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支烟》 第1章 引子(前传)(1) 谁说我别无选择 这个回合,我输了。何止是这个回合?在我花样年华的情场上,我输得全军覆没,片甲不留。 1 “看吧,你会爱上我的,你别无选择。” 吕子青说这话的时候是个秋天的黄昏,落日的余辉慵懒地洒在海平线上,晕上一层瑰丽的色彩,海风吹动着我的头发和衣角,而真正飘起来的,是我的心。 他把我的双手捧在怀里,就那么深情地凝视着我,眼睛由清澈变得朦胧,然后他把我的手慢慢捧到脸边,轻轻地、轻轻地吻了上去。 我像极了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一下子瘫倒在他怀里。 爱情就这么来了? 爱情就这么来了。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十字路口,最要命的是我无论怎么转悠都找不到方向。 天啊,我累得够呛。 那一年我19岁,刚从旅游学校毕业,跟几个同学一起被招聘到一家台湾独资的四星级酒店“宝岛国际俱乐部”上班,培训过后,我被分到卡拉OK部当服务员。 说是卡拉OK,其实是夜总会,大厅表演,KTV唱歌。 那天吕子青在我盯的KTV里深沉地坐着,愣愣地看了我半天,看得我后脖颈子发凉,于是我没话找话地问:“先生您朋友还没到吗?” 他答非所问地说:“你真漂亮。” 我笑,问他:“要点儿什么吗,还是等您朋友到了以后再说?” “不是漂亮,是美,你真美。”他根本不理我的问题,兀自说着。 “先生?” “哦,哦……不用,就我一个人,一瓶红酒,一个果盘,你呢,你想要点什么吗?” “我?不用不用不用……我去给您上东西。” 怪人,有钱的怪人,一个人却要最大的KTV包间,真是浪费,烧钱啊? 上完果盘,他递给我500块钱,我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傻呵呵地站在那儿不知如何应对。 “给你的,小费啊,拿着呀!”他一边说,一边把钱塞到我手里。 天啊,出手真够阔绰的,要知道这可是我第一次拿这么多小费,而且是在客人结账之前。 “会玩骰子吗?”他问。 “不会。” “喝酒呢?” “也不会。”我又抱歉地摇摇头,觉得挺对不起人家的小费的。 “那唱歌总会吧?” “会,但是,唱不好。” “没关系,随便唱一首吧,反正只有我们两个人。” 想了想,我点了一首老歌《你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喜欢这首歌,也许是内心真的在期待一个让自己为之心动的眼神吧。 一曲终了,他拍着手站起来,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又有几回闻啊!” 我“扑哧”笑了,天啊,至于吗,就算是要讨我欢心,这马屁拍得也太大了吧? 他也笑,说:“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啊!” “哈哈哈……先生,您的词儿可真多啊,您……您北大毕业的吧?”我实在忍不住了,这年头居然还有这么一套一套说话的,也真够贫的。 “可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呀!”他一边说一边又递过来500块钱。 这小费发的,也忒勤了。 我没接,说:“先生,这……不用了,您刚才不是已经给了吗?” “那是上酒的小费,这是表扬你歌唱得好听啊!” “真的不要了,谢谢您!” “你叫什么名字?” “叶玲珑。” “叶玲珑……叶玲珑,玲珑如玉,不惹尘埃,好名字啊……我叫你玲珑行吗?我姓吕,双口吕,吕子青,你叫我吕哥就行。那,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收下这小费,明天你请我吃饭;二,不收这小费,明天我请你吃饭。好么?选一个?” 我抿嘴看着他:“还有其他选择吗?” “NO,NO,NO,”他笑着直摇手指头,“你别无选择。” 2 这是一家日本料理店,吕子青特意挑了个靠窗的位子,他说女孩子嘛,都喜欢明亮的玻璃。 后来他说:“其实,我是想看清你美丽的脸。” 服了,我真服了,昨天晚上那几句已经够我消化的了,对于一个男人这么直接的溢美之词,还真让人有点脸红心跳。 吕子青高高瘦瘦,算不上帅,国字脸、浓眉、眼睛不大,稍微与众不同的是上唇留着浓密的小胡子,这使他的实际年龄看上去颇为扑朔迷离。 自称只有26岁的吕子青说自己是个钢材商,文登人,经常来青岛做生意,未婚,甚至没有女朋友。 他这次来青岛也是来谈生意,就住我们酒店,昨天晚上一个人待着无聊就想唱歌,没想到会遇到我。 “什么叫‘惊为天人’?我看到你的时候就想到这个词。” 得,又来了。 看我红着脸不搭茬儿,他变戏法似地拿出一个紫红色的首饰盒,推到我面前,说:“看看喜不喜欢。” 打开一看,是一条白金手链,链子上缀了贝壳啊、小鱼啊、海星啊什么的,漂亮得让人心疼。 “不行不行,肯定很贵的,我不要,真的不要。”我把盒子推回去。 “我帮你戴上,配你的手会很好看。”吕子青根本不管我的意见,轻轻从桌上抓过我的手,把手链戴了上去。 戴是戴上了,他的手却没有松开。“你作好准备,”他笑着说,“我会追到你的,一定。” 吕子青果然没有食言,在以后的几天里,他像上足了劲的发条一样紧追不舍,白天请我吃饭,晚上就来“宝岛”KTV,照常只有他一个人,也照常只有我一个人为他服务。 小费我没再要,他硬塞了几次也就作罢了。 街也逛了两次,但无论多漂亮的东西,我都会在掏钱付账之前拉他离开。 他写得一手好字,每天都会给我带来一封情书,在这个E-mail横飞的年代,居然有人还会这么认真地为自己写信,我的心里小小地感动了一下。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吕子青看我并没什么反应,于是开始了鲜花攻势和友情策略。 之后他每次来KTV,都会捧着99朵火红的玫瑰,并当着众同事的面儿递到我的面前,再郑重地说上一句:“相信我,接受我。” 最夸张的是有一次他居然给夜总会所有的同事一人发了500块钱小费,发完以后对大家鞠了一躬:“我叫吕子青,双口吕,我爱上叶玲珑了,我希望她做我的女朋友,请大家帮个忙,帮我美言几句,先谢谢大家了。” 这十几二十口人当时就服了,她们在几分钟之前甚至连吕子青姓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却暧昧地冲我笑着,目光里充满了羡慕和嫉妒,还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没的,钱的力量真是伟大。 于是我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冲吕子青点了点头。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钱再多也不用这么烧啊,他笑,说女人都是虚荣的,有人虚荣在钱财上,有人虚荣在别人看自己的眼光上。 而我,真的是后者。 就这样,关于一个有钱人如何如何疯狂追求我,又如何如何抱得美人归的故事在酒店上上下下轰轰烈烈地流传开来,上至老板下至员工无一“幸免”,而我居然就沉迷在这种焦点氛围里,一天三开箱,骄傲地穿着吕子青送我的漂亮衣裳招摇过市。 是的,也许我真的爱上他了,爱情有时来得就是这么轻易而又凶猛。让人毫无选择。 多年之后我幡然悔悟,才知道那时爱上的是最浮华的东西,初涉世事且虚荣的我,被他炮轰般的追求和浪漫的书信弄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这之后他忙于奔波两市之间,且在离去时音信皆无,神秘而充满诱惑。 而我就在他离去时孤独得要命。 其实,习惯了也没有什么,反正人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孤独的。 3 新同事说我这些天怎么看怎么像鬼,我照镜子——哭肿的眼,腊黄的脸,乱七八糟的头发…… 我说:“我又不是给你看的。” “那你给谁看的?” “我给鬼看的!” 同事目瞪口呆,差点儿去找个体温计让我测测多少度。 而我已经踱到院子里,面对着地瓜瓤一般昏黄的天空发呆。 我在想:要是我突然间死了,吕子青会不会伤心得跟什么什么一样呢?不过多半他会在搞他那所谓的伟大事业的同时,化悲痛为力量,把曾经给我的温柔毫无保留地奉献给别的姑娘。 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在义无反顾地爱上吕子青两个多月以后,吕子青忽然自称生意一下子出现了变故。太多的三角债,太多的说辞,初入社会的我听不懂也不想懂,总之他一夜之间变得缺钱缺得厉害,我只能把手上所有的钱都拿给他用,他说不够我就去借,他还说不够我就去典当行把能当的都当了,在当掉那条手链时我的心结结实实地抽搐了一下。 就在一夜之间,美丽的爱情幻想急转直下,没有给我任何准备的时间。 一个月前我已经辞职离开“宝岛”,现在在一家夜总会唱歌,因为能挣到更多的钱。 挣钱是因为要还钱。 还钱是因为借了钱。 借钱是因为要养吕子青。 如果不还钱,我曾经的好朋友、好同事就会一刻不停地打我家电话骚扰我妈。 如果不借钱,吕子青说自己就没办法渡过难关。 我固执地以为,爱一个人就要相信他,相信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理由,每一个显而易见的鬼话。 我相信他,一直信,直到那天在他手机里无意发现这样一条短信:老公,你给孩子在青岛买个童车回来,咱们这里的都不好看。 我当时就懵了,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了半天粗气,出了一身又一身的虚汗,最后还是没有勇气问他,我不敢,我怕短信是真的,我怕苦心经营的爱情在一瞬间轰然崩塌。 他骗我,而我,又何尝不是在骗自己呢? 电话响,心头习惯性地一紧,不想接,现在债主忒有闲工夫,昔日的好友忽然一个个翻脸不认人,一天能催八回债。 果然,是以前“宝岛”的同事,但她居然没提钱的事儿,口气里还满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如同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你们家那位吕子青呢?”她劈头盖脸地问。(未完待续) 第2章 引子(前传)(2) “不知道啊,在文登呢吧。” “完了完了完了,你完了……”她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喘了一口气,然后不等我追问,就以极快的速度道出来龙去脉。 她说昨天晚上去逛商场的时候,正巧碰见吕子青给一个年轻女孩儿买化妆品,更巧的是这个女孩儿居然是她以前旅游学院的同班同学,毕业之后也在一家宾馆里当服务员。 “真的真的,我可是亲眼看见的,那个女孩儿我以前很熟的,绝对不会认错。你家那个吕子青呀,我就更不会认错了,小胡子是他的标志嘛。哎——哟,你可不知道,他们两个……啧啧啧……可亲热呢,有说有笑的……雅诗兰黛的化妆品啊,好几瓶呢,再少再少也得2000多块吧……哎哎我说,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查查那家宾馆,我估计他要是泡我同学的话,肯定是住在她上班的宾馆里头,你去堵他们,一堵一个准儿,肯定没跑儿……”她绘声绘色地说着,简直像打了鸡血,我甚至能想象出电话那头她手舞足蹈亢奋的样子。 而我只是沉默了30秒,然后问:“你能不能再借给我点儿钱用?” 她气得差点儿当场吐血,挂电话之前扔给我一句话:“唉,我看你是鬼迷心窍,没药可救了。” 是啊,我像一个吸了毒的人怎么也离不开海洛因,脑子里只想着一条道儿走到黑。 而我的白马王子呢?也许真的正在用我给他的钱泡妞儿。 于是我就整天憔悴得跟鬼似的。 其实真要是鬼也没什么不好,起码没这么多破事儿烦我,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4 大街上,车如流水马如龙,人们从我身边走过,每一个看上去都形迹可疑、居心叵测,他们跟城市混淆成一体。 我形影相吊,高高的细高跟鞋在人行道上敲出一串串节拍。 把鞋子拎在手里,我走下沙滩,已是初夏,带着咸味儿的海风轻拂着我裸露的肌肤,忽然想起九个月前的黄昏,吕子青捧着我的手,对我说的那句话——“看吧,你会爱上我的,你别无选择。” 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质问吕子青关于化妆品、小妞儿甚至是短信的事儿。 谁知道呢,他可能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也许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已是徒劳,太多太多的谎言、明明白白的背叛,是我涉世未深,还是我虚荣至此? 同事猜得没错,他真就住在那家宾馆里,我报出他的名字,前台服务员说有这个客人,但并不给我房间号。 “那你打电话到他的房间好吗?说有一位刘女士找他。”我故意瞎编了个假姓。 看服务员手拨号码的按键,我知道吕子青住在1010号房间。 我终于站在了他的门前。 敲了半天,门开了,出现的是吕子青复杂的脸。 错愕、惊诧、愤怒……似乎还有挑衅的神情。 而我就这么愣着,一时间不明白来找他还有什么意义,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我像一个小丑,上台之后突然忘了应该表演什么节目。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出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谁来了,宝贝儿?” 我瞪着吕子青,等着他说话。 如果上帝他老人家不肯在这个时候伸出他温暖的手拉我一把的话,那么他肯定是打算在我跳楼的时候才拉住我,一切的一切居然变得那么蓄谋已久和荒唐可笑。 吕子青没有吱声,也没有返回房间关上门,他冷笑一声,猛然毫无征兆地挥拳向我打来,好像我的脸是一个沙袋。这一拳正中左颧骨和眉骨,他瘦削尖锐的拳头覆盖了我整个眼睛,顷刻间左眼就火辣辣地疼起来。 我被打蒙了,脑海一片空白,甚至连哭叫都没有。 在一片混乱的记忆中,手无缚鸡之力的我被吕子青打得鼻青脸肿,泪水打湿了那家宾馆走廊上花里胡哨的地毯。 报警吗?我没有,也不想。 我迷迷糊糊地被宾馆的保安送到马路上,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的灯光呢?我的灯光呢? 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大街上,不知道站了多久。 夜色均匀地弥漫开来,风吹着我,吹干了眼泪,吹疼了心。 我如同木刻,思绪一片混沌,听着大小车辆呼啸而过,心里只是想着:要是就这么撞死了肯定会挺难看的。 最后我打电话给一个女朋友,乞求她能让我去她家住一宿。 5 第二天天刚亮,我听到女友给吕子青打电话的声音,问能否把我接走,要不然出个事儿什么的她也担待不起。 苦笑,墙倒众人推,出事儿?能出什么事儿?我又不会去死。 会吗? 不会吗? 真的?! 海边的清晨略有轻寒,蓬头垢面、青头紫脸的我摇摇晃晃地走在马路中间,我身上的每寸肌肤都在疼痛,最疼的,是心。 一辆一辆的车绕过身边,我咬牙切齿地笑着,丑陋不堪,如同从地狱来的幽灵。 生与死,相隔一线。 哭着,走着,走着,哭着…… 24小时药店只开了一个小窗户,我用头发遮挡住青紫的左脸,向睡眼惺忪的店员买了一瓶安眠药。 本以为他不会卖给我,但他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迷迷糊糊地瞎问了一句就收了钱。 五块五。 宾馆大堂里,早起的人们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淡漠地看着我,他们一定在心里判断着我的伤势,并妄自猜测着发生在我身上的诸多倒霉事。 我给吕子青打电话,他一听是我就挂了。 管他什么爱情和谎言,管他什么老婆和孩子,管他什么钱不钱、爱不爱的,我懒得想也不想想。向前台小姐要了杯白开水之后,我将100片安眠药和着水一饮而尽,“咕咚咕咚”声是我这辈子最悲壮的音乐。 没人管我,甚至没有人诧异,整个世界是这样淡漠,也许这年头人们的同情心都被城市的喧嚣给淹没了。 我清醒地坐电梯上楼,清醒地按下“10”,清醒地扣好衣服扣子,在电梯门打开时甚至清醒地向10楼的服务员微笑了一下,但迈出电梯的那一刻,我昏过去了。 我在大海里游啊游啊,像是一条没有鳍的鱼,累死也不会游到岸边,渐渐地,我呼吸困难、筋疲力尽…… 喉咙里像是插了一根管子什么的,胃里也稀里咕噜难受得要命。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一个大浪冲过来,天啊,我成了一条被搁浅的鱼! 我吓得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才知道刚才不过是场梦,而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窗外是夜,那种温柔的黑色,如同吕子青温柔的眼睛。他就在身边,见我醒来,忽然之间泪水奔流。 我困惑地盯着他,心里困惑着他的眼泪怎么就能说来就来。 天知道他又要表演什么鬼把戏。 吕子青紧紧握着我的手,貌似万分万分诚挚地说:“亲爱的,我欠你的,一定会偿还,虽然我也知道,这次欠下的,是你的命。” 接着他递过来一张纸,那上面是他漂亮的钢笔字——“用我的一颗红心和我的毕生,爱你。” 吕子青啊吕子青,哄人的手段永远是一流的,而且我最佩服的是,他即使在说谎的时候也能直视着我的眼睛,表白得跟真的没什么两样。 我还能说什么呢?质问,咒骂,抱怨,痛哭? 我还能要求什么呢?解释,答案,许诺,未来?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悲伤哽在喉咙,泪水聚了满眼,只怕一碰就要滚落。 即使是我刚刚从死亡里走了一圈儿回来,即使是我被他骗得体无完肤,即使是我明白这狼狈的爱情已经完蛋,即使是他根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可我还是不能开口叫他滚蛋。 这个回合,我输了。 何止是这个回合?在我花样年华的情场上,我输得全军覆没,片甲不留。 办好了出院手续,我看着吕子青。 吕子青耸耸肩膀,说我不能去他那儿住,至于原因,他说以后会向我解释清楚。“相信我亲爱的,我有我的难处,我先给你找地方住,过两天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真的会有答案吗? 我像一只大笨鸟自己撞到墙上,折断了翅膀。 我被他安排到了一家小旅馆,是跟人合住的,另外一张床住了一个40多岁的女人。 吕子青走了,真的走了。 我在这个小旅馆里一共住了一星期。 在这七天中的某个夜里,回忆着与吕子青相识相恋的点点滴滴:他的温柔、他的凶暴,他那说变就变的脸,他那张嘴就来的胡说八道…… 还有朋友们的疏远和那时对我来说是一大笔的要还的钱,一幕一幕,如同一部支离破碎的电影,令我心灰意冷。 我用啤酒瓶碎片划破了手腕,抽泣着看着血滑过皮肤淌下来,一滴一滴,然后慢慢汇成流。 同房间的女人被吵醒了,她打开灯,惊恐地盯着我手腕上艳丽的血,来不及问为什么,就以最快速度赶去服务台要来酒精,并端来了半盆凉水,帮我清洗了手腕上的二十几道伤口,并找出自己最干净的手帕帮我包扎。 在那个深夜,她把我搂在怀里,摸着我的头发,拉着我的手,像亲人一样守在我身边,听我絮叨着关于吕子青、金钱、朋友、短信、化妆品、玫瑰、安眠药等的故事,而我沉甸甸的眼泪和鼻涕则弄脏了她的衣裳。 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重要的是,我还活着。 当我戴着一副大墨镜走在阳光底下的时候,心里郑重决定: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再藐视生命。 6 生活就那么继续下来,朋友的钱我都还上了。而吕子青也彻底从我的生活里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刻骨铭心的伤害,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不要再相信男人,我对自己说,也不要再相信誓言,誓言不过是松果,季节一过就会滚落。 在海边,我撕毁了吕子青所有的信和照片,涨潮了,海水涌来,漫过我生命的沙滩,谁说我别无选择,我选择活着。 我知道,对于回忆,我选择不了忘记,但是对于自己,我不要再有人对我说:看吧,你别无选择。 走,离开这儿,去一个新的城市。 恩恩怨怨,就此而过,不论将来面对的是什么,今后永远永远,我都会自己去决定到底选择什么。(未完待续) 第3章 她来自“钻石人间”(1) 这家夜总会美其名曰“钻石人间”,不仅仅在北京,据说它的大名已经响彻了整个中国乃至东南亚。 1 “给我一支烟。”她说。 这是她冲我说的第一句话。 灯光摇曳的舞厅里,我看到她美丽的脸。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是这儿的小姐;如果我没有走眼的话,她是我今天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甚至,我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面对一个美丽得让人心颤的面孔。 我25岁,在中关村一家知名公司做华东地区销售经理,没有结婚,也没交女朋友,身边只有一帮跟我一起疯玩的傻哥们,吃喝赌(除了嫖)什么的。所以,我尚有大把青春和闲钱可以挥霍。 这家夜总会美其名曰“钻石人间”,不仅仅在北京,据说它的大名已经响彻了整个中国乃至东南亚。 我不常来,来了也只是坐在舞池边儿欣赏这群出了名的活色生香。我从没叫过小姐坐台,一个原因当然是我年轻,虽然相貌难及潘安宋玉,但也自认仪表堂堂、气度不凡,没必要花钱让女人陪我;另一个原因嘛……这儿的坐台费也忒黑了点。 她用打火机点燃555,在微亮的火光下,我不禁偷偷打量着这张脸。她明眸香腮,美发如瀑,巧施淡妆的脸上毫无瑕疵。 也许她已经习惯了男人的这种眼神,于是柳眉一扬,清澈的眼睛直视着我,凶巴巴地说:“看什么看?再看给钱!”没等我回答,她就扭着小蛮腰下了舞池。走了两步却又折回来,在我面前深深吸了两口烟,冲我一乐:“差点儿忘了,舞池里不让抽烟,要不一会儿保安该说了。” 我随口问了一句:“哎,你腰围多少啊?” “一尺六市尺,21英寸,54公分!”她红唇轻启,报出一堆数字。 我大笑,这小娘,有点意思。 远远看着她在舞池中跳舞,一条紧身的蓝色连衣裙将她凹凸有致的曲线裹得一览无遗,这个女孩子是聪明的,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绝好身材对男人有多么大的杀伤力。 我拽住一个服务生,盯着舞池那边问:“那女孩叫什么?就是那个穿蓝裙子的。” “哦,先生不常来吧?叶子嘛,大名鼎鼎的……” 叶子,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第二天晚上,我应邀去一家迪厅,到了以后才知道原来是哥们儿张博过生日。 见我一进包间,张博就松了怀里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孩,拍拍他身边的沙发让我坐下,然后照我小肚子上就是一记老拳:“你丫怎么才来啊?除了你丫的大家都到齐了。” 我一边忍了疼一边龇牙冲几个哥们儿笑道:“先干为敬,先干为敬!”顺手抄起桌子上一瓶已经所剩无几的啤酒,趁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啤酒有多少,一扬脖喝了下去。 然后我拍了拍张博的大腿,飞快地溜出了包间。 迪厅里人多得跟下饺子似的,顶着一脑门子臭汗挤来挤去,估计春节时候的火车站也就这样了。这年头人们都怎么了?都扎堆儿扎出瘾来了。 我在吧台上拿着一罐可乐看美眉。 “嗨,给我一支烟。”哈,居然又碰到她! “这么巧啊?你不上班了?”我有点兴奋,脑子里立马闪现出“缘分”两个字。 “上你个头啊,黄世仁也没你这样的啊,还不让人休息啊?” “呵呵,那倒不是……你,你怎么老冲我借烟啊?”我一边没话找话一边燃亮打火机。 “借烟怎么啦?你以为自己叼着火柴棍儿呢?又不是周润发。昨天正好是你离我近嘛,今天是这儿我只认识你一个带烟的。我自己不带烟还能少抽点儿。” “要喝点什么吗?你一个人?” “不喝了……跟我女朋友来的,她去泡靓仔了。”她随手一指,我看见舞池里晃动着一团金黄色的头发。 “你不去泡?”我喝了一口可乐。 她扬了扬眉毛,“我在泡你啊!”说完哈哈大笑。 冷不防她冒出的这句话,使我突然领悟到“狂喷”的感觉,从鼻子里喷出来的可乐几乎全喷在面前这个美人雪白的胸脯上,她在片刻惊讶之后,看着被呛得直淌眼泪的我笑弯了腰。 2 理所当然的,我们互留了电话号码。 其实我也知道,对我而言,她只是一个漂亮女孩,一个风月场上游刃有余的漂亮女孩。戏子无情,那什么无义,本身就是有一搭儿没一搭儿的事。 可话说回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是凡夫俗子,只能按俗人的方式支配自己的行为。 第三天,我接到她的电话,在凌晨1点半。 “嗨,你睡了吗?哦,没睡太好了。我刚下班,饿了。你在哪儿呢?请我吃饭吧。”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得,我去接你。”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骂自己贱货,本来嘛,就算是天仙我明天也得上班啊,除了贱我还真想不起别的词儿来。 我们约在一家湘菜馆。 她坐在墙角的一张桌子边,穿了一件低胸的米色上衣,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晃得人有点眼晕。 她微笑地看着我在她旁边坐下,伸出了右手:“给我一支烟。” 我帮她点上,蓝色的烟雾裹住她的脸,在她厚重的脂粉之下到底有一颗怎样的心? “你是哪儿人,叶子?” “青岛。” “哦,好地方啊,出美女的地方。怎么舍得离开那么美的地方?” “有什么舍不舍得,出来挣钱呗。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吗?”她眉头一皱,脸色微沉,语气变得不快起来。 “哎,别不高兴啊,我随口问问的,好奇你为什么会做这一行嘛。” “没事吧你?这有什么好问的?”她低下头,目光回避,冲着桌子吐出一口烟,答道,“没为什么……一定要有为什么吗?” “啊?” “啊什么啊,你就跟查户口似的……” 被她呛了一句,我不知道如何接茬,于是尴尬地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她的碗里,没话找话地说:“来来,多吃点,这个……这个烧得还是不错的……” “其实……说说也无妨,为了一段TMD爱情,骗人的东西,懒得再提啦。”也许是感觉到自己刚才有点失态,她莞尔一笑,主动答道。 “哦。”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敢再问下去。 “你知道吗?”叶子把披散在肩膀的头发用一个发箍束在脑后,露出美丽的锁骨,“我第一天到‘钻石人间’上班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了,当时那种场合,那种心情……我拿到第一笔小费的时候,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点——疼!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接着她话锋一转,一改刚才脸上的阴郁,说道:“不过,你们男人到夜总会找小姐是图一乐对吧?其实呢,这么说吧,你逗猫玩的时候,能说得清是猫让你开心还是你让猫开心吗?哼哼,男人,有时候真的……呵……” 她轻蔑的样子,好像把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看透了,也好像风月场上摸爬滚打的她已经练就了一副金刚不坏之身。 但是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我说不上。 那天夜里我送她回家,车到楼下,她侧过脸来说:“谢谢你啊,这么晚了陪我吃饭。” “荣幸荣幸,”我探过头去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问,“要不要我送你上楼?挺黑的。” “啊,楼道里倒是有灯,不过……”她顿了顿,“也好。你先作好爬楼的准备吧,我们家住5楼呢。” 别说区区5层,今天就是50层的楼没有电梯,我也豁出去了! 这是一套小两居,干净整洁,进门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她弯腰脱下脚上尖细的高跟鞋,雪白的双乳在低胸上衣里呼之欲出、风韵逼人,看得我心潮是一阵又一阵澎湃,七上八下得直犯嘀咕,就觉得自己开始心怀不轨了。 反正也不轨了,要不索性不轨到底? 谢天谢地,她并没有赶我走,而是反身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她白嫩的小手在我眼前乱晃,晃得我口干舌燥,内心的欲望就像开了口子的火山,堵都堵不上。 我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她的手,同时脸就贴了过去,她头一扬,我的吻就落在她尖尖的下巴上。 很久没有搂一把温香暖玉了,以至于手忙脚乱,竟怎么也解不开她文胸上的小钩子,急得我出了一头一脸的汗。她“扑哧”一笑,一边回避着我狂热的嘴唇,一边引着我向卧室退去…… 从客厅洒过来的柔和灯光和我身下的这个美人儿共同营造出一个完美的梦境,不真实,却让我冲动。 我在这之后常想,也只有如此曲线分明的身体、缎子一样的肌肤才能配上她无可挑剔的脸,而我,是不是在这一刻就已经爱上了她?至少在这个夜里,我认为地上的男人女人都被老天爷一对儿一对儿配好了,就像合适的螺栓和螺母。 天亮之前,我忙活了一次又一次,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整个晚上,她都没有吻我。 整个的夜,她都没有吻我。 3 白天真好,因为有阳光。 有阳光真好,因为可以看清她粉黛未施的脸。 她不化妆真好,因为不化妆的她在我怀里温柔地睡。 她鼻息如兰,朱唇轻启,细细的眉毛轻挑着,尖下巴有一点点翘,老天居然造就了这么个尤物!唉,怕是大把男人要倒霉了。 就这么看着她,这个美丽的女人。如果我们在别的地方认识,就算上刀山进油锅我也会追她,而且死缠烂打。 我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她迷迷糊糊地动了一下睫毛,迷迷糊糊地说:“是你啊……” 不会吧?昨天夜里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还有谁? 已经9点钟了,今天上班要迟到了。我终于明白了以前那些个皇帝为什么有从今不早朝的意思了。可惜我不是皇帝啊,我要真是皇帝,就把身边这小女子带回我的行宫,一辈子都不让她离开我半步! 一想到这,心里忽然有点害怕,我不是已经爱上她了吧?老天爷,饶了我吧!我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穿好衣服,胡乱洗漱了一下,我坐在床边,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说:“嘿……我要走了,还得上班呢!” “啊……”她揉揉眼,还是一副迷糊相。“好啊,”她慢慢撑起手肘靠床坐起来,“给我一支烟,亲爱的。” “一起床就抽,你这瘾可是有点大啊!”但我还是帮她点了一支。 “嗯……亲爱的,咱俩商量个事儿吧,”她轻轻吐出一口烟,看着它们缥缥缈缈地在空中漾开来,“是这样,你看,亲爱的……我这个月要交房租了,还差一点钱,你能不能……” 靠!I服了HER!我的心一紧,差点气晕过去,还以为她也把昨天晚上当做是一份尘缘呢,原来……原来也只是做生意而已! 她倒真不为自己立牌坊!(未完待续) 第4章 她来自“钻石人间”(2) “差多少?”我冷冷地问。 “嗯……你给我4000块就行了。”她如葱的玉指在我腿上摩挲。 这已经算是给我打了八折了吧? 哼,这小娘,也忒黑了点吧? 说真的,我包里还真有钱给她,但她太小瞧我了,想我年轻有为,再怎么着也不会沦落到花钱嫖妓的份儿上! 于是我说:“我包里没带这么多现金,过两天再说吧。” 她把烟头摁在床头的烟灰缸里,一下又一下,直到那烟头完全熄灭,然后头也不抬地说:“随便你了……那就不送了,麻烦出门把门带上!” 那天夜里,我躺在床上,鼻子里留有她的芳香,指尖尚留触摸她肌肤的感觉,我一次次告诫自己别去想她,甚至用最恶毒难听的语言骂她,但还是阻止不了对她的思念。 我被关进了一座牢房。这座牢房,是用我对她的思念筑成的。 而钥匙,在她手上。 4 夜里我从黑暗中醒来,想着刚刚梦里她美丽的脸。 我摸索着从床头上拿了一支烟,没有开灯,烟头在黑夜里一闪一闪,25年来,我竟忽然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也是第一次相信了这个世界上有小狐狸精的存在,我是不是被那个小娘迷了心窍?也许我应该去给她4000块钱,只有这样我才有见她的理由吧? 有烟灰落在我的脸上,看看表,午夜12点半。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我没有联系过她,虽然她的手机号码我已经在心里默念了很多遍。 15分钟以后,我开着车飞驰在三环路上。 为什么我住得离那家夜总会这么远? 靠!光是路上就要花掉我20分钟的时间。 舞池里没有,吧台旁边没有,我楼上楼下转了两圈,还是没有。 咦,人呢?不是为了我就蒸发了吧? “有烟吗?给我一支烟。”一个声音贴着我的耳朵边儿响起,并很快地淹没在迪斯科音乐里。 回头! 不是! 那是一张媚俗的脸,画着黑黑的眼线,粘着长长的假睫毛,一头金黄色的头发蓬松松的,有点像……对了,金毛狮王! 我递给“金毛狮王”一支烟,然后故作漫不经心地问:“哎,那谁呢,就那个小细腰,叫什么来着……叶子吧?” “叶子?她啊,找她干吗?”“金毛狮王”眯着眼看我,顺便朝我脸上吐了一个烟圈儿。 “没事,我一朋友想叫她坐台。”我一边抬起手在眼前扇了两下,一边回答。 “找我得了,我不一样?”她作妩媚状一笑,又朝我脸上吐了一个烟圈儿。 TMD,拿本少爷的脸当烟囱了!我在心里骂了一句,但还是有风度地笑了笑,说:“呵呵,我朋友就点名叫她,怎么?她坐台了?坐包间了吧?” “包什么间,要是包间也是在医院里。” “呵呵……啊?你说什么?” “我说医院啊,大哥,瞪那么大眼干啥?再大有我的大?想知道啊?那把今天我买的门票给报了吧!”“金毛狮王”终于把抽了两口的香烟扔在地上,顺便把脚上的一只“恨天高”踏了上去。 这里有必要交待一句,在这家大名鼎鼎的夜总会里没有一个是固定的小姐,也没有妈咪,她们每天来这儿都要买门票,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提高了美女的质量,因为不漂亮出众的女孩子是坐不上台的,还得自个儿搭上一张百元大钞的门票钱。 “太过分了你。”话是这么说,我还是拿了一张塞给她。 “还得请我喝一杯。” 于是我又塞了一张。 “她住院了,昨天夜里的事,急性肠胃炎。” “没事儿吧?” “没太大事,就是得输液观察两天。” “哪个医院?” “哟,看上我姐们了吧?有戏吗你?小样儿……嗯……得了,不逗你了,住中日了,明儿你打电话给我,我带你去,反正我明儿中午也得给她送饭。”说着她红唇一动,利索地报出一串号码,扭着屁股走了。 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在我脸上飞速地亲了一下:“拿你盒烟啊,宝贝!” 5 中午在公司楼下吃饭的时候,我特意要了一锅鸡汤让服务员打包。 脸上长了无数雀斑的小服务员看着我说:“怎么打包啊?” “怎么打包?拿你们的锅,下午我给你们送回来。” 跟我一块的两个同事立马好奇起来,问我带锅汤去哪儿,我呵呵一笑:“那什么,我二姨病了,我去医院看看她!” 我带着给“二姨”的那锅汤先去接了“金毛狮王”。 “金毛狮王”好像连脸都没洗,估计昨天夜里比较忙。 她一上车就闻到了扑鼻的鸡汤加味精味儿。“哎,靓仔,你带的什么呀?” “这么纯的鸡汤味儿你没闻出来?” “呵……人家看病人都送鲜花,你老人家送鸡汤,也忒过时了吧?” “鸡汤能喝,花能喝吗?” “喝个屁,她TMD得的是肠胃炎,估计什么也喝不下去。” “你不也是给她送饭的么?小姑娘家的,一口一句脏话。” “去你的,小样儿……我不送饭送什么,她吃不吃是她的事,我可是心到了啊!哎,你干什么的?” “什么干什么的?” “笨,我问你做哪行的?” “中关村做电脑的。” “哟,还高科技呢,啧啧……看上叶子了吧?你有几个千万?” “我叫李十万,不叫千万。” “那你有点玄。” ………… “哎,你到底叫什么?”我从后视镜里看着她,总不能叫人家“金毛狮王”吧? “你叫我小玉就行了!” 小玉?名字倒也秀气,就是用在她那么招摇的人身上有点可惜。不过,这帮小妮子没一个是真名。 不是有这么一对联吗?假名假姓假地址,骗人骗钱骗感情。 横批:一把一蒙。 扑鼻的来苏水味,我们推门进去的时候,叶子还没有醒。 “金毛狮王”小玉把手中的饭盒一放,去洗手间了。我在她床边的凳子上坐下,雪白的床单衬着她苍白的脸,我睡梦里的女孩儿。 我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发。 她慢慢睁开眼睛,看了我好久,好像根本就不认识我似的,然后又闭上眼睛说“给我一支烟”。 “这儿不让抽吧?你先吃点东西?” 她摇摇头,睁开眼睛看我:“吃什么呀,我什么也不想吃,输了好几大瓶子了,输得我浑身都快肿了,就想抽支烟。” 我还想说点什么,小玉推门进来,一进来先是习惯性地摸了摸叶子的额头。“宝贝儿,醒了啊,怎么样,没事了吧?感觉好点吗?你倒在这儿清闲了,好嘛,你昨天不去钻石,好几拨儿人找你,靠,咱那儿少了你这小妖精都TMD快不转了!吃不吃点东西?我让我们家小阿姨做了点粥,估计你也吃不了什么……哦,这靓仔,”小玉指了指我,“人家还带了锅鸡汤给你呢,就跟你丫正坐月子似的。” “你大爷的,你才坐月子,就是坐月子也是你的。”叶子回敬了一句。 “靠,我没那功能。” 我真想说,我有。 我左脚踏出病房的时候,她突然说了一句:“下次来的时候带束百合,这里头一股来苏水味儿,都快被熏死了。” 别说是一束百合,就是一车我也愿意。 6 下班之后我先去了趟花卉市场。 百合百合,我这辈子还没给谁送过花呢,即使是我前任的女朋友也没有过。 说到我前任的女朋友我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怀念,虽然她现在只成了我钱包里放着的一张照片。 我这个人恋爱史简单得很,甚至是可怜。 我出生于军人世家,上大学时理所当然地报了军校,满学校除了一个女教官之外,清一色的全是大老爷们加小老爷们,每天除了专业课就是政治学习和军事训练,一到晚上累得就跟龟孙子似的,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大学里的浪漫爱情就这么给耽误了。 刚参加工作那会儿倒是暗恋上一个女孩子,可惜剃头挑子一头热,还没等我表白呢,就被我一个同事捷足先登了。 再后来我认识了一个东方歌舞团跳舞的女孩,说是女孩,实际上比我大四岁,当时她有一个新加坡的男朋友,我不过是填补一下她的空虚罢了。 但她算是我正儿八经谈过的唯一一个女朋友,即使她后来远嫁新加坡,我也没有把她的照片从钱包里拿出来。 我有点懒,这我承认。 所以,对于女人,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去泡,这有点让人乏味,也有点让人泄气。 不过还好,好在我还差叶子那小娘4000块钱,看在钱的份上,她会见我吧? 推开病房门。 我靠! 全是美女! 除了叶子、小玉之外,还有四个女孩,一时之间,我被晃得有点眼晕。 叶子今天还真在众姐妹面前给我面子,见了我非但没像中午一样闭上眼,还冲我轻轻一笑。 这一笑,当真是倾城倾国,六宫粉黛无颜色。 “还真带了百合来啊?哦,来介绍一下,”她接过我手里的花,指着那几个女孩说,“小玉你认识了,这是忆婷、小云、青青、雪儿……这是我朋友——李海涛。” 忆婷——四川女孩,25岁,20世纪90年代算很早一批到海南淘金的小姐,后来跟“北上大军”到了北京,性感的外形、丰富的经验让她在这一行里如鱼得水,属于绝对性感型。 小云——天津女孩,20岁,小脸大眼,气质冷艳,属于绝对好身材。 青青——江南女孩,21岁,个子不高,胸围70D,小圆脸儿,大眼睛,属于小巧玲珑型。 雪儿——大连女孩,身高173公分,皮肤雪白,年龄最小,刚满17岁,小卷毛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属于绝对洋气型。 小玉——东北女孩,23岁,金黄色头发,细眉细眼,有点骨感,行为张扬大胆,属于绝对骚货型。 “呵呵,美女们好美女们好……” “哦,见过见过……你不是……”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是五个女人一起说话,我立马就有了《大话西游》里孙悟空面对唐僧时候的感觉,差点去问护士有没有苍蝇拍。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看得出叶子这小娘的人缘还真不错,病房都快改歌厅了,这要是再搬一台卡拉OK机来,我看可以收门票了。 叶子大声说笑着,怪不得以前是唱歌的,还真没埋没她那副好嗓子。 叶子倚在枕头上,栗色的头发有点乱,有一缕发丝垂在额头上,是那么的楚楚可人。 叶子抬起右手揉了一下眼睛,她无名指上的金色指甲油有一小块脱落了,倒像邻家的女孩般亲切。 叶子的唇色略显暗淡,病中西施也如此这般吧? 叶子明显瘦了,眼睛显得愈发大而明亮,偶尔她看上我两眼又快速地转移了视线。 叶子雪白的脖颈挂了一条白金项链,坠子上的钻石闪闪发光。 叶子的耳朵真好看,像我小时候爱吃的炸虾片。 叶子柳眉如黛,叶子柔若无骨…… 叶子,叶子,叶子……(未完待续) 第5章 爱,举步维艰(1) 我拿着挂断的电话发呆,当你被一个自称是“小姐”的女孩拒绝之后,会不会像我一样沮丧? 7 我还没坐上10分钟,小玉就吵着肚子饿了,要吃东西,这下马上跟炸了锅似的,除了叶子,所有女孩都立马觉得胃里饿得难受,场面有点像玉小姐振臂一呼,美女随声附和的意思。 “得了得了,你们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烦我的?都走吧都走吧,那谁,”叶子冲我一扬头,“你请我姐们去吃饭吧?” “当然当然……那你吃什么?” “这不有粥么?其实我也不想吃东西。” “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吃的?” “呵呵呵……等你回来啊?”叶子诡秘地一笑,“也行,带两包咸菜吧,我嘴里没滋味。” 于是我就跟领队似的,带了五个美女去医院附近的饭馆吃饭。 说实话,我还真想留下来陪着叶子,哪怕今儿晚上饿一宿呢。 一群苍蝇又开始“嗡嗡”了,她们议论的是大千世界的男人众生相,更具体些实际上是那部分喜欢声色犬马的男人。男人,情欲,金钱,对于她们是永远的主题。似乎只有做这一行,才能把这三者毫无瑕疵地融合在一起。 她们年轻、漂亮,却像灰尘一样飘荡着,没有根。有一大堆男人围在身边,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身边又没有一个男人,但没有爱情的生活也不错,没有烦恼。所以,无爱无痛又手头阔绰,怪不得这年头越来越多的女人弃良从娼了。 对于这个论题,我没有发言的权利,只有听的份儿。 差不多吃完的时候,我问:“你们去哪儿啊?要不要我送?” “好啊好啊好啊……”几乎是异口同声。 我呸!我这多嘴的!真想掴自己一嘴巴子! 这五个小娘每个都要回家化妆换衣服好去上班,又都不住一块儿,我这一通跑,等把她们挨个送回家,天啊,已经快晚上9点了! 小卖部里除了榨菜什么咸菜也没有,叶子这小娘也有点怪,什么不好吃,爱吃咸菜。 我跟老板娘说:“来十包。” 等到了医院,病房门口的护士连眼皮都没抬,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过了探视时间了,明天再来吧!” 我站在那儿还想说点什么,我们亲爱的白衣天使便用手里的笔敲了敲墙上贴的探视时间表:“这不是贴着规定时间呢吗?” 我在车里给叶子打了个电话,她手机关机了。 忽然想起她对我的出门前的暧昧一笑,原来她已经事先料到我今晚是回不去的了。 我把十包榨菜从车窗里扔了出去。 手机响。 “喂,你丫在哪儿呢?我们在‘钻石人间’呢,V1,过来吧!”是张博。 “不去,明儿还上班呢,懒得动弹了。” “去你大爷的,你丫哪天不上班啊?哪天还不是玩这么晚?快快,我陪光化集团的老板朱总呢,来给撑个面儿,找几个小姐。” “我他妈上哪儿找啊?我又不是鸡头!” “但你是鸡头仁啊!哈哈,你不是跟那个挺出名的叶子认识吗?叫她来坐朱总的台吧,我刚出去找了一圈没找着。” “那找别人呗!” “那丫头不是盘子靓嘛,朱总他不是挑嘛……” “甭找她了,人家就没在。” “哦?你怎么这么清楚?你小子……得,先别说了,快快快,等你哪!” 我把小云带去了V1,那个姓朱的光化集团的老总乐得屁颠屁颠的。 这时候推门进来一个小姐,长得人高马大,脸蛋儿也不漂亮,年龄还有点偏大,穿一条这儿小姐很少穿的晚礼服长裙,俗不可耐。 张博一见就指着她说:“哎,那美女,我认识你!” “哦,先生认识我啊?”那小姐脸上就闪出一抹兴奋来,一屁股坐在张博旁边。 “认识认识,你不是……跟我妈一个单位吗?”张博这句刻薄话一出口,半屋子的人就轰笑起来。 那女人也不恼,只是双目一吊,举起面前的酒杯对张博说:“大哥,我敬你杯酒。” 张博“哈哈”一笑,举了杯子就跟她碰。 那女人红唇轻抿,说:“第一杯酒,我祝大哥你飞黄腾达!……第二杯酒,我祝大哥你爱情婚姻两顺利!……”连干两杯之后,她看着满脸放红光的张博,笑容更是灿烂:“这第三杯酒么……呵呵,大哥,对不起,坐台费一小时300块!” 这一下,刚才没笑的半屋子人也全笑了,一个小姐从沙发上笑着跌下来,一口酒差点儿喷在旁边客人的脸上。 我也笑了,怪不得她就凭不漂亮的脸蛋儿能坐上台,真有点邪的! 佩服佩服! 不知道叶子在坐台的时候怎样跟客人周旋呢?这么一想心情就坏起来,于是我用那十包脑子里甩不掉的榨菜就着人头马一饮而尽。 张博还当我今天捡了个元宝呢,因为我平常几乎滴酒不沾,就我那点酒量,通常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张博拍着我的后背说:“好好好……哥们你今天雅兴不小啊!” 被他这么一拍,我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去了洗手间。 在洗手间吐完以后我还是有点晕,刚出来门迎面就撞上一个人,扑鼻一阵香水味,我被熏得更晕了。 8 没等我看清楚来人的脸,两只光滑的胳膊已经绕上我的脖子,一缕金黄色的头发蹭着我的耳朵,小玉用酥胸紧贴着我,轻轻在我耳边问:“宝贝儿,你喝酒了吧?” 我被她半搀半搂地扶回了包间。 我头晕得不得了,真想马上找个地儿去睡觉。 迷迷糊糊听见张博说:“会开车吗?那得,我兄弟交给你了!那什么……哦,那行行行,那就是你们的事儿了。” 我梦见上了电梯…… 我梦见叶子美丽的脸…… 我梦见叶子吻我,吮住我的舌尖…… 我梦见叶子说:“你的皮肤上都是一股子酒味……” 我梦见和叶子做爱,她好像这两天瘦了不少,胸也小了…… 我梦见叶子去洗澡,帮我打开了空调…… 我梦见那十包榨菜一包不少地砸在了我头上…… 我梦见我去上厕所,找来找去都找不着门…… 实际上,我是被尿憋醒了。 头疼得跟要裂开了似的,那十包榨菜没这么大的威力吧? 睁开眼,我首先看见了天花板,上面悬着一盏三角形的灯,不是我们家的。 然后我看见了墙壁,墙上挂了一墙大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有点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这墙也不是我们家的。 头真的疼,都快炸了似的,最主要的是我没搞清楚状况,不管了,我要先去洗手间放水。 手一动,摸了一把的温香暖玉,一扭脸,满眼金黄色——这也不是我们家的,我们家没有这颜色的东西,这是什么呀……头发! “金毛狮王”! 我有点醒了! 小玉背着身躺在我身边,除了肚子上搭了条薄被,什么都没穿。 而我呢?靠,穿了才怪了。 什么也不用说了,反正这事儿是说不清了。 我轻手轻脚地下床穿了衣服,很容易就找到了洗手间。 放完水,我把马桶盖放下来,就坐在马桶盖上想了半天,实际上什么也没想进去,确切地说我是在发呆。 有一点是明确的,我不爱她,甚至连喜欢也谈不上。 酒能乱性,这是谁说的,简直就是至理名言。 如果昨天不去跟那几个小娘吃饭,如果护士大姐网开一面让我进去陪叶子,如果不是我生气叶子明知我回不去还让我带咸菜,如果不是张博那孙子非叫我去“钻石人间”,如果不是我喝多了去洗手间狂吐,如果不是小玉正好在洗手间门口撞上我……也许她早就有预谋也说不定。 唉,如果……如果叶子知道了这事儿…… 头疼得要死,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至少不是像昨天一样灌了洋酒再灌啤酒,昨天那种喝法纯属TMD买醉。 走出洗手间,我用手机给公司打电话请假,我必须回家继续睡觉。 现在是上午10点50分。 想了想,我从钱包里点了3000块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我不想以后跟小玉扯上什么关系。 靠,第一次跟女人做爱给钱,居然是在没搞清楚对方到底是谁的混沌状态之后。 想来我怎么也算是个青年才俊吧,竟然做出这种龌龊的事情。 “嗨,宝贝儿,这么早啊?你干吗呢?”小玉揉着眼睛从卧室里出来,一丝不挂。紧接着她看到了我放在桌子上的钱。 有那么五秒钟吧,她盯着我的眼睛,然后她嘴角上便挂了笑。 我形容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笑容。 “多少?” “3000块。” “哼哼,还挺知道行情嘛!”她拢了拢头发,“我不要!” “我不要,真的!”她再次说,“随便你怎么想,我就是不要,你欠我一人情。”说着她把钱折了一下,塞进我的裤子口袋里,紧接着她按住了我的手,说:“李海涛,你太小看我了,如果我是为了挣钱,我会在你清醒的情况下跟你说好的,明白吗?” 我摇摇头。 “行了,你要有事就先走吧,宝贝儿,不过……你今天还上班吗?……那你就下午3点半过来接我吧,我们一起去接叶子,她今天能出院了。” “可是……” “可什么是,来,宝贝儿,抱抱……” 小玉揽住了我的脖子。 出门之后,我在她家门口的楼梯阶上坐了一会儿。 钱包里的钱一分不少,硬硬地还在。 9 我想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在下午3点半的时候出现在小玉家的楼下,到底要不要和她一起去接叶子出院,我又能用一种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叶子。 小玉那么张扬的一个人,她肯定会告诉叶子一切的。 我是个凡人,我并不拒绝女人喜欢我,但喜欢我的人最好跟我喜欢的人不沾边儿。 说句实话,我有点害怕,一想到要去面对叶子美丽的双眼,我的心里就跟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似的。 感情的事情很难说得清谁对谁错,我知道叶子并不爱我,她甚至还深深地刺痛过我,但是…… 下午2点50分,3点5分,3点20分……我在3点25分的时候关了手机。 比起要面对叶子双眸的惩罚,我宁愿选择逃避。我只是希望有机会的时候叶子能单独听我解释,但只要有小玉在,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我的人生观和做人原则在一夜之间有太多改变,25年来,我第一次失信于人,也是第一次,我这么坚决地逃避。 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一个让我迷惑又让我欲罢不能的美丽女人。 还是头疼,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现在睡觉呢?只要睡着了就什么也不会想了。 我在抽屉里找了片感冒药,别说这玩意儿还真管用,我吃了没半个小时就犯困了,这哪是治感冒的,纯粹是治失眠的。 电话铃声一阵紧催着一阵,我迷迷糊糊中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会是她们吧? 不会啊,是家里电话,不是手机。 “你丫怎么关机了?没事儿吧?昨天晚上怎么样?喝美了吧?你丫艳福不浅啊,昨儿那妹妹不错吧……呵呵呵……”我都能想象出电话那头张博那小子说这话时龌龊的嘴脸。 “没事儿,我有点头疼。干吗,什么事儿?”我问。 “晚上怎么着,组织一下?” “不去不去,累着呢。” “梭会儿呗……不带你这样儿的,喝点酒就爬不起来了?不是你丫挺的昨儿晚上累着了吧?”原来他是让我去跟我那帮哥们玩梭哈。 消磨一下时间也好,我不想在夜里还想着那个小娘。反正累了就回来睡觉,明天一上班一忙就什么都忘了。 那天晚上我输得一塌糊涂,除了输掉一万块现金,还欠了别人3000多块。 我们几个约好了赢了的人第二天晚上请客去顺峰吃海鲜。 第二天下午我接到了小玉的电话。 我是在铃响三遍以后才按下接听键的。 我的耳朵刚刚挨着听筒,小玉的声音就灌了进来:“哎,我说李海涛,你啥意思啊,我们昨天等你半天也不来,打你电话你又关机,你也忒那个了……”(未完待续) 第6章 爱,举步维艰(2) “不是不是,我真是头疼得不行,睡着了,手机又没电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那你干吗不醒了以后给我们打个电话?” “我这一觉就到今天早上了,我想你们不是在睡觉呢吗,我还想下午再打呢,这不一忙就……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我没去你们后来怎么着了?” “我们后来又找别的朋友来接的啊……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哎——”她话锋一转,声音顷刻间温柔下来,“那你今天来不来看我?有没有想我啊,宝贝儿?” “我这两天挺忙的,再说吧。叶子没事儿了吧?” “没什么事儿了,她今天晚上就去上班了。这么关心她啊……” “也不是……不跟你说了,我接一电话……” 下班以后,我先去银行取了一万块钱,然后去了顺峰海鲜。 10 一进门,就看见我那帮哥们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边向我招手。 我也抬了抬手,看来我是最后一个到的。 “李海涛?”有人叫我,“真是你啊,嗨,真巧!” 循声一看,是个肤色白白的女孩子,我迅速在记忆里搜索:小卷毛头,白白净净,好像是……哦,那个叫“雪儿”的大连女孩! 对,没错,就是雪儿,她跟两个衣冠楚楚、人模人样的男人坐在一起,桌上只有两盘小凉菜,看起来也是刚落座的样子。 “呵呵,是啊是啊,真巧啊,你跟……” “啊,我跟两个香港朋友,你呢?”雪儿微笑地看着我。 “我跟我一帮哥们,那不……就在那儿呢……你先吃着,我过去了。” “好啊好啊!” 正在我抬脚准备过去的那一刻,雪儿忽然说:“哎,对了,一会儿叶子也过来!” “啊?叶子?她……全好了?”我肯定这时候的脸色有点变了。 “对啊,我约的她啊,我这不有两个香港朋友来北京嘛……”她一指那两个男人,“叶子昨天就出院了,你不是不知道吧?” “哦,”我冲那两人点点头,算是礼貌了一下,“知道知道知道……那……她什么时候到?” “一会儿吧,我刚才还打电话催她来着,她说出门了,应该就快到了吧!” “嗯……那行……你先吃着,一会儿再说……” 各位不能不承认我是一个聪明人,因为从雪儿的桌子走到我哥们的桌子就几步之遥的时间里,我李海涛已经想到了一个对策。那就是——去洗手间。 我在洗手间里把来之前取的那一万块钱拿出来,然后约莫着从中间劈了一半儿,我把剩下的钱搁回包里,走了出来。 把钱递给雪儿,我说:“你能不能一会儿把这钱给叶子,她知道的。” 雪儿大睁着两只眼睛看着我:“什么钱啊?哟……不少呢,她一会儿就到了,要给你自己给吧。” “我刚接了公司一电话,有急事让我回去一趟,实在是不能等她了,你给她就行了,什么都不用说,她知道的。” “可她马上就到了呀!” “可我马上就得走!行了,不说了,谢谢你啊,改天请你吃饭,走了啊!” “那你不吃了?” 我一边摆手,一边冲我那帮哥们走过去。 我从剩下的钱里抽出200块装进自己口袋,然后把其他的都给了昨天赢钱的那哥们:“你自己点吧,我没时间了,公司有急事儿我得马上回去,多退少补——应该是只多不少!” ………… 张博在后面喊:“就你输得多,请你呢你丫还走了,靠……电联吧!” 坐到车里我喘了口气,说真的我真怕在走出顺峰大门以前碰到叶子,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没有作好见她的心理准备。 你可以说我懦弱。 是的,我没有勇气。 就在我准备发动汽车的时候,我看见叶子从一辆出租车里钻了出来。 她上身穿了件白色小吊带,下面配了条普通的牛仔裤,头发随随便便扎了条马尾。就那么简简单单的装束,她穿在身上居然那么地超凡脱俗、与众不同。 叶子的身材真好,从侧面看绝对的“S”型,她娉娉婷婷地从我的车前走过,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那一刻的心情,既希望她能忽然看见我,又害怕她扭过头来。 等她走过之后,我才发动了汽车。 手机响了,是叶子! 我把车靠边儿,然后舒了一口气。 我说:“喂?” 对方没有声音。 我说:“喂?喂?” 对方还是没有声音。 我说:“喂?喂?喂?” “喂什么喂?听见了。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亲自给我?为什么这钱有零有整的?为什么是5300,不是4000或者5000块?” “哦,没什么,公司有急事儿……那钱,我没来得及数。” “哼哼……”好像是叶子用鼻子轻笑了一声,“算了,李海涛,有些事……我想……算了,不跟你说了,我过两天去新加坡。” “哦?什么时候?” “本来前天就应该走的,不是忽然就住院了吗?我明天会打电话改票,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儿。” “什么时候回来呢?”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半个月以后。” “那你走以前咱们一块儿吃个饭?” “嗯……”电话那头叶子沉默了片刻,“李海涛,你知道吗?昨天小玉没上班,在我家陪了我一宿,她一晚上说了很多次你的名字,她喜欢你,真的。我们这些女孩,喜欢一个人不容易,真的不容易。你……尽量别伤她,还有,我们的事儿我没告诉她,我希望你也不要提。” “可,叶子,有些事儿你应该明白呀!” “别说了,我不明白……” “那我告诉你,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 “我不想听!” “你必须听!你不喜欢我也就罢了,何必把我往别人那儿推呢……”我激动起来。 她把电话挂了。 靠!难道这小娘生下来就是为了折磨我吗? 我再打过去,她挂了,再打,又挂。 我准备把车调头。 手机又响了,居然是她打回来的! “李海涛,随你怎么想,但我们是不可能的。小玉既然喜欢你,我就不想再搅这趟浑水,她是我姐们儿。我对你一点儿都不好你应该知道,我告诉你,你听好——我是做婊子的,我不想立牌坊!……听我说完!所以我那天早上向你要钱,我需要一种心理平衡,我不要男人欠我的,也不要跟男人谈感情!因为你们根本不会珍惜我!你现在只不过是被我迷住了,过一段时间你会嫌弃我,会想办法甩掉我,不是吗?” “叶子,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自己呢?” “什么也别说了,现在我的话说完了,忘了那个晚上。好了,我走以前不会再给你电话,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跟小玉好也罢,不好也罢,我希望……你还是拿我当‘钻石人间’的小姐,别拿我当……当回事儿!” 我拿着挂断的电话发呆,当你被一个自称是“小姐”的女孩拒绝之后,会不会像我一样沮丧? 叶子啊叶子,是我涉世不深,还是你想得太多?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何必把一切看得那么悲观? 11 她真的没有来电话,一直也没来。倒是小玉不断地打电话给我,柔情蜜意地“宝贝儿长宝贝儿短”地乱叫。 我是个男人,或者说是个大男孩,一个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的大男孩,如果不是叶子老是那么烦人地出现在我心里,我想也许我已经搬到小玉那里去住了。 我的心情空前地失落与烦躁。 书上说女人的心情每个月都有一个低潮期,那就是在来那什么之前会不自觉地发火,我想男人也应该有一个低潮期吧,就像我现在一样,我终于明白了做女人有多么累。 25年来,我第一次这样,而她们每个月都会这样一次,要是我,我肯定疯了。 在叶子走后的第五天,我答应跟小玉一起吃饭。 小玉那天穿了一件火红的连衣裙,让人感动的是她居然把她那乱糟糟的头发挽起来了,没有画眼线也没有粘假睫毛,修长的脖子骄傲地挺着,妩媚地看着我。 其实,她也是个漂亮姑娘。 跟她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之后,我试探地问起叶子的情况。 “叶子叶子叶子……哎,我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啊?是不是吗,宝贝儿?”见我不说话,小玉没再吱声,努力地吃着她面前那盘鸡爪。 吃完饭出门,她坚持晚上不去上班,她说:“好久都不见你了嘛,你陪我去三里屯嘛……” 可我明天真的有事儿,还是特正经的事儿,明天我们总公司的德国老板来,9点整上层及中层班子开会,那个德国人最讨厌员工迟到。 但小玉执意要我陪她去,我想想反正只要不喝酒,早点回去就是了。 我们在三里屯的77号外面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小玉就着一瓶又一瓶的科罗娜断断续续倾诉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她来自一个单亲家庭,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抛弃了她和她的母亲。从13岁开始她就不好好读书,到处交男朋友谈恋爱,因为她需要男人好好爱她。16岁辍学,开始在社会上四处流浪,去年到了北京,听别人说“钻石人间”如何如何,于是就去了,从那里她开始学会用笑容和身体赚钱。 她说:“我喜欢男人,他们让我生活,我也恨男人,这种恨是从我父亲就开始的。我想找一个好好疼我的人,李海涛,你——是吗?” 小玉直视着我的眼睛,我低下了头。“对不起,小玉,有些事很难说得清楚,你是个好女孩,但是……咱们俩可能……总之我会作为一个朋友来关心你甚至疼爱你,如果你有什么事,我随叫随到。” “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小玉,我觉得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哼哼,清楚,清楚……给我亮句实话吧,是不是喜欢叶子?是不是?”她直视着我,眼睛里忽然闪过一道陌生的光。 “小玉,你别激动,我喜欢谁是我的事儿,不管是谁,我们两个都不可能……” “我问你是不是?”她再次逼近我,嘴唇几乎贴到了我的鼻子。 “是又怎么样?”我往后仰了仰脖子,冷淡地反问她。 “叶子叶子叶子……又是叶子,她有什么好的?啊?每次都是她,每次都是她!每个男人一看见她就跟丢了魂似的,什么了不起的?她很好么?我也没觉得她就跟天仙似的呀!嘁,上过床的男人一箩筐,破货!” “别说了!” “怎么不能说了?你是我什么人,叫我不说我就不说?告诉你李海涛,别想了,没戏!根本没你什么事儿,人家叶子道行深着呢!这次去新加坡,不就是奔着那个船王去的吗?那老东西喜欢叶子喜欢得不行了,天天催叶子去新加坡找他,说不定还能为她离婚呢!人家身家上亿,你算个屁呀!” “我说别说了!” “你冲我吼?你敢冲我吼?我就说,我偏说,怎么了?别说男人了,我都上过她,不信你去问问你心里的美人!哼,她爱好多了,不知道吧?不知道你心里的公主还搞过同呢吧?去问呀,去呀……” “行了,你够了没有?”我一拍桌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哈哈,急了,这样就急了,多大点儿事儿啊,都是TMD当婊子的,都是TMD贱货!男人?你TMD也一样!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呢?你TMD也不过是个嫖客!我告诉你李海涛,你记着点,你欠我的,总有一天,你TMD会后悔的!”说完这话,小玉气急败坏地抓起小包走了。 她几乎是冲到马路上截了一辆出租车。 哼,还用“有一天”?我已经够后悔的了,她让我原来就很糟糕的心情变得更为糟糕。 脑海里满是叶子跟一个又一个男人做爱的影子,这之间还穿插着女人。头疼,真的头疼,跟那天喝多了酒似的,都快炸了! 既然炸了,就不如喝点儿!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他日是与非! 午夜1 2点半,这个时候正是三里屯上人的时候,看着川流不息、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我忽然想哭。(未完待续) 第7章 混在美女堆里(1) 有一次她穿了件火红的低胸连衣裙,从楼上正好可以看到她裸露的雪白胸脯,绝对是让人喷血的风景。 12 我晕晕乎乎开车回家,说实话,我现在想起来真有点后怕,这要是让警察逮着,一闻满嘴酒气,驾照肯定当时就得扣了。 还得说我运气好啊,这一路上愣没碰着警察,还一路绿灯。 停车的时候,因为有点晕,所以没看见后面的铁皮垃圾箱,我听见“梆,哗啦”,就知道坏了。 下车一看,后尾灯正好磕在铁皮垃圾箱的棱上,碎了。 我靠!我那一刻简直可以用“气急败坏”四个字来形容!于是我冲垃圾箱狠狠踹了一脚。 居然很疼! 睡不着,要是在这么糟糕的心情下也能睡着觉,那我不成了倒头驴了?于是我吃了一片感冒药,快半小时了也没动静,于是我又吃了一片。 我没有忘记把闹钟拨到7点50分,比平常早了10分钟,无论如何,明天是不能迟到的。 我是被摔醒的,因为我梦见小玉拿了一把菜刀在后面像疯子一样地追我,追得我无路可逃,最后我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这就是我从床上摔下来的原因。 好困,浑身没劲,也不知道那破药到底是什么做的。头也疼,我是不是快死了? 昏昏沉沉地看了眼闹钟,这一看不要紧,我的老天爷啊,10点25分!再仔细看看,没错,是10点25分! 不会啊,怎么闹钟没响?我抓起闹钟摇了摇,然后我明白了,昨天夜里我只是把闹钟拨快了10分钟,却忘了按闹钮。 我的手机呢?就算我晚了公司也应该有人打个电话来啊! 靠!昨天夜里光顾了看车尾灯了,电话落在车座位上了! 我在梦里没被小玉砍死,却一定会在公司被老总骂死! 飞快地穿上衣服,洗了把脸,我拿了块口香糖往嘴里一扔就冲出了家门。 手机的确在车座上,上面有35个未接电话,几乎全是我的顶头上司刘总打来的。 提到刘总,我还真得说点什么。 我从军校毕业之后,被分到外省一个航空基地,不过我只在那儿待了两个月就转业回北京了。 刘总是我姐夫的大学同学(我亲姐大我九岁,一直都很疼我。从小到大,我几乎没做过任何家务事)。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走了点关系才进了这家大公司的,刘总确实在工作中给了我很多的照顾,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坐到华东区销售总经理的位子上。算起来,我也在这家公司干了两年多了,还不错,有不少油水可以捞。 只是我这个人大手大脚惯了,大部分的钱都用在了跟我那帮傻哥们吃喝赌上。我以前说过了我不嫖,现在说这话就有点心虚。 其实,刘总对我不错,当然,是在他小舅子大学毕业被招聘到我们公司之前。 那是八个多月以前的事儿,他小舅子来了以后就分到了我的部门归我管,既然是刘总的亲戚,我又是刘总一手提拔的,当然我就得对他小舅子关照有加。在公司里,我分管整个华东区的销售情况,时不时要去上海啊、江浙啊出差,而每次我都带着他小舅子一起去,也赶上这小子聪明,短短的时间里,他几乎学会了所有的东西,还把我以前建立的客户网关系搞得烂熟。 很快,他被提升为我部门的副经理,长驻上海。 有一件事儿我是明白的,那就是刘总把我架空了。 这也不能怪他,我想一开始刘总肯定也没这么想,他只是让我带带他小舅子,怪只怪我这人不够世故,对人没有防范之心才搞成这样。 我这个大学同学的小舅子毕竟没有正宗小舅子亲啊! 10点49分,我站在公司大会议厅门口舒了口气。 推门进去,会议厅所有的人都看着我,德国老大停止了说话,皱着眉头。刘总对我咬了咬牙,示意我在后面的位子坐下。 德国老大接着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旁边的翻译一边点头一边还用个小本子稍作提示。 我满怀歉意地坐下时捏了捏太阳穴,我头疼,而且还犯迷糊,我得回家看看那感冒药到底是什么牌子的,也忒大副作用了吧? “销售部门刚才已经针对全国的销售情况发了言,漏了一个华东区,现在让华东区代表李海涛把这几个月的销售情况来一个汇总汇报。海涛!”刘总叫我。 坏了!报告没有带!我这头一晕人一急,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在家里了! 我靠!!! “李海涛!”刘总还在叫。 我都已经懵了。 “我……我……我那什么……”我也不能瞎说啊,那上头有好些数据,光报告就做了好几天,就是头不晕不疼,我也记不住啊!“对不起,各位,对不起,我家里有点事儿,我的报告……忘带了!实在是对不起!” 翻译对德国老大耳语了一番,老大拂袖而去。 刘总用食指点了点我,咬着后槽牙说了句:“散会!”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位置上,用手捧着头,我得理理思绪,今天的事儿像做梦一样,要真是做梦就好了。 我去了刘总办公室跟他解释,希望还能有补救的办法,然后趁大家吃午饭的时间,回家拿了报告交给刘总。 刘总始终没给我笑脸儿。 下午我接到了小玉的电话。她为昨天晚上的事儿道歉,说自个儿昨天喝多了,言语可能不太中听。 她说:“宝贝儿,我好想你,今天我能见你吗?” “不行,真的不行,我这儿一大堆事呢!”我都有点儿自身不保了,还去跟她约会?凭什么呀,就凭她长得像金毛狮王? “我就知道你会找各种理由,你就是不想见我!你……” “哎,我说你这人烦不烦啊,好言好语地跟你说,你怎么还这么无理取闹啊?”我气不打一处来。女人是祸水,这是谁说的?说得一点都不假,我自从跟这个女人沾上边儿,就一天也没好过过! “李海涛,你丫说谁呢?” “说你呢,我告诉你,以后你别给我打电话!烦不烦啊?” “你……你TMD混蛋!好,你狠,你有种,我告诉你,你丫跟叶子那个贱货欠我的我早晚让你们俩加倍还我!”她在怒吼之后挂了电话。 没事吧这娘们儿,怎么又扯到叶子身上了?人家远在新加坡,招她什么事儿了? 简直就是一个半疯子! 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13 下班之前,我被通知到刘总办公室谈话。 “坐,海涛,”刘总递给我一支烟,“你来公司也两年多了吧?” 我点了点头,没吱声。听这开场白,怕是凶多吉少啊! “今天开会的事儿有点说不过去啊,你知道在全世界德国人是最守时的,他们也不能容忍不遵守时间的员工,何况是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而且你居然忘了带报告!让我说你什么好啊海涛?你是我手底下的人,有什么事我肯定会替你担待,可是今天……你这一段时间都有点有心没肺、丢三落四的,因为你今天的表现我被扣了两个月的奖金,知道吗你?” 我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那怎么补救呢?刘总?” “没什么办法,德国人……唉,奖罚分明的。我能尽力的地方已经尽力了,老板的意思是——这样吧,你先回家,然后等公司另行通知。这事儿怪不得别人啊海涛……” “那得什么时候有通知啊?” “这个……公司的意思,总之我奉劝你一句,如果有更好的发展机会,你还是可以考虑考虑。” 不是吧,也太严重了吧? 我想说什么,刘总摊了摊手。 我点点头,转身欲走,刘总在我身后补充了一句:“海涛啊,你把公司配给你的车先交回来吧。” 我把车钥匙扔在桌子上,说:“后车灯碎了,我还没修呢。” “王八蛋!”这是我离开公司后冲出口的第一句话。 这三个字一出口,我忽然感到疑惑,因为我不知道到底在骂什么。 是德国老板?是刘总?是刘总那个聪明的小舅子?是昨天那两片感冒药?是那只屁都没放的闹钟?是落在车上的电话?是忘在电脑桌上的报告?是昨天喝的那两杯薄酒?是小玉无法让人接受的言辞?还是…… 我这人不是宿命论者,我相信前因后果,如果不是这么多档子事儿赶到一块儿,我想我也不会背到这份儿上! 我没打车,我从公司走回了自己租住的房子。 我需要想一想,这些日子发生了不少事,也改变了我2 5年来对生活的很多认知。 三天以后,公司通知我去结算工资,办理交接手续。刘总还算说得过去,让公司给我多结了半个月的薪水。 大把花钱的日子有可能暂时结束,我目前还不想再去找别的工作,什么工作让我一去就不用试用期,然后又高薪? 有点累,我需要时间理一理自己的思绪。好在我还留了些家底儿,不用着急挣钱。 在接下来的六天里,我过得浑浑噩噩的,除了吃和睡,我每天晚上都和我那帮牌友玩牌——玩梭哈或者打麻将。 我像一头只会赌博的猪。 不过我好像从上小学以后就没有睡过这么多的觉了。 只是把车还回了公司,忽然觉得在偌大一个北京城不太方便,特别是这两年开惯了车,就像一下子瘸了一条腿似的,总有点别别扭扭的。 有时候玩完牌回到家里,我会想起远在天边的叶子,想起那个让我回味了无数遍的晚上,想起她美丽的脸,以及那抽烟时的样子。 “给我一支烟”——那是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在这句话之前,我们还只是擦肩而过的陌路人。 只是,我失去了她。可我又何曾真正得到过她呢? 如果她在我身下呻吟时能暂时让我满足一种占有欲的话,那么当她第二天早上那么慵懒而又看似习惯地向我伸手要钱时,我还算不算得到过她呢? 既然无从得到,也就无从失去。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的生活和对生活的领悟都有太多的改变,面对我的爱情和前途,我忽然觉得身心疲惫,举步艰难。 我最后决定,忘了她。 就在做完这个决定的第二天晚上,我接到了叶子的电话。 当时我在打麻将,刚刚和了一把清一色的门清龙,也算是三年不遇的牛X牌了,所以心情比较舒畅。 电话显示是四个“0”,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喂,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不太真实的声音。 “啊?” “啊什么啊,我是叶子。” “你回来了?” “没有啊,所以才打电话给你,我明天下午6点20分的飞机,从香港飞,估计到了也得差不多晚上9点半了,你能不能到机场接我一趟?” “哦哦,没问题,没问题,没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等我吧。拜拜。” “拜拜。”放下电话我就乐了,我下家的哥们儿催我:“嘿,嘛呢?你丫偷着乐什么呢?快点,上家打五条了!” 我是个标准的贱货,只因为她的一个电话,我在此之前所做的所有决定就顷刻间土崩瓦解,而且还会反道行之。 我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一边向其中一个哥们儿借车。我总不能打出租车去接她吧?借的时候我还问了一句:“你丫车干不干净啊?什么时候洗的车啊?” 结果被群起而攻之,借我车的哥们差点儿把麻将牌塞我嘴里。 14 飞机晚点了,我怕路上塞车,所以晚上9点就到机场了,谁知10点一刻飞机才落地。 看见她了!她穿了件蓝色的小背心,一条发白的牛仔裤,鼻子上架了副紫色的墨镜,拖着一个大箱子。 嘿嘿,这怎么看都像从国外回来的明星嘛!不对,就算明星也不见得比她漂亮! 这么想着,我的腰板就挺了起来,朝她疯狂挥手。嘿,也让广大的同志们看看,满机场最漂亮的女人一会儿就会跟我走。 她看见我了,冲我扬了扬头。我接过她手中的箱子。 一时间,还真没什么话说,倒是她先开的口:“给我一支烟。” “等到了车上再抽吧。” “先给我一支,我先闻着,都憋了好几个钟头了。” 叶子一上车,就点燃了香烟。 “你这烟瘾可有点儿大啊!”我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儿说。 “如果不是这烟瘾,你会认识我?”叶子侧过脸来,从墨镜后面看着我。 “呵呵……也是也是。怎么样?这次出去玩愉快吗?” “还行吧,有什么愉不愉快的,看朋友、买东西而已。你呢,怎么样?我看还换了车了,发展不错嘛!” “呵呵……怎么想起来让我来接你的?你不怕你那姐们儿……” “哦,没什么,我昨天还跟小玉打电话来着,她都跟我说了。” “跟你说什么了?” “跟我说你们都谈清楚了呀,没事儿了呀,她说她也是一时新鲜劲儿,这不说是头两天又看上一男孩儿嘛,是个小模特,正打得火热呢!” “真的?”我有点不太相信,脑子里出现了小玉气急败坏的脸,短短几天,她不会说放弃就放弃了吧?难不成她这丫头……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 “她没说别的?” “没了啊,她能说什么……李海涛,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哪的话啊?不会不会不会,就那么一次也是喝多了闹的,后来不也让你知道了吗?小玉不都说了吗?热乎劲儿一过也就没事了。我怎么会有事儿瞒你?嗯,不过你跟小玉……我是说小玉这女孩,你了解她吗?” “她呀,张扬了点儿,对什么都不太服气,有时候做事儿有点邪,但我们没有真正在一块待过,只是在一块玩儿,所以你要说我真正了解她吧,我还……不过都是女孩,都在北京混着,同命相怜的,人还能错到哪里去……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没有,我就那么一问。”我的失业经历可能让我太敏感了,不自觉地把人往坏里想。 要是真像叶子说的,我改天还真得请小玉吃个饭道个歉什么的,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居然在叶子面前丝毫没败坏我,多么好的女孩啊! “吃什么?请你。”我话锋一转。 “吃了点飞机上的东西,现在不想吃别的,买点水果回去吧。” “成!那什么……你晚上还去不去‘钻石’?” “都几点了,你要累死我啊?我就说你是个黄世仁!不去了不去了,把机会留给别的姑娘们吧!哈哈……”叶子爽朗地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一粒一粒跟小贝壳似的。 “说的也是,你那什么……喜欢新加坡吗?据说是个美丽的国家。”我没话找话。(未完待续) 第8章 混在美女堆里(2) “确实干净漂亮,就是不太适合年轻人,太……怎么说呢,养老还差不多,弹丸之地,你想吧,一个国家还没我们朝阳区大呢,待长了有点闷。” “哦,是吗?那香港呢?” “香港……不喜欢,楼太多也太高,压抑死了,每个人都赶时间,匆匆忙忙的,香港人好像活得挺累的。不过,我买了好多漂亮东东哦……” ………… 叶子租的房子在某小区的5楼,我把箱子提上去。 开门之后,我把箱子放在客厅里的地板上,搓着手说:“叶子……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休息吧,怪累的。” “别别,李海涛你先坐,我有礼物要给你!” 呵呵,打小到大除了老爸老妈老姐还真没人送过我东西呢。真让人期盼啊! 叶子打开箱子,从最下面拿出一个大盒子,嗬!个儿还挺大的! 我掂了掂,有点沉。 她按住我的手说:“哎,猜一猜。”脸上满是小女孩调皮的笑。 我就配合着特夸张地昂起脸皱着眉头傻想,还得一边儿嘀咕:“什么呀,这个,有点沉,嗯……巧克力吧?要不就是香水?香水不能这么大盒吧?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那什么,叫什么来着?就是三角形的、插上电源就冒蒸气的那种……哦,电熨头……” 叶子乐得“哈哈”直笑,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得了得了,瞧你那傻样儿,还电熨头,电你个头啊……打开看看吧!” 于是我拆开了包装纸,露出的是一个精美的浅灰色的丝绒盒子,打开之后,一块漂亮的男装腕表呈现在我眼前。 是一块“浪琴”超薄男表,我在燕莎见过的,北京的价格在七千多八千块的样子,香港不加税,应该便宜一些。 看我愣着,叶子把表从盒子里拿出来,抓过我的手说:“来来来,试试嘛,看我眼光怎么样。” “别别别,这挺贵的东西我怎么要啊?”我推着她的手,心里却美得不行。 叶子笑着摇了摇头:“你呀,有时候还真……说不上来你,忘了钱是你给的了?就算我帮你在香港带的嘛!” “咳……你还记着,可就算是你用那钱给我买的,也贵了点不是吗?” “贵什么呀,又不是劳力士,又不是A P,你给我那些钱还剩了一点儿呢,呵呵,我还有得赚啊!”说着叶子抓过我的手,把表戴了上去。 我幻想着要是这时候忽然抓住她的手,那么我今晚是不是就可以留下来了?脑子里立刻出现叶子千娇百媚的样子。 这么想着,叶子却已经把表戴好了。 她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我就说嘛!不错吧?就知道你适合戴这种!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怎么样,满不满意?” 哪有不满意的?她就是送我个土坷垃(土块),我也会当金元宝捧着。 不过我真想说——这表好是好,就是戴起来太简单了,最好一戴能戴个把小时什么的。 叶子近在咫尺,可以闻到她如兰的气息。如果伸出手,可以触及她的发丝。甚至,我可以把她拥进我怀里——如果她愿意。 “好了,”叶子站起来,“现在你可以走啦,下了飞机有点累。我还得收拾收拾才能睡呢。” “你真的不想吃点什么?”出门时我问。 “不吃了,我累了。” “那行,要有事儿就打我手机。谢谢你送我的表啊,很喜欢。” 叶子莞尔一笑,在我身后关上了门。 坐在车里,我照着脸上就抽了一个大嘴巴。我这个笨啊,简直就是头猪。怎么我就不能把她拥进我怀里呢? 那只表我没摘,虽然睡觉的时候不太习惯。 15 第二天我请姐妹们吃饭,主题当然是给叶子接风了,还有一个副主题——那就是庆祝靓丽的小云小姐结束她的三陪旅程。 我前边儿说了,小云是个气质冷艳、身材上佳的女孩子。 她也来自一个单亲家庭,母亲很早过世,父亲是天津一位受人敬重的博士生导师。 按理说,小云在父亲的影响下高中毕业怎么也应该上大学。但是从小失去母爱的小云似乎对前程失去了信心,她天天躺在家里看电视和睡觉,还养了一只狗一只猫一只鹦鹉,她常常对这几只可爱的小动物说:来,妈妈疼你们。 小云在一次跟父亲争吵之后坐火车来到了北京,准备去姑妈家住两天。那是去年的事儿,她刚好过了19岁的生日。 她在出租车上问司机:“哎,北京哪儿好玩啊?” “北京啊,两个地儿是必去的,一个是万里长城,一个是‘钻石人间’。”出租车司机随口答道。 “长城我知道,那个是什么?”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出租车司机从倒后镜里看了一眼小云,“一家夜总会,那儿的女孩子,火了去了,都是大学生,听说一天能挣好几万块呢。” “在哪儿呢?”小云的好奇心大增。 ………… 小云在这之后总能想起出租车司机夸张的语气:好几万块呢!呵呵,这事儿好像听说也有,但不是每个人都能碰上。在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里,可能每天都会有奇迹发生,也可能每天都千篇一律。 但“钻石人间”的名声可见一斑。 如此,小云没去亲戚家,她找了个旅馆住下,在当天晚上就到了大名鼎鼎的“钻石人间”。 她在第一天晚上碰到了一个香港男人。 我们看香港人总觉得他们横竖都很有钱,动辄就是大老板大富商什么的,但实际上只是香港的生活水平普遍高一些罢了。 那香港人30余岁,是一家公司的高级职员,经济状况倒也不错,比国内同等人才高薪得多。 因为那天是小云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多少就有点“进城看戏”的感觉,又加上穿着不够开放(她的衬衣扣子扣到最上面一个,让人看了有点憋得慌),明眼人一看就知是新人,怎么看都跟这个灯红酒绿的环境不太般配。 那香港人却对她有了一见倾心的感觉。他走过去邀请站在舞池边上正手足无措的小云,并体贴地为她叫了一杯橙汁。 小云当时就想到了“感谢”这个词,觉得他有点儿救驾的意思。 那天晚上当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从一个不相干的男人手里接过500块钱的时候,心有点疼——是揪着的那种感觉。 大概所有经历过这种第一次的小姐都有这么一次心疼吧。 第二天香港男人又来了,送给她一个手机,手机号码写在一张纸上。 他说:“我明天回去了,我会给你电话。答应我不要换号好吗?”然后他在纸上写了两个字:陈杨。 “我的名字。”他对小云说。 那男人一直没给她打电话,直到半年以后。 这半年里,小云已经学会如何去应对男人了,她习惯了这种迷幻的生活,她有了自己的朋友,比如叶子。 小云在第一次看见叶子的时候就愣了一下,有点惊为天人的意思。她觉得这女人太漂亮也太性感了。 能让一个同性觉得性感的女人,她的性感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有人把“性感”粗浅地理解为“骚”,那是错的,性感真的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一种气质,你可能以前不知道自己有这种气质,但它终有一天会展现出来,这跟刻意的“骚”有着本质的区别。 那时候叶子也才来了没多长时间,后来叶子给她介绍过台,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熟了。 只是小云始终认为,叶子做这行亏了点儿。至于她应该做什么,小云也说不好,反正这样天生的尤物,是不该为了生活和金钱去笑的。 陈杨在半年之后来了北京,他的脸上多了一道伤疤。那道疤在他戴着金丝边儿眼镜的脸上有点不伦不类,滑稽可笑。 所以小云就没心没肺地笑了出来。 还好,她没忘了捂嘴。 原来陈杨在上次回到香港之后就出了车祸,在医院里躺了四个多月。而值得庆幸的是,在香港那个竞争激烈的环境下,他居然没有失去工作。 小云在那天晚上跟陈杨回了酒店。 他们在一起待了三天,陈杨居然一个手指头也没碰过她。小云就怀疑起自己的女性魅力来了。 她在第四天晚上决定主动出击,于是从浴室洗完澡出来以后小云就故意让浴巾掉到了地上,然后她还夸张地“啊”了一声,陈杨的目光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小云光滑的胴体上。(未完待续) 第9章 混在美女堆里(3) 因为小云平常老爱穿衬衣,而领子又老是习惯性地扣到最上面一个,她不像叶子那样喜欢穿紧身上衣紧身裤子,也不像忆婷那样夸张地把半个胸脯都露在外面,更不像小玉一样穿那种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相形之下她的穿着就有点保守,是不显山露水的那种,所以你并不能很容易地联想到她不穿衣服的样子。 有一次她被忆婷叫到KTV坐台,那次的客人是一个娱乐圈里的名人,可她刚一进去就被轰了出来。 那名人说:“怎么回事儿,这个跟个小豆牙儿菜似的,一看就没胸,出去!” 小云当时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回到舞池边儿上之后马上把扣子解下来了两颗。 所以陈杨在看到小云裸体的时候就有点儿惊讶,因为小云的胸很大也很漂亮,属于一只手一个捂不过来的那种。 小云靠近陈杨的时候陈杨就有点慌,以至于口干舌燥、语无伦次,最后还把小金丝眼镜掉到了地毯上。 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只是别误会,他们什么也没做,具体地说是没有做成。因为陈杨根本就硬不起来。 可怜的陈杨把地毯上的眼镜捡起来吹了吹,然后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搂着小云哭了。 小云胸中的母爱就毫无保留地泛滥起来。 原来陈杨自从上次出车祸以后就不行了,医生说一个原因是伤了***另一个更为主要的原因是精神方面的,在出车祸的时候受了惊吓。他吃了很多药,也看了好多医生,可惜结果都差不多。医生告诉陈杨这种情况要慢慢调养,不能着急,还是有希望恢复的。 这就是为什么小云见到陈杨吃药的原因。 33岁的香港男人陈杨,因为种种原因,至今尚未婚配,他在临走的时候留给小云一万港币。 说真的,陈杨并不属于特大方的那种人,有时候他还会去计较菜单的价格,但对小云,他的脸上总泛着柔情。 四个月之后,陈杨再次出现在北京,他跟小云说,别做了,我在北京买了套公寓,给你买的,你喜欢这儿就留在这儿,我每个月从香港给你汇一万块钱。等过两年房子供完了,我们就结婚。 小云当时没想好,她说,等你房子拿到钥匙再说吧。 陈杨就把头靠在了小云的胸前,于是小云的心里又泛滥了一把母爱。 就在叶子还在香港疯狂购买名牌时装的时候,陈杨把那所高档公寓的钥匙交到了小云手里。 16 “有点亏吧,妹妹?真歇了?”忆婷扑闪着她的长睫毛说,“才一万块,姑奶奶两天半就挣出来了。” “我哪能跟你比?你是天下第一大美女。”小云打趣道。 “她还是天下第一骚呢!哈哈……”小玉嘴里吃着东西,说话有点含糊。 “那怎么了,骚——是一种美德……”忆婷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大家都快笑疯了。 “给丫一大哄啊!”青青带了个头,立马就得到众美女响应,忆婷身上被扔了无数纸巾团儿。 忆婷说:“怎么了怎么了?我刚才说小云的不对吗?你说对吧,叶子?我敢说这种事少了若干万块的你肯定不会同意。” “得了吧,人家叶子才不让人养呢,让人养起码得不烦那人吧?起码得有点感情吧?叶子一旦发现对谁有点感情了,立马就扭身跑了。我们叶子的名言是——身边有很多男人也好,一个也没有也好,最怕就是有那么一两个,痛苦。多牛X的话,是吧,叶子,我说得对吧?”青青接了话过来。 “哎,怎么又拿我说事儿?”叶子用手里的筷子敲了敲桌子,“给我一支烟,李海涛。”点燃以后她接着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嘛,收了也是好事儿啊,要不也累心,天天熬得跟什么似的,粉扑了一层又一层,皮肤都熬老了。还得昧着良心冲那些王八蛋笑,明明是丑得不行了,还得说‘大哥你长得真帅,要找你这样的老公多好啊’,靠!真要找那样儿的我得天天吐!没个好东西,哎……我不是说你啊李海涛,我是说那些让人吐的主儿。云儿,反正你没事儿就来玩呗,那香港人又不在北京,撑死了两个月来看你一趟,你可以周末来跟我们跳舞,想挣钱了就挣点儿。” “就是就是嘛,”接话的是雪儿,她摇着一头卷卷的小短发,“我们可以跳舞嘛,我喜欢跟你跳,她们几个都跳得太妖了,咱俩合适。” “我看这事儿行。”小云冲雪儿点点头。 “唉,就是,太累了,我要找个好人也歇了,就是没人看上我啊……上赶着人家都不要……”小玉似乎瞟了我一眼,“妹妹,我支持你收山!”她举起了杯子。 我马上转过头去看墙上的抽象画,色彩乱七八糟的,有点像是谁用抹布蘸了颜色老远扔到白布上的那种。 就这种画,我一天能扑腾三麻袋! “你失落什么呀?你不是跟个小鸭子混一块了吗?据说帅呆了,真的假的?”忆婷问小玉。 “人家怎么就是鸭子了?人家是一小模特儿。”小玉有点较劲。 “还模特儿?不就是一野模儿吗?怎么样?那小子活儿怎么样?” “呵呵,巨爽,怎么着,给你这个老妖精介绍一把儿?” “收钱吗?”忆婷还上心了。 “是你就收。” “靠,还说不是鸭子?” “反正我没给过。” “哟,还以为自己沾光了呢,吃亏了知道吧?傻妹妹,你得收他钱。” “你们俩有完没完,让人耳根子疼!”叶子笑着说。 ………… 我注意到叶子没有吃鱼,叶子为什么不吃鱼呢? “哎哎,听我说一句,其实有人也对我挺好的,可我还没玩够呢……”雪儿忽然说。 “谁呀?” “呵呵,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的。”雪儿的回答引来大家的攻击,她们又开始扔纸巾团儿。 雪儿一边躲一边笑:“到时候再说嘛……” “小云,就怕收了不久又东方不败重出江湖了啊……哈哈……呸!”青青一边说着一边吐出了一根鱼刺。 ………… 我在旁边像个傻子似地听着,一句话也插不上。 她们除了小云,个个都是化好了妆穿好了晚上上班的衣服来的,又这么大声大语的,还好是在包间里吃饭,要不然,估计被人举报了也说不定。 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公鸡头,红冠子的那种。 吃完饭,姐姐妹妹们要去上班了,大家看着我,我说:“我没开车。” “车呢?”青青问。 “呵呵……反正没开车。”我有点尴尬。 “那行,我们打车走吧,你去不去‘钻石人间’?去吗李海涛?”叶子见我面有难色,就把话茬儿接了过来。 我没去,我要去跟哥们儿们玩牌,跟这帮小娘去夜总会只会花钱,跟哥们儿们玩牌说不定还能赢点儿。 我现在可是失业人员。 半个多月很快过去了,我白天的时间用来睡觉,晚上的时间就用来打牌、唱歌、泡吧和思念叶子。 这种混沌的日子真是好过。 有时候我会给叶子电话,但总是那几句:你这两天好吗?怎么样啊?有时间吃饭吧? 叶子也总是那两句:还行吧。刚回来嘛有点忙。过两天吧。 有三次,我自个儿去“钻石人间”溜达了溜达。 我在楼上最隐蔽的一个位子趴着往下看,有时候能看到叶子在舞池里跳舞,杨柳小腰扭啊扭的。 叶子的屁股是东方人少有的那种翘翘的屁股,用我一哥们儿的话说,就是“翘得能在上面摆一桌麻将”,在我仅有的一次跟叶子上床以前,我甚至一度怀疑她的屁股里面垫了什么新型材料一类的。 事实证明:我没事儿吃饱了撑的瞎琢磨。 有一次她穿了件火红的低胸连衣裙,从楼上正好可以看到她裸露的雪白胸脯,绝对是让人喷血的风景。 四下里看看,我可不想让别的男人也看到这道风光。让人失望的是像我一样往下看的男人还不少,唉,如今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真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上。 但我从没跟叶子说起过偷偷一个人去看她的事儿。 借用一位前辈写的东东:我悄悄地来也悄悄地去,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倍儿有诗意。 除了洗澡,那只浪琴表我就没摘过,后来从燕莎卖表的小姐那儿得知这表其实是防水的,索性连洗澡前摘表的工序也省略了。(未完待续) 第10章 是谁在背后下套儿(1) 天和地都在转,叶子眩晕得已经快没有别的知觉了。所有人的声音渐行渐远,而生命如同游丝。 17 这一天,我接到了叶子的电话。 感谢贝尔,要不是他老人家发明了电话,我的爱情就真的就此停滞了。 电话是在上午10点响的,我还说叶子今天起得够早了。 叶子的声音有气无力,像是从遥远的天边飘过来的,她气息微弱地只说了一句:“来接我……豪丰别墅……C5。” 豪丰别墅在北京是有名的地产项目,开发得比较早,也就成了北京早一批的有钱人或是港澳台胞、外籍华侨的置业目标。 直觉告诉我:出事儿了!我来不及跟哥们借车,像疯了一样冲出房子打了辆出租车。“豪丰别墅,师傅!快点儿!” 我在出租车上反复斟酌着叶子刚刚说过的那句话:一共是七个字,外带一个英文字母和一个阿拉伯数字。 原想打电话过去问个究竟,但又觉得她好像不愿多说一个字。 我让司机等在门口,带着满腹的疑惑,按响了C5的门铃。 居然是小玉开的门! “快进来,愣着干吗?叶子在楼上。” 我在上楼梯的时候问小玉:“到底怎么回事?叶子她……” 小玉打断了我:“还有时间问这个?现在跟你说不清楚……等叶子好了你问她吧……” 叶子躺在床上,她的脸色像床单一样白,没有任何光泽,嘴唇发紫。 听见声音,叶子虚弱地张开眼睛,她的眼睛竟然出奇地明亮!她冲我牵动了一下嘴角。 而我,已经傻了! 我猜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弄不明白叶子怎么会苍白成这个样子,她就像一个无血无肉的纸人,我甚至不敢去碰她一下。 我的思绪一片混乱,要不是小玉推了我一把,真不知道我还会发多久的呆。 “傻愣着干吗?快抱叶子上车!”小玉又推了我一把。 我抱着苍白如纸人的叶子下了楼梯,小玉在我们身后锁好门。 “怎么是出租车?你的车呢?算了……把叶子放到后座,你坐到前面去,等会儿……我先上车,把叶子给我。” 在出大门的时候,小玉把别墅的锁匙交给了警卫:“C 5的,业主会来取,我姓齐。对……说好了的。” 出租车飞驰在高速公路上,我扭头去看她们。 叶子闭着眼睛,始终没说过一句话,小玉把她揽在怀里,伸手轻轻拂开了贴在叶子脸上的发丝。 那看来似乎有点暧昧的动作,让人想起了什么…… 车在叶子家楼下停住,叶子好像睡着了。 我抱着叶子上了五楼,小玉一边跟在后面,一边从叶子的小包里找钥匙。 进屋以后,我轻轻把叶子放在床上,生怕吵醒了她。然后我拉着小玉的胳膊把她拽出了卧室,顺手把门带上。 “到底怎么回事?叶子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啊?小玉我求你了,说话啊……你不说我现在抱她去医院!” “你有完没完啊?怎么还问?不是说等叶子好了你自己问么?” “你看她那样什么时候能好?你得说清楚啊……小祖宗……你要急死我啊!” “那我现在告诉你——叶子没病,听见没?” “我不信,我要打120……” “哎我说你这人……李海涛!”小玉抓住了我拿电话的手,她深深地看着我,咬了咬嘴唇,直到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小玉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她的脸是菜色的。 “听我说宝贝儿——真的别担心,我跟叶子这么好的关系,你应该相信我吧?她真的没病,也不用去医院,去了也没用,说不定还会惹一身麻烦。她需要休息……别吵她,OK?至于出了什么事,我想叶子过两天会自己跟你说的。上午是她让我拨你电话的,本来是我打的,但她要跟你说……凭叶子对你的信任,这件事儿我说多了说少了也不合适。她只是太虚弱了,信我,好么?” 话说到这份儿上,我想小玉是不会再告诉我有价值的东西了。 小玉拍了拍我的肩膀:“听话,现在你到楼下的超市去买一袋大米,再有就是买点咸菜,最好是六必居的那种咸菜丝儿,大概是什么桂花丝儿吧,一般超市都有卖的。快去吧,我好给叶子熬点粥,她再不吃东西会死的。还有,买袋儿白糖。” 下楼梯的时候我差点踩空了摔下来。 我一拳打到墙上,想我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像没有生命力的纸人一样瘫在床上!而我,竟然傻子一样什么都还弄不明白! 老天爷啊,你不是要让我疯掉吧?我的叶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啊? 我把东西买了回来。 小玉刚帮叶子换完睡衣。她把白糖倒在碗里,沏了一大碗白糖水,对我说:“去,给叶子灌下去,免得她虚脱。”然后她动手熬粥。 我走进卧室看着叶子苍白的脸,不忍心把她叫醒。我把她抱在怀里,她睁开眼睛看着我,轻轻一笑。 一团硬物哽在我的喉咙里,堵得慌。 看见我发红的眼睛,叶子吃力地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脸。“嘘……”她说。 叶子是用吸管喝完那些糖水的。 “李海涛我回去了,太累了,两天两宿都没合眼了。粥你看着点儿,小心别扑了火,一会儿熬好了你喂叶子吃点儿。今天你就住在这儿吧,我手机开着,万一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放心,应该不会有事了,她多休息就好了。” “谢谢你啊小玉。” “等我一睡醒了就过来。没事儿……还男人呢,遇点儿事儿就慌了,还不如我。别担心,没事儿。你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楼下有卖吃的。她刚喝了那么多糖水可能一会儿要上厕所……嗯……好了,应该没什么了……辛苦你。你公司……” “那个不用担心。” “那我回去了……”小玉伸手捏了捏我的下巴,开门走了。 我把卧室的窗帘拉过来,好遮住正午的阳光。然后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像个傻瓜一样发呆。 粥熬好了。我把咸菜丝儿切成丁儿拌在白粥里。说实话,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做过这类家务事。 我把叶子拥着坐起来,将一个枕头放在她背后,然后喂她喝粥。 叶子喝完粥以后,用晶亮的大眼睛瞪着我:“我要尿尿……”——这是她在给我打完电话以后说的第一句完整的话。 我扶她下床,她脚一沾地人就晃了两晃,我紧张地问:“没事儿吧?” “起猛了……” 我半搂半抱地把她扶进卫生间,叶子苍白的脸忽然奇迹般地染上一丝红晕,她说:“你转过去嘛……” 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多了,也可能是吃了东西身上有点力气了。 ………… 秋天的那个下午,我心爱的女人就在我怀里安静地睡。 夜里,每隔一个小时我就会从客厅的沙发上一跃而起,叶子睡觉轻得像只猫,我每次都是在不影响她的情况下尽可能地靠近她,直到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才又躺回到沙发上。 18 我是上午9点半起来的。其实根本就不能说“起”,因为我几乎没睡。 我去看叶子,她还没有醒。 飞快地下楼,在楼下的时候我给老姐打了个电话,问她鸡蛋羹到底怎么蒸,还问了问她乌鸡汤里要不要放那些个一粒粒的红色东西。 结果免不了被我姐刨根问底,我懒得跟她解释,胡乱说了两句就应付了过去。 “那叫枸杞。”我姐最后说。 我在超市里买了若干东西拎上了楼,其中包括一个中号砂锅和一只乌鸡。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下厨房,只为了我那云山雾罩的爱情。 要不怎么说我这个人聪明呢,就打了一个电话,我居然真的成功地做出了一碗黄嫩嫩的鸡蛋羹。看看叶子尚在梦中,我就先吃了。 味道还可以。 乌鸡已经煲在砂锅里,反正我只是把各种佐料加枸杞放了进去,然后换了小火。 我忽然觉得这种生活空前的幸福——能够为自己深爱的人忙活。 重新做鸡蛋羹的时候忽然想到:叶子喜欢吃咸的呢还是甜的呢?于是索性蒸了两样,不管她喜欢哪种口味,都有得对付。 中午,卧室里有了动静。 我看到叶子已经坐起来了,她的脸色好多了,嘴唇的紫色也消褪了。“我想去卫生间洗把脸。” 我扶着叶子下床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叶子的身体有所恢复,精神也好多了。 “什么味儿啊李海涛?好香……” “鸡汤。” “买的?” “呵呵,我做的,可能还欠点儿火候……” “你做的啊?没看出来哦……我真饿了。” “你先洗把脸,一个人行么?站得住吗?……好,我去给你盛吃的。” 我端了两碗鸡蛋羹放在床边小几上,说:“叶子,我做了两碗鸡蛋羹,怕别的你吃不下去,可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就做了一碗甜的、一碗咸的,你吃哪种?” 叶子的眼泪就是在这个时候掉下来的。 像珠子一样晶莹剔透。 我一下子慌了手脚,我说:“别哭别哭,我做错了什么吗?你不是不吃鸡蛋吧?没哪儿疼吧?别哭别哭……你现在身体还这么虚弱,千万别哭,要不你想吃什么我去买,一会儿喝鸡汤也行啊……亲爱的别哭行吗?” 叶子抓住我的手,说:“海涛,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海涛?听到吗?叶子省掉了前面那个“李”字!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你知道为什么的!叶子,不说这些,先吃东西,要不没力气说话了。” 其实我很想问问叶子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叶子柔弱的样子,我又不忍心现在问她,也许像小玉说的,我只能期望叶子有一天亲口告诉我事情的经过了。 “你不用上班吗?” “哦……我……叶子我辞职了。” “啊,为什么?跟我有关系吗?什么时候的事儿?” “没关系没关系,一个月了吧,也不为什么,跟老板有点矛盾。公事儿!” “车呢?” “车是公司的,还回去了。” 叶子还想说什么,我手机响了,是小玉。 小玉劈头就问:“怎么样了?” “好些了,至少比昨天强多了,刚吃了东西,还自己洗了脸,能动了。” “哦……青青她们来了电话,我们一会就过去。” 除了小云,四个女人到齐了。 她们一进门就像猫一样溜进卧室,然后把叶子淹在鲜花堆里。 “烦死你们了,快把花拿走……”叶子笑着说。 美女们七嘴八舌地说着,都是些怎么样了、好点了吗、吃了什么了、脸色不错了嘛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我在旁边竖起耳朵听了半天,这帮小丫头就跟事先说好了似的,丝毫没有透露一点关于叶子到底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没有一点有实质性的东西。 女人就是这样,总爱说些没有价值的废话。 我起身暂且告辞。 “干吗去呀?你还要去公司啊?别走啊!”雪儿说。 “是啊是啊是啊……”美女们在挽留我。 我说我回家换身衣裳洗个澡就回来,本来嘛,我恨不得一辈子住在这儿,只要叶子不撵我,我怎么会走?而且昨天实在走得匆忙,钱包里没带多少钱。 我回家后以极快的速度洗澡换衣服,然后去银行柜员机取了些现金,在附近的书店里买了两本书——《李太菜谱大全》、《你会煲汤吗》,再去大超市买了排骨啊、青菜啊、现成的汤料啊什么的。本来我想买鱼的,好像人生病喝点鱼汤比较好,但我隐约记得:叶子不喜欢吃鱼…… 坐在回叶子家的出租车里,我睡着了。 敲了半天也没人给我开门,听听里面好像都乱成一锅粥了。 我用手一推,唉,这帮丫头,连门都不锁。 呵!这份儿热闹!桌子上已经摆了几盘菜了(大部分是凉菜),还有我煲好的乌鸡汤。忆婷正围在桌子旁边左一筷子右一筷子地偷吃。 主要热闹的还是厨房,青青和小玉在里面热得大汗淋漓的,雪儿看来什么也不会做,站在厨房门口撅着小嘴冲她们撒娇。 客厅的电视里放着美国影片《艳舞女郎》,里面的女主人公正在拉斯维加斯的夜总会舞台上对着一大帮垂涎欲滴的男人狂跳艳舞,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T字裤了。 我的叶子居然没人管,可怜巴巴地歪在床上,对着那一大堆鲜花发呆,看见我眼睛一亮,冲我点了点头。 有敲门声,我从猫眼儿里往外看,是小云。 小云进了门谁也没搭理,径直去了卧室,一见叶子就哭了,她说:“亲爱的,怎么让你遭这么大罪呀……” 叶子摸着小云的头发,一个劲儿地安慰:“乖,不哭不哭,我不是没死吗?我好好的,乖……” 小云就什么也不说了,我还是没听出什么所以然。 你说要是以前地下党的特务老是得不到有价值的真实情报,他是不是得考虑自杀了? 我说的是真的,因为我急得快要自杀了。 19 叶子的晚饭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的,我把沙发放倒,又把两个枕头垫在叶子身后。 那帮丫头就起哄,说都这年月了还有李海涛你这种男人哪!然后就把沙发上的小靠垫往我身上扔。 叶子低了头“吃吃”笑,什么也不说。 倒是小玉在旁边没有参与胡闹,敲着桌子催她们先吃饭。看出来了吧,关键时刻,居然还有人疼我啊! 唉,一个个吃得没心没肺的,这哪是来看叶子的,我看纯属来叶子家开PARTY的。 都走了,剩了一堆要洗的盘子和碗。我有点哭笑不得。 叶子看着我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笑了起来,越笑越忍不住,最后连带着我也笑了。看来,叶子的精神是真的好多了。 我把叶子抱回床上,叶子说:“我要看《艳舞女郎》。” “你这么喜欢看这片子,我看下午已经放了一遍了。” “这片子画面很美,再说关于跳舞的片子我都爱看,你不知道我以前跳了很多年的舞么?” “哦,这样啊……你看了多少遍了,就这片子?” “应该有100遍了吧,我要是英文好的话,估计所有台词都背下来了。” 嗬!我的乖乖,要是有人让我把一部片子看个100多遍,估计最后我得把那张碟碾成粉泡水喝了,反正别让我再看见就是了。 好不容易收拾完,我坐在床边陪着叶子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夜里我从梦中醒来,借着窗帘透过的光,我看到身边熟睡中的叶子。 我轻轻地、轻轻地在她腮边亲了一下…… 然后继续睡去。(未完待续) 第11章 是谁在背后下套儿(2)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我听到卫生间里隐约传来叶子的歌声,使劲听了半天才听明白歌词:“我只能抬起头看着你,而你并不露痕迹……虽然不言不语,叫人难忘记,那是你的眼神,明亮又美丽,啊……”——是那首蔡琴唱的经典之作:《你的眼神》。 我对声乐是个外行,听听意思而已。叶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磁性,但又清清朗朗的,很干净,很奇怪这两种不太相融的音色她怎么能这么完美地统一在一块儿。 有时候想想叶子本人也是一样,她的身上凝聚了多种气质,很难说得清到底哪一种气质更能代表她。 床边的化妆台上摆了叶子很多照片,有一张小小的贴在镜子上,照片上的叶子穿了件天蓝色的衬衣,笑得灿烂极了。 我把照片揭下来,偷偷放在自己的钱包里。 叶子裹着睡衣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她的脸色和唇色都已经恢复了正常。看见我醒了,莞尔一笑:“快去洗洗脸什么的,我们今天出去吃吧。” “你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你看!”叶子转了一个圈儿,又转了一个,然后就一屁股坐在离她最近的沙发上了。 “没事儿吧你?哎哟,”我紧张地去扶她,“你说你……别出去吃了,我买回来,你要吃什么?然后我再做点什么汤一类的。” “那人家想吃火锅嘛……” “我去买个锅子!” “才不是你买的那种呢,我要吃‘金山老妈’那家的嘛!” “不是,你……因为我不知道你到底……能吃辣的吗?” “跟吃辣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上火……走嘛,海涛,我闷死了,走啦……” 一个天仙美人这么冲你撒娇,别说去吃火锅了,就是被火锅煮了也没什么太大问题吧? 我们去了最近的一家“金山老妈”店。 叶子还挺能吃辣,一张小嘴吃得“哧溜哧溜”的,鼻头上渗出了小汗珠儿。 叶子说:“给我一支烟。”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就问:“你是不是不爱吃鱼?” 叶子把一盘子油面筋倒到红锅里,说:“你怎么知道的?不是‘不爱吃’,是根本就不吃!” “为什么呀?” “因为我是海龙王的小女儿,上辈子因为下嫁了凡尘,这辈子就被贬下人间啦,所以不吃鱼呀……哈哈哈,开玩笑啦,是因为小时候家庭环境不太好,加上我又特别馋,有一次去亲戚家,我当时大概四五岁的样子吧,他家做了好多鱼,我就咧开了嘴猛吃,吃伤了,结果以后别说鱼了,什么海鲜都不能吃了,一吃就吐。” “什么……海鲜都不碰?” “那种小虾能吃一点,但是大的也不能吃。” “你不是青岛人吗?不吃海鲜也太……” “我小时候在济南的奶奶家,长到7岁上小学才到的青岛。” “哦,这样……那你父母现在都在青岛吗?” “是啊,我还有两个姐姐,都已经结婚了。” “你在北京这么远,他们放心吗?” “也不是很远吧?我从小就很独立,不是给你提过吗,我1 7岁高中毕业以后去一家酒店当服务员,后来很偶然在夜总会唱歌啊当司仪啊,再后来到北京。就这样,没什么不放心的。我说我从外语学院毕业以后就找到工作了,他们也没说什么。” “你的学历这么高?就不能找个外企什么的?” “什么高学历啊,大专而已,北京每年那么多博士硕士的还不是在漂着?我学的德语又是小语种,不怕你笑话,我学得还真不好,你想吧,从社会工作了两年再回到教室,能真正学进去么?拿到文凭就不错了。而且德语里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小舌音,我是死活发不出来,我当年的教授最后都对我没信心了。再说了,你现在让我说两句我还真想不起来了,语言这个东西就是这样,一不用,整个就忘了。” 我点了点头。 “你哪?你这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以后怎么办啊?要不要再去找工作?” “我现在还不着急,太累了正想歇一歇,我自己会安排,等机会吧……” 我在买单的时候,叶子看到了我钱包里的照片——不是叶子那张,她那张我藏在夹层里了,是我前女友的照片。 “挺漂亮的。”叶子认真地说。 “快两年前的事儿了,嫁到新加坡了。我这人懒,照片就没拿出来。” “不用解释啊,谁都恋爱过,我也一样。只是,我没你那么好运。” 几年前,叶子在17岁高中毕业之后在一个酒店做服务生,一个外地来的客人看上了美丽单纯的叶子,不惜重金追求她。叶子在一种懵懂的状态下开始了她的初恋,并很快委身于人。后来那个男人不断称自己在生意上缺钱,于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叶子为他筹钱,当时的叶子借遍了身边所有的朋友,导致众叛亲离,被人追债。后来她才知道那个男人在家乡已有家室,最可恨的是他还拿着叶子给他的钱去泡别的女人。叶子忍无可忍去找他,反遭一顿毒打,她自觉四面楚歌,饮恨吃安眠药自杀。好在她在当天被抢救了过来,那个男人却从此不知去向。叶子在那天决定,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她都会活下去……这就是叶子的前尘往事,说真的,这种经历让我震惊,也许过早的挫折培养了她坚韧的性格。 “还有这种男人?这也叫男人?”我听得是义愤难当,恨不得马上找到那杂种暴揍一顿。 “唉,怪我,年龄小,不懂事。”叶子叹口气,“往事不堪回首啊!我在心里说过不会把这段遭遇告诉任何人的,怎么今天就跟你说了?” “谢谢你信任我,我以后都不会提的,你放心。不过,你还恨他吗?” “恨?我曾经一度想要杀了他。怎一个恨字了得啊!”说完叶子站起来,“走,吃饱了回家!” 我们整个下午都在看影碟。 叶子看起来跟好人一样了。她甚至要我陪她出去打羽毛球,被我一口回绝了。理由是:“你现在连圈儿都转不好,还打羽毛球?” 天渐渐黑下来了。我出去买了点现成的吃了,又手忙脚乱地炒了个黄瓜炒鸡蛋。 叶子没有吃,拍拍沙发让我坐在她身边。 “海涛,两天了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什么,你真的不想知道吗亲爱的?” “如果你不想说,我问了也没用,如果你相信我,总有一天会告诉我吧。” “嗬,还说出哲理来了。其实如果你问的话,我想应该也会告诉你的……海涛,你尊重我我很高兴,谢谢。我这人不会撒谎,也懒得撒谎,只要是我说出口的就一定是真的,如果我不说,那我可能有难言之隐,我只会去瞒一件事,不会去骗——这是我的原则,也是我的习惯。”叶子顿一顿,然后娓娓道来,“五天以前,就是上星期六,我接到了一个朋友的电话……” 20 五天前,叶子接到了Andy的电话。 Andy,男,55岁,原籍上海,现加拿大华侨。他在44岁时到加拿大继承了一大笔遗产,从此吃喝不愁。 别说是吃喝了,据推测就算是天天吃鱼翅喝XO都能吃到棺材里。 老Andy年轻时正赶上上山下乡、大炼钢铁的年月,眼之所见是一片“不爱红装爱武装”的革命小将。 后来一出国眼就晕了,又加上要熟悉环境、学习英文、继承遗产、接管公司、安家落户……这些一忙完,一晃已过去了十年。 等他想好好享受一下人生和美女的时候,却痛心疾首地发现自己实在是无法从下半身来寻找欢乐了。于是他在当天晚上决定回国,因为他认为也许是人高马大的洋妞把他吓着了,而美丽的东方女人能唤起他原始的欲望。 可惜他在试了无数回之后悲哀地发现,就连最本乡本土的上海女孩也回天乏术了。Andy这下子只能饱饱眼福了。 他喜欢“钻石人间”。 因为这里是全北京甚至全中国最能看到漂亮女人的地方。打眼看去,就能看到一片温香软玉、活色生香。 于是他就经常光顾这儿了,有时一个人,有时跟朋友。 老Andy是个比较绅士的男人,他会在吃饭时帮你拉开椅子,还会为你开车门,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 认识他的小姐都觉得老Andy还是个不错的男人,他只是喜欢看你跳一夜舞,并不会真正去做什么,重要的是,他总会在第二天早上亲切温柔地问你:“小情人儿,你喜欢要美金港币呢还是人民币?” 这让那些女孩子在心里很受用,觉得起码老Andy是尊重她们的。所以一般在接过钱之后,她们都会笑眯眯地在老Andy脸上印上一个香吻。 那什么能支撑着一个人去整夜跳舞呢?答案很简单——摇头丸。 如果归类的话,摇头丸实际上是一种兴奋剂,一种毒品。但凡是毒品,就会对人体造成相当大的危害,这就是国家为什么要明令去禁止它的原因。 也可能很多人错误地觉得它暂时没有引起人生理上的依赖,并且似乎还能在短时间内给人晕晕乎乎的快感,所以有很多人对此依然不知死活地趋之若鹜。 老Andy从国外带回很多据说是上乘的货色,然后几乎夜夜笙歌,在他的豪丰别墅里看女孩子跳舞。 这种舞会叶子也去过几次,有时是一个人,有时是好几个女孩子。她几乎不去碰那绿色的小药丸儿,多数时候是把它们偷偷吐出来。 反正老Andy是绝对不会让你张着嘴让他检查的。 五天前的周末,叶子在傍晚时分接到老Andy的电话。 老Andy约叶子在豪丰别墅见,说是朋友要开生日PARTY,并让叶子通知忆婷等几个女孩一起来。 除了小云,五个女孩子在晚上10点10分按响了C5的门铃。 别墅里一共有五个人,其中四个是男人:老Andy,台湾富商老秦,30余岁的香港娱乐圈名人Y和一个20岁出头的台湾小靓仔。(未完待续) 第12章 是谁在背后下套儿(3) 那个有点造作的女孩子是老秦的女朋友,最近一年在影视圈里崭露头角的一个小明星。 这几个人本来大家就都见过,几乎没有什么生疏的感觉,于是PARTY很顺利地热闹起来了。 小靓仔给每人发了一颗药丸,发到叶子的时候就用手指点了点叶子的额头,用极低的声音说:“我知道你每次都吐出来哦,这次不要啦,好不好嘛?老秦过生日,开心一点啦!我不要你假假地‘HIGH ’!” 叶子“扑哧”一声笑了,想想都是自己姐们儿也难得,于是就只让他掰了半颗给自己。 极贵的音响中传出了震耳的迪斯科音乐。大家跳啊聊啊说啊,场面有点沸腾。 叶子对那半粒药丸最直接的感觉就是口干舌燥,于是就不停地喝水喝饮料。 时间流逝而去,老秦吹了蜡烛,开了香槟。 再也没有人在乎时间,在这个时候甚至没有人会去在意是生还是死。 叶子坐在音乐声中不由自主地摇着头,她披散的长卷发遮住了脸,脑子里除了音乐和黑暗什么都没有。 她还是觉得渴。 这时候有人用杯子碰了碰她,递给她一杯橙汁。 叶子头也没抬,一饮而尽。 说真的一直到后来叶子才想起来那杯至关重要的橙汁,她在回忆的时候忽然觉得那杯橙汁有点儿苦。 没多久叶子就觉得有点反胃,然后就去卫生间吐了。 坐回沙发上叶子还是难受,只好又去吐了一回。 然后再回来,再回去……叶子觉得她胃里的感觉根本不是用“难受”两个字就能形容出来的。 叶子在很短的时间里跑了六趟卫生间,而且头越来越昏了。 如果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跑六趟卫生间你也会引起大家的注意。首先过来的是青青,她一边晃着小脑袋,一边过来问叶子怎么了。 叶子就回答胃里难受,一直在吐。 大家都围过来了,小靓仔牵着叶子的手让她坐到餐厅那边,递给叶子一杯水。可这水还没在胃里暖和够,就被叶子“哗”地全吐在了米色的纯羊毛地毯上。 老Andy递过来了一杯牛奶:“来,牛奶可以解毒的。” 可惜喝下去的东西不一样,叶子吐出来的方式却是一样的。 “你到底给她吃了多少?”老Andy急了,厉声问小靓仔。 “没有啦,怎么可能,叶子就吃了半颗,你看——剩下的都在这里!”小靓仔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包,给大家验证。 “那她吃了什么?” “没有啦,大家都在这里啦,她能吃什么?大家吃的都一样啦。” “扶她上去休息啦……快快……”老秦说。于是小靓仔半搂半抱地把叶子扶上了楼梯,所有人就都跟上来了。 叶子在楼梯上又吐了,她觉得天旋地转,而且心脏跳得特别快,喘不过气来,于是她张大嘴用力呼吸,气喘如牛。 她被平放在客房的床上。 “天啊,你们看叶子的脸啊,还有嘴……怎么这么吓人啊?会不会……”雪儿的声音。 “还是快送医院吧!可别出事了!”青青的声音。 “不行,不能送医院……”名人Y的声音。 “人都这样了不送医院怎么行啊?”小明星的声音。 “你傻啊你?现在北京抓得这么严,送到医院会让大家都麻烦……这查起来的话,你明天就上报纸!”老秦的声音。 “不光是上报纸这么简单,现在只要查出来吃药马上就送戒毒所三个月。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出了事就很麻烦。看有没有别的办法……”老Andy的声音。 “我以前也吃多过,不过没这么厉害,叶子现在主要心脏缺氧,谁快去最近的医院买几袋氧气,快快……”忆婷的声音。 小靓仔飞奔下楼。 叶子还在继续吐。 小玉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行还是送医院吧,这太吓人了。” “叶子……天啊,叶子你不是把胃液也吐出来了吧?”雪儿被吓哭了。 叶子还在吐。她觉得生命正一点一点地被吐出来。 叶子闻到了一丝新鲜的空气,有人把一个袋子罩在她的口鼻上。胸口好一点了,好像没有那么压得慌了。 天和地都在转,叶子眩晕得已经快没有别的知觉了。 所有人的声音渐行渐远,而生命如同游丝。 21 叶子在第二天下午居然看到了阳光——自然的阳光和生命的阳光。 叶子就对自己笑了:活着真好。 小玉躺在叶子身边,另一张床上睡着那个台湾小靓仔。 见叶子睁开了眼,小玉疲惫地一笑,她轻轻摸着叶子的头发说:“天啊,宝贝儿你醒了……” 小靓仔听到声音也下了床,说:“有没有好一点?好一点吗?吓死我们了……你等等啊,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可能他去别的房间通报了一下,雪儿、青青和忆婷就同时出现在叶子的房间里了。 大家很费力地听到叶子微弱的声音:“我想上厕所……”于是就七手八脚地把她扶下床。可叶子脚刚一沾地,整个人就栽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子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张张异常紧张的脸。而她除了上身倚在小靓仔的怀里,几乎是躺在地毯上的。 小靓仔把手指从叶子的人中那儿拿开,所有人都大大舒了一口气。 “发生什么事啊……”这句话完全是丝毫没有经过大脑而溜出唇边的,从昨天到今天叶子才感觉到生命原来如此脆弱。 “叶子,你昏死过去了,天啊,被你吓死了……”雪儿回答。 “是休克……” “是啊,都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又猛一起来……” “行了,都别说了!先抱叶子去卫生间,她要上厕所……”小玉说。 等把叶子重新抱回床上,青青端来一碗白粥:“加了糖的,亲爱的你吃一点吧。” 粥吃下去,一样被叶子吐了出来,一点不剩。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手足无措……叶子又昏沉沉睡去…… 直到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叶子终于能吃下一点点东西了,最重要的是:吃下去以后没有吐出来。 老Andy他们上午就离开了,听说打了电话来问叶子的情况。 小玉让青青她们也走,说叶子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大家都在这儿也没什么作用,她和小靓仔会在这里一直照顾叶子。 三个女孩子临走前都在叶子的脸上亲了一下。 小玉在叶子身边又坐了一宿,衣带未解,眼睛几乎没有合过。 第三天上午,叶子醒来,除了小玉,再也没有人了。 那个台湾小靓仔在北京一所大学读书,今天是星期一,看看叶子已经开始恢复,于是一早就去上课了。 叶子就指了指手机,然后按了我的电话号码。 ………… 以上就是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听完叶子说的最后一个字后,拍案而起:“操TMD!为了怕惹麻烦,居然不送你去医院!这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我操TM……” “别那么激动海涛,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不是没死吗?算了,事情都过去了,角色转换一下,我当时也会像他们一样的!” “角色转换?那他们怎么不转换成你试试?”我心疼得要死。 “好了好了亲爱的,老天爷保佑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想了……” “那你说的那杯橙汁到底是谁给你的?” “真的不知道,我当时也没抬头,但是我想……那杯橙汁里至少应该放了三颗药,说不定还放了别的什么东西……” “谁会做这种操蛋的事儿?太TMD……TMD……”我恨得咬牙切齿。 “唉,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再说那么多也是没用,如果有人憋着劲儿害我,那我想查也查不出来。关键是我挺过了这一关。好了,不说了,答应我一件事海涛……” “你说……” “我以后都不想听到有人再提这件事,一个字都不想听,因为……太痛苦了你知道吗?我不想去回忆。” “叶子……” “别再说了,我说过都过去了……不要再提,永远不要,好不好?”叶子皱了眉头。 “好……” “好了,”她拍拍我的手,“现在开始吃饭,你看菜都凉了,这是你炒的啊?我尝尝看……嗯……还不错嘛,来来,开吃了!” 我吃不下去,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最直接的想法就是出去找谁谁谁揍一顿。 叶子看我不说话,就用手指头沾了点可乐在桌子上写了三个字。 “你看!”她说,“我的名字!” 叶玲珑。 “好听吗?” “好听,”我说的是真心话,“不过……” “不过什么?” “有点像武侠小说里的江湖女侠,还得是飘飘逸逸、美丽动人的那种。谁给你起的这么超凡脱俗的名字?” “我爸啊,也没什么超凡脱俗啦,我妈名字里有个‘玲’字,而这个‘珑’字是我爸名字里的谐音,所以到我这儿就拼到一起喽……我从小就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哎,说说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可真有点俗啊!” “呵呵,是挺俗的,我奶奶起的。哦,对了,我其实跟你一样,小时候在奶奶家长大,在上海。我爸妈都是上海人,后来我爸分配到北京军区,我念完小学才到的北京。” “哦,怪不得你那么心细,原来是上海小男人……” “我才不是小男人,你看我的肌肉……”我就抬起手臂给叶子看,叶子笑得前仰后合。 ………… 敲门声。 小玉拎了一大包水果进来,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样了,宝贝儿好点没?哟,看你小脸儿……好像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老天爷保佑。” 然后她转头看着我:“靓仔,你这两天也没睡吧?行了,回去休息一下吧,这儿我来接班。” “不用不用,我没事,我好着呢……” “哟,还怕我把叶子吃了啊?反正我人都来了,你就回去吧,今天晚上我住在这儿,放心吧……回去休息休息……”小玉从墙上拿过我的外衣,披在我身上。 靠,这娘们儿不是成心吗? 我求救地看着叶子,她无奈地耸了耸肩。 走出叶子家门,我就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顺手拣了个小棍在地上乱画。 画出来的是三个汉字——叶、玲、珑。(未完待续) 第13章 她吸引的不止是男人(1) 她喜欢一切美丽的事物,包括男人和女人。年轻真好,可以放纵情欲,可以挥霍青春。 22 叶子在隔天之后给我电话,说她此时已身在青岛老家,身体已经无恙,健康得很,她只是思念家人才回去看看的,尚未决定何时回京。到时再打电话。 叶子离京的第二天下午,我敲响了小玉的家门。 小玉又惊又喜,一边开门一边说:“宝贝儿,怎么是你?怎么没事先打个电话?”说着整个人就扑上来,两条胳膊紧紧搂住我的脖子。 我用了好大劲才掰开她的手:“别介,小玉,我来是有事儿找你。说完就走。” “什么事儿啊?全世界都是你的,你说什么都行。宝贝儿你先坐,站着多累呀!”说着她拿了一罐可乐帮我打开。 “是不是你?” 小玉显然被我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糊涂了,她眨着眼问:“啊?” “是不是你?”我看着她的眼睛。 “你说什么哪?”小玉一边笑一边试着去摸我的额头,“不烧吧你?” 我挡开她的手,吸了口气:“我问叶子杯子里的药是不是你下的?那杯橙汁是不是你递给她的?下了药的那杯!” 小玉眯着眼睛看着我,足足有10秒钟,我们就这么相对着。然后她轻蔑地一笑:“我说李海涛你今天来这儿是找事儿来了吧?你脑子没进水吧?是叶子跟你说的?” “叶子只说了事情的经过,她不准我追究,我自己猜的。” “当自己福尔摩斯吧?哼,猜?” “甭跟我这儿贫,小玉,除了你谁会跟叶子有仇?” “我怎么就跟她有仇了,啊?再说了,你又没在现场,你怎么就知道叶子是因为喝了你说的那个什么橙汁就出事儿了?你怎么就知道她没得罪过别人?你怎么就得把罪魁祸首赖在我小玉头上?” “直觉!” “直个屁!男人也TM有直觉?” “你嘴给我放干净点儿!” “少来这套,我见多了!姑奶奶出来混的时候你丫还在学校里扔篮球玩呢!你当叶子就是什么干净人了?你凭她红口白牙说什么就是什么啦?她得罪人多了我告诉你!自作自受!”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许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她!” “我说的是实话!今天是你跑到我这儿来口口声声说我给她下药,也不想想是谁两宿不睡觉眼都不眨地陪着她!我给她下药?我要真想害她,那我陪她两宿她怎么没死啊?” “也许你后来良心发现了也说不定!” “行,你行!李海涛,随便你说什么吧,只要叶子还相信我,我就是她的朋友。有本事你去跟叶子说那药就是我齐玉琼下的,你看她信你还是信我!” “好好好我不跟你吵,反正那天的事儿也无从查证,大家都凭良心吧。但是我告诉你一句话,你听好——离我和叶子远一点!” 然后我转身要走。 小玉在这时候突然从背后抱住我:“别走,别走,我求你了……你知道我每天都在想着你吗,海涛?你知道吗?别让任何人来破坏我们,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们。真的海涛,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事情,我哪一点不好,你对我哪一点不满意,我改还不行吗?” 我转过身来清楚地告诉她:“你不用改,小玉,你什么都不用改。你对我哪一点满意,我改还不行吗? !” 我甩开她,摔门而去! 走出去没两步,就听到小玉的家门“嘭、哗啦”一阵脆响,好像是她把什么东西砸在门上了。 这个疯女人! 转念一想,也许我今天太过分了,我怎么就那么肯定是小玉干的呢?如果真冤枉了她的话,那就太委屈人家了。 我记得三国时的曹操好像有句话——“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我实在是太害怕我爱的人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23 叶子是过完了国庆节才回来的。 那天傍晚我正跟哥们儿吃饭,叶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说今天刚回来,晚上不想上班,要我去兰苑国际公寓陪她打麻将。 “谁家啊?”我问。 “小云家。” 兰苑国际公寓属外销型公寓,坐落在二环三环之间,地理位置优越,房价约14000多人民币一个平方米,可惜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绿化自然就差了一点儿。 自打小云“隐退”之后,叶子也是第一次来看她的新家。 我们到了9A 。 开门的是个小伙子,我敢打赌他绝对不是我听说过的那个香港男人陈杨。 面前这哥们儿年纪应该比我大个两三岁,长得是浓眉大眼,一表人才。这个人我在“钻石人间”见过几次,他老是跟他一个朋友一起去。 相信他也觉得我眼熟,因为我们不约而同地冲对方点了点头。 莫非是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想想也没什么奇怪,就算陈杨在北京,成天有名无实地守活寡,红杏早晚也是会出墙的。 小云穿了一套上面印满了小花熊的家居服正在给一只大白猫梳毛,见我们进来,就站起身来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袁威,这是李海涛,叶子的朋友。叶子你总该认识吧?” 袁威一边跟我握手一边说:“见过见过,像我们这种到‘钻石人间’去的青年才俊实在也不多,搭眼儿也就那么几个,怎么能没见过呢?”说着又跟叶子握手:“久仰久仰,‘钻石人间’谁不知道叶子啊?大名鼎鼎的。” 叶子就笑了,说:“德行,我当是哪个神仙夺走了我云儿妹妹的芳心呢,原来是你,看来不是一般人物啊!” 一句话说得大家就熟络起来。不能不佩服叶子的社交本事。 “这么贵的公寓我得参观参观啊!”叶子边说边跟小云去了卧室。 房子不大,建筑面积应该在80多个平方米的样子,是精致的一室两厅。 叶子从卧室里出来说:“可以啊,不错不错……” 袁威就接过话来:“咳,什么不错呀,凑合着住呗,我跟我们家小云说了,这儿也就是一过渡,等我那笔生意一成,咱们立马儿……换大HOUES!\" 叶子柳眉一挑,坏坏地笑:“噢?这房子是你买的?” “那可不,总价117万块,直接一次付清!总得让我媳妇住得舒服点吧!” 我跟叶子对视了一眼,这哥们儿也够能聊的,全地球人都知道这公寓是香港人陈杨的财产,他还……有点意思,有点满嘴跑火车的意思! 我喜欢他!因为这种人总给大家带来意想不到的欢乐! 小云脸一红,愠怒道:“得了得了,瞎白话啥?去去去,把麻将拿过来!” 叶子瞅了一眼小云的脸色,眼睛一转,打趣道:“哟,你穿的什么呀?花里胡哨的,晃得我眼晕!” 小云咧嘴一笑:“嘻嘻,性感吧?” “性感你个头啊!跟花瓜似的,你要是穿着这一身儿去‘钻石人间’,没等进门就得让保安给轰出来,人家还得递给你一块抹布,告诉说‘去去,先把门口的牌子擦一擦!’,哈哈哈……” 我问:“是我们四个人玩吗?” “不是不是,袁威玩,我在旁边看,忆婷马上就到……哎,说曹操曹操到,听,来了!” 果真是门铃响。 忆婷一进门就指着袁威大声说:“哎呀呀呀呀,原来是你小子!” 袁威就乐:“你丫不是长了一个钱串子脑袋吗?今天怎么也歇了?不挣钱了?那‘钻石人间’还不没人了?” “咳,我不是乡下来人了么!” “什么意思?”我低声问叶子。 “乡下来人了就是我亲戚来了!”看我还没明白,忆婷哈哈大笑,“笨蛋,我大姨妈来了,懂了吧?” 大家就都乐了,麻将开始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进行。 忆婷接了个电话。 “啊,老公啊,我在小云这儿打麻将呢!啊……是啊,想你想得不行了……好吧……那你忙完了来接我呗,打电话给我我就下楼……嗯,亲一个嘛,亲哪儿你随便……哈哈……拜拜!” 叶子边码牌边说:“骚货,大姨妈来了还忙活!” “得了吧,我可没那么卖命。真是我男朋友,我新交的,交着玩的,也不耽误事儿,反正今天也挣不着别人的了,不如跟他去联络一下感情。他昨天还去王府给我买了件GUCCI呢,5000多块呢……我管他叫‘老白脸儿’。” “你又傍一老头啊?”袁威打出一张四条,被下家吃了。 “什么呀,丫还不到30呢!长得挺奶油的,反正比我老的就是‘老白脸儿’!” “他干吗的呀?”小云在袁威的旁边问。 “做旅行社的,也没什么钱,就是舍得花。哎,跟你们讲一笑话,丫可好玩了,哈哈……”忆婷还没说就自己先捂着嘴笑了起来,笑完以后才接着说:“我刚跟他好的时候,就上个礼拜嘛,他老粘着我,我就问他‘你为什么偏偏喜欢我呀,那么多小女孩儿你不去泡,我可是老X了!’结果你们猜他说什么?” “什么?” “他说,哈哈……他说‘老X败火!’哈哈哈,经典死了!” 我们都快笑疯了,袁威一边笑一边推了牌,说:“我操!‘老X败火’,亏丫想得出来……提拉七对!给钱吧老太太们……” 忆婷就是这样,据说她以前还念过一年大学,虽然没上完,但也算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反正我实在是无法把她跟女大学生联系起来。 她可以随口说出全中国最脏最色情的话,而且还不打草稿。 那天晚上的牌没什么输赢。 午夜12点多的时候,忆婷的“老白脸儿”在楼下等她了。 小云就趴在窗台上往下看,看了半天说:“开辆破桑塔纳,什么也看不清!就不能下来让我瞅一眼!” 我跟叶子临走前蹭了顿宵夜,你别说袁威的手艺还真不错,五分钟就搞定了一锅葱花鸡蛋炒米饭,而且味道上乘。 于是我就吃了个肚儿圆。 我们在楼下打车,说来也是奇怪,这么好的地段,居然等了十多分钟也没等到一辆出租车。 路灯下的叶子分外迷人。 她穿了件长风衣,夜风吹起了衣摆,她美丽得像是一个女神,从天而降的女神。 一幅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画面。 察觉到我的眼神,叶子低头笑了,然后她扬起脸,用一种近乎挑衅的目光看着我,似笑非笑地问:“哎,要不要……去我那里住?” 我顿时感觉有3000多万美金砸在面前!我点头如捣蒜,一迭声地说:“好啊好啊好啊好啊……” 一辆出租车适时出现。 一切完美如同剧本。 到了叶子家门口,她从小包里掏钥匙开门。 稀里哗啦地翻了足有三分钟后她说:“坏了,出门时把钥匙落家里了,门随手撞上的。” 不是这么对我吧!我觉得后脖颈子有点凉,怎么一到“只欠东风”的时候就掉链子呢? 见我委屈的表情,叶子“扑哧”一笑,然后弯下腰从墙角摞着的几个破花盆底下拿出来一把备用钥匙。 我着实松了口气,问她:“这么信任我?” “你说呢?”叶子看我一眼,打开了门。 那天夜里,在朦胧的橘红色小夜灯灯光下,我再一次欣赏到自己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完美胴体。 我几乎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肤,而她性感的呻吟声一次又一次撩拨着我的每根神经。 我身下的叶子是一个精灵,一个天使,一个我今世今生都不能抛舍的爱人。 她是我的女神,我愿意每天早上醒来对她顶礼膜拜。 她是我的最珍贵的宝贝,我愿意倾其所有来照顾她、疼爱她、呵护她。 一生一世。 24 叶子是被我吻醒的。其实不是故意,我只是情不自禁而已。 我们下午一点多才起来,一下床就觉得腰啊背啊酸得要死,想来是夜里太卖力的缘故。 洗完澡,我们去楼下的小餐馆吃饭。 叶子忽然说:“哎,我的照片呢?” “什么呀?”我装糊涂。 “什么什么呀?少来啦,以为我不知道……偷偷拿人家照片,还不敢说。” “呵呵呵……”说来也怪,我怎么也算得上才思敏捷,但一面对叶子,却总是跟个二傻子似的。 我把钱包拿出来,从夹层里拿出那张小照片,但又不敢递给她:“你不能收回去啊!” “那我不管,还我……” “我知道你不喜欢跟别人的照片挤在一起,对吗?”没等叶子回答,我就把放在钱包里两年多的前女友照片拿了出来,然后毫不犹豫地却又极缓地在叶子的注视下撕成碎片,张开手,那些碎片撒在桌子上,如同远去的记忆。 我微笑地看着她。(未完待续) 第14章 她吸引的不止是男人(2) 显然我所做的出乎叶子意料,她静静凝视着我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叶子脸上的表情我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有那么一瞬,然后叶子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她只是挑了挑柳眉,什么也没说。 气氛在我唐突却发自内心的动作之后变得尴尬。 唉,女人心,海底针啊! 叶子在沉默了大概5分钟之后用筷子敲了敲桌子。 “给我一支烟。”她说,就好像刚才任何事也没发生一样,她美丽的脸上又挂起了平常那种妩媚的笑意。 “叶子,我想……” “哎,跟你讲个笑话吧,海涛,不过是真实发生的。”叶子打断我,烟轻轻夹在她手指间,她风尘味儿极重地吐出一个烟圈儿,说,“‘钻石人间’有一女孩儿,她特喜欢‘HIGH’,据说有一天她又是冰啊又是摇头药的‘HIGH’大了,就往街上疯跑,吓得她女朋友在后面一顿狂追,那女孩儿一不留神就跑到派出所去了,拉住一个警察就说‘报告,我不是好人,我*****吓得她女朋友就在后面用力拉她,谁知她用手往后一指说‘报告!她也不是好人,她也******哈哈哈,笑死了!” “后来呢?” “后来就不太清楚了,好像是保出来了吧?我上班的时候听那帮四川女孩儿没事儿在那儿瞎聊,觉得挺贫的。” “叶子,我想说……” “吃得撑死了,走吧,回家。” “海涛,”叶子把包挂在门后,然后对我说,“我晚上要去上班了,你呢?回自己家还是……” “叶子,我说的话你真的不明白吗?” “哎,”她把手指放在我的嘴唇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亲爱的,可能我很蠢,蠢到连触手可及的幸福都不想去抓,但我并不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还知道触手可及的幸福并不等于长远的幸福。傻的是你,你想得太少了。” “需要想那么多东西吗?” “不需要吗?好,让我来提醒你一下……我们是在夜总会认识的,因为我向你借烟,三天之后我们就上了床,然后早上起来我向你要钱……忘了吗?我知道你没有!……别打断我……亲爱的听着——我是叶子,我是‘钻石人间’的小姐!在这个圈子里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我不是吗?看看我身边的人,你擦亮眼睛看一下!海涛,我是为你好,也是为我自己好,总之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何必把彼此都弄得那么累?搞不好最后两败俱伤!我现在过得很好,真的,你看,”说着她打开衣柜,“你看看这些衣服,每一件都是名牌,每一件都在3000块钱以上,你养得起我么?啊?”她叹口气后,接着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打击你,我只是想让你清楚一些事情,我很虚荣,我过惯了这种生活!你这么年轻,人又帅,又有学历,你会有很好的前程,也许你以后会非常有钱,养我这样的100个都养得起……但关键不在这儿知道吗?正因为你年轻,你才会……你明白我的意思,海涛,你对我好我都记在心里,但我不能用你和我的将来做赌注。不要把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我身上,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凡事想清楚一点吧……” 我看着烟灰缸里还没熄灭的烟蒂,没有说话。 我以为女人自古以来都是感性动物,只会用感情来支配思想,我没想到叶子看上去这么女人的女人居然会如此理性地思考问题,她当头的一盆凉水,把我甚至想救她出水火的激情整个扑灭。 我也知道,她说的是有道理的。 看我沉默不语,叶子坐在我的身边,用她柔软的小手握住我的手,说:“好了,海涛,我们都不是小孩子,应该很理智地处理一些事情。那,这样吧,你退一步我进一步,你什么时候想我了就来,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好吗?平常我们还是好朋友,但不要相互干涉对方的生活。亲爱的,最重要的一点,不要爱我,喜欢我就行了,好吗?” “那我们算什么呢?” “我都不在乎,你那么在乎吗?” “叶子……” “别去想太多,只有这样的关系才不会对你和我造成伤害……好吗?” ………… 也许我是幸运的,因为对于所有垂青于叶子的男人来说,这简直是梦寐以求的好事儿。但我的心像被千万只野猫用爪子抓过一样,难受得要命。 老天爷给了我一个最美丽的女人,却忘记了更改她的履历。 25 我的生活恢复了消极的状态,除了跟哥们儿赌博,剩下的就是等叶子夜里召唤的电话了。 我当然想过要去找工作,但日子一天天过去,人一懒,心劲儿也就没有了。 有一天夜里跟叶子做完爱,我用手指触摸着她如缎的肌肤,柔声说:“叶子,我想问你一件事,但如果这件事是无中生有的话,你别生气。” “说啊!”叶子仰起小脸看着我,等着我说话。 “这个……那个……那什么……” “什么什么啊?没事儿吧?什么意思?说呀……叫你不说……”叶子用手指捅我软肋,我一边躲一边抓住她的小手。 “好好好我说我说……我想问你,你到底跟小玉是……你们有没有……就是那什么过……有吗?” “吞吞吐吐的,小玉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她可能说漏了嘴吧……反正她的意思是你们两个的关系不太一般,但是我不相信……我想听你说。” “哦……呵呵,原来你说那事儿啊……也好,她既然说了,你就信她一次吧。” “是真的?” “对啊,我不否认……” 叶子到了“钻石人间”没多久,就跟小玉成了不错的朋友了。 或者应该这样说,从叶子穿着一袭黑色的衣裙第一次出现在“钻石人间”,小玉就注意到了她。 如此不同的女人,小玉的全部视线在叶子的身上打转。 叶子那晚是跟两个女孩一起来的,但好像关系也很一般,因为很快,她们分开各忙各的了。 叶子觅了个最偏的角落坐下,眼里有了每一个第一次到“钻石人间”来的女孩都会有的茫然和无助。这种茫然和无助渐渐在叶子精致的脸上荡漾开来,刹那间像闪电一样击中了小玉的心脏。 也许较于普通人来说,小玉的兴趣比较广泛。 她喜欢一切美丽的事物,包括男人和女人。 年轻真好,可以放纵情欲,可以挥霍青春。 但最初见到叶子,小玉并没有想要怎么样,她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太美了。 小玉在当天主动跟叶子搭话,并告诉她很多在这儿需要注意的事,比如哪个是老板,哪个是经理,哪个保安不能惹,哪拨儿客人给钱多,等等等等。 叶子在那一刻绝对不会想到,面前这个细眉细眼的骨感美人会在她以后的生活中扮演怎样的角色,或者说正是这个叫小玉的女孩改变了叶子的人生。 小玉是那种比较有城府的女孩,这可能跟她过早地踏入社会有很大关系,她不相信任何人。 跟“钻石人间”的女孩或是女人稍有不同的是,她不太在乎金钱,她会和自己偶然喜欢的男人上床,甚至可以为他们花钱。 当然,她不会拒绝金钱,李海涛的那次是个例外。 一开始她只是觉得李海涛属于自己喜欢的那种型,所以在他喝醉的那天小玉才会把他扶到自己家里。让她惊讶的是,李海涛居然要在第二天早上“买单”,而且还是偷偷地买,他当时的那种羞涩让小玉心里一紧,说不出的感觉。 女人就是这样,往往会因为男人某个动作甚至某个神态而心动,小玉在那一刻忽然觉得李海涛是她一辈子要找的男人——年轻、体贴、有经济基础、气度不凡,甚至在床上都很让人满意。 只是,好像李海涛已经喜欢上了叶子。 可这点反而使小玉更加割舍不下了,叶子是美丽,但总不能什么好事儿都归她吧?小玉并不知道在这之前叶子已经跟自己的心上人有过那么一夜了。 所以,小玉在心里发誓,无论如何要阻止他们上床。 这两个人,都曾跟小玉有过肌肤之亲,她主观地认为,只要阻止了他们上床,她就还有大把机会。 因为李海涛在床上是个让女人留恋的男人,他年轻的皮肤、健康的身体、勃发的热情,还有略带生疏的技巧都让女人心动,而叶子,那个妖精…… 那是大半年以前的事了。 那天叶子小酌了两口加了雪碧的红酒,人就有些醉意,跟小玉跳舞的时候妖娆得像只狐狸精。 叶子不会喝酒,她甚至属于那种几乎滴酒不沾的人。 有时叶子在KTV坐台,碰上那种有点流氓气的人物或是台湾暴发户就有点招架不了,偏偏这种人又不太好惹,不是说走就走得了的,多半这种时候小玉和忆婷就会救驾,如果她们二位不在,叶子就只好撒娇耍赖,一口一个“好哥哥”地叫,直到对方被叫酥了为止。 这也是叶子为什么很少坐K T V的原因。 避开强烈的迪斯科音乐,小玉凑近了叶子的耳朵说:“一会儿没什么事吧?去吃宵夜吗?” “不去了,晕……” “那别跳了,要了小费去我家吧,我那儿有吃的,还有解酒的药……” 回到家里,小玉帮叶子放了洗澡水:“要去冲个澡吗?冲个澡可能舒服点,喝得像只醉猫。” 叶子便摇晃着身子去了卫生间。小玉给叶子倒了杯水,并往VCD机里放了张*********叶子洗完澡以后就只穿了条底裤出来。 小玉第一次看到几乎全裸的叶子。同样是女人,差别真是太大了。 叶子因为喝了酒,浑身的皮肤就泛出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如同一枝散发着香气的出水芙蓉。她的身材好是出了名的,宽肩细腰翘屁股,连胸型都是微微上翘的那种,有些人说,如果叶子再高那么几公分的话,她会是全世界最完美的模特儿。 叶子醉眼朦胧地看了一眼小玉,说:“骚货!大夜里看什么***我要睡觉,你把声音关小点儿。” 小玉反而把声音开大了,屋里就满是**传出的淫荡声音。 叶子就笑着抬了头看:“什么呀,这么大动静?” 画面上五个女人,乱七八糟地晃来晃去,叶子醉眼发花,只看到一堆西瓜那么大个儿的胸脯和屁股,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的。 在叶子努力分清那些女人的胸脯和屁股时,小玉柔软的手已经绕上了叶子光洁的肩膀…… 小玉说:“宝贝儿,我就是你‘老公’,告诉我你是我的……” 叶子到后来偶然回忆起来的时候也没弄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连一丁点儿拒绝的意思都没有,也许女人骨子里都有那么一些放荡的本性吧。 不过叶子承认,跟男人上床的确跟女人上床的感觉不一样,女人的细腻和柔情,男人是永远无法学到的。 小玉纤细的手臂,女人身上特有的体香,柔软的舌尖……都留在叶子的记忆里,但她同时也察觉出小玉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有时很明显地就能看到小玉眼睛里冒出来的嫉妒之火。 记忆只当是记忆,从那以后,叶子就刻意地回避跟小玉单独待在一张床上了。女人是祸水,不光对于男人,这五个字对于女人而言也一样是警句。 那是唯一的一次。 叶子发誓,也会是仅有的一次。 人总会放荡那么一两回,但不能沉迷在里头,叶子不是傻瓜,她懂得放纵和收敛。 ………… 我听得发愣,叶子竟然一点都没有掩盖这些事情,如果她否认的话,我想我是不会相信小玉的单方面说辞的。 她难道不怕我…… 其实也没有什么,叶子这么迷人的女人,所有人爱上她都是可以理解的事。