌的漏斗形墓门，有向下倾斜通道通往地下真正的墓穴。 每个墓穴阿华都到门口探查过，都有人来过的痕迹，每一个墓穴都有一个机关守门，各个不一样，相对简单好通过，只有最后一个不是左右两边投射各种物事，而是从天而降一块大石板。 阿华没有进去墓室里面，只是探探路，摸摸情况。这些墓穴应该是修建陵墓的工人或者被俘的奴隶中，等级较高者逝世后落葬此地。 庞大的波斯风格建筑转到最后是一道石门，门上有一个类似卡牌拼图，原本混乱的图案，已拼接完整，看起来像是一副太阳神图腾。 用力推开厚重的石门，阿华进入另一条通道，石门关闭后，阿华感觉这里空气比刚才那个要好很多，摘下氧气面罩，这条通道有三盏长明灯已点亮，远处似乎有潺潺流水声传来。 通道两侧满是镶边的纹路和各种狩猎攻伐场景，画风比较粗犷，寥寥数笔，就大致呈现出远古打猎的情形。 他们围猎的是什么动物，就不得而知了。 在接近通道尽头之时，流水声越来越清晰，伴随着轮毂转动的声音。 在石门口，阿华发现前面不远处的地上有残留血迹，他立刻停止了前进。 血迹应该是云曼他们所留，这里难道有什么厉害的机关么，阿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在阿华准备通过这个通道尾部的时候，敬尧他们已经回到了办公室，这样可以直接双向语音通话，不需要转述传达。 “阿华，阿华，听得到吗，我是尧哥” “收到，尧哥，请讲” “报告你的位置，是否安全” “前面经过几个通道和建筑，来到一个通道尾部，正在想办法通过，暂时安全，尧哥” “好的，你先试着通过，安全通过后再通话” “收到” 敬尧吩咐让人拿来地图，阿华所在位置标记在上面“在天寿山附近，那里还有什么” “天斧沙宫好像在那里”铭婉查着网络地图。 靠近通道尾部墙壁左右两侧镶嵌着很多奇形怪状的瓷砖或者瓦片，不再是彩绘图案，空气中多了一些浓烈刺鼻的味道。 阿华戴上氧气罩左脚轻轻踏入最后那几米的地板上。脚还没落稳，右边通道猛地弹出三根长矛，矛尖暗紫，似有剧毒，刺向阿华腿部。 用力原地起跳，惊险避过长矛投刺，那长矛迅速缩回。 阿华落地刚准备喘息，左手边悄无声息的喷出两道液体，射向阿华胸部。 这东西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常液体，搞不好是致命的毒液，空气中的味道是不是它带来的，该死的。 连忙下蹲避让毒液，随即迅速在地板上翻滚一圈，以免毒液落下霑身，那液体径直射进对面的空格里，少许掉落地面，呲呲冒着白烟。 蹲在地面回头看着白烟，心里一紧，要是落到身上，应该必死无疑了，他们还挺会节省，懂得回收再利用，卧槽。 还没骂完，左右两边同时有东西响动，阿华头皮都要炸裂了，又是什么鬼？ 膝盖和脖子高度两道银白色丝网同时射出，直接封锁了自己跳跃的空间，如果起跳落到丝网上估计凶多吉少，头部碰触到上面那一层丝网，下场估计也是一样。 平时训练的动作闪电般出现在脑海里，阿华迅速卧倒，下面那层丝网瞬间贴着阿华头顶，咔嚓一声，嵌入对面墙壁卡槽。严丝合缝，设计巧妙。 眼角余光看到通道石门近在眼前，心中暗喜，不料事故陡生。 石门旁边的墙壁处，突然伸出两根带着倒刺的长矛，中间仅留不到三十厘米空间。 阿华大叫不好，侧身惊险避过突刺，等突刺收回后，那两层网也在喀嗒声中消失不见，阿华抬眼发现距离石门已近在咫尺，浑身湿透。 自己的这姿势——侧身曲肢，好像在哪个专题片看过，一下子想不起来。 等候片刻没有异常，阿华起身，寻找着开门的办法。 这道门边有个暗格，里面有个按钮，阿华按下去后，石门缓缓打开。 那里面居然灯火明亮，比这个通道亮堂的多，从石门打开的缝隙看去，里面储藏的物品非常多，而且最重要的，是西方的风格，暂时没有看到中式物品。 阿华走进房间，石门缓缓合上，石门后有按钮，应该还可以出去。 这里的空间明显比以前的建筑物大几倍不止。右手边近处摆放的是石头雕塑，有的成型，有的破败，雕塑间隔的空隙还塞着一些杂物工具，也有陶器和一些铁器，已经锈迹斑斑。中间是一堆看起来想攻城机械类的，还有不少泥瓦匠和建筑工人的用品。 潺潺流水声吸引着阿华朝左手边看去，那里一个巨大的水车，正在缓缓转动。直径接近八九米，这是阿华见过最大的水车。 一股股涓涓河水从上面淌下，顺着水车旋转流入阿华左手边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洞口仅容一人通过，不知通往何处。 这些中亚西亚的风格物品，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阿华沿着房间转了一圈。 在最里面有个转角向下的台阶，阿华通过台阶走道那一层看去，里面虽然光线不佳，但还是震惊到了他。 地下这一层不高，仅两米左右，容一人直立行走，但面积非常大，最里面太黑暗，已看不清，目测有两个标准足球场那么大，密密麻麻摆放着石板棺材，靠近入口的地方散落着几具骸骨。 这规模，太吓人了，起码有几万具石棺，阿华手扶着门框，探着身子往里注视着。 突然感觉到有一只略感冰凉的手搭在自己手臂上。 第七十三章 感情戏 这是在拍鬼片吗，不是，阿华头皮发麻，不会是石棺里爬出来的吧，卧槽。 吓得他甩开胳膊就逃，这还是进入这里以来第一次有东西触摸自己。 还没有跑出几步，听到咚的一声，好似什么东西倒地，冲上台阶惊魂未定的阿华，壮起胆子慢慢走下台阶，看到的却是一个女子背对着自己倒在地板上。 这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云曼？在自己前面进入这个空间的，只有她跟多尼了。 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多尼的踪迹。 “喂，喂，你还好吗”阿华不敢轻易接近，怕有诈，隔着两步远停住了脚步。 半天没有动静，刚才那个手掌冰凉，感觉不太对劲，阿华连忙上前绕着女生转了一圈，长发虽然遮掩住了半边脸庞，阿华还是认出来，确实是云曼。 伸手探了探鼻息，呼吸很微弱，脸色偏紫，手掌上有血迹残留，自己随身带了急救物资，不知道能不能救治。 半跪着翻找行囊物品的同时，阿华跟敬尧汇报了底下的情况。 敬尧得知是云曼，心里不是滋味，本来很亲密的关系，因为一个男人，因为一些事情，搞得不愉快，主要是她还被蒙在鼓里，不管以前怎样，先救人再说。 铭婉联系了车主任去请附近大医院的大夫过来，到公司现场指导。 “就说模拟演习矿井下面有人生病，测试一下地面远程医疗救护流程是否成功，老婆” “知道了，老公” “阿华，你先别动，等医生来了，按照医生的要求来处理” “收到，尧哥” 车主任听说在搞演习测试，挺积极的帮着联系医院主治医师配合，很快就安排了一个临退休的老医生，教授过来。 他最近带研究生，所以空余时间较多，那些当打之年的医生们，正在岗位上全力以赴为患者解忧，暂时没法抽身出来配合测试。 来的路上，铭婉和车主任就大致汇报了这次远程救治的目的，教授听说在地面远程通过透地通信手段，救治地下一百米的女性病患，挺感兴趣，丢下手里的活就跟过来，还带着一个女娃娃实习生。 来到办公室，敬尧他们客气寒暄一番，就进入到紧张的救治程序。 阿华实时汇报云曼的病情，教授在指挥室记录分析和判断，“演习”正不断的深入。 “立刻进行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教授吩咐道。 阿华看着平躺在身边的女人，自己的初吻就这样没了，算了，还是救人要紧。 “听到没有，抓紧时间做人工呼吸和胸/部按压心脏复苏”教授看没有反馈，重复着指令。 “收到，教授，正在做” 这东西幸亏教官教过，还算有点底子，轻轻抬起云曼的头，对着红唇印了上去。 人工呼吸做了几遍，紧接着平放着云曼，解开云曼的外套，开始了心肺复苏动作。 嘴巴里面有几丝苦涩，又带着甜，这味道真他妈特别，那苦涩的玩意，应该是毒素吧，自己基本上帮她都吸出来，吐在一边，这甜，不知道是什么。 云曼身子骨挺柔软，阿华这大老粗，不敢太用力按压，几次按压力度掌握不均匀，试了几次才操作成功。 “咳咳”云曼一阵咳嗽，手部恢复了知觉，轻轻握了握。 “教授，她开始咳嗽，是不是要给她戴上氧气罩” “可以，先让她呼吸十分钟，待观察” 趁着观察时间，阿华汇报了疑似中毒情况，包括毒物的味道，颜色和症状等。 教授让弟子做着笔记，自己盯着机器沉思起来。这东西，这味道，这症状，只有在古籍中有过记载，这么多年怎么还会有人中这个奇怪的毒。 “刚才吐出来的呕吐物，记得用纸巾包起来，用塑料嗲封装好，有待研究” “教授，这，有必要吗，这” “执行命令”敬尧插了一嘴。 “收到，尧哥”阿华意识到这个东西搞不好已经失传，所以教授想研究，拿出东西按照教授的要求收拾完毕。 云曼睁开眼，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正在地上擦拭，自己还活着吗，是不是刚才自己看到那个背影？ 想起身，却没有半分力气，嘴巴上戴着氧气罩，呼吸着无比舒适，回想起刚进入这鬼地方不久，就差点窒息而死。 好不容易跑过去，到了有空气的地方，又遇到人渣，妈妈的，简直生无可恋。 收拾完地面，阿华转身，看到云曼已睁开眼睛，默默盯着自己。 “教授，教授，她醒来了，接下来怎么弄”阿华居然有点激动的颤抖。 “有没有带药物，比如地塞米松片？还有其他消炎药物吗？”教授的语气明显舒缓下来。 “有，有，我找找看”打开行囊开始翻找起来。 云曼恢复清醒后，发现自己外套已被人解开，内衣虽完好，却袒露在这个男人眼前，不由得一阵心急，剧烈咳嗽起来，氧气面罩移动少许，露出嘴巴。 “你，你脱我衣服......”云曼伸手欲打，刚用力举起半空，就已被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握住。 “别乱动，云曼，我不止脱了衣服，还人工呼吸了”阿华这个家伙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怀疑自己跟着渣男天团团长尧哥久了，自己也变了？ “你……”云曼羞的扭过头去。 羞红的脸色比刚才煞白的好看很多。 “教授，药找到了，怎么吃啊”阿华等着教授指令。 “口服，一次一片，一天两次” “收到，教授” 阿华轻轻拍了拍云曼，说道“该吃药了，云曼” “不吃，死了算了”云曼赌气拒绝。 “我认识你很久了，这可不像你，云曼”阿华想着办法，得哄她吃下去，活下去，出去。 云曼转过身来，认真看着这个男生，好奇问道“你认识我很久了，从什么时候？” “我是婉姐姐的b组护卫，从你在尧哥家里住下，我就认识你了” “是你！”云曼没想到最后还是婉姐姐救了自己，这时间想来确实不短。 “婉姐姐她们都还好吗？” “她们都在地面等着你回去呢”阿华哄道。 “真的吗？”云曼心里的结要是解开，她就真的开心了，这个比男女之情要靠谱的多。 “我能跟婉姐姐通话吗？”这句话好像藏在心里千年，急需要告诉婉姐姐，如果刚才自己死去，那可就太遗憾。 “当然可以，你等下，尧哥，呼叫尧哥，云曼请求跟婉姐姐通话” 铭婉听到呼叫，马上接过话筒“云曼，是云曼吗，我是婉姐姐” 听到这熟悉，沁人心脾的声音，云曼眼泪早已滑落。 颤抖的握着话筒，云曼控制几秒情绪后“婉姐姐，对不起，我错了，呜呜呜” “别哭，云曼，云曼，乖乖听阿华的话，早点上来帮我照顾宝宝啊”铭婉温柔的吩咐着。 “真的吗？”婉姐姐还愿意把最重要的人儿交给自己照看？ “当然是真的啊，我和你尧哥等你很久了” “好的，我知道了，婉姐姐，云曼听你的，以后永远听你的” 教授和弟子没想到组织一场演习测试，搞得如此逼真，感情戏一点也不少，还挺感人。 教授看到弟子眼眶都红了，铭婉的助理则跑出去洗手间，搞不好正在里面偷偷哭泣。 病人暂时脱离危险，教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带着弟子回去，留下电话号，吩咐随时保持联络。 跟敬尧说这个古怪的毒素，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要回去翻阅资料，目前只能暂时对付一阵子。 教授有点不理解，搞个测试为什么还能接触到失传已久的毒物，但人多嘴杂，不好开口询问，这不是摆明着出难题吗，不过自己还挺喜欢这个课题的。 铭婉跟云曼恢复感情后，那什么遗迹陵墓暂时不想管，得想办法先把人救出来再说，让敬尧赶紧想主意找出口上来。 这说着容易，做起来难。谁都没去过这个地方，前面是什么情况，还一无所知，怎么找出口。 重新派人进去，也不合适，进去的人越多，越危险，只能靠阿华和云曼两个人找到出口才行。 阿华守着云曼，看了下手表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喂云曼吃药之后，拿出一些吃的，二人补充营养，靠墙坐着休息。 等待着黎明来临，地下虽然不分白天黑夜，但得考虑地面上的铭婉他们，为他们着想。 “哎，你叫阿华？” “是啊，叫我华哥” “又占我便宜” “没没有，妹子，我跟你讲讲我的故事呗” “好啊，好啊，我想听” 自己的生涯就那么三段，学习，参军，工作，没有谈过恋爱，从哪里讲起呢。 “从哪里讲起，你想听哪一段？”阿华看着云曼。 “小时候吧，从头讲起，哈哈”吃完药，云曼精神比早先好许多。 阿华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给云曼讲着自己的那些陈年往事，云曼听得很认真，也很有兴趣，到后来，慢慢的靠着阿华进入了梦乡。 自己的现状有点不可思议，自己入伍几年，复员后就到了铭婉他们公司，圈子就那么大，非常单纯，甚至单调。 幻想的谈恋爱，没有一次谈成的，就没有心动的感觉，为什么，在这地底下，这千年的陵墓里，反而有种心跳的感觉呢。 唉，人家都结婚了，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 敬尧询问这个通讯设备是否可以挪到酒店继续，得到肯定答复后，命人搬到酒店外面套间。 夜晚时分铭婉累了可以进里面套间休息，外面留人值守，敬尧守着设备一夜，中间眯了一会，小陆则陪在铭婉身边入睡。 铭婉起来洗漱完毕，敬尧还趴在桌上酣睡。妻子给敬尧盖上一条薄毯，开始准备早餐，她知道敬尧一忙起来就忘记了自己。 小陆陪铭婉吃完早餐，想着要不要叫醒敬尧，马上八点了。 设备里传来的电流声，像闹钟般，惊醒了敬尧。 “几点了，有消息了吗”敬尧抬眼问。 “去洗洗吃早餐再问不迟，老公”铭婉拽着敬尧去了洗手间。 熬通宵对阿华来说是家常便饭，看着手表时间，已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半。 云曼还靠着自己熟睡，自己还是先等等再说，她休息好才能去找出口，手边的食物，随便翻出一个啃了起来。 许是食物的香味诱惑到了熟睡的云曼，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靠着阿华，连忙坐正身子，理了理青丝，扭头掩饰着一丝的娇羞。 “那个，我饿了，就先吃了，你自己看看要吃什么”阿华把袋子递到云曼眼前，供她挑选。 二人收拾完毕，云曼试着站立行走，已没有大碍，只是行动迟缓些。 “底下那一层都是棺木，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去上一层看看吧”阿华说着。 “好，出口可能在上面”云曼扶着阿华，向上一层阶梯口走去。 期间阿华跟敬尧汇报了二人情况，敬尧不想折腾设备去公司，直接在酒店办公，测试人员留下一个，其余回公司待命。 云曼对于考古有一些研究，这一层的东西基本上跟阿华做了介绍。 这层应该是修建陵墓的工匠们的工具房和休息室，底下那层是这些人的埋骨之地。 他们从自己家乡被征调到这里干活，最终客死他乡，这么多人一起，也算有个伴。 上面还没去过，阿华扶着云曼缓慢的往上攀登着。 “这个大水车是干什么用的，云曼” “可能用处挺多的，比如调节空气温度湿度，比如导流，也许是个大水法也不一定” “你懂的可真多”阿华夸到。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两人放眼望去，上面一整层均是各个民族，各个地方的战旗，武器，贵族的生活用品，甚至一些当地的雕塑和画作等，箱子，柜子数不清。 摆放还算整齐，只不过明显有人翻动过，地上掉落着不少物事，有不少金币银币洒落其间。 “这些都是财宝吗，发财了啊”阿华打趣道，随便拿出去一个画作，有可能都是过百万的身价。 “身外之物罢了，有的人为了这些东西，老婆都不要，孩子也不要，呵呵”云曼看着这些东西，没啥兴趣，眼神凄美，转身看着这远处是否有出口，寻找着线索。 阿华扶着云曼仔细的搜索，生怕错漏过一丝细节，在翻找线索之时，阿华看到一对类似翡翠似的小圆牌，一男一女非常精美，阿华悄悄放进行囊，想着出去送给这个跟自己共过患难的女人。 这一层规模颇为宏大，大汗他们征服各地，战利品数量惊人，诺大一层空间，基本上已满满当当。 按照感觉，他们二人已经爬到三楼的样子，逐渐往上行进。 顺着大厅右边仔细搜索，墙壁地板似乎没有什么开口可以出去，地上偶尔还有一些骸骨头颅随意塞在角落里，也许是以前战斗结束后，敌人的首级之类。 头顶是罗马风格的圆形拱顶，墙壁除了纹饰，图案，多了一些玻璃饰品。 “我们现在外围转悠，我猜测整个陵墓的构造应该是外圆内方”云曼边走边说，脚下靠墙一个不起眼的小天使浮雕，上好白色大理石雕刻，很是好看。 忍不住蹲下来，欣赏一番，好想有个宝宝，是跟自己喜爱的人的宝宝，不是自己肚子里这个。 暗中叹了叹气，抚摸几下起身扶着墙，有点眩晕，许是蹲下时间过长。 阿华觉得这个小天使很好看，也很好拿，既然她喜欢，为啥不带走。 “云曼，你没事吧，休息几分钟，等我把这个小天使拿着”阿华蹲下身，用手握着小天使就想起身，一个小浮雕，基本上不费什么气力。