只是这个女人的真实和感性,实在有点让我吃惊。 我心里丝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也许是她太坦城了,也许是我太爱她了,总之,当这件我一度十分好奇和窝心的事情掀开神秘的面纱、毫无保留地裸露在我面前之后,我反而觉得再自然不过了。 于是心中的死结经叶子轻轻一拽,一下子哗啦啦就飘散了开来,散了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一条美丽的缎带。 “想什么呢,亲爱的?是不是觉得我……太不好了?”叶子把整个人缩在我的怀里,轻声问。 我从小就有良好的想象力,而在军校里四年的大学生活锻炼了我健康的体格,如果说这件事情有什么后遗症的话,那么只能说:它在这个晚上充当了我和叶子一次又一次做爱的润滑剂。(未完待续) 第15章 若即若离(1) 我的人生好像就此停顿了,正如我的爱情——如果和叶子的一夜夜激情算是爱情的话。 26 时间像水一样流过,我的人生好像就此停顿了,正如我的爱情——如果和叶子的一夜夜激情算是爱情的话。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一点爱我,我只是虔诚地等待着她告诉我那三个字的那一天。 银行里的存款越来越少了,而且这段时间手气不好,有点儿逢赌必输、屡战屡败的意思。 可惜我已经不能再屡败屡战了,我还不想跟叶子吃饭的时候让她买单。 我甚至想给叶子买点什么,但一想到她满柜子的名牌,就有点儿心虚。与其买了让她笑话,还不如什么也不买。 可是,最重要的是,如果我现在去工作的话,那叶子晚上是不是就不好意思找我去陪她了呢?这可说不定,叶子是个细心的女人,也许她会说:“工作要紧,你刚上班,不要为了我被上司骂。” 所以,前因后果,因果循环。 我在社会上游荡着,就像“钻石人间”里坐不上台的小姐。 在我租的房子到期之前,我把所有衣服搬回了家,并在家人的庆祝下过完了我的26岁生日。 反正现在没有工作,这房子一个月2500块钱的房租对现在的我而言也着实是个负担。 我前头说了,我出生于一个军人世家,父亲军衔是大校,母亲退休前是一所高中的化学老师,他们老两口恩爱了一辈子,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听过他们吵架——这也是我对婚姻生活充满了美好向往的一个原因。 老姐大我九岁,早过上了幸福的有夫有子的小康生活。 我是上完小学才从上海来到北京的父母身边生活的,所以他们总觉得12岁之前的我没有父母疼爱是他们一生中最大的过失,于是在后来的14年里他们用全部的爱来弥补,而且还大有永远弥补下去的架势。 自打我上班起,家里从来没有要过我一分钱,他们甚至总是问我:“小涛啊,缺不缺钱?” 我妈给了我一把钥匙,还特意嘱咐了一句:“不用管我们,你喜欢几点回来都行啊!” 我当时有句话差点儿脱口而出:老妈,我要是领回来一个坐台小姐给你们当儿媳妇你们会同意吗? 好在我爸正好给了我一罐可乐,这句话才被噎了回去。 我去了“钻石人间”。 没别的,只想跟以前一样躲在二楼上趴着栏杆看我心爱的女人跳舞。一想到叶子纤细的小腰、迷人的身段……所有的所有都不再重要了。 可惜这么好的一个想法,竟被小玉给破坏了。 我刚进门在吧台上要了瓶可乐,准备上二楼,就被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小玉给撞上了,情形跟半年前我喝多了撞在小玉怀里差不多。 唉,不是冤家不聚头!怎么这个女人无处不在?她好像时时刻刻夹在我和叶子中间。 而且,仔细想想,她是我的情敌,也是叶子的情敌。 小玉以极快的速度用双手绕上我的脖子,把几乎一半的重量吊在我身上。她显然喝了很多酒,连呼吸都带着一股浓重的酒精气味。 她用光滑裸露的肩膀抵住我,说:“宝贝儿,终于见到你了,你去哪儿了?也不打电话给我……” 吧台上都是人,这万一被叶子撞见,就算她无所谓,我心里也不太舒服啊!于是我用力掰开小玉的手。 掰了也没用,她马上又绕过来。 再掰,再绕……如此三番五次,吧台上没叫小姐的几个家伙和没坐上台的几个小姐就饶有兴趣地朝这边看了。 我说:“咱能不能靠边儿上站点?……人多。” “人多怎么了宝贝儿?我又没长四个屁股,本来就是让人看的。哼哼……怕叶子看见啊?怕个屁!她在包间呢!宝贝儿,今天去我那儿吧,我会让你很舒服的……”小玉的舌尖已经在我的脖子上游离了。 弄了我一脖子带酒味儿的口水! 我厌恶地扭了扭身子,想挣开她跑掉,但小玉就像个长了八只脚的章鱼缠在我身上。“怕什么?我单身,你也单身,又没结婚又没女朋友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女朋友?” “少来啦,小宝贝儿,有女朋友会粘着叶子?” “我女朋友……就是叶子!满意了吧?”虽然我答应过叶子这是我们的秘密,但我还是要一吐为快,也许说了她反而会离我远一点呢。 “得了吧你!我怎么没听叶子提起过?她是你女朋友你还让她出来卖?也没见你们俩住一块儿啊…… “我们是不住一块儿,但是叶子早晚会是我女朋友的……” “呵呵……”小玉从鼻子里笑出来,“行了,宝贝儿,我晕着呢,这问题到了我家床上咱再讨论……走嘛,我们现在就走,回家做爱……我快想死你了……好想你……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没有我好,亲爱的,记得么……”小玉在我耳边用那种娇柔和淫荡的语气说着,然后用牙齿轻轻叼住了我的耳垂儿! 我用力推开她,吼道:“怎么回事儿?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啊?TMD要不要脸?” 说完以后我就后悔了。 因为这时候DJ刚好转换了慢曲子,一对对的看似情侣的男女正贴着脸在舞池里瞎晃,而我的声音就显得突兀起来。 很多人朝这边看过来。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小姐捧着一杯可乐,翘着二郎腿,笑着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小玉松开我的脖子,她的醉眼由迷离变得清澈,再变得凶狠。她就那么瞪着我,然后她—— 朝我脸上吐了口唾沫! 我操! 这臭女人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朝我脸上吐唾沫! 更重要的是——她的唾沫还那么多!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 如果她是男人,我现在肯定让她满地找牙!可就算她是女人,也不能让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在众人面前如此下不了台吧? 吧台上有人笑起来。那个小调酒师把调好的酒洒了一地。一个小服务员忘了开单子。一对狗男女在碰完杯后忘了往嘴里送酒,就举在半空中…… 他们等着看戏……好戏不是天天有啊……那大家今晚多姿多彩的娱乐生活就全靠我了! 而小玉这时候已经转过身去了,她要开溜!我靠,表演训练班出来的吧,演完了就走?还有对手戏呢! 在太多人的注视之下,恼怒的我情急之中伸手向她后背一抓…… 天啊!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可对于“钻石人间”的女孩来说,这里永远只有一个季节——夏天。 因为即使在最寒冷的日子里,露背装和超短裙也永远是不败的流行。窗外可以大雪纷飞,但是这里热情如火。 小玉在这天穿了一件类似于中式小肚兜的墨绿色小上衣,下面配了一条同色的紧身牛仔裤。两根交叉在后背的小铁链把那件小上衣紧紧箍在小玉身上,她整个瘦削而光滑的脊背一览无余。 而我在情急之下猛然抓住的就是这两根小铁链。也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小铁链太单薄,总之那件小上衣从小玉的身上一下子就滑落下来,掉在地上。 还未等小玉反应过来,她的上身就完全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了,而她裸露的皮肤和胸脯在“钻石人间”暧昧的灯光下显得性感无比。 只穿着墨绿色低腰牛仔裤的小玉像是一条妖冶的美女蛇,只是这条蛇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片刻惊诧之后,我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抓起衣服挡在小玉的胸前! 已经晚了,太多人朝这边聚拢过来。 事情的发展也同样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连本来一直站在旁边无动于衷的保安也愣在那儿,他在前一分钟还以为只是一个太小而且没什么看头的事件。 这么高档的场所居然响起了口哨声。 小玉咬着牙冲我点点头,她的话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唇边蹦出来的,说得极慢却极狠,她说:“开心了吧?李海涛,我、恨、你!” 但凡女人在说这三个字的时候,都会配上成串的眼泪,小玉也不例外,因为正有一串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睛里滚出来。 那个保安脱下自己的衣服裹在小玉的身上,拥着她走了。 一对狗男女在经过我身边时说:“靠,没劲,怎么没全脱了?看也看不痛快……” “那你脱了我不完了……” 我冲进了洗手间。 小时候我奶奶说过,如果有人用唾沫吐你的话,你最好赶快洗干净,要不然那些唾沫第二天就会在脸上长成黑色的小痦子。我用水一遍一遍地洗着脸,心想,这么多唾沫明天我的脸还不得全是痦子了? 我再也没有心情待下去了,甚至连电话也没敢给叶子打,就逃也似的离开了“钻石人间”。 27 半个小时以后,我在即将下出租车的时候接到了叶子的电话。她显然是听别人说了刚才的事,于是追问事情经过,我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说:“我一会儿打给你。” 放下电话,我也没敢回家,我怕叶子忽然打来,在家里说话也不太方便。 几分钟后,叶子的电话再次打来:“小玉的电话关机了,家里也没人接,不知道去哪儿了,联系不到她。” “她……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唉,不知道啊……保安说她当时穿了大衣就回家了,他还送她到门口打车呢……出门的时候已经不哭了……唉,你啊……也不躲着她点儿……算了,这事儿不能怪你,这样吧亲爱的,你一会儿在我家门口等我吧,我半个小时就差不多完事儿了。见了面再说,看能不能解决。” 那天夜里叶子一直在给小玉打电话,却一直没有打通。 叶子没有怪我,但我心里难受极了。 小玉的眼泪出现在我的梦里,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我悄悄下了床,点燃一支烟,如果可以补偿的话,只要不是让我去爱她,我都会做。毕竟是女孩子,出了那种事,也实在太难堪。也是我当时气过了头,那破衣服怎么随便一扯就掉下来了呢? 说来说去小玉到底又有什么错?因为她爱我?爱?这个字写写不过几画而已,怎么就没有多少人能写好呢? 窗外已经泛起晨光,我的叶子睡得正香。 这天白天还是没能联系到小玉。叶子打了很多个电话问人,我们甚至去小玉家疯狂敲了近十分钟的门,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像是忽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无影无踪。 如此日出日落,叶子在小玉失踪的第三天忽然哭了。 她说:“海涛,我不知道她在哪儿,她有没有事……她做人是偏激了一点,但我上次出事儿的时候,她真的是衣不解带,甚至眼皮都没合地陪了我两天两夜!除了她,谁做到了?她一个女孩家家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真想去报案,可是……你看看这些女孩儿,平常看起来个个都很风光,一天换一身名牌,又是GUCCI,又是VERSACE,可是,谁想过我们是生活在地下的?简直就像老鼠一样!我们连警察都躲着走……更别说去报案了!你看到吗?海涛?你看到这些女孩的眼泪了吗?有谁真正去关心过我们呢?有吗?” 我把叶子搂在怀里,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我怕自己话一出口就收不回来。因为我想说:亲爱的,别再做这一行了,我养你。 而现在,我快连自己都养不活了。 这是真的,我银行里的全部存款加起来只有5148块钱了。而四天以后,就是叶子23岁的生日。叶子已经答应我了,烛光晚餐跟我单过,生日PARTY由我买单。 一个月前我就已经想好,要送给叶子一对钻石耳钉,因为我看她首饰一大堆,耳饰却很少。 每个耳钉上都有两颗呈水滴形的钻石,不大,但光芒四射、与众不同,跟叶子的气质很相衬,价值人民币11500元。 就算打个九折,也要一万块钱。 晚上可以在凯宾斯基的西餐厅订两个位子,要有玫瑰和两杯香槟,叶子几乎不吃昂贵的食物,比如海鲜啊蜗牛啊什么的,那么这顿饭花销应该在1000元以内。 饭后在“钻石人间”订个KTV,中房就可以了,邀请一下她的朋友,再开两瓶洋酒,找那儿的经理打完折再加上给服务员的小费,生日PARTY的费用应在6000元左右。 如此,要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加起来所有的花费需要1700元。而我只有5148块钱,还全是人民币。加上钱包里的1820块,也还不到7000块。 还不到一半儿,怎么办呢? 我知道我在费力地死撑着这份感情,虽然除了第一次,叶子再也没有向我要过一分钱(而那钱不是也给我买了表了吗),但我总是不自觉地怕她因为钱的问题而离开我。 她身边那么多金钱堆成山的男人,而她也早已经习惯了挥金如土的生活,如果真在她面前露出一副穷酸样儿,那么她还能再接受我么?我还没有忘记叶子拉开衣柜时跟我说过的话。 而我宁可牺牲整个世界,也不想失去叶子。 我不敢冒险。 28 我把保险拿回保险公司退了。那是我在一年前多上的一份叫“康护终身”的人寿保险,每年需要交纳14000多元,一共要交10年,到现在交了两次共29000多块钱。 除去各种扣掉的乱七八糟,我拿回到手的是两万元出头。 我挺满意,虽然他们也太黑了点……但这样不仅可以风风光光地给叶子过个生日,就连过春节的费用啊零花啊也都足够了。 春节以后说什么也得去找个工作了。(未完待续) 第16章 若即若离(2) 我在西餐厅等她,身边放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粉色玫瑰。 不是火红的那种,那种太俗。 叶子穿着一件系腰带的黑色长羊毛大衣出现在门口。看吧,即使冬天穿得再多,叶子的腰肢也还是那么纤细,走起路来风摆杨柳般。 她今天跟往常不太一样,可能是因为特意把平常散在肩上的长发盘起来了,露出她漂亮的脖颈和耳朵,最让我满意的是,她的耳垂上什么也没戴,干净得很。 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要是李商隐知道几百年之后在浪漫的西餐厅里,还有后辈在心底狂念他的诗句的话,那他老人家一定很高兴。 叶子脱下了大衣。 Oh,mygod!她里面穿了一件露肩的淡紫色裙子,裙摆及膝,脖子上简单地戴了一条紫水晶的项链,女人味儿发挥到极致。 几乎餐厅里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叶子的美丽。我顿时有些飘飘然。 我把鲜花递给叶子,叶子接花时故意带有表演意味地使胳膊一沉:“嗬!太夸张了吧,这么一大捧啊?” 我就笑了,然后把那个包装精美的首饰盒递给她。 她拿在手里并不急于打开,而是昂起小脸皱着眉头装作很努力想的样子。“让我猜猜,这是什么呀?嗯……是什么呢?哦,我知道了,是那个什么,叫什么来着,哦……电熨头!” 这个小丫头,居然学我上次猜礼物时的说话! 我们俩相视而笑。叶子打开了盒子。 “啊……”看到叶子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很喜欢那两滴“水”,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她先把耳钉放在手背上端详了半天,然后才戴在耳朵上:“好看么?” “绝对一等一!” “谢谢……亲爱的!”叶子伸出食指向我勾了勾,我把头凑了过去,她轻轻地在我脸上吻了一下。 一万块钱算什么?如此倾城一吻,何止百个一万? 我向叶子举起了杯:“叶子,祝你生日快乐!还有,我想……” 我话还没说完,叶子手机响了,她看了看屏幕,眼里就有了疑惑的神色,可能那个号码不认识。 “喂?啊……天啊,是你?你死去哪里了?我都快急死了……是啊,你一点消息都没有……哦,我知道,我听说了……那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我呸!你还记得啊?那要是我不过生日你是不是就永远不打电话给我了啊……呵呵,谢谢谢谢,是什么特殊的礼物吗?……好好,等你啊,给电我……拜拜!” 我想我不用那么愧疚了,因为听得出来刚才一定是小玉。 果然,叶子放下电话说:“没事了,亲爱的,不用担心了。小玉她回了东北,反正过两天过春节了嘛,等过完节她才回来。她说给我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等过了节会补给我,她还记得我生日哦……哦,还有啊,我听不出来她有怪你的意思。” 怪不怪我都没什么关系,只要她老人家没出什么事就好了。 “你刚才想说什么?没说完的……”叶子扑闪着睫毛问我。 “没了,忘了。”其实我想说,春节能不能不回青岛,跟我回家。 那天晚上的PARTY很热闹,除了隆重出席的小云、雪儿、青青和忆婷,KTV里满是女孩子。叶子本来就很出名,又是很场面儿的一个人,那些刚刚知道叶子过生日的女孩子就走马灯似的来祝贺。 于是满屋子活色生香,美不胜收。而我是唯一正式被邀请的男士。 虽然最后要买单,但我还是很荣幸,要知道,如果叶子愿意,肯定会有大把贱男人上赶着买的。 绝对不能把这个机会留给敌人! 我这个唯一的男人在PARTY上成了众多女孩子围攻的对象,她们在我脸上身上捏啊,掐啊……还一个劲儿地往我怀里拱,天啊,简直就是性骚扰! 不过说真的,这种骚扰大概对男人而言都很受用吧? 我偷眼看叶子,叶子在旁边笑,笑得花枝乱颤,笑歪在沙发上。 那天我只是小酌了几杯,好在事先有备,一到她们要灌我我就借口上厕所或跟别人跳舞。 倒是叶子喝了很多,酩酊大醉不说,还哭得一塌糊涂。 我把叶子抱回家,放她在床上时,叶子突然醉眼迷离地看着我的眼睛说:“为什么?” “啊?” “为什么?” “啊?” 叶子就转过头去睡了。 我如坠五层云雾里,琢磨不过味儿来。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什么?是为什么要认识我,为什么我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她要走一条别人看似不妥的路,为什么我会爱上她,还是为什么我们相识在那么一个灯红酒绿的地方? 还是为什么她在最美丽的时候,却不能好好地去爱? 第二天我从梦中醒来,伸手却触摸不到叶子柔软的身体。 我一惊,马上披件衣服下了床。 叶子站在客厅的窗户前看着外面,听到我的声音,没有回头,只是伸出两根手指。“给我一支烟。”她说。 我点燃了一支香烟递给她。 “我要回家了,海涛,回家过春节。” “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你把花盆底下那把备用钥匙拿走,我这个人丢三落四的,万一丢了钥匙就麻烦了。先放你那儿,等我回来再给我。” “好,叶子,那么我……给你拿点钱回家过节吧……” “不用了,亲爱的,你知道我们在一起跟钱没有关系。我不想欠你的,也不想以后你想起我时觉得心里不平衡。人跟人的关系有时候就像数学题,得画等号才行。” “叶子……” “嘘,亲爱的,你看,”叶子指了指外面,“下雪了。” 是啊,我这才注意到,外面——真的下雪了。 29 这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坐立不安的春节了,我终于明白了那个词——度日如年。我几乎没有一刻不去思念她。 就这么思念着叶子,思念着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思念着她的嗔怒和温柔。当然我也想过去青岛看看她,但叶子在电话里始终不同意,所以终未成行。 于是我威胁她说如果不快点回来,就去青岛跳海,叶子在电话里“吃吃”地笑,说你来跳呗,反正海边上也没护拦。 叶子在大年初九回到了北京。 当天晚上,我所有的思念在橘红色的朦胧灯光下喷涌,就算用我的整个世界来换取跟叶子那一夜的温情,我也会毫不犹豫。 叶子回来的第二天下午接到雪儿的电话,雪儿说:“叶子你来我们家吃饭吧,把海涛哥哥也带上。” 叶子就回头看我,撇着嘴笑:“嗬,你还挺招大家喜欢,都当你是宝呢!” 开门的是一个女孩子和一条猛摇着尾巴的小哈巴狗。那女孩长得跟雪儿有点像,皮肤也白白的,但看起来比雪儿文静。她刚招呼我们进来,雪儿就大叫着从屋里跑到我们面前来了。 “哈哈,叶子宝贝……海涛哥哥……快来快来……”雪儿把我们拉进客厅,客厅里还有三个人。 “这是我爸爸,这是我妈妈,这是我男朋友耿直,这是我姐沈波,”雪儿说到这儿凑到我耳边,“我的真名是沈浪哦,不要叫错了……”然后把我和叶子介绍了一下。 沈波,沈浪,我倒真觉得她们姐妹俩跟我是一家人。眼里就浮现出大海波涛浪花翻滚的样子,海鸥飞来鱼儿跳…… 刚一走神,就被叶子用胳膊肘硬生生拐了一下,她说:“叔叔阿姨好……” 我随声附和。 雪儿的父亲据说已经60岁了,但我实在没办法相信。老爷子上身穿了件火红的羊毛衫,下身穿条时髦牛仔裤,鼻子上架了一副小金丝边眼镜,有点归国华侨的意思,怎么看也不过50岁而已。 雪儿的母亲身材高大,嗓门也大,搭眼一瞅就是性情中人。难怪雪儿刚十七八岁就生得这么苗条高挑,原来是得自母亲的真传。 沈波就不必说了,文文静静的,眼神只要一扫到妹妹就满是爱意,当雪儿说她还在读大学时我一点也没诧异,本来嘛,大学生就应该是这么内秀含蓄的,要都像忆婷那样,那以后孩子们还是不要念书为妙。 对了,还有一个人,耿直,看上去30来岁,其人就像名字一样,但又比名字多了一份亲切,像是个极易相处的人。 客厅的门后面有一块小黑板:“今天大事记1——沈家羽毛球比赛成绩公布:第一名爸爸,第二名沈浪,第三名沈波,第四名妈妈,最后一名球球(可能是小狗的名字)。又及今日大事记2——沈浪在洗澡的时候不关门,致使水流迂回,球球在喝了此水之后狂泻千里,故此提醒沈浪注意,并惩罚她去超市为球球买最贵的狗粮一袋,玩具N个。” 哇,幸福的一家人! “钻石人间”的小姐很大比率上来自不幸福的家庭或干脆来自单亲家庭,像雪儿这么幸福的家庭还真是少见,我顷刻间对雪儿刮目相看,因为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去做小姐。 雪儿在大连上高中时学的是空乘服务专业。她们毕业之后就会成为我们俗说的空姐。雪儿在她的花样年华甚至等不及毕业就跑到北京来了,她来之前跟父母说:“我要去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 雪儿的父母年龄相差15岁,却非常恩爱,而且在他们两个这种年龄段,你很少能见到这么开化和开明的家长。 他们给雪儿带了一大包钱,说:“别走丢了,知道回来就行。” 自由的雪儿来到北京,在一个同乡女友的带领下好奇地杀进“钻石人间”。 那天青青也是第一天来“钻石人间”上班。青青乖巧伶俐,和雪儿一见如故,两人一起租了房子。 有一天青青说:“给你介绍个朋友。” 这个所谓的“朋友”就是耿直。 耿直出生在一个相当有背景的家族,今年35岁,在其家庭大企业中任职副总。六年前娶了某军区司令员的千金,尚无子女。 一年半前,耿妻偶遇前初恋男友,其男友奋起直追,导致耿妻最终红杏出墙。耿直知道此事之后悲愤难当,想以宽容博回妻子芳心,但耿妻去意已决,就在二人协商离婚之际,其初恋男友出国定居澳大利亚,与耿妻关系若即若离。耿妻患得患失,离婚事宜搁浅,但夫妻感情日渐冷淡,耿直干脆搬了出来。 耿直有时到“钻石人间”独自坐上一会儿,并不叫小姐,只是呆呆地看那些妖冶的女孩子跳舞。 青青在一次问台的时候问到耿直,耿直在那晚心情郁闷,就着啤酒跟青青说了很多。 青青知道耿直不喜欢自己这种小巧玲珑的类型,于是把雪儿介绍给他。哪知耿直对雪儿一见倾心,之后便几乎天天来找雪儿,半个月后,耿直在周末带雪儿去京郊的一个度假村游玩。 当天晚上耿直轻轻吻了一下雪儿的额头,疼爱地说:“快睡吧。”然后就到另一张床上睡觉去了。 雪儿觉得这个男人既像兄长又像朋友,还像是把自己当成了小宠物,心里就甜得要死。 第二天晚上耿直又一次轻轻吻了她的额头,还是疼爱地说:“快睡吧。”然后跟昨天一样去另一张床上睡了。 半夜雪儿迷迷糊糊地觉得耿直在吻她的肩膀,雪儿就伸过胳膊搂住了耿直。 事后雪儿问他头天晚上为什么,耿直说:“疼你,你像只小洋娃娃,万一碰坏了可怎么办?” “那今天为什么你又……” “忍不住了……” 雪儿就笑翻在床上,觉得这个男人好可爱。 元旦时,耿直和雪儿一起回了大连,把父母接到了北京,住进了耿直提供的房子里,一放寒假,沈波也过来了。 耿直对沈家一家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在沈家父母不知道耿直尚未离婚之前,他以最快的速度博得了全家人的欢心,沈家父母直接把耿直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对待。 后来知道耿直名存实亡的婚姻之后,沈母只是轻轻点了一句:“反正闺女还小,你自己琢磨着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吧。” 雪儿在过完18岁生日之后,家人也就进一步地确认了她跟耿直的恋爱关系。而雪儿也在这年的春节决定放弃“钻石人间”看似洒脱却内心难言的生活,善待人生。 据说当天晚上的饭菜是耿直一手包办的,味道真是不错。 吃饭时耿直就随口问起我的情况,听完以后沉默片刻,说:“我认识云海公司的王总,我明天给他打个电话,你去试试吧。” 云海公司是个专门代理国外知名品牌的大公司,我在中关村的时候就知道,曾经有几单生意还跟云海过过招。 我只当这是饭桌上的客套话,哈哈一笑也就过了。 第二天下午我接到耿直的电话,他让我明天早上9点带上学历证明和简历去一趟云海公司。 面试出奇的顺利,人事部当时就通知我让我下星期一到销售部上班,试用期工资1500块,正式工资5000块,有年底分红。 1500块就1500块,一步一步来嘛,我相信自己的能力,像云海这种大的销售公司,做好了5000块根本打不住。 柳暗花明啊! 我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叶子,并跟叶子说明天一定要请雪儿一家和耿直吃饭,叶子一笑:“你也是有能力有学历的人,要什么都没有,耿直也不会帮你说话。我们找个机会谢谢他们就是了。” “我一会儿过去找你好吗?”我问叶子。 “不用了,小玉今天回来了,我跟她约好了晚上一起去‘钻石人间’的。说真的,要不是她叫我还真不想去,有点感冒了不太舒服。” 我就关切地问她有没吃药,叶子说不碍事的,你不用管了,今天在家早点睡吧。(未完待续) 第17章 蛇蝎女人(1) 年前她回了老家,找了一个在社会上混的老乡,给了他8000块钱,让他去刮花叶子的脸…… 30 半夜12点,叶子打来了电话。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已经养成了晚睡的习惯,所以叶子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看电视,看咱中国的甲A是怎么让人憋气的。 其实说到底,中国的球迷还真有点贱,明明是看一回吐一回血,可还是管不了自己的眼睛。而且看完了又骂,恨不得把肠子都悔青了。 就跟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一样,虽然屡屡受挫,但还是义无反顾,一个猛子扎到底。 我就是个贱人。 叶子在电话里说自己感冒加重,嗓子也疼,要是今天晚上不吃药怕明天会发烧,但太晚了不知去哪儿买药,问我能不能买了给她送到家里去。 行,怎么不行?等咱有了钱,别说是区区几盒药了,只要叶子喜欢,咱收购两家制药厂都成。 “反正你知道钥匙放在哪儿嘛,要是你先回去就直接进去吧,别在外面等,挺冷的。我这儿也差不多了,他们买单了,等拿了小费就走。”叶子说。 我立马关电视穿衣服,买药没问题,我家楼下就有一家,半夜里老开个小窗户,备了些常用药啊什么套啊什么的。 父母已经睡了,我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心想要是叶子老生病也挺好的,紧接着向地上狂啐了三口:“呸呸呸,乌鸦嘴!” 今天真冷,西北风刮得“呼呼”响。我缩了缩脖子,上楼。 楼梯里的灯都是声控的,但奇怪的是今天这个单元从1楼开始灯就没亮,我还想是不是这栋楼今天停电了,于是就想象着叶子烛光下的妩媚模样。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按住手机的“C”键,让手机微亮的绿光照着楼梯。后来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而且发现有淡淡的月光从楼梯间的窗户照下来。 到了3楼,继续往上。 忽听见楼上有什么动静,有点嘈杂,还有说话的声音,但窗户外的风声太大,听不清楚说什么,好像还有……好像是……叶子的声音! 5楼? ! 脑子里立刻闪出些不好的画面,不太对头! 放轻脚步,我把手机合上,放进口袋里。 过了4楼,我走上几级台阶向上看,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见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推搡着叶子,其中一个压低了声音说:“TMD快点,磨磨叽叽的咋这么慢啊?” 叶子带了哭腔说:“大哥,别伤害我,我在找啊……钱你们可以都拿走……” “少废话!再TM啰唆现在就花了你,快找钥匙!” 我看到他们两个手里的匕首在微光下闪闪发亮! 血往头上涌,凭着几年在军校的训练,我相信自己放倒一两个没太大问题,但是……如果这时候硬上的话,恐怕他们会狗急跳墙!我可是看见那刀就顶在叶子纤细的脖子上! 老天爷在考验我的胆量和智慧! 我在楼梯上停留了20秒,在叶子他们推门进去的同时,我悄悄下了楼。 出了楼门之后我在寒风里飞奔,天啊,让我长八条腿吧,赶着救人啊! 我清楚地记得出了小区大门一拐弯就是一个派出所,因为我以前还打趣地跟叶子说过,说你们这儿还挺好的,跟警察离得挺近啊! 我像个疯子似的冲进去,第一句话就是:“快快……跟我……走,持……持刀……抢劫!” 一听这情况,三个警察话都没顾上说带上家伙就跟我冲出去了。因为太近,警车都没开,另外两个还说随后就到。 反正没看过表,但我想前后应该也就10分钟吧,拐个弯就上了楼。到四楼之后我把食指放在唇上,说:“我有钥匙……” 其中一个警察同志冲我点点头,示意我打开门。 因为钥匙是我前天亲自放的,所以一伸手就从花盆底下拿到了。 “轻点……”一个警察压低声音提醒我。 屋里的灯全开着,叶子被绑在客厅里的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脸色苍白,眼泪都没干,一看见我们眼泪“刷”就又下来了。 两个歹徒一个在卧室里翻箱倒柜,另外一个让人费解地居然在厨房里。 一听到动静,卧室里那个先出来了,见到这么多人一愣,就张了嘴要叫另一个,刚喊了句 “哥”,我就一个健步扑上去,与此同时,一个警察也扑了上去。 另一个歹徒一踏出厨房,也先是一愣,然后就退回去,还没等拿起桌子上的菜刀就被另外两个警察给治服了。 三下五除二的事儿,非常干净利落。 我赶快去松开叶子。 叶子被他们用胶带一圈一圈绑在椅子上,上下绑了好几道,一层层都粘着很麻烦,我最后找了把剪子才把它弄开。 叶子抱住我,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她的身子在发抖,绝对不是天冷的缘故。 警车开到了楼底下,我们跟着警车一块到了派出所。 我和叶子是分开录的口供。当警察问到我和叶子怎么认识时,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记得叶子说过她们是生活在地下的老鼠,是怕警察的,我刚才救她心切,也没想太多,不会因此给叶子带来什么麻烦吧? “朋友介绍一起吃饭认识的。”我说。 警察也问了关于叶子职业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合适,干脆就说不知道,其他的如实禀报。 录完口供,我在外面等叶子,看看表,这一折腾,都快凌晨三点了。 我想要是这一关过去,怎么也得给这派出所送个锦旗什么的,上面就写:人民的好警察,危难时刻显身手。 今天真是称得上有惊无险啊! 幸亏叶子今天感冒了,要是不感冒呢?要是我不来呢?要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叶子的备用钥匙呢?钥匙倒也不是重点,只不过可能没有钥匙抓他们就会费点事儿,重点是像叶子这种生活其实真的很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盯上了。 这么想想就很后怕,脑海里出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到最后自己都打了个冷战。 不知道叶子向警察同志怎么去解释一些问题,不会引火烧身吧?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罪过大了。 出来一个警察。 我说:“警察……同志,我朋友能走了吗?” “走?走不了,你也别等了,她是三陪,都已经说了,这个我们必须处理。” “可她是受害人啊!” “她是受害人不错,但也是三陪,按规定三陪小姐要送到远郊去劳动改造,改造好了呢再遣送回原籍。你回去吧,后面的事儿跟你没什么关系了,回家睡觉去。” “那我能不能看看她?她还哭吗?” “小伙子,快走吧,啊……这是派出所,快回去睡觉吧。” 寒风里,我像只电线杆子一样矗在马路上,一步也走不动。 31 我一夜没合眼,天一亮就给张博打电话,这孙子到10点才开机。我隐约记得他姐夫是某某分局的一个什么长之类的。 我在电话里一再地说:“花多少钱都行,只要人能保出来。” 张博说:“那丫头没什么别的事儿吧?没别的事儿就好办。” “没有没有没有……我保证。还有个事儿哥们儿想求你,能不能让咱姐夫看一眼卷宗,因为这事儿我觉得有点奇怪啊……要是违反规定就算了。今天晚上请你们吃饭?问问姐夫有空吗?” “这样啊,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回头跟他说说看行不行。” “哎哟……谢谢谢谢,那跟咱姐夫说傍晚6点顺峰见?” ………… 顺峰海鲜包间里。 张博问我:“那个叶玲珑就是大名鼎鼎的叶子吧?你小子怎么跟她搅到一块儿去了?树大招风,那女孩出事儿也没什么奇怪的,你可别跟那丫头在一块儿了。这要是当时再捅你几刀,你说你犯得上吗?不就是一鸡吗?这事儿完了就撤吧。” 我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但一想到是求人的,人家说什么也只能听了。 “姐夫,您看了那卷宗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看了,你是张博的发小儿(北京话,从小长大的朋友),你托的事儿我也不好不办啊,对吧?”张博的姐夫说,然后问我,“认识齐玉琼吧?” 我正想说不认识,忽然脑子里闪现出一个人,她? 对了,就是她。小玉。 小玉在来北京之前在她的家乡一直是个小太妹,年纪小小就辍了学在社会上跟着一帮不务正业的男人游荡。 年前她回了老家,找了一个在社会上混的老乡,给了他8000块钱,让他去刮花了叶子的脸,而且告诉他叶子家里一定有很多现金和值钱的首饰,这些东西也全归他。 最后小玉说:“放心吧,那骚货是个卖X的,你们完了事儿就走,那丫头绝对不敢报警。” “盘子靓不靓?” “哼哼,你要是想干就干了那骚X呗,这事我可不管,但话可先说到头里,别出太大动静。反正那丫头一个人住,天亮之前走应该没问题。买好当天回沈阳的车票,完了事赶快走人。” 为了以防万一,那老乡叫上了自己一个哥们儿。 大年初六,小玉给叶子打电话,叶子说初九回北京。 年初八,小玉和那两个人一起坐火车到了北京,小玉给他们安排了一个离叶子家不远的小旅馆住下,然后带他们去叶子家门口踩了踩点儿。 初十小玉再打电话,声称自己刚刚回来,约叶子晚上在“钻石人间”见面,叶子心不设防,立刻应允。 晚上小玉在门口等到叶子后,先在叶子脸上亲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首饰盒递给叶子,说:“生日快乐宝贝儿!” 叶子打开一看,居然是对18K白金耳环,叶子当时还说了句:“咦,又是耳环?好漂亮,谢谢!”说着亲昵地抱了一下小玉。 然后两人一块儿存了衣服,就有说有笑地进去跳舞,刚跳了一会儿,就有人叫叶子坐台,是两个香港人,叶子就叫上了小玉陪另外一个。 差不多午夜12点的时候,那两个香港人给了小费,叶子去了趟洗手间,就是这时候我接到了她打来让我买药的电话。 按理说叶子应该比我先回家20多分钟,因为路程我比她远,又要买药。但当叶子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却找不到小玉了。因为她们的衣服存在一起了,而存衣服的牌子在小玉手里,总不能让叶子穿个小吊带就出门吧? 这时候的小玉正在大厅外面打电话给她老乡,告诉他们快点去叶子家门口候着。估计到他们埋伏好了也要10分钟,小玉就躲到咖啡厅里拖时间。 叶子打小玉电话也没人接,她就只好坐在吧台上等。旁边一个男人搭讪,叶子因为人不舒服,就爱理不理地应付了两句。 十几分钟后小玉出现,跟叶子说有点闹肚子在蹲厕所,也没听见手机响。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正是小玉给我争取了这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我才能在楼梯上碰到那一幕。 那俩歹徒接到齐玉琼的电话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叶子家,上楼的时候就把楼道灯泡一路都拧了。 没多长时间,叶子就摸着黑回来了。 我前边说过叶子是住在顶层的五楼,所以虽然俩歹徒没见过叶子的真人,但这个时间上五楼的年轻女孩就肯定没错了。 其中一个一把搂住叶子,用手捂住叶子的嘴,另一个把刀在叶子面前晃了晃。“打劫!”他说。接下来就是我看到的那一幕了。 两人把叶子掳到屋里,先架着叶子把抽屉里的钱拿出来,然后就把叶子推在椅子上,用随身带的胶带一圈一圈缠了个乱七八糟。看叶子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们把刀随手往沙发上一丢,一个去卧室里翻值钱的东西,另一个也就是小玉的老乡,撕了一块胶带拍到了叶子的嘴上。 叶子这时候已经被吓呆了,浑身冰凉。女人本性天生柔弱,加上也没见过这阵势,手脚被绑得结结实实,这夜深人静的,我想那时叶子唯一的希望可能就是我了。 叶子的眼泪把睫毛膏冲了一脸。 那小子见叶子哭了,“嘿嘿”一笑,说:“哭啥?哭得老子都看不清你长啥样了。”说着用手背去擦叶子的脸,擦完以后“嗯”了一声,说:“操,怪不得呢……原来长这么水灵!”一边说一边伸了手去叶子怀里摸,又说:“别糟蹋了粮食,天还早呢……一会儿哥哥陪你好好玩玩……” 卧室里那个就说:“快点,办完事儿,你把那娘们儿花了咱好走!” “急什么呀?现在天正黑着呢,呆仨小时都TM没事!你来看,真TM的俊!可惜啊……一会儿这小脸……” 叶子惊恐地看着歹徒。她那天去“钻石人间”之前穿了件蓝色小吊带,因为感冒了就在外面罩了件厚套头毛衣,最外面是长大衣。 这么一大堆衣服包着叶子,胸前和腰上又都缠着胶带,那小子想去叶子怀摸就着实费劲,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就用力拽胶带,拽了半天只松了一点,就伸进手抓住了叶子的一个*********捏了几下,说:“MD,不行,老子要玩爽一点的,妹妹,等着哥哥啊,哥哥去找剪子给你弄开,咱俩玩会儿!”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冲进去的时候那小子居然在厨房里的原因。 不过这只猪也够笨的,用什么剪子,拿刀一挑不完了吗?他们的刀就在沙发上。有可能人在一急的时候行为只跟着脑子里的第一反应走。 抓到派出所以后,小玉的那个老乡就一直扛着,另一个却没多大一会儿就招了,因为是当场抓住的,人证物证的,没有抵赖的可能,就只好坦白争取个好态度了。 小玉在当天凌晨被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打死也没想到百密一疏,事情会是这样。 “齐玉琼抓进去以后开始还挺硬,后来知道也扛不过去了,就都撂了。女的就是女的,比男的好审多了。案子很快就结。” “她说为什么了吗?”TMD,那个臭婊子真遭人恨,要是再见到她我非宰了她不可! “还能为什么?俩三陪小姐,抢男人呗。但具体是什么男人,卷宗上没有,不过这不是重要问题。” “那叶……叶玲珑能保出来吗?” 32 第二天上午张博的姐夫打来电话,通知我明天带5000块钱去分局保释叶子。 当天晚上是我最漫长的等待,我在夜里翻来覆去地想:叶子她怎么样了呢?不知感冒好了没有,不会在里面发烧吧? 去分局之前,我从一个哥们儿那儿借了辆车,然后去我姐家借了一万块钱,顺便从她家里拿了盒感冒药。(未完待续) 第18章 蛇蝎女人(2) 不过两天时间,叶子就明显瘦了一圈儿,她脸色憔悴,头发没有一点光泽。叶子一头扎进我怀里,两只手紧紧环着我的腰,生怕我跑了似的。 我轻抚她的后背,用另一只手搭在叶子额头上试了试,还好,她体温正常。 回到家叶子先洗了个澡,这澡足足洗了一个多钟头,她似乎要把晦气啊什么的统统洗掉一样。 我到楼下去买了些现成的凉菜,又下了碗热面条。 叶子洗完澡出来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东西一口也不动。我坐过去把她搂在怀里,她就仰起小脸看着我,看着看着眼泪就下来了。我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安慰她:“好了好了,宝贝,都过去了,不哭啊……乖……” 她反而在我怀里哭得更大声了。最后索性放开声来,肩膀一抖一抖的,整个人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心想哭吧哭吧,我的宝贝,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这一哭就哭了两个多小时。 我的胳膊开始还有点酸,到后来干脆就麻木了,奇怪,女人真有这么多眼泪吗?反正我没有。 我怕她哭坏了,但又不知道怎么劝她,直到最后叶子把眼睛哭成了两只桃子。 我起身拿了条毛巾放在冰箱里,过了一会拿出来敷在叶子眼睛上,要不那么美丽的眼睛肿着太可惜了。 然后我重新去做了一碗面,说:“吃一点吧,这两天肯定也没吃什么东西,乖……” 叶子抬头看了看我,吸了吸鼻子,终于接过碗去,我松了口气。 只是叶子始终没有开口说过话,那天晚上她一直呆呆地坐着,我想她可能是被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吓着了,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我把她抱上床,拍着她的背直到她睡着。 夜里她忽然从梦中哭喊着醒来,一脑门儿的冷汗。我揽住她,她缩在我怀里身子不住地发抖,嘴里喃喃地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可怜的宝贝! 我抚摸她的头发,吻她的眼睛:“亲爱的亲爱的,我在这儿,别怕,都过去了,都是做梦,我在你身边……” 一直到凌晨,身心疲惫的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开着车带叶子出去散心,只可惜北京这大冷天的也没什么景观。我想叶子最喜欢的小动物是小狗,也许我们去通县的狗市买只小狗她会开心的。 路上,我递给叶子一支烟,她没有接,只是看着外面的天,忽然喃喃地说了一句:“报应啊……” 这是叶子出来以后说的第一句话。 “怎么了?”我看了她一眼问。 “报应啊……真的是报应。” “别这么说,叶子……” “不是吗?海涛,你不觉得是报应吗?老天爷都是公平的,你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就会有报应。” “可那是小玉做的啊,叶子你不是知道了吗?是小玉一手策划的!她因为我不理她就……反正那个女人,达不到目的就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报复,她以为这样我就会喜欢她。咳,这事也怪我没处理好,尽管怨我骂我吧叶子,怎么骂都成,但这不关你的事啊宝贝!别那么说自己……” “我明白,但你知道的海涛,你知道我现在说的是什么,我说的不是小玉和你的问题,爱令智昏,她伤害我也有她的理由,一件事不可能只从一个方面想。” “你还替她说话?她太阴了,有本事来报复我嘛,怎么对你就下得了手?我要是看见那个……TMD,反正过些日子看怎么判吧。她这种人才应该得报应。” “不是这个,我是说女人走这条路根本就是错的!不是吗?一开始都觉得挺风光,又有吃又有喝又有漂亮衣服,什么都不用做,一天到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对男人笑一笑或者往床上一躺就有大把钱赚,过两年房子车子一买,美容院呀什么的一开,再找个不认识的男人嫁了,就觉得齐了!哼……可是,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啊?我们出卖的不只是肉体,甚至是灵魂和自己的一辈子!我真的后悔,后悔自己太短视了,就看到容易赚的金钱,岂不知为了赚这些钱,自己真正失去了什么。看吧,看到了吧?愚蠢的女人既然这么不可救药,那只有等老天爷来惩罚了,真是活该!我既然连自己的人生都没有好好对待过,那别人怎么会好好对待我呢?那天晚上,当那两个人说要‘花了’我的时候,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我当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就像一条放在案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真的,我怕得要死……我以为……天啊,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后来你来了,再后来到了派出所,我整个人一直……我……”叶子的眼泪又掉下来了,我拍了拍她的手,听她继续说,“这两天我在里面想了很多很多,我想我的人生真就从此完了吗?我在心里说:‘叶玲珑啊叶玲珑,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大名鼎鼎的叶子吗?你不是有大把男人为你争来抢去吗?最后不也关在这小屋里吗?你活该啊叶玲珑,这就是报应!’海涛,你看过《日出》吗?陈白露,大交际花,大美人,男人为博她一笑可抛千金!可最后死的时候身边还不是连一个人都没有!” “叶子,别那么想,你有我……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哼哼……陋质何堪受殷勤?” “陋质,什么是陋质?你不是,真的,你是我的宝贝!”我抓住叶子的手,“我知道自己在你面前总是笨嘴笨舌的,但是不管你以前怎么样,我都当它是张白纸……如果你都不能正确地看自己的话,你怎么去相信别人,相信我呢?” “海涛,我知道你爱我,虽然你从来没说过这三个字,但我知道……我想离开这个圈子,我想重头再来!” “好啊叶子,好啊!我明天就上班了,我一定努力工作,赚好多好多钱,我养你!你别担心,不想做就不做了,过去的事就都过去了,谁都不要再提!” “谢谢你,亲爱的。没关系的,你明天先上班,不要有太大压力,我也存了些钱,我想目前生活是没问题的……等小玉……等这事儿全结了,过些日子,我想出去散散心。” “好。去哪儿都行,只要你高兴。”其实现在最高兴的是我,她的意思明显是已经接受我了! 这要不是还开着车,我肯定得蹦起来! “给我一支烟,好吗?”她冲我伸过一只小手。 和我想的一样,叶子一到狗市就高兴地笑了,她在那些狗贩子中间穿来穿去,对着那些大狗小狗不停地说话,最后站在一只白色的小银狐跟前就再也不走了。 我相信人跟人之间有一见钟情,当然这词儿用在这儿不合适,但人跟动物之间也讲个眼缘吧,看着叶子的表情就知道她喜欢上这小家伙了。 那只小银狐也就两只巴掌大小,浑身雪白,跟个小毛球似的,小尖尖脸,两只乌亮的眼睛转来转去,叶子一伸出手,小家伙就伸出粉红的小舌头去舔叶子的掌心,可爱极了。狗贩子不失时机地说:“看看,姑娘,它跟你有缘啊!” 叶子转头看着我,我问狗贩子:“多少钱?” 几经讨价还价,最后以3500元成交。 在回去的路上,我问叶子:“想好什么名字了吗?” “三五。” “三五?为什么?怎么不叫七星?” “你讨厌!你才叫七星呢!3500块买的嘛!再有啊,你认识我不就是因为一支三五烟?” 我扭过头去深深地看了叶子一眼,也不顾手里的方向盘,伸过头去亲了她一下。叶子亲了小狗一下。 回到家叶子用刚买的宠物香波给三五洗澡,我听到她在卫生间里哼起了那首老歌:“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神秘,我只能抬起头看着你,而你已不露痕迹……” 晚上叶子非要搂小狗睡觉,不顾我强烈的反对和抗议……可怜的我睡到客厅的沙发上。 老实说这一夜我睡得一点都不好,因为叶子在深夜里又一次哭喊着醒来,我想她真的是被前两天的事吓出心病来了。 我跑过去搂住叶子,直到她再次迷迷糊糊地睡着。然后我发现,刚刚来到陌生环境下的小狗三五正紧张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而离它不远的床单,已经被尿湿了一大片。 33 早上,我给三五备好狗粮,在叶子额头上吻了一下,走出家门。8点50分,西装革履的我来到云海公司。 公司在19楼,我进了电梯,就在电梯门刚要关的那一刻,忽然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声音:“麻烦请等一下好吗?” 于是我按键,电梯合而又开。 上来的是一个秀气的女孩,20岁出头的样子,整齐顺滑的短发,文文静静,一身典型的写字楼白领的装扮,双手抱着一大堆资料。 她一上电梯就连声说:“谢谢谢谢。” “没关系,去几楼,我帮你按?”我看她实在腾不出手来,就礼貌地问了一句。 “麻烦你啦,19层,谢谢。” 嗯?据我所知,19楼整层都是云海公司租的办公场地,那么,这个女孩是我的同事喽? “你在云海公司上班啊?”既然是同事,就应该好好相处,于是我微笑着问她。而且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打个招呼就说不过去了。 她显然也已经看到楼层按键上只有“19”是亮着的,于是说:“是啊,你也是?” “啊,我今天第一天上班,李海涛,销售部。”我冲她伸出手来。 “呵呵,你看我这……”她一笑,脸上就出现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她冲手里那大堆资料努努嘴,我也笑了,缩回了手。 “我听说今天销售部要来个新同事,原来就是你啊!我叫肖琳,王总的秘书。” “哦,你好你好,我来帮你拿吧……” “到了到了,大家今后都是同事了,不用这么客气……” 电梯开了。 第一天都很顺利。 我先去人事部报到,人事部经理就领着我到各个部门走了一圈,跟同事们认识了一下,介绍到肖琳的时候,肖琳就大方地伸出手来,说:“看,现在我手里可没拿资料。” 肖琳年方23岁,只比叶子大几个月,石家庄人,去年大学毕业后应聘到云海公司,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和日语。 我握住她的手,说:“初来乍到,关照一下。” 肖琳又露出她浅浅的酒窝:“彼此彼此。” 我被分到销售部分管北京市场的S牌复印机和传真机的销售。我必须先熟悉市场情况和产品性能,好在我以前的工作也是电子产品的销售,所以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 晚上我先把哥们的车还回去,然后去了叶子那里。 在门外就闻到一股饭菜香味,想自己真是可怜啊,饿得幻觉都出现了。 叶子一边开门一边说:“你就不能把花盆底下的钥匙拿出来带上吗?要不我还得天天开门,多烦!” 我心内狂喜,伸头在她腮边吻了一下。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是谁说的?靠,I服HIM! 三五摇着小尾巴跑过来,绕着我的裤腿撒欢儿。 当真是一股浓浓香味,我吸了吸鼻子问叶子:“好香啊,是什么?” 叶子也不理我,返身进厨房端出来几个盘子,嗬!有荤有素的,红烧鸡翘、肉沫冬瓜、蒜茸西兰花……而且还有一锅猪骨头汤! 不是吧?打死我也不相信这一桌菜是叶子烧的,肯定是在楼下买了让人送上来的。 叶子看着我:“发什么愣啊?吃饭啦,尝尝本大小姐的手艺!” “真是你做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你才认识我多久啊?我很小就会烧菜做饭啦,只不过这几年荒废了而已,现在小露一手。行了,快把大衣脱了坐下吧,这要不是庆祝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我才不下厨呢!不过,这么多年不做饭,我发现好像还不错哦!唉,没办法啊,谁让我冰雪聪明呢!”叶子装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伸手把我的大衣挂了起来。 如此德、智、体、貌全面发展的女子,怎么就让我碰上了呢?绝对地出乎意料,我估计就是走路捡了个大元宝也不过现在的心情吧? 叶子倒了两杯红葡萄酒,把其中一杯递给我说:“我知道你也不喝酒,亲爱的,不过这是野葡萄做的,只有4度而已,庆祝一下嘛!来,碰一个!” 我也举起了杯子:“那就祝我的宝贝永远开心,让过去的事情全都过去!” “祝你事业顺利,飞黄腾达哦!” 放下酒杯,我在每个盘子里都夹了一筷子。别说,还真不是我爱屋及乌,叶子做菜居然是一把好手,色、香、味俱全,汤也地道,是很广东的那种煲法。我脑海里立刻就有了把这个女人娶回家的强烈愿望。 叶子没有动筷子,她起初笑着看我吃,后来却忽然皱起了眉头,手里把玩着酒杯好像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我摸了摸她的手。 “难道真是她?我一直不敢这么想……真的是她……” “嘿,想什么呢,怎么了宝贝?” “我想起来那杯橙汁是谁给我的了,当时连想也不肯想,可能潜意识里不愿相信吧。但是……就是她……没错……” “咳,原来是这事儿,小玉嘛……” “你怎么知道?她可是连眼都没合地陪了我两夜啊……” “陪你怎么了?齐玉琼可是用尽心机啊,让人看出来不全完了?再说了,也许她当时没想到你喝了那杯东西就会那么大反应,所以良心发现或者害怕了也说不定。她要真是个简单的女人,就不会送你礼物的当天晚上叫别人……可谓机关算尽啊……不过,这事毕竟是因我而起,可能她认为你是一个障碍。叶子,”我小心翼翼地问,“你怨我吗?骂我都成,但别……” “哦,怎么会?你呀……”叶子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不提了。” “好好,不提了,反正啊,就那橙汁我是用脚大拇指也能想得出来……” “你讨厌,李海涛!你说我不如你的脚指头!”叶子笑骂着从桌子边上绕过来,用拳头打我,我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把她拉进我怀里。同时,我用舌尖捕捉她的嘴唇,我们的激情纠缠在一起,我吻过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说:“我爱你!” “啊……”我听到叶子一声深深的叹息。 我的舌尖继续游走,我的手指已经触摸到叶子光滑的肌肤,那柔软而迷人的胸脯,使我禁不住低头去吸吮它…… 酒瓶翻了,酒精含量只有4度的红葡萄酒洒了一地……小狗三五咬着我的裤脚用力拖来拖去,被我踢了一脚…… 窗外华灯初上,月光温柔如水……(未完待续) 第19章 同居新生活(1) “老公!”她叫着,出去一趟真好,回来居然学会这个词儿了。“老母!”我感动地回应了一句。 34 日子像水一样流淌着。我一切顺利,业务也慢慢熟练起来,与新同事也相处得很好。 肖琳时不时地到销售部来一趟,有时会有事没事地跟我聊一点私人的话题,我拿了叶子的照片给她看,她惊呼:“哟,一个美人呢!她在哪儿上班啊?” 我就搪塞过去:“哦,她……刚辞了职,刚辞了职……” 三五在茁壮成长着,好像知道不随地大小便了。 叶子几乎每天都会做好晚饭等我回来,我闻到了幸福的气息。 只是夜里,我的宝贝还是会时不时地哭叫着醒来,然后就会紧搂着我的脖子才会睡着。我想只有让时间去冲淡一切了。 齐玉琼在两个月后被判有期徒刑两年零六个月,善良的叶子居然还买了些日用品准备去看她,被我知道后严重地批评了她,并当着她的面把那些东西都扔到了垃圾桶里。只是,谁会知道,当两年半后的小玉再次出现在我和叶子面前的时候,就又一次使我的爱人陷入人生的巨大旋涡。 小云她们有一次在我上班的时候来家里看过叶子,这件事也同样震撼了她们。大家除了感叹小玉狠毒之外,也都在心里暗自掂量。 小云就不用说了,除了那个香港男人陈杨,还有一个袁威,她天天除了吃就是睡,用她的话说:“我都快成了一头猪了。”而且,这个自称为“猪”的漂亮女孩在家又养了一条小狗和一只乌龟,弄得家里热闹得快成动物园了。 雪儿的母亲已经准备在北京长住,以便照顾自己的宝贝女儿,何况还有一个把雪儿视为珍宝的耿直,他正准备供雪儿继续读书。 忆婷虽然还在跟她的“老白脸儿”发展着,但还会时不时地去“钻石人间”溜达一圈儿,这么多年来,她已经把做小姐当成一种生活来看待,而且对这一行驾驭得得心应手,所以,担心谁也不必担心她。 而青青呢?这种生活她也过够了,刚好这段时间有个叫KK的香港朋友叫她去上海。当然KK在香港也是有家室的人,他是公司派到内地的一个高级打工仔,很喜欢青青,这也许是现在青青最好的选择了,而且她也对KK很有好感。于是青青当即决定收拾行装,两天后启程。 气氛顷刻间就有点“树倒猢狲散”的悲哀,大家都不说话。 叶子忽然哼起那首《你的眼神》,慢慢雪儿跟着哼了起来,青青也跟着哼了起来,忆婷、小云也跟着哼了起来,一时之间,就有泪水溢出女孩们的眼眶,碰也不敢碰,怕是一碰就要滚落下来。 有灰尘飘在阳光下,没有根。 叶子开始了另一种生活,反正她白天也没什么事做,夜里又怕做噩梦,索性一到晚上就频繁地去小云家打麻将,有时会给我做好晚饭再去,有时会叫我去小云家一起吃。 往往是早上,叶子才从小云家打完牌回来,她总是在匆匆洗漱完之后亲我一下,然后倒头便睡。 我迷迷糊糊地从梦中醒来,知道自己该起床上班了。好像从叶子打牌开始,我就没有上过闹钟。 还记得有个星期天,我守在叶子的床前,欣赏着叶子睡梦中可爱的模样,忽然间她说了一句梦话:“要是不打七筒就好了,清一色啊……”我差点儿从床边跌下来。 销售部这个月业绩不错,公司组织我们部门一起去卡拉OK唱歌,王总带着肖琳也去了。 肖琳那天晚上特意换了条裙子,还化了一点淡妆,就有男同事在旁边悄悄说:“肖琳还挺漂亮的……” 另一个就搭话:“那可不,一枝花呢。” “听说还没男朋友呢,你怎么不追?” “去年就追了,累死了也没追上……” 听他们这么说我就仔细注意了一下肖琳,可能因为我天天对着叶子,就有了“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觉,其实说老实话,肖琳也还不错。 她的皮肤算不上白,但肤色均匀,模样清秀,气质文雅,特别是一笑起来那两个浅浅的酒窝让人看了心里备感亲切。这种女孩子在写字楼里也算是上品了。 肖琳那天在大家的怂恿下第一个开唱,唱的居然是那首《你的眼神》,这倒触动了我的心弦,思绪就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后来见肖琳坐在我旁边,用胳膊碰碰我说:“我跟你合唱一首好吗?” “行行,跟大美女唱求之不得呢!”我贫了一句。 我们最后选了一首老歌《慢慢地陪着你走》。唱完以后只听得掌声四起,就有同事打趣道:“行啊李海涛,唱得不错啊,配合默契嘛!” “是啊是啊,天生一对……”一个出了名的快嘴女同事大声说,被旁边的人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下半句就生生咽了回去。 我偷眼看肖琳,正碰上肖琳的目光,她深深地看着我,脸就红了。傻子都看得出来,她对我有意思。 那天晚上我心猿意马,找了个借口提前回家了。 家里没人,叶子又去打麻将了,三五用头来回蹭我的腿,讨好地摇着尾巴。我看着小三五,突然心里就有点难受,于是点燃一支烟坐在沙发上发呆。 夜里梦到肖琳,她笑盈盈地冲我走来,缓缓地在我面前脱衣服,可是越脱越多,永远也脱不完似的,我就急了,伸手去抓她,她却一变脸说:“好啊,你个李海涛,原来也是个见异思迁的王八蛋!” 我一惊,睁眼醒来,窗外晨光初露,叶子怎么还不回来呢? 第二天见到肖琳我就有些尴尬,刻意回避了她的眼神,肖琳也不说什么,只是露了浅浅的酒窝冲我笑。 35 我领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我把它们一分不少地交到叶子手里,叶子就重重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亲爱的你真好……不过,你留着用吧,上班打车不是也要用钱吗?不如这样,我们出去吃饭庆祝一下,先说好,我请你,犒劳犒劳我们家大宝贝!”我回吻她一下,心里荡漾着幸福。 我们当天晚上去吃韩国料理。 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右肩膀一沉。 “嗨,海涛,你小子……”扭脸一看,是张博。 我说:“哟,怎么是你?来来,坐,怎么就你自己?一块吃吧……” “不了不了,订了包间了,请工商局的几个朋友,人家还没来呢。这一个多月都没看见你啊,光顾跟叶玲珑小姐那什么了吧?”张博说着拿眼瞟了一眼叶子。 叶子嘴角一牵,算是招呼了,然后把手中筷子一放,说:“你们哥俩先聊啊,我去一趟洗手间。” 张博在我对面坐下,问我:“怎么样,最近?自从那事儿完了以后就没见你。” “咳,这不刚换了个工作嘛,忙!那事儿多亏了你跟姐夫,真得谢谢……” “嘿,你丫的怎么这么见外啊?没多大事儿,甭放心里。不过,海涛,我可跟你是发小儿,哥哥得劝你一句啊,你怎么还跟这妖精在一块呢?我是为你好,别人我才懒得说呢!跟她玩玩还差不多,你还想娶了她不成?这可是一祖奶奶,你就是乘上三再平方都玩不过人家!知道吗兄弟?跟她上过床的男人可不是个小数啊!她能拿你当盘菜儿?操,我TMD才不信呢!把你丫卖了你还帮人数钱呢!最后别弄得钱、钱被骗了,人、人也跑了,不划算啊!到时候后悔骂都没地儿!赶紧地踢了完了,啊,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个……哎,还有个事儿,”张博伸过头来低声说,“据说这小妖精床上功夫倍儿好,就是收费忒高,什么时候给你哥哥我介绍一把吧?打个折,怎么样?” 要不是张博曾经使叶子免受牢狱之苦,估计现在就算他是我亲哥我也早炸了! 我强忍着怒火狠吃了两口烤牛排,说:“成成,多大点事儿啊……回头我打电话给你,改天咱再聚。” 叶子回来了,张博起身让座。“那行,你们成双成对的我就不打扰了啊,海涛咱们电话啊,电联……”说着张博冲我一挤眼,一只手就轻佻地捏了一把叶子的屁股。 “嘿!你……”叶子一转脸,正要发作,被我一下子按住了手。 等张博转身走了之后,我才说:“别动不动就发火!” “怎么是我动不动发火?你没看见……”叶子恼怒地看着我说。 “看见了……知道他是谁吗?就是他把你从局子里捞出来的!要不他怎么知道你的真名?发火?改天人家找一理由把你再逮进去!发火?要发火的也得先是我!” 叶子盯着我,片刻之后忽然一笑:“哼哼,李海涛,跟我在一块这种事儿才是开始呢!受不了是吗?有没做过鸡的,去啊,找去呀!”说完她抓起手袋,头也不回地走了。 盛怒之下居然也能走得这么摇曳生姿,唉…… 旁边桌子的人诧异地拿眼瞄我,可能是“鸡”这个字刺激了他们的神经。 我没去追,这个女人被我惯坏了,也应该让她好好反醒反醒。反正我也有家门钥匙,总不至于沦落在大街上。 于是我独自一个人吃光了那锅牛肉汤面。 自己的老婆还得自己疼,临走的时候我也没忘了把叶子那份拌饭打包,不知道她气鼓鼓的还吃不吃得下去。 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叶子不在,也不知跑去哪里了,就连三五也不见了。 不会就这么跑了吧?要是这么点小事都离家出走的话,那娶不娶这个媳妇我还真得掂量掂量。 我坐在沙发上越想越生气,一个TMD张博就够我受的了,她还扭脸儿走了!走了也就罢了,居然话也不留一句就跑了! 我打开衣柜看看,还好衣服倒还都在,除了三五,叶子什么也没带。这说明她跑也没跑多远。 本想打她电话,转念一想,我堂堂大老爷们也不能一点气质也没有,本来今天错就不在我,不打,咱忍着! 等到晚上11点多的时候我真是忍不住了,怕黑天半夜的叶子再出点什么事。 刚抓起电话,叶子推门进来了。她一进来就白了我一眼,我松了口气,脸上却装作什么表情也没有。 看她半天不理我,我自言自语地说:“咦,三五呢?三五!三五……咦,去哪儿了?这小家伙!来来,三五,到爸爸这里来!三五……” “还三五呢,老婆都不要了,你不是牛X么?有本事永远不要说话啊!连个电话也不打……还以为你吃韩国饭撑死了呢!” 我笑,一把把叶子搂过来,说:“行了,一点小事就跑,你能跑到哪里去?刚想打电话给你呢!哎,吃东西了没有?我带了拌饭回来给你。好,乖,不生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好我检讨,我不对我有罪!” 叶子“扑哧”笑了,说:“得了,臭贫!坐好,我跟你说件事儿!” 叶子点上一支烟,说:“我今天晚上给青青打了个电话,跟她说好了坐明天下午的飞机去上海找她玩儿。我不是早就说要出去散散心嘛,正好现在出去玩几天,三五被我送到小云那儿去了,万一你工作起来没准点儿,再饿死我儿子怎么办,你说呢?” “你不是因为今天生气才去上海的吧,宝贝?” “本来是啊,但现在……看见你也生不起来气了!反正我跟青青已经都说好了,那就不改了。再说你现在工作刚展开,多用点儿心思在工作上没坏处。” “你住哪儿啊?” “住青青那儿啊,KK有个公寓嘛,放心啦,我是去上海玩的,不会有什么别的……多疑!” “没有啊没有啊,我可真是什么都没想啊……是你拐了弯想的……呵呵,反正你说了算,别玩儿疯了不知道回家!” “你对我不好我还真就不回来了!” “那哪儿成?把你供起来还来不及呢!可明天下午我没办法送你……” “我知道,你要上班嘛亲爱的,再说也没车啊……不用送,打辆车就到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那你自己这几天照顾自己吧,下了班要不就外面吃点儿,要不就干脆回你们家吃,听见没?” “老婆真好……” “嘁,谁是你老婆?你要是娶了我不后悔吗?” “不后悔……亲一个……” “哎呀,小心烟头!讨厌……” 叶子走了,她在上飞机之前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忽然莫名其妙地有种轻松的感觉,不知为什么。 面对我得之不易的爱情,突然有点累。 36 叶子一走,我索性把心思全扎在工作上,有时候很晚才回家。 业务一熟,我的业绩就扶摇直上,部门会议上多次点名表扬我,王总已经注意到我了。 每天晚上我都会打电话给叶子,听她说她在上海玩得还开心,青青天天陪着她,俩人逛街啊去迪斯科啊泡吧啊,玩得不亦乐乎。 有时我们也会说点情意绵绵的情话,每到这时就勾起我无尽的思念。 一天下班我又忙到晚上7点多,走的时候发现公司的人都快走光了。我琢磨着去哪儿吃点东西。 关电梯门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银铃般的声音:“麻烦等一下好吗?” 肖琳一上电梯就冲我露出那对浅浅的酒窝,说:“哟,怎么你也这么晚走啊?” “是啊,赶份报表。” “不急着回家吃嫂子做的饭啊?” “啊……不是,她去上海了,所以……” “怪不得呢!我看你这几天都很晚才走,原来是嫂子去上海了,没人做饭了吧?” “别嫂子嫂子的叫,听着怪别扭的……” “咳……那一起吃吧?反正我一个人住,回家也没有人做饭。” 我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我们去了楼下一家家常菜馆。 已经是四月天了,肖琳穿了一套淡紫色的职业套装,领口处别了一枚小小的兰花形胸针。套装剪裁得体,衬得她的身材很是顺眼,美中不足的是她略显单薄了些。 肖琳的家庭环境相当优越,父母在石家庄市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上面还有一个哥哥。肖琳自小在福窝里长大,自从考大学考到北京,家里人就打算等她毕业之后送去美国继续深造。 既然要出国,那就不要浪费感情,这就是肖琳在大学里一直没有交男朋友的主要原因。当然也不排除她那心高气傲的大小姐脾气,挑来挑去也没看上谁。 可是大学一毕业,签证却因种种原因没办下来,于是肖琳就在等签证的日子里到云海公司打工,也是想在离开祖国之前能直面地了解一下这个社会,好储存一点经验。 “但是,”肖琳最后说,“如果我在北京找到了我爱的人,那我哪儿都不去了。”(未完待续) 第20章 同居新生活(2) 她说这话的时候深切地凝视着我,我想这大概就是古人所说的“秋波”了。 我假装被汤呛了一口,大声地咳嗽起来,肖琳就急急地递过来一张纸巾,我赶紧停止了咳嗽,我想要不然她该过来替我捶背了。 吃过饭之后,肖琳意犹未尽,她提议说:“我们去看电影吧!” “啊?不是吧?电影有什么好看的?” “去吧,好吗?算我求你了,自打大学毕业以后我还没看过电影呢!今天有个大片嘛,布鲁斯·威利斯演的《第六感》,他们说可好看了,结局出乎意料的那种!但是是鬼片,我一个人又不敢看,好人,陪我去看一次嘛!好不好?”肖琳撅起小嘴,她肯定在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又补了一次口红,所以看起来娇艳如樱桃。 老布主演的片子我一向喜欢看,而且去看场电影也不会掉块肉吧? 见我犹豫不决的样子,肖琳就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拉上了一辆出租车。 “东方影院,谢谢!”肖琳对出租车司机说。 检完票,我把票根随手往西装上衣口袋里一塞,跟肖琳走了进去。 说实话,那天晚上的片子我没看好,一个原因是片子本身有点沉闷,老布在里面只是扮演了一个心理医生,一改往日硬汉形象。而我喜欢的是那种视觉和感观上都能得到震撼的大片,枪战、极速、暴力、血腥、科幻,当然了,如果再加上几个美艳女人就更好了。 另一个原因嘛,肖琳一次又一次把头不经意地靠在我肩膀上,弄得我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而且她还总是极容易被片子里莫名其妙的灵异气氛感染,摆出一副小女人样,搞得我心里老是不自觉地泛起怜香惜玉的柔情。 想来肖琳是熟读了《孙子兵法》,要不怎么知道美人计这一招呢? 我无所适从,于是就在心里念:叶子叶子叶子叶子叶玲珑…… 在送肖琳回家的出租车上,肖琳问我:“你相信缘分么?” “啊?信,我跟我女朋友就是缘分。知道她第一句话跟我说的是什么吗?” “什么?” “她说,给我……”我脑子突然一转,“给我倒杯茶!” “是吗?真有意思,你怎么认识她的?” “啊……认识……就……就倒茶认识的……呵呵,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以后再告诉你吧。” “你……爱她?” “当然。” “你们双方都见过家长了吧?” “咳,还见家长?没有没有没有……一切都还不稳定呢,到时候再说吧,不着急……” 肖琳看着车窗外面的夜色,说:“真想见见她,看看她怎么这么有福气……” 我没有搭话,我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最好什么也别说。 “谢谢你陪我看电影,上来坐一会儿吗?”到了她家楼下,肖琳微笑地问我。 “不了不了,很晚了,明天还上班不是吗?你小心上楼,拜拜啊!” “那好,拜拜。”肖琳转身上楼,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只是个凡夫俗子,如果在这时候意志一薄弱跟着上去的话,那肯定抵抗不了任何诱惑。 肖琳跟小玉不一样,她文静秀气,有知识有文化有深度……其实这些都是瞎扯淡,最主要的是,她跟叶子一点都不沾边儿。 就这么想着,叶子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在哪儿呢?都这么晚了也没给宝宝打电话!去哪里了嘛?”叶子在电话里撒娇,背景是一阵混乱的音乐。 “我今天赶报表,在公司里加班到现在,正回家呢!”靠,我才知道自己原来也有瞎话张嘴就来的本事,还面不改色心不跳。 “哦,这么晚啊,吃东西了吧?” “随便吃了点儿,你在哪儿?” “我跟青青在迪厅跳舞啊,人多得要命……那好,你早点回家睡吧,乖,想着我啊……” “你也别太晚了宝贝,来,亲一个!” “讨厌啦,啵!收到没?” “收到!” ………… 夜里再次梦到肖琳,她微笑地站在我面前,万种风情地看着我,然后从外到里一件件地脱衣服,终于脱到一丝不挂,她的胸前纹了一朵兰花。 我跟肖琳做爱,汗流浃背。 早上醒来赶紧把内裤换下来,因为,某块地方湿乎乎的极不舒服。心里便无限内疚,好像真做了什么似的,虽然自己连肖琳的手都没碰一下!做梦不犯法吧? 回头想想叶子,她以前还不是…… 难道只许州官满山放火,不许百姓屋里点灯? 靠,想到这儿自己先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我承诺过叶子不会再提她的过往,怎么能无耻地把这种理由当一个托辞呢?我鄙视自己! 带着这种鄙视,我去上班了。 这一天,我积极出去跑市场,我可不想再面对着肖琳那两个浅浅的酒窝。那里面装的哪里是酒啊,分明是穿肠毒药。 本来想把叶子的照片放在办公桌上,但是转念一想,万一谁谁谁真在“钻石人间”见过叶子,那我不是给公司里的长舌妇们提供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真要放还不如放张曼玉呢,比较保险。 叶子是在四天之后回来的。 她事先并没告诉我,所以我回到家的时候一推门她就迎面扑上来,整个人一跳就盘到我的身上,用两条美腿夹住我的腰。 “老公!”她叫着,出去一趟真好,回来居然学会这个词儿了,要知道这可是她第一次对我使用这个名词啊! “老母!”我感动地回应了一句。 叶子“哈哈”大笑,用手捏住我的鼻子,在我脸上深深亲了一下。 又是一桌子的拿手好菜,我又看到了只有4度的红葡萄酒。呵呵,这次不会再洒一地了吧? 叶子从旅行箱里拿出了送我的东西:GUCCI男装香水,RERASCE皮带,DIOR衬衣。 一水儿名牌。 我想说买这么贵的东西太奢侈了吧,我一个月的工资全用上也不够,但斜眼瞅见叶子满面的春风,话就咽了回去。 背上忽然有丝丝凉意,可能这就叫作压力。 37 我有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比如叶子春节回家的日子;有时候又觉得太快,就像现在,日子一成不变,成为一种习惯。 肖琳还是一如既往地向我目送秋波,有时候拗不过她我也会跟她吃吃饭聊聊天什么的(当然是在叶子打牌的时候),她的衣着日日光鲜,头发也烫成了颇有小女人味儿的卷发,同事们都说肖琳越来越漂亮有味道了。 有两次我问起她出国留学的事,她就一带而过:“正在办,正在办……” 我是不是应该明确地拒绝肖琳呢?但是人家姑娘都还没开口说喜欢我,我就跟真事儿似的,弄不好传出去会被人说自作多情…… 同时,我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来公司半年之后就已经提升为北京地区传真机和复印机的销售经理,我觉得这是必然的,因为业绩证明了我的能力。 王总找我谈过话,希望我好好干。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年轻啊,小伙子,有前途!” 我的工资现在每个月6000到6500元不等,每次一发工资我就把它们全交到叶子手里,叶子总是不要,到后来就用我的名字存在一个折子里,密码我不知道。 叶子一直没换手机号,她说不喜欢换来换去的,做人应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从一而终。 于是就老有男人打来电话,叶子大多数是说两句就挂了,有的甚至连说都不说,但有时也会跟电话那头的人调笑几句,我听了心里就不痛快。 但我没说过什么,我想应该给她时间去处理这些事情。而叶子,从来也没有解释过。她只是深深地看我一眼,然后点燃一支香烟。 叶子还在打牌,而且烟也越抽越多。 我不知道怎么去劝她,让她去读书吧,她就说自己已经有大专文凭了,以后吃饭也够用了;让她去找个正经工作吧,她就低了头想,最后说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买双鞋的;让她开个什么店吧,她就说现在什么也不好干,有机会再说。 那可不就只剩打麻将了。 有一天周末我跟叶子一起去小云家。 雪儿比我们先到。她那天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T恤衫,一条七分牛仔裤,洋溢着浓浓的青春气息。 我跟叶子进门的时候正见袁威跟雪儿贫嘴,也不知说了什么,一脸的坏笑,雪儿就脱了脚下的拖鞋扔过去,正好打在袁威的腰上。 叶子就笑了,说:“嘛呢?又招我妹妹是不是?你丫就是嘴欠!小云儿,也不管管你老公!” 小云就懒懒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说:“我管,我管个屁,雪儿拿鞋砸死他才好呢!” 袁威就过去搂小云的肩膀:“不是吧?老婆,我这么疼你你居然这么狠心,要守寡啊你?我要是真死了你还不哭天抹泪的?”(未完待续) 第21章 同居新生活(3) ………… 正说笑间门铃响。 忆婷一进门我们就吓了一大跳,她的头发胡乱用发箍束起来,右眼圈青肿有淤血,脑门儿上好像还有一个大包。 这小娘一点都不注意自身的形象,就是大晚上的也得戴副墨镜吧?要是吓着小孩子多不好。幸亏她身材好,所以让人立马想起来一句:魔鬼身材,魔鬼面孔。 大家就都好奇地看着忆婷。 “好看吧?”忆婷自嘲地翘了翘嘴角,算是打了招呼,“快快,麻将呢?摆上啊!”一边说一边往椅子上一坐,从小包里拿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你怎么了?不是刚从泰国回来吗?怎么让泰国人妖给打成这样了?”小云问。 忆婷不屑地看了小云一眼,一边码牌一边说:“说来话长啊……” 忆婷的“老白脸儿”叫高蝉,今年29岁,跟朋友一起合开了个旅行社,生意还过得去。 应该说,高蝉开始的确是被忆婷迷住的。他在忆婷身上也花了不少钱,甚至在私底还左右脑斗争过,到底要不要带忆婷去见见父母什么的。 只是忆婷早就把当小姐看成了是一种事业,在她的概念里勾引男人简直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用她自己的话说:“TMD我就是嫁了我最爱的男人也一样会出去偷人!” 用别人的话说:她要是不做鸡那天下就没人适合做鸡了。那言下之意就是:忆婷是天生做“鸡”的料。 当然,做“鸡”是需要很多硬件的,比如脸蛋、身材、气质、跟男人要钱一刀切的狠劲儿…… 而对待高蝉,忆婷已经把金钱的要求放到最低最低了。 有一天,忆婷又背着高蝉出去赚钱,那是个“HIGH”局,去的都是有头有脸有钱的一些所谓的大哥。 他们包了一家俱乐部,打开疯狂的迪斯科音乐,招了一大帮漂亮的女孩子,忆婷是其中之一。这有点像上次跟叶子去的老Andy的那个PARTY,但比那个局人多,人多了就疯狂。 挺好的,忆婷喜欢“HIGH”,又喜欢赚钱,刚好二者合二为一。 那天大概有个30多口子吧,一半是男人一半是女人。三分之一的欲望,三分之一的金钱,三分之一的摇头丸。 某个马仔给每个人发了颗药,忆婷一扬脖就吃了下去。 音乐震得地板都在动。 有男人抱着忆婷疯狂摇头。 近20个人搂着腰连成一串围着舞池转圈儿。 一边转圈儿一边齐声喊:“摇头HIGH不HIGH呀,摇头就是HIGH呀,做爱HIGH不HIGH呀,没有摇头HIGH呀!” 一会儿就听有人喊:“大家都HIGH了吗?妹妹们HIGH了吗?HIGH了?好好好,那谁,发小费发小费!” 于是就有某某的马仔给每个女孩手里塞钱。 这一圈忆婷拿了100美金。 过了一会就听又一个声音喊:“都HIGH了吧?高兴吧?哈哈……好好好,发小费发小费!” 这一圈拿了600人民币。 有个女孩子拿着麦克风用尖细的嗓子喊:“集美沙发,活力二八,舒肤佳舒肤佳,保护我全家。爱多VCD,我一直在努力!北京醇,有点儿醇,农夫山泉,有点儿甜,咳嗽药水,有点儿HIGH。上车下车,摇头换车,买票买票,全是邮票!” 场面就像一锅杂拌粥…… 一个男人抓起忆婷的手,把她拉进旁边一个没开灯的包间……出来的时候,忆婷手里攥了4000港币。 截至第二天凌晨,忆婷除了4000港币,还拿了200美金、1600块人民币的“HIGH”费。 收获不俗的忆婷走在清晨6点的马路上,足有10公分的高跟鞋在尚嫌冷清的柏油路上“嗒嗒”作响。 她长发披肩,墨镜后的眸子因为药力更加明亮动人,妩媚的忆婷如同一个清晨的精灵。 38 忆婷一开门就被高蝉一脚踹在肚子上。忆婷的墨镜就掉下来了,她跌坐在地上问:“你不是说不回来住吗?” 高蝉也不吱声,从地上捡起忆婷的小包,迅速地从里面翻出来一堆钱,又是港币又是美金的。 高蝉几把就把钱撕了,然后全都扔在忆婷的脸上,骂道:“臭婊子,又去卖X!” 忆婷刚想说什么,高蝉一个健步冲上去,照她脸上就要打,忆婷腿疾眼快,“扑通”一下子就跪在地上,说:“别打我,千万别打我啊,我最怕人家打我了!求你了,你打了我我怎么挣钱给我妹妹看病啊?我给你10万块钱,你别打我了呀!” 这话倒是真的,忆婷同样来自一个单亲家庭,父母很早前就离了婚,她和从小就患上了精神抑郁症的妹妹,跟母亲住在一起。 母亲当过校医,后来就开了家私人诊所。妹妹的病却始终不见好转,近两年还有了自杀倾向。 说实话,从忆婷在海南做小姐混到现在,她手里至少存了200万元,还是保守数字。这似乎已经超出了给妹妹治病的范围,她一直没收手实在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糜烂的生活。 高蝉就停了手,看着地上的忆婷叹了口气。 高蝉说:“本来昨天夜里是不想过来了,但因为要拿你的护照去签泰国,你不是说没出去过吗,正好带你出去玩一趟。谁知你这臭婊子半夜两点了也不回来,打电话又不在服务区,我就知道你又出去搞东搞西!我告诉你啊,这一次放过你,再TMD让我知道你出去卖X就扒了你的皮!起来,睡觉去!” 忆婷就擦了眼泪准备去睡觉,却发现床单上黑乎乎的一大片。 “愣什么?我泼的酱油汤!想着你跟别的男人上床我就来气!换一条不完了?……都TM快七点了,我一会还得去签证呢,被你这娘们儿折腾得一宿没睡,累死我了。”高蝉一边说一边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眼药水点了两滴。 这对情侣在20多天以前飞抵曼谷。 当天晚上两个人去洗皇帝浴,忆婷亲自挑选了两个奶妈一样的泰国妹,并要求那两个泰国妹当着她的面跟高蝉洗浴做爱。 高蝉当然不同意,但最终在被撩拨起来疯狂燃烧的**之下,跟两个泰国妹苟合在了一起。 忆婷的心沉到了谷底,同时却也松了一口气,她对高蝉说:“扯平了。” 两人最后一站是澳门。除了发达的色情业,澳门当然以赌为先了。 忆婷手气好得很,只一个晚上,她就在葡京百家乐的台子上赢足了10万港币。她用其中4万港币买了个1.2克拉的钻石戒指,钻石成色不太好,但分量够了,忆婷要的就是一克拉的分量。剩下的6万港币她直接存在了澳门的中国银行,想下次来了再接着赌。 第二天晚上,高蝉领着一个20岁左右的男孩来到了房间。他要那男孩当着自己的面跟忆婷做爱。 忆婷就愣了,瞪大了眼问:“你要干吗?” 高蝉咬了牙一笑:“我要心理平衡!” 那男孩就看出了事情的端倪,于是从口袋里迅速掏出先前高蝉付过的1500块港币,逃似的冲出了房间。 那一夜,二人分房而睡。 忆婷回到北京之后就疯了似的给高蝉的狐朋狗友打电话,他们之中不乏垂涎了忆婷美色很久的人,于是忆婷就一个一个跟他们上床,有的收了钱,有的干脆没收钱。 高蝉是在前天晚上气势汹汹地踹开忆婷的家门。他一进来什么也没说,照着忆婷一顿拳打脚踢,直到把忆婷打成熊猫。 忆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恨——你!” 高蝉就拿了床头上的通讯录撕了个粉碎,说:“操NM的,我看你再怎么去联系那些嫖客!”然后他顺手拿起了那只一克拉的钻戒,在忆婷眼前晃了晃,装进了自己的口袋,说:“好,恨我?臭婊子,我TM让你恨个够!” 高蝉摔门而去! ………… 我坐在沙发上,和着“噼里啪啪”的麻将声,表情淡漠地听完忆婷的诉说,心底里忽然泛起无限悲哀:叶子和我以后不会这样吧? 这么想着,就烦躁起来,于是起身倒了一杯冰水。 忆婷结束了诉说之后就问:“谁认识杀手什么的?我要雇人杀了‘老白脸儿’!” 大家面面相觑,一会儿都笑了,说:“疯了吧你?” 忆婷接着对叶子说:“我得搬家,我怕‘老白脸儿’再来闹,我可怕他再打我。好叶子,我先搬你那儿去住行吗?客厅就行!你们家李海涛没意见吧?” “行,先来住吧,你那房不也快到期了吗?我老公没意见,是吧亲爱的?”叶子抬头看了我一眼,给我一个飞吻。 我怎么没意见?MD我郁闷着呢!一个姑奶奶还不够,又来了一个!还加上一只小狗三五!这下有得瞧了!(未完待续) 第22章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1) 那只浪琴表没有一刻离开过我的手腕,叶子的亲手放弃,使我的世界前后左右,一片混沌。 39 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跟叶子做爱了。 不是不想,只是不能。 忆婷懒得很,除了每天吃饭或者出去跟叶子打牌外,她剩下的时间都在客厅的沙发上度过。能躺着就不坐着,这是忆婷的基本原则。 我总不能当着忆婷的面去跟叶子表演真人秀吧? 我们家越来越像一个巨大的烟囱,因为忆婷比叶子烟瘾还大,从一睁眼就会先叼一支,然后是一支接一支地抽,但她不像叶子一样爱干净,于是家里开始变得凌乱起来。叶子就有些烦,说忆婷也不管用,忆婷该怎么扔东西照扔不误。 这时候耿直帮雪儿办好了去美国留学的一切手续。在雪儿走的前一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我问耿直:“现在去美国留学的手续好办吗?” 耿直说:“这不是办下来了吗?” 于是我的脑海里便出现了肖琳浅浅的酒窝,她不会是因为我才拖着吧? 雪儿在饭后拉住我的胳膊轻声说:“海涛哥哥,我从一开始就支持你跟叶子在一起,因为我看得出来你爱她。希望你好好对待叶子,她是个好女孩,就是太敏感了一点,老是怕自己受什么伤害。我希望回国的时候能看到你们俩结婚。” 我点了点头,伸出了小拇指,和雪儿的指头勾在一起。 第二天在公司我对肖琳故作不经意地说起这件事,肖琳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出国明年也可以,后年也可以,但眼前的幸福如果不去抓住的话,自己以后会后悔的。” 除了微笑我什么也没说。 有一天叶子忘了带钥匙,就到我的公司找我,她的美貌让公司很多人在此后很长时间里一提起李海涛的女朋友还赞不绝口。 叶子在那天见到了肖琳,当时的肖琳正在我的办公桌前细声说话,两个浅浅的酒窝忽隐忽现。 叶子在看到肖琳的时候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没办法解释。两个女人都用挑剔的眼光盯着对方良久,然后才豁然一笑,几乎在同时伸出了手。 叶子在我回到家时只说过一句:“你那个女同事……叫肖琳的……有点意思。” 叶子此后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有时对忆婷,但多数时候是对我,我也知道她是出于一种患得患失的微妙心理。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有时候我只能在心里这么劝自己。辛苦博来的爱情,不会为一些小事而失去吧? 我只想告诉她:我的宝贝,自信一点,没有任何人会成为你和我相爱的阻隔。 偏偏三五在这时候丢了。 当时我带它下楼溜弯儿,一个重要客户正好来电话,接完这个长达20分钟的电话以后,再找三五就怎么也找不到了。 叶子得知之后大发脾气,我实在忍不住就跟她吵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跟叶子吵架,这之前不管叶子说什么我都没有反驳过。 忆婷却看热闹一样在沙发上掩了嘴笑,指间夹了一支香烟。 笑?我TM让你笑!我一怒之下也不知道怎么就进了厨房,拿了把菜刀就冲出来。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劈什么砍什么,我只是想这么做,对于下一步没有具体打算。人在生气的时候总会有一些过激而不可理喻的行为吧? 忆婷就“啊”地惊叫了一声,飞快地冲到我身边用力夺我手里的刀,我心里一松劲,刀就给她了。 那把菜刀从此踪影全无,我一直怀疑忆婷是不是把它吞进肚子里了。 忆婷的手指鲜血直流。叶子对着窗户点燃一支香烟。我转身离去。 夜色渐浓,秋风抚过脸庞。我步履蹒跚,在月色如水的夜里占卜着自己的爱情。 如果我放弃,那么我将痛苦。 如果我继续,那么我将担负更多未知的痛苦。 跟叶子的一幕一幕就像一场电影,循环放映在我脑海里。 “给我一支烟”,那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爱她,我知道,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今生今世,我是真的逃不掉了。 叶子啊叶子,你难道就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吗? 叶子的心始终在游荡着,她好像总是会给自己的爱情留一些余地,我知道她曾经受过伤害,我也知道她不会轻易相信一个男人,美丽的叶子太脆弱也太敏感。 “陋质何堪受殷勤?”这是她曾对我说的那句话,也许在叶子的心上,已经背负了太多未曾实现的许诺。于是她在进一扇门之前,先看好了退路。她是一只给自己营造了笼子的鸟,因为害怕伤害而拒绝馈赠的蓝天。 我终于站在叶子的门前,手里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黄玫瑰。 叶子开门的一瞬间,有泪从她脸颊上如珠玉般滚落。 我将她拥入怀里,我说:“我爱你。亲爱的,请相信我。” 是的,相信我,叶子,我爱你,就如同相信:地球是圆的。 40 张博要结婚了,我在国庆节前接到了红色请柬。叶子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我坚持说如果想让大家承认我们的关系,就得先从张博做起。 “你想好了?万一有人认识我怎么办?” “那有什么,我不怕,你早晚是我的人。”我坚定地说。 叶子就用手指点我的额头,然后轻轻倚在我怀里。 我让叶子数了1000块份子钱塞到包里,家里没有红纸,其实应该包一下的。我穿了那套我自己最喜欢的深色条纹西装,叶子穿了件淡蓝色的套装,美人就是美人,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那么养眼。 我们去得太早了,还不到11点,别说新娘新郎了,宴会厅里也没有一个人。我就跟叶子到了地下一层的一个休息厅,坐在沙发上慢慢等。 叶子枕着我的腿,她习惯了晚睡晚起,起这么早也难为她了。 我们随便聊着天儿,叶子说:“咦,老公,这西装的口袋怎么有点开线了?回家我给你缝一下。”说着就把手放进那只口袋里,凑近了看。 “什么啊?”她嘟哝了一句,手再伸出来,指缝间就多了两个小纸片! 我搭眼一看,有点眼熟,似乎是电影票一类的东西。 电影票? 电影票!天啊!那两张电影票! 还没等我去夺,叶子已经展开去看了,想想那两张电影票在我口袋里也放了小半年了,但因为这套西装是我极少穿的一套,又加上过了一个夏天,所以上次穿了一次后也就挂起来了。 我的老天爷,要是您老人家在这时候能伸出慈祥的手拉我一把的话,我肯定会三拜九叩,长跪不起。 “什么嘛……哦?电影票?怎么……你什么时候跟人去看电影了啊?”敏感的叶子盯着我的眼睛,一眨不眨。 我强作无事,笑了笑,说:“没有啊,什么时候啊?我不知道啊!” “4月8号……东方影院……这不上头写着吗?”叶子的脸色已经全变了,“解释一下吧,跟谁呀?” “啊……跟谁……我真忘了。好像是跟……”我已经快语无伦次了,真的,我能说我跟一个女孩子去看了场电影,却连手都没碰一下? 叶子是不会相信的。况且在我们这一代的人心里面,去看电影的一男一女应该是恋人关系。也有特殊情况,可这种事就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何况叶子。 “编吧你就,编吧!李海涛!”叶子的脸涨得通红,“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她气愤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就走,上了楼梯又退回来,从包里掏出那1000块钱,朝我脸上扔过来。 10张崭新的100元钞票从楼梯上纷纷扬扬地飘撒下来,落了一地,有一张还蹭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没有去追,虽然我腿长。 我只是默默地把那些钱捡起来,心想:是不是天下的女人都一样?听风就是雨的,本来没有的事,也非得整出个四五六来。 恼怒的叶子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新娘新郎的花车刚到。 五分钟之后她打来电话:“李海涛我告诉你,我发过誓不允许男人再骗我!4月份的时候我正在上海,你,你还……” “叶子,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反正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跟那个女孩去看了场电影而已,因为当时……因为……她说她想去。” “当我三岁小孩吧?她想去就去?看了场电影而已?她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听她话?真是……你马上回来,OK?你马上回来收拾东西走人!”不愧曾经是歌手,此刻的叶子充分发挥了她嘹亮的嗓音,以至于我得把手机拿远点儿。 我哪还有什么心情待下去?就是天王老子结婚,也得先撤了! 我挤过人群来到张博跟前,把钱往他手里一塞,低声说:“不好意思啊哥们儿,我有急事得先走,以后再跟你解释!……哦,新婚快乐!跟嫂子白头偕老!” 张博一边应付着诸多亲朋好友,一边拍拍我的肩膀,冲我点点头。 推门进去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整理好了的箱子。 忆婷朝我努努嘴,一开门躲出去了。 叶子背着身站在窗台边,说:“她是谁?” “叶子,你能不能先听我解释?相信我,真的我只是跟她看了场电影,真是什么也没做,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而已?说得轻松啊,我当时不在北京,如果你们真是普通朋友的话,为什么不能喝喝咖啡喝喝茶,非得去电影院吗?” “是她要看电影的!” “她?她是谁,她说去就去?她说上床你也不会推辞吧?” “你想什么呀叶子,你……你怎么思想这么……这么肮脏?” “我思想肮脏?哼,是肮脏,我不光思想肮脏,我身子也还肮脏呢!忘了吗?我是个三陪!” “你怎么老是这样?我提过一句你的过去吗?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讲讲理?” “好,心平气和,我现在问你,她是谁?是那个肖琳吗?” 我没说话。 没说话就等于默认,叶子在我的沉默中忽然挥拳向窗户打去。 “哗啦”一声脆响,窗玻璃碎了一半,另一半吊在窗缝里。叶子抽回手来的时候,小拳头和上半支胳膊上都是血,还有小玻璃碴儿扎在肉上。 我第一反应就是去抓她的胳膊,她把手一甩,血蜿蜒地淌下来,最后顺着叶子的手滴在地上。 鲜艳的红色强烈地触动着神经,我又一次下意识地去抓她,她却再一次甩开我的手。 有血点子甩到我脸上,我的心在那一瞬间猛然收缩,疼! 巨疼! 她倔强地看着我,眼泪就下来了,珠圆玉润的泪滴,湿了脸庞。 我也看着她,陷入万般迷茫。 最后叶子叹了口气,指了指箱子,说:“你走吧。” “你太不相信人了叶子!我说多少遍你才会相信,我跟肖琳什么也没有,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吼道。 “我不想听,我只想说一句,那个女孩子我见过了,她……比我更适合你,真的,与其让你以后再选择她让我痛苦,不如大家现在放弃吧!” “你怎么就那么轻率叶玲珑!你太轻率了!凭什么我的人生我的爱情要由你来决定?我已经选择了你,我们彼此应该珍惜!不是吗?” “什么是不是的,忘了我们怎么认识的了?忘了我是小姐了?忘了曾经的小玉了?忘了那天张博怎么对我了?忘了吗?你当时管过吗?还不是因为我是小姐,你觉得没脸去管?李海涛,你说句心里话,你能娶我吗?你心甘情愿吗?” “你……又来了,又是这一套,问题其实就在你身上,你连自己都看不起,你怎么让别人看得起你?你简直,你……你要气死我了……”我前言不搭后语,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算了,我累了,我想一个人待着。我不是一块美玉,我是被人摔了无数次的破石头,我配不上你!你走吧……走啊!”叶子含泪挥了挥手。 那半块吊在窗子上的玻璃忽然在这时候掉了下来,砸在我的脚边。叶子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长条玻璃,对我喊:“你走啊!” 这个女人,这个固执的女人! 我真的走了,撞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了门锁关合的“咔嗒”声。而叶子的哭声从门里传出来,淹没了我所有的思想。 有丝凉意从脸上爬过,如果不是血,就是眼泪。 41 一天, 两天,三天…… 正是国庆节七天长假,我却天天躺在床上发呆。 那只浪琴表没有一刻离开过我的手腕,叶子的放弃,使我的世界前后左右一片混沌。 往事历历在目,却又缥缈如烟——缥缈如叶子圆润的红唇中吐出的青烟。 我老妈到我的房间里来看过我好多次,也没有问什么,只是在客厅偷偷跟我爸说:“儿子大了,有心事了……”(未完待续) 第23章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2) 长假之后,公司调整,因为云海公司是三个老板合股开的,其中一个与另外两个(包括王总)不合,于是王总就想让我熟悉一下电子部全国的销售情况,好为以后作打算。 事实上是,王总需要一个亲信,一个有工作能力的亲信,况且,耿直和他是不错的朋友。于是我被派往上海和广东熟悉业务。 这样也好,出差到各地跑跑,既可以减轻对叶子的牵挂,又可以避开肖琳的酒窝。也许我再回来的时候,叶子已经想通了呢? 我用工作麻痹着自己,想象着与我渐行渐远的叶子。几次拿起了电话又放下,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在电话里向她解释一切,诉说深情。 或许给她一些时间和空间,她会懂得珍惜。 我记得一句话,虽然被世人用得很俗了,却有点至理名言的意思:如果是你的就会回来,如果不是你的又何必去强求呢? 缘属天定,分乃人为,我们在最糟糕的情况下相遇,却希望能有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一个星期过去了,12天过去了…… 我从上海辗转到深圳。 日出日落,所有的期盼在等待中消磨。 我不断地回忆着与叶子的点点滴滴:从她的那句“给我一支烟”开始,一直想一直想,她住院时楚楚动人的模样,她从国外回来时送我的手表,她被人暗算像纸人一样躺在床上,我们共同度过的那橘红色的一夜,她过生日时问我的那句“为什么”,她遇劫后的午夜梦回,她从上海回来叫的第一声“老公”,她打碎玻璃的手臂上鲜红的血……还有她的若即若离、欲言又止,她精致的脸、纤美的腰、动人的话、漂泊的心……这一切的一切都像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 只是,少了叶子,电影是黑白的。 有时候我会想起小玉,不知道正在劳教的她现在怎么样。也正是小玉,才让叶子在经受了苦难之后撞进了我的怀里。 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总是隐隐地有那么一种恐惧,觉得小玉还会出现在我跟叶子的生活里。但愿她这滩浑水不会再淹没我和叶子的人生。 还有肖琳,如果不是她,我的爱情也不会再一次陷入僵局。 已经是第18天了,跟叶子认识了一年零三个月,我从来都没有这么久地失去过她的消息。 今晚客户给我饯行,因为明天下午3点半的飞机回北京,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凌晨2点了。 喝了点酒,晕。 不知道是谁说的“一醉解千愁”,反正我是越醉越愁!倒是范老留给后人的那句“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来得更贴切些。 我终于鼓足勇气拿起了电话,不管了,就算叶子在电话里骂得我体无完肤,我也心甘情愿! 拨了几个号码,忽然想何不明天直接去呢?再去买一束艳丽的黄玫瑰? 不!这一次我要红玫瑰,而且是最俗的那种。我要单腿跪地,昂起脸来跟她说:我爱你,叶玲珑,嫁给我吧! 正在梦里跟叶子缠绵相会,手机响了,我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号码不认识,实在是懒得接,今天星期六,应该不是公司打来的,还是让周公他老人家继续吧。 铃声丝毫没有停的意思,我烦不胜烦,索性关机,反正会自动转到留言信箱里的。 一睁眼都中午12点了。 我在床上赖着回味了一下梦里的叶子,又在心里计划了一遍单腿跪地的若干情节,居然在心里自己先被感动了一把。 然后我才顺手打开手机。留言信箱里有八个留言,我把手机搁在耳朵边儿上,心想,不是公司真有什么事儿吧? 第一个留言(9点09分,139012 X X X X X,女声):“李海涛,你丫装什么孙子,还转到留言信箱了,快接电话!” 靠!TMD谁呀,大早上的就开骂,我招谁惹谁了? 我醒了,有人骂还不醒?当我是猪啊? 第二个留言(9点15分,139012 X X X X X,同一个人):“你大爷的,怎么回事啊?猪啊你是?刚电话还通了的!我是忆婷!快回电话吧,要不来不及了!” 第三个留言(9点21分,139012 X X X X X):“哎呀呀呀呀,我真服了你了,不是还在睡觉吧?真是猪啊你,比我起得还晚?我告诉你,我跟叶子要走了,12点40分的飞机,最迟最迟11点半也得到机场!听见了吗?快回电话呀!要不你就赶紧来机场候着,还能见着!是……” 电话从我手中滑落,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表,2点20分! 来不及听后面的留言,我手忙脚乱地拨叶子的电话,关了。再拨忆婷的电话,也关了。 我照着自己脸上就是一个大嘴巴子!一个指头的事儿,几秒钟的事儿!忆婷没骂错,我是一头猪,一头连电话都不会接的蠢猪!就算我见不到叶子,这19天打个电话过去我会死啊? 我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脑子有点懵了。 第三个留言的后半截:“……是叶子决定去新加坡的,签证我们上礼拜五才拿到。你们俩那天到底怎么了?我要上楼了,叶子不知道我给你打电话,你赶紧打给她吧。” 第四个留言(9点40分,139012X X X X X):“李海涛,原来你没在北京啊?我说呢!我没敢问叶子要你电话,那小姑奶奶这些天跟更年期提前了似的,屁事儿都发火。我也没在她电话里找着你号码,还是昨天我用114查到你们公司的电话,可打过去的时候下班了,今天我9点又打的,前台把你手机号给我了,可也没说你出差。我这不刚才又打你公司,才知道你不在北京。操,就找你这破号就累死我了!我容易吗我?我早上起过床吗我?其实我就没想管你跟叶子的破事儿,她根本不让我提你的名字!但是走了走了,不跟你说一声吧也不落忍儿过意不去,毕竟你对叶子挺好的,我在你们家住这么久,你还给我做过东西吃。哎,不管你丫在哪儿也该回个电话吧?要不可没机会了,听见没有?” 第五个留言(10点4分,139012X X X X X):没说话,挂断。 第六个留言(10点31分,我的客户):“海涛啊,中午一块吃饭,完了让司机送你去机……”我挂断。 第七个留言(11点12分,010643 X X X X X):没说话,挂断。 第八个留言(11点6分,139012 X X X X X):“李海涛,你不是故意的吧?算了,关键时刻掉链子!我们一会过海关了……唉,她这些日子都跟疯了似的,家里好多东西都砸了,还哭……始终也没说你们俩怎么回事……行了,不说了,叶子过来了……哎哎哎,对了,还有个事儿,”忆婷的声音压低下来,“你帮我找个杀手吧,我想把‘老白脸’宰了。别忘了啊,这可是正事儿。” 杀手?杀了我算了! 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起整个地球。 我说:给我一把菜刀,我能劈了这个世界。 42 我在当天晚上回京后直奔叶子家。 开了半天门,却怎么也打不开,甚至连钥匙都塞不进去。换锁了?叶子不是那种小气人啊!搬家了?不可能啊,除非她不回来了!难道这次她不是为了散心才出去?再摸摸墙角的花盆底下,什么也没有。 我一屁股坐在楼梯上,怎么也不愿起来。 忆婷才是猪,留了六个言都没说她们到底去新加坡干什么,她们去干什么呢?要去多久呢?叶子只是生我气吧?气消了也就回来了吧? 一连串的问题和猜测在我脑海里反复出现,问来问去猜来猜去也没什么好的答案和解释。 我把留言又全都听了一遍,还是没发现。 有一个010643 X X X X X也不知是谁打的,我打了一遍,没人接。 然后我又徒劳地打了几遍叶子和忆婷的手机,一边打一边想,还有什么办法能知道叶子的行踪呢? 对了,小云! 我拎了箱子飞快地下楼截了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兰苑国际公寓!” 在公寓保安的监视下,我按了半天可视对讲的门铃,都没有动静。在我按第四遍的时候,保安说:“业主不在家,先生您别按了,改天再来吧。” “知道9A的业主什么时候回来吗?\" “对不起,这个我们也不清楚。” 那天夜里,我坐在灯下一动不动。除了我嘴上的香烟一亮一灭之外,我跟雕塑没有任何区别。 我是一座被思念和懊悔纠缠着的雕塑。 第二天上班,前台交给我一个快件,说:“前天来的,我替你收了。” 邮件没什么特别,都是厚实的牛皮纸做的,引起我注意的是上面寄件人的名字:叶玲珑。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有一个存折,存折上是我上班以来所有的工资,一笔一笔,清清楚楚,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的生日,想来就是密码了。 除此之外,一张纸上用娟秀的字体写了这么一首像诗又像歌词的东东: 不是所有的男人 都不曾哭过 只因为哭过后 才失去软弱 不是所有的女人 都被你迷惑 也许在遇上你之前 她们已经想好要做什么 不是所有的故事 都会有结果 只因为结局之后 往往失去很多 不是所有的爱情 都在刹那间失落 也许恋爱真正验证的 就是无边的寂寞 没错,叶子的笔迹!再看日期,是前天寄的,当天签收的。 我拿着这两样东西,颓废地坐在椅子上,我想叶子是真的走了。但是字里行间,叶子却始终没有说出她的意图和去向,若不是忆婷的留言,我恐怕此刻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了。 叶子总是这样,欲言又止的,本想在这张纸上发现点线索,却越来越糊涂了。 那么深那么重的记忆,她说抛就抛得下吗? 从此每天下班之后我都要去叶子和小云家溜达一圈儿,连周末也没有放过。我像一个苦行僧,每天从东到西,从西到东,一片一片收拾着记忆。 连续六天之后,兰苑国际公寓的保安已经认识我了,他们说:“好像业主出门了吧,先生您也别这么跑了,要是方便的话,您留个字条儿或者电话什么的,等我们见到业主跟他说一下,放在邮箱里也行。” 我点头称谢。 又过去了十多天,叶子依旧没有一点消息,我给耿直打过两次电话,想让他问一问远在美国的雪儿,可一次他在开会,接了一下就挂了,另一次他没有开机。 雪儿那么远,怕是叶子也没有联络过她吧?再说她那么倔强独立的一个人,连忆婷都不知道我跟她那天所发生的事,雪儿恐怕就更不会知道了。 我只能依然执著地去兰苑,找小云成了一项艰巨而必不可少的每日程序,后来连保安都开始躲我了。 忽然之间,她们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从这个地球上集体蒸发了,之前却没有一点征兆。 一天夜里我突然从床上蹦起来,应该还有一个人,小玉! 或许叶子走之前去看过小玉呢!那么小玉应该知道点什么吧!对,死马就当活马医,但凡有一丁点希望,我都要试一下。 第二天中午我给张博打了个电话,张博在跟我嘻嘻哈哈一阵之后,才注意到我的严肃。张博就不闹了,说:“又出什么事儿了?我哪天得跟你丫好好聊聊,怎么就越来越深沉了呢?装酷啊你?得,我给你问问吧。” 过了一会儿他打回来电话,告诉我齐玉琼服刑的监狱。 隔着大玻璃,我看到了八个月多没见过面的小玉。 她又瘦了,下巴尖下来,眼睛却大了,头发比我的还短。她整个人埋在号子服里,像个衣裳架子。 没有假睫毛,没有黑眼线,没有黄头发,没有露背装,小玉铅华尽褪,却一身的不卑不亢。 我的心莫名其妙地动了一下,按理说我应该恨她,但是…… 她的脸平静得像潭死水,波澜不惊地隔着玻璃看着我,看了半天,也没有拿起挂在墙上的对讲话机。 小玉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笑了。 这一笑,灿烂无比,像是有万道阳光照在她身上。 然后她把脸靠近大玻璃,眯着眼睛盯住我看,像是要把我看碎了、看化了,看得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我永远记得她最后的动作——她撅起嘴唇,作势夸张地隔着玻璃亲了我一口。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她一扭头,看口形是对管教人员喊了声:“报告!”然后她就起身走了,一句话也没对我说,甚至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 前后不过两分钟,我忽然从头到尾感觉冷,冷入骨髓。 说句傻话,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宁愿认识叶子的那天晚上没有带烟,撞到小玉的那天晚上没有喝醉。 那么,一切就简单了,叶子既不会在深夜里一次次惊恐地醒来,小玉也不必穿着肥大的号子服隔着玻璃让我打冷战。 我不信命,我只相信因果报应。 一切的根源,在我。(未完待续) 第24章 婚讯突如其来(1) 晴天霹雳!陈杨一次次肯定的答复把我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我的灵魂飞出了躯壳,飘浮在这个装潢华丽的客厅里…… 43 一个周末,明知道叶子不会在,我也还是去了她家门口,我坐在楼梯上抽烟,就想起了叶子那张被烟雾笼罩的精致迷人的脸。 忽然身后有开门声响,一回头,看到一个男人从叶子的家门里出来。我神经质地一下子从楼梯上弹跳起来。 我说:“你是谁?” 那个40多岁的男人也上下打量着我,皱着眉头说:“你是谁?” “你怎么在这儿?” “嘿,我说哥们儿,这是我家,你说我怎么在这儿?”那人说着要下楼,被我一把拽住。 “嘛呀?你丫找抽啊?”他眼睛一瞪,挑衅地看着我。 “你家?怎么是你家?叶玲珑不是住这儿吗?”我的眼睛已经快冒出火来了。 “咳……我说呢,”那人一笑,脸上肌肉就松下来,“找那女孩吧?早搬了,都搬了半个来月了,我是房东……” 我一拳打在墙上! 房东吓了一跳,说:“兄弟,你没事儿吧?” 我说:“我能进去看一下吗?” “别,我得走了,再说我也不认识你啊……这房子还得往外租呢。” “大哥,您开一下门就行,要不我隔了防盗门看,我是叶玲珑以前的男朋友,她没跟我说就走了,我想看一眼我们以前的家。”我央求道。 房东犹豫了一下。“得,你站门口吧,别进去了好吧?反正这光天化日的……”说着打开了门。 家具、电器还是那些,我似乎还能闻到叶子如兰的气味,看到她扭着轻盈的腰肢走来走去。 那天我不知道怎样回了家,我只知道把身子放倒在床上的同时,悲伤哽住了喉咙。 如果你在夜里看到一个男人默默流泪,那他多半是感觉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比如爱情——像我。 “海涛,我是为你好,也是为我自己好,总之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何必把彼此都弄得那么累?搞不好最后两败俱伤!” “陋质何堪受殷勤?” “我不是一块美玉,我是被人摔了无数次的破石头,我配不上你!” 这都是叶子以前对我说的话,此刻却像千斤巨石一样压在心上。 那一夜,叶子、小玉、肖琳三个女人鬼魅般纠缠辗转在我的梦里,我头疼欲裂。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明显地沉默起来,我疯狂地工作着,几乎用尽所有的精力,王总对我的工作精神和业绩很赏识,他总在会议上表扬我,说年轻人嘛,就得有李海涛的这种干劲儿! 由于北京市场从东到西分布很广,公司配给了我一辆桑塔纳。 肖琳总会不经意地出现在我面前,于是我就想起那两张印着蓝字的电影票。 叶子的照片放在办公桌上,对我灿烂地笑着。 我没有精力留给肖琳,除了工作,剩下的一点点精力都留给了兰苑公寓的可视对讲门铃。 小云是现在唯一的突破口了。 我找过兰苑公寓的物业,他们只是耸了耸肩膀,说:“先生,对不起,业主没有义务告诉我们行踪,我们无能为力。” 莫非小云也跟叶子一起去了新加坡?我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星期天,我中午起了床,草草吃了点东西,正准备出门,肖琳打来了电话:“海涛,是我,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吧,我有事找你。” “哦,肖琳,什么事儿啊,电话里说吧。” “电话里不好说,真的有事求你,你晚上能来我家里一趟吗?” “哦……很重要吗?” “是啊,上次你不是送我到过楼下吗?还记得吧?三门201。我等你。”不等我回话,肖琳就挂了。 出门的时候,我老妈跟在我身后说:“儿子啊,晚上在家吃吧,今天你生日,你姐晚上也来。” 生日?哦,11月28号了?还真是忘了。这么说我今天27岁了?这么说叶子已经走了一个月零九天了? 想到这个名字,心就紧缩成团,又像是被谁踩了一脚,生疼生疼的,疼得自己要紧咬牙关才能挺过去。 “不用了,妈,我约了人,今天不回来吃了,也别让我姐买蛋糕了,没人吃浪费。”说完我下了楼。 小云家还是没人,这已经成了我生活中的一个必要程序,可惜这程序老是启动不起来。 下午我开着车去找了一趟耿直。 耿直在远郊一个度假村跟朋友玩牌,我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等有人去洗手间的时候才把他拽到一边。 听完我的话之后耿直摇了摇头,说:“雪儿没提过这事儿,自从她到了美国,一般都是主动打回来给家里啊给朋友啊什么的,叶子应该没有她的电话,那临走前就不可能联系上她。叶子的手机你不是也打了,一直没开机对不对?那么她们可能就失去联系了。这样吧,我晚上跟雪儿打个电话,她那边现在差不多是半夜呢。万一她有叶子的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老弟,别着急,女人嘛,发顿火出了气就回来了……” 可是,发了一个月零九天的火怎么也该消了啊! 从郊区赶回来已经晚上八点了,我肚子饿得直叫,来到三门201跟前,刚想抬手去敲,门开了。 肖琳精心修饰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等你好久,怎么才来?” 我疲惫地一笑:“有点事儿,耽误了。” 客厅里摆着一桌子菜,还有一瓶红酒,背景音乐是轻柔的英文歌曲,也不知是谁唱的,歌手的嗓音独特而柔美,有点让人心醉。 如果再来俩侍者,中餐换成西餐,这儿就有点高档酒店的意思了。 “生日快乐!”她说。 “你怎么知道?”说真的我很久没被感动过了。 “员工登记表上都有嘛,你去洗个手就快来坐吧,我这人也不会做饭,在楼下叫了几个菜,不过这个茄子是我烧的,还有这个凉拌西红柿,海涛你别笑话就是了……”肖琳帮我拉开了椅子。 我洗了手坐下来,先填了两口,问:“找我就是……” “也不纯粹吧,我觉得你最近心里有事儿,所以想找你聊聊,你看你现在每天都走很晚,听说你女朋友出国了,还没回来吗?” “她度假去了,什么事也没有……”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看着桌上的红酒,忽然想它是不是只有4度。 一想到这里就没了食欲,于是端起了酒杯,也没跟肖琳说话,自己先干了一杯。 我敢肯定它不是4度的。 英文歌循环了一遍,又循环了一遍。 “如果我真的去美国,海涛,你……会想念我吗?”肖琳忽然主动提起了这个她曾一度回避的话题。 “什么时候?” “我……只是假设。” “呵呵,朋友嘛,总会想的。”这话连大脑都没过,就随便溜了出来。 “那么,我想知道,如果我不走,你什么时候可以把我的照片放在你皮夹里?”肖琳放下手中的酒杯,酒给她的脸庞染上一层红晕,女人喝了酒会不会变得美丽? 我忽然想起叶子那次过生日酒后的美态,还想起了那夜醉眼迷离的叶子问我的那句“为什么?”。 现在,该轮到我反问她“为什么”了,问她为什么杳无音信。 见我发愣,肖琳就用手指轻碰了一下我的手,我看着她,没有说话。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暗示我,却又不露痕迹。 “算了,一个蠢问题,不答也罢!明天还要上班,就别等午夜12点了,我们现在吹蜡烛吧!”肖琳把蛋糕摆上桌子,又点燃蜡烛,只留了一盏小灯,“先许个愿吧,海涛!”烛光映着肖琳玫瑰色的脸,恍如不真实的人生。 除了让叶子回到我身边,我还能许什么愿呢? 肖琳在我吹熄蜡烛之后第一秒钟,飞快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生日快乐!”她略带大胆的举动让我有点吃惊,而她身上优雅的香水味儿缠绕着我,我忽然发现这一切很是受用。 如果我在这时候做点什么的话,估计肖琳会很顺从。 其实根本不用担心,她现在就在抬头凝视着我,深情而专注,要是我没理解错的话,她眼神里就满含着鼓励的意思。 那一刻,在轻柔的音乐和昏暗的灯光下,我确实有点迷糊,人往往会遇到这种时候,诱惑无处不在。 叶子曾用轻蔑的口气说:“男人?哼哼……”是啊,我承认诱惑,就像我承认我是一个男人,一个被心爱的女人抛弃的男人。 手机忽然响了,显得突兀而局促,跟特意营造的气氛很不搭调儿。肖琳用手拢了一下头发,帮我拿过来手机。 没有号码显示,我的心一紧,莫非…… 我一边踱到别的房间,一边接听了电话:“喂?”——我的声音有点抖。 对方没有说话,我几乎闻到了电话那头叶子如兰的鼻息! “叶子……”我好像是用了全部的心力才吐出这个名字,待这两个字一出口,浑身顿时就没了力气。 电话出现忙音。手机从耳边滑落,“啪”地掉到了地上。我就顺着墙蹲下来,用双手抱住头。 肖琳走过来扶我,被我抬手制止了,我说:“别管我,让我静一会儿。” 就这么蹲着,直到我的两条腿失去知觉。知觉算什么,我恐怕正在失去的是我今生今世的爱人。 那天晚上从肖琳家出来,27岁的我像个游魂一样站在寒风里,想让刺骨的寒风冰冻住我的痛彻心扉的思念。 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至少叶子还活着。 44 我在第二天收到王总给的一个生日红包,并派我和销售部另一同事隔天出差前往重庆和广东地区。 出差的前一天晚上我去了趟“钻石人间”。 “给我一支烟”,叶子一年多以前就是在这儿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都没有变,除了看不见叶子迷人的身影;什么都变了,除了我对叶子无尽的思念。 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孩子在我的面前站住,把小手袋往桌子上一放,媚眼如丝,问我:“先生,您寂寞吗?”(未完待续) 第25章 婚讯突如其来(2) 我看了她一眼,挥挥手让她走开,思绪一转,又一把将她拽住,问:“你知道这儿有个叫叶子的吗?” “哦,听说过,她以前是名人啊,不过早就不干了,被人包了吧?先生你要找她啊?” 看来她是不会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了,我撇开那女孩起身离去,走出“钻石人间”的时候,心里问自己:难道我真的失去叶子了吗? 第二天,我飞往成都,然后转往中山和深圳,回到北京后待了没几天就又跟公司的人一起去上海开年度会议了。 如果我重复地诉说这些日子以来对叶子的思念,那么所有的人都会感觉厌倦和疲惫。因为,太深也太多了。 20世纪末的最后一个冬天,我肩膀上所背负的爱情像五指山一样沉重。 对了,我就是那只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孤零零的猴子。 1999年12月22日,就算有一天我傻到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也不会忘记飘雪的这一天。这一天,小云家的可视对讲终于有人接了。 但绝对不是袁威那口纯正的北京口音。 脑海里就浮现出戴着小金丝边儿眼镜的香港男人陈杨。 我只是听说过这人,于是就不敢胡说八道,只是急急地说明了来意,那人说:“可是,小云不在。” “告诉我她去哪儿了,行吗?这两个月除了出差,我每天都来找小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能想的都想了,只有她能帮我找回叶子!” 对方沉默了一小会儿,说:“李先生,你上来说话吧。” 电梯里,我出了一身冷汗,以至于敲开9A门的时候,那人惊诧地看了我一眼。 我伸出了手,说:“李海涛,叶子的男朋友。” “你好,我叫陈杨。”他几乎跟我想象的没什么两样。 我又重复了一遍自己此行的意图,陈杨也不说话,倒了杯水放在我面前,随后扶了一下眼镜,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 我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陈杨好像被我看得极不自在,就起身踱到阳台上,背着身说:“李先生你还是走吧,叶子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你还是等小云回来让她说给你听吧。” 直觉告诉我陈杨肯定知道真相,我顾不了许多,走到陈杨身后,说:“陈先生,您岁数比我大,我应该叫您一声大哥,想必您也知道爱一个人的痛苦,何况爱的这个人现在连音信都没有,甚至是死是活我都还不知道,您就当行行好,至少告诉我小云的去向吧。我到您这儿来回跑了两个月,您不忍心让我不明不白地跑一辈子吧?” 陈杨转过身来,镜片后的眼睛却躲了我的目光:“唉,不是啊,我也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这事我要先问问小云才能答复你。要不,怕小云回来怪我。” “有什么不能说的?叶子她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求您了,您倒是松松口啊……”我“腾”一下就紧张起来。 “不是不是,李……海涛是吧?你别误会,叶子没出什么事,她好好的,你千万别激动……” 我稍稍松了口气,但新的恐惧又袭上心头:“那您为什么不肯说呢?一定出事儿了,一定出什么事儿了!叶子到底在哪儿?小云跟她在一块吗?” “是这样啊,叶子在新加坡很好,小云也在新加坡,她过去找叶子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过几天也就回来了,等她回来后我让她打电话给你,好吗?你今天还是先回去吧,放心,叶子没事。” “我今天还回得去吗?还睡得着吗?”我被陈杨的欲言又止折磨得快疯了,脑子顿时一懵,绕过陈杨,一把打开了阳台的窗户。 “呼”,寒风携着雪花吹进来,迷了我的眼睛,窗台有半人多高,窗子也很窄,要想从这里头挤着跳下去还真是有难度,但翻下去倒是有希望的。 TMD不知道是谁设计的,让人跳楼都跳不痛快! “陈大哥,我叫您大哥行吗?求求你告诉我怎么回事儿吧,你要再不说,我就从这窗户里翻下去!”我两手扒着窗台,怒目圆睁,青筋暴起,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 瘦弱的陈杨一下慌了,双手死死拽住我的胳膊,说:“不要不要不要……你疯了?” “我是疯了,要你你不疯吗?” “你你你先松手,别那么冲动。请坐回沙发上去,好不好?” “那你必须告诉我真相!” “你这个人这么冲动,我告诉了你……唉,早知道这样不让你上来了,我是一片好心,你怎么……” 看他还是不想说,我就把头从窗户里伸了出去,同时身子往上一跃,整个人就担在窗户棱上。 “我要叫保安了,你快下来!”陈杨紧紧地抱住我的腰,估计他汗都快下来了。 “好,只要你告诉我一切,我什么都答应。我听完了就走,绝对不惹事!” “君子协定?” “君子协定!” “那你先坐回沙发上,喝口水平静一下。” 我松了手,陈杨快速地关好窗子,拉好阳台门,见我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他又回身进了厨房。就听到厨房里一阵铁器的轻微碰撞声和柜门的关合声,想必是陈杨把菜刀啊什么的都藏起来了。 他出来后又环顾了一下客厅,除了墙,应该没有什么再能伤害到我了。 其实不用担心,我不喜欢墙,太硬。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就选跳楼,起码能在生命的尽头飞翔一把。然后还有落地时悲壮的“啪嗒”一声,鲜红的血液涂满地面,整个世界就沉寂了。 45 陈杨拉过来一个脚凳,在对面坐下,我紧张得要命,支着耳朵等答案。 他说:“你……喝口水吧!” 我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等了半天,他居然还在慢慢腾腾地整理思路。这要在战争年代他老人家怎么也能当一特务吧?就凭我刚才以死相挟他都不开口的那股劲儿。 “嗯,小李啊,我就叫你小李吧,你看我们两个也刚刚认识,我也不了解你,叶子那边是发生了点事情,但是,从你的角度上来讲呢,你听了之后千万不要……不然我呢也不好办……” “我知道我知道,陈大哥,我的亲哥,您就快说吧,我们不是有君子协定了吗?我保证不会激动,不会闹事,成吗?求你一口气就出来吧,别再折腾我了!” 陈杨没再看我,运了半天气才悠悠地说:“叶子……她……结婚了!” “什么?”我“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整个人倾斜成45度,向陈杨逼近。 陈杨极快地一跃而起,后退了一步,说:“你,你还好吧?” “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叶子她结婚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冲上去一把揪住陈杨的脖领子,“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到底是何居心?叶子才走了两个多月,她不可能结婚的!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松手,松手啊,我们说好的嘛,你怎么这样激动?”陈杨尽量把脸向后仰着,以防止我的愤怒挤碎了他的金丝边儿眼镜。 “说你为什么骗我?说!” 我不知道自己是以多少分贝吼出来这句话的,我只是听到了来自脑袋里嘈杂的声音。 “我没有啊,小李,你先坐,我说的是实话。” “那她什么时候结的婚?” “12月20号,前天,小云去新加坡就是给叶子做伴娘……” “你骗人!你根本就是骗人!” “我真的没有骗你啊,我知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不然小云回来你自己问她就好了,叶子要是留她过圣诞的话,那她最晚新年也会回来了。” 晴天霹雳!陈杨一次次肯定的回答把我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的灵魂飞出了躯壳,飘浮在这个装潢华丽的客厅里,它在天花板上看着李海涛没有生命的肉体,沉默不语。灵魂就开始叹息了,起先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后来就在墙壁和天花板上疯狂地横冲直撞,最后撞得伤痕累累,当它快要死去的时候,才疲倦地回到我的身体里。 我带着奄奄一息的灵魂走出了陈杨的家门。 陈杨在我身后说:“小李啊,都是男人,凡事想开一点,不要一时糊涂,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小云回来了我让她打电话给你还是你再来找她?她有你的电话吗?” 好大的雪啊!我在漫天的飞雪中狂奔,想唤醒我那一息尚存的灵魂。 昂头向天,漆黑的夜里,雪花迎面扑来,在我脸上慢慢融化。“叶子!”我的呼喊被风吹散,被雪层层掩埋。 在20世纪末北京最后的那场大雪里,我长跪不起,抱头痛哭。 如果我的前女友远嫁新加坡曾带给我的伤痛是一盆水的话,那么如今我已经被叶子亲手扔进了大海。 难道她不知道我不会游泳吗? 记不清怎样回的家,也记不清怎样把自己放倒在床上。 我点燃一支香烟,看着它最后化为灰烬。 祭奠我远去的爱情吧,从此从此,叶玲珑只成了一个记忆,一个符号,一个我永远都不能碰触的伤痛。 我摘下那只表,打开窗户扔了下去。 一分钟后我又狂奔下楼,在雪地里像个疯子一样到处摸索,当我摸到冰凉的表壳时,内心的痛苦又一次风暴般席卷了我的全身,我浑身发抖,几欲昏倒。 就这么歪坐在墙根儿底下,雪花轻轻地轻轻地在我头上、身上堆积着,它们嬉笑着抚摸我的脸,说:“哈哈,这个人,疯了!下雪天总会有人疯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走回家门,往床上一倒,身心疲惫地睡着了。 好冷啊!梦里我被叶子和小玉抬着丢进了一个冰窟窿,我不住地打着哆嗦,把身子缩成一团。 我听到我妈说:“儿子啊,你怎么不脱衣服也不盖被子就睡了?也不怕冻着?”就有手脱我身上的大衣。“哎呀,小涛你怎么发烧了?老伴,老伴,快来帮个忙!把药盒里的阿斯匹林泡腾片一块拿过来!” 父母合力帮我把大衣外衣脱掉,又盖上两床被子,我还是觉得冷,冷死了。 我爸扶我起来喝了药,我周身疼痛,又迷迷糊糊地睡去。(未完待续) 第26章 索性都结婚得了(1) 我似乎已经把她忘记了,我想,只要绝口不提,所有的痛苦和无奈,就会渐渐成为我内心最深最沉的古老秘密。 46 一连三天,除了上厕所,我都躺在床上,饭也没吃过几口。虽然我在第二天上午就已经彻底退烧了。 我老爸给公司打电话请了假,然后就站在床前看了我一会儿。 我妈在隔壁房间里哭了,还压低了声不敢让我听见,他们从来没有问过什么,因为他们知道我什么也不会说。 我的胡子像野草一样疯长着,似乎一夜之间就长了半寸。 绝望拿了一把刀子,每天每夜都在不停地剜我的心脏。把我的心脏剜出来以后,又一笔一画地在上面刻上三个字——叶玲珑。 就算我一连19天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就算我曾经被别的女人诱惑过,但从来从来,我都没有想过要离开她,倒是她说走就走,说嫁就嫁。 我弄不清叶子的想法,短短两个月而已,到底是什么让她闪电一样决定了自己的终身? 我的背叛?如果区区两张电影票也算是背叛的话。 还是她内心的自卑? 而娶她的那个男人又是谁?我跟她在一起八个月,虽然总有男人打电话来,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呀! 也难说吧,毕竟我白天是上班的。 看来,只有等小云回来才能得知真相了。但是,如果像陈杨说的,小云一个多星期前才去新加坡找叶子的话,那么之前为什么我一直没能找到她呢? ……?……?……? 每天躺在床上,我都一遍一遍给自己制造着问题,我也知道,不论自己怎样去解答,叶子都已经离开了我。 如果不是第三天下午肖琳的出现,有可能我一辈子都躺在床上了。 躺着有什么不好?可以腐烂,等我把心都烂光了,就什么也不会想了。 这是20世纪末最后一个圣诞节了。六天之后,千禧年的钟声将响彻整个地球。 下午,我听到我妈开门说话的声音:“哦,你是?” “阿姨,您好,我叫肖琳,是海涛的同事,听说他生病了,我代表公司来看看他。” “哦,好好……来,快请进,正好,你来劝劝小涛吧,他……”我妈把声音放低了,想必是说我这两天的情况。 我把头转过去,装睡。 我闻到了肖琳身上的香水味。她在床边坐了很久,一动也不动。 最后我撑不住了,我要上厕所。 我转过脸坐起来,肖琳本来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一听到动静马上抬头看我,想是我蓬头垢面的不雅形象吓着了她,她一怔,眼睛里立刻就汪了两汪水。女人怎么都这样,屁大点事儿眼圈儿就发红? 她说:“海涛,你还好吧?” “还活着。”我一边有气无力地回答,一边下了地,向卫生间走去。 镜子里的我跟三天以前判若两人。且不说这张胡子拉茬的脸,单是憔悴不堪的模样就先吓了自己一跳。 要是这个样子出门,套上件破毛衣什么的,再往地铁口一坐,说不定就有人往我面前扔五毛一块的零钱了。 肖琳坐在那儿等我,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小女人样。 “你没事吧,海涛?什么病呀?怎么……”说着她就站起来摸我的额头,然后又摸自己的额头,“怎么比我的还凉?” 我浑身没劲儿,又躺回到床上。哼,有劲儿就邪了,这三天以来我几乎水米未沾牙。 肖琳说:“海涛,我去美国的签证办妥了。” “噢?什么时候走?” “还没定。想过完春节,等把这边的一些事情处理好吧。” 哈哈,下完了大雪又是霜冻,今年的冬天不同凡响啊!虽然我清楚自己并不爱肖琳,但是这时候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觉得有点雪上加霜的意思。 “海涛,我们是朋友,告诉我你怎么了嘛!到底为了什么搞得这么憔悴?如果是痛苦的话,那说给朋友听起码可以分掉一半。” 我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我妈把饭菜端进房间,肖琳接过来准备喂我吃,我看她一眼,自己伸手接过了饭菜。 我只勉强吃了一点,但饭一下肚,人就有了底气,觉得舒服多了。 肖琳说:“今天是圣诞节,又是周末,你有兴趣出去走走吗?我看得出来你得的是心病,也许出去走走就会好一点呢?这个世纪末最后一个圣诞节了,你想躺在床上错过吗?” 圣诞节,耶稣诞生的日子,我却像个死尸一样瘫在床上。 肖琳见我没有表情,低了头继续说:“海涛,有些话我想还是说出来的好,要不然以后……以后我出了国就没机会跟你说了。你到公司第一天我们就认识了对吧?记得坐电梯吧?我拿了一大堆文件什么的,你还要帮我,以前学过一个词叫……叫‘一见钟情’,可惜我在出了电梯后才明白这个词语的含义。从小我家里管得严,上了大学又觉得不久要出国,所以一直我都……我都没有交过真正的男朋友。谁曾想出国签证一直卡着,我才到了云海公司,本来只是通过云海了解一下社会,却遇上了你。从小我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家庭环境又好,可能这养成了我要强的个性,碰上自己想要的就一定要争,一定要抢,我知道你有女朋友,她真的很美,我看见她的时候就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但我以为,我总有地方能比过她。所以……可是从我们那次看完电影到现在,半年多过去了,你连多看我一眼都没有过,还有上次你过生日在我家……唉,不过从这件事上看得出你也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值得去爱,我这次认输,我……选择放弃,还是去美国吧。” 她一直低着头,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没有看过我。我面无表情地听着,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你这两天没来上班,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总觉得这一段日子以来你都不太对劲儿,每天都走得那么晚,跟疯了一样工作,好像故意要麻痹自己似的。我社会经验不多,但我并不笨,你心里有事儿。海涛,就算我们不能成为……成为恋人,那你也可以把我当成知己呀!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希望你振作点,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肖琳的头更低了,末了居然有一串泪珠滚下来,洒到她的手背上。 我拍拍她的手背,说:“知道了,谢谢。” 我一张嘴,肖琳第二串泪珠就洒了下来。 我不再说话,再说她还会哭的,女人就是女人,我还是去洗把脸吧。 肖琳临走前问我:“你星期一能去上班吗?” “不知道,也许吧,你呢,什么时候辞职?” “春节以前吧。年底太忙,王总一直对我不错,我还没提呢。” 我没送她,我听见老妈在关门的时候说:“姑娘,谢谢你啊,要不小涛连床都不下呢,你一定要常来啊!” 一个走了,又一个走了,叶子、小玉、肖琳这三个女人在把我折磨得体无完肤之后,心安理得地弃我而去。 纵然我有天大的错误,也总要给我一个悔过的机会吧? 叶子,你给过我吗? 47 千禧年来临的前一天,我接到了小云的电话。 想想也是奇怪,我一直没有给过小云电话号码,莫非她听陈杨说那天的情况之后跟叶子通过电话了? 小云约我在她家会所的咖啡厅见面。见了面还没等我发问,小云就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小云的开场白是这样的:“海涛,我知道你爱叶子,但是,有时候一些事情你太犹豫了,叶子又是个太敏感的人,总怕自己受伤。其实,你们两个都没有错,错就错在,你们不应该相爱。” 我看着小云,她一直是个不太爱说话的女孩,我想不到她还能说出这么略带哲理的话,真让人刮目相看。 国庆节之前,小云跟袁威分手了。 因为袁威平常说话做事的不着边际和对女人孜孜渴求的精神,已经让小云对他丧失了信心。 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陈杨要被总部调到北京,小云的心在经过长久挣扎之后,决定放弃袁威,选择陈杨。 我不知道小云到底爱的是谁,也不知道她在放弃袁威的时候有没有哭过,就像叶子,当她真正想好离开我的时候,有没有掉过眼泪。 国庆节期间,陈杨来看小云,小云说:“老公啊,我大姨妈好几个月不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杨就疑惑地看着小云。 小云说:“你看什么?我又不是怀孕了,要是怀孕就出了鬼了。” 因为只有小云自己知道,她在交第一个男朋友的时候就戴了避孕环。陈杨就劝小云去医院看看。 妇科医生给小云打了一针,说:“没事了,一周内一定会来。” 小云就回家等着,等来等去也没等到,倒是肚子越来越疼了。小云又去医院找大夫,大夫说你拍个片子吧。 后来大夫看完片子之后,说:“附件炎,盆腔里有个囊肿,得住院治疗,先输液看看,不行就做个穿刺。” 小云就办了住院手续,跟陈杨说:“你先回香港吧,我让我爸来陪我。” 输了N多天液之后,小云还是做了穿刺手术。 她父亲就摇了摇头:“早知道要做这个手术,还输什么液嘛!” 就在小云住院的过程中,我一次次按响了她家的可视门铃。 叶子和忆婷走前来看过小云,但对国庆节的事只字未提,只说是出去玩玩,买买东西什么的。 小云就笑了,说:“呵呵,舍得下你们家李海涛啊?” 忆婷刚要张嘴,被叶子一巴掌拍在后背上,叶子说:“真邪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蚊子?” 小云出院之后跟父亲回了天津,走前也没忘记带上那些宠物。她接到叶子电话的时候,叶子已经决定嫁人了。 小云在电话这头差点儿从沙发上摔下来,她吃惊地问:“叶子,你疯了吧?” 叶子说:“我没疯,我选好了这条路,你知道新加坡的法律非常严格,如果离婚的话,就意味着被妻子分掉一半财产,所以新加坡的男人轻易不会离婚的。而他为了娶我不惜这么高的代价,我很幸福,祝福我吧。” “啊?那李海涛……” “我们已经分手了,国庆节的事儿了。” “怎么回事啊?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一点也不明白。” 叶子就在电话里把两张电影票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然后她总结道:“其实电影票不过是个引子,我见过那个女孩,比我好,比我……怎么说呢?重要的是我不相信男人,我累了,想歇一歇。反正女人嘛,做得好不如嫁得好,爱情又有什么用?只会让人心碎。” “那他知道吗?” “有什么分别吗?我既然决定嫁了,就不会回头。” 末了叶子邀请小云做自己的伴娘。 叶子就是叶子,你永远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小云放下电话后心里就充满了疑惑,但又觉得,叶子是个聪明女人,她会选择自己的生活。最起码的,她嫁入豪门,拥有无数女人在想要的荣华富贵。 据说叶子在结婚那天美若天仙,几乎所有的宾客都在心里羡慕着年届60的老船王。老船王荡漾着满脸的幸福,悄悄在她耳边说:“Darling,娶你为妻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 小云后来说了什么我不知道,重要的是:叶子已嫁他人。而曾经所有的过往,所有的爱恋,顷刻被事实撕得粉碎,我看到那些飘飘扬扬的碎片洒了我一头一脸。 我起身离去,小云说:“叶子让我告诉你……忘了她。” 我转过头去看小云:“就像忘了我的名字一样?” 千禧年钟声敲响的前五分钟,我喷着一嘴酒气,像个疯子一样敲响了肖琳的家门。 穿着睡衣睡裤的肖琳来不及换衣服,赶紧把醉醺醺的我扶进来,转身去拿了一条湿毛巾。 电视里歌舞欢腾,人声鼎沸,节目主持人激动地说:“千年等一回,朋友们,让我们一起来迎接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吧!” 肖琳说:“海涛,你怎么这么晚来?你不是从来不喝酒吗?出什么事了?” “她结婚了。”话一出口,心里的委屈如同洪水决堤,我想我当时的脸一定扭曲得很难看,像被什么碾过一样。 新千年的钟声敲响了。 一下又一下。 数到第12下的时候,肖琳关了电视。 “你看,”她说,“新千年都来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吗?既然不能挽回,那为什么还抓住不放呢?” 然后肖琳递给我一面镜子,说:“海涛,你看看你,哪里还像个男人?不要再破坏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了好吗?我相信你,振作起来,把该忘的都忘了。” 我抬起头,看着肖琳脸上若隐若现的酒窝,就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如果不是面前这个女人,叶子也不会走,既然走了一个,那么,总得有人补上吧? 突然发现,我的心理有点变态了。 变态就变态吧,我需要理由来缓解我的情绪。 于是,我站起来,一把搂过近在咫尺的肖琳。(未完待续) 第27章 索性都结婚得了(2) 肖琳一怔,还没等她有什么反应,我的嘴唇就压了上去,而我的一只手,已经穿过肖琳的睡衣摸到了她光滑的后背。 肖琳在我怀里挣扎,她越挣扎我就越想把她扔到床上。 很久以前的梦忽然在我脑海里浮现了出来,我欲火中烧,手就急躁起来,而我的舌头终于抵开了她紧闭的嘴唇。肖琳似乎被我融化了,她的舌尖上有一股清凉的甜味,有点像某个牌子的口香糖。 我的手绕到肖琳的胸前,当我抚摸到她的**时,我听到肖琳轻微的呻吟声,紧接着她开始推我。 我另一只搂着她腰肢的手就用了力气,然后我一弯腰,抱起肖琳走向卧室。 肖琳说:“不,别……” 靠!别什么别,TMD勾引老子那么长时间,一到真事儿就熊了? 丫的装什么处女? 我把肖琳扔到床上,用最快的速度褪去她身上每件衣服。 肖琳的肌肉有点抽搐,她不再反抗,展现在我眼前的,是她真实却并不完美的身体:小肩、小胯、小胸脯,她整个人小小的,在床上缩成一团。 我的手滑过她的胸,她的小腹……她闭上眼睛,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她的沉默激怒了我,我不再耐烦,粗暴地进入她,在那一刻,我清楚地听到了肖琳牙齿的咬合声。 “啊……”肖琳的声音在小小的卧室里回响着,酒精使我头昏,在这个新世纪到来的夜里,我看到了肖琳眼角的泪水。 而我的泪水,却在心里流淌。 48 我从睡梦中醒来,闻到了豆浆的特殊香味儿。 昨夜的一切都在脑海里重现,我不敢睁开眼,怕看到肖琳的酒窝儿。所有的阴差阳错,如何去面对? 我的手在床单上下意识地摩挲,忽然指尖就有了异样的感觉,手下的那块床单,怎么摸着这么…… 我偷偷瞟了一眼。 淡紫色的床单上,是一滩完全干透了的深色血迹。 片刻之后,我明白了。 说老实话,我这辈子还没碰上过处女,以前还在心里想过,TMD什么时候处女就成了珍稀动物了? 我这人懒,其实开垦完了的荒地挺好的,一点都不费力气。 我喊:“肖琳!” 肖琳从厨房里出来,走近我说:“醒了?我刚才下去买了豆浆油饼,正给你热呢。你先去洗个脸吧,牙刷我给你准备好了,是新的。” 我指了指床单,问:“真的?” 肖琳低下了头,说:“放心,吃完早点你就可以走了,我不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留你的。我是真心对你好,昨天晚上……如果那样能减轻你的痛苦的话,我愿意,我也不后悔!” 然后她笑了,两个小酒窝里却盛满了无奈:“24岁的处女是不是很老了?” 我抓过肖琳的手,紧紧捂在手心里,说:“春节跟我回家吧。” 任何人都可以骂我混蛋,我只是知道,如果你失去了一样最珍贵的东西,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个差不多的来代替,起码,可以减轻痛苦。 我再也不想听到那个名字,再也不想想起她那张精致的脸。 永远。 春节肖琳没有回石家庄过年,她以我正式女朋友的身份拜见了我的父母。我父母当然高兴,早在20世纪的圣诞节,文静秀气的肖琳就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好印象。 我和肖琳开始了同居生活,虽然肖琳有时有那么一点娇生惯养的小姐脾气,但是她对我的爱是发自内心的,几乎所有的事她都依顺我,所以,我们从来都没有红过脸。 感情在生活的细枝末节中变得浓郁起来。 有时我也会想起她,想起那个远在天边的女人,一想就是万箭穿心的疼,我把她的照片压在我家的抽屉最底层,那块浪琴表也被我收起来了。 我的皮夹里被肖琳换上了她的照片。 春节过后,其中一个老总撤股,带走了几个他的亲信,于是电子销售部总经理的位子就空了出来,最后王总拍了板,我平步青云。 配车换成了帕萨特。 在外人看来,我的事业和爱情稳定又让人称羡,肖琳没有再提出国的事,她的脸上每天都带着微笑,两个小酒窝越来越迷人了。 是谁说的,恋爱中的女人最美?真是至理名言。 这么长的日子,我似乎已经把她忘记了,我想,只要绝口不提,所有的痛苦和无奈,就会渐渐成为我内心最深最沉的古老秘密。 一旦埋藏好了,就不要再去翻起。 我祈祷,永远永远,都不要让我再梦到她美丽而妩媚的容颜。 五一长假,我随肖琳回石家庄。 她父亲性格豪爽,端了一大杯白酒跟我说:“你呀,打乱了我们老两口对宝贝女儿的全盘计划!你要是不好好对我女儿……” 我说:“岂敢岂敢……” 肖琳就红了脸跟父亲撒娇:“爸,你讨厌,别跟海涛喝酒,他会醉的!” 老爷子爽朗一笑:“呵,这就心疼上了?醉了又怎么样,我的女婿怎么能不跟未来岳父喝一杯呢?” 肖琳的母亲就夹了菜放在我碗里:“你就跟他喝一杯吧,要不然啊,他才不会放过你呢。” 辛辣的白酒穿肠而过,我当着肖琳家里人的面宣布:我跟肖琳今年9月9号(取长久之意)登记,国庆节举办婚礼。 2000年结婚多好啊,到时候跟哥们儿一说:“我新世纪开始那年结的婚!” 牛X!生个孩子都是世纪老大。 既然我深爱的女人已经弃我而去,那么娶哪个女人还有太大所谓吗? 那天,我在肖琳家里吐得一塌糊涂。那个名字就在唇边,如果不是一次一次地用那些秽物堵着,我怕它迟早会溜出来。 老爷子一个劲儿地说:“好好,不错,我女婿,实在!” 从石家庄回来之后,我跟肖琳到处看房,最后我们在近郊买了一套公寓,并用我们的全部积蓄支付了首期款,其中,就有那张存折。 我在拿出那张存折的时候脸就变了颜色,直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后才恢复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49 这天下午,我去中关村办事,回来的路上手机响了,号码尾数是88,一看就是某个高档酒店的电话。 “喂?”我说。 “喂……”只一个字,所有的记忆顷刻苏醒,我的手开始轻微颤抖,干脆把车靠边儿。 “喂?”我又说。 “是我……”叶子的声音开始清澈起来,有一滴泪水从我眼眶中滚落,在这一刻,我才知道,无论我怎么努力去忘记,只要她的一声叹息,就可以使远去十万八千里的往事全都苏醒,更加清晰。 我沉默了几秒钟,使自己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说:“哦?叶小姐?您不是在新加坡享受荣华富贵吗,怎么回北京了?” 电话那头也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她说:“我知道你恨我不辞而别,我只是……我只是想……” “什么只是不只是的,过去的就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你又何必再来折磨我呢?” “海涛,我没有啊!晚上7点半我在X X酒店咖啡厅等你,好吗?” “对不起,叶小姐,我没时间……”我挂了电话。 我趴在方向盘上,一任泪水纵横,不是为叶子,是为我自己。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我居然会为一个声音而掉眼泪,枉费自己是个男人! 所有的过往历历在目,清楚得像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事情。 我拿起电话:“喂,你好,转前台……前台,麻烦请转一下叶玲珑小姐的房间,好,谢谢。” 然后我给肖琳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晚上要跟客户谈事情,晚些时候才会回去。 肖琳“哦”了一声,说:“别太晚了,我等你啊老公。” 晚上七点半,我准时来到了那座装修豪华的五星级酒店。