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出乎预料。这个小浮雕并没有离开地面，纹丝不动。阿华手脱，被小天使的翅膀磕碰了一下，隐隐作痛。 两人迅速对视一眼，云曼再次蹲下来喊道“别动，搞不好是机关” 云曼想看看其他地方是否还有类似的雕像，两人再次巡视一圈整个大厅的角落。正对面的墙角有一个同样的雕塑，其他地方则没有新发现。 点亮大厅的十盏长明灯，居中分别有一个是天使雕像，托举着长明灯，格外的神圣。其余的八盏都是普通的男人雕像，跪着朝向中间的天使。 “为什么外圆内方啊，云曼”阿华对这些地下琐事所知不多。 “我们看到的都是中亚西亚或者欧洲的风格，你看到过咱们中式风格建筑没” “没有” “所以这外围基本上都是大汗剿灭征服的中亚到红海一带国家建筑风格，有一些手艺精湛的工匠和懂建筑的奴隶们，应该被带到这里，为他修建陵墓，以炫耀他的盖世战绩。我瞎猜的啊，算是解解闷” “听你这么一说，还挺有趣”阿华感觉越来越喜欢这个妹子了。 “尧哥和婉姐姐他们懂的比我多，上去多请教请教他们去” “内方，是指咱们中式建筑风格吗” “不全是建筑风格，我也说不上来，感觉是一种大道，天道，估计大汗很羡慕我们中国的文化，所以他的内室我猜是中式的” 居然跟天道扯上关系，那不就是宇宙观，世界观吗，果然好多神奇的东西。 这一层实在太大，云曼体力尚未恢复，探寻一圈后，敬尧提醒他们该休息吃午饭，下午再寻找。 如果没有体力，遇到紧急情况会很糟糕。 两人重新回到小天使那里坐下休息，包里吃的还够支撑两三天。水源，那个大水车的水质经测试，可以饮用。 第七十四章 命运的安排 敬尧和铭婉带着测试组，开着两台车根据讯号坐标来到城郊的小山附近。 如若不是绿色的点缀，这片峡谷会显得沧桑荒凉无比，类似丹霞地貌，巨大的岩石经过无数年的风化水蚀，像有人刻意雕琢般，刀砍斧斫，形体壮丽，巧夺天工。 来这里游玩的人不多，三三两两，打卡拍照就走了，只有敬尧他们一行人长时间驻足此处。 “老公，这个地方能找到出口上来吗”铭婉在这个地方没有任何感应。 “老婆，地图上看，这个地方位于一山一河中间，一山仁寿山，一河母亲河。听阿华和云曼说，下面居然还有大型的水车，水质清甜，搞不好还真在此处，特别是你上次模糊感应的跟黄河有关” “但愿吧，希望他们快点出来，食物有限，还有那个毒素也是个大问题” 敬尧想起来两人在矿山井下那生死一幕，抱住铭婉的头靠在自己胸膛，经历过生死，这份爱才坚如磐石。 丈夫所想，铭婉了然于胸，得夫如此，三生有幸，笑从双脸生。 “我对他们有信心，再等等，这山的名字挺有深意，仁寿山，有点意思”敬尧轻轻拍了拍妻子香肩。 云曼和阿华来回测试了好多次，左右旋转都不对，不知道是不是找错目标。 一下子三个小时过去，敬尧他们在地面干着急，晚饭难道要在野外解决？这地方外卖小哥也不送啊。 云曼累的靠墙坐下，直喘气，那个该死的男人丢下自己，怎么影子都不见一个，跑哪里去了，是出去了，还是藏起来了？不由得心烦意乱。 阿华转了一大圈过来安慰，云曼坐的地方是小天使，阿华坐下的地方，头顶是大天使圣母长明灯。 用手一摸，感觉地上有点油滑，靠近鼻子一闻，好像是灯油的味道。 阿华站起来在其他几处长明灯下查看，并没有任何异常，地板上除了灰尘，没有油污。 “阿华，你在看什么”云曼整理完心事，好奇的打量着。 “云曼，这两个圣母雕塑会不会有问题，我去对面看看” 云曼起身来到圣母雕塑下，看到灯油痕迹，判断有人动过那个雕塑，紧张的等着对面阿华的确认。 “云曼，这里有个模糊的脚印，油污倒没有”阿华大喊道。 “我们一起动手试试看，来，一二三”云曼握住圣母用力往里面推了推。 停顿几秒没有反应，正在沮丧的云曼，突然听到大厅最里面有了沉重的喀嗒声。 “快，阿华，往里面跑”云曼用尽力气，向大厅最里面跑去，跟阿华汇合后，来到原先拍过无数次的墙壁跟前。 这面墙跟其他墙面一样，都是连续的纹路图案，镶嵌着瓷片和玻璃，十分光滑。 墙壁上沿处理的很隐蔽，很难看出这里会有一道暗门。 “我爬不上去，太高了，阿华” “等我一会，我先上” 阿华的体力保存完好，动作娴熟的抓住暗门上沿，双脚没有凭借用力之处，只能靠手部力量强行翻上去。 好家伙，还好在部队练过，不然还真不好过这道门，非常吃力的翻上去，云曼已经在下面拍手叫好了。 “卧槽，这个有点难度，让我缓一下”阿华喘着气，把行囊丢在门后面，那里有几段阶梯。 “来，把手给我，云曼” 云曼颠起脚尖，还好自己高度刚刚好，不然真的就困死在这里，奶奶的。将手交给阿华，一股向上引力，牵引着自己向上挪去。 这姿势，这墙壁摩擦的衣物凌乱，阿华已经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很多内容。 手势一缓，差点拿捏不稳，随即心中一声暗吼，顺势把云曼拉了上来，两人倒在上面，筋疲力尽。 云曼低头一看自己衣裳凌乱，内衣都已经被墙壁搓的严重变形，春光四泄，连忙坐起背对着阿华整理起来。 暗叹自己已经差不多都被他看了个遍，还有那个吻，这胸口小鹿乱跳不停，好久才恢复。 “赶紧离开这里吧，前面不知道还有什么”阿华背起行囊向上面走去，走了两步，停下伸出手来，等着云曼将芊芊玉手递过来。 这里光线很暗，云曼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却，她起身将手递给男人，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二人踏上最后一个台阶后，暗门自行关闭，他们转身看到不远处有一条很长的甬道，不知道通向何处。 甬道空气十分稀薄，呼吸很困难，阿华将一个新的氧气罩给云曼，自己带头走在前面，开着手电。 这里没有一丝亮光，只有纯粹的黑暗，甬道两侧都是带着肉翅的大小天使，在空中翩翩起舞。 拐过一个转角，前进没多久，两人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叉路口，有两条路摆在脚下。 如何选择，阿华这方面没有多少经验，云曼也不知道这两个分别通往何处，她打算两个都去试探一番。 “我们石头剪刀布，我选左，你选右，谁赢了走谁的，试试看”云曼心想，带着面罩说话有点费劲，直接拿手比划起来。 阿华看着云曼的手势，很快明白，点点头。 石头，剪刀，布。第一把，云曼赢，她带着阿华向左手边的通道摸索行去。 这是一条往下走的通道，越走越低，气温逐渐下降，弯弯绕绕走了两个小时才来到一个密封非常严密的门口。 门上凹凸错落刻画着各种图腾，像是对太阳神的膜拜，草原上牛羊成群，旌旗招展，战马嘶鸣。 云曼示意坐下休息会，长时间的行走，精神高度集中，实在消耗有点大。 阿华坐下拿出水和食物，行囊越来越轻了，里面除了通讯设备，药品和氧气面罩衣物，已没有太多的食物储备，看样子还能勉强支撑一两天。 快速摘下面罩，喝水、吃几口食物，旋即迅速戴着氧气罩呼吸，这实在有点难受，云曼好几次差点噎住。 阿华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憋气之类的，比一般人强一点，倒也从容。 他吃完东西，拿出手机，对着这个神秘的门拍了照，然后重新关机。 这里没有任何信号，只有拍照录像功能，几天下来，电量还有少量剩余。 阿华摸了摸门，上下打量一番，没有任何机关暗盒之类的，也没有攻击他们的东西。 那些图案，有凹下去的，有凸出来的，形状各异，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去门周边四处拍打，没有任何反应，看着云曼，伸出双手，示意他无能为力了。 云曼吃完带着面罩，在阿华灯光照耀下，看着画面出神。 这开门的方法应该就跟这个画有关，她在凹进去的地方一顿乱按，没有任何动静。 有一个小缝隙，像是可以插什么卡牌进去的，云曼凑近点看，也一无所获。 第一次见到门的边缘密封如此完美，这古代人的手艺真的不是一般的厉害，她心里暗赞。 看来这是需要钥匙开启的很重要的一道门，说不定进去就可以见到大汗的陵墓核心部分，现在只能返回，试试另外一条路。 云曼打了个手势，示意往回走，二人开始向上缓慢行进。 夕阳西下，荒凉的郊野显得有些落寞，除了敬尧他们几人在景区外守候，工作人员早已下班，整个峡谷空空荡荡，偶有孤鸦嘶鸣。 铭婉带着小陆站在这峡谷入口，飘飞的裙摆，随风四舞的秀发，让得整个画面生动起来，活泼起来，美丽起来。 敬尧他们带着野外露营装备，开始就地宿营，这里没有野兽毒蛇，安心许多。 铭婉天天在写字楼早已待腻，野外露营来的正是时候，拍手称快。 车上的电台随意播着节目，通信话筒那边说是找到一扇门，但进不去，现在往回走，看看另外一个能不能过去，搞不好也要在那个门前修整一晚上。 “老公，他们说门上有奇怪的图案，不知道是什么” “阿华已拍照，等他们上来再看看，老婆，你先吃点东西，来。” 再次吃力的补充完体力，云曼和阿华开始琢磨起这个石门起来。 石门上整齐排列着很多的卡牌，阿华数了一下上面两行各十一张大的，下面七行各八张小的，一共七十八张卡牌，不过这些卡牌有倒着的，有正常的，不懂有什么含义。 “这好像是卡罗牌”云曼说。 “额，你会不会解，要怎么玩”阿华没有接触过这个，这是要打牌么？ “我也不是很懂，听说这是西方的一种占卜术，就像咱们的周易”云曼站起来，看着要选哪几个。 现在自己最想要解决的是婚姻感情问题，就像这个门一样，是自己要度过的最难的关卡。 “阿华，你先选吧，一个大的，两个小的”云曼退后几步，脑子里还在清理自己的一团思绪。 “行，那我看着顺眼的按下去，看看能不能过关”阿华走道门前，看着众多的卡牌，一次按了下去。 阿华挑的都是正位卡牌，第一个按下星币，后面依次按下宝剑六和圣杯三。 等了许久，门没有任何反应，无奈之下阿华呼叫尧哥，帮着查一下有没有这方面的解释。 敬尧他们听说居然有这个东西要挑战，都拿出手机查阅起来，大家都只听说，没有太关注，只有小陆在学博物馆专业的时候，接触过一些。 “尧哥，阿华按下的是哪几个卡牌” “听他说是星币，宝剑六和圣杯三，怎么，你很熟悉么，小陆” “先查查看，我也好久没研究了，还是大学的时候脑子发热，研究过一段时间”小陆回道。 铭婉靠着敬尧翻看着各种解牌说明，看的眼花缭乱，牌语意思是他有一些积蓄金钱，现在到了困境，然后举杯敬贺没事了，这样解释好像少了点什么。 小陆听着婉姐姐的解读，笑着说“婉姐姐还是很厉害的，基本上差不多啦，我来分析分析。阿华呢，有点积蓄，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必是遇到新情况，这个期间会有人与他相伴而行，度过难关，走向坦途。” 敬尧寻思，现在陪在他身边的只有云曼，难道...... 铭婉看着丈夫，一想到云曼远离那个恶魔，脱离苦海，就替她高兴，但她是怎么想的呢，还是看一看她的卡牌是什么，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神奇。 “阿华，你让云曼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开门” “收到，尧哥” 云曼早已将杂乱的思绪整理完毕，是时候放手了。 她走到门前，按下倒着的愚人，倒着的宝剑女皇，倒着的权杖九，全部是逆位。 垂手静立不到两分钟，只听到沉重的石门缓缓开启，向里转动着。 “卧槽，尧哥，门开了！云曼，太爱你了，哈哈”阿华拉着云曼就往里冲进去。 地面上的人群也欢呼起来，太好了，这简直太烧脑。 敬尧揉揉脑袋，愚人起牌，暗示着想求新求变的想法；逆位女皇暗示着思绪比较混乱，无法理性的分析和判断；权杖九逆位暗示着不要过于保守，该放手的就需要放手，不要害怕新事物。 依偎在敬尧怀里的铭婉，静静的看着夜空深邃的星空。 这里远离市区，没有灯光和大气污染，星辰大海，洒落漫天的星光。 这还是第一次陪婉儿看星星，星空下的婉儿有着迷人的魅力，让人沉醉。 铭婉依偎着自己睡着，敬尧尽量压低着声音，跟阿华他们沟通着。 伤害值太高，杀伤力极强的那句话，让云曼一阵惊慌，是真的吗？还没有思索完，她已经跟着阿华来到一个巨大的台阶下面。 这里空气恢复流通，终于可以摘下面罩，自由说话聊天。 身后的门早已合上，阿华看着这两三层楼高的阶梯，考虑要不要背着云曼上去。 “我背你上去吧，看起来挺消耗体力，云曼” “不用，不用，我试试看，慢慢走”怕被看穿心思的云曼已经迈开步伐踏上了阶梯。 爬了将近半小时，才到一半距离，云曼已体力不支，坐在台阶上休息。 “谁修的梯子，也太陡峭了”云曼抱怨道。 “歇会，我等会背你，别逞强啦”阿华递过水壶。 还不知道上面有什么艰难险阻，为了不拖累他，看来只能先早点上去看看，让他背一程。 不然自己累垮，就很麻烦，没想到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拖油瓶。 云曼吃了药，起身准备继续，阿华已经蹲下来，示意她上来，本来性情就泼辣的云曼，顾不得那些男女授受不亲教条，趴了上去，搂着阿华脖子。 第一次背女孩子，这体验很妙啊，阿华还在回味的时候，背后咳嗽一声，阿华赶紧迈开腿攀登上去。 越往上攀登，空气越新鲜，到了最后一级台阶，阿华站稳放下云曼，发现她已经睡着。 阿华看着手表，已经深夜十二点半，前面太昏暗，看样子只能靠着墙壁休息，等天亮再查找不迟。 阿华把云曼照顾好，自己在她身边坐下，缓慢恢复着疲惫不堪的身体。 第七十五章 重见天日 早上温暖的阳光晒在露营队员的脸上，早起的同伴已开始洗漱和整理装备。 突然出现的这些非中式建筑，都说明是以前大汗征伐四方，统一天下的成果之一。每攻破一城，总会得到很多能工巧匠，这些人才都是他的战利品。那些国家的建筑的确恢弘大气，远比草原上的蒙古包耐用耐看。 两人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巨大哥特式建筑惊呆了。 “怎么感觉都是西方的建筑物啊，云曼，那又是什么鬼风格的” “好像是哥特式建筑” 什么特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大中国，好生奇怪，阿华赶紧先跟尧哥汇报情况。 敬尧猜测他几次西征，估计收获很多，除了物资粮草，金银珠宝，这些奴隶和人才也是很重要的收获。 他百年之后还能享受这些富丽堂皇的宫殿，自古以来，帝王大都是如此想法，追求长生不老的也大有人在。 敬尧问他们二人是否修整好，身体没有异常再去探查，看看有没有出口。 然后反复回忆那几个梦境片段。战马奔腾的，应该是他们浩浩荡荡去六盘山的场景；河水滔天，应该跟黄河有关，但具体是什么关联，还不得而知。 前几天跟小陆讨论，他们有水淹城市的战法，会不会也有水淹兰城的经历，还需要查证。 这些水利工人，建筑工人通过战争，可以四处收集，汉人，蒙古人，西夏人还有中西亚那边的，汇集一处，那规模完全可以达到几万人甚至十几万人，就像阿华反馈的最底下那层万人墓。 建造完毕，基本上使命也完成，都牺牲在了这个隐秘的角落。 阿华扶着云曼从远处靠近这个带着尖形拱门，尖塔高耸的西式建筑，不禁感叹古人的智慧和工艺，虽然靠近左侧有部分花窗玻璃脱落，但瑕不掩瑜，整体依然十分的漂亮。 云曼经过这几天强烈的精神打击和身体摧残，对突然出现在眼前带着神秘，哀婉和崇高气质的类似教堂的建筑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强烈情感。 那些肉乎乎的天使，描绘西方故事的窗花玻璃，似乎可以寄托她的哀思。 大厅两侧摆放的大量玻璃半成品，颜料和器具，她不感兴趣，只希望有个神灵可以帮她洗涤灵魂，让她彻底静下心来。 阿华踩着细小的玻璃碎片，抬头看到有几块大玻璃已经掉落下来，摔得粉碎，这个教堂应该在修建当时就已经投入使用。 身前不远处是几排长条石凳，大量有着相同信仰的建筑工人仿佛还在上面虔诚祷告。 经过多年岁月，恐怕经历地震无数次，这个建筑物里面多处损毁，有一段旋转楼梯通向塔顶。 教堂后面靠墙角落里有一堆骸骨，不知是何人所留。 教堂肩部有一条巨大的飞扶壁向右侧伸展而出，搭在厚实的墙壁上方，连接处似乎有一页通风扇转动。 “云曼，你发现没有，这里没有长明灯，也是带着光亮的，这说明什么”阿华越说越兴奋。 阿华揉揉眼睛，确定没有看花眼，激动地拉着云曼的手喊道。 “云曼，我好像看到出口啦” 被这一声嘶吼震过神来，云曼顺着阿华目光望去，高高的塔顶不远处，有一扇小的开口，距离地面太高，看不真切。 “上面有通风口，透着光亮进来，太好了，总算开始接近地面......” 云曼话还没讲完，就已经被兴奋的阿华抱在怀里，他此刻激动的像个孩子，劫后余生那种感觉，不亲身经历，是无法体会的。 云曼也想喊，也想激动拥抱，总是有东西束缚着自己，阿华自己忘乎所以，抱着自己，应该没有别的意思，就让他宣泄一下也好。 阿华想起来要第一时间告诉尧哥，松开云曼，拿起了话筒。 敬尧获知他们找到出口，激动的拥抱握手，立刻忙乎起来，准备接人，敬尧跟着测试工程师，逐渐向坐标指示地点靠拢。 两百米，前方是一处刀削般垂直耸立的巨大岩层；一百米后，他们来到岩石下面，抬头望去，笔直矗立的巨大石头给人压迫感，多年的风沙侵蚀，不少岩层已慢慢沙化。 岩石转角处零星装点了几处绿色，一些灌木和杂草顽强的逆生长在岩石之上。 “确定是在这里吗？”敬尧盯着显示屏，看了一下四周。 “仪器是这样提示的，赵总，再等等看” “让他们把气垫拿过来，不知道他们是从高处出来还是其他地方，先做好准备”敬尧吩咐着。 “收到” 云曼脚下是一个巨大的圆环，由彩色的大理石仔细切割而成，内嵌巨大的六边形。尖角处透明玻璃珠子，在穹顶彩窗光线折射下，变幻着色彩，用它来演绎一段斗转星移，再贴切不过。 阿华早已探头，那个像教堂一样的里屋，没有雕像，只有一个螺旋石梯，里面角落几具残骸倒卧，另有一堆杂物，满是灰尘。 石梯上残留着新鲜的脚印，是否是多尼所留，不得而知。 阿华等云曼靠近，伸手牵着她缓慢向上攀爬而去，他不想等到最后关头，还出什么意外，紧张的把云曼护在身后。 高耸的塔尖直接触及岩壁顶部，那里并没有什么出口。巨大的飞扶壁右边伸出，像是用手臂捅出了一片新天地，亦或者想要从天外接纳着什么。 阿华戴着云曼走到扶壁处往下看去，已有两层楼高，扶壁较窄，仅容一人通过，不可两人并行。 “我走前面，你跟着我，我牵着你，云曼” “我有点恐高”云曼根本就不恐高，在矿山不知道上下过多少矿井，她就是想看看，在这些紧要关头，男人都是如何抉择的。 “你别往下看，看我的脸” “看你的脸？哈哈，有什么好看的”云曼不由得笑出声来。 阿华这几天好像很少看到云曼的笑容，自己随意无脑的话语，居然能有这效果，也真奇怪。 “来看我的眼，这样你就不会害怕，来，慢点” 这飞扶壁只有不到二十米长，二人却走了半小时，阿华一边走，一边回头照顾云曼，不敢有丝毫分心。 阿华用手扶住岩壁，云曼靠紧他胸膛时，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高度，不担心是假的，不害怕，谁信啊。阿华自己都有点后怕，腿还在轻微颤抖。 他一个人肯定无所畏惧，可是现在发现自己全身心的关注着云曼，她这病体万一支撑不住，跌落下去，必死无疑。 两人依偎着从缝隙望向外面，久违的蓝天白云，哪怕只有那么一片一段，一丝一缕，竟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美好。 “尧哥，尧哥，我们两个已经到达出口，好像是个排风口或者风扇，看上去有点高，我先把这个排风扇拆掉。” “云曼还好吗？你们注意安全，我们就在附近，你们大喊几声，看看能不能听得到” “稍等啊，我拆掉就大叫几声” 阿华看了下，这个排风扇好像有人动过，已不是很牢固。他用力一拉，风扇已打开。连忙伸出半个头，开始大喊起来。 “尧哥，尧哥，我们在这里......” 正在地面转悠，拿着气垫找铺放地点的几人听到呼喊声，连忙循声看去。 “老公，他们好像在那里”铭婉耳尖，顺着声音，看着岩层中间有个隐秘的凹陷处冒出一个小脑袋模样的东西。 顺着妻子手指处看去，黑色头发在一大片黄色岩层中比较显眼，他们赶忙在那个部位下面铺好气垫和一些防护用品。 这两天吃药后小腹一直隐隐作痛，现在已经开始剧烈发作，感觉自己站立不稳，随时都要掉落下去，头上冷汗直冒的云曼，紧紧抓住阿华的手。 手臂上突然加大的力度让阿华回头细看，云曼好像身体很不舒服，得第一时间把她弄出去。 “云曼，云曼，你先上，马上就好，尧哥他们已经在下面接我们了，坚持住啊” “好，我肚子很疼，先等几分钟”云曼一天前也是阵痛过后就恢复，这次估计也差不多吧。 阿华以为是女生的例假来了，不好意思细问，打量了一下排风窗离站立处的高度，只能抱着托举云曼上去，让她跳下去即可获救，自己后面再下去。 有了决定，阿华转身紧握云曼的胳膊，最后关头，可不能前功尽弃。 几分钟后，腹痛稍缓，恢复几分气力的云曼，深知不能在耽误，搞不好腹中胎儿已不保，她看了一眼阿华，朝他点点头。 阿华心领神会，抱住云曼双腿，向上托举着云曼靠近窗口，云曼用力支撑身体，趴在窗口上，头部完全伸出洞外。 只见自己是在半山腰的一处悬崖边，下面是熟悉的尧哥和婉姐姐他们，朝着自己挥手欢呼微笑。 眼泪有点不听话，被风吹落，了无痕。 岩石几乎是垂直的，自己跳下去不会触碰到其他障碍，可以直接跃下，洞口太小，已无法调整身体前后顺序。 下面的众人给气垫充气之后，在上面又铺了几层棉被，特别是靠岩层的那一面，加多了防护。 铭婉看到一切就绪，朝云曼打了手势：ok！ “阿华，推我一把，我没力气了，用力推，不要让我碰到岩层”云曼交待着注意事项。 “准备好，来，一二三” 三字出口，阿华已用尽全力，将云曼推出了洞口。 呼呼风声耳边回响，头朝下坠落的云曼在阿华推力下，在空中缓慢的转了一个半圈，用尽心力体力的云曼眼前一黑，臀部着力落到了气垫上面。 敬尧他们马上上去查看，发现云曼已昏过去，小陆连忙抱着她平放到车上后排。 阿华用力爬出洞口，现在没人助力，只能靠自己，他双臂猛的后推岩壁，身体顺利脱离洞口，胸口朝下落向地面，眼角余光开始寻找那个陪伴自己多日的身影，还没有来得及细想，整个人已经嘭的一声落在气垫上面。 第七十六章 男扮女装 多尼在医院简单的包扎后回到酒店，这个酒店已不是原先他和云曼待过的，而是另外换了一个酒店。 这次真是走运，只伤到一点软组织，其他暂无大碍，多尼扭头看着那个背包，眼里直放光。 王处原先安排“照顾”多尼的一组人，在多尼进入传送门后，失去目标，现在正在到处找他，仍然一无所获。 赵敬尧他们忙着将云曼阿华送医，忙的团团转，无暇顾及王处这边。 做了全身检查后，专家会诊结论是云曼已流产，需要手术治疗，阿华基本没有大的问题，休整两天即可出院。 敬尧在云曼二人安全获救后，就把重心放在研究最近获取的这些信息上面，阿华已将那个神秘的石门图案用手机发过来。 白天处理公司事务，晚上回酒店跟铭婉还有小陆一起研究商量门上图案的事情，看着房间几个地方都挂着那个画，铭婉轻轻摇摇头。 “慢慢来吧，老公，你这样辛苦，要知道欲速则不达喔”铭婉抱着抱枕过来给赵敬尧垫在后背。 “知道了，老婆，我现在不研究了，我们一起研究一下小宝宝”粉雕玉琢的小女，每天都有新变化，时时都有新惊喜。 父母在家每天都拍摄很多小视频过来，已解铭婉二人的相思之苦。 小陆过来，看着赵敬尧用手机认真翻看着宝宝的视频，突然想到尧哥他自己提到过的几个梦境，里面有一两个跟这个图案倒有几分相似之处。 比如策马奔腾，那几匹马凸出来，栩栩如生；又比如驼铃声声，却是凹进去的，比较模糊，像是少了什么东西，形状是骆驼倒确信不疑。 视频中筱楠拿着手里的小牌子，咿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时欢叫拍手。 那个牌子是赵敬尧他们上次地窖偶然所得，不知道有啥作用，暂时拿出来哄孩子，轻便，不容易摔坏，四周打磨光滑，无安全隐患。 云曼的手术顺利做完，已无生命之忧，但她精神状况不佳，时常分不清是在地底下教堂前，还是地面众人后。 噩梦中的那个恶魔，总是把自己推向深渊，又纠缠不清。 骑着白马的王子总在关键时刻，救自己。腹中胎儿已远走，既心痛，又释然。自己已经联系不上那个人，他可真够狠心的。 回想赵敬尧和铭婉对自己的苦劝，现在都已一一应证。 梦里拯救自己的身影逐渐清晰，就是这个最近日夜守候跟前的阿华。 地底下二人相依为命，患难与共，无人打扰；回归俗世后，朝夕相处，多有不便。 几天时间过去，趁着养伤，多尼启动了他的计划，上次张罗的几个人，渐次消失在江城的夜色里。 王处跟丢多尼后，对这几个人盯得死死的，突然发现这些人像是接到命令，都开始行动起来。 一人去了李铭婉老家县城，其余皆在江城活动，他们想干什么呢，王处紧追不舍。 眼看九九重阳节就快到了，跟女儿连麦，看看她转发的宝贝孙女视频，老两口心满意足。 听到女儿说已经买了礼物，近期会派送到家，李铭婉父亲听到门铃响，开门后有快递员模样的男子站在台阶下，双手捧着一个包裹。 帽檐压的很低，衣领拉的很上，几乎遮住脸部三分之一。 “请问是13-401李先生吧，有您快递，请拿好”来人将包裹送到李铭婉父亲手里，没有抬头，转身离开。 婉儿母亲在厨房做菜，寻思应该是婉儿寄过来的吧，老李回屋将包裹放在茶几上，本想等老伴忙完再一起打开，但还是忍不住先开包为敬。 王处听到属下汇报嫌疑人送了快递到李家，暗道不好，赶紧命令所有队员对监控中的几个人实施抓捕，以免伤害范围扩大。 王处的命令刚下达，赵敬尧就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 来电的声音经过处理，听不出是谁。电话那头对赵敬尧和李铭婉了如指掌，意图很明确，一是通知李铭婉家里有了礼炮，二是让李铭婉跟着他走。 “你到底是谁？是多尼吗，不对，是马天浩吧”赵敬尧听到来电暴怒，咆哮起来。 “别自作聪明，不然我手里遥控器一按，轰......” “喂，你他妈的冲我来，喂......”电话已切断，赵敬尧随即跟王处取得联系。 王处立刻联系他省同事派人将铭婉家隔离保护起来，特别行动队赶到现场。 铭婉打电话想制止老人拆开包裹的动作，但还是晚了。 父亲看到包裹，以为是女儿所寄。兴奋之余，沙发落座，将包裹放在腿上，开心的拆了起来。 等待铭婉父亲的，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一个用黑布包裹的不明物出现在眼前，黑布白色骷髅头很刺眼，似乎在讥笑，在嘲讽。 女儿怎么会寄这些东西，她是恶作剧么，跟着赵敬尧别的没学会，倒学会搞怪啦，不免摇头暗笑。 老头子琢磨一会，不得要领，等他打开黑布，看到里面的东西，才明白危险来临。 某个时刻突然开始启动的滴滴声响，和不断缩减的时间，老人动也不敢动，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接到女儿电话，丢掉锅铲，关火跑到客厅，母亲看到的是老伴一动不动坐在那里，见到自己出来，他开口说道“孩子她妈，快出去，这是危险品，马上报警，快” “那你怎么办，这是谁送来的，杀千刀的”铭婉母亲不肯独自离去。 “坏人啊，他要逼着女儿跟他走，以此来要挟赵敬尧和女儿” “该死的，难道是因为女儿的神秘血脉？” “别说那些，赶紧离开这里，老婆子”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自己还不能乱动，怕乱动触发装置，就悔之晚矣。 这种东西老两口追剧有过印象，还是等专业人员来处置为妥。 “我走了，你怎么办，能不能换我来拿着东西”母亲想着这辈子都是他在为自己遮风挡雨，现在换自己来承受。 “这个不能换人，移动就会爆炸”老头子恐吓道，笑着示意没事。 他自己知道，最近身体每况愈下，恐时日不多，老伴身体倒挺硬朗，多活个十年八年问题不大，换自己来牺牲，挺划算的。 “那我给敬尧打电话，不要让女儿冒险，我们两把老骨头死不足惜”母亲拿起手机的时候，警察已经赶到，开始行动。 拆弹专家看到包裹里面的装置，有点震惊，这是一个很先进的起爆物品，威力足以将这栋房子炸飞。 拆弹专家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解决这个已经倒计时的爆炸物，留给赵敬尧考虑的时间已经不多，只有十五分钟。 其他几个嫌疑人正在实施计划之时已被捕获，作案装置均尚未启动，避免了无谓的人员损失。 王处将江城的事情暂时放下，全力跟进铭婉老家的特情处置。 马天浩，那个改头换面后，以多尼身份出现的人，知道自己已经被认出来了，寻思着是什么东西导致自己身份暴露呢？ 靠脸么，完全不同的两张皮，除了自己和主治医师，没人知道，实在难以理解，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在王处赵敬尧他们处置爆炸物的时候，马天浩已经准备妥当，又来到仁寿山峡谷内。 赵敬尧和铭婉现在无法赶回老家，只能远程指挥协调。 凡荣钟静和云曼得知这个人的另外一个身份，均震惊不已。 钟静他们是老冤家，数年来争斗不休，你死我活的，想起以前还曾到赵敬尧家参加过家宴，实在令人后怕。 云曼彻底明白这个人处心积虑，步步为营，自己只不过是个棋子，用完就被无情抛弃。 幸好腹中胎儿已走掉，否则一旦生养，这精神折磨实在难以忍受，侧身哭泣很久，眼泪才停下来，心里才彻底放下。 赵敬尧不敢把这个最新消息告诉她，这个压力自己和铭婉来承受就好，对云曼来说，这搞不好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铭婉老家。 铭婉母亲想好的一桌菜没有做完，刚炒好一道菜，听到铭婉电话说家里出事，跑出来就看到老伴刚才那一幕，拗不过他，只好听从指示到了隔离区外面。 这个时候，周围邻居已被告知有演习行动，需要大家配合前往附近安全地点休息。 “怎么回事啊，没有任何通知就让我们隔离，家里还有很多东西呢，啥也没带出来”邻里乡亲甲激动着，抬步欲走。 “哎呀，你回来，别捣乱，那里有警察和专家在，谁敢在眼皮子底下动你东西” 赵敬尧和铭婉得知母亲已安全撤离，心里好受一丁点。 铭婉不能跟父亲通话，暂时无法确认是否安全，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恨不能马上传送过去，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父亲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母亲那里如何交代啊，他们一辈子恩恩爱爱的，遇到过大风大浪，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感情。还是自己去跟那个坏人见面吧，不能让父母代自己受伤害。 铭婉情急之下，打算跟坏人联系，跟他走一趟，只要他肯放过自己家人。 赵敬尧坚决不同意，他拉着妻子坐下，冷静分析着。 “老婆，你冷静一下，我给你分析分析，好不好”敬尧拉着妻子坐下。 “分析啥，都火烧眉毛了，老公” “马天浩肯定是知道你血脉的秘密了，他一定是想带你去陵墓，利用你的血脉打开大门，用礼炮是想混乱大家的视线，好暗中偷袭” “你是说他还会再去地底下？” “嗯，他一个人肯定进不去，上次能活着出来就已经很不错，贪心不足的家伙” “可我爸爸的危险品没有多少时间了，起爆的话怎么办啊，人命关天” “有专家在处理了，相信能处理好的，我来拖住马天浩，争取一些时间” 话还没有说完，赵敬尧的手机已经响起。 来人报了时间，只剩下五分钟，问赵敬尧考虑好了没有。 赵敬尧回复道“我答应你送铭婉过去，可这时间明显不够，五分钟能去哪里，到时候危险品发作，我他妈的还赔了夫人” “别那么大火气，年轻人，我按下暂停键，等她过来。楼下有车接，车牌号是甘cxxxx，警告你，别刷花样，否则......” “你先暂停，我们马上下去” “少他妈废话，让她自己来，一个人” “妈的，混蛋”赵敬尧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把手机捏碎。 赵敬尧给王处汇报了情况，给妻子开始准备应急物品，放入一个小包包内，还没有整理完，听到敲门声。 小陆已经机敏的到了门口，打开房门，确认是自己同志之后，点头示意进来，转身守在门口。 来人自我介绍后，确认楼下那个车已被锁定，随时可以采取行动。 赵敬尧手里拿着面包，准备塞进妻子包包里。 现在要是采取行动，势必打草惊蛇，让马天浩跑掉，抓他会变得很困难，破坏性又极大。 可是不采取行动，妻子上车之后，危险重重，实在是不敢冒这个险，情愿自己跟过去，也不能让妻子涉险。妈的，要是可以易容伪装该多好，自己男扮女装不知道行不行。 这面包捏在赵敬尧手里，半天也没动，李铭婉已经感知到丈夫的想法，他这是在抉择。 不，他已经打定主意自己上了。想起在矿井下面他已经为自己牺牲过一回，这次该自己回报这个帅气的家伙了吧。 为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宝宝，拥有了他全部的爱，自己已经没有什么遗憾。 况且现在已经不是个人恩怨，自己现在守护的不止是家人，还有地下的宝藏。 这些宝藏是属于国家的财产，想起自己和丈夫在党旗下庄重的誓言，李铭婉浑身充满了斗志。 两个人同时抬头，望向对方的眼神，充满着不舍，饱含着深情，透露着坚定。 赵敬尧开口道：“老婆，你现在听我指挥，不接受反驳” 赵敬尧喊小陆进来换上铭婉的衣物，除了胸部平平，戴上帽子，倒也有几分女人味。 “口红，香水，快，老婆，帮我化化妆”赵敬尧吩咐着。 “额，你确定要男扮女装，老公，我还是第一次看你扮成女孩模样，哈哈” “亲爱的，别闹了，没时间了，试试看，你和小陆带着人跟在后面，随时替换我行动” 这种感觉好美妙，铭婉亲自给丈夫涂抹着红唇，喷点着香水，整理着衣物。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赵敬尧心里暂时放下了一切，想着自己也要给妻子画眉描唇，描画一辈子。 懒起画峨眉，弄妆梳洗迟。 轻轻搂着铭婉，深深嗅了一下妻子的芳香，不在留恋，赵敬尧大步出了房门，向那个车辆走去。 还有一分钟的时候，赵敬尧出现在那个车辆边上，电话响起。 “上车，到了指定地点再告诉你下一步行动”电话那头随即挂断。 赵敬尧上车坐在后排，司机是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司机看到戴着帽子和墨镜，散发着迷人香味的女人上车后，踩着油门扬长而去。 b组留下阿华照顾云曼，另外两个队员和小陆一起护着铭婉上了另外一台车，跟随着王处的同事们出发了。 第七十七章 又让他跑了 铭婉老家。 拆弹专家经过试探和研究，已经没办法拆解这个东西，这个装置不仅构思精巧，防护严密，还带着自毁程序。 目测剪断哪根线，都会爆炸，他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门，门外是一个小院子。测算距离，自己拿起这个东西到出门，最快的速度需要1秒钟。 眼看着还有两秒钟，他没有犹豫，迅速起身拿起危险品踹门而出。 马天浩在得知女人上车后，脸上阴沉的笑容缓缓浮现。人，我要了，死的人嘛，越多越好，老子要让你们给我爸爸陪葬，去死吧。 他轻轻按下遥控器的按钮。 穿门而出的身影就地一滚，还没有起身，一声猛烈的爆炸声震撼着大地。 门窗四处爆裂掉落，墙壁裂开粗大的缝隙，院子里草叶泥渣纷飞，医护人员和行动队员们大喊着冲了上去。 周围的吃瓜群众为这逼真的演习直叫好，有几个好事者想过去看看热闹，只有身边维持秩序的护卫队员们深情紧张，肯定有自己的队友牺牲了，不由得怒吼到，都安静，别过去。 