走进大堂的咖啡厅,我的眼睛迫不及待地搜索着,最后定格在一个熟悉的背影上。 我的心“怦怦”狂跳,我走到她对面,默默无语地看着她。 叶子还是那么美丽,明眸皓齿,香腮似雪。正是5月天,她穿了一件玫红的丝质衬衣,衣摆松松打了个结,下面是一条同色的裙子,除了一块让人眼晕的满天星钻石手表,任何首饰都没戴。 她的指间夹着一支香烟,烟雾迷幻地笼住她一张俏脸。 我在她对面坐下,看着那块伯爵表阴阳怪气地说:“呵呵,阔太太呀,不可同日而语了啊!” 叶子没有在意我的阴阳怪气,她近乎讨好地冲我笑了笑:“你还好吗?” “哼哼,我好不好,跟你没什么太大关系吧?” “海涛,我知道你的感受,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看我?伤口上撒一把盐就叫看我了?” “我们能不能像朋友一样谈谈?” “事情都过去了,谈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你做你珠光宝气的阔太太,我做我不起眼的打工仔?” “海涛,对不起,如果我伤害了你……” “你岂止是伤害了我?你还不如一刀把我杀了!不过,我现在很好,承蒙您关怀,我和肖琳今年国庆节要结婚了。” “好好好,恭喜恭喜……”叶子咬了咬嘴唇,脸上笑容极不自然,我无意瞟见了她白嫩的右胳膊上肉红色的伤疤,想来这是去年国庆节打碎玻璃留下的吧? 这一眼,我对她的抱怨刹那化为乌有,我甚至想捧起她的手臂,在那些个伤疤上印上我的亲吻,但是这想法马上又灰飞烟灭,因为她腕上的钻石表闪耀着奢华的光芒,成功地刺痛了我的心脏。 我说:“你这个虚荣的女人!” “什么?”叶子看着我。 “我说得不对吗?你跟以前出去卖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个零售一个批发而已!你这个虚、荣、的、女、人!”我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一字一顿地咬出了这几个字。 “你……李海涛,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只是想来问你我寄给你的存折收到了吗?我来是想给你密码!” “呵,少T M来这套!给我密码?你要是真有那个心就会在走之前来告诉我一声!想我就直说,你回来是不是因为那个60岁的老头子不行啊?非来找我干你?” “你……下流!”叶子一杯水泼过来,泼了我一头一脸。 “哈哈……”我一边笑一边用手抹了一把脸,“都T M 2 1世纪了,怎么还流行泼水这一招呢?叶玲珑,你就不能换招儿新鲜的?” 服务员走过来,问:“先生小姐,您二位有什么事吗?” “没事,你忙,我们聊天呢!”我吊儿郎当地说。 服务员就去看叶子,见她也没吱声,就说:“那请您二位谈话时小声一点好吗?不要打扰到别的客人。” 叶子深深看了我一眼,闭着眼睛吐了一口气,起身离去。 又一次把我折腾够了就走? 我拍了200块钱在桌子上,算是付账,然后快步追上正进电梯的叶子。 我用手挡住正在关合的电梯门,挤了进去。 叶子在电梯里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我,清澈的眼睛要把我融化。 我朝她逼近再逼近,直到把她逼到角落里,然后,我一把搂住她的小蛮腰,坚决地吻了下去。 叶子用脚踢我,尖尖的鞋跟戳疼了我的小腿,同时她推搡着我,而我的动作变得更为迫切,所有所有的思念如洪水猛兽席卷了我,在电梯狭小的空间里放纵奔流。 叶子的身子越来越软,后来两只小手不由自主勾住了我的脖子。 我们的舌尖缠绵而狂热地搅在一起,分不出谁是谁的,她丰满的胸脯抵住了我,使人禁不住去抚摸。 我扯开了她的丝质衬衣,有扣子滚落下来,碰到我的膝盖,最后落在地上。 ………… 电梯门开了。 若不是感觉背后芒针在刺,我还不会松开叶子,只怕自己一松手,她就像个美梦一样飞走了。 两个保安站在电梯门口,一个用手挡着随时要关合的电梯门冲叶子问:“小姐,您没事吧?” 叶子一惊,低头用手掩了衬衣,一边走出电梯一边说:“哦,没事。”她指了指身后的我:“我老公。” 走出电梯门时她从小包里抽出几张钞票,塞到保安手里。 我搂着叶子的小腰随她而去。 身后房门一关,我就又一次抱住叶子。 她回吻着我,一只手就去扯我脖子上的领带,而我的手已经灵活地解开了她文胸上的小钩子。 我亲吻着她,这个半年多来魂牵梦绕无数次的美丽女人,这个曾给了我无数欢笑和痛苦的美丽女人,这个此刻裸露着上半身的美丽女人…… 我把叶子放到床上,掀起了她的裙子…… 如丝缎般柔软光滑的肌肤刺激着我,我的手指游走着,如同漂泊多年的男人重回家乡,每一寸土地都不肯放过。 手机忽然响了,我的脑海里闪现出肖琳的酒窝——但只有半秒钟,我一边吻着叶子的身体,一边把手机朝洗手间的大理石地面上扔了过去。 铃声戛然而止,不止就邪了,又不是钢铸的。 那一夜,我们一次又一次做爱,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我相信,世界末日来临之前,所有的人都只会说一句话——我爱你。包括我在内。 所以在那一夜,我说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使自己欲火重燃。我愿意耗尽一切,只为能在这个晚上跟我深爱的女人两两相依。 最后我疲倦地拥着我的爱人睡去。 这一觉,睡得真好,连梦都没有。 哪还会做梦?美梦里所有的一切,此时都在我的怀中。(未完待续) 第28章 深海里流血的美人鱼(1) 我看着忆婷,她的每一句话都是把大锤子,一下一下狠砸着我的心脏。我的叶子,我最爱的人,为什么她要经历这么多的伤痛和磨难? 50 醒来的时候,也不知几点了,要不怎么是五星级酒店呢?瞧人家窗帘严丝合缝地拉着,不透一点光亮。 伸手一摸,叶子不在身边。 我喊了一声:“叶子!” 没有人应声。 于是我又喊:“叶子!” 一样。 我拧开了床头的灯,然后再一一拧亮房间里所有的灯。 一个小小的首饰盒映入眼帘,依稀让我记起了去年叶子的生日。我打开来,拿起了里面那只耳环,水滴形的钻石在灯光下灿烂晶莹,就像叶子的眼泪。 果真是去年我送给叶子的生日礼物,但为什么只有一只呢? 盒子下面压了两张纸,一张是酒店退房的押金条,还有一张信笺: 海涛: 当你看到这张字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请再次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感谢你曾给了我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光,感谢你曾给了我一片天空,好让我自由地来去。 如果我深深地刺伤过你,请原谅,因为同时,我也伤害了我自己。如果你恨我,那就恨吧,总比爱我要好受一些吧? 我信命,也许,一切一切都由上天安排好了。 现在,你有你的幸福,我有我的生活,昨日一见之后,你我尘缘了尽,从此从此,你和我,只是两条平行线,再没有交点。 祝贺肖琳,她是这个世界上我所见过的、最幸福的女人。 叶子 2000年5月18日草 我苦笑了,昨夜的脉脉柔情犹在脑海,而我的叶子又一次从我面前消失无踪。 这真的就是命么?月下老人的那条红线怎么就牵错了人? 天下两两相爱的男女本来就少之又少,偏偏相爱了又不能在一起,是不是人生最大的悲剧? 拉开窗帘,5月的北京阳光灿烂,照耀着我的脸,我在阳光里望着远处的天,心里就有了抬手去抓太阳的渴望。 我是个蠢货,我自己知道。太阳哪是你能碰的?也不怕灼伤了双手,烧烂了心。 27年了,我居然要去学习做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忘记。 走出酒店的时候,是下午1点半。 我浑身酸痛,于是就在心里跟自己打趣说这一夜的重体力活,其劳累程度快赶上工地里的民工老大哥了。 我先去附近一家手机店买了个手机,刚把卡放进去,肖琳的电话就冲了进来,她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我在家里。” 我给公司打了个电话,称自己下午要去海淀的市场看看,然后匆匆开车回家。在路上,我想着怎样去跟肖琳解释,但想来想去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天塌了有地,地陷了有火坑,就算是肖琳拿菜刀剁了我,我也认了。 肖琳坐在沙发上,两只眼睛红红的,看得出来已经哭了很久。 我不敢正眼看她,一边解领带一边问:“怎么没去上班?” “你说呢?”肖琳没有发火,只是淡淡地反问。 “对不起,我……我昨天……”我紧挨着肖琳坐下,肖琳就抬起头来凝视着我,眼都不眨。 到底是做贼心虚,我浑身犹如针扎,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肩膀。 我们沉默着,沉默地听着钟表游走的声音——滴答、滴答…… 肖琳叹了口气:“海涛,如果你不愿说,我知道怎么也不会让你开口的,‘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们两个能走在一起,也不容易。我从来都没有逼过你,也不想给你造成任何压力。我只想问你一句,婚,还结吗?” “结!”我点点头,“肖琳,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爱我。我既然在千禧年的第一天选择了你,那么,我会对我所做的一切负责。再过两个月你回石家庄去开证明吧。” “海涛,你看着我的眼睛……” 我只好看着她。 “你爱我吗?” “爱……”这个字说得含糊不清,说得我的心生疼生疼。 对不起,肖琳,有时候爱情就像战争,总会有人牺牲。 之后肖琳再也没问过那天的事,有时候我想她真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心里的愧疚一多,对待肖琳就呵护备至了。 肖琳被我养得珠圆玉润,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们快要结婚的消息,提前的言语祝贺就收到了一大堆。 什么才子佳人啊,郎才女貌啊,古老而朗朗上口的成语说得肖琳心花怒放,酒窝时刻准备醉死一片人。 我们开始忙着为即将来临的婚姻布置新家、置办家具家电及琐碎的日用品,并去拍了一组昂贵的婚纱照。 一切都很顺利,除了梦里那张美若天仙的脸。 51 8月下旬,肖琳请了事假回石家庄开结婚证明。在她走的第三天中午,我接到了忆婷的电话。 忆婷说:“李海涛你给我出来,我有事找你!” 我问:“你在北京吗?” “废话!我不在北京给你打什么电话?”忆婷尖细的嗓音戳着我的耳膜,“下午3点半,我们三里屯77号见!” “晚一点吧,我下午约了人谈事!” “靠,我不是人吗?总之下午3点半,你不来就不是爷们儿!” 嘿,这个小姑奶奶,总是这么夸张,不过看在她曾给我留了六个言的份儿上,我答应她不见不散。 难不成又是为了……我摇摇头,企图把那个名字从脑子里甩出去,她说得好,两条平行线,怎会有交点? 那就是临走前说的那事儿?让我给她找个杀手把“老白脸儿”高蝉给宰了? 真要是这样我可就得闪了,我的美丽人生不能毁在她手里吧?纵使她曾经给我留过六个留言。 忆婷还是老样子,说来也怪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小姐,人家愣是保养得跟多少年前一模一样,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儿有脸蛋儿。 忆婷穿了件领子开口低得不能再低的艳黄色小上衣,大半个胸脯就露在外面,**可以夹住一支钢笔。 我一直有一种冲动,那就是把桌子上的布扯下一块来遮在她胸前。 忆婷看见我之后就先白了我一眼,我心想这小娘真有意思,还没招她呢,怎么就先仇视上我了? 我冲她一笑,问:“怎么着?姑奶奶找我有事儿?” “先让我消消气,看见你就一肚子气,我要是个男人,就一刀劈了你!那谁,服务员,给我来瓶冰可乐!” 我跟她不过曾在一个屋檐下住过一段时间而已,又快一年没见面了,怎么就隔了那么老远招惹到她了呢? 于是就窃笑不已,心想高蝉的罪过可也真大,愣是把忆婷的脑子整坏了。 忆婷说:“你笑个屁!疯了X了,一会看你还笑得出来笑不出来!” “到底什么事儿啊?你直说吧。”看她严肃的模样,我也不好意思再笑了。 忆婷喝了一口可乐,然后又喝了一口。她喝完第三口,把杯子往桌子上一墩,开始讲了起来。不听则已,一听之下,我瞠目结舌,整个世界被疯狂颠覆…… 叶子嫁的那个新加坡男人Eric是个身家了得的船王,早年间祖先从福建去南洋闯荡,置下一片家业,到了Eric这代,更是繁华红火,有人说Eric的钱能堆成山,话虽夸张了点儿,但空口无凭,实力为证。 Eric年届60,保养得体,一张脸就时时泛了红光,对公司的决策雷厉风行,但对叶子,当真是捧了宝贝一样,放在哪儿都怕化了。 他的婚变遭到了亲朋好友的集体反对,但Eric不愿让别人在他人生最后的有限岁月里干涉他的幸福,他为了叶子宁愿被发妻分掉一半财产,包括董事会的部分股权,同时,也失去了在一对儿女面前做父亲的全部威严。 已各成家室的一对儿女的理由再简单不过,抛开亲情不说,单单是叶子的年龄就难以让人接受。 Ericc一意孤行,直接说:“如果你们执意反对的话,我们只能断绝父子、父女关系了!” 两个孩子就低了头不说话,心想:这怎么可以?跟你断绝了关系,等你一死,那么多家业不都便宜了那只狐狸? 与此同时,叶子的手续办得出奇顺利。 于是,一切搞定,万事OK。 娶了叶子之后,老Eric做梦都在笑,他说:“Darling啊,娶了你是我这一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啊!” Eric最开心的就是陪叶子逛街,人来人往的乌节路,美丽的叶子身姿婀娜,成为一道最迷人的风景,所经之处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曾经不止一次有外国游客不由自主地举起相机朝她拍照。 然后,人们的目光就会在Eric的身上停留那么一小会儿,有时候会停留在Eric稀疏的头发上,有时候会停在Eric腆起的肚子上。 Eric就贴了叶子的耳朵说:“你看看你看看,除了在董事会上,还没有人这么注意过我呢,Darling,我太爱你了!” 叶子就牵了嘴角笑,尖尖的鞋跟儿有节奏地踏在新加坡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人行路上。 但凡叶子对哪件首饰或腕表多看一眼,Eric的金卡就拍在售货小姐的面前,连价钱都不瞟一眼。 Eric心愿,反正嫁给他也不是为了这个,最好他连手指头都不碰她。 叶子结婚之后,忆婷回国续了签证,再返回新加坡之后就去了那里最出名最高档的夜总会。 不出一个星期,忆婷成为那家夜总会的头牌。 忆婷再去Eric的豪宅看望叶子的时候就被Eric拦住:“忆婷,你能不能不去夜总会上班?不然传出去叶子的好朋友是小姐的话……会比较麻烦。我给你20万,30万(新币,以人民币的五倍计)也可以,要不你回去中国吧!” “我干吗要走?我喜欢这儿,我喜欢当小姐,爽,怎么了?”忆婷拨开Eric的手,冲别墅里喊,“叶子,快出来,你老公要赶我走!” 叶子闻声懒洋洋地下了楼,Eric马上堆了一脸的笑,说:“怎么会呢?我哪里有?忆婷你快进来,我的Darling正想你呢。” 忆婷为了能长待在新加坡,不用一趟趟回国签证,干脆花14000美金买了一本西非一个小国家的护照。 这种护照,可以在新加坡免签证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忆婷就去一趟马来西亚或泰国,打个转回来又可以再待一个月。 忆婷就这样待在了新加坡,叶子有一次背着Eric偷偷去那家夜总会找忆婷,一进门就被一个胖胖的妈咪一把拽住,说:“你跟哪个妈咪的?先跟我去坐台吧!” 叶子就抽了手出来说:“不是啊,我来找朋友的,我不是你们的小姐。” “哦,中国女孩子啊,来旅游的吧?有没有兴趣过来啊?跟我好了。你长得这么美,来赚点车马费嘛,很容易的!” 害得叶子连忆婷也没找成,扭头就走了。 那个胖女人还不死心,在叶子身后大声说:“我叫Amy啊,21号妈咪,你想好了可以来找我的!” 叶子在新加坡完全过上了阔太太的生活,她也想把父母接过来住一段时间,无奈家里人对她仓促嫁人、闪电结婚,而且对方还是一个老头子都耿耿于怀。 “有钱有什么用?你跟钱结婚的?咱家都快被人笑话死了!”母亲在说完这句话后“啪”地摔了电话。 我妈身体不错呢,叶子心想,单凭摔电话的声音就可以判断得出来。 她真想跟家里人说:其实,我是为了一个男人而嫁给另一个男人的。 叶子在那一天哭成了个泪人,以至于Eric回家后束手无措,用英语狂骂了一顿菲律宾女佣。 52 5月中旬,叶子回青岛,中途在北京停留了一个晚上。 那个晚上,叶子得知了我跟肖琳的婚期,也在那个晚上,我们疯狂地做爱,像是要迎接世界末日的来临。 第二天,她在疲惫的我尚未苏醒之前离开了酒店,临走之前,她把头埋进我身边的床单,把眼泪印干,最后深深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也许她心里所想的就像信中表示的一样,从此以后,我们都不会再相见。 叶子返回新加坡一个多月之后,忽然感觉到身体的不适。她偷偷买了早孕试纸检测,果真是两道红线。 叶子去找忆婷,忆婷想也没想就回答:“回国打了。这还用问?” 叶子就拿眼瞪她,说:“你这个人,也算是女人?他再小也是条性命,何况,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海涛了,这个孩子就算是他留给我的纪念吧。” “你这个傻X,简直疯了,Eric要是知道了那不是他的孩子怎么办?除非你把事儿栽到老头子身上!” “我再想想办法吧。”叶子说着就出了门。 据说那天叶子在海边坐了很久,海风吹起了她的长发,叶子就像一条来自深海的美人鱼。 最后,叶子决定,无论如何,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两个月之后的一天晚上,叶子晕倒在洗手间里。Eric当时吓坏了,火速召来了自己的家庭医生。 医生姓黄,已经做了Eric家30年的家庭医生,两人在交往中已经成了朋友。 黄医生仔细诊断完之后,就用忧郁的眼神看着Eric,示意他借一步说话,Eric顿觉大事不妙,紧张兮兮地跟黄医生出了房间。 再从门外进来的时候,愠怒已经让Eric涨红了脸,他劈头盖脸地问:“谁的?” “什么谁的?”叶子心虚得反问。 “别装了,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我问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叶子皱了皱眉,只是含含糊糊地说了句:“我是你太太,你说呢?” “我说?我说什么?15年前我就做了绝育手术!几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叶子一惊,抬头看着Eric,说:“可是我不知道!” “对,正因为你不知道,你才会这样欺骗我!” “你不也在欺骗我吗?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已经不能生育了?我才24岁,难道你让我嫁给你之后这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孩子吗?” “那你就……好好……我们现在不讨论这个,我明天跟黄医生约一下,你悄悄把孩子做掉,不要让我难看!” “不!我要这个孩子!”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这个孩子!求你了,Eric,既然你不能再生育了,那么让我自己养一个吧,我可以回中国把孩子生下来,你可以不管他,我自己来照顾他。求你了!我只想做个真正的母亲!”(未完待续) 第29章 深海里流血的美人鱼(2) “不行!当年我跟我前妻商量做绝育手术,就是因为怕将来子嗣多了在我们百年之后争这份偌大家业,你要是生下这个孽种,怎么算?” “我们可以签一个协议,以后这个孩子不要你的一分钱……”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为了跟你结婚我已经犯了天下之大忌,多少人等着看我这个船王的笑话,这关系到家族荣辱,知道吗?” “求你了……” “不行!我现在就去给黄医生打电话!” 叶子在这个时候翻身下了床,忽然跪倒在Eric的脚下,她昂起脸来看着Eric,说:“你待我好我知道,我心里记着呢,但就算你给我整个世界,也抵不了这个孩子带给我的做母亲的喜悦。我知道我背叛了你,你可以惩罚我,但是如果你一定要让我毁掉这条小生命的话,那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Eric气得浑身发抖,喃喃说道:“我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啊!” 他拔腿走了,剩下叶子呆呆坐在地毯上一直没有起来。 那天夜里,Eric很晚才回来,叶子半梦半醒地感觉到他在自己床前站了好半天,然后Eric就去隔壁房间睡了。 第二天晚上,Eric手捧一束鲜花,再一次来到叶子的房间。 他满脸堆笑地从鲜花后面拿出来一个盒子,说:“Darling,送给你的,打开来看看,喜不喜欢。” 叶子也想缓解事情,就顺从地打开了盒子。 那是一只镶满了钻石的手链。 Eric坐下来,一边帮叶子戴上,一边说:“Darling,我想过了,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我对你的心你应该清楚,过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也可以不问是谁的,但是,你必须打掉他,好吗?看在我对你的一片痴心上,又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答应我吧。” 叶子的小脸上就出现了两行眼泪,她说:“Eric,我既然已经嫁给了你,这辈子就打算跟定你了,我承认我做错了事,我也发誓,以后我不会再跟别的男人有什么关系。但是,我真的想做个母亲,这是我第一次怀孕,如果你肯原谅我,让我把小孩子生下来的话,我保证这也是最后一次怀孕。Eric,要是你真的爱我,就求你理解一下一个女人的心吧。我不想一辈子连自己的骨肉都没有。我回国去生,然后会把孩子放在中国我母亲那里抚养,我以自己的人格保证,不会让这个孩子给你带来任何麻烦,将来也不会让他跟你的两个孩子分财产。Eric……” “别说了!”Eric从叶子的床边“腾”就站起来,“我说打掉就打掉,没有商量余地!” “谁也别想伤害我的孩子!”叶子杏眼圆睁,大声叫道。 “那你……你会失去现在的一切,这些昂贵的珠宝首饰,所有的一切!” “我可以不要,不要这些锦衣玉食!我要做一回母亲!”叶子说完这句话就站起身来收拾东西,Eric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问:“你要干什么?” “如果你执意让我杀掉这个孩子的话,我们只有离婚!”叶子一字一句,如同钢针钉进Eric的心脏。 “我们刚结婚半年多,你要离婚?我付出了那么多,你要离婚?” “我什么都不要,怎么来的怎么走,一分钱都不拿你的。我只要这个孩子!”叶子一边说一边匆匆收拾衣服,“我今天去忆婷那里住,我们先分开几天吧。” Eric看着叶子收拾完东西,拎着一个小箱子走出房间,他快步跟在叶子身后,就在叶子走到楼梯口的时候,Eric抬起脚来狠狠踹向叶子的腰…… 53 叶子“啊”了一声,人就从楼梯上“骨碌骨碌”滚了下去,同时,箱子也脱了手,衣物就洒了一楼梯。 叶子当时就想: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她觉得天旋地转,一股热乎乎黏乎乎的液体从下身流了出来,她说:“孩子啊……” 楼梯上的Eric也惊呆了,他看着躺在地上呻吟的叶子,冲着站在旁边束手无策的菲佣大叫:“Don''t be stupid, call an ambulance!(别傻看着,快去叫救护车!)” 叶子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看着新加坡洁净美丽的天空,任由泪水流淌。 再次醒来的时候,叶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守在床边的Eric。天已经黑下来了,是那种温柔的黑色,如同Eric温柔的目光。 Eric把叶子的手捧在掌心里,说:“Darling,现在好了,再也没有什么成为我们相爱的阻力了。” 叶子冷笑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我要离婚。” 10天以后,叶子在忆婷的陪同下走出了黄医生的私人诊所。 这期间,Eric再也没有出现过。 黄医生送她们出来,忧伤地看着叶子欲言又止,说:“陈太太,请您好自为之。” 叶子回了别墅,她是来收拾东西的。 Eric像是突然老了10岁,成了一个十足的老人。叶子的心就软了,可恰在这时感到腹部抽搐了一下,她又想起了那个被Eric亲手毁掉的小生命。 叶子提着箱子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楼梯,她从最上面一阶一阶看下来,然后就看到了Eric老泪纵横的脸。 “你不能再考虑考虑吗?”Eric问。 “看到你我就会想那个无辜的生命,你说还能再考虑吗?” 那天叶子住到了忆婷家,Eric没再逼她,很快的,他们正式结束了八个月的婚姻。 离婚之后叶子最后一次到别墅拿剩下的私人物品,Eric等她都忙完了,递给叶子一张支票,上面的金额是50万新币。 Eric说:“这点钱对我不算什么,但我们对彼此都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给你这些钱,只是希望你回中国后能好好生活。” 叶子拿着支票笑了,说:“50万?一条生命只值50万吗?” “你要多少?我可以一分钱也不用给你的!”Eric生气地说。 “你误会了,Eric,就算你给我金山银山,也抵不了作为一个母亲失去亲生骨肉的痛苦。钱,我一分不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算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对不起,Eric,我自知给你带来了无尽的麻烦和伤害,对不起!”说完这些,叶子向Eric深深地鞠了一躬,走出了那座豪华别墅。 叶子来时什么样子,走时就什么样子,她没有带走Eric给她的任何东西。 除了弥漫在心里无边无际的痛苦。 忆婷在当天晚上骂得叶子狗血喷头,她指着叶子的鼻子说:“你是猪啊?跟了那老头子八个月,受了这么大的罪,却一分钱都不要,你脑子里是进水了还是进屎了?” 叶子答非所问地说:“我想回北京。” 忆婷说:“那也行,反正事情都是因为李海涛而起,回去找他要个说法。” 叶子本来闭上的眼就又睁开了,说:“先说好啊忆婷,不许你去打扰李海涛!他什么都不知道!人家马上要结婚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天作孽,尤可违,人作孽,不可活啊!” “你……你真是长了副猪脑子,还可违不可活呢!没有李海涛你怀得了孕啊,没有李海涛能唱这么一出啊?他把你害得这么惨,不行,一定要找他。丫的要是不承认,我就找个杀手把他和老白脸儿一块宰了!我跟你回北京!” “唉,不跟你说了,跟你说不通。我想睡会儿,等身体恢复好了,我就回去。北京多好啊,”叶子脸上就有了憧憬的神色,“那儿有我最美丽的时光。” …………(未完待续) 第30章 深海里流血的美人鱼(3) 我看着忆婷,她的每一句话都是把大锤子,一下一下狠砸着我的心脏。我的叶子,我最爱的人,为什么她要经历这么多的伤痛和磨难? 老天爷啊,你于心何忍? 要是去年10月,我在那19天里给叶子打个电话,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就简单多了? 忆婷说:“你盯着我看个屁呀,说句话啊,我不管你什么时候结婚,反正这事儿因你而起,你要是敢说句不负责任的话,我,我就……” 我一把拽住忆婷的手:“叶子在哪?走,带我去见她!” 54 我随忆婷来到了兰苑国际公寓9A。 小云开的门,她一见我就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然后对我朝卧室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就拉着忆婷出门了。 原以为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她了,可现在,我至爱的人就躺在那儿,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沉睡中的叶子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不容凡人触碰一下。 她小小的耳垂上,戴了一只水滴形的钻石耳钉,亲切而熟悉。 我轻轻蹲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就像以前一样。 但愿时光就此停滞,这一刻,就是一生。 叶子睁开了眼睛。待看清楚是我,微微一怔,然后坐了起来,说:“给我一支烟。” 我点燃了递给她,她面无表情地吸了一口,然后问我:“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 我说:“叶子……” “你走吧……” “为什么?” “我说过的,我不想再看见你。” “叶子!忆婷都告诉我了,一切都是因为我……” 叶子没有接话,她起身下了床,我跟着她来到了客厅,她打开房门说:“李海涛,请你出去!” “为什么呀?给我个理由!” “我们不要打扰各自的生活了,好吗?我过得很好,我自己能处理好一切!” 我“嘭”的一声推上门,一把把叶子搂在怀里,嘴里喃喃说道:“我不管了,你既然回来了,我就不会再让你走……” 叶子在我怀里哭了,她说:“老天啊,你帮帮我吧……” 我在两天之内火速给叶子和忆婷租了房子,并匆匆添置了一些日用品,住在小云那儿也不妥,毕竟陈杨调回了北京。 搬进去的当天,我问起了叶子去年远嫁新加坡的事情。 叶子说:“我曾经一心想嫁给你,只是,当我看到那两张电影票的时候,我突然害怕得要死。肖琳我见过的,她浑身散发着一股子优越和自信,我当时就觉得,完了完了,海涛终于要离开我了。这样一想,反而轻松了,既然是迟早的事,何不早早收场呢?你走了以后,我伤心了好久,心里就说:要是你三天之内回来,我就原谅你。可是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我又想:那就给你五天吧!然后五天也过去了,你连一个电话都没打来过。我一次又一次修改日期,却一次又一次失望。一直到第17天,我给你寄了信和存折,我想你看了以后肯定会明白,如果你想挽回的话,一定会联系我,就算我搬了家,打个电话总可以吧?可是,没有。走的那天,我用机场的电话打你手机,你却把手机转到留言信箱里了,我想罢了罢了,走吧走吧。”她看了我一眼,继续说:“到了新加坡,Eric向我求婚,反正既然与你分了手,那嫁给谁都是一样的。所以……” 天啊,这么说来那个643XXXXX的电话是她打的? “为什么你走的那天不用手机打呢?” “你一直都没来过电话,我只是想给自己留点儿面子。” 我全身一下子没了力气。“叶子,我想告诉你——”我说,“第一,在那19天里我没有一分钟不想你,但我是个男人,而且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想平时都把你给宠坏了,也许这次冷处理一下比较好,所以我就没给你电话,后来想打给你的时候,你已经走了;第二,你走之后我才接到那封快递,因为那天刚从外地出差回来;第三,我一直在找你,我想小云后来也告诉你了吧?还有,最重要的,不管你相不相信,2000年之前,我连肖琳的手都没碰过一下,我发誓!” 叶子闭上了眼睛,我听到她轻轻说:“天啊……” 天啊,难道真是阴差阳错,造化弄人? 叶子递给我一支烟,问:“你信命吗?” “不信,我相信因果报应。” “那我们到底是谁做错了呢?”叶子看着我,我也看着她,然后我轻轻把她搂在怀里,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肖琳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老公,”她在电话里小鸟一样的叫,“我的结婚证明啊什么的都开好了,明天就回去,中午12点7分到,你到火车站来接我吧!” 叶子低了头,不再看我,确切地说,她什么也没看。 说真的,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叶子在我心里的地位,我不在乎叶子做没做过小姐,嫁没嫁过人,我只想这一辈子能跟我心爱的女人在一起。 我想说:叶子,嫁给我吧! 但是,话只要一出口,就是泼出去的水,我实在不忍心去伤害肖琳,她始终没有做错过什么,我怎么能把痛苦强加在她的身上。 可是,我的叶子…… 似乎,凡事有了选择的余地就变得复杂而令人苦恼。 我们就这么沉默着,直到忆婷推门进来。 忆婷一进门就问:“李海涛,我让你打听的事儿有信儿了吗?” “什么事儿啊?”我一脸迷惑。 “杀手的事儿啊!我今天给‘老白脸儿’打电话了,TMD他居然挂我电话!我一定要宰了丫的!找不着杀手我就自己来!”忆婷的小脸由白变红,神经质地挥舞着双手。 “你又来了,别那么冲动,一天到晚说要宰了人家,多大的仇啊,不就是个戒指嘛,不至于的,别让别人毁了你自己。” “不是戒不戒指,一想起这事儿来,我就我就……我TMD我……”忆婷的脸又变成白的,我看着她,总觉得忆婷已经半疯了。 “行了行了,瞧你跟个疯子似的,”叶子拉了忆婷坐下,“你快回新加坡吧,反正这儿也没什么事儿了,海涛会照顾我的,我还报了电影学院的表演进修班,过几天就去上学了,你放心回去吧。” “哎呀呀呀呀……你真要去学表演啊?”忆婷大睁了双眼问。 “是啊,我爸以前是省话的,我身上怎么也有点艺术细胞吧?再说,别的东西我也学不下去。” “嗯,有理,再说你个大美女不当明星太可惜了,支持!李海涛,你说呢?” “是啊是啊,我刚才还跟叶子说呢,她小时候就学了八年舞蹈,又唱了两年歌,不进影视圈儿发展是一大损失。”我笑着说。 “哈,那我明天订回新加坡的机票?省得再这么一待就想起‘老白脸儿’那个混蛋来!不过,李海涛,那事儿你还得替我想着点儿,不出这口气我TMD心里别扭!” 那天晚上,我搂着叶子坐了一宿。谁都没有提到过肖琳,谁都没有提到过今后。只是那么相拥着,看着窗外。 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叶子说:“海涛你看,太阳就快出来了。” “叶子,”我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看着我的眼睛,我说,“我爱你,我要娶你!但是,请给我时间去处理和肖琳的关系,她在这个事情中始终是个弱者,我不能也不想伤害到她。给我时间。” 叶子拍拍我的脸,说:“别傻了,我这次回来不是为了让你娶我,肖琳是个好女孩,别伤害她,都是女人,我知道心碎的痛苦,这也是我回来后不想见你的原因。你们婚期在即,不要更改了,相信我,我没有半点怨言,如果让我选择,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地下情人。” 我抱住她,想强忍住悲伤,却没有成功。(未完待续) 第31章 到底谁才是第三者(1) 她绕过我和叶子,拖着箱子和那幅巨大的婚纱照向门外走去。我和叶子在阳台上看着肖琳的背景渐渐远去,瘦瘦的,小小的…… 55 中午到火车站接到肖琳,她一上车就在我脸上重重一吻,说:“亲爱的,想死你了!” 我努力使自己笑出来,笑得不太好看。 肖琳回来之后就催着我去开证明,幸福洋溢在她的脸上,她热切地筹备着婚礼的一切事宜,我借口工作忙没有插手,内心时刻都在挣扎。 我试图跟肖琳说起叶子,但每次一想起千禧夜那滩毫无生气、硬硬的血迹,一看到肖琳笑盈盈的酒窝,话就硬生生咽了下去。 有时候我想:我TMD干脆跳楼算了,反正这么活着也是难受。 忆婷四天后返回新加坡,叶子看着她进了闸口就松了口气,上了车才对我说:“终于走了,终于走了,还真怕她留在北京出什么事儿。” “你的意思是?”我问了一句。 “我没见过高蝉,也没他的联系方式,反正心里总有点害怕……忆婷平常就神经兮兮的,特爱走极端、钻牛角尖的一个人,自从她和高蝉的那档子事儿以后,就更神叨了。她还老喜欢HIGH呀什么的,我有时候觉得她把脑子都给HIGH坏了,我记得在新加坡的时候……嗯……我记得有一次,忆婷找到Eric的保镖,悄悄问人家哪儿可以买着手枪,弄得人家后来每次见她都跟见了鬼似的。有时候她的思维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我宽慰叶子,笑言忆婷也是“大场面混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 2000年9月8日,叶子第一天去电影学院上课。 第二天,我和肖琳去领结婚证书。 走到登记处,我停住脚步,突然说:“哎呀,坏了,我忘了带照片了,没照片怎么行啊?” “怎么会呢?我临走前还提醒你的。你呀!”肖琳嗔怪地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脑门,说,“没关系,这不门口就有个快照馆吗?去吧!” 我用手来回搓着自己的脸,搓得脸颊发烫,我运了半天气,说:“肖琳,能不能……能不能……反正今天别登记了行吗?今天,我心情不好。” “啊?你说什么呀海涛,你在说什么呀?”肖琳一惊之下,脸色泛白,眉头越拧越紧。面对着她尖锐的目光,我低下了头。 肖琳在我面前足足站了两分钟,然后,转身走了。她的背影越来越远,我心里忽然害怕起来。 我钻进车里发动了引擎,看着她打了辆出租车,我几乎一步不落地跟在那辆车后面。还好,肖琳既没有撞墙也没有跳河,她下车回了家,肩膀一抖一抖的。 我后脚跟也跟着进了家门。 肖琳坐在卧室的床上发呆,巨大的婚纱照醒目地挂在墙上,照片上的肖琳小鸟依人一样依偎在我怀里,无忧无虑地笑着。 我坐到她身边,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她轻轻抽出了手,抬眼看我的同时眼泪就下来了,她哽咽着问我:“为什么?” 我起身点了一支烟,几乎听到了屋子里空气流动的声音。 我说:“对不起。” 肖琳追问了第二句:“为什么?” 我掐灭了香烟,说:“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叶子的那句“给我一支烟”开始,我一直讲一直讲,就像在叙述一个别人的故事,没有一丝虚假和掩藏。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看过肖琳。 肖琳也没有插过一句话,她默默地听着我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我无法想象当时肖琳的眼泪如何淹没了她内心的苦涩,也不知道她如何在震惊和悲伤之余还能撑住自己弱不禁风的身体,没有昏倒在我的面前。 故事讲完了,我沉静片刻又说:“我知道在这个故事里,你一直是个弱者,你对我的爱、给我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我无法请求你原谅,但现在我必须让你明白整个事情的经过。最终的决策权在你手里,如果你还想嫁给我,那么我们的婚事照常进行,我会像所有好丈夫一样好好对待自己的妻子,并且向你承诺从今以后……从今以后不再继续跟叶子的情人关系,但希望你答应我让我作为一个朋友去照顾她,帮助她,毕竟,她为我吃了太多的苦。如果你……”我没有再说下去。 那一句没说出口的话是:如果你肯退出这场爱情成全我和叶子的话,我会跪倒在你脚下,三拜九叩。 许久许久,肖琳没有说话,她一直沉默着,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肖琳说:“能给我一支烟吗?” 我疑惑地看她一眼,然后点了一支递给她。她猛吸了一口,咳嗽起来。 我拍拍她的后背,说:“何苦呢?” “是啊,何苦呢?”肖琳随意附和了一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海涛,你现在走吧,明天一早我给你答复。” “不行,我不能走,万一你做出什么傻事,我一辈子都是个罪人!” “不会的,我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儿,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下来想想,太累了,你的故事也太长了,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吧。”肖琳现在的脸上波澜不惊,连泪痕都已经干了。 我捧起她的脸,说:“看着我,我是认真的——如果你出什么事的话,我也会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个晚上,我一直待在楼下的车里。我怕肖琳有什么三长两短。 楼上的灯一直亮到天明。 56 天已亮,我飞快地上楼,用钥匙开门的时候我的手居然抖动了一下,说真的我心里害怕听到肖琳的决定。哪个即将成为新娘的女人会把自己深爱的男人拱手相送呢? 肖琳在沙发上呆呆地坐着,屋子里烟雾缭绕,我留下的那盒烟已经全被肖琳抽光了。 听见我进门的声音,她没有抬头。她的声音嘶哑,看也没看我一眼:“海涛,我想了一个晚上,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我的心狂跳了几下,心想:完了,无期徒刑。 肖琳咬了一下嘴唇,停顿了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说:“但是……叶子比我更需要你,她为你付出得更多。上苍既然给了你们一个能成眷属的机会,我肖琳怎么敢忍心破坏呢?我相信你的话,如果我一定要跟你结婚的话,你也会努力做个好丈夫。但这种勉强的幸福会伤害三个人,如果我退出,伤害的就只有我一个人。所以……”肖琳再也忍不住,她哭出声来:“海涛,我……我……退、出!” 我扑到沙发上,抱住她的腿,说:“琳,这笔感情债,我李海涛一定记住。” 肖琳举起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她的眼泪滴落在里面:“你错了,感情不是债,亲爱的,不是。你给了我有生以来最开心最幸福的恋爱时光,我会把它埋藏在心里,藏一辈子。” “可是,你父母那边怎么解释?婚期……太近了。” “我想了一夜,很多事都想好了,你就不用管了。从小到大,他们都依我,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要我去石家庄请罪吗?” 肖琳摇摇头,说:“我想见见她。” “叶子?” “对。我想见她,另外,今天我搬出去住。” “别别,要走我走。这是你的家。” “不是我的,没有了你,这儿根本就没有意义……” “对不起……” “行了,快去找她吧,我想收拾一下。” “……那好,我这就去找她!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出了什么事的话,我也会结束我的生命……你等我,千万别走开!” 早上7点多,我一顿乱捶敲开了叶子的家门。 叶子一副刚刚起床的样子,悠悠地看了我一眼,说:“这么早?哦……新婚快乐!” “跟我走。”我抓住她的胳膊。 “干吗?我一会儿还要去上课呢……你先进来吧。”叶子关好门,“跟你去哪儿呀?对了,昨天手续办得顺利吧?” 我一边催促她穿衣服,一边简单扼要地把昨天和今天一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叶子惊讶地看着我,喃喃地说:“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想都不敢想,居然……这么好的女人……” 我带着叶子开车往家里赶,本该万分喜悦,我们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蓦然之间,我想起来一件事情,眉头不由自主就皱成了一团,车子也慢了下来。叶子看我异样的表情,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叶子不信,她再三追问,最后以生气不理我相威胁。 我叹口气,道出原委:“是这么回事儿,现在的公寓是我和肖琳一起买的,分期付款的嘛,因为也……也确实是想用这房子结婚。反正首期款啊、装修啊什么的……全都布置完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花了30多万块吧?我去年年底发了10万块钱奖金,加上你走前给我的存折和乱七八糟什么的,我只拿了十六七万块,剩下的钱就是肖琳拿的了,应该大部分是从她父母那儿拿的。因为本身肖琳是外地户口嘛,那这个房子就写的是我的名字。现在肖琳要走,那房子过户的话我想可能就比较麻烦,而且她今天也表示……要是我没理解错,她有要离开一段日子的意思,那么这钱……这一时半会儿的……” “调头!”叶子冷静地说。 银行门口,我抓住叶子的手,说:“叶子,这不太好吧?我一个大男人……我……再说,也不一定就今天非得给她呀!” “难道还分你我吗?”叶子用手肘拐了我一下,说,“我只是想把这件事妥当地尽快解决。我可能太自私了宝贝,也可能是小人之心了,不过我是真的害怕……万一肖琳再变卦呢?哦,对了,”她下车时问,“多拿一些给她吗?” “别,千万别!你会刺伤她的!我了解肖琳,感情哪能用来换钱?” “知道了,宝贝。” 叶子再回到车上时,交给我一个黄色的存折,我打开看了一眼:20万块,抬头写的是肖琳的名字。 “一会儿你先上去,反正你看吧,看今天合不合适给她。要是合适的话……我过十多分钟再上去。” “有密码吗?” “353535。” 肖琳从我手中平静地接过了存折,从开始到现在,她没有吵过也没有埋怨过我一句。然后她沉默地把墙上的婚纱照撤了下来,说:“原以为会挂一辈子呢。” 我垂着双手看她做这一切,真希望她能抬起手来结结实实地揍我一顿,最起码让我心里好受一点。 叶子来了。 两个女人对视着,渐渐眼里就都有了泪。 叶子说:“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谢谢……” 肖琳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有时候真搞不懂,到底我是第三者呢,还是你是第三者呢?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海涛告诉了我一切,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然后她绕过我和叶子,拖着箱子和那幅巨大的婚纱照向门外走去。快要走出房门的时候,叶子在后面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叶子哭着说:“姐,这一辈子,我记着你的大恩大德!” 肖琳转过身子,用手拍了拍叶子的小脸:“好好生活。”然后她抬眼看着我,眼泪潸然落下。(未完待续) 第32章 到底谁才是第三者(2) 我和叶子在阳台上看着肖琳的背影渐渐远去,瘦瘦的,小小的,那么孤单,那么无助。 肖琳在当天正式递交了辞职报告。王总对此深感疑惑,特意打来电话问我,我不知如何解释,只说:“慢慢我再跟您说吧。” 好在我如今是公司的大红人,反正一般员工也不太敢对我的私事议论过多,大家又都忙着养家赚钱,于是渐渐的,人们也就越来越少提到肖琳这个名字了。 我的家人对我突然悔婚大惑不解,我没有过多地解释,他们也没有追问过。事已至此,明理的父母也就不好再说2001年元旦过后,肖琳远赴英国求学,走前给我打了个电话,但是坚持不再见面。 “不要让我反悔自己的决定。”肖琳说。 三天后我还接到过她的电话,电话里是“呼呼”的风声,也许还有飞机的引擎声音,肖琳在听我“喂”了一声之后,挂断了电话。 57 也是在这个时候,叶子获得了第一个电视剧里的小角色。 她很高兴,去拍戏的前一天晚上兴奋得一夜没睡,我说:“你再不睡,明天有黑眼圈儿可就影响形象了!” 叶子赶快闭上眼睛,手却伸过来挠我的痒痒肉,说:“快点快点,你要是不想这么难受就给我唱催眠曲!” 还催眠曲呢,这深更半夜的,我还不想把狼招来。 年底公司奖励了我15万块,我一分不漏地全都交到叶子手里,然后先跟叶子回了青岛,又带她回了我们家。 叶子父母对我的工作、外表等等都非常满意,他们的女儿在婚变之后还能把这么一表人才的未来女婿带回家,当然是件大喜事。而我父母脸上的表情就淡多了,但也没说什么,我妈只是在我耳边嘀咕了一句:“这女孩也太漂亮了,漂亮得让人心里不踏实,我还是觉得肖琳那姑娘不错……” 我心想,幸好你们还不知道叶子是个离了婚的女人呢。 春节过后,王总想进入房地产业,因为如果今年7月北京申办奥运会成功的话,那么很多楼盘相对就会升值,而且耿直也正式接管其家族企业,他可以在这方面帮我们一把。 王总找我谈话,希望让我能入个30万块,再给我一点干股,算我一成的股份。我知道王总并不在乎那几十万块,他只是想让公司的命运跟我有直接的关联,这样我就会死心塌地跟着他干了。 我的薪水以年薪计合人民币30万,股东分红另算。 公司的前途一片光明,我也觉得是个好时机,回家跟叶子一商量,叶子很支持。 生活完全步入了正轨,有时躺在床上,我就会和叶子憧憬一下美好的未来,考虑到叶子还在读书,我的事业又在关键时刻,婚事就先搁下了。 与我蒸蒸日上的事业相比,叶子的星途并不如意。 每年从北电、中戏、上戏三大表演院校毕业的本科、高职、大专生粗算就几百人,再加上广院、军艺、舞蹈学院等各大艺术院校,在北京漂泊着的怀揣明星梦的少男少女们数以万计,而有些内心不纯的投资商、制片、导演更为一些女孩子提供了捷径,恰恰有的女孩为了明星梦不惜一切,所以一拍即合。 竞争无处不在,即使是在这个外人看似明媚的圈子里。 叶子虽然美貌,但只是一个小小的表演进修生,想绕过那些科班出身的师姐,怎么也得左右逢源,另辟蹊径。而经过许多事情之后,叶子已经再也不愿意以身体为代价去交换任何的东西了。 “我要善待自己,好好对待自己的人生,好好对你,不再违心地去做任何事。”叶子躺在我身边时说,惹得已经快跟周公见面的我又禁不住在床上好好爱了她一回。 叶子在这个不大也不小的圈子里成了那种碰不得的美女。 演员的照片大多时候会在各个剧组串来串去,别的导演想用叶子的时候,垂涎于叶子美貌却没捞到好处的人就会夺下来,说:“这丫头,漂亮是漂亮,就是戏太烂,事儿也忒多,反正你愿用就用,话我可是先搁这儿了。” 其实那孙子心里话是:靠,小丫头片子还TM装紧!最好大家都说好了不用她!漂亮的多了,狂什么呀?北京漂着好几万人呢,难道就缺她叶玲珑一个? 但叶子的美貌是没人可以否认的,于是,她接得最多的是花瓶形象的广告。 “广告就广告,”叶子心想,“本姑娘要从广告起家,做一番事业。” 有时候叶子也会跟我抱怨,说这个圈子怎么复杂得像个大染缸。每当这时我都会拥她入怀,说:“老公爱你,老公支持你,但是要是太累就算了……” “可我不想半途而废……”叶子扁扁小嘴,说。 记得有一次深夜叶子从外面跑回来,我迷迷糊糊地从梦里一跃而起,黑暗中差点儿把她当梁上君子暴揍一通,待看清了是她就惊讶地问:“你不是去保定拍戏了吗?” “我连夜打车回来了。” “怎么回事?” “不高兴!MD那个导演,气死我了……反正我踢得他够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不演了,偏不让他占便宜!” 我把叶子搂进怀里,吻她的额头和脖子:“要不就别做这行了,这么复杂的圈子,我现在能养得起你了。” “不嘛老公,我相信自己的能力,我不是花瓶,我要证明给大家看,我要证明我能养活自己。” 我看着倔强的叶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58 2001年7月13日,举国欢腾,庆祝北京申奥成功。一个字:爽! 那天我和叶子像两个开心的孩子一样开了车去长安街,我们把窗玻璃摇下来,叶子挥舞着她特意从柜子里找出来的一条火红色丝巾。 长安街华灯高照,人头攒动,到处是兴高采烈的人们,我们被这种气氛感染着,一直到深夜才回家。 刚回到家没一会儿,叶子就接到小云的电话,她推醒正要进入梦乡的我,说:“宝贝,快起来,小云那边出事儿了!” 我强打精神起床穿衣,跟叶子开车朝小云家驶去。 真是壮观啊!小云家里乱七八糟的,凡是能砸的都砸了,连电视机都撂倒在地上,称得上一片狼藉,面目全非。 我还想呢,这两口子庆祝申奥成功的方式还挺独特。 陈杨坐在一口大箱子上,金丝边儿眼镜已经不知去向,他一双眼睛红红肿肿,小云一边用手拉他,一边说:“你给我起来!” 陈杨也不管我们在不在场,就低了声求小云:“不要走嘛!” 咳,原来是两口子打架。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虽然我跟叶子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有一点敢肯定:那就是——起因绝对不会是陈杨在外面乱搞。 就算陈杨想乱搞,也得有得搞不是?那么,两口子之间别的事也就不算原则问题了。不是原则问题的问题就值得探讨,值得原谅。 正想上前劝劝,就听有人按门铃,小云丢下陈杨去开门,两个警察走了进来。 “谁拨的110?”一个问。 “是我。”小云回答。 “怎么回事儿?有什么问题吗?” “他不让我走!”小云拿手一指陈杨,可怜的陈杨哆嗦着嘴唇说:“不是啊,警察先生,她她……” “你们俩什么关系?” “没关系。”小云的回答绝对经典,有点让人喷饭的意思。 “没关系你怎么在这儿?”警察盯着小云。 “她是我女朋友,她要跟我分手,我不想让她走。阿Sir,你们不要让她离开我!”陈杨哭丧着脸,一副可怜相。 “这事儿也打110?你,”一个警察指着陈杨说,“从箱子上站起来,让人家走!” 陈杨的眼泪就下来了,他流着泪看着小云:“你……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那天夜里,我和叶子开车把小云送回了天津。这一趟夜半长途,跑得我是疲惫不堪,第二天跟客户谈生意的时候差点儿睡过去。 要说小云做事也真绝,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谁跟男朋友分手要请警察出面维持秩序的,而且,她还砸坏了人家全部家当。 按小云的说法,其实一开始她就没爱过陈杨,起先陈杨在香港还好,反正两三个月才见一面,有点矛盾也无大碍,但等陈杨一调到北京,小云就发现越来越无法忍受陈杨了。 说到底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琐碎小事,但最根本的原因是小云并不爱他,那生活中的很多事儿就难免挑刺儿。又所谓两口子打架,床头打床尾和,但偏偏陈杨那事儿又一点不行,所以小云暴脾气一犯,就免不了摔摔打打的。 摔打多了,两人的感情就受了创伤,小云在这个午夜之前最后下了狠心,为了让陈杨恨自己从此没有任何念想,她就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砸干净了。 “叶子,海涛,”小云说,“不怕你们俩笑话,我想明白了,钱也好,舒服日子也罢,跟爱情相比只能算个屁,我以后要好好生活,好好谈恋爱,找一个我爱、也爱我的男人,没钱有钱都无所谓,只要我们俩相爱就好。” 我从后视镜里看着后座的叶子对小云赞许地点点头,她搭手搂了搂小云的肩,说:“好啊,支持你。只是,唉,你们一个个都走了,雪儿在美国,估计明年才能回来,忆婷回新加坡了,你现在又回天津,这要是海涛以后欺负我什么的,你们都大老远的,谁帮我呀?” “他敢!李海涛,你要是敢欺负叶子,我就把你的牙全拔光!”小云用手指捅了我一下,笑着说,“哎,对了,你可以找青青啊,她快从上海回来了。” ………… 电影学院的进修班是一年制的,叶子在小云回天津后没多久就正式结业了。 那天我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花店买了束红玫瑰,而口袋里的钻石戒指是早准备好了的。 一进家门我就单腿跪地,把毫无心理准备的叶子吓了一跳。我左手持花,右手高举首饰盒:“亲爱的叶玲珑小姐,拜托你嫁给我,我保证一生一世都好好爱你。” 叶子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她把脸埋在那束玫瑰里,如花的容颜含羞带娇,她说:“宝贝,哦,宝贝,你真是把我都给宠坏了!” 我的吻就落在叶子的耳朵上,然后轻车熟路地找到她的嘴唇…… 玫瑰花瓣扑腾了一地,如雨…… 叶子倚在我怀里,说:“老公,要是在这个房子里结婚,我总觉得……总觉得心里有点别扭,我们把这套房子卖了或者租了另买一套吧,反正早早晚晚的事儿,今年国庆节也赶不及了,不如明年五一吧,你说呢?” 我没意见,叶子说得对,这里曾是我和肖琳的婚房。 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我深信除了对方,彼此心里都不会再去接纳别的人。只是我现在天天忙得不可开交,王总把公司所有的事情都交由我处理,我名片上的头衔已经由部门经理改成了:云海公司副总经理。于是,房子的事就只能由叶子来办了。 可是叶子来回看了不少房子,都不是特别满意。也有满意的,一万多两万块一平方米,我们现在还到不了那个水平。 我最后提议:还是等我们公司的房子开盘吧,反正现在项目已经启动了,相信明年就可以正式开盘了。 这样一来,婚期就定在了明年的国庆节。(未完待续) 第33章 她又一次离我而去(1) 小玉在我面前坐下来,凑近了我耳朵说:“亲爱的,你早晚都是我的,跑到哪儿去都一样。” 59 遇上小玉的那天我清楚地记得是9月11号,因为在北京时间的当天晚上,全世界都看到了美国的摩天大楼坍塌的过程。 所以,在此后的日子里,一提起美国的“9·11”事件,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小玉,虽然那事儿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那天傍晚我牵了叶子的小手逛商店,在出来后去停车场的路上,叶子突然捅了一下我的手掌心,同时人就站住了。 叶子盯着一个蹲在地上卖盗版DVD的女人发呆。 那个女人这时候也抬起头来看叶子,然后她慢慢地慢慢地站起来。暮色里,我在看清楚那张脸的同时,心里“咯噔”一下。 天啊,小玉,齐玉琼! 小玉的头发齐耳,松松别在耳后,一张脸清瘦清瘦,颧骨就愈显突出,她穿了件简单松懈的套头衫儿,一扫几年前的靓丽形象,除了旧日那份依稀可见的妩媚,几乎跟普通小贩没什么两样。 两个女人在夜色即将来临之前就这么对视着,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最后小玉从嘴角挤出了一丝冷笑,桀骜地说:“你们要打我就现在打吧,我不会还手,反正咱们的账早结早了。” 叶子咬了咬嘴唇,说真的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蹲下身子,从地上那个黑布包里拿了一堆光盘,说:“我要这些。” 小玉就在这时看了我一眼,她鼻子里一“哼”,夺过叶子手里的那些光盘,说:“对不起,我不卖了。” 叶子也没露出奇怪的表情,她扭脸看看我,我皱着眉摇摇头,示意叶子离开。 就在这时候周围忽然骚动起来,就听见有人小声喊:“快跑快跑,工商来了!”小商小贩们以最快的速度作鸟兽散。小玉也急急地拾了包就跑,被叶子一把拉住。“上我们的车。”她说。 我差点儿气晕过去,但又不好阻止。 “什么时候出来的?”叶子坐在前座,头也不回地问。 “一个多星期吧。”我从后视镜里看着小玉,刚好接触到她的目光,还是那种让人冷入骨髓的眼神,我赶紧转移了视线。 不是怕她,总觉得她浑身带着一股子不祥的气息,就像死人从坟里爬出来时的那股子霉味。 “怎么……卖起光盘来了?”叶子接着问。 “哼哼,废话,就我现在这样难道还回‘钻石人间’?靠自个儿的劳动赚点钱不行吗?挺好的,就兴你们锦衣玉食,不兴我做点小买卖养家糊口?”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没回老家?” “我妈去年就去世了,回去干吗?我喜欢北京,这儿,”小玉又一次从鼻子里挤出笑来,“这儿有我忘不了的一切。” “去哪儿?”我怕她们再说下去,就插了嘴问小玉,最怕的是叶子在这时候提出让她去我们家住,那样的话肯定会惹一身骚。 谢天谢地,小玉开了金口,我把她送到一个平房跟前。 她在下车时,叶子写了一个电话号码从车窗里伸手递给她:“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愿意帮你。” 小玉抬头看了看天上刚出来的月亮,问:“你真的不恨我?” “过去的事……恨你又怎么样?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快回家吧。”叶子一笑,摇上了玻璃。 “你怎么还招她?”我问叶子。 “小玉也怪可怜的,你看她刚才……” “刚什么才?”我不耐烦地打断她,“你天天夜里哭着吓醒的时候她可怜过你么?好了伤疤忘了疼……再说了,不想想她当初为什么害你?你就不怕她再使什么坏招儿?” “人家当初是因为爱你嘛!地球人都知道了,我现在要是连你都不相信,那这个世界上的人还有我相信的吗?” “那我看咱们还是快结婚吧,这夜长梦多的,先结了再说。” “你呀,真是的,房子还没搞定呢,我们俩那么多的风雨都过来了,小玉都改造了两年多了,都是人,她就真有那么坏?你看她现在也认认真真做人了,都做正经小买卖了……” “正经?她卖的可是盗版光盘!” “哎呀,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她能不做小姐就是进步……你还记仇,冤冤相报的……当初她做事是狠毒了点,但是,女人嘛,碰到爱情就昏了头了,爱令智昏对不对?” “唉,我都没法说你。”既然叶子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一个大老爷们,说多了也太斤斤计较,“但是,你不许跟她走得太近,适当的帮助可以理解,但是千万千万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明白吗?” “呵呵,知道了,老公……”叶子在我脸上轻轻捏了一把,“人家也不一定好意思给我打电话呀,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傻到给自己找麻烦的,我自有分寸。” “她最好别打电话……” 那些日子我天天往工地跑,楼盘那边一大堆事要处理,每天累得跟王八蛋似的,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使。 一个晚上,叶子躺在我身边问我:“老公,小玉给我打电话了,我想再见剧组的时候带着小玉行不行?” “你疯了?带她去干吗?” “她卖盗版光盘也不是个事儿,怪可怜的,我要是能带着小玉拍个广告什么的也好啊,她好好收拾收拾形象也不错,也算帮她嘛。” “你当别人是傻子啊?她一天表演都没学过,再说,她刚从里头出来,这要是以后传出去什么的,谁还敢找你拍戏?你没事儿瞎操什么心?” “唉,拍个广告什么的嘛,要什么表演功底?连我都是个小卒子,怎么会有人关心她?你当这儿是香港啊,娱乐圈里屁大点事儿都让人嚼舌头根子?我只是想让她混口饭吃嘛。” “混饭吃?小心她咬死你。” 叶子就“咯咯”地笑,顺便在我肩膀上留了两排小牙印。 据说小玉后来还真接了一个品牌洗涤用品的广告,而这只是个开始,由于小玉做事圆滑,八面玲珑,又肯在某些方面豁得出去,很快地,她就摸到了一些娱乐圈的门道,紧接着以最快的速度交了一个男朋友,听说是个编剧。 小玉隐去了“钻石人间”的小姐生涯和两年半的牢狱生涯,只说自己是吉林某个艺校毕业的,来北京就是为实现自己从小以来的明星梦。 她倒真没跟叶子这儿再出什么幺蛾子,有时候想想,人嘛总不能同日而语,或许人家真是改邪归正了也说不定。 而此时的叶子,通过自己的天生美貌和坚持不懈地努力,渐渐在演艺事业上也略见起色,有点儿崭露头角的迹象。 有时叶子去外地拍戏,每天都会打电话来亲亲热热地跟我说些思念的话,每每这时,工作上的疲惫就一扫而光,我的心里柔情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我在夜里常常想:什么时候找个机会跟叶子谈谈,我不是反对她开始新的生活,也不是反对她拍戏出名,我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担忧,毕竟这个圈子太复杂和多变,万一伤害到我的宝贝可怎么办? 60 2002年元旦,我和叶子收到了青青的结婚请柬。 近两年来,叶子虽然保持着跟青青的联系,但各有各的生活,也就有点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思了。 说来青青也算是新潮了一把,她前年到上海找自己的朋友KK,越过这种跟有妇之夫在一起的日子就越乏味,于是就去报了个学习班,学网上制图啊装修设计啊什么的,也好歹算个一技之长,能为将来的独立生活作个准备。 青青在接触电脑的过程中,一来二去就迷上了网络,新郎就是她上网聊天时认识的,对方是某个电视台的节目采编。 在网上两人一问一答,又是照片又是E-mail,彼此都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最后还谈论起了婚嫁。到后来青青孤注一掷回到北京,只为自己梦里的爱情。 碰巧老天爷奇缘设定,二人一见倾心,再见钟情,三个月内订了婚期,两口子商量着利用青青学习的知识和技术在婚后开一个装饰装修公司。 说实话,如果不是青青的美满婚姻,打死我都不会相信,这天底下用键盘还能敲打出来爱情。 结婚这天,漂亮的新娘在给我和叶子敬酒之后,就挤了眼问我们:“怎么着啊,你们俩也该办了吧?” 然后她趴在我耳边轻轻说:“这么好的女人哪里去找?小心夜长梦多啊!” 我一边笑着回答:“今年十一,今年十一。”一边伸手拽住了从我身边走过的小云,目的只有一个,希望她劝叶子提防着点儿齐玉琼。 小云惊异地看着我,说:“天啊,那只臭猪出来了吗?” 也恰恰在这个时候,忆婷失踪了。 忆婷回到新加坡之后,一般都是十天半个月地给叶子打个电话,而最近却快两个月没来电话了,叶子一遍遍打她手机,却怎么都打不通。打到她租住的公寓,却换了别的女孩子,说不知道前头租房的人去哪儿了。 忆婷之前花重金买的那本西非护照,因长期频繁使用引起了马来西亚海关的注意,海关的理由很简单,从模样上来讲你肯定不是非洲人,那就是利用投资或者嫁人才拿到的这个国家的护照,要是这样,你总得会说两句西非的话吧。 还西非话呢,我敢肯定给忆婷一张非洲地图,她老人家看到天亮也指不出那个小国家的地理位置。 忆婷被马来西亚海关扣了八个小时,直到被新加坡的一个朋友担保出来。 看来她只有另想法子了,方法有两个:一个方法是办留学,但近年来新加坡的学校也吃了教训,已经规定如果学生缺了多少多少课时就会被开除,忆婷本来就不是为了上学,这样一来难保不被开回家。 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假结婚,找个想赚轻松钱的男人,给对方一笔钱买个结婚手续,一般是一年之后可以拿到身份,然后再离就是了。但这个办法也有一定风险,一是新加坡是个高收入的国家,有正当收入的男人不会为了点小钱去做这种违反法律的事情;二是就算找到这样的男人,也不免会被趁机勒索啊什么的,从而生出事端。 谁曾想就在忆婷左右为难的时候,那个担保过她的男人自投罗网,声称自从第一次见忆婷就被迷住了,甘愿不索取一分钱跟忆婷结婚,只要隔三差五地能看到忆婷就行了。 这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无畏精神让忆婷窃笑不已,心里就想:网还没编呢,怎么就有苍蝇往上撞? 而且这只苍蝇除了相貌劲儿差了点,工作啊、家庭背景啊都还不错。 忆婷就钻进了那只苍蝇的怀里,说:“哎呀,老公啊,那这事儿就快点办了吧!不过,到时候你可得跟我离婚啊!” 两人以最快速度完婚,但后来那只苍蝇在脑子冷静之后大呼后悔,说忆婷是看上了他们家的家族产业,于是死活又闹着要离,忆婷就四处躲避。上次她打电话来还跟叶子说起这事儿,可到现在尚无下文,人就没信了。 我宽慰叶子:“放心好了,忆婷那个姑奶奶,又精又鬼的,谁出事她也出不了事。再说了,新加坡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国家,哪会有什么事儿呢?” “那她怎么就没信儿了呢?按理说过新年也该来个电话啊,她以前说想去日本来着,会不会已经走了?” “那我哪儿知道,她神神叨叨的。” 我吻了叶子一下,转过头去睡觉,心想忆婷也许是回重庆过元旦去了,女人就老爱把事儿往坏里想,年底了,公司的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哪有闲心去管忆不忆婷? 春节以后,房地产项目运作还算顺利,但公司搬家,部门调整,代理的产品又有所变动,我忙得是一塌糊涂。 有一次陪客户吃饭,我在餐厅里意外地碰上了小玉。 我远远看见她就赶紧扭过脸去,她却走过来拍了我肩膀一下:“嗨,李海涛,怎么装不认识啊?” “哎……小玉,你好你好,我真没看见,你跟朋友来的啊?”我扭头问。 “哼哼,别装了,你怕我,我知道。” “说什么呢,你有什么让我害怕的?”当着客户的面儿,我不愿跟她瞎扯,“我这儿还有事,你先忙,回头再说。” 小玉反而在我面前坐下来,凑近了我耳朵说:“亲爱的,你早晚都是我的,跑到哪儿去都一样。” 我看着她,喝了一大口王八汤。 61 一个星期以后,叶子从深圳拍戏回来,我轻描淡写地提起小玉。对自己老婆就是这样,有些事你不能说得太白了,要不就会惹麻烦。 “你可离她远一点。”我最后要求叶子。 “知道了,我现在哪还顾得上她?知道吗老公,我要签公司了!”叶子兴奋地抱住我,在我脸上一顿猛亲。 “什么公司啊?” “是这样,我这次在深圳拍戏,经剧组的制片介绍,认识了香港永宙影业公司的何老板,他第一次见我就挺看重我的。说是下一部戏的女一号想用新人,我挺适合那个角色,真要是那样就好了。知道吗宝贝,下部戏听说请的都是大明星呢!” “哦,那香港人没图谋不轨吧?” “去你的,这么不相信你老婆呀?我是那种人吗?”叶子用小拳头捶着我的胸口,嗔怒道。 “开个玩笑你也当真。”我搂过叶子,她这次出去拍戏快一个月了,一触到她光滑的肌肤,我就有点不能自持。 “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叶子后半句就被我炽热的吻堵了回去。 大约一个月以后,叶子正式跟香港永宙影业签约,然后公司安排媒体大肆炒作,关于新人叶玲珑的报道充斥了各类娱乐媒体。 我忙,对于这类事情又比较愚钝,以至于在饭桌上无聊地等客户时随手拿起报纸看到“叶玲珑”三个字的时候还想了一下:咦,怎么跟我们家叶子的名字一模一样? 然后我就看到了上面的照片——叶子那张迷人的脸。 客户来了,见我专注于这种娱乐新闻,就低头看了一眼,说:“看什么呢?咳,现在关于这女孩的报道可多了。” “长这么漂亮不红也难吧。”我放下报纸,随口说了一句。 “呵呵,娱乐圈的事情,咱外行也说不清楚,估计这女孩是什么导演啊投资方的什么人吧,要不能这么大肆宣传?” 我听着心里有点不太痛快,一抬手喊:“服务员,给我拿条湿毛巾。” 永宙影业在北京召开记者招待会,我也去了,为的是给我老婆压压脚助助阵,毕竟是重大活动嘛。(未完待续) 第34章 她又一次离我而去(2) 那天叶子穿了件淡蓝色的及膝裙装,裸露的脖颈和肩膀雪白粉嫩,她脂粉淡施,妆容穿戴完美无瑕,一出场就艳惊四座,几乎所有的镜头全都对准了她。 如果把结尾那一段卡掉,那么这次的记者招待会举办得相当成功。 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个香港什么什么破报的娱记忽然站出来问:“何先生,请问为什么会选择一个新人来出演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呢,而且要用一线明星来托?” “因为叶玲珑身上的气质符合电影里女主人公的气质,而且,我相信她有足够的能力驾驭这个角色,凭这部电影上位!” “那我还想问一句,听说您去年离婚了,有人说您这一次选演员是为了给自己找女朋友,是吗?” “对不起,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那为什么昨天有人看到叶玲珑从您住的酒店房间里出来呢?”那孙子穷追不舍,大有不挖到什么八卦新闻就誓不罢休的意思。 全场哗然!我恨不得冲过去打丫的! 所有的闪光灯和镜头再次对准了叶子,叶子毕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双眸就求救一样看着何先生。 何先生也不动怒,微微一笑,说:“今天的发布会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就在他们退场的时候,那个娱记在后面喊:“不回答就是默认对吗?” 我在门口候着,等那个什么什么破报的小子一出来,一记老拳直捣那孙子面门。 然后我踹了他一脚,快步走了。 那还不走?要不一会儿有人看见这孙子趴在地上正满地找牙,万一报个警什么的也说不清楚。 晚上叶子一回来我就跟她说了。 她低着头也不看我,说:“现在才觉得在这圈儿里混挺累的。” “那就别干了,乖,干吗非得当明星啊?你这才刚刚开始出名,以后事儿多着呢。”我用手抚摸着叶子的头发,温柔地说。 “老公,你不会在意那个混蛋说的吧?” “怎么会呢,我相信你。” 夜里又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梦见叶子跟别的男人当着我的面儿调情,被我暴揍了一顿。 不过话说回来,梦就是梦,地球人都知道我不打女人。 第二天我推掉和客户的饭局,想跟叶子好好吃个饭,很久了,她也忙我也忙的,水凉了还得加加温呢,何况爱情。 “哎呀,老公,你怎么不早说呢,我刚跟人约好了!”叶子在电话里说。 “跟谁呀?” “何先生嘛,他刚给我打的电话,说晚上一块吃饭唱唱歌什么的,还有几个演员。” 又是那个老东西,我现在怎么一听见这厮气就不打一处来呢? 我说:“那成吧,那我就安排别的事儿了……你别太晚回来听见没?” 晚上我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了家,很久没这么早回过家了,我歪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忽然想起云海公司在五个大网站首页上做的广告来,就打开了电脑。 今天某首页的娱乐头条就是:永宙影业老板承认与叶玲珑的私人关系。 我点击开来,是说昨天新闻发布会上那个娱记的八卦问题,由于何老头当时没作任何解释,于是就有了这个标题。 还有一些相关链接,其中一条说是那个香港什么什么报的娱记出门就被人打了,怀疑跟此事有关云云。 我点开了后面的评论,上头说什么的都有,有得还骂骂咧咧的,这也就是隔着一个屏幕,要是有人这么当面说我老婆,我保证丫挺的跟昨天那个娱记一样,满地找牙。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想现今就有一大批人,一天到晚就等着拿这种小道消息磨牙加出气,而且茶余饭后乐此不疲。 有几条留言还引起了争论,说是叶玲珑以前是某个夜总会的坐台小姐,而且说得有板有眼,还说叶玲珑绝对是使出了以前做三陪的本事才从何老头那儿得到了这个角色。 我的心就颤悠了一下,又打开几个较大网站的相关新闻,看到了同样的话。 就跟有人在故意败坏叶子似的。 他NN的!我越看越气,最后把电话线拔了。 那天晚上叶子很晚才回来,嘴里还有一股子酒味,我心里本来就老大不高兴,就偷偷背过身去装睡,也没理她。 叶子胡乱洗了把脸,倒在床上一会就睡着了。 黑暗里我盯着天花板怎么也不能入睡,越想心里就越不痛快,这时叶子的手机响了,扭头见叶子睡得香,我就没忍心叫醒她。 我看了一眼手机,号码显示是“H E”,这不是“何”的拼音吗?我有点恼,靠,他不是刚送叶子回来吗?打T M什么电话? 我随手一扔,刚想去睡觉,手机又“哔哔”响了两声。 是信息。 我犹豫着要不要偷看那个信息,我从来都没有查过叶子的电话,因为这是两个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问题。 但这次我看了。待看完了以后差点把这破手机从楼上扔下去。 信息是这么写的:玲珑,真高兴你今晚能陪我,我很多年没像今天一样开心过了,感谢上帝让我认识你。晚安。做个好梦。 我正琢磨着应不应该把叶子叫起来问点什么,她的手机又“哔哔”响了两声,不是“H E”,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亲爱的,我好想你,快离开他吧,只有我才能唤起你的热情。吻你一万遍!爱你! 我操TM!这个老杂毛,换个马夹就不认识你了?我拿着手机的手直发抖,气急败坏地把电话拨了回去,那边关机了。 冷静冷静冷静……我对自己说,也许这第二个信息不是那个姓何的发的呢,也许是谁谁谁发错了呢? 我在屋子里来回转圈儿,心一下子就乱成了团,我理呀理呀终于理成线,心想:第一个信息也没有明确的什么词,第二个信息现在还不能肯定就是那个姓何的或者别的什么人,如果为了两个没搞清的信息误会了叶子,那感情就会受到挫伤。 我悄悄记下了那个电话号码——135107 X X X X X,这事儿有待侦察,但如果万一……那我又该怎么办呢? 那天晚上我睡得糟透了,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的,我不相信叶子会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来,但是信息里的肉麻之词加上“快离开他”的暗示又作何解释呢? 62 第二天傍晚叶子主动打电话给我,说:“老公,昨天宝宝没能陪你吃饭,今天陪你吧,好吗?” 莫不是昨天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今天惦记着补偿我? 呸!是不是男人都像我这么小心眼儿?以前叶子在“钻石人间”的事情我都没有在意过,怎么现在就一石激起了千层浪呢? 后来我明白了,她在“钻石人间”是跟我好之前的事儿,我可以不加追究,但现在她是我的未婚妻,我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妻子欺骗我。 叶子吃饭的时候很高兴,说昨天晚上跟何老头还有几个明星一块去卡拉OK了一下,后来何老头还跟叶子在外面的吧台坐了一会儿,讲他以前的事啊创业史啊什么什么的。 “我觉得他人挺好的。”叶子总结道。 呵呵,好?好的话我怎么没见丫的给希望小学捐个千八百万块的? 这时叶子的手机“哔哔”响了两声,我的耳朵就跟顺风耳似的,一下子就支了起来,同时,注意观察叶子脸上的表情,她起先皱了一下眉,看信息的时候似乎不经意地拿眼角扫了我一下。 “谁给你发的信息啊,老婆?”我问。 “谁知道啊,发错了吧!”叶子一边说,一边按动按键把那个信息删了。 那天晚上叶子的手机接了好几条信息,“哔哔”响个不停,我真想一把夺过来看个究竟,她自言自语地说:“也不知道谁这么神经,号码都不认识。” “什么内容啊?好玩儿的话就跟我念念。”我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没什么,无聊的东西,可能是谁发错了。”叶子关了手机。 哼哼,心里没鬼你关什么手机? 过了一会儿叶子去了趟洗手间,是拿着已经关了机的手机去的。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心想去跟情夫通气吗?告诉那孙子目前正跟正牌老公吃饭呢,别再发信息了? TMD什么正牌老公,我都快成人家前夫了。 半夜我偷偷起床,看叶子睡得正香,就拿了她的手机去书房,我把房门关好锁上,打开手机没一会儿,信息就收进来了。 一共三个,都是那个神秘号码135107X X X X X发的,内容完全一样:宝贝,我快想死你了,一想起那个夜晚,我就不能自持。快离开那个姓李的吧,你不是说已经不爱他了吗?来我的怀里我的小叶子,让我好好爱你。吻你一万次。 我可以不去相信那些无聊媒体和那些居心叵测的网络鬼话,但是,我不能不相信我的眼睛! 我冲进卧室,就在我想伸手拍叶子起来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句老话:拿贼要拿赃,捉奸要在床。 我把那三个信息发到我的手机里储存起来,然后删除了叶子手机里的记录,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进一步找到更确凿的证据。 那一刻,我恨不得马上抓住叶子跟别的男人苟合的第一手材料,除此之外,心里什么也想不到了。 愤怒让人抓狂,也让人失去理智。 白天我照旧去上班,叶子的事儿搅得我头疼,心里越想越气:老子拼命挣钱,拼命让她过上好日子,她却背着我偷人养汉子。哼,现在她是出名了,翅膀硬了,不可同日而语了,那个信息不是说了吗,让她赶快离开姓李的。 MD,叶子身边姓李的比较亲密的人除了老子还有谁? 电话响了,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喂?”我粗声大气地问。 “呵呵,行啊,李海涛,这么多年就没换号码啊?够专一的啊!”声音比较熟,我的脑子里闪过小玉阴冷的目光。 “干什么,齐玉琼?”我冷冷地问。 “哈,打个电话问候一句不行吗?拜托,你以后不要叫我齐玉琼了,我现在的名字叫安钰,OK?怎么样,最近好么?” “对不起,我现在有事儿,如果你没什么重要事情的话,请你以后不要打这个电话。”还OK,这小娘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刚三天不见就说上鸟语了。 “好吧,”电话那头小玉似乎在微笑着,“我只是想告诉你,刚才看见你老婆了,她跟一个老头子喝咖啡呢,看样子挺亲热的,那不是你爸吧?”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哎呀,说实话我心里真是高兴啊,所以就按捺不住通知你一声了,你们不是老标榜自己的爱情如何如何吗?呵呵,原来也不过如此啊……” “说什么呢?我跟叶子是我跟叶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忘了你卖盗版光盘时候的狼狈样了吧?不是叶子你现在还有戏拍?没叶子你还叫安钰?有机会改名吗你?可你居然在背后坏她!” “那怎么了?我愿意,有本事你别来看这场戏,叶子跟那老头就在X X饭店大堂咖啡厅呢,反正他们现在在呢,一会儿去哪就不知道了,哈哈哈……这么好的戏错过了太可惜了!”小玉一边笑一边挂了电话。 就算小玉在故意离间我和叶子,但无风不起浪,我觉得这是个弄清事情真相的好机会。 我以最快的速度驱车赶往小玉所说的地点。 一路上我在心里跟自己说:千万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小玉那娘们儿的话你能信么?一定得让事实说话。 63 我走进大堂,咖啡厅在最里面,我一路走过去,心想要是叶子看见了怎么跟她说呢?我能说我捉奸来了? 走近开放式的咖啡厅,远远看见叶子的背影,坐在她对面的果然就是何老头,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看得我是咬牙切齿。 咖啡厅跟大堂之间有几个金色的大圆柱子,我远远坐在大堂的沙发上,拿了张报纸挡住自己的脸。 幸亏叶子一直是背对着我的,要不然就她那1.5的好眼神,非逮住我不可。 嘿,我怎么倒成了做贼的了? 他们俩还在兴致盎然地谈着什么,叶子笑靥如花,笑得我的心跟着忽悠了一下,又忽悠了一下。 一会儿就见何老头买了单,跟叶子轻声说了句什么,叶子就笑着点了点头,两人从咖啡厅出来,向电梯方向走去。 何老头的手不经意地搭了叶子的小蛮腰一下,我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去哪儿买把菜刀直接把他的手给剁了。 看他们进了电梯,我一路小跑跟过去,电梯上的数字不断地跳着,在22层的时候停住了。 “22、22、22……”我一边念叨一边上了电梯。 心里直发颤,脑子里出现了叶子跟何老头亲热的情形,手就紧紧握成了拳。 到了22层,我就想完了完了,捉奸是捉不了了,这一层虽然都是高级套房,但也有30来间,这要是一间一间敲过去,估计我还没等找着叶子呢,就得先被保安带走了。 怎么办呢?我立在电梯门口看着一扇扇房门发呆。 有了!给叶子打电话,听听哪个房间里有动静不就得了!聪明! 于是我拨了叶子的电话,心想只要她一接就挂断,我装作从容地从一间间房门口走过去,耳朵支得都快麻了。 说真的,这主意也不是特好,五颗星星的酒店,想来隔音也不会太差,只能在心里祈祷一下了。 我站在2218房间门口,隐约听着房间里的电话铃声由小渐大,越来越清晰起来。房间外头“请勿打扰”的红灯亮着,我的眼睛开始“噼里啪啦”地冒火。 “嘭嘭嘭……”我重重地砸门,同时用手指头堵了猫眼儿。 房间里好久才有男人问:“谁?” 我心想我是你大爷,于是没有吱声,继续砸门。 就感觉屋里的人从远处贴过来,眼睛对了猫眼儿看,反正什么也看不见,就又问了一句:“谁呀?” “服务员,送晚上的报纸!”我说。 “你从门缝下面塞进来就行了!” “塞你妈X!”我一下子火了,用脚踹了一下门,“叶玲珑,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头!” 门开了,叶子站在门口,一脸的愠怒和不解,她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上下打量着她,她的外衣脱掉了,里面是一件半袖的小衫,雪白的胳膊莲藕一般裸露在外面。而站在叶子身后的何老头此时也脱掉了外面的西装,他的领带松松地挂在脖子上,小眼睛眨巴得跟繁星闪烁似的。 我想起了那次叶子从新加坡回来时边吻我边扯掉我领带的情景,顷刻间心里就燃了一把熊熊烈火。 “哼!”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之后,就去拽叶子的胳膊,“终于让我逮住了吧,你还有什么话说?”(未完待续) 第35章 她又一次离我而去(3) 叶子一把甩开我的手:“你疯了?你说什么呢!我来跟何先生谈剧本的!” “扯什么淡?谈剧本要到这儿来谈?刚才不是在咖啡厅里谈了吗?” “你跟踪我?”叶子瞪圆了眼睛。 “少来这套!不跟踪你我能知道真相吗?” 何老头在这时候插了一句:“李先生是吧?玲珑她说起过你很多次了,你是不是误会了?是我邀请她上来的,你看剧本还在那边桌子上放着呢。” “去NM的,一边待着!回头再跟你算账!”我拿手一搡他,拽了叶子就走,“你跟我回家解释清楚!” “放开我,你神经病!”叶子又一甩手,“你凭什么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别的不说,你到一个男人的房间里叽叽歪歪地干什么?” 叶子咬了咬牙,回头对何老头说:“对不起,何先生,我有点事先走,我再给您打电话。”说完她回屋拿了衣服,从我身边绕出了门。 何老头还想说点什么,被我一巴掌推出老远。 我和叶子是前后脚进的家门。 叶子一回家就收拾东西,我在她背后抱着胳膊说:“行啊,遂了心愿了吧?” “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叶子摔下手里的东西朝我叫道。 “我不可理喻?不是吗?那姓何的不是天天发信息让你离开我李海涛吗?还吻你千遍万遍,我操TM!我是个男人,我可以不计较你以前做过什么,但是我不能允许你现在还欺骗我!” “李海涛,你怎么这么龌龊?你居然偷查我的电话? !” “你能偷人,我只是偷看个电话而已!” “你无中生有,胡说八道!” “哈!哈!哈!无中生有?胡说八道?”我拿过来自己的手机念了起来,“宝贝,我快想死你了,一想起那个夜晚,我就不能自持。快离开那个姓李的吧,你不是说已经不爱他……” 没等我念完,叶子就打掉了我手里的电话:“我不知道这是谁发的!” “那电话里的信息是鬼发的呀?啊?” “太过分了你!李海涛!” “我过分?对,我是过分,我过分对你一片痴心,一心一意地给你挣钱,一心一意地想让你过好日子,我没有在乎过你在‘钻石人间’的那段见不得光的经历,也没在乎过你离开我嫁给别的男人,我李海涛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说!说呀!可是你为了出人头地,居然跟个老头子上床!你知不知道廉耻?” “我没有!”叶子涨红了一张小脸冲我叫道。 “没有?没有你去他房间?两个人还衣冠不整的?是不是恨我去早了啊?是不是要等丫挺的褪了裤子我再敲门啊?” “你!”叶子一巴掌打过来,我没来得及闪,被掴了个正着! 我想也没想一抬手就打回去,“啪”!叶子被我打得身子转了过去,再抬起头来时,左脸就清楚地印了五个手指印。 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心就软了下来,不由自主地去摸她的脸,叶子一侧头,眼泪溢出了眼眶。 她摔门而去,我站着没动,想用各种理由来说服自己原谅她,拉她回来,但是不行。她可以骂我打我朝我脸上吐口沫,但我决不能容忍自己深爱的女人背叛我。 第二天我从公司回到家,发现叶子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拿走了,连瓶洗面奶都没留下。 这小娘就是这样,做事总是这么绝。 起来倒下地想了一夜,还是不能说服自己原谅她。看来情归情,意归意,男人只要一撞上这种事,整个人就会被事实击倒,想爬都爬不起来。我不知道时间能不能冲淡一切,最重要的是,我还能不能再接纳她。 我为这个女人付出了所有,得到的却是背叛。 我恨她。 64 关于叶子的娱乐新闻还在不断地更新和蔓延中。 每天每天,我都可以听到这个名字,想拒绝那就得堵上耳朵,闭上眼睛。我们家的电视机已经被我砸了,本来想把电脑也砸了的,转念一想,叶玲珑现在的新闻这么热闹,不看白不看,万一错过了什么笑话不是亏了? 网站上有消息说,叶玲珑已经正式和何老头同居了,还出双入对地参加各种发布会。有网上评论说叶玲珑本来就是做三陪的,跟何老头搞在一起又有什么稀罕? 我是咬着牙看这条消息的,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直咬得牙花子(牙根肉)叫疼。 有一天我忍不住给她打了个电话,但还没说两句我们就在电话里吵起来,她骂我是个笨蛋、白痴、蠢货,我骂她是婊子、妓女、下三滥。 后来摔了电话就想也许我们俩骂的都没错,我不是笨蛋白痴的话怎么会跟她在一起?张博以前就说过了,跟叶子玩感情,我就是乘以三再平方都不是她的对手。 2002年世界杯期间,公司的房地产项目开始公开发售,本来是想拿一套跟叶子国庆节结婚的,只可惜世事难料! 这就跟中国队屡屡进攻却踢在了门柱上一样,眼看着就是自己的了,却时运不济,怨只怨造化弄人。 于是心里的苦涩就淌成了河,我忍不住抓起电话打叶子的手机,叶子一听是我,“嘭”一声就挂了。 我在那一声“嘭”的回响中失去了全部底气,也许真的,我跟她尘缘已尽。 那就爱谁谁吧,当断则断!既然我的前途一片光明,又何愁没有新欢呢? 但是,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在我心中激起波澜了。 哀莫大于心死。 现在关于叶子的报道已经成了各类报纸娱乐版的头条,铺天盖地。如今就流行跟风,好像谁不跟着赶着就被时代淘汰了。谁也不想被时代淘汰,于是叶子就成了星星。 与此同时,网站上各类负面小道消息也越来越多,人类发明了网络,也就促进了是是非非的快速传播。 上面不光说叶子以前做过小姐,还说叶子以前吸毒、被捕、搞同性恋、结过婚等等等等,甚至连叶子以前在“钻石人间”的价码都标得一清二楚,越来越多的负面新闻充斥着大小版面,那些评论越来越尖酸刻薄,大有不把叶玲珑赶出国境线就誓不罢休的豪情壮志。 也许这是叶子最尴尬的时刻,也许她需要有人在她背后支持鼓励她,想想何老头那并不宽阔的胸膛,能为叶子挡风遮雨吗? 不管她如何如何欺骗过我,不管她怎样怎样背叛过我,我都觉得应该在这时候帮她走过人生的低谷。 于是我再次给她打电话。 电话是她的经纪人接的,我还没说什么,那边就回答道:“对不起,叶玲珑不接受任何采访。”然后就是忙音了。 我举着电话发呆,最后抹了一把脸,冲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我这人本来不信命,我说过了一千遍我只相信因果循环、是非报应。 但是这个时候忆婷的出现,给原本已经被流言蜚语折磨得焦头烂额的叶子又增添了致命一击。 那天我陪上海的几个客户去一家夜总会,严格来说这儿也不能算是夜总会,怎么归类呢?它一半是迪厅,另一半是KTV和咖啡厅,咖啡厅整个是个玻璃屋,不光隔音效果不错,还能看到迪厅的一切景观,动静结合,我喜欢这地方。 我跟其中一个客户从KTV出来,坐在咖啡厅这边谈生意。 一个漂亮女人从我身边娉娉婷婷地走过,一身黑色紧身衣,背了一个红色大包,我不由得眼睛就瞟了过去。 这一瞟,就伸手抓了那人的胳膊。“忆婷,是你吗?”我问。(未完待续) 第36章 她又一次离我而去(4) 她一愣,看了我一眼,没头没脑地回答:“不是我!”然后用力挣开我的手,匆匆溜进了迪厅。 “你认识那女孩啊?”客户随口问了一句。 我一笑,也没回答,心里就暗自犯了嘀咕,我敢打保票那美女就是忆婷,可她失踪了半年多,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儿呢?她来干什么?她有没有给叶子打过电话?叶子又知不知道她回北京了呢? “你希望我们这个项目怎么操作?”那个客户一边呷了口咖啡,一边问我。 我回过神来,唉,不去管忆婷了,叶子都跟我没多大关系了,我还管得着她?她又不是我亲姐。 刚说了没几句话,就忽然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安静了许多,地板也不再震动了,那个客户的眼睛突然瞪得比铃铛还大,紧紧盯了外面,跟我说的话题也停了,最后“噌”就站了起来。 我扭脸一看,外面已经乱了套了,音乐停了,整个迪厅的灯全都亮了,无数人疯子似的向外狂奔,却闪了一条道给一个黑衣女子。 慌乱之中那黑衣女子被椅子腿儿绊了一脚。 是忆婷,我发誓。 她人一倒地,就有人从四面围上去,我惊异地看着围上去的人马上又快速散开,忆婷从地上爬起来,大红包丢在脚边,很是醒目。 她双手紧握了一样东西,有点看不清,我逆了人流挤了出去。 忆婷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枪,一把通体黑色的手枪。如果用我曾在军校四年的专业知识来辨别的话,我肯定那是真的。 “滚开!”她说,“谁TM再敢靠近我一步我就开枪了!” 整个迪厅里更乱了,几乎所有人纷纷向后缩着身子,桌子后面挤满了人,但大家除了恐慌之外,可能更希望看到这场千载难逢的大戏如何收场。一时之间,除了忆婷的喘气声,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 我脱口而出:“忆婷,别胡来!”人们的目光立刻被我吸引了,我当即后悔得差点儿撞死在墙上。 忆婷美丽的大眼睛循声望过来,然后落在我的脸上,因为我太好找了,别人都蹲着,只有我站着,顶天立地,一个男儿。 忆婷看着我,大概有个几秒钟,尔后她对我凄然一笑,这一笑,绝美无比,如同垂死的飞蛾冲向烈火时的绝唱。 这一笑之后她猛然举起了手里的枪。 “砰!”枪声响彻整个迪厅,好在我以前在军校练习过射击,要不然我会和所有在场的人一样惊声尖叫的。 再定眼看时,忆婷已经倒在血泊里了,艳红艳红的鲜血从她脑袋上流出来,在地板上快速洇成一片。 我傻了!这辈子我还没见过我认识的死人,但今天我亲眼看着曾经熟悉的女人死在我的面前。而她死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是我。 通往卫生间的走廊上,躺着一具尸体:高蝉。 65 忆婷的死,直接的后果是让我在公安局里待了一夜。警察先是等我沉了一个多小时的神,才向我了解情况。 我曾试图隐瞒叶玲珑的名字,但实在无法自圆其说,我只能把所知道的全盘托出。我困了,也累了,可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还是被结结实实扎了一下。 我无法想象忆婷在她临死前的半年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也无法猜想为什么她会在恩怨过去了三年之后才选择杀掉高蝉,又是什么原因迫使她不顾一切作了这个决定,而她最后的举枪自杀,跟我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有着必然的关系。 还有,那把枪,忆婷从哪儿搞到的呢? 可能每个人都有一辈子都无法解开的谜,对于我,忆婷就是。也许,只有我在百年之后才能在另一个世界里向忆婷问个通透了。 凌晨,疲惫不堪的我回到家里,倒头歪在沙发上就睡了。 艳红艳红的鲜血,淌了我一梦。 而在叶子人生的节骨眼上,忆婷的死,真真正正地让叶子整个曝光在阳光下,暴露在众人的目光里。也在一夜之间,所有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得以验证。众口铄金,我不知道叶子是否让眼泪沾了衣裳,也许,她已经不会哭了。 我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给她,都关机了。 我试着通过各种办法联系她,却发现似乎没有人能联系上她。 在电影开机前香港的新闻发布会上,娱记的一次次追问使快失去理智的叶子全盘崩溃,她忍无可忍之下,愤然拿起手边的矿泉水朝那个娱记砸了过去。 据说当时的场面非常混乱,而叶子横眉冷对众人笑骂,拂袖而去。 所有的媒体都在评论这件事,迅速上位的叶子又迅速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永宙影业无法再沉默下去了,他们在一部影片也没跟叶子合作过的情况下,不惜毁约赔款,迅速解除了与叶子的一切合约。 就在2002年世界杯结束两个月后,叶子在一次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露面,正式宣布:从此退出娱乐圈,永远不再涉足半步。 当天晚上,网络及各个新闻媒介公布了叶子说的那句话:“我累了,也厌倦了,我从此退出这个圈子,也永远退出你们的视线。” 我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整个事态的发展。我也知道,她现在需要的,是爱。 这一大段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局促了,对我也好,对叶子也罢,都很难让人接受。 她跟何老头的事情,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让羞辱蒙蔽了我的双眼,我不想去看,不想去分析。而今天,我第一次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地去思考,忽然发现,有两件事情始终不能自圆其说。 第一,如果叶子真和何老头好的话,那么何老头为什么不能在紧要关头站出来保护叶子呢?就算是众口铄金,也可以冷处理啊! 第二,为什么网上发布的一系列的消息逼真又可信,而有些隐秘的事甚至连我都不太清楚。 会不会有人在背后捅刀子呢?我心里冒出一张得意的脸,但网络这个东西,你根本无法抓住真凭实据。 我要找叶子,我必须找到她。 可是,此时的叶子又一次不知去向。 我打到她青岛的家里,她母亲接的电话,老人家在电话里哭成了泪人,说:“我的老天爷啊,我作了什么孽呀,怎么养了这么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啊……”倒是后来叶子的父亲接过了电话,说是前天叶子打电话回来过,只说自己想一个人静一静,等事情平息一点,会再回来的。看得出叶子的家人也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而遭受了重大的打击。 我四处打听,却得不到一点可靠的消息。 有人说她跟一个美籍华人去美国了,有人说她隐居起来了,有人说她疯了,甚至有人说她跳楼了,但是没过多久,叶子就被人们遗忘了。 有如昙花一现。 人情淡薄如纸,现在让人们可以在茶余饭后嚼舌头的谈资已经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丰富了。 不像我,缺了一个叶玲珑,生命就失去了光泽。 也许凡事都得有所平衡吧,让人感到安慰的是我的事业扶摇直上,如日中天,与另两位老总三分天下,车也换成了宝马。 而我身边的女人也在更换,却没有一个让我为之付出真情,除了她们在点燃香烟的那一刻让我有刹那间的心动。 几年来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每一笔感情负债,每一次聚散分离,都扯着我的内脏,砸着我的心。 叶子,叶子,叶子……人生就像一个棋局,也许从我递给你第一支烟,这步棋就走错了,于是,错了一步,满盘皆输。 而我们之间隔着的楚河汉界,真就是注定的吗?(未完待续) 第37章 无尽的等待(1) “喂?”我说。一个声音从天边飘过来,飘过电话,飘进了心,同时飘过来的,是叶子如兰的气息。 66 尘埃落定,当人们忽然有一天想不起来叶玲珑到底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的时候,小玉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那天她打来电话主动约我,我本来不想赴约,但三思之下,总觉得心里丝丝缕缕的牵绊都跟这个女人有着密切的关联。 我们约在三里屯77号见面,四年前,就是在这儿,小玉在给我讲了她的身世并当面诋毁了叶子之后转身离去。 也是在这儿,曾经穿了件艳黄色小上衣的忆婷在喝完三口可乐之后,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滔滔不绝地对我讲述了叶子在新加坡的婚变。 斯人已去,叶子失踪,现在,只有坐在我对面的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这个疯狂爱过我的女人,这个曾经一次又一次伤害了叶子的女人,这个为了爱情甘愿去坐牢的女人,这个改了名字的女人……她就在我的面前,亭亭玉立,容光焕发,她再也不是四年前那个在“钻石人间”被我扯掉了衣裳的“金毛狮王”,她再也不是三年前穿着号子服隔了玻璃看人的囚犯,她再也不是一年前那个蹲在地上卖盗版光盘的女人,她是一个演员,一个如今已经在影视圈里谋得了一席之地的演员。 正所谓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可怜的叶子有如昙花一现,而小打小闹的小玉却毫发未损,我一直在想小玉躲在后台窃笑的模样。 如果我是叶子,就会拉小玉来垫背的。 小玉坐下来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有叶子的消息吗?” “怎么你倒关心起叶了来了?”我瞅她一眼,点燃一支香烟。 “关心一下也有错吗?我一直很关心她啊!” 我摇了摇头:“我跟叶子之间,发生了太多事,现在有她消息也好,没她消息也好,反正我们……缘分尽了吧……” “真的?好,想听的就是这句话。”她喝了一口啤酒,把手中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海涛,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考虑接纳我了?” 没想到她还在惦记着这事儿,我觉得她不可理喻又可笑之极:“哼哼,你想什么呢?我们两个可能吗?可能的话还要等到现在?算了吧,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 “够狠啊你,四年了,你难道对我没有一丁点的感情?我为你做了那么多那么多事,你感觉不到吗?只有我,真的宝贝儿,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会为你做这么多。” “包括去伤害叶子吗?”我咬着牙问。 “哼,难道不是因为她吗?如果没有她的话,哪来这么多周折?” “齐玉琼,你做的一切都太过分了,不管我现在跟叶子怎么样,我们毕竟相爱过,而你伤害了我曾经的爱人,给她和我都带来了痛苦。” “哎——我的名字叫安钰,宝贝儿别再叫错了啊!” “好,安钰安大小姐,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就算没有叶子,我也一样不会爱上你。” “我不信,是叶玲珑她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你先跟我好的!你先跟我回的家,可是后来那个小狐狸精就……” “哈!原来……原来你一直这么想!”我真的后悔当初没有跟小玉说清楚,“听好了,安大小姐,在你之前,我就跟叶子……我们两个有过那种关系了!不是你在先的懂吗?” “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叶子当时见你喜欢我,就一直不让我说破!” “哼……哼……”小玉的脸变得僵硬起来,她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你始终没有跟我在一起真正待过,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保证你会爱上我的,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可能一见钟情,但有些人的感情是要在一起才会越来越深厚的。” 小玉说的这句话,让我猛然想起长着两个酒窝的肖琳。不知道她在国外还好吗? “随你怎么说吧,”小玉看我跑了神儿,就用手指甲轻划了一下我的手背,“今天晚上我在家等你,只要你愿意来宝贝儿,什么都是你的。”她一边用脚背在桌子底下来回蹭着我的小腿肚子,一边眯起眼睛,用粉色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上嘴唇,所有的媚态一览无遗。 我看着她,心里忽然有了种冲动,想把这个女人扔到床上,用最暴虐的手段蹂躏她、糟蹋她,让她干枯,使她痛苦。 “哈哈,还等什么晚上?现在就走吧,去你那儿!”我一下子攥住她的手,“服务员,买单!” 小玉的脸上泛起无限的惊喜,走出酒吧的时候,我在她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 67 白天的阳光,10月的北京,我的宝马跟在小玉的本田车后面,所有的往事一起袭上心头,四年来的数度恩怨、爱恨情殇,在宽阔的三环路上同我一起奔驰。 随便你,你可以说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你也可以说我是个丧失人性的杂种,只有这样,我才能跟前面车里坐着的那个阴毒的女人相配。 身后的门一关上,我就像只狼一样扑向小玉,我疯了似的撕扯她的衣服,同时咬住了她的脖子。 疼痛使她大叫起来:“啊!轻点儿,我的宝贝儿,哎呀别着急嘛……知道你想我,我也想你啊,想死你了,今天我就是你的,以后也是你的,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紧接着她的嘴唇来捕捉我的嘴唇,我却一把把她推倒在床上。 没有温柔的前戏,我直接进入她的身体,与此同时,我的双手狠狠地揉捏着她的***她的呻吟声响彻整个房间,我从旁边抓过来一个枕头拍在她的脸上。 小玉丢开枕头,歪过脸来,用牙齿咬住了我的手臂,我甩手给了她一巴掌,然后扳过她的身子,一边从后面进入,一边抓住了她的头发。 她哼哼唧唧地说:“老公,轻点……” 我弓下身子,咬着她的耳朵说:“操NM的!你不是一直想我干你吗?今天老子就干死你个骚货!” 这辈子我还没跟谁合唱过“后庭花”,就在我平生第一次像头牲口一样粗暴地进入小玉身体的时候,我听见她说:“疼……” 疼,如果身体的某个部位因爱一个人而疼痛不堪,那么被爱的那个人会不会因此而产生快感?——我就是。 在小玉嘶哑的、一声高过一声,甚至非人的叫喊声中,我的灵魂不知所踪。 我是个疯子,是个禽兽。而我身下的这个女人,是个魔鬼。 癫狂过后,我筋疲力尽地歪倒在床上,漠然地看着胸脯、手臂和背后都青紫的小玉,心里并没有报复的快感,相反的,我的内心是劫后余生般的惶恐。 那一刻,我忽然绝望地想到死亡。 小玉趴在床上仰脸看我,说:“天啊宝贝儿,你好像跟上次不一样嘛,还喜欢搞这些玩意儿了?倒是挺刺激的,不过,下次下手轻一点哦,看,都青了……” 然后她在我胸膛上轻轻咬了一下,摇晃着下床去洗澡,走出卧室门的时候她回头笑道:“嘻嘻,我说过的嘛,你早晚是我的……” 我茫然地看着四周,想找支烟抽却没找到,就随手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抽屉里有点乱,小镜子啊电话本啊手表啊什么什么的,我心头一动,拿起电话本翻了起来。 从巴掌大的小本子里掉出来一张卡片。 是张电话卡。 隐隐约约的,我记起了与电话卡有关联的事。 我把小玉的手机拿过来,换上这张卡,然后打了一遍自己的电话。 号码显示:135107XXXXX。 我冲进了卫生间,抬手就把那只手机朝小玉的脸上砸了过去:“臭婊子!原来都是你搞的鬼!” 小玉整个人站在浴缸里发愣,水流过她的胸、她的腰,她低头看了一眼浸在水里的手机,片刻之后,她从浴缸里迈出来,裹上了一条浴巾。然后她双手叉腰,抬头看着我:“哼,聪明啊,明白了?晚了!叶玲珑究竟去了哪儿连最八卦的娱记都找不到,你也一样。” 我一脚踹了过去。 小玉被我踹倒在墙角里,头就磕到洗手池下面的柜角上,她抬起头看着我,有一缕血从她的额角淌下来。 她抹了一把脸,然后顺手擦在浴巾上,雪白的浴巾就开了一朵艳丽红花。“李海涛,告诉你我不怕你,就算你今天把我打死在这儿也无所谓,反正老娘我早活够了,什么我都尝过了,什么我也都够了本了。你跟我不一样,你没活够,你的生活好着呢。不过,你的宝贝叶子已经走了,你们永远都不会在一起了!” “齐玉琼我告诉你,就算今天我没看见这张卡,就算我永远都蒙在鼓里,你也不可能得到我,知道吗?你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有意思吗?” “为什么是损人不利己?起码我开心了,我高兴了!我恨她,老天爷给了她那么多好东西!漂亮脸蛋儿,漂亮身材……什么好事都让她摊上了,连我最爱的男人都被她抢走了。你可以不是我的,你可以是别人的,但唯独不能是她叶玲珑的!” “我说过了,叶子没有抢,她在你之前就跟我了!” “我不管!反正我不管!我恨她!” “你现在的一切都是靠叶子才得到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哈,你错了!我来纠正一下,她只是介绍我入这一行而已,一切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的本事,因为,我是齐、玉、琼!” “齐玉琼!好,那我问你,网上所有的流言都是你散布的对吗?” “哼哼,既然到这一步,说给你听也无所谓了,但是我只说一遍,说完这遍之后,我永远都不会承认我说的话。网络这玩意儿真好,发一句话,一个晚上就能传遍全中国全世界。可惜啊,你也是傻X,到现在才琢磨过味儿来,搞同性恋的事,除了你我,还会有谁知道?”小玉头上的血已经开始滴到地上了。 “我早就知道是你!只可惜没有真凭实据。” “现在你也没有啊!想给叶子平反,你没机会了,想找叶子回来,我看,哈哈……机会也不大吧!”小玉又抹了一把脸,和着血的笑使她整张脸变得狰狞可怖。李海涛,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杀我,如果你还不敢动手的话,”小玉依旧笑着,“我现在要去医院了。” 如果我不杀她,怕是天理不容。但杀她之前,我必须做一件事,那就是——找到叶子。 我在回家的路上对天发誓:第一,无论天涯海角,我要找到叶子,请求她的原谅;第二,我要杀了齐玉琼。 68 又是一个新年,又有一对新人结婚了。 耿直和雪儿,哦,应该是耿直和沈浪。 耿直早在一年前结束了他那有名无实的婚姻,之后赴美国向沈浪正式求婚。 沈浪欣然同意,于是在去年10月底回国,并就职于北京一家美国大公司,前途光明。在她的身上,你丝毫找不到“钻石人间”的影子,她仪态大方,举止得体,光洁美丽的脸上荡漾着无尽的幸福。 小云那天带着她的男朋友也特意从天津赶来,那小伙子身材魁梧,相貌不俗,听说是个IT精英,而此时的小云也在天津开了个小小的美容院,两人准备今年国庆节结婚。 青青也挺着肚子来了,她自豪地说:“五个月了,听听,都会踢人了。”(未完待续) 第38章 无尽的等待(2) 沈浪在婚礼上看到我时眼神里就有了片刻的忧郁,她说:“海涛,我走了两年,两年里阴差阳错,你跟叶子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现在大家都找到了自己一生的幸福,我们都希望你能找到你的另一半。如果叶子还能回来,如果她还能跟你联系的话,跟她说,我们都想她,真的,真的想她……” 而我又如何不是呢? 对叶子的思念就像脸上的胡子,刮了一茬又长出来一茬。 她给我的记忆是用火筷子烫伤的疤,不管如何去掩盖,都清清楚楚地烙在我骨子里的某个地方。 叶子啊叶子,如果你肯原谅我,如果你还爱着我,如果你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愿意对我说一句:给我一支烟…… 我也知道,我的嫉妒和狭隘深深地伤害了她,要是在过去,就我这种无中生有、不分青红皂白的愚蠢行径,肯定会被淋上沥青、粘上鸡毛、扔进木笼子里游街示众。围观的老百姓还得一边骂着“混蛋”,一边往我脸上扔臭鸡蛋。 这都是我自作孽,活该! 有时候在电视里看到齐玉琼,就忍不住恨得牙根儿痒痒,我没有一天不想找到叶子,没有一夜不想杀了小玉。 我又去了一趟青岛,这已经是我第七次去叶子家里了。她母亲看着我说:“孩子,真难为你了,可是玲珑她也一直没告诉家里到底在哪儿呀!每次来电话都是三言两语就挂了,报个平安而已,我跟玲珑说过你找她的事儿了,她也没言声。唉,我这闺女啊,怎么就这么让人操心啊……” 驱车回北京的路上,我一遍一遍听着那首《你的眼神》,直听得神志模糊,差点儿在高速公路上出车祸。 我还不想死,至少在没完成这两件事之前不想死。 3月份,我无意在网络上看到一条很不起眼的消息,说是演员安钰从17楼坠下,不幸身亡,香消玉殒。 一开始我只当是谁开的玩笑,怎么我还没动手她好端端的就死了呢? 但消息越传越神,说得就跟亲眼见了似的,毕竟是人命关天,网站再离谱也不能把人往死里咒吧? 可具体出了什么事,怎么查也没查出来。 直到这事过去了一个多月,我才从各个渠道打听到,并在脑海里想象出小玉那天坠楼的全部经过。 小玉那天刚从外地拍戏回来,就打电话招来几个平常在一块HIGH毒品、疯玩的狐朋狗友,说是好久没爽过了,想在家里组织个小PARTY什么的。 几个人陆续在傍晚聚齐,在小玉的招呼下吸食了由她提供的K仔和冰毒,他们像疯子一样在屋里笑闹。 窗外华灯初上,夜色即将弥漫开来。 小玉一个人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突然回头对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模特说:“真TMD爽,有种要飞的感觉。”然后她伸手捏了捏那个小模特儿的脸颊,眼神空洞,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她轻轻一笑,喃喃自语道:“都飞了,那就都飞吧,多好啊……”说着就回身打开了窗户。 那模特就冲小玉喊:“这么冷的天,你开窗户干吗?要冻死啦,亲爱的关上吧!” 紧接着她就看着小玉极利落地登上了窗阶,一纵身就消失了。 当时这个模特儿并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说了一句:“真飞了呀?哈哈!”她就拉了另一个人的手,说:“哎,你们看啊,安钰她飞了,她飞下去了啊!” 小玉从17楼坠落的时候看了一眼逐渐黑下来的天,眼神变得澄清而温柔,几滴泪水滚落,剔透得像串水晶。然后她撒开了手,有一颗纽扣从她手掌心里掉了出来,最后掉进了离她很远的草丛。 那颗纽扣是蓝色的,跟我曾经有过的一件少了颗扣子的衬衣一样的颜色。 小玉在生命殒落的最后一刻合上了双眼,她清楚地闻到了小草的馨香和初春的气息,温柔得让人迷醉。 那一天,色彩浓烈而斑斓:嫩绿和艳红极为刺眼地铺在碧蓝碧蓝的天空下,无限伸展…… 我不知道小玉当时是不是内心充满了绝望,就像我那天跟她做爱(如果算是做“爱”的话)后的感觉一样,我甚至不知道她在刹那间的混沌状态下是不是想到了我,想到了她那无可挽回的爱情。 我在那天夜里蓦然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我坐起身子,随手点燃了一支香烟。 烟雾缥缥缈缈罩住我的脸,四年多来的尘缘旧事在烟雾里清晰如昨,叶子、小玉、肖琳、忆婷、小云、雪儿、青青,每一张脸都在脑海中定格成一张张照片,我可以撕了照片,却撕不了往事。 “给我一支烟。”那是她冲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只给了她一支烟,她却带给了我数年来的爱恨情殇、生死离别。 因果循环也好,是非报应也罢,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从那支烟开始,我明白了极深的爱和极痛的恨,也品味了人世间的百样相思,千般滋味,万种情怀。 69 2003年的四五月间,非典肆虐地袭击了北京。一时之间,草木皆兵,人心惶惶。每一天我们都会通过各种媒介得知某个生命的消逝,无意之间,亲情和爱在这个时候忽然变得浓郁了。 这段时间我也待在家里,每天自己动手做点东西吃,我跟所有人一样关注着这次重大的人类灾难,也跟所有人一样顷刻间顿悟了生命的价值。 我深深地理解那些因非典而失去亲人的人,他们心里必定塞满了撕心裂肺的悲痛,这种突如其来的悲痛足以摧毁最坚强的心灵。正因为我也失去了最心爱的人,所以我也像他们一样夜夜难寐,任由隔了天涯的痛苦抽打着自己的肉体和心灵,遍体鳞伤。 我以个人的名义向某非典医院捐赠了100万元人民币,想用这种凡人最庸俗的方式来表达我内心对医生和护士的敬意,以及对生命的尊重。钱是身外之物,但愿我尽的微薄之力,能挽救哪怕是一个无辜的生命,能唤回一丝人间的真情。 我承认自己是个商人,但首先我是个人,一个失去了真爱却无处寻找、无力挽回的人。 嫉妒和猜疑让我失去了我深爱的女人,虽然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她正在某个角落默默地看着我,也或许她正如我一样相思似捣,可惜茫茫人海、咫尺天涯,不知今生还能不能聚首。 感谢你,我的爱人,正是你教会了我怎样去爱和被爱,就算你我远隔天涯,就算今生今世都不再相见,你也会是我心底唯一的、不变的爱恋。 让人庆幸的是,非典终于在5月底被遏制住了。 有一天青青打电话给我,说她老公的电视台跟一家卫视合作,准备录制一期叫做“非典时期的典型真情”的节目,她老公一接到任务,第一个就想到我捐款的事,所以问我愿不愿意上这期节目。 我说:“别别别,我可不是为了上电视出名。” 青青在电话里就“咯咯”地笑:“你呀,都知道你高尚啦,不过上节目嘛,有利无弊的事儿,多好。再说了,合作的那家卫视可是全球播出啊,万一……万一叶子在哪个世界的角落里看到你呢?你明白我意思吗?你可以在电视上说点什么呀,怎么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吧?不过只能说一两句,哎,你不会弄成寻人启事吧?不然会被卡掉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青青说得对,万一叶子在哪个角落里看到我呢?也许图像的东西最能唤回人的回忆了。 如果她还爱我,如果她还肯原谅我,那么这个办法就是一个上策。 我在电话里一口一个“谢谢”,就差没跑到青青家里给她磕头了。 一个月之后,我坐在电视机前看那期谈话节目,节目上的李海涛衣冠楚楚,英俊的脸上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沧桑。 ………… 主持人:“李先生,很想了解您内心真实的感受。” 李海涛沉思了片刻,说:“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因素,让我们疲劳奔波,为钱,为生活,为地位和权力……有时候真的觉得人情越来越淡薄了。我想可能很多人跟我一样,在非典之前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注意或者关心过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了,但是正是因为这次非典的磨难,我们才突然感到生命和真情的可贵。因为,我也曾经失去了我最爱的人,当然她的离开不是因为非典,而是因为我的自私和狭隘,但我知道那种失去亲人的感觉,那种深入骨髓的伤痛。我只想尽我的一点微薄之力,而且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内心的情感和对生命的祝福。如果我做的这些可以——哪怕只救助一条生命,哪怕只唤醒一次真情,也都足够了。我想人心是相通的,她也会赞成我今天所做的这一切,正是她,让我在风风雨雨之后,明白了怎样去爱;也正是她,让我顿悟如何珍惜现有的一切。” 屏幕里的李海涛顿了顿,悲伤已经哽住了喉咙,他必须睁大双眼才能阻止即将滚落的泪水。“如果她今天能看到这个节目的话,我想说……我记得从一开始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不论她走到哪里,不论她发生什么事,我都在这里等她,我会一直等下去,一直……” ………… 我闭上眼睛,许久以来,我没有这样放纵过自己的眼泪,许久以来,我没有这样放纵过心底那不敢碰触的思念。 那个女人,那段深情,那句相识时说出口的话。 这繁华尘世,这芸芸众生,让我如何去寻找那张躲在烟雾里精致的脸? 电话响了,打断了我游荡的思绪,我抬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拿起了听筒。 “喂?”我说。 一个声音从天边飘过来,飘过电话,飘进了心,同时飘过来的,是叶子如兰的气息。 再版后记:我曾在北京漂了很久。 2000年,我在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进修,之后跟着同学辗转于各个剧组,在那些等待拍戏的空闲日子里,我学会了打麻将,牌桌上,我认识了她。 她是我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美艳无比,她给我讲了很多很多故事,关于爱情、金钱和情欲…… 那些故事,就如同她手中的香烟,真真假假,迷离虚幻…… 有一群人游走在城市的边缘,她们渴望爱情,却又战胜不了心魔,于是,她们像灰尘一样飘浮在城市的半空中,没有根…… 也许,永远永远,她们都无法真正融入这个社会…… 从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想,总有一天,这些故事、这些传言会被我倾泻于笔端,成为一段或者几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后来小说出版之后我却联系不上她,不知道她好不好,有没有找到自己的爱情。 2003年非典期间,在一个无聊的夜里,我信手写了一个只有几百字的帖子贴到了SOHU的BBS里,无数无数读者跟帖,上百个网站转载,点击率逾千万次,于是,一个半月之后,《给我一支烟》诞生了。 关于故事里的声色犬马、人情世故,关于每个人物内心的挣扎和他们不同的命运……也许正如一位读者给我的回帖:人世间的不幸千差万别,幸福的感觉却都是雷同的。 生活就是这样,有悲有喜,有爱有恨,有舍不了的真情,有背不下的压力……没有受不了的苦,却有享不了的福。 在看似灰色的背景下,希望我们还能相信爱情。 爱情,原是一杯酒,是要用心去酿造的。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生活着多少个叶子,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碰到自己生命中的李海涛,我只是希望通过一本薄薄的小说提醒一些朋友:不要短视,其实生活给每个人的都一样多,你总得为人生的选择而负责,如果选错了路,那不论什么时候都要有勇气回头。 善待自己,才能无愧无悔地面对人生。 但愿这部作品带给大家的是内心的悸动和思绪的闪烁。 于2010年7月23日夜(未完待续) 第1章 被骗陪客 什么? 你说,你要用生命去爱一个男人? 妹妹,别傻了,女人要爱的永远是自己。 还记得那是2008年。 我在北城的春夜阑珊俱乐部工作,大家不要多想,我在这里只是负责酒水。 有很多缺钱又无路可走的年轻小姑娘都会选择在这边卖酒这一条路,客人开瓶酒,我们按照百分之零点几抽钱,虽然每晚上挣得不多,但是守个干净,也无可厚非。 其实,越是这种沾着地方的工作,越是对人的考验最大。因为卖酒水是这里挣得最少的人。 所以,有很多女孩都是从“酒女郎”开始做起,后来渐渐受不住诱惑便也下了水。 但是我没有。 因为那个时候我有个我很爱的男人。我们青梅竹马,我爱了他很多年,我高中辍学,他考到北城的一所很好的艺术大学学摄影,才正式和我在一起。 我很珍视这份感情,出来挣钱也是为了维持着我们的感情以及生活。 有这样一种说法,叫“单反穷三代。”意思就是说玩摄影烧钱。 买机子不烧钱,但是买镜头烧钱,好一点的镜头,便宜了几万,贵的那就多了去了。而且,初级入门无所谓,等到后来,要求就多了,想入手个老相机玩玩胶卷,老相机的钱是个小头,胶卷的钱又成了大头。 更别说,玩完胶卷想潜水买个水下专用的相机,或者想着再在风景上玩出个花来。 我男朋友江峰就是专业的玩“单反穷三代”的一批人里的,大学四年,我看着他由数码换入门单反由入门单反换成了长枪短炮,之后又开始各种分门别类的玩相机。 每一个摄影发烧友都是相机收集狂。 我们租住在一个小屋子里,有着专门的一个格子柜来放他各种年代各种型号各种用途的相机们。 我是不懂,但是我很爱他,从初中就很爱他。 所以为了支持他,我去了春夜阑珊卖酒。省吃俭用让他买相机,玩艺术。 2008年夏天,是我们正式在一起的第六年,他读完了大学四年继续读研,那时他研二。我们的感情一直不被看好,没人会认为我们能结婚,但是我坚定的认为我们会在一起的。 所以辛辛苦苦的攒些钱,盼着学摄影的江峰毕业之后,我辞了工作,陪他回家,开一家影楼,结婚生子。 在筹备毕业的时候,江峰告诉我,他迎来了一次机会,有个老板想帮他办一场摄影展,让我陪他出来应酬一下,陪陪这个老板。 那天晚上,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向下望去,28层的高度看整个城市都略发寂寥。 “安夏。” 江峰从背后喊我名字的时候我才扭过头来,“石老板都过来了,赶紧的吧。” 从我跟着他踏入包厢的那一刻,我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 房间里烟雾缭绕,三个男人身边坐着三个女人,将目光盯向了刚进门的我们。 最中间的那个男人,抽着烟,上下瞥了我一眼,便直勾勾的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坐吧。” 他开口的时候,语气中全是冰冷,指着江峰说道,“在2802房间里,你可以带张卿卿走了。” 说完,他便扔给了江峰一张房卡。 张卿卿? 这是我们俱乐部的姑娘之一,说是为了给弟弟治病赚钱才来的。平时说话细细柔柔的,因为她弟弟的病,她赚的钱也攒不下来,入得多,出的也多。我很同情她,还给他弟弟炖过几次汤。 房卡应声落在我们脚下的时候,江峰拿了起来,分明唇边是哆嗦着笑了一下的,“谢谢石哥。” 他的手从我的手里抽出来,打开门,就往外跑出去。 我感觉到气氛一下子就奇怪起来,连忙的伸手向拦着江峰,想跟着他一起走。(未完待续) 第2章 所谓朋友 却已经来不及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包厢的门打开又关上,江峰连回头都没有回头一眼。 门关上的瞬间,我的心凉到了谷底。 石老板直接问我,你是江峰的女朋友? 我回答嗯,心中越发慌张。 “我只是开个玩笑,没有想到他小子还挺识趣,真把自己女朋友送给我。好了,这地太普通了,咱们换个地玩。” 他说完,朝着旁边的人使了使眼色。 我瞬间反应过来了。 我慌张的拿着包就要往外跑,两个人却拦住了我的去路。 也不知道纠缠了多久,我也不挣扎了,慌忙的伸手去翻包,找手机给江峰打电话。 电话打通了,却没有人接,我不甘心,打了一遍又一遍,才被接起来。 “江峰!江峰!” 我握着手机,不断地喊着江峰的名字。 电话那端,空荡荡的只传来了女人的呻吟声,一声声的撞击着我的耳膜,“峰,快一点,哦……不!” 这两个人的声音,我都太熟悉了! 真的是张卿卿! 这到底是怎么个破事发生在我的身上了,我的男人是什么时候特么的和她搞一起的! 还把我弄到这种鬼地方来! 我回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正冲着我一脸笑意的石老板。 石老板将手中的烟碾灭,缓缓朝着我走过来,“电话打也打了,现在明白了吧。” 我怎么可能明白?!爱的如此卑微与牺牲,想来却成了笑话!(未完待续) 第3章 有些人的游戏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以至于他们拉着我离开的时候,我都忘记了反抗。 最终他们没有在酒店里,而是直接带着我去了郊外的一套别墅。 几个人一同走进去,男男女女算上我一共六人。 在书房后有一个房间,推拉门,当打开的时候,望着出现在我面前五花八门的工具们,倒抽了一口凉气。 没见过,却也听说过,所以,当这些玩具以及各种道具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自然也认得。 只见着石老板粗鲁的将我的手一把拽出来,然后将鞭子扔在我的手上,然后,他开始拿着绳子捆住自己! 结尾让我收的口,让我给他系上。 我将绳子给他系上之后,抓着鞭子一把扔在了地上就往外跑。 可是,我刚打开门的时候,就听到了身后石老板笑了,他吹了一声口哨。 不知道是从哪里窜出来了两条狼狗,一下子就逼近了我,龇牙咧嘴的冲着我一副要撕了我的样子。 我只能一步步的往回退。 “放心,你听我话,它们不会伤害你,但是你不听的话,我只能告诉你,它们是吃生肉喂养大的。” 我慌张的关上了门,将两只狗隔在了门外,看着对我笑着十分满意的石老板。 石老板主动的凑上来,让我脱衣服,然后拿着鞭子抽他。 我害怕。 但是我没办法。 我甚至耳边都能听到刚刚那两只狼狗流口水的声音。撕咬我肉的声音,我连想都不敢想。 鞭子扬起来,落下去,打在人肉上,那种随着皮开肉绽泛着血红的光芒,石老板竟然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女王大人!”他嗷嗷的叫着,却让我再来。 他的手被捆着,却用身子扑向了我,去以牙齿撕咬我的内衣…… 我恶心! 这些人,让我恶心! “抽我!” 他一边亲我,一边命令着。 我只记得,我忽然听到了外面两只狼狗狂吠的声音。 我当时吓得不敢继续,瑟缩到了墙角,只蜷着身子。 是一个女警嫌恶的扔了件外套给我穿上的,他们收到报警,有人聚众不良聚会,又在石老板这里发现了夹杂着幻药含量的烟。 我们几个人是分开审问的,被关起来的房间也不一样。 我拼命的向警察证明,我是被迫的,把这一切来龙去脉讲清楚都没有几个人信! 最后,却不知道怎么的,我被人保释了,就连保释我的人,我都没有问清楚。 我几乎是快速的离开了警局,出来之后直接回家。 可是,当我打开我租住地方的门的时候,我看到的是整个空荡荡的房间!(未完待续) 第4章 走啊! 所有的存折都没了,连电脑都被人搬走了,以及江峰那价值好几十万的镜头们。 失窃了?我得报警! 这么折腾一晚上,手机早就没电了。 等着手机充上电,重新开机之后,我却没有办法报警了。 因为,我看着一条条银行短信提醒像是赶趟一样的窜进来,十万,二十万,五十万…… 我总共有三张信用卡,这三张信用卡是通过一个客人的途径申请下来的,所以额度很大。 我等着这些短信都接受完了之后,粗略的算了一下,总共被人刷了八十万。 这些卡都在江峰那里,只有他知道账号密码! 我连忙的去找邻居,询问有什么人来过没有,邻居说除了江峰带着一个姑娘来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了。 真的是他!!! 不用看了,相信我们的仅有的十万存款也被他拿走了。 手机刚开机本来充的电就不多,响了一阵短信之后竟然就又关了机,我闭上眼睛,耳朵里,脑子里都是短信提醒的声音,连带着那些被取钱的信息时间。 那个时间,推算下来的话,我正在石总那里困着,而他们竟然马不停蹄的在刷卡。 我能够感觉我的牙齿都在打架,几乎要把整个牙都咬碎一样! 我紧紧的握着拳头,一把将手机扔出去很远!站起身来,却又自虐似的朝着房间又转了一圈。 搬空了,真的是搬空了。 我和江峰住在这里,我很少买衣服,上班穿工作服,白天睡觉。所以,几乎除了几个盘子碗是我的,什么都不是我的了。 这个房间里,原本几乎都是江峰的东西,现在,什么东西都没了。 格外的空荡荡! 我不甘心的翻了一遍又一遍,看他有没有留下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 哈哈! 一分钱都没有给我留,还刷了我八十万的信用卡! 这个数字,对我来说,真的就是天价。 我整整工作了五年,在这五年的时间里,我每天都在卖酒,拼命喝酒才攒下了十万,也没了。 存折他让我写他的名字,我就写他的名字。 我翻出冰箱里的几瓶劣质酒,一边喝酒一边笑。 真是没用啊,即使这一刻,我竟然都连报警都不报,抱着一丝侥幸,想着江峰。 喝了多少我记不得了,我只记得我拿起手机来,不停的给江峰打电话……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电话铃声震起来的,领班在电话那端骂我还不去上班,想死啊。 我真的想死。 可是我死了有能这么样呢?那些欠的钱呢?难道让我当农民的爸妈去还? 不能这样的。 头痛欲裂,我摇摇晃晃去洗脸。 镜子里的我,像个鬼一样。 出门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的深沉。 我像往常一样到了会所,刚一进门,还没有来得及往里走,同事徐桥推着送酒车就急忙忙的撞在了我的身上。 “干嘛啊徐桥,也不看着点。” 我连忙的扶着有点被撞疼了的胳膊问道,却见到徐桥冲着我使了一个眼色,说道,“怎么还来上班?走啊!”(未完待续) 第5章 一个爱我的男人 怎么了? 我抬起头来,只见着领班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一脸笑容。 “呦,来了。” 他打量着我,我却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又看了徐桥一眼。 这两步的距离,一下子绕开了视觉死角,我看到在领班的身后有个男人一脸伤,正以一双嗜血的眼睛看着我。 石老板! 我来不及想,赶紧逃! 我以眼睛的余光见到领班走到徐桥那里就直接扇了徐桥一巴掌,徐桥连忙的扔了送酒车挡了上去,可是也没有来得及。 石老板带的人太多了,我都没有跑到门口的时候就被他的人堵住了。 他的人紧紧的抓着我的手,石老板一巴掌就直接打在了我的脸上,“臭婊子!敢特么报警举报我!你胆儿挺肥啊!” 我仓皇的看着石老板,“不是我,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带走。” 石老板冷哼一声,回头看了我一眼,连搭理都不搭理我说道,“今天你看我不弄死你。” 我努力挣扎,大声喊着救命,都没有半点用,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客人,或者是工作人员。 在这种地方,别说我一个卖酒的,就是红牌惹了客人,都少有出头的。 尊贵与卑贱,分的太清楚。 我只看着和我一样卑贱的男人,卖酒的徐桥在努力挣扎着,想要拦我,却被几个男人拳打脚踢打在身上,脸上早已经挂了彩。 我被装进了车里,再之后,他们强行在把一块棉布捂着我的嘴,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被半吊着,挂在一间房间里,周围却听得清有虫鸣鸟叫。 我隐约的听到房间外面两个人在谈话。 “干啥不直接弄死她,非得大费周章的再回市里去把两只狗运过来。” “石老板不愿意亲自动手。” “那也不能让两只狗把人生吃了……” 我听得毛骨悚然! 他们说的显然是我,那两只狗我是见过的,大黑背,站起来有一人高,只听石老板的话。 原本还想再大声的叫,吓得也不敢叫了,只睁着眼睛,在寂静的空间里听着自己的心跳。 扑通扑通,每一下都让我自己惊恐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阵窸窣声,然后听到了刚刚门外的两个人忽然开口喊了一声是谁!紧接着就离开了。 我听到窗外有声音,抬起头看,徐桥跳进来,赶紧给我解开绳子,和我说带我走。 其实,我和徐桥在会所里并不太熟。 稍微算的少点联系的,我们都负责卖酒。 他比我晚一个月来的,像我请教过一些技巧,再无其他。 从石老板那里逃脱并不顺利,我和徐桥刚跑到大道上的时候,石老板的车就急忙忙的追了过来。 吓得我们连忙的趴在了草丛里。 徐桥问我怎么回事,我将从昨天到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徐桥的时候,徐桥无奈的笑了一下。 他说,“我早就想到了,是你爱的那个混蛋害得你。” 我喘着粗气小声的说道,“你疯了,你来救我做什么?我还不如死了。” 徐桥看了我一眼,笑了,“你说是为什么啊。” 我没有说话了。 徐桥的话里,什么意思,我当然懂。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和徐桥在一起,反而成了宋之渊的女人,都是造化弄人。(未完待续) 第6章 宋之渊 我是走投无路的时候遇见宋之渊的。 那天,我和徐桥在草丛里趴着大气都不敢出,就在快身体僵住的时候,石老板开始牵着他的大黑背地毯式搜寻我们了。 石老板这种人,很变态。 他一定认为那天是我举报的,他也不想想我当时在现场都没有来得及举报,但是他就是要要了我的命。 我和徐桥跑的飞快,眼看着就要被追上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辆大货车停在路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开动。 货车太高,我根本就爬不上去,徐桥连忙的就把我举了上去。 却没有想到,他刚把我举上去之后,货车就开了,而石老板也追到了徐桥面前。 徐桥让我先走,再找人来救他。 我狼狈的从大货车跳下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但是我不知道我要如何救徐桥。 我不敢报警,石老板能轻松的出来,并且这一次还要要了我的命,如果我报警,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 那一夜我想尽了办法,把我电话号码里所有能用尽的联系方式都联系了,都没有一个人能够联系到。 最后,我无奈的只能重新闯回去。 在路上见到了徐桥躺在血泊中,身上全是血! 我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医生要给他做手术,让我交定金。 我没有钱。 徐桥昏迷不醒,我询问了大概他需要多少医药费。 保守估计五十万! 我要救这个男人。 我必须救他! 从医院出来我就直接去了商场,几乎用尽了我身上的钱买了一件长裙,有些裸露的那种。 再后来,我冲进了我知道的拍卖会所。 这里的女人,会被标上价,像橱窗的商品一样供人选择。 我是在那个时候把自己卖了的。 宋之渊是在那里买的我。 我刚站在那里,还没有给自己标价,他就看了四周一眼,给我比了五十万。 我说,“我要二百万。” 宋之渊的眉头紧蹙,看着我笑了一下,他说,“这周围的女人,你不是姿色最好的那个,你为何会觉得自己值二百万?” 我直接就蹲下来,冲着他的裤子拉链就过去了,我说,“就凭你如果想,我可以随时满足你各种。” 我永远忘不了当时宋之渊的那个笑容,他盯着我打量了很久,眼角眉梢都挂了笑。 他说,“三百万。” “成交。” 我让宋之渊当场给我钱,然后再原处等我,我拿了钱去去就来,他连拦我都没拦我。 给了钱,就让我走了。 我握着他的卡,在出租车赶往医院的路上,手都是在不停的颤抖着的。 我卖给了一个我连认识都不认识的男人。 把钱在医院里刷了卡,并且嘱托人帮我照看徐桥之后,我就又重新回去找宋之渊,他还在原处等着我。 我下了出租车,走到他的面前,脑子都是一片混沌的,可是我却笑着。 我说,“你就不怕我把钱卷走不再回来了吗?” 宋之渊笑了一下,“不怕。” “为什么?” 我问。 他的目光中紧紧的盯着我,没有说话,而是停顿几秒之后,开始朝着他车的方向走过去,并丢给了我一句上车。 我跟在他的身后,才问他的名字。 他的语言有些低沉,告诉我,“宋之渊。” 在听到他名字的时候,我愣了很久,才知道,为何他不怕我卷了钱不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7章 我是个玩具 三百万,对我来说是天价,是徐桥现在的救命钱。 而对于宋之渊来说,就像是我们平时用来吃雪糕,买玩具的钱。 我对于宋之渊而言,就是买来的一件玩具。 我并不能确切的知道宋之渊的身份,只是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单身,没有女朋友,身边全是玩伴。 十年前来的北京,人们并不清楚他的身份,只是忽然之间做了一票大的,合并了好多家影视公司。 他起来的那一年,几乎没有几家公司投的项目赚钱,所有的钱都流入了他的口袋。 但是,后来,公司正常运转,他的日常却鲜有人知了。 我们这种娱乐会所,和他们那种影视娱乐圈说白了只有一墙之隔。 墙那边是一棵梧桐树,如果我们这边的鸟们,能够飞跃高墙,攀上梧桐树,便也成了凤凰。 如果不能,就在这种地方,做着籍籍无名的鸟。 之前张卿卿好八卦,所以我了解的宋之渊都是从张卿卿的口中得知的。 娱乐圈新起来的几个女星,都和他有一腿。 可是娱乐圈新起来的几个男星,貌似也都和他有一腿。 后来,也不知道他是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了。 我望着宋之渊的身影,收回思绪,看着他坐上车之后,也跟着做了上去,他命令司机开车,我的头望向了窗外。 我们两个人,一路上是没有说话的。 甚至,我都没有看他。 一直到到了他的住处,他让司机将车停好,径直的带着我回了房。 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的心随着关上的门哆嗦了一下,宋之渊转头的时候,我们正好对上了双眸。 我看着他,慢慢的走向他。 笑了一下。 在我的本心里,以为他买我就是为了玩弄的。 他没有理我,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之后,将外套随意的脱下来扔给我。 我接过外套来,他便一边解着衣服,一边进了浴室。 在我挂好衣服的时候,浴室早已经传来了哗啦啦的水流声。 我犹豫了一下的,最后还是打开了浴室的门,主动地。 我以为,这只是他的游戏方式,他买我过来,定然是希望我能做些什么。 就像石老板那样。 这一次,我是“心甘情愿”把自己卖了,我应该主动点。 可是,我还是下意识的低了一下头,我将身上的衣衫脱下来,朝着宋之渊走过去,主动地将手臂攀在了他的脖颈上。 水流在我们身上打下来的时候,我的唇主动覆上去。 我分明感觉到宋之渊的身体愣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8章 嫌脏 下一秒,他忽然一把将我推倒在浴室的玻璃门上。 眉头紧锁,双目中充斥着鄙夷的神态,似乎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让他看着恶心一般。 他看我的那个眼神,我终生难忘。 我趔趄着身子站起来,下意识的,手指握紧。一丝不挂的我,本能的将手牢牢的放在浴室门上。 我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见他直直的从我身旁绕过,走出浴室,穿上衣服,头也不回的开门。 我连忙的向前追了两步,在他的身后看着。 却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一直到我听到重重的关门声,我才回过神来,我没有再继续追,我重新走回到花洒下面。 热水打在我的身上,很快的热气便将整个浴室牢牢的包围,仿佛与世隔绝。 我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来了。 一边流,我却一边笑了。 这是嫌弃吧,在他的眼里,应该嫌弃我是一块破布。 呵,是的,我有什么资格让别人看的起我呢? 我在心里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要哭,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你没有权利哭。 可是,越是这样,泪水就越汹涌。 江峰的背叛,张卿卿的讥讽,石老板的逼迫,以及还在医院躺着生死未卜的徐桥……我不明白,为什么一转眼的时间,我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站起身来,关上水之后走到了镜子面前,再弯腰以冷水洗了一把脸,才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然后悄无声息的拿了毛巾把身上的水擦干。 “安夏,你别无选择,你现在只能在这里待着。” 我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 偌大的房子里面就我一个人,甚至,除了我自己的呼吸心跳声之外,连空气流动感都听不到。 因为怕他随时回来,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只好坐着用眼睛上下打量这个房子的装饰,布局。 不得不承认,这个房子的主人一定特别的有品位,设计既有质感又不浮夸,装饰既有品位又不张扬。就连餐具的搭配跟餐厅的风格都是极其一致的。 我在想,宋之渊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已经不记得了,是阳光洒进来的时候照在我的身上惊醒我的。 宋之渊还没有回来。 我开始试着去在房间里行走了一圈,再然后打开了冰箱看了一眼时间开始做早餐。 冰箱里面满满当当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食物以及饮品。 虽然,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 但是,既然被买了,不是妻子,哪怕是情人,或许,我连情人都算不上,可是,该有尽的一些义务我还是知道的。 毕竟,这些我在江峰的身上不知道实践了多少回。 想到江峰名字的时候,我不得不在心里又重重的嘲笑了自己。 从冰箱里面拿出一包吐司,一根火腿、几个鸡蛋、番茄沙司、千岛沙司以及牛奶和果汁。 刚认识一个夜晚,说过的话不超过三句,他的喜好我全然不知,所以,我只好给他准备了两种。 当我做好三明治,刚张开口打算吃,犹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他是在我百无聊赖像个傻子一样坐在餐厅的时候回来的。 我怔怔的望着他,宋之渊却视我如空气一般,绕过我走进卧室。 没一会他换了一套衣服从房间走出来,向门口走去。 “我做了早餐。” 我站起身来,望着他的背影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他站在原处,连回头都没有回头,直接说了一句,“不了。” 从进门到现在,他全程的面无表情,甚至不愿意跟我多说一个字。 他的态度,我不由的冷笑了一声,我拿起桌上的餐盘,餐盘上放着三明治,直接便朝着宋之渊走了过去。 我说,“这早餐不脏的,我做早餐是带着手套的,食物也是取自你家冰箱里的食材,不知道要比我自己干净多少倍。” 宋之渊比我高一个头,他低下头来,捏起了三明治看了一眼,又看着我,眉眼间挂了笑。 “鸡蛋煎得有些老了,我喜欢三分熟的太阳蛋。” 说完,又嫌弃的放回到餐盘上,转身走进了洗手间,洗了洗手,重新出来。 在他准备出门的瞬间,我再次拦住了他。 我将他嫌弃的三明治放在自己的口中,一边嚼着一边和他含糊不清的说话,我说,“爷,那你买了我,不睡我,不让我伺候你起居,难道是要留着下小的吗?” 我是故意的,宋之渊的态度让我觉得屈辱。 但是我想不到还击的手段,所以,我一次次的伪装起自己来,让自己漫不经心的不被他伤害。 “下小的也不用。那是宋夫人应该做的事情。” 这句话,暗示着,我没资格。 我讪讪的笑了一下,将三明治放回到餐桌上,拍打了手上的残渣一下,说道,“那好,那先生既然不需要我,我就先回家了。” 停在门口的他背对着我,吐出几个字。 “也好。” 宋之渊笑了一下,“我晚上7点会回到家里,希望你能准时在等我了。”(未完待续) 第9章 了结 宋之渊是说完这句话,先出的门。 留着我在这,有些茫然。 我还是不甘心的追了出去,我问他,“那你买我到底干嘛啊!” “你在这待着,就行。” 如同昨天一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紧蹙,没有一点感情。 说完,转身,径直的钻进了车里。 宋之渊离开的时候,我身后的门也早已经关上了,所以我并没有机会再进去把我吃过的三明治收拾一下。 我是在这个时候接到了医院的电话,电话里告诉我说,徐桥从手术室出来了,已经进了重症监护室。 我握着手机的时候,愣了一下,应了一声,挂了电话仍旧会觉得无所适从。 想了一想,我还是去了一趟医院,可是走到徐桥的病房前的时候,我又退了出来。 像是逃一样的离开了医院。 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形容我在靠近徐桥时候的感觉,越是走近他,我越会觉得自己肮脏。 我可以逃得了生活里的镜子,可是徐桥就像是一面我心里的镜子。 照尽我的不堪与丑陋。 尽管,我与徐桥之前是没有半点深入交集的。 如果不是他突然出手相救,我可能连正眼看过他都不曾。毕竟,我的生活在五年的时间里,除了江峰,还是江峰。 说也奇怪,徐桥的事情竟然让我忘记,我与江峰之间的事情,我忘记了这份背叛一样。 那个时候,我只以为是命运的安排让措手不及一浪接一浪的拍打过来,卷着我往前,应接不暇,只顾活下去的本能让我不去想这些。 后来,当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的时候,他们重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开始。 人啊,不是谁可以选择一生该如何过就能如何过的。 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不遂人愿。 宋之渊对我来说,我以为是一个新世界的开始。 我从医院出来直接打车回了原来和江峰的住处,我都没有走进门,刚走到半路的时候,房东就已经在等我了。 我都没有开口问,房东已经开骂,“小姑娘不学好,当什么小姐啊!滚吧,别脏了我这地界!” 她说话不好听,我从她的身后看到,我住的那户的门上,被泼了红漆。 “做鸡不是能赚很多钱,干嘛还要住我这小房子,赶紧走!赶紧走!” 房东的话很刺耳,我却觉得真实。 她说的没错,却让我觉得这几天恍恍惚惚的神情一下子真实起来。 切切实实,我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心里重重的鄙视着自己。 我攥着手心,看着门上的血红,说不出一句话来。 房东一边嚷嚷着,一边把我的东西往外扔。床单肮脏地躺在门边,我往旁边踢了踢,想要绕过房东进去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 房东上前一步,拉着我的肩膀推搡着,把我往外赶。 我一下重心不稳,踉跄着往前,扑倒在地。 被砸碎的餐盘,瓷片渣被我按进了手心,一阵钻心的疼痛,殷红的鲜血顺着手流了下来。我翻开手掌,把瓷片从掌心拔出来。 房东见状,愣了一下,这才降低了一些音量。 门外看热闹的人,听见声响,探着头往里看,指指点点,讨论很是欢乐。 我已经无暇去看周围人的反应了, 只是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面前的一切。 能碎的东西都碎了,碎不掉的在地上躺成被抛弃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现在的我。 东西本就不多,说是回来收拾东西,也就是拿走值钱的东西,还要一些,记忆吧。 手心的血还在流,我顾不上房东的谩骂,径直往床的方向走去,床边的墙上,还贴着和江峰从前的照片。大概是唯一一次出游,我们去了海边,住不起好酒店,就住在海边的小客栈里。晚上坐在海边听海浪的声音。 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了一艘小船,划起来咯吱咯吱响。那天的月亮特别亮,他突然停下来,不划了,吻上我的唇,和我说谢谢。 那一刻,他是爱我的吧。 照片是请客栈的老板拍的,有些年纪的老爷爷不太会用手机,我们的脸有些模糊,记忆却一直深刻。深刻的有些讨厌,有些让人厌倦。 大概是我坐在床边发愣的时间超出了房东的忍耐,房东冲着我大喊,“你到底要赖到什么时候!赶紧走!我这儿都因为你变成了笑话!” 我站起来身来,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房子中间,回头看了一眼,那张似乎还带着江峰气息的床,这个我和江峰说完世间甜言蜜语的房间。 嘲笑似的动了动嘴角,再坚定的曾经,都是笑话! 和江峰的这五年,他带走了我的一切,我只剩手里的这张照片。 我出了出租屋,却不知道去哪里,只是一直走着,一直走到小腿有些酸痛。夜色笼上来,似乎让我卑贱的生活更加明显。 手机在包里震动了起来,才把我的思绪拉回来。 我茫然的看着屏幕上的号码,是会所的领班。 “你还活着啊,见着徐桥没,你俩一个个的都不来上班!不想活了!” 领班似乎是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或者不知道我们有没有发生意外,仍旧张口就骂。 如果不是听到徐桥的名字,我想我应该连会所回都不回了,可是,听到徐桥名字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就是走,也得结清了再走。 如果这样,有一天徐桥再去上班,也会知道我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离开这个城市。 我已经打算好了,以后不再见徐桥,而徐桥肯定会到处打听我的消息,一会我就去辞职,甚至连谎话都编好了,回家结婚。 这是已经放弃挣扎的表现。 可是,当我刚刚到了会所的时候,领班便将送酒车递给了我,说道,“赶紧的,缺人手。” 我都没有来得及辞职,就被他推着往里走。 “领班,我想辞职……” 我连忙的转身,想要和领班辞职,可是刚一回头,话都没有说完突然被身后的一股力量往后一拉,重重地砸在墙上。 “你还敢继续来上班?!真的不怕死?!” 是石老板,他把我死死压在墙上,恶狠狠地盯着我说道。 说完,就拉着我的胳膊往包厢里拽。 “石老板,报警的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呼喊着,试图挣脱他的撕扯,却被他抓住的手臂。 桌上的各种酒,几乎被我们撞到了一半,酒瓶倒在地上,各种颜色的酒液混合在一起,气味很浓烈,很呛人。 我被石老板,猛地一推,跌倒在肮脏的混合酒里。腿被茶几脚狠狠撞了一下,竟也一时爬不起来。 石老板用鞋踩在我的脸上,把我的脸贴近潮湿的地毯。 “我看你今天,还能耍什么花招!” 我因为反抗幅度太大,忍不住一阵干咳,挣扎着想要起来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打开了。 石老板带来的人急忙忙的进来,和石老板说道,“宋总来了。” 石老板连忙的松开脚,所谓的宋总已经走到了门前。 竟然是……宋之渊。(未完待续) 第10章 我的来历,他都知道了 我看到宋之渊的那一刹那,是下意识的低头的,我想要藏起来。 躲藏起来,掩盖住我此时的不堪。 他穿着得体的西装,面上冷静的一丝笑容都没有,进门看着这一切,冷眼扫过了我的脸。 静静开口,对着身后助手模样的男人说道,“冷瞳,将她扶起来。” 在冷瞳走到我的面前的时候,石老板卖面子的松开了脚,却面上有些奇怪。 怔怔的看着宋之渊。 我连忙的低着头,一直到冷瞳伸手要拽我起来的时候,我才冲着他艰难的摆了摆手。 自己站了起来。 “车上等我。” 宋之渊的话很少,在冷气十足的包厢里听起来格外渗人,冷瞳打头先打开了门,我跟着就往外走,以眼睛的余光是能够看到石老板在伸手的,想要拦住我的意思。 宋之渊静静的连头都没有回,一直到我走出门。 在关门的刹那我听到宋之渊再次开了口,“希望石总以后不要再动她一下。” 他用了希望这个词,原本应该是商讨的意思,却被他生生说成了威胁。 我身上受伤了,冷瞳为了照顾我走的很慢,很快,宋之渊就出来,赶上了我们。 他与我并排的走着,我以眼睛的余光瞥向他冰冷的面庞。 他不笑,很可怕。 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就这样并排着走着,一直走到前台的时候,我看到了领班才忽然站定。 因为我的忽然停下,宋之渊也停了,他拧着眉头冷静的看着我。 我的手因为紧张不由得收紧,当时我并没有想过,我的身份是瞒着宋之渊,还是不瞒。 但是因为我与宋之渊只是认识很短的时间,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我又忙了太多事情,都没有来得及去想,我应不应该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宋之渊的。 犹豫了好一会,我才开口,现在已经这样,他早就知道真相,那么我也不能隐瞒,我只能让自己的语气看起来平静。 我说,“我还要辞职,我今天是过来辞职的。” “我等你。” 宋之渊开口的时候,点燃了一支烟,他在一旁静静的靠着吸着烟看着我,我微不可闻的点了下头。 便朝着领班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宋之渊的关系,我的辞职变得格外顺利。 甚至,连我编造的谎言,领班都破天荒的好心主动,脸上带着微笑和我说,“放心吧,等徐桥上班的时候,我一定把这些话告诉他。”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谢谢,拿了结算的一点工钱,转身朝着宋之渊的方向走。 宋之渊的那支烟恰好吸完。 我没有说话,他亦没有说话,我们两个走出了会所,坐在车上。 宋之渊冲冷瞳报出了地点之后,再没有说一句话。 车内静的可怕。 一直到回到宋之渊的住处,是我先打破平静的,我们两个人并排着往房间里走,我先开口,和宋之渊说道,“我的身份,你都知道了。” “我对小姐并没有歧视。” 他开口,挂了一丝的笑容,可是在我看来,这个笑容都有些嘲讽。 他打开了浴室的门,没有再说其他,以动作示意我去浴室洗澡。 我低下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默不作声的走进了浴室里,一直到关门的瞬间,我才探出头来,和宋之渊说道,“我不是小姐。” “无所谓。” 他始终是带着笑的,静静点烟的动作里,能看到唇角上扬的弧度,可是,还是让我觉得是嘲讽。 “也罢。” 我没有再做解释,我转身走进浴室里,将门关上,一口气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粗鲁的扒下来,打开花洒。 水浇在我的身上,伤口处传来揪心的疼痛,我疼得闭上眼睛。 我能够感觉到我的泪水从我的眼角流下来,可是我却努力让我的唇角挂着笑。 多么讽刺。 特别是我那句解释,我和宋之渊说我不是小姐,宋之渊说无所谓。 在他眼里,一个能把自己卖了的人,是不是小姐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这个举动就是代表着,不干净。 我还是太敏感了,宋之渊的一点表现,我就会觉得是伤害了我的尊严,可是,我也深切的明白,我的尊严,是我自己丢掉的。 在我决定把自己卖了的那一刻,我就把尊严丢掉了。 宋之渊买回来的是一个丢掉尊严的我。 洗过澡之后,我小心翼翼的擦过身上伤口,却也把眼泪都擦掉了。 我对着镜子练习了好久的笑容,才穿上浴袍走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宋之渊正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我静静的走到了宋之渊的面前,冲着他笑了一下,我说,“我想,我必须给你解释一下,毕竟你现在是我的金主。”(未完待续) 第11章 亲昵 宋之渊终究没有听我的解释。 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一点都不关心我的过去。 所以,这件事情就像是梗在我心中的一根刺,我想要解释,他不给我机会。 于是他越表现的傲慢以及鄙夷,我就会越想要证明自己。 像是在较劲一般。 我走到宋之渊的面前,不客气的从宋之渊的烟盒中拿了一支烟,自己给自己点燃之后,随着他的节奏也吸起来,吐出去。 我并不擅长吸烟,但是那一次吸烟却没有呛到我自己,反倒是随着一支烟进入身体里之后,心里舒服些许。 所有的累啊,疲惫啊,不堪啊,怨啊都变淡了许多。 看着宋之渊冷冰冰的样子,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宋之渊的电话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我见着他拿起手机来,嗯了一声,而后便挂了电话。 抬头看了我一眼,“把衣服脱了,换一身。跟我出门。” “可是,我没有衣服。” 宋之渊打量了一眼,我身上包裹着的浴衣,然后他起身走进房间,留我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 烟还在烧着,忽明忽暗的烟蒂像是呼吸,一下一下消耗着自己的生命。 一直客厅只剩下我自己,我才能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环顾周围偌大的别墅,宋之渊的香烟竟有昂贵的味道。 宋之渊送楼上下来,手里拎着一条黑色连衣裙,把连衣裙挂在沙发背上,甚至都没有多看我一眼,便转身又走进房间。 只留给了我一句,“穿上。” “我在哪里换衣服?”我对着无人的客厅问了一声,才发现宋之渊早就不在了…… 不禁撇了撇嘴,我拿起沙发背上的那条连衣裙,对着客厅的镜子,在身上比了一下。 摸着质地,就知道不是便宜的玩意儿。 自嘲似的笑了笑,他可是宋之渊,家里怎么可能会有便宜货,最便宜的搞不好就是我自己。 我回头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确定整个客厅都没有人,我才慢慢脱去浴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看到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宋之渊。 虽然时刻提醒自己,我的全部都已经被宋之渊买下。当全身赤裸出现在宋之渊面前,我还是不自觉的退缩了。 我赶紧拿连衣裙遮住自己的身体,透过镜子的反射,我分不清,宋之渊的眼睛里划过的是挑逗,还是不屑。 宋之渊没有过多停留,这让慌张的我显得有些荒唐,带着浓重的,自作多情的意味。 我快速把连衣裙套在自己身上,经典小黑裙,套在自己身上,竟能如此勾勒自己的曲线,没有过多装饰,斜肩地设计,把女人最性感的锁骨和肩头暴露,腰间隐隐约约的蕾丝,让背部看起来更加诱人。 “走吧。”宋之渊递了一只pranda的手包给我,我低头接过。 手包里不是空的,我跟在宋之渊身后,看着他对着鞋柜里的一排高跟鞋,挑了一双香槟色的鱼嘴高跟鞋递给我。 我坐在门边的矮柜上,乖乖穿上鞋,宋之渊把一个蓝色丝绒包裹的盒子递到我面前,盒子上面Cartier的字样,就足够晃眼。 宋之渊瞥了我一眼,“脖子太空了。” 我不知道宋之渊还有这样的品味,更好奇一个大男人的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女人的东西。 但是我没有多问,连猜测都没有。 和宋之渊在一起,我不需要过问他的感情状况,哪怕我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款Cartier今年才发的钻石项链。 “快点。” 宋之渊的嘴里蹦出两个字来,便拉开了大门。 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着一辆宾利,宋之渊头也不回的走上车,透过车窗,看了一眼抱着项链发愣的我。 宋之渊身上就是有种不可抗的因素,他通常不会大声说话,语气的冰冷却让人不敢违抗。 石老板是这样,他身边的冷瞳是这样,其实,我也是。 我慌张地把项链套在脖子上,因为有些紧张,脖颈后的旋扣,滑了好几次才扣上。 急急忙忙拿着手包,跑到宾利车前。 一直到车上的时候,我似乎都不知道他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而我们要去哪里。 我几次张口想要问他的,后来还是忍了。 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故意转头看向窗外,夜的城市,闪着霓虹,街道上的红男绿女多多少少有着暧昧。 宾利在一个路口停下,街角等红绿灯的一对情侣,没有华衣,没有豪车,女生挽着男生的手,男生跟女生说着什么,女生莞尔一笑,浓情蜜意在夜色中氤氲开来。 曾经,自己和江峰一起走过无数个这样的街头,场景如从前,物是已人非。看着车窗上反光出的,自己的模样,仅仅几天,已经不太敢跟自己相认了。 于我,逃离原来的自己才是目的,为了生存去忍受卑微,毫无选择。 宾利行驶了好一会儿,绕过好几条小巷子,似乎还走了一节山路,宾利才停在一幢欧式建筑前面。 “下车。” 宋之渊和我的对话,大多为命令,我并不反感,只是照做。 跟在宋之渊身后走进建筑物,才知道这是一家私密性极高的高端会所,如同传说中的那样,这家店只接受会员。 宋之渊拒绝了迎宾小姐的引导,对着前台招了招手,便熟门熟路地穿越走廊,来到一间包间前面,停在门口。 我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停下里,一不小心撞到了他的后背,心狂跳几下,却装作无事。 宋之渊看着我,没说什么,只是,瞬间拉住了我的手。 我想,他是感觉到了,我微微颤抖了一下。 宋之渊转头看向我,没有过多停留,也没有嘱咐些什么,便拉着我推门走进了包间。 包间里,已经坐着两对男女,对,是男女,不是情侣。 两个男人分别搂着个姑娘,抱在一起卿卿我我,有种下一秒就要扒衣服的即视感。看门口站着的我们,两个男人几乎同时放下手里的酒杯,一个拍了拍姑娘的后背,一个拍了拍旁边的座位,示意姑娘坐在一边。 “老宋,我们这帮老同学想要见你一面,可真难哦。” 一个男人起身,端着两个酒杯,装着冰块和金色的液体,散发着浓重的酒精的味道。把其中的一杯递给了宋之渊。 宋之渊自然接过,没有过多解释,仰头一饮而尽。 另一个男人也端着两个酒杯走了过来,“约我们宋总,可必须通过秘书预约,难道这位就是……” 男人脸上不怀好意的笑,令人有些厌恶,他说着,便把手里的酒杯伸到我面前。 看得出,他们有些不善,刚想要伸手接过酒杯,就被宋之渊按住,宋之渊一边接过酒杯,一边对男人说道,“她不会喝酒,也不是我的秘书。” 仰头又是一杯,那两个男人刚又想拿起桌上的酒瓶,身后有个女人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们俩行了,之渊不是来了嘛,非得不依不挠。” 出于女人的敏感,我捕捉到了她对宋之渊的称呼,不是“老宋”,“宋总”,而是“之渊”。 一个女人,她想要靠近一个男人的时候,会从某些小细节上展现出亲昵。(未完待续) 第12章 做戏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沙发上坐着一位标准名媛模样的人物,一身水蓝色小礼服,得体又不失亮点,同色系的细高跟穿在脚上,双腿交叉在前,靠左放着,脸上的妆容更是精致到自带美颜。 “哎哟哟,我们沈小姐还是这么心疼老宋?” 男人起哄,那位沈小姐脸上依旧保持微笑,甚至一点波澜都没有。 沈小姐起身,绕过茶几,走到我和宋之渊面前,伸出右手,“渊,好久不见。” 这一次,她的称呼更进一步。 “好久不见。”宋之渊礼貌地握手,也没有做过多停留,拉着我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宋之渊并不表明我的身份,男人们喝酒打趣没什么不同。 宋之渊一会儿帮我倒果汁,一会儿喂我吃水果,过于殷勤的表现,让我不由得心里一笑。 看来,这里面有个人对于宋之渊来说是非比寻常的,要么,他也不会这样做戏。 我配合他,他做什么,我接什么。 坐在我对面的那位沈小姐,从我进到包间,她就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脸上微微的笑容,每一个眼神都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憷。 “怎么了?”宋之渊拨弄着我耳边的头发。 “没事。” 我笑了一下,连忙的伸手接过了宋之渊拨的葡萄粒,放入口中,并且回馈道。 宋之渊满意的看着我,凑到了我的耳边,不知是酒喝多了的缘故,还是环境的原因,他开口竟带了一丝醉意。 热气呼在我的耳边,我听着他说,“你很有做戏天赋。” 我感觉到身体一僵,不由得躲了一下,笑了。 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在昏暗的环境里,看着宋之渊的样子,我忽然像是不受控制一样,主动地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 很快我就躲开了。 我明显见到宋之渊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 我轻轻在他的耳边说道,“你一夸我,我就忍不住做的更好一些。” 说这些话我都是脸红的,还好房间昏暗。 我说完话,连忙的站起身来,想要出去透口气,我说,“我去下洗手间。” 一直到打开包厢门,出现在走廊里的时候,我还能感觉到我的心在扑通扑通的乱跳,刚刚那一吻,我是着魔了吗? 恍惚的。 我走进洗手间里,在洗手池旁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过了很久,才接冷水洗了洗手。 然后冷静好一会往回去的方向走。 我看到沈小姐站在门前靠着墙站着,微微冲她点了一下头,就去开门,可是刚打开门的瞬间就被她叫住了,她说,“我们聊聊。” 她说着,已经走过来,帮我把门关上。 我转身打量着沈小姐,微笑着点了点头。 心里其实是没底的,这一切都是我学来的。 之前在会所里,那些女人们总是习惯上演这些戏码的,分出个你红还是我红,亦或者为了一个男人大打出手,示威要挟之类。 在我看来,沈小姐今天所要做的就是这样。 “我叫沈依然。” 她没有伸手,只是自我介绍。 “安夏。” 我说。 刚刚进包厢的时候,宋之渊是没有介绍我的,好像我们两个之间,我知道他的名字,他连我的名字问都不曾问。 所以,不介绍应该是不知道吧。 沈依然笑了一下,她说,“你和渊是什么关系。” “沈小姐觉得是什么关系?” 我笑着看着沈依然,看着她面上精致的笑容渐渐垮掉,她说,“伪装恋人。” “为什么不是爱?是伪装的恋人?” 我心里是吃惊的,但是我深切的明白,既然宋之渊来演戏,那定然是希望某些人误会的,所以,我得配合。 “为了让我死心。” 沈依然笑了一下,略带忧伤。 可是忧伤的笑容都是挂着骄傲的,天生公主样。 我盯着沈依然,总有一种错觉,像是沈依然在哪里见过一样。 但是想了很久,都想不到。 我笑了一下,笑的坦然,我说,“抱歉,对于之渊过去的感情我一无所知,我也不在乎,所以我不清楚沈小姐的死心是什么意思,我先回了。” 说完,我转身去打开门。 宋之渊是在这个时候走出来的。 我打开门的瞬间,他出现,一下子就趴在我的肩膀,装着朦胧的醉意和我说道,“亲爱的,我有些醉了,想回家睡觉。” 他的身高比我高很多,整个人压下来,我支撑着却不算吃力。 在外人看来,我们的姿势却足够暧昧。 我知道,他是装醉的,如果真的醉了,这种身高压在我身上,我不会这样轻松。 可是,我却看到对面沈依然的眼睛里盛怒着一团火,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转身就打开门走了进去。 门关上之后,宋之渊一下子就从我的肩膀上离开,恢复以往的冰冷。 他说,“走吧,回了。” 短短的功夫,来又去,他其实只是想要给沈依然做一场戏吧。 我跟着宋之渊在后面走着,一直到出了门,宋之渊先钻进了车内,我才跟了进去。 已经凌晨的深夜,山间的风有些冷,关着车窗似乎都能感受到寒意的样子,车一路开到市区的时候,这种寒意才稍稍褪去。 我没有追究过江峰和张卿卿的事情,我以为,张卿卿与江峰拿了钱早就换了一座城市去逍遥快活了。 这段感情,我已经因为它付出了代价,剩下的就随便葬了。 可是,当他们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发现我根本就无法像我想的那样风淡云轻。 是在等一个红绿灯的时候,我见到江峰和张卿卿的,他们恰好从酒吧街里出来,江峰搂着张卿卿笑着。 从我一上车,我就一直在看窗外的,这下,我赶紧把头扭回来。 这个动作,引起了宋之渊的注意,他回头向外望去。 我还是忍不住,我又看了一眼江峰与张卿卿。 按理来说,他们距离我的距离,我是不能看清的,可是不知是不是反光的原因,我还是一下子就见到了张卿卿左手无名指的钻戒。 我一下子就像是心被撕裂开一样。 那些年,我唯一的信念,盼望着的就是能过嫁给江峰。 我忍不住了,我喑哑着嗓子,和冷瞳说道,“麻烦停一下车。” 冷瞳愣了一下,一直到宋之渊同意,他才停车。 我下车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才朝着张卿卿与江峰的方向走过去!(未完待续) 第13章 你的名字要比你美得多 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张卿卿和江峰,我脚下的脚步已经不自觉的加快了。 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目光是锁死了他们的。 至今,我都能够清晰的记得我当时的反应,拳头紧紧的攥着,如果手里有一把斧头就好了。 这把斧头我会毫不犹豫的扔向张卿卿,劈死丫的,然后再站在江峰的面前,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为什么要离开我。 可是,我都没有跑到他们的面前,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他们的面前,紧接着俩人就笑着搂着上了车了。 我很崩溃。 不由得脚下加快了脚步,也顾不得我脚下的高跟鞋可是很细的那种跟,我跑的极其不方便,却拼了命的追。 追也追不上,我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出租车扬长而去,映在玻璃上的是张卿卿那张得意的脸。 她的眼睛向外望,与我不经意的对视。 不知有意无意,却是满是得意。 我像是疯了一样,我尽管已经知道追不上了,我还是试着跑着追了一段路程,最后才只能停下来,再朝着宋之渊的车走回去。 到了车上的时候,我连喘口气的空隙都没有给自己,我对宋之渊说,“能不能帮我追一下刚刚离开的那辆出租车。” 冷瞳回过头来,看着宋之渊等他回复的样子。 宋之渊却只吐了两个字,轻而冷酷,“回家。”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的眼睛里有没有流露出请求。 可是我的心里却是在请求的。 我太想去追上江峰了,我太想去把他们拦住去问清楚了。 我以为,我是认命了的,我以为我在把自己卖给宋之渊的那一刻,我已经可以坦然接受,从此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强颜欢笑。 我还天真的以为,一个女人她在丧失了她此生最爱的那个男人之后,随便跟哪个男人都是可以的。 跟谁过不是一辈子。 可是,当我看着那辆出租车渐行渐远,宋之渊冰冷的回家两个字还回荡在车内的时候,我还是心里难过的稀里哗啦。 我败了,我是个傻逼。 我才反应过来,我心里的那些妄想。 这些天,我为什么不去报警让警察去抓了张卿卿和江峰,抓了他们,我不就见到了吗?我为什么在徐桥帮我之后,我跑出去把自己卖了去救徐桥? 因为在本心里,江峰对于我来说和徐桥是不同的。 徐桥以命救我,我把自己卖了还他,从此我们也算不相欠。 可是,江峰,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承认,我在心里都渴望着和他的再次见面,我爱他,我放不下他。 不惜以这样的方式。 当我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我仰起头来,尽量把自己已经打转的眼泪逼了回去,然后才笑了一下。 我伸手,冲着宋之渊说道,“有烟吗?不介意我在车里吸烟吧。” 说完这些,我已经去打开车窗,准备好。 宋之渊笑着看了我一下,“如果你此时哭诉着你的过去,以及和那两个人的故事的话,会更楚楚可怜一些,或者,你求我让你去追他们,求我,我就答应你。” 我望着窗外,北京的六月份,流阳似火,尽管已经近凌晨,温度都没有降下去。 车窗一打开,外面的热流冲撞着车内的冷气,瞬间就让里面的温度飙升了。 我是稳定了好一会的情绪的,面对着宋之渊也笑了。 我说,“那你希望我哭着讲我过去的故事吗?讲我如何被骗?如何求求宋先生你可怜我?” 宋之渊盯着我的眼睛,车外忽明忽暗的路灯一拨拨闪耀在车内,他的眸光中藏了诸多情绪。 可是,他却是笑着的。 他说,“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 那是宋之渊第一次问我的名字,在他问我们名字之前,我们已经认识了近36个小时。 甚至,在这中间我需要配合他演戏去搞定沈依然。 他都没有问我名字。 却在这一刻,毫无征兆的问了我的名字。 我以为是毫无征兆的。 可是,当后来的后来,我在他身边太久,我才明白,他所关心的某一个细节都并不是毫无征兆。 他没有什么是会放在心上的,一旦表现出了一点关心,那其实早就经过了千百般的算计。 于宋之渊来说,这个世界,他是来游戏的。 所以,他可以不知道每个棋子的名字,每个玩具的名字。 他只需要知道,什么好玩,怎么玩就好了。 甚至游戏规则都是他制定的。 我说,“安夏。” 是看着宋之渊的眼睛说的,尽管他的眸子里蕴藏着太多情绪,可是我似乎并不怕。 宋之渊沉默片刻,说道,“这个名字不太适合你。” “为何?” 我问完这句话的话音刚落,冷瞳便将车停稳了。 他向后示意我和宋之渊,宋之渊率先下车我便跟了下去,我急切的跟了两步路,又问了一遍,我说,”为什么安夏的名字不适合我?” “这个名字要比你美好得多。”(未完待续) 第14章 为何这里有女人的东西 确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宋之渊对我的评价都可以概括为这句话。 这个名字要比你美好得多。 安夏,绿荫生昼静,一安方夏深。 曾经江峰也夸过这个名字,只是不同的是,他那时候觉得我像这个名字一般美好。 而宋之渊对我是不屑的。 我无所谓的听完他的点评,跟着他进了门,甚至连什么话都没有问。 我是僵着一口气的。 对于去追江峰和张卿卿,而他却说了回家,按理来说我人都卖给他了,无权利反驳,可是我不反驳的原因更是因为,我自己意识到我对江峰放不下的害怕。 宋之渊进门在换拖鞋的时候,我也安静的在他身边换了拖鞋。 然后,我们两个人一起进了门,我径直着就朝着洗手间走了进去。 卸妆,换衣服。 我身上的衣服是宋之渊给我的,我需要脱下来,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不禁叹了一口气。 我们今天都发生太多事情了。 于宋之渊来说,他只是见了我在会所的面目,然后让我陪他去演了一场戏。 而我,则是经历了被房东赶出来,去会所被虐待,以及追前男友未遂的。 我埋下头,洗脸的时间一直脑子都是空白的,然后卸好妆发现没有什么衣服能换,只素颜着走了出去。 宋之渊刚好拿了些资料下楼,看了我一眼,我盯着他,看了几眼之后,开了口。 “我需要把这件衣服脱下来,可是我没有衣服穿。” 宋之渊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说道,“楼上的第三个房间有衣服。” 我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让我去换一件,所以便上了楼,打开那扇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几乎像一个时尚宫殿。 衣橱上挂了许多女士的衣服,各种样式,甚至有些标签都没有撕,鞋和手包按颜色排列着,化妆台上各式护肤品。 看宋之渊的外表,绝对不会是变态到自己在家变装穿这些的人。 也不该是为了某些来这的女人们备着的。 这些东西的由来,我有些好奇。 我从一堆衣服里找出了一件棉麻睡裙,撕掉标签穿上,下楼的时候,宋之渊正在看文件。 我默不作声的去了厨房泡了杯茶给他。 好像,很神奇的是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再提刚刚我准备去追出租车的事。 是宋之渊先开口的,他拿起茶来,喝了一口,看着我说道,“我阻止你去追车,你为什么不发脾气,甚至连一丝的不悦都没有。” “你没有必要忍着自己的情绪。”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我有些讶异,我没有想到他会再和我说这些。 “不追也好,我卖给了你,还有什么自由。” 我说完这句话,宋之渊忽然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靠近了我。 他的手捏起了我的下巴,盯着我过了很久,说道,“我并不限制你的自由。” 我也笑了,我毫无礼貌的拿起了他摆在茶几上的烟,拿出一支来,点上了火。 回头看着宋之渊说道,“但是我是一个有自我操守的人,我既然卖给了你,我总归是要做一些自己该做的事情的。听话难道不是必须的吗?” 说完这句话,我吐出了一口烟,宋之渊也站起身来,弯下身子,在我的烟上吸了一口,他说,“我家里有女人的各种东西,唯独没有女士香烟,明天我叫冷瞳给你备一些。” 我看着宋之渊,点了点头,又吸了一口,浓烈的烟,在我口齿回荡的时候,我甚至感觉到放松,烟这种东西真是好。 太放松了,以至于我没过脑子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你这里有这么多女人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15章 不可触碰的女人 我分明见着宋之渊的眸光中动了一下。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拿起茶几上的东西,转身便朝着楼上的方向走了过去,他走了很久之后,在进卧室之前才回头和我说了一句,“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然后,关门声出现在我的耳边。 我怔怔的站在楼下望着他,很久才哑然失笑了。 把手里的烟吸完的时候,叹了一口气。 这些事情确实不用我知道。 甚至,有一秒钟我有些感谢我现在的状态。 我进浴室去洗澡的时候,又重新想了一遍我现在的处境,的确,我是心甘情愿的该在这个阶段里完成我所完成的事情的。 我尽管爱江峰,为了爱情低到尘埃里过,但是那是为爱情的付出过程。 在知道背叛之后,我能够理智的清楚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现在还爱不爱江峰,我不愿意去分析,我更愿意一遍遍去麻醉自己。 遇见宋之渊,就像是给了自己的生活一个出口。 尽管宋之渊无所谓对我的样子。 我在洗完澡之后,吹干头发披散下来,上楼敲了敲宋之渊卧室的门。 宋之渊打开门,皱着眉头看了看我,我说,“我需要陪您睡吗?” 我说的很直接。 “旁边房间。” 他的目光指向第二间房的时候,我点了点头,了然的告别,自己便钻进了房间里。 宋之渊这个人不太喜欢别人侵入他的领地,所以会有阿姨每天固定时间打扫,之后这个房间就除了他,只有我。 确切来说,是这一刻只有我。 我太累了,平时认床的我竟然也格外睡得香甜。 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宋之渊早就离开了。 我梳洗完毕之后,意识到我只能穿昨天的那件礼服出门,而且我身上的衣服还不是我自己的,所以我想出门买些东西。 在出门之前,我不得不再次进入那个房间,把我身上这件棉麻的睡衣换下来。 当我推开门,进入房间之后,再一次屏住呼吸去打量这个房间。 在没有见到那张照片之前,我是打量着这个房间的整体猜测过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的。 所有的猜测中,我能够想到的是,这是一个真正能够配得上宋之渊的女人。 倘若,这些衣服不是宋之渊找人置办的话,那从女人的穿衣品味来讲,她定然不是一个出身低劣攀上宋之渊的女人。 也不是一个一夜暴富的富家千金。 更像是一个真正的有品位的独立的女人。 穿衣品味以及爱好这些,是能够体现出来的。她的衣服不是爆款,少有大众奢侈品,都是一些低调且昂贵的品牌。 我不太懂这些牌子,但是混迹在我们那个地方,某些牌子还是听过的。 当然还是得益于张卿卿。 她曾经陪过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台商,从他往上数三代都是富商。 那是一个长上几岁就能做张卿卿爷爷的人,但是张卿卿回来和我说了三天,她即使不要钱,也想陪着他,长见识。 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与成长的环境优渥,三代的蜕变,那是骨子里都透着与众不同的高贵的。 我顺着衣柜缓慢的移动着视线的时候,注意到了化妆台下面的抽屉开了一个小缝。 我连忙的去伸手想要关上它,透过缝隙我注意到了里面的一张照片。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拿了起来。 对于宋之渊,我不管我愿意承认还是不愿意承认,我还是想要了解一下的。 要么我也不会发现这张照片。 如何形容见到这个女人的感觉,我皱着眉头盯着她,竟然第一反应是在哪里见过。 就在我还没有想起来的时候,楼下传来了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她说道,“周嫂,这家里只有你自己吗?” 周嫂是来定时打扫的阿姨。 我听着声音慌忙的将照片放回到抽屉里,出了门。 见到沈依然的一刹那,我才意识到,我为何会觉得照片眼熟,那分明就是沈依然。 沈依然在楼下抬起头来看着我,笑了一下,盯着我说道,“呦,已经住到渊的家里来了。” 我笑了一下,回馈着沈依然,“沈小姐,之渊不在,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打电话给他。” “不必,我找你。” 她说话间已经上了楼,站定在我的面前。(未完待续) 第16章 你走不进他的心的 后来,我曾嘲讽的想过我自己,可能有些人是天生具备某种天分的吧。 而我的天分是擅长演戏。 在沈依然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立刻就挂了一丝的笑容,我说,“有什么事吗?” 沈依然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又看了看我身后的门说道,“你现在一直住在这里?” “目前是这样。” 我说话很冷静,沈依然也笑了一下,她说,“你进了这个房间了?” “有什么问题吗?” 我看着沈依然,她沉默了好一会,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直接说,“你和宋之渊不是爱情,没有必要捆绑在一起,即使是爱情,那也是欺骗。你走不进他的心的。” 我靠近沈依然,我往前面凑着闻了一闻,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往后撤了一下。 我才笑着说,“沈小姐的身上也没有酒味,怎么就开始说醉话了呢。爱与不爱都是我和宋之渊两个人的事情吧。” 这句话堵得沈依然说不出话来,她沉默了好一会,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径直的就朝着房间里走进去了。 我身后那个房间,装满了衣服的房间。 “进来。” 沈依然进来的时候,冲着我吼了一句,我慌忙的就跟了过去,站在她的身后。 她开始慌乱的翻箱倒柜起来,不断地拉开一个抽屉就关上,先从衣柜找起。 开始的时候脸上是有些得意,之后却是有些气急败坏的,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东西。 她把东西碰的叮当乱响,最后才在我刚刚开过的抽屉里拿出那张我刚刚看过的照片来。 她将照片送到我的面前,和我说道,“你看,这张照片,就证明了。” “证明了什么呢?证明这张照片是你,你和宋之渊的关系不一般?” 我不知道宋之渊买我的目的,但是我这个人向来喜欢将话说的透彻。 亦或者说,我对自己不在乎的人都是这样的。 她笑了一下,盯着说道,“没有什么,只是告诉你,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是很珍贵的,你的价值比不上。” “这张照片啊……” 她静静的盯着这张照片打量了一下,放下照片开始从衣柜的从左向右的顺序介绍起来。 “这些衣服,每一件都是之渊陪着买的。之渊这个人如果爱一个人就会很宠很宠。” 我看着这些衣服,摸不清沈依然到底要说什么,只是现在我着急着出门,也不想再和她浪费时间。 揉了揉头,不禁开口说道,“沈小姐,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了一阵响声。 我们进门房间的门没有关,所以外面的声音是能听的真切的,我听到周嫂说了一声宋先生回来了。 也明显的听到了宋之渊答了一句。 紧接着,沈依然脸上就挂了笑容,快一步的冲了出去。 我也跟着走了出去。 宋之渊见着沈依然是皱着眉头的,他冷冷的看着沈依然,又看看我。 “这个房间以后没我同意谁都不许进,周嫂麻烦帮我叫人来换个锁。” 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沈依然,但是我心里还是觉得讪讪的。 我先开得口,我说,“沈小姐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出去买点东西。” 沈依然的脸上笑了一下,宋之渊也没有拦。 我收拾东西,便下了楼,宋之渊接过周嫂泡的茶的时候和沈依然说话的,“你今天有什么事情吗?” “宋颂今早回来了,我妈问你要不要过去吃晚饭。” 宋之渊没有抬头,他静静的思索了几秒钟,才开得口,他说,“晚上有应酬,就不过去了。没有什么事就回吧。” 沈依然欲言又止,我能够看到她用眼睛的余光瞥了我一眼,然后才悻悻的说道,“好,那我回了。” 我正在门口换鞋,准备出门,刚拿起手包的时候,宋之渊叫住了我。 “对了,安夏你晚上有没有时间。” “有的。” 我忽然愣了一下,即可回答。 “那我给你个地址和电话,你帮我去接一下宋颂好了。” “好。” 我答应下来,无视沈依然面上的恨意。 然后快速的换上鞋子,几乎和沈依然同时出了门。 我躲着她,先上了车离开。 等到我买了两件衣服再回到宋之渊住处的时候,宋之渊已经不在了,只剩下周嫂叫来了换锁的工匠在那里忙碌着。 我有些抱歉。 却没有说什么。 宋之渊一直到我去准备接宋颂的时候,都没有露面。 所以,我也无从知道,宋颂是谁。 只是初步判断,一定是对宋之渊很重要的人,毕竟都姓宋。 而且这一次周嫂不是打扫完就回家的,宋之渊把她留下来,让她买了很多食物,还把一间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 宋颂这个名字,男女叫都没有什么违和感。 所以,我本心里以为是宋之渊的弟弟或者妹妹。 一直到我晚上打了车到他给我的地址,沈依然把他送出来的时候,我大吃了一惊。 他是一个五岁的小男孩。 他笔直的站在我的对面,以一双打量的眼睛看着我,又回望了沈依然一眼,问道,“你就是爸爸派来接我的?” 我愣了一下,反应好一会才意识到他说的爸爸应该是宋之渊,忙说了嗯。 他转身冲着沈依然摆了摆手,就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说了一句,“好,走吧。” 如果是普通的五岁小男孩,我一定会伸手领着他,或者蹲下身子问需要不需要抱着。 可是,他像宋之渊一样冷漠。 我只能跟在他的身后走着。(未完待续) 第17章 他是我的儿子 一直到我们上了车,我坐在他的旁边,仍旧没有说一句话。 车子缓慢的开着,我不能说没有一点猜测,宋颂是宋之渊的儿子,而我此时与宋之渊的关系很特别。 以眼睛的余光看着他,他端坐在座椅上目视着前方,身子是笔直的。 这种动作,不是他过分紧张就是他在隔离着别人。 司机缓慢的前行的时候,有些堵车,再拐过两个路口,我们就会顺畅起来。 本来虽然缓慢却也能行进,结果一个绿灯的时候,忽然身后有辆车一下子没有控制好,随着哐当一声就撞在了我们的车上。 我感觉一阵惊慌,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去。 也是这个时候我瞥到了宋颂,那一刻,我不知道为何反应这么快。 我一把拽住了他,另外一只手迅速的拉住了拉环。 待车经过碰撞之后停稳,我才敢坐直身子,再回过头去看旁边的宋颂。 还好,还好。我搂得他足够紧,才没有受伤。 只是,这么大的惊吓他的面上仍旧是一点都没有改变的,稳定了之后,身子也坐的笔直,以一双洞察的眼睛看着我。 我连忙的把手从宋颂的小肩膀上移开,说道,“没受伤吧?有没有哪里疼?” 他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司机骂骂咧咧的下了车,过了没一会又上来说着,“真娘倒霉催的,这位小姐麻烦您下车再找一辆吧,我得处理一下事故。” 我付钱,司机摆摆手也没要,只能我和宋颂下车。 我悻悻的伸手想要牵着他的,出于对五岁小孩的基本照顾。 可是他的态度一如刚刚,没有伸手,我只能再次悻悻的收回了手。 这条路在前方路口出了事故,导致一大排的车全部堵在这里。 我和宋颂走到一旁,我看了好久前前后后,才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两个路口估计都走不了了,现在我们打车也只能堵着,还没走路快,我抱着你走过两个路口再打车吧。” 宋颂开了口,静静的,虽然是稚嫩的孩子声却有着一股不同于小孩的坚定。 他说,“我可以自己走的。” 我笑了一下,“那好。” 我将他护在马路内,我在外侧,两个人慢慢的顺着路口走着,宋颂犹豫了好一会,才和我说道,“刚刚谢谢你。” 我很意外,低头看着他笑了。 “你走累了就说话,我抱着你,看现在的路况,咱们打车都有点难。” “无所谓。” 宋颂回答。 看着宋颂,除了他的身高和他的长相是与五岁的小孩相符的,其余的似乎没有一点像个五岁的孩子。 他的身上,有太多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疏离。 而我此时,又有太多想要去理清的关系。 在走过第一个路口之后,路况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我穿着跟鞋走的都有些觉得累,更不要说这个五岁的孩子。 所以,我再次低下头问他,“我抱着你吧,你走路太累了。” 他摇了摇头,拒绝,“还好。” 在他说完之后,我没有听从他的,低下头来,弯下身子趁他不注意一下子就将他抱了起来。 他在我的怀里挣扎了几下,僵硬着身子。 可我仍旧紧紧的抱着,“你这么点的孩子,没必要逞强的。” 不知道是因为他挣扎了之后发现不行,还是我这句话的缘故,我分明感觉他的身子软了一些,也没有再挣扎了。 我抱着他走了又一个路口,才发现事故的地点,有一辆别克发生了八连撞,整个的把路都堵死了。 我们再往外走,又走出一千米的样子,路才通畅。 可是,宋之渊的家在别墅区,走出一千米的样子车都少了,再找空车就更少了。 宋颂在我怀里起先还是有些戒备的样子,走着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我脚下疼得都有些咬牙的时候,一辆车从我的对面驶过来,远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连忙的退到路边,他却在我的身边停了下来,摇下了车窗看着我,说了一句,“上车。” 是宋之渊。 我紧紧地抱着宋颂,走这么长时间走的头发都散了,想必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 我解释了一下,无奈的笑着,“我们的车被撞了,前面路口又有事故,一路打不到车。” 宋之渊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让我把宋颂放好,可是当我把宋颂放在后面的位置他皱着眉头挪动了几下,就又抓住了我。 我连忙的冲着宋之渊无笑了一下,我说,“那我就坐在后面看着他吧。” 宋之渊没有回答,直接发动车子。 我一只手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脚踝,再映着不太明亮的光看,都是血。 我四处寻找了半天,拿出纸巾来,垫在那里。 宋之渊从后视镜望了我一眼的,他说,“抱着他走了多久,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值不得,我怕你还在忙。” 我一边擦着脚踝的血,一边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宋颂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哈哈哈的笑了几声。 然后又皱着眉头乖乖睡了。 宋之渊才又开了口,他说,“这是我的儿子。”(未完待续) 第18章 滚烫 “我已经知道了。” 我静静的看了宋颂一眼,说完这句话。 宋之渊没有再接之后的话,整个车厢陷入一种难以言说的宁静中。 只有微弱的路灯光芒洒进来。 宋之渊开车很稳,竟让我也有了些许绵绵的睡意。 我靠坐在身后的座椅上,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休息,什么时候陷入睡眠的我不知道。 一直到我惊醒的时候,已经到了宋之渊的家里,而我正在他的怀里。 见我醒了,他便将我放了下来,我有些不好意思,忙说了一声谢谢。 再回头,想要找宋颂,也算是缓解一下尴尬,却没有想到,宋颂已经没在车里了。 “我先抱他回房睡了。” 宋之渊开口的时候,我点了点头,便也往房间里走。 一瘸一拐的,很艰难。 宋之渊跟在我的身后,我的脚步极慢,而他不知有意无意等我,也放慢了脚步。 等到我进了门,他才去帮我找医药箱。 我自己消毒的时候,疼得有些咬牙。 宋之渊并没有离开,他坐在不远处,静静的盯着我,开口说道,“宋颂只是过来住一小段时间,一个月后会再回美国。” 我猜不透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沉默了半晌,忍着脚下疼痛,过了许久才说,“哦。” 其实,这些话他没有必要和我说的。 可是,他和我说了之后,我的心里却有一丝不一样的感觉,有一点暖。 我抬起头来,看着宋之渊再次补充道说道,“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宋之渊的眸光中有些冷清,微微点了点头,再次站起身来。 他走进了浴室中,徒留我在这边,空旷的客厅里,一声声的是我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我才回过神来,这一切变得越来越变化莫测。 宋之渊买我,我以为我所做的就是陪睡的,但是现在的职责更像是一个保姆。 是保姆也好吧,至少有些事情做之后,内心就不会那么忐忑了。 宋颂的到来,让我觉得至少不那么荒芜的忐忑。 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更加明确地去做某些事,这些事做过之后,才会让我更加心安理得。 我不想成为这个房子的主人,我也不是那种与一个男人有了一丁点的交集就寄希望于未来,像偶像剧的发展一般,我们两个人会发生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我很清楚的明白,连几年的感情都靠不住,更不要去做什么痴心妄想的事情。 他花钱买我,我去做我该做的事情,反倒是会消除这些困扰。 要么,在我心里会觉得是亏欠。 宋之渊从浴室出来之后,便径直的回了卧室,我去洗过澡,吹干头发之后,也上了楼。 只是,这一次我直接敲了宋之渊的门。 当宋之渊说了一声请进之后,我走了进去,房间开了一盏昏黄的灯,他半裸着上身只盖了一角,能够看出健美的身材。 他的手指夹了一支烟,烟灰缸放在离手边不远的床头柜上。 我慢慢走过去,拿了一支烟点燃,坐在他的床边,吸了一口。 我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的,可是话到了嘴边犹豫了一下,又不知道具体该从何说起,便又吞了下去。 就这样,一直到一支烟吸完之后,我才说道,“这个孩子是你和沈依然的?” 宋之渊连抬眸都没有抬,直接否定,“不是。”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又继续说,“我看到那个房间里有沈依然的照片。” 宋之渊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了看我。 静默的瞬间,我在心里暗骂自己,谈这些做什么,为何总是不自觉的去提这些事情。 我无心探他的隐私。 所以,我很快就改口道,“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我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我会恪守职业规范。” 宋之渊笑了,他的嘴角看不清是嘲讽还是如何。 只是碾灭了手中的烟,伸手拉了我一把,我因为这个幅度径直的就栽进了他的怀里。 他离得我很近,我能够听到我的心跳声。 他呼出的气息打在我的耳边,他开口的声音在这个夜里极具撩拨性。 他说,“好。” 只一个字。 是我先吻上他的,我的唇主动的覆在他的唇上,我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脖颈,我尽量压制着自己的心跳,一遍遍的在心里念叨着,身体不要再抖了。 他的唇齿带着烟草气息。 我的唇齿亦然。 是我主动的,我主动地以舌尖挑逗着他,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热情似火。 我的指尖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滚烫。(未完待续) 第19章 不配 那一种感觉,是让我颤抖的。 同时陌生的让我害怕。 没有人会理解,我为何如此迫切的想要与宋之渊发生些什么。 包括那时的宋之渊也并不了解,他只是忽然之间停止了动作。 十分迅猛的直起了身子,用手握着我的下巴,几乎以洞察一切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我,说道,“你靠近我是什么预谋?” 他捏的我下巴生疼。 因为用力过猛,我只能睁大了眼睛望着他,却无法说出一句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盯着他。 一直到他意识到,放开我的时候。 我才连忙的在一旁伸手去捂着自己的下巴,然后盯着宋之渊,又恐又怨。 宋之渊冷冷的看着我,眸光中没有一丝温度,他说,“我不太喜欢这种随便的女人,你以后少来。” 我因为下颌太疼,连说话都觉得费劲。 便收拾收拾自己的衣服,仓皇的逃出房间去。 出了房间的那一刻,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讨厌。 我和宋之渊是不平等的,他对我的这些感觉我并不怪他,但是他的话却还是会伤到我。 我并不是刀枪不入。 只是没有在他的面前表现过而已。 我逃回到以往我住的那个房间,因为疼,几乎一夜未睡。 天快亮的时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宋之渊是在早晨的时候离开的,那个时候我睡得迷迷糊糊听到了车发动的声音,而我醒过来的时候,宋颂已经在楼下自己玩了很久了。 我疑惑的看着宋颂,问道,“你吃过早餐了吗?” 一看时间都临近中午的样子,宋颂摇了摇头,让我有些愧疚,我连忙的问他想要吃什么,我去帮他做。 宋颂却说什么都可以。 这就让我有些为难,我并不知道小孩吃些什么好。 是我一瘸一拐的走进厨房的时候,引起宋颂注意的,他盯着我的样子,愣了很久,也跟着走了进来。 一直到到了门口,才和我说道,“这是昨天受伤的吗?” 我愣了一下,一边洗着西红柿一边回头看着宋颂,眸光对上了他的眼睛,他明显的有些紧张,尽管他好像表现的没有什么异样。 他见我许久没有回话又开口问了一遍,“你昨天受的伤,我爸爸知道吗?” “知道。”我答道,将西红柿洗好切好放入一边之后,问他,“吃个番茄炒蛋,再煮小米粥好么?” 宋颂思忖了一刻才点头,“好。” 可是,他说完好字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原地以一双漆黑的眼睛继续望着我。 我本来已经准备打鸡蛋炒菜了,一转身看到他还站在那里,便止住了动作,说道,“一会油烟大,你去客厅等着。” 他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才说道,“讨好我没有用的,爸爸并不喜欢我。如果你想要嫁给他的话,需要搞定的是我妈妈。” 我听到这句话有些吃惊,转身来看着宋颂放下了手里的碗,慢慢走过来说道,“我并不想嫁给他。不过你妈妈应该怎么搞定?” 我是带着揶揄说这些话的,我把他当做五岁的小孩的童言无忌。 而他则一本正经的思考半天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妈妈是谁,应该怎么搞定。” “你没有见过你妈妈?” 我疑惑的看着宋颂,见着他摇了摇头,“没有。” 这顿饭终究没有吃成,正当我准备再问宋颂什么问题的时候,客厅里的座机响了,我疑惑的接起电话来的时候,只听着电话那端传来了一阵噼啪乱响的声音。 是会所领班的声音先传过来的,他说,“我已经给你打了电话了,你别再闹了,疯子!” 紧接着,我便听到了徐桥的声音。 徐桥握着电话十分紧张,不断地喊着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我努力稳定了许久的情绪,尽量装的风淡云轻一些,我问,“徐桥,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你醒过来了?” 电话那端的徐桥只是冷静的问了我一句,“你在哪里?我要见你。” “你的病情怎样?” 我岔开了话题,问着,一方面观察着宋颂的反应。 “你在哪里,我再问你一遍,如果你不出现的话,我恐怕活不过今天!” 徐桥说的话吓了我一跳,我不禁握紧了听筒,说道,“怎么会?我问过医生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是我自己作的,我已经找你很久了,如果不是我威胁领班,他才不会给你打这通电话。” 我才意识到,对啊,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手机,我的手机号已经换了,没有人能够找到我。 这是宋之渊家里的电话。 想必是领班翻了很久,才找到的。 我来不及解释了,我只能又劝,“徐桥,你别想不开。” “那你来见我!” 徐桥的语气也很冷。 说完,他甩下了一句,他在会所门前等我,便挂了电话。 而我在挂了电话之后,迎上了宋颂的眼睛,犹豫了。(未完待续) 第20章 誓言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宋颂说。 是宋颂先开的口,他说,“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去忙好了,每一年,那些女人也不怎么管我的。” 我看着宋颂,心里异常挣扎,犹豫了很久才说道,“我带你出去吃,然后你别乱跑,自己在那里吃东西等着我好不好?” 宋颂摇了摇头,不同意。 最后,我只能给周嫂打电话,宋颂认识周嫂,她可以看着他。 我焦急的等周嫂来的过程中,又有人给宋之渊的家里打了几通电话,我都没敢接。 我怕我一接就再次听到徐桥什么消息,然后让我忍不住跑出去。 我就这么一寸一寸煎熬着等着,一直等到周嫂来了之后,我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在路上的时候,我都在想我到底一会见到徐桥无论如何也要劝他回医院里去。 可是,当我出现在徐桥面前的时候,我发现徐桥身上没有一点伤。 徐桥之前没有骗过我,也或者说,我和徐桥不熟,所以并不知道他有没有骗过我。 我从出租车上下来,他一脸笑容的看着我,说道,“你藏得好隐秘。” 我摇了摇头,那种感觉,就像是重见天日的感觉。 “不是隐秘。” 徐桥指了指会所对面的咖啡厅说道,“会所还没营业,是我硬逼着领班打开门的,现在我们去咖啡馆坐一下吧。” 我看着徐桥身上的伤,四处转了一圈,他才对我比了一个嘘的表情说道,“医生不让出院,腿还有点拐,我偷跑出来的,你得珍惜时间。” 我尴尬的站在原处,看着徐桥对我笑的样子,觉得不真实的很。 犹豫了很久,才点了点头。 跟着徐桥走了没有两步路,他就发现了,他一下子拉住了我,说道,“你的脚怎么了。” 我看着徐桥,连忙的摆了摆手,“没事,昨天穿的跟鞋有些磨脚。” 我的话音刚落,徐桥一下子便把我抱了起来。 “快放我下来。” 我连忙的挣扎着,想要从徐桥的怀里下来,“你的腿还没好呢。” 徐桥笑着看着我说,“能抱你一下,别说是腿还没好,就是走废了我也愿意。” 我以为我不会感动的,可是,可能是那段时间我太久没有感受到一丝丝这个世界的优待了,只有在徐桥这里,我才被呵护。 所以,我贪婪的享受了一下。 我路上所想的,我本来初衷所打算的和徐桥一刀两断的想法,全部都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从徐桥的怀里挣扎下来,我和他说,我可以自己走,我们两个人几乎都一致的一瘸一拐的走进对面的咖啡店的。 那是我偷得片刻的宁静。 我以为我所做的选择是对的,可是我坐在徐桥对面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所卖掉的,以为是我最不在乎的,却恰恰是我最在乎的。 徐桥告诉我说,他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在联系我,最初下不了床,一直在医院等我过去看望他。 可是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就开始烦躁起来。 他比所有病号都配合治疗,他很担心我,后来实在忍不了了,就偷跑出来,来会所打听我的消息。 他担心我出什么意外。 领班按照我教他的告诉他的,他不信。 一而再再而三的烦领班,最终领班终于熬不住了,打了这通电话。 徐桥笑嘻嘻的和我说,“你不可能嫁人的,这个理由我是最不信的了,我对你这么好,你应该明白,你要嫁人肯定要嫁给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炽烈,我看着徐桥,躲闪开来。 我说,“我可不能嫁给你。你值得更好的。” 徐桥盯着我的眼睛,一脸保证,他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 他说,“我是认真的,安夏,真的,我发誓。”(未完待续) 第21章 情痴 我慌张的把自己的手从徐桥的手里抽出来,平复了好久的心情,才和徐桥说道,“不行。” “为什么?” 徐桥盯着我的眼睛,很焦急的,他说,“你现在已经分手了,为什么还不能和我在一起,对!你不了解我是吧,我可以让你了解我的。” 我别过脸去,不再看徐桥,我不敢看他灼热的目光。 沉默了很久,我才说道,“尽管我已经分手了,但是我放不下江峰。” 江峰是我前任的名字,徐桥知道。 那一刻,我明显的见到徐桥眼睛里的光芒暗淡下去,他低下了头,百无聊赖的找一点事做的样子开始搅拌着咖啡。 我也有些难过,想着应该找些什么话题缓解一下的。 可是,还没有等我开口,徐桥就换成了一如既往笑着的样子。 他举重若轻的和我说道,“太快了,对,太快了,我都隐藏了三年对你的喜欢,一下子就让你接受,你肯定接受不了。” 我张了张口,想要给徐桥解释,可是徐桥不听。 他自顾的说着,“安夏,我知道,你不了解我,所以会忐忑,之前我们是同事,你那么深爱江峰,所以我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你,却不想给你负担。” “别说了。” 我打断了徐桥的话,“我希望我们保持着朋友的关系。” “没关系,我等你。” 徐桥话音刚落,我无心再谈,便将头转向了窗外,我们坐在的位置靠窗,视野开阔。 我注意到有一个漂亮的女人从一辆车上下来,她带着墨镜,穿着一件丝绸裙子,缓缓的朝着咖啡馆的方向走过来。 因为车至少在五十万以上,按照这种打扮,我还在心里猜测着她是亲爹有钱还是干爹有钱的时候,她已经伸手去拉开门了。 就在抬腿的瞬间,忽然有一个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冲了过来,粗鲁的一下子就拽住了她的头发,拖拉拽着甩出去。 女人惊慌的大叫,墨镜瞬间就从脸上掉下来摔在了地上。 我也惊鸿一瞥那张脸,是毫无沉淀的漂亮,有些熟悉却也想不起来是谁。 紧接着一个中年女人便从不远处的车上走了下来,跑到了身边,没等这漂亮女人起身,就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骂骂咧咧的声音极大,不时有几句也能透过窗户飘到我们的耳朵里来。 “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我丈夫,看我今天不撕了你。” 中年女人带了三五个男人,就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比了个手势,大家一下子就冲了上去,几个大男人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这个女人身上的衣服扒了。 只剩下三点。 屋内喝咖啡的人都有些坐不住了,纷纷拿了手机冲出去,周围瞬间围了起来。 我看不清了,但是我没有动。 徐桥在我对面只是抬头望了一眼窗外,就继续低头搅拌他的咖啡了,也不喝。 他不关心这些。 而我再次等人群慢慢散去的时候已经是那个中年妇女满意的带着几个男人离开了。 周围人拍的拍看得看叶看够了纷纷离开。 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在围着。 以往,会所里也经常出现打小姐的事情,我从来不多管闲事的,那个时候,我工作小心翼翼不想惹事,一门心思的想多卖点酒来维持我和江峰的幸福生活。 可是这一次,我透过零星的人群缝隙,看到躺在大柏油马路上一丝不挂的女人的时候,心里忽然动了一下,我连忙的站起身来,将我手边的丝巾拿起来就往外冲。 当时是夏天,我身上也没什么多余的布料。 我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返了回来,把这家咖啡店里装饰用的牛仔褂摘了下来,不顾店员阻拦就走了过去。 徐桥见我动了,忙的跟了过来。 我拨开人群,直接把她扶起来,把衣服给他披上。 徐桥帮我赶走看热闹的人群。 我近距离才看清楚了她的脸,犹豫了一下,不敢认,叫了一声,“小雅姐。” 她抬头,愣了一下,看了我很久,眼神中的躲闪却出卖了她。 我说,“我在对面会所工作。” 她是庄小雅,我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就听说了她,是我们场子里最风光的姑娘了。 只是在我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她就不来上班了。 听说被人包了,从此可以只陪一个人睡,不用陪很多人睡了。 我听过有些姑娘羡慕她,当然也有人会不屑。 被正妻找上门来的事多了,以往我一定连搭理都不搭理的,可能还会在心里哀叹一声,姑娘啊,不自爱不行,得有个度。 但是,我冲过去给庄小雅披上衣服的那一刻,我发现我的价值观变了。 庄小雅挣扎着起来,没有和我说一句话,一瘸一拐的躲开人群,钻进了她那辆车上,狼狈的开车离开。 我站在原处没有追,我只是怔怔的看着。 徐桥走过来,摆了摆手很烦躁的冲着庄小雅消失的方向喊道,“拽什么拽,好心没好报。” 然后转过身来,安慰我道,“安夏,你就不该好心管这事,这种女人啊,就活该。” 徐桥的话悉数传入我的耳朵里,可是我听得却有些不真切,我转过身来,看着徐桥。 我说,“你很讨厌做小三的人吗?”(未完待续) 第22章 迷失 徐桥收回目光,转身过来看着我,说道,“这是建立在不道德的基础上的。” 我没有想到徐桥会说这样的话,特别是鉴于我们两个之前的工作上。 我冷笑一声,大步得不顾脚下疼痛的开始往咖啡馆的方向走。 徐桥一瘸一拐的跟着我,在身后不断让我走慢点。 “安夏,你走那么急去干嘛?” “赔钱啊,我拿了人家牛仔褂的钱。” 徐桥愣愣的,等我刚到了结款台的时候,却先我一步把钱付了。 然后才看起来问我,“你生气了?” 我说,“没。” 我一边收拾着包一边说道,“你回医院吧,我也该回去了,好好养伤。” 徐桥站在原处等着我,一直到我准备出门的时候,才和我说道,“安夏,你是不是换联系方式了,给我留一个联系方式。” 为了节省时间,我没有拒绝他,我将手机号直接留给他,然后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就钻了进去。 徐桥站在原处,笑嘻嘻的和我说道,“你等我,我给你打电话。” 我没有回应他,只是冲着司机师傅说了一声开车吧。 然后就收回了目光。 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见到徐桥并不会让我开心起来,甚至,还有着莫名的难过。 我意识到,我做错了。 不管我想承认还是不想承认,我都清楚的知道,我做错了。 我在宋之渊那里毫不快乐,我在徐桥这里备受煎熬,我独自面对自己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一点的解脱感。 我只觉得我愚蠢,好愚蠢! 一直以来,我虽然不算太聪明,但是我也很清楚明白我是要什么的人。 与江峰在一起的时候,我有一个目标,就是好好攒钱,爱江峰,为我们的未来努力。 那个时候,我每天活的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甚至如果哪天江峰给我点笑容,我就恨不得上最高的酒店楼顶,冲着全北京大喊一句:我很快乐!我很幸福!全世界我爱你! 可是现在呢,现在的我像是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我为了徐桥把自己卖了,在卖的那一刻我其实根本自己都不珍惜我自己。 我觉得这很公平啊,江峰出轨了别人,我把自己卖了。 这也算是一种新的人生走向嘛。 可是,我错了。 我以为我可以过一种不走心的人生,可是我发现不走心对我来说好伤。 我没忍住,在出租车里哭了。 司机师傅一边开车一边回头来看着我,连忙的安慰着,“姑娘,你有什么伤心事啊,我这……我这车上也没放纸巾。”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不住的自己擦眼泪。 情绪崩溃只是一瞬间,等到车停稳在宋之渊的门前,我便已经恢复了,我付过钱之后下了车,走进门之前还特地拿着小镜子照了照,虚伪的有个笑容之后,就连我自己都看不出我哭过的样子。 我进门,只有周嫂在房间里,告诉我宋颂在他自己的房间里。 我点头应许之后,感谢周嫂,便让她先回家了。 一个人慢慢的走上楼去,敲了敲宋颂的门。 宋颂走过来打开门上下看了我一眼,便又回到了课桌前,我尴尬的笑了一下,却接不下去了。 转身就又悄无声息的带上门走出来了。 我回到客厅的沙发上,一直端坐着,脑子里闪现的是庄小雅被扒光了扔在大街上的画面,一直到天黑,夜幕降临,我也没有开灯。 宋之渊回来的时候,他打开灯见到我蜷着坐在那里明显吓了一跳。 可能我的情绪也不太好,他皱着眉头说道,“宋颂这个孩子并不太好相处。” 他解释,他误会了,以为是宋颂为难我了。 后来我才知道的,每一年,宋颂有一段时间都会回来这里,有不少女人都和她单独相处过。 宋颂对待她们都很极端。 我连忙的摇头笑了一下,我说,“不是宋颂,我……我赶紧去做饭了。” 宋之渊将外套脱下来,搭在一旁,和我说道,“不了,今晚有应酬,你陪我出去一趟。” “宋颂……” 我说。 宋之渊抬头向宋颂的方向望了一眼,说道,“他一个人在家也没有问题的,他和其他五岁孩子不同。” 我说,“不行,那也不行的。再成熟也是个五岁的孩子。” 我不知道宋颂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只是我再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站在二楼的楼梯前,往下以一双深邃的眼睛在看着我。(未完待续) 第23章 不去!我不去! 那一秒钟,似乎气氛是凝固住的。 宋之渊也感受到了,他回过头来,也看到了宋颂。 宋颂面上连点变化都没有,小心翼翼的走路扶着楼梯栏杆,看着脚下台阶一级一级走下来,说道,“你们去就好了。” 我站在一边,无法接话了。 我感觉这对父子之间的氛围容不下我说一句话,只是站在那里呆立着。 宋之渊先开的口,他轻轻走过去,站在了宋颂面前说道,“我送你到依然阿姨那里。” “好。” 宋颂并没有什么波澜的说这句话,宋之渊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这个动作本应该是父子之间亲昵的,但是,这种感觉却让我感受不到温度。 我先绷不住的,我快速的走到了宋颂的面前,蹲下身子来,眼神与他的视线持平,认真的看着他的眸子说道,“你不想的话可以拒绝的,而且你现在还没有吃晚饭。” 宋颂看了我一眼,他的眸光松懈了很多,我察觉到了。 这并不是我心里自己产生的错觉,而是我实在的捕捉到的。 只是语气还说着,他说,“先打电话给依然阿姨,如果依然阿姨吃过饭了,我就去便利店买个面包。” 我看着宋颂,我的目光锁死了他,我就这么紧紧地盯了他几秒钟,又看宋之渊。 然后,不顾宋颂同意不同意,我都将他径直的抱了起来,放在了沙发上。 转身自顾的打开了宋之渊家的冰箱,回过头来看着宋之渊说道,“给我五分钟,就五分钟的时间。” 我拿起了冰箱里的一个鸡蛋,几根青菜一代培根快速的走进了厨房。 将鸡蛋打开煎至七分熟,在煎培根的同时烧了一锅水,在培根出锅的时候,把青菜放进去烫了一下。 然后悉数放入了盘中。 少量的油,这些菜做的都不油,把青菜烫好都摆成好看的形状我又下了一小碗面,最简单的阳春面,等到都好了之后,端了出来。 当我端到宋颂面前的时候,说道,“吃吧,我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小时候我妈妈经常给我做这种面,我怕你嫌太素,还煎了培根。” 我把筷子递给宋颂的时候,他接过了筷子,艰难的攥着,很奇怪。 迟迟没有动,就这么看着。 我以为他不喜欢。 宋之渊盯了很久,走进厨房里,拿了一把叉出来,递给了宋颂。 开口说道,“他不会用筷子。” 宋颂接过叉子,开始挑着面条吃起来,我回望了宋之渊一眼,再看看宋颂说不出的感觉。 宋之渊让我先上楼换衣服的,我听从他的话,他打开了那扇锁起的门,从里面拿了一件衣服走出来,递给我让我穿上。 那是一件比较随意的裙子,膝盖以上的高度,端庄中有些妩媚。 我换了衣服之后,由于我的脚踝伤还未好,只挑了一件高跟的不太随意的拖鞋。 等我再次下楼,宋颂已经吃完了这些。 盘子摆在桌上一点都不剩。 甚至连那一小碗汤面的汤都喝掉了。 让我不禁哑然,我没有接触过这么小的孩子,我不知道五岁的男孩子应该是什么饭量吃多少。 我怕自己做少了。 所以我又走过去问他,”吃饱了吗?” 宋颂对我笑了,很浅的笑了一下,抿着嘴角说道,“嗯。” 宋之渊叫冷瞳过来把他送到沈依然家。 而我跟着宋之渊上了车,陪他去应酬。 宋之渊开着车,一路行驶的阶段我们都没有说话,一直到到了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标识,愣了一下。 我说,“我不去。” 宋之渊的眸光里有一丝讶然,他盯着我问道,“为何?” 那一片楼群,尽管在夜幕中,我都能认出来! 我说,“我曾经被石老板带到过这里来!我不去!不去!” 我情绪太激动了,以至于强调了两遍不去! 我说,“我不去。” 宋之渊的眸光里有一丝讶然,他盯着我说,“我让你去。” 那一片楼群,尽管在夜幕中,我都能认出来! 我说,“我曾经被石老板带到过这里来!我不去!不去!” 我情绪太激动了,以至于强调了两遍不去! 还有,他带我到这儿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买了我,难道就是为了这一天?(未完待续) 愿你余生岁月,失望很短,爱很长 从欲望都市完本,到这本书写之前,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而今天,开始写这本书的上架感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想说这句话:愿你的余生岁月,失望很短,爱很长。 临近年关的时候,我离开了北京。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在北京了,偶尔谈事才回去。 所以,算是处于一种游离在外的状态。 我很想念北京,但北京也让我累。 尽管这样,它仍旧是哪个承载我最多希望与眼泪的城市。 只是,因为某些现实原因,我不能爱它了。 大概在7月份的时候,我和一朋友在三里屯见面。 当时他刚从深圳回来,见了我的时候,整个人很没精神的样子。 和我说,他们家艺人真是太让人操心了,一天一个样,一不注意就又折腾出事来了。 他已经好长时间都没合眼了。 我说,逮着机会睡一会啊。 他说,不准备做艺人了,看看想转型,做电影这一块,做艺人太累了。 我没劝他,我说,那就试试,看看机会。 我说,毕竟你都三十了,也总有一天要成家的,成家之后,总这么全世界各处飞不行。 他说,啊,是啊。 其实在这之前,我们很少聊这些。 我们一起喝酒,一起玩,一起讲做菜,一起说哪个城市有什么好吃的。是我们聊八卦很少,因为在他们圈子里,每天有太多让人跌破眼镜的事了,后来三观就都没了。 看看热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样好也好,不好也不好。久而久之,人的心就会变得很麻木。 对什么事情都会变得麻木而沮丧。 所以,有段时间,我就在思考,以后还要不要写这种东西。 就像我觉得活着也没啥意思一样。 我总觉得我没有什么新鲜事好讲,而且,写的过程中我会很痛苦,感觉好挫败。 我觉得没意义。 但是一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和我一位女性朋友吃饭,我无意中讲起了我曾经写过的一个片段。 女主失恋了,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水,就导致她喝水的时候反胃一直在呕吐。 她惊讶的看着我问,这是什么小说。 我说,是我的真实体验去写了的。 她说她在这之前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她分手的那段时间,她真的难受成这样。 我不愿意把我写小说这件事告诉生活中的朋友,她是唯一一个看那本小说的人。 前几天的时候,有个艺人抑郁症去世了,我发现我票圈里就又开始有一堆人说自己的抑郁症史什么的,我才发现,好像我们大多数人都多多少少的有抑郁症。 在我编辑找我写这本书之前的那段日子,我仍旧没有准备写稿的意思。 我应该算是在我的低谷期吧,但是我仍旧不想往上爬,我觉得我的人生好挫败,我写东西会让我痛苦。 但是,当我试探着写出一章的时候,我编辑说,你写的东西感情太细腻了。 我淡定的说了一句:真的吗。 那一刻我忽然就通了,也不抑郁了。 我尽管只淡定的说了一句,真的吗?但是我的内心早就在咆哮,想给她打一串字过去告诉她:那可都是老子曾经无数个日夜用眼泪换来的细腻啊! 你知道有很多个失眠且困顿的夜晚有多难熬吗! 结果我什么都没有说,我把我想说的都写进故事里了。 我觉得我在这边讲故事,你们在那边为这个故事流泪或欢喜,这其实已经是意义了。 谢谢你们,我亲爱的读者们。 也许你们只是看我的书,但是于我来说,你们和我说的每一句话,你们给我的留言,都被我珍藏于心。也因为你们的追随与鼓励,让我觉得,生活也没有那么糟。 关于剧情,关于安夏的故事。 我讲给你们听了,不管真也好,假也罢,但是实实在在的感情与纠结全是真切的。 感谢你们的到来。 我知道,我们生活中总会有开心,也有不顺心。 但是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我们会渐渐疏于去把心事说给别人听。 希望这个故事,能够陪伴你度过即将到来的冬季。 愿你余生的岁月,失望很短,爱很长。 我准备好了。 明天见。 下面是充值方式。 先要注册一个账号,支持一键登录,有QQ号、新浪微博账号等任何一种,都可以直接使用这些账号一键登录。 1、【支付宝充值】:充值比例1元=100软妹币。 电脑版充值方式:登录账号后,进入充值页面,选择充值金额,用手机扫描二维码,创建订单付款即可。需要注意的是,第一次使用支付宝充值,输入的密码是支付宝支付密码,不是登录密码。 手机版充值:登陆账号后,进入充值界面,选择充值金额,需要注意的是,第一次使用支付宝充值,输入的密码是支付宝支付密码,不是登陆密码。 2、【微信充值】:充值比例1元=100软妹币。 电脑版充值:登录账号后,进入充值界面,选择充值金额,用手机扫描二维码即可。 手机版充值:登录账号后,进入充值界面,选择充值金额,在点击充值以后,直接在跳出来的微信页面输入您的账号密码,即可完成充值。 【注意】:如微信充值失败时,确定手机微信是开启的,再尝试充值既可。 充值方面如遇到其他问题,请联系客服QQ:1828314267电话:010-58773126 ps:充值完成后,就可以对作品进行打赏和订阅了,建议大家直接选择自动订阅,这样就省去了一章章订阅的麻烦,订阅过一次的章节,回看是不收费的。(未完待续) 第24章 宋深渊 宋之渊的眉头皱的特深,他静静的盯着我。 我瑟缩着,向座椅的后方又挪了挪,想要远离宋之渊。 我们两个的位置是这样的,我本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没有下车,他停好车之后就下车已经绕到了我这边打开了车门。 而我缩了缩之后,发现无处可缩了。 我忽然一下子起身,快速的推了宋之渊一把,就开始跑。 我穿的是高跟的拖鞋,本来就没办法跑起来,一路走得格外踉跄。 宋之渊没有追我,他只是静静地点了一支烟,在远处看着我。 一直到,我跑了几步,停下来喘着气,回头望着他。 他才在车上拿了一只女式包,朝着我的方向缓慢的走过来。 将女式包递给我。 我接住了,却屏住身子没有动。 宋之渊打开包,从里面拿出来一盒More递给我。 我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一支来,静静的看着宋之渊无望的又扫视了一下周围,点燃了。 摩尔的入口有点巧克力的苦,女士烟中薄荷味的清凉口感多见,后来我尝试过几次,都不喜欢。 最后又重新选择了摩尔。 我吸了一口,吐出之后蹲在那里看着宋之渊,我说,“我不去,宋之渊你这人怎么这么道貌岸然啊,你叫什么宋之渊啊,你直接叫宋深渊就好了!我不玩那些东西,我玩不了。” 宋之渊没有回我,他把他手里的那一支烟吸完之后才看着我说道,“玩什么游戏你玩不了?” “你们所谓的成年人的游戏。” “哦?”他好奇的打量着我,也蹲下身子,静静的看着我说道,“你都玩过哪些成年人游戏。” 我要被他逼疯了! 我一口气把手里的烟嘬掉了大半,才下定决心的说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别再问了。这样真的很没意思的。我看你当时人模人样的,我早就应该想到,去那种地方玩的人,怎么会有看起来像好人的!” 宋之渊继续逼问我,他那种不疾不徐的态度,简直就像是凌迟一般。 他说,“我看起来不像好人了吗?”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不甘的打量了一遍周围的地势。 我肯定逃不掉,就是把我的脚走烂了我都走不到一处能打到车的地。 抱着必死我决心,我认真的看着宋之渊开了口。 我说,“行吧,行吧,去吧,去吧!” 宋之渊站起身来,往前走着。 我跟在他的身后,往里面走。 当我们停在一处别墅面前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不是石老板家。 外观很像,院子里的摆设并不像。 这栋房子很奇特,他是认为的和后面的几栋相连的,所以进去之后很幽深。 是一个更隐秘的私人会所。 我随着宋之渊每走一步路,我的心里都是无比忐忑的,可是,我又没有办法。 高跟鞋的响声敲在地板上,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我的心上。 一直到,宋之渊在一扇门的面前停下来,我也跟着宋之渊停了下来。 外面的世界,自我们进门之后,除了少量的工作人员守护之外,几乎没有一点响动。 可是打开门的瞬间,里外就像是隔了两个世界。 这也说明,这里的隔音很好吧。 我不禁在心里逗自己开心一下,讲着这种很冷很冷的冷笑话来缓解我对陌生环境的紧张。 这里面可谓是嘈杂的。 两个男人坐在里面,分别搂了一个女人。 “呦,等你很久了!” 一个男人先站起身来,招呼着宋之渊过去。 宋之渊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坐在一旁。 我选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的。 他们在唱歌。 就在我坐下之后,一个男人从原来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我这边的方向走了过来。 坐在我的身边,一只手就直接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靠近我,他的呼吸能打在我的脸上,让我有些不习惯。 我连忙退了一下。 他说,“我叫卢瑟,你怎么称呼?” 我看着他,躲了一下,丝毫不想把我的名字告诉他。 这里的两个男人,一个比较老的,一个比较年轻。 年轻的叫卢瑟。老的在那边握着话筒唱歌都跑调,一直时不时的以眼睛斜着看向我们这边。 “安夏,过来!” 宋之渊开口命令我。 我连忙的从卢瑟那里逃出来,往宋之渊这边走。 卢瑟摆了摆手,看着宋之渊说道,“没意思啊!这就没意思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一旁,按下了服务的按钮,不一会就有人进来问他什么吩咐,他说叫几个人过来。 紧接着,没过五分钟的时间,就来了十个姑娘,各个上等姿色,一排站开,在我们众人面前。 卢瑟得意的说道,“怎么样,以十个换你一个还不行?” 宋之渊抬眸看了一眼,唇边笑了一下。 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女人推门进来,看着这架势愣了一下,“呦,怎么去趟洗手间的功夫,就来这么多姑娘,老霍,你叫的?玩这么嗨?” 她开口,声音很熟悉。 叫老霍的时候,是看着那个老男人的。 我忽然愣住了,看着她。 尽管她特地遮了伤,昏暗的灯光也起到一部分遮挡作用,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她是庄小雅。(未完待续) 第25章 调教 我疑惑的看着她叫的老霍那个人,再看看庄小雅。 她明显的感觉到了我的目光,轻易的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看,就移开了。 直接走到了老霍那里,坐了下来。 氛围因为卢瑟叫的这一排女人而变得热闹起来。 卢瑟主动地走到了宋之渊的面前,将宋之渊拉起来,去挑个姑娘。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敏感,我觉得宋之渊今天很反常。 一直到,他伸手点了几个姑娘再重新入座的时候,我才更加肯定了宋之渊的反常。 在我决定要卖给他的那一刻起,其实并非是一种巧合的缘分的。 也不一定是他想买,我就得卖。 那时候他的身上就有着一种冷傲与疏离,我觉得这种男人,我跟着他至少不会做某些太出格的事情吧。 可是,今天宋之渊踏入这里,我就发现,他好像与平时的状态是不一样的。 我几次献身,他都一副嫌脏生人勿近的样子,现在这番又为何? 我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身子,将位置空出来些,以容下新过来的两个姑娘。 两个姑娘很主动,拿起桌上的水果来,直接叼着就喂宋之渊。 我无所谓。 我谈不上有什么心情,我毕竟不爱宋之渊,所以只是冷眼的看着这些举动,觉得越发不理解男女之间这些逢场作戏的游戏有何用处。 兴趣寥寥的无所事事,我站起身来,去打开了点歌单准备唱歌。 这个时候庄小雅站起身来的,她走到我的面前,静静的和我说了一句,“和我出去一下。” 我看着她,没有拒绝。 我们两个人走到楼道的尽头才停下来,外面的灯光要亮一些,所以庄小雅身上的伤是有些明显的。 她站定了看着我,开口和我说道,“你是宋之渊的新好?” 我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通过庄小雅我才知道原来都是有圈子的,什么人和什么人混在一起,玩点什么,办什么事。 庄小雅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说道,“别告诉老霍我伤的事,有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得清楚。” 我不清楚这里的门道,但是我还是笑了一下说道,“我不做这些闲事。” 庄小雅笑了,她伸出手来示好的拉着我的手,“以后就是姐们儿了,为了感谢你白天的帮忙,我帮你一下。” 说完,她朝着我们出来的包厢看了一眼的,他说,“你一会回去之后,就陪宋之渊喝酒,一直喝到他醉了为止,虽然这有些难度,但是这是你翻身的好机会。” 庄小雅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使了个眼色,说道,“去吧。” 我想要问为什么,可是庄小雅没有再说了,她率先的往包厢里走进去。 等她进去好一会,我才进去。 坐在宋之渊身边的时候,他点的两个姑娘已经开始跳舞了,身上的衣服也脱了个差不多。 我刚坐下来,庄小雅就漫不经心的随手将酒推给了我一瓶,站起身来,和老霍说道,“我去给你们叫些酒过来,你们男人啊,光知道找姑娘一点都不顾及我们的乐子。” 我拿着那瓶酒,倒了一杯给宋之渊。 当时,我为什么会听从庄小雅的安排,接了那瓶酒,我也说不清。 我并没有什么理智的判断分析,只是在那种阶段出于一个女人的直觉。 而也是因为这个直觉,让我慢慢混到了后来的位置。 这世界上,童话很少,即使有,也是存在于王子和公主之间的。 因为门当户对,势均力敌,所以经历很少的坎坷,在一起。 灰姑娘要是想攀上王子那艘船,得经历太多风浪,躲过无数暗礁,击退无数鲨群的进攻才行。 这一路走来,每一个漫不经心的玩笑,以及一个个转折,都是一次次的刀尖舔血。 我把那杯酒递给宋之渊的时候,他明显是愣了一下的,他盯着我看了一下,端详着这杯酒。 我笑了,“和他们玩还把我带出来做什么,所以,我也得发挥我的功效。” 说完,我主动的拿杯子碰了碰他的杯子。 先一饮而尽。 他笑着喝了这杯酒。 我不知宋之渊酒量如何,但是我曾经可是酒女郎。 那些为了多卖出一瓶酒,拼了命喝酒的日子可是如昨天一般历历在目的。 拼酒这东西,我不知道怎么算大小。 我只知道,你有一个信念,先把对方喝趴下,你即使也趴下了,都赢了。 我一杯接一杯的以各种理由灌宋之渊酒,宋之渊开始还会问我,之后连问都不问,就直接一杯与一杯的喝起来。 再后来,也顾不上那两个姑娘了。 我觉得我都有些头晕目眩的了,看宋之渊好像还一副清醒的样子,只是笑的多了些。 我只能再次喝。 大家准备撤的时候,卢瑟摆手让姑娘去扶宋之渊的,我才意识到,宋之渊喝多了。 他已经没什么意识的样子,这个时候,我主动的扶住了宋之渊。 我也差不多了,但还好不至于倒,只是胃里太难受了。 那两个姑娘开口卖着骚。 庄小雅先说了话,“姐们儿这就不识趣了,人家宋总的女人就在旁边呢,你们哄宋总回房不方便吧。” 我连忙接了话,“我带他回去了。” 我们都没有走,各自开了房,回自己的房间。 宋之渊一路上是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不放的。(未完待续) 第26章 缠绵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过宋之渊那种状态,一个反常的状态。 我明白,一个人他在某种阶段会有属于他自己独有的方式的。 我以为,像宋之渊这种人绝对不会让自己烂醉,我也不明白,他为何烂醉。 是后来的后来我才知晓的。 我本来搀扶着宋之渊就很费劲,等到我打开房门将宋之渊扔到床上的时候已经热的自己一身的汗。 他比我高大,在向床倾倒的时候,拽了我一把,将我直接拉到了床上。 我挣扎的想要起来的时候,宋之渊睁开了眼睛。 他冷静的看着我,看似冷静,实则并不冷静。 因为他手上的动作是在扯开自己的衣服脱衣服,烦躁的解开了几颗纽扣,紧接着就靠近了我。 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他抓住了我的手腕,高举过头顶。 便直接吻了下来。 嘴唇碰触的瞬间,他的唇是绵软而带着温热的。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想要挣扎全部变成了呜呜的呜咽声。 他的舌头撬开了我的牙齿,在我唇齿之间打转的时候,我的警惕性慢慢垮掉了。 这种身体僵硬着却大脑空白到无法指挥身体行动的状态,让我不得不摇了几下头,完了,完了。喝多了。 我喝的也太多了。 宋之渊应该是很热,他不断地来给自己把身上的衣服往下扒,这个空档,才放开我。 我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帮忙。 这一帮忙不要紧,他直接把我身上的衣服撕了,然后又再次吻上了我。 我越发的意识薄弱起来,他起身离开我朝着浴室走去。 我知道他是喝醉的,趁着微弱的意识,我想跟着他以防他出现什么问题,可是,我踉跄的扶着走到浴室的时候,他已经打开了花洒开始站在那里洗澡。 但是我确定他这些都是喝多了之后的表现。 我走过去,连忙的去给他把花洒的水关了。 再后面的事,我就真的都不记得了。 我也喝多了。 只是我知道醒过来的时候,我浑身一丝不挂的躺在浴室里,靠着墙壁。 我的内内和内衣好不规整的扔在了一旁。 而我身边的宋之渊,他的手被我枕在了头下做枕头,他即使睡觉的时候都是皱着眉头的。 我看着他,赶紧起身,只觉得浑身酸疼。 大夏天睡在地上虽然不太冷,但是这身上酒像是被揍过一样,加之宿醉的头疼。 我的内衣竟然还都湿了,我捡起来发现也不能穿了。 正当我拿着内衣发愁的时候,一回头,看着宋之渊躺在地上睁着一双冷峻的眼睛盯着我。 我连忙的想要遮住身上。 他起身,笑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我,说道,“你得逞了。” 我的脸瞬间羞红,我看着这周围,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想要回忆却回忆不起来这中间的事情了。 我连忙的冲出去,顺手拿了个浴巾裹在身上,对着宋之渊说道,“什么叫我得逞了。” 就是这个时候我房间的门被敲响的。 我疑惑了一下,宋之渊旁若无人的穿衣服,我便走到了门口,透过猫眼,见到庄小雅出现在门前。 我不知道该不该开门。 宋之渊穿好衣服,连搭理我都没有搭理,就直接打开门走了。 庄小雅是这个时候顺利的进了门,我只能去床上找被子盖在身上。 她看着这样子,得意的笑了一下,说了一声,“恭喜。” 我愣着看着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庄小雅和老霍在一起的时间不算太长,所以在宋之渊很早之前的传闻,她也是不知道的。 她只是在跟了老霍之后,每年这个时候,宋之渊都会来玩。 和老霍还有卢瑟一起,他们玩的很大,但是宋之渊参与的很少。 在过去的几年里,他没有喝酒,只是逢场作戏的玩一玩。 每年这个阶段会持续近半个月。 庄小雅让我把宋之渊灌醉,是出于她的经验的,她尽管不了解宋之渊,但是她了解男人在这种时刻需要什么。 宋之渊这种人有戒心,她教我放下他的戒心。 庄小雅说,“有了这一晚,你和他的关系就不一样了。” 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一样,女人总觉得那个陪自己海誓山盟的男人才是亲密。 而男人对所谓亲密的要求,就是有没有睡过,他们还很原始。 我没有告诉庄小雅,其实这一夜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 但是庄小雅太急着和我袒露心扉了。 宋之渊是晚上的时候回来的,七点准时出现在了他的家里。 今天没有人去接宋颂回家,所以他的家里只有我在等着他。 一进门,他就让我去换衣服,然后带我出去玩。(未完待续) 第27章 真爱 我没有反抗,我听从着宋之渊的安排,去换了一件衣服。 然后跟着宋之渊出门。 对于昨天的有惊无险之后,我反倒是不担心宋之渊会把我带去哪里了。 他这一次带我去了一个与昨天不同的地方。 特殊爱好俱乐部。 大概的理解可以理解成像石老板这样的一群人,这个俱乐部就是为某些有特殊爱好的男人们提供服务的。 只是这一次没有陪同的人。 我们在走廊里走着,路过某些包厢的时候,我瞥了一两眼,看到里面每一个房间都有着不同主题,这些主题看起来让人有些胆战心惊。 我是抵触这些的。 有男人在欣赏一个女人的玉足的时候不关门,像个狗一样趴在地上,摸着。 我曾经在我之前所在的会所听某些人讲私密话的时候说过,她曾经遇见的男人喜欢黑丝,做男女之事一定要让女人套上黑丝,不套他兴奋不起来。 我对这些简直是无法理解。 所以一路上都是皱着眉头的。 宋之渊打开的这间房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我们两个人进去之后,关上门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宋之渊找我喝酒。 我陪他喝。 我想起来,庄小雅说,他每年都会有些天是这样的状态,也就是说现在是他的反常期。 我这次没有喝多,他也还算清醒,晚上一起就近开的房,住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因为前一天晚上的赤诚相见,而导致这一次的赤诚相见而变得“比较正常”。 宋之渊倒头就睡,第二日如昨日一般离开。 到晚上七点的时候又会主动的回到他的住宅,带我出来。 第三天,他带我去的地方则是把女人放在牢笼里,像是野兽一样的驯养着,那些女人在笼子里跳舞,一丝不挂。 男人们兴奋的叫着,他则仍旧是喝酒。 第四日的时候,他再带我出去,我有些受不住了,我有些烦躁。 在宋之渊说出让我去换衣服的时候,我站在原处一动都没有动。 宋之渊则又重复了一遍,我仍旧没有动。 直到宋之渊再重复一遍的时候,我转身走进了厨房里,从厨房里接了一杯果汁走出来,放在桌子上,示意宋之渊过来坐下的时候,宋之渊也没有动。 他笑了一下,他看着我说道,“你觉得你现在有干涉我的权利了?” 我见他没有喝,我自己端着杯子便喝了一口,也笑着回复他。 我的心里是在打鼓的,我并不确定我所说的话会激起宋之渊怎样的反应,但是有些话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说的。 “宋颂有很多天没有回来了,我们去把宋颂接回来吧。” 宋之渊盯着我,他眸光里的黑暗似乎都能将我吞噬。 没有说话。 我沉默了半晌,说道,“我并不知道你现在所做的这些是什么目的,会让你快乐吗?这是你释放的一种方式?我觉得这种方式并不好。” “那什么好?” 宋之渊走近我,看着我,眼睛逼视着我,问道,“好与不好,是当事人的感受,外人不会了解。” 我说,“宋之渊,我并不想了解。” 宋之渊忽然伸手,便捧住了我的下巴,吻便落了下来。 这是带着占有性的掠夺。 我被他死死的钳制着,导致我所有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能等着宋之渊放开我的时候,我才说道,“楼上那间房间是与您挚爱有关的吧,您所做的这些天的表现,也是反常的与某个人有关?” 宋之渊笑了,他点燃了一支烟,开口说道,“你不是第一个揣测我生活的人。” “我说过,我并不想揣测。” 宋之渊的烟就这么点燃着,他走进了我,他另外一只手抱紧了我,唇瓣碰到我的唇上的时候,软绵的质感传了过来。 我起先身子是僵硬的,在他一点点的舌尖慢慢攻势下,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松状态的。 然后伸手攀上了他的脖颈。 我没有喝酒,却产生了醉了的感觉,这应该不应该得益于宋之渊迷人? 我竟然不知不觉间开始无意的配合着他。 他放开我的时候,我的身子还倚靠在他的怀里的。 然后,他低头看着我嘲讽的笑着说道,“你的目的太明显了,做个聪明的女人好。”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我只是看着宋之渊转身离开,独自的。 关门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响的时候,我恍然惊醒一般。 我以为宋之渊今天不回来了,很显然他现在所做的是这些。 我自作主张的把宋颂接了回来。(未完待续) 第28章 夜晚 打出租车去接宋颂的路上,等红灯,我向外望了一会。 路边一对情侣在吵架,女生吵得激烈,因为距离不远的原因,悉数的传入我的耳朵里。 女生说:“好啊,那就分手啊,分手了之后我分分钟就去约一个!” 男生愤怒的看着女生就像要把她撕了一样。 我收回视线的时候出租车就再次开动了,在路上我还在感叹,难道现在人们谈恋爱都像是演电视剧一样了吗。 结果,等我接了宋颂再回到宋家的时候,宋颂所说的一句话,忽然击中了我。 他说,“谢谢,那天的晚餐是我最好的生日餐。” 他当时正在换鞋,说的很平淡,也没有什么表情。 我恍然的惊醒,宋颂的生日,宋之渊却反常! 宋之渊难道不知道是宋颂的生日吗?天啊,这是什么爹啊! 可是,我内息如此多的活动的时候,宋颂已经悄无声息的上了楼,然后打开自己房门走了进去。 很显然,宋之渊并不爱宋颂,宋颂也知道这些。 但是,我好像知道了,宋之渊的表现很像我看到的那种情侣吵架状态下,一方幼稚的行为。 他人这么大了,还这么幼稚。 要是我爱宋之渊就好了,如果我爱他我一定会好好的去查一查宋之渊的一切。 可是我不爱他,我不明白他的表现,我每天在他这里活的格外压抑,我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整什么。 一直到凌晨,宋之渊还没有回来,我不等了,便回房去睡了。 睡之前特地检查了一下手机的状态,才发现我这几天一直静音忘了调。 里面有二十多个电话和很多条短信,都是来自徐桥的。 我一一的把这些短信看完,都是约我见面,以及联系不上我的焦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回了一条:最近有些忙,没顾上看手机。 我想着已经凌晨,徐桥也许不会回消息,就扔到一旁去睡了。 没有想到没过两秒钟徐桥就回复过来了,他擅自回了一句:想你。 我看着这两个字就没有回了。 睡得并不算安稳,在凌晨两点左右的时候,我是被身上的重力给弄醒的。 我睁着眼睛只趁着月光看到了我房间里模糊的一团黑。 我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就被宋之渊捂住了嘴巴。 他说,“别乱叫。” 说话间都是挂着醉意的,我认出了他的声音就没有再反抗了。 他才放开我,站在离我床边不远处和我说道,“把衣服脱了。” 这句话是带着命令式的。 我愣了一下,没行动。 他说,“你不是很想脱了衣服吗?脱吧,把这件睡衣脱了。” 本身,这件房间是私密的房间,我睡觉是只穿着睡衣和内内的。 没有穿内衣的习惯。 所以,我犹豫着要不要脱。 宋之渊又问了一遍,“你卖给我的那一刻,就已经什么都想好了的吧,脱吧。”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顿,我还是扬起手来,把我身上的衣服脱了。 宋之渊走过来,他的手抚摸上我的身体,他的舌尖撬开了我的唇瓣和牙齿。 我木然的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尽管黑暗中,仍旧是羞涩与颤抖。 他的手滚烫,抚摸着我的身体的时候让我感觉到一丝的战栗。 可是,很奇怪的是,我总是会觉得有些黏稠的东西粘在我的皮肤上似的。 但我又不能反抗。 我只能闭起眼睛来,想着反正都会怎样的,无所谓啊。 这不正好吗?我就不觉得愧疚他给我的钱了。 然后忽然宋之渊的手没有放到我的身上了,紧接着我便听到了哐当一声。 吓得我连衣服都没有穿,就急忙的去打开了灯。 房间昼亮的时候,我才发现是血,好多血。 我的床单被罩上已经斑斑点点点的血迹,而宋之渊的身上也是血。 我以为宋之渊是杀人了,可是走近才发现,他的头上流血了。 很多。 我连忙的打电话给救护车,赶紧穿衣服。(未完待续) 第29章 依靠 宋之渊喝了酒,而且喝了很多,酒驾之后,他并没有造成事故伤亡。 我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宋之渊在医院休息,我抽空回宋之渊的家里给他煲个汤再拿回去的路上,发现的。 在宋之渊的车前脸上有很大一块凹陷,而距离宋之渊家不远处的路灯被他生生的撞斜了,到路边的花死伤惨重。 就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开着车回家,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只能说有上天保佑。 我一进家门,周嫂正准备拿着电话给我打电话,我说,“没有什么事了,昨天晚上临时把你叫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周嫂笑了笑,“我家小孙女今天生日,我得回去给她过生日了。” “嗯,那您回吧。” 我笑着说了几句,等到周嫂出门之后我才看着宋颂,向他说明一下情况。 “你爸爸住院了,昨天晚上喝酒出车祸了。” 宋颂只是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 现在的时间是早晨九点,我又询问了他吃过早饭之后,便自顾的走进了厨房里去煲汤。 一直忙碌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才把做的几样菜加之汤都分装到饭盒里。 我装了三个人的量,宋之渊的家里并没有太多简易的饭盒之类的。 我最后只能带了六个纸杯。然后提着这些饭菜带着宋颂打车再去医院里。 宋之渊已经醒了,他的头被包扎上,手臂上有划伤,还好除了头部之外,其余都算是一些皮外伤。 我把他那一份饭菜单独的支起小桌,放到他的面前。 他皱着眉头看着我带的那么多东西,说道,“当我是猪,吃这么多。” 我看了看,瞥了他一眼,“我们还没有吃饭好吗,全都伺候您了。” 很不将就的我把保温壶里的汤倒在一次性纸杯里给宋之渊喝的,宋之渊很嫌弃,在我诱导着宋颂先尝了一口汤之后,他才试探着喝了。 道具不太文雅,味道我可是能保证的。 这算是我们三个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一起吃东西。 好像我们三个人并没有在一起吃过任何东西,当吃过之后,我把剩下的东西,都悉数收拾过后,去带着宋颂洗手。 再回来,宋颂在一旁想要休息一会便睡着了。 一连几天,这几天的时间里,宋之渊谢绝任何一个探病的亲友,只是每天中午我做饭带过来,晚上做饭带过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 所以,几乎是我带着宋颂来回要跑四趟的。 宋颂陪我去买菜,准备食材,这个阶段他的话一如既往的少,但是多少还是能够感觉到有些东西是被缓和了的。 因为我看到宋颂脸上的笑容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而宋之渊,就像是那几天像是他梦游一样,随着他渐渐好起来,他又开始恢复到了我见他时候的样子。 没有疯癫的近乎邪魅的放纵,而是冷静而疏离。 在宋之渊准备出院的那一天,我与宋颂在一旁收拾东西,办好出院手续之后,宋颂的手不知道从哪里蹭了点脏,我带他去洗手间洗手。 我们一边走着,宋颂明显有点小开心,说道,“我们一会去买菜的时候,要带上爸爸吗?” 我说,“这就看他自己要不要跟着我们了。” 那个阶段,每天去买菜我都是带着宋颂的。 我从宋颂的眼神中看到了渴望。 打开水龙头,正洗手的时候,从男洗手间出来了一个男人,他站在我们旁边洗手。 我帮宋颂洗好手就准备离开了,可是他的目光一直锁定着我,以至于宋颂都意识到了,伸手指了指他。 我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徐桥。 有些不可置信的,我又仔细的看了看才确定。 这个医院与当初我知道的徐桥所在的医院不是一家的。 我对这中间徐桥转院一无所知。 徐桥看了看我,又盯着宋颂,看了好一会都没有开口。 我先开得口,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一些,我说,“徐桥,你怎么在这家医院里?”(未完待续) 第30章 谎言 徐桥盯着宋颂看了一眼,看着我说道,“一星期前转来的这家医院。这个是……” “安阿姨,我先回病房找我妈妈。” 我没有想到是宋颂开口撒了谎。 而且他是能够在那种情况下判断出来的。 在宋颂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徐桥身上的戒备感就消失了,他连忙的看着我说道,“不能让小孩子单独走。” 我应和了一下,没有和徐桥多说些什么,就快速的逃离了那里。 一直到走到宋之渊门前的时候,我都没有来得及像宋颂道谢,显然他也不需要我的道谢。 宋之渊已经准备离开,我和宋颂在身后跟着,一路上冷瞳播放着轻音乐,阳光充足,车内的冷气开的让人舒服。 如果不是我心里因为见到徐桥而略有异样的话,这绝对是个美妙的下午。 甚至,我宋之渊加之宋颂也许都像极了一家三口。 我很少有这种想法,在后来的日子里。 即便是最初,冒过一两次这种想法的时候,我都会很快甩掉,之后再无其他。 行驶到快到宋之渊家里的时候,会路过一家超市,我每次都会带着宋颂去买菜,我让冷瞳把车停一下。 我看着宋之渊,说道,“我每天都会去买菜,家里冰箱没有什么食材了。” 宋颂早已经打开车门在外面等着我。 宋之渊思索了一会,看着冷瞳说,“你找停车场把车停了,我随他们下去。” 我们走进超市的时候,尽管宋之渊的额头还带着一点小伤,依旧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宋颂长得很漂亮,眉宇之间有着宋之渊的冷漠,但是他的五官不完全像宋之渊,与沈依然是多少有一点像的。 宋颂走在路上是会比宋之渊引人注目的,毕竟我们逛超市的时候,阿姨居多,都喜欢小萌宝。 尽管宋颂不萌。 我快准狠的买了些晚上要准备的晚餐,然后就去结账了。 结果像是算好了似的,把身上的钱全部付过了菜钱,只找零了一毛钱。 走出来,我刚好看到了冰糖葫芦。 以前这也有个柜台的位置,但是之前我和宋颂经过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过,今天第一天。 宋颂盯着冰糖葫芦,我也想吃了。 我和宋颂就这么走过去了。 我忘记了,我的钱都买菜了,身上没有零钱。 询问了一下,一枝糯米的冰糖葫芦五块钱,今天第一天营业买三个送一个。 我很兴奋的要了三个,一个普通的冰糖葫芦一个糯米的,一个豆沙的,赠送了一个糯米的。然后准备付钱的时候发现,全身上下只有一毛钱的硬币,再也没了。 老板已经把糖葫芦给我们包好了。 我看了一眼宋颂,问道,“有钱吗?” 宋颂冷漠的冲我摇了摇头,我看着那几个糖葫芦愣了,无奈只能转身冲着宋之渊要钱。 只要十五块。 宋之渊没有钱,他身上不带钱,我冲着宋之渊说道,“现在人家老板都已经包好了,总不能不要,而且糖葫芦特别好吃!” “那我也爱莫能助。” 宋之渊一副说风凉话的样子,丝毫不想搭理我。 我灵光一闪,“冷瞳,他是不是在停车场等咱们,让他送点钱过来。” 宋之渊以一副我疯了的样子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好了。” 冷瞳出现在我们面前,帮我付了十五块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有着一种迷一样的神奇。 然后从我手上接过了送他的糖葫芦,豆沙的。 我和宋颂一人一个糯米的,纯山楂的递给了宋之渊。 “请你的。这是老板赠的。” 宋颂明显和我一样,很喜欢吃冰糖葫芦,而宋之渊皱着眉头接过了冰糖葫芦。 我好像经过这个事不怕他了,我甚至大胆的起哄说道,“你尝尝,尝尝。超好吃!” 宋之渊只咬了一口,整个眉头就皱起来了。 “他的冰糖葫芦会不会很酸。” 宋颂小声的问我的时候,我早已经看着宋之渊笑了。 他咬了一口,剩下的全扔了。 嫌酸,而我与宋颂冷瞳吃完了才满足的上了车。 尽管冷瞳和宋之渊一样不怎么说话,宋颂曾经也不是很喜欢说话,但是我明显的感觉,我们因为这只冰糖葫芦拉近了距离。 我并不是有意讨好宋之渊身边的每一个人的。 甚至那个阶段,我除了最初开始冒出来给宋之渊献身之外,我没有过任何其他想法。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恰好想那么做。 我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还好能有一点事做我就去做一点事,如自虐一般,其实我心如死灰。 在那一片灰烬下,埋藏着是我那零星的希望。 江峰一直藏在我心里。 我吃完冰糖葫芦之后,所有的酸涩就都跑出来了,我为什么偏要吃冰糖葫芦呢。 有一年我过生日,我和江峰准备出去吃一次牛排。 结果发现牛排这种西餐,人均最起码要七八十的,所以我俩决定去超市买牛排自己煎。 到了超市,发现牛排要三十块钱一块,两个人吃两块牛排不一定能饱,也是要六十块的。最后,我们又改成了在超市买点菜回去。 经过我的仔细比对,超市的菜价普遍比菜市场贵。 最后,我们两个空手出了超市,准备去菜市场。 出来的时候,江峰给我买了一枝冰糖葫芦。 我吃在嘴里,真是又酸又甜。 江峰说,瞧你傻得。 我那时不那么觉得,我说以后我每年过生日都来吃一次冰糖葫芦好了。平时的钱都省下来。 省下来的话,那就是我嫁给江峰的嫁妆了,那就是我们以后新生活的美好基金了。 我晚餐都吃得很少,因为想起这些辛酸往事。 吃过晚餐之后,就一个人躲进了卧室里。 啊,不管我承认不承认,深爱一个人之后被抛弃,对我的伤害太大了。 我一个劲的死钻牛角尖,不断地在想,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是不是一个不值得他爱的女人,还是他有什么苦衷。 宋之渊敲门的时候,我下意识就喊了一声请进。 他走进门来,我回头盯着他,忽然站起身来就朝着宋之渊的方向走过去,抱住了他。 “你为什么不爱我?我就这么不值得吗?”(未完待续) 第31章 放纵 我紧紧的抱着宋之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显的是愣了一下的。 但是他没有推开我。 我踮起脚尖来,主动地将唇凑到了他的唇上,以舌尖挑逗着他。 宋之渊没有回应我,他只是手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腰。 也不能算搂吧,比情侣之间的搂少了亲昵。 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去关门,然后才开始解开自己的衣衫,一边看着宋之渊说,“你们男人是不是对女人的身体是有着迷恋的。” “我听说世界上最难戒掉的是毒品,其次就是性。” 宋之渊一言不发的看着我,甚至退后了两步拉了椅子坐下来,悠闲地点燃了一根烟。 然后盯着我。 我脱衣服的动作急切,我一边把我的外衫脱了,然后直接把裙子就褪了,紧接着我才开始解开我的内衣。 我真的脱了。 内衣解开之后去脱内内的时候,宋之渊把手里的烟蒂按灭,站起身来,走到我的面前。 他的手放在我的身上的时候,我觉得我的手应该伸过去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再做些什么。 可是我有些哆嗦。 我说,“我太难受了,给我一支烟吧。” 宋之渊转身将我的包递给我的时候,我没有接,我说,“不要这种烟,女人的烟太没劲了。” 然后我没有顾上身上是裸着的,直接走到宋之渊的烟盒那里拿了一支,抽起来,辛辣,呛,眼泪打转的时候,心里却觉得真他娘的够劲! 我冷静了,我随手的拿了一件外套来披在身上挡住我不该露的点。 坐在一旁,宋之渊笑着打量着我,一脸了解的样子。 他说,“舒服了?” 我看着宋之渊,前所未有的觉得安心。 我说,“你烦的时候会怎样?” 宋之渊想了一想,才开口说道,“很少有烦的时候,我是一个擅长给自己找乐子的人。” “比如呢?买女人回来吗。” 我大胆而直接的问话,宋之渊也并没有拦着我,他说,“不买。” 我就不知道他的乐子是什么了,只是想了一圈才明白,宋之渊这种人,不需要买,有很多人主动愿意的吧。 等我这一支烟吸完的时候,我碾灭了烟蒂,再次走到了宋之渊的面前。 宋之渊将我外套脱到,摸着我身上的肌肤,问我,“安夏,为了一点钱,把自己卖了很愚蠢的。” 我摇了摇头。 我说,“我不光是为了钱的,我是为了希望。” 宋之渊牵着嘴角,轻蔑的笑了,他拿着我的一缕头发把玩着说,“希望,有意思!” 是啊,当然是为了希望。 我用五年的时间爱一个男人,用尽了心力。 在他走后,我所做的一切,我觉得都是在苟延残喘的活着。 所以,卖掉与不卖掉又有什么区别。 那一刻我就是那样想的。 只是后来,在我意识到我还有尊严的时候,我也曾问过我自己,值得吗? 宋之渊盯着我的眼睛,抬起了我的下巴说道,“好好吃喝玩乐,享受当下,及时行乐。希望这词多飘。没用。” 我点了点头。 宋之渊没有睡我。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接起电话的瞬间,他就出去了。 电话那端,这个声音,让我颤抖。 他说,“安夏,是我,救救我,救救我……”(未完待续) 第32章 报应 自从上一次在路上无意邂逅江峰与张卿卿,我狂奔着想要追他们,结果却被宋之渊拦截之后。 我就再也没有遇见过他们。 我也没有去找他们。 这是怎样一种心理?我也问过我自己。 女人在感情里是不是都是变态的。 特别是感性的以爱为命的女人里,如果爱一个人,被伤害之后,他们都会想过放纵,报复。 报复的手段可笑至极,例如,让自己去寻欢。 他有新的女人,她拥有无数个男人。 这听起来,很公平嘛。 我不是没有过幻想,我曾幻想着,我依靠着宋之渊,有一次无意中走到街上,碰到了江峰。 他过来想要和我说些什么,结果我直接踏入车里。 然后,他四处打听后才了解,我做了别人养在外面的情人。 而那个男人他可望不可即,那时的我,他也可望不可即。 于是,他想起来,曾经有个女人,她天真的爱过她,用尽她所能拥有的一切爱过她,他悔恨,他难过,他懊恼。 从此在以后他无尽的余生里,再也无法从自己的生命中剔除这个女人。 哪怕他娶了新妻,有了家庭。午夜梦回的时候,仍能想起来,有个女孩爱过他,也因为爱他毁了自己。 我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我希望有这么一天。 可是我没有想到,江峰来找我的这一天,比我之前盼望的早到了。 而且,以如此猝不及防的形式。 我按捺住心中的颤抖,握着电话听着江峰的声音说着,“求求你了,安夏,救救我,救救我!” 我的心中一片荒凉,我问他怎么了? 他要我去见他。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道,“现在都晚上九点多了,我住的位置较偏,等我过去,都凌晨了。” 江峰还重复着,“安夏,你来吧,来见我好不好,好不好。求你。” 如果是以往,我一定欢欣鼓舞的去了,且十分主动。 但是这一次我拒绝了,我没有理由和宋之渊说。 我说,“明天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我等不了了,我等不到明天。” “那也不行,如果你不想等的话就算了,你如果可以就把地址发给我,不能的话,随便你。反正我不想见你。” 说完,我就先挂了电话。 那是一种很爽的感觉,我第一次这么对待江峰。 他十分钟后都没有给我发地址,我就又有些后悔。 又过了五分钟,他的地址还是发过来了。 赢了。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赢了,还有了赢得喜悦。 可是,第二日,当我去见到江峰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输了。 且我这辈子再也没有赢他的机会。 江峰发给我的地址在很郊外的地方,居住环境破旧不堪。 我出发打车加倒地铁加换乘整整折腾进去近四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到那里。 这路上,他还一直在催促我。 当我出现在他家门前,敲了敲门,他打开门的时候,一下子就跪在了我的脚边。 整个房间,昏暗无比,窗帘都是拉上的,我皱着眉头,踢开他,把窗帘打开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不适的闭上,用手挡住了光线。 即便这样,我还是看清楚了他现在的样子。 眼窝凹陷,浑身瘦得不成样子,头发又长又油。 江峰一米七八左右,曾经是一百四十斤左右的样子,披肩发,穿衣服很酷,就是标准的摄影文艺青年范儿。 现在,我看着他感觉连一百斤都不到了,衣服全部是跨在身上的感觉。 一两个月的时间,我没想到他会变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疑惑的问道,江峰却不回答,一把抢过了我身上的包,便开始翻我的包,我连忙上前拦,也没拦住。 他拿出我的钱包,从里面抽出钱来,数了数,说道,“怎么就只有三百块,你还有没有别的钱,卡呢?” “我的钱都被你卷走了,你说我为什么没钱!” 我说来就气,上前想要抓住他,却面对他又退缩。 害怕,疑惑。 也有心软。 江峰双眼无神的看着我,我问他,“张卿卿呢?” 江峰摇了摇头,说道,“安夏,求你,求你,你去帮我拿点货好不好,我把地址和电话给你,求求你了。我不敢出门,求你了!” 我犹豫了一秒,我没有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 江峰拿着那三百块就跑了。 疯狂的跑出了门。 我穿着高跟鞋不便,等追下楼的时候,他早就跑没影了。 我环顾着江峰现在住的地方,简直是觉得可怕。 江峰是个生活各方面很讲究的人,所以在之前我们的生活里,我一直是节省自己,保证他的生活的。 与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我在江峰的床上找到了他的手机,从手机通讯里翻出了张卿卿的电话。 给张卿卿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她听出了我的声音,笑了一下,“果然,你安夏才是最爱他的人,我让他找你,你还真管他。” “我们俩早完了,他已经没用了,你想要就拿回去吧。” “他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我握着手机,很愤怒,“我们的钱呢!” “那点钱够花几花,你要知道,4号不便宜。” “睡不睡啊,婊子!一个劲叽歪,滚!”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张卿卿的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男人粗鲁的声音,然后她便挂断了我的电话。 我的脑袋炸了。 我不知道四号不便宜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觉得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连忙的去网上查4号。结果第一个答案就让我傻了。 发了疯一般,我在江峰这里翻起来,找到了锡纸,和注射用的针管。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该怎么办啊! 忘了背叛,也忘了恨。 我爱了他五年,这是我捧在手心里捧了五年的男人! 如果理智的说,我应该离开他,我甚至应该报警,我应该恨他,我应该不管他。 可是,当感性在那一块,我是做不到的。 人心不是石头,是肉。 两个小时候,我仓皇的坐在破旧的沙发上的时候,江峰回来了。 还是很瘦,眼圈凹陷,以及长发很邋遢。 但是精神明显和走出去之前是不一样的,他变得有精神,且眼神中有了些光彩。 我后来了解了很多资料才知道,我见到他的时候是他毒瘾发作期,而再回来是他已经满足了。 他手里拿了一个纸袋子,里面包着冰糖葫芦。 他说,“楼下买的,可能没有咱们常吃的那一家好吃,喏,你最爱吃的糯米的。” 他冲我笑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33章 回头路 总是会面对着诸多的选择,哪怕是在看似没有选择的时候。 我们以为看似平常的选择,其实都是决定以后的重要一天。 我总在想,如果多年之后的我能够给多年之前的我一个忠告的话,我想我会告诉她这句话:所有看似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当时,我愣愣的看着江峰,他的笑容显得格外的刺眼。 那一刻,我是想哭的。 我走过去,看着他,拿起了糯米冰糖葫芦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所有的不甘啊恨啊以及种种情绪都没了。 我仓皇的抓起包便逃出了江峰住的地方,身上的钱都被江峰掏走了,我打了出租车,报出了宋之渊的地址。 在车上的时候,我是知道我没有钱了的,让宋颂拿钱出来,付过车费之后,我便直接回到了房间里。 路途上的漫长时间,我的脑子都是懵的。 回到房间里等待的时间,我的脑子仍旧理不清。 一直到我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我看着上面的号码,和昨天江峰给我打电话的号码一样。 没有接。 响响停停之后,再响起来的是短信声,江峰给我发了一条消息,求我不要报警。 我没有回他的消息,我倚靠在床边,烦躁的去找烟,开始抽起来。 大概抽了半包的样子,宋之渊回来了。 他进门的时候直接就到了我的房间,打开房间来怔怔的看着我,挥了挥手,快步走到窗户面前,把窗户打开。 整个人直接就把我捞出来,扔到了浴室里。 花洒上的水倾泻下来的时候,我再抬头仓皇的看着宋之渊的时候,笑了一下。 宋之渊静静的盯着我,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我自己主动地关上了花洒,然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尽量让语气缓和。 “你怎么回来了?” 我问宋之渊。 “宋颂打电话给我。” 宋之渊见我没事,扔了一条毛巾给我,转身先回到客厅里去的。 我擦干身上,走回到自己房间换了一件衣服,又去吹干自己的头发,一直到收拾妥帖,我才回到了宋之渊的面前。 微笑着说道,“不会是特地为了我回来的吧。” “算是。” 宋之渊把手里的烟碾灭,抬头看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没事,是糊涂了,打车回来发现身上没钱,有些着急情绪不对。” 这句话分明是漏洞百出的谎言,连我自己都骗不过,更不要说是睿智的宋之渊,可是宋之渊只是微笑的看着我,并没有拆穿我。 盯了我良久之后,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帮我整理了一下肩膀上的衣角,说道,“今天老霍那边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说是庄小雅太无聊了,约你喝茶。” 我想了一下,说道,“好。” 宋之渊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的时候,像是漫不经心的在警告我。 “宋颂对你印象还不错,你以后有什么想法和我提,以前的圈子,尽量少混,至于庄小雅的圈子,随你喜好。” 他这段话,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可是在当时我的听来,却是满含着提醒的。 我说,“我之前就没有什么朋友,倒是想找点朋友呢。” “也好。” 宋之渊临走之前给了我一张卡,没有密码。 然后他就回了公司了,晚一点的时候,一个短信发了过来,说她是庄小雅。 我把庄小雅的号刚存上,电话就响起来了,是江峰。 我存号码期间不小心就接了,电话那端的江峰语气正常,和我说道,“安夏,你刚刚怎么跑那么急?你没报警吧。” “没。” 我小心的回了一个字。 江峰在那端笑了一下,他说,“安夏,我刚接触这个不久,都是被张卿卿害的,我现在特别后悔,特别想念你。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的,你能出现来见我,让我特别感动。我和你说,我一定为了你再也不吸了。” 我鬼使神差的回了一个嗯字。 江峰在电话那端的语气,就像是最开始的时候,江峰与我重逢在一起的样子一样。 如果不回忆他此时的长相,他绝对是算得上主动而幽默,且情商高。 我尽管冷冰冰,他仍旧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他问我,“这些天你过得好不好,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我打断了江峰的话,我说,“别说了,我们不会再见了。” 江峰的语气忽然就变得哀伤,他说,“别啊,安夏,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特别想念你,我是真的爱你的。” 我没有回复他,他握着电话继续说道。 “你知道吗?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我是很犹豫的,可是我知道,你爱我。这世界上谁不管我了,你都会管我。” “我真是个笨蛋啊,你说你之前对我那么好,我竟然还去找别的女人。我现在真的太后悔了。” “安夏,我们回老家吧,咱们一起开个影楼,我拍照,你帮我打理店面。肯定会红火的。” “然后第二年就生孩子,先生一个男孩,再生一个女孩。男孩像我,女孩像你。” 我静静的听着,江峰说的这一连串的话。 我握着手机单手都在颤抖着。 我过了好久,才说,“江峰,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江峰坚定的回答,“知道啊,我当然知道,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全是我的心里话。我再也不想过没有你的日子了,我不能没有你。” 江峰说的这些话,都是我在和他恋爱的五年里,每一刻都盼望着能听到的话。 可是,它们却是在这样的时刻来临的。 我犹豫了很久,才说的一句话是,“你不是骗我吧,你是真的准备戒了?” “肯定的。为了你!” 我的思绪就乱了。 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起了,有电话打进来了,我看了一眼,是庄小雅的电话。 没有和江峰挂断,就直接接了庄小雅的。 庄小雅上来,第一句话就是,“偷人呢,这么久才接我电话。” 我的思绪尽量是稳定下来的,我笑着说,“哪能,偷人有白天偷的?” “可不偷人都得白天,晚上用来服侍养你的男人。””对了。“庄小雅愣了一下,说道,“我下午有点事,要去见几个姐们儿,你一起吧。据说有好东西!” 庄小雅说的神秘莫测。(未完待续) 第34章 何从 我紧紧的握着电话,听着庄小雅在那边兴奋的声音有些觉得飘飘然的。 就像是她说的某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没有概念,我犹豫了一下,拒绝了。 庄小雅并没有透露出一点不开心的样子,只是留给了我一句,“算了,你不想来就算了,你碰着什么烦心事了记得找我。” 她说完这句话挂了电话之后,我发现江峰他给我打的那通电话也挂了。 我哪里都没有去,那个下午我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待了一个下午,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自己丝毫不知道我该从哪里找个出口。 第二日,风平浪静。 没有人找我,我也没有找别人。 第三日,风平浪静,宋颂被接去了沈依然那里,说是沈依然的妈妈想念他。 第四日…… 第四日的早晨,宋之渊出门之前告诉我他这几天会很忙,晚上不用等他吃饭了。 然后在他走后,我就回到房间里。 楼梯走到一半,就能听到我扔在房间里的手机响起来,我一下子心就悬了起来。 就像是,在等待一个定时炸弹爆炸一样。 没有走到房间的时候,手机铃声停了下去,我的心刚送下来,等我再走进去,他忽然就又响了起来。 我愣愣的快速的走过去,上面的电话忽然又停了。 之后再也没有打过来。 我看着上面的号码,尽管没有存下江峰的号,只是看这一串数字我就知道是他了。 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 那一天我都惶恐不安,晚上的时候宋之渊打电话过来,说他今晚不回了。 我一个人想着早早结束这担惊受怕的一天,于是就早早的上了床。 但是还是不行,电话还是忽然响了起来,在黑暗而静谧的晚上惊得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一下子拿起手机来,冲着电话那端嚷道,“你够了,你别打电话给我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了!” 电话那端传来的却是一个不一样的声音,粗鲁的嗓音,连说话咬字都不太清。 回头说道,“你这个电话没人管,看来你可以死定了。” “啊……陈哥!陈哥!” 我听到江峰像是狼嚎一样的哭声,他大声的喊着,而我终于心软了。 江峰喊道,“安夏,救救我吧,救救我!要么他们会活埋了我的!” 紧接着那边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声,像是在打他。 我惊慌的握着手机吼了一下,我说,“够了,够了!我管,我管!你们在哪里,你们要怎样!” “钱!”男人的声音很干脆,说道,“我要钱!拿三千来,这小子偷了我们的货!” 我不知道其实一个男人沾染上那些东西就全完了,他会变得不择手段,他会变得毫无底线。 我也不知道,一旦吸了就是无底洞。 填都填不满的,倾家荡产都不行。 我说,“三千我没有。你去江峰的家里,他那里有镜头和相机,随便卖一卖别说三千,三万都有的。” 那个男人笑了,他在电话那端问我,“小姑娘,你是在逗我的吧,这穷鬼还镜头相机,你去过他的狗窝没有,那里连房东的电视机都被他偷着卖了,他还有相机?” 我不信。 这和我认识的江峰是不一样的,我握着手机说道,“你让他听电话。” 江峰轻咳了一声,我才说话,我说,“你的相机全卖了?那我之前的那些钱呢?那么多钱!你这几个月不会花完的!” 江峰的声音显得很懊悔,他说,“张卿卿,我被张卿卿骗了,都是张卿卿卖得,我们没有钱买粉,没办法。安夏你救救我吧,真的,求你了。” “他们真的能活埋了我。” 我气恼的说了一句,“你让张卿卿救你吧!滚吧!” 电话那端传来了一阵哄笑声,紧接着江峰的嚎叫声音更大了,响彻着几乎要把我的耳膜震聋了。 我想要自己不去管。 我把电话主动的挂断了。 可是,当我挂了电话之后,我的心又开始各种打鼓。 紧接着我收到了一段小视频。 点开,是江峰的手。 然后一个人拿起刀来比划着,要砍了他。 江峰惊恐的表情,都要哭了。 江峰的手很好看的,至少在之前是,现在很瘦之后,看起来有点吓人。 但是我还是动摇了。 我也害怕,我连忙的去再打了个电话,我说,“说一个账号来,我把钱给你们打过去。” 我不能看着江峰死,我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果决。 很快的账号就发过来了。 我身上没什么钱,我拿着宋之渊给我的那张卡转的账。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拿宋之渊的钱,也是我最错误的开始。 在转账到账之后,世界就安宁了,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里。 我一夜未眠,我守到了天空大亮,太阳出来,仍旧是睁着眼睛的。 没有抽烟。 宋之渊是在晚上回来的,我害怕的小心翼翼试探。 宋之渊却丝毫都没有提他的卡少了三千块的事。 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等着宋之渊吃过晚饭,我便去洗澡,再出来的时候,我直接就环住了宋之渊的脖子,笑着和宋之渊说道,“宋之渊,我们做点正事吧。” 我的唇主动的覆在了宋之渊的唇上,宋之渊没有推开我,我拿着他的手去解开我的衣衫。 他本来身体是那种无所谓的。 后来,我感受到他手掌我火热。 我知道,他并不是对我无动于衷的。 我的衣衫脱尽,我站在他的面前主动地褪去他的衣服,牵引着他上楼。 宋之渊把我放到床上的时候,凝望着我,眼睛里的神情却是不屑的。 我伸手抓着他的手,继续。 但是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抖。 他说,“明天我叫安妮过来,带你去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 我忽然坐起身来,看着宋之渊。 宋之渊盯着我,眸光连眨都不眨一下的说道,“检查。” 我愣了,我整个人仿若被击中了一般,重新坐回到床上。 然后变得很狂躁。 我说,“不用您安排人来!您嫌我脏是吧!”(未完待续) 第35章 启蒙 宋之渊冷漠的看着我,站起身来就朝着洗手间走去了。 没有留给我一句话。 我瘫坐在床上的时候,满心的屈辱感。 我讨厌宋之渊对我的态度,更讨厌我自己把自己陷入这番境地里,但是我现在想不到我该如何翻身! 我听到了宋之渊关门的声音。 再之后,整个世界就又重新陷入一大片沉寂中了。 我无措,我甚至不知道何去何从。 在认识宋之渊之前,在卖给宋之渊之前,我自认为是一个好女人,认识宋之渊的时候,我决心做一个坏女人。 但是我发现,我根本就不会做坏女人。 做好女人的时候,我为了我所谓的爱情,用尽全力的赚钱,用尽全力去捍卫,结果我这个好女人被一个坏女人打败了。 当我准备做一个坏女人的时候,却满是鄙夷和嫌弃。 我攥着手,用尽全力。 忽然从床上坐起来,我就没有收到过这样的屈辱,他不是身体上的凌辱,他是在凌迟我的灵魂! 我愤恨! 我快速的去换好衣服,然后拿了宋之渊的那张卡,在赌气,我出门打上车的时候,给宋之渊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端的宋之渊轻描淡写的说道,“嗯?有事?” 我气冲冲的说,“有事!你现在去哪里了?” 宋之渊笑了一下,“公司。” 我说,“什么时候再回来?我现在去检查!” “随时可以。只要你找我。” 宋之渊说完这句话挂了我的电话,我紧紧握着手机,都在颤抖! 我太想证明我自己了,没有理智没有脑子的想证明我自己! 过了一会,一个陌生的电话给我打过来,我接通了之后,她们告诉我那里是一个私人医疗中心,宋之渊让她给我打电话,并告诉我地址。 我告诉了司机,一路脑子里就只冒着一个想法。 等我化验完了,把各项检查都做完之后,一定要找到宋之渊,冲到他的面前把化验单甩他脸上! 让他看看,老娘是干净的吗! 然后再高傲的告诉她一句,“你虽然买了我,但是不能随意践踏我的尊严!” 结果,等我到了这家私人医疗中心的时候,我随着接待我的人往里走,正准备做第一项检查,刚走到门口,就见着庄小雅从里面笑嘻嘻的走出来。 她一下子撞在我的身上,发现是我,脸上立即挂了笑容。 “呦,这么巧。” 她摆了摆手,让引领着我的护士离开,然后依靠着墙壁,阻拦我,“先别进呢,你来干嘛,一次中了?” 庄小雅穿了一件丝质的短裙,却配了一个披肩,与上次不同的是新做了头发,是之前电视里邓丽君那种卷发,涂着红唇,被庄小雅弄得妩媚而不妖。 如果往常,我情绪正常的话,一定会和她逗闷子,可是我当时太急切的在气头上。 我太想和宋之渊一争高下了。 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以及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一一告诉了庄小雅,加之她帮我的那一晚,我没和宋之渊睡的事。 庄小雅原原本本听完之后,我以为她会安慰我,说宋之渊太过分了之类的。 结果她只是轻轻的一笑,拿出自己包里的药方来,递给我。 我疑惑的看着上面的药方,一点都看不懂。 庄小雅没有说我的事,而是问我,“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庄小雅笑而不语,过了一会才满脸得意的说道,“生子秘方。” 我惊讶的看着庄小雅,再回想一下我上次见到的那个男人,说道,“老霍……霍先生……他起码看上去不得有四十了!” 庄小雅叫他老霍,我叫不合适,我犹豫着还是换了称呼。 四十都是我往少了说的,其实我觉得五十都是有的。 又怕他万一长得老,才四十左右的,那对庄小雅来说多尴尬。 庄小雅噗嗤一声笑了,伸出雪白修长的手,对着我正着翻了一下,又反过来翻了一下。 “还四十,哪能啊,这个数了。” 我跟着她翻一下的手说,“五。” 看着她翻第二下,犹豫了一下才说,“五十五!” “嗯!” “这还生?” 我惊讶的看着庄小雅,庄小雅靠着墙壁玩弄着她新做的指甲,说道,“正是生理有点困难,才会更加难能可贵。等他老来得子,得多开心!” 我不解,质疑道,“你的孩子都没长大成人,他也许就去了。” 庄小雅一点都不在乎我说话莽撞,她伸手指了一下我,说道,“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了,我又不傻。她妻子没有生育能力,我生了儿子,且不说转正,但是家产总得继承吧,不继承分我点也总行了吧。” “要么,等我熬到老霍去了,我也不值钱了,只赚这几年的钱,没意思。” 庄小雅的心思拐了很多道弯,我是之前有见识,这一次又加深了我的理解的。 如果一般小三,被正妻打了不得抢着告状? 我第一次见庄小雅的晚上,还在好奇她为何挂了彩化着妆还出来陪着老霍玩。 后来我才明白,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庄小雅依靠着墙壁,过了良久,才吐出一句话。 她说,“我出身不好,所以这就是天生拿了一手烂牌。一直到我在会所出台,差点被人玩死没死成的那一次后,我就决定,我要把这手烂牌打好!” 如果不认识庄小雅的人,第一次见她一定会觉得她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傻白甜。 这种女人天生就适合被男人养着。 可是,深入了解之后,会发现,庄小雅很聪明。 但是她聪明的一点都不张扬,甚至内敛至极。 她伸出手来,帮我挑了一下我肩膀的头发,别到了耳后,又给我整理了整理衣服。 她说,“走了,别检查了。这东西啊,你改天让宋之渊陪你来。二愣子似的。” 庄小雅先走的,见我仍旧愣在原处,说道,“改天啊,你检查完了,走出来,和宋之渊一个要哭的小眼神,再委屈的说告诉他这下你信了吧,以后我每个月来检查一回,让你放心。他啊,保准以后也不查你。” “你对付宋之渊,不能靠激情和硬来,男人嘛,都是最好哄的,你馋着他,引着他,却又吊着他,撩着他,才是长久战。要么总会有比你年轻,比你漂亮的,把你顶了。”(未完待续) 第36章 圈套 我几乎是被庄小雅硬拉着离开私人医疗中心的。 如果没有遇见庄小雅,我一定会直接冲到医疗中心把化验做了,再甩到宋之渊的面前。 但是,一直到上了庄小雅的车上的时候,我的意识都没怎么缓过来。 庄小雅自己开着车,车内是素雅的车饰,不似同龄女人的车装的粉嫩以及一上来就迎面而来的香水味。 她的车上有淡淡的香,我深深地吸了一鼻子,才问庄小雅,“这是什么香?” 庄小雅递给我一个小盒子,我打开,正是这种香气弥散在车内。 夹杂着几种果香与花香,我叫不出名字来。 庄小雅说,“你喜欢就拿去,反正我那里还有。” 我才知道,庄小雅与别的情人不同,她活的超脱的很。 这个圈子里,不都是我这样的愣头青的,大多数的人都活成了人精,其实这是一个毫无安全感可言的存在。 很多人都是经由自己金主的手,从一个圈子认识了更高层次的人跳入到另外一个圈子的。 金主也没什么长性,包养一年左右都算是长的,等玩腻了,就给点钱打发了。 这些女人只能把自己平时收藏的那些男人的联系方式扒拉出来,再物色下一个。 庄小雅跟了老霍很久了,她也知道老霍在外面还时不时有个别的女人。 但是,她的地位已经不亚于他的正妻了,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她已经不是彩旗,而变成了红旗。 庄小雅不爱和那些人混,她觉得自己并不想走一条不算有前途的道路,陪完这个男人再换下一个,她希望,一条道通关。 她把我带到了一处高档小区的房子,带着我上了楼。 进门,换鞋,她将身上的披肩拿下来,示意我随便坐。 我站在门前,略显尴尬。 庄小雅笑了一下,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我才走过去,坐下来,她倒了一杯水给我说道,“老霍回家了,这里只有我自己,反正房间也多,你就住这吧,省的回去再和宋之渊做点不该做的事,葬送了你自己的前途。” 我看着庄小雅,环视着这个房间的装饰,说道,“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庄小雅笑了一下,“当然。” “我不缺物质,房子是我的,车也是我的,而且我每天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当然喜欢这样的生活。相信我,安夏你也会喜欢这样的。” 确实,我跟了宋之渊之后,应该过得这段日子是我物质最满足的时刻,不用担惊受怕,也不用强迫自己喝那么多酒,喝到胆汁都吐出来。 可是,唯一的缺憾是,我并不爱宋之渊。 如果我爱他,应该日子会过得很美妙了吧。 我就不至于总想着应该怎么做,应该如何,以及面对宋之渊的奚落而想要一争高下。 对待江峰,我都是予取予求的。 “我并不爱宋之渊,你爱老霍吗?” 我问向庄小雅。 庄小雅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两杯酒递给我,我拒绝了她。 我实在是不想喝酒,之前喝过太多了。 庄小雅给我换了柳橙汁才和我说道,“爱是未成年小女生才想的事,是一场美梦。而钱才是实在的。” 她说,“而你想要温饱的生活,就总得要付出些什么的。我喜欢老霍赋予我的一切,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要巴结我,我做很多事情都有特权。” 我太累了。 我听着庄小雅说这些话,连回应都没回应,后来就睡了。 但是她最后所说的话,都在我的耳边。 我是被电话铃声震醒的,迷迷糊糊的想要接电话的时候,庄小雅帮我走过来挂断了。 此时,我还在她家的沙发上,看着墙上的钟表时针稳稳地指向两点。 外面一片漆黑,凌晨两点。 庄小雅刚拿掉面膜,正将精华液揉搓着,这个时候,电话又响起来了。 我已经醒了,电话离我的位置有些远,我也没有动。 庄小雅一定以为我还是睡着的,所以她替我接了电话。 她冲着电话那端说道,“大晚上,让不让人睡觉。” 房间寂静而空旷,以至于电话那端的声音都可以听的真切。 我听到电话那端张卿卿的声音传过来了,她说,“你赶紧把这疯子给我弄走,你不是爱他吗?来晚了,尸体都见不着了。” 我听到这些话,一下子从沙发上窜起来,快速的走到了庄小雅的面前。 庄小雅被突然出现的我吓了一跳,将电话递给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轻轻地按下了免提。 张卿卿在电话那端又重复了一遍,告诉我们地址她就挂了电话。 她说,“江峰肯定会被弄死的。你爱管不管!” 在挂了电话之后,庄小雅转过身来,看着我,她的眼神中有着打量和猜疑,却一言不发。 我知道她在等我的解释,可是我也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过了很久很久,庄小雅才说,“我劝你别管。” 她话开口的时候,我脑子里却闪过了相反的想法,我说,“管啊,我管。我再管最后一次!我得教训了张卿卿。” 说完,我不管庄小雅要不要拦我,我都开始准备往外跑了。 庄小雅在我打开门的瞬间叫住了我,她说,“安夏,你如果今天做了这事,你以后面对宋之渊的时候,就会更加小心翼翼,全然谎言。” 我说,“嗯。” 有谁是一开始就能预料到后面的事情的。 有些开始,其实本身就是错的,但是,当事人当时怎么会觉得是错。 直到后来,我曾经看过一个电影,电影中女人出轨成性,最开始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的丈夫出轨了她的女朋友还瞒着她,她气愤的跑出去,遇见了交警,交警递给了哭泣的她一块糖。 但是,她们维持着很多年的床上关系,甚至她除了这一个男人还有二三四五个男人。 她也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老公。 在某些选择的时候,都是一瞬间的,并不是每个人那一瞬间都能理智的从错的里面挑出对的。 我至今都不认为我做错了。 庄小雅在听到我的嗯的时候,无奈的笑了一下,“你等我,我换身衣服开车送你。” 我站在原处等她的时候,手都在哆嗦着。 一会,我要面对的是怎样一番场景,我什么都不知道。 庄小雅把睡衣换了,换成一身长裙,拿了个小手包加电话,拎了车钥匙换上高跟鞋就直接踏了下去。 我和她上了车,她轻车熟路的开到了我们曾经所上班的会所。 我直接要下车的时候,庄小雅把我拦住了,她和我说道,“这个江峰是你的前男友吧。那张卿卿呢?” 我把这中间的关系,悉数的都告诉了庄小雅之后,她轻蔑的笑了一下,而后说道,“大概了解了,你今儿欠我的人情,他日还我。” 说完,她先下的车的。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着门口领班迎着就上来了,呦呵了一声,说道,“这是谁来了。” 庄小雅将一张卡递给了领班,说道,“张卿卿呢,给我开个房间,把她领我房里来。” 领班犹豫着,看着庄小雅的样子,张了张口,说道,“张卿卿有可能有客人。” 而庄小雅直接一个眼刀就飞了过去,狠狠瞪着领班,说道,“这点事,你是在糊弄我吗?” 我们两个人进了包厢等着,张卿卿没一会功夫就来了,打开门的时候,还在说着,“这谁找我,小雅姐和我没什么瓜葛啊。” 结果在看到我的瞬间,愣了一下。 脸上神情尴尬的很,看着庄小雅问道,“这是怎么个意思。” “你知道就直接说吧。” “江峰呢。” 在庄小雅开口的时候,我也接着开口,我问张卿卿。 张卿卿笑了一下,盯着我说道,“不在我手里,在石老板手里。” “哪个石老板?” 庄小雅开口问张卿卿的时候,张卿卿有些犹豫。 我说,“石骁。” 庄小雅站起身来,看着张卿卿说道,“走吧,带路吧。” 张卿卿便直接走了出去,她一边走,一边回头说道,“小雅姐,虽然说你跟了霍先生,但是这浑水还是不趟的好,与你有没有什么好处。” 庄小雅放肆的一笑,她静静的盯着张卿卿说道,“谢谢提醒,我好奇的是,石骁犯不着要找这么个无名小卒的麻烦吧。” 张卿卿没有再说话,我们到了门前的时候,庄小雅停住了脚步,和我说道,“你自己进去吧。我在门口再琢磨琢磨。” 我点了点头。 自己走了进去。 庄小雅的意思,是不是就不管了。 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而是一进门的时候,对上了石骁的眼神再看一丝不挂跪在地上的江峰,我心揪了一下。 石骁抬眼看了我一眼,说道,“来了,准备带他走也可以,他睡了张卿卿,你陪我睡就算扯平了,他偷了我三万块的表,你还我三十万,就可以带他走了。” 我看着江峰,他的眼神里望着我,嘴角在哆嗦着,他说,“不是的,不是的……安夏,不是的。我没睡张卿卿,这是个套,我也没偷表,他们就是想玩我,玩够了,就准备要我命了。”(未完待续) 第37章 玩“命” 江峰说这些话的时候,石骁踢了江峰一眼。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犹豫半晌才说道,“石老板,你能不能放了江峰,他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活着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的。” 我有点相信江峰的话,如果不的话,这中间的人物关系就有些说不清了。 从最开始,我被江峰第一次带来到这里的时候,分明石骁是把张卿卿送给江峰的。怎么就又闹了这么一连串的事情。 倘若,石骁是在乎张卿卿的话,那很说不通。 但是,我并不知道我能怎么办。 石骁站起身来,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脸颊,说道,“妹子,这个生意合算的很,你做还是不做。” 我嫌恶的向后退了一步,拿开了石骁的脏手,石骁却再一次的拿起来。 我狠狠心,决心不管了,我想过去问石骁,如果我多给他点钱能不能放了他。可是那些钱都是来自宋之渊的。 就像是个无底洞一样,而我欠宋之渊的恐怕就只能用命还了。 我转身,打开门,决计不管了。 可是刚走到门口,还没有打开门的瞬间,江峰忽然扑过来,他一把抱住了我的腿,紧紧地抱着,声音都带了哭腔。 他说,“安夏,我错了,我这次真的是错了。” 我没有动,我站在原地静静的站着,我听到周围人全都哄堂大笑。 江峰哭着说道,“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在收银,我去传菜,结果你晚上的时候和我说,别让我做这些苦活累活了,这不是我这种人做的。” 他继续说。 “你还记得吗?你第一次去卖酒,天快亮了才回来,我一夜没睡,我去接你。大冬天的,你连个丝袜都没穿,裙子下都冻得青一块紫一块,我要背着你,你还不让我背着,我把你护在怀里抱回去。” “你还记得吗?你和我说过的,你说你安夏这辈子就爱我一个人了。” 我的眼泪无声的就掉下来了,他说的这些都是我的往事。 他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泣不成声。 他说,“安夏啊安夏,我错了,你爱我,我却践踏着你对我的爱,我抵不住诱惑,我踏入了深渊!” 我被江峰说的顶不住了。 我转过身来,无奈的擦了擦眼泪,说道,“要怎样才能放了他!”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了,庄小雅走进来的时候,唇边挂了一抹轻蔑的笑,走进来,踢了江峰一眼,然后径直的绕到了石骁的身边。 她说,“这哭天抢地的,我都受不了了,矫情死了,烦死了!” 石骁伸出手来,一把要抓庄小雅的手,说道,“哎,这不是咱这的红牌小雅嘛。” 庄小雅伸手就打在了石骁的手上,不着声息的哼了一声,“我现在跟了谁,你又不是不知道,红牌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石骁讪讪的收回手,看了一眼地上的江峰,和那个哭的不成样子的我,说道,“怎么,准备弄这俩人走?” “嗯。” 庄小雅只是静静的说了一个字。 石骁站起身来,哈哈大笑一下,摸着庄小雅的脸,“我什么时候需要给一个婊子脸面了!我石骁的名字,也太特么不值钱了!” 庄小雅冷冷的扫了一眼江峰,说道,“我的脸不值钱,要么这个点我给老霍打个电话。” 