赵敬尧跟着那个陌生人司机，在城里兜圈圈，这个平时忙于工作，很少出来逛的陌生城市，近距离的在自己眼前展现着自己的风情。 三圈，四圈，不同的街道，不一样的街景，赵敬尧算是免费体验了一次一日游。 自己不能随便开口，以免露出破绽，赵敬尧索性任由着他们拉着自己乱转。 第五圈的时候，赵敬尧感觉自己渐渐离开了城区，向着郊区奔去，方位嘛，目测是仁寿山峡谷一带。 快到峡谷，远远就能看到远处黝黑的一大片岩层耸立，给妻子发去消息，再次望向车外，夜幕降临，荒野一片荒凉死静。 司机将车停在一个隐秘的土坡后面，吩咐赵敬尧这个女人下车。 下车后，赵敬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晚上峡谷风大，温差也大，已有几分凉意。 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周围一带，扫视一圈，赵敬尧没有发现其他车辆和人员，随即关掉手电筒。 不久头顶夜空下，有个很小的红点飞过，似乎是无人机，这家伙还真准备挺充分的，无人机又来了。 赵敬尧站在那里没动，等候着下一步的指示，晚风吹着裙摆不断的舞动，除此之外，只有呜呜的风声掠过。 早知道戴两个馒头好了，这胸部不会露馅吧，他可是见过铭婉本人的，赵敬尧暗自担心。 夜色帮了赵敬尧的忙，马天浩反复查看后，觉得来人应该是铭婉不假。 又在那里点上一根烟，这个时候就是比耐心。谁沉得住气，谁就笑最后。 想到自己上次已经收获不小，这次他妈的能进去内层，就发达了，还有十几天就要出境，一切都是刚刚好。 李铭婉他们一行人，关闭着车灯，跟着卫星定位一路到了峡谷附近，在王处同事的带领下，借着夜幕掩护，悄悄接近赵敬尧所在的区域。 “把无人机信号切过来”这个当地的指挥官是一个姓粟的处长，他下达了指令。 “是” 无人机画面出现的正是自己挂念的赵敬尧，得知他还安全，铭婉内心稍安。 “注入攻击追踪程序” “收到，注入完毕，粟处” “通知外围各队，收拢包围圈，别让他们跑了” “是” 马天浩与其他几个马仔联系之后，发现均无回应，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今天还是别进去地下，不然被人来个瓮中捉鳖，自己是插翅难逃。 上次拿取的东西已经足够多，足够自己挥霍，够本，撤。 顾不上其他人，他按照事先勘察的线路，悄悄潜入了黑暗里。 赵敬尧在等待十五分钟之后，发现还是没任何动静，急忙发信息给铭婉，让他们行动。 粟处手势一挥，各组队员迅速包围上去，几辆越野车开过来，开着大灯，把周围照的雪亮。 几声厉喝，几番查找，各组汇报抓获嫌疑人三名，带到跟前一看，并没有那条大鱼。 赵敬尧气的狠狠拍着车子前盖，他已经得到消息，铭婉老家那边一个上尉同志为了救铭婉父亲已经在全力抢救，凶多吉少，很有可能牺牲。 他真想抓住马天浩好好痛揍一番，结果还是让他给跑了。 “为什么没有出动武警部队增援啊，粟处，这里范围这么大，到处是藏人的地方，这么点人不够用”赵敬尧实在是不甘心。 “部队有其他重要任务，再说抓捕几个人，不能轻易动用。我低估了敌人的狡猾凶残程度，责任在我”粟处看得出大家士气有点低落。 “没事，大家也都尽力了，都回去吧，辛苦大家了，粟处，再找机会抓他不迟”李铭婉温言软语，抚慰着将士们。 “再仔细搜查一遍方圆五公里范围，离天亮还有五小时，不找到关键线索，决不收兵，快”粟处并不甘心就这样回去，抓几个虾兵蟹将能有什么用处，让王处笑话。 “是”这班西北兄弟，说干就干，都憋着一股劲，四散开去，开始仔细搜寻起来。 赵敬尧穿的女装实在有点不舒服，让小陆把自己便装拿来，到车后边阴影处换了下来。 “你别说，大晚上的香水红唇，还挺诱人，某个人”铭婉不想气氛那么沉闷，压抑，拿自己老公开起了玩笑。 “妈呀，老费劲了，这一下午给我憋得，不会是我这胸部没海拔，露馅了吧”赵敬尧还在想刚才的一波骚操作，哪里有漏洞没有。 “应该不会，大晚上的谁看你那里”几个人轻笑几声，气氛总算活跃一点。 “粟处，您坐镇指挥，我们就不扰您工作，我们到旁边静候佳音”赵敬尧上前握了握手，离开了现场，回到车上。 铭婉他们几个也随即上车，b组在车外守护。 敬尧他们在车上换班休息，天亮时分，大家都振作起来，一晚上的辛勤搜索，粟处他们有了新的发现。 一个隐秘的小路，有人为痕迹，顺着小路追查到大路，通过调取沿途摄像头，可以看到一辆外地拍照小汽车经过。 不过早上其他部门同事追查得知，那个车已被遗弃在一个破败的工厂内，车上还有一个无人机，已自毁。 线索又断了。 赵敬尧他们回到酒店，云曼已恢复的差不多，可以跟随行动。 在详细汇报地下的所有情况后，赵敬尧联系了王处，请求王处安排上次那几个专家一起组成秘密国家队，正式进入地下去考察，敬尧担心马天浩进行破坏。 当侯老和胡老得知这个机密消息，兴奋的睡不着觉，第二天就拉着王处飞到了兰城，跟赵敬尧他们汇合。 等王处粟处联系请示组织上的领导，安排了有关考古界博物馆等部门的专家后，一个正式的队伍组建完毕，只待择日进入地下。 上面领导权衡再三，决定主要指挥协调由王处负责，粟处配合，考古队长由侯老担任。 由于耗时可能较长，为了不影响景区正常营业，他们联系了景区，将那个特殊区域封闭，对外宣称的理由是维修改造，启用时间另行通知。 一些准备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开展，建筑施工方面，王处让找一个专业的队伍过来配合，还有一些渣土运输之类的。 赵敬尧马上想到干过架的老伍，打过架，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地下外围这一圈，云曼和阿华已经有过经验，有他们两个陪着考古队下去就可以满足要求，到了那个关键门口，再让铭婉出马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另外赵敬尧想回去一趟，把那两个东西也拿过来，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 在回去之前，赵敬尧带着妻子来到老伍办公室。 “赵董，李总，欢迎光临啊，请，请”早已有人去通知，赵敬尧他们到的时候，老伍已经迎候在大门口。 老伍气色明显比以前要好一些，赵敬尧边走边夸赞保养的不错。 坐下喝茶闲聊几句，老伍知道他们二人过来肯定是有事安排，安静等着赵敬尧开口。 “老伍，我们这次在兰城有个项目，需要找一个有施工队伍，有渣土运输资质的公司合作”赵敬尧抿着茶，说道。 果然，老伍一听说有业务合作，心花怒放，就是不知道合作条件是不是很苛刻，出力不讨好的事情遇到过不少，所以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赵董果然厉害，才来没多久就能接到大单，老伍佩服啊，此次合作的具体方案是什么？” “合同具体条款我带你去见几个人，你直接跟他们谈，我引荐你过去就是”赵敬尧只是想把事情办好，并不想参与这个合同事务太深，主要是为了避嫌需要。 至于利益分配，赵敬尧现在哪里在乎这点蝇头小利，所以根本没有考虑所谓自己的利益。 上次是三个男生守护着尧哥老婆，这次换成一男一女，看来他的手下精兵强将很多啊，到底是什么背景，这么牛叉。 老伍跟着赵敬尧他们来到峡谷的临时办公室，见到的居然是特权部门的领导，差点吓尿。 别人或许不认识，干他们这一行的，都知道上面的头头道道，门儿清。 “卧槽，尧哥的后面居然是这样强力的机构，我他妈当时要是不下跪磕头，那下场......”老伍心里直发毛，心里对赵敬尧是真正的敬畏至极。 “王处，粟处，这位是老伍，一个公司的老板，有建工和渣土运输资质，您这边需要怎么安排，你们直接谈，我带着铭婉先撤了，谢谢” “好的，敬尧，辛苦啦” 第七十八章 再回兰城 出门有一段时间，铭婉十分想念女儿，仅仅靠几个小视频怎够开解那满腹的牵挂，夫妻二人带着b组和小陆回到了江城，阿华和云曼留在当地配合考古队工作。 铭婉老家的房子需要维修，暂时安排他们过来江城，住在附近酒店，这样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其乐融融，暂时抛却了上次事件的烦恼。 赵敬尧他们在兰城的团队，业务开拓很顺利，预计本财年可以贡献不小的利润，加上游戏和煤炭业务，整个公司三驾马车战略已初步成型。 公司股价自从上次十送十之后，横盘长达三四个月，最近逐渐脱离底部区域。 不过兰城的前期业务开拓，由于没有达到公告披露标准，属于内部核心机密，无需披露，前一阵子市场暂时没有动静。 第三季度预告里面，兰城的业务开始体现，赵敬尧安排在三季度财报中披露相关数据，这引发了市场的强烈关注，一波凌厉的涨势，呼之欲出。 那条大鱼，马天浩还没有落网，潜伏在暗处，防不胜防，赵敬尧为了保护好家人，在另外一个地方购置了一个带装修和小院子的独栋别墅，现在住的地方马天浩来过，必须换掉住址。 从买房到添置家具，调试各项设施，开通各种网络水电气，一家人分头行动。 赵敬尧他们从原来的住址只拿了些衣物，其余全部都没有搬走，以免动静太大，暴露目的。 分批次住到新家附近酒店后，旧家渐渐没人来往，只有每天用摄像头查看一遍家里的情况。 新家房间多，共四层，一层是b组和小陆住的地方，二层是赵敬尧铭婉和孩子们的房间，三层是父母亲们的房间。 地下室则专门存放一些东西，另外还有多余的房间作为客房。 半个月后，新家全部布置妥当，一家人住进去小聚一番，钟静和凡荣也过来，分开挺长时间，甚是想念。 赵敬尧他们搬离旧家之后，王处命人24小时盯住旧家。某一天凌晨三点，还真有一个全身包裹严实的黑影出现在旧家门口，那个黑影在门口查探一番，待了十分钟后离开。 收到王处发来的监控片段，赵敬尧心想还好撤离原来的地方，不然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这个东西就不给铭婉看了，她带孩子，睡眠已经不好，不能再加给她这些压力。 赵敬尧在安排把妻子的爱车送去保养，重新买了两辆国产车，给家里老人孩子代步用。 这样断掉敌人跟踪自己车牌的线索，原先使用而且马天浩认识的车辆都存放在一个远离市区的社会停车场。 李铭婉除了公司的重大事务亲自处理外，她的助理和董秘团队已经被她带出来了，各方面都已很成熟。 其余时光都在陪筱楠，铭婉知道说不定什么时候丈夫一声令下，就得陪他去外地。 只要这个小宝宝看着你笑，铭婉感觉自己那些所谓的烦恼，忧伤和疲惫，统统都是不存在的，那些东西都已被她美美哒萌萌哒融化驱除。 铭婉有时候晚上凌晨两三点听到孩子哭闹，还担心赵敬尧烦恼，没想到丈夫起来，一起哄，说道“出差后，你想听她闹，还闹不着呢” 每天早上小家伙的啼哭声，总是打破黎明的沉静，赵敬尧像是听到起床号的战士，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 侯老上报的整体方案得到上面批准后，第一阶段具体施工方案正在准备实施。 老伍调集得力人手和精良的设备车辆，在指挥部附近待命。合同谈的很愉快，老伍基本上没有还价，侯老王处他们给的价格不高也不低，属于合理价位。 在老伍看来，项目本身的利润是次要的，要是能跟这些高层人物搭上线，混个脸熟，这潜在的好处可是了不得。 最主要的是因为赵敬尧，他那个胸襟和气度，让人佩服和舒坦，就是不赚钱，老子也愿意干。 云曼和阿华已经跟几位领导和专家详细介绍了地底下的情况，这样方便他们决策和参考，这对整个方案的制定完善起到了巨大作用，节约了很多成本和时间。 江城的晚秋分外迷人，二十多度的天气很适合出游，而兰城气温就低的多，晚间只有几度，已经提前进入初冬。 铭婉带好冬装和其他防护用品，和丈夫一起将公司和家里的事务处理完毕，跟筱楠依依不舍，再次踏上兰城之旅。 上飞机之前，已经收到王处消息，考古队已抵达那个神秘的大门外，他们基本上没有其他办法，而且有人用爆炸物对大门进行了破坏，急需铭婉过去查探是否能打开。 “老公，我们下次带女儿出来，好不好”还没有从女儿宠溺中走出来的铭婉靠在丈夫肩上。 “等抓到坏人，安全得到保证，咱们就可以随时带着了，老婆，再等等” “好吧”挽着赵敬尧的铭婉轻哼一声，开始闭目养神，回忆着女儿的点点滴滴。 下午等他们到了峡谷现场，看到封闭施工处一片繁忙，正常开放的景点人影稀疏。赵敬尧正在摇头，发现老伍已经快速跑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尧哥，嫂子，大家都盼着你们呢” “现场情况怎样，老伍，最近都还好吧”赵敬尧边走边问。 “托尧哥的福，合同顺利签约，我们的人机都在现场，配合的挺好，保证不给尧哥掉链子” “很好”赵敬尧拍了拍老伍的肩膀。 侯老他们在岩层附近无人区域的平坦处，专门开辟了一大块考古办公场地，按照严格要求，搭建了相关设施，配备了最先进的仪器。 老伍他们的队伍和车辆，专业水平不错，保质保量完成了侯老他们安排的任务，在跟领导们见面寒暄沟通初步成果后，赵敬尧带着妻子想去看看那个大门。 这接近一个月的考古发掘和研究，他们收获很多，一些中西亚的小国小民族，被蒙古族大军打败后，基本上整个文明已消失。 这里还残留着部分文明碎片，勾起了学界的一些兴趣，对丝绸之路和各个民族宗教的交流交往有一些重要的帮助和印证。 最底下那层万人墓，石板墓特殊的葬式：侧身曲肢，头朝西方，侯老他们初步判断跟安得罗诺沃文化或许有较大关联，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残留的一些灰褐色陶器，缸型，戳印纹，也引起了大家的浓厚兴趣。 所以，即使赵敬尧他们二人还未到现场，侯老他们已经收获不小。 现在由专门的通道进入地下，为了尽量少的破坏原有建筑和岩层，他们采取外部架设专用梯架，扩大了通风口，安装了防护装置。 岩壁内侧，原先飞扶壁下面，也架设了扶梯，供工作人员上下进出。那个飞扶壁很罕见，如果工作人员频繁踩踏，很容易损伤。 赵敬尧和铭婉来到地下教堂处，地面上的杂物已清理干净，不少可以修复或者有待研究的物品，搬到地面办公场地处理后，运送到博物馆妥善保管。 照明通风系统已铺设到位，阿华和云曼跟着介绍当初地下的一些情况。 为了最大限度保护文物，侯老他们严格按照原先的环境来处置，比如那两个接近真空的甬道，肯定有它的特殊用途，现在他们一行人都是带着氧气面罩过来的。 铭婉和赵敬尧来到大门口处，被大门的精美图案深深吸引，更是被坏人破坏的几个角落感到震惊。 侯老介绍说，目前看到和发掘的可能只是前室，几个耳室和甬道，中室和后室是否存在这个神秘的石门后面，不得而知。 云曼的判断外圆内方，也是一个参考方向，这一切都需要打开这个大门才能进一步探索。 石门上方中间处，有瑰丽多彩的画像石刻颇为精致，中央浮雕辅首衔环，四周仙云缭绕。赵敬尧他们看过阿华拍摄的照片，不过看到实物还是更漂亮一些。 右下角处被不明外力强行破坏掉一大块，损坏最为严重，其余三个角落均有不同程度破碎，但石门十分厚实，依然封闭完好。 “这里我们已经检测过了，是用一种先进的起爆品起爆的，但他没有得逞。”侯老解释着。 他们几个考古专家试过多次，没有打开的办法，或者说毫无头绪，更确切一些。 王处知道铭婉血脉的秘密，已经跟侯老几个核心暗示过，侯老期待着这个神秘的女生，是否可以打开这个大门。 当赵敬尧他们来到门前，几个专家明显兴奋起来，侯老期待的眼神，无比专注，他甚至准备思考下一步行动计划和经费人员的安排。 赵敬尧反复用手在浮雕上摸索，他发现那个凹下去的几个地方，似乎有一个可用放下那个神秘的印章，而那个像卡槽的东西，不知道女儿常玩耍的那个牌子，是否有用。 李铭婉得知敬尧所想，她打开包包，拿出手链，权杖，印章和卡牌，交给赵敬尧。 敬尧先是试着把骆驼印章放入凹槽，还真的像是配套钥匙之一；那个卡牌，试着插进去，深入一半就推不动。赵敬尧用手电照射之下，里面有一些小杂物，清理之后，卡牌也顺利插入。 大门并没有什么变化，赵敬尧知道自己没有血脉，将手杖和手链交给了妻子，让她上前试试看。 侯老看到赵敬尧没有开启大门，心里暗叹一声，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他身边这个婉约动人的女子身上。 李铭婉拿着两个东西，站立在中间浮雕正前方，缓缓举起手杖，手中权杖的龙眼处，有微弱的光芒闪动。 这个时候，大门的画像石刻忽然发出淡紫色的光芒，一吞一吐间与龙眼淡淡的飘丝缠绕。 逐渐将铭婉笼罩在内，赵敬尧很是担心，上前拉住妻子，铭婉示意他，没事，不用紧张。 侯老他们看到居然有如此神奇一幕发生，十分震撼，期待着能够破解更多奥秘。 心里说不出的激动，这个重大考古发现要是公布，搞不好很多传闻和历史会得到验证，而不再是传说，入选年度十大考古新发现，简直不要太容易。 侯老自己如果能亲自参与解开这了不起的考古谜题，将会被载入史册，个人会得到难以用金钱衡量的价值和成就，想到这里，侯老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第七十九章 不要留手 墓门四周朱雀、玄武、青龙和白虎四神犹如活物扭动起来，栩栩如生。 铭婉处于一个玄异的状态，似乎在交流着什么，几分钟后，墓门恢复了平静。 “怎么灭了，还是打不开么”侯老他们一阵惋惜，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侯老着急的抚摸着大门，却毫无头绪，强行破门而入，是国家绝对不允许的。 “别急，等会看看敬尧他们有没有什么线索”王处安抚着。 赵敬尧看着明明就要激活或者启动的仪式，突然消失。 侯老他们表情带着几丝颓废，似乎他头上的白发都增长了不少，难道还需要什么其他东西不成，那又会是什么呢。 李铭婉退出那个状态，大门的颜色恢复如初，不再有波动。 