石骁站起身来,伸手拍了一拍,“得,霍老爷我可沾不得,不过这事不能这么算,他睡了我女人,偷了我东西。” “哪个手偷得,留哪个手给你,哪个地和你女人睡得,让你女人和他的那个地也都赔给你!” 庄小雅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直接就踢到了江峰那里。 “剁吧。” 江峰看着水果刀,我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是颤抖着的,而我也是颤抖着的。 我静静的盯着江峰。 “要命要手啊!” 庄小雅看不惯了,她着急的喝道。 紧接着我便看到江峰扬起了刀,手起刀落。 鲜血四溅。 他嗷的叫了一声,我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庄小雅嫌恶的拿纸巾擦了擦手,挡住了眼睛,再而后嫌恶的迈过了江峰走到我的面前。 她拽了我一把我才反应过来的,连忙的去扶江峰。 “走吧,石老板都网开一面了,还不快走!” 庄小雅催促我的时候,我抓着江峰急忙的就出了门。 一路上我都是腿软的,这鲜血流了一路。 庄小雅出门拦车,付了更高的价钱,才有司机肯送我们去医院。 索性医院离我们不远。 江峰在包扎的时候,我才缓过神来,对庄小雅说道,“小雅姐,你太厉害了!” 庄小雅握着包,抬起眼来,才抚摸了一下胸口,说道,“我要真厉害的话,我就不打车来了,吓得我腿软的连刹车都踩不了。” 然后,她看着我看了好久,我们两个人痴痴地笑了。 她说,“这个男人这辈子完了,你跟着他迟早也会完的。别走我的老路子。”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庄小雅曾经也有过一个很爱他的男人,但是那个时候他们太穷了,穷到后来这个男人去卖了她。 第一次出台,是因为那个男人。 我望了里面一眼,又看看庄小雅,说道,“走吧,现在应该没事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再折腾这些事情了,我一定要和他断了。” 庄小雅恩了一声,却也没有和我多说什么。 我们两个人往外走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开始亮起来了。 一夜无眠,这一夜有太多惊心动魄。 我没有再跟着庄小雅回去,在离开庄小雅之后,我悄无声息的去回了一趟私人医疗中心,做化验。 很快拿到了化验单,没什么好看的。 我知道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的。 等我回到宋之渊的别墅,把里面的材料放到了他的书房里,才回到卧室去睡。 我没有想到,宋之渊回来的这么早,我睡下不过两个小时,宋之渊就回来了,我只得快点起床,下了楼。 一切都已经冲抵了他对我的侮辱,那个时候我全是亏欠。 宋之渊点燃烟的时候,我去拿百香果沏了茶递给他。 “怎么这么早回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连脸抬都没有抬,而是问我,“谁是江峰。” 我愣了一下,我手里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然后说道,“谁和你和说了些什么吗?” 宋之渊抬起头来,洞察的盯着我的眼睛,静静的几乎就要把我看穿似的,他说,“回答我。” 我说,“一个卖了我的男人。” 宋之渊了然的笑了一下,他静静的端起了茶,开始喝。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百香果的香气,可是,却让我感觉到窒息。 我得找点事做,来转移话题,我连忙的站起身来,往楼上书房的方向走,我说,“我去检查了,就是去的你让我去的那个地方。我把化验结果拿给你。” 宋之渊连回答我好或者不好都没有,只是任由着我上了楼。 我打开书房,关上门的时候,我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盯着这化验报告,紧紧地攥着,惊恐的感觉到浑身都要在颤抖。 我犹豫了很久,才拿下去,我将它递给宋之渊的时候,就像是在等着老师检查作业的小学生一样忐忑。 宋之渊随意的瞥了一下,又放下之后,才和我说道,“你心里还爱那个叫江峰的男人?” 我惊恐的看着宋之渊,脑子飞快的转着。 随即,庄小雅的话在我的耳边响起来,我也是贱得很。 我笑了一下,无奈的,我说,“我只知道,我现在属于谁,就该服侍谁,哪有什么爱与不爱。” 宋之渊笑了,他将检查甩在地上的时候,站起身来,他示意的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 我会意的笑着,朝着浴室的方向走过去。 洗澡,一遍遍的冲洗着,水流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来,连带着我的眼泪也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来。 酸涩的很。 但是,关上水之后,我却不得不换上了微笑。 我拿着毛巾擦拭着自己身上的水渍,我甚至大胆的连衣服都没有穿。 走出来,朝着宋之渊的方向走过去,一直到了卧室。 我半跪着自床的一端爬到了床的另外一端,宋之渊钳住我的下巴,用力的。 他的唇齿咬着我的唇,呼吸急促而霸道。 他欺身而上,反客为主。 而我早已经木然的在床下,不知该如何反应。 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回应他,可是怎么回应他我并不知道,我不懂我应该怎样做。 可是,随着宋之渊的深入,我的身体却像是打开了一样,慢慢的没了那种紧绷感,竟有了放松与一点点愉悦感。 我惊讶的感受着这种变化的时候,宋之渊的大手忽然离开了我的身体。 他说,“这么僵硬,像死鱼一样。” 我连忙的弓起了身子,主动地去攀上他,然后小心翼翼的去回应。 紧接着,疼痛。 皱眉几乎是无可忍受的疼痛。 我感觉到,我的眼泪都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 我觉得整个人都仿若被撕裂一般。(未完待续) 第38章 开始 我在宋之渊怀里的时候,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 宋之渊起身走进浴室里,我听着哗啦啦的水流声传入我的耳中的时候,仍旧觉得不真实。 我就这样怔怔的睁着眼睛,看着房顶。 一直到宋之渊再次走回来。 上床的一刻,我立刻下了床,起身走进浴室里。 水流冲洗着我身上的时候,我以为我可能会压抑的哭了,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只是木然的洗完,走出来。 宋之渊下身穿了短裤在一旁吸烟,我默不作声的走到床边,开始打开一旁的柜子,把床单换下来。 再静静的站在宋之渊的面前。 宋之渊转身过来,看着我说道,“晚些时候,我让人过来把衣帽间重新修整,衣服搬出去。” 我愣了一下,不明宋之渊的意思。 宋之渊看着我,也没有解释,没有点名。 我静静的走到了宋之渊的面前,笑了一下,我说,“谢谢,但是你不必那么做。” 宋之渊看着我,好一会才说,“你坦然接受就好。” 我嗯了一声,重新爬回到床上,太累了,身体的乏加之心上的困倦,我睡了长长的一觉。 这一觉睡得太死,以至于我再睡醒的时候,衣帽间的样子已经全然的变了。 庄小雅端坐在沙发上,我惊讶的看着她忽然出现在我的家里。 “你怎么来了?” 我疑惑的看着她,问道。 庄小雅站起身来,走到我的面前,妩媚的冲着我笑了一下,“我也没想到我会过来。” “做什么?” 我看着庄小雅,问道,又四处以目光搜寻了一下,庄小雅伸手摸着我的肩膀,说道,“不用找了,这房间里除了我并没有其它人了,宋之渊找人打电话给我的。” 我与庄小雅出入商场的时候,庄小雅仍旧在劝说我,“你说你就这么矜持个什么劲,我给你讲,你现在的样子,没有人不觉得你装,所以啊,你就坦然接受这一切的馈赠就好了。” 我只是笑了一下。 庄小雅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她劝说我,“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不适应的,可是我又想,我付出了我总得收获吧,没有那些能获得的爱,我去获得我想获得的。” 其实,仔细想一想,我好像并不是全然的想要拒绝的。 我并不讨厌宋之渊。 那天晚上,当我回到宋之渊的住处的时候,宋之渊已经在家里了。 我一进门,他就直接走了过来,唇瓣附在我的唇上的时候,我的整个身子都栽入了他的怀抱里。 他的吻激烈而急促,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激荡。 我感觉我的身体都不能喘息的样子,一直到慢慢的,我的舌尖开始灵活的回应他。 我的手不自觉的放入他的肩膀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其实也可以是一个放得开的女人。 放得开这种事情,是需要分人的吗? 说来可能不可信,我和江峰在一起的这几年里,我们并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最亲密的接触,大概就是那一次我们两个人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的时候。 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两个住在一起,我是需要和他划界限的,再后来,我上班有过一段时间因为工作属性,每天回到家里都会烂醉。 这张床,我们两个人的时间几乎一直对不上。 白天他去上课,我睡觉。 晚上我去上班,他睡觉。 只有清晨的时候,我们才会遇见,但是我早已经累的半死。 他开始还是有些喜欢我的吧,不然他在我身边怎么会激动地坐立不安。 后来我们有机会躺在一起睡觉的时候,他还会因为燥热的一夜难眠。 只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我拒绝。 我一直拒绝,一直拒绝。到后来不知道为何江峰对我没有什么想法了,也能安然入睡了。 赤身裸体睡在一起的那个晚上,我已经准备和他尝试了,可是,我太紧张了,全身哆嗦,他根本就没有办法。 再后来不了了之,他一个人跑了出去,他说冷静一下。 即便我后来跟了宋之渊,我如此主动,我都在想,我也不一定能够完成的。 我像是有障碍似的。 事实却并不是这样。 我无法解释。 我心里应该更爱江峰的吧,可是为什么我的身体会面对宋之渊的时候如此动情。 他只需要轻轻地抚摸着我,我就会瘫软,他只慢慢的将我衣衫褪下的时候,我的心里又恼又气,但最后还是会化成全然没了理智。 宋之渊将我抱到床上,让我躺平,开始细致的抚摸着我。 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而我身体的紧绷感也没有了,悄悄地被一种愉悦感所替代。 我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手划过我的每一寸肌肤。 一直到,我瘫软在他的怀里,他起身去了浴室再重新抱着我的时候。 我点燃了一支女士烟,宋之渊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吸烟,宋之渊坐在我的旁边,将我揽入他的怀里的时候,我听从的进入了他的怀里。 他摩挲着我的头发,我是在他怀里睡着的。 那一夜,我们相拥入眠。 第二日的时候,我醒来的很迟,宋之渊正在穿衣服。 我在后面睡眼惺忪的看着他,一直到他准备出门的时候,让我过来。 我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吻,他转身往外走的时候,我的电话豁然的响了起来。 声音很急,他回过头来,我急忙的走过去,低下头来将电话拿起来,盯着上面的号码,却不敢接。 宋之渊回头,以一双冷傲的眸子盯着我。 不知道是我多想,还是他本身就真的散发出了寒意。 我犹豫了一下,挂断是不可能的,他更会去追问。 我还是接了起来,以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喂?抱歉啊,不需要。” 电话那端是江峰的声音,他在不断叫着我的名字。 可是我只说了一个抱歉啊,不需要就挂了电话。 然后苦笑着甩了甩手机说道,“卖房子的,我这种人怎么可能买得起房子。” 宋之渊的眸光中有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他静静的看着我很久,才说道,“那我送你一套好了。” 我起身,快速的走到宋之渊的面前,摇了摇头,主动地又吻了他。 “晚上见。” 我的笑容越灿烂,会不会越引起他的怀疑。 宋之渊却好像很满意的样子,转身离开了这里。 一直到他离开很久,我的手机才再次响了起来。 我恍若大梦初醒一般,快速的窜回去,看都没有看是谁打来的电话,就接起了电话来。 电话那端徐桥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你啊。” 我听清了徐桥的声音,才冷然的说了一句。 徐桥声音却是带着愉悦的,他说,“我出院了,要不要见一面。” 我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说道,“还是不了,徐桥。我想在家里好好待一会。” 徐桥的声音里有了一些惋惜的样子,他说,“昨天我回工作的地方了,张卿卿又重新上班了。” 他这句话不知道有没有试探的意味,可是在我这里听来,却总是会不自觉的留意着张卿卿这几个字。 我没有挂断电话,屏住呼吸听着他说道,“张卿卿和江峰分手了,听说有人找江峰麻烦,你摆平了。” 紧紧地握着电话,我还是嗯了一声。 我说,“是。” “你怎么还管江峰,为什么会那么爱他?” 我愣了一下,我紧紧地攥着手机,过了好久,才笑着说道,“以后我都不管他了,我希望开始新的生活的。” 徐桥沉默了半晌,他问我,他说,“你和庄小雅也认识?” “嗯。” 我过了好一会,才说,“徐桥,我先去做点吃的,我太饿了,有什么事咱们晚点再说好不好。” 徐桥却并没有挂断电话,他在电话那端说道,“安夏,听我一句,以后离江峰远点好吗?我不求你答应我的请求。” 我急匆匆的挂了电话。 但是徐桥的那些话还是悉数都传入了我的耳中的。 每次,徐桥的话都能让我温暖。 可是,我却并不适合他。 而且每一次,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哪怕只是打电话都能让我想起,他为我做的,我对他的愧疚。 应该怎么形容,我也不知道我为了什么。 那段时间,我与宋之渊的关系有了一些缓和,这种缓和的时间里,我们两个人总是会在床上做某些事情。 好像我们之间的交流也仅限于此。 我渐渐开始依赖这种关系,这是我忘记外面纷扰的港湾一样。 我好像也懂了,为什么有些女人会贪恋这种不劳而获。 因为,谁都不想太辛苦的去做某些事情。 这样太难了。 这算是惰性的一种吧。 如果按照这样的轨迹下去,我会不会与宋之渊和平相处下去,或者我对他的感情有些转变。 但是,都没有。 一切变故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 那天,是个傍晚。 宋之渊回来之后,我们两个人刚刚准备一起吃晚饭的时候。 我的手机忽然来了一条短信。 手机摆放在餐桌上,我随意的瞥了一眼。 是江峰发来的。 他说:你还爱我吗?(未完待续) 第39章 退无可退 我怔怔的看着他发过来的这段话,吓了一跳,连忙的默不作声的将手机收了回来。 紧接着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没有敢看,任凭它响了起来。 宋之渊抬头轻描淡写的看了我一眼,就开始低头吃着盘子里的东西。 而我也不敢再去看了。 吃过晚饭,宋之渊起身走进浴室洗澡的时候,我拿起手机来才打开了短信,去看里面的短信。 江峰第二条短信发的是:对不起,谢谢。 我再给江峰打电话的时候,江峰的手机都是暂时无法接通。 其实,给江峰打电话是冒着风险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给江峰打了这一个电话,我能够嗅到这里面有些不寻常的意味。 江峰为什么会忽然给我说这些,他并不是这样的人,他从来没有给我说过谢谢。 尽管这几天一直在有意无意的给我表达着他对我的爱。 我接连又打了几个电话,但是江峰那里仍旧是暂时无法接通。 后来,我听到浴室水声戛然而止的时候,停止了,将手机按成了静音,装进了我外面包的口袋里。 在宋之渊走出来的时候,他一边擦着身上的水滴,一边朝着我这边走来。 神情尽显妩媚。 宋之渊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他很严肃,在最初的时候,他面上的严肃都会让我害怕。 但是,在床上宋之渊则是另外一番表现。 他有时候会很魅惑。 尽管我们只是短短几日男女之间这样的相处。 他慢慢走到我的面前的时候,伸出手来撩了一下我的头发,在我耳边极尽暧昧的说道,“为什么还没洗澡?”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我连忙的从他的怀里钻出来,急忙忙的跑到了浴室里,洗过澡之后再出来,我慢慢的走到宋之渊面前,他伸手就将我直接拽到了怀里。 即使我们已经坦诚相见过,但是我仍旧不习惯直接面对着宋之渊。 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每一次都会把浴巾裹在身上,以遮挡。 哪怕是出来之后没有两秒钟就会被剥光,我仍旧还会这样掩耳盗铃的做些无用功。 宋之渊一边吻着我的耳垂一路向下,另外的一只手早就轻巧的把我那件浴袍剥了个干净,他紧紧拥我在怀里的时候,让我的心都有些飘飘然。 我小心的回应着,因为刚刚脑子里还在想着江峰的事情,自然会分些心思。 宋之渊却早已经快速的将我直接扔到了沙发上。 我的身体起了反应。 宋之渊却在我的耳边说道,“不专心,是我不能满足你吗?还在想别的男人。” 我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吓得我连忙的收回了神。 却也是这个瞬间,宋之渊撞入我的身体里。 我紧紧地抱着宋之渊,皱着眉头的时候,身体传来的一阵愉悦感,让我不能承受。 宋之渊却又嗯了一句,好像是在催促着我回答他刚刚提出的问题。 我打岔的岔开了话题,此时,我不知道应该问些什么好,但是我还是张口问了。 我说,“除了我之外,你在外面还有没有别的女人?” 聪明如他,怎么可能识不破我的小伎俩,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更加让我们的身体相拥。 一直到最后,他才放开我。 他起身的时候,背对着我,不似以往,要抱我一会,或者递给我一个吻。 他这一次站起身来直接就朝着浴室的方向走过去,背对着我的时候,和我说道,“我这个人向来有洁癖。” 我默不作声,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问他,“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忠于你吗?” 宋之渊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自重。” 我再想要张口的时候,他已经走进了浴室里,我站在门外,望着已经关上的浴室门喃喃自语的问道,“是身体洁癖还是心灵洁癖。” 身体洁癖的话,他应该不像。 毕竟有过一段时间我是见过他和女人玩游戏的,而且,每年他身边都有不同女人,不可能保持着身体上的洁癖。 可是,难道是心灵洁癖。 希望我的心属于他? 我遇见他的那一刻我的心就不属于他,现在提这样的要求,会不会算是强人所难。 他再次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我才去询问他的,我问,“是心理洁癖还是身体洁癖。” 他走到我的面前的时候,静静的看了我一会说道,“我不希望你出现在别的男人床上,当然在我床上的时候,难道我会希望你把我想成别的男人?”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低下了头。 这些回答,让我觉得我的问题像是一个白痴。 他静静的擦了擦手,开始穿衣服,一边穿衣服的时候,一边和我说道,“一个沾染上毒的人,终生都戒不掉,他如果有毅力去戒,却也会一辈子在戒与复吸之间往复。” 我静静的听着这些话。 看不到他说这些话的表情,却说得每一个字都像是打在我的身上一样。 末了,他才又说了一句,他说,“还有,不要相信瘾君子说的话。我所认识的人,他们是为了一口毒什么都能不要的。连父母死活都能不顾,妻儿都可以去卖。” 说完这句话,他直接拿了外套就去出门了。 我忽然站起身来,在他的身后问他,“你要去哪里?” 他静静的留给了我一句话,“回公司加班。” 然后哐当一声,便关上了门。 在他走后的一小段时差里,我都觉得整个房间在回荡着他的话。 我不断地咀嚼着他所表达的意思,忽然站起身来,披了一件衣服就开始往外跑,我想追上他,我想问他。 可是,宋之渊的车早已经开出了院子,离开了。 只留下一串若隐若现的尾灯。 我仓皇的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找出手机来,不甘心的又给江峰打了一次电话,仍旧是暂时无法接通。 而后我瘫坐在了沙发上。 所以,宋之渊刚刚那些话的意思是什么? 他都知道了是吗? 他看似不动声色,其实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知道江峰的存在,他也知道江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那些话都只是对我的警告? 我把手机放在耳边,我听着电话里是机器冰冷的回复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但是,现在这个事实摆在面前的是,我是不能去询问宋之渊的。 理智想一想就知道,我总不能去问他,你知道我的前任叫江峰是吗?你知道他又找我来了,你知道我偷着救过他。 我这种人,多欠抽。 我匆忙的走到浴室里随便冲洗了一下,再次穿上衣服。 窗外夜色蒙蒙,我此时却只想快点找个解决办法。 但是我又不知道该如何。 好恨自己。 我给庄小雅打了个电话,庄小雅的电话是已经关机。 我看了一眼这个时间点,想必是老霍过去了,两个人正在翻云覆雨。 但是我不甘心的再次给江峰打电话的时候,江峰连接都没有接。 我拿起手机来,想要给张卿卿打个电话的,但是,我看到窗外的灯照亮了院子,耳边响起了停车的声音,宋之渊去而复返了。 我连忙的挂了手机,走到门前,开口看着宋之渊有些尴尬。 “怎么又回了?” 宋之渊静静的看了我一眼,走到我的面前,说道,“有些累。” 他伸手揽过我,将我拽入怀里的时候,张卿卿给我回电话过来。 宋之渊静静的盯着我,看着我的手机,问我,“比我还忙吗?” 我识趣的挂断了张卿卿的电话,又关了机。 宋之渊这才满意的笑了一笑,他轻轻地和我说道,“宋颂明天就要回美国了,明天一早我们去接他。” 我嗯了一声。 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为什么宋颂要回美国?他年纪这么小。” 宋之渊的眸光深沉的看着我,说道,“在你提这个问题之前,我并没有觉得这问题有何不妥。” 我想了一想,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而后连忙的说道,“也不算有不妥的,宋颂跟着妈妈的话,也很正常。” 我当时以为,宋之渊的妻子一定是在美国,宋颂在美国跟着他的妻子,而他因为工作原因是在这边的。 每年有固定时间相聚。 可是,宋之渊冰冷的开口,他说,“宋颂没有妈妈,他的妈妈生下他就死了。”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望着宋之渊。 张了张口,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他的面上并没有一点忧伤,也看不出其他别的情绪。 就好像这些都是平常。 也对,宋颂都五岁了,这些年,应该已经放下了吧。 但是仔细想一想,我就想起了,好像也是宋颂生日前后,宋之渊的心情有异常的。 那段类似于作死的日子。 我说,“这真遗憾,你很爱她吧。” 宋之渊再擅长隐藏情绪,我终究捕捉到了他眼神的那一丝异样。 他站起身来,静静的点燃了一支烟,而后才说,“不爱。” 那就说不通了…… 可是,我不知道以什么立场再去往下问下去。 我们两个人的身份并不是爱人,有些话题,爱人之间谈起来是稀松平常的,而对于我们之间则显得多余且刻意。(未完待续) 第40章 控制 那一夜,显得很漫长。 我躺在床上久久才入睡。 等到我醒过来,已经是第二日。 宋之渊正在楼下等我,我们吃过早餐准备去接宋颂。 是在去接宋颂的路上我重新把手机开了机,给我打电话的提醒像是疯了一样的传过来。 全都是陌生的号码,打了一个又一个。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陌生号又打了过来。 我挂断了。 我联想到,这些电话应该是与昨天江峰的事情有关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是不接为妙。 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宋之渊好像知道这些事情似的。 我挂了电话之后,对方发了条短信:我江峰在哪里,如果再不接电话后果自负。 我终究是拿起手机来,给江峰打了电话,仍旧是暂时无法接通。 宋之渊看了我一眼,说道,“既然这么忙的话,下车去忙你的事情吧。”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是语气冰冷的。 我犹豫了一下,他早已经停了车,让我下车,我没有动。 紧紧地握着手机。 宋之渊从主驾驶的位置上下来,给我打开了我这边的车门,以眼神逼迫着我下车。 我终究还是从车上下来了,我想要给宋之渊解释的。 我张开口来和宋之渊说道,“这可能是会涉及到人命的。” 不知道为何,我的心里那个时候就有一种预感,几次下来,我觉得江峰总会酿成大祸的。 但是,宋之渊连眼眸抬都没有抬,只和我说了四个字,“与我何干?” 说完,他便径直的再次走到了车上,开着车快速的离开了。 我站在大马路边上,看着他远去的车,心里有一丝难过。 可是,我快速的拿起手机来,又去给江峰打电话,仍旧是无法接通。 这个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又打过电话来了,他在电话那端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凶狠,“江峰躲起来了,你终于肯开机了,你再躲藏也是没有用的,欠我们的钱,该还了。” 我皱着眉头,听着那边的话问道,“什么钱?” “不会装糊涂吧,你们两口子的事,问我?” 对方的话听得我越来越糊涂,而且口音还有点重。 我疑惑的又问了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方笑了一声,看着我说道,“你去问江峰好了,对了,你妈妈在我手里,所以别装蒜了,让江峰赶紧还钱吧。” 本来,我只是有一点担心,而且一头雾水,但是对方说我妈妈在他手里的时候,我忽然就懵了。 我连忙的握紧了电话,说道,“等会,先别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不信?” 对方走到一旁,拿着手机,紧接着我就听到了我妈妈的声音。 真的是我妈妈的声音,她在电话那端说了一声,“安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些朋友是怎么了。一直不让我回家。” 我吓得浑身都有些颤抖。 站在大马路上车来车往,我却感觉异常荒凉。 是后来弄清楚的,对方给我讲,江峰欠了他们的钱。 这些人是我家乡那边的人! 江峰在离开我和张卿卿的那段时间,伪装成了某公司老板回家,拉了我们当地的一些企业去投资,然后拿了钱,就跑了。 在他骗的期间,还曾经某个深夜带着人们路过了我家,指着我家的门口和那些人说,这就是他岳母家,他是当地人,怎么会有这些问题呢。 江峰也是当地人,但是他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 这就是为什么抓的是我的妈妈而非他的父母的原因。 后来,江峰骗了钱之后就溜了,这些人找了他几天都无果,然后昨晚忽然几个人一合计意识到被骗了。 找江峰找不到,给我打电话我又是关机。 就抓了我妈。 这些资料是对方告诉我的,里面有很多的问题也是弄不清楚的,例如江峰为什么要回去行骗? 但是,因为我妈妈在他的手里,我也顾不得许多了,我只能发了疯的去找江峰。 我告诉他们,别激动,我一定会把江峰找到的,钱也会给他们。 然后我就拦了车凭着记忆去曾经我去过的江峰的住处。 等我到了住处的时候,竟然江峰连门锁都没有锁,我走进去,一股阴暗发酵的臭味传来,我忍着叫了江峰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去邻居询问的时候,邻居说几天都没见他了。 我又给张卿卿打了电话。 张卿卿在电话那端慵懒的接着电话,说道,“江峰不见了,你找我做什么?” 我说,“你肯定知道江峰去哪里的。” 张卿卿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说道,“哦。” 她在电话那端轻笑了一声,握着电话说道,“确实哦,我确实知道他在哪里,但是又能怎么样,你找到他也没有什么用的,他已经没了用处,该死了。” “你赶紧告诉我。” “石老板的住宅,你应该知道的吧,你也许去过呢。” 她说了一个地址,我脑子里迅速的搜寻着那个地址可能的位置,然后迅速的挂了电话。 如果以往,当我听到这个地址的时候,我一定会退缩。 可是,当时我太着急了,我着急去领着江峰把江峰交到那些挟持着我妈的人的手里,把我妈换回来。 我打了个车,快速的到了那个地址,当我按下门铃,通过对讲器听到石老板的笑声的时候,忽然一个激灵。 我才意识到,我即使来了,我即使现在很着急的想要把江峰弄走,也没有什么用的。 我弄得走他吗?显然石老板不会那么容易放人。 拿起手机来,我着急的在原地翻着通讯录看看谁能帮我救我的时候,在庄小雅的面前停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找她。 上一次,从石老板手里把江峰弄出来,害得江峰已经把手废了,而且显然庄小雅的面子并不重要。 谁呢?找谁呢? 我急得原地打转,忽然想起了宋之渊。 显然,这个时候,只能拜托宋之渊了。 但是,这种情况下,宋之渊不一定能帮我的。 没有办法了,尽管确定他不一定帮我,我仍旧拿起手机来,快速的去拨宋之渊的电话。 电话那端响起了宋之渊冰冷的声音,只有一个字,“嗯。” 我把我知道的来龙去脉给宋之渊理清楚了。 一一讲给宋之渊听,结尾才问道,“你能帮我吗?宋之渊,求你。” 宋之渊那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沉默了很久。 也许不是很久,只是几分钟,但是这几分钟的时间对于我来说,太长了。 我只能再次重复了一遍,以更低的语气说道,“求求你了,宋之渊,我知道错了,但是这涉及到我的家人。” 宋之渊再次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嗯。” 我当他的嗯是答应了,我连忙的说道,“谢谢,谢谢。” 宋之渊并没有理会,而是说道,“要送宋颂登机,所以我并不一定能赶到,我会让冷瞳过去,大家都知道冷瞳是我的亲信。” “好。” 我再一次道谢,挂了宋之渊电话之后,在石老板的门前急得打转。 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一直在张望着。 冷瞳是一个小时之后到的,他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我那漂浮的心像是忽然落了地一样,即便只是宋之渊身边的一个助手,我仍旧觉得宛若天神。 他走进石老板家的时候,我紧跟在身后。 等我走进去,刚一进门就一眼见到了石老板家的那两只大黑背。 他们拴着铁链,两只狗的铁链都有一定长度,各在一边。 最中间大概只空了不足一米的位置,是两只狗不能够到的。 这一米的位置站着被扒了的江峰。 他哆嗦着,显然已经被吓坏了。 不能动一步,不能挪一下。 他的位置像是被精确的计量好的,两只狗向他扑过来,在即将碰到他的时候就到了铁链的极限,然后被拽回去。 但是倘若他动一下,去这个狗那里更近一点,或者另外一边更近一点,都会被其中的一条狗吃掉。 拴着狗的铁栓,被他们来回拽着已经松动了。 一副随时可能会被拽开,一下子冲出去的样子。 我的脚步声惊动了石老板,石老板扭头,冲着我呦了一声,“这是谁来了!” 江峰也见到了我,他一下子站起来,忽然忘记了他的危险处境,然后开始往我的方向跑。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狗朝着他就冲了过来。 他连忙又回退,没来得及,身上被狗的爪子划了重重一个血道子。 我说,“石老板,您能把江峰给我吗?他骗了我家乡那边的钱,家乡那边的人把我妈妈控制了。” 石老板脸上有一丝得意,笑容满脸的说道,“是吗?” “这和我有关系吗?” 他也说了这句话。 江峰疯了似的,嚷道,“石骁你个王八蛋,你别装蒜了,这些事不都是你教我干的吗?!” 石老板不耐烦的瞪了江峰一眼,再转身看着我说,“抱歉,我不能把他给你。” 这句话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张了张口,转身看着冷瞳,将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冷瞳。(未完待续) 第41章 死了 冷瞳静静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向了石骁。 他还没有说话,就被石骁打断了,他说,“这不会是宋总叫你来要人的吧,我和宋总之间从来井水不犯河水的。” 说完,他连看都不看我们了。 我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咬了咬牙还是忍下了脾气,和石骁说道,“求求您,麻烦您放人吧。” 石骁冷笑一声,一副丝毫不想搭理我的样子,拿起手机来,开始拨电话,电话接通的第一句就是,“宋总。” 这个时候,石骁站起身来慢慢的朝着远方走去的,他聊天的时候唇角尽是得意。 我并不能听到他们的谈话,距离太远了。 我的心一直在被紧紧的揪着,一直到我看到石骁转身,得意洋洋的朝着这边走过来。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扬起手来,招呼着身后的人说道,“好了,送客。” “什么!” 我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我静静的看着石骁,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直到石骁又说了一句。 “送客!” 这一次我听清了并且也确定了,江峰的脸上露出了很难看的表情,如同面对绝望的深渊一般,我脸上的表情不用看,一想也能够想到定然是难看至极。 “宋之渊说了什么?怎么就送客了!” 我挣扎着就要往上走,这个时候,冷瞳抓住了我的手,怕我往前去被伤着。 那些人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臂。 冷瞳一下子就挡在了我的面前,说道,“不劳烦!” 尽管是敬语,却全是强硬,紧接着,他便将我护在身后。 “不行,我给宋之渊打电话。”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把冷瞳派过来,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他这不就是派人来救我的吗,那后来和石骁又说了什么。 我不想走,我终究抵不过。 在冷瞳护送下,在石骁的下人的半驱逐下,我还是退了出来。 我还想再回去的,可是石骁家里的大门就紧紧地关闭了。 “不行!” 我愤怒着,看着冷瞳,我说,“宋之渊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过来到底是不是帮我的,把我拉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带不走江峰我就没有办法救人!” 冷瞳一言不发,只是整个人站在那里如铜墙铁壁一样,不让我往里窜。 我看着冷瞳,我所有的话都变成了对着空气喊骂一样。 我说,“不行,我一定要再进去一趟。” 说完,我就又朝着石骁的大门走过去,石骁家的大门紧闭着,保安一点都不让我靠近。 我左右转着,起先他们还在院子里呆了一会,现在却连院子都不待了,江峰被带走了,就是我们出来的功夫,带去了哪里,我并不知道。 我的心里又着急又失望,试探了几次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拿起手机来,再次给宋之渊打电话的。 冲昏头脑了,所以根本就意识不到我现在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加无理。 我拿起手机来,直接打电话就问道,“你是不是不打算救江峰?” “在开车,不要和我吵架,有什么事情和冷瞳说。” 宋之渊静静的回答,语气冷静的很。 我愤恨的问道,“你知道不知道,如果石骁不放江峰,我妈会死的。” 宋之渊仍旧没有准备回答我这些话的意思,他只是说道,“我一会就到你那里了,见面说。” “见什么面说,你现在帮我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啊。” 我真的都要吼出来了。 可是,宋之渊说完见面说的时候就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整个人都颓丧着。 这时候陌生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我把这边的情况都告诉他们之后,他们却一副嘲笑的说道,“小姑娘,你就编吧,这如今连自己的亲妈的性命都可以开玩笑了是吗?说江峰被人绑了,你不如说他死了的好!” “也许真的快死了!” 石骁是什么人,他八成是真的想要弄死他了。 我望着已经空荡荡的院子,说道。 尽管我的语气很着急,很忧伤。 但是电话那端的人明显不信,他说道,“如果他死了的话,你妈妈就陪葬。你就继续撒谎好了。” “我没有撒谎!” 他话音刚落,传到我的耳中,我一下子着急的就大声的喊了出来! 但是,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我又开始重新拨打过去,电话都没有接通,远远地见着宋之渊的车就到了。 他的车停稳,刚一下车我便着急的冲了过去,无力感侵蚀着我,我看着宋之渊说道,“你到底和石骁说了什么,他不放江峰,江峰会死的。我妈也会死的。” “石骁就是要他死!” 宋之渊说这句话举重若轻。 而我早已经眼泪急得都要掉下来了。 我还想再和宋之渊争论的,我话都到嘴边了,我说,“宋之渊,你不能见死不救。” 宋之渊的眸光盯着我,冷然的看着我说道,“我确实是在救!”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了砰的一声。 那一声,沉闷而震荡。 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个机灵。 再然后,我便见着石骁的两个大黑背发了疯似的冲了出来。 紧接着石骁的人也跟了出来,在大黑背没有跑到江峰的尸体面前,那些人就即使拉住了它们。 我没有说错,是尸体。 江峰的尸体。 我顺着大黑背跑的方向看到了。 鲜血四溅。 在我的面前。 周围是绿的草。 他挣扎了几下的,当场没有死,但是仅仅是几下,就没有在动了。 我傻了,我看着面前的一切,脑子里什么都反应不出来。 我刚刚所有的歇斯底里,甚至在和宋之渊在争吵全然都没有了。 只是呆呆的望着。 我这个人是有些晕血的,但是这一次我连腿软都不腿软了。 我就这么傻傻的看着。 是宋之渊先反应过来的,他快速的走到我的面前,一把将我拽到了怀里,大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但是,遮住我的眼睛有什么用呢。 我的脑子里已经映上了那个画像。 江峰死了。 “不!” 我嘶哑着喊出来,整个人像疯了一样,想要冲上去,但是很快的,宋之渊就拉住了我。 他的手死死的钳制着我,我连动弹都动弹不开。 我感觉我所有的喊叫都变得轻飘飘的,这个世界都好像飘荡起来的样子。 江峰死了。 那个我爱我恨的江峰,死了。 我感受着我的身体被宋之渊向外拖拽着,后来,他拖拽的麻烦,就直接把我扛起来。 我所有的喊叫都变成了无声的控诉。 宋之渊把我扔到了车上,然后无视我的反抗,把车锁上。 我哭着,我说,“你满意了,这下好了,江峰死了。” “他是被你害死的!” 宋之渊没有回复我,他只是静静的伸手,开始去找我的手机。 摸我的口袋。 我没有躲,我除了哭,我已经傻了,我不可能再有别的反应。 最后,宋之渊他拿起了我的手机,开始翻找着什么。 拿着我的手机下了车。 我妈妈也会死的。 宋之渊他本来就是想要让江峰死的吧。 我忽然意识到,我错了。 我为什么要求宋之渊呢?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他让他来帮我呢? 我跟了他,但是我却记挂着江峰。 他本身的心里就是无数的恨的。为什么啊,为什么! 是我错了,如果我不去找宋之渊,江峰不会死这么快吧。 宋之渊肯定很恨江峰。 他巴不得他死呢。 我失魂落魄,我想要快点从宋之渊的车上跳下去。 但是他把车锁上了。 我看着宋之渊在外面拿着我的手机打电话,说些什么我全然听不见。 我不断地用手去拍打着车窗玻璃,大喊大叫。 “宋之渊,你放我出去!宋之渊!你个魔鬼!” 但是,宋之渊全部都听不见。 他为什么要拿我的手机? 他拿我的手机做什么? 不行!我得赶紧打电话给那一伙人,我得去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解决方法,我妈妈不能死。 我不知道我喊了多久,拍打了多久,才看到宋之渊转身。 他放下手机,看到了我这边,他静静的朝着我这边走过来,上了车。 面上的表情冷静的很。 他把我的手机重新还给我,他说,“已经解决好了,你妈妈回家了。” 我静静的盯着宋之渊,整个人都是放空的。 过了好一会,我才说,“你是骗我的吧。” 宋之渊说,“不信你打电话给家里。” 我犹豫了一下,急忙的快速去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了,我妈妈告诉我,这件事情是个误会,她正在回家路上。 但是,我们来不及去讲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我只能劝慰着我妈妈,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警车来的很快,我没有和我妈妈说太多话警车就来了,我怕我妈妈担心我就挂了电话。 我好像和石骁的住处有仇似的,我这次是第二次来这里,而每一次我都要去警察局。 不同的是,这一次作为目击证人。 我们跟着他们一同去了警局的。 一路上我都在想,我要指正他们杀了江峰,宋之渊和石骁,都是凶手。 好像,我也是凶手吧。(未完待续) 第42章 一场梦 录了口供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怎么可能随心所欲的想要说什么就说什么,丝毫不讲究证据呢? 所以,我也只能阐述现实,就是我所见到的,我所知道的,以及这一切我觉得的可能。 最终,判定江峰是自杀。 江峰的身上除了那条狗的抓痕之外,没有任何抓痕。 尸检出刚刚吸过毒,警方判定为吸毒出现幻觉之后,自己朝着窗户走过去,自杀身亡。 我跟着宋之渊回去,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门。 期间稍微正常一点的活动就是我接了我妈妈的一个电话。 告诉她全都是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抓错人了。 我妈妈在电话那端问我,“那你和江峰那个小子是什么关系?” 我紧紧的握着电话,不让自己的情绪出现太多问题,说道,“妈,没什么大关系的。” “哎,你也别瞒我。” 电话那端的妈妈叹了一口气,和我说道,“你是我的女儿,我能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上学的时候,你时不时的就夸你们班谁谁谁聪明,谁画画真好看,当初我让你辍学的时候,你还偷着哭呢。” 我勉强的笑了一下,我握着电话说道,“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呢?” “嗯,那是当然。” 妈妈自豪的在电话那端说道,“不过啊,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即使以后有江峰的消息,你也别和人家在一起,他是大学生能看上你个连高中都没有上完的,即使你勉强嫁过去,也不会有什么的待遇的。” 我有些不耐烦了,抓了抓自己的头,耐着性子和妈妈说道,“妈,要是没事的话,那我就挂电话了,真是烦死人了。” “怎么烦人了,还不能让我说了。” 我终究是挂了电话,在挂了电话之后,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那是一个深夜,我静静的下了楼,见到宋之渊的烟摆在茶几上的,我拿起烟来,点燃走到窗边,点燃了一支烟。 我已经快要离不开烟了吧,不是上瘾,而是随时随地的会想起来吸一根。 我吸完这一支烟的时候,回过头,宋之渊正在楼上看着我,见我转身,他便转身走回了卧室。 我们谁都没有提江峰的事情,就像是心照不宣的让这件事情从心里略过一样。 第二日,接到庄小雅的电话的时候,我出了门。 她在电话里没有透露太多的消息,只是说一起去美甲,我反正心情郁闷,心如死灰,所以就主动地想要走到光亮里面去一下。 等到我到了庄小雅给我的地址的时候,庄小雅真的在美甲。 我坐在她的身旁,将指甲递给美甲师,她只是冲我轻轻笑了一下。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后来她开口和我说的都是些有的没的,诸如这几天都在做什么,她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之类的。 美甲的时间很长,百无聊赖。 我无聊的和她谈了些无聊的话,一直到我们两个人均做完美甲的时候,她才和我说道,“走了,跟我再去个地方。” 她说完,往上走,一直到一处房间面前停下来,推门走了进去。 然后转身和我说道,“我比你早来十分钟,所以就先开了个房间,你进来吧,给你看样东西。” 我跟着他走进来。 她把包扔在一旁,从包里拿了些资料出来,扔给了我。 我接过了这些资料,纸张的东西就一页,勾勾画画,剩下的则是照片。 照片上,先是有石骁与张卿卿在一起玩的画面,也有张卿卿和江峰在一起的一些照片,还有的就是我不曾想到的,江峰打扮的西装革履的蒙骗的照片了。 有些背面是标着时间的,那些时间比我知道张卿卿与江峰在一起的时间要早。 我看了一看,脸色都有些难看。 庄小雅从我的手里把这些照片拿回去,坐在我的对面,翻了几下说道,“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你和江峰都被算计了。” “这个事情大多数都是我猜测的,但是我觉得我应该能还原百分之八十的样子。” 庄小雅静静的开口,告诉了我她的推断。 事情要从我知道张卿卿与江峰勾搭更早之前的事情开始说,江峰很早就认识张卿卿了,两个人勾搭在一起,是石骁的安排,之后就又让张卿卿带着江峰吃喝玩乐,坑蒙拐骗,一直到我发现的那一天。 之后,两个人骗了我的钱之后,挥霍几日,张卿卿也真的和江峰在一起过几天的,再离开他之后,江峰已经人不人鬼不鬼,而石骁又设计了几件事情,一步步把江峰推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庄小雅点燃了一支烟,看着我,静静的说道,“其实,最后这个结局应该是江峰和你一起死的。” 我愣了一下,我没有说过江峰的事情的。 庄小雅笑着摆了摆手,“你甭瞒我了,我自己知道的。他说,他们这帮人,觉得无聊了,整人的手段是很高级的,至于你和江峰怎么被盯上的我不知道,但是你们两个应该是被利用的表演棋子,相爱相杀的演一场戏,然后毫无利用价值,人们也看腻了,就把你们推向死亡。” 我看着庄小雅不动声色的说着这些话,浑身都有些战栗。 我说,“怎么会有这种人!这么变态!” “无聊呗,无聊找乐子。” 庄小雅无所谓的说说。 我说,“那我要去告他们。” “怎么告?” 庄小雅反问我道,她上前一步,走到我的面前,伸手和我说道,“够了,安夏,如果不是你跟了宋之渊,估计你也被玩死了,你也就是幸运吧。” “石骁那人我听说过的,之前有个小嫩模,和他男朋友关系好的不行,生生的把人硬拆开,玩小嫩模玩残了,还刺激他的男朋友,最后男朋友把女的杀了。这根本就和石骁也没有关系,新闻只是写的女人出轨,男友一气之下把她砍死了。” “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知道真相。也算是朋友一场,我能为你做点事情。” 她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道。 但是,我所有的话都听不到,我脑子里都是庄小雅在给我讲的这些话,以及江峰和我是被人设计了的。 “是张卿卿主动勾搭的江峰。” “要怪只是怪江峰没有定力,其余的也许并不怪他。” 我看着庄小雅,她的嘴一张一合,这些话都让我觉得遥远。 我说,“小雅姐,你是在安慰我吗?其实如果江峰是那种吸毒坑蒙拐骗且出轨的男人的话,我可能会心里更加好受一点!” 庄小雅笑了一下,她说,“那你就当他是那样的男人吧,我是觉得,如果你用了五年的时间去爱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不爱你的话,你可能会更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我不知道怎么回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一通电话,说是有我的快递,但是没有写清地址,只写了一个大概范围,问要给我送到哪里去。 我告诉他这个地址,半个小时内,快递就到了我的手上。 我打开快递的时候,拆开包装,是拿一个盒子密封好的,包的严严实实。 我一边拆着的时候一边在想,我没有网购的习惯,这是谁寄给我的。 可是当我打开发现是相机包,都没有再往里拆的时候就想到了。 江峰。 我身边和相机有关的人就是江峰了,除了江峰,没有别人。 我疑惑的将相机包打开的时候,里面是江峰的相机。 开了机,我狐疑的拿着相机,距离最近的是一段视频,我按下了播放键。 视频里,江峰已经瘦骨嶙峋了,是他后期。 他说:我今天拿到我这个相机,我正在努力戒毒,真的很难受,我忍住了要去变卖它,它是我最后的一点财产了,我发现我曾经给你录的视频,想卖没舍得,想删了也没舍得,索性就寄给你吧,我对不起你。咱们很穷,我也没收入,每年我都没办法买礼物送你,所以我就偷着每年录一段视频给你。我想着,等咱们结婚那一天,我都放给你看,你肯定会感动哭。不过,哎,咱们应该再也没可能结婚了。 江峰说这些话,到最后的时候有点想哭,就没有再说了。 他努力的笑了一下,说:寄给你了,希望它能陪伴你。安夏,对不起,我辜负了你。 我把这段视频看完,往前倒。 又是一段视频,江峰在视频里说:安夏,我今天见了一个老板,他要资助我的摄影展,张卿卿介绍的,我去见了,挺靠谱的,我可能就要有钱了,就可以娶你了。 我关了这段视频,又往前倒,江峰说:我出轨了,我对不起你。我要离开你了,我也不知道,我以为我不会爱上别人,可是我竟然爱上别人了。 再往前倒,我又想往前倒的时候,庄小雅拦住了我。 因为我早已经哭出来了。 她说,“别看了,人都死了,看什么看,我给你说的那些你都忘了吧,都是假的,是我的猜测。” 我看着庄小雅,我说,“不是,你说的是对的。” 尽管庄小雅拦着我,我仍旧固执的把那些视频看完了。 看完之后,我难过的想要把整个世界炸了。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好恨!(未完待续) 第43章 搞定他 我就坐在庄小雅定的那个房间里一直哭,从天亮哭到了天黑。 脸上的妆早就被我哭的惨不忍睹。 但是我都没有顾忌。 我和江峰被盯上了,如果不是我遇见宋之渊,可能最后我也是要死的。 先沦为他们玩乐的工具,然后再被一点点逼死,自相残杀。 我之前不懂,包括很早之前被拉着看一些国外的电影的时候,我也不懂,为什么古罗马的斗兽场要把同样是人的奴隶扔进去,和动物搏杀。 难道他们就没有同理心吗? 甚至一度我骗自己,这也许是经过千百年来传岔了的,那个时候没有这些,也许是兽斗并非人与被人当做兽去玩乐。 可是,今天我见识到了真人版了。 而这个被放入斗兽场的可怜虫就是我深爱过的男人江峰。 碰巧,我还观赏了这一场困兽之斗。 庄小雅见我哭的伤心,后来她干脆坐在我的身边也不劝我了,知道劝我没有用。 我问她,我说,“为什么他们可以随便玩弄人命毫不在乎?” 庄小雅说,“因为无聊。” “呵呵。” 我冷笑着,我仍旧无法理解,我说,“那他们不会意识到那也是一条人命吗?” 庄小雅没有看我,她说,“那你觉得我们人与人之间是生而平等的吗?那些被客人随便玩死的小姐怎么算?” 我无话反驳。 当然不是平等的了,他们是上帝,在云端。 我们命如草芥。 我问出这些话来,明显是自欺欺人。 伸出手来,我紧紧地抓了庄小雅一把,我说,“宋之渊知情不知情?” 为什么问这句话? 大概在我的心里,我还是想要问清楚,宋之渊与这些人是一样还是不一样的。 庄小雅愣了一下,她点了点头。 我愣了。 我希望看到的是庄小雅的摇头,可是,庄小雅偏偏是点头的。 “哈。” 我冷笑着,心里冰凉。 “好了,起来了。” 庄小雅伸手想要把我拉起来,我仍旧坐在地板上,摇了摇头,我说,“小雅姐,我想报仇!” 也许听起来可笑,但是我想的是真的。 庄小雅静静的看着我,犹豫了很久,点了点头。 她伸出手来,苍凉的笑了一下的,她说,“好啊,那就报仇吧,你知道应该怎么报仇吗?” 我摇了摇头。 庄小雅失落的笑着,她望向窗外,然后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头,说道,“你这个仇人比我的仇人简单,其实还真的是很好报仇的!” “利用宋之渊,让宋之渊帮你弄掉石骁。” 我点了头,我说,“好,好。” 宋之渊在这里面有错吗?当然有。 他知道这一切,他有能力去帮我们,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 甚至,他还阻止了我去救他。 我也恨宋之渊。 说完这些的时候,我的心里忽然就释然了一些,我从地上起来,转身走进了洗手间,洗了手,把脸上的妆去掉又重新开始化妆,等到再次出了洗手间的时候,整个人如果不细致看,是看不出来哭过的。 庄小雅冷然的笑了一下。 宋之渊晚上有事情,通知我不用等他,庄小雅也没有回。 她叫服务生拿酒菜送到了房间里,和我一起解决晚餐,开了一瓶酒。 我没有喝,她却喝了个烂醉。 我很好奇,这分明是我有这么多难受的事情,她为什么会喝成这样? 庄小雅已经一醉不起,趴在桌子上又哭又笑,和我说,“你不懂,你不懂。” 我确实不懂,我才知道的。 庄小雅酒醉或者为何这么热心的帮我这些,都是因为她曾经的某些遗憾,她是想要弥补的。 她拉着我的手,和我说道,“你说,有哪个女人天生是想要跟着一个糟老头子的,他脱了衣服,在床上的样子,都让你害怕。” 我有心事,听着她说,自己也有些难过。 她说,她在跟了老霍之后,是遇见过一个男人的,那个男人让她动心,让她觉得自己应该偷着爱一场。 她小心翼翼的藏起他来。 可是,老霍还是让他从人间消失了。 甚至,她是从报纸上的报道才知道的,某个男子喝醉遭流浪汉强奸致死,男子系某大学学生。 她看着这个新闻只觉得扯淡,他怎么会喝醉酒呢?他酒精过敏的! 可是啊,确实就是这个新闻,连资料什么的都没有错。 庄小雅说,她恨老霍,但是她杀不死他。 她拿到一刀捅了他的话,她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她要慢慢活,好好活,等老霍不行的时候,给他个惊喜!助他一臂之力。 我看着她的手,慢慢的抚上她的肚子的时候,我忽然惊讶的发现她的意思。 连忙的抢过来她手里的酒,不让她喝了,要带她去检查。 她呵呵的笑着,推开了我,她说,“我只是打个比方呢,我又没有真怀孕。” 然后,庄小雅一直在哭,一会哭一会笑,后来就这么睡了。 我点燃了一支烟,走到床边的时候,回望着庄小雅。 她开的房间楼层很高,视野很开阔,那个时候的天气又没有雾霾,几乎能够看到大半个北京城。 我们这些形如小蚂蚁一样的人,才会望着这个城市的霓虹有感触吧,车水马龙的城市,夜晚的灯光遮盖了多少黑暗。 我一夜没睡,把那一包烟都抽了个精光。 第二日,庄小雅起床收拾好自己,一身光鲜亮丽,连笑容都精致到不行。 而我收拾好自己之后,跟着她一同出了门。 见到阳光的时候,我记得我是抬眼看了一眼太阳的。 阳光正好,晴空万里,除了有些炎热。 我和庄小雅分别,自己独自一人去逛了街,买了衣服,把衣帽间都能填满,没有做饭,晚上的时候,化了精致的妆等待着宋之渊回来。 宋之渊回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迎上去的。 他讶异的看着我的变化,我则笑了一笑,伸手攀住了他的脖子,附上了一吻。 宋之渊轻轻地将我的手拿开,抽了纸巾递给我,“把口红擦了,再吻。” 我笑了一下,接过纸巾去把口红擦掉,又冲着宋之渊眨了眨眼睛。 他走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高举过头顶,双手钳制着我,吻也异常激烈。 我回应着她,我的身体迅速的升温,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连带着口腔都不自觉的溢出让人心跳的声音。 宋之渊把我身上的衣服急切的剥掉,是我主动的。 我主动地攀上他,我主动回吻他,甚至连某些事情都是我主动去做的。 宋之渊惊讶我的表现,却显然很乐于我的改变。 我们都没有来得及去床上,他把我整个人按在沙发上。 之前,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的身体纵然我会有点回应,却也是僵硬着的。 我会下意识的控制着自己,不要叫出声来。 不管真的身体会感受到愉悦。 但是这次,整个房间第一次弥漫着我的欢笑与嘤咛,我的头发散了,披散在胸前。 我伸手摸着宋之渊的肌肤。 他在我的身上。 我忽然弓起了身子,凑到他的耳边,和他说道,“老公,要。” 老公这词,是在那种情境下听起来很自然的叫出口的。 我也不知道,我叫出这个词的时候,宋之渊会有怎样的反应。 但是,这是我练习了很久的结果。 我对着镜子练表情,把这个词录音去自己听什么声音让人听起来头皮发麻。 很显然,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宋之渊的身子一震。 更加紧的抱住了我。 当我瘫软在他身下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感觉到如同虚脱了一样,他伸手撩开我的头发,让我整个面庞露出来。 他说,“你刚刚叫我什么?” 我惊恐的看着他,怯生生的说道,“老公……” 宋之渊凝望着我,他没有回复好与不好。 我犹豫了一下,“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换一种称呼。” “不用换。” 他说。 我笑着搂着他又给了他一吻,我说,“嗯。” 宋之渊起身走进浴室的时候,又剩下我自己在客厅沙发上。 我在心里冷笑着,骂了一声婊子。 然后却忙不迭的穿上鞋,换上笑容走进了浴室,走进宋之渊的浴室。 宋之渊皱着眉头显然没有意料到我会进来。 在很早之前我们两个人有过浴室不愉快之后,我也没有再进过的。 我试探着走向他。 他没有拒绝我。 只是把我按在了墙上,我感觉水流冲大在我的身上。 我越难过,我就越笑的开。 人啊,是可以贱得自己都讶然的。 我面对宋之渊的挑逗,身体却再一次有了反应。 身体,是会沉沦的。 可是我会时刻警告着我自己。 宋之渊吻着我,我回应着他的吻,舌尖纠缠着,我们两个人紧紧地拥抱着。 我闭着眼睛,听着水流声,感受着他带给我的愉悦感。 一直到终了,我和宋之渊说,“我没有做饭,我以后不想做饭了,你帮我配个阿姨吧。” 宋之渊说,“好。一会带你出去。” 我说,“嗯。” 穿好衣服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一刻。 我随着宋之渊出门,他带我去了一家港式餐厅。 进门坐下,宋之渊去洗手间的时候,我百无聊赖的看着来往客人。 沈依然和一个女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未完待续) 第44章 谢谢 在宋之渊离开之前,是亲密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的,其实并不是什么悄悄话。 只是因为太靠近的原因,看起来很暧昧。 我想,沈依然应该是看到了。 她进门的时候,眸光直接就扫向了我这边,而后静静的看着,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她端坐在我的对面,和我说道,“这有人吗?不介意我坐吧。” 我笑了一下,将目光移向和沈依然一同进入餐厅的同伴方向,说道,“如果你不介意你的同伴等你的话,完全可以坐的。” 沈依然笑了一笑,说道,“嗯。那我就坐了。” 我无所谓的笑一笑,帮沈依然点了一杯饮品。 沈依然看着我静静的说道,“我以为之渊已经将你扔了,没有想到你还黏在他的身边。” “我也没有想到。” 我端起红茶来,放入口中,随意的说道。 沈依然对我的态度显然很不满意,她说,“你不了解他,他不喜欢任何一个人,如果这世界上还能有一个女人适合陪在他的身边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我,如果我都不可以的话,那应该就不会有别人了。” 她说完这些话,我觉得很无趣。 我说,“沈小姐你说的对,我也觉得你适合陪在宋之渊的身边,所以这个位置就让给你坐好了,我现在换一个位置。” “主动离开宋之渊,我的意思不是换个座位这样。” 沈依然话里已经带了不耐烦,我静静的看了她几秒,笑了一下。 然后起身就朝着一旁走。 我并不知道我怎样惹怒了沈依然,她拿起我刚刚为她点的那一杯饮品来,直接扬起来朝着我的方向就泼了过来。 我背对着她,没有注意到。 这个时候,忽然一个男人冲了过来,替我挡了这一杯。 斑点轻微的溅在了我身上一点,剩下的悉数全部泼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我瞬间反应过来,转身的时候,连忙的道歉。 “抱歉,抱歉。” 沈依然没有料到会突然出来一个人,也连忙的说抱歉。 “没有关系。我处理一下就好。” 这个男人开口的时候,声音很好听。 我这才仰起头来,看向他,他的眉目之间有股笑意,但是整个人却仍旧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沈依然悻悻的站在那里,没有再说话。 男人提了衣服,朝着外面走,我急忙的追了出去。 我是需要道歉的,尽管这件事情是沈依然的错。 但是原本这一杯是该泼在我的身上的。 沈依然站在远处一点表示都没有。 我随着这个男人出了门,一路上还在道歉,他说,“没有关系,我车上还有外套,去换件外套就好,其它地方也没有碰到。” “你该躲开的。” 我脱口而出。 男人笑了一下,他盯着我看了一眼,像是开玩笑一样说道,“我也觉得我该躲开,可是我看到我要救的人如此漂亮,竟然有些挪不动了。” 我一下子脸就红了。 走到车上,他上车去拿外套,我站在外面等着,整个人都不太好意思。 一直到他下车,我见到他换上外套,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之后,才放下心来。 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了他,“我帮你把这件衣服拿去打理吧。” “不用了。” 他仍旧是笑着,我说,“那要么这样……你把电话留给我,我晚点给你打电话赔你一套衣服。” “客气了姑娘。” 他仍旧笑着,他说,“不过,你可以把电话留给我,也是一样的。” 我意识到我出来的有些久,当时着急回去,也没有反应这句话里面是有些不合逻辑的,直接就把电话留给了他。 再然后,我就急忙的跑回了餐厅。 刚一进门,就见着沈依然和宋之渊坐在那里说说笑笑,我走过去的时候,宋之渊以打量的目光询问着我。 “怎么样了?” 我疑惑的想着他这个怎么样了这句话前后不搭是在问什么。 沈依然换了一副面孔,她说,“我和之渊说了,你刚刚不小心把一杯果汁洒在了路过的客人身上。出去帮客人解决问题了。” “哦。”我连忙的笑了一下,我说,“没事了,那客人自己车上还带了外套,也没责怪我。” 宋之渊笑着帮我挑了点沙拉递给我,说道,“什么时候这么莽撞了。” 我说,“可能是今天折腾的太累了,脑子和身体都困了,不在状态。” 我是故意说这句话的,我还特地观察着宋之渊和沈依然的状态。 宋之渊抬眸,以一种暧昧不明的眼神看着我。 而沈依然则楞着问了一句,“你今天去做什么了?” 我暧昧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宋之渊则岔开了话题,指了指不远处说道,“那个应该是你的朋友吧,她在等你,你还在这边耽搁这么久?” 沈依然看着宋之渊,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那是我朋友的,我特地让她坐的离你远一点的。” 宋之渊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身边的哪几个朋友,我能不清楚。” 这句话,听起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平常,但是倘若有哪个女人对江峰说这些话的话,我一定要吃醋吃个三天三夜的。 竟然会对一个女人体贴到这种程度,连她身边哪几个朋友都知道。 但是当时,我连眼皮抬都没有抬一下。 沈依然恋恋不舍的站起身来,起身朝着远处的方向走过去。 直到她离开很远,我才抬起头来,和宋之渊说道,“沈依然对你的感情不一般。” 宋之渊明显的笑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我的头一下,他说,“这是吃醋?” 我摇了摇头,笑了一下,我说,“这叫虎视眈眈好不好,我得看着,身边有哪个女人会把我替了。” 我以为,宋之渊是不会回答这句话的。 我也没有准备让他回答。 但是,出奇的宋之渊看着我,和我说道,“我这个人,对身边女人要求很高的。” 我收回了剩下要说的话,埋头专心吃饭。 沈依然对宋之渊的感情,我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宋之渊是不是对这块迟钝,还是如何。 甚至于,沈依然与宋之渊的关系,我感觉到扑朔迷离。 回到宋之渊的家里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一点的样子。 宋之渊手头有点事情要处理,在书房一直忙碌着,让我先去睡觉。 我躺在床上躺了一会,迷迷糊糊的睡着。 却又在睡梦中惊醒了。 我梦见江峰满头血在我的床边和我说,“我好寂寞,我想你。” 我惊醒的时候,床边一片冰凉,宋之渊还在忙着。 看了看时间,不过才十二点。 我起身泡了杯茶,端着进了宋之渊的书房,宋之渊抬起头来,目光柔和的看着我笑了一下。 他在看财务报表,问我怎么不去睡。 我说,“睡过了,又吓醒了。” “做恶梦了?” 他的心思在报表上,所以和我说的话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 我说,“嗯。” “我梦见江峰了。” 我说这句话之前,整个房间里静谧到可以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仍旧如此。 这句话就像是没有说过一般蒸发在了空气里一样。 宋之渊连头抬都没有抬,仍旧在看报表。 我也是欠,我说,“你说是不是落在石骁手里的人,都被玩死的。你也知道江峰早晚都会死的对不对。” 宋之渊放下报表,他站起身来,走到我的身边,握着我的手腕,徒然增加了力道。 过了很久,他说,“走了,回房睡了。” “好。” 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往前面走着的时候,在进入卧室的时候,和我说道,“我喜欢事少的女人,我希望你物欲多些,好奇心少些。” 我说,“好。” 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是上扬的,我觉得这样他也许也能听到我带着笑容的声音吧。 回到房间,我主动的爬到他的身上,静静的窝在他身边。 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一夜没有做噩梦,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亦然。 宋之渊让人给我送了很多东西,衣服,首饰。 我每天晚上笑的像花一样。 我们两个在一起的交流都在床上。 我在第五日的时候,我独自出门,约了庄小雅。 当我把我的想法和庄小雅说了之后,庄小雅瞪着眼睛,看着我,简直下巴惊得都要掉下来了。 她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种如此勤奋的情友。宋之渊随便给你点东西,就足够你活半辈子了,何苦还要找个工作?” 我说,“女人的安全感啊。” 庄小雅笑了,她说,“咱们这行的安全感不是这样的找的,你要是闲着无聊,我改天带你去参加点趴,你认识几个男人,积累一些备用军就够了。” 我静静的看着庄小雅得意洋洋的介绍,“正好,你积累了,以后宋之渊不要你了,你再去跟别人。” 我想要拒绝她,但是庄小雅和我说,“真的。” 说完,她摆摆手,结算了咖啡钱,站起身来,拉着我往外走。 让我陪她去买衣服。 还没有走进商场的时候,就觉得怪怪的。 可是回头,看不到有什么不妥。 等我们走进了商场,提着东西再出来的时候,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走出去很远,上了庄小雅的车,庄小雅说道,“有人在跟着你。”(未完待续) 第45章 变故 我连忙的回头,顺着视线往外看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什么。 庄小雅透过后视镜,说道,“已经不见了,我刚刚提醒你的时候,他刚好接了个电话上了车。” 我疑惑的看着庄小雅,又回头不甘心的看了好几眼之后才说,“你确定是跟踪我,不是跟踪你?” 庄小雅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讪笑,“也没准是跟踪我,总得小心一点。” 这件事情,就没有再继续了,庄小雅将我直接送到了宋之渊家里,才自己离开。 在路上我们两个人说说笑笑,渐渐冲淡了这件事情。 我下了车,目送着庄小雅离开之后,才四处又看了一看,觉得并没有其它不妥,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才走进了房间里。 宋之渊晚上回来我正在摆弄着穿什么衣服比较好,身上只披了一件丝绸的睡衣,正在拿着衣服在镜子面前比来比去。 以至于宋之渊回来的时候,我都没有听到门的响动声,一直到他出现在镜子身后,一下子抱住我的时候,我才恍然的惊了一下。 我连忙的抚了抚胸口,说道,“哎呀,吓死我了,你回来连个响声都没有。” “是你太入神。” 宋之渊静静的看着我,想要将我身上的衣服拿开,手已经开始顺着我的睡衣曲线向下了。 我连忙的将衣服遮挡住,看着他问道,“你说,一会我是穿这件衣服好看,还是这一件。” 一件是长一点的,一件是短一点的,基本都一样。 它们是一个品牌下的同一款设计的衣服,只是稍有不同,我拿不准哪一件更漂亮就把两件都买了回来。 宋之渊将我挡在胸前的衣服拿开到一旁,一把便将披在我身上的睡衣解开了。 挑着我的下巴让我与他对视,他静静的说道,“不穿最好看。” 我嗔笑着,“那一会出门出去吃东西的话,就让我不穿衣服出去吗?” 宋之渊咬着我的耳垂,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脸庞,说着,“好啊。” 他的手探入我的身体,我早已经瘫软的浮在他的身边,柔弱无骨的任由着他把我的身体摆成他希望的形状。 那种倏忽而至的愉悦让我心中柔软,宋之渊在我耳边轻轻说着,“我好像现在越来越盼望着下班了。” 我笑着,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轻轻地用指尖在他的耳边画着圈圈,我说,“是吗?那可怎么办?这样会不会影响你的前途。” 宋之渊将我抓了回来,重新圈在怀里的时候,问我,“那你怕吗?” “怕。” 我说,“我好怕,那我怎么办,没了靠山。”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在调笑着看着宋之渊。 宋之渊神色慵懒的看着我,将我的唇凑到了他的唇边,浅浅的啄了一下,才说道,“这一天永远都不会来。” 我笑了,我主动的攀上了他的脖子,然后一点点的吻着他,主动的自上而下。 笑容里挂着妩媚,宋之渊很享受,但是他向来更喜欢掌握主动权。 被我撩拨着,他一下子就抓住了我,将我的整个身子都靠压在床上,反客为主。 这个时候,我轻巧的从他的怀里向外钻了一下,往前面跑着。 当然不是不小心,是故意。 没有跑几步,我就跌坐在了地毯上,躺在地上笑着等他来捉我。 他再次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没有逃了。 宋之渊只是轻巧的撩拨,我都能够感觉到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会为之疯狂。 我之前没有过体验,唯一能做对比的,就是和江峰的接吻。 他小心翼翼,我也小心翼翼到颤抖。 可是,宋之渊这里,却会有一种愉悦感。 我心里万般清楚,我是不可能爱上宋之渊的,但是与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一把燃烧起的火把,需要靠近他。 这一次,似乎身体感觉到格外的困乏。 当宋之渊起身,神采奕奕的走进浴室的时候,我仍旧瘫软的躺在地毯上。 躺了很久,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起来了,我想要起身去接,都懒得动。 我想着就这么躺一会,一会再去拿手机,结果不知不觉间就一直等它响了停了,停了再响,一直到宋之渊出来,将手机递给我。 我才拿着手机。 黑暗中,那个号码显示的是家里的,我一下子从地毯上坐起来,连忙的披了一件衣服。 尽管我清楚的知道这是打电话又不会视频,我还是会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肮脏。 是家里人打来的,我爸爸打电话过来,支支吾吾的扯了很久。 从我最近怎么样到工作怎样,从工作怎样到遇见什么人。 他并不擅长拉家常,以往的时候打电话如果是普通的问候电话一定会问候完就没事的。 但是这次,他支支吾吾的扯了很久。 我看着宋之渊在一旁穿衣服,电话里我爸爸还在说着。 我有些着急,就说道,“爸爸,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是不是家里有事。” “没事,真没事。” 我爸还在说一些有的没的,我说,“爸,那没事你把电话挂了吧。” 就是这个时候,我爸爸才说实话的。 他说,“那个……安夏你发工资了吗?有钱吗?能不能先打点钱给我,你妈妈身体不舒服,我们在家里查了,没有查出问题来,准备去市里的医院再查一下。我手里……” “怎么了?” 我疑惑的问道。 爸爸在那边犹豫了一下,说道,“她说她膝盖疼,这几日却都连走路都不行了。” 我连忙的应下来要给他打钱,又询问了一下具体的病情。 结果我爸爸也说不明白,只是说着,就是上次误抓错了人之后,回来的时候可能伤着腿了还是怎么的。 他说的很轻,我却更加担心。 挂了电话,给家里打了些钱,整个人心神都不宁起来了。 我父母其实还好,他们总擅长向我报喜不报忧。 这些年来,我虽然家里穷是穷了些,却活的挺省心的。 在此之前,家里很少和我要钱的。 父母做些农活,自给自足。 我在外面挣的钱,只逢年过节给他们一些,他们不愿意要,和我说让我好好在外上班,给自己攒点嫁妆。 我着急,给家里打了一万块过去。 挂了电话的时候,宋之渊望向我,静静的看了好一会,说道,“怎么了?” 我说,“家里的事。” 说完这句话,脑子里忽然就一片空白了,沉默了好半天,我才说,“宋之渊,我能回一趟家吗?” 宋之渊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他说,“好。” “我让冷瞳送你回去。” “不用了。” 我说,“我自己回去,我定明天的火车票就可以的。” 宋之渊没有拦着我,他说好。 第二日一早,我便离开了。 在回到家的第一时间里,就带着妈妈去医院里检查。 当时妈妈走路的时候都有些一瘸一拐的,走不了路。 到医院里查了一下,是半月板损伤,没有大问题。拿了些药,让注意休息。 我也是一片好心。 家里的老人是从来没有做过检查的,我这一次回去,只是觉得才几个月不见,父母好像老的格外的快。 趁着去医院的机会,就给他们做个全身检查好了。 不查会不会好,如果不查的话,也许就能自欺欺人下去了。 我劝说了很久,他们才同意我的检查的。 过了几天,医院通知去拿结果。 我妈妈的检查结果先出的,基本都是一些预防的老年病之类,并无大碍。 可是,我爸爸却检查出了癌症晚期。 我听不懂那些科学术语,我自己去听的病情,听完了整个人都是懵的。 却在准备开门的时候,笑起来。 爸爸笑呵呵的走向我,我说,“没事,小病,让你这段时间多吃点好的补一补。” 我爸爸说,“是,是,平时舍不得吃。” 可是我妈妈一直躲在我爸的身后的,我爸爸伸手用手拽着她,她也躲着不出来。 后来我爸说,“走了,咱们走了。” 我说,“爸,咱们不回去了,在医院里住几天,再多做几个检查吧。” 我妈控制不住了,她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她说,“我们都听见了,听见了……你别瞒着安夏了。谁都别装了。” 我握着化验单,不断地给他藏在身后,静静的看着我妈还想演下去,我说,“都听见什么了?听见刚刚医生和我的聊天?” 我妈点了点头,一个劲的抹泪。 爸爸却是笑的,他伸手抓着我妈妈的手,说,“安夏她妈,哭啥啊,又不是说没得治,没准我以后会成为抗癌英雄呢!这辈子也没什么成就,就指着这件了。” 我背过了脸去,不忍听。 忍了好久,我才说,“能治的,真的。” 自欺欺人。我自己都相信,我不断地和我自己说,能治的。肯定没问题。 我好说歹说的,才让我爸住了院。 他并不想住院,他觉得太费钱了,依照他的意思,就回家,该干嘛干嘛,等死。 第二日,我爸私自跑了出去,结果晕倒了。 推入手术室抢救,没几天的时间,三十万就没了。(未完待续) 第46章 徐桥 这些钱,是我靠刷宋之渊的卡刷了二十万。 他给我的卡并不是无限额的,这张卡里只有二十万的额度。 剩下的十万,是我和妈妈借遍了亲戚才借到的钱。 我妈妈问我,这钱是哪里来的,她不要我再刷信用卡了,因为她听说里面有高昂的利息。 在第七天的时候,我爸还是不顾家人的劝阻就出院了。 那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次面对家里人的重大疾病。 怎么说,大概就是吓死了。 我特别恐惧,但是我又得装的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我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在上高中,一个月才放一次假,所以她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们也没打算通知她。 该怎么形容我们家这个家庭,穷但是有穷的快乐。 我目前为止,几乎什么事情都算是随心所欲,除了上学。 家里人很少管我,我靠自立。 在之前,我印象中我父母什么病都没有生过,甚至连发烧感冒都很少有。 所以,在北京打工这些年我都没有想过好好关照一下父母的身体,一直到父亲这次病倒了,我才意识到,我对他们亏欠太多。 同时,也意识到穷人活着的累与可悲。 看不起病。 真的是看不起。 如果不是当时有宋之渊给我的卡可以缓一阵的话,我想爸爸是不是就直接死了。 他出院的理由都是告诉我,村里大多数的人都是这样的,得了癌症就等死。 把吃药的钱都拿来给他买好吃的吧。 我不愿意。 我还是想要救命,哪怕是有一线生机,都是愿意搏一搏这一线生机的。 从医院回到家里之后,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觉,恰好又下起了暴雨,风肆虐的拍打着窗户,我整个人一直在流泪。 第二天一早,我们一家人发生了争吵,我劝服了妈妈让爸爸去住院。 爸爸拧不过我们,只能再去住院。 办理好住院手续的时候,我再回到病房,却在病房里见到了鲜花。 “这是谁的鲜花?”我愣着问妈妈。 我妈疑惑的向外瞥了一下,说道,“说是你朋友,但是说的很暧昧的,应该是你男朋友吧,挺精神的小伙子。” 我皱着眉头,盯着这鲜花。 第一反应是送错了。 “我什么男朋友。是不是送错了。” 我拿起鲜花来,左右的想要看看有没有卡片之类的。 “没错。”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入耳中。 病床上爸爸在睡着。 妈妈见状连忙的向外走,我转身却见到了徐桥。 我讶然的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徐桥,说道,“你怎么来了?” 徐桥走到我的面前,静静的看着我,“我在你身上安了窃听的。” 他开玩笑的说道。 我转身看了一眼还在睡着的爸爸,慢慢的朝着外面走,然后拉上了门,一直到楼道口的时候,才停下来和徐桥说话。 才知道,是徐桥跟踪我。 那天庄小雅并没有看错,是有人在跟踪我,那个人就是徐桥。 徐桥第二日再跟踪我的时候,恰好跟着我去了车站。 询问过后了解我去了哪里。 他本来不想找我的,结果打我手机都欠费了,后来才辗转的找到了这里。 “虽然有些唐突,但是我真的太担心你了。” 徐桥一激动,伸出手来抓着我的手说道。 我连忙的抽回了手,看着徐桥,犹豫了一下。 这怪他也不是,他毕竟一片好心。 “你回去吧,我家里这边很乱。” 徐桥皱了皱眉头,看着我,说道,“不,我不要回去。我想守着你。” “徐桥!” 我有些烦了,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一些。 徐桥却无所谓,他拿出银行卡来,说道,“这些钱给你,拿起给叔叔治病。” 我低头,看着徐桥递给我的钱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没有接。 这个时候,妈妈忽然站在远处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告诉我爸爸醒了。 那种状态下,我是没有办法叫徐桥走的。 所以,徐桥跟着我一起到了病房内,爸爸看了一眼徐桥,又看了一眼我。 他问道,“你们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我都没有来得及冲徐桥使个眼色,徐桥已经开了口,他说,“是工作认识的。” “好。好……”爸爸轻轻咳嗽了一下,拉住了徐桥的手,说道,“看到安夏有男朋友了,我真开心。” “爸。” 我连忙的去阻止我爸爸说过多的话,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存着宋之渊的号的。是宋之渊给我交的费。 急忙的看了一下来电,站起身来便朝着门外走去。 我并不知道徐桥跟着我走了出来。 我拿着手机,宋之渊在电话那端问道,“什么时候回?” “我爸爸的情况不算太好。”我犹豫了一下,说道。 “怎么?” 宋之渊的语气不知道是因为我太过担心的原因,还是他真的有意控制,竟然觉得有些温和。 我说,“是绝症。” 这几个字刚说完之后,我又急忙的收回了话,笑了一下,我说,“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和你说这些的,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因为在我看来,我这几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在向宋之渊要钱一样。 所以我急忙的收回了。 “没事。” 宋之渊静静的回答。 他说,“我派冷瞳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话音刚落,徐桥就开了口,他说,“安夏,一会我们一起给叔叔阿姨买些吃的。刚刚叔叔问我们什么时候准备结婚呢!” 就是这句话,他说的声音不算太大,却因为已经足够靠近我的手机,稳稳当当的悉数传入了宋之渊的口中。 宋之渊收了话,他说,“我想你应该也不需要冷瞳了,那就这样。” 他说完,连解释都不听我解释,就直接挂了电话。 我怔怔的握着手机,听着里面确实一点声音都没有了,被挂掉电话了,转身看向徐桥。 他并无半点愧意,“我打扰你的好事了是吗?” “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徐桥并没有半点准备骗我的意思,他笑了一笑说道,“原因你肯定懂得,我不希望你和他在一起。”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徐桥。 徐桥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手,眼睛静静的盯着我说道,“安夏,我都知道,那次你见到我的时候,身边的那个小孩叫宋颂,是宋之渊……” 他话都没有说完,我立刻打断了他。 “够了!” 我说,“既然你都知道的话,那也就不用我再说什么了吧,我的身份,你肯定也知道了。” 说到这话的时候,徐桥忽然有些失落的笑了一下。 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过了好一会,才强颜欢笑的和我说,“有转机的对吧,我这次来,就是来找你,希望你能走到正途上来的。和我在一起。” “为什么你就是正途?” “难道做别人的情友有前途?” 我一句话问过去,徐桥连间隙都没停,立刻就回了我。 我不知道怎么回,过了好一会,才和徐桥说道,“徐桥,你回北京吧。” “怎么了?” 我话音未落,我妈端着盆就从病房里走出来,看着我俩问道,“怎么好好的忽然吵架了?” “阿姨,没吵架。” 徐桥连忙的笑了一笑,说道。 我别过脸去,没看我妈妈的笑容。 妈妈说道,“我刚刚听你们吵了半天,什么情友情友的,说什么呢。” “什么都没说。” 我连忙的想要岔开我妈妈的话题,“你是不是听错了。” “没错,我又没老糊涂了。” 根本就绕不过。 “阿姨,我们在说有个同事做了别人的情友了。” 徐桥将话题引开的时候,我接过了妈妈手中的盆,拿去打水。 我妈和徐桥在旁边说着,“这样不好。” “恩,不好。” 徐桥哄着我妈妈把她重新哄入病房,也跟着我来打水。 我一下午都没有理他。 晚上,我让我妈妈就近找了个日租房去休息的,我在医院守着,徐桥偏要跟我来。 我们两个坐在楼道里,晚上十一点的样子,我再次给宋之渊打电话,打了不下十个电话一个电话都没有接。 我想要给他解释一下的。 徐桥在旁边和我喋喋不休的说这话,他说,“安夏,我知道你生气了,可是,你知道吗?自从我遇见你我就喜欢你,可是这么多年你连个机会都没有给过我。” “我如果知道,我的命是靠你出卖自己换来的,我宁愿不要我的命。” 我没有搭理他。 他继续说道,“你知道我在知道你跟了宋之渊之后,有多难过吗?但是我发现我好像还是没有办法放弃你,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我想了,我虽然没有宋之渊有钱,但是我绝对比他爱你。” 我一个个打着电话,后来直接是被宋之渊挂断的。 而徐桥一直在我的耳边说着。 我转身,抬头看着他,轻描淡写的问道,“哪怕我现在已经做了这种事,你还爱我?” “爱!” 徐桥坚定的看着我,说道,“我也想让我不爱你,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未完待续) 第47章 所爱隔山海 我静静的听着徐桥说着,手不自觉的放下来。 没有再继续打这通怎么打都打不通的电话了。 而徐桥就像是梦魇了一般,一直在喃喃自语。 他说,“你还记得吗?第一次你喝多了,去厕所吐了好久,出来的时候,柜台上有一杯粥,写着你的名字。” 我没有说话,徐桥继续说道,“那是我送的,我偷着跑出去跑了好几个小摊才找到了这么一碗粥,人家卖粥的都要收摊了。我想着喝酒肯定会不舒服,你需要这碗粥。”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徐桥挠了挠头,看着我说道,“因为我了解你,你知道肯定会给我钱的。我不想要。” 我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仰起头来,百无聊赖的看着这走廊里的灯。 夜晚真是漫长,来来回回楼道里只有我和徐桥。 好像这一整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守着黑暗一样。 徐桥低低的笑了一下,他说,“你一定不知道,我其实还偷着为你做过很多事情。” 我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他不敢看我,却继续说道,“你喜欢吃糯米的冰糖葫芦,但是你很少出去买,我有一次见你盯着门口路过卖冰糖葫芦的盯了很久。” “你的衣服多是深色或者比较淡的浅色,其实这说明你是一个很妥帖温和的人。” “你虽然性子看起来温和,但是本心里却又很倔。” “你太爱江峰了,以至于爱的都忘了爱你自己。我有的时候就在想,我要是江峰就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的爱护你。可是江峰不是,他的爱配不上你的爱。” “我以前想着,只要你开心怎样都好。可是我现在想要走到你的身边来。” 我一句话都没有回应,徐桥说了很多话。 他就这么一直说着,一直说着,整个人也不期待我回应的样子,却也不停下来。 他说,“我觉得你跟着宋之渊一定不快乐。就像如果我不爱你了,去爱别人,我也无法让自己快乐一样。” “安夏,你已经为一份爱情遍体鳞伤过,别再傻下去了。” 我只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晕,整个人都困乏的不行。 他的话在我的耳边飘啊飘的,我却反应不过来了。 在我入睡之前,徐桥说的是这句话,他说,“我前几天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一句话,就记下来了,叫: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我当时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特别难过,我觉得这就是在说我和你。” “从前的时候,我爱着你,却隔了你对江峰的爱,我只能默默的看着你。终于,有一天我能走近你了,结果,却又出现了宋之渊。你说,你让我怎么办。这次其实我是有些害怕的。” “毕竟,如果要爱,我能给你,我知道江峰不爱你。可是,如果你要钱,我给不了你,宋之渊太强了。我跨越山海来见你,你别把我推走好不好。” 这句话伴随着我入了梦。 在我梦里,都是徐桥的那句: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我懂这种心酸与难过,我也懂徐桥的心酸与难过。 徐桥所做的一切,都是可以理解和原谅的。 甚至于,我应该感谢他。 毕竟,他是那个爱我的人,甚至会为了我献出自己的生命。 他的爱笨拙而可贵,一如曾经的我。 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动于这份感情,特别是在知道他曾经为我做的这些之后。 但是我的内心却有一根弦紧紧地绷着,我无法接受他。 那一宿,睡得格外痛苦。 我在梦里像是魔怔了一样一直在哭,哭我这一辈子再也不会碰见一个爱我的人。 可是,等醒过来,太阳照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又活了的样子。 我冲着徐桥说了一声谢谢。 的确徐桥昨晚对我所说的话感动了我,但是我仍旧在犹豫。 就在这个时候,我爸爸所服用的药物出现了一点不太好的反应,而再次送入了手术室,我们家没有钱了。 真的一分钱都要拿不出来的样子,而徐桥所带的钱,根本也不够。 我妈妈一个人出去抹泪,徐桥开始拿我家人的身份证去网上募捐。 她告诉我妈妈,这一切还是有希望的,网上有很多的爱心人士,不会见死不救,一定会有转机的。 爸爸再次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问的钱。 我们再一次骗了他,我们说有钱。 那个时候,我们的募捐才刚刚提交资料。 爸爸第一次在住院之后顶住痛苦笑了起来,他和我们说让我们出去,然后把妈妈单独留下来。 我让徐桥帮我妈妈买点东西上来,一个人偷着在门口听了他们的谈话。 爸爸说,“这病别治了,安夏什么情况我能不知道,她一个姑娘家在外面能挣多少钱,这病本来就不是咱们能治的病,而且欠了这些债以后怎么办?” 我妈妈一直在哭,却什么都不说。 爸爸劝了很久,妈妈还在哭。 妈妈说她舍不得。 我听得心里各种难受,再准备去打宋之渊的电话。 可是仍旧无法接通。 后来,我再回来的时候,徐桥已经买了晚饭过来。 我妈说饭菜不可口,让再去买一些,我让徐桥去,结果我妈妈偏让我们一起去。 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是一个支开我们的伎俩。 买了盒饭,正在讨价还价的让老板娘多赠一个菜的时候,忽然感觉到院子里一阵骚动,紧接着连带着医院的保安都惊动了。 我和徐桥还在好奇,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医闹。” 老板娘一边把赠我们的那一个菜给我们盛到盒饭里,一边说道,“肯定是医闹呗,这医院很常见的。” 我们也这么认为,因为事发地点离我们的位置有些远的,我和徐桥着急把菜拿回去,就没去看热闹。 只一边走的时候,一边听着人们说道,“怎么这么想不开。” “哎。” 然后我还想好奇的听一耳朵。 也没听清,一直到重新回到了我爸爸的病房前,我推开门的时候,我妈正在偷着抹泪。 可是我爸的病床却是空的了。 “妈,我爸呢?” 我问。 我妈见我回来,连忙的把眼泪擦了,说道,“你回来了,你爸说出去一下。” 我妈这人并不擅长撒谎,她一撒谎她就不敢看人的眼睛。 “妈,你再说一遍。” 我盯着我妈,问道。 我妈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我像是突然醒悟了什么似的,疯了一样的就往外跑,下楼,一路直冲,然后拨开人群的时候,已经晚了。 爸爸的身上已经盖了白布,正准备被抬走。 我跑过来没多久,我妈就跑过来了,可是她并不是要看尸体,而是一下子冲到了人群中,哭的凄惨,拦着保安不让抬。 说的话却句句违心。 “我老头子对药物过敏,你们非得让他吃,这下好了,越吃越病的厉害,不小心就从楼上掉下来了。他不可能是自杀的,他还说要和我回家吃饺子呢!你们给评评理啊,黑心的医院!” 我懵了,我怔怔的看着我妈哭的撕心裂肺,忙的上前拦住了我妈。 我说,“你说什么呢妈,我爸什么时候对药物过敏了。” 这种情况,我第一反应就是我爸是不想再让我们花钱,所以自杀的。 我妈听着我的话,狠狠地拽了我一把,她仍旧不敢看我的眼睛,却死死的哭着。 有人在人群中喊了一句,“这种医院一定要给家属个交代!黑心医院!” 我忽然就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了。 医院派人来让我妈离开,妈妈就死死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哭。 守着我爸爸的尸体,谁动一下都不行。 我是清楚的,我爸爸的病情很正常,医院手续一切都正常,除了高昂的医药费。 我也明白,如果我爸自杀的话,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穷,不想再拖累我们了。 那一刻,忽然有个新闻窜入我的脑海中的,我也一下子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该是我爸在死之前和我妈串通好的吧。 如果我爸死在医院,且一口咬定是药物问题的话,医院是肯定会息事宁人陪我们一大笔钱的。 因为这个影响会更大。 之前看新闻说据研究显示,医院每年都会有这样的一大笔支出。 我的脑子一下子就蒙了。 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就抓住了我妈的胳膊。 他们两个人是老实了一辈子的人,就平时和别人借个东西都唯唯诺诺的。 死了死了,竟然还要做一次坑医院的事情。 可是,我想他们也是没了办法了。 因为这样医院赔的那笔钱,就够我们去还债了吧。 我爸一定是这样想的! 我说,“妈,你起来,别哭了!我爸他是自杀!你别让他死了还那么没有尊严的死去!” 我妈不听她还在哭着。 我劝着劝着就也哭了。 最后还是硬把我妈拽到了一边。 经过我的询问,她真的是和我爸商量了这一出。 不知道这是经历了怎样的绝望。 我决定和宋之渊道歉,也是因为这样。 我没有再打电话,因为我知道打不通,我发了一条短信,我相信他会看到的。 短信的内容是: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我这一辈子都是你的啊,老公。别生气了好吗?老公,爱你。(未完待续) 第48章 从此纠缠 贱吗? 当我编辑出这条短信,犹豫了很久最终按下发送键的时候,我在心里问自己。 安夏,你觉得这样的自己,你恶心不恶心。 可是,我的心里却是一片平静,甚至我都想笑了。 贱啊,恶心啊。 但是我能怎么办? 我太着急了,我也太弱了,我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我莽撞而直接的想要找到一个靠山。 我太心疼了。 如果不是这点钱,我爸妈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吧。 一个自杀,另外一个还需要以他的自杀做他们之前最不耻的事情。 可是呢,现在我看着我妈妈不擅长撒谎却利用我爸的死去闹事,为的就是能过有些钱去还债,让我们这些需要继续活着的人好好的无负担的活下去。 但是啊这一切的做法,还是让我明白了恐惧,一个穷人的恐惧。 人一旦穷了,她没有什么是值钱的,除了命还算是唯一值钱一点的东西吧。 我也曾一度以为生而平等,可惜,随着人生的这一课渐渐地让我越发的明白,人生而自由却无处不带着镣铐。 更不要提所谓的平等。 是不公平的,却也给了一条狭窄的通向优渥的道路。 我这条短信发出去之后,就没有再给宋之渊打电话,甚至连他回复不回复都没有再想了,而是转身走进休息室去安慰我妈妈。 剩下的事情,我觉得差不多算是解决了吧。 当我准备下定决心的那一刻。 即便宋之渊不回复我,我也得重新回到场上。 我最终劝说下,让我妈妈把爸爸的尸体运回了家,花了很大的周折,最后在家里把丧事办了。 办丧事的时候,妹妹从学校回来了,我们还是选择隐瞒了死因,她哭的很惨,却在印象中觉得病痛可怕,还发誓以后考上大学要上医学院,好好保护我妈妈和我。 我终究还是粉饰了真相,才摆在她的面前。 就让她再沉睡一下吧,在还算通话的世界里。 办丧事的这几日,徐桥一直是陪在我的身边的,我劝说过几次让他离开,他都没有离开。 最后一天,当我办完丧事与他一同踏上回北京的火车的时候,我给宋之渊发了一条短信,短信上写着我到达的时刻,结尾以,冷瞳可以来接我吗?做的结尾。 本来是还算平静的,徐桥在我身边说些什么,我都无动于衷。 他也无所谓。 一直到下了车,我们随着人流出了出站口的时候,徐桥忽然牵住了我的手。 他说,“人太多,我怕你走散了。” 我从他的手里抽出了手来,我看着徐桥,笑了一下。 静静的走到他的面前拥抱了他一下,我说,“徐桥,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些话我不说你也该明白的。” 徐桥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他仍旧装傻。 他静静的看着我,说,“安夏,你在说什么呢?” 我说,“别骗自己了。” 这句话出口的时候,手里攥着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 我看着上面的电话,知道宋之渊派人来接我了。 然后我静静的看着徐桥,笑了一下,我说,“我喜欢钱,真的,如果那天不是你去医院找我,而是宋之渊的话,我爸就不会死。所以,别再喜欢我了,我要的你一样都给不起!” 说完这些,我快速的跑起来,我连徐桥的表情都没有看。 他站在原处,没有追我。 我是一个让人恨的女人,那一刻我都恨我自己。 不洗白,我也想做一个让人觉得良善的人,我也去创造一份不俗套的爱情,可惜,我做不到。 这些话,徐桥会恨我吧。 从此我在她心里就是一个拜金女。 无所谓的。 真的无所谓的。 他怎样想就怎样想,也好过毫无未来的消耗一生的好。 我接着电话,冷瞳告诉我他车的位置,我很快就找到了他的车,上了车之后,先问了一句,“宋之渊呢?” “宋先生有个活动。” 冷瞳只简单地说了一句。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冷瞳问我要不要直接回别墅那边,我反倒是说了那处医疗中心的名字。 冷瞳送我过去,我做了些检查出来,手里拿着化验单重新回到别墅。 这是我主动要做的。 回到别墅第一件事情就去洗澡,打开花洒的时候心里都是平静的,没有太多的波澜壮阔。 一直到我关上水,擦干身上,又随意披了件衣服,去吹头发,都没有听到门外的响动。 大概是在吹头发的时候宋之渊回来的吧,而我专心于吹头发丝毫没有觉察。 只是等我走出去的时候,早已经看到他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的是我做完的化验。 我走到他的面前,主动地跪在他的面前去给他脱衣服。 宋之渊把我抱了起来。 他的唇覆在我唇上的时候,我主动的吻了他。 舌尖唇齿的纠缠,我以为我会极度抗拒亦或者疲惫不堪,可是,什么都没有。 反倒是有一种身心的愉悦感,我紧紧的拥着他,钻入他的怀里,甚至用牙齿咬住了他的肩膀。 他则像是要把我揉入他的身体一般。 我问他,我说,“你是不是准备不要我了。” 宋之渊没有回我,而是以行动将我狠狠地钳制住了。 这大概就是分开再重新和好的意义,它给了我们更大的激情。 我无比放松的躺在沙发上的时候,竟然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我好压抑,好难受。 可是,堕落了之后,也不过如此。 竟然不觉得羞涩,还觉得美妙。 我给自己一个期限,就八年吧,八年之后,我就三十岁了,用八年的时间,我在这个男人身边去积攒,借着他来替我遮风挡雨,我来提供给他温存的巢穴。 以我身体为代价。 八年之后,我羽翼丰满,再重新为自己而活。 其实,宋之渊想的也是这样的关系的。 宋之渊与我一同走入浴室的时候,我整个人都黏在宋之渊的身上,闭着眼睛,什么都不做。 任由他将我放入水中的时候,我还是闭着眼睛的。 他笑着看着我,问我,“这是在做什么?” 我轻轻地睁开眼睛,笑答,“好累,我感觉这样舒服。” 宋之渊没有再问,他也没有把我从他的身上摘下来,只是任由我这么挎着他。 接水,把水轻轻地敷在我的身上。 我说,“宋之渊,是不是一个人长到你这么强大就不会有感觉生活艰难的时刻了?” 宋之渊看着我,静静的说道,“很少有,那些是属于你们这种年龄的事。” 我算了一算,宋之渊今年三十。而我二十二。 我睁开眼睛,却只是眯了一条缝,我说,“啊,希望我快点长到三十岁。” 宋之渊笑了,他让我整个人立起来,自己站在水中,他说,“三十岁有什么好。” 我摇了摇头,鼻子与心中都涌进来一些酸楚。 他当然不会觉得三十岁好,可是三十岁与我来说是一种期待。 我越觉得心酸,我就越让自己笑开一些,我笑着再次攀上了宋之渊。 因为我的不配合,我俩洗澡洗了足足有一个半小时。 宋之渊的宝贵时间就这么被我肆无忌惮的耽误着。 从浴室出来,我主动地给宋之渊擦干身上的水渍的时候,我问宋之渊,“你在外面养了几个女人?沈依然是你养的女人吗?” 宋之渊说,“只有你。” 我不信的笑了笑,却还是睁着眼睛看着宋之渊。 宋之渊也认真的回看着我,我主动地亲了他一下,我说,“嗯,我信了吧。” 我信与不信都没有什么关系的,在我看来。 那个时候我心里并没有宋之渊,所以,我不会争风吃醋,我也不在乎他有几个女人。 第二日的时候,在宋之渊上班之后,我也收拾好出门了。 没有联系庄小雅,我想要自己给自己找一份工作,最好能是个兼职的工作,偷偷地也别被宋之渊发现。 最好能够有前途,开始挣的钱少无所谓。 我想了这么多最好,我甚至都觉得我立那个三十岁前拥有自由的目标有点远了,五年也不错。 我天真的以为,我接下来就能大展拳脚了。 可是,都错了。 怎么可能啊,我之前除了在餐厅做过收银,我在会所卖过酒之外,我什么都不会做。 我根本就不能有像模像样的工作。 而且,我试着去找了几份工作,也学着去写简历投简历了,除了招洗碗工什么的,也没有人要我。 对,还有销售,售楼。卖车的还要求专科以上学历呢,售楼的倒是没有要求我的学历。 可是我总不能去卖房,我不敢。 我怕我哪天卖着卖着就遇见宋之渊。 或者我的客户我哪天跟着宋之渊出去的时候,就碰上了。 一连五天,每天兴致冲冲的出去,败丧的回来。 生无可恋。 第六日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转机,这原因还是因为庄小雅。 第六日我很颓废,所以我准备歇一天的。 就去国贸附近的店里喝咖啡。 找了个靠窗位置。 刚坐下,咖啡点了都没上来的时候,我远远地就见着庄小雅从车上出来了,他的手里还挽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很年轻,绝对不是老霍。(未完待续) 第49章 偷 我不由得探了个身子去看了一眼,真的就是庄小雅。 而且那个男人我真的就是不认识。 从两个人的肢体语言判断,关系并不一般。 我静静的盯着他们,心里万分吃惊。 他们两个人距离咖啡厅不远的地方朝着我们这个位置走过来,指了一指,像是要走进来。 我连忙的摆正了身子,一副等着咖啡上来的样子。 结果,俩人朝着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看,就走了。 好好的,我又没偷人,一副如此胆战心惊的样子。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进了商场,我坐在窗户面前喝完了我杯中的咖啡就离开了。 这件事,怎么着都不是。 我本来想着虽然万分震惊,但是我以后遇见庄小雅的话,还是装不知道的好。 给彼此点空间没什么坏处。 庄小雅的电话是下午时分给我打过来的,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预备装不知道呢,可是她却已经开门见山,说道,“我上午的时候见到你了,你也见到我了,就不用装了。” 我说,“啊。” 庄小雅在电话那端问我,“你在干嘛,出来见见我啊。” 我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庄小雅,就连忙保证,“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我这人你放心。” 庄小雅笑了一下,她说,“我当然信得过你,不过好久不见了,见个面好了。” 所以,后来我和庄小雅又见了个面,百无聊赖的在她家看着电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庄小雅告诉我说,她和这个男人的关系没有很长,只维持了半年了。 她也是有欲望的,所以这件事情就把它归咎于身体的欲望好了。 其余的她并没有介绍很多,包括那个男人姓甚名谁,我一概不知。 随后我们便转移了话题,庄小雅问我最近在忙什么的。 我想了想,也觉得我找工作的事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告诉了庄小雅。 庄小雅笑了一下,她说,“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么执着。” 我无奈的笑了笑。 所以,后来庄小雅就把我介绍给了莫锦荣。 庄小雅是第二天一早给我打电话让我去面试的,说是去做助理,这个职位是专门为我开辟的,也不是什么大职位,而且日常很闲。 因为莫锦荣有专门的助理,去协调他相应的工作。 说白了,我的工作就是买买咖啡,收收文件之类的。 我仍旧感恩戴德。 上班的位置离我住的位置不算太远,薪水很低,不要求加班,上班时间比宋之渊出门时间晚一个小时,简直完美的避开了宋之渊。 我自然乐得屁颠屁颠的。 只是庄小雅剩下的什么也没教我,她也不懂,直接把联系方式和电话给了我。 我便去了公司。 一进门的时候,先见到了前台,我说,我找莫锦荣。 前台头也不抬的问我,“有预约吗?” 我说,“有。” “您叫什么名字?” 前台这才抬头看我一眼的,和善的问道。 “安夏。” “稍等。” 她说完这些话开始打电话,过了一会,她又再次抬头看着我说道,“您确定吗?我打电话给秘书室,她们说莫总那里没有你的预约。” 我说,“不可能啊,是这个电话这个地址,没有错。” “你们这里有个叫莫锦荣的吧。” 庄小雅最开始的时候只告诉我做助理,并没有告诉我莫锦荣就是这家公司的boss,我以为她给我的是要面试我的人。 “有的。” 前台为难的说道。 然后她也不知道了,她让我自己在旁边坐着等一下。 我坐在旁边有些奇怪,就给庄小雅打了个电话。 所以,那天的情况其实是有些尴尬的,我所有后来所面临的不必要的麻烦也是由那天而来。 大概我是唯一一位,由boss直接过来带过去的面试生,而且,当天上班。 莫锦荣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觉得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甚至我都不知道他就是莫锦荣还呆呆的看了一会觉得很帅。 一路上,在众人投来异样眼光的注视下,跟随着他走到他的办公室。 我才意识到,我刚刚的这些做法可能不太对,有些太麻烦他了。 当莫锦荣带我到了他的办公室,让我坐在他的对面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他说,“安夏。” 我说,“嗯。” 他说,“你还欠我些东西你知道吗?” “啊?”我没有反应过来,弱弱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他笑了,笑的时候眉眼之间都染上了笑意。 “因为我让你亲自去领我了。”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庄小雅给我的是面试官的电话。” 莫锦荣仍旧是只是静静的看着我,随后,他做了一个端起杯子的动作,又摸了摸自己的上衣。 这个时候,我忽然就想起来了,我想起了他是谁。 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形式见面,我看着对面的莫锦荣,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还没有赔你的衣服。” 莫锦荣笑着看着我,他说,“刚刚都是些玩笑话。” 他说完打电话叫秘书进门,然后带着我走到外面去安排到我所在的工位。 进来的秘书姓向,是个漂亮的女人,眉眼之间能够看出她的聪明。 她把我往外带的时候,一边介绍着工作内容,一边好奇的打量着我,我多少能够注意到她的目光的,她说,“你是哪家公司的千金,跑到这里来体察生活?我怎么之前一直没有见到过你,在国外吗?” 我呆愣着看着向秘书。 她笑了一下,一副很了然的凑近我,说道,“你的身份,我们都已经猜到了。” “你是不是莫总的未婚妻。” 我讶然的看着向秘书,她已经把我带到了工位面前,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回答她的话。 她大概只当我这些话是不能说的,也无意再追寻下去,又交代了些工作。 我的身份不用解释,在这一上午的时间,确实是有些麻烦的。 甚至中午的时候,大家一起吃饭还有人在议论我。 到了下午时分,这个传闻就不攻自破了。 因为,下午时分所谓莫总的未婚妻真的来了这个公司。 还是向秘书去接待的。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有教养的女人,娴静的样子很美好,有点像韩剧里走出来的姑娘。 她从大厅里走过,直接走到莫锦荣的办公室去,过了没一会,两个人又并排着走了出来。 走出了门。 出门之后,所有人聚集在一起,讨论着,“天,怪不得莫总身边这么多美女秘书都不为所动的,原来未婚妻这么漂亮。” “我听说,她刚刚从法国留学回来,真是又有学识又美。” “嫉妒。” 所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而我不知道为何,忽然想到了那间已经不复存在的衣帽室。 宋颂的妈妈,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女人。 那竟然让我心里有一点莫名的情绪。 下班之后我飞快的跑回到家里的,我想要等着宋之渊回来之前,在家里等着他。 我进门,换拖鞋的时候,没有听到响动。 刚刚换完拖鞋,就听到了花瓶碎在地的声音。 很大,夹杂着女人带着酒气的埋怨,“为什么不能是我,我对你的感情你应该清楚的。” “为什么是那个贱货都不能是我呢?我哪里不好,你也曾经夸赞过我漂亮的。” “渊。” 这是沈依然的声音,我能够听出来。 她喝醉了。 此时并不能听到宋之渊的话,但是如果让人猜想的话,肯定是能够猜到有些什么旖旎画面的吧。 我听到沈依然伤心的大吼,她说,“我爱了你很多年的,你知道吗?我不想再藏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门就这么豁然的被打开了。 宋之渊走出来的时候,领口敞开着,纽扣开了几颗,整个身上都有些凌乱。 沈依然追了出来,她穿着衬衫加短裙,衬衫全部解开了扣子,露着内衣。口红是花的。 脸上的妆带着泪痕。 我看到这一幕,抬眼看着他们。 宋之渊向下也看到了我。 我静静的站了几秒,脑子里是空白的。 我是见到过之前江峰与张卿卿的,我当时的做法是一下子咬住了张卿卿。 可是,这一秒,我并没有这样做。 我只是冷静的收回了目光,然后直接的就朝着厨房走去了。 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可乐,又加了些冰块。 把可乐倒入杯子里,把冰块加进去。 沈依然是这个时候跑出去的,在跑出去之前有没有把衣服系上我并不知道。 我没有看到。 我一直躲在厨房里,算是给他们空间去处理这件事情。 等到门重重的关上。 我才再次走回到客厅里,手里拿着半杯可乐。 宋之渊的脸上有唇印的。 大概是沈依然留下的。 我将我的半杯可乐递给他,接过了他手中的烟,随手又抽了纸巾。 动作一气呵成。 我没有说话,而是拿着手里的纸巾伸手将宋之渊脸上的口红擦掉了。 宋之渊静静的看着我,他拿下了我的手,转身走入浴室之中。 他的电话在茶几上放着。 在他走进浴室的几秒钟之后,就开始不停地响起了。 上面显示着名字:依然。(未完待续) 第50章 亲密又疏远 我盯着这个名字看了好一会,浴室里的水流声很大,宋之渊应该是不会听到这些声音的。 铃声响了很久,又挂断,过了好一会再次不甘的响起来。 就这样一阵一阵的想着,一直到最后一次就再也没有再响起来了。 是在大概五分钟之后,宋之渊从浴室走出来的。 他走出来的时候,一边擦着浑身的水珠,一边看向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桌上的手机递给了宋之渊,我说,“有人给你打电话,打了很久。” 宋之渊问谁,我没有说,而是直接将手机递到了他的手上。 他静静的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然后默不作声的将手机又放回到了沙发上。 并没有要回话的意思。 而我寂寥的打开电视机,想要装作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天空是在七点左右开始变暗的,黑夜降临,宋之渊已经穿好了衣服,准备带我出去吃东西的时候,手机忽然在空旷的房间里再次响了起来。 宋之渊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这些表现都是很明显的,很显然,刚刚的一切都是沈依然主动,宋之渊抗拒。 但是,我还是多嘴的说了一句,我说,“不用去问一下她吗?沈依然出门的时候应该是带着酒气的吧。” “女孩喝醉了会有危险的。” 宋之渊笑了一下,他换上鞋子正式出门,看着我说道,“一个女人不争风吃醋,还把我推向别人,我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我知道他在讽刺我,便也没有多说,快速的换上鞋子,然后跟着宋之渊出了门。 吃晚饭的时间,他的手机是安静的,我们如往常一样去餐厅里吃过晚饭,过程不必赘述,是在吃过晚饭之后,我们没有急于上车,他带我去附近走一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猜测,尽管面上宋之渊没有任何表现,我仍旧很奇怪的是,真的会有人面对追求者如此绝情。 我们走入一处公园,晚上尽是来健身的老头老太太们,还有一些躲在暗处的情侣。 在一处人工湖面前坐下来的时候,我问宋之渊,我说,“你为什么要拒绝沈依然,她很漂亮,也很有魅力。” “很漂亮也很有魅力就该接受?” 宋之渊反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我说,“这当然不是,不过,我是觉得,你心里应该会有些牵挂吧。” 宋之渊笑了,他没有看我,只是风淡云轻一般的说道,“那么你又为何会拒绝医院里那个男人?” 他这句话堵得我一愣,他意有所指在说徐桥。 我望着夜空,抬头想了好一会,才说道,“这不一样的,我有很大的现实问题的。” 宋之渊没有再回复我这句话,他笑了,他的笑里我觉得充满了讽刺。 所以,我也顺着他的意思,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对,就是为了钱。” 宋之渊未知可否。 我们两个决定从公园往回走的时候,宋之渊才和我说的,他说,“我也是喜欢你这一点。” 这句话对于我喜欢钱这句话之前已经间隔很久的时间了,所以这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他所谓的喜欢你这一点是具体哪一点。 难道真的是因为钱? 可是,我们都没有来得及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有些困倦,第一天上班的不适应。 导致我上了宋之渊的车之后,就有些昏昏欲睡了,宋之渊特地把广播的声音关掉。 平稳的开着车。 我被惊醒,是因为他的手机响了。 在我模糊的意识里,他接起了手机,迷迷糊糊的我听到他说,“好,我知道了,在哪里,我马上赶过去。” 紧接着我们就调转了车头,换了相反的方向。 我醒过来,看着宋之渊的时候,他的眉头是紧紧地皱着的。 过了好一会,我才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医院。” 宋之渊只吐给了我这两个字,我当然没办法反应这两个字的意思。 过了一小会,他才补充道,“沈依然在医院抢救。” 我愣了一下,迅速的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然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最近是怎么了,撞邪了吗,我好像和医院格外的有缘分,动不动就跑医院。 但是我一句话都没有说,我不知道宋之渊此时的心情,他会不会烦乱,所以我只是在副驾驶乖乖的坐着。 一直到,到了医院里的时候,宋之渊从车上下来,我才叫住了他。 我说,“我就不进去了,应该不太好吧。” 宋之渊回望了我一眼,沉思半晌说道,“没有什么不太好,走吧。” 从电梯下来,我还是没有往前走。 宋之渊走在前面,我下意识的走的很慢,以至于我们两个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后来我才想起来的,沈依然见过我,我还去沈依然的家里接过宋颂,所以沈家一定是知道我的。 我站得远或者近,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他们的关系。 沈太太和沈依然不算太像,也许沈依然遗传爸爸的成分比较多。 但是她仍旧是一个很知性的女人。 见到宋之渊来了之后先和宋之渊说的抱歉,然后才说,“然然这孩子,真是太倔了,我没有教育好,她还在洗胃,应该没有什么大危险。” 宋之渊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她今天去了我那里。” 沈太太了然的点了一下头,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哎,这可能就是报应吧。” “我做的孽都报应在我女儿的头上,我抢了别人的老公,而然然在自己的感情里,求之不得。” 宋之渊安慰了沈太太几句,她神色黯然没有一点光彩。 我站在远处,听了这一切。 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像是,听了别人的故事。 但是也因为接触的慢慢多起来,我开始有意无意的猜测着那个关于宋之渊的人生了。 宋之渊喝沈太太之间的关系看起来是有一点疏离却又有一点亲近的。 我曾经想过是什么关系看起来亲近却又疏离。 没有想到。 直到后来,我知道这种关系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沈依然没有多久就被推了出来,脸色苍白。 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宋之渊连留都不想留下来的样子,直接就带着我离开了。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 我浑身感觉很累,却很乏。 可是脑子里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变得活跃的很。 我们关上了灯,谁都没有说话,在黑暗中我爬到了宋之渊的身上,我幽幽的开口问宋之渊,“其实你一点都不爱沈依然的吧。” 只是沈依然在贴着宋之渊。 宋之渊伸手揽着我,他的手摩挲着我的头发,过了好一会,才说,“嗯。” “可是,你又在有意无意的疏远加保护她。” 宋之渊没有回这句话,他换了一个姿势,让我躺在他的臂弯里,过了很久,才和我说道,“明天的时候,你替我去看望一下沈依然。” “嗯,好。” 我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 我起晚了,第二日宋之渊什么时候去上班我压根都不知道。 只是我一睁开眼睛就已经十一点了。 我觉得我这种人简直是太不应该了,刚刚上班,连点对工作的样子都没有。 可是偏偏我出门的时候,都打不到车,无奈只能走了好一段路,想走出去再试着打车,半个小时过去了,仍旧一辆出租车都见不到。 正在我看着时间,觉得我要是再打不到车干脆就请假好了,下午直接可以去看沈依然的时候,一辆车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吓了我一跳。 因为是私家车的缘故,所以我以为我挡住了他的路,他要停靠什么的。 下意识让了让。 结果他摇下来车窗,对着我招了招手。 我才看清,是莫锦荣。 他让我上车,我犹豫了一下,拒绝。 他说,“我们都去公司,顺路,如果错过我这辆车,你估计今天都可能没法到公司了。” “上来吧。” 他再说一遍的时候,我还是上了车。 当我坐在他身边,记好安全带的时候,莫锦荣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问我,“你住在附近?” 我望了一下这苍茫的别墅区,以及周围的高档社区,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却还是说实话的点了点头。 莫锦荣说道,“那以后上班顺路,我每天打电话叫你,捎你去公司。” “可别!” 我连忙拒绝,急忙的说道,“我只想默默地在公司里上班,并不想弄得满城风雨。” 莫锦荣看着我,不知所以的笑了一笑,他说,“那就看缘分好了。” 我点了点头。 莫锦荣的车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很好闻。 一路上,我与莫锦荣都没有再说话,他一直在平稳的开车。 可是,在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把车稳稳地停在了一家餐厅前。 才和我说道,“已经午饭时间了,我们吃过午饭再去公司好了。” 我凭着印象知道这是在公司附近的。 所以,我拒绝了他。(未完待续) 第51章 沈宛然 莫锦荣静静的看了看我,然后说道,“这么好的机会讨好上司,竟然不知道把握。” 我看了一眼时间,我说,“这离公司太近了,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 莫锦荣未置可否的笑了一笑,终究没有勉强。 我趁着大家午休的时候,打包了一份饭菜拿到公司去吃。 午休过后,向秘书四处看了一看,走到了我的面前来,说道,“哎,你来了,上午有些忙,所以分担给你一点活吧。” 我点了点头,答应道,我说,“我能力有限的向秘书。” 她笑了一下,说道,“别叫我向秘书了,叫我向婧就行。” 好像是去除了前一天的误会,她忽然对我和蔼了一些。 然后趴在我的身边告诉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都是一些很基础的,不涉及到任何专业但是需要核实预约一些事情的。 总共有一个很长的表格,这个表格要一项项对照下来。 我对照了四个小时,都没有对照完,但是我记得今天我要代替宋之渊去看望沈依然的,所以快速的收拾了东西,临时离开了公司。 在路上买了些花和水果,一路凭着印象走到沈依然的病房。 敲了敲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的声音。 是来自于沈太太的。 沈依然也醒着,本来在和沈太太说些什么,见我进来之后噤了声。 沈太太并无异常,她感谢的接了我手中的花,找花瓶摆上,而沈依然却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道,“妈妈,我想和她单独的说几句话。” 沈太太看了沈依然一眼,又望了望我,看起来是有些担心的。 却还是走了出去。 在她走出去,带上门的时候,沈依然才挑眉,扫了一眼鲜花,说道,“是宋之渊叫你来的?” 我点了点头。 把买的水果放在一旁,找了把椅子坐在了沈依然的对面。 沈依然冷冷的看了一下,笑了,她笑容中有些凄凉。 看着我说道,“我真的很羡慕你。” 我抬头看着沈依然,不明白她的意思,沈依然却仍旧自顾自的说着,她说,“羡慕你的身份,虽然并不光彩,但是却可以呆在宋之渊的身边。你知道吗?我爱了宋之渊六年了,你懂这个滋味吗?我今年十九岁,我从未成年一直爱到了成年。”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沈依然,所以只能坐在他的对面。 如果她能懂得,就会体会到我此时的尴尬。 这种尴尬是宋之渊连考虑都不会考虑的吧。 他不来看沈依然,沈依然爱着他,而我现在与宋之渊是那样的关系,代表着宋之渊来看他。 这在沈依然的眼里是挑衅,在我的眼里,则是毫无立足的地方。 尴尬,左右为难。 可是,我又不能拒绝,我只能站在这里,听着沈依然近似于自言自语的诉说。 她痴痴地冷笑了一会,而后看着我,死死的盯着我说道,“宋之渊为什么不来看我?你又为什么过来?你有什么资格替他来看我!” 她是忽然之间变得很尖冷的,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是。 我看着沈依然,我说,“他为什么不来看你的原因,你应该清楚。” 沈依然凄惨的笑了一下,没有理我,而是伸手将我拿过来的花,拿了一朵出来,闻了一下,说道,“你喜欢百合吗?为什么买百合花?” 说完,她一边伸手将百合的花瓣一瓣一瓣的揪掉,一边和我说道,“你知道吗?我十三岁遇见宋之渊的时候,我就爱上宋之渊了,可是那个时候我只是高中生。我几乎整个青春的心事都是关于宋之渊的,我想要长成他喜欢的样子,所以,我学了钢琴,我把头发留长了,我一直在做到完美。” “可是,我没有任何机会去走近他,不给我任何机会。我一直想着我在他身边足够陪伴他,总有一天就会感化他。他会发现我的好,这些年,我对宋颂,就像是自己生的一样。” 我不知道说什么,就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 听着她说道,“你知道吗?宋之渊每次吸烟的时候,我都会想,我要不要也去学吸烟。他抗拒我的时候,我就会很难过。我也知道,他一直在保持着某种距离!” 她的眸光里都是悲伤。 我这人可能是受不了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爱太多却不得的样子吧。 因为我也爱一个人爱过很多年。 我懂这其中的煎熬与滋味。 所以,当沈依然这样说的时候,我心里是有些难过的。 沈依然没有停,她坐直了身子,静静的盯着我很久,忽然尖利的笑了一下,她说,“我不服,我真的很不明白!我到底哪里不好!我比不上沈宛然,我为什么会连你这个婊子都比不了!”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沈宛然的名字。 这个名字,我并不清楚是谁。 但是通过语境已经猜到了几分。 因为沈依然的情绪不受控制,她已经开始骂我婊子,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必要再这里继续下去了。 所以,我站起身来,冲着沈依然笑了一下。 我说,“你比我这个婊子好,你有什么怨气没必要发泄到我头上的,我也没有抢走宋之渊的感情。沈小姐,今天的探视就这样,我先回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没有再说话,转身就走。 沈依然却忽然抓起了床头摆的我刚买的花,一下子朝着我的方向投了过来。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所幸花瓶没有砸在我的身上,里面的水全部倾倒而出,泼在了我的身上,夹杂着那些花散落在身上,挂上了枝枝叶叶。 沈依然却嚎啕大哭起来。 她说,“你抢走了!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觉得她疯了。 可是在医院里,她又刚刚抢救过来,我不愿意与她发生冲突。 带着满身的水渍,我冷清的看了她一眼,就快速的离开了。 出门的时候,是沈太太闻讯赶来,急忙的冲进房间里,安慰在哭的凄惨的沈依然。 我一路出了门,打了车,坐在车上的时候,司机看我浑身的水,问我需要不需要纸巾,我摆了摆手。 一直到回到宋之渊的家里的时候,我身上仍旧斑斑点点,不太干净。 回家已经天黑了,我进院子看到灯亮着,知道宋之渊回来了。 进门换鞋,准备去洗澡的时候,他从楼下走下来,看着浑身狼狈的我,有些疑惑。 我直接耸了耸肩,说道,“沈依然的杰作。” 宋之渊给了我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 我是洗完澡之后,才和宋之渊重新坐在一起的,他问我,“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她情绪很激动吗?” 我回忆了一下,冲着宋之渊说道,“也还好,一直到后来的时候。” 不知道该怎么讲起,我还是说了,我说,“她给我讲她爱你爱了很多年。” 宋之渊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小孩子言论。” 我说,“她说,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比不上沈宛然,竟然如今连一个婊子也比不上。” 宋之渊忽然抬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眸光中的清冷一闪而过,静静的盯了我很久,才开口和我说道,“沈宛然,她还和你说沈宛然什么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再说什么。 宋之渊的目光再次收回。 我却站起身来,大胆的走到了他的面前,静静的看着宋之渊。 他有些躲闪我的目光。 我还是张口了,我说,“沈宛然是宋颂的妈妈吧,也是之前那间衣帽间的主人。” 宋之渊抓住了我的手,一把将我拽入了他的怀里,紧紧地盯着我,过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我被他钳制的有些疼了。 我连忙的给自己打圆场,我说,“我并不是好奇,只是提起来了。” “是。” 宋之渊才回答了我刚刚的话。 我说,“那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这却是我一直好奇的。 我总觉得,她是在宋之渊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 宋之渊盯着我,他的目光深邃,紧紧地看了我很久,说道,“一个你不需要知道的女人。” 这句话,让我无法接下去了。 我讪讪的笑了一下,说,“哦,这样。” 宋之渊站起身来,去拿外套准备带我出去吃东西的时候,问我道,“那沈依然为何会泼你一身水?” 我才想起来,她在结尾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我和沈依然说,“我没有抢走宋之渊的感情。” 而沈依然说的是,我抢走了,她再也夺不回了。 我把这些复述给宋之渊的时候,宋之渊在我的面容上停留了几秒。 什么话都没有说,率先出了门。 我跟在他的身后,慢慢的走着,他在前面点燃了一支烟,忽明忽灭的闪烁着。 我的心里忽然顿了一下。 我抢走了什么?我对宋之渊是一无所知的。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忽然一冲动,快跑了几步,忽然从后面环抱住了宋之渊。 我明显的感觉到宋之渊的身体一僵,他停住了脚步,慢慢的转过头来。 看着我。 我和他的身高是有差距的。 所以,他的视线是向下的,伸手摸索着我的头发,说道,“怎么?”(未完待续) 第52章 魅力 宋之渊是有种魅力的,我后来,冷静过来的时候会想,我到底那冲动的一抱是为了什么。 为何沈依然会喜欢宋之渊,其实他身上举手投足之间,尽管透露出的是疏离感,却仍旧会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似乎,越是因为这种疏离,却越想去靠近他。 就像是,每个人靠近他的时候,都巴不得把自己燃烧成烈火,去温暖他。 我看着他的背影的时候,忽然就有了这种冲动。 我那个时候,并不认为我爱宋之渊。 甚至,我清晰而理智的明白,他不会爱我,我跟在他的身边并不是我想要的长久的未来。 我并没有可以傻下去的资本,曾经大把可以谈论爱情的光阴都被我挥霍完了。 宋之渊低头看着我的时候,我没有抬起头来,我只是更加亲近的往他的怀里钻了一下,轻轻地问了一声,“宋之渊,你会有一天对我动情吗?” 这句话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脱口而出的。 后来我就后悔了,理智重新战胜了我。 我给了自己一种解释,是当时的环境如此。 宋之渊笑了一下,他伸出手来,摩挲着我的头发,静静的盯了我良久,问我,“你希望我对你动情吗?” 我再次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挂上了笑容。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要,那我的日子会多难熬。” 他也站直了身子,面上表情连变都没有变,转身就打开了车门,我亦跟着走进了车内。 这个城市早就亮起了灯火,许是因为刚刚那一刹那的动情,上了车之后,宋之渊并没有如以往一般播放着轻音乐,或者只是静谧着。 而是他随意的打开了电台。 当时,广播正在播放一首粤语歌,声音挂着一种沧桑感。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鲜花虽会凋谢,但会再开,一生所爱隐约在白云外,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相亲竟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 隐隐约约的能够听出些旋律的哀伤,后来主持人在重复歌词的时候,才记得这几句词。 我当时回头看了宋之渊一眼的,他在我身边影影绰绰的光影下,显得格外疏离。 我和宋之渊似乎心照不宣的谁都没有再提我问过他的问题。 回去的时候,少有的晚上没有相拥。 他回到书房里,而我则躺在床上一夜好眠。 第二日,上班没有迟到,也没有遇见莫锦荣,却因为昨天要对的那一张表上挨了批评。 是向婧给我的,但是向婧并没有告诉我这件东西紧急不紧急。 所以我提前就离开了公司。 我承认这是有问题的。 当我到了公司,临近中午的时候,忽然一个女人急冲冲的冲了进来,她穿着打扮看起来价格不菲,身上却透着一股心急之色。 手里扬着那张单子就问道,“这是谁对的单子?谁给我对的单子!让提前给我确认有没有误差,谁确认的。” 一个秘书站起来指了指向婧,这个时候,莫锦荣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他看着忽然冲进我们公司的女人,说道,“怎么了,苏珊?” 被称作苏珊的女人见到莫锦荣之后更加趾高气昂,扬着这单子说道,“慕繁小姐今天要用这些东西,昨天让人都和品牌商确认好的,结果今天有几家品牌商说这些东西已经被借走了,咱们这边没有确认过。” 莫锦荣皱着眉头,看着向婧,希望她给一个交代。 就在这个时候,向婧弱弱的站起身来,朝着我的方向指了指,说道,“我昨天太忙了,实在忙不过来,就找安夏帮忙确认的。”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我的这里。 我站起身来,冲着苏珊刚想要说抱歉。 她就一下子冲到我的面前来了,抓住了我的手。 “走吧,你不用给我解释,你去给慕繁道歉好了。” 说完,不由犹豫的就直接将我带了出去,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我不敢耽搁,跟着她往外走。 她将我直接塞到车上的时候,我都在想,这慕繁小姐是谁?既然不是我们公司的,为什么这个单子要让我来对。 而且刚刚看着莫锦荣和这个苏珊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像是管制与被管制的关系。 我以为这一路上很快就到了,但是我没有想到她是直接开车带着我出了北京,看着周围越来越人少,车速渐渐快起来的时候,我才发觉太不对劲了。 看着身边在开车的苏珊说道,“苏珊小姐,你要带我去哪里?如果需要道歉的话,我能不能打电话给慕繁小姐道个歉,确实是我的错,但是这样的话,我晚上很有可能回不来的。” 我比较担心的是宋之渊。 苏珊连抬头看我都不看我,直接说道,“你也知道耽误时间啊,你也知道时间宝贵啊,那你早些时候为什么不好好对照那些要用的东西,你耽误了慕繁以及许多工作人员的进度你怎么不说?” 被她这么一说,说的我不知道怎样应对了。 这个时候,苏珊的电话响了,她按了接听键,我猜测是莫锦荣打过来的。 而苏珊在这边说话也丝毫不怎么客气。 她说道,“慕繁的脾气你也是了解的,我如果不把直接责任人给她揪过去,她今天非得把所有人都弄死。” 说完这句话,她就挂了电话。 倒是听得旁边的我浑身毛骨悚然。 我静静的看着苏珊,又幻想着,这慕繁到底是何许人也。 一直到,车稳稳地停在了一处滑雪场的时候,我走进去,才见到了所谓的慕繁。 我是见过慕繁的,只是我并不知道她叫慕繁。 也就是那个所谓的莫锦荣的未婚妻。 当时慕繁已经上了妆,头发也做了造型,身边挂着一堆衣服,珠宝摆在桌前,散乱而有秩序。 身边的化妆师已经去一边做着,一筹莫展。 摄影师和灯光师玩起了手机。 只有慕繁没事人一样,看不出半点怒色的坐在镜子面前端着水杯喝着水。 见我进来,抬眼看了一眼苏珊,让她去一边呆着。 而后盯着我看了一看,说道,“就是你工作没有做完,害的我们今天拍摄延迟的?” “对不起,慕繁小姐。” 我看着慕繁,她长得很漂亮,那种类似韩剧女主的漂亮加柔顺,可是说话的时候,眼神里的凌厉是遮掩不住的。 “呵。” 她上下打量着我,开口问道,“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你能给我变出今天要用的首饰来?” “你能让我完成今天的拍摄任务?” 我并不知道那几样首饰对慕繁这次拍摄的重要意义,但是此时错了就是错了,我什么都无话说。 慕繁转身来,看了一眼苏珊,说道,“滑雪场那边的场地都准备好了吗?” 苏珊点了点头。 她说,“嗯,那我今天也拍不了,就带她过去吧。让她去试一下我今天的滋味。” 我疑惑的看着慕繁,不明所以。 就在这个时候,苏珊已经走到我的面前,和我说道,“走吧。” 我跟在了苏珊的身后,走进滑雪场内,刚一进门就有一种冻尿了的感觉。 这里是零下,而外面正是夏末转秋。 我身上只穿了一件连衣裙,都没有过膝盖。 站在这里,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而苏珊则说道,“脱了。” “什么意思?” 我看着苏珊,苏珊静静的又重复了一遍,“脱掉。” “今天慕繁在这里是拍内衣广告的,所以,你脱掉只剩内衣,站在这里呆两个小时试试。她今天拍了几套,一直到最后的时候,发现缺少几样珠宝,所以导致这几套都不能同时完工了。如果你不脱,我们所有人都得被罚三个月的薪水。” “这件事是你的错吗?” 苏珊靠近我,问我道。 我点了点头,“是。” “那为什么你的错要让我们替你背锅?” 她问得我哑口无言。 慕繁这个人对自己的手下极为严格,当然跟在她身边的人的薪资也是同行内薪资最高的,她要求每一个人高效而专业。 奖惩措施特别分明。 这无关对错。 “除了这样还有没有别的方式。” 我问的时候,苏珊已经准备上手了。 所以,我知道别无他法,我还是自己快速的脱了衣服。 耽误时间越长,我有可能越回不去。 我不想引起宋之渊的怀疑。 我脱的浑身只剩下内衣裤站在滑雪场内的时候,我觉得我整个人都要冻死了。 而苏珊则走了出去。 不知道我能躲在哪里,这周围都没有人,因为今天是特别给慕繁拍摄用的。 我也不知道我在里面冻了多久,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快要没有意识的样子。 就在我觉得自己就要升天的时候,我听到了慕繁的声音。 她说,“锦荣,不过是一个小员工,做错了就该受到惩罚的,你知道我冻了多久吗?” 就在这个时候,莫锦荣已经走进来了,他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把身上拿的外套直接披在了我的身上。(未完待续) 第53章 撞上 我已经快要冻懵了,但是当莫锦荣出现帮我披上外套的时候,我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我意识到,这应该是可以走了,飞快的披着他的外套就冲了出去。 找苏珊。 “我的衣服呢?” 我大声的问着苏珊的时候,苏珊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莫锦荣在身边命令,让苏珊赶紧去拿衣服的时候,慕繁仍旧还在旁边不解而嚣张,只是碍于莫锦荣的面子,不耐烦的冲着苏珊摆了摆手。 苏珊把衣服还给我的时候,我背着所有人直接找了个还算隐蔽的地方把裙子换上,然后才哆嗦着,看着所有人。 我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黑了。 所以我很心焦,我和他们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开始找车想要回去。 我听到莫锦荣和慕繁说道,“从来你任性我清楚,可是你这也太过分。” 慕繁小声的嘟囔着,抓着莫锦荣的衣服,和莫锦荣说道,“那人家奖惩分明也是一个规矩嘛,她确实耽误了我的大事。” 我没有再听他们后面的对话了,而是直接冲出了滑雪场,询问着工作人员该去哪里坐车返回北京。 可是,我才知道,他们这根本就没有任何接送服务,所有来这个地方的人,全部都是自家开车来的,唯一能够去的,恐怕要走出几十里地再倒一趟火车,尽管近却也不方便,这个时候也没有车了。 我仔细的想一想,我们开车行进到这里的时候,都用了四五个小时的时间。 简直是冻蒙了又很着急,我站在那里不停地询问有没有别的方式,有没有别的方法的时候,莫锦荣出现在了我的身边,他冲着工作人员说了一声,就在我的耳边说道,“你这么着急回去吗?那我送你回去。” “不行!” 这个时候,慕繁出现了,她尖利着说道,“那让苏珊送她好了,我今晚都没有办法回去,只能明天等着别人来调回来珠宝再拍戏,你今晚陪我好不好。” “我回国之后,咱们根本就没有机会……” “不好。” 莫锦荣的眉头紧紧地皱着,说话都带着不悦,他紧紧地盯着慕繁,说道。 慕繁见他的样子,好似也受到了惊吓,一下子收敛许多。 他看都没有看慕繁,直接就转身朝着外面走,一边留给了我一句话,他说,“想回北京,还不快跟上?” 我没有时间去理会慕繁和莫锦荣此时的情绪,因为我想着,如果我因为得罪了慕繁丢了工作,也好过我丢了宋之渊这个靠山。 所以,我跟在莫锦荣的身后,快速的走着,一直到上了车。 他发动车子上路的时候,我看了时间,晚上七点整。 宋之渊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所以这个时候他的车会准时的停在院子里。 而我,还在这不知什么鬼地方的地方开始上路。 顺利的话,要五个小时才能回去。 七点再过五个小时是整整的凌晨十二点啊。 本来因为冻得我就浑身激动加紧张,加上还敢时间,担心着宋之渊,我的手就更加的抖个不停。 连带着在车上坐着都不安稳。 莫锦荣的手忽然之间搭在我的手上的,吓了我一跳,吓得我连忙的收回了手,而他则无所谓的笑了一下。 他说,“你还冷吗?我把冷气关掉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冷了。” 然后手又下意识的藏了一藏。 莫锦荣像是在给我解释,可是语气又像是自说自话。 这些话却又能被我听到。 他说,“我本来不觉得你被抓过来有什么问题的,慕繁虽然有时候小孩脾气,却从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一直到下午听到员工在那里窃窃私语,我才知道。” “所以,很抱歉。” 他总结道。 我抬头看了一眼莫锦荣,连忙的摇了摇头,“我的错。” 身体和情绪稍微的稳定了一些,所以说话也不再颤抖。 莫锦荣笑了一下,说道,“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她刚刚回国,所以她的部分团队还在搭建,有些事情就交给了我这边的秘书做。”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只是说道,“这件事情并不是她的错的,真的有我的错,我没有完成工作内容。” 莫锦荣的笑更加放肆,他说,“别说是庄小雅的朋友,所以我得照顾一下,就是单凭咱们第一次的眼缘,我也不希望你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这哪有什么不公平,可是我却噤了声。 不想再和莫锦荣谈论这件事情。 发生了,也就发生了。 他目视着前方,忽然问我,“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赶回去?其实那个地方还算好玩的。”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莫锦荣悻悻的收了口,说道,“不说也无妨,我只是随意的聊一聊。” 五个小时的车程,我们两个人需要在车上相处五个小时。 在这五个小时的时间,我佯装睡觉一个小时,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会在一起闲聊。 而我们共同认识的人大概就是庄小雅吧。 所以,就各自选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去聊庄小雅。 莫锦荣知道庄小雅的身份的,我也是通过莫锦荣知道,庄小雅跟的老霍是一个权势地位很高的人,基本跟老霍混在一起的下一辈,现在都在各行各业的重要位置发光发热。 而那些人很多是老霍一手扶植起来的。 就像是一个庞大的关系网,网着这些人。 庄小雅与莫锦荣是在一次老霍的寿宴上认识的,当时老霍的妻子在场,庄小雅已经是老霍的情友却仍旧混进去玩一玩。 结束之后,老霍让莫锦荣顺道送庄小雅回去。 两个人就这么认识了。 “所以,你也是在老霍所编织的关系网中的一条线?” 我看着莫锦荣,目视着前方的车的时候,静静的问道。 莫锦荣笑了一下,他说,“算也不算,我们关系并不算太密切的。我父亲与霍叔叔是故交。”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两个人陷入沉默,没有再说话。 于是我百无聊赖的打开了广播,让我们两个人的沉默不再那么尴尬。 当时主持人在介绍一位女歌手,她说,这个女歌手的歌曲大多空灵而飘渺,她这人所经历的事情也大多是传奇。 她冷清的歌喉一如她的生活一般,虽然已经在乐坛有着极高的地位和造诣,外界却知道有关她的故事并不多。 好了,我们听她的歌。 主持人说的前言不搭后语,最后放了一首这个女歌手的新歌。 讲述的是十八岁。 歌词模糊的讲了一段纠缠又魂牵梦绕的爱情。 声音迷人。 我之前不怎么听歌,也不关注娱乐圈的事情。唯一知道的都是来自于张卿卿的普及。 我知道宋之渊,因为张卿卿关注八卦,有一段时间宋之渊的八卦很多。 但是这个艺人我不知道她的。 所以,我听完这首歌的时候,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我说,“真好听。” 莫锦荣在旁边笑了一下的,他说,“你喜欢斐然吗?” “啊?” 我疑惑的问着莫锦荣,莫锦荣意识到我不知道他说什么,解释道,“这个歌手叫斐然。” “姓什么?斐吗?” 我第一反应是这样,问道。 莫锦荣摇了摇头,“艺名应该没有带姓氏。” “也对,不过斐然这名字真的很有灵性,很好听。” 广播里的主持人还在播放着这位斐然的歌,过了好一会,莫锦荣才说道,“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带你见见她,如果她回北京来的时候。” 我讶然的看着莫锦荣。 口头表示感谢。 我才想起来,莫锦荣所在的传媒圈定然也会经常接触到明星的吧。 所以,每天都会听到很多的八卦。 我问莫锦荣的时候,莫锦荣笑了一下,他说,“其实,这些事情在常人的眼里也是正常的,只不过被放大了而已。” “感情不和分开,为了利益分开,难道不常见?为了权势厮杀,难道不常见?” 我点了点头,“也是。” 时间渐渐像是过得快起来了。 我们驶入通往我们住宅的公路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宋之渊一个电话都没有打。 我在车上告诉莫锦荣,他自己直接回家就好,把我放在我们那次相遇的地方,我再自己走一段路。 他本来不肯,在我再三要求下才应允。 可是,都没有来得及走到我们相遇的地方。 远远地就有一辆车从我们的对面开过来。 他打了远光晃得我们这边有些视线不清。 这条路上车少,他竟然偏偏逆行到我们这边。 而且越来越靠近我们。 离得近了,我才发现,这辆车有些熟悉的。 而他早已经刹车加转弯,直接把车横在了莫锦荣的车的前方。 莫锦荣急刹车,才不至于两辆车撞在一起。 我们就这样在车上面面相对。 对面的车内,宋之渊的目光幽深。 而这边,我坐在副驾驶,莫锦荣坐在驾驶位置。 我的目光是有些躲闪的。 我很想藏起来。 可是,莫锦荣注意到宋之渊的目光之后,也将目光定在了我这边。(未完待续) 第54章 有魅力的男人 就是这两个人的目光注视在我身上的时候,我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站起身来。 我慌张的解开了我的安全带,转身冲着莫锦荣道了一声谢。 “有人来接我了,我先下车了。” 莫锦荣只是静静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看着我下了车。 我打开车门,直接径直拉开了宋之渊副驾驶的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将安全带绑上。 对面,莫锦荣已经将车向后倒主动的给宋之渊腾出位置来,让宋之渊掉头,两个人似乎谁都没有和谁打招呼的意思,像个陌生人。 而宋之渊调转车头之后,直接开着车飞驰的奔腾起来。 一言不发,我们二人谁都没有和谁说什么。 一直到,宋之渊将车稳稳地停下来,我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宋之渊早已经先我一步走进了房间里。 我跟进去的,跟在他的身后,他一言不发我也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 这样的情况,我怎么解释都害怕是越描越黑。 可是,宋之渊什么话都没有说,我只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洗澡,而后洗过澡之后就去上楼睡觉了。 我也只能走进浴室里去洗澡,然后再裹着睡衣走进卧室里。 刚一爬上床,如果以往,宋之渊一定会把我狠狠地拽到床上蹂躏一番的。 而我也从最开始的犹疑变得到后来的得心应手。 可是,今天宋之渊连动都没有动的,我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慢的凑到宋之渊的面前,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声,“今天的事情……” 我话都没有说完,宋之渊忽然伸手来就将我揽入到了怀里,然后吻便落了下来。 他将我的衣衫解开,我们两个人的吻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我小心的应承着。 一直到宋之渊进入我的身体。 那种感觉说不出的让人恐惧。 我总觉得我是不懂宋之渊的。 可是,当宋之渊放开我的时候,才和我说道,“你说吧。” 他这一次并不温柔,我感觉到我的身上都挂着伤痕的样子,可是仔细检查又没有。 我坐直了身子,想了一下,我是坦白还是如何,终究还是选择了隐瞒。 我说,“我通过庄小雅认识的他,今天有个聚会,结束了之后,他顺路就把我带回来了。” 宋之渊坐起身子来,点燃了一支烟,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我就没有再说什么。 我尽量让自己少说话,我怕自己越描越黑。 至于为什么说了谎话,我觉得也算是我扎在宋之渊的角度想了的。 如果是我,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却计划的离开自己,纵然知道两个人没有感情,也会有分开的那一天,却还是不会开心的。 每个男人都有占有欲与控制欲。 这一点在他们这种人身上表现的更甚。 宋之渊好像对我这些话并不感兴趣似的,他在我身边睡了。 而我,早晨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是伸手摸一下身边的床,感觉一片冰凉。 我知道,宋之渊已经去上班了,所以连忙的也起身。 收拾好之后,犹豫着应该去哪里上班,便直接去了公司。 我刚到公司的时候,发现今天的公司与以往不太一样,尽管我只来过两天了,如果是以往,公司定然井然有序的,可是今天,这个公司大家都借着喝咖啡的名义在聊天。 见我到了之后,看了我一眼。 向婧主动地去帮我接了一杯咖啡,将咖啡递到我的面前的时候,和我说道,“自求多福。” 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看着向婧,向婧说道,“根据以往同事们牺牲的经验来看,今天你不宜来上班。” 好像平时大家都和我关系一般般,但是到这种份上,大家都显得很团结的样子。 我端着向婧递给我的的咖啡喝了一口,说道,“为什么?” 向婧说道,“因为……” 她拉长了声音,将目光瞥向了莫锦荣办公室的方向,然后过了好一会,才和我说道,“因为……慕繁找到这里来了。现在还没有出来。” 见我仍旧云里雾里,平时在公司里一个活泼的姑娘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说道,“你就别给安夏绕弯子了,直接告诉她好了。” 向婧说道,“因为慕繁讨厌的人一定会往死里整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这个时候,慕繁走出来转了一圈,她好像并不要做什么,只是单纯的转了一圈。 也因为这一圈,人们迅速的散开,各自走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剩下的这一天,几乎慕繁都是呆在我们公司的。 只有中午的时候,出去吃了个饭,再回来又和莫锦荣一起回到了办公室里。 这一天,大家好像都没有在认真工作,一直在讨论着些什么,可是又没有具体的讨论出来。 我起先是没有什么担忧的。 可是,临近下班的时候,我想到,如果今天慕繁来这里一天,那工作应该就是耽误了的。 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正在我想着这些一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见着慕繁从里面走了出来,还特地的看了我一眼。 我的心里,从她那一眼中,看到了些不寻常的意味。 我在下电梯的时候,心里还是一直在打鼓的,等到到了楼下,我刚刚准备打车的时候,庄小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说,“别动,站在公司门口等我,我过来接你。” “我要回家的。” 我话刚一说完,庄小雅已经将电话挂了,没有几秒钟,她已经将车稳稳地停在了我的面前。 然后摇下车窗来给我说了一句,上车。 我犹疑着,说道,“宋之渊给我规定的是7点回家的。” 庄小雅笑了一下,她说,“那你还能真的七点回家?来吧,上车吧,别这么听话。” 我皱着眉头看了庄小雅一会,看着她那没有正行的样子,决定不搭理她。 径自的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拦着出租车,可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庄小雅影响了风水竟然没有车停下来。 等我再往前走几步的时候,她已经慢悠悠的跟了过来,再次和我说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晚上有聚会,老霍在,你们家宋之渊也在,所以我提前过来找你。你上车之后,给宋之渊打个招呼就好。” 我这才上了车,发了条消息给宋之渊的,而后坐在车上,看着庄小雅春风得意的样子。 庄小雅没话找话的问我,“你现在工作如何?” 我才想起来,我说,“可不怎么样,有点糟糕。” “怎么糟糕了?” 庄小雅愣了一下,问道。 “你知道慕繁吗?我好像惹了她了。” “慕繁?”庄小雅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看着我。 而后才说道,“你在这里,和慕繁有什么关系?” 我说,“慕繁是莫锦荣的未婚妻吧。” “哈。”庄小雅冷笑一声,转头看了我一眼,“你确定你没有在开玩笑?” 因为她转头看我,惊讶的太过分,导致压根不看路,差点和一辆车撞了。 我连忙的将她的头转过去,“好好开车。” 她这才正了正身子,说道,“我认真的,你告诉我说,慕繁是莫锦荣的未婚妻?” 我说,“你不知道?我反正在公司就这么听说的。” “她怎么你了?别怕。” 庄小雅连问我有什么麻烦都没有问,就直接下结论让我别怕。 然后才告诉我的,“慕繁怎么可能是莫锦荣的未婚妻,这辈子都攀不上莫锦荣的,她呀,这种高档妓我觉得最后嫁给个外国男人还靠谱一点。” 我惊讶的听着庄小雅的话,犹豫了一下问道,“高档妓?” “恩。”庄小雅笃定的说道,“这姑娘和咱们不同的是她名牌大学毕业的,家庭一般,但是人特别拼,大学的时候通过一富二代进入一个稍高档的圈子,结果当天晚上就和富二代的叔叔睡了,后来啊换了不知道多少个男人,才爬到现在的位置。听说是进了模特圈了,前段时间忽然没了消息,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莫锦荣的未婚妻?” 庄小雅问我,却也不奢望从我这里知道答案。 而后说道,“算了,她这种人你也甭放在眼里,她和莫锦荣长久不了,莫锦荣又不是没脑子的人。” 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庄小雅在一处会所前停下来,将车交给保安停车之后,下了车。 我随着她正往里走的时候,她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问我道,“哎,你和莫锦荣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不明白庄小雅的意思。 她的眼睛里放着一股莫名的光,摆了摆手,语气稍稍收敛一些说道,“你对莫锦荣的印象如何?有没有觉得他很迷人。” “才上班三天,而且这三天我就遭遇了慕繁,你觉得呢?” 估计是我那低沉的口吻让庄小雅觉得无趣,她笑了一下,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 一直到进了包厢,包厢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庄小雅才说道,“莫锦荣是个有魅力的男人,和宋之渊不相上下。” 从她口中听到宋之渊的名字,我还是不由得再仔细盯着庄小雅看了一眼的。(未完待续) 第55章 可爱 一个别的女人议论自己的男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像是不由自主的会竖起屏障来,抵抗。 哪怕对方是庄小雅。 但是显然我这种情绪是有些不太对的,庄小雅好像并不这么认为,她随意的谈论着,轻车熟路的样子。 她丝毫没有觉察我的异常,而是静静的说道,“宋之渊冷傲,莫锦荣骄奢,宋之渊禁欲,莫锦荣……” 她后面对莫锦荣的形容词都没有说完的时候,门就被推开了,是老霍,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的。 他走进来,在助手的服侍下。 进门之后便摆手让助手下去,也是这个时候,庄小雅瞬间就变换了一张面孔,变得恬淡静好。 不似刚刚,眼神中都带着聪明。 她上前走到老霍的面前,和他说道,“我以为你还得等会呢,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过来了。” 老霍抬眸,看着庄小雅,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来早了你不喜欢?” “喜欢,哪能不喜欢?” 说着,就上前亲了老霍一下。 我自己独自站在那里,显得格外的不协调。 所以,我便想要退出来的。 庄小雅与老霍应该是有些日子没见的样子,显然老霍也并不喜欢我在场,他的目光让我觉得有些烦,我连忙的便退了出去。 什么话都没有说。 结果刚一出门,就慌张的撞到了宋之渊的怀里。 他连忙扶住我的时候,我愣了一下。 “做什么,这么慌?” 我对着他比了一个噤声的表情,这才说道,“里面啊只有庄小雅和霍总,他们……” 我说不出,就没好意思再继续往下说。 倒是宋之渊笑了一下,他伸手揽了我的手,说道,“那我们先去喝杯茶。” 在会所的三楼是茶庄,他说完这些话,往前走着,我也便跟着他向前走。 一路到了三楼,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茶艺师给我们泡了一壶茶,想要留下来继续服务的时候,宋之渊挥手让她下去。 他自己泡就好。 茶艺师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看起来恬静素雅,她嗯了一声,声音很小,眼神中顾盼的样子,停留在宋之渊身上几秒,便退了下去。 宋之渊帮我洗茶,泡茶,倒在杯。 在这个过程中,静默的样子,让人觉得心动。 我不由得看着窗户上倒映着的他的影子发了呆。 一直到他让我喝茶的时候,我才醒过来。 他说,“想什么想的这样出神?” 我是脱口而出的,我说,“你。”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迎上他清冷的目光,我瞬间就红了脸。 他反倒是愣了一下,然后端起茶盏来,和我说道,“你是怪我不应该带你来三楼,应该去十楼了。” “十楼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问道。 觉得刚刚自己说的话有些让人羞红。 他却笑得别有用心,“客房部。”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如果不是庄小雅和老霍,我是不是不会有这种反应。 可是,我们两个人在这端庄的品着茶,说的却都是这种话。 见到我脸红了,宋之渊的心情好像格外好了一些,他将自己茶盏中的茶喝完,又倒了一杯。 我却更加不好意思,忙的将茶一饮而尽。 是这个时候,我再次看玻璃上的倒影的时候,见到刚刚那个茶艺师的表情的。 她离我们的距离并不算太远。 此时正在另外一桌服务着,在对方品茶的过程中,她可以稍适休息,这个空档,她的目光是紧紧地停留在我们这个方向的。 我迎着她的目光望去,她似乎都没有见到我。 仍旧这样注视着。 那个眼神中满含了心意。 一直到宋之渊再给我添了水,目光抬起的时候,她才慌张的躲藏,连忙的去给她所服务的宾客倒茶。 这一刻,我忽然想起了在来的时候,庄小雅和我说的那句话的,她说,“宋之渊是个有魅力的男人。宋之渊冷傲,宋之渊禁欲。” 我当然懂那个茶艺师的眼神。 我漫不经心的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的时候,问道,“你经常来这里吗?” 宋之渊冷清的回答,“偶尔,在附近有应酬的时候,会带过来。” 我说道,“那么,以往都是你来泡茶?” “不是。”宋之渊给我重新添了茶的时候,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也只有你有福分。” 这句话竟然让我心里暖了一下的,也许是因为对比。 我说,“那你有指定的茶艺师吧。” 这句话是猜测。 宋之渊嗯了一声,我连忙的说道,“我猜一下。” 他饶有兴趣的盯着我指了旁边一排的茶艺师说道,“这二十个茶艺师,你猜可不一定猜得到的。” 我说,“那我猜到了你怎样?” 我和宋之渊在外,从来没有表现过任何暧昧。 其实,我们两个人的相处,直到现在都可以用寡淡来形容。 他并不像老霍,以及其他男人。 我们两个人尽管每天晚上外出用餐,却都是并排走着,亦或者一前一后的。 他很少与我谈论感情,喜好,甚至我们两个人连手都没有牵过。 除了在床上的时候,他热情似火。 这种关系的维持,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错,可是,今天不知为何,在庄小雅评价了他的魅力以及定义了他的冷傲禁欲之后,我反倒是觉得真是这样。 我认识的宋之渊似乎并不比她们多。 这样,让我心里有一些轻微的变化,算是占有欲也好,想证明自己的独特性也罢。 我希望,我与他的关系,对于他的了解与那些女人想比是亲近的。 所以,我笑了一下,换上了天真的表情,和宋之渊说道,“如果我猜到了的话,你吻我一下。” “就这样?” 宋之渊显然对这个报酬觉得太简单,我点了点头,说道,“就在这里。” 宋之渊的眸光一闪,却也笑着点了头。 他说,“那倘若你猜不对呢?” 我说,“一定对。” “不一定。”宋之渊摆了摆手。 我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出了我的筹码,如果猜不对,怎样。 刚说完的时候,我故作淡定。 可是宋之渊看着我笑起来的时候,我的脸一下子红了。 那些事情,我毕竟主动很少,更不要说这样大胆。 宋之渊盯着我,说道,“成交。” 他话音刚落的时候,我便伸出手来直接朝着那个茶艺师的方向指过去了,轻轻一指,问道,“对不对?” 宋之渊眸光中有些惊讶,说道,“你怎么猜出来的。” 我说,“对还是不对?” “对。”宋之渊显然无所谓的站起身来,走到我的面前,轻轻地咬着我的耳垂,随后移到了我的唇边,然后缠绵离开。 猝不及防,让我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那种倏忽而至的心动感,让我惊奇。 宋之渊离开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女人有些受伤的目光。 而我,坐在宋之渊的对面,拿起剩下的茶盏来,不动声色的喝完了茶。 心里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在她那里一定在骂我了。 我抬起头来,看着宋之渊。 就在这个时候,庄小雅给我们打电话过来的,告诉我们可以去找他们了。 我和宋之渊这才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就在刚要出门的时候,忽然有一个茶艺师走了出来。 “宋总。” 她的声音清冽,慢慢走到宋之渊面前,一双眸子都像是会说话似的,轻轻笑了一笑。 说道,“新上了一款茶叶,免洗茶的,味甘甜的很,带些给您尝尝吧。我刚刚那边有个客人,没顾上您。” 宋之渊说道,“无妨,今日也是忽然过来。” 我们略等了几分,她便将茶叶打好包装送到我手上。 等我和宋之渊出了门之后,走到电梯里,我才意识到好像不太对,看着宋之渊说道,“我刚刚指错了,这送茶叶的才是你的茶艺师。” 宋之渊但笑不语。 我问,“那你为什么还偏让我赢呢?” 电梯缓慢的向下行着,宋之渊抬眸看着我,说道,“因为你在乎的样子还是很可爱的。” 等我与宋之渊走进包厢的时候,庄小雅与老霍已经恢复了平静,又来了几个男人,我都不太认识。 这个酒局,宋之渊吃过饭就离开了,似乎并不想与这些人过多停留。 而我也跟着他离开。 坐在车上的时候,我还在想那个女人的眼神,以及宋之渊说的话。 无疑,宋之渊夸我的样子,让我心动。 努力摇了摇头,一路都在胡思乱想,一直到宋之渊回了家,把车停好的时候,我才快步的跟了上去。 愿赌服输。 很显然我在茶庄和他打赌是输的。 所以,回家第一件事我就冲进了浴室,等洗过澡又出来。 光着站在宋之渊的面前,宋之渊讶然的盯着我的时候,我说,“输了就是输了,烦请宋总随我去洗澡好了,咱们时间宝贵。” 宋之渊笑了一下。 他的眉眼中都有笑,他一把将我揽入怀里,偷偷在我耳边说道,“你可会?” 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说真的,不会。 我所有的经验,都是从宋之渊那里学来的。(未完待续) 第56章 算计 我怔怔的看着宋之渊,他挑逗我的样子,让我觉得羞涩又心动。 按捺住这种心动,我警告着自己不允许,却还是靠近了他。 谈不上教,有自我摸索加指引。 总之,在我面红耳赤的躺在宋之渊的怀里的时候,宋之渊破天荒的给了我一个额头上的亲吻。 那种感觉,让我心中有些荡漾。 我静静的面对着黑暗,听着我的心扑通扑通跳的时候,问了宋之渊一句话,我说,“宋之渊,你曾经很爱一个人的时候表现是什么?有没有热烈过。” 因为我觉得我见过的宋之渊,一直就是这种冷清的样子。 所以,大概是好奇吧。 宋之渊并没有回我,我不知道是因为不想回复还是他已经睡着了,所以这个问句就这样传荡在黑暗里,慢慢的飘散开来,一点点散去了。 第二日,我醒过来的时候,宋之渊已经不在了,我摸了一下空着的床,透着冰冷的气息。 等我起床想要忙碌着去上班的时候,才瞥到原来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的。 所以,我又返回了床上,准备好好睡一觉。 大概就是躺在家里正百无聊赖的准备补睡眠的时候,庄小雅忽然给我来了电话。 她在电话那端的声音慵懒而惬意,她说,“你干嘛呢?” 我说,“没事。准备休息。” 她的声音一下子高起来,她说,“这都什么点,还休息,你没有去三亚?” 我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疑惑了一会,才说道,“为什么要去三亚?” “宋之渊去三亚了,我以为带上你了呢。” 她这句话说的我心里明显的有些不是很舒服,宋之渊与我报备不报备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关系的。 反倒是我对他来说是被约束着,而他是自由身。 但是这种话仍旧让我心里有了一些许的不舒服。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我轻轻地嗯了一声,说道,“没有,我在家。” “出来玩嘛,晚上七点,一起吃过饭,然后一起玩。” 庄小雅说完,又说道,“一会我把地址发给你。” “我不想去,我想休息。” 我拒绝了庄小雅,庄小雅在那边却不以为然,她说,“别这样,你这样多没趣。” 说完,她挂了电话,执意的就将地址发来了。 我看了一眼短信,将手机扔到了一旁,整个人又重新趴躺回床上,连庄小雅的消息看都没有看。 不知道为何,也许是因为宋之渊离开没有和我打招呼的缘故,让我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我原本想要睡觉,都睡不着。 起身来回的折腾,也是坐立难安的样子。 于是我就来回的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一直耗到了中午,晚上,一直到晚上七点。 当时钟正好指到七点的时候,我忽然就整个人像是被上了发条一样,我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窗外,结果发现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正是这种时刻,我意识到有些孤独的。 我百无聊赖的重新拿起了手机,打开了庄小雅的那一条短信。 看着地址。又重新放下。 这一天的时间,我都没有给宋之渊打过电话的。 确切来说,我和宋之渊很少联系,除了这个晚上七点的约定。 我想了一想,还是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宋之渊的电话。 当手机响过几声,慢慢的被宋之渊接起来的时候,我的屏住了呼吸。 电话那端,宋之渊的声音透着一股冷淡。 “有事吗?” “我是看了一下时间,想要问你,今晚要加班吗?” 我撒了谎,明明庄小雅已经告诉我宋之渊人在三亚了,我还是撒了谎,我静等着宋之渊的回复。 他那边沉默了一下的,然后说道,“不,我这几天没有在北京,走的匆忙。” “哦,这样。” 还是有些失落的,但是我没有表现出来。 我是轻松地回答的。 宋之渊又嗯了一声,我才说道,“那你在那边好好的照顾自己。” 话音刚落,宋之渊那边就传来了一个声音,说道,“宋总,可以出发了,沈小姐那边的宴会要开始了。” “好。” 这句话应该是宋之渊回复的那个人的,然后,他连给我解释都没有解释,就直接挂了电话。 我握着电话传来的嘟嘟嘟声的时候,心里有些难过,沈小姐…… 这几个字一直在我的脑海里传荡着,我回想了好一会,是沈依然吗? 就在我发呆的空档,庄小雅再次给我打了电话过来,她说道,“你到底过来不过来,这么没意思?宋之渊平时看着你,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要么独自面对着这么大的房子,你不孤单寂寞冷?” 她的话敲在我的心上,我想了好一会,才应了一声,我说,“嗯。去。” 庄小雅笑了一下,给了我一句这才像样嘛,然后便挂了电话。 我起身,走进浴室里洗澡,再重新化妆,等走进衣帽室的时候,从里面挑选了很久,才挑选了一件裙子,与平时不同的。 平时我喜欢穿浅色的衣服,今日我选了一个比较暗的颜色,连带着裙长都稍微往下了一些,却在上围是有些开的。 贴身凹凸有致那样。 最后,我在出门前,还是换掉了。 因为不敢穿出去,还是又重新换回了那个浅色的小短裙。 出门,打车,还算是比较顺利,等到到了庄小雅给我的地址的时候,我走了进去。 庄小雅选的位置是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但是这个庄园却建造的极为隐秘而华丽。 等我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到门前的时候,服务员就没有再跟了,我敲了敲门,直到里面应了一声请进。 倘若,我知道里面这种场景,我是一定不会进的。 可是我不知道。 刚刚进了门,这房间里就弥漫着一种情欲的味道夹杂着女人的香水味。 入目的是庄小雅半开着裙子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而身边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却也在两个男人中间盘旋着。 “那我先出去。” 我刚说完这句话,连忙的想要往外退。 庄小雅就招呼了我,“可别,来,我正好有事找你。” 庄小雅从那个男人身上起来,便朝着我这边走过来,我没有等她,径直的朝着门外的方向走。 她只能跟着我快速的走了出来,刚走到我的身后,我们两个人站在走廊中的时候,她才拦住了我。 她说,“宋之渊不在,你一个人难道不寂寞。” 我回望了一眼,我们身后的门是关好了的。 我看着庄小雅,笑了一下,我说,“不寂寞啊,我之前以为你只跟着老霍的,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庄小雅笑了,她轻轻地说着,眸光中闪着一种光芒,她说,“怎么是想不开呢,这当然是想得开了。老霍已经好几天没有来我这了,我自然得自己找点乐子。” “不怕老霍知道?”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正经的太过一板一眼了,连忙换了一种姿势,整个人靠在了墙上。 我又不是什么道德楷模,真的没有必要去关注庄小雅这些事情。 庄小雅摇了摇头,“老霍最近有了新宠,所以关注点并不在我的身上。” “这样。” 我笑了一下,“所以你就出来找乐子。” 庄小雅也笑了一下,她说,“好了,知道你还不适应这样,那我就不和你交流这些了,你等我一下,我和里面的人告个别,专门的和你呆一会。” 她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转身就进了门,推开门,进去了很久,却没有出来。 我不好意思再进去,那种场面有些受不住。 就在这个时候,我远远地看到了张卿卿。 她一个人来,我站在远处盯着她的时候,是想要避开她的。 因为讨厌。 但是,她却径直的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再然后,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 她停下来还没有开口,庄小雅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看了一眼我,又看了看张卿卿。 说道,“哎,正好,到了,到了,张卿卿你先去我开好的包厢等我。” 说完,张卿卿也很听话,竟然只是趾高气昂的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张卿卿说的另外的房间走了过去。 “什么意思?” 我皱着眉头,看着庄小雅,有点不明白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了。 庄小雅说道,“我送你的礼物,前几天张卿卿有事犯我朋友手上了,所以我开了条件,让她跟你来道歉。” 我疑惑的看着庄小雅,她满脸的得意,碰了碰我的肩膀,说道,“去吧,你虐她的机会到了。” 这样说着的时候,我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虐张卿卿好。 特别是江峰已经死了。 我忽然觉得这些意义都不是很大,我看着庄小雅,说道,“又不是石骁。” “石骁是石骁的,先解决一个,再解决一个嘛。” 她怂恿着我。 我想了一想,还是点了点头。 朝着庄小雅说的包厢走了过去,庄小雅跟在我的身后。 我们推开门,都没有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张卿卿就跪在了地上,然后一巴掌一巴掌的抽在了自己的脸上。(未完待续) 第57章 你不必矜持 看着这样的张卿卿,我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我又不能杀了她。 倘若她趾高气昂的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话,我还可以因为气愤扇她那话儿掌。 可是,她已经自己跪下来,然后一边打自己一边求我原谅了。 导致,我没有办法再伸手去打她了。 所有的恨都像是软踏踏的打在了棉花上一样。 我只能静静的看着张卿卿,任由她自己打着。 尽管这里灯光昏暗,我仍旧能够看清楚她的脸已经被她自己打肿了,而且膝盖早就跪的通红。 庄小雅跟在身后,一句话不说,我也一句话不说。 过了良久,庄小雅才挑头说道,“张卿卿,你这人就是贱,谁让你特么当初做这种事的。” 张卿卿抿嘴不言,过了好一会,说话的时候,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她说,“安夏,你就饶了我吧,你也知道咱们都不是什么命好的人,我要是能选择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的话,我肯定愿意做一个好人的。这一切,这一切都是石骁让我干的。” “但你也起了辅助作用的,江峰到底爱你还是不爱?” 庄小雅一句话就戳到了我的痛点上。 我找了个沙发坐下来,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张卿卿的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好似是庄小雅给她说这些话让她感受到了一点点要放过她的意味,她竟然就毫不在乎的站了起来,结果被我一看,又重新可怜兮兮的跪到了地上,说道,“爱吧。” “虽然安夏人好,这我和她同事多年也知道,但是,江峰他毕竟是个男人,他觉得安夏太没有情趣太没有女人味了,她平时连打扮都不知道打扮自己,只知道攒钱攒钱攒钱。” 张卿卿的声音细小,不敢说太大的声音。 “所以江峰看到我的时候,还是很爱我的,如果不爱我,我让他拿安夏的钱他也不可能不拿。” 张卿卿偷着瞥了我们几眼,而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安夏,你别怪我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也真的怪不得我的。” “你想想……” 她拉长了音,在我身边说道,“你想一想,你太包容江峰了,你把江峰当儿子一样养着,他肯定就会去外面找别的女人啊。” “够了!” 我终于忍不住了,我看了张卿卿一眼,再看看庄小雅,咬了咬下唇。 然后和庄小雅说道,“让她走吧,我不想再看到她了。” “滚滚滚!” 庄小雅摆摆手,不耐烦的冲着张卿卿摆了摆手,张卿卿这才得了空,连忙的冲着门外出去,然后带上了门。 如果不是庄小雅在这里,我肯定会哭的。 但是因为她在这,我忍着。 我笑了一下,真的是用尽全力的笑了一下。 才和庄小雅说道,“那个……小雅姐有酒吗?” “有!” 庄小雅连忙的站起身来,叫了服务,没有一会,服务员就带着酒走了进来。 我看着庄小雅,庄小雅将酒倒给我,递给我。 她说道,“我是希望帮你出气的,我并不希望这件事情让你难受。” “我知道你的好意。” 我对着庄小雅笑了一下。 庄小雅连忙递给了我酒,说道,“好了,好了,不想这些了,我要是知道能让你情绪变化这么大,我肯定不会给你添堵的,你来喝了酒。” 我接过了她的酒,一饮而尽。 我也不知道为何,也许是因为今天很多种情绪都堆积在一起,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吧。 我一杯接着一杯,喝了很多杯。 因为这些年做酒女郎的原因,我是有些酒量的。 所以,我喝酒即使当着外人的面也不会顾及,我总觉得这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是,我分明记得这一次酒喝得并不算太多,只有七八杯的样子,然后就感觉到身体有些疲乏。 我连忙的起了身,站起身来看着庄小雅皱了皱眉头,说道,“抱歉,小雅姐我不喝了,我要回家。” 庄小雅愣着看了我一下,站起身来急忙的上前扶着我,“回什么家,我给你开个房间你去休息一下吧。” 说完,就把我搀扶着往外走。 我记得我当时的感觉,是极度悲伤又极度隐忍。 但是意识却是清醒的。 庄小雅把我扔到一个房间里,让我自己躺在那里,然后便出去了。 门有没有关上,我并不清楚。 因为我只顾着自己的悲伤。 我坐在房间里,一个人想起来曾经的事情。 庄小雅去而复返,回来重新坐在我面前的时候,才再次拉回了我的思绪。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我说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把你叫过来吗?我并不想这么弄巧成拙的,因为今天宋之渊去了三亚,因为这个女人。” 她给了我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女人只有一个侧脸,清丽淡然的神色,宛若藐视人间的众神一般。 我说,“这是谁?” 庄小雅沉默的看了照片半晌,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 说完这些,她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是谁真的不重要的,因为咱们和男人不谈感情的。谈了,他也不会放你在心上,说白了,我们就是男人的玩物,所以,还是自己心疼自己好一些。权势地位,以及自己想着如何去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 说完这些,她没有再说了,站起身来,冲着我神秘的笑了一下,然后起身出了门。 我感觉浑身有些发热,怔怔的看着关上的门,在庄小雅出去之后,转身走进了浴室里。 没有洗澡,只是洗了一把脸的。 那个女人……不知道为何,我映入眼帘的名字,会不由自主的想到沈宛然。 宋之渊说,她已经死了。 洗完脸的时候,身体上的燥热并没有缩减,而且头晕的症状也出现了些。 我刚从洗手间出来,结果门就再次被推开了。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我闻声抬头,看到了莫锦荣。 很显然,我吓了一跳,他看着只在房间出现的我也吓了一跳。 他略微笑了一笑,问我,“奇怪,怎么你在这里?” 我也很奇怪,“怎么?你要找谁?” “庄小雅。” 莫锦荣说着还回头去望了一下门,扬起手机来,说道,“庄小雅给我发信息让我过来这里的,奇怪,我打个电话问问她。” 我嗯了一声。 这个房间是套房,外面是客厅,里面是房间。 我请莫锦荣在外面等着,听着他打通了电话,庄小雅的意思是她那边有点事情,让我们两个稍微等一下,她一会就过来。 开的免提,我能够听到这些话,莫锦荣也听到了。 所以,我们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说道,“那就等一下吧。” 然后很奇怪的默契,我们不约而同的又笑了一下。 莫锦荣坐在我的对面,穿了一件白色体恤,很随意的那种,却难掩他身上的贵气。 他有着一种气质,诱惑。 特别是笑的时候。 空气中,什么时候开始弥漫出奇怪的感觉的,我并不知道。 大概是莫锦荣紧紧的盯着我看的时候,他的目光像是锁定了我一般,紧紧地看着我。 我起先无意的躲避着他的目光。 一直到迎上他的目光。 我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莫锦荣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直接就走到了我的面前,蹲下身子,视线与我持平。 他说,“你满怀心事。” 这几个字,让我心里莫名的颤了一下。 我躲开了他的目光,特地笑了,好掩饰我的慌张。 我说,“哪里来的心事。没有的事。” 莫锦荣却仍旧直直的盯着我的,他忽然靠近我,呼吸打在我的脸上。 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道,“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我的身子因为他离我太近,而莫名的颤了一下。 下意识的往后撤。 莫锦荣却笑着退了几步,和我说道,“你的身体很敏感。” 他如此大胆的话,让我有些吃惊,本来就觉得浑身燥热,加上他这毫无遮拦的话,更加觉得身体难受不行。 我慌忙的站起身来,说道,“我去洗把脸,你再给庄小雅打个电话好了。” 我去洗脸了,这一次特地在洗手间呆的时间很长,打开水龙头,不断拿冷水扑打在脸上都不能降温。 一直耽误了很久。 外面,莫锦荣打电话说些什么我全然听不到的。 水流声很大。 一直到我关上水龙头重新走出来,问道,“打过了?” 莫锦荣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来,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伸手挑了一下我的脸颊。大胆而直接。 吓得我连忙的退了几步。 他说,“庄小雅说她只是牵个线,实际上是你叫我来的。” 我忽然抬起头来,迎上了莫锦荣的目光,这几个字,全部传入我的耳中,可是我反应了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直到眨巴了眨巴眼睛,莫锦荣早已经手自上而下的滑去了。 他说,“我对你也有好感,你不必矜持。” 这几个字,让我觉得他像是轻车熟路一样。 而我,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58章 扭曲的爱情观 我看着莫锦荣的时候,觉得他格外陌生。 莫锦荣笑着,他的面容是那种很好看的样子,所以因为这个样子,导致说他即使说了这些话,都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我头晕的很,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可是,当我打开门的时候,我发现这门我根本就拉不开。 “这里的门是可以两面锁的,如果你要出去,得找庄小雅。” 莫锦荣没有急着追我,他只是坐在远处,静静的看着我。 我眼睛里一片仓皇,我慌张的拿起手机来,就开始给庄小雅打电话,可是电话那端却是关机了。 打了几次都是关机。 这让我格外的烦躁,我看着莫锦荣,甚至眼睛里都不能对焦了,我慌张的冲进洗手间里,又拿冷水洗了洗脸。 我的酒量我是知道的,刚刚喝的那点酒,绝对不会是这种效果。 当冷水让我脸上有一点清醒的时候,我也明白了,肯定是庄小雅给我放了什么东西。 我踉跄着洗完脸,就着思维清醒了一点走出来。 心中全然的愤怒。 我拿着手机,又给庄小雅打了个电话仍旧是关机,所以我走到莫锦荣的面前,怔怔的看着莫锦荣笑了一下。 我说,“其实,你也不算是被庄小雅骗来的吧,你有你的居心。” 莫锦荣抬起头来,瞒着我,静静的看了好一会,才以眼神温柔的注视着我点了点头。 我笑了一下,我说,“她给我下药了。” 莫锦荣站起身来,他下意识的朝着我这边走了几步,然后伸出手来,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认真的说道,“我过来,是以为是你的意思,你是自愿且乐意的。但是如今看来,这并非你愿,我也不会强迫你。” “这个套间里面是床,你进去吧,如果不放心把门锁好,我在这里睡一宿。” 莫锦荣回头,望了一眼门的方向,和我说道。 我看了一眼,没有回答莫锦荣的话,径直的朝着门的方向就走去了。 然后关上了门。 我犹豫了一下的,要不要锁,最后,我还是将门锁上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脑子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身体却有些难受。 就这么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直慢慢的忍着,忍着忍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日,太阳撒进来的时候,我出门,外面已经没了人。 我的手机开机之后,试着打开门,也能走出去了。 我走到前台,几乎是不耽搁的,去问庄小雅的去向。 当工作人员告诉我庄小雅的房间号的时候,我维持着礼貌的道了一声谢,直接就又返了回去。 因为就只有一层之差,等电梯的时间太繁琐,我直接就踩着楼梯上了楼,然后站定在庄小雅的房间内,开始啪啪的敲门。 当门打开的时候,庄小雅身上只穿了一件吊带。 “怎么了?” 我直接就闯了进去。 刚进门,就看到床上庄小雅的男人,摆了摆手,说道,“出去。” 话里都带着火药味。 庄小雅看着我的洋气,起先还想走过来安抚安抚我,但是当她刚过来迎上我的目光的时候,瞬间就又收了回去。 这才无奈的和对方摆了摆手说道,“行行,你先走吧。” 说完,就走了出去。 然后不动声色的将门关上了。 我静静的看着庄小雅,起先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的脸上看着我的时候是挂着笑的,而后笑容因为我的严肃渐渐消失,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好了,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气。” “你昨天晚上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她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下药。” 我只说了两个字,庄小雅瞬间就愣了,她明显眼神中有一丝躲闪,而后说道,“我的意思,我以为你明白……莫锦荣更适合你。” 我的手紧紧地攥着拳头,看着庄小雅,一直在克制。 真的,如果不是庄小雅曾经帮过我,我肯定要打她的,但是也因为这些,我才心里更难受。 庄小雅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她走到我的面前来,,说道,“你以后就会知道我为你好了。” 她伸手将我紧紧攥着的拳头掰开,而后看着我,说道,“别弄得像仇人似的。” “你什么意思?” 我看着庄小雅,庄小雅说道,“我知道你抗拒,但是我真的是在帮你,这么好的机会,不去攀莫锦荣,等到宋之渊把你踹了的那一天,你就完了。” 我说,“那你为何不去攀别人呢?你现在不只是在吃喝玩乐?” 庄小雅嗤笑一声,“可是我一天都不曾为了权利松懈过。” 她的话,让我无从接口。 我只能看着她,盯了好一会,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想这样。我很累,我先回了。” 理论是理论不清了,我转身拿着包准备出门,庄小雅拦住了我,她在我的身后,和我说道,“你知道沈宛然的存在吗?” 这句话,这个名字,让我愣了一下。 我站在原地,却也没有转身,只是静静地听着庄小雅在身后说着。 她说,“我也是最近才打听来的,沈宛然是宋之渊的爱人。宋之渊这一次去三亚,为什么没有带着你,连通知都没有通知你吧……” “无所谓。” 我说完这句话,快步的出了门,没有让她再继续说下去了。 难道,还要再听她所说,宋之渊这个男人并不爱我,如何如何吗? 宋之渊说过的沈宛然已经死了。 我出来之后,想要打车,可是却很不凑巧,一辆车都没有碰到,只能往前走着,没有多久,庄小雅开车追了过来,她在身后不断叫我的名字,摇下车窗来让我上车,我拒绝了她。 她劝我,“你和我置什么气,你赶紧上车吧。” 我说,“算了,我想静静。” 庄小雅又想说什么的,直到她的手机响起来,她才拿着手机快速的接了起来,再放下,对我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我有事,那就这样吧,你好好想一想。” 说完,她便开车离开了。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后来,有空车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都没有拦车,就一直这样走着。 都没有走出多远,就又有一辆车追了过来,跟着我的速度一样的走着。 我下意识的以为是庄小雅回来了,转过身来,说道,“你赶紧走吧,别在这等我了。” 结果,对方摇下玻璃来,看着我说道,“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这声音并不是庄小雅,而是慕繁。 我怔怔的看着忽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慕繁,犹豫了一下,我说,“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吧。” “上车。” 慕繁用手比了比外面的太阳,让我上车。 我摇了摇头,不理会她继续往前走。 “上车。” 慕繁又说了一遍,车起步,一点点的跟着我。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个时候,慕繁又不耐烦的说了一遍。 “我让你上车你听见没!” 我转身看着她,眼光中带着一丝的不屑,我说,“我现在又没有在上班,你是谁啊,你让我上车我就上车啊!” 慕繁的眼睛圆瞪,狠狠地看着我,看了好一会,笑了。 她从车上走下来,然后关上了车门,拿着遮阳伞打起来,才笑着说道,“好啊,你不想上车,那咱们站着说。” 我静静的看着慕繁,看了好一会,垂下眼眸。 一副你爱说就说的样子。 慕繁说道,“你从这地方出来吧,一夜都在这里?” 她指了指远处的会所,问道。 我笑了一下,“是怎样,不是又怎样?” 慕繁打着伞,她穿着高跟鞋,比我是有些高的,所以有一些压迫感。 她说,“我昨晚偷着跟着莫锦荣过来,他也来的这,今早才回去。” 她说完这话,我才惊讶的抬起头来,我看到,慕繁的黑眼圈很重,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 难不成等了一夜? 慕繁轻哼了一声,她静静的盯着我,而后说道,”你和莫锦荣睡了?“ “慕小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不爱听她这旁敲侧击的态度,有些不太开心。 她说,“爱慕权势的女人多得是,但是人啊,得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去吃这碗饭。别仗着自己有半分姿色,就以为能上天。终究下贱也是下贱。” 我笑着,看着慕繁,称是。 我说,“对,下贱就是下贱,我之前听了一个故事,有个大学生交了个富二代男朋友,然后借着和男朋友出席宴会结果当天和富二代的叔叔睡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我静静的面带嚣张的看着慕繁。 我看她是什么反应。 慕繁愣了一下,她的目光冷下来了,她说,“那也好过在会所卖的好。” 她嚣张的盯着我。 说出这话的时候,我知道她调查过我了。 只是,她不知道我有宋之渊,要么,应该不会说这种话。 慕繁说道,“你既然在会所卖过,你也应该清楚,有些小姑娘,因为不懂事,忽然就被人强了,有些人,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抢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直接被扔街上了。还有些啊,不知道怎么转着转着……就去了街边闪着红灯的破旧足疗店。” “好了,太阳太大了,有些晒,安夏你回去小心点,注意防晒哦。” 说完这些话,慕繁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示威的微笑,径直的钻进了车里。(未完待续) 第59章 斐然,沈宛然! 我静静的看着她摇曳的钻入车内之后,然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徒留下我在这条空旷的大马路上发愣了很久,我才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一辆空车再次驶过来的时候,我快速的打上了车,然后钻入了车里。 司机问我去哪里,我说你先开着吧,我随便转转。 话说的时候,喉咙与鼻腔中的酸涩早就难以忍受。 我忽然抑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 特别难受,特别压抑,特别迷茫! 我觉得我整个人就活的不像一个人一样!我为什么偏偏要想不开啊!我为什么不能及时行乐,我为什么不能得过且过! 这所有的人都让我不明白,这所有的人都让我喘不过气来。 巨大的孤独感侵蚀着我,压抑着我,让我觉得我整个人的人生都分崩离析了一般。 我找不到出口,我该怎么办?! 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当面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的时候,不用想怎么走,就一门心思的往前冲就可以了。 可是现在,面前有太多选择,面前又一无所有。 司机师傅见我的样子,急忙的拿着纸巾说道,“姑娘,没事吧,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说了一声,“没。” 只是一个没字,剩下的全部都吞咽回去,再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了。 司机师傅笑了一下,他关掉了正在广播着路况的电台,然后转换了一首音乐。 在前面轻轻地说了一句,他说,“你现在还年轻呢,现在觉得这件事是一个迈不过去的灾难,其实并不是。以后等扛过去了,回过头来一看,发现也不过如此。”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会好的,真的会好的。” 尽管他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而且他说的这些话也不一定对我来说有用,但是他的话仍旧让我感激感恩。 我嗯了一声,擦了擦眼泪,和师傅说了一声谢谢。 剩下的话,什么也没有说了,我报出了地址,让司机师傅送我过去。 然后付过钱,下了车。 是我曾经与江峰住过的地方,那个地方啊,后来因为房东把我赶出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去。 我站在胡同口向里望了望,终究没有走进去。 这个城市里,唯一让我牵挂着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 这个世界上,对我最重要的人也各没了一个。 江峰和妈妈会不会在天上一同看着我。 我一直在外面待到很晚才回去的。 第二日一大早我很早就起床了,决定去上班,好好上班。 就还按照那个计划走吧,希望能够慢慢的成为一个强大的人,然后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当我刚到公司的时候,莫锦荣就直接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其实,我面对他的时候,还是有一点尴尬的。 他静静的看着我,说道,“我们在公司就只谈工作,给你一个任务。” 说完,他便把一叠文件推给了我,和我说道,“斐然要办演唱会,这是她的资料,这是我们的资料。” 他分别介绍着,而后说道,“我希望你和她的公司联络一下,帮咱们拿下这次承办来。” 我看着这些,愣了一下,我说,“我不一定懂这些的。” “但是你应该可以学会的。” 莫锦荣冲着我笑了一下,这个笑容让我觉得我应该尝试一下,他说,“其实这个难度并不算太大,没有什么专业技巧之类的,你办肯定可以。” 我点了点头,出来,拿着这些资料坐在椅子上开始看起来。 向婧走到我的面前来,好奇的看了我一眼,问我到底领了个什么任务的时候,我将资料递给她看了一下,她盯着这些资料说道,“斐然,这是个什么明星,没有听过,为什么要办她的演唱会?” 我摇了摇头,也不知道。 她还和我说让我别太有压力,这种事情,大家都不一定能完成的尽力就好。 然后离开,我坐在我的座椅上的时候,打开斐然的资料,不禁有些发愣了。 网上,其实关于斐然的资料很少,而且也是她演唱的照片,但是不知道为何,我看她的眼神的时候,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 就这么一直看,一直看。 收集资料到了晚上,我知道宋之渊这几日不回来,所以,我带回了资料。 连夜看完的。 斐然是北京人,之前一直在北京,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销声匿迹了。 我因为觉得这件事情是个长久战,所以,还是希望能够早一点去给她打电话,然后不行的话再想别的办法诸如用诚意打动她之类的。 第二日,上午我打电话给斐然的经纪人的时候,他告诉我让我晚上再打电话,现在斐然小姐很忙。 所以,我晚上的时候,才又给斐然的经纪人打电话的。 回到宋之渊的房子里,我的手机拿去充电,我坐在楼下,便拿宋之渊家的座机给斐然打电话了。 打给经纪人。 可是接电话的却是斐然本人。 我握着电话,听着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的时候,惊讶了一下的,她的声音如清澈的山泉一般。 她说,“你好,我是斐然。” “斐然小姐你好,我是锦绣传媒的安然,得到消息,您要来北京办演唱会,我们希望能够承办这次演唱会,我们公司曾经……” 正当我把心里想的话都组织好正准备一股脑的全部说出来的时候,斐然忽然打断了我的话。 她说,“锦绣……你不用介绍你们公司的情况了。” 我静静的握着电话,听着斐然在那边说道,“你们boss是莫锦荣吧。” “恩……” 我愣了一下,我说,“是。” 斐然在电话那端嗯了一声,她说,“那我大概知道的,请问安然,你这个电话号码是……你在哪里给我打电话?” 我握着手机,说道,“家里。” “是这样的,斐然小姐,我手机在充电,一会挂了电话之后我会拿我的手机号再给您发条短信过去,您存一下我的手机号,以后联系手机。” “哦……这样。” 斐然停顿了一下,尽管看到的都是斐然上了妆的妖冶照片,但是不知道为何,我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总会在脑子里勾勒出一个很清丽漂亮的女人。 她说,“那我后天回北京,方便见一下面吗?我们见面详谈这件事。” “好……好的。”我连忙的答应道。 “那就先这样。” 斐然说完这些话就挂了电话。 我整个人充斥着一种喜悦感,成就感。 我没有想到会如此出奇的顺利,直到后来一想才明白,莫锦荣本来就认识斐然的,我们之前有过一次在车上听到斐然的歌,他还说介绍给我呢。 结果却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去谈她的案子。 第二日,我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莫锦荣,莫锦荣但笑不语。 第三日,也就是那一日我们约定的后天,我早早的给斐然确认行程,我们约定在一家私人会所见面。 中午时分。 我早早的从公司出来,特地拿了一些资料,想要向她详细介绍的。 我以为她肯定要带着专业团队来考核我们。 我这人如果见重要的人一定会早到的,这是我认为的基本尊重与素养。 我比我们约定的时间早到半个小时,可是当我进门和服务员说明情况的时候,服务员和我说道,“斐然小姐已经到了,在楼上等您。” 这是一家私人女子会馆,里面的设计偏清丽简洁的女性风。 我被服务生带到了一处门前,然后走了进去。 这里面是一个封闭的包厢,被装饰成了日式风格,一个女人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只在领口处的红色珠花格外醒目,将她良好的气质衬托着。 “斐然小姐,抱歉,我迟了。” “是我早到。”她抬起头来,冲着我轻轻地笑了一下。 这一下让我觉得自己整个汗毛都要竖起来的样子。 天啊! 我见过她! 就是宋之渊家里的那张照片,很像沈依然的那一张,实际上却更像她! 尽管她现在比那张照片的年龄要大了一些,眼神更加柔和坚韧,气质却是掩不住的。 沈宛然。 斐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失态了,我怔怔的看着斐然,盯了很久,一动不动。 一直到斐然先开了口,她说,“怎么,安然?不过来坐?” 我点了点头,忙的收回了思绪,坐在她的对面。 她的身体笔直,静坐在那里来给我泡茶,身上有着一股娴静的魅力。 我说,“斐然小姐,您认识沈宛然吗?” 我不知道我为何要问这个。 她的眸光里闪烁了一下,随即轻轻一笑。 给我倒了茶,说道,“你的资料里,显示了我的原名了?我以为很少有人知道呢。” 是沈宛然! 这其实只是我的猜测的。 可是我不愿意是猜对了的! “喝茶。” 她让我喝茶,我却迟迟没有端杯子。 她说,“你住的房子是租的还是怎样?那套房子的主人还是宋之渊吗?”(未完待续) 第60章 你爱我吗 我静静的看着沈宛然,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身子不由得颤了一下。 连忙的将杯子放下来,以免里面的水洒出来。 迟迟没有回答。 沈宛然的目光就这样一直盯着我,好像在等待着我的答案,但是在等待的过程中,她的目光却也是无转移,无所谓的。 过了许久,我才吞咽了口水,说道,“是宋之渊。” 我可以的隐去了前面的话。 沈宛然的眼神中有一丝失落,很快就被她遮掩过去了。 她笑容十分得体,“那咱们开始谈办演唱会的事情吧。” “好。” 我将资料拿出来,以及初步赶出来的方案给沈宛然看的时候,她只是轻轻地翻了两页,就又再次停住了,她说道,“算了,这些资料我不看了,对于锦荣我还是信得过的,你回去告诉他,改天我让我经纪人过去细谈好了。” “也好。”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站在对面已经起了身,她说道,“我今天刚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身体有些乏累,安小姐不介意我……” “不介意。” 我笑了一下,我目送着她冲我点了点头,然后我们两个人并排的出了门的。 她先走的,她走了好一会,我才回头又望了一眼这处茶庄。 两个人在某些形象上是很像的。 我走出门的时候,心里感觉到一阵失落,却还是快速的离开了。 我没有直接回公司,而是在车上打了个电话给莫锦荣交代了一下工作进展之后,就回家了。 刚刚进门,宋之渊的车便驶了进来。 他走进门内,挂了一脸疲惫。 起先我只是坐在客厅里专心的在沈宛然的震撼中思绪万千无法自拔。 结果宋之渊回来之后,我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他,静静的眨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回来了。” 他嗯了一声,然后我快速的走过去,接过了他手里的外套,将其挂在衣架上,然后他再递给我他手里的提包的时候,我却愣神没有接住。 一直到他喊了一声安夏,我才应声,回过神来,脸上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在想什么?” 他问。 我连忙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去给你放好水。” “不用。” 宋之渊将我圈入怀里,直接就吻了下来,过了很久,才放开我,像是嗅着我身上的气味一般久久才移开,而后说道,“回卧室床上等我,我洗过澡来找你。”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走进卧室里,然后慢慢的上了楼。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我是拿着给沈宛然的资料回来的,这些资料在客厅呢,我有没有放好。 然后我快速的起身,然后又往楼下跑,一直到将资料藏起来之后,我才再次回到床上。 宋之渊进入房间里,他的吻迫不及待的落在我的唇上,锁骨,胸前,一路向下。 我的身体因为几日不见,而敏感的很。 几乎是不能承受的。 可是,当我闭上眼睛,宋之渊进入我的身体的时候,沈宛然的脸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入了我的脑海里。 她清丽,淡雅,骄傲,像是拥有着一切。 宋之渊的身体紧紧地将我拥着,那是我唯一的一次不专心。 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他停下动作,盯着我,盯了我很久,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连忙的摇了摇头,然后把手臂挂在了他的脖颈上。 婉转承欢。 我主动很快就重新挑起了他的热情,一直到他从我身上下来之后,我的脑海中仍旧是挥之不去的沈宛然。 宋之渊从浴室重新出来之后,忽然定住了,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像是想要把我看穿一般的看着我,“我这次出行没有告诉你,你埋怨我?” 他打开的这扇门,我藏不住。 我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我与他四目相对,我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我尽量轻描淡写。 “我见过沈宛然了。” 宋之渊的身体分明的僵了一下,他的目光躲避了我的目光。 起身。 我也跟着他坐起身来,静静的看着宋之渊,看了很久,说道,“她没有死。” 宋之渊告诉我的,沈宛然死了。 所以这种死了,是他在暗示吗?暗示她在他的心里死了。 但是,越是这种暗示越代表着重要吧。 我仰起头来,静静的看着宋之渊,那个我一点都不了解的男人。 手紧紧地抓着被单,我也不知道为何,我能够感觉到我身体的血液像是在急速的流淌着,这种感觉,让我害怕。 为什么要问这些,我无法做到对宋之渊的一切风淡云轻。 他的魅力太大,我沦陷了。 宋之渊的眸光中带着冷淡,他看着我,喉咙涌动了一下,说道,“然后呢?””她问我,和宋之渊是什么关系。” 沈宛然的原话并不是这样的,但是这种意思却是这样的。 我伸手去主动地抚摸着宋之渊的脸,然后跪直了身子站在他的面前,我问他,我说,“你爱我吗?” 宋之渊转过头来,看着我,他眼神中的冷漠与疏离,让他不用说话,我就已经明白。 我笑了一下,我连忙的收回了话,仓皇的走下床去,走出门的时候,转身看了一眼宋之渊,我说,“疯了疯了,这简直要死,我怎么能问这种话。” 我尽量把语气说的轻松一些。 然后穿上衣服,假装的看了一眼时间,说道,“庄小雅约了我去美容院,时间快到了,我先去了。” “我送你。” 宋之渊静静的盯着我,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 我说,“你刚回来,好好休息。” 我走回来,在宋之渊的唇上印了一吻,然后快速的走出门。 拿上了我的包,离开了这里。 出门,拦了车,当司机师傅开口问我去哪里的时候,我却有些不知道了,我去哪里,撒谎说去庄小雅那里,但是我肯定不能去找她的。 想来想去,还是报出了公司的地址。 等我到了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班点了。 与大家格格不入,电梯上都是一窝蜂的下班的人,她们拿着包,快速的走出办公大楼来,行色匆匆,欢欣鼓舞的着急回家。 而我,望着这一拨一拨的人,最后选择了走楼梯。 楼梯在十一层,慢慢爬上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一层一层的走着,整个楼道里只有我自己的声音。 等我走到十一层的时候,办公室的人都已经差不多走光了。 整个办公室都是暗的。 没有开灯。 我也没有注意,反正我现在心情不好。 我一个人走到工位上,静静的坐在工位上发呆。 真的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妥。 我以为整个办公室都只有我一个人的。 可是,当我坐下来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串声音,女人的娇唱声连连。 “嗯……嗯……” 我瞬间就要从椅子上惊起来了,我四处一看,才发现,莫锦荣的办公室门完全关好,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吓得我连忙也顾不上了,急忙的就要从座椅上站起来往外跑。 偏偏不巧的很,在慕繁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我飞快且小心翼翼的准备逃离办公室的时候。 我的手机铃声忽然就响了起来。 空旷而静谧的办公室里,响彻着我的手机铃声。 我慌张的赶紧从包里找手机,拿出来刚准备关对方就挂了。我赶紧装回去要往外走。 它就又响起来了。 也是这种时刻,完了,一切都完了。 莫锦荣的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他随手就打开了办公室的灯。 整个空间亮若白昼。 然后,他慢慢的走出来,看着傻乎乎愣在原地的我。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真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我真是傻逼了。 慕繁也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全然的不满,她静静的看着我,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 “你先回去。” 莫锦荣站在远处,看了慕繁一眼,说道。 慕繁脸上的红潮未褪,点了点头,不愿却也没有说太多反抗的话,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离开了。 “那个……我也先回去了。” 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看着莫锦荣,说道。 说完,就要打开门。 可是,莫锦荣没有让我有机会走,他早已经一个大跨步上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他死死的把我壁咚在了门上,然后眼睛如鹰鹜一般的盯着我。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不怪我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谁能想到,他们在这里做这种事情。 “我是来拿资料的,资料。” 我解释,疯狂的从包里拽资料出来。 他拦住了我,笑着靠近我,呼吸打在了我的脸上,“不用找了,我相信你。” 我的脸瞬间就红了,发烫的很。 “那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不行。” 我想要逃走,莫锦荣牵着我的手,静静的看着我说道。 我退无可退。 什么都做不了,而他的脸靠近我的脸靠的越来越近,一直到,几乎贴上的时候,他抽身。 笑着看我好戏的样子。 玩味的说道,“你见过斐然了,什么感觉?”(未完待续) 第61章 跟我 我看着莫锦荣,我的目光中全然的戒备。 但是,我也反应过来了,我盯着他说道,“这一切是你故意安排的,你早就知道。” 莫锦荣没有点头,但是他以目光告诉我,是的。 我低低的笑了一下,然后从这狭小的空间里钻出去,站在远处的时候,才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莫锦荣并不会因为我给他设置的距离,而安分的呆在那里,他向前一步,走到我的面前,低下头来无比靠近的和我说道,“当然是为了你。” “哈。” 我笑了一下,环胸看着莫锦荣,警惕的。 莫锦荣眼睛中全然的笃定与自信,他说,“宋之渊喝斐然之间的关系,其实你在见到斐然的那一刻就清楚了吧,我倒是希望,你跟了我。” 他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徒然升起了很多种抗拒。 并不喜欢这样的莫锦荣。 他这些话,这些作为让我觉得满满的算计,他在一步步的设计我。 我狠狠地用目光叼着他,看了好一会,什么话都没有说。 拿起包来准备出门。 但是他再一次的拦住了我,他忽然钳制着我,把我再次固定在一个范围内。 我先说了话,我抗拒而赌气的语气并不好,“如果你知道宋之渊和斐然之间的事情,想必也清楚了,我和宋之渊的关系。” “嗯。” 莫锦荣说这些话的时候,唇边是挂着笑容的,他伸手来,把我垂在额前的头发一点点细心的撩开,然后轻轻地摸在了我的脸上。 我无法逃脱,那种指尖触碰着我的触感让我战栗。 我清楚的看着莫锦荣脸上的表情,他眼底所流露出来的占有欲,让我恍然觉得,庄小雅说的是错的。 她说,宋之渊冷傲,莫锦荣骄奢,宋之渊禁欲,莫锦荣…… 我倒是觉得并不是这样,莫锦荣只是表面的骄奢,实则可怕的很。 他冷傲,他看似多情实则无情。 站在那里,我的身子紧紧地绷着,我觉得我太嫩了,这个圈子我什么都不懂,这些男人,我根本无法安稳的周旋。 他靠近我,唇凑在我的唇的方向,却因为我忽然别过脸去,他吻到了我的脸颊上。 莫锦荣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导致我想要挣脱都挣脱不开的。 他说,“男人与女人之间,从来不是从属关系,所以,你想要选择新的男人,也是你的自由。” “抱歉,我不愿意。” 我抢在他刚说完就立刻说了这些话。 他打量我良久,然后嗤笑了一声,他说,“现在不愿意,不代表以后不愿。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而他不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嗯?你懂?” 他的目光里汹涌着惊涛骇浪。 我还是想要反驳他的,但是我看着他的眼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我和宋之渊之间,我们的感情很薄弱,甚至说几乎都没有感情的。 这种关系,其实是一种很危险的关系,与我来说是这样。 莫锦荣他深谙这种关系的奥妙,而他也是在操纵着一种这样关系的人。 他和慕繁,大概也是这样。 如果他和慕繁的关系足够稳固的话,慕繁就不会在我出现的,莫锦荣帮我解围之后针对我,也不会在那一夜跟踪莫锦荣在外面等了一夜,更不会有那些警告的话。 这些啊,都是无用功。 仔细想一想,就能清楚地知道。 正是因为一个男人不给这个女人安全感与未来,女人才会作妖,才会有那种不安感去恐吓别人。 所有人都在这个局里,妄图巩固自己的地位找安全感。 拴住男人,拴住未来。 亦或者,处心积虑的去给自己创造更多有利筹码。 可是,我不识时务。 我不喜欢莫锦荣这种和我说话的姿态,我死死的瞪着莫锦荣,嘲笑着说道,“莫总何必这么想不开,抢一个被宋之渊睡过的女人。” 莫锦荣笑了,他眼光中的笑意像一把刀能杀人,却还是放开了我。 然后,我仓皇的拿着包就走出了办公室,他在我身后,给了我一句话,他说:“不着急,你现在拒绝,不代表以后,你会有一天乖乖的过来。” 我没有回头,一直往下走。 在等电梯的功夫,莫锦荣却又跟了上来。 我主动的让开了一段距离,站的离他远了一些。 而他也无所谓的站在原地,直到电梯上来,他先走进电梯的,我犹豫了一下,他又伸手把我拉入了电梯中。 电梯门紧接着就关了。 我站的离得他远了一些。 等到电梯到了一楼,叮的一声开了门,我等到莫锦荣先下了电梯,我才走下去。 刚出了电梯,有了信号,包里的手机就又打过来了。 是庄小雅。 我拿起手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去接她的电话,庄小雅在电话那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透着一股养尊处优的感觉。 她说,“和宋之渊在床上奋战呢?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不接,这么久也不给我回过来。” “没有。”我说,“有点事情,刚刚在公司。” “这样。”庄小雅停顿了一会,和我说道,“那你没和宋之渊在一块?我是打电话通知你,今晚我做东,你过来热闹热闹吧。” 莫锦荣见我停下来接电话,就没有再继续往前走了。 而我抬头远远地看了一眼,说道,“别了,你是又要把我介绍给谁啊。” “哎……”庄小雅有点不爱听,她说,“我那是为你好,不过这次并不是把你介绍给谁,你们家宋之渊在,我能怎么着,你过来吧,有好事!大好事!” 她强调了一遍,然后把地址发给了我。 我握着地址的时候,手机就再次响了起来,是宋之渊打过来的,他问我在哪里。 我报了一个这附近的位置,然后挂了电话,他要过来接我。 等我再往外走的时候,与莫锦荣都是同路的,一直到出了写字楼的大门,我看到竟然慕繁还在等着的时候,我竟然由衷的松了一口气。 莫锦荣走向了慕繁。 我走在街上,需要过一个路口,走到我告诉莫锦荣的那条街上去。 城市的灯亮起来了,我很喜欢看这个城市的灯。 夏天转眼而逝,秋天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走着走着,一阵夜风吹来,竟然也吹得人有点冷。 我从包里摸了很久,摸到了烟盒,拿出来点了一支烟。 似乎这段时间很少吸烟了,可是,在烦躁的时刻,我竟然又想起了这口来。 我走到那条路口的时候,宋之渊还没有来,我坐在长椅上等着他,一支接一支的吸着烟。 烟这东西挺好的,它能让人脑子清醒起来。 等到宋之渊到了,我已经吸了五支。 将手里的烟碾灭,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的时候,我问宋之渊去哪里? 宋之渊平静的说道,“老霍那里,他老来得子,庄小雅怀孕了。” 这几个字,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在我的心上。 我冷然的笑了一下,“哈哈。” 厉害! 我抬头看着宋之渊的时候,我甚至就能想起来,那时候还是我要去做化验,宋之渊嫌我脏,我气急败坏的去了,想要证明给他些什么,结果碰到庄小雅。 她还在给我讲,她的怀孕大计。 如今,她已经功成,而我却更加飘浮不定。 我痴痴地看着前方,奔流不息的车辆。 我漫不经心的开口,“那老霍肯定很开心吧。” “嗯。” 宋之渊回答的轻描淡写。 我忽然心血来潮,我说,“那如果我怀孕了呢?” 这句话,就像是我问他你爱我吗一样可笑,甚至于比那句话更可笑。 宋之渊没有回我,他说,“宋颂破天荒的给我打了个电话,你知道说了些什么吗?” “什么?” 他岔开话题,我却还得应和他。 宋之渊开车很专心,他说,“他说想吃你做的面条,但是阿姨做了几次都不是那个味道。让我问你怎么做的。” 我失笑了一下,眼泪没忍住差点出来,还好及时抬起头来。 我说,“那晚上我把步骤和做法都告诉你,你再告诉宋颂吧。” 我们不知不觉的就到了该到的地方,宋之渊下了车的时候,才回我话,他说,“你自己告诉他吧,我觉得他更亲近你。” “好。” 宋之渊走在前面的,我跟在后面,回答他这个字。 他就在即将进门的时候,忽然站住了,等在原地。 我不知道他的意思,我则继续往前走。 一直站定在他身边才问他,“不进去吗?” 宋之渊伸手,忽然牵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掌温厚,我的手指冰凉。 连带着我们相握的时候,我的心都颤了一下的。 走到包厢前,临近们的时候,宋之渊放开了我,他附在我的耳边和我说道,“我们只露一面,你就装身体不舒服,然后我们离开。” 我愣了一下,看着宋之渊。 他冲我神秘莫测的笑了一下的。 我们两个人推门进去。 里面这一次坐的人很多,庄小雅化了淡妆,气色很好,满脸笑容。 老霍一笑脸上的褶子遮不住,却笑得合不拢嘴。(未完待续) 第62章 生一样的病 我与宋之渊并排着坐在一旁,庄小雅见着我过来之后,站起身来,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然后回过头来,和大家说道,“你们先聊着,我过去看看我还约了几个朋友,还没有到,我去门口迎一迎。” 说完,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我说道,“安夏,你陪我一下吧。” 我应承着答应,又看了看宋之渊,他的眼神中也是应允的。 “我让别人去接,你在这里等着就行,小心着。” 老霍难得的说话都带着宠溺。 庄小雅却笑了一笑,“没事的,不就是走个路。” 说完,她抓着我的手,就往外面走,一直到走到外面,我才将手从她的手里抽出来,与她一同站在门前,说道,“要接谁?” 庄小雅愣了一下,说道,“莫锦荣。” 我站起身来,眼睛里满是排斥,转身就要走。 “哎,别走啊。” 庄小雅伸手就去拦我,将我重新拉回到她的面前,然后一脸无奈的看着我。 她说,“安夏你这样真的挺没意思的,我上次就是为了给你安排点好机会,再者说了,你现在跟着宋之渊了,也就别再矫情那些有的没的了,你为了宋之渊守身如玉,人家宋之渊不见得为你守身如玉。” 我不知道应该回庄小雅什么话,所以,我就这么看了她好一会没有说话。 庄小雅见我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重新站直了身子,和我说道,“好了,我们不再为这个事争吵了。我之前对你所说所做,你也该清楚。如果这件事情有冲突的话,那就算了,各退一步。” 我笑了一下,庄小雅随即也笑了。 她和我说道,“老霍给了我一套房子,还和我说,等我生下这个孩子,他肯定会给我们安排好一切。” 我看着庄小雅,她淡淡的开口。 按理来说,她说这些话时应该是有喜悦的,但是全然没有,她只有着看似凄凉的悲伤。 她说,“老霍说,我想要婚姻应该不可能会有婚姻,但是他也心疼我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我从来没有见过老霍那个样子,你知道吗?就是他和我袒露心声的时候,坐在床边,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我能够看到他鬓角的白头发,以及眼角深深的皱纹,老霍这人年轻的时候勤于锻炼,老了之后身体很好的,有时候,忽略他的容颜,我总觉得他就比我大不了几岁的样子。他也觉得自己年轻。” “但是,当他自己看着我,和我说他知道自己老了,可能等这孩子都无法担起重任保护我的时候,他就已经去了的时候,我忽然有些难过,有些后悔。” “后悔什么?” 我看着庄小雅,庄小雅勉强了很久才笑了一下,她说,“我对他不可能是没有一点感情的,我虽然外面找人,但是仅限于娱乐,我这也算是有底线的。我有些害怕了。” 我很多年后,才理解当时的庄小雅的心情。 那一刻,我并不懂。 庄小雅盯着我,和我说道,“我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这一切,当我得到了之后,我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熬不住了。” 她的面容尽显悲伤,说完这句话,慢慢的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趴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没有动,只是站直了身子,让她可以更好的靠一靠。 庄小雅尽管身材好得很,但是骨架小,所以整个人靠在身上的感觉很单薄。 我伸出一只手来,抚摸着她的背,算是安慰。 庄小雅和我说道,“我以前想着,我要生一个孩子,我要如何如何。当我得到这一切,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办啊。我发现,我守着老霍都没了意义。” 她的声音喑哑。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串声音传过来。 男人调笑着说道,“这是怎么了?” 声音很熟悉,来自莫锦荣的。 我抬起头来,看了莫锦荣一眼,庄小雅一下子从我的怀里跳出来,悲伤消失殆尽。 她说,“还不是因为你,说等你一会,你总不来,站的太累了,你不知道我现在可是金贵的孕妇啊!” 莫锦荣一双眼睛里,充满了笑意,虽然是在和庄小雅说话,却一直目光是盯着我的,他说,“是吗?” 我们说笑的时候,慕繁提着东西从远处走过来,离得近了,才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庄小雅。 说道,“恭喜,一些小礼物。” 她显然与莫锦荣是一起来的。 莫锦荣说完这些话,就开始往里面走了,只是慕繁满心的话里带刺的样子,和庄小雅说道,“真是母凭子贵,从此也算是能直起腰版来,活的有点尊严,不必躲躲藏藏了。我真替你高兴。” “是啊,我也高兴。” 庄小雅面上带着假笑,兀自的拆了庄小雅带来的礼物,看了一眼,说道,“真是不错,感谢。” 然后却不再搭理慕繁,快步的朝着莫锦荣的方向走了几步,追上去问道,“莫总,您什么时候结婚啊,我得备着礼物,慕小姐是唯一一个过来给我带礼物的,我一定等你们结婚包个大礼。” 我分明看到,慕繁的脸上并不好看。 她站在远处看着莫锦荣,却听到了莫锦荣说,“你看我这样像是准备结婚的人,结婚的事情,必须得有冲动才行。” “得了吧。” 庄小雅在我们前面,我看着她回过头来,特意看了慕繁一眼,才说道,“你和慕繁在一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冲动期早过了好么?!” 所以,这些话,是在说,莫锦荣根本就不会和慕繁结婚是吗? 因为她不能让他冲动。 莫锦荣笑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在身后的我们,什么话都没有说。 慕繁快速的冲了上去,挽住了莫锦荣的手,然后走进去的。 在走到门前,莫锦荣与慕繁一同进门,庄小雅随后,我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的。 我并不喜欢这样的氛围,特别是有莫锦荣与宋之渊同时在场,还有庄小雅和慕繁共同作妖。 我犹豫了一下,推开门的时候,手就直接捂在了肚子上。 皱着眉头,慢慢的朝着宋之渊的身边坐下来。 刚刚一坐下,大家和莫锦荣寒暄的话刚开口。 宋之渊就站起来打断了,他抓着我的手,和众人说道,“抱歉,安夏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就先带她回了。多谢霍总和庄小姐的宴请,改日宋某再单独约聚。” “你怎么了?” 庄小雅疑惑的看着我,又看看宋之渊。 “胃疼,老毛病了,可能最近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又犯病了。” “那赶紧先撤吧。” 庄小雅看了看老霍,焦急的走了过来。 因为我一直低着头,捂着肚子,身子是弓着的。 所以,当我们两个人告别人群的时候,宋之渊直接就将我打横抱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我吓了一跳,没有料到会这样。 小声地说道,“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宋之渊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放下我。 就一直抱着我。 一直到出了会所,我又强调了一遍,我说,“可以了,我可以自己走了。” 宋之渊却直接将我抱到了车上,结果,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真的胃疼了。 我确实是老毛病了,我坐在车上的时候,冷汗都流了下来,一直要渗透我的衣服的样子。 “好了。” 宋之渊将我放到车上的是时候,我还一直在紧紧地捂着肚子。 宋之渊这才发现了我的不对,他皱着眉头盯着我问道,“今天吃什么了?” 我摇了摇头。 除了早晨吃了一点东西之外,中午为了早点见到沈宛然什么都没有吃,而去沈宛然那里只喝了茶。 下午的时候,和宋之渊亲热,又发生了矛盾,离开去公司,这一路上我到现在滴水未进。 我说,“没事的,可能是饿的胃不舒服了,我去找点吃的就好了。” 宋之渊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只说了一句话,“乖乖呆着。” 然后便快速的绕到了驾驶位置上,开车带着我离开。 他先带着我去医院挂了水的,然后又买了小米粥给我。 尽管我一直坚持我就是饿的胃疼。 等到我小米粥下肚之后,整个人的身体都好转了一些。 宋之渊才看着我说道,“自己身体有问题,不知道照顾,还准备让谁来照顾?” 他的话里满是责备。 我笑了一下,我说,“这不算什么大问题的,真的,我习惯了。” 我把那一碗小米粥放到一边的时候,和宋之渊笑了一下。 “之前上班的时候为了多挣点钱,所以就拼命喝酒,把胃喝坏了。不过它只是偶尔才疼的。” 我看着宋之渊,给他解释。 宋之渊盯了我很久,什么话都没有说。 就在这个时候,医生走了进来,检查一下,确认无误之后,将手里的药递给了我们,转身和宋之渊说道,“好了,药我替你们拿好了,回去好好养胃。真是神奇的一家人,生病都一样。” 这个医生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和宋之渊很熟。 宋之渊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如果你不说话的话,我觉得会更好。” 我看着这个医生,插了一句,“宋之渊也有胃病?”(未完待续) 第63章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这个男人叫张舒为,是这家私人医院的院长,兼宋之渊的多年好友。 他是我见过唯一一个宋之渊身边像个正常人的物种。 他轻轻地看了一眼宋之渊,完全无视他的警告眼神,不怕死的和我说道,“喝酒无度的日子,一定要把自己作到胃出血为止。” 我都不敢相信,张舒为口中的这个人是宋之渊。 在我所认识的印象中的宋之渊,是一个极为克制,与极其有时间观念的人。 他每天给我规定晚上7点回家,一般情况,没有应酬,他肯定是七点准时出现在家里的。 他三餐很正常,定时定量,简直让人觉得如机器一般。 可是,我这么顺着往下想的时候,又想起来,其实张舒为说的也对,那个喝酒无度的日子,是不是和我遇见宋之渊的那段日子相似。 那段日子的宋之渊,确实是反常的。 只是,我不能再继续往下问,而张舒为已经笑嘻嘻的和我们说道,“那我赶紧撤了,你们这点小病还得让我在这看着,我那边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呢。” 说完,他便火速的离开了。 等到门关上,房间里陷入沉寂之后,我和宋之渊互相看了一看,我说,“走吧,我们回家吧,你还没有吃东西,我陪你去吃一点东西。” 宋之渊答应了。 我们一同出了医院,他驱车行驶到我们常去的那家餐厅吃了些东西,而后我们一同回了家。 那一日,我们谁都没有再提后来的事情。 我忘记了沈宛然忘记了庄小雅怀孕,也忘记了莫锦荣。 接下来的几天,宋之渊叫阿姨每天固定时间来做饭,以清淡为主,让我好好调养自己的胃,我偷着去上班,还算是有惊无险。 沈宛然的合约终究是签在了我们公司,她的经纪人来的,本人没有来。 莫锦荣几日忙碌过后,都没有怎么来公司。 再次提到沈宛然的事情的时候,是一周之后,莫锦荣来开早会,把几个策划部的骨干加上他的秘书,以及我,还有营销总监们一起交到了办公室。 分配了一些工作内容。 我不愿意参与这项工作,所以能躲就躲。 负责现场布置协调,其余不用再管。 前期沈宛然这次演唱会的主题策划我是不知道的,甚至在公司里也没有得到什么特别的消息。 沈宛然的演唱会定在了一个月之后,那时候已经入深秋。 即将转冬。 北京的天气格外的冷,比以往的冬天都要冷一些。 我记得按照往年,这种时刻穿上毛衣加牛仔裤就够了。 可是,当时需要再裹上一个厚外套。 又到了我吃冰糖葫芦的季节,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冰糖葫芦,我和宋之渊吃过晚饭之后,我问宋之渊,我能不能去买一枝冰糖葫芦。 宋之渊同意了,我让他在车上等我,我自己去超市入口买。 不知道宋之渊吃不吃,我还是坚持买了两枝。 举着两枝冰糖葫芦走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宋之渊已经从车上走了下来,他当时是吸着烟的,但是因为仰头看什么东西看的太入神的原因,烟已经快要烧完,都毫无知觉。 我都没有来得及走到他的面前,就已经被广场前的LED屏照亮了。 我回过头来,仰起头去看,视线与宋之渊的方向持平。 上面是很大很显然的宣传语,你在我梦里,不曾忘记你。 配着斐然清丽却妖冶的宣传照,她的目光向着远方。 我手里的两枝冰糖葫芦,已经举到宋之渊的面前了,可是,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拿给他。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我,所以,我悄无声息的转身,走到了宋之渊车的后面。 站在冷风中,把那两枝冰糖葫芦吃了。 为什么爱吃糯米的糖葫芦,因为我觉得它是不酸的。 软香濡的感觉,加上山楂一点点的酸味,恰到好处。 可是,那两枝,我吃的格外的酸,不知道为何,觉得又酸又苦。 等到宋之渊走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吃完了糖葫芦站在他的面前,他惊讶的看着我,什么也没有问,走上车。 我闭口不谈,我想要强制自己去不看这些东西的。 无所谓啊,真的无所谓的。 可是,我们公司的实力太强了吧。 几乎一路上,所到之处,所有的广告牌都是斐然演唱会的宣传,昨天还没有的,一夜之间出来,如此震撼,铺天盖地。 宋之渊回了家之后就钻进了书房里,而我在客厅里发愣了好一会。 家里的座机是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我起身去接电话,结果是来自宋颂的声音。 他在电话那端问我,“有没有打扰你们休息。” 我连忙说道,“没有,没有的。你要找你爸爸吗?” 宋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不像他那个年龄的孩子。 “不是,我找你。” 宋颂说道。 我愣了一下,只听着宋颂在电话那端有些犹豫,才开口说道,“阿姨做出了上次你做的面的味道,很接近了。” 我才想起来,我没有给宋颂发上次做的那个面的步骤。 “还有,我学会了用筷子。” 宋颂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语气还是那种淡淡的样子,但是不知为何,我听着他这些声音就能想到宋颂可能是笑着的。 “这么棒。” 我不禁脱口而出。 宋颂轻轻地嘿嘿笑了两声。 然后又和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打电话给你说些什么,嗯,那我先挂了。” 他说完这些话,就要挂电话的。 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之前本能的以为,宋颂之所以在美国是跟着他妈妈的。 而现在沈宛然在国内。 所以……宋颂应该是现在是一个人。 我说,“宋颂,我把我的手机号告诉你,你记一下吧,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你现在一个人在那边,会不会有不方便。” “没有关系的,习惯了。” 他用了习惯了,这个词。 让我心里惊讶了下,他见我没有回,又补充道,“我很小就来这边了,我没有妈妈,爸爸很少管我,你是第一个真的关心我的人。” 我愣了一下,思考了良久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 所以,我把话题转移到了宋颂什么时候放假,什么时候再回来。 宋颂说,他们圣诞节会有一个很长的假期。但是可能不太能回来。 然后他告诉我说,他要去上学了,所以就挂电话了。 我放下电话的时候,抬起头来,发现宋之渊正在楼上注视着我。 “宋颂。” 我扬了扬已经挂了的电话,说道。 宋之渊点了点头,走下楼走进浴室之中。 我回到房间里的时候,躺在床上很久,都不能入睡。 却在宋之渊进门之后,又急忙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当我到了公司的时候,公司里正在讨论着演唱会的细则问题。 我没有什么大事,顺便问了一下向婧,这次的演唱会主题,是怎么确定的。 向婧说,这个主题是斐然自己定的。 说心里没有半点不舒服,是不可能的。 但是也还好。 我和宋之渊的生活没有什么影响,我们两个人依旧照常,亲热,相拥,以及互相缠绵。 只是,我醒过来的时间开始便早,以往都是醒过来宋之渊已经离开了,而现在则是醒过来宋之渊在穿衣服。 于是,我又添了一个爱好,我会给宋之渊印上一吻。 宋之渊则很开心,欣然接受。 一直到斐然的演唱会前一夜,我需要协调现场,没法早些时候回家,所以我给宋之渊打了个电话,说今天遇见了个朋友,需要晚点回去。 等到我忙完之后,都已经差不多十点了。 打车回到住的地方,从门口一路往里走的时候,发现今天的灯光格外通明。 我想要进门,发现门是自内反锁的。 这让我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正在我正准备研究的时候,忽然里面开始开门。 我听到声响,连忙的躲到了一边。 亲眼见着,一个女人轻轻地从里面走出来,然后到门前的时候,停下来。 转身看着身后的男人。 男人是宋之渊,女人则是沈宛然。 灯光晃得我并不能看清他们的神态,我只听着沈宛然说道,“为什么你不能去我的演唱会啊,你去我的演唱会怎么了,如果你不去,那我这场演唱会还有什么意义。” 宋之渊没回答她。 她那种口气,有着骄纵也有着撒娇,确切来说,就是那个词,有恃无恐。 “我不管,如果你不出现在我演唱会上的话,那我明天也不去了。” “你不想去就不去。” 宋之渊这句话,如以往一般,是冰冷的语调的。 但是,那种两个人的熟悉感以及宠溺感,却是遮挡不住的。 “嗯……我不。我想唱歌给你听,我不要,你就得去。” 沈宛然忽然话中带了笑,她轻轻的说着,“去哦……就这么说定了。你不回答代表默认。” 她说完,轻快的转身,而后,快速的进入车内。 宋之渊一直站在门前。 沈宛然坐在车内还伸出手来,冲着宋之渊打挥挥手的,才让司机开车。(未完待续) 第64章 结束吗 我站在原处,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宋之渊并没有回房的意思,我并不想就这么走出去,太堂而皇之。 甚至连我都想不到,我如果就这么走出去的话,应该怎么面对宋之渊。 我回来的太早了,如果再晚一点时候回来就好了。 那个时候,这里已经妥善的处理完一切。 我不知道宋之渊与沈宛然的相见,我也不知道宋之渊此时的心态,我更不会知道我自己的感受。 像往常一样,我回来之后就直接和宋之渊说几句话,然后我们一起吃饭,洗澡,缠绵,入睡。 第二日他去上班,我去上班。 可是,我偏偏回来早了。 我盯着宋之渊,在暗处,他站了很久,没有回去,所以我就在外面等了很久。 紧接着,他回了房间之后,随着重重的将门关上,我仍站在外面等候着。 我的拿出手机来,将手机调成了静音,看了一眼时间。 大概是站在外面二十多分钟,我实在是冷的不行才进去的。 进了门,宋之渊在客厅里坐着,我如往常一般,将衣服挂好,冲着他笑了一下,“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确定,没有到七点的。 宋之渊抬起头来,招呼着我走过去,直接便让我坐在他的身旁。 靠近我。 我连忙的躲闪了一些,他还是摸到了我手上的冰冷。 然后伸出手来,将我的双手攥在了手里,问道,“做什么了,这么凉,你回来很久,一直在门外站着?” “没有,怎么会,我出去了,那天庄小雅不是怀孕了咱们早走了吗,所以这一次我出去和她一起玩了会。” 宋之渊垂眸,点了点头。 问我,“你似乎每一次出去都是庄小雅,她是你的专用挡箭牌?”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惊,我却还是掩藏了一下,我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转身去接了一杯热水,捧在手里说道,“可不,那我能做些什么,这个圈子我只认识庄小雅。” 宋之渊面上透了一丝笑容,他看着我笑了一下,把我再次圈入怀里的时候,问我,“那你是在责备我了?” “不,当然不是。” 我看着宋之渊,笑了一下。 我怎么会责备宋之渊,如果不是宋之渊,我估计我还在底层挣扎着。 虽然现在也并不是上层,但是这种不需要感受绝望的日子,简直是庆幸。 宋之渊却没有接我下一句话,他静静的看着我,在这种情况下,盯着我看了好一会。 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忙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盯着我?” 宋之渊认真的说道,“你今天并不是去见庄小雅了,你到底去做什么了?” “就是见庄小雅了。” 我说。 我还在说谎,这种说谎让我觉得安全。 “那为什么脸上会有失落?” 他问我,我无法回答,我呆愣着反映了好一会,才想到对策,从他的怀里跑出来,快速的走到镜子面前。 我实际上是去看自己脸上的失落去了。 可是,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找不到失落的痕迹,那张还算漂亮的脸上,挂着笑容。 僵硬而几经练习的自然的笑容。 我再次回过头来,我看着宋之渊问道,“哪里有失落,分明都是笑容啊。” 我再次将笑容挂的满满的。 宋之渊站起身来,把我抱入怀里,胡子摩挲在我的脸颊,他说,“是笑容。” 说完,他的手就开始摸着我的身子,这一次,他并没有与我接吻。 我和宋之渊不像是情侣,记得很早之前,忘记是在哪一部电影里见过,和女人发生关系,并不一定代表着什么,而接吻却是两个人亲密的关系所在。 所以,很多低级的站街女在接客的时候,可能一天要有好多客人,她们会以各种形式帮客人解决欲望。 却一定不会接吻。 接吻这种事情,我恰恰觉得是最需要专心的事情。 两个人身体的纠缠,脑子却可以空下来去想别的事情的。 但是接吻的时候,脑子是被填满的。 我和宋之渊之间,在一起缠绵,有时候宋之渊会吻我,有时候不会。 如果他吻我,我不会拒绝。 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有时候会让我恍然的觉得,他对我是有感情的。 但是,很多时候又会觉得不然。 我随着他的节奏,将衣服脱干净了,与他交缠着,感受着他的猛烈。 一直到他将我放开的时候,我先他一步走进了浴室里。 他也紧跟着进来。 我们两个人一起洗过澡,再穿衣服,穿完之后,我点燃了一支烟,站在窗前去看着外面被灯光照亮的世界。 宋之渊慢慢的走过来,他在我身后亦点燃了一支烟。 竟然这一夜也能一切如常。 只是第二日一早,也就是沈宛然演唱会开演当天。 我早晨醒过来之后,有个女人正在楼下等我,我并不认识她。 她穿着阿玛尼的西装,头发很直,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专注,等到我下了楼,还没有问她的名字的时候,她已经开口说了话。 做自我介绍。 “您好,我是安妮,宋总的贴身助理,是宋总让我在这里等您的。” “有什么事情吗?” 我疑惑的看着安妮,这个名字我是熟悉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曾经宋之渊让我去检查的时候,他也是说过这个名字的。 安妮给了我一个职业的微笑,随后就在包里拿出了钥匙,说道,“宋总说等您醒过来,让我带您过去。” “去哪里?” “看房子。” 说完这句话,她仍旧是笑着看着我。 “这样,安夏小姐您先梳洗,我等您。” “好。” 我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宋之渊的意思是什么,但是我还是先去洗脸刷牙把一切都做好之后,再回到安夏的面前。 安夏看着我说道,“那我们出发吧。” 我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看了房子就知道了。” 是宋之渊的意思,我肯定是要配合的。 安妮开着车带着我一共转了三处房产,一处在二环的高档小区,大三室,什么都好,装修风格是简约灰,剩下两处在三环,基本和二环的相似。 每次转完之后,她都会问我一句感觉如何,喜欢不喜欢。 一直到我们把三处都转完的时候,我有心忍耐不住了。 我起先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很显然这三处应该都是宋之渊的房产,但是,我不明白什么意思,而安妮也是三缄其口。 最后,我面对着安妮,直接问出了我的疑虑,我看着安妮说道,“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好了,这是什么意思?” 安妮转身上了车,从车上找出了她的ipad给我,说道,“如果这三处安夏小姐都不喜欢,你考虑不考虑换个城市,这里还有海景阳光房在三亚,还有……” “你是来找我推销房子的吗?” “不是,这些都是宋总的房子,宋总让您挑一套。” “为什么要送我房子?” 我愣了一下,看着安妮。 但是这句话说完之后,我就很快反应过来了,让我从现在住的地方搬走。 我不动声色的又继续问,“我挑完这些房子之后呢?” 安妮说道,“就送您了,剩下的事情,我想就不用我多说了。” 我笑了一下,这话我竟然都明白。 我看着安妮点了点头,说道,“我大概知道了,我现在有点事情,我就先撤了,安妮你给我个电话,我晚些时候决定了给你打电话吧。” 心里是有点失落的。 安妮将电话给了我之后,我都没有和她道别,我直接就拦车离开了。 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我想要找人说一说,后来,想了一想还是算了,去找谁说呢,谁都说不来。 如果要给庄小雅说,庄小雅肯定觉得我赚了,然后再介绍给莫锦荣。 除了庄小雅,我似乎谁都不能说了。 最后,我还是决定去公司上班。 这像是我的避风港一般。 等到我到了公司,刚刚坐下宋之渊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他轻轻地和我说道,“安妮带你看过房子了吗?” 我拿着手机,急忙的往楼道外面走,不能在办公室打电话,影响其他人,甚至我都不清楚我们两个要说些什么。 当我走到楼道的时候,才低低的应了宋之渊一句,“看过了。” “我不需要房子的,我花了你挺多钱的。” 宋之渊没有说话,我继续说道,“我这段时间伺候你,都是因为我欠你的钱,你买了我,本来就算是个失去自由身的人,现在恢复自由,我简直太开心了。” “所以,就这样吧,我一会中午的时候,回去收拾东西,然后离开。” 宋之渊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留给了我一句,“那让安妮帮你。” “不用了。真的。” 我努力的笑了一下,真的应该挺开心的。 “谢谢宋先生给我自由。” 宋之渊应了一声,他说,“那中午在家等我。” “你中午没什么事吗?不用来回跑的。” “我还是回去看你一下。”(未完待续) 第65章 不战而胜 “好,怎样都可以。” 我回完这句话的时候,便与宋之渊结束了通话,然后我一个人发愣了很久。 和宋之渊的这段时间,有难过也有感激。 我以为,如果让我离开他的话,我可能会很开心的,但是我不能欺骗自己的是,竟然会有失落感。 这种失落感,让我无从适从。 是经过什么变化呢。 暂时我还不能说清楚。 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我和宋之渊之间的相处模式。 庄小雅与老霍之间,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情人关系,老霍不常去庄小雅那里,即使去也是生理需要多一些,然后两个人用钱维持着,只是时间久了,两个人也就渐渐地看似有了感情。 我住在宋之渊那里,我们两个人朝夕相处。 很容易给人错觉,与正常的恋人关系无异。 有遗憾吗?我在心里问自己,却也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去多想了。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其余的,那就不要再去追究了。 我和莫锦荣说了一下,尽管晚上可能需要我的工作,但是这种工作也并不是非我不可。 所以,我便早一点回到了宋之渊的家里等着宋之渊。 回到家的时候,中午十一点左右,我去洗了澡,就等着宋之渊回来。 在这个阶段,又回到房间里套了睡衣。 这个时候,单穿薄睡衣会冷,我套了一件外套在外面,然后去打包东西。 十二点左右宋之渊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差不多打包好了东西。 宋之渊回来的时候,刚一进门就有着浓重的烟味,浓重到了挥之不去的样子。 唯一一次有些呛。 他以往即使身上的烟味也格外好闻。 我看着宋之渊,我问他,“这是吸了多少烟?” 宋之渊诧异的看着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闻了一下,说道,“那我去洗澡。” 他说完这句话,便走进了浴室里。 那些行李放的那样明显,他应该是看到了吧。 我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啦啦的水流声,一刹那失神。 想了一想,我终于还是走进了浴室的。 在我进门的时候,我把外面的衣服脱了,只穿着睡衣。 他眯着眼睛盯着我。 然后,我直接就朝着他走过去了,走入水中,把衣服脱掉。 然后攀上了宋之渊的唇,吻了他一下。 随即离开,笑了一下,我说,“我来帮你。” 宋之渊没有接我这句话,直接就反客为主了,他把我板正身子,将我压在墙壁上,呼吸急促的吻上我,然后撬开了我的牙齿,来与我的舌尖纠缠。 我回应着他的吻,我也是炽烈的。 从来没有过的激动,我紧紧地拥着他,缠着他,攀着他,几乎要用尽我所有的力气一般。 一直到,他进入我的身体。 水流温暖着我们彼此的身体。 宋之渊放开我的时候,我微微喘息,整个人都是攀在他的身上的。 被他抱出了浴室,然后他帮我拿浴巾将我的身体擦干,再把我放回到卧室里。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我,才拿着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的,一边和我说道,“不舍我吗?” 我笑了一下,我说,“你这么棒,是个女人都会有不舍的吧,如果我拿了房子,是不是就准备金屋藏娇了。” “这一段时间很愉快,算是赠送。” 他的话这样说着,却也划清了界限。 不准备金屋藏娇,是赠给你的。 我笑了一下,我从床上半跪着看着宋之渊,笑的格外的灿烂,我说,“这么好啊,但是我也不是随便要别人东西的人。” 宋之渊无所谓的笑了一下,他坐在床边,将我重新圈回到怀里的时候,和我说道,“你希望被我养在外面吗?” “不希望。” 我说。 应该是不希望的吧,当初和宋之渊在一起,也是走投无路的需要钱。 宋之渊笑了一下,他说,“我也不会这样做。” 我仰着头,看着宋之渊,觉得他的样子离我很远。 宋之渊走到我的面前,轻轻地拿起了我的手,和我说道,“你舍不得?” 我已经尽量去笑了,我想他应该猜不出我的情绪才对。 我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一点点问他,“那么你呢,你舍得不舍得我?” 宋之渊看了我很久,却久久的没有回答我,我自觉无趣,便收回了这些话,说道,“算啦,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咱们两个人就是情人关系,我自然是知道的。” 宋之渊笑了,伸出手将我圈的更紧,和我说,“其实,你除了最开始的不乖,还是和我之间很默契的。我希望能和你在一起多一点时间。但是……” 他的但是都没有说出来,我就已经接过了,我说,“我可不想和你呆很久的时间,你这么长了,连笑都没有笑过,简直害怕。” 尽管说着这些话,我还是又往宋之渊的怀里钻了一钻。 我的心里是希望我自己克制的,但是不知道为何,却又有声音在劝我说,想怎样就怎样吧。 “以后有什么打算?” 宋之渊抱着我,问我。 我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知道。” 宋之渊认真的问我,“现在可以想想了。” “别的女人都是从这个男人怀里出来,再投入下一个男人的怀里。” “那你已经有下一个男人了?” 宋之渊问得我措不及防,我看了他一会,摇了摇头。 “好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今天宋之渊的眼神与以往是不同的,带着些温柔。 我简直要化了。 所以也因为这样,时钟指向一点半,宋之渊站起身来,去穿衣服的时候,我忽然从床上窜起来,走到宋之渊的背后一下子抱住了宋之渊。 我问他,“你能不能不赶我走?” 宋之渊的身子僵硬着,他一点点拿开我的手,转身来看着我,认真的看着我,什么都没有说。 他眼神中的温存不复存在。 即便他没有告诉我不能,但是他的态度已经分明的告诉我了,不能。 我偏不信。 我像是疯了一般,就像是很早之前的那种挫败感。 那种不相信江峰出轨,却因着张卿卿示威的挫败感。 所以,我再一次的攀上了宋之渊的脖颈。 我的吻去吻他,发疯的。 我将他身上已经穿的衣服脱下来,纽扣解下来,一点点往下,宋之渊什么都没有做。 他冷冷的看着我,任由着我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了,再去亲吻他的每一寸肌肤。 直到他的身体火热,将我反客为主的压倒在床上。 第二次。 我紧紧地闭着眼睛,我觉得这简直就是天堂。 这一次比以往折腾的时间要长,我真的是筋疲力尽的,我疲惫不堪的躺在床上的时候,宋之渊身上也早已经是汗涔涔。 我紧紧地拥抱着他,他没有推开我,这样等着我,我太累了,闭上眼睛入睡。 还紧紧地攥着他的手的。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而黑暗中,我可以确定,宋之渊还在我的身边,我紧紧的抱着他。 “醒了?” 宋之渊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的。 我嗯了一声。 这个时候,宋之渊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来,开始接电话,我能够听到里面是沈宛然的声音。 我打开了床头的灯,清楚地看到了时间,是沈宛然演唱会要开始的时间。 再然后,宋之渊挂了电话,下楼穿着外套就离开了。 中间的过程都没有和我说话,也没有解释。 我知道,我完了。 我起床平静的穿了衣服,然后提着我的行李箱出了门。 宋之渊给我买的那些衣服,我基本没有拿,行李箱里就是我平时穿的用的。 走到大街上,打到车的时候,身上基本已经冻得很冷了。 司机问我去哪里,我却不知道能去哪里了。 我说了沈宛然演唱会的地址。 下了车付过钱之后,就近去找了酒店将我的行李放下,再然后我便给向婧打电话,说我要去找她的。 让她带我进现场。 我们一见面,向婧拉着我的手,就说,“你来的真是时候,下面马上就要进行到最激动人心的环节了。” 向婧一脸兴奋地看着我,和我说道。 “什么激动人心?” 我一边急速的跟着向婧往现场走,一边问道。 “听说,斐然要现场唱一首歌,挽回曾经的爱。” 向婧没有注意到我的情绪,完全的陷入自己的羡慕之中,说道,“我也是今天才听说斐然的故事的,他们竟然很早很早之前就认识了,然后谈恋爱,再然后因为一些事情分开,斐然出国读书,直到这次回来。能够被斐然这种人喜欢,定然是大人物!” 现场人潮汹涌,我们只看了一眼,我忽然想到了那个词,不战而胜。 这种女人真是让人觉得羡慕。 为什么要过来找虐。 我说,“我不去了,我就不去后台了,我在外面的观众席旁边呆一会吧。” 向婧愣了一下,看着我说道,“前面有好位置,咱们从后台的侧方溜到前面去,没有问题的。” 舞台上,沈宛然准备过后再登场,一席婚纱露面。 现场忽然疯了一样的尖叫起来。(未完待续) 第66章 谁让你心动,谁让你心痛 我怔怔的看着沈宛然在台上光彩夺目的样子。 在台下,向婧就在我的身边,很显然,她最开始的时候,一定是早就清楚的知道在现场会有这一出的。 但是,当出现的时候,还是足够震撼。 每一个女人,都渴望自己能够穿上婚纱的那一刻。 特别是当一个女人在没有找到那个可以依靠终身的男人,或者感情不是很如意的时候,她会更加渴望这些。 现场的人们呼喊着,疯了一样的大声叫着。 直到沈宛然摆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和大家说着,“大家安静,安静。我知道你们看到我穿婚纱很激动,同样的,今天我自己穿上这件婚纱也很激动。熟悉我,陪伴我很久的歌迷朋友们知道,我不是第一次穿婚纱,早在六年前,我发专辑的时候,穿过一次婚纱,那张专辑的名字,你们还记得吗?” 她与现场互动,而后将话筒递到现场的人们的方向。 “早婚!” 现场几乎是很齐声的喊了起来,早婚。 我咀嚼着这两个字的时候,沈宛然已经笑了,她拿回了话筒,慢慢的咀嚼着这几个字,“嗯,早婚。” “在那一年,我发了这张专辑,这张专辑上大多数歌都是我自己作的词,讲了我和一个男人的爱,那一年,我希望能够嫁给他,我穿了婚纱拍了整套的MV,我在扉页里写着:其实我早就嫁给你了,在前生,在每一世,所以,这一世,我不着急。” “在这张专辑大卖,我迎来了我人生最大的机会,因此,我没有参加我盼望的婚礼。我没能穿上婚纱,今日……” 她说道这的时候,仿佛陷入了回忆里,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现场再次给她鼓掌,来鼓励她。 我分明听见,在我身边的向婧的抽泣声,她哭了。 感动的吧,一段感情等了很多年,却还想重新来过。 我连忙的去找纸巾,想要递给向婧擦擦眼泪。 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没有带着纸巾。 向婧摆摆手,拦着我。 “别找了,不用再找了,我知道很想哭。” “你知道吗……” 向婧抽泣着,台上的沈宛然也陷入了一片不能自已的悲伤中。 我听着站在我身边的向婧和我说道,“我之前的时候,有个男朋友,我们两个人从初中开始在一块,高中,大学,一路走过来,每一次都是我有什么问题他都第一时间出现,我要什么,他都会尽力去满足我,我每一次闹分手之后,他都会等我回来。后来毕了业,他想毕业结婚,我想再等等,我觉得他不是那个对我最重要的,我想再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我就和他分手了。” 我静静的听着向婧这一切,她说,“中间,他挽回过我无数次,我都拒绝。结果,就在昨天,他打电话告诉我说,他明天就要结婚了,不等我了,你知道吗?你知道我的心情吗?” 向婧忽然泣不成声。 她的哭泣声尽管因为现场的欢呼而掩盖,但是我仍旧能够感受到她的那种伤心。 就在现场鼓励的声音一遍遍喊起来,大家都让沈宛然再试一试的时候,向婧忽然做了一个决定,她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我站在她的身边,我听着她打开了免提,尽管现场很嘈杂,我们还是勉强能够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 向婧在电话这端理直气壮的问道,“钟浩然,是我。” 向婧还在哭泣着,讲电话都是浓重的鼻音。 电话那端的男人明显的很着急的语气,他说,“向婧,你怎么了,哭什么呢。” 向婧握着手机,却因为钟浩然的话哭的更汹涌了,她说,“钟浩然,你别结婚了,你不许结婚,这么多年,我想找你的时候,我就能找到你,你结婚了,我怎么办啊……我就一个人了!” 向婧电话那端忽然没了声音。 只留着向婧一个人在那里哭着,向婧说道,“你别结婚了,你别娶别人好不好啊,我怎么办啊,我没有你我怎么办啊……啊啊啊……” 她最后哭到简直都要窒息的样子。 电话那端的钟浩然说道,“向婧,你现在在哪呢?” “在演唱会现场呢,我们公司承办的演唱会。你别问我在哪里了,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能不能别结婚了。” “我不结婚你嫁给我吗?你想嫁给我吗?” 钟浩然的声音有一丝犹豫。 “想,我嫁,我嫁给你!我想嫁给你!” 向婧仍旧是撒娇的哭着。 “你等我,我去接你,我不结婚了,你不许哭了!别哭了!” 电话那端的钟浩然命令道,然后紧接着,向婧抽泣着,两个人挂了电话的时候,我看到向婧嘴角的笑容。 忽然我的心里越发的凄凉起来。 爱与不爱,其实都在选择的时候。 就像是,宋之渊这一次选择了沈宛然。 台上的沈宛然重新收拾好情绪准备说话的时候,向婧的男朋友钟浩然再次给她打了电话。 然后向婧便出了现场去找他,向婧临走之前告诉我她还有些东西没有完成,一会让我帮她去后台看一下,我同意了。 再接着就看着两个小情侣甜蜜的离开了。 而我站在台上,看着沈宛然哭泣的看向众人说道,“今天,我要主动一次,向我珍视的人求婚,我们之前有过很多美好的回忆,希望你能够娶我。” 现场一下子沸腾了,再一次的。 沈宛然站在台上,静静的看着远处,努力的笑了一下,她说,“我知道你会来到现场的,肯定会,我就问你一句,你愿意娶我吗?你愿意的话,你就走上台来好吗?你即使不愿意走上台来,那你就给我打个电话好了。” 她开始慌张的去找手机。 工作人员,将沈宛然的手机送上了台。 我不想再看了,看不下去了。 胸口如有巨石压着一般,沉闷的厉害。 我想要转身就离开。 但是我的脚下却像是灌了铅一样的,又无法离开。 我不死心啊,我想要知道一个结果。 宋之渊有没有上台去,他要不要娶沈宛然。 真是可笑。 其实现场唯一一个比他们知道的多的人大概就是我了吧。 连沈宛然应该都不一定知道宋之渊会不会来,要么她的脸上也不会如此紧张。 但是我可能知道,因为宋之渊在之前和我一刀两断了。 沈宛然退了一步,希望宋之渊给她打个电话也行,但是台下的人们显然不满意这一幕。 所以,他们都喊着上台,上台,上台,上台! 就在沈宛然十分紧张的时刻,她的手机响起来了,她握着手机,静静的盯着台下的一切,哭了。 再接起电话来。 电话里的声音沈宛然没有公放,我们只能听到沈宛然的声音,她说,“为什么不能上台来?” “嗯……嗯,好。” 很显然,开始的时候沈宛然还是有些埋怨的撒娇的。 到后来,肯定是被宋之渊哄好了吧,所以,连连点头,等到挂了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脸上挂着笑容的。 她擦了擦眼泪,脸上一副俨然小女生的笑容露出来,她说,“还有一首歌,送给大家。” 这首歌是一首清丽而欢快的歌。 她在台上唱着,很快现场的气氛被她带入一个小高潮。 我知道,这场演出快要结束了。 等我离开的时候,恰好向婧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她提醒我,别忘了去统计现场的物件,以及盯着现场演出结束,再回家,万分感谢我。 我才想起来,我是要去后台的。 去后台就去后台好了,我以为,既然宋之渊打电话来给沈宛然,是一定没有来现场的。 所以,我回到后台就等着。 等到演出散场去整理。 演出很快散场,在演出散场的时候,我特地盯着前台的去整理,没有在沈宛然的休息室等着。 整理好了,是估摸着沈宛然应该离开的时候,才又回去。 可是偏偏,我刚一进门就见到了沈宛然在和宋之渊。 她的眼睛里,尽然是坦然的神色,没有在台上的小女人的娇羞。 与宋之渊站在一起,宛若一对璧人。 真般配。 我只能想到这三个字。 “安夏。” 我是想要躲开他们两个的,他们两个人交谈着我想着应该不会注意到我的吧。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公司的一个女同事喊了我的名字,她说道,“安夏,向婧刚刚打电话来,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你。” 说完,她已经快步的走到了我的面前,伸手将一个袋子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低低的应了一声。 却已经这个时候,宋之渊喝沈宛然都转过头来,她们两个人面对着我。 我看到宋之渊的眼睛里,藏着一股暗涌。 而沈宛然的神色尽然的淡然与欢喜。 “安夏,还有这个,向婧说把这个也给你。” 那个同事,又把一堆东西递给了我。 我来这里,就是一个错误吧。 我尽量让自己的脸上神色看起来自然,冲着两个人点了点头,转身。(未完待续) 第67章 我爱宋之渊! 对着我那个同事,接过了她给我的东西。 自然的就像是丝毫都不认识宋之渊一样,说道,“就这些东西了,是吧,给我好了,还有什么东西吗?” “没了,没了,向婧就负责这些就行。” 那个同事说完,转身又去忙别的,我拿着这些东西,朝着一边走去。 我换了一个地方整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了。 一直到等到很晚,我们彻底收拾好之后,我才壮着胆子返回去。 结果发现,宋之渊和沈宛然已经不在这里了,说是已经离开很久了。 一直到凌晨两点,我才将东西彻底收拾完,因为向婧原本负责的工作是涉及到收尾的,所以,最后真的是我自己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才离开的。 没有一个人的帮忙。 出来之后,手里抱着大大的箱子,不想打车,可偏偏走了没几步下起雨来了。 入秋的雨,打在身上格外的冷,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不想打车。 所以就这样一直走着。 大概走了很久,具体我已经不记得有多久了,才走到入住的酒店,身上已经全部都湿了,又冷又湿。 正在我刷了房卡,进了门准备关上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我起先是失魂落魄的,一直心不在焉,因为这忽然的出现,吓了我一大跳。 我慌张的警惕的后退了一步,问道,“谁!” 却在对方的笑意中,抬头看到了对方的脸。 莫锦荣。 酒店的灯有些发黄,照在莫锦荣的脸上,显得格外暖。 他掩了笑意,盯着十分惊慌的我说道,“怕什么?” “你怎么找这来的?” 我的心还在直跳,我抚摸着胸口,平复一下心情说道。 我住在这里,也是今天的事情,不应该会有人知道才对。 莫锦荣笑着看了我半天,说道,“我是跟着你一路找过来的。” “跟我?”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 因为,我一直觉得在宋之渊和我分开这件事情上,我做的还算不错的。 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一切都还算淡然处之,安静的看完了演唱会,然后收拾东西,一路走回来。 没有大悲,没有大喜。 这种态度让我很满意,代表着我其实并不在乎宋之渊。 所以,没有宋之渊的日子,不会有太大差别。 我尝过那种失去一个人空荡荡的感觉,很难受。 不愿意再尝。 可是,莫锦荣的话提醒了我,如果他跟在我一路上走回来,大街上在这个点车辆并不多的话,我完全会发觉有人在跟着我才对。 可是,我全然无知。 他跟着我上楼,甚至都跟到了我楼道里了,我竟然都没有发觉他。 那我这一路上在想什么啊! 我连忙的收敛了神色,看着莫锦荣,说道,“你这爱好挺特别的。” “也就只为了你了。” 莫锦荣毫不客气,说完这句话,直接就朝着房间里走了进去,而且旁若无人的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开始打量着这个酒店。 我入住的并不是什么好酒店,只是一个连锁的快捷酒店。 房间小的可怜,隔音也不好,厕所也是在这个房间里隔了一下的。 莫锦荣挑了挑眉开了口,“这么省吗?住这种地方。” “不然呢,我一个小员工。” 我心情不太好,所以说话的时候,语气也不是很好。 莫锦荣却全然不生气的样子。 他坐在椅子上,我能坐的地方也只有床,可是我不愿意坐在床边和他平等的面对面的说话。 我就一直隔着比较远的位置站着,抱着双手看着他。 一副警戒的样子。 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站着站着觉得头脑有些不清醒。 就翻包去找了烟,拿出来,又拿了打火机,看着莫锦荣。 “你离开吗?这大晚上的了。” “暂时不。” 他不要脸的笑着盯着我。 我点燃了打火机,将烟点燃,问他,“那你不介意我吸支烟吧。” 介意也没有用,我已经点上了。 莫锦荣略有些大量的看着我,他轻轻地说道,“你当初为什么跟了莫锦荣?” “你觉得呢?”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看着莫锦荣,整个人都稍微清醒了些。 莫锦荣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那种感觉看着我,就好像在和我说,你说,别卖关子了。 所以,我终究还是吸完一口烟之后又和莫锦荣说了,我说,“还能是什么原因,庄小雅为了什么跟了老霍?” “为了钱。” 莫锦荣打量着我,目光看得我发怵。 “但是我觉得你不一样。” “嗯。”我点了点头,笑了一下,我吸着烟和莫锦荣说道,“我当然不一样了,我不是为了钱,我爱宋之渊!”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的笑容。 这下轮到莫锦荣一脸不理解的看着我了。 满脸的吃惊都写在脸上。 我笑了,我弹了弹烟灰,看着莫锦荣,“小姐们接客不是为了钱,都是爱每一个顾客,给顾客一个良好的体验,爱的感觉。” 直到我说完这句话,变了语调之后,莫锦荣才意识到我上一句话的意思,我在逗他。 我用双重否定等于肯定的语气,绕了一个大弯子,实际上是告诉他,当然是为了钱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脑子有点不转。 我和莫锦荣说话的时候,总是不经考虑的说出来。 但是他这个人说话又一副别有用心的样子,让我觉得很费脑子。 我把手里这支烟抽完之后,我开始站起身来了。 我说,“走吧,你赶紧离开这里,我要洗澡睡觉了。” 莫锦荣不想站起来,我过去指着门的方向往外走。 忽然眼前黑了一下。 脑子一片混沌,整个人都摇晃了一下。 我是有这个感觉的,我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子趔趄了一下。 莫锦荣反应很快,他一下子就将我圈入了怀里,抱住了我。 才以免我摔倒。 我睁着眼睛看了莫锦荣一眼,伸手扶了扶额头,说道,“没事,我没事。” 莫锦荣却毫不听我的话,伸出手来直接就放到了我的额头上,摸了摸笑了,他说,“淋雨很浪漫是不是。” 他将我放到椅子上让我坐着,然后瞥到了我放在一旁的行李箱,从里面翻找出衣服来,递给了我。 指着洗手间的方向说道,“你去那里,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然后再出来找我。” 我看了看那个洗手间。 是毛玻璃的,虽然不能够看清里面的人的细节。 但是动作啊什么的还是能看清的。 我拿着衣服,说道,“你出去,我不去里面换。” “我不出去。” 莫锦荣很坚定的说道,“我出去的话,你就不会再放我进来,你现在去换,我保证不看你,而且这种地方也看不到好么。” “不换。” 我又强调了一遍。 “那我帮你!”莫锦荣说完这句话,忽然就站起身来,拿着衣服,一副要亲手帮我换的样子,吓得我连忙的躲藏。 但是因为头晕的缘故,真的是动都动不了。 最后,莫锦荣说道,“我去洗手间等你,你在外面换,如果你不好意思,完全可以一个人藏到被子里把衣服换了再出来。” 我妥协了。 我看着莫锦荣毫无再商量的余地的走进了洗手间里,我一个人藏到了被子里,把身上的衣服全部的脱下来。 当我换好衣服,将衣服拿出来看到床上那些湿衣服已经将床上晕湿之后,我才意识到真是冷。 莫锦荣从洗手间再次走出来,又递了一件我的厚外套给我之后,直接和我说道,“走吧,带你去看病。”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我还想逞强的,结果莫锦荣就直接把我扛起来,朝着门外的方向走去。 一直出了楼下,他把我放到车里的时候,我仍旧感觉浑身没劲的很,太困乏,太累,浑身还疼。 所以,我没有在挣扎了,也没有力气挣扎。 我躺在副驾驶上,看着莫锦荣开车,一路开的很快,几乎是飙到医院的。 再然后找医生来给我打点滴。 又一直守在旁边。 我想要赶他走的,但是每一次,当我看着他,他注视着我的目光有着温柔,而我的耳边是外面的雨滴敲在玻璃与围挡上的滴答声的时候,我又止住了。 他也有些困乏,他看着看着我,便闭上了眼睛。 而我这么盯着他,望着外面的雨,忽然想到的是,此时宋之渊和沈宛然在做什么呢? 久别重逢的喜悦。 多年爱情等待终成眷属。 还有一个孩子。 好像一个大团圆的结局。 因为沈宛然的关系,宋颂应该也会被善待,宋之渊对他也不会再那么冷漠了吧。 我正想着的时候,手机响了。 铃声在这个房间里响的格外寂寥。 我的外套搭在远处。 我怕吵醒了莫锦荣,连忙的慌张的下床要去拿手机,结果却忘了还在打着点滴,一下子拽了架子,针头牵着皮肤格外的疼。 疼得我有些呲牙咧嘴。 莫锦荣醒了。 他看着我慌张狼狈的样子,伸出手来,直接把我的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上面的提示。(未完待续) 第68章 他爱她吗?(感谢青菜的打赏!加更么么哒) 直接就将电话挂断了。 他这一挂断,弄得本来也不一定非要接电话的我,充满了好奇心。 我坐回到床上,莫锦荣看了看我那已经歪了的针头,有些皱眉。 站起身来,将我的手机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才和我说道,“我现在出门去给你叫护士,你乖乖等着。我知道你关心这通电话,我肯定不让你回电话的,不过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你不让我回电话,却告诉我电话是谁打来的,岂不是更让我挂念?” 我看着莫锦荣,回了一句。 莫锦荣笑着,“嗯,对啊,就是这个出发点。” 说完,他就走出了门,并且把名字告诉了我,是宋之渊。 果然,莫锦荣一定是故意的,他走出去偏偏告诉我是谁给我打的电话,如果他不告诉我,我可能还猜一下。 这可倒好,他一走出去,我脑子里就变成了,为什么宋之渊会给我打电话。 这大晚上的,宋之渊不应该和沈宛然缠绵吗? 到底有什么事情?难道他们闹掰了? 我最近的表现一直自认为是淡定派的,但是现在这么想着我感觉自己的脑子整个的都要炸了。 就这么想着,一直等到莫锦荣回来,让护士重新给我固定好针头输液之后,嘱咐了莫锦荣一声,“您最好是看着您女朋友点,别俩人打打闹闹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输液把针头拔了呢。” “是。” 莫锦荣竟然被小护士唬得一愣,连忙的点了头,冲着小护士笑了一下。 我分明看到,他一笑,小护士的脸就红了,快速的跑了出去。 几近凌晨,连医院病房都是安静的。 我和莫锦荣因为刚刚小护士的玩笑,而陷入了一秒钟的尴尬。 一直到过了好一会,我才想起来,冲着莫锦荣伸出了没有输液的手,“把手机给我吧。” 莫锦荣笑了一下,却还在和我打趣,他说,“这么想要接到宋之渊的电话?如此惦念?” 我没有说话,只是仍旧伸着手。 他看了我半天,才将手机还给我。 然后一脸兴趣盎然的看着我。 起先我还在好奇,这兴趣盎然的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一直到我看到我的手机上,显示的未接记录,我才明白,他在看我笑话。 我表现的对宋之渊如此紧张,可是偏偏给我打电话的人根本就不是宋之渊。 我前后的落差体现在脸上一定很好笑。 是向婧。 我装作没有看到莫锦荣脸上的嘲笑一般,拿起手机来,默不作声的回了向婧一个电话。 向婧问我,“东西都收好了吗?有没有什么差错,可千万别出差错。” 是询问我的工作的。 我连忙的回了一句,“嗯,好了。” “那好,那好,那我可以安心的睡觉了,谢谢你,安夏,你帮我挽救了爱情,么么哒。” 向婧一改往日的一派冷静作风,竟也用么么哒这种词和我卖起萌来。 看来重获爱情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在挂了向婧电话之后,我抬头便看到了莫锦荣注视着我的目光,他静静的看着我,“你还挽救了别人的感情?” 我将手机放回到病床旁边的桌子上,无奈的笑了一下。 “也许不是我挽回的,我只是帮她处理了一下工作,她其实真正要感谢的是沈宛然追回旧爱的勇气,鼓舞了她重新去找旧爱。”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无奈的笑了一下。 莫锦荣也笑了。 他好奇的上下看了我很久,然后看着我说道,“我以为你是一个很放得下的人,但是似乎你不是。” 莫锦荣的话让我无从回答,有些烦躁,我下意识的就要找包拿烟抽。 莫锦荣拦住了我。 他的手放在我的手上,我很快抽回。 他说,“好了,不说了。” 这样说了之后,我才重新低下了头,我是想了一会的。 然后重新打开了这个话题,我问莫锦荣,“宋之渊曾经很爱沈宛然吗?” 莫锦荣怔了一下,笑着看着我说道,“爱吧。” 他有些累,尽管我能够感受到他一直在支撑着强打起精神来和我聊天,但是还有些疲惫的。 墙上的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 我说,“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莫锦荣也顺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时间的,这才再次转过身来,和我说道,“不呢,等你打完点滴。” 之后,莫锦荣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我就这么百无聊赖的看着点滴一点点的滴着,一直到输完一整瓶。 莫锦荣叫护士来帮我处理好,才带我出门的。 他说,“不介意陪我去吃点东西吧。” 我才知道,莫锦荣从早晨到现在只吃过一顿饭,还是只是简单的吐司面包。 我点了点头,只是不太了解北京城,不知道这个点还能有什么地方可以吃东西。 我们两个人一起出了医院,莫锦荣带着我钻进了车里,然后驱车开往一处低调的小馆。下半夜的北京,要比上半夜的北京孤独。 这一处小馆亮着灯,显得格外的温馨。 走进门去,三三两两的顾客在那里吃着东西。 莫锦荣给我要了一碗面,给他自己要了一碗面,然后几样小菜。 当这些点完之后,他忽然冲着店家说道,“你再给我上一碗热的红糖姜茶。” “好。”店家下去忙碌着,莫锦荣才和我说道,“这家店只卖面,没有别的主食。” “我喜欢吃面。” 我笑了一下,说道。 是红糖姜茶先上来的,上来之后,莫锦荣将它送到我的面前,和我说道,“去去寒,虽然打了点滴,但是我更觉得这种方式有效。” 我凑近了,闻了闻就皱起了眉头,“我不喜欢吃姜。” “那也得喝。” 莫锦荣几乎霸道的将碗递到我的面前来,然后和我说道,“我也不吃姜,但是这家的红糖姜水绝对没有姜味,是我唯一能喝下去的红糖姜水。” “真的?” 我不信,我皱着眉头狐疑的看着莫锦荣。 莫锦荣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满是真诚。 拿了勺子盛了一小勺递到我的面前,带着诱惑的说道,“真的,不信你尝尝。” 我被莫锦荣眼睛里的真诚打动了,试着将这一小勺的红糖姜水喝下去。 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想要吐但是已经咽了也吐不出来了。 “什么啊!这姜味简直了!” “相信我第一口有姜味难免的,你再试着喝一口,肯定没了。” “不喝了。” 我摇着头。 “喝,真的,喝一口。” 我被莫锦荣劝说着,又去试着喝了一下。然后,还是浓郁的姜味,可是,却感觉到身上舒服了一些。 就这么被骗着,我将一碗红糖姜茶喝完之后,我们的两碗面才上来。 我出了一身的汗,再去吃这些面的时候,吃的很爽,很暖。 “这家面真不错。” 我们两个人从面馆往外走的时候,要走一小段距离,才能走到莫锦荣停车的地方。 我随着他一起走着的时候,一边和莫锦荣说道。 “除了你的红糖姜水。” 莫锦荣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 所以,我看不到他说话的表情,只是听着他深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在黑夜里淡淡的说道,“这年头,能连骗带哄的让你喝一碗对你身体好的红糖姜水的人不多了,你不感恩,还在这以德报怨?” 他说完这句话,都没有回头,还一直往前走着。 我的心却忽然咯噔了一下,我停下了脚步,站在远处,看了好一会。 然后才去追上莫锦荣。 他说的打中了我的心,确实是,连哄带骗的让我喝一杯红糖姜水的人不多了。 除了那些有所图的人。 江峰连哄带骗的那一次,是把我带去给了石老板。 江峰后来连哄带骗的那一次,是没有钱买毒品,所以让我给他钱。 全部都是有所图,有所居心的。 而宋之渊,他从来没有哄过我,因为我不需要他哄。 不需要用心。 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是那样的。 我跟着莫锦荣钻上车之后,已经要凌晨五点了,我说,“赶紧回去睡觉吧,我们明天还要上班。” “给你两种选择。” 莫锦荣一边开车,一边和我说道,“第一种,明天白天休息,晚上和我一起吃饭。第二种选择,明天正常上班。” 我愣了一下,我看着莫锦荣说道,“那为什么不能是明天白天休息,晚上也休息。” “我想要见到你。” 莫锦荣说完这句话,恰好红灯,他扭头过来,盯着我的眼睛,盯了好久。 我犹豫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说道,“那我选择明天正常上班。” 这是拒绝。 莫锦荣没有再说什么了,那条路他似乎开了很久的车,我让他把我送回了酒店。 而后我睡了一大觉,闹铃响了我关了,然后就不小心睡过了。 等我到了公司的时候,向婧就朝着我努了努嘴,说道,“赶紧去总裁办公室吧,莫总找你。” 我疑惑的看着向婧,问道,“什么事找我?” 向婧摇了摇头,只能我自己走进办公室去看。 敲了敲门,直到莫锦荣在里面说了一声请进,我走进去之后,他站起身来,递给了我一些资料,说道,“走,陪我去见沈宛然!”(未完待续) 第69章 老公 “我能不去吗?” 在莫锦荣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瞬间就脱口而出了这一句。 莫锦荣的眉头紧锁,只抛给了我两个字。 “不能。” 然后,他便开始收拾着往门外的方向走,我一直跟在莫锦荣的身后,和莫锦荣说道,“我不想去。” “这件事最开始是由你谈的,当然也该由你结尾,不是吗?” 他这一句,堵得我不知道说什么。 我吞了吞口水,才说道,“是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 “没有可是了。” 莫锦荣丝毫不给我任何机会,他说完这些话就往门外的方向走,因为文件再我手里,我自然也得跟着,纵然我千万般不愿意,我也得把这些文件交给莫锦荣之后再转身回来。 一直到,我们在等电梯的时候,我才重申了一遍,我说,“我和沈宛然的关系,你应该是清楚的,所以我不想去面对她。” “你如果不能把工作和感情分开的话,那你就辜负了这个岗位对自己的要求。请问,你现在除了我要给你开工资之外,你还有别的经济来源吗?亦或者,再换一个男人去……” “我去!” 我没有等莫锦荣把这些话说完,已经抢在他之前说了。 我的脸被逼的涨红了,楼道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莫锦荣才会说这些话。 但是,我仍旧会觉得难以抬头。 他说服了我,所以我跟着他往下走,一直走到了地下停车场,我们两个人准备上车的时候,莫锦荣都没有怎么和我说话。 我知道,如果莫锦荣在我身边,我是不用做任何准备的,不用担心一会去了说什么。 因为我知道,这些都有莫锦荣呢。 我们一路到了沈宛然居住的小区,莫锦荣与我一同上去。 进了客厅,偏偏是宋之渊开了门。 宋之渊在沈宛然这里,穿着居家服,与之前我们住的地方不同的是,沈宛然喜欢素雅一些的颜色,所以,宋之渊这一次穿的居家服也是偏素一些的灰色。 “这是这次演唱会过后的一些情况。” 莫锦荣扬起了自己手里的资料,不卑不亢的说道,“向斐然小姐汇报一下。” “宛然有通告,出去了,她走之前说莫总是老朋友了,这些事情就让下属随便汇报下,我听一下就好。” 莫锦荣但笑不语,优雅的点了点头。 唯有我自己,处在旁边感觉想块多余的木头,各种不自在。 甚至,我能够感觉到宋之渊的眼神是打量着我的。 然后他转过身来,冲着门内的方向说道,“陈嫂,给莫总沏茶。” 紧接着和莫锦荣说道,“那我去听一下内容,走个过场,稍后再来陪莫总饮茶。” 莫锦荣是准备喝宋之渊说的,可是这一次偏偏不太行。 因为从身份上来说,两个人身份对等。 汇报这种事情,当有我来。 莫锦荣也没有推辞,他礼貌的冲着宋之渊点过头之后,我便由宋之渊引着进了沈宛然家最里面的书房。 一直到坐在这里的时候,他才开了口,眼光中充满了笑意,却让我觉得冷。 他说,“可以开始了。” 没有寒暄,就真的像是在听下属的报告一样。 我犹豫了一下,打开了资料。 这件事情最开始的东西是我和沈宛然谈的,所以基本的我都知道,只是后期有些磕绊。 我自认为汇报的还算是顺利,可是当我说完之后,宋之渊说的几个问题,我一个都答不上来。 说好的随便听我汇报一下呢。 他纯粹是鸡蛋里挑骨头,这些东西都不归我管。 但是,宋之渊笑着将资料收了,脸上的淡然嘲笑让我心里难受的很。 他说道,“我很好奇,莫总的公司一向是以严谨专业著称,依照安小姐的这种业务能力水平,是怎么进了公司的。” 他说话的时候都是笑着的,但是他眼睛里的冷意让我觉得他这句话笑里藏刀,是在告诉我说,你这种水平是走了后门进的。 我咬唇,没有说话。 从我的角度来说,我觉得宋之渊并不一定在质疑我的水平,我们的关系,他清楚的知道我的背景,他当然明白我的水平情况。 他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他发现我欺骗了他。 从昨天,我出现在演唱会现场,他那么聪明,肯定一下子就明白,我不是一天在这个地方了。 我见过沈宛然是因为这个演唱会,我知道的东西要比我告诉他的东西多。 而且,我还在跟着他的期间,偷着去上班了,备了第二条路。 对于一个有控制欲的人来说,这其实是一件很让人抓狂的事情。 我没有回复宋之渊,任由他挑刺。 见我不说话,宋之渊却更加不肯罢休的样子,他盯着我,强迫我说道,“怎么?为什么不说?” “让我说什么?” 我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才和宋之渊说道,“我新来这个公司,业务能力不佳,宋总指点的是。” 宋之渊凌厉的扫了我一眼,然后忽然站起身来。 他慢慢的走到我的面前,仔细打量着我,说道,“其实你的内心并没有这么想。” “为什么要骗我?” 宋之渊终究是开了口,他伸手掐住了我的下巴,我感觉自己可能骨头都要碎了。 我忍着,艰难的开口,“我骗你什么了。” “你和莫锦荣什么关系,如此迫不及待。” 我的心忽然咯噔一下,因为他这句话愣在了原地,这句话,提醒了我,其实我和莫锦荣的关系,我也是骗了他的。 那一次,我和莫锦荣回去,他的车直接横在了莫锦荣车前的时候,我从莫锦荣的车上下来,上了宋之渊的车。 宋之渊曾经问过我,和莫锦荣什么关系。 我撒谎了,我说是庄小雅的聚会晚了,莫锦荣送我回来。 我垂眸,不再看宋之渊的眼睛,闭口不言。 什么都说不得。 宋之渊紧紧地钳制着我,笑了一下,说道,“跟了我这么久,我竟然不知道,你的演技这么棒。” 他说的我有些难过。 我犹豫了一下,终究反抗,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 宋之渊讽刺的笑了一下,说道,“不是我猜想的你得到这个工作的特别方式,还是说你要告诉我,你欺骗我是不得已?” 他话堵我堵到了这种地步,我再也无话可说。 怎么解释,都不行了。 所以,我奋力的去挣脱宋之渊的手,我说,“已经没了关系,请宋总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一句话,宋之渊笑意更深了。 他放开了我,却以身子挡着我,我仍旧不能动弹片刻。 “宋总?” 他显然对这个名字不满意。 可是,我却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回了。 我想了很久,说道,“宋先生。” “宋先生?” 他咀嚼着这三个字,回话来问我。 我的脸被他逼得涨的通红。 我闭着眼睛,不再看他,也不知道接下来我还能怎么办。 以前,我不是这样叫宋之渊的。 我怎么称呼他? “之渊。” 我再次改了称呼。 我从来没有当着宋之渊的面去喊他宋之渊,除了在演戏的时候和沈依然示威,我会拿这两个字表示亲密。 很显然,宋之渊对这两个字,仍然不满意。 他重复着,“之渊?” 我的脸涨的通红,我根本就离不开他的钳制。 一直到我犹豫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迎上宋之渊的眸子。 我给宋之渊的称呼,如果有的话,那该是“老公”。 我们曾经在亲密缠绵的时候,我脱口而出,他没有拒绝。 反而是更加以行动表示喜欢。 那时我问过他,要不要换一种称呼,如果他不喜欢的话。 他和我说,不用。 我紧紧地咬着下唇,心里缠绕着的是几乎要让我窒息的纠结于痛苦。 犹豫了好一会,几乎都要将下唇咬破了。 我才叫出口,“老公。” 我说,“老公,看在旧日的情分上,我有份工作不容易,饶了我吧。” 服软。 我的语气也跟着这句话软下来。 我分明看到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宋之渊的眸光动了一动,然后放开我了一瞬,就立刻又钳制住了我。 他的吻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落下来了。 将我的手紧紧地抓着高举过头顶,以防止我的反抗。 而后,他的唇就猛烈的落下来了。 粗暴的。 我奋力要反抗,在我看来,这是宋之渊对我的羞辱。 他已经不要我了,我们划清了界限。 他现在和沈宛然在一起。 我想要推开他,但是我们的力量悬殊,根本推都推不开。 只能任由着他的舌头挑逗着我的舌尖。 我紧紧地闭着,都无法抵抗。 他的手顺着我的脊背往下的,我甚至都能够感受到我的身体软下来了。 这种姿态让我自己感觉到可怕。 我用着理智,忽然用力的咬了他的唇。 瞬时,鲜血便弥漫了我的口腔。 他推开我,唇角挂了一丝鲜血。然后看着我。 我笑着看了看宋之渊。 “抱歉,宋总,我们没有关系了。” 说完,我仓皇的往外逃。 丝毫没有注意,我的衣衫什么时候开的。(未完待续) 第70章 贱货 同时,我还没有注意到的是,在我和宋之渊纠缠的时候,其实沈宛然已经回来了。 当我狼狈的跑出来的时候,看到了莫锦荣与沈宛然对坐在那里喝茶,沈宛然的身体笔直,全身心的在给莫锦荣洗茶的时候,站在了原处。 是莫锦荣先发现我的,他站起身来,慢悠悠的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 “报告完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伸手自然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帮我把衣服摆正,我才意识到,我的衣服开了。 我瞬间脸就红了,连带着整个身体都不自然。 尴尬的应了一句,“嗯,报告完了。 “过来喝茶吧。” 沈宛然目光朝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招呼着我。 “不了。” 我转身就要走,莫锦荣却拦住了我,他冲着沈宛然道别,“我们一会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忙,就先走了。” 沈宛然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打量与探寻,可是她终究是脸上挂了一抹淡然的神色点了点头。 我先出了门,我不知道该如何站在那里,我点了点头算是告别之后,就钻出了门。 甚至连等着莫锦荣都没有等着,直接上了电梯先到停车场。 等了几分钟,莫锦荣才出来的。 我站在莫锦荣的车的旁边,在他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那个大口呼吸来平复心情的时刻,面上已经还算平静了。 只是我猜莫锦荣刚刚看到我的样子,还一定会有所察觉的。 他什么都没有说,打开车,径直的上了车。 “上车吧。” 等他坐稳之后,才叫我上车的。 我点头,上车坐在莫锦荣的身边,莫锦荣静静的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能够透过前方的镜子发现我的脸上还是挂着一片红晕的。 尽管已经冷静了许久。 然后他过了很久,才开始发动车子。 我们两个人离开。 在驶出小区门的时候,我无意的回头望了一眼,却除了那些巍峨的楼宇,葱郁的绿化之外,什么都看不清。 而我想要知道的答案,恐怕也只能留在我的心里。 一直到车开出去很久,莫锦荣才笑了一声,他开着车,说话也是那种有意无意的口气。 他说,“宋之渊对你做了些什么?强迫?” 我莫名的因为这句话而感到慌乱,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我还弄不清是什么意思,我没有回答他的话,打了岔问他,“沈宛然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 莫锦荣冷漠的说道,“她说她觉得不妥,所以又把活动临时推了回来。” “回来之后见到我在外面,听说你在里面汇报工作,连进去都没有进去。” 我愣了一下,因为莫锦荣的话,我在飞快的思考着。 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做? 沈宛然现在的身份该是堂而皇之的抓奸的,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 莫锦荣见我默不作声,笑了一下,他问,“是不是想不通为何?” “嗯。” 莫锦荣一下子猜中了我的心思,我也便无需隐瞒。 我大方的承认之后,莫锦荣笑了,在等红灯的时候,转身给了我一个神秘的笑容,他说,“这就是沈宛然的高明之处。” 这句话,我并不知道莫锦荣在说什么。 他说,“沈宛然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她懂得收放有度。” 他这句话,我愣了一下,我扭头看着莫锦荣,他继续说道,“这里的女人包括庄小雅,也包括慕繁。” 重新变成绿灯的时候,莫锦荣开始继续开车上路,而我的脑子里,却一直在反应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我并不知道他是怎样对比出来的,但是我明确的知道他的意思。 在我看来,庄小雅和慕繁都还算聪明,有她们的魅力迷人的地方。 我以为,莫锦荣的话里,定然会觉得自己的女人是最好的。 所以,我问了一句,我说,“为什么?” 莫锦荣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就像是在告诉你一个真理,或者讲述一个丝毫与他无关的新闻一般,说道,“庄小雅装作明理,但背后太贪,她想要的太多,有些不知界了,慕繁太骄,她一路成长的很顺,所以,她有些骄傲了。她以为是自己的,都是自以为。而沈宛然不同。” 