她沉神思索回忆了一会，确保都记下来后，转身朝着侯老说道“侯老，对不起啊，开启这个大门，还差一个关键的元素，我们上去谈吧，也不是没有收获” “好，好，好，有收获就好啊”侯老带着大家返回地面，吩咐工作人员将大门封闭，加上厚厚一层防护，派专人守护，三班轮换。 回到地面，已是傍晚时分，夕阳笼罩着峡谷，游人早已散去，徒留静谧和神秘。 不远处的战地野外炊事车正在为大家准备晚餐，赵敬尧很有兴趣的来到跟前，发现居然是预备役的战士在操作。 “王哥，这不是群演吧，看起来好真实的赶脚”赵敬尧想着这里是景区，会不会有这些群演之类的。 王处介绍说，在这个地方解决这么多人的后勤保障问题，得靠专业队伍和专业设备，比如这个由预备役部队支援的一个成建制炊事班，能解决所有人的餐饮问题。 “侯老，可以领盒饭了吗？”赵敬尧笑问。 妻子铭婉他们都乐了，刚才的几许失落，被这欢笑声冲淡了很多。 在外围待命的老伍他们，看着众星捧月般被围在中间的赵敬尧和李铭婉，一个马仔嚎道“老大，尧哥他们是什么背景啊，怎么这些牛逼的人物都围着他们俩转”马仔甲点着一根烟。 “你懂个屁，没看伍哥最近跟的很紧么，这次跟对人了，操”马仔乙看着赵敬尧一行人进了办公室。 “他们的来历明面上就是上市公司的高管，底下的就深不可测了。妈的，谁要是敢在尧哥面前装逼，会死的很难看”老伍拍了拍腿上的烟灰 “还是伍哥厉害，识人辨物牛的一批”马仔甲。 “你们都醒目一点，打起精神来，千万别犯错，记住了吗”老伍厉喝道。 “是”“收到” 在办公室坐下，小陆给铭婉送来专用水杯后，带着b组守在门口，会议室只留下侯老，王处和赵敬尧夫妻二人。 “侯老，这次感应没有问题，出现那个光幕后，有人说话，但不是很懂，似乎是要我回答一个什么东西，我回答不上来”李铭婉回忆道。 “原话是什么，说说看”侯老拿着纸笔，认真记录着。 “族人前来，甚喜，密语衔接，即可入内” 几人反复念叨这句话，一个是族人，一个是密语，这两个是关键。 族人，李铭婉有血脉，并且已激活，看来就是那个人所说的族人；而密语又是什么，大家没有什么头绪。 “侯老，要不这样，您这边结合现场的器物和所知的史料，研究研究有没有相关的记录记载或者传说，我们也去整理一下思路，大家集思广益如何？”赵敬尧觉得干坐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 “可以，今天辛苦各位，先回去休息吧，有事随时联系”侯老吩咐道。 王处陪敬尧他们回酒店的路上，告诉他们自己要飞回江城，过段时间再过来，另外马天浩目前还没有消息。 “王哥比我们还累，飞来飞去的，注意身体啊”敬尧心疼道。 “谢谢，隐蔽战线的战斗，你们也曾参与过，敌人亡我之心不死，斗争只会越来越激烈”王处感慨。 “要是那个手链给他就好了”铭婉还是想早点抓住这个坏人。 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这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一日不捉住，心里就一日不踏实。况且他还跟那班人有隐晦的来往。 “不行，给他了，咱们就进不来这地下了，放心，迟早会抓住他的，他跑不了” 王处这些日子一直关注着边境线的动静，马天浩既没有出境，也没有出现在其他地方，就像人间蒸发，不知所踪，嘴上说着他跑不掉，心里还是暗暗着急。 王处把赵敬尧他们送到酒店楼下，直奔机场，打算回江城处理一些其他事务。 赵敬尧则带着娇妻和小陆他们吃着晚餐，聊着公司的事情。 “老公，这个城市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都有，公司除了3d打印和煤矿配套产品业务，还打算开拓其他业务么”铭婉吃的不多，停下筷子，刷着女儿视频，问着。 “那个峡谷地带，目前运营的不理想，应该是亏损状态，明天找车主任问问情况”敬尧喝着啤酒，思索道。 “你该不会是想开发一个旅游景点吧，考古探秘加风景？”小陆追问着。 铭婉知道敬尧的想法后，也是被他这天马行空的思维惊艳到了，原来他是想整合游戏资源，将现实中的地下宫殿设计成游戏里面的一个地下城，供玩家探秘的同时，还组织线下免费的团队游玩项目，让众多孤单的灵魂，走到一起。 现在宅男腐女成群，单身狗越来越多，已成为一个社会现象，他操的心还蛮多的。 铭婉不禁为他这颇为大胆的设想点赞，运作成功的话，可以双向引流：既为当地引入消费者，也为游戏带来新的玩家。 “你们尧哥估计是要打破线上线下的界限，组织一次游戏，旅游，探秘的跨界之旅”铭婉笑道。 “真的吗？婉姐姐，要怎么弄，快说说”小陆是很想有机会参与的。 她哥哥凡荣是游戏团队的头儿，云曼已经发出律师函申请离婚，现在跟阿华好上了，唯独她自己还没着落。 “知我者，老婆也”赵敬尧敬了铭婉一杯啤酒，跟大家分享了自己的想法，随即跟凡荣连线，谈了自己的思路，大致跟刚才铭婉所说一致。 电话那边，钟静和凡荣一起聆听着兰城的最新讯息和方案。 赵敬尧想第一步在兰城租赁或者买断一个酒店式公寓，用作游戏玩家来兰城专门的住处，节省玩家开支，这样玩家只需要承担往返路费即可，有较大吸引力。 第二步是在游戏里面，新增远古地下城，把目前已知的实景和所有元素加进去，这一块国内游戏行业还较为少见，可以作为一个卖点试试水。 第三步是组织活动，完成地下城任务的团队玩家可以享受免费兰城三日游；没有完成的玩家，也可以自备差旅费，到兰城后住宿费全免，景区任玩，接着组织大型互动活动，增进感情等诸如此类。 第四步是协调兰城当地配套一些其他资源对接，比如玫瑰花乡之旅，黄河几日游等等，不仅可以为当地引流，增加收入，也为公司增加业绩。 “哎哟，敬尧，我还以为你天天美人在身边，都乐不思蜀，忘记我们啦”钟静听到赵敬尧的汇报，十分的欣喜。 “尧哥，你这点子好啊，我马上安排人开干”凡荣心里开始思考着开发计划和成本投入。 小陆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用手机备忘录急着要点，估摸着要做一个预算出来给董事会决策用，看看酒店公寓，团队开发运营这些的投入产出数据，是否支持尧哥的想法。 “凡荣，你派人过来一下兰城，把素材这些都收集准备好，设计好游戏，做好测试”敬尧把这个晚餐，都快变成远程视频会议。 “收到，没问题，尧哥” 凡荣还没说完，钟静已经抢过话头，问起铭婉的情况，哪里好玩，哪里的美食好吃，小陆也加入话团。已经没赵敬尧凡荣啥事了...... 回到房间，铭婉洗澡洗漱收拾完毕，想着白天没有打开那个神秘之门，心中有点愧疚，没有帮到赵敬尧。 敬尧搂着美妻，温柔说道“怎么，亲爱的，要补偿我么？” 这耳语吹的耳根发软发烫“你要怎么补偿啊，老公” “再生一个宝宝，我可是三代单传喔”一脸坏笑的赵敬尧低声嚎道。 铭婉娇躯一软，二人已倒在床单上...... 第二日，赵敬尧他们一行人准备去考察车主任推荐的一处商住两用楼，那里正在招租或出售。 地点位于市区与峡谷的中间地带，由于相对市区有点偏僻，这个楼房空置率较高，流动性较大，业主正在想办法整体打包出租或出售。 这个地方对别人来说不理想，对于有心打造峡谷游戏深度融合体的赵敬尧来说，却是再好不过。 来到楼下，远远看到客服中心那里停着两辆本驰，院子里还停放着五六辆五菱神车，车里不少人打量着赵敬尧一行人，或坐或躺，有一两声流氓口哨声响起。 李铭婉挽着赵敬尧，鄙夷的余光回怼着不怀好意的噪声。 他们今天开的不是豪车，还是公司配发的两步国产suv，似乎跟这所谓的本驰车有不少的差距。 走进大门，里面有三个人正在一份合同协议似的文件上面比划着，说着当地方言。赵敬尧完全听不懂，卧槽，看来要老伍长期跟着自己了，不然别人骂自己听不懂，那不是很糟糕。 商量合同的三人，两人坐在沙发上，坐在他们对面的一人随意坐在塑料凳子上，看到赵敬尧一行进来，塑料凳上的人，站起来打着招呼 “您好，是来看房的吗，我是业主”他看着赵敬尧他们眼生，用普通话试探着询问。 “房东，您好，我是车主任推荐过来看房的”赵敬尧随意站着回复道，阿华他们在门口没有进来。 房间里除了沙发可以坐人，只剩下墙角有一叠塑料凳子。业主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并没有让座和起身的意思，正想去搬凳子。 “你们先谈吧，我们站会就行”赵敬尧开始打量层高，屋内设置，墙壁等情况，看看装修需要投入多少，根本没把沙发上的人当回事。 沙发上一个中年人，留着络腮胡子，眼睛半眯着，手戴一个显眼的金戒指，纯手工打造。 他点了点下巴，他身边的年轻人大声说道“老徐，这个房子都马上就要签约，还跟其他乡巴佬谈个屁，你还想不想签？” 听到这话，铭婉已经感觉到赵敬尧的怒火，只不过还隐忍着不想发作，再等等看，事情还没谈，不想节外生枝，这些垃圾可以到外面去教训不迟。 业主心里大骂“妈的，我这市价整体打包出租至少要一百万软妹币，这个家伙仗着自己在市里排行老二，横行霸道习惯，来这里就砍价到八十万，相当于自己一分钱没赚，谁他妈的愿意签这狗屁合同” “二哥别生气，我这开门做生意，总得给客人一个交待，您稍等我一会”业主希望赵敬尧这里能要价高点，起码自己能有点利润，这几年自己苦苦支撑，很是辛苦。 “搞快点，操” 这接待茶水什么都没有，赵敬尧对这里的服务已经十分不满了，看着业主过来，压制着心情波动，脸色恢复正常。 “您这边是整体出租还是怎样，我们这里空气很好，交通便利，装修投入不多，就可以开展工作，商住两用，价格好商量” “整体租下来，最低多少”赵敬尧话很少。 “一百二十万”业主报出了他心里的期望价，看的出敬尧他们衣着都不是很张扬，让人看着很舒服，那个美女更是让人爽心悦目。好像不是暴发户的样子，他想早点脱手，没有虚报太高价格。 “签多久，转款方式和争议解决方式”赵敬尧觉得楼房房龄尚可，南北通透，楼下院子很大，停放旅游大巴是个理想场地，基础条件已达标。 业主连忙递过来一份空白合同，铭婉接过合同仔细看着上面的条款，几分钟后悦耳的声音告诉赵敬尧，合同没问题。 点头，正准备回复业主的赵敬尧，被一声刺耳的怪笑打断。 “桀桀桀，哪来的乡巴佬，敢跟老子抢地盘，这份合同我签定了，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吧” 赵敬尧看着这个所谓的二哥，冷笑道“这房子又不是你的，业主才是房东，你激动个屁，你算什么东西” 老二没想到赵敬尧还挺冲，上来就敢顶撞，好多年没有人这样对待自己了，有点意思。 他示意了一下身边的人“嗯~” 马仔起身出了房门。 “二哥别激动，我这做生意，价高者得，这是规矩，这位先生出价一百二十万，您看看出价多少，比他高，合同就跟您签” “屁话还是留到后面再说，老子让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还拿什么跟你签”老二嚣张的没有边际。 “要是留下那个美女陪我一晚，我倒是可以考虑放弃这个合同，哈哈哈”老二猥琐淫秽的话语刚落下，铭婉身边的小陆已经看到赵敬尧极其阴沉的脸色，心想这个垃圾什么话不好说，非要提婉姐姐不可，这不是找死吗。 这个时候，院子里车上休息的那群马仔已经围上来，部分人手里还拿着棍棒管制用品，堵住了大门，阿华他们已经短兵相接，开始着推搡叫骂。 “不要留手，上”赵敬尧大喊一声，手势一挥。 b组早已不耐烦，等着命令好收拾这班蠢货，听到赵敬尧下令，特别是不要留手这句话，展开手脚就是一顿干，在特种兵基地练就的一身本事，很少拿出来展示，因为那些狠辣招式只会用到跟马天浩那些真正的敌人身上。 对面三十个，个个比老伍的手下厉害一些，有几分底子，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张牙舞爪围冲上来的一群人，很快被b组三人分割开来，凌厉无比的招式，招招致命，一击之下，必倒一人。 断胳膊断腿之声，夹杂着惨叫此起彼伏。 院子里血迹斑斑，即使被众人围殴击中身体，b组抗击打能力也是超强，几分钟下来，对手已经倒下大半，只剩下十来个人在拼命抵抗，明显撑不过三分钟。 “二哥，二哥，我们快扛不住了”有一个人在倒地前拼命大喊起来。 在屋里等着手下汇报战绩的老二，听到呼喊，跳了起来，赶紧跑到门口。 眼前的惨状是他从来没有遇到的，最后两个马仔，其中一个是刚才老二身边沙发上那位，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一脚踹飞，伴随着骨骼碎裂声响和大口血迹喷出，死狗般掉落在地。 腿有点发软的老二，颤抖的指着赵敬尧“你给我等着，等着”慌忙掏出手机拨打这电话。 业主没想到一个出租业务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个老二他是知道的，他想租下这里搞个会所，从事一些擦边球业务，打造一个销金窟。 听说他们这个组织的老大是有点后台的，具体是谁，不得而知。 小陆时刻护卫着铭婉，赵敬尧走道门口，看到b组有一个人已经受伤，另外两个衣衫破裂，暂无大碍。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般没有动静，一些器具散落四处，血迹到处都是。 这个老二嘛，赵敬尧看着小陆，点点头，挥了挥手。 小陆，嗯~从来没见过尧哥暴怒的小陆，心领神会：那个人必须废掉。 老二看到这个熟悉的手势，刚想逃跑，已经被飞身靠近的小陆一个背摔，几顿拳脚，胸口肋骨断裂和腿骨骨折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大腿根部那害人无数的东西被一脚踢爆，惨叫声飘出天际。 赵敬尧踩住死狗般在地上的老二脑袋，大声说“你个垃圾说别的，我都忍了，你要是敢动我老婆，你会死的很难看” 这个时候，老二才明白自己惹到了不该招惹的存在，现在只寄希望给老大，老伍也该来了，卧槽，这次损失太大。 李铭婉虽然不喜欢这血腥的场面，但丈夫对这群坏人一顿胖揍，还是很解气的，特舒服，特帅，特别想给他再生一个宝宝，如果是男孩就更好了。 b组过来，小陆查看着伤势，暂无大碍，小陆去车上取了些备用药品，做了应急处置。 刚处理完毕，几声警笛呼啸着朝赵敬尧他们这个楼房靠近，似乎还有重型车辆的声音。 第八十章 关键的口诀 赵敬尧踩着老二的脑袋，没有移开的意思，如果不是怕事情闹大，他真想把这个垃圾的眼睛给打瞎。 警车来了又怎样，赵敬尧不相信这里营商环境这么差。 警车下来的人，看到老二居然被人踩在脚下，脸色大变，正要发作，身边的老伍看到赵敬尧，大呼起来。 “尧哥，您怎么在这里！”老伍担心老大冲上去，后面不好收场，赶紧拉着老大耳语一番。 老大没想到省厅的粟处居然跟老伍口中的尧哥很熟，那个强力部门如雷贯耳，而且他本身战功赫赫，谁人不知。 再看看地上倒一片的三十多个人，对面居然只有三人。 老二手下战斗力不弱，他们难道是在执行秘密任务，妈的，这个不开眼的老二，脑袋被女人的大腿夹傻了吧。 赵敬尧看到老伍身边的老大，他只带了一个随从。 从下车开始，他并没有启动摄像设备取证，没有启动办案流程，不像是执行指挥中心或者局里下发的出警命令。 赵敬尧自己不想把事情搞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放开了老二，向老伍和老大走过去，脸上已经带着和煦的微笑。 根据经验，他应该是所长级别或者分局的副职之类的。 “局长大人亲自出马，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因为一些误会，下手重了点，一切凭局座处置，我是赵敬尧，请多多关照。” 老伍看着地上这些家伙，心想哪里是重了一点点。 自己上次那班人只是失去战斗力，眼前这些人已经快失去生命力。 冷汗直冒，搞不懂这该死的老二怎么就惹到这个扮猪吃虎的主。 “老刘，叫救护车过来；老伍，把这些人都拉到你的几个车上去医院。”老大看到这些人均需要救治，耽误不得，下了第一个命令。 老伍的几个手下见识过尧哥的厉害，忍不住手抖了抖。 这些家伙比自己能打，换做自己，应该早挂了，够狠。 今天开过来的运输车，运的不是渣土，而是渣人。 尧哥刚才给了老大台阶，老大心里暗自赞叹一番。 老二可以随便换一个人来做，省厅的关系可随便得罪不起，不管是部门，还是级别，对自己来说都是碾压。 死狗一样被丢进运输车的老二还想挣扎，看到老大的样子已经知道，自己算是白挨凑了。 “赵总，里面说话吧。”老大率先进了大门，门外地上的血迹未干，业主赶紧拿着工具开始清扫。 老大在沙发上坐下，赵敬尧他们随意站立在跟前，跟他汇报了刚才发生的情况，完全属实，没有添加其他佐料。 老大见到赵敬尧他们不卑不亢，有礼有节，该配合自己的，都配合的挺好，并没有拿粟处来压人，让他对赵敬尧夫妻有了几分好感。 听说赵敬尧他们要大力投资，老大一听远景规划，好家伙，就是市里省里要的招商引资效果。 自己不仅不能处罚赵敬尧，反而必须全力保障和服务。 毕竟老二有错在先，换做哪个男人能忍受，今天这个事情别人又不知道，可以淡化处理，想到这里，老大早已有了安排。 边境线。 马天浩在偷偷出境的那一刻，猛然想到赵敬尧的手链是他前妻家里传下来的，会不会他们家里有一些线索。 上次派人已经干掉了小雪的父亲，她的母亲应该还在康复。 反正现在赵敬尧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索性就去一趟小雪家里找找有没有能用的线索，说不定能找到打开大门的办法。 打定主意，他悄悄的从国境线撤了回来，重新潜入密林之中。 那栋房子赵敬尧租下来后，开始安排人报备，装修；租赁合同里面有一条特别条款，可以从租赁转为出售。 敬尧把自己的整体规划跟车主任，侯老和粟处他们汇报后，大家都很激动。 这样一来，既可以支撑后续的考古研究，又可以拉动地方经济增长。 车主任跟大家详细讨论初步方案后向上级做了专项汇报，得到领导大力支持和肯定。 钟孝科技董事会很快批准了这个整体规划，凡荣他们的设计和测试完成后，内测反馈良好，玩家们积极性很高，正式补丁更新上线后，玩家热情空前高涨。 兰城当地对接部门紧锣密鼓，抓紧做着准备工作，迎接第一波玩家旅游团的到来。 兰城本地的宣传工作很出色，当地玩家得知游戏新的地下城就是自家的真实古籍，纷纷下载体验，一时间服务器又出现了爆满排队现象。 老伍有一次暗示老大有一个亲妹妹，手里有一个旅行社，专门做旅游地接服务，赵敬尧听到这里，知道老伍这是想给老大一点照顾。 赵敬尧欣然答应，配套的旅行接待交通等事宜，均承包给老大的妹妹。 “老大，妹子的旅行社跟尧哥他们已经签好合同了，恭喜恭喜啊。”老伍报着喜讯。 “嗯，干得不错，我越来越喜欢赵敬尧这小子了，哈哈。”电话那头的笑声，没有掩饰内心的喜悦。 一个月后，钟静凡荣他们根据游戏地下城的成绩，开始组织第一波旅行团，并通过公众号，新媒体实时直播，江城和兰城两地媒体联动，好不热闹。 兰城这边一切就绪，只待玩家们到来。 在兰城接待旅行团的是铭婉领衔的颜值担当，堪比明星的颜值，爆棚的亲和力和强大的气场，带给玩家们别样的美好体验。 马天浩派人混进旅游团前来打探消息，在神秘大门处，徘徊良久，在大团队离去，仅留一人之时，那人询问安保人员是否有人进去过。 “哎，哥们，辛苦啦，这个大门有人进去过吗？”来人问道。 “额，这是机密，不能透露，您快点跟上团吧，不要掉队。”安保回复着，做出了请的手势。 “小哥，这是一点心意，只要您告诉我，是否有人进去过，这个就是您的了。”来人递过来一个信封，鼓鼓的。 安保琢磨着不会是一块钱的钞票吧，操，或者打开是冥币。 “这个不能要，请回吧。”但他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信封上，欲拒还迎。 “里面有伍仟人民币，请笑纳，只要告诉我答案即可。”来人不达目的不罢休。 四处张望之后，安保迅速接过信封，揣入口袋：“没人进去过，没人能打开。” 拿到答案，来人心满意足，迅速离开了那里。 真是字字千金啊，十个字，赚伍仟，nnd，赶上自己一个月薪水，爽。 安保美滋滋，心里想着怎样进监控室把这一段给删掉。 外号称为老大的家伙最近不仅退了群，还把老二他们几个有污点和负面的家伙都拉黑，当然老伍还在他圈子里。 经过再三考虑，老大进纪委主动交代自己的问题，纪委领导拿着汇报材料和钱物，很是欣慰和赞赏。 看着桌上的那几万块钱和几盒茶叶，领导热情的握住老大的手。 “不错，勇气可嘉，跟组织坦诚交待，我们还是好兄弟，好同志，好战友。” 赵敬尧身上好像有一种魔力，老伍却说不上来。 问老大，老大最近变化可大了，撇清了跟老二他们那一伙人的关系，冲在第一线，身先士卒。 老伍发现尧哥好像对女人天生免疫，看不出他内心的痛苦。 其实他内心埋藏的有一种几年前酝酿的痛，不过已被铭婉润物细无声，被铭婉甜甜的爱融化了。 天天住酒店，不是办法，赵敬尧带着铭婉在兰城买了一套房子，安排同事前往布置，估计也要一个月后才能入住。 赵敬尧反复在回忆琢磨妻子说的那句话，因为接不上话，那个神秘之门，一直无法开启。 那句话是什么呢？自己何曾有过类似经验或体验吗？ 仔细梳理一遍自己的梦境，还有所有这段时间接触的东西，都是图像和实物，赵敬尧看着手链，难道跟手链有关。 仔细回忆着几年前的片段，这个深埋心底，不愿意轻易打开的片段，还真有一段是关于几句话的。 赵敬尧记得当时丈母娘送手链给自己的时候，有交待过几句话，但已不记得，小雪应该能记得，她当时在场！ 铭婉在房间喝着咖啡，处理着公司一堆工作流，她已经感应到赵敬尧的心思。 时隔这么多年，他还能想起当时的事情，而且还要去一趟现场才能拿到那句话的准确信息，心里多少有点复杂。 男人见前妻，带着现任见前任，几个人要如何相处才能不耽误事情，这是铭婉在考虑的问题。 铭婉丝毫不怀疑赵敬尧对自己的爱，他也已经不再爱她了吧，就是这个还有那么一点点不确定。 关键的是，那个小雪，她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上次那个证券账户的事情，小雪并没有来公司现场处理，都是在北方，券商派人去处理的。 赵敬尧现在很担心马天浩会不会想到小雪这条线索，如果他想到了，提前采取行动，那她们岂不是很危险，上次老丈人去世，搞不好都是马天浩害的。 想到这里，赵敬尧马上跟王处联系上。 “王哥，马天浩很可能去北方，他要找小雪。他知道我手链的来历，以前他找小雪是因为是小雪是我前妻，利用她把我搞成渣男，现在他找小雪基本上确定就是想找打开大门的线索，也是我们抓住他的唯一机会了。”赵敬尧一口气说出一大段，显然心里是十分激动的。 身边的美人，暗哼一声，赵敬尧扭头看着娇妻，继续跟王处沟通着。 “敬尧啊，你这个信息太关键了，我马上安排，我们要跟马天浩抢时间，你们两个做好准备，明天一大早飞北方，我们北方汇合。”王处收到这个最新情报，跟打了鸡血似的。 这个专案，卡在这里好久没有动静，压力实在太大。 “好的，王哥，明天见，请先派人查一下小雪父亲的尸检报告啊，我担心是马天浩干的。”放下手机，敬尧来到妻子后面，给铭婉揉捏着香肩和脖颈。 “舒服，不要停，老公。”铭婉坐在那里处理一堆公务，还真有点腰酸背痛。 “明天一早我们飞北方，王处在那里跟我们汇合。我们要跟马天浩抢时间。” “是要见小雪吧，你还想她吗？”铭婉直接问，没有含糊。 “不想了，能与君举案齐眉，还想他人作甚。这不是猛然想起来她母亲赠送这个手链的时候有交代几句话，当时没听清，也没往心里去。” “现在赶过去，主要是这个，另外也是很担心他们一家人的安全。你也知道，马天浩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赵敬尧手里活没有停，继续跟妻子诉说着 “嗯，我先订机票，明天赶到北方吃午饭，老公。”铭婉订好机票，查了天气，北城气温跟兰城差不多，无需再准备其他衣物，随时可以出行。 王处这边基本上忙了一个通宵，所有方案考虑周全后，全部出发，前往北方城市。让北方同事协查的尸检报告，已第一时间发过来，王处在飞机上仔细研究起来。 报告里面提到的几处疑点，很像马天浩他们那伙人的作案手法，明天还需要继续确认。小雪家人的安全，王处协调申请让北方春城的同事先保护起来。 第八十一章 锁定 驼色大衣，一袭到底，里面高领羊毛衫打底，黑色绒裤，搭配黑色的皮鞋，赵敬尧一身型男气质，帅气迷人； 李铭婉中长款白色大衣，搭配呢子阔腿裤，优雅又气质，美感十足。这对戴着同款墨镜的cp回头率爆表，出得机场，王处已派三辆车来接机。 小陆暗自狂赞婉姐姐的衣品，这穿搭简直了。 多年后，重新回到这个城市，真是无限感慨，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物，赵敬尧已经在心里找不到多少当年的印象。 牵着铭婉的手，赵敬尧问道：“老婆这是第一次来这个北方城市吗？” “嗯啦，第一次来，你可得好好陪我，带我好好玩几天。”这个陌生的城市，几年前丈夫曾经在这里生活过，是在哪里呢，现在又是什么样子，铭婉挺好奇的。 至于什么街景，山川河流之类，没有任何兴趣，她的心里只有他，跟他有关的东西，她才感兴趣。 偶尔有扭秧歌，二人转在街边公园上演。王处在酒店接到赵敬尧他们，边走边介绍这边的情况。 “她和家人都还好吗？王哥。”赵敬尧放下行李，简单收拾一下，带着妻子跟王处来到不远处一个独栋小楼。 “这里是我们的联络点，最近的行动指挥都在这里，来坐下说。”王处示意大家坐下。 小陆他们在外面等候，屋里只有王处和赵敬尧夫妻二人。 “小雪现在兼职主播，主要方向是美食吃货这一块。”王处还没介绍完，他手机里的直播app里面已经有一个女主播开播，正在大吃特吃。 赵敬尧和妻子先是面面相觑，接着凑到跟前看着那个女主播。 容貌倒是有几分相似，就是胖了点，那柳叶眉，大眼睛，果真是她。赵敬尧想拿起手机关注一下这个主播。 身边的人儿已经哼道“还挺心急的，哼。” 王处笑看着铭婉：“她白天大部分时间照顾母亲，中间空余时间就是靠主播为生，现在粉丝每天都在增加，住在一个租住的小屋里。” “王哥，那个报告有没有问题，是不是马天浩干的？”赵敬尧想从头梳理一遍，确认无误，他好去跟小雪谈。 赵敬尧深知，小雪对自己的信任度很低，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会去开口，徒增烦恼。 “确实是非正常死亡，只不过当时处置的比较草率，现在火化后，难以再复查深究。” “另外她母亲当时也存在类似症状，只不过下毒之人，剂量掌握适当，没有性命之忧，活到现在。”王处继续分析着案情。 “她人现在何处？”赵敬尧还是很想去看望一下，毕竟当时丈母娘对自己非常好，自己的婚姻失败，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后面自己给人家带来了很多麻烦，赵敬尧心里是十分愧疚的。 “在长乐养老院。” “王哥，帮忙留意一下她粉丝的留言和刷礼物的情况，我担心马天浩故技重施，又要骗取小雪信任，套取情报。”有过云曼的惨痛教训，赵敬尧不允许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王处拿出一份材料，上面有一些关键的信息，有一个人最近开始频频大额打赏刷礼物，头像和身份证实名信息，显示是一个本地人，不是马天浩。 “这个人我们正在查，晚点会有消息，你们有什么打算？”王处问道。 赵敬尧打算先微信电话联系，联系不上，再关注，打赏，吸引这个主播的注意，然后争取见面。 现在发微信不回，不知道发红包转账，她收不收？看了一眼微信聊天记录，我去，上一次聊天还是大半年前。 赵敬尧把手机拿给王处和铭婉，一脸无奈。再往上翻，基本上除了转款，没有内容。 李铭婉翻的很执着，想翻到最前面第一页，但是中间显然被删除，翻到三年前，已经到了头。 这字里行间，确实冷到了极点，一句安慰关心的话都没有给过赵敬尧。 铭婉开始真有点生气，要不是为了抓住敌人，这么一大群人是不会跑过来围着小雪转的。 转念一想，这样赵敬尧就彻底跟她断的一干二净，岂不更好，想到这里，铭婉也拿起手机关注起小雪来。 她现在跟赵敬尧钱包里原有的照片，变化不小。结婚后，铭婉就已经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将敬尧的所有旧的东西都换掉。 养老院那边王处介绍，已经安排了人手，赵敬尧放下心来。用微信和电话联系小雪，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回复，没有接听。 自从上次赵敬尧给自己五十万，花了四十万交罚款，留下的十万给母亲看病花了接近五万。 随着母亲身体逐步恢复，所需的开支逐月降低，但也不能坐吃山空。 小雪看到一线城市有了吃货主播，她觉得很有意思，既能果腹，又可以涨粉，说不定还可以给商家代言，收取一点费用，这样能独立起来，真正养活自己。 先是在周边一些餐饮店直播，慢慢向城市中心区域扩展，粉丝日积月累之下，也到了几万的级别。 凭借着良好的亲和力和口才，在当地小有影响，一些有实力的美食店家，出新品后，一般都会约小雪过去品鉴。 最近两个星期，突然有一个粉丝，出手极为大方，刷的礼物价值上万，这让她欣喜不已，开始跟那个粉丝互动起来。 而那个一两个月不联系的赵敬尧，最近不知道怎么的，通过微信电话来试图联系上自己，他想干嘛呢，肯定没好事，他要是不说明情况，自己是不会回复的。 赵敬尧吃过晚饭，决定直接告诉她来她老家的目的比较好，不然一旦被敌人抢占先机，损失就大了。 整理好措辞后，赵敬尧在微信上把当年她父母亲中毒的情况做了个大概介绍，现在警察同志需要进行补充调查，只有这样才能抓住坏人，并且把自己的酒店地址一起发了过去。 正在酒店房间四处走动，看着还没有回复的赵敬尧，已经快到极限，心想如果再不回复，就直接去养老院堵人。 正在跟钟静视频的铭婉让赵敬尧别乱晃，晃的头晕。赵敬尧看铭婉没空，自己下去散散步，顺便跟王处商量一下怎么推进。 下楼来到大厅刚出电梯，赵敬尧看到酒店大门进来一个女人，并没有留意，径直往出口走去，边走边看着手机，刚才在电梯的时候小雪回复自己，没有及时看。 赵敬尧停住脚步，有点吃惊，她回复说一会下播就赶过来酒店。赵敬尧正准备回信息，余光看到进来的人影一直在门口没有动。 “赵敬尧。”小雪开口叫道，这个名字很久没有呼喊，已经生疏。 “是你！~”赵敬尧看到来人的确是小雪不假，脸部跟直播中的人像差别不大，五官跟以前相比略显浮肿和暗黄，发胖了一圈。 差异最大的是身材，不知道是吃货主播狂吃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体型明显胖了不少，早已不是当年模样。 从惊讶，到恢复如初，赵敬尧表情管理快速完成：“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来，别站门口，过来这边喝点咖啡，我有事跟你说。” 大堂角落有一处咖啡馆，二人落座点了咖啡，赵敬尧记的似乎她喜欢加好几包糖，不喜欢那个苦苦的味道。 本来生活就已经很苦了，来点甜吧。赵敬尧回忆着久远的往事，好像有这么一句话是她说的。 “服务员，多加点糖。”赵敬尧付完款，吩咐道。 他还记得自己的喜好和习惯，小雪心里的抵触稍微融化了些许，气氛也不那么尴尬。 赵敬尧整理着思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还是挑最紧急的说吧。 咖啡送来之后，小雪喝着咖啡，等着赵敬尧讲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是这样的，有一个比较大的案件，牵扯到你父母，警察同志初步调查认为令尊大人是被人下毒害死，令堂大人因为投毒之人控制得当，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正在喝咖啡的小雪，急着放下手中咖啡，问道：“是谁干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一个叫马天浩的男的干的，他当时主要是想搞倒钟孝科技，对我进行打击报复，利用你和我的关系，来制造混乱。” “赵敬尧，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我爸也是因为你才去世的，你说啊。”小雪明显激动起来。 赵敬尧知道不管如何解释，最坏的结局的确是他造成的，但不是他推动的，也不是他想要的。 只有抓住这个马天浩，一切都会水落石出，光听自己解释，有些苍白。 “你先别激动，现在我们一群人过来，就是为了抓住这个坏人，你到时候就都明白了，很多事情不是我本意，不是我想做的，都是坏人强加给我的” 小雪恢复了几分冷静，问道：“怎样才能抓住那个人，要我做什么？” 赵敬尧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话，他不敢随意说话，怕有人窃听。 小雪拿起小纸条，上面写着：“母亲关于手链的那句话，说是要记住的，我忘记了。” “手链？”小雪看着赵敬尧手上戴的正是自己母亲当年所赠，他还一直戴在身上。 长久没有看到这个东西，自己也日渐模糊，不记得准确完整的原话，小雪觉得要赶紧去找母亲确认。 赵敬尧交待这个事情要绝对保密，不能对其他任何人透露，同时把马天浩的照片给小雪一份。 小雪喝了几口咖啡，起身就要走，刚站起来，她的眼神已经看到一个很美的身影来到赵敬尧身边，那个美人笑着看着自己：“你是小雪吧，雪妹，来了也不告诉一声。” “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再聊。”这个应该就是赵敬尧老婆吧，还真好看，不知道她来主播吃货栏目会怎样？ 赵敬尧看到铭婉来到身边，小雪刚走，自己耳朵已经被拧起来。 “老婆大人息怒，我不是故意来约她的，刚下了散步，她就过来了。” “还真巧哈，现在我陪你散散步？”铭婉松开赵敬尧。 看了下时间，夜里外面危险系数有点高，还是回房间待着较好。 赵敬尧拉着妻子就往电梯口走，虽然后者开始有一点抗拒，很快她就靠了上来。 铭婉下来之前就知道丈夫再跟小雪谈事情，她忙完赶下来，正打算跟小雪认识一下，小雪已匆忙离开。 这几天手里资金充裕，小雪找了几家上档次的商家进行直播，里面的菜一般都比较硬，就是俗称的硬菜，贵菜。 锅包肉有阵子没吃了，今天来它一盘，吃个够，再来个排骨炖豆角，齐活。 这两个菜分量十足，通常情况下一个人实在吃不下那么多，但小雪作为吃货主播，这个还是可以干掉的。 她还可以整一些配菜，蔬菜搭配着，既美味又营养健康，小雪的习惯是中午一顿猛吃，晚饭就不吃了，这样一顿可以管到第二天中午。 王处调查的结果基本上确定那直播间打赏的两个马甲是马天浩无疑，正在进行技术上的锁定。 马天浩反侦察能力极强，这两个马甲是他花了点钱从别人手里搞到的。 赵敬尧和铭婉改了名字后，午饭时间进入小雪的直播间，画面中的女子正在大快朵颐，吃的很香，让围观群众直咽口水。 粉丝在里面问，自己能不能学着做，有的问那个酱用番茄酱是否可以，也有的直接问店家在哪里，要是可以点外卖，直接下单。 赵敬尧看着一盘锅包肉，一盘排骨炖土豆，担心两个菜她一个人能吃完吗，两个人都不一定能吃掉，会不会把胃吃坏。 看着赵敬尧担忧的表情，铭婉轻咳一声，说道：“她的胃已经适应这样强度的食物了，不用担心，老公，再说，吃不完，你可以过去帮着解决嘛。” “老婆这不可能，我没有，别瞎说啊。我去凑什么热闹，她会不会就是这样吃胖的？” “怎么，心疼了，可惜了吧。”醋味渐浓的铭婉已经嘟起了嘴，不看直播，只看赵敬尧。 