他停顿了一下,忽然转身望向我,幽深的眸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才说了一句,“你也不同。人贵自知。” “如果你好好利用自己的话,我相信你可以超越庄小雅。” 我怔怔的看着莫锦荣,他说这些话无疑每一句都打在我的心上。 我太不明白,他这些话的意思了。 可是,我却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不祥的预感驱使着我问出了一句话,我说,“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宋之渊在这里?” 莫锦荣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嗯。” “那为什么一定要带着我来?” 我的语气有些不受控制的加快。 尽管我在保持着冷静,可是我觉得我的手都在颤抖着。 莫锦荣愣了一下,他说,“你难道不感激我?” “不感激!” 我这几个字一字一顿说的咬牙切齿。 我又继续问道,“其实,从一开始,斐然就是沈宛然,我们的见面以及后来,宋之渊会做怎样的选择,你都是预料好的吧!” 莫锦荣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我。 可是我通过他的表情,他的动作,来判断,是这样的。 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 “停车!” 我忽然冷声说道,“麻烦听一下车。” “做什么?” 我们当时在高架桥上,莫锦荣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来这一手。 我说,“我想下车,我不想再和你坐在一起。” “我受不了利用。” “我只是让你看清真相。” 莫锦荣语气仍旧轻描淡写,但是我已经感受到了,他的话语里带着愤怒。 “谢谢你的好意,如果全部是利用的话,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从您的公司辞职了。” 我很珍惜这份工作,所以,在与沈宛然与宋之渊周旋的那段时间里,我都在尽量去解决。 沈宛然的出现,并不是对我的心理压力一点都没有的。 但是,我还是把工作该完成的就完成了。 因为这份工作原因,我是亲眼见着自己的金主与自己真心相爱的人在了一起。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被赶出来的来龙去脉,以及我还在想,和宋之渊之间分开,我还有一份工作。 我尽量劝说自己是巧合的,就是工作撞上了。 可是,听了莫锦荣对每个人分析的那么透彻,我忽然觉得,我无法再做下去了。 简直是煎熬。 我似乎根本就不适合这个环境,我无法在某一个目标里委曲求全,咬牙前进。 甚至,我曾经立过很多个志愿,这些志愿都渐渐地因为这些突如其来的事情打断了,我都没有什么新的措施。 或者说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去不择手段。 莫锦荣一直到下了高架桥,才靠路边将车停下来的。 我愤恨的下了车,就踩着高跟鞋往前走。 莫锦荣的车跟了我一小段路程,探出头来,一边问我,“想好了?” 我笑了一下,“想好了。” “赶紧走!” 这是我下的逐客令。 莫锦荣笑着看着我,他说,“我所做的这些其实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 “不用解释了。” 我想,莫锦荣也是没有过人以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的,他立刻冷下了脸来,然后开车离开了。 一直到莫锦荣的车消失不见,我才无奈的笑了。 厉害啊,安夏! 这下是彻底的完了。 我那想着好好在宋之渊身边呆几年,然后培养自己能够独立也赞一笔钱的想法彻底破灭了。 宋之渊这个天然的屏障被撬走了,而我自己也把自己准备独立的门路给堵死了。 可是我竟然全然的一点难过的心情都没有。 如果有的话,大概竟然就是,我刚刚咬宋之渊的那一下有没有太轻了。 我没有想到,当我到了酒店的时候,宋之渊的车远远地停在了那里。 毕竟是快捷酒店,根本没有豪车,他的车太明显。 我还没有走进去,就被宋之渊拉到了车里。 然后钳制着我,靠近我,吻忽然就落下来。 我奋力想要抵抗,奈何车内的空间太小,全然没有抵抗的余处。 而且,因为空间姿势限制,我的力气消耗的很大。 宋之渊的吻带着霸道的掠夺,强制的占有着我。 我的手被他抓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的痛楚,可是我想要反抗,想要控诉都变成了呜呜的呜咽声。 他的大手一直在我的身上游走着,将我的衬衫纽扣粗暴的撕开。 然后,毫不留情的蹂躏着。 这是在车内啊! 我又羞又恼,整个人踢着,却只是在空气中变成了无畏的挣扎。 一直到宋之渊将我的裤子褪下来的时候,我屈辱感袭上心头。 我的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的下来了。 宋之渊这才放开了我。 他盯着我,我把我的衣服穿上,衬衫却完全的没法弄了。 扣子全部撕掉了。 而宋之渊不同,他衣衫工整,正以一副丝毫没有异样的神色看着我的一切。 把我当什么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宋之渊,静静的盯着他,过了很久,把自己的眼泪逼了回去。 才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羞辱吗?”(未完待续) 第71章 不堪一击 宋之渊笑了一下,他看着我说道,“为什么如此反抗?” “因为急不可耐的需要和我撇清关系吗?以此来表忠心。” 我不愿意搭理宋之渊,我拿着衬衫紧紧地裹着自己,说道,“宋之渊,如果你今天是来羞辱我的话,你已经羞辱的很够了。” “我做什么事,和宋总都没有关系了吧。” 说完,我拿起了外套,下了车。 还好,现在的天气有些冷了,所以我们出门都要再穿一个外套。 这样可以遮住我里面被扯烂了的,狼狈的衬衫。 宋之渊在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就没有再说什么话了,他的目光冷峻的盯着我,却一直目送我离开。 我踏着高跟鞋,走的有些狼狈,像是踩在雪里一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从宋之渊的车走到快捷酒店门口的位置并不是太远,可是我却走的很慢。 这一路,我一直在想,宋之渊是什么意思。 通过莫锦荣,我是清楚的。 算计,亦或者占有欲。 其实都是一种羞辱的手段,或者在他的心里算是占有欲的象征了吧。 他的每一句话里都透着一种猜测,我跟了莫锦荣。 我骗了他,我欺骗他,隐瞒他,装作挽留他,一直在他的床上辗转承欢,却穿了衣服离开他之后,就爬上了莫锦荣的床。 我是一个贱货,一个骚货,一个烂货。 刚刚的吻与一切,都不是温存,是气愤。 是一个男人的尊严被践踏之后的气愤。 可是,当我走到快捷酒店前面的时候,我还是脑抽的不认命的回过头来,一只手掩着外面的衣服,以防止走光。 回过头来,问宋之渊。 我说,“你和沈宛然别在一起了,和我在一起好吗?” 宋之渊的目光隔着车的玻璃与我对视。 他没有说话,他的面容上的冷漠,什么情绪都猜不透。 但是我知道了答案。 不可能。 我笑了一下,尽是凄然。 却还是逞强的说道,“还好,我也不想跟你。” 宋之渊终究是开了口,他不似我一般,站在这里大喊着来和他对话。 他是有身份的人,他的举止都得体大方,或者道貌岸然。 他拿着手机,拨通了我的电话,我们两个人相隔的有些远,拿着手机对话,他说,“如果你肯跟着我,可以像以前一样。” 怎么像以前一样?我可是被抛弃过的人。 我可是见证过他们幸福的人。 我无法心安理得的,在宋之渊的身边笑。 所以,我紧紧地握着手机,和他说道,“不可能。” 我曾经挽留过他的,用我所能用尽的尊严。 这一句话的拒绝,我相信,宋之渊的脾气,他定然不会再提第二次。 其实,我知道,早在我说出不可能,我所做的那些心理活动的时候,我对宋之渊的某些感情,应该就已经悄然的发生改变了吧。 说不好是不是爱情。 要么,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矫枉造作的情绪。 我走进快捷酒店里,然后蒙上被子大睡了一觉。 第二日的时候,不用上班,仍旧大睡了一觉来逃避。 毕竟,我是一个即使醒着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事情的人。 手机很安静,我除了每天有酒店的服务人员来敲门打扫房间之外,就再也没有人联系我。 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一直到,我在酒店住的第五天。 我翻开钱包正准备叫外卖的时候,忽然意识到,我没了工作没了宋之渊我是毫无经济来源的。 我不能再住酒店了。 所以,我连忙的找了一处租房,地下室,便宜,六百块一个月。 除了见不到太阳,白天晚上都一样,以及从外面进去的时候回迎面扑来一股子霉味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大坏处。 我搬进去的那一天,我把地上该打扫的都打扫干净了,然后又去买了一趟被子褥子之类的。 因为去宋之渊那里什么都不需要带,从宋之渊那里出来,也什么都不需要带走的样子。 等到我晚上收拾完之后,一个人躺在床上,正思考着,我又重新住进了这逼仄的房子,人生真是世事无常的时候。 我沉寂很多天的电话忽然有人打进来了。 是向婧。 我愣着看着向婧的名字,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电话。 向婧在电话那端和我说道,“安夏,出来我请你吃个饭吧,然后我们要去旅行结婚了。” 我本来不想去的,耐不住向婧一直在劝我。 于是,也就同意了。 向婧住的地方离我住的地方不太远,我们两个找了个折中的位置,吃的最便宜的那种韩式烤肉,人均五六十的样子。 我也就见到了向婧从别的女人手里抢过来的男人。 他看起来老实安分,一直在给向婧和我在一旁烤着肉。 而我和向婧聊起来,向婧问我,“你怎么忽然从公司里辞职了,默不作声的,我都不知道。” 我笑了一下,个中缘由自然是不能说的,只能说道,“因为我感觉自己也不太适应那份工作。” 其实,毕竟和向婧也算是交情浅,她一边将刚烤好的五花肉放入口中,一边和我说道,“我和你说,你走的也真是时候,现在公司已经不像之前了,虽然莫总不说。” “怎么了?” 我的心忽然紧了一下,看着向婧。 向婧给了我一个靠过来的眼神,而后说道,“这些都是我猜的,咱们公司应该是被人设套了,之前前两天我们去谈合同,原本都谈好的合同生生的被人挤了,跟投的电影,一个个的都因为演员档期问题,变得生生不太好了。” “怎么会这样?咱们公司实力很强的,谁能设套?” 我疑惑的问道,可是忽然心里闪过了一个人的面容。 很快我又否定了。 向婧看着我说道,“我开始也是猜测,毕竟现在咱们公司的表现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有我这个贴身秘书多少了解点。可是,今天我算是确定了。如果以往,恨不得我一个人劈成两个用,可是今天我去请假要去蜜月旅行的时候,莫总批准了,而且还额外的给了我假期。” 被向婧渲染着说着。 我一时加起来的烤肉都忘记往嘴里吃了。 一直到向婧提醒我的时候,我才慌忙的往嘴里塞。 和向婧分开之后,她还是开心着的。 因为距离住的地方较近,我一路慢慢的往回走,走了一路都在想,这件事和我有没有什么关系。 最后,我打断了自己的想法。 不会有什么关系的,生意场上的起起落落原属于正常。 所以,这件事情就这么搁置了。 第二日,我是被电话铃声震醒的。 电话一直在响,响了很多很多遍,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来,看着上面庄小雅的名字,犯了一阵的迷惑。 因为我与庄小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最后一次联系还是在她的怀孕庆祝会上。 我与宋之渊出席,然后中途离开。 我疑惑着庄小雅什么意思,还是接起了电话。 庄小雅在电话那端的声音不似往日的高昂,她低沉着声音,甚至是有些带着哭腔的问我,“安夏,你在哪里,能过来接我一下吗?” “怎么了?” “你先来接我吧。” 说完,庄小雅告诉了我地址。 我有一种预感,尽管她在电话里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但是我觉得这并不符合庄小雅的调性。 所以,我按照她的地址打了车,走到那里。 她给我的地址,是一个高档公寓附近的公园。 我走进公园里,绕了好几个圈才在一处隐蔽的长椅处找到了庄小雅。 我见到她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全然的呆住了。 她的头发蓬乱,脸上挂着伤与淤青,妆容哭花,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了一些,凑合着能遮蔽身体。 如果不是她先一下子叫了我的名字,扑到我身上的时候,我都不敢认。 我一定以为是哪个流浪的神志不清的女人。 “怎么会这样?” 我惊讶的看着庄小雅,愣愣的问道的时候。 庄小雅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她说,“完了,什么都完了,苏涛被老霍派人打死了,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全部都败露了。” 我看着庄小雅,不用问,根据语境就能猜出来苏涛一定是庄小雅的情人了。 真的是难以置信。 我赶忙的从包里找湿巾,递给庄小雅先擦一擦,身上的伤。 然后问道,“那也不能这样吧,你不是怀着老霍的孩子呢,这身上有身孕,怎么也不可能下手这么狠吧。” 庄小雅低着头,断断续续的抽泣着。 她说,“这都是一步步来的,肯定有人想要害我。” “四天前,我出门的时候,被一伙人拉去强了,那人自称是老霍的妻子的人,然后孩子也流了。我找老霍闹,老霍不理不睬。第二天苏涛就联系不上了。” “第三天苏涛就死了,我吓得赶紧遮掩以及意识到老霍怀疑我,开始转移财产,却已经晚了。” “什么都没了,这两天我一直在求老霍,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 我看着庄小雅的样子,整个人的心都在一颤一颤的。 这也太狠了,庄小雅毕竟跟了老霍很多年了!竟然这样!(未完待续) 第72章 大势已去 我是听庄小雅说的。 她告诉,她在这几天里,一直在求老霍,当她意识到自己无法转移财产的时候,她已经联系不上老霍人了。 于是,剩下的时间都在给老霍打电话,给老霍发短信。 她编了无数个理由,去解释这一场误会。 但是,她也不知道,究竟老霍手里掌握着什么证据。 这几日,她惶恐不安,她渐渐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攀附的势力的时候,她就又开始把自己联系人里的名单都打了一遍。 几乎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她。 甚至连听她把话说完都不能。 所以,她才打到我这里来的。 她说,她早就知道我的近况了,就在她发生意外的前一天,她还见过宋之渊与沈宛然,所以,也猜到了我的处境。 这个圈子,是你的金主的地位决定着你的地位的,所以那些人才攒足了劲儿不要命的往上爬。 一旦,你被你金主踢了,差不多,你所有的风光荣耀也随之陨落了。 捧高踩低,不能怪别人。怪只怪,自己没用,没守好自己的一片天地。 所以啊,庄小雅在这种境况下,不被人踩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还指望着大家能帮她。 那是不可能的。 所有人都怕惹祸上身。 我才知道,原来老霍的地位是这样高的,我曾经不清楚,因为看着老霍的年龄,推算着也差不多不是退休就是已经要退休了。 可是,老霍曾经的身份让他接触的不是那些卖弄金钱的人,而是那些制定着这个社会游戏规则的一群人。 老霍也许无用,但是他背后的关系网十分有用。 这也是为何庄小雅这些年来兢兢业业的只守着老霍的原因,离开老霍,她再也找不到更值得她攀附的人。 我要是早就知道这一切,我一定会拦着庄小雅别这么作的。 “走吧。” 庄小雅抽泣着,擦干了自己最后一滴眼泪,抬头看了我一眼,她说,“你能收留我吗?我真的无处可去了。” 我看着庄小雅,默不作声的点了头,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她让她穿上,她这一身,估计一会我们打到车,都怕司机觉得要脏了她的车。 庄小雅换了我的外套,和我一起走在冷风中。 我的手都是在不听使唤的哆嗦着的。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圈子,这些人所掌控的又是什么世界。 我们活着就犹如草芥一样,毫无反抗的余地。 司机将我们带到我所住的地方的时候,一下车,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冲着庄小雅说道,“我也没什么钱,所以租的地下室。” 庄小雅失笑道,“我现在这种情况,有一条命就算不错了,还能挑什么?” 我冲着她默默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句,“那走吧。” 我想要扶着庄小雅的,可是庄小雅坚持自己走,我走在前面带路,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我。 一直到,我们到了那个单元门前,我带着她向下,走下地下室的时候,庄小雅还是有些犹豫的。 特别是当我打开了门,又打开灯,才让整个屋子亮起来,而房间里尽管我打扫干净,仍旧有着一股霉味的时候,我看到庄小雅还是皱了皱眉。 然后又笑了。 她看着我,问道,“这浴室可以用吧?我能不能去洗个澡,洗一洗自己的身体。” 她在强颜欢笑,我点了点头,我说道,“可以。” 我翻着自己的行李箱,将我里面的衣服拿了一套递给了庄小雅。 庄小雅冲着我笑了一下,她说,“还好,也不算太糟,至少能洗澡,有干净的衣服。” 我也回了她一个笑容,看着她走进了浴室里。 她关上了门,水流声响彻在这个房间的时候,尽管我猜她这样是为了不让我担心她,但是我还是听到了庄小雅撕心裂肺的哭声,夹杂着水流声。 这房间的隔音并不好。 几乎她浴室里什么动静我都能听到的。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甚至连叹气都不敢出声。 我怕造成庄小雅的压力。 庄小雅再次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容貌的样子,她静静的冲着我笑了一下,脸上虽然还泛着紫青,但是整个人的气色已经全然的不同了。 就像是,我那一次她白天被原配打了,我晚上又在会所见到她的样子。 大方,恬静,风淡云轻。 我看她看得呆了,惊讶于庄小雅这瞬间的变化。 庄小雅笑着开口提醒我,“干什么呢?这么走神?我穿这种衣服很突兀吗?” 我和庄小雅的穿衣风格不同,庄小雅的风格偏成熟,穿上我的衣服,却别有一番滋味,像重回少女的感觉。 她本身就很漂亮。 “没有,我是觉得你穿似乎比我穿着好看。” 我随口的应和着,庄小雅笑了一下,她四处查看着这周围的样子,然后和我说道,“还得麻烦你了,我有点饿了。” “煮面条吧,我这里有面条。” 我蹲在一处的角落里,看着我摆在地上的青菜,说道,“这里有个电锅,还有面条和青菜,就吃这个好了。你介意吗?” “好。” 我煮了一碗面给庄小雅,庄小雅吃过之后,便躺到床上去睡了,而我收拾好东西,在旁边拿着手机上网,却久久无法平静心情。 庄小雅忽然哼唧了几声,然后发出了呜咽的哭声,我连忙的回头,发现她仍旧睡着,那是睡梦中的哭泣。 叹了一口气,我走过去,伸手抓了抓庄小雅的手,说道,“没事的,没事的。” 似乎像是起了作用,庄小雅不哭了。 她一直睡到晚上,晚上醒过来和我一起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又睡去。 第二天也是如此,第三天也是如此,第四天也是如此。 她的日常就是每天吃饭睡觉,吃饭睡觉。 我们吃饭的时候,也很少交流,她醒着的时候,就是带着笑的,可是睡着的时候,还会不由自主的哭。 我时常在想,庄小雅会后悔吗?后悔自己曾经和别的男人,生生的把自己美好的生活毁掉了。 可是,我几次话到了嘴边都不敢问出口。 那一天,我和庄小雅吃晚饭的时候,在随便的看着电视,电视里播放了一条娱乐新闻,莫锦荣的公司有新片要上映了,对他的一个采访。 庄小雅的眼睛里像是闪烁着光一样,她吃过晚饭没有着急的回到床上去睡觉,而是拿了手机,告诉我出去一下。 她大概不愿意在我的面前流露出她求别人示弱的一面,她拿着手机走出了我的门,走到了楼道里。 我还是听到了她的谈话,这楼道里的隔音也很差。 她这几天一直在睡觉,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她已经足够小声了,我还是听到,她笑着和莫锦荣说道,“莫总,我是小雅,您不能忘了我吧。” “对,我是想说,你看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见面聊。” 莫锦荣电话那端说了些什么,我并不知道,我只是听着这边的庄小雅的声音由之前的满心欢喜一下子变成了失落。 她强忍着笑了一下说道,“哦,这样啊,没事的,没事的!” “嗯嗯,我挺好的,挺好的!当然了,我庄小雅是谁,怎么可能不好,而且我跟老霍这么多年了,他肯定会念及旧情的,这就是一次小误会和冷战。” 说完,她挂了电话。 只是,在她挂了电话很久之后,我才听到往回走的脚步声,她走回来的时候,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尽管笑容笑的够满,眼眶还是能看出哭过的痕迹。 我已经关了电视,拿着手机在那里一直在找什么。 庄小雅走到我的身边,看着我问道,“干嘛呢?” “在找工作,我看看有什么适合我能做的工作。” 庄小雅悻悻的哦了一声,过了好一会,才提议我道,“我看刚刚莫锦荣的宣传,他们公司应该是有起色了吧,你干脆给莫锦荣打个电话,重新回他那里上班好了。” 我看着庄小雅,拒绝的话都没有说,就看了她一会。 庄小雅连忙的摆了摆手,尴尬的说道,“我就是提议,不过也对,现在我和莫锦荣也没什么联系了,你当初是我介绍的,其实咱们的水平都有限,做了不了那些工作的。” “哎呀,你别总这么看我,看得我有些不知所措了,你说,咱们还能做什么。” 庄小雅也有些着急,她急忙忙的解释着。 我连忙的笑了一下,我说,“没事,我不去莫锦荣那里,我应该能找到别的工作的。” 庄小雅凑过来,我能够看到她张了张嘴,都是紧张。 然后吞吞吐吐好久,才和我说道,“安夏,我也想要去找工作,可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了,我很早就做小姐,后来又跟了老霍,这么多年,我除了陪睡觉我也不会别的。但是,我不能去接客的,这让我的尊严往哪放,我曾经嘲笑过的人,她们都会来踩我的。如果我去杰克,不说别人,就说张卿卿她现在想玩我都能玩死我。”(未完待续) 第73章 绝望 庄小雅慌张的抓着我的手,一直在解释着。 “安夏,我是你的累赘了,我也想……那个,安夏,我在想想办法,我不是想要拖累你的。我……你知道吗?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做这些事情。” 庄小雅越说越慌张,以至于后来在说话的时候都有些结巴起来了。 我连忙的抓着庄小雅的手,我说,“不用了,没事的,都没事的,我都知道。我自己想想办法,咱们俩现在吃的又不多,花的也不多,我还有些钱的。” 安慰了很久,才把庄小雅安慰好了。 她再次躺倒床上去睡觉。 其实,我们的钱不多了,快要到交房租的日子,如果交了房租,吃饭估计每天吃咸菜和馒头才能吃半个月。 所以,是真的要找工作了。 我第二日,上了街,在附近打算找个服务员之类的工作,可是,找了几处都招满了人。 而有些地方,问我工作经验,我一说在会所卖过酒,也都不愿意招用我。 我几乎是每天一大早出去,晚上很晚回来,一天都没有什么收获。 大概是在第五日,我出去再回来的时候,庄小雅和我说,房东来催租金了。 我便又去把身上的钱交了租金。 只剩下一百块了。 等我回来,坐在床边的时候,庄小雅忽然站在我的面前,和我说道,“哎,咱们是不是没有钱了?你工作找的也不顺利?” 我连忙的将自己的口袋掖了掖说道,“有钱,有钱呢。放心吧。” 结果第二日我出去找工作,留下庄小雅在家,却没办法留给她零钱让她解决午餐了,只有一百块,我告诉她去换开,然后再拿给她钱,晚上再回去的时候,仍旧是一天没有收获。 我不敢坐车,只能走了很远的路走回去。 路过广告牌的时候,看到了沈宛然的广告,她唱了宋之渊新投的电影的主题曲,却电影宣传海报都打着她的名号。 我走回到住的地方的时候,脚下已经磨了泡,脚疼得不行。 庄小雅好似已经睡了,我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第二日一大早,等我起床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庄小雅的人。 我给她打电话,能够打通却是无人接听。 我连着给她打了好几个都是这样的。 急得我也没法去继续找工作了,只能去找庄小雅。 可是,我找了附近的几个菜市场和街道都没有找到她。 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到住的地方,我刚回来,庄小雅就回来了,她手里拿着鸡块,还有蘑菇和青菜,另外一只手提了一袋子米,见到我笑了,将这些全部扔到了我手里,“快去做饭吧,这几日连个荤腥都没有,我简直要疯掉了。” 我惊讶的看着庄小雅,我只给了她十块的日常吃饭钱,她哪里来的钱。 “你哪来的钱?” 我惊讶的看着庄小雅问道。 庄小雅神秘的冲着我笑了一下,说道,“反正不是偷不是抢的干净钱,快把蘑菇和鸡块给我炖了吧,再蒸米饭,我简直要饿死了。” 庄小雅说完,就又脱了鞋,回到了床上,等我把这一切做好摆上桌的时候,庄小雅忽然从包里拿了些钱给我,她说,“这是咱们的生活费,省着花。” 我怔怔的看着这些钱,数了数,八百块。 夹在筷子上的鸡块无法放到嘴里了,满是震惊。 我放下筷子,又把钱数了一下,再看着庄小雅。 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拿来的这么多钱?” 庄小雅缩了缩手,眼神也有些躲闪,说道,“你别管了,反正是正经钱。” 就在这个时候,我瞥到了她的手,手背上有一大片淤青。 我一下子就抓住了庄小雅的手,不顾她的阻拦拿过来,看着上面的淤青,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是去做什么了?” 庄小雅连忙的将手抽回去,仍旧是躲闪。 “哎呀,赶紧吃饭,要么都凉了。” “卖血!” 我坚定地说道,我看着庄小雅,静静的问道,“你去卖血了!庄小雅!” 庄小雅抬眼,盯着我,一句话没有说可是眼神已经告诉我,是这样的。 庄小雅很瘦,163的身高不足八十斤,这种比例,是没有办法去正常的输血去正规渠道卖血的。 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我也曾经有过走投无路想要去卖血的时候,但是被拒绝了。 我怔怔的看着庄小雅,不断地往下理这种可能性,最后说道,“黑市,你在黑市卖得血。” 庄小雅放下筷子,忽然一下子站起来,她看着我,说道,“你想说什么,你看不上我卖血的钱是吗?我住在你这里,吃在这里,我卖血给你钱怎么了?我又没去偷,没去抢!我就特么卖个血,这血是我自己的!” 她的眼睛里含了泪水,我面对着她不忍心说下去了。 我紧紧地咬着下唇。 庄小雅站了一会,又连忙的坐下,她拿起筷子来重新开吃,她说,“你不吃就算了,我自己吃,我要补一补。” 我是真的吃不下去,我一想到这些东西是庄小雅卖血买来的,我就无法下咽。 只能怔怔的看着庄小雅吃完了,然后上了床,去休息。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离开了住的地方,我换了一家会所去卖酒。 卖酒的工作,我还是能做的。 不是我之前的会所,所以应该不至于碰见熟人,我又没有得罪太多人。 第一天去面试成功当晚就上班了,下了班是凌晨四点,我回到住的地方,推开门是小心翼翼的,我想庄小雅可能已经睡了。 可是,当我进了门却发现庄小雅怔怔的坐在床边,静静的盯着我。 等着我回来。 我看着庄小雅愣了一下,没有说话直接去洗澡。 庄小雅问我,“你去做什么了?” 我没有回答她,她便自己去闻那些衣服,然后和我说道,“安夏,你去陪酒了?” “卖酒。” 我关上花洒,穿上衣服,走出来的时候提醒道。 我看到庄小雅的眼睛里是带着一丝受伤的,但是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只是低头坐在床边,然后过了好一会,忽然哭起来了。 她说,“都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不是我过来拖累你,你也用不着重操旧业。” 我安慰她我说,“怎么可能呢,我也得养活我自己,也得想办法挣钱的。” 那一晚,我和庄小雅躺在床上的时候,庄小雅久久没有入睡,她和我说,“我觉得自己挺后悔的,我不该把你介绍给莫锦荣的,可是,我明明知道沈宛然要回来了,我没法不为你做点打算。” 我笑了一下,我问庄小雅,我说,“你后悔吗?你后悔背叛老霍去出轨吗?把自己整到这种地步。” 庄小雅呵呵的笑了好一会,说,“后悔?怎么会,我一点都不后悔。” “安夏。” 她忽然在黑暗中叫我的名字,她说,“你无法理解我这些年的心理折磨,就像是打个不恰当的比喻,那些神仙没有痛苦要什么有什么,他们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在天上呆着,偏偏下凡尘?” “为什么啊?” 我愣了一下,问道。 庄小雅笑着说,“因为什么都有的日子过太久就没有意思了,所以,她们开始贪恋人间的痴情妄作,那才有活着的感觉。” 我听着庄小雅在我身边痴痴地说着,然后一直讲着她和那个男人的乐趣,那个男人给了她爱的感觉。 她觉得那样才是年轻,才是活着。 我太累了,渐渐地就睡过去了。 庄小雅能够接受我去卖酒这件事情了,并且随着几天后她渐渐地也不在深夜等我回来,而是开始继续睡觉,我在她的床边发现了感冒药,她好像是感冒了。 可是,忽然有一天,当我下了班,推开门的时候,庄小雅正失魂落魄的坐在床边,整张脸都不知道哭了多久,显示出一片紫红色。 我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问道,“怎么了这是。” 庄小雅却一言不发,我怔怔的看着她,在她的手里发现了测试HIV的试纸,上面显示着两条杠。 我看着这个东西,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再去看我身后的垃圾桶里,全是这样的试纸,全是两条杠。 “怀孕了?” 我以为是怀孕了。因为我并不知道测怀孕的试纸和测HIV的试纸有什么不同。 庄小雅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笑了一下,“怀孕就好了,我多希望是怀孕。” 我才意识到,这张试纸的严重性。 是庄小雅告诉我的,这是HIV试纸。 我飞快的想着HIV是什么意思。 庄小雅忽然将一堆感冒药扔给了我,发了疯一样的和我说道,“安夏,我完了,我彻底完了,我以为我感冒了,还在吃感冒药呢,结果,结果特么是艾滋啊……” 我瞬间就如五雷轰顶。 我说,“会不会是错的,你确定吗?” “我也当然是错的啊,所以你看,我买了这么多试纸去测。” 我看着她,眼睛里满是绝望。 怎么会这样!这是要逼死我们吗?! 可是,庄小雅却哭够了,开始绝望的笑着,笑得我毛骨悚然。(未完待续) 第74章 富贵有命 “庄小雅,你别吓我。” 我看着庄小雅,伸手快速的拉住了庄小雅的手。 可是庄小雅早已经站起身来,狂笑着就开始往门外的方向跑。 我吓得也顾不上换鞋了,穿着拖鞋抓了外套就一直在追。 她从地下室跑出来,一路跑,跑出了小区,还不停,她就这么一直跑着,一直跑着,然后忽然停下来,快速的钻进了出租车里。 我吓坏了,我不知道庄小雅在做什么要做什么,我连忙的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连气都没有喘匀就连忙的和司机师傅说道,“去跟上前面的车,跟上!” 目光紧紧地追着前面的车,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把庄小雅跟丢了。 因为回去就看到庄小雅在哭的原因,导致我浑身穿的还是上班卖酒的衣服没有换,只是脚下是拖鞋。 当然那种时刻也顾不得许多了。 只见着前面的出租车一路向西北方向,渐渐地城市里的霓虹渐少,慢慢的周围的建筑也开始变少,一直到,庄小雅到了,下了车。 只是她刚下了车要往里走,司机师傅就连忙的拦住了庄小雅,找她要她付车费。 庄小雅像是没听见一样,不管司机师傅的阻拦,伸手从司机师傅拽着的手里抽出来,继续往里走。 所幸,我的车也到了,我付过钱之后,赶紧将庄小雅的车费也付了,才让两个司机师傅离开了。 这周围,是一大片的别墅区,而这个会所是在这所有别墅区中伫立着。 庄小雅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还一直朝着里面的方向走啊走。 我只能跟着她,就在她走到大门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庄小雅,别闹了,回去吧。” 我虽然不知道这个会所的存在对于庄小雅来说意义如何,但是我知道,现在这个地方与我们这样的身份没有一点半点的关系。 可是,庄小雅丝毫不听我的劝告。 她回过头来,看着我,她的目光中是一片死灰,然后笑了一下。 走到了大门前。 此时,大概凌晨五点左右的样子了,连保安都昏昏欲睡。 可是,一见到我与庄小雅的到来,还是瞬间强打起精神,把我们拦到了门外。 “不许进!” 他们狐疑的看着我与庄小雅,满脸的警戒。 庄小雅仍旧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甚至连看都不看保安一眼,就继续往里走。 我急忙的拦住了庄小雅,想要将她往回拉。 “咱们赶紧回去。” 我抓着庄小雅的手,庄小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我,看着拦着我们的那个门外,仰起头来。 “你不认识我是谁吗?我每天泡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 “抱歉,庄小姐。我们不能让您进去。” 保安伸出手来,拦着庄小雅。 庄小雅呵呵的笑了一声,“既然知道我是庄小姐,你还特么废什么话,我就是要进去!” 我还想拦庄小雅的,可是庄小雅扭过头来,看着我笑了一会,和我说道,“你不知道安夏,这个地方我常来,老霍喜欢这里,我就经常陪他在这里,甚至比去我住的地方还要勤呢。”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就表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可是当发现现实的时候,她又会瞬间变成失落。 但是,庄小雅不听,她不可能就这么被我劝走了。 她硬要往里闯,保安也不耐烦了,他挥舞起手臂来,挡了一下,这一下子就把庄小雅打在了地上。 地板是青石砖,加之寒冷的天气,她穿着睡裙十分单薄。 我吓得连忙的去扶庄小雅,她的手被我碰触到的时候,是彻骨的凉。 但是她全然感觉不到的样子,她盯着保安说道,“老霍在里面是不是,你让他出来见我。” “你让他出来见我!你是什么东西你拦着我!老霍要是见到我,我保证,你这份工作也保不住了!” 说到后来,庄小雅都嘶吼出来了,保安也很为难,他拿着对讲机给里面说了一下,再回头脸上连那一丝的犹豫都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职业感的驱逐。 他拿起了电棍,对着庄小雅说,“我们不可能对你用武器,但是如果你现在还不离开的话,我也还是会用武器的!” 庄小雅的眼睛里全是决绝,视死如归一般。 我的心被揪紧了一般的疼。 静静的望着保安,而后快速的去抓庄小雅死命的把她往外拖。 庄小雅哭了,她抓着我的手和我解释,她说,“求你安夏,你帮帮我,我相信老霍一定对我有感情。” 我不知道她为何这么觉得,她的意识是清醒的还是不清醒的。 但是我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再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忽然开启,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开出来,司机开到门口的时候,我们还站在那里闹着,于是,那辆车停了一下,摇下车窗来,询问怎么回事。 我透过那一点的缝隙,看到了车内坐着宋之渊和沈宛然。 保安把情况说明,我的手还在紧紧地抓着庄小雅的胳膊的。 宋之渊从车上走下来,沈宛然立刻便跟了上来,一个西装革履,眉眼之间一皱眉都是高贵,一个素衣长裙,气质如雪。 而我和庄小雅,一个穿着睡裙和拖鞋,满脸泪痕,一个穿着会所酒女郎的仆人妆,脚下趿拉着拖鞋,蓬头垢面。 那一刻,我全然的无地自容,不知道该躲去哪里。 宋之渊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后目光最终落在我穿着女仆装裸露的那双腿上。 也是这个时候,沈宛然忽然转身,再回来,手上已经多了一条毯子,她立刻的递到我的手上,说道,“安夏,你怎么在这,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 我穿的这样明显,我想是谁都能知道,我这身衣服是什么属性。 “他不冷,这还是她穿的多的时候。” 宋之渊说完,冷哼一声,转身上车。 沈宛然急忙的就又跟了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在我愣神的瞬间,庄小雅从我的手中挣脱了,趁着门打开的瞬间,一路小跑,往会所里跑。 我也顾不得那些已经碎满一地的屈辱感,急忙忙的又去追庄小雅。 我来不及想,宋之渊看到我这一身处境的想法,我也来不及想,他会怎么看待我,我更来不及去想,是不是沈宛然在心里笑我。 我只能快去拦住庄小雅。 她意识不清醒,我是清醒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清楚地明白,庄小雅不可能见到老霍,即便真的见到老霍,老霍不找人暴打她就是好的了。 最后,庄小雅连会所大厅的门都没有进去,就被架出来,扔到了路边。 我在路边守着她的时候,见到老霍的车开出来,连停都没有停一下就开走了。 庄小雅满心的失望,她坐在大马路上,失声痛哭。 我却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总不能去说,相信我,明天会好的,真的。 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明天会好这种话,我凭什么要庄小雅去相信。 可是啊,这种情境下,除了能说这句话,还能说些什么话呢? 过了很久,很久,我们一直坐到了东方的天开始渐渐变亮,太阳出来了。 庄小雅失魂落魄的抬起头来,看了好一会的太阳。 问了我一句话,“安夏,你信命吗?” 我信命吗?我曾经也想过这个问题的吧。 是不是富贵有命,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上帝是最好的编剧,她写了一出好故事,于是推动着故事发展,牵一发而动全身,当开始反抗命运的时候,却恰恰推动了命运齿轮的转动? 大概是信的。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告诉庄小雅我信命。 因为这就预示着,庄小雅你得了艾滋都是你的命,你曾经辉煌跌下来都是你的命。 命中你注定有富有贵,却终将是过眼云烟。 所以,我伸手抓了抓庄小雅的手,叹了一口气,说道,“不信!我不信命。” 然后以目光去注视着庄小雅。 庄小雅痴痴地笑了一下,她说,“我也不信命,我总觉得我庄小雅的命我都能把握住的,我想活成什么样就活成什么样。可是,今天我测试那些结果的时候,我忽然又信了,我觉得可能是天要亡我。” “不会的,不会的。” 我抓着庄小雅的手,“那些试纸测得有误差的吧,我们再去医院好好做个检查,你相信我,虽然做过错事,但是咱们不是大恶之人,不能这么悲惨的。” 庄小雅抬头,愣愣的看着我。 过了好一会,她才说道,“福祸由天不由我,天若不能尽人意。” 我一直听着她说这句话,却不知道她具体想了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她忽然站起身来,笑了一下,说道,“走吧,安夏,我们回去换身衣服,然后你睡一觉,我去检查。” 对于庄小雅的突然好转,我满心欢喜。 却不知道,这是反常。 我们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庄小雅收拾了自己之后,就换了衣服,在网上查了一下相关HIV的信息,准备去检查。 我没有睡觉,我要跟着她。(未完待续) 第75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庄小雅在门口换鞋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和我说你不用跟着我,我自己去就好了。 结果她走出门去,又返了回来,说钥匙包忘记拿了。 然后扬了扬钥匙,又出门。 没有走几步就又回来了,又说没有带钱。 最后,咬了咬牙,和我说道,“哎,安夏,还是麻烦你陪我去一趟吧。” 庄小雅心里害怕,我知道,所以我还是陪同着她出门了。 我们要去疾控中心,距离的位置不算太远,所以选择了步行。 这一路真的是忐忑又让人恐惧,却也是最难走的一路。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在没有得知真的结果之前,其实是可以再脑子里存留一点希望的,万一测错了呢,万一自己什么病都没有呢。 可是,一旦知道结果的话,就差不多是被宣判死刑了。 我选择了盲目乐观,庄小雅亦然。 在没有准备好接近死亡的时候,大家都会念及那一线生的希望。 甚至,我在路上和庄小雅说,即使真的是,也有很多人携带着这种病,好好吃药配合治疗,生活很多年的。 一直到我们两个人进去,庄小雅做测试,我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的时候,我都在祈求上苍能给个奇迹。 那一晚,我没有去上班,一夜未睡加上白天的担惊受怕,我晚上毫无力气,但是我却仍旧不想睡觉。 一直等到拿结果的那一天。 庄小雅在拿结果的前几天都是很正常的,一切如常,甚至还开始化起妆来了,她又重新买了些廉价的化妆品。 我上班了,所以我们是不怎么缺日常花销了。 而且,真的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其实我们已经各自在心里有了结果尽管在互相欺骗。 拿结果的那一天,庄小雅去了,自己去的,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而我正准备去上班。 庄小雅显得很清醒,她面上带着笑容和我说道,“安夏,被你说中了,我没有得病,一切都是误会。” “太好了!” 无法形容我听到这句话的喜悦感,真是沉寂太久的话,连虚惊一场都会觉得是喜悦感。 然后,我便开心的去上班了,等我下了班的时候,回到家里,却不见了庄小雅。 我四处寻找,给庄小雅打了个电话。 问她去哪里了。 庄小雅接通电话,都是带着喜悦的,和我说道,“哎呀,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有个同学来北京了,我这几天陪她好好玩玩,就不回你那里了。” “哦,这样,那好。” 我并没有觉得这些话里有什么不妥,所以就信了她。 一连五天,庄小雅都没有回来,而我又回归到很久很久似乎在和江峰一起的日子一般,白天睡觉,晚上工作。 所有的事情,都是来自于第七天的,我意识到庄小雅已经七天没有回来了,这是什么同学,来北京这么久。 所以,我开始给庄小雅打电话,但是至少传来冰冷的声音告诉我,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我特别不信,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又试了两遍。 结果,真的是空号。 忽然就慌了,我抱着头想了半天这是怎么回事,然后去翻家里的东西,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可是啊,庄小雅的钱包不见了,身份证不见了,我很早之前她刚来的时候给她用的那个小包里,只有一团废纸,和几百块钱。 她没有带钱走,我从那一团废纸里,舒展开,发现了化验结果。 庄小雅骗了我。 我颓然的坐在床边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庄小雅被确诊了,可是她骗了我,她告诉我她没有得病,她去了哪里我不知道,甚至她都没有告诉我。 她把她仅有的钱留给了我。 那一夜,我发了疯一样的找了她一夜,都没有找到庄小雅。 把她可能和老霍一起去过的地方都找过了,并没有。 可是我不能不去上班,第二日我去上班,我以为找庄小雅无望了。 她显然是故意的在躲着我。 可是,就在我给客人包厢里送酒的时候,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熟悉的笑声,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便看到了庄小雅涂着红唇,笑着问身边的男人,“真的吗?你们竟然当众把她扒了就扔街上了啊。太好笑了,太好笑了!” 我呆愣着推着送酒车站在原处的时候,忽然懵了。 我看着那个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其实,我的记忆力并不算很好,但是与很多人不同的是,我没有脸盲症。 我见过一面的人,只要是稍微发生过一点点的焦急,我都能记住他的容貌。 我盯着那个男人开始只觉得面熟,加上庄小雅那几句话的时候,我忽然就想起来了。 全然想起来了。 那个男人的面孔我是在第一次见庄小雅的时候见到的,当时庄小雅被他们扒了,扔在地上。 庄小雅明显的见到我的时候,也愣了。 她面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但是很快的又恢复了正常。 她瞥了我一眼,转身笑着对那个男人卖弄的说道,“张哥,我先去个洗手间,一会再来和你玩。”然后走到我面前的时候,和我说,“我不知道你们洗手间在哪里,麻烦带个路好么?” 说完,就直接将我抓起来,径直的走了出去。 庄小雅不知道我在这个会所里上班,她如果知道,一定不会出现。 她走出来,烦躁的抓了抓头,和我说道,“丫的,我也太背了,安夏,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上班,但是你知道了,也别多事。” 我静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庄小雅愣着看着我,只能再次开了口,她说,“这男人就是当初扒我扔大街上的男人,我好不容易才搭上的,而且特好的是他已经忘记我是谁了。” “所以,这是要报仇吗?” 我咬着下唇,忍了半天才说道,“确诊了,身上是HIV携带者,所以开始报仇了?!” 庄小雅的身体整个的抖了一下,而后沉默着。 她整个身子像是被抽空了一般,靠在身后的墙壁来支撑着。 那种表情的变化经历了很多种情绪最后归于一脸冷笑。 她说,“想说什么可怜我吗?还是劝我别去危害人间?” “别害你自己。”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庄小雅。 庄小雅笑了,她喃喃的重复着我的话,“别害我自己?我不害我自己,可是会有别人害我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到了最后几个字,她整个人说的都要歇斯底里起来了! 她逼近我说道,“我的病是怎么染上的?你知道我是怎么染上的病吗?!” 我看着庄小雅,一言不发。 她染病的途径,会不会是那一次的卖血? 我想着,庄小雅却告诉了我答案,她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查,我一直在问,我想要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沦落到这一步的,你看,刚刚你也听到了,他说过什么,他们觉得欺负我就是骄傲!我的病,是强奸我的人给我的!” 庄小雅眼泪将要掉下来,她忍不住的憋回去,然后和我说道,“我的病,是强奸我的人给我的,他们找人强了我,还找了这种人。我有错吗?有错么?!” 我连呼吸都在颤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和庄小雅在争吵着的时候,忽然庄小雅的目光定住了,她看着门口的方向,然后轻笑的说了一声,“你的老情人来了。” 我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到了宋之渊朝着这边走过来的。 这种等级的地方,按理来说,不该够得上宋之渊的台面,他是入眼都不入的,怎么就来了? 庄小雅推了我一把,在宋之渊即将走过来的时候。 我一个踉跄,重心不稳险些跌倒。 而她早就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宋之渊因为我刚刚鲁莽的站着,而停下脚步。 冷静的看了我一眼的,而后对着身后的公关经理说道,“让她过来我们房间。” 然后便大步的往前迈去。 也是这个时候,庄小雅挽着那个所谓的张哥的手走了出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我想要追庄小雅的,我明知她现在所做的事就是大错事,是泥潭深陷。 可是,我却没有能力去追。 庄小雅回头冲着我笑了一下,就消失了。 而我被公关经理拦住,他说,“你是想不干了吗?还不赶紧把车推着去送酒。” 我仓皇的站在原处,所有人的话都感觉苍茫而飘远。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手机短信声音是这个时候响起来的,我拿起手机来,发现是陌生号发的短信。 点进去,上面写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灭我我灭天。别再找我了,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庄小雅。” 是庄小雅发来的短信。 我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好一会,被公关经理木然的往宋之渊包厢的方向拉过去。 然后,他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人应了一声之后,将我推了进去。 我进了门,站定了,看到宋之渊的时候,机械公式化的说了一句,“老板,喝什么酒?” 宋之渊冷然的抬头看向我。(未完待续) 第76章 耍弄 宋之渊静静的扫过了现场周围。 我的身上上上下下,以及我的送酒车。 在我们这种酒女郎身上的衣服其实并不算太露骨,只是都是到膝盖上面的短裙,可是,宋之渊扫我的目光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像是被看透了一样。 之前在他面前脱衣服,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这样,竟然会觉得不好意思。 所以,我低下了头来躲避他的目光,又问了一句,“老板,喝什么酒?” “你卖一宿酒能提多少钱?卖酒陪不陪喝酒?不陪的话,我买它何用?” “陪喝。” 我说。 这是工作范围内的事情,为了提高我们的酒水销量多拿提成,我们都是陪喝酒的。 但是陪喝酒归陪喝酒,客人动手动脚,公关经理会拦着。 “好。” 宋之渊指了指我送酒车上的酒,说道,“就都放着吧。” 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冲着宋之渊喊了一声,“宋总,您为什么偏改选了这么一个地。” “进来,进来。” 说完,这个男人就像身后招了招手,然后将身后的女人们悉数招呼进来,指了指宋之渊的方向,“坐,坐。” 宋之渊的眸光冷然的隔离了那些女人,只是坐在旁边,问道,“听说你们都是酒量了得?” 这些女人我不认识,但是从打扮上来看,也是这种场子上的人,只是不是我们这的。 “当然,宋总喜欢,一定陪宋总不醉不休。” 一个女人率先开了口,冲着宋之渊说道。 宋之渊笑了一下,指了指远处的送酒车上的酒,说道,“这位安夏小姐想和你们比一比谁的酒量好,谁站到最后啊,这只表就是谁的了。” 说完,宋之渊从自己的手里摘下来随身的表。 “哇塞,宋总大方,几十万的表随便送吗?我肯定赢。” 我听着她们叽叽喳喳的说着,只感觉到后背发冷。 宋之渊这是冲着我来的,特地想要给我难堪的。 可是,我不可能退。 这几日,我在这家会所的表现并不是很好,如果在这再公然得罪宋之渊这样的主,我怕是不用再混了。 思考间,已经又姑娘递给了我一瓶酒,挑衅的说道,“来吧!” 我拿起这瓶酒来,连看宋之渊都没有看一眼,仰起头来就喝下去了。 对面的女人笑了一下,毫不示弱,也是一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好,好,秦欢加油!加油!” 身后那帮女人们都是跟着这个女人一起的,拍着手叫了起来。 这个叫秦欢的女人放下酒瓶看了我一眼,又给我拿了第二瓶酒递给我。 我们两个人谁都没有让谁直接就喝下去了。 不求赢了宋之渊那块几十万的手表,我只是希望能够把这些酒喝完,然后平安无事的离开这里。 我们就这样一瓶一瓶又一瓶的对吹着,一直到第五瓶的时候,我有些肚子涨的受不了。 而那个叫秦欢的女人明显已经追了,她的笑容与她的动作都变的缓慢而凌乱起来。 “我去下洗手间,回来继续。”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说出这些话来其实都是机械性的。 “我也去,我也去……” 秦欢说着,嘿嘿的笑了起来,醉了,她醉了。 我没有管她,先出的门,尽量让自己走路的时候,不至于太踉跄,让人看了笑话。 可是身后的秦欢,连门出都没有来得及出,就趴在地上摔了。 身后的姑娘们吓了一跳,连忙的起来去扶着她的时候,她还摆了摆手,“没事的,就是刚刚绊了一下,我能喝,真的能喝。” 当那扇包厢的门被关上,他们剩下所说的话都悉数的关在房间里的时候,我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而后,慢慢的走着,走的太快的话,好像那些喝下去的酒就会全部被吐出来一样。 我到了洗手间,上过厕所之后,却耽误了很久,才慢慢的往包厢的方向走。 走回去,刚推开门就看到已经换了一个姑娘站在我的对面,说道,“安夏姑娘,我陪你喝。” “好。” 这句话,我说的毫不带感情。 看着这一车酒的量,只暗暗的在心里含糊了一下,又不是没有喝过这些酒,喝完了,扛过去,明天就照旧又活过来了。 没事的! 我在心里告诫自己。 而后,看着对面的姑娘,主动地拿起一瓶酒来,递给了对面的姑娘,这个姑娘的酒量还不如刚刚的姑娘,被喝趴下的数量比那个姑娘要短。 可是,很迅速的就又来了一个姑娘。 我不记得是喝了多少瓶了,我只记得酒车上的酒已经所剩无多的时候,原本坐在宋之渊身边的男人忽然站起身来,接了一个电话就开始往外走。 这个房间里,那些女人们都差不多醉了。 我的手紧紧地握着送酒车,不敢放手,我害怕,我一旦放手,我就会倒下去。 宋之渊漠然的盯着我,问了我一句,“爽吗?” 我看着宋之渊眨了眨眼睛,笑了一下,“我该问你,过瘾吗?” 玩弄我,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是不是他现在的心里充满了快感。 折磨我的快感。 可是,宋之渊只是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到我的身边,围着我身边转了一圈,前后打量着我。 然后过了好一会才说道,“还好,一般。” 我呵呵的笑了几下。 代表着我对他这句话的藐视。 他说,“这种日子要比在我身边的日子好是吗?这就是你喜欢的?你的莫锦荣呢?” 我只觉得太阳穴疼,伸手想要揉一揉,却又感觉不扶着送酒车的话,我整个人就像是踩在棉花堆里的感觉一样。 所以,我只能继续这样。 任由着脑子里一片混沌,已经开始耳鸣。 这些话,大概很早很早很早之前也有人问过我类似的吧。 那个人是张卿卿。 也是在我陪酒喝了很多酒,都喝吐过无数次,却一夜挣的钱还不及她出台的二分之一的时候,她和我说,“安夏,你干脆别卖酒了,和我一样出台吧。” 我坚持说不行,张卿卿问我为什么啊,就因为江峰的爱情吗? 我说是啊,也不全是。我总得有点骨气吧,要么我怕我自己鄙视自己。 张卿卿当时很讶然,她告诉我,爱情是个屁,自己的骨气也是个屁。 骨气重要还是命重要。活的像狗一样,还不如不活。 我没有听她的。 后来,她便睡了江峰,没有多久,我就意识到,其实爱情这种东西,似乎很容易就没了。 甚至我都不知道我有过没有。 这一次,面对着宋之渊,似乎就又一次走到了这样的境地。 我感觉,他们的话都仿佛离我很远的样子,我闭着眼睛,听着宋之渊的呼吸声在我的耳边扩散的样子。 我忽然笑了。 什么都没有说。 我也不知道我在笑什么?我好像是在笑命运开的这一个大大的玩笑! 要什么都不会得到什么?活的像狗一样,还不如不活。 我以后的下场,会不会比庄小雅还惨。 忽然,感觉到胃里一阵翻腾,我连招呼都没有打,就快速的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跑。 趴在那里吐了很久,感觉胆汁都要被吐出来了,而且吐得时候,就觉得分外难受的想哭。 一直到很久,我才直起腰来,强撑着走到洗手池的前面,给自己洗了洗脸,又拍了拍额头,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去的。 我只知道我回去的时候,包厢里已经没了人了,我坐在沙发上想要休息一会,再之后,就听着耳边是有人来收拾的声音,以及有人叫我的名字摇晃了我几下,我想应声的,但是我的喉咙发不出声音来,眼皮也抬不起来。 再后来,当我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散场,我从包厢里走出去,胃里仍旧难受的厉害,整个会所都空空荡荡的,都在下班了,只有清扫的阿姨,在忙碌着。 那是我第一次在白天走出会所,却没有刺眼的阳光照在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降落的雾霾,可见度不足五米,我的面前灰蒙蒙的一片,没有太阳,没有路。 什么都没有。 甚至我环顾四周,稍稍往前走了两步再回头,连会所都是看不见的。 我凭着印象走到地铁口,然后迷迷糊糊的回家,趴在床上,连洗漱都没有,直接就睡了。 当我睡醒了,已经晚上八点,我走进洗手间去洗漱,清醒的坐在床边再去回忆昨天发生的一切的时候,忽然怅然若失。 我拿起手机来,翻找出来昨天庄小雅给我发的短信的那个电话号,给庄小雅拨过去的时候,庄小雅意外的接了起来。 我说,“在哪里啊,见一面吧。” 庄小雅在电话那端兴趣寥寥,她告诉我,“见什么见?各奔前程多好。” 我说,“昨天宋之渊见我了,我差点喝酒喝死。” 庄小雅沉默了,片刻沉默之后,还是拒绝了我。 “安夏,那就改天见吧,我今天实在是有事,走不开。” 说完,她挂了电话。 这种表现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的吧,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所以,我静静的把手机放在一旁,看了看时间尚早。 给自己做了些晚餐,默默地吃过晚餐,是九点半了。 我化了妆,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上班。 除了上班,我似乎根本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这慢慢长夜,并不是那么好熬过的。 可是,当我到了会所,还没有走进去的时候,就见到了一个男人。 他笑着朝着我走了过来,脸上是挂着温柔的笑容的,他拦住了我的去路。 是莫锦荣。 “你怎么来了?” 我抬头望了莫锦荣一眼,问道。 莫锦荣笑了一下,看着我说道,“我听说你在这里,过来看看你。” “听谁说的?”(未完待续) 第77章 道歉 我其实是带着敌意的。 尽管,仔细回想起来,我和莫锦荣之间的关系,还算是比较顺畅,他也帮过我一些。 但是,我受不了利用。 莫锦荣静静的看着我,眼睛里都是温柔,“一定要问这么清楚,丝毫不给对方一点善意谎言的机会吗?” 他这样笑着,我也不好再冷脸下去。 所以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一些,我看着莫锦荣说道,“我要上班了,你有什么事情吗?没有事情我就先进去了。” 说完,没有等莫锦荣的回答,我就开始往里面走。 没有回头去看莫锦荣跟着我没有跟着我。 只是我把酒放在送酒车上,我并没有注意到莫锦荣是什么时候进了这所会所的。 只是,当我开始开工,往里走的时候,公关经理走了过来,笑眯眯的和我说道,“2017号房,快过去吧,那边客人点了酒。” 我慢慢的走到了2017号房,敲了敲房间的门,听到里面应了一声请进。 我听着声音熟悉,推开门,还没有开始说话,就见着莫锦荣站起身来,朝着我这边走过来。 他帮我将送酒车带进来,而后,坐在了一旁,让我也跟着他坐在一旁,看着我才说道,“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今天这些酒我买了,你不用去别的地方了。” “……”听着他这些话,我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才说道,“你要做什么?” 莫锦荣低了一会头,他才拿出烟盒来,扔到茶几上,顺便递给了我一支,“要吸吗?” 我记忆里的莫锦荣是不抽烟的吧,我努力回想了好一会,他到底吸烟还是不吸烟,但是全然的没了印象。 只有宋之渊。 我记得宋之渊吸烟。 我拿了一支烟,点燃了,放入口中,这才看着莫锦荣。 “要过来找我做什么?” “道歉,你信吗?” 莫锦荣眼睛里仍旧带着笑意,静静的盯着我,等待我的答案。 我咬了咬下唇,看了莫锦荣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道什么歉,为什么要道歉?好像莫总没有做错什么吧。” 莫锦荣低下了头,弹了弹烟灰,才抬起头来,又看着我。 “安夏,别绕弯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我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 我不知道应该再如何接莫锦荣的话,我没有想过他会道歉。 在这些日子里,我所接触的人里,大家都是强硬的,宋之渊的淡漠疏离以及强加,庄小雅最初的好意却也是强加给我。 还有沈宛然的出现,其他人的示威。 在这所有的关系里,我不曾有过一点点自主权。 我像是一个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这边那边,没有人问过我这个皮球愿意不愿意。 所以,当莫锦荣和我说出道歉的话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张了张口,所有的话像是堵在心口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最后,我只能尴尬的笑了一下。 莫锦荣静静的看着我,和我说道,“尽管,我希望你能够看清现实,以及你对我的一些吸引我想要靠近你,但是,这种手段,伤害了你。” 我没有说话,仍旧低着头。 莫锦荣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安夏,我希望你能够把我当朋友,也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原谅,还有,你很吸引我。” 我静静的听完这些话,却没有回莫锦荣一句话。 在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他这些话的意思。 过了很久很久,我才说了一句,毫不沾边的话,我说,“庄小雅病了。” 莫锦荣的面上迟疑了一下,紧紧地盯着我的面庞问道,“什么时候病的?” 我想了一下时间,“半个月前查出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莫锦荣的助手敲了敲门,打断了我与莫锦荣的谈话,再然后,莫锦荣和他说了几句,再转身回来的时候,和我说道,“安夏,我晚点再过来找你,有点工作上的紧急事情要处理。” 说完,我们都没有继续这个问题,莫锦荣就走了。 我看了关上的门很久,心里一片空旷,一直到公关经理走进门来,看着我这一车的酒说道,“莫总付过钱了,这些酒算是送你了。” 我看着公关经理,她满脸都是笑容的开始请点着酒车上的酒的时候,一边问了我一句话。 她说,“安夏,你这资源真是强,我在这工作了五六年了,别说是莫锦荣和宋之渊这样的主,就是比他们低两个层次的主都没见过,怎么你来卖酒,这人都来了。真是了得!” 她清点完酒之后,走到我的面前,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夸赞我。 我看着公关经理,她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脸上涂了厚重的粉底,仍旧难有二十岁的姑娘的光彩。 不知道为何,我再次想到了庄小雅。 公关经理这样的女人,这一生估计也就这样了吧,但是我呢。 见我一直不说话,公关经理看了看我,走到了我的正面来,和我说道,“安夏,干脆你出台好了,比这挣得多多了,且我保证莫总和宋总会来的更勤快的。” 我看了公关经理一眼,没有理她,转身就朝着门外的方向开始走。 一直走出门的时候,我才说道,“算了吧。” 这并不是福分的开始,也不是日子好转的前兆,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莫锦荣走了之后,我随便的卖了卖酒,就混到了下班。 第二日照常上班。 刚一进门,公关经理笑着就迎上了我,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2020房间,去送酒。” 说完,她便走了。 我疑惑着,有些迟疑,连忙的追了公关经理两步,又多问清楚了一些,“是谁?宋之渊还是莫锦荣?” 公关经理摇了摇头,说道,“都不是,就是人家过来点了点酒,点名说让你过去送。” “哦,这样。” 我这才放下心来。 也有这种情况,虽然这种情况并不是很常见,但是也存在着一些老主顾。 有些客人会记住某个酒女郎,专门来让她赚那些酒水提成。 当我推开2020房间的门的时候,里面坐了几个男人,齐刷刷的看向我,然后再让我把酒放在他们的面前。 我放好了酒转身要走的。 忽然一个男人拦住了我,说道,“喝一杯买一瓶,来喝一个。” 这个男人看起来很瘦,却又觉得是力量型的男人。 他把酒递到了我的面前,给我倒了一杯,递给我。 酒是刚刚打开的,杯子是他拿过来的,他倒了一杯酒给我之后,我喝了下去。 紧接着,就又开始给我倒第二杯酒。 第二杯酒,还没有送到我的面前的时候,有个男人就站了起来,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说,“哎呀,我要喝一个,这个我来让她喝!” “别!我要来,你闪开!” 难道这几个人都喝醉了? 我疑惑的看着面前两个人推搡着,奇怪的想着的时候,两个人最后达成了一致,由后面的一个男人把酒杯递给了我。 我拿着酒杯,喝了这杯酒。 当我再去喝第三杯第四杯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体无力,意识是清醒的。 我意识到,不对。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着对面的人的笑容都开始变得疏远而邪恶起来了。 他们一点点靠近我,就想要把我往他们怀里拽。 我意识到不好!我咬着牙,用尽力气,将送酒车的酒全部推到了他们的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就想要往远处跑。 踉踉跄跄,踉踉跄跄的,可是哪里都跑不远。 整个走廊空荡的很,我想要大声呼叫,可是却不知道从哪里喊才能有人来救我。 他们越跟越紧。 我没有办法了,我只能朝着女厕所跑去。 他们却紧紧的跟了出来。 我的脑子感觉是一片混沌,我以为我能找到救我的人的,奈何,厕所里也没有人。 我把自己关在了厕所隔间里,听到了那几个人的脚步声,开始一个个的推隔间,一边说道,“妈的,背死了,那个车真特么烦人,到手的鸭子飞了!” 然后,我听到旁边的隔间被推开,再旁边的隔间也被推开的声音。 忽然脚步声就没了,所有人集聚在我这里,说道,“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不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吗?出来吧!出来就舒服了!” 我确实感觉身上发烫。 “不可能!” 我狠狠地说了一声,艰难的向后退了退。 这个时候,听到了几个女人进洗手间的声音。 而外面的几个男人快速的把外面的门挤上了。(未完待续) 第78章 弱肉强食 我感觉我的行动越来越费力,连带着意识都很模糊。 所有原本一夕之间出现的希望,也由于他们的所为,所有希望都毁于旦夕。 那些女人们抱怨的说道,“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里还被锁门了。” 然后,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渐渐地声音便远了。 走了……那些人走了。 我悲哀的靠在墙壁上,只觉得心里一片死灰。 没有办法出去了…… 在那些女人的脚步声渐渐飘远之后,那些男人的脚步声便又渐渐地靠近了我们。 他们轻轻地敲了敲门,以威吓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在里面,不用躲了。” 我紧紧的靠着墙壁,一句话都没有说。 “赶紧出来!” 这些人继续说道。 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再做进一步的尝试,只是在想着办法的弄开这扇门,却不像暴徒一般粗鲁。 几次尝试,还好洗手间的隔间还算结实。 “要么,咱们撤吧,虽然给的钱很多,但是人家这摆明不愿意,咱们这么弄了他也不太好!” 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开了口。 他们所说的这些话,在我这里都是反应不过来的,只能把这些话记住。 “对,我准备把钱还给慕小姐了,不接这活了,实在不行多接几个客好了。” 希望,真的是命好。 似乎有两个人开始动摇了,然后紧接着就有人开始离开,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所有的一切都听不到了。 那些人后来走了几个,或者又做了什么,我全然不知。 我是被谁救走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所有的都是在醒了的时候,才意识到的。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头顶的的吊灯是素雅的花纹,而身上有着淡淡的香薰气息。 环顾四周,华丽的装饰让我清楚的明白,这并不是在我的家里。 我吓得一下子跳起来,却发现身上也已经被换了真丝的睡裙。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推门进来了,我吓得连忙的钻回被子里的时候也看清了那个男人的面貌。 是莫锦荣。 “我怎么在你这里?” 我努力回忆着之前的记忆,莫锦荣看了我一下,眼睛里带着一丝笑意,说道,“醒了?饿不饿,我让阿姨做些吃的。” 我摇了摇头。 可是莫锦荣还是走出了门,在门口嘱咐了阿姨几句,这才重新返回到房间里的。 他告诉我,是他救了我,他赶到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不见了。 他本来想要去那里找我的,但是去了发现我不在,又调出了监控录像的时候,才发现了我的去向。还好他去的及时。 莫锦荣说着,我一句话都没有接。 我的脑子还是一片混沌的,没有理清过去的事情。 想了好一会,才有一个称呼忽然窜入脑海中的,慕小姐。 慕这个姓氏并不常见,我认识的姓慕的也不多,除了慕繁。 我拧着眉头,看着莫锦荣,妄图理清楚这之间的关系,阿姨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将粥放到了我的窗前,冲着我们笑了一笑便又退了出去。 莫锦荣找了把椅子坐在我旁边,拿着粥,用勺子盛了,轻轻吹了吹往我的嘴里送。 他说,“来吃点东西,吃完了再给我讲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坐直了身子,从莫锦荣的手里接过了那碗粥。 “我自己来就行。” 我说道。 莫锦荣将粥碗放到我的手中的时候,静静的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与这些人有沾染的?” 那几个人,是我们附近那条街的几个牛郎。 被人给了钱,来这里特地来办了我的。 我将粥碗放下,拿着纸巾擦了擦嘴巴,才认真的回望着莫锦荣,笑了一下。 我说,“我没有与他们沾染,是有人故意来找茬的你信不信?” 莫锦荣点了点头,似乎他的眼神里流出的都是对我无言的支持。 他说,“信,我信你。” 我犹豫了一下的,要不要说出慕繁的名字来,我说了会怎样。 “得罪人了?”莫锦荣认真的盯着我,和我说道,“得罪了谁,我为你摆平。” 我看着他的眼神,下意识的躲避了一些。 想了很久,话都到嘴边了,还是说了一句,“算了。” 慕小姐也许会有别人,亦或者真的是慕繁,我告诉他是慕繁的话,会怎样? “说吧。” 莫锦荣见我的不配合,便又强调了一遍,“我帮你摆平。” “我不知道我怎么得罪的她。”我想了一想说道,“但是我相信,依照莫总的能力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话,不需要问我的。” 莫锦荣笑了,他向前伸手帮我掖了掖被子说道,“那你这句话的意思是怪我了,怪我没有继续追查清楚,那我查好了给你交代。”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了莫锦荣良久之后,说了一句,“这外面还是天黑吗?我睡了几个小时。” “一天一夜。” 莫锦荣唇边含着一抹淡淡的笑,给我继续说道,“从你来这里,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 “这么久了,那我得赶紧去上班了。” 听到他所说的,我很惊讶,一下子掀开了被子就想要往外跑,可是我没有来得及跑出去的时候,就再次被莫锦荣按住了。 莫锦荣盯着我,以告知性的口吻说道,“你好好在这里休息,会所那的工作就不要再做了,我不放心。” “不做我怎么养活自己!” 我脱口而出,开始下床去四处翻找自己的衣服。 可是,莫锦荣却拦着我。 “我衣服呢?” 我抓着莫锦荣问的时候,莫锦荣再次把我扶回到了床上,并且开口说道,“听我的,别去上班了,我来养活你!” 因为两个人的所站着的角度关系,我的眼睛可以尽然窥到莫锦荣眼睛里的全部讯息。 他的那句话,让我愣了一下。 这是一句听起来让人感动的情话。 不知道莫锦荣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别的意思,可是在我听来却是这样的意思。 尽管分不清真假,我仍旧心里咯噔了一下,满怀感动。 但是很快,我便劝说自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笑着说道,“慕小姐怎么办?” “慕繁慕小姐。” 我又强调了一遍,慕繁的名字。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其实已经瞥见了忽然出现在门口的那抹倩影。 在没有等到莫锦荣开口回答之前,慕繁已经抬起手来,在门上叩了几扣算是打招呼。 听到敲门声,莫锦荣转过身去,看到了慕繁。 我们两个人的谈话便戛然而止了。 是慕繁先开的口,她面上带了一抹很刻意的笑容,说道,“我打扰你们交谈了吗?” “没。”莫锦荣站起身来,朝着慕繁的方向走过去。 “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情?” “没事,就是忽然想过来看看你了。” 慕繁伸手抓着莫锦荣的胳膊的时候,我打了一个哈欠。 “那我们出去聊,让安夏好好睡觉。” 莫锦荣说完这些话,回头望了我一眼,丢给了我一句,好好休息。 我点了点头,面上没有笑容,然后看着莫锦荣先走出了门,慕繁紧接着也跟着走出了门。 她伸手给我关门的瞬间,是朝着我这房间里面又看了一下的。 这一个笑容,让人深思。 在他们两个人离开之后,阿姨又进房间收了刚刚在用我碗和勺子,然后告诉我有什么事情再找她,便带上门出去了。 而我坐在这柔软的床上,身处安全的房间里,心里却是满满的心事。 我觉得这件事情就是慕繁做的。 我忽然想到了,庄小雅。 最近几日,不管遇见什么事情,我都似乎能想到庄小雅。 我见证过她的奢靡与骄纵,我见过她的小心翼翼,我也见过她的八面玲珑,我见过她痴情,也见过她纵情。 可是,如今,所有的昨日,都轰轰烈烈的奔去了。 只剩下了这抓也抓不住,想翻身也再也翻不了身的零落。 不久之后,她所有的挣扎苦闷以及喜怒哀乐都会消失。 甚至她走之后,除了家人的悲伤之外,什么都不能获得。 我该如何定义我所处在的环境里,这个环境让人觉得是天堂,却又无处不是地狱。 庄小雅一切的转折都来自于老霍正妻的报复的,而我现在所遭遇的,像是在步庄小雅的后尘。 唯一不同的是,我这一次幸运。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感觉到脊背发凉,一身冷汗。 慕繁不是莫锦荣的正妻,而我也不是庄小雅。 可是,我们处在一个,分分钟会被人算计的相同的环境里。 远离是非可以吗?我想我做不到了。 我并没有睡,我一直睁着眼睛等到天亮。 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我能清晰的听到慕繁离开时候的声音,我也能听到莫锦荣回房间的声音。 我却一直睁着眼睛,不敢入睡。 天刚刚亮,我一听到阿姨起床去厨房做饭的声音的时候就立刻起床了,然后我找阿姨询问了我的衣服在哪里,换上了衣服,便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地方。 她说要提醒莫锦荣的,我以莫锦荣好好休息为由拒绝了。(未完待续) 第79章 进一步 当回到我住的地方,看着这个四处墙壁有些脏的地下室的时候,我才感觉到有些安全感。 那一天,算是一天什么都没有想吧。 似乎那一切都在莫锦荣家想通了。 在那个锦衣玉食,金碧辉煌的莫锦荣家里,想的透透的。 说也奇怪,我当时在莫锦荣家一夜未睡,回来白天仍然不困,我好好的去菜市场挑了新鲜的食材,做了一顿饭。 然后洗好碗,收拾好房间,再次出门。 走到附近的超市去买糖葫芦,出来的时候,竟然下雪了。 那是冬天的第一场雪,毫无预兆的就来了。 这些日子疲于每一天像狗一样的活着,早就忽略了节气,所以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悄悄立冬的,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冬至的。 这两个重大的节气,以往一定要吃上一盘饺子的,今年也没有吃。 因为穿得厚,只是觉得冷也没有太过觉得寒冷。 却因为这雪花悄然而至,而变得整个冬日也越发的寒冷起来了。 我吃了手里的那串糯米的冰糖葫芦,转身便又重新去回到超市里了,买了一袋饺子,拿回了地下室。 还没有进门,只是刚刚回到地下室的时候,就见到了庄小雅站在了门前,见我来了,冲着我耸了耸肩,笑了一下,“我的钥匙找不见了,一直在等你回来。” 我宠着她笑了一下,扬了扬手中的饺子,什么都没有说,快速的拿钥匙打开门,请庄小雅坐下之后,开始开火煮饺子。 庄小雅在一旁看着我,等我把饺子捞起来之后,看着庄小雅问道,“这说是一人份的饺子,实际能煮两小碗,一人一碗,你吃一些吧。” 庄小雅没有拒绝我,她走进厨房里,拿了一个小碗和一双筷子,然后小心翼翼的从盘子里夹了些饺子出来,放到自己碗里。 我倒了一碟醋放在我们中间,庄小雅却一口醋也没吃。 她只是安静的夹了6个饺子放到碗里,又把六个饺子吃完之后,站起身来,便将手里的碗和筷子一下子扔到了垃圾桶里。 “这是干嘛?” 我看着庄小雅,“你留着它,下次来吃饭还可以用呢。” 庄小雅笑了一下,这一笑的时候,我才忽然注意到,庄小雅瘦了,比之前瘦了太多太多。 庄小雅说,“我最近吃东西很少,但是看你饺子很馋,不过,我感觉以后也许没有机会来吃饺子了,我把筷子碗扔了免得你睹物思人!” 她说这些话,都让我觉得越笑着越伤。 我想要去捡碗,但是被庄小雅拦住了。 吃过午饭,我劝庄小雅睡一觉,庄小雅却不肯睡,一直在我周围哼着歌。 我们交谈了些有的没的,但是后面话题不知道怎么转到我最近的情况上来,所以我把宋之渊灌我酒以及莫锦荣来找我,甚至慕繁找人害我的事都一一告诉了庄小雅。 把这些事讲完,我们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庄小雅想了好一会,才和我说的,她说,“安夏,你要么和莫锦荣在一块,要么重新去回到宋之渊身边吧。然后替我活成我喜欢的样子!” 我沉默着,没有接庄小雅的话。 一直到庄小雅又把这些话重复了一遍,她说,“要么,你看我的下场你觉得好吗?现在你所处在的环境,树欲静而风不止。除非你离开这里。” “不可能离开的。” 我不由得手里攥紧了一些,没有看庄小雅,眼神却是坚定的。 庄小雅笑了一笑,她站起身来,转身看了我一眼,她说,“那你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她说完,便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我意识到她要离开的时候,伸手去拦她,她回头冲着我笑了一下。 摇曳的唇,像午后盛开的花。 我还是停住了。 她喜欢的就让她去吧。 无关好坏,她想要做的了断,就让她去做了断吧。 我用我的方式,我的道德观以及我的价值观去要求她,何尝不是一种伤害与执念。 我终究没有拦着庄小雅,听着门关上的声音,以及她轻轻地哼唱着,回荡在整个走廊的声音。 那是一首清扬的小调,被她唱出了暖阳般的美丽。 在晚上上班之前,我特地化了个妆,我是思考了一下的,今天我再去上班的话,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倘若昨晚真的是慕繁的安排,我反倒是能放心下来心安理得去上班。 因为她也知道,是莫锦荣救了我,他自然也清楚的料到,如果她今天在动我的话,会引起察觉。 不至于会这样傻。 所以,我还是去上班了。 正常的上班,今日客人很少,所以也没有卖掉几瓶酒。 我正准备去休息室休息一下的时候,慕繁出现了。 她一个人来的,穿了一件大红色的斗篷,衬托着斗篷下的腿很细很长。 轻轻地走到我的面前的时候,笑了一下,和我说道,“咱们聊一聊吧。” 我看了一下周围,没有什么客人,便点了点头。 慕繁出门了,她率先走出了会所的门,我在出门的时候,冲着门口的保安要了一支烟,顺便要了他的打火机。 外面很冷,又是刚刚下过雪,慕繁请我去车上聊的时候,我尽管也有些冷,却还是拒绝了。 我们两个站在冷风中,我吸着烟,静静的等着她开口。 明显的慕繁有些冷,所以她站在冷风中说话气势全无,最后,她还是迈开了腿,重新走回到会所里。 我在进会所的时候,将手里的打火机递给刚刚的保安小哥,顺便说了一声谢谢。 与慕繁走入包厢之中,关上门,我手里的一支烟也吸得差不多了。 我把烟碾灭,扔到烟灰缸里的时候,恰好慕繁开口。 她说,“你真是挺让人讨厌的,阴魂不散。” “好像不是我主动找的你,是谁阴魂不散?” 手里没有烟,独自面对着慕繁聊天还有点别扭。 慕繁笑了一下,开始从包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张卡,“这里面有十万块,离开北京吧。躲得越远越好。” 我将这十万块重新送到慕繁面前的时候,笑了一下。 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紧接着就见到了慕繁脸上的尴尬。 慕繁不动声色的向我说道,“莫锦荣在利用你,他并不会爱你,但是如果你仍旧敬酒不吃的话,我保证下一次就没有这么简单!”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站起身来准备朝着门外走去,走了没几步,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该清楚有个叫庄小雅的,她的下场如何。” 慕繁与庄小雅见过面。她也知道我与庄小雅的关系。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又是警告。 我哼了一声,哪里是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是先算计我,结果却没有得逞而已。 我面对着关上的门,没有一会便也走了出去。 走到门外,冲着刚刚给我烟抽的小哥又去要了一支,点了火,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的,看着远处的雪地映衬的光。 一支烟没有抽完的功夫,莫锦荣就来了。 他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穿了一件藏青色的大衣,十分威严帅气。 走到我的面前的时候,先是瞄了一下我身上的衣服,然后将藏青色的大衣脱下来,披在我身上的时候,问我道,“穿这么少,还站在这里,不冷?” “等你来送衣服。” 我笑了一下,夹着烟开始往里面走。 是开玩笑的话。 莫锦荣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了。 我把莫锦荣径直的带到了刚刚慕繁所在的房间里,进了门,便将门关上,认真的盯着莫锦荣说道,“快,好好的闻一闻,这间房间有没有什么特别。” 莫锦荣听了我的话,伸着鼻子闻了一闻,又看着我。 说道,“有什么特别?” 我说,“难道你没有闻到,慕繁的气味?” 莫锦荣愣了一下的,而后盯着我又装作四处闻了一闻,才说,“她来过?做什么?”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的。 其实,我所有的暗示都是没有用的吧。 我昨天暗示过的,昨天的事情是谁所为。 可是他这句话,让我觉得心里咯噔一下。 也好啊,真的是逢场作戏某些事情不放在心里的,也许慕繁所说的莫锦荣利用我是对的。 但是,这有什么关系。 我笑了一下,说道,“她来威胁我,让我离你远一点!” 莫锦荣我目光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即变成了玩味的笑容,说道,“她虽然嚣张,却也不至于……” 不至于做这些事情? 我自己在心里想了一下,却仍旧是笑着的,我说,“算了,说这些没有意思。我先继续去卖酒了。” 我说完,转身就想要往外走。 莫锦荣忽然上前,伸出手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霸道的将我圈入了怀里。 他的目光迎上我的目光的时候,我的心是咯噔了一下的。 脑子却十分清晰,不断在问自己,安夏,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看着莫锦荣,没有从他的怀里挣脱。 只是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她。 等待着他先打破这种暧昧而又略带奇特的氛围。(未完待续) 第80章 选择 莫锦荣看了我好一会,才将我放开。 他停顿了一下才和我说,“你当真认为是慕繁做的?” 我点了点头,开口的时候,目光是紧紧地盯着莫锦荣的。 “不仅认为,而是确定,我听到了那些人的谈话。” 莫锦荣没有再说话了,他陷入了沉思中,紧紧地皱着眉头,重新又坐回到沙发旁。 这个房间本身没有打开主灯,只有彩灯闪来闪去的,让人觉得这充满了迷幻的色彩,装点得莫锦荣更加难以捉摸起来。 过了好一会,莫锦荣才抬起头来,看了我一会,拿起手机来,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听,寂静的房间里传荡着慕繁的声音,慕繁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我正在看助理拿过来的摄影师样片呢,刚刚定做婚礼礼服的设计师来过了,我确定了婚礼当天要穿的那件礼服了。” 这个意思就是慕繁现在很忙。 除了这个意思之外,我还捕捉到了别的信息,慕繁要结婚了,挺这种电话里的语气,不难猜出来是和莫锦荣。 我离开他们的圈子太久了,都不知道他们的圈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锦荣与慕繁是什么时候准备结婚的。 莫锦荣静静的嗯了一声,而后对着慕繁说道,“你先别挑了,过来一趟。” 他说出了我们会所的名字之后,慕繁愣了一下,她说,“你让我去这种地方做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这个地方?” 莫锦荣反问,这让慕繁一愣。 “不知道,我不想去这种地方,亲爱的,你知道的,我讨厌那里的女人那种感觉,让我觉得……” 她省略了最后那个诸如下贱,肮脏之类的不太好的词。 莫锦荣沉思半晌,说道,“那你来我家吧。半个小时之后见。” 他没有再给慕繁任何说话的时间与机会,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在挂断电话之后,他面色冷清着,转身看向了我,和我说道,“你就穿这种衣服吗?还有没别的衣服?” 我摇了摇头。 “那就这样,走吧,跟我回家。” 我知道他要带我去做什么,也知道跟着他走了之后我的选择预示着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跟着莫锦荣便出了包厢门。 一路,他在前面走着,我紧紧地跟在身后,在我们两个人即将出大厅门的时候,他才忽然站住,停在那里。 我愣了一下,看着莫锦荣。 他将外套拿下来,递给了我,让我披在身上,说了一句,“外面天寒。” 外面的世界,除了我们扫出来的路之外,还是被白雪覆盖着。 我道了一声谢谢,随着莫锦荣上了车。 我坐在他的车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一句话了。 只是任由着车行驶过被白雪覆盖的地面,簌簌的声音,像是女人的低语。 我们先慕繁一步到达的莫锦荣家,莫锦荣让我躲进客厅旁边的房间听着,很快,慕繁就来了。 慕繁过来的时候,说话还是带着笑意的,她说,“怎么忽然大晚上把我叫过来。” 门开了一个小缝隙,我能够隐约的看到慕繁。 她已经换了衣服,不是刚刚那一套。 莫锦荣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威严十足,开口没有回答慕繁的话,而是静静的阐述着某些事实。 “我告诉你的地址是安夏在那里上班,安夏你记得是谁吗?” “谁?” 慕繁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不记得是谁。” “就是那个你拍摄在滑雪场,她被你罚冻的女人。” 慕繁仍旧一脸茫然的样子。 让我觉得慕繁不应该做模特,也学拍戏更适合她,定然前途无量。 “我们公司职员,后来也许在某次和庄小雅一起的聚会,你也见过她的。” 莫锦荣又多加了一条。 慕繁好像一下子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哦,对……好像有印象了,和宋之渊宋总有点关系。” 莫锦荣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没有动怒,只有平静的样子。 “你今天有没有去找过她?”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莫锦荣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一些,不怒自威。 “没有。” 我听到了慕繁的紧张,她犹豫着说这些话。 然后尴尬的笑容都挂不住了。 莫锦荣步步紧逼,他说,“你确定?” “当然了。” 慕繁干笑两声,盯着莫锦荣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为了一个外人怀疑我吗?” 莫锦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忽然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一个文件袋出来,甩在了慕繁的面前。 慕繁从里面拿出来那些东西,我距离的太远,并看不真切里面具体是什么,只知道,慕繁看着这些东西,脸色越来越难看,变得几乎是瞬间就脸色刷白的。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这些人你都不认识的吧。” “我认识你,和你在一起,其实你也明白我喜欢你什么,如果做这些聪明过分的事情,反倒是没有意思。” 莫锦荣忽然靠近了慕繁,凑到慕繁的身边说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慕繁吓得连忙的向后退了两步,而后抬起头来,盯着莫锦荣,喃喃自语道,“我做这些只是想要给她个教训,让她离你远一点。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但是她一出现,你的注意力就没有再在过我的身上!” 莫锦荣没有说话,慕繁继续说道,“庄小雅帮你们牵过线的,我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好!” 莫锦荣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背过身去,不再理慕繁。 慕繁开始还是在解释的,可是解释着解释忽然就慌张起来了,她急忙的冲到莫锦荣的面前,说道,“我错了,亲爱的,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一次,我跟你这么久了,你还送我去深造,你其实对我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你很爱我的。” 莫锦荣没有再说话,只是冲着慕繁摆了摆手,说道,“走吧。” “不,不行的,咱们还有半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这个时候别把我赶走啊。” 慕繁都要哭了。 但是莫锦荣仍旧无动于衷的样子。 慕繁走到莫锦荣的面前,他是坐在沙发上的,而慕繁蹲下身子,抓着他的手,一脸殷切的说道,“别赶我走了,咱们的婚礼照常进行好不好。” “你之前总纵容我的小任性的,而且,有些女人勾引你,我做过什么,你应该都多少了解一点的吧。” 慕繁有点口不择言了。 莫锦荣紧紧地皱着眉头,充分表现了对她的厌恶。 而她则像是慌了一般,开始捧着莫锦荣的脸,想要献吻。 莫锦荣一把推开了慕繁。 对着我的方向说道,“出来吧。” 我一直站在门后看这一切的,可是当莫锦荣叫我出来的时候,我反倒是犹豫了。 我愣了好一会,才走出来。 慕繁的低微,在我出来之后,就尽数的收起来了,而后站起身来,狠狠地看了我一眼。 她脸上的泪痕未干,笑着看着我,“你满意了?” 然后,似乎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不再请求莫锦荣的原谅,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了。 她向外走的时候,头也不回的。 直到后来的后来,我再次见到慕繁的时候,我才明白,她为何前后变化这样大,为何不在我的面前委曲求全。 对于她们这种人而言,现在的失败不过是一刻的失败,她们相信自己还拥有着无限多的翻身机会的。 我静静的看着慕繁离开之后,心中不是那种可以狂欢的欢畅感,而是一种轻松解脱感。 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就像是,我打完了一场战役,接下来还有明天的战役在等待一样。 一直等到慕繁的车离开之后,我才转身,透过玻璃发现不知何时,外面的雪又开始下了。 扑扑簌簌的落下来,像美人的眼泪。 是莫锦荣的话将我重新拉回了现实。 “要喝些什么吗?” 他面上没有悲伤,也没有惋惜。 我回头过来,摇了摇头,“不了,算了。” 不能让莫锦荣白做这些事情。 我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利弊。 怎么说,慕繁都是他的未婚妻,而我再怎么说都是外人。 他又不是什么古代的青天大老爷,可以给人断清白。 纵然慕繁伤害了我,他也不需要这样帮助的。 这件事情,如此一对一是说不清的。 所以,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出头是为了什么? 因为一个女人而去把另外的女人赶走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顶替。 我这一刻可以装作不懂这其中的道道,但是我没法以后总心安理得的面对他。 我过了好一会,问道,“你不会难过吗?你和慕繁就要结婚了。” 莫锦荣沉思半晌,笑了一下,他说,“还好,不算难过。” 剩下的就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了。 我借口着要去上班的时候,莫锦荣拦住了我,他认真的盯着我说道,“别去上班了,以后也不要在那种地方上班了,跟我!” 我看着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按理来说,我应该拥住他的。(未完待续) 第81章 要找宋之渊! 但是我怔在远处,愣了好一会。 才吞吞吐吐的说道,“你让我想一想。” 莫锦荣静静的眉眼带着笑,转身走回到沙发上,坐在那里。 我站在窗边,望着窗外速速落下的雪,心里一片空白,我并不知道该如何,我需要时间来说服自己。 我就这么一直站在窗边。 静静的站着。 从窗户的倒影上能够看到莫锦荣坐在沙发上,像是在沉思。 过了一会,他站起身来,走到楼上去,我的心随着他书房关上门的一刹那才舒了一口气。 一直到他将文件拿下来,开始坐在那里看文件,我再次望着窗外。 我是不可能再回去了,我也知道我如果跟了莫锦荣就好了。 那种日子,我过够了,我也想通了。 弱肉强食的世界,我应该努力往上爬一爬。 可是,可是……我以为我可以的,却发现有些难。 我就那么笔直的望着窗外。 一直到时针缓缓的划过了凌晨十二点。 莫锦荣站起身来,走到我的身后和我说道,“我送你回去。” 我转过身来,心里咯噔了一下,却也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然后跟着莫锦荣往外面走。 他走在前面,脚印在雪地里,我跟着他的脚印,踩在他的脚印上,以防雪水脏了我的鞋。 外面太冷了,我穿的衣服太薄了。 简直要冻得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他走的很快,我也不能停留。 我一直跟着莫锦荣上了车,车子发动起来,暖气开的足足的过了很久,我才缓过劲来。 可是,我们谁都没有再开口去打破这份沉默。 一直到我报出了我所住的小区,他把车停在那里。 我劝他回去的,他却坚持送到了我单元口,我向下走下地下室的时候,没有勇气回头望他一眼。 就这么默默地走下去,打开门,走进屋子里去。 这整个过程我的心里无比鄙视自己,又寂寥无声,就像外面的雪一样。 我不知道莫锦荣什么时候走的,后来我给莫锦荣打电话询问他到家没有,他都没有接电话。 那一夜,睡得格外不踏实。 我以为,我可能接下来就要跟着莫锦荣了吧。 可是接下来,还是发生了很多快速转变又让人无所适从的事情。 我是被人狠狠地拍门拍醒的。 当我随便披了一件衣服踉跄着跑着去开门的时候,才发现是庄小雅。 她眼圈凹陷,一进门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我这才发现,她的身上擦破了皮流着血的。 我连忙的找东西给她擦一下,可是毛巾送到她身边,刚要接触到的时候,庄小雅忽然一声厉喝,“别碰我!” 声音反应很大,吓了我一哆嗦。 “怎么了?你在流血!” “我有病你忘了?会通过血液传染的!” “没有伤口没事吧。” 我抱了一丝侥幸说道,庄小雅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将毛巾扔给她,让她自己擦。 庄小雅掀开她的衣服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她衣服遮盖下露出来的皮肤只是少部分,她身上有很多的淤青和伤口在流血。 虽然都是小伤。 庄小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冲着我笑了一下,和我说道,“安夏,我估计我快要死了。” 她这句话一开口,我就有点懵了。 我本来想要给庄小雅去找杯子倒点水喝的,可是,却因为听了她的话,站在那里,就这么怔怔的站着。 脑子嗡的一下,什么都想不到了。 我过了好久才醒过来的样子,看着庄小雅,“别乱说,你要做什么,我去帮你倒点水,你喝了我们去医院。” 庄小雅摇了摇头,她的唇一片苍白,脸上也是。 可是我却不能去扶着她,她不肯上床。 最后在我的一再央求下,她都不肯。 她就这么在地上趴着后来改为躺着,看着我,不许我太靠近她,和我说道,“安夏,我这些天算是活值了,真是太值了!” 我坐在远处,觉得庄小雅的脸上绽放出一种类似玫瑰开放般的美丽,看着我,她的眼神呈现出无尽的安详。 她说,“你听我说,我真的觉得这段时间太值了,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庄小雅的父母已经去世了,他的哥哥并不管她。 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哥哥为了娶媳妇,把她以一万块的价格卖给了隔壁村的疯子。 庄小雅在结婚当天,疯子的哥哥救了她,把她带着逃出来了。 庄小雅爱上了这个哥哥,这个哥哥却转手把庄小雅卖了。 卖了比一万块要高的价格。 她与别人不同,别人都是找了一个工作,为了挣钱,可是庄小雅不是,她需要赎身,来告别黑暗的环境。 再后来,她攀上了老霍。 她这些年来,在一步步攀登起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越发的寂寥,最开始还能用金钱与荣耀来让自己快乐,一直到后来。 她再也不满足,她觉得生活太平淡,她需要激情。 再后来的事情,就是我之前所讲过的那样了。 她有个情夫被害死之后隔了多年又找了一个,一直到现在把自己搭进去了。 庄小雅说,“其实,我这些年就没这么畅快过,我第一次感觉我能为自己做主了,那些欺辱过我的男人,我一一让他们偿还。” 我不敢想象庄小雅做过什么。 应该如何去评判对与错。 我是不是应该阻止她,告诉她应该以德报怨。 抱歉,我做不到。 我知道庄小雅也做不到。 没有碰到过德,谈何以德报怨。 庄小雅静静的笑着,看着我,目光像是定在我身上一样。 她笑着笑着,渐渐无力下去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庄小雅说的是真的。 她可能快要死了。 无法用医学术语去说,她现在呈现了一种怎样的状态,又为何因为这种状态来证明她命不久矣。 只是我用于一种感觉的判断。 是一个人的精神气。 她的脸上呈现出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连带着整个人的目光都涣散的样子。 她像是说完这些之后,陷入一种很疲惫的状态,休息很久之后,才又重新开口的。 她看着我,和我说道,“安夏,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庄小雅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流露出伤悲。 一直盯着我,久久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才说道,“求你,求你……去帮我找一个人。” “谁?” 我立起来,想要朝着庄小雅的方向走几步,却被庄小雅制止住了。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绝望感。 这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经历了太多的死亡了。 这些死亡让我觉得害怕。 而且那些死都是猝不及防的。 所以,看着庄小雅这种类似于慢慢消逝的死亡,我太想抓住她,我太想改变些什么了。 可是,却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 庄小雅盯着我,和我说道,“老霍。” 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看着庄小雅,闭上眼睛,沉思好一会,才说道,“我根本见不到老霍的。” 依照我们现在的情况,根本就见不到老霍的。 纵然我想帮忙,也无法帮忙。 庄小雅哀怨的看着我,说道,“求你。” 这两个字就像是扎在我的心上一般,庄小雅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让人心疼的感觉。 我再也无法拒绝。 我说,“我试试。” 我拿起手机来,是给莫锦荣打电话的。 可是,打了好多通电话,莫锦荣都没有接。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再如何。 庄小雅虚弱的看着我,她的目光紧紧地张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和我说,“给莫锦荣打电话呢吗?打通了也没有办法的。老霍不会给莫锦荣这个面子。” “那怎么办?” 当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的心里已经窜出了答案。 但是我仍旧抱着一丝侥幸。 直到庄小雅说出了宋之渊的名字。 我才颓然的站在那里,像是被人抽空了身上的所有力气一般。 宋之渊。 我要给宋之渊打电话,我要找宋之渊!可是即使找了宋之渊又能怎么办,我不敢去迈出这一步。 “求你。” “求你。” “求你……” 庄小雅一连说了三句求我,加之她的目光,我有些顶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庄小雅忽然不说话了,张着嘴巴,开始呈现出一种涣散的状态。 我来不及考虑了,一下子站起身来,我说,“好,你千万要挺住!” 我说完,便拿起手机来,给宋之渊拨了电话。 宋之渊并不接我的电话,而后又打了几个电话,他都把我的电话挂断了。 我们两个人至今都不怎么联系了的。 而且宋之渊他讨厌我。 我没有办法了,拨通了宋颂的电话。 宋颂显然对我的电话感到一丝惊讶,在宋颂那边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略显疲倦的。 我才意识到,那边的时刻该是晚上。 我说,“我打扰你休息了吗?” “没有。”宋颂的语气一如平常,“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拜托你帮我找一下你爸爸,我想有点事情求他,他不接我电话。” 我说完的时候,悬着的心像是舒了一口气的样子。 “好。” 宋颂答应道。 挂了电话没有多久,宋之渊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未完待续) 第82章 纠葛不断 我握着电话,手里竟然是有些颤抖着的。 而我感觉我说话一直在打结的样子。 我紧紧地握着手机,听着宋之渊在电话那端只是简单地一个喂字,而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我只能静静的握着手机,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我能求你帮我个忙吗?” 宋之渊在电话那端嗯了一声,冷静的说道,“什么忙。” “安排庄小雅见老霍一面。庄小雅快要死了。” 我不知道为何庄小雅要见老霍一面。 “不行。” 宋之渊直接就拒绝了,然后我猜到了他要挂掉电话,我先一步拦住了他,“别挂电话。” 我连忙的说道,而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见你,咱们见面聊一聊好吗?” 我回头的时候,望了庄小雅一眼,庄小雅面色苍白,呈现出一种很难受的状态,而她的眼睛是一直张着的,就像是死不瞑目的样子。 “求你。” 在看完庄小雅之后,我还是忍不住了,和宋之渊说道。 宋之渊沉默半晌,没有说话。 而我只能再一次说道,“求你。” 宋之渊在我说了两遍求他之后,才答应下来,问我,我们现在在哪里,他派人来接我们。 我说了地址。 告诉庄小雅的时候,庄小雅像是回光返照一般,从面如死灰,一下子变得稍有了精神。 我静静的守在庄小雅的身旁,她像是保存着力气一般,没有再和我说任何。 我们一直等到宋之渊过来的时候。 庄小雅让我帮她找一件我不要的衣服给她,她自己穿上的。 可是我还是尽力找了一件对我来说还不错的衣服。 尽管这样,我仍旧感觉,我与庄小雅走的毫无尊严的。 来接我的司机我并不认识,他也并未与我过多交流什么,庄小雅自己有分寸的给自己裹了厚厚一层,生怕脏了宋之渊的车的样子。 车一路行驶,并没有载着我们到宋之渊的某处住宅,而是直接将我们带到了一处会所,我们下车,走到房间里的时候,宋之渊没有过多久就走了进来。 庄小雅看着宋之渊,开口做要求,“我需要一身衣服。” 她所要求的,并非是那种普通的衣服。 宋之渊满足了她的要求,给庄小雅拿了一身冬款的长裙,庄小雅穿上之后,把身上所有的伤口的遮蔽了。 我不知道庄小雅要做什么,但是我忽然想到如果她伤害老霍怎么办?那岂不是会害了宋之渊。 在宋之渊出去吩咐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庄小雅。 “你要报复老霍吗?如果这样的话,那不是……” 我的话都没有说完,庄小雅立刻就打断了我,和我说道,“你放心好了,我怎么会害你,我也不会害老霍。” 我看着庄小雅的眼神,她的眼神中在提到老霍的时候,闪过了一抹忧伤。 不知道,她是何种心情。 庄小雅静静的看了我好一会,和我说道,“我自己呆一会,安夏,好吗?” 我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走出门再回头望了一眼庄小雅,我不知道她的动作,是不是在擦拭自己眼泪的动作,然后紧接着她注意到我,抬起头来冲着我笑了一笑。 我为他关上了门。 在关上门之后,我站在走廊里,却不知道该去哪里,下楼,快速的就近去买了包烟,然后又上了楼。 打开走廊尽头的窗户,冷风吹进来,似乎都吹不散我脑子里的烦乱。 而后,我点着烟,看着窗外未化的积雪,一口一口的将手中的烟吸尽。 一直到晚上,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老霍才过来的。 他在保镖的簇拥下,往前走着,一直到走到门前,停下来。 宋之渊起先和老霍并排而行的,他也在门前停下来。 敲了敲门。 我连忙的在这个阶段赶过去。 听到里面庄小雅应了一声请进。 然后老霍便进去了。 一个人,他的目光冷硬。 我停在了门口,老霍的保镖在门口等着,宋之渊则一个人悄无声息的走到一旁,找了处沙发坐下。 我一直在门口守着,这个时间并不算短,大概有四十分钟的样子。 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是老霍自己走了出来,他苍老的双眼中含了悲伤,他回头望了一眼,又看看身边的保镖,冲着一个人吩咐道,“选一块上好的墓地。” 我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忽然绷不住了。 我飞快的推开门跑进去,不停地叫着庄小雅的名字,都得不到回应了。 庄小雅死前穿上了宋之渊给她安排的裙子,化了精致的妆,死在了她跟了很长时间男人的怀里。 我甚至能够看到她苍白的面容上,唇角是上扬的。 那一刻,所有酸涩与无力感忽然涌上了心头。 我不知道我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忽然一下子转头冲出去,不停地往前奔,好似一刻都不能停留的样子。 上了电梯,下楼,奔向大院里,站在冰雪覆盖下的冰冷的外面的世界,忽然一阵难过。 这种难过,是那种崩溃般的难过。 感觉到生活不可期,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一般。 没了方向。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面对死亡,且庄小雅死的相比较江峰与我爸爸的死亡方式,一点冲击感都没有。 可是,我也奇怪,为何这会成为我觉得最让我心里难过的一次。 江峰与爸爸都是陪在我身边最长时间的人,一个是我的爱人,一个是我的亲人。 可是庄小雅她充其量只是个朋友吧。 我这样想着,却想不通。 周围这个院子里早就亮起了灯火,照的这个世界越发的冷清起来。 我一个人站在这里站至深夜,一直到,老霍派人再次过来,上了楼。 然后这群人再次抬着庄小雅的尸体下楼。 我没有看庄小雅一眼,我远远地躲着,我看着她被抬上了车,然后离开,离我越来越远。 一个人啊,她到底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了什么啊。 人们不是说生而自由吗?可是为何我见到的世界却一片苦痛。 有太多人求之不得,有太多事情无法阻碍,有太多结果无能为力。 当载着庄小雅的车在我的视线里变成一个白点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 转过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宋之渊出现在我的面前的。 我怔怔的看着宋之渊,仰着头,望着他的眼睛。 然后忽然扑进了宋之渊的怀里,我的内心有多绝望,可是我却连眼泪都不掉。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身体的这种功能失灵了一般。 憋得难受。 我就这么一直靠在宋之渊的怀里,一直,一直。 宋之渊的一只手扶着我的头,慢慢的安抚着我。 整个大地静无声。 我没有抬头,过了好久好久,才和宋之渊说道,“你带我回别墅那吧。” 我指的哪里,他清楚的。 宋之渊嗯了一声,然后放开了我。 我紧紧地跟着他走在他的身后。 随着他上了车,在他开车的时候一言不发,然后静静的等待着,我们的车驶入别墅区内。 宋之渊将车停稳,下车,我亦跟着下了车。 而后我们两个人进了房间,我先冲进浴室里去洗澡。 像是疯了一般,热水冲洗在我的身上,我重重的几乎都要把浑身上下洗脱皮了,才肯出来。 然后走出来的时候,把我浑身上下的衣服,甚至是内衣内内都全部扔到了一个大袋子里。 我浑身赤裸着,直到我抬头猛然间见到宋之渊的目光的时候,我才恍然若惊醒一般。 他见到一个赤裸着的我,一个赤裸着把所有东西都疯了一样的装进袋子里准备扔出去的我。 一个像是疯了一样的我。 我意识到我这种状态的时候,也把我自己吓着了。 我连忙的拿了一个毯子,把自己该遮住能遮住的地方都遮住,然后却没有停留,穿着拖鞋走出了门,把那一大袋子衣服全部扔到了垃圾桶里才罢休。 不会有人发现这样的我,除了宋之渊。 我浑身在外面只冻了一会,就被冻得一身紫青。 回来却全然不觉。 宋之渊皱着眉头盯着我,“这是要做什么?” 他显然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笑了,我看着他,静静的走到他的面前,和他说道,“把我的衣服都扔掉。” 很显然宋之渊并不是在问我这些,这些他都看到了,当然知道我是把衣服扔掉。 他要问的,是在我这句话背后所预示着什么。 我却什么都没有回复,而是攀上了他的脖颈。 宋之渊问我,“是觉得脏吗?” 因为这些衣服可能无意中碰到过庄小雅。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也说不清。” 绝对不是因为庄小雅,但是也并不能说与庄小雅无关。 庄小雅的死,摧毁了我。 让我觉得茫然无助,让我觉得一片死灰。 让我觉得人生无趣。 我脱下来的,只是我这个阶段的生活。 它们属于地下室,它们廉价,它们并不能避寒。 我的唇吻上宋之渊的唇之前,我看着宋之渊,说道,“你带我去检查一下吧,我想和你上床!”(未完待续) 第83章 重归于好 宋之渊静静的看着我,又转身看了一下时间。 他没有回答我,我就已经再开口了。 “庄小雅的病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所以,这是为我们彼此负责。” 宋之渊看了一下时间,只是告诉我,先睡吧。 我却坚持想要立刻去检查,再之后,宋之渊就没有怎么搭理我了。 我回到了之前曾经住过的一个卧室里,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清晰的知道,我没有染上病,艾滋病的传播渠道很有限,我与庄小雅之间没有这方面的接触。 但是,我也说不清这是为何。 一个人的死亡其实并不会有多大的痛苦。 可是,生活却比死亡要痛苦的多。 我一夜未睡,第二日自己去做的检查,然后检查完的时候,恰好宋之渊给我打电话,问我去不去参见庄小雅的葬礼。 我说,“不去了,我还有些事情。” 宋之渊也没有勉强。 到了傍晚的时候。 我在宋之渊的别墅等待宋之渊回来,他进门之后,一袭黑色的外套,进门来将外套挂好。 我当时正在拿着刀子削苹果,在宋之渊回来之后,我抬眼看了他一眼。 这一身黑色的衣服,定然是去庄小雅的葬礼上转了一圈的。 在庄小雅死后,老霍的妻子想必也是心照不宣的。 我并不知道老霍是怎样处理家庭关系的,但是庄小雅的葬礼是办的像她曾经在世时候一样浮华的。 在一个很大的礼堂,现场所有的花圈都是以鲜花组成的。 加长林肯摆在了灵堂外面,有十几辆之多,所有宾客一律全部黑色礼服出席。 庄小雅这种身份,其实朋友也不算多的,但是能说上话的,有过一面之缘的,老霍全部派人通知了,大家看在老霍的面子上,也都去出席了一下。 这些我没有参加,我是听说加看新闻的时候看到的。 一个情友的死,死得让所有女人都想要去观摩一下现场。 我至今都不知道,在那短短的四十分钟的时间里,庄小雅对老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怎样挽回了他。 以至于让她的死成为她最风光的时刻。 但是,我却不敢去参加庄小雅的死,我不知道我怕什么,我说不清我怕什么。 也许,是害怕面对她已经死了的事实吧。 宋之渊轻轻地开了口,语气平常的说道,“我去过庄小雅的葬礼了,老霍问起你。” “哦,问我什么?” 我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来,手下却并没有停止削苹果的动作。 “只是平常的问候,以及,他说,庄小雅生前希望他关照你。” 听完这句话,我忽然感觉到手上钻心的疼。 我连忙的扔了苹果与刀子,看着鲜血便汩汩的流了出来。 宋之渊见了,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了我往洗手间走,让冷水冲洗着我的伤口。 他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摇了摇头,“没事的,就是刚刚走神了。” 当宋之渊拿了医药箱过来的时候,我选择只贴一个创可贴好了。 并没有大费周章。 我准备换一个话题,不想再顺着宋之渊所说的谈论庄小雅生前嘱托之类的。 所以,我走到一旁,将我的化验单拿出来,递给宋之渊,和宋之渊说道,“这个单子……” 后面的话没有说,宋之渊已经明白。 他将单子拿到一旁,和我说道,“你这次回来变了。” 我抬头笑了一下,走过去,拿着纸擦了擦刚刚掉在地上的水果刀,又走进厨房冲洗了一下,这才回来继续削苹果的。 然后看着宋之渊,轻轻地问道,“那你喜欢哪一个?” “都好。” 宋之渊笑了一下,他的目光像是含着笑一样的看着我。 我削好苹果切成小块,拿了一小块,叼在嘴边轻轻站起身来,朝着宋之渊的方向走了过去。 蹲下身子,以口为进,将口中的苹果送到宋之渊的口中,一直到宋之渊含着苹果,嚼碎吞下的时候,我才问道,“如果有一天我死掉,你会不会为我流泪?” 宋之渊的眼睛中是挂了一丝的情火的,他的手顺着我的后背,缓缓下滑。 头埋在我的发间,说道,“不会流泪,很多年没有流过泪了。” “那会伤心难过或者惋惜吗?” 我的唇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唇,舔着他唇的轮廓。 他说,“看情况。” 绝情。 这几句话,让我觉得宋之渊简直绝情。 可是,我却很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了。 如果要让我问的话,那简直就问个没完没了了。 我会问他,会不会为沈宛然流泪,会为沈宛然伤心难过或者惋惜吗? 可是,我把这些话全部都吞在了肚子里。 不做傻子,做哪些有什么用? 问一些无所谓的。 又不能保证长命百岁。 我的手攀上了宋之渊的脖子,我连带着身体都跨在他的身上的样子。 宋之渊轻轻托举我的时候,说了一声,“瘦了。” 我笑了一下,凑上吻着问他,“老公,难道你在没有在我身边的这段日子还在日夜想念我吗?连我瘦了都感觉得到。” 宋之渊没有回答我,他早已经解开了我的衣衫,粗暴而狂热的去占有我。 那种感觉,就像是…… 你知道冰雪消融的感觉吗?你知道一夜春暖花开的感觉吗?你知道天地旋转,我为中心的感觉吗? 像歌,像舞,又很虚无。 等宋之渊从我身上下去,我趴在床上的时候,身体像是从四肢百骸传来一种满足感,同时,我闻着这卧室里的清香,那是久违的味道。 我站起身来,先一步走进浴室里去洗澡。 热水哗啦啦的流转在身上,我的心一片空旷。 庄小雅的葬礼整整有五日,在当时也是有过报道的,因为葬礼的规模很大。 在葬礼过后,曾经庄小雅的房间里的衣帽收拾,以及家具房子,都要进行拍卖。 老霍不留,死去的庄小雅也带不走。 老霍不在乎这笔钱的,可是这些钱据说是庄小雅的意思。 庄小雅有很多很多的衣服,有很多衣服连标签都没有拆的。 我本来不打算去的,我要窝在房间里,躲过有关庄小雅一切的讯息。 可是,后来,我还是去了一趟。 那一日,我走到所在的地址的时候发现,现场有很多的女人,她们不乏穿着品味不凡的,在贱买着庄小雅的衣帽首饰和未拆封的化妆品口红之类的。 人们的目光赞叹而惊讶,我想,她们该也是听说了,这座城市里,有个年轻的情友却极尽奢华的一生。 这些来买衣帽的人,是买不起真正的这些衣服的,可是她们向往着这种生活。 通过这些来猜测着,曾经这里的主人经历过怎样的奢靡腐败。 我见到庄小雅的衣帽间,以及她的摆设,以前我曾经在这住过一夜的,但是我不曾一点点参观。 这一参观,我忽然又明白,她为何后来要找别的男人。 除却欲望是填不满的沟壑这一点之外。 庄小雅真的是太寂寞了,她越拥有这些东西,她越寂寞。 老霍不一定常来,她买这些东西要给谁穿,给谁看。 谁夸她美丽,她为谁美丽。 就像是开在深谷的花,独自开放,独自凋谢的心情,还不如自己不是一朵花。 我默默地从这些地方转完之后,便离开了。 连回望一眼都没有。 一个人,她就这样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世界现在因为她而纷扰过,可是,又会很快的陷入寂静之中。 喧闹,永远是寂静的开始。 我想念庄小雅。 无比。 特别。 可是,我又不能想念庄小雅。 我走到路边拦车的时候,心情急切的想要离开,可是我站在马路边上,来这边买庄小雅东西的人太多了,她们出来和我一起抢出租车资源,我站在冷风中生生的被抢走了好几辆。 一直等了半个多小时,都要冻死了,才坐上了出租车。 那种本来想迫切离开的心情,在等待着升华成了烦躁。 再加上我们离得并不近,等我回到宋之渊家里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 宋之渊都回来了,他的车先拐进了院子里,我在出租车里付钱,等我付过钱,往里走,宋之渊已经进了门。 我进门,挂衣服的时候,一言不发。 宋之渊抬眸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我才叹了一口气,“我今天简直要倒霉死了,一直打不到车,整个人冻成冰了。” 宋之渊招呼着我过来,把我抱在怀里的时候,说道,“院子里还有一辆车的,你完全可以开着出门。” “我不会。” 我看着宋之渊,有些遗憾的说道,“你是随便表示一下是嘛,其实一点都不走心。” “何以见得?” 宋之渊看着我,目光中深沉。 “如果诚心的话,就直接帮我再配个司机了。” 我说这句话,是带着撒娇的,在宋之渊的怀里。 这是我第一次以这样的姿态主动索取。 其实,我的内心也稍有忐忑。 我看着宋之渊,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复,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宋之渊的手机响起来。 我回头望了一眼。 他的手机摆在我们面前的桌上的。 上面显示的号码主人是,沈宛然。 宋之渊伸手,将手机拿起来,按下接听键,眉头却并未舒展。 他说,“嗯,我一会过去。” 只是简单的几个字,便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再次望着我。 他说,“好,那给你配个司机。”(未完待续) 第84章 成为庄小雅 我笑着冲着宋之渊点了点头,眉眼中都是挂着笑的那种。 宋之渊站起身来,开始朝着门口的方向,他都没有开口之前,我便向着宋之渊问道,“要出去了吗?” “嗯。”宋之渊点了点头,“去宛然那里一趟。” 他这些话并不避讳着我说,所以我也便装作了然的点了点头。 说道,“那好。” 我站在门口,与宋之渊道别,没有来得及穿一件外套就出来,站在冷风之中。 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冷,我的笑容很明媚。 一直到我看着宋之渊的车渐行渐远,我才慢慢的转身,再次回到房间里。 关上门,走到厨房里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又倚靠在沙发上。 喝了半杯热水的时候,我也在想,沈宛然那里的宋之渊是什么样子。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喝完一整杯热水之后,我才走回到卧室里去安睡。 宋之渊并不会经常来我这里,一连几天宋之渊都没有再露面。 我白天的时候,会很无聊,最开始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剧,再后来看碟片。 我把所有的经典电影都看过一遍,从网上找影片清单,一部部的看完,有时候看着看着就躺在沙发上睡了,醒来电影演完了,我再重新倒回去,再看一遍。 在我觉得看电影也没什么意思,我才准备出门一趟。 我并不是那种有追求的女人,在我的印象中,我出门一趟能做的事也少之又少。 而我基本的娱乐似乎都是来自庄小雅传授的,去美甲,做美容,买衣服,逛街,喝咖啡,一切听起来毫无半点精神生活的消费。 但是,我除了做这些我也想不起来做什么。 宋之渊给我配的司机是在第二天到位的,一个女司机。 据说,是宋之渊特地为我挑选的。 女司机每日待命,而宋之渊在那之后却没有出现过。 我让司机送我到国贸附近,我买了东西,从国贸的大楼出来的时候,还没有走到原来司机停车的地方,一辆车便朝着我的方向驶过来。 我给他让开了位置,他却不为所动,这个时候,我远远地见着我的司机开着车也过来了。 就在两辆车并行的时候,我才见到了那辆车里面的人,是莫锦荣。 此时,女司机已经到了。 我看着莫锦荣的时候,他在冲着我微笑,这种笑容让我觉得瘆得慌。 就像是,债主追债一般。 我搞得莫锦荣分了手,结果我却转身投入了宋之渊的怀抱。 我不知道,站在莫锦荣的角度,他会不会是在这样的想我。 但是,我却觉得这种想法让我站不住脚。 “你不想和我聊一聊吗?” 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莫锦荣已经开了口,让我上车。 此时,我的司机也打开了车门。 “陆娅,我先不上车呢,碰到了一个朋友。” 我绕过了自己的车,走到了莫锦荣的面前。 莫锦荣摇下车窗来,看着我,淡定的开口道,“你不会想要这么站着聊吧。” “上车!” 莫锦荣命令道。 我愣了一下,连忙的打开车门,坐上了莫锦荣的车,刚一开口,“我们今天见面……” 是偶然吗? 几个字都没有来得及问出口,莫锦荣忽然一脚油门便将车开了出去。 我没有料到他会开车,所以安全带都没有系,这一下身体急速前倾。 等我反应过来稳定身子的时候,莫锦荣只是给了我个变幻莫测的笑容。 但是车速丝毫没有慢下来。 因为事出突然,陆娅开着车一直在追,莫锦荣则不知道什么想法躲着陆娅。 那一日,出了奇的,国贸附近竟然没有太堵车,导致,莫锦荣开着车没有几个弯竟然就将陆娅甩在了身后,我看着她的车在我们的后视镜里渐渐地变成一个小点到消失不见,我才有些着急。 冲着莫锦荣说道,“这是做什么!你要干嘛!” 莫锦荣只是抬着头,轻轻地看了一看我,“我不喜欢和你聊天有外人在。” 他这一句话,我没有再反驳了,我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处,任由着他无论开去哪里。 我没有想到,莫锦荣会把我带去之前庄小雅很喜欢的一处会所处,直接开了个房间。然后带着我走了进去。 我进了门,看着莫锦荣将外套脱了,才和我说话。 我身上没有一点紧张的,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莫锦荣把我带过来,绝对不会对我做什么我不能接受的事情。 “你这几日躲着我?”他薄唇轻启,说道。 “没有。”我仰着头,没有躲避,径直的迎上他深沉的目光。 “庄小雅最后一仗是你帮她打的吧,很漂亮。” 他的唇边扬起了一个弧度,若有似无的微笑。 我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很好!” 莫锦荣忽然的靠近我,然后俯下身子来,慢慢的凑到我的身边,和我说道,“很好!所以,现在是有了更大的靠山?那我想请问,在安小姐的心里,我算什么?” 莫锦荣的问话让我心头一紧,我怔怔的看着莫锦荣。 然后咬了咬下唇,却没有回答。 我面对着莫锦荣,不由得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莫锦荣的唇就这么覆在了我的唇之上,霸道的薄凉。 我心一惊,却全然没有反抗。 他蜻蜓点水般的略过,却很快就移开了。 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远了的,以一双打趣的眼眸观察着我。 嘴角噙着笑意。 我怔怔的看着莫锦荣,莫锦荣也走向了我。 他靠近我,看着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却让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看得我发毛。 莫锦荣拿了一只杯子在手中把玩,一边把玩着,一边问我道,“宋之渊对你来说,是什么?”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所隐含的意思是怎样的,所以我答非所问,“我现在跟了宋之渊。” 说完这句话,我不再坐在床边,我觉得这样的位置很被动,所以我站起身来,开始认真的对着莫锦荣。 莫锦荣好奇的问我,“为什么?” “为了活下去。” 我不知道我除了这个理由来说服我自己从心里接受我现在的处境之外,还有什么话能这样说明。 所以,我对莫锦荣也是这样的说的。 莫锦荣笑了一下。 什么都没有再说了。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我的手机就响起来了,陆娅追过来了。 我看着莫锦荣,仔细的盯着莫锦荣的姿态,莫锦荣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离开之后,我才离开。”你没事吧。”陆娅看着我一脸关心的样子。 我却摇了摇头,“走吧。” 直接说道。 然后转身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对莫锦荣是带着愧疚的,可是我为什么会和宋之渊在一起,是因为我总有一种感觉,宋之渊更加适合我。 当我坐上车的时候,我的心里才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如果有一天,我会因为莫锦荣而背叛宋之渊吗?这个圈子里,不忠不贞并不可耻。 我也不知道。 我回到别墅的时候,我以为宋之渊不会回来的,可是出奇的,宋之渊回来了。 他静静的坐在沙发旁,等我进门的时候,将一个袋子递给我。 “这是给你的。” 我狐疑的看着宋之渊,袋子里,是很多盒女士香烟。 我拿出一盒来,点燃,吸了一支之后,才向宋之渊道谢。 走到他的面前,轻轻地说道,“感谢。” 宋之渊毫无预兆的将我揽入怀里,然后紧接着,吻便落下来了。 我才想起来,莫锦荣是在我的唇边蜻蜓点水的吻过的。 所以我的身子不由得一僵。 肢体语言出卖了我,好在,宋之渊并未察觉。 他只是问我,“为何。” 我说,“我要去洗澡,再来。” 宋之渊拦住了我,他的吻炽烈而迅猛,他说,“我不嫌你。” 我也只能攀上了他的脖颈,回应着他吻的炽烈狂热而猝不及防。 我们两个人像是一团火,彼此燃烧着对方,不依不饶,不死不休的样子。 我毫不遮掩的。 甚至是不害羞的。 有时候,连我自己想起这些来,都会觉得羞耻。 可是,在宋之渊的面前又觉得分外的理所应当的样子。 宋之渊把我抱起来,靠在沙发上,呈现出一种讨好的姿势,然后盯着我说道,“这几日在做些什么? 我盯着他,眼眸中都是含着笑的,我说,“想你,想你,想你……” 宋之渊则满意的,抱紧了我。 一直到,从我身上下来的时候,才再次开口,和我说道,“为何会如此心甘情愿了?” 他这句话是在指之前,之前我不愿意跟他。我曾经拒绝过他。 我闭着眼睛,身体的余韵未消,连带着整个大脑都有些思考力不足的样子。 但是,我还是思考了好一会,才淡淡的说道,“因为我害怕我会成为庄小雅。” 宋之渊对我的回答没有半点表达。 我只能又接着说,“我怕如庄小雅一样,困顿的死去,需要乞求才能换来最后的荣耀,我更害怕,现实社会的折磨。” 说完这些的时候,莫锦荣忽然走近了我,他看了我良久,说道,“去洗澡。” 我站起身来,这才朝着浴室走去。(未完待续) 第85章 莫锦荣的婚礼 从浴室里,我洗澡洗的时间有点久。 确实是变了的,自从庄小雅死后,我好像越来越偏爱这种自己在醉生梦死之后独处的感觉。 等我再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宋之渊正在接电话,所以我放慢了脚步,让自己走的轻缓一些。 他似乎是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还在讲着。 眉头拧的很深,过很久都不说话的样子,在很长很长的时间沉默之后才会说一句,“那就让她闹好了。” 说完这句话,便又是听着电话那端的声音。 我不知道他在讲什么内容,但是我能觉察出来,宋之渊此时的不悦。 所以,我静静的上了楼。 宋之渊这人看起来生性寡淡,但是他并不是全然这样,他面对他亲近的人是会放下这一切的。 但是如果有人曾惹怒他的话,他就又会变得很不近人情的样子。 他和我说情话的时候,虽然不多,但是绝对有过。 他动情的时候我也见过。 他恼怒的时候,我更是明白。 回到卧室的时候,我特地将卧室打开了一条小缝,所以,外面的声音我还是能够听得真切清楚一些的。 过了很久,宋之渊挂了电话并未上楼,而是出了门。 我不知道他走的时候的状态,只是听着院子里的车出门的时候比以往要迅猛一些。 第二日,我一早告诉陆娅我要出门,头发长了,想要做个头发。 等我收拾好,准备出门的时候,陆娅已经进门了,坐在楼下等着我。 在她的面前,有一个四方的长盒子,我注意到这个盒子绝对是新出现的。 但是我以为是陆娅的东西,也没有问,一直到我俩准备出门的时候,我才提醒陆娅,“你的东西不拿吗?” “是安姑娘的。” 陆娅回头望了我一眼,说道,“这应该是安姑娘的。” “我的?” 我疑惑的看着陆娅,向后又后走了两步,走回到茶几的面前,弯腰将那个四方的长盒子拿起来。 这个盒子的包装十分精美,确实看起来不像是便宜的东西,等我疑惑的打开的时候,里面有一束水晶做的胸花,别致漂亮,还有一张请柬。 我更加奇怪了。 将目光投向陆娅的时候,陆娅这才走过来,说道,“我今天出门的时候,这个盒子就有人给我让我签收了,我很奇怪,打开的时候发现里面是一张请柬,但是,这请柬的新人不是我的朋友,是安姑娘昨天见得那个先生。” 陆娅说完,我才打开了那张请柬。 打开的时候,心里忽然看着这张照片咯噔了一下。 确实不是陆娅的朋友。 因为里面要结婚的人,竟然是莫锦荣。 女方不是慕繁,是一个气质比慕繁要好的女人,在新娘处我看到了她的姓名:周昕薇。 这是我曾经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的女人的名字。 同时,我不明白的是,为何莫锦荣不给我送这封请帖,却要以这种曲折的方式送过来。 “还出门吗?” 见我发楞很久,在旁边的陆娅提醒着问了我一下,我点了点头,说道,“嗯,出门。” 然后去拿外套,随着出门的功夫,给莫锦荣打了个电话。 询问着莫锦荣,为何请帖送的如此曲折。 莫锦荣只是在电话那端说道,“这种方式你才会主动来给我打电话,我才能再给你强调一遍我们的婚礼时间是明天,不要迟到。” “哈。” 我笑了一下,确实是惊讶不小,也够强调的。 我因为他这个小伎俩在心里猜测了好几个圈,结果他只是这么随便的玩玩毫无寓意。 “你一定会来参加的吧。” “我可以不去吗?” 我随着跨进陆娅车上的时候,给莫锦荣问了一句。 莫锦荣在电话那端说的很坚决,“不可以,你难道不好奇?” 我答应了莫锦荣。 去参加他的婚礼。 然后让陆娅带着我去做头发。 我挂了电话的时候,才注意到,陆娅的目光一直在盯着我的。 我才想起来,我其实除了知道陆娅的姓名和她是我的司机之外,我并不怎么了解陆娅。 “怎么?” 我见到她一直盯着我,我问了她一句。 她笑了一下,看着我说道,“其实看到这张请帖很意外是吗?” “嗯。有些。” 我轻描淡写的说着,陆娅在前面开车,一边看着前方,一边和我说道,“那样,不愿意去就不要去了,所有女人都不想去见爱自己的男人再转身去爱别人的,没必要强迫自己。” 我本身是低着头的,听到陆娅这句话,有些惊讶,抬起头来,见到陆娅仍旧在开车,一点面上其它的感情变化都没有。 我才想着可能是我多疑了。 陆娅看起来比我大几岁,但是她身上所流露出的一副在企业受过严格训练的样子,想必也是谈了一场平常的恋爱,组成了一个平常的家庭,我解释她也不会懂。 去参加莫锦荣的婚礼,是因为在我的这个圈子里,我其实认识的人少之又少,所能依靠攀附的关系也很少,并不是出于利用莫锦荣。 却也是一种相互说不清道不明的可维持关系。 我没有和陆娅多说这件事情,而是换了话题,抬头问陆娅,“你叫我安姑娘,这称呼是宋之渊告诉你的吗?我和宋之渊在一起,你为何不叫我宋太太?” “因为,安姑娘不是宋太太。” 陆娅说这句话的语气就像是说因为一加一就是等于二,绝对不等于三一样。 坚定的很。 我笑了一下,却并不恼,我说,“那我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吗?” “情人。” 陆娅直接说了出来,她并没有解释我的关系从何而来,只是说出了答案。 让我发现,宋之渊给我随便安排的一个人,其实都并不随便的。 我好奇的打量着陆娅,继续开口问道,“那么,这些也是宋之渊告诉你的吗?” “我跟在宋先生身边很久了。” 陆娅的话终结了我一切的想问与提问。 我发现我自作聪明了。 我可以通过前面的镜子发现我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陆娅不光是我的司机,还是宋之渊的眼线。 我做什么,都在他的监视之下的。 所以,我犹豫了好一会,我才慢慢的开了口,我问陆娅,“那么,我的行踪你都会向宋之渊报道吗?” 陆娅没有回头,她的目光一直在紧紧地盯着前方。 只说了一句:他是我的老板,我要听他的。 这意思就是,他是要向宋之渊报道的。 可是,我原则上应该紧张却并不紧张,我只是静静地盯了好一会陆娅,没有再说话。 陆娅冷声问我,“那么,安姑娘怕我告诉宋总吗?既然害怕的话,为何要去做这些?” 我摇了摇头,“不怕。” 陆娅脸上有了一丝笑意,说了一声,“我没有说。但是这并不保证以后。” 她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已经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我坐在那里,静静的低下头来,呆了一小会。 做完头发,又让陆娅送我回来。 第二日一大早,我便早早的收拾好了,按照请柬上所标注的地点,去参加莫锦荣的婚礼。 同样的,是陆娅载着我去的。 在没有到达莫锦荣婚礼的前两条街就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了,所以我只能让陆娅找个地方停车,我自己走过去。 当我走到现场,莫锦荣与周昕薇正站在门口迎接宾客。 周昕薇穿了一身鱼尾的婚纱,将身材完美体现,气质宛若美人鱼一般,浅浅的笑着,有梨涡。 当我入门的时候,莫锦荣特地向我介绍了一番,“这是安夏。” 周昕薇冲着我点了点头,她像是什么背景都不知道一样,也不知道我是谁。 我开玩笑的问莫锦荣,“新娘从哪里拐来的。” 周昕薇已经抢先一步介绍,她说,“我们是家里人安排的相亲。” 她的眸光清澈,让人觉得毫无城府可言。 包括她看我的眼光,也让我觉得,她一无所知,不仅对我一无所知,对现场的这些朋友一无所知,甚至,连对身边的莫锦荣都一无所知。 让我不禁有些心疼她。 然而,这些情绪都没有来得及停留太久,我便见到了莫锦荣的眸光中挂了一丝疏离的冷硬。 他扶了一下我的胳膊,和我说道,“麻烦你和昕薇待一下,我去招呼一下贵客。” 说完,便朝着门口外的方向走过去。 我才见到,从一辆黑色的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眉目之间的神色自信而收敛。 如果他的年纪再稍减几岁,定然会让人心动,即便年龄看起来比身边女人大了十来岁的样子,却也不失和谐。 而身边的女人,目光中潋滟着春色。 这个女人是慕繁。 我不由得将目光望向了身边的周昕薇,她显然目光所追随的全部在莫锦荣的身上。 慕繁翻身了。 我在心里重重的响了一下。 “贺总,欢迎。” “恭喜。” 那个叫贺总的,回了一句。 而慕繁的目光则锁在了我与周昕薇的身上。(未完待续) 第86章 越来越迷恋你 我在想,如果莫锦荣知道这个所谓的男人的宾客会带着慕繁来参加的话,他绝对不会下这封请帖的。 可是,看着关系,又觉得那个男人与莫锦荣是父辈之间的合作。 慕繁收回目光往里面走的时候,莫锦荣也跟在了一旁。 他有意的要挡住慕繁的,慕繁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远处并未有半点要拆台的样子。 但是,从刚刚慕繁的眼神来看,我总觉得,她是憋着劲儿呢。 我也跟着走进了人群中,等待着这场婚礼的到来。 我所坐的位置距离主台不算太远,慕繁后来特地来我身边坐下了。 听着台上音乐响起的时候,她在台下和我说道,“没有想到,你最后却也不是赢家。” 我抬起头来,看着慕繁,轻轻笑了一下。 却并未回他的话。 对于莫锦荣来说,今日这种情况,我甚至在想,是他早就安排好的,还是怎样。 也许他压根就不可能取慕繁的,而我只是碰巧当了他手里的刀。 慕繁说完这些话,自觉无趣,站起身来,看着台上主持人说着煽情的话的时候,点评了一句,“他也就骗骗这种小白兔。” 然后便又回到她自己所在的那一桌。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关于莫锦荣与周昕薇的关系。 周昕薇与莫锦荣的父母双方认识,所以二人为相亲结婚。 周昕薇的感情生活是一片白纸,而莫锦荣则很喜欢周昕薇这个白纸经历。 至于他喜欢不喜欢周昕薇这个人,我是无从知道的。 他们两个人的双方父母同意,双方父母旁的亲属也都同意,然后自然而然的做了这门亲事。 就像是王子最后娶了公主一样,这出婚礼似乎编造了这一场美梦。 婚礼进行的十分顺利,在婚礼过后的敬酒宴之后,人们开始可以四处的走动,这也成了人们结交的机会。 周昕薇始终和自己的娘家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端庄大方。 而莫锦荣则周旋在众多人物中间。 这算是半尾声了吧。 宋之渊与沈宛然是姗姗来迟的,在这种时刻,忽然门口原本嬉闹的场景一片寂静,再然后,我看到门口的方向沈宛然挽着宋之渊的手,一袭华彩晚礼浅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而人们因为宋之渊的到来,上前去打招呼。 我所在的位置离着莫锦荣的位置不算太远,这个位置太扎眼了。 我连忙的移动位置,朝着边角的方向走去,以免与他们撞在一起。 还好,这个空间足够大,现场的宾客虽然不至于太多,却也足够穿越人群挡住我们。 我在一旁的角落,看着宋之渊与众人说了几句什么,便朝着莫锦荣的方向走了过去。 沈宛然将礼物交给莫锦荣,几个人笑着,看起来一派和谐的样子。 随后,这个宴会又恢复了之前,大家因为宋之渊的到来,有不少商人来攀附关系。 沈宛然移到距离门口不太远的地方坐下休息。 我纵然想要提前离开,也不能提前离开了。 但是,庆幸的是,自始至终,他们两个人一个像是有着心事一个则忙碌于应酬谁都没有注意到我。 我也落得逍遥。 一直到宴会结束,宾客各自散去。 我一直躲到了宋之渊离开的时候,我才离开。 找到陆娅,坐上车,回到别墅里的时候,感觉到身心俱疲。 睡了一觉,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窗外的夜色寂静的很。 我以为宋之渊今晚是不会回来了,毕竟我见到了他和沈宛然一同出席婚礼,想必晚上定然是要在那里过夜了。 我随意的做了些晚餐,正端上桌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宋之渊回来了。 见到宋之渊的那一刻,我抬起头来,微微的愣了一下的。 许是这样的目光惊动了他,他皱着眉头问我,“怎么?” “没事,只是没有料到你今晚回来。” 说完这句话,我却又及时收口,如果我没有去参加莫锦荣的婚礼,那定然是不会知道他和沈宛然在一起的。 如果他们没有在一起,那他回来还是不回来,我也就不会猜测得说出这句话。 但是我在婚礼上一直在躲着他,这下相当于主动出卖了自己。 “参加婚礼什么感想。” 宋之渊把衣服挂上,然后朝着我这边走过来,而后,坐在我对面,看着我,紧紧地盯着。 我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埋头吃东西,只是淡淡的回答道,“除了祝福,没有其他。” 他既然问了这些话,我也就无从去遮掩了。 毕竟宋之渊如此聪明。 宋之渊笑着看了看我,“没有羡慕,或者嫉妒?” 我停住筷子,想了好一会。 有吧。 有哪个女人不想拥有一场婚礼,可是我现在…… “我不奢求。”我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将盘子收拾着,拿去厨房的方向。 宋之渊的目光追随着我,我在临近厨房之前,忽然回头,问了宋之渊一句,“你什么时候和沈宛然结婚?” 如果他和沈宛然结婚,我们现在的状态是不太一样的。 宋之渊笑着抬眸,认真说道,“看情况。” 模棱两可的回答,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 而我又也没有再细细追究。 看情况这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我走进了厨房将碗洗好,又走出厨房的时候,宋之渊已经为自己泡了一杯茶。 我坐在他的身边,静静的看了宋之渊好一会,才继续他的话题,我说,“那如果你和沈宛然结婚的时候,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就结束了?” 宋之渊放下茶杯,眸光镇定的看着我,然后靠近我,问道,“你希望我说结束,还是不结束?” 他逼得我近,靠近我的位置,让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紧致。 我不由得向后退了一下,而后,闭上了眼睛。 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我是希望结束,还是不希望结束。 宋之渊的唇,覆在我的唇上。 我回应着宋之渊的吻,身子紧紧地贴着宋之渊的身子,听着他在我的耳边几乎是含住我的耳垂一般的问道,“你希望还是不希望。” 我摇了摇头。 这个动作,是丝毫没有经过思考做出的。 就像是一个自然而然的动作一般。 宋之渊显然很满意的样子,他进入我的身体的时候,和我说道,“我越来越贪恋你了。” 他没有给我许诺,我也不奢求许诺。 但是,他这句话,让我还是浑身震了一下。 我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体传来的热潮,所有想要的提问都吞了回去。 宋之渊洗过澡之后,还是接了电话就离开了,好像是每天这种时刻都会接着电话一样。 他很少在这里过夜。 甚至有的时候,我会想,到底沈宛然知道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她有没有清楚我又回到了宋之渊的身边,如果知道的话,她又怎么想? 当然这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 我第二日睡醒的时候,忽然收到了很久很久之前莫锦荣公司的同事向婧的短信消息,问我还要不要工作。 我没有回复,因为想起来当时工作的日子觉得一片糟糕。 但是,这一天的时间,我打电话给陆娅,让她开车带我出去转转,我除了买东西,看电影之外,我一天几乎无所事事。 每一日的日子简直能发慌到长毛。 我买了那些衣服放到一旁,就连衣服的袋子都懒得打开了。 就是这种时刻,我决定还是找点事做。 太荒芜了,荒芜的时候,这个人的脑子就会胡思乱想,把周围的事情都想一圈。 我很害怕。 我如果找点正经事做还好,如果我不找正经事做的话,我想没有多久我可能都想拿宋之渊的钱包养一个小白脸了,不用做别的,就每天陪我吃吃喝喝玩玩,在宋之渊出现之前离开。 所以,我在这种情况下,还是给向婧打了电话。 向婧在电话里告诉我说,她的一个朋友在帮自己家艺人招助理,如果我有空的话,可以去看一下。 我当时问了一下大概的地址和这个艺人的名字,确定我不认识这个艺人,和这个公司应该也没有什么过节,所以才答应要去一趟的。 那天晚上,宋之渊没有过来,第二日,我早早的到了那个公司去面试。 刚刚走进去的时候,就见到一个女人,她留着长长的头发,却穿了一身很干练的衣服,脸上的神态自若,如果不是她的长发,会让人觉得是男生,可是因为她的长发,平添了几分女性中的中性魅力。 只有我一个人面试。 她点了一支烟,吞吐之中将烟盒递给了我,“抽不抽烟。” 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种面试的人。 我摆了摆手,“不抽。” 她目光像是盯在我身上扫射我似的,她说,“你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在会所卖酒。” 我毫无这种正规公司的面试经验,之前我可是面试服务员都会失败的人,所以我格外紧张。 “那你对这个圈子了解多少。” 我告诉她,唯一了解的就是在莫锦荣公司上班接触的慕繁和沈宛然了。 当我讲完这个过程的时候,她忽然开了口,和我说道,“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未完待续) 第87章 靠和男人睡觉赚钱 然后忽然站起身来,将手里的烟碾灭,和我说道,“跟我走吧。” 