马天浩最近每天都混迹在这个直播间，对里面的粉丝多少有几分熟悉，包括他们的口味，喜好，也大致了解。 今天进来的几个新人粉丝，既不发言，也不打赏，纯来打酱油的，这让他心生警惕。 赵敬尧起身搂着铭婉，指着直播间说道：“今天这个马天浩有点低调啊，从进来到现在只象征性的刷了几个小礼物，就没动静了，也不怎么说话，他该不会发现我们这些人在直播间吧？” 看到谈正事，铭婉不再揪着赵敬尧小辫子，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马天浩有所警觉。 “快，老公，我们都出去，这样容易暴露，一个一个走，让王处他们也注意时机，别一股脑都跑了。”李铭婉毫不犹豫的吩咐着。 王处他们在赵敬尧铭婉悄悄撤出后，分批撤出了直播间，撤出前，顺手甩了几个礼物，以免露出破绽。 技术部门通过这次直播，已经大致锁定了马天浩所在小区，王处他们派出三个小组立刻扑了过去。 第八十二章 人质 养老院门口。 今天是小雪母亲室外散步的日子，她穿着羽绒服，拄着拐杖，在初冬的暖阳下，缓慢挪动着。 前两年只能在屋里待着，即使出去也是靠人抗椅推，呼吸几口外面的空气都是那样艰难。 康复了这么久，自己努力之下，可以独立慢步，老人心里还是愉悦的，起码不用事事靠女儿。 这样锁住小雪一辈子，那是自己害了她，她才三十不到，应该享受自己的美好生活，而不是天天守着个孤老婆子。 现在她每天直播，比以前明显开朗些，恢复了一些笑容，不再眉头紧锁，小雪母亲边散步，边思索着。 不知不觉，她已经靠近了养老院大门口，是时候转身，慢慢回房间去。 门口的保安，这个时候刚好去食堂有事，大门虚掩着。门口马路上，一辆白色小汽车飞驰而来，一个急刹，随即下来两人，迅速推门而入，架起小雪母亲就往车上跑。 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正想喊叫，嘴上已经被贴上了胶带，丢进了后排座位，油门声响起，一道烟尘落下，车已远走。院里徒留拐杖一根。 片刻后，另外一辆黑色小汽车，迅速跟上。 “01,01，目标已挟持三号目标，往星光大道驶去，完毕。” “跟紧了，c组在卫星大道接替跟踪。”王处吩咐道。 “明白。” 前面那个白色小车内，三个人影，慌张的扫视四周，副驾驶的人不停看着手机，辨别着方位，指挥着线路。 后排座位上老人不停哼声，挣扎，换来黑影一个拳头，随即被打晕过去。 “卧槽，哥们，你下手轻点，这是老人，而且老大还要问她话呢。”团伙甲叫到。 “放心，我知道轻重，这样我们可以安静的到达目的地，开你的车。”团伙乙明显不耐烦。 在一个十字路口，c组顺利替换刚才跟踪的黑色小汽车，尾随前面的白色车辆到了一个公交场站附近。 马路边停着两排大型公交车，双向四车道的马路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大型公交车阻碍了部分视线，团伙甲将车停靠在一辆大巴车后面，等候着老马的指令。 马天浩坐在小雪直播的饭馆包间，支付了所有费用后，正在刷最后一波礼物。饭馆老板已经将他的纸条送到了小雪桌面。 直播已经进行了一个半小时，两个菜已经所剩无几，还有一点点时间做互动和点评。 看着桌上的小纸条，这个平时大方刷礼物的神秘人，今天要在这里跟自己见面，小雪还是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是感恩、激动，兴奋还是紧张，想起赵敬尧交待的，还有那个照片，又有一点恐惧。 如果不是赵敬尧说的那个人就好了。小雪跟粉丝们说拜拜的时候，马天浩已经来到附近的那一桌，坐下看着收拾东西的小雪。 平淡如初见，是小雪直播吃货节目的艺名，人称平淡姐。 三水告天哥，是马天浩登录直播间的昵称，人称水天哥。 眼见小雪收拾整理完毕，拿起手机在跟谁聊着什么，马天浩走道跟前，打着招呼。 “平淡姐，您好，我是您的粉丝，水天哥，刚才的直播很精彩。”脸上堆满笑容的马天浩双手轻轻拍着。 小雪看着眼前之人，站起身来，欣喜的笑容过后是几丝焦虑，这个人跟赵敬尧给的照片一模一样，他不是自己粉丝吗，怎么会是通缉犯？ 马天浩盯着小雪的眼睛，揣测着她的所思所想。 如果她非常镇定，毫无破绽，那么她很可能早已知晓自己身份，自己的处境会很危险，只能赶紧撤退，能不能问出点什么东西，倒是其次。 如果她除了高兴，还带着紧张，不自然，那就是正常的反应。一个女生突然跟一个陌生粉丝见面，多少有些不适应。 小雪带着焦虑和不自然的表情，让马天浩放下心来。跟过来打招呼的餐厅老板被马天浩挥手支开，掏出一根烟，在邻桌坐了下来。 “平淡姐坐，咱们唠唠嗑。”马天浩学着东北话，笑道。 “哎，水天哥，你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粉丝，很荣幸啊，你平时那么关照我，挺感激你的，谢谢啦。”小雪坐下喝了几口水，暂时放松了下来。 她知道赵敬尧肯定会过来帮助自己，但敌人就在跟前，自己不能暴露任何破绽，于是手机丢在一边，跟马天浩聊了起来。 他两句话就切入到母亲的身体状况，养老院费用之类的，甚至开始侧面打听手链的事情，进展神速。 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居然打手链的主意，那个东西除了母亲，没人知道它的用处。 “那个手链已经不在我们这里，母亲已经把它送给赵敬尧。”小雪没有思考，就如实回答。 马天浩随口问了几句，小雪的答复没有什么破绽，看来这里还是安全的。 “平淡姐，你知道那个手链有什么用吗，我在江城见赵敬尧戴过。” “你认识他？”小雪疑惑的表情，自然而然流露的情感，没有任何矫饰。 “有过几面之缘，怎么，他没有告诉你么？”马天浩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沟通的越少，知道那个秘密的人，也就越少。 “没有，我们几年没见面了，很少联系。”小雪看了看时间，还有半小时回养老院看护母亲，她开始想着怎样结束这场对话。 “怎么，等下有事吗，急着走？”马天浩可不能随便放她离开。 “等会我要回去照顾我妈，还有半小时，水天哥，谢谢你帮我这么多，还有什么事吗，尽管说，只要我知道。” “关于手链的事情，我都感兴趣，你都说说看。” 小雪索性将手链怎么给赵敬尧的，大致说了一遍，当然那个母亲口述的原话，没有透露。 马天浩没想到赵敬尧居然以前还有这样一段婚史，以前没人提起过，那个手链也是小雪母亲送的。 “没有了？关于这个手链，还有其他东西么？”马天浩时间不多，不能绕弯子，直接问着。 “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我妈只交代这么多，水天哥想要知道什么秘密么？” “您母亲现在还记得手链的所有事情吧，要不我们一起去问问？”马天浩知道手下已得手，在等他命令。 “这......”小雪看到这个事情还把母亲扯进来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个时候，饭馆进来两波客人，分散在小雪左右两侧，都是男人。 马天浩看了下时间，都快下午两点，饭点早过了，现在这些人进来是真的想吃饭还是自己行迹暴露？ 他下意识的往小雪那里靠近了几分，伸手就可以控制住她。 饭馆老板看到来了客人，热情应付着茶水。 那两桌客人随意点了些菜，他们点的菜品不怎么符合逻辑，外套也不脱掉，很可能是自己已经暴露，得马上离开这里。 “平淡姐，我们一起去见令堂大人吧，我给她带了些礼物。”马天浩看着小雪，眼角余光留意着后来者的举动。 同时身体朝着最有利于自己逃遁和隐蔽的路径移动着。 小雪对这突如其来的邀约，有点不知所措，她不想带着这个危险分子去见母亲，收拾完东西，准备撤场的她，还在挣扎该怎么办。 第一时间想到给母亲打一个电话，不知道她现在干嘛。 看到小雪拿起手机拨打电话，马天浩明显有点紧张，一只手已经伸进外套口袋。他看到小雪手机上面咱妈两个字后，略微放下心来，只要不是报警，不暴露自己就行。 马天浩伸进口袋的手并没拿出来，好像握着什么东西，又或者像是在耍酷。 电话拨通几次，没人接，小雪有点着急。 “咱妈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接电话，你有车吗，咱们过去一趟。”小雪只得同意马天浩的请求。 马天浩正想带着小雪离开，去找她母亲打探线索，小雪这边居然主动提出引荐，暗自高兴的马天浩跟着小雪转身，打算离开这个饭馆。 王处立刻下达了在饭馆里面抓捕的命令，一旦他们开着车四处乱闯，恐怕会造成更大的影响和伤害。 几年前马天浩就会用枪，现在他跟那班家伙有隐晦的来往，基本上可以肯定他随身携带着武器。 马天浩和小雪刚转身，后面进去的四个顾客，左右各一个人动作非常迅速的扑向马天浩，另外两位拔出手枪，大喝道：“警察！双手抱头，靠墙站好。” 马天浩从口袋中掏出枪的同时，另一只手已闪电般搂住小雪脖颈，将她挡在自己和警察中间，电光火石间，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震撼的枪声响彻大堂。扑上去的两人借助饭桌就势一滚，惊险躲过射来的子弹。 小雪第一次感受震耳的枪声，吓得花容失色，脖子被勒住，想大叫却叫不住声来。 “都他妈的退后，不然我一枪打死她。”马天浩吼道，连开三枪后，用枪口顶住小雪的太阳穴。 “把枪放下，放开人质，马天浩，这里已经被包围了。”警员甲大声示警劝降。 借助桌面和墙角掩护的警员乙向王处汇报着里面的战况：通过观察枪支外形，初步弹道分析和现场的弹痕判断，马天浩手持九二手枪一支，5.8mm口径。 王处带着赵敬尧铭婉火速赶到饭馆，这个时候接到报告，小雪母亲那辆车下来两个人，正在争吵什么，情绪不稳定。 抬手看了下时间，三点零九分。他们的头正在负隅顽抗，无暇顾及他们，给他们明确的指令。 当时交代的任务，或许手下的人理解有分歧。这样的话，小雪母亲很危险，随时会被灭口。 “快，c组和d组马上行动。”王处果断命令。 十字路口的c组迅速下车，向那辆白色车辆摸过去。 一个组员在靠近目标的过程中，突然肩部中弹，他倒下那一刻，坚持住伤势，大喊：“一点钟方向有敌人狙击手，d组，干掉他们。你们别管我，我没事，快去拦住敌人。” 说完靠着大树，自己撕下内衣一块布，紧急包扎起来，头上冷汗直流，肩部衣物已被献血染红。 另外两个人朝着车外的两个人连续射击，首发命中一人，另一人躲过要害，腿部中弹。他拖着伤腿，马上借助车辆掩护，朝追击的c组还击。 爆发的枪战，有部分路人以为在拍电影电视剧，不以为然。 但细心的路人群众发现这里没有道具，没有摄制组，也没有管盒饭的这些必备要素，判断这不是演戏，而是真枪实战。 很快交警已经赶到，封锁了路口这一带，开始疏散人群。 受伤的敌人奋力射击，用尽气力挪动到车门处，打算开车逃遁。手枪里面的子弹已经只剩下三发，现在换弹夹就是个死，对面两个警察已经围上来，根本不给他任何时间。 他们两个交替射击，训练有素，枪法精准，自己碰巧躲过要害，没被当场干掉，已是万幸。 “妈的，早知道不蹚浑水好了。那个人出价太高，没忍住，看来小命不保啊，肠子都悔青，操。” 刚准备摸向车门把手的时候，一颗子弹已经击打在把手上面的车窗玻璃，瞬间破碎。 受伤的敌人迅速下蹲，还击两次后，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是不是要留给自己？ “把枪放下，双手抱头，你罪不至死，听到没有。”警察大喊着，已经左右瞄准包围上来，近在咫尺。 想着自己不是主谋，也没有伤害人质，应该不是死刑吧，受伤的敌人开始动摇，举枪对着自己脑袋，问道：“我会判多久啊，是不是死刑？” “三年五年起步，十年八年到头，死不了，你不是主谋，快把枪放下。”组员喝道。 关键时候，还是命值钱。想到自己四十岁不到，关十年后出来还可以苟活个十几二十年，说不定还可以有自己的生活，总比死了好。 敌人丢下手里的枪，双手抱头跪在了地上，他实在支持不住，腿部受伤严重，已经撑到极限。 组员迅速上前，控制住敌人后，打开车门查看人质，确认没有受伤，只是被打晕，马上跟王处汇报。 第八十三章 替换 那边解决战斗，这边还是找不到好的解决办法，王处暗暗着急。 马天浩躲在角落，拿人质做肉盾，强攻很容易导致人质伤亡，行动会以失败告终。 狙击手只有正面一个射击角度——马天浩背后是一堵厚墙，采用爆破从后面突击，显然不可取。 赵敬尧看到小雪面如土色，生命危在旦夕。第一时间想到要上去替换她，自己做人质。 可是自己牺牲了，妻子婉儿怎么办，孩子怎么办，家中老人怎么办。 这个女人已经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什么要救她，赵敬尧陷入了痛苦的挣扎。 马天浩发现外面等待自己命令的一组人，到现在还没有动静，肯定行动已经失败，凶多吉少。 自己现在被包围在这里，应该是思路一条。老子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本来想拉钟静陪葬的，可惜她不在跟前。 从认识至今，缘起缘灭，钟静都是自己迈不过去的坎。 不，从钟孝科技，到这地下秘密，都是这个赵敬尧坏了自己好事，该死的，对，就是他，他妻儿美满，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凭什么老子一无所有啊，老子不服。 马天浩情绪起伏极大，像个临近爆炸的火药桶，已经处于奔溃的边缘。 他握着手枪扳机的手指开始颤抖，小雪已经感觉到他开始不停的战栗。 李铭婉早已知道丈夫在天人交战，他深爱着自己，不舍得丢下自己去冒险，担心着家人的未来。 自己也深深爱着赵敬尧，不希望他受一点点伤害。这个时候应该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冲锋在前，我们这些没用经过训练的普通人，没办法解决这样的难题。 李铭婉还没来得及思索，赵敬尧缓缓举起手来。 “马天浩，是男人，就放开那个女人，让我来做人质。”赵敬尧看了一眼王处和李铭婉，缓缓抱头，向马天浩靠了过去。 “别过来，他妈的，我开枪了，别动，丢掉武器，转身，转三圈。”马天浩急吼着。 赵敬尧按照马天浩的要求，缓慢的转着身体，第一圈视线对视铭婉的时候，心里说道：“老婆，记住我永远爱你！” 第二圈的时候，赵敬尧眼里依然只有李铭婉：“照顾好筱楠和家人们，亲爱的，我还想再生一个呢。”李铭婉已经两行清泪静静流，心中大喊我要你好好的活着。 第三圈的时候，赵敬尧的心里话让铭婉瞬间清醒过来，她连忙靠近王处，和王处小声说着什么。 马天浩注意到赵敬尧没有携带武器，正好想杀他，跟他一起同归于尽，居然自己送上门来，老子黄泉路上不孤单了。 紧张注视着两侧对着自己的众多枪口，马天浩顾不得那么多，等赵敬尧靠近小雪之时，迅速将赵敬尧挡在身前，一脚将小雪踹飞。 小雪借力就地一滚，还没起身，就被警员护住撤往安全地带。 她惊魂未定的看着里面那个替换她的男人，那个曾经跟自己最亲密的男人，也是现在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的眼里只有铭婉，从来没有看自己一眼。回想当初他是为了保护自己，不想让自己受牵连而选择假离婚，净身出户。 自己却鼠目寸光，假戏真做，真的放弃了他。如果没有放弃，还一直在一起的话，现在会是怎样的情景。 小雪自嘲的摇着头，看着那深情对视的男女，说不出的羡慕。哪怕只有一秒钟，得到这样的爱，这一生也无憾了。 这本是自己的感情归属，为何到头来，却成为他们幸福的背景墙？是因为自己对他的不信任吧。 赵敬尧和李铭婉彼此之间的信任，果聊，骗炮这些赵敬尧都干过，但是他本身没有任何问题，都是处于帮助别人的目的，而不是个人享乐。 换做任何一个女人，早就翻脸离婚，可是铭婉没有，还是百分百信任赵敬尧，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众人还在紧张的对峙，马天浩大吼一句：“给老子派一辆车过来，停在后门，所有人退后，我数三下，不退后，我就开枪了。”他的神经已经紧张到了极限，还想着做最后一搏。 王处这边的命令，有点难下。少有差池，赵敬尧就会死在自己的枪口下，这绝对是不可以的，就算是放掉这个坏人，他也不想拿赵敬尧冒险。 狙击手已经按照指示更换了子弹，只待王处一声令下。 可是这个对负责击杀马天浩的战士来说，难度极大，危险性极高。 如果遇到马天浩赵敬尧两个人随便动弹一下，击杀很可能失败，两个人都会伤亡。 赵敬尧通过马天浩的肢体动作，感觉到马天浩应该是虚晃一枪，他根本就没想着逃出去，只想着同归于尽。 来不及细想，赵敬尧再次望向妻子，心里大喊：“快开枪，不然来不及了，我宁愿死在自己人手里，也不愿死在这个垃圾手上，老婆。” 娇躯颤抖着，铭婉告诉了王处，后者打了个特殊的手势。 马天浩用枪口顶着赵敬尧的脑袋，正准备扣动扳机。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阵剧痛，手枪已拿捏不稳，缓缓倒下，眼前一黑。 李铭婉疯了似的，想冲上去救赵敬尧。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在眼前被击穿身体，倒地不起，心如刀割，为什么这样残酷的事情，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小陆紧紧拉着铭婉，把她按在椅子上。其他组员迅速上前将马天浩缴械，控制起来后，赶紧把赵敬尧送到急救车上，疾驰而去。 在法医达到现场不久，王处听取了各个小组的汇报，敌人已被一网打尽，除了已经被击毙的马天浩和其他敌人外，尽数抓捕到案。 这个侦办数年的专案，总算可以结案，不过这最后的代价实在难以承受。 赵敬尧那边正在急救，还不知道具体结果。 