我不明所以,没有想到就这么快被认可了,来不及反应其他,直接跟着她在身后走着。 这个女人先径自的走进化妆间里,让化妆师帮自己化妆,等我跟进来之后,让我坐在她的一旁,和我说道。 “你的任务就是帮我安排日常行程,稍后有什么工作我会慢慢告诉你。等我化完妆,你陪我去出席一个活动。” “好。” 我什么都不懂,只说了一句好。 我没有想到,竟然行程的安排会这样紧,简直让人觉得奇怪。 也是她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要做的就是这个人的助理的。 她叫林暮去,因为对外的形象都是很女性化的形象,我昨天查资料的时候,也是看到的这种形象,所以,今天她给我面试的时候,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意识到的时候,我为了确保,还是又问了一声,“您就是林暮去小姐。” “嗯。” 她点了点头,摄影师给她上了妆之后,整个人与我刚刚见得形象就不同了,收敛了英气,变得稍微女性甜美起来。 就在摄影师盘头的时候,忽然一个人走了进来,她看了看林暮去,又看着我说道,“这个是你的新助理。” 林暮去点了点头,“我都已经招好了,所以你就不用再担心了。” 头发盘好,这个女人还在旁边看着的时候,林暮去已经先去换衣服,一边着急的走出来说道,时间快来不及了,我先去参加活动了,晚点回来再说。” 她这样说着,拍了拍那个女人的肩膀,然后朝着门外走去。 我并不知道要参加什么活动,只是今天第一天就上班了,所以我快速的就跟着林暮去往外面走。 一直到我们坐上车的时候,林暮去才转身和我说道,“一会我们参加活动的时候,有沈宛然,你和沈宛然的关系怎么样?” 我看着林暮去,有些犹豫。 不知道是应该怎样说。 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如何,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隐去了部分重要的隐私,“我只是帮她做过一次演唱会。” “那就是也没有什么关系,那你喜欢沈宛然吗?” 我看着林暮去,想要从她的面容中了解一点她的想法,但是,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唯有一双眼睛像是充满鼓励的样子。 “个人原因不喜欢,但是不否认她唱歌很好听。” 林暮去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下面的话,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我啊,则是心里有些打鼓的在想,这接下来的事情可怎么办。 真是有点给自己找虐,为什么偏偏要出来找个工作。 但是现在也是没有什么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等车停到活动现场的时候,我迟迟没有下车。 一直到林暮去下了车让我下车的时候,我才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这一次是一个公益活动,而沈宛然与林暮去是作为艺人过来演唱表演的,在后台准备的时候,刚一进去,就见到了沈宛然。 她起先是在化妆的,等林暮去进来之后,拿眼皮斜了一下林暮去,想要收回目光的时候许是才注意到我,一下子就又定住了目光。 转身看着我,上下打量一番。 直到化妆师让沈宛然待好的时候,她才恢复到原来的姿势。 一直到化妆师给沈宛然化完妆走出去,编导走到后台来让沈宛然上台的时候,沈宛然路过我的身边,才在我耳边悄无生息的说了一句,“宋之渊今天也在台下。” 她的话让我浑身一震,我愣了一下,猛然的转身看向沈宛然的时候,她已经仰着头走上了台。 她这句话的意思,是知道我与宋之渊又在一起的消息,还是不知道。 但是我来不及想这么多,我需要过去帮林暮去把衣服拿在手里,等待着她的上台。 还是没有躲过去,当沈宛然上台又下来,林暮去刚刚走上台的时候,宋之渊便走到后台来了。 皱着眉头,还没有进门就问沈宛然,“来这里做什么,你可以随同我去台下坐着的。” 他这句话刚刚说完,便见到了我。 我正在给林暮去收拾东西,见到注视的目光一下子抬起头来,迎上了宋之渊的目光,却又下意识的躲闪。 “你怎么在这里?” 宋之渊直接开口。 “这是林暮去小姐的助理,叫安夏。” 沈宛然像是给宋之渊介绍,丝毫不知情的样子,和宋之渊说道。 宋之渊看了一眼沈宛然,脸色冷然的说道,“我先回宴会厅。” 沈宛然脸上轻描淡写,“好,我卸完妆去找你。” 说完这句话,便旁若无人的坐在化妆台上去卸妆。 她把她的助理支出去买一杯咖啡,然后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沈宛然才和我说道,“刚刚感觉如何?” “什么意思?” 我看着沈宛然,开口问道,“沈小姐是什么意思。” “你们专门当情人的,不都是聪明的很吗?这话难道都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还当什么情人啊!” 我才知道,她是在问我刚刚宋之渊来的时候的感觉。 我笑了一下,“沈小姐是故意的?” 这虽然是问句,却被我说的十分肯定。 沈宛然默不作声的笑了一下,回答都不回答我。 而是径直的开始把头发卸下来的时候,看着镜子里我的倒影说道,“我和宋之渊很早就认识了,如果说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的话,我一定会说宋之渊。所以……我一点不在乎你们在一起……” 她尽管这样说着,我却没有搭理她。 我只是和沈宛然说道,“如果沈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准备去外面透透气了。” 沈宛然,笑了一下,一副我请便的样子。 宴会厅,后台,走廊,这里我能行走的地方并不是很多。 因为我要等着林暮去,等着林暮去下台之后看她有什么需要。 宴会厅的大门是开着的。 从外面这里走到宴会厅去的话,需要经过走廊。 我在走廊里等着。 不一会的功夫,沈宛然的助理便将咖啡买了回来。 然后,沈宛然也卸完妆又重新上了妆走出来。 刚刚接了手里的咖啡,便遇见了我。 她只看了我一眼,便直接打开了咖啡的盖子,将咖啡径直的洒在了我的身上。 沈宛然的助理是女的。 咖啡很热,我感受到一下子弹了起来,惊讶的看着沈宛然的时候。 沈宛然却先开了口,抓着她助理的手说道,“小冉,你这是干嘛,虽然安夏抢了你的男朋友你气愤,但是现在是工作场合,你也不能这样做!” 那个被称作小冉的助理,像是一秒钟反应过来的样子。 瞬间冲着沈宛然说道,“斐然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但是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她竟然勾引我男人,这个婊子!” 她的声音并不小,整个走廊又寂静,宴会厅又是敞开着门的。 此时,林暮去刚从台上下来,走出来,瞬间就站在了远处。 我的身上还在滴着咖啡的水,而林暮去听着这一切,皱着眉头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我都没有开口,沈宛然就先道歉了。 “很抱歉,暮去,我这助理脾气太爆了,你的助理抢了她男朋友,她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一时没忍住……” 林暮去下台走出来,就预示着这场公益演出要结束了,她是最后一个。 “不是这样的,是……” “你难道不是抢的别人的男人吗?”沈宛然不等我说完,就堵住了我。 人们开始往外走了。 来往的人,见到外面有这样一副场景,均抬头看着我们。 沈宛然倒是好心,她提醒道,“林小姐不去躲一下吗?我要去了,要么一会被狗仔发现了。” 林暮去也不好发作,只能和我说道,“赶紧和我去化妆室擦一擦,私生活的事,别影响工作。” 说完,她先走的。 我没有来得及走,就被沈宛然的助理拉住了,她一个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这种人不是三,是情友吧,当别人养在外面的女人,靠和男人睡觉赚钱,真是不要脸!” 我被突如其来的一打,有些懵。 看着对方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替沈宛然鸣不平的样子。 可是,我不能忍。 沈宛然一杯咖啡泼我身上,我也许能说服自己忍,一个助理打我巴掌,我是真的不能忍了! 我一个巴掌就回了回去。 也不着急去化妆间了。 直接说道,“是我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在先,而某人回来在后,谁前谁后,难道分不清吗!” 说起这些来,就生气!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刚刚说完这句话,便见着宋之渊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的头发都在倘着咖啡渍,而宋之渊皱着眉头看着我们,只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那些话,他离得不算太远,应该都听到了吧。 宋之渊走远之后,沈宛然的助理也不闹了,直接就走回化妆间。 等我再回化妆间的时候,沈宛然与她的助理已经走了。 林暮去递给了我一块手帕,让我擦一擦自己身上的咖啡渍,然后说道,“沈宛然向来下手狠,我和她素来不和,她今天这么诓你,你受委屈了。” 原来,林暮去以为是她的原因。 我没有解释,只是说了一句,是我的错。 就去走进一旁的洗手间,以冷水把头洗了。 真的很酸爽!(未完待续) 第88章 我养不住你吗 等我回来的时候,拿吹风机吹干头发,才随着林暮去回去。 林暮去没有再给我安排其它工作,让我先回家。 我回到住处,直接在浴室里去洗澡,把一身的咖啡渍洗干净,才再次走出来。 等我出了浴室的时候,宋之渊已经坐在客厅里了。 我惊讶的看着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主动地走向了我,先是俯下身子,鼻尖凑着闻了一闻,才说道,“没有咖啡味了。” 果然,他都看到了。 我低下了头,没有回他的话,而是坐在沙发上。 他跟着走了过来,看着我,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今天会出现在那里。” “工作,我是林暮去的助理。” “我养不住你吗?” 宋之渊认真的看着我,冰冷开口。 我站在宋之渊的对面,整个人的身体都僵硬的站在那里,站了好一会,才神色暗淡了许多的说道,“养的住,我只是……” “只是什么?” “希望找个工作来打发时间,这种日子,我觉得无趣。”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其实这已经算是遮掩的了,总不能说,我是为了你好,我这个人做情友也算是有些操守的,我要么就要去养小白脸了。 宋之渊上下打量了我很久,才靠近我,以一副王者的姿态和我说道,“你以前做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 我的身子僵直在那里,听着他这些话,垂下头无从接下去。 过了好一会,我才说道,“你如果不喜欢的话,那我去辞了工作好了。” “你想当做消遣,我没意见。” 宋之渊背对着我,他说这些话的表情我全然的看不到,我只听着这几个字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来回窜着。 我小声的说了一声谢谢。 今天,沈宛然绝对是故意的,但是她和宋之渊之间的关系,想必也是有些我猜不透的地方的。 否则的话,她也就不会借她助理之口说这些话给他了。 但是,这些话,她的助理替她说了,宋之渊也听到了自己的耳朵里,宋之渊以什么态度,什么想法去做,我全然不知。 只是知道,他应允了我的工作。 我看着宋之渊迟迟未走,只是在一旁吸烟,也便上前问了一句,“要留在这里吗?或者吃点什么东西。” 宋之渊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我很久,说道,“晚上我在这里。” 我点了点头,走到厨房里去给宋之渊做饭,查看了一下冰箱里的东西,走出来,问道,“你晚上想吃什么?” 宋之渊看了我半晌,“你看着做好了。” 其实,我并不是很知道宋之渊的口味,所以,他让我看着做的话,我反倒是有些踌躇的,我选择了保险一些的做法,做了一碗西湖牛肉羹,又做了几样小菜,端上桌的时候,我听着宋之渊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我把饭菜放好,宋之渊是看了我一眼的,因为要再去端西湖牛肉羹,所以我转身走进了厨房里,等到我再次走回来的时候,宋之渊已经接了电话,说了一声,“那就让阿姨做点喜欢吃的,让她吃。我不会回的。” 我把西湖牛肉羹端上桌,他也就放下了电话。 女人的直觉,我觉得那是沈宛然,但是,我却没有问。 这些,不方便开口,我们两个人均闭口不提。 宋之渊虽然留在这里过夜,我们两个人却并没有做什么亲密举动,我上床的时候,他还在处理一些事情,我一觉睡醒的时候,他已经离开。 而整张床上,除了我睡得这边有些褶皱,他的那一边看起来却是异常平整,让人怀疑,他都可能没有睡。 在第二日,我去公司的时候,刚一到了公司,走到林暮去的面前,林暮去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和一个女人说着些什么。 等我进来,她摆了摆手,让那个人先出去,才和我一脸笑意的说道,“今天,又有一场硬仗要打,而且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可能你都要提防了。” “提防什么?” 我看着林暮去,疑惑的问道。 林暮去走到我的面前,伸手将一张单子递到我的面前,说道,“喏,看吧。” 我这才明白,林暮去指的是什么。 这一整张单子上,都是行程安排和计划,公司给林暮去安排了一场真人秀栏目,觉得近几年歌手卖唱片也不怎么赚钱了,准备让她转身多参加些娱乐节目。而这一次的娱乐节目的人员就有沈宛然。” 我抬起头来,看了林暮去一眼,林暮去给了我一个没有办法的表情。 “我真的尽力去推这档节目了,没办法公司安排。” 我真是哭笑不得。 简直是这山放过那山拦啊! 宋之渊刚同意了我可以工作,我正开心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工作,结果接下来我们就要面对与沈宛然这么久的相处。 林暮去还站在那里等着我的回复,我也不好站在这里,耽误太久。 把所有的行程安排以及计划都看完之后,我才抬起头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和林暮去说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说,但是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和你说一下。” “嗯。”林暮去的目光中带了一丝的中肯,认真的看着我。 “昨天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是后来知道的。” 没有等我说,林暮去就先开了口,打断了我说道,“实际上不是沈宛然的助理针对你,而是她针对你。与我无关,是针对你。” “嗯。” 我点了点头。 “所以,这是我和沈宛然之间的过节,如果你还是决定要我当你的助理的话,我想,我以后可能还是会给你添麻烦。” “没有关系。”林暮去看着我,说道,“这些无所谓,你觉得可以的话,就可以。我很喜欢你这个人。” 林暮去肯定的说道。 她的肯定,让我所有已经窜到喉咙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知道再怎么说下去。 只能,重重的点了点头。 私生活是私生活,工作是工作。 也许,我的工作伙伴并不一定关心我的私生活。 可是,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我要是知道的话,我一定要先澄清这件问题,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因为我的隐瞒,而造成了很麻烦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都是在第二日的启动仪式开始的。 因为这是一场户外山林体验活动,所以,启动仪式是在露天的户外环境组成的。 现场多聚集着几个艺人的粉丝,而在基本的启动之后,是记者的采访时间。 刚一开始,就有记者问林暮去,“请问林暮去小姐,您选节目和用人的标准是什么。” “眼缘。” 林暮去简单的回答道。 “那请问眼缘是不是就是投缘的意思,和您投缘的人是不是就是性格相近,行为相近呢?” 记者的问题表面上听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也不像是一个坑。 可是,联合着后面的事情再回头看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一个深坑。 我坑了林暮去。 “可以这样说。” 林暮去笑着说道。 “那请问您的助理是做别人小三被富豪包养,那么您是不是也在被包养呢!” 就在林暮去刚回答完上一个问题之后,瞬间记者就变了嘴脸抛出来一个问题。 而林暮去有些疑惑的看着在一旁等候的我,又看看记者,“你这话从何来,说话要有依据。” 林暮去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就冲出来一个妇女,像是疯了一样的冲出人群的阻挠,一下子就冲到了我的面前。 大声的嚷嚷着,“贱人狐狸精,勾引我老公!” 她是冲着我来的,可是我却不认识她。 我愣着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整个人都觉得奇奇怪怪。 但是她却是一直抓着我不放,大声的骂道,“当别人小三,被包养着,你个不要脸的女人!” “你是谁啊!”我一把推开这个女人,大声说道,“我不认识你!” 就像是刚刚记者问完问题,就忽然有人出现来证实这件事,打了林暮去的脸一样,现场一下子就乱起来了。 所有的人都在围着我,我搞不清楚这是怎样的状况。 而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林暮去的粉丝。 她们意料到是什么意思了,大声喊着,“你离我们暮去远点,你个道德败坏的女人!你别陷害我们林暮去!” 林暮去的面上先是皱了皱眉头。 我想要辩解都没了机会。 粉丝的情绪是很好被利用的,他们通常都是不理智的。 倘若只是这个女人忽然出现,我还能去解释,偏偏是这些粉丝一下子暴动起来。 简直就酿成了大丑闻! 林暮去反应了几秒钟的时间之后,忽然就冲到了我的面前,在粉丝准备殴打我的时候,一下子拦住了。 因为林暮去的忽然出现,安保瞬间就反应过来了,纷纷的为了保护林暮去的安全围了过来。 我身上除了衣服被撕扯坏了一些,剩下的都还好,很快的,这些人就护送着我和林暮去回了停在一旁的车上。 但是,车外被粉丝堵着,动也动不了。 这下,算是闯了大祸了。 我看着林暮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想要和林暮去解释。 林暮去只是扬了扬手,“有什么事先别说,回去再说。”(未完待续) 第89章 你会赶我走吗 林暮去似乎像是见惯这般场面一样,丝毫不在乎,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 粉丝堵路,寸步难行。 一方面大家想要靠近林暮去,一方面大家又想让我滚下车。 我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有点害怕。 所有的人,真的以丧尸片来形容都毫不夸张。 就在我们被堵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林暮去拿起手机来,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她冷静而带有直接命令式的说道,“我被粉丝堵了,过不去,你派几个人想办法来帮我一下。” 我不知道林暮去在给谁打电话,但是她打完电话之后是真的管用,没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安保力度就加强了一倍,而我们也被艰难的开出一条小路来了。 车缓慢的向前行驶着。 一直到驶出这段路途,我们才能顺利前行,也渐渐地放松下来。 “解释吧。” 一回到公司,林暮去便径直的回到了休息室里,将头发散下来,独自走进里面的更衣室。 她在里面,我在外面说话的话,她是能听到的。 所以,我在外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那个女人说的对,我确实是跟着别人,是别人的情友,但是绝对不是这个女人的,我连她老公是谁都不认识。” “那是谁” 这一句话,是林暮去忽然从更衣室走出来,站在我面前问道的。 她已经褪去了在外的那种类似柔弱的形象,长发散下来,又穿上了中性的服装,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冷傲。 我犹豫了一下,咬着唇说道,“宋之渊。” 当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明显的见到林暮去的眸光动了一下,而后,林暮去思忖半晌说道,“溟渊传媒的总裁,沈宛然的男朋友。” 她言简意赅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 我说这些,只是为了不给她添麻烦。 现在麻烦已经酿成的话,也希望她能够知道真相来将麻烦减少。 林暮去笑了一下,她眸光中的坚定,伴随着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才说道,“这都是沈宛然安排的。” 她说完这句话,思考良久都没有再说话。 而我站在那里,就这么一直站着,等待着她的下一步指示。 过了很久,林暮去才再次抬起头来,冲着我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想一想,没事了。” 我欲言又止,却最后只能点了点头。 转身往外走,刚走了没有几步,又回过头来想说什么,林暮去的目光一片疏离,似乎不愿意多言。 所以,我还是径直的走出去了。 没有办法这么回去,在公司里等了很久,给陆娅打电话,然后等陆娅来接我的时候,我才上了车。 坐在车上,十分懊恼。 过了好一会,又不放心的拿起手机来去刷那些动态。 刷了没几下,仍旧十分烦躁。 “你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问陆娅。 我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尽管我已经去查了,发现网上闹剧一片,但是我还希望这只是小范围内的。不至于人尽皆知。 可是,陆娅却开口和我说道,“知道了,安姑娘被人诬陷说是小三。” 我看着陆娅,无奈的笑了一下,“你都知道了,那宋之渊估计也知道了。” “你怕宋先生知道吗?” 陆娅的语气带着提问式的。 我点了点头。 怕。 “既然怕的话,为什么还要去折腾这些事情。” 陆娅把问句说的没有一点起伏,就像是普通的一句话一样,而我则听着陆娅的话问道,“因为……” “因为先生太冷淡。” 陆娅这句话说的时候,我忽然就不知道怎么接了,她像是说中了什么,又像是故意不点破一样。 让我浑身不自在。 “沈小姐之前也是这样的,要么也不会……” “沈小姐?” 我疑问。 陆娅像是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的止住。 在我想要提问的时候,她说,“安姑娘别为难我。” 就在我们说话间,陆娅已经把车开到了宋家别墅,我走进去,让她可以离开了。 然后一个人在空间里一直在想这些事情,想的十分投入。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小姐,显然是沈宛然。 我希望宋之渊别回来,我不敢看又忍不住看,当我看到网上因为我的事情大家都在骂林暮去的时候,我知道我把事情搞砸了。 而林暮去的粉丝则在攻击我,进行人身攻击。 后来,风向不知道是因为谁改的。 忽然有人发出来一张照片,是在北京电影制片厂门口等戏的照片,一个妇女在和戏头说话。 而那个女人的面容则是今天上午骂我的那个女人。 她不是什么贵妇人,她是群演!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在她被扒出来是群演的时候开始转变的。 这是有人在故意栽赃,而当时林暮去的死对头,就是沈宛然了。 “女神沈宛然看起来像是个性冷淡一样柴米不进,实则是个绿茶婊,她找不到林暮去的黑点,所以拿她身边的人开刀。” 这种言论也不知道是谁开始扒出来的,于是所有的人开始说,把她当初向宋之渊说那段话,求宋之渊回来的情形拿出来说,实则的心机婊。 我看到这种言论的时候,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是越发的觉得可怕起来。 我觉得我要完了。 彻底的完了! 以往,如果哪天晚上宋之渊不过来的话,我虽然会在心里劝自己,但是我还是多少有些难过的。 但是,今天我很害怕,我害怕宋之渊过来,我连晚饭都没有吃就直接上床了。 把门锁上,把灯关了,把家里当做一副没有人在的样子。 可是,我却睡不着,我的耳朵像是在黑暗中竖起来一样,聆听着整个外面的一举一动。 我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我听到了脚步声,我知道是宋之渊回来了。 宋之渊回来了,他回来了! 我钻进被子里,装死一样的闭着眼睛。 可是我的耳朵却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上楼的声音,打开卧室门的声音。 紧接着,卧室的灯就被打开了。 宋之渊走到我的面前,坐在我的床边。 我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敢睁眼。 过了好一会,宋之渊才开口,和我说道,“别装了。” 我只能睁开眼睛,看着宋之渊。 我得罪了沈宛然,所以,他会不开心。 “你都知道了?” 见他没有先开口说话,我还是乖乖的先开了口,试探的问道。 “嗯。” 宋之渊说道,“知道了。” 他这句话说完,认真的看着我。 我躺在床上和他说话的姿势并不算太舒服,所以半坐起来,把枕头靠在身后。 “疼吗?” 宋之渊过了好一会,问我这句话。 我不知道他的意思,他说,“视频上,被那么多人围攻,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才知道,原来是这种意思。 “没事,没有受伤。” 我的心里一暖,看着宋之渊忽然想哭,那种感觉无所适从的想哭。 在整个过程中,我都没有太多这种想法的,可是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 我想忍住的。 过了很久很久,才努力的把眼泪憋了回去,和宋之渊说道,“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 宋之渊将我揽入怀里,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和我说道,“我去出面处理这件事情。” “你别出面!” 我连忙的阻拦,后来我才意识到,他所说的出面并不是帮我出面,而是现在这种局面该帮沈宛然出面。 我只能尴尬的笑了一下。 如果我有能力有骨气就好了,我可以和宋之渊说,我离开你,咱们到此为止吧。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勇气。 所以,我只乖乖的呆在宋之渊的怀里,问宋之渊,“你会不会赶我走?” 宋之渊伸手帮我把挡在额前的一缕头发拿开,才和我说道,“不会。” 他在我的额边印了一吻的,而后才起身,我开心的顺着他的身体一起起来,站起身来,随着他下了楼。 宋之渊这种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人啊,我忽然开始好奇他的一切,可是,我却对他的身世一无所知。 除了目前,宋颂,沈宛然,以及沈依然一家。 可是对于宋之渊这边的家人,我是全然不知道的。 宋之渊是那种人,他自律,冷淡,但是,如果仔细想的话,又会觉得他细心温柔。 但是,有时候,他却又显得无情残酷。 我和宋之渊在楼下,我给他做了些晚餐,一起吃过晚餐之后,都要晚上十点的样子了。 他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忍不住了,我问他,“你今晚不回沈宛然那里吗?” 提到这个名字,都有些不舒服。 但是,今天出了这种事情,现在反而应该是沈宛然更需要安慰才对。 我的话说完,都没有来得及回答,宋之渊的电话就响了。 他接起电话来,我听到沈宛然的声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在加班,不回了。” 宋之渊撒了谎。 沈宛然那边明显一阵失落。 而我,则一言不发,看着他静静的挂了电话。(未完待续) 第90章 关系 我不敢妄自揣度宋之渊与沈宛然的关系。 当然,我也不会去想在宋之渊与沈宛然之前的那段时间,两个人的关系如何。 但是,唯一能用现在的迹象来猜测的是,宋之渊与沈宛然之间很脆弱,脆弱到没有感情。 我与宋之渊之间,有没有感情我不好说。 宋之渊在挂了电话之后,我走到了他的身边,我看着他的面上没有一点表情,除了紧紧皱着眉头。 所以,我伸出手去,将宋之渊额头紧皱的眉头抚平,宋之渊伸手拿了我的手。 我们很少谈沈宛然,我有自知之明。 他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和我说道,“去坐在沙发上,让我好好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受伤的。” 我说着,却被宋之渊牵着手,放到了沙发之上,坐在沙发上,他小心翼翼的将我外面的衣服解开。 其实,还是有伤的,身上有些淤青,腿上有少量擦伤,因为我一天都在着急的原因,我顾不上。 宋之渊看着我这些伤,眉头似是皱的更深了,他说,“还说没有伤。” 我低下头,咬了一下下唇没有说话,看着他转身走到一旁将医药箱拿过来,打开医药箱开始给我上药。 宋之渊这种时刻,显得格外温柔。 温柔到让我不知该如何回应。 甚至有些贪恋他的温情,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宋之渊,唇角不由得向上翘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我才问道,“你对一个情人都这样好,那为何别人会觉得你冷淡?” “因为情人只有一个。” 宋之渊似乎是在开玩笑,唇角不自觉的笑了一下,和我说。 我的心啊,简直都要化了。 我连忙的坐直了身子,好让受伤的那一条腿可以放松一下。 宋之渊则在一旁看着我。 那一刻的感觉,就像是想要让人定格住一样。 我竟然有一种不真切的岁月静好的感觉。 一直到过了好一会,感觉到口渴,我想要站起身来,走到一旁去找点水喝。 结果一个重心不稳就险些栽倒。 还好,宋之渊及时抱住了我,连忙的问我,“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我笑了一下,从他的怀里挣扎的站起来,稳定了,走了几步。 这才回了头说道,“我又不是废了,只是腿上有些淤青,刚刚啊,是腿坐麻了。” 说完,我便径直的走到厨房里去接水了。 饮水机的位置是对着床边的,可以看到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一场雪了。 我竟然看呆了,就这么看着,举着杯子也忘记了喝水。 过了好久,宋之渊见我久久没有出去,便也走进来,站在我的身后。 他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的时候,轻轻地说了一声,“看什么呢?” 我才意识到,仓皇的转身,看着宋之渊说,“下雪了。” 这句话是完全不需要向下接下去的,可是宋之渊走到窗边,向外望了一望,说道,“嗯。” 其实,我不是很喜欢下雪,也不喜欢下雨。 所有恶劣的天气我都不太喜欢,因为早些时候在会所里上班,一旦恶劣天气,我就会感觉格外的冷。 之前租房也是,和江峰租住在一起,为了离江峰的学校近一些,但是他学校附近的房租又不便宜,我们居住的环境简直是可怕的很。 冬天的时候暖气不热,夏天的时候只有一个电扇。 我害怕下雪,我害怕一切恶劣的天气。 但是,今年下雪,竟然就不怕了。 我忽然想起来,我那个地下室的房子还在租着,自从庄小雅死后,我像是疯了一样的逃回来,逃到了宋之渊的身边,那边都没有勇气再去回去过。 我喝了杯中的水,将杯子放到一旁,转过身来环住了宋之渊,撒娇似的问道,“我们以后还会不会分开?” “看你的选择。” 宋之渊的嗓音带着磁性,低沉。 这不算是一句保证,却让我也感觉到一丝的安全感。 我紧紧地把头埋在了宋之渊的怀里。 …… 第二日的时候,我没有料到这一夜的大雪竟然下了这么大。 我醒过来的时候,宋之渊在家里还没有离开。 正坐在楼下吃早餐。 我是先打了个电话给林暮去的,因为按照原定的时间,我们今天要进郊外的山拍摄,但是因为昨天的启动仪式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还不要不进行。 结果,林暮去告诉我一切按照原计划。 于是,我就又打电话给了陆娅,问她有没有时间过来接我。 陆娅在电话那端传来了特别焦急的声音,和我说道,“她的孩子生病住院了,高烧,现在一时走不开,十分抱歉。” 我只能和陆娅说道,“没事的,你先忙,我打车去就好了。” 打车,时间就不能随意的掐着点了。 所以,我连早餐都没有吃,和宋之渊说了一声,我要出门了,便急忙忙的往外跑。 宋之渊抬眸只看了我一眼,也没有阻拦我。 天气冷,我裹了个厚厚的羽绒服,站在外面仍旧觉得很冷,站在门口等了很久,都不见一辆出租车路过。 以往的时候,这里的出租车就少,更不要说今天这种天气了。 外面的积雪都要到脚踝的位置。 我站在外面没有一会就冷的不行,可是没有办法,还得一直等着。 一直没有等到一辆车来。 一直到宋之渊准备开车出门的时候,他的车在我的身后鸣了笛,我听到慌忙的转身,从车的玻璃上能够见到我的脸都被冻红了。 “你去哪里?” “陆娅今天孩子生病了,所以我……我在打车,要去活动现场。”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 “上车。” 宋之渊只有两个字,然后便给我打开了车。 受宠若惊。 我却仍旧犹豫了,我站在宋之渊的身边,和宋之渊确认了一遍,“你工作忙不忙,我要去的地方有点远,别耽误了你的事情。” “今天你应该打不到车,你如果不准备去的话,那就在这墨迹。” 他话一说,吓得我连忙的跑上了车,然后急忙的上了车。 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的时候,宋之渊才说道,“陆娅也给我打电话了。” “她竟然有孩子,看不出来。” 我随口说了一句,宋之渊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 “没有想到你对工作这么有热情。” “那当然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我则不然,我说道,“我觉得这简直是对我的馈赠,虽然每天都有一堆状况发生,但是真的比我在会所上班好太多了。” 宋之渊笑了,他看着我的样子,又把车上的暖气再开足了一些,这才朝着我要去的地方开去。 一路上,我问宋之渊会不会耽误他的工作。 宋之渊都告诉我,不会耽误。今天是几个朋友的聚会。 我们在郊区的一处山脚下集合,等快到山脚下的时候,车辆渐渐地多起来,宋之渊是想要再把车往里面开一开去送我的。 可是,我拦住了他。 我看着远处渐渐地多的车辆,并不确定沈宛然来了没有,而且现场会有媒体。 如果我一会从宋之渊的车上下来,不免就又会引起一阵骚动。 我可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 所以,我和宋之渊说道,“还有一小段路程,我就自己走过去好了。” 宋之渊向前看了一看,我连忙又补充了一句,“有记者。” 宋之渊这才点了点头,在我下车的时候,和我说道,“今天陆娅估计都没有时间,结束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我下了车,他打开车门,我们是这样对话的。 身后的一辆车因为宋之渊的停车而停在身后。 我连忙的答应了下来,“好。” 然后让他赶紧走,以免造成交通堵塞。 宋之渊这才关上门,调转车头离开。 我没有注意后面那辆车的款型,只是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慢慢的朝着人群走去。 那辆车起先在我后面,后来慢慢的超过了我。 最终,它先停在了山脚下,一个人从车上跳下来。 我慢慢的走着,当我走近的时候,忽然见到,沈宛然从刚刚的那辆车上走了下来。 我的心,忽然便咯噔了一下! 天! 如果这辆车是沈宛然的车的话,她肯定会认识宋之渊的车的,而且我和宋之渊刚刚的对话,她是不是都听到了,我们告别的情景她也看到了吧。 我的心里一阵担心,却见着沈宛然往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便朝着工作人员方向走去。 “安夏,这边!” 远处,林暮去向我招了招手,让我朝着她那个方向走过去,我也便快速的朝着她的方向走着。 一路上自己都是忐忑的。 但是,现场人们调度起来,大家开始热火朝天的进入工作中之后,我渐渐地也便忙忘了。 今天的拍摄任务是在山上,每个人需要登山,在登山的过程中分成两个小组。 沈宛然与林暮去是一组,我们也要跟着他们全程。 这一切看似没有什么问题。 我们行进在半山的时候,还一起吃了一顿午餐。 剧组人显得格外和谐,一直到,晚上,临近下山的时候,才出了问题。(未完待续) 第91章 花招 本来我们一行人都在一起走着的。 可是,我们走着走着,快到山脚下的一个小山坡,沈宛然忽然走到了我的前面。 我的脚下不知道在和谁走路中互相绊了一下,然后紧接着整个人便重心不稳向前扑去。 脚下打滑,想要稳定都很难。 这种时刻,沈宛然伸手抓了我一把。 多希望她不扶我,因为她比我要金贵太多了,可是,因为她扶着我,紧接着我们两个人便一起的滚了下去。 这个位置不是很抖,距离山脚下也很近了。 身上全部被积雪覆盖着,顺着脖子的空隙全部灌到身上。 开始的时候还能觉得冷,还能有知觉,不断地想着应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办……但是后来,已经整个人都懵了。 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了,只觉得浑身冷。 有人冲上来及时拦住了我们。 沈宛然在我旁边,当我被拦住了的时候,我试着动了一下脚,只觉得刺骨的疼。 人们全部围到了沈宛然的身边,我听着她的助理在喊着,“斐然,你怎么样了!斐然姐!” “干嘛要去救她啊,随便她摔呗。” 沈宛然的脸色苍白,她摇了摇头,笑了一下,没事的,没事的。 我的电话响了,就在我的衣服里,林暮去在我的身边的,她帮我接了电话,紧接着,后来的一阵慌乱,我便什么都分不清了。 现场是一阵慌乱,我和沈宛然被抬到了两辆车上,然后快速的朝着医院走去。 我在车上的时候,还不断地问林暮去,“沈宛然怎么样了?” 林暮去抓着我的手,安慰道,“你赶紧先顾你自己要紧,关心什么沈宛然啊,她今天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好心。” 林暮去的脸上透着一股气恼,这车上除了医务人员没有太多人,毕竟我是一个小助理,所有的人都围在沈宛然的那辆车上。 林暮去拿起手机来,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似乎接通的我们公司,紧接着,林暮去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就骂了起来,“都怪你,干嘛给我接这个活动啊,真是费力不讨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在一起有多不对,这可倒好,每天被她绑着整事。” 她的声音因为生气而有些着急。 电话那端的声音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道,“这也是公司安排需要,你体谅一下。” “我没法体谅,我不管,我要退出!” 我伸出手来,连忙的去拦林暮去,以为她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不好了,全然是我的过错了。 可是,林暮去冲着我挤了挤眼睛,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说道,“你看着办吧,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新闻会爆出来,我助理受伤了,沈女神救了一下。” 说完,她连对方什么回复都不听,直接便将电话挂断了。 等到林暮去挂了电话之后,才转过身来,看着我和我说道,“我今天做这个决定并不是因为你,是沈宛然的事,这个圈子里的事情真真假假,外面只知道她的人设,这都是公关公司有意爆出去的,可是真正的她这个人心机的很。” 我犹豫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还是把话到嘴边的,都咽了回去。 过了好一会,林暮去才问我道,“你当时摔倒了,我根本不信沈宛然有这么好心去扶你!她平时最宝贵自己的身子了,是连冷水都不沾的。” 我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我没有忍了,还是说了,我说,“我总觉得我是不知道和谁的腿绊在一起了。” 到了医院的时候,我立刻送到了手术室,小腿骨折。 而沈宛然什么情况,我是不知道的。 在腿上绑上石膏一圈的时候,确定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林暮去便撤了。 她不能常在医院守着,毕竟还有一个沈宛然在住院,没有多久记者便会闻讯围堵过来,所以,林暮去便早早的撤了。 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起初是百无聊赖的,艰难的够了半天才将我的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发现宋之渊已经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我连忙的给宋之渊回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宋之渊都没有接起来,就挂断了。 几乎是同时,在电话挂断的瞬间,医院的楼道里便传来一阵的骚动,记者们像是在围堵着某个人,一直在追着提问。 我看了很久,才意识到是沈宛然的助理。 “请问,之前斐然表白的男人为什么没有来医院探望,他会来医院探望吗?听说那个人是宋之渊是不是?” “斐然女神受伤,那节目会停止吗?” “来了!来了!好像楼下有宋之渊的车!”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忽然在人群中吼了一嗓子,然后紧接着人们便开始朝着一个方向追了过去。 真的宛如在赛跑一般。 瞬间的喧闹又瞬间恢复平静,让人觉得平静的不可思议。 我呆呆的望着门外,耳边都是他们最后那句话,宋之渊来了,宋之渊来了。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又是人群喧闹声传了回来,与之前不同的事,这次喧闹声小了很多,甚至连围攻沈宛然助理的架势都没有似的,十分不像是堵住宋之渊的样子。 仔细听会听出来,是一阵失落的声音。 “真的是宋之渊吗?明明看到了宋之渊的影子,怎么紧接着就不见了?” “谁知道?斐然背后的男人是不是宋之渊。多年前,她和宋之渊的关系,就真真假假的。” “……” 这些声音,一点点渐渐地近了又远了,直至渐渐地消失,我清楚地知道,这是记者们慢慢的又去隐匿到一旁等消息了。 宋之渊应该是来了,不知道为何,我就是会有这种感觉,觉得宋之渊来了。 可是,顺着往下推的话就会知道,那他一定是躲过了众人的眼线,去探望沈宛然了。 说心里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我这种身份的人,不应该太贪心的,我也该时刻的告诉自己别太贪心。 可是啊,可是还是会觉得心里难过。 紧紧地闭着眼睛,不去想。 一直到深夜,医院渐渐安静下来,我的电话才响了起来,我迷迷糊糊却没有入睡,拿起手机来,接通了电话轻轻说了一声,“喂?” 电话那端传来了宋之渊的声音,“怎么样了?” 我在握着手机,心里一阵酸涩,只是说了一声,“还好。” “沈宛然因为救你也受了伤?” “嗯。” 我不想多说,对于这件事情,所以只是淡定的回了一个嗯字。 然后,便紧接着说道,“你刚刚是不是来医院了,感觉人群一阵慌乱。” “没有。” 宋之渊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冷瞳去的。” 冷瞳是宋之渊的贴身助理,我清楚。 他所代表的,应该也是宋之渊的意思了。 叩叩叩…… 就在我和宋之渊说话的功夫,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我疑惑的向门外的方向望去,此时,那个敲门的人已经走了进来。 是沈宛然在她助理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她穿了一身医院的病服,却把病服穿的清新脱俗。 我来不及和宋之渊说一声,就把电话挂掉了,然后看着沈宛然。 沈宛然冲着我笑了一下,她说道,“奇怪,刚刚冷瞳给我送了花,我以为之渊是在你这里的,怎么没在吗?” 这个病房并没有什么隔间之类的,一眼望到底,所以在与不在,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尽管这样,沈宛然仍旧是四处望了一望的。 她话这么挑明,我也不好遮掩。 “没有来。我对他来说,无足轻重的。” 说完这句话,我连忙的和沈宛然说道,“沈小姐,谢谢你今天出手相救。你的身体不要紧吧。” 沈宛然走到我的面前,站直了笑了一下,说道,“咱们滚下去的路程还是有点差距的,我是皮外伤,不像你,伤了筋骨。 “不要紧就好,要么我心里会太愧疚。” 我顺着沈宛然的话往下接。 沈宛然则面上笑容冷了下去,四处看了一看,“难道冷瞳没过来看望一下的吗?” “没。” 我看着沈宛然,笑着。 却手一直在紧紧地抓了被单。 沈宛然好像这才心满意足一样,笑了一下,又重新打量打量我,和我道别都没有道别。 直接和自己的助理说道,“好了,回吧。” 说完,便直接地转身离开了。 关上了病房的门,我冷冷的笑了一下。 她其实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过来看一看有没有宋之渊的。 又想示威,却又这样对我用心良苦,我忽然觉得,她的心思未免太沉重了一些。 宋之渊是第二日一早来的,五六点的样子,先去的沈宛然那里,又来的我这里。 我迷迷糊糊的在睡觉,忽然睁开眼睛,一眼望到宋之渊,吓了一跳,看着宋之渊,愣了一下。 宋之渊笑着,和我说道,“醒了?” 我点了点头,“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这种时间才能躲过别人的注视。”宋之渊笑了一下。 然后问我,“饿不饿?” 冷瞳在他问我的时候,恰好拿了粥走进来。(未完待续) 第92章 胳膊忽然折了 我看着冷瞳将粥和小菜慢慢的拿到我的身边来,放到了床头柜上。 然后,紧接着冷瞳便退了出去,他的另外一只手上,还拿着一份的。 双份,不用多想都知道,一份给我,一份定然是给沈宛然送去的。 宋之渊打开了袋子,将里面的粥和小菜拿出来,递给我。 我接过来,正准备拿着吃的时候,冷瞳忽然在门外敲了敲门。 在得到宋之渊的应允之后,冷瞳走进来。 “怎么了?” 宋之渊看着冷瞳,静静的问道。 冷瞳欲言又止,张了张口,却没有说。 “有什么事,说。” 宋之渊再一次说道,看着冷瞳。 冷瞳这才开了口,“那边,沈小姐没有办法吃东西,希望你能过去一趟,我喂也不方便,她把助理支走了。” “没办法吃东西是什么意思?” 宋之渊先是皱着眉头问道,然后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这样,那我一会过去。” 宋之渊说要过去,我自然不能阻拦,只是我好奇,沈宛然为何不能吃东西,便开口向着冷瞳问了一句。 冷瞳犹豫了一下,说道,“沈宛然小姐的胳膊摔断了。” “……”我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沈宛然的胳膊断了? 我愣着看了看宋之渊又看了看冷瞳,很显然宋之渊的表情,像是知道这件事情似的。 “怎么好生生的胳膊摔断了的?” “难道不是为了救你?” 我刚问出口来,宋之渊便反问我了,这下换我有些犹豫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之渊站起身来,随着冷瞳说了一声,然后转身便和我说道,“我过去一趟。” 而后便出了门,我没有拦,这种时刻我想要阻拦也不方便阻拦。 沈宛然为了救我把胳膊摔断了,我不禁要怀疑自己的记忆力是不是出了问题了,昨天晚上的时候,她分明是过来的。 还和我说,她滚过的地势和我的不一样,所以她没事,我有事。 这下子,却忽然是这样的…… 我不禁,有点反应不过来了,这个胳膊是什么时候断的,是怎样断的? 我不能下床,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去一探究竟。 正在为疑惑的时候,忽然两个小护士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一个小护士对另外一个说道,“你是没有见到刚刚宋之渊给斐然喂粥的情景,真是又暖又甜。” “天啊,迷死我了,我真的特想嫁给宋之渊这样的男人。” “啊,斐然也不错。” 她们两个人像是没有注意到已经走到我的病房里一般,转身来,看到我在这里,才一副醒悟过来的样子,收了音。 转过来来帮我换药,声音戛然而止。 可是一声声的却都回荡在我的耳朵里了。 我看着这两个人,问道,“斐然的胳膊是不是断了,很严重吗?” 护士看了我一眼,再看看我的伤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直接问道,“你就是那个被斐然救了的助理吧。” 我点了点头。 她说道,“不严重,那胳膊还是我包扎的呢,其实就一点皮外伤,却偏偏应斐然助理的要求被包成了骨折。” 我的眼睛里似乎充满了疑惑,另外的小护士一边帮我换着药,一边像是在说八卦一样说道,“哎,所以说啊这些甜蜜也是动了小心思的,你看看斐然小姐,她这分明就是故意在找宠信。装成骨折,就吃不了饭了,迟不了饭,于是宋之渊就能给她喂了,真是甜蜜的很。” 我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的,但是我还是不受控制的,手紧紧地抓了被单。 心里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宋之渊没有再回来,很快的在我被换完药之后,楼道里就又熙熙攘攘的挤进来很多的记者。 再然后,记者慢慢的减少。 我是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护士来换药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护士们和我说道,“是因为宋总担心沈宛然总被骚扰,转了院,去了私人医院。” 我的心里一片失落,觉得自己难过的很。 却什么都没有表达。 只是在护士出门的时候,拜托他们帮忙把早晨还没有来得及扔的早点扔掉。 这件事情,其实做的很周全的,宋之渊是担心他总在沈宛然那边跑,而顾及不到我这边吧,其实,这样也不算什么的,可是偏偏,我的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我真是作。 明明自己选了这条路,却如此贪心不足。 这种才是最痛苦的。 痛苦到,我想要劝自己睡一觉,却连觉都睡不着。 而且自己也只能在床上躺着。 一直到睁眼到天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我轻轻地说了一声请进,却是陆娅走了进来。 陆娅拿着早点,看着我说道,“我过来接你出院,回家里养着,那边宋先生给你安排了医生。” 我看着陆娅,她把袋子打开,将早点拿了出来递给我,一边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摔倒了,这下伤的严重,还让沈宛然捡了便宜。” 我愣了一下的,我接过粥来,自己喝了一口,这才问陆娅。 我说,“你当是让沈宛然捡了便宜?” 陆娅看了我一下,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你心里别多想,就清楚的知道,尽量躲沈宛然远点就是了。” 她话已至此,我也不能再继续问了,只得将粥喝了,等着陆娅办了出院手续,在医生的帮助下,顺利的上了车,一路回到了宋之渊的别墅。 我们之前住的那一套。 因为昨夜一夜未睡的原因,所以我在车上就瞌睡得很,回到别墅里,简直能睡死过去。 就这样一直睡着,中间迷迷糊糊醒了几次又睡着,一直睡到了晚上。 深夜时分,我听到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睁开眼睛,房间里是一片黑暗,只有朦胧的月光,再紧接着,宋之渊便打开了灯,慢慢的走了过来。 他是脸上带着一点笑容的,温柔的看着我,问道,“喜欢这种安排吗?” 我笑了一下,亦回复他,“喜欢,宋总安排的好,享齐人之福。” 这几句话,都是我心里很恶毒的话。 这人就是不知足,以往,我不求要什么,可是现在,在我知道宋之渊的好的时候,我却又贪恋。 宋之渊也不恼,他走到我的面前,在我身边坐下,静静的看着我说道,“什么享其人之福,这分明是牺牲色相来为你收拾烂摊子。” 我看了宋之渊一眼,这一眼中,包含了我对他的怨恨爱。 然后才闭了口,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也这样静静的看着我,两个人像是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里。 过了很久一会,我不愿意这种沉默蔓延,才和宋之渊说道,“你要不要去沈宛然那里看看她,我困了,准备睡了。” “睡一天,还睡?” 宋之渊的眉心中深沉,我被他拆穿了谎言,无处可躲,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是啊,我就是想睡,我困死了。” 宋之渊笑了一下,站起身来,转身就往门外的方向走。 我看着门被他关上,那种关门的清脆声响彻在这个房间里,外面是深夜月色朦胧。 房间内灯光明亮,却觉得意外孤单。 这个男人不属于我。 他是属于那个女人的,我只占有他不到十分之一,亦或者连占有都谈不上。 可是,我今天却连控制都没有控制,耍了脾气。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这种情绪在我的身体里乱撞着,撞得我孤单难过,不管不顾。 在宋之渊关上门之后,我又大声的喊着宋之渊的名字,希望他回来。 这个房间太大,太空旷了,似乎都能听到我自己的回音,我喊了很久,都无人回应。 一直到我喊累了,决定停了,沮丧又难过的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 这才再次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宋之渊回到了我的面前。 他的目光含了笑,像是在看我的笑话一般的问我,“好了?喊的嗓子痛不痛,要不要喝点水。”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 眼睛里含着眼泪,笑着看着宋之渊。 我啊,被他拿的死死的。 毫无条件可讲。 我只能这样看着宋之渊,看着他走向我,像是在安慰小猫一样的安抚着我,说道,“你越来越不乖了。” 我说,“再乖的小猫,不也有锋利的爪子。” 宋之渊看了看我,笑而不语。 这条腿这样担着,其实也并不是全然的行动不便。 我可以一条腿慢慢的挪去洗手间,再挪回来。 宋之渊的工作很忙,他陪了我一小会便去书房里了。 而我则想上厕所。 我起身在我的好腿上套了一只鞋子,便这么艰难的开始在洗手间的方向蹦。 其实,这也不是很难,等我到了洗手间,脱了裤子,解决完之后,还比较顺利。 一切就在我准备冲水的时候。 因为需要弯腰的原因,我只有一只腿支撑着,这个难度就会变得很大。我很小心的想要够到冲水按钮。 结果,够到是够到了,随着冲水的那一刻,我重心不稳就摔了。 碰到了瓶瓶罐罐,摔得不算超级疼,却是超级乱,响声十分大。 惊动了在书房里的宋之渊。(未完待续) 第93章 你别对我太好,我会当真的 宋之渊急忙的赶到了洗手间里,看到的是一个狼狈的我躺在地上,身上盖着毛巾,和一些瓶瓶罐罐。 都是我刚刚在倒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这种姿态很狼狈。 却被宋之渊看到眼里不由得笑了一声,然后走过来把我抱了起来。 “想要去洗手间为什么不找我。” “我又不是行为不能自理,我可以的。” 我在宋之渊的怀里,十分羞愧,却还是逞强的说道。 宋之渊默不作声的笑了一下。 沉默几秒才说话,“刚刚我已经见识到了你的行为能自理。” 他的话,让我瞬间就涨红了脸,简直是更加羞愧了,我不由得哼了一声,不想再理他。 结果偏偏宋之渊还不依不饶。 我只能沉了脸说道,“我刚刚已经完全解决好了,只是在冲水的步骤出现了一点点的问题。” “一点点吗?” 宋之渊继续问道,看得我无处可逃。 我不再说话,低下了头,宋之渊这才语气不是调侃,而是轻轻地说道,“一会如果再要去洗手间,叫我陪你去,明天我叫阿姨来照顾你。” 我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他把我抱到床边让我一只脚坚持着站在床边,然后从里面拿了衣服,再小心翼翼的将我外面的衣服脱下来。 他的动作轻缓温柔,帮我换衣服的动作也是这样。 让我不由得心里生出了一股暖意,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宋之渊。 看呆了。 一直到宋之渊将我重新抱回到床上的时候,我的手还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舍不得放开。 然后,宋之渊意料到了。 我连忙的在他的脖颈吹了一口气,再去躲藏。 宋之渊抓住了我,他拿着我的手,和我说道,“这是要做什么,饥渴难耐吗?” 我连忙惊恐的摇了摇头,却又带了一丝笑意。 现在这种情况,我想要躲都无法躲。 只能乖乖的和宋之渊说道,“怎么可能,我现在这种样子。” “现在这样子,也不是不可以。” 宋之渊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后笑着说道,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再次红了脸,狠狠地瞥了他一眼。 他讲这种话,还是少见。 而且我了解宋之渊,我不敢再继续挑逗下去了,如果我再继续的话,我相信他有能力有体力有魄力会直接在这办了我,不管我的小腿是不是受伤的。 所以,我连忙的转移了话题,和宋之渊说道,“你刚刚的工作忙完了吗?没有的话就再继续忙好了,我这边可以的。” 我看着宋之渊,眼神中全然的保证。 宋之渊看了我好一会,确认没什么问题,才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这才慢慢的起身,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在临出门之前,转头看了我一眼,嘱咐我说道,“一会有什么需要及时叫我,反正你的声音也很大。” 他是指刚刚我在喊他的样子。 我嗯哼了一声,挥了挥手。 等他关上门之后,心里真是甜蜜的很。 宋之渊在我身边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竟然觉得一个笑容都让让着迷而满足。 我努力的让自己把这种想法挥散开,然后找了本书看了一小会。 结果,真是不知道怎么了,简直烦人,我又想要上洗手间。 我犹豫了一下的,要不要叫宋之渊,后来决定不叫。 虽然我们两个人早已经肌肤之亲亲了不知道多少次,坦诚相见也不知道见了多少次,但是,如果让宋之渊抱着我去上洗手间的感觉,我还是想一想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挑战了! 还是不要了,给我们一点美好的印象。 所以我试探了试探,自己艰难的起身,然后又开始蹦跶着去洗手间。 一样很顺利,让人觉得很棒! 就在我小心翼翼的进了洗手间,解决完了,准备冲水的时候,就又出现了像是上一次冲水时候一样艰难的挑战,我弯下腰的时候,又成功的完成了上一次没有完成的任务。 而且这一次,我很小心的一点点放慢了速度站起来,还好,虽然有些踉跄有些惊险,竟然真的完美的完成了这项任务。 让我满意的一蹦一蹦的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我忽然见到宋之渊正一本正经的盯着我。 他眼神中的打量,简直能把我看穿一样。 我静静的看着他,我所有的笑容感觉都像是在他看来十分的幼稚。 我幼稚的笑容就这么渐渐地消失了,尴尬的看着他,不知道说点什么。 宋之渊看着我问道,“为什么不叫我来帮忙?” 我犹豫了一下,开口说,“因为,因为不好意思的。” 宋之渊伸手,将我抱起来,减轻了我再一蹦一蹦的乱走的负担,一直慢慢的将我抱回到卧室里的时候,才正式开始和我继续聊刚刚的问题。 “怎么不好意思?” 宋之渊的嘴角噙了一抹笑。 我被他盯得太紧了,脸上不由得犯了红,我连忙的躲了一躲,说道,“因为毕竟是上洗手间。” “你哪里我没有见过?” 宋之渊的话说的很让人面红耳赤,可是他说的时候却一副严肃的样子。 我彻底的不知道如何应对他这句话了。 因为不知道如何应对他,紧张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也忘了拿下来。 我们呼吸相闻,紧接着宋之渊的唇边落在了我的唇上。 我本能抗拒,可是,似乎这几日分别太久,身体都在自然的想念一样,所有的抗拒都变成了欲拒还迎。 我紧紧地勾着宋之渊的脖子,我的舌尖挑逗回应着他的舌尖,而后我们两个人彼此纠缠。 身体早就燥热,他的手顺着我的身体曲线向下,我的口中不自觉的溢出了声音,轻轻缓缓的低吟,带着情绪与不满。 宋之渊则更深一步的去爱抚我。 我们两个人似乎灵魂离的很近,他很小心。 怕碰到我的腿,但是他又很温柔。 比以往要轻柔要缓慢,却让人觉得更加的心神荡漾。 我紧紧地闭着眼睛,紧紧的搂着他,感受着,这深夜的寂静与岁月无声的缠绵。 一直到宋之渊放开我的时候,他帮我擦拭着身体,含着笑意看着我。 我被他注视着,害羞又幸福。 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他。 然后等着他躺在我的身边,关了灯,我们感受着彼此呼吸的频率。 我白天睡得太多,此时折腾了折腾,反而更加精神起来,一点睡意都没有。 以往这种时刻,我定然是已经昏睡了的。 我感觉得到,宋之渊也像是久久未能入睡。 过了好一会,宋之渊说,“你这几日都憋在家里,肯定很无聊,每天让陆娅过来陪你好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了,这几日就让陆娅陪她的女儿吧,也算是顺便放个小假。” “那你有什么爱好?” “看碟片。”我说,“你楼底下那些碟片,我都看完了。” 宋之渊似乎有些惊讶,声音也有了些起伏,“哦?” 语气中挂了一丝惊喜的。 我在黑暗中,嘴角也挂了一丝弧度。 宋之渊道,“那你最喜欢哪种类型的电影?我那可没什么爱情片。” 宋之渊那些碟片多为一些很经典的东西,好莱坞商业片居多,还有一些获得国际大奖的片子,剧情犯罪多一些。 我想了一想,说道,“喜欢剧情片,巧妙讲故事的方式的我都喜欢。” 宋之渊想了一下,忽然开口和我说道,“一周后,有个电影的点映,到时候我带你去看,剧情讲的十分巧妙。” 我问宋之渊电影名字的时候,宋之渊说出来之后,我忽然惊讶了一下。 这个片子我是听说过的,在国内还未上映,但是已经获了很多大奖。 我说,“好啊。” 是带着喜悦的。 可是,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忽然又涌上了一股担心,我和宋之渊说道,“你别对我太好,我会当真的。” 宋之渊微愣了一下,说道,“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还会拒绝别人的好。”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这一声我自己都觉得微不可闻。 当然会了。 如果有一样东西,你开始就知道它从来不属于你,那么后来,你守着这样东西,渐渐贪恋而不可得。 那才是最可怕的。 所以,我害怕。 我在黑暗中,抓住了宋之渊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然后幽幽的开了口,“宋之渊,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你,我开始变得贪婪,我希望你的爱只归我自己可怎么办?” 我心里忐忑的等待着宋之渊的回答。 可是,这黑暗中似乎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一般。 我听不到宋之渊的回答。 “睡了?” 我问道,仍旧没有回应。 我想翻身抱住他入睡的,但是因为腿受限制,根本就无法抱着。 我只能用手拉着他的手,在黑暗中静静的感受着他的心跳。 第二日,宋之渊很早就去上班了,阿姨在家里帮忙,我一睡醒,阿姨便给我拿了很多碟片,说是宋之渊叫人送过来的,让我解闷用。 我拿着这些碟片,看了一天家庭影院,直到晚上,都没有等到宋之渊回来。 我按捺不住,在睡觉之前,还是打电话了。 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了沈宛然的声音传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94章 不见天日 那一刹那,我就像是被人抓住现行一样,连忙的将手机挂断了。 然后自己在远处发愣了好一会。 躺回到床上的时候,心中百转千回。 却也是死了心了。 人啊,有时候就是太侥幸,为了这一种侥幸心理,去探寻,反倒是连自己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无法留给自己了。 宋之渊不回来,不早已经证明他不会过来了,随便一想就能明白他可能在哪里,但是偏偏,我还去自讨没趣的把电话打过去询问,这下可好了,确定了,还被抓住了。 我简直是想要锤死自己。 躺在床上的时候,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无可名状的悲伤。 所以,当这个寂静的房间里,我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的时候,我徒然的愣了一下。 有些不可置信。 拿起手机来,仔细看了一看,确实是宋之渊,这才确定了,接起了手机。 电话那端,宋之渊的声音像是在寂静的地方传过来。 他说,“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没事了。” 我的心里带着一丝的苦闷,小心的说道。 宋之渊在电话那端笑了一下,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和我说道,“快,赶紧的,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这句话,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怔怔的握着电话,端坐着,问道,“为什么?” 才意识到,这应该是宋之渊在偷着给我打电话的吧。 脑补着这样一个场景,宋之渊偷着给我打电话,电话那端则是沈宛然在房间里。 于是更加坐实了我是他养在外面的女人这个身份。 宋之渊却笑了,声音明显就是在很空旷的位置传来的样子,所以,我这才明白,他在骗我。 “宋之渊!” 我咬了咬牙问道,“你在哪里?你骗我?” 宋之渊的声音沉静如水,他说,“在冰天雪地里冻着给你打电话。” 果然,不是在房间里。 我说着,“那赶紧回屋去,别冷着了。” 结果,这句话刚刚说完,外面院子里忽然亮光增强,不完全是路灯的光。 车灯由远及近,而后熄灭。 我听着楼底下开门的声音便进来了。 我行动不便,却仍然尽量开心快速的披了件衣服。 那种喜悦感,就像是期盼很久的大雨,忽然飘然而至。 我站在扶梯的位置,看着宋之渊把衣服挂在衣架上,抖落一地风尘。 然后抬头看了我一眼。 “怎么这么快就回了?” 我疑惑的问着宋之渊,几乎刚刚是瞬间我挂了电话他就进门的样子,那他刚刚是在哪里? 宋之渊笑了一下,他说,“你不是说外面太冷,让我赶紧进房间?” “我以为……” 我还想说什么的,但是已经被宋之渊抢先了,他以打量而含笑的目光盯着我,问道,“以为什么?” 我以为他是在沈宛然那里的,跑出来偷偷地给我打个电话,为了不让沈宛然疑心,所以整个人跑到了院子里。 所以我才说那句话的,别冷着了。 谁曾想,这句话说完,他进的竟然是我们的房间。 这种喜悦感,激动地我说不出话来。 我不答他问我的以为什么了,只是站在原地,充满了笑容的看着宋之渊。 看着他换好拖鞋缓缓的走上楼来,上前拥住我,把我重新抱回到床上去。 然后,我摸着宋之渊的手,还有一丝的冰凉,我说,“你逗我。” “那喜欢吗?” 我不由得点了点头,喜欢! 一切都喜欢。 是什么时候我们两个人的感情是变了的?由原本的小心翼翼,变成了现在的这般。 我不知道。 但是我却知道,我对面前这个男人是有一些贪恋的。 尽管,对于他我几乎一无所知。 我抱着宋之渊,我说,“我刚刚给你打电话了,是沈宛然接的。” 宋之渊轻轻地嗯了一声,在我耳边以调戏的口吻说,“那这种偷情的感觉棒不棒?” “棒,简直刺激极了。” 我说。 他的唇在我的唇瓣上浅浅的啄了一下,然后离开,温和的看着我。 “我去探望了她一下,她今天离开医院回家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只以一个嗯字表示知道了。 然后,盯着宋之渊灼热的目光,我犹豫了好一会,我说,“你和沈宛然的关系并不好是吗?” 宋之渊看着我,他以手抬起了我的下巴,认真问我道,“何以见得?” 我说,“要么也不能每日都来我这边吧,越来越频繁了。” 宋之渊笑而不语,他转身走进浴室里去洗澡,这个房间里回荡着似乎还是我刚刚问出了还没有得到答案的话。 管他呢。 就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很贪恋了,就这样一直下去就好了。 剩下的日子,简直是能够到一种让人觉得不真实的地步。 宋之渊这个人虽然冷淡,却也有他温情的一面。 越是这样的性格,越会让人情难自禁。 我知道,这些都是镜花水月,可是我贪恋这样的镜花水月,虚假美好。 日子一直慢慢的向前走着。 本来,已经是冬季,到过年的时间也不过两个月的样子,我的小腿由骨折手上,伤筋动骨一百天,所以,没等我腿上的伤太好,就生生的耗到了过年了。 今年,我们家发生了很多的事情,爸爸去世了。 家里只剩下了妈妈,和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妹妹。 我不可能不回家过年。 家里,一直打电话过来,问我什么时候放假。 我推啊推的,一直在家里坚持复健,索性恢复的还算不错,能走路了,不算太为难。 我离开北京的那一天,恰好是宋颂回来的那一天。 我们两个人无缘见面,陆娅送我去火车站,宋之渊则开车前往首都机场。 上了火车,给家里拨通电话的时候,我心里有些开心的,因为过年的日子是团聚的。 但是,冷静下来,我给宋之渊拨电话,想问他接到宋颂没有的时候,他迟迟没有接我的电话。 我才一阵失落的想起来,我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一家人。 我们这种关系,才是没资格的。 索性,这一切都在我下了火车,见到妹妹的那一刻,全都释然了,她来火车站接我,一见到我就欢欣鼓舞的样子。 然后我们两个人打了车往家的方向走去,她告诉我说,她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很好,考一所本科的学校应该不算大问题。 然后讲了一些学校的趣闻,我们两个人便一同回了家。 家里,今年的春节略显凄凉。 以往的时候,早早的父母就会收拾院子,预备年货,开始准备新年了。 今年,父亲去世,妈妈的身体又不太好,腿脚行动不便,所以一切直到我回家的时候,都还是略显荒废的。 我们一推门进去,妈妈正蹒跚着不便的打扫着院子。 妹妹连忙的凑到了妈妈的跟前说道,“妈,你怎么又下床了,我不是说这些都我来收拾吗?” 妈妈笑了一下,“马上就过年了,怕你收拾不完。” “我来。” 我急忙的追过去,伸手拿过了妈妈手里的扫帚预备打扫,让妹妹把妈妈扶到房间里去。 没一会的功夫,妹妹这才出来,在我身边帮忙。 妈妈也搬了个板凳出来,坐在一旁,看着我们两个收拾院子。 也是这种时刻,妈妈开口问我的,“安夏,你和那个小伙子怎么样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姐,你谈恋爱了?” 妹妹愣了一下,转身看着我。 我的手不由得震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妈妈,说道,“还没有打算。” 我才想起来,我妈妈说的那个人是徐桥。 而徐桥现在去了哪里,我都不知道了。 我妈妈也是笑了一下,她说,“不知道人家嫌弃不嫌弃咱们的家庭,我啊,是觉得那个小伙子挺好的。” “妈,外面风大,我扶你进屋吧。” 我连忙的止住了妈妈的谈话,走到她的面前,扶着她让她进门。 好结束这种谈话。 等我再出来的时候,妹妹正以探寻的目光盯着我。 我也只好躲避了这个话题。 言多必失。 我如果编造再多的谎言去掩盖曾经的谎言,我只怕会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但是,这种感觉却并不很好。 这一个新年,过得格外的憋闷。 年三十的晚上,正在包饺子的时候,收到了宋颂的电话祝福,顺带帮着我询问宋之渊。 我回家的功夫,除了偶尔与宋之渊说了几句话的互动便再无其它。 我们家的年过得毫无年味。 所以,春节一过,我便着急的想要逃离回北京。 在离家的最后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的时候,妹妹忽然和我说道,“姐,过了年开学要交学费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和咱妈开口。我干脆不上学去打工好了。” 我握住了她的手,和她说道,“这些钱我有的。” “我希望你攒钱当嫁妆。” 我忽然闭口不说了,我愣了好一会,才说道,“这点小钱,姐姐现在挣的钱也不算太少了。” “做什么工作?” 她一下子把我问愣了。 我想了一想,说道,“当艺人助理。” 这确实是我的工作。(未完待续) 第95章 镜花水月缠绵 当妹妹再想开口问我关于艺人助理的工作的时候,我推脱着以现在的工作还不顺手,也不是了解太多为由,劝她早早睡觉。 然后,便再也不言,装作睡着了的样子。 一直到等她在我身边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的时候,我知道她睡着了,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的。 但是,却睁眼到了天亮。 我的妹妹与我不一样,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可以保护好她,让她可以上大学,谈正常的恋爱,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两个人一起为未来奋斗。 过大多数女孩都可以过的幸福日子,走一条寻常而简单的路。 我和她聊天的时候,也觉得她确实是这样的性格在慢慢走的。 她很单纯,不知外面的险恶。 而且很好骗。 我说什么她都信。 我第二日一早,偷着在她的书包里放了一张银行卡,密码写了一张纸条裹在了外面。 走之前都没有告诉她和妈妈这张卡的存在,一直到我上了火车,才发短信告诉她的,这样也就省了很多的巡查追问,和太多的麻烦。 我回去的日子,不算是是突然,在三天之前我有告诉宋之渊的,宋之渊当时只说了一句嗯并没有说太多其余的东西。 当我从火车站上下来,陆娅的电话就过来了。 我走上车,果然连宋之渊的影子都没有看到,陆娅似乎意识到我的眼睛里是有些失落的,她也没有接这个话。 是我按捺不住的,等着她的车缓缓的开着离开一小段距离的时候,我忽然开口问她,“宋之渊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 陆娅开口,眼神却有些闪烁,她说,“过年这段时间回家了,我也是昨天才回来的。” “哦,这样。” 我低下头,不免情绪有些失落,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任由着陆娅开车,然后转头看向窗外的北京。 2009年,新的一年,新的北京。 此时,还没有褪去的新年气息萦绕着这个北京城,它是一座平日里挤满了求生的人们,埋葬着欲望和挣扎的城市。 同时,新年的时候,它又是一座冷清而失落的城市。 千万的人口涌入这里,拥挤在平日的日夜。 春节的时候,这里却成了空城,千万的人口离开这里,去故乡寻找温情。 我回来的尚早,所以这座城市还在过节的余韵中没有醒过来,街上行人很少,连车都不堵了。 一直这样坐着车,我看外面的景色有些出神,完全没有注意,一直到当车渐渐行驶减速,在一家酒店外面停下来的时候,我才有些惊奇。 我看着陆娅,奇怪的问道,“为什么在这里停下来?有什么事情吗?” 陆娅略有些为难,却还是说道,“宋先生吩咐的,让您今晚先住在外面的酒店。” “为什么?” 我的声音一下子抬高,一直到我意识到我有些失礼了,才收敛了自己的声音,平和一些问道,“为什么要住在外面,之前那栋宅子里住着谁?” “这……” 我看着陆娅欲言又止,想了一下也便明白。 陆娅下车之后请我下车,我却赖在车上丝毫不想下车。 十分让陆娅为难。 但是我就这么看着她,看了很久,才说道,“两个选择,第一,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也别瞒着我。第二,带我去那栋宅子转一圈,不管我看到什么,我保证不闹事,转一圈我就回来。” 陆娅看着我,她站在原处,犹豫了好一会,才说道,“你别为难我。” “那好,我现在给宋之渊打电话问一下。” 我拿起手机来,便开始打电话了,给宋之渊拨了电话,直接打过去,还没有开口宋之渊就说道,“已经到酒店了吗?” “为什么我今晚要住在酒店里?” 我问。 宋之渊那边的声音有些慵懒,轻轻地说道,“这些我不想解释,你晚上可以见到我。这还有差别吗?” “能没差别吗?” 我连想都没有想,就回复道。 宋之渊在那边也没有回我。 过了好久,才说道,“没有差别。” 然后,说了一声乖,便将电话挂断了。 挂的我心里十分憋屈。 我握着电话听着那边的忙音,心里更是烦躁。 直到陆娅又说了一遍让我下车的时候,我才拿着行李箱,慢慢的走下车来。 随着陆娅往酒店里走。 开的是上好的套房,我却丝毫提不起兴趣,纵然是金碧辉煌的装饰都点燃不了我心中的灰暗。 我自己都想骂我自己,真是特么的太矫情! 我算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越这样负气的想,我就越放不过自己,我就越难受。 陆娅闭口不言,什么都不说。 我也不方便再问,我只能自己翻滚在这张大床上,看着这冰冷的装饰以及冰冷的北京觉得更加心灰意冷。 陆娅起初是要再看着我的,要等到宋之渊来了她才肯离开。 我把她支走了,我告诉她我一定在这里等着宋之渊。 然后,等着陆娅离开之后我偏偏不死心的自己一个人打了车开到了那栋别墅周围,车将要停在别墅面前的时候,我看到宋颂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刚刚走到院子里,就有一个女人说着,让他当心,然后追出来,给他带了个帽子。 宋颂脸上不算喜悦,但是也没有抗拒帽子,女人的脸上则是一脸甜蜜。 女人是沈宛然! “小姐,到了。” 我看的出神的时候,司机开口提醒我到了位置,让我下车。 我的心里像是拧在了一起一般,我攥了攥手,说道,“我忽然想起来,我有些事,我不下车了,麻烦师傅原路返回吧。” 努力的笑了一下。 我和师傅说道。 然后却不甘心的往外面看着,妻子脸上的笑容,以及儿子脸上的笑容。 这看起来多么和谐。 一直到两个人都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里的时候,我都无法收回目光。 还保持着这个姿势。 等到司机再一次提醒我到了的时候,我才付过钱,仓皇的下了车。 真是一个可笑的女人。 我一边上电梯,一边在如此嘲笑自己。 晚上的时候,宋之渊却因为有些事情,告诉我不过来了。 我一个人连晚饭都没有吃。 如果不是房东催租的短信,我可能都忘记了,我还曾经租住了一个地下室,但是因为庄小雅死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也没有取消合同。 寂寥到一定程度,便也没有什么出发点。 我拿起衣服来,披上再次出了门,打车去交租,然后进了曾经的地下室,却没有勇气进去。 最后徘徊了徘徊又离开。 反倒是离开的时候,就劝慰了自己了,我本是在如此破败的环境里生存的人,宋之渊把我救出来,过上现在的生活,我怎么还能这么贪心? 在我重新打车回酒店的时候,差不多心情就已经整理好了。 当我下了车,推开酒店门,宋之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在电话里说道,“我到了,正准备上楼。” 这个房间是本来就已经开好的,他正在楼下领房卡,让我乖乖等他。 我则快速的趁机钻进了浴室,打开花洒开始洗澡。 大约五分钟的时间间隔,我听到了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宋之渊进门之后又关门的声音。 我想要在浴室里再多洗一会,耳朵却已经竖起来了,在听着宋之渊的动静。 他外面几乎没有什么声响,就像是进门之后忽然睡死的样子。 我竖着耳朵听了好久都没有声响,关了水听还没有声响。 便拿着浴巾把身上擦干净了,走出来,刚一出来,就直接撞入一个男人的怀里。 宋之渊带着烟草气息的怀抱。 我没有抬头,却早已经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 我啊的一声连惊呼都没有出口,他早已经含住我的唇瓣,撕咬着,不动声色的将我身上裹住的浴巾褪去。 太久时间不见,身体的想念比思维更早醒过来。 我感觉到身上一阵炽热。 我的心里有怨又有贪恋,我迎合着他,任由他让我的身体抵在身后的墙上,这样站着以一种害羞的姿势。 “窗帘!” 我连忙的说道,尽管这楼层很高,即使有同等高度的楼,也隔了很远很远的距离,不会注意到我们这里面的情景。 但是,我仍然觉得这大落地窗让人没有安全感。 宋之渊听着我的话,却并不理我,只是反身,便将我快速的放入了浴室之中。 这下,浴室的格档完全看不到窗外了。 也安全了。 只是这种环境,却更加暧昧。 我回应着他,我纠缠着他,我们缠绵着像是可以把彼此的生命点燃一般。 一直到宋之渊放开我的时候,我忽然张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宋之渊皱着眉头,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他说,“你这是做什么?” 我看着他,却脸上挂着笑容,“为了给你一个特别的方式记住我,我怕你忘记我。” 宋之渊笑了,他把我抱起来,放到床上的时候,才将窗帘拉上。 然后才爬上床,压在我的身上说道,“你越来越无理了。” 我轻轻地笑着,在他的唇上浅浅的啄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96章 爸爸让我跟着沈阿姨 不知道为何会有那种不安感缠绕着,我迟迟不肯睡。 尽管和宋之渊缠绵很久,身体困倦却坚持着。 我与宋之渊躺在床上,我紧紧抓着他的手,和宋之渊开口,“这段时间你想我吗?” “你觉得呢?” “想。” 我自己回答,然后在黑暗中看着宋之渊,房间里没有开灯却能够透过月光隐约的看到宋之渊的轮廓。 宋之渊笑了一声,说道,“嗯,想。” 我满意的笑了,内心却有些失落,我也没过脑子就幽幽开口道,“我偷着去看了一眼那个房子的,看到了沈宛然和宋颂,是不是以后要给我另谋住处了。还是这是别的暗示?” 宋之渊没有说话,我却还是继续开口,我说,“其实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告诉我的,直接总比不明不白的猜测要好,我跟你时间不长却也不短了,总值得一句直接的话吧。” 宋之渊忽然把床头灯拧开,房间大亮。 我所有的话像是暴露在空气中一般,我看着宋之渊,他不回答我,我也突然噤了声。 我换了笑容到宋之渊面前,说道,“好了,我不问了,我一切听从安排。” ……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宋之渊已经离开。 我仍旧在酒店里住着。 可是却觉得困乏,一动也不想动。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吃不了苦的人,相反,还特别吃苦耐劳。 人性里终究有堕怠二字,我想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 我贪图宋之渊给的温情温巢以及温暖。 在床上又辗转了几分钟,我才昏昏沉沉地爬起来。 走到洗手间拧开冷水开关,掬了一捧到脸上,整个人才瞬间清醒过来。 这个季节,已经没有常温水的说法,入手冰凉刺骨。 抬眸望向镜中的自己,眸中带水泛着桃花。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也会变成这副模样,这副依附于男人的样子。 好笑的嘲笑了下自己。 洗漱完,已经上午十点。 本来寻思着在酒店的自助餐厅直接吃个午饭算了,也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拿起手机来,看到是个陌生号码。 犹豫了下不太想接,可是他迟迟没有挂断我才接起来。 “你好。” 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对方却沉默了一下。 这让我有些意外,同时也有点不安。 “你好?”我又问了一遍。 “……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我一愣,是宋颂。 “怎么了,突然打电话给我?” 这个号不是宋颂的常用号。 “你回北京了是吗?”宋颂在电话那端问道。 “嗯。” 我几乎是屏住呼吸的,等着宋颂下面的话。 依照我对宋颂的了解,这孩子的性格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不过也有点欣慰,没错,是欣慰。 宋颂的这个电话仿佛是在肯定我的存在一般。 我一边拿着电话,一边去拿衣服。 宋颂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又沉默了一阵,而后才冷不丁对我说,“我要见你。” 我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直接同意了。 他要来找我,我拒绝了,我问了他地址让他在原处别动,我过去。 听到我说立马去找他这句话,宋颂似乎松了一口气,他颇为认真地说好。 挂断电话,我就火速换衣服。 宋颂的性格一点都不像是五岁的小孩子,但他毕竟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所以很多事情,自己都无法去掌控。 宋之渊对他的态度也很微妙,导致宋颂并不像五岁的儿童。 其实我也不懂如何和小孩子相处,反倒是宋颂无所谓的态度给了我台阶下。 与其说我和宋颂是大人与小孩的关系,倒不如说,我们是忘年的朋友。 我也比较想成为这样的关系。 心急火燎地从酒店冲出去,我特意支开了陆娅自己打的。 总觉得宋颂这次电话不寻常。特意约我在别的地方见面,就是不想让宋之渊知道。 到了宋颂说的地点,我不禁有些傻眼。 是一个小公园。 此时没几个人,很安静,早就已经过了晨练的时间。 阳光金灿灿地洒在排列讲究的瓷砖上,粼粼波光,却也冷清。 我再给宋颂打电话没人接,所以只能自己进一步寻找。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宋颂就在里面。 这个公园是一个复式的结构,就是大公园里还有一个小公园。 而那个小公园,有种各种各样小孩子休闲玩乐的设施,比如滑滑梯,沙坑,秋千什么的。 信步往里走去,这个公园说打挺大,但说小也小。 所幸,我很快找到了宋颂。 他小小的身影自己一人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 这情景让我看着有些动容,一种极尽的孤独感透过空气在扩散。 我很心疼。 然而宋颂显然比我淡定多了,他那张稚嫩的脸上,也鲜少有激烈的情绪。 一直都是风轻云淡,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寡淡。 整理了下情绪,我面带微笑向他走去。 走到他面前,我没有立马喊他,而是驻足停留了一会儿。 直到小脑袋自己抬起头来,他看我的时候,眼底有什么东西闪了闪,和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习以为常的漠然不一样。 这孩子对我的警备已经松懈很多。 看了我一会儿,宋颂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我有没有理解错误他撇开头这个动作。 弯了弯嘴角,我走到他旁边,坐在另一个秋千上。 “刚刚为什么再打电话不接了?” “那个电话是我借的,还给别人了。” 宋颂冷然答道。 “那你的手机呢?” 我奇怪的问道,又上下打量宋颂,他没有准备回答我只是静静的看了好一会。 然后,我说,“你把我叫出来做什么?为什么你自己跑出来了。” 前一天我是知道他和沈宛然在一起的。 宋颂仍旧看着我,我能够看到他眼神中的迟疑以及开口唇边的欲言又止。 他犹豫了好半天,终究还是没开口。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高兴就笑,受了委屈就哭,是不是有点任性啊?” 我是故意这么问的,我意识到宋颂的情绪有些紧绷,我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这小家伙也许是明白我的用意,他抿了抿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你自己知道还问我。” 我忍不住笑出来,宋颂其实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我佯装板起脸,不悦道,“我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任性,不止是小孩子,大人也一样,能真实地吐露自己的感情,是一件幸福的事。” 我不清楚宋颂能不能听得懂我的话,他微微垂下眉眼,半晌,埋头说道,“我爸,想让我跟了沈阿姨。” 我忽然愣了一下。 宋颂口中的沈阿姨指的肯定是沈宛然,我虽然说不上惊讶,但也觉得有些太突然。 宋之渊这么做,难道是想在婚期前让宋颂和沈宛然提前相处吗? 想到这里,我不禁脸色煞白。 我还记得上次我问过他的问题,我问他,如果他们两个成婚,我和他的关系是不是就算结束了。 当时宋之渊问我,是希望还是不希望。 我选择了后者。 但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宋之渊即使这么说,但是我猜不透他究竟会怎么做。 “……你叫我出来,是因为不想吗?” 其实看到宋颂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是什么心情。 宋颂却是摇了摇头,他缓缓说道,“爸爸对我说,他会安排我到沈阿姨那里,让我听话,叫她妈妈,以后也跟着沈阿姨,我好像要交给她抚养了。” 宋颂坚持称呼沈宛然沈阿姨。 “……” 听着宋颂说这些,我忽然有种心酸的感觉。 宋之渊这意思,是不打算管宋颂了吗? 要么为何把宋颂交给沈宛然抚养? 我有点知道宋颂为什么喊我出来了,虽然他只是阐述了宋之渊的安排,但我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下。 其实如果之前,沈宛然没有出现只有我宋颂,宋之渊,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做某些决定,可是现在。 因为沈宛然的关系,他们父子间的事情,其实我是不好插手的。 而且我不知道宋之渊把宋颂送到沈宛然那里的用意。 但是宋颂显然是很不愿意的,整个小脸都皱皱的,看起来特别让人心疼。 却还是尽力冷静,倔强的和我说道,“算了,我知道和你说了用处也不大,我回了,晚一点沈阿姨要找我了。” 在宋颂忽然离开的时候,我想了想,下狠心站起来,就向他伸手。 宋颂愣了一下,他估计没想到我会做这个动作。 他看了我几秒,有些犹豫,但好歹是把手伸出来了。 小小的手很温暖,紧紧握着我的手。 我还记得上一次他可嫌弃我了,连手都不让碰一下。 看到他这个转变,我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对他说,“宋颂,我带你去见你爸爸,不过有一点你要先答应我。” 闻言,宋颂扬起脸,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不禁失笑,弯下腰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郑重对他说。 “宋颂,你要答应我,如果我没有谈妥,你就听从安排。” 宋颂想也没想就点头。(未完待续) 第97章 两道杠 我虽然对宋颂这样说着,但是,其实我希望的是谈妥的。 本来我打算,带着宋颂回酒店去等,等晚上宋之渊下了班之后,再找他谈。 可是,谁知道,根本不用等。 打的到酒店,刚从车上下来,迎面就看到站在车道上的陆娅。 她看着我,一脸平静,但是那双眸子就仿佛在审视我一般。 当下我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我确实有意支开了陆娅。 我拉着宋颂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她始终一句话都没说。 在要进门前,我猛地停住脚步,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转身问陆娅,宋之渊在里面? 陆娅说嗯。 我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 如此猝不及防。 但是我还是对她点了点头,直接开门进去。 走进去,立马就发现客厅有动静。我不由紧张起来,下意识看了宋颂一眼。 他也正在看我。 我们俩就像要给对方勇气一般同时点了点头。 我不禁失笑,我也是混回去了,竟然需要一个小孩子来给我勇气。 定了定神,我牵着他,往客厅里走。 果然,就看到宋之渊背对着我们坐在那里。 就在我想喊他的时候,他突然站了起来,猝不及防地转身。 我和宋颂都被他吓了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我向前小半步,将宋颂微微挡在身后。 宋之渊一眼就看到了宋颂,我看见他平淡如水的脸瞬间暗了下去。 他微微皱着眉头,看了看宋颂,而后移动视线看着我。 他的这一眼,十分有威压,仿佛带着摧枯拉朽的魄力,我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站得住。 很显然,宋之渊生气了。 我不禁微微缩了缩脖子,不过觉得他这种态度对孩子不公平,心想此时的自己是宋颂的靠山,我必须把腰杆撑得直一点。 可没想到,我的这个表现被宋之渊误会了。 他估计是以为我在挑衅。 他轻蔑地笑了一下,眼中没有丝毫的笑意。 先是和宋颂说的,“家里都说你丢了,一声不吭的就走?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宋颂闭口不言,只是静静地盯着他。 转而,宋之渊又看向了我。 “谁让你把他带来的?” 宋之渊的语气十分冰冷,仿佛严冬中的风霜,吹拂过我的心湖,将我整个人都冻起来。 我一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但又觉得别扭。 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底气,我直接迎上他的目光,答道,“我自己带他来的。” 宋之渊微微眯起眼睛,盯住我看了几秒,而后,他直接从我身边越过。 对,他直接从我身边越过。 我拦住了宋之渊,我说,“你不能这样,你得问宋颂乐意还是不乐意,他虽然小,但是不代表他没有感觉!” 宋之渊好笑的看着我,上下打量一番。 “所以,你是在教我如何教育我的孩子?” 他的目光带着冷静的洞穿,看得我不由得一震。 我咬了咬牙,看了宋颂一眼,说道,“不是的,我只是希望你考虑一下。” “我所做的事情,我清楚的很,希望你记得你自己的身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是冰冷的寒冰。 我突然就心慌了。 虽然宋之渊之前也被我激怒过,但我总觉得这一次不一样。 宋之渊走出去几步后,又折回来。 我以为他是觉得自己态度不好,要回来好好说一说的。 但显然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在宋之渊的身上。 他掉过头来,是为了宋颂。 我想要再说点什么的,但是宋之渊丝毫不听。 只给我留下了一句话,“你最好守住你该做的本分,别越了界,不然的话,这就没意思了!” 说完,他一把就将宋颂带走,我来不及拉住他。 事实上,我也没有资格去拉他。 很快,就传来“砰”地一声关门声。 很大,足以说明宋之渊有多生气。 在原地呆立了几秒,我才反应过来,赶紧追出去。 我想要去问宋之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迎接我的是响彻天际的跑车尖啸声,一阵疾风扑面甩来,什么都追不上。 看着车子很快消失在视野里,我忽然怕了。 特别失魂落魄,我之前在路上的时候,还在想,我要怎样和宋之渊谈,我要怎么保护宋颂,可是,结果…… 结果没有想到,战况这么直接惨烈。 我几乎连什么都没来得及,就结束了。 陆娅还在门口,她还是站在之前的那个位置。 看了看我,陆娅仍旧一言不发,但是她的眼神里,多了点东西,我说不出来是什么。 颓丧地走回客厅,脚步虚浮,我有些走不稳。 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我,宋之渊生气了,这次和往常不一样。 我并不知道,宋之渊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但是,这应该也不难猜到吧,他急于让沈宛然和宋颂之间建立关系,然后结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 呵呵。 那我真是自不量力多管闲事了! 我回到酒店的时候,烦躁的想要炸了这个世界一般。 最后一根接一根的吸烟,一直到把烟都吸完。 等到深夜,宋之渊都没有再回来,再后来我怎么睡着的,我已经不知道了。 第二日,宋之渊没有过来,第三日宋之渊没有过来。 第四日,宋之渊也没有过来。 我是突然醒悟过来的,我觉得宋之渊可能不会再来了,那天意味着结束。 我想要给宋之渊打电话问一下的,但是我忍住了。我想试一试,忍一忍也许他就来了。 结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身上盖着一件毯子。 第一反应就是宋之渊是不是回来过,擦了擦惺忪的睡眼,直到我看到陆娅端着早餐走到我面前。 她看了看我,而后语气平淡地说道,“我开大了暖气,以防你着凉。” 怔愣地看着陆娅,我张了张嘴,发现喉咙有种火烧的感觉。 赶紧先接过她递过来的水,猛喝一口。 气喘顺了后,才低头问她,“宋之渊没来吗?” 陆娅将餐盘放到我面前的茶几桌上,点头,“宋先生没来。” “……我知道了。” 浑浑噩噩地洗漱完,我只喝了一杯牛奶,实在没有胃口吃东西。 不知道宋颂怎么样了,宋之渊不喜欢我直接去找他,我也知道,以我的身份,不可以直接去找他。 即使沈宛然知道我的存在,但是该有的职业操守,还是要守的。 可是这种煎熬一般的等待,却让我心肝俱痛。 接下来,好几天宋之渊都没再出现。 我甚至有种,自己已经被抛弃的感觉。 那天,宋之渊把话说的明白了。 其实,我一直不懂他的心思。 这几天,我不知道什么是白天,什么是黑夜。 我没有回房间睡觉,一直窝在客厅的沙发上。 醒后就走到客厅的窗户前面,靠着冰冷的墙面,看着外面的停车位。 但始终等不来我想见的那辆车。 难道是因为那天我的擅自做主,提前了宋之渊离开我的进程? 这是他给我打的预防针吗,不需要更多的动作,就是他要离开我的征兆。 胡思乱想,其实是有,有一个更快地可以确定的方式的,就是当面去找宋之渊问清楚。 但是我办不到,也无法这么做。 这样会连最后一丝希望,也被自己掐死在摇篮里。 浑浑噩噩过了几天,我不想在酒店住了,我打算搬离这里。 我默认离开宋之渊,或者说宋之渊不要我。 我没有任何立场再住在这里。 我准备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住。 然后我便开始收拾东西,我的东西并不多,只装了小半袋,最小的行李袋还无法装满。 就在我快要收拾完,看到那一包卫生巾的时候,我忽然愣了。 我突然意识到,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来大姨妈了。 下意识热血上涌,我有些无措地将只用了一点的姨妈巾重新丢了回去。 几乎是逃也似的从那个房间里出来,陆娅就在外面等着。 她看着我的目光依然十分平静,其实这个时候,我倒是希望她能去宋之渊那里打小报告,也好过我在这里干巴巴地等。 陆娅无疑是一名合格的司机,我的情况,也许她早就已经和宋之渊说了。 只是他无动于衷罢了。 我想了一想,还是没忍住,拿出手机来,给宋之渊发了一条短信。 说道,“如你所愿。” 果不其然,宋之渊也没有回。 走出酒店,当整个人都浸没在阳光中时,我的鼻子忽然酸酸的。 宋之渊不出现,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反正行李不多,我就顺道去了药店买了验孕测试纸。 这是目前摆在我面前醉严峻的问题,我的生理期一直都挺准的。 和宋之渊在一起后却没有注意,将测试纸拿在手里的时候,我的心扑通扑通猛跳,仿佛还没检验,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 我有些等不及,就直接钻进号称五星级的公厕。 将自己锁在小小的隔间内,我拿出测试纸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我不知道我是太想知道结果,还是不想知道结果。 希望是预期还是不预期。 此时的我脑袋乱轰轰的,直到我看到试纸上那两道杠。 第二道特别浅。(未完待续) 第98章 呕吐 试纸上赫赫在目的两道杠,虽然第二道很浅,但却如鲜血般刺目。我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在隔间里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背部抵着冰冷的墙面,寒意直入骨髓。 我有种我的世界顷刻碎裂的错觉,视界开始变得动荡起来。 我不知道我究竟在隔间里站了多久,直到双脚发麻,我才推开门走出去。 到洗手池捧了把冷水扑在脸上,镜子中的自己,脸色异常苍白。 找出纸巾随意擦了擦脸,我就打算出去,在门口的时候,却再碰到陆娅。 抬头一看,她开的车子停在不远处。 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她,我不知道陆娅是一直跟在我后面,发现我太久没出来才进来找我,还是这只是一个偶然,她刚好也要上洗手间。 但不管是什么情况,最终是由陆娅送我到我那地下室的门口。 她没有多说一句话,这种无声的陪伴却让我感觉好多了,情绪也在慢慢恢复。 车子停下后,我看了陆娅一眼,她也转头看着我。 轻轻叹口气,我问她,“进来坐一会儿吗?” 这时,陆娅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微笑,她点了点头,那样子就像是一直在等我邀请一般。 进屋后,也不是什么很宽敞的地方,尽管是白天也需要点着灯。 我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回过这里,有些灰尘是一定的。 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邀请陆娅进来那个举动是错误的,哪有把人往脏兮兮的家里带的道理。 陆娅虽然为司机,但是毕竟之前也是宋之渊的司机。 地位不一样呢。 不过陆娅并没有嫌恶,相反,她问我洗手间在哪儿,我指了指,不一会儿,竟然看到她拿着一根拖把出来。 我一时有些脑袋短路,结结巴巴问她,“你……你这是要干嘛?” 陆娅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道,“做卫生。” 说完就开始整理起不大的空间起来,我看着她的背影,愣了半天,才想到最应该动起来的人是自己。 其实我应该抢下陆娅手中的拖把,虽然她是宋之渊给我配的司机,但是她不需要为我做这些。 但是陆娅的性子我也明白,即使不让她拖地,她也可能能整点儿别的事儿出来。 我索性就去拿了块抹布,擦洗起来。 因为本身空间就不大,再加上是两个人同时打扫,很快,这个黑洞一样的地方就变成宜居小窝了。 打扫完毕后,坐在干净的椅子上,我给陆娅倒了杯水。 不得不说,她的体力是真的好,我有些气喘,但是她看起来一点事儿都没有,甚至连汗都没有流。 一杯水下肚,陆娅突然开口。 其实她很少主动和我说话,一般是我问,她才有答。 我心下一个激灵,就听到她说,“宋先生,三天前去美国了。” 闻言,我端着水杯的手震颤了一下,“你是说从那天他把宋颂带走,就直接去了美国?” 陆娅点头,表情十分平静。 “……” 我一时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只过了好久,才说了一声,“这样好,挺好的。” 陆娅是知道宋之渊的行程的,她估计是看我状态实在不好,又或者是知道我去药店买了试纸,才告诉我宋之渊的去向。 既然宋之渊走得杳无影讯,明摆着不想让我知道。 陆娅张了张口,想要再和我说些什么似的,但是终究,她还是没有再说出口,只是看着我,想要安慰我的样子,迎上了我的目光,我也拒绝了。 我和陆娅没有再多说什么,等到陆娅离开之后,我告诉她,这几日不用过来找我,我也没有什么事情。 陆娅看了看我,我尽量表现的状态比较好,才躲过了陆娅探寻的目光。 宋之渊在我发送了短信如你所愿之后,丝毫没有回我的迹象。 我也憋着劲儿,在剩下的几日没有找宋之渊,就这么默认不联系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日子的,出门屯了一大堆食物,我就闭门不出。 缩在小小的空间里,只亮着头顶一盏白惨惨的灯。 从网上就能知道沈宛然的动态,这个女人,作为明星是有一手的。 几乎到处都能看到关于她的报道,有提名新闻,也有花边新闻。 该怎么说呢,这种状态对于一个公众人物来说,应该算是特别好吧。 相比之下,林暮去似乎逊色了一点。 我还看到在一个论坛上,有人专门抓了她们两个出来做比较。 篇幅太长,我没有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 而是直接滚到底部,结论是说,按综合数据来看,沈宛然才是大赢家。其实沈宛然很出众的。 这几日,我都不想进食,也不想喝水,尽管我努力把我的生活变得看似像平常一样,但是我心里清楚的明白,我是憋着劲呢。 我本来想着再去医院检查一下,确定我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可是都没有来得及检查,身体的现象就让我打消了去检查的念头。 我忽然开始干呕了。 不想吃东西,虽然买了很多食物,酸性的食物还占了大比例。随着厌食情绪的增加,我的干呕越发厉害。一开始还能勉强塞进点东西,我也就维持着不让自己饿死的程度。 然而即使是这样,还是很艰难。 从一天的三餐到两餐,最后变成只进食一餐。 很快我就变得虚弱,现在只有水不会受到胃的排斥。 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怀上孩子。 同时又觉得很对不起他,我无法给他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是不是应该不要留下他。 然而,这些似乎根本不是我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宋之渊和我,现在形同陌路。 我原本还想,我们之间结束的方式会是什么,结果竟然是这样。一个招呼也没打,直接走人。 虽然我的情况比庄小雅好一点,但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甚至比她还惨。起码,她没有被抛弃。 接连数天这样的消耗,我开始变得虚弱。 食物能吃的,吃得下的也已经吃完。 此时我已经闭门不出好几天,在第我也不知道多少天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最起码晒晒太阳,让自己有些幸福感。 因为我不知道再这样憋下去,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可不想把自己闷成抑郁症,不值当。 从被窝里出来,我到洗手间仔仔细细地为自己梳洗一番。 因为进食不多,我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洗完脸,我找了一身衣服,好歹出门不要太邋遢。 就在这时,我那沉寂太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心下猛地一颤,几乎是跑着过去接起来的。 下意识屏住呼吸,我等着对方说话。 然而第一句,我的心就跌到了谷底。 我以为是宋之渊。可这个电话,不是他。 是莫锦荣。 事实上,在莫锦荣结婚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也没有聊过什么了,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想起我,就讪讪回应他。 我极力掩饰自己失落的情绪,却还是被觉察出来。 他打趣道,“看来我这个电话来得不是时候,不是你想听的那个。” 我不禁苦笑,对他说,“你别取笑我了,找我什么事?” “我找你就一定有事?” 闻言,我不禁一愣。 “我开玩笑的,别生气,我们见一面吧。” 也许是觉得这么说有些突兀,他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我请你吃饭,这个理由正当吗?” 我想了一下,愣了下手不由得抓了抓又往门外的方向看了一眼。 几乎是有些压抑的,我说,“行,去吧。” 莫锦荣那边愣了一下,说道,“这么苦大仇深?” 他的话竟然把我逗笑了。 我说,“不是苦大仇深,是我好久没出门了,思考一下我这样子,还能不能出门。” 莫锦荣在电话那端微微愣了一下,才说道,“那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连忙说道。 我的情绪也缓和了一点,我就问他地点。 我终究没有让莫锦荣来接我,事实上,我也怕让他发现我住在这里吧。 很快换好衣服,我还化了淡妆,因为我的脸色实在太过难看,要是直接顶着这张脸出去,怕会吓到路人。 到达莫锦荣说的高级餐厅,我在门口驻足了一下。 这个地方我也不是第一次来。 轻松找到莫锦荣所在的位置,这是一个靠窗的地方。 从这里望出去,外面的景色特别美,阳光普照,生命不息。 我也不知道莫锦荣是从哪里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竟然他已经提前点好了。 在我来了,刚好上桌。 我有些奇怪,他怎么能把时间拿捏得这么好。 这间餐厅的菜色在北京是数一数二的,看上去也十分诱人。 以前我是十分乐意吃的,毕竟我虽然算不上吃货,但也喜欢好吃的东西。 但是现在,我看着一桌子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却一阵阵反胃。 特别闻到食物的香气后,一个没忍住,我又开始干呕起来。 呕了一下,仿佛直接把我的情绪带动起来,我有些停不下来,直接捂着嘴往外面跑去。 我不知道莫锦荣有没有跟上来,此时我已无暇顾及其他。(未完待续) 第99章 结婚 胃里一直反酸水,我本来就没吃进多少东西,此时干呕得眼泪哗哗流。 我实在是太难受了,头开始剧烈疼起来。 我起先是扶着在洗水池旁的,后来因为身体难受,整个人只能被迫蹲在地上。 整个人都蜷缩着。 这时,莫锦荣从我身后走上来。 我想要躲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把我的身体状态折腾成这样,看着莫锦荣一点点走近我,却连躲开的力气都没有。 莫锦荣将我扶起来,在我耳边轻轻说,“憋住气,好,很好,深呼吸,再来一次。” 跟着莫锦荣的口令做,很快,我那种根本无法控制的呕吐感才开始减缓。 抚了抚胸口,我一直喘着气。 其实我挺不好意思的,莫锦荣是约我出来吃饭,这菜都上齐了,我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所以,我尴尬的开口,想要和莫锦荣解释些什么,却还没有张口,便对上了莫锦荣满脸担忧。 他微微皱起眉头,问我,“怎么回事?” 大喘了一口气,我才有气无力地对他说,“我想,我应该是怀孕了。” “……” 莫锦荣沉默,我明显的感觉他的眉头是皱了一下的。 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仍旧是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我的背部。 半晌,他才冷不丁问我,“你打算怎么办?” 他没有问我是不是宋之渊的,也没有问我此时我和宋之渊的感情怎么样,而是直接问我该怎么办。 我不禁有些失笑,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对于我们这种女人,怀孕是好,也是不好。 她是一个转折点,一步天堂,或者一步地狱。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的视线此时仍旧有些模糊。 抬手抹了一把因干呕带出来的眼泪,我对莫锦荣说,“我还没想好。” 莫锦荣没再问,他只是扶着我,让我慢慢的走出来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 餐厅的员工追了一个出来,她问我们是否需要帮助。 莫锦荣对她摆了摆手。 我们并排的站在走廊里,过了好一会,我那种呕吐感才渐渐被压下去,莫锦荣而后轻声问我,“你还可以吗?我带你去医院好了。” “不,不用的。” 我连忙说道。 虽然虚弱,但是那股劲儿过去后,我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 对莫锦荣点点头,我也不想坏了他的兴致,也别糟蹋了一桌子的好饭好菜。 被莫锦荣重新扶进餐厅,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不就活脱脱一个孕妇的形象,有些尴尬。 不过我确实浑身无力,我想,我必须吃点东西。 否则,我会连干呕这个动作都会做不出来。 我的体重基本都在莫锦荣身上,脚下虚浮得很。 就在我们快走到位置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服务生甜美的声音。 “宋先生,包厢已经为您准备好。” 我身体应声一僵,虽然说姓宋的人很多,但这个姓氏对我来说,确实有特殊的意义。 我回过头,在看清眼前人的瞬间,仿佛整个人都掉入冰窖。 我清晰地听到自己脑海深处有什么碎裂掉的声音。 站在我眼前的人,那张淡漠的俊脸,不是宋之渊是谁。 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他身边还带了一个女人,是沈宛然。而且,宋颂也在。 俨然就是一家三口准备一起来吃饭,其乐融融的画面。 不得不说,这个画面此时对我的冲击感,是十分巨大的。 我同时感受到莫锦荣扶着我的手收了收劲儿。 我们之间隔着一小段距离,宋之渊他们好像没有看到我。 但是这么一搞,我好不容易提起来的食欲瞬间就没了。 我回过头,对莫锦荣说,“我不想在这里继续吃饭了。” 莫锦荣自然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在这里吃饭,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个字。 “好。” 说完,他就扶着我回到之前的位置,对我说,“我们可以稍微等一下,你先喝杯水吧。” 接过水,我点了点头,就默默喝起来。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干呕得狠了,水喝进胃里,我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我没有和莫锦荣说。 莫锦荣一直看着我背后,大抵是在看宋之渊他们进去没有吧。 过了一会儿,他才起身,拿过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走吧,我们换个地方。” 默默点头,此时我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堪堪站起来,莫锦荣借出一只手臂让我搭着,没有像刚才进来那样扶住我整个身子。 我其实挺感激他的,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如果把我当作是孕妇来看待,会让我更加难受。 慢慢往外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已经到达一个点,我刚才仅仅喝了一杯水,结果还没出餐厅门,就又干呕起来。 不过这次没刚刚那次那么剧烈,莫锦荣不停地轻抚我的背部,好歹是止住了。 就在这时,我泪眼朦胧地转头,却一下和一双沉静的眼睛对上。 本来还浑浑噩噩的脑袋瞬间清醒,糟糕,是宋之渊。 我这个样子,终究是被宋之渊看见了。他似乎是走出来询问什么事情,刚好看到我。 那名服务员一直在对他说着什么,但他的视线却一直在我这边。 当下,这里我是再也待不住了! 我看着宋之渊那洞察的眼睛,觉得自己像是透明的一般! 我疾步走出去,胸口闷闷的,整个人特别烦乱,也顾不得身体有多难受了。 我不知道后来宋之渊是什么表情,但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刚才他看我的眼神。 冰冷,深沉,仿佛能将人吞进去的黑洞般。 后来,我和莫锦荣重新找了个地方。 莫锦荣这次见面与之前不同,似乎多了一些沉稳,也不似以往那般轻浮。 他很照顾我,特意挑了一家适合我这种情况的人吃饭的地方,吃了很清淡的东西。 我喝了很多水,只试着吃了一点点东西。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莫锦荣再次提出要送我去医院看看的要求,被我回绝了。 原因很简单,我自己是什么情况我自己心里清楚,而且我也本能地排斥医院这种地方。 拗不过我,莫锦荣没再坚持,他说要送我回去。 这次,不管我怎么推辞,他就是不依不饶。 无奈,我只能让他送我回去。 到了地下室外面的马路上,我便对他说我到了。 莫锦荣的表情有些微妙,但是什么也没说。 我要打开车门下去的时候,他冷不丁说了一句,“如果感觉到痛苦的话,你可以来我这边。” 动作顿了一下,但是我没回答他,我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只是推脱着说谢谢他今天的款待。 站在路边,目送莫锦荣的车子远去,我心底猛地升起一股怅然感。 很难受,但是却达不到泪点。 转身回去地下室的房子,打开门,我的脑海里突然就涌现宋之渊和沈宛然带着宋颂的样子。 这个画面太过和谐,和谐得让我难过! 宋之渊究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退了酒店的房间搬回地下室住,他肯定是知道的。 但是他没有吱声,也没来找我。 真正让我伤心的事情是宋之渊再次看到我时的那个眼神,我想,我们之间是真的完了。 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又转身拿开了手,站到一旁去,将许久未整理的行李箱打开,从里面取出来一件衣服,觉得有些冷,给自己披上。 然后,我给自己又熬了点小米粥,假装忙碌,就可以不胡思乱想。 就在将火转为小火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事实上,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以及会来的人,我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想也没想,我径直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然而,就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我不禁愣住了! 是宋之渊。 此时他穿着一身昂贵而精致的西服立在门前,显然和这个阴暗的环境格格不入。 没等我开口,宋之渊就先问我,“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餐厅干呕,怀孕了?” 宋之渊就像是自问自答一般,但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问的应该是,为什么会以这种姿态出现在他面前,为什么会怀孕? 他的态度十分冰冷,眉头微微蹙着。 我也不知道,我也回答不了,我和宋之渊在一起,我是会吃避孕药的,而且每一次都很小心。 但是,我确实验孕棒验出了两条杠,我也确实开始呕吐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这种态度激到,直接就迎上他的目光,斩钉截铁地对他说,“对,那能怎么样,你要逼我打掉这个孩子吗?”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我承认此时我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但我仍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 因为在宋之渊面前,歇斯底里根本没有作用。今晚是有月亮的,但月辉十分清冷。可以透过这个地下室走廊尽头的半块玻璃隐约照进来。 室外的温度很低,我和他说话的时候能哈出白气。 地下室外面的道路,灯光并不良。背景太过萧条,以致于我压根不对宋之渊的回答报任何希望。 只要他不直接说太让我崩溃的话,我就已经谢天谢地。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宋之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的眼里仍旧没有温度,甚至于说没有感情。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因为宋之渊久久没有回应,所以我咬了咬牙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种反应,但是确实是怀孕了。你如果想让我打掉的话,不可能,我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宋之渊看着我,眸光冷清,只说了两个字,“结婚。” 什么? 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宋之渊竟然说,要和我结婚,和我这个是他情人的存在结婚吗? 就因为我有了他的孩子? 我不知道这能不能称之为幸福,只是宋之渊的这个转变太突然了,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不是愚蠢的女人,我知道如果只是口头上的承诺,根本就不可信。虽然这话,是出自宋之渊之口。 咽了口唾沫,我问他,“那沈宛然怎么办?” 宋之渊几乎没有犹豫,也带着一丝不耐烦,他说他自己有安排。 借着屋内的光线,我看着宋之渊的脸。 他能让我相信吗,我愿意相信他吗? 其实答案早就在我心中生成,我想,对这个人,我是愿意的。(未完待续) 第100章 喜忧 这个结果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我没有想到,结婚这两个字会在这种情境下被说出来。 而且,我和宋之渊能走到这样的结果。 那种感觉,五味杂陈。 宋之渊不想让我住在这里,但是他手里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我暂时不能回原来的房子去,所以宋之渊是准备把我安排在酒店的。 我并不想去酒店,我拒绝了宋之渊,我告诉他,那我就再等等。 我拒绝了宋之渊让我住酒店的要求,却接受了他所说的明天去检查一下身体。 虽然已经确定了怀孕,但是这几日我的表现并不算太好,我害怕胎儿有问题。 宋之渊也同意了,只是第二天,早早就有人来敲我的大门,这个人却不是宋之渊。 在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我还没起床,赶紧爬起来。 并没有马上去开门,而是草草洗漱了一下,整理了一下仪容才将门打开。 当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我愣了一下。 虽然并不是十分意外,还是有些突然。 来的是陆娅。 她和我说,宋之渊因为有事情要即刻处理,没法陪我去医院检查,特意叫她过来陪我去。 陆娅的表情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媚,虽然她脸上并没有十分明显的变化。 但是我知道,她在为我开心。 我突然有种自己从乌云底下走出来,重新见到阳光的感觉。这一切似乎发生地都不遵循规则,却又都说得通。 昨天晚上宋之渊说的话,并不是敷衍我。 尽管今天他没来,我还是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我和陆娅说道,让她在外面等我一会,我去换一身衣服。 “好了。” 我换了一套比较方便检查的衣服,走出门的时候,对陆娅说道。 陆娅点了点头,然后载着我去往医院的路上。 坦白来说,这一路上,我其实还有些紧张。紧攥着自己的拳头,手心微微出汗。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今天想要呕吐的反应就少了很多几乎连呕吐都不想呕吐了。 到了医院,陆娅跑前跑后地挂号付钱。我前面还排着几个等待检查的人,我便一直等着。 陆娅陪我坐着,她试图安抚我的情绪,让我放松,我才意识到,我已经把衣服都有些抓皱了。 但我就是无法坦然。虽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这个结果对我来说,仍旧是十分重要的。 甚至可以逆转我和沈宛然的立场。 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一个进去,我的心猛地扑通扑通掉。 终于到我的时候,陆娅没有陪我进去,她就在门口等着。 我走进门,坐在医生的对面,医生也是见怪不怪,看见我这副样子,就问我,“是第一次吧?” 被这么问,我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颔首。她笑着让我别紧张,而后让我躺在那张小床上。 检查的时间过得很快,这时,我发现医生的眉头微微蹙着,我以为是胎儿有什么问题,就赶紧爬起来问。 她沉吟了一下,才抬眸看我,幽幽说道,“安夏小姐,你没有怀孕。” “什么?” 我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医生说我没有怀孕。 怎么可能! 我脑袋轰地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了。 “您说我没有怀孕?” 我又重复了一遍,殷切的看着医生,等待着他的回答。 结果,医生的回答还是一样,没有怀孕。 他微笑的看着我,我当然不肯相信,于是就又问了一遍,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烦,结果医生回答的仍旧是没有怀孕。 我有些失落了,我连忙的问医生,“是不是检查错了,我不可能没有怀孕的,我这几日明明有很强烈的妊娠反应,总是想吐。” 结果医生仍旧是笑着看着我,和我认真的说道,“建议去消化科看一下,胃部的问题,也有可能引发干呕。同时心情不畅也是可能引起的。”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可是医生已经开始叫下一个就诊患者的时候,我只能站起身来,然后往外走,又去做别的检查。 我忽然记起,当时我以为自己怀孕,是因为看到验孕试纸上面有两道杠。 但是,同时还有一个事实是,第二条杠很浅。 我不罢休,我总觉得会有问题,所以最终,按照医生的建议,最后我还是去了消化科。 结果,给的结果却是,我这几天的干呕现象,是因为我心情不畅,情结淤塞,再加上胃部有轻微的溃疡,所以才会在几乎不吃东西不喝水的情况下导致稍微一喝水进食就出现强烈的胃排斥反应。 并没有怀孕! 等我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傻了。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当我走出来的时候,陆娅一下子就就走了上来,和我说,车子停在外面了,有些冷。 我终究没有把检查结果告诉陆娅,并不是我刻意隐瞒。而是因为,我压根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一路心情失落的上了车,在车上都没有怎么说话。 宋之渊以为我怀孕时的态度,不得不说,确实让我吃惊不少。我原本以为,他肯定会毫不留情地强制命令我去堕胎。毕竟依照他对宋颂的态度,感觉他并不是很喜欢孩子,而且从目前的情况看,他就快和沈宛然结婚,就快要建立一个三口之家。 可是,他没有。 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说,他要和我结婚。 老实说,除了震惊之外,那一刻的宋之渊,让我很动心。 也许在这种时候,实际行动是什么是一回事,但是承诺却显得那么深重而有情谊。仿佛只需要这句话,即使宋之渊只是让我把孩子生下来,没有给我名分,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但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我有种辜负了宋之渊的内疚感,我没有孩子。 这一切听起来都像极了居心叵测的闹剧。此时我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怀上,或者说,为什么不早一点来确定。 以致于闹出这种天大的笑话,让我直接从云端坠入地狱。 在回去的路上,我极力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应该好好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然而,陆娅今天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情绪变化。 她开车的速度似乎都比平常慢了一点,开出去一段路,开口和我说,“安小姐,老板其实三天前就回来了。” “……”我抬头看了陆娅一眼。 三天前,那正是我最难熬的时候。 “其实宋先生一直没有娶沈宛然的意思,虽然表面和沈宛然在一起,但现在的情况,完全是沈宛然一厢情愿,宋之渊早就对她爱理不理。他们也许之前有感情,但是现在,依照我对宋先生的了解,他绝对不是喜欢沈宛然的。” 我听着,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看着陆娅说道,“不喜欢沈宛然?” 可是我分明见到一家三口一起去吃饭的。 而且,之前还有很多关于沈宛然的新闻。 “之前那些新闻,看起来不是很恩爱吗?” 我开口,问陆娅。 陆娅只说了两个字,炒作。 我琢磨了好一会,才确定一般的问道,“之前的那些大新闻,都是沈宛然炒作出来的?” 陆娅不置可否地点头,她继续说道,“老板对她已经没有什么感情,起码我看到的是这样。” 虽然陆娅这么说,但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如果说宋之渊对沈宛然没有感情,也并不打算娶她,那为什么,最近他和沈宛然走的如此亲密? 如果是别人,也许我会以为这是故意的欲擒故纵,但是放在宋之渊身上,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是没有意义的事情,没有意义的事情,他不会做。 但是,陆娅不会骗我,从她口中得知的话,多半都是对的。她会告诉我,大概是认为我和宋之渊好事将近。 陆娅继续告诉我说,“这几日,宋先生之所以和沈宛然走的那么近,完全是为了宋颂,宋先生希望宋颂能够接受沈宛然,感受母爱。” 我听着这些,如果以往说出来的话,我一定会很开心,但是今天,我听了这句话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只是静静地靠在座椅上,听着陆娅欢快的给我说这些。 “宋先生今天之所以没有来,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了什么?” “我也是听冷瞳说的,宋先生去和沈宛然小姐说明白这件事情,安排妥当这些关系,应该是方便你回家吧。” 陆娅说这些话的时候,恰好在等红灯,便转身看了我一眼。 我迎着她的目光却有些躲闪,没有再说话,而是靠在了座椅上。 陆娅也闭了口,她轻轻地说道,“你累了就睡会吧,我怀孕的时候也特别累,这种时刻,人体特别容易倦怠。” 我看着陆娅没有再回她这句话,而是心里一直在琢磨。 晚上的时候,宋之渊就会过来,如果他为我把沈宛然安排妥当,为了我的孩子要娶我的话,那现在查出来我没有怀孕,我应该怎么和他说? 和他说的话,他会是什么感受? 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会不会变得更糟糕? 就这样,陆娅一直将我送回到小区的时候,我都没有再和陆娅说一句话,然后心事重重的和她道别,自己回到出租屋里,一直躺在床上。 一直到晚上,宋之渊来了的时候。 门半掩着,没关。 所以他是一下就推门进来的。 走到我跟前,宋之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没有问检查结果,而是直接的向我伸出手,淡淡说道,“好了,跟我回家吧。” 这几个字,打在我的心上,让我不由得一颤。(未完待续) 第101章 惶恐的爱 我愣了一下的,心中也在犹豫,所以宋之渊和我说完让我跟他回家之后,我一直没有怎么做反应。 一直到,他发现我有些不对,问我怎么了的时候,我才收回了情绪。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变得,变得开始贪婪在宋之渊身边的感觉,所以,我什么话都没有说, 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和宋之渊离开。 什么都没有收拾的,只是把那个行李箱拿上,把门锁好,当时我就在想,不知道我是不是会很快就回到这个地下室。 一路上,宋之渊都没有问我检查结果是什么,我心照不宣地也没有说。 回到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前,我有些怅然,却更多的是感慨。 结果大门一打开,我这时才发现,宋之渊已经叫阿姨在家里等候了。 我一进去,就被阿姨热心地拉走。 一脸懵逼地问这是要干嘛,阿姨笑了笑,对我说,要伺候我洗澡。 洗澡还要伺候,我回头就想叫住宋之渊,但却冷不丁落入他似笑非笑的眼眸中。 这一瞬间,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但内心的愧疚更加浓重。 宋之渊这个人很冷,所以平时基本是阿姨过来打扫之后,这间房子里都不怎么留人的。 他是我见过的,最冷淡的人了。 所以,这一次他叫阿姨过来,候着我我明白是什么意思,也足以见得他多珍视我肚子里的孩子。 这样,我反而更难受,我默不作声的走进浴室,想要拒绝阿姨,结果阿姨也跟了进来。 阿姨说伺候我洗澡,其实是帮我做一下推拿。 边做她还边说,女人第一次怀孩子,是既兴奋又害怕,但是身体必须调理好。 我低着头,看着眼前氤氲的热气,觉得异常糟心。 因为这一次,不是别人有负于我,而是我有愧于他人。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说出口难道不容易? 这个澡,洗了很久,就好像要把我这十几天的污秽全部都洗净一般。 洗完澡,下楼的时候,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干呕的真正原因,现在闻起饭菜香味来,并不会让我有反胃的感觉。 宋之渊坐在客厅里,看到我下来,就站起身向我走来。 破天荒地,他径直走到我面前,此时我离一层的地板只有一个台阶。 然后,他向我伸出手,那样子,就像是要扶我一样。 “……”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我有些踌躇,瑟缩地伸出手。 但是我的反应看在宋之渊的眼里,应该和我自己所感觉的不一样。 也许他是认为这段时间的疏离给我造成了伤害。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将手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他那一盈握,特别轻柔。 宋之渊的手很好看,也保养得细致,我与他牵手交缠的时候不多,所以,这一次我觉得格外的心动。被他这么温柔牵着,我像是不是我自己似的。 整个脑袋都不太清醒起来,如果这一刻能够持续到永远,我也是死而无憾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宋之渊有这种感觉的。 宋之渊将我带到餐桌前,我看了一眼桌上的美食,几乎都是易消化好吸收的类型。这应该是宋之渊吩咐人为我精心准备的孕妇餐。 我坐下后,宋之渊很自然地拿起一个碗,替我盛了一碗汤。 我一方面享受着宋之渊的善待,一方面内心又极其罪恶。但宋之渊对我越好,我就越开不了口。 谁愿意将此刻的温存拒绝掉呢? 这一餐饭,我吃得索然无味。 但宋之渊应该误会了,因为我在餐厅门口干呕的时候,他看见了。估计以为我这是害喜的反应,反而对我说,吃不下没关系,有胃口的时候再吃,可以随时叫阿姨做。还和我说,这次让阿姨在这里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宋之渊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埋头喝着粥,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就在我万分难受时,门铃响了。 阿姨去开门,进来的却是宋颂。 而且,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我惊讶的看着宋颂,放下碗筷,想站起来,宋之渊却早已先我一步。 他信步走到宋颂面前。此时的宋颂一脸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宋之渊似乎对于他只身前来有些不满,微微蹙起了眉头。 “你怎么过来了?白天不是已经给你安排妥当?” 宋之渊的语气,沉静而稳定。 宋颂听了宋之渊的话,突然昂头,他用一种根本不像是五岁小孩的口吻,异常坚定地对宋之渊说,“确实你安排妥当了,可是我想说的是虽然你现在有了自己新的孩子,也有新的家庭,但我也是你的孩子。” 此话一出,我不禁多看了宋颂一眼。 才发现,宋颂说完就将视线投向我这里,确切地说,是看着我的肚子。 宋之渊似乎有些犹豫,他顿了一下,才问宋颂,“所以,你就可以自己偷跑回来?” 宋颂没回答,他一直盯着我的肚子,撅起小嘴,静静的看着我。 “宋颂,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自己跑来的吗?” 见宋颂没有回答,宋之渊再次重复了一遍问题,但这一遍语气里的温度明显降了几度。 我看到宋颂浑身轻微颤了一下,而后收回看着我的视线,重新看向宋之渊,对他说,“是的,我觉得这也是我的家。”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宋之渊几乎没有犹豫,就往外走了一步,叫人准备把宋颂送回去。 看到宋之渊是这种举动,宋颂猛地睁大眼睛,他的小脸有些苍白。 不断地伸手想要抽回来,然后和宋之渊说道,“你别送我走!我不想跟着沈阿姨!我一点都不想跟着她!” “那是你妈妈!” “你还是我爸爸呢!” 上一句是宋之渊说的,下一句是宋颂说的。 两个人音色不同,却语音语调一样的冰冷。 随即,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往前一步,就像两只发怒的狮子在对视一样。 我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今天陆娅还说宋之渊对宋颂是真有感情呢,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不能接受宋之渊把宋颂送走,立刻站起来就走到宋颂身边,蹲下,一把抱住他。 一开始宋颂有些抗拒,他看着我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我看得心里有些心疼,然后抿了抿嘴,直接对宋之渊说道,“要不,让宋颂留下来吧。” 闻言,宋之渊回头,他看了我一眼,很深沉且耐人寻味的一眼。 没有回答我。 我只能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把宋颂留下来,你们需要好好谈谈,我觉得宋颂说的也对,大人做事也是需要考虑孩子的感受的,宋颂和其余五岁的孩子不一样,他的心思更沉稳,更成熟,所以,如果现在你对一般五岁的孩子做这些事,他可能随着成长慢慢就忘记了这种离别抛弃的痛苦,但是,在宋颂这里,可能会成了他的阴影。” 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忽然一口气的说这么多话,说完之后,我静静的看着宋之渊,等待着他的回复。 末了,过了很久,他点头,同意把宋颂留下。 我不禁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对宋颂笑了笑,“晚上就住下来吧!” 宋颂的表情很精彩,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因为这个请求是我提出来的缘故,他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他心里原本就不想走。 我忽然在想,宋颂突然来,应该不是偶然。 而且他对宋之渊说的话,也有些引人深思。 我下意识轻轻拍了拍宋颂的背部,而后把他带到餐桌边,问他吃饭了没有。 宋颂摇了摇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一桌子饭菜,看来是真的饿了。 我让阿姨拿出新的碗筷,让宋颂坐在我旁边。 给他舀了碗汤,然后夹了一些肉,小孩子该多吃点长身体的东西。 宋颂对我的接纳度其实已经超乎我的想象,撇开之前他单独找我说宋之渊要把他送走的事情,现在他竟然安安静静,看起来特别乖巧地坐在我旁边吃饭,我想,即使是宋之渊也觉得不可思议吧。 抬头,我就看到走回来的宋之渊。他看着我们两个的眼神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撇开视线,不敢和他对视太久。 宋颂目前的局面,归根结底,是我造成的。 而且他知道我“怀孕”的事情,是不是意味着沈宛然也知道了? 我无意这样做,更无意,给宋颂造成伤害。 陪着宋颂吃完饭,我让阿姨带他去洗澡。看着宋颂娇小的背影,我不禁叹了一口气。 而这口气,被宋之渊听到了。 他走到我身边,对我说,“他不应该住在这里。” 宋之渊的语气十分淡漠,仿佛只是在说什么事实。 此时我内心一团糟,有很多话必须说,但是却说不出口。 我甚至连问他为什么不该住在这里都没有问,我害怕宋之渊说,他希望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 所以最后,我只是摇了摇头,下意识勾住宋之渊的胳膊,对他轻声说道,“就这一次吧。” 宋之渊低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动了动,似乎想和我说什么。 却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宋之渊顷刻微微皱眉,我赶紧放开他,让他去接电话。 只见着宋之渊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屏幕,也不避讳,直接接起了电话。 是沈宛然打来的电话。 宋之渊摁下接通键后,又戳了免提。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宋之渊直接说道,“宋颂在这边。” 他以为沈宛然是找宋颂的。 结果,沈宛然顿了一下,才沉声说“我不是找宋颂,是找你。” 闻言,我小心地瞄了宋之渊一眼,看他的反应,却发现他的眉头皱得比刚才紧了点。 接下来的对话,宋之渊话里的温度仿佛降到了冰点。 我在旁边听了,都冷不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沈宛然话里的意思,是希望宋之渊马上去一下她那边,还报上一个地址。 这个地址我知道,是一所影视大学的门口。 我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大晚上的,让宋之渊去影视大学门口做什么。 “你能来见我吗?你会来的吧,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沈宛然有一点激动,我看向宋之渊,不知道他会如何回答。(未完待续) 第102章 他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在听到沈宛然的话的一瞬,我的心脏仿佛被什么力量猛地攥紧。 我静静的看着宋之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宋之渊没有答应,他直接拒绝了沈宛然。决绝,不带一丝犹豫。 而后,宋之渊便挂断了电话。 但是没过两秒,他的手机又重新响了起来。 宋之渊瞥了一眼屏幕,直接挂断。但对方仍旧不死心,一直打,一二再,再而三。 宋之渊不悦地皱起眉头,直接将手机调静音,丢到一边。 看看宋之渊走开准备去倒水的背影,我百感交集。我突然可怜起沈宛然来,虽然我知道,这是伪善。 宋之渊的手机屏幕一直亮着,对方还在打。暗下去之后,没隔几秒,就又重新亮起来。 我不禁想,也许沈宛然真的有什么不得不找宋之渊的事情呢? 因为有些在意,我就直接坐在沙发里,有意无意地注意着被宋之渊随意丢在桌上的手机。 大概持续这种明灭状态有二十分钟吧,最后一通电话打来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坐在另一个方向的宋之渊,讪讪开口,“要不,再接一次?” 我并不是有意给沈宛然求情,但是,大概是我也希望如果有机会,能够有人也这样对我。 闻言,宋之渊抬眸看了我一眼,他的表情十分平静。 虽然他眼底闪过一瞬间的嫌恶,但还是默默拿起了电话。看到他这个举动,我是很意外的。 今天的宋之渊,好像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去做。 没有多余的话语,却特别听话纵容我的样子。 我坐在那里,一脸怔愣地看着宋之渊接通电话,这次,和之前一样,宋之渊随手就点开了免提。 可是谁知道,刚一点开,听筒里就传出优美的歌声。 沈宛然在唱歌。 不得不承认,论唱歌的话,沈宛然的确极具天赋,而且她天生有一副好嗓子。 我也听过她的歌,但是清唱听起来却别有一番韵味。 这首歌,我听过,而且还记忆犹新,因为当年几乎红透半边天,走哪儿都能听到。这是沈宛然发行的第一首歌。 后来的某个偶然的机会,我才知道,这首歌,是沈宛然自己作词,宋之渊作曲,是他们共同合作的歌,年代有些远。 听到沈宛然唱,我看向宋之渊的时候,发现宋之渊脸色一下就变了。 我心里莫名咯噔了一声,还没等我有所动作,宋之渊就打断沈宛然,沉声问她在哪里。 沈宛然的语气听起来仿佛胜利者一般,她重新报了一遍之前说过的那个地址。 宋之渊简短地说,等他,而后就匆匆出门。 我忽然不安起来,宋之渊走得很急,甚至只留下一句等我之后,就没和我交代半句其他了。 这和他今天晚上,这个电话打来之前的态度截然相反。 我站起来,走到客厅的窗户前,就看到宋之渊的车飞驰了出去,耳边传来沉闷的引擎咆哮声。 垂眸想了想,我直接跑上楼,此时宋颂已经洗完澡,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我敲开门的时候,他看着我,一脸茫然。 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敲开宋颂的门,但是一刹那之后,我反应过来,转身就要往外走。 宋颂很快站起身来,向外追了过来,在我身后问道,“你要去干嘛?” 我犹豫了一下的,我回头看了宋颂一眼,说道,“刚刚沈宛然打电话过来,宋之渊就出去了。” 他似乎从我这句话的背后就意识到了,我要去找他们这层隐藏含义,而后和我说道,“我陪你去。” 我犹豫了一下的,还是点了点头,然后给宋颂换了身衣服,就带着他打了个车,找过去。 一直到上了出租车的时候,我的心脏都在猛跳。 如果宋之渊知道我跟出来,还是带着宋颂跟出来,不管我肚子里有没有他的孩子,都会发火的吧? 但我现在才不管那么多,脑子里只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需要见证。我让司机师傅开快点,但哪里赶得上宋之渊的跑车。 而且我也不敢靠得太近,在距离那个地址有小半段距离的时候,我就付钱下车,带着宋颂走过去。 走了没有一会,就远远地看到了宋之渊,我瞬间就带着宋颂停下来了。 宋之渊驻足在校门口,微微扬起脖子,似乎是在看