一个月后。 北国一对风雪俏佳人，踏上舷梯，回到了正处深秋的江城。 他们一行人，两辆车，转到别墅区的大马路上，快到家门口时，车上下来四人。一男一女徐徐行，踩着落叶沙沙响。 两行梧桐树，深黄的树叶，洒落满地，前方不远处，有婴儿的咿呀声传来。 一男一女手牵着手，向着婴儿的声音处奔跑而去。 男人接过孩子，抱在怀中，刚才还乱动淘气的小家伙，盯着眼前的大人，不哭不闹，带着微笑，眼神纯净。 男人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乖宝宝，忍不住低头贴上了小家伙的俏脸，小家伙双手刚好抱住大人的头，正感觉没有抓手时，发现男人耳朵挺好玩，用力抓住把玩起来。 “老婆，她从小就遗传了你的拿手好戏啊。”赵敬尧看着这动作娴熟的女儿，再看看早已“不耐”准备抢夺宝贝女儿的铭婉，她眼中的宠溺四溢，瞥了一眼身边的赵敬尧。 “必须的，怎样，咱们母女得把你看紧咯，哎呀，不是这样抱的，像我这样……” 在医院治疗养伤一个月，照看女儿的手法确实生疏两分，自己还没抱够，怀中宝贝就被娇妻抢走。 赵敬尧忙着跟长辈们打招呼，母亲眼角的泪痕尚在。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幕，还好没有发生。 马天浩被击毙后，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影终于消散，大家可以安心的四处活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王处在跟兰城和北方的同事们交接完各项手续后，回到江城，将所有卷宗整理齐全，上报给了部里复核归档。 粟处那边将主导权交给了侯老他们专业队伍，自己带人悄悄撤离了景区。 钟孝科技跟当地政府签约打造现代多元化景区后，各项进程推进顺利。平时冷清无比的峡谷，此刻人声鼎沸，机器轰鸣，一派繁忙景象。 经过赵敬尧反复做工作，小雪陪着母亲来到兰城，跟钟孝科技签约了专职主播，加入到钟孝科技旅游景区的事业部，老伍负责带着她熟悉当地环境和物事。 很快，她的粉丝量节节攀升，西北部大量的美食，无疑给了她巨大的舞台和空间。 除了重点服务兰城地区，小雪还需要全国各地去采风，主播各地美食美景，她母亲则由老伍帮着照顾，倒也放心。 老伍知道小雪是尧哥亲自介绍过来的，岂敢含糊。他自己三十好几，以前打打杀杀的，也没成家，现在都跟着尧哥往正道上走，不由得期盼着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 第八十四章 密语 赵敬尧家。 入冬后，晚间气温很低，家里开了空调，温暖如春。今晚铭婉将女儿放在她和丈夫中间入睡，方便照顾。 凌晨女儿几声啼哭，赵敬尧醒来开灯，看了一下表，冲奶粉时间到了。 正准备揭开被子下地，才发现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被子，只有一个被角盖着自己双脚。 再看看母女俩，裹得严严实实，自己这地位，是江河日下啊，赵敬尧感叹，失笑着。 妻子眯着睡眼，抬起头：“大半夜的不去冲奶粉，在这傻笑啥。” “姑奶奶，我这就去，你倒是分一点宠爱给我啊，别都给宝贝女儿，我都沦落到抢被角的地步了。”正在穿拖鞋的赵敬尧假装委屈的笑道。 铭婉看了一眼被子，基本上被娘俩霸占大半，笑道：“那明天还是让女儿睡小床。” 喂完女儿奶粉，赵敬尧躺下，商量道：“过几天我们去兰城，带着女儿吧。” “嗯，以后去哪里都不分开，快睡~”隔着女儿给赵敬尧送去一个香吻。 江城。 近年来国际形势风云变幻，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国家在进行完供给侧改革后，开始重点考虑经济内循环的研究。 咱们国家人口众多，各产业相对均衡，基础完备，刺激消费无疑是发展经济的一个重要手段。 在钟孝科技董事会上，赵敬尧就已经前瞻性的看到了刺激消费的战略机会，所以才有投资布局兰城大型室内室外探秘游戏深层次互动景区的动作。 经过这几个月投资建设，景区已初具规模，各项设施已经进入最后调试阶段。 钟孝科技前后累计投入1个亿，直接解决当地几百人就业，间接带动兰城交通，餐饮和文旅等行业发展。 得知赵敬尧他们近期要来兰城，车主任在向上汇报后，上级领导指示再次提高对接层级，由常务副市长来检查指导工作，解决企业实际工作中的一些问题和困难。 飞往兰城的航班上，头等舱。 铭婉哄着女儿入睡，自己也开始补觉，靠着舒适的座椅，正准备眯上眼睛，看到赵敬尧还在那里念念有词。 来世我依然爱你，我会得到永生。这句话他来回念叨几次，铭婉想起来是小雪母亲告诉他的一句话，说是很重要，一个字不能错。 “老婆，你先别睡，这句话会不会是你上次没有对接好的那句话？”赵敬尧不知这些字句用到何处，猛然想起妻子上次开启神秘之门失败，原因就是没有正确回复。 铭婉睡意全无，坐起身，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族人前来，甚喜，密语衔接，即可入内” “来世我依然爱你，我会得到永生。” 默念几次，有点像，却又没有太强的逻辑性。铭婉和敬尧对视几眼，想着只能去现场试一试。 峡谷景区。 老伍看到老大的警车开过来，不停挥舞着他的胖手。 “好久不见啊，老大，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这里。”老伍热情的上前拉开车门。 这个老大正是上次老二跟赵敬尧冲突现场处置纠纷的那个分局副局长，最近半年表现不错，准备提拔为正职。 回想当初如若不是老伍及时劝住自己，现在别说提拔了，搞不好要脱掉警服走人。 这不，市局刚下的任务，常务副市长要来景区视察，赵敬尧他们投资运营的大型景区，刚好是他的管辖范围。 现在必须提前过来进行布置，确保领导考察指导工作万无一失。 “老伍啊，好久不见。”老大热情的来了个熊抱。 老伍记得这样的熊抱已经好些年没有过，他职务越来越高，熊抱越来越少，后来只有握手和寒暄。 怎么现在又像刚认识那会，兄弟之间的感情升华了吗？ “老大，这里条件一般，景区各项设施，特别是服务设施还没配置齐全，想喝点什么茶？”老伍那个简易办公室，只有桶装水，没有茶具。 “不用跟哥客气，走，先去看看景区的情况，赵总他们要来，你知道吗”老大直接进入工作状态，往景区里面走去。 设计师根据峡谷地形地貌，设计了大型的过山车，索道等游乐设施，现在还没有完成验收，处于安装调试阶段。 峡谷白雪皑皑，将大地妆点的纯净雪亮，高耸的黄色岩层，伸入瓦蓝的天空。三种典雅纯粹颜色描摹的画卷，深邃而清幽。 老伍知道赵敬尧他们要来，但不知道具体时间，更不知道有市领导来视察这一说。 “常务副市长么，没啥稀奇啊，老大。”老伍也许是行业认知不同，只知道省厅的那些部门才是牛逼的存在。 见到老伍这平静的模样，老大明白赵敬尧的分量，工程进度方面有钟孝科技的工作人员专门汇报，其他诸如线路规划，安保布置由下属汇报，他了解完毕，回去准备上报方案。 云曼得知马天浩的事情，心情十分复杂，国外还有一些手续要办理。铭婉安排阿华陪同小曼出国办完所有事情后，恢复了自由身，回到兰城。 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敌人来威胁赵敬尧和铭婉，阿华跟云曼似乎有可能走到一起，在跟赵敬尧商量后，铭婉决定让阿华留在兰城，照顾云曼的同时，也负责钟孝科技兰城办公室的安保工作。 而云曼，铭婉让她负责钟孝科技兰城地区的综合业务，类似办公室主任，方便对接景区矿山方面的业务。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本人对回到江城总部有顾虑，还不如给她一个机会在兰城重新开始。 兰城赵敬尧新家。 上次买下来后，经过一段时间装饰和准备，早已具备入住条件。这次来兰城，已经没有出差的感觉，更像是换一个城市生活，因为这里有了一个新家。 这是一个安静舒适的小区，三房两厅不大也不小，刚好够赵敬尧他们一行三人生活。 赵敬尧铭婉一间主卧，小陆一间次卧，另外两个b组成员住在公司公寓。 小陆先前已按照铭婉的要求，采购了她满意的婴儿用品，回到家里，筱楠很快适应。 市府秘书已经跟铭婉联系沟通完毕，副市长考察指导工作就在两天后。 “宝宝睡了吗，老婆。”赵敬尧来到客厅，看到铭婉正在审核汇报材料和相关日程安排。 “睡了，这里有暖气，不需要开空调，感觉她睡的更香一些，要泡茶吗，老公。” “忙完了吗？”赵敬尧看到妻子回复完邮件，合上了笔记本。 “都搞定了，小陆，小陆。”铭婉轻声呼唤着回家就忙个不停的女孩。 “来啦，婉姐姐，有何吩咐？”小陆在沙发上陪铭婉坐着，帮铭婉冲泡着茶水。 “辛苦一天了，来，姐姐给你泡茶喝，咱们聊聊天。”铭婉越来越喜欢小陆，不仅一身武艺，还懂天文地理，最近铭婉开始教她很多公司里面的业务，小陆学起来很快。 “真好，我很喜欢这样家的感觉，尧哥，婉姐姐。”这一刻卸下所有压力的小陆，顿感轻松。 “跟着我们这一年多，风里雨里，没日没夜，辛苦你了，小陆，来，哥哥以茶代酒敬你。”赵敬尧端起小茶杯，笑道。 “小陆，你尧哥打呢打不过你，美呢美不过你，好像有点有求于你的味道喔，哈哈。” “婉姐姐妳最美啦，打架交给我，不过指挥还是尧哥厉害，我可没那个脑子哟。” 回想一年多的一幕幕，小陆像是在做梦。 大学军训，就喜欢上了国防绿，以前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机会去特种兵基地特训，跟着尧哥他们，不仅实现了军旅梦，还学到很多以前不敢想象的高级技能。 自己不再是学院派，抱着书本的小学妹，那些书里面的刀光剑影，早已在日夜守护婉姐姐的时候，变成了自己的实际行动。 此刻，当一切平静下来，压力尽释，感觉无比舒适。 “我最近把所有资料又啃了一遍，有一些想法跟你们分享一下。”赵敬尧反复思考的一些问题，他这次一次性都抛出来，三个人一起头脑风暴。 比如他提到兰城几度易主，蒙古军队水攻火烧，黄河改道，这里面人为因素应该考虑进来，他们会不会有意抓捕劳工奴隶，特意而为之；借助攻打城池，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明面上攻打城池，实际上是在暗中修建陵墓。 比如六盘山时光裂隙，大汗早已知晓，只不过某种原因导致他没有成功召唤出来传送门，是不是后宫派系争斗？ 又比如，忽兰皇后可能根本没有去世，而一直活着，在那个神秘的地下王国。 “不是，尧哥，你等会，你这想象力太丰富了，史书没有记载忽兰皇后生卒年，你就猜测她还活着，哈哈。” 小陆听着前面还有几分道理，有据可查；宫斗嘛，哪个朝代都有，也见怪不怪；可是最后那个有点匪夷所思，异想天开。 铭婉喝了一口清茶，插嘴道：“忽兰皇后跟着大汗出征七年时间，如果动用劳工十几万，建设七年，完成陵墓建造符合常理。她自己建造的，当然知道里面的秘密，如果她想在里面居住，厌倦世俗的纷争，也不是不可能。” 赵敬尧看了下时间，晚上女儿还有起来喂几次奶：“今天就先讨论到这里，等我们哪天打开那个大门，也许会有发现，早点睡吧。” 视察很顺利，副市长现场办公解决了一些钟孝科技的实际问题和困难，赵敬尧向领导汇报了前期和中期的规划设想，领导很满意的结束行程。 领导的车队消失在视线中，赵敬尧他们回到简易办公室。 “办公楼什么时候启用，那几个大型娱乐设施验收时间定下来了吗？”赵敬尧主位坐着，看着项目负责人。 “赵总，月底可以启用新办公楼，验收时间下周开始，三个大型的设施逐个验收。” “嗯，一定要保证质量和安全，绝不可以出现游客事故。” “收到，赵总。” “侯老他们还在里面吗？” “听说您和李总来了，他们几个专家已经在地下等您。” “好，大家分头去忙。” 赵敬尧牵着铭婉的手，看着眼前的峡谷景色，以前自己只是这里的过客，现在可以当几年主人，就是不知道未来生意如何，要是没有游客来玩耍，可就有点尴尬。 “老公，要有信心，我对你一直都是信心百倍，今天你怎么有点多愁善感，这可不像你喔。” 轻轻搂着妻子，看到身后婴儿车上女儿没有睡觉，睁着大眼睛，四处打量着：“先抱抱筱楠吧，车子可推不下去。” 赵敬尧现在怀抱女儿的动作愈发熟练，不会像开始那样让女儿邹眉啼哭。 女儿左手勾住赵敬尧脖子，右手指向前方，准确的说，指向着地下陵墓的入口，明显比刚才兴奋。 小陆把婴儿车收起来，放到办公室后，追了上来。 “老婆，你还记得上次在江城旧家里，女儿拿手杖的情形吗？” “好像比我的状态更好，你是说......”铭婉知道丈夫是想让女儿也去尝试开门 赵敬尧知道让女儿去试着开门还是有一些危险性存在，现在她大了些，不知道行不行。 小陆背着双肩包，看着铭婉提着一个大包包，赶紧接过来，并不沉，只有手杖和一些氧气罩之类的。 第八十五章 大结局 再次来到地下，已经不需要再从天窗那个小洞进出。侯老他们结合景区游客玩赏需要，重新打通一处岩层，新开了一扇门，这样进出方便许多，也安全许多。进门之前，大家都戴上一次性鞋套。 文物的清理工作已经结束，除了大型实体的亭台楼阁，雕像雕塑，车马用具，各样武器，按原样存放保护，其余残骸和易丢失小件文物均运至博物馆专门处理。 壁画和彩色玻璃，已妥善保护修复。教堂内外装饰一新，专业舞美灯光系统照射下，完全可以用来给新人们拍美美哒婚纱照。地面重新铺设的软垫，可以有效保护和防止游客摔伤。 侯老他们两个专家正在教堂那里指挥摆放圣母的大型雕像，看到赵敬尧他们一行人到了，赶紧围过来。 前阵子侯老他们两个上报的预算，上级批复了两千万科研经费。侯老倒不是很在意经费，他喜欢的是课题和研究价值，喜欢的是探究无穷的未知，热爱先辈遗留下来的宝藏，跟这些宝贝对话，其乐无穷。 他的搭档就不一样了，他得管着开支花费，老侯只顾着科研爽，后面还有一堆人财物事呢，这家伙总爱当甩手掌柜。这次上面只批了两千万，他还有点小失落。如果打开那个门，有新的重大发现，经费会达到两个亿的规模，想想都兴奋。 这两个活宝老教授，各怀心思来到赵敬尧跟前。 “两位领导教授好，好久不见了”赵敬尧拱手笑道 “身体还好吗，听说你的事，我都担心的要命”侯老拍了拍敬尧，带着大家往里走去 “托侯老的福，这不马上赶过来报道了嘛” “你小子再不来，他都要去江城拉人了”搭档插了一句 甬道各项设施已齐备，一路畅行无阻。只不过最后那个甬道还是保持着密封性，侯老他们担心一旦开启神秘大门，里面的东西遇到空气会有不可挽回的损失。这样的教训实在太多了，最著名的就是兵马俑，现在的技术还没有办法完全保护古代的珍宝，不得不小心为上。 在给筱楠戴上儿童氧气面罩的时候，开始颇为抗拒，铭婉耐心哄了一会，女儿稍安，大家继续往里行进。 侯老他们不明白，为啥带着小丫头进来，空气稀薄，可是有点危险的。 有过上次的经验，侯老他们很平静，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反正宝藏就在这里，他们这一代人完不成任务，可以交给下一代，总有人可以打开大门进去一探究竟的。 月球可以登陆，火星可以登陆，这个地下世界同样也可以打开。 铭婉来到门前，熟练的将印章，卡牌等依次放入门中，怀中女儿交给身边的赵敬尧抱着，拿起手杖和手链。跟上次一样的蓝色光幕再次笼罩着铭婉，只不过这次连同丈夫和女儿都包裹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铭婉有点心慌，担心女儿和丈夫有事。等候几分钟，发现暂无异常，开始了对话前的准备。 小陆则紧张的注视着门口的一切，打算随时出手，应付意外情况。 “族人前来，甚喜，密语衔接，即可入内” 神秘人还是这句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接上 “来世我依然爱你，我会得到永生”铭婉回复着 蓝色光幕渐渐淡化，铭婉以为再次开启失败，不由得用手扶住了大门。刚接触大门厚重的石壁，大门四角处的朱雀四个图纹，犹如活物，发出一阵阵紫色光芒。 侯老他们看到比上次有了新内容，新变化，顿时兴奋起来，握起了拳头。 但几分钟后光幕消失，大门并没有开启。 转身带着几分黯然憔悴，铭婉看着丈夫，眼神透露着不甘，遗憾和一丝丝愧疚。 “唉，还是打不开，看来还是需要漫长的寻找线索”铭婉心里暗叹 赵敬尧指了指宝贝女儿，又指了指铭婉，铭婉勉强带着笑意，接过女儿，抱着她重新开始了一遍流程。手杖交到女儿手里，自己帮她托着。 这一次的蓝色光幕，要强烈的多，笼罩着三人，外面侯老他们几乎看不透。 那四个角落紫色光芒大作，射向石门中央那处神秘印章处。随即大家听到一阵沉闷的咔哒声，像是一座小山在缓慢移动。 地面有几分摇晃，侯老他们紧张的注视着大门口，这个小女儿是什么来历，居然可以启动这神秘的大门？ 几分钟的摇晃时间过后，神秘的大门处，喀嗒声依次响起，四声过后，厚重的大门缓缓向内打开了一个缝隙。 笼罩在铭婉他们三人身上的光幕缓缓消散。妻子望着赵敬尧，眼神里满是欣喜和幸福，总算打开了这个神秘之门，不辱使命。 赵敬尧感到妻子有些体力不支，轻轻搂住了她。 侯老他们从震惊中醒来，连忙鼓掌，然后向大门缝隙处往里打探着。 “老婆，辛苦你了，后面的那些，都是国家队的事情了，我们上去吧” 铭婉点点头，带着小陆向地面走去。 生活从此开启了一扇崭新的门，迎接着奋斗的青年男女们，迎接着满怀挚爱的专家团。 ps： 感谢17k这个平台，让我的小说得以发表；感激编辑老师和审核老师长久的辛勤陪伴；更要深深感谢一路陪我走到现在的读者大大们，爱你们，读者虽然不多，却弥足珍贵。 推荐大家收藏关注 云门大大的《错爱你到地老天荒》 西园大大的《穿越六千年》还有一些大大的作品我就不一一列示了，都很精彩，祝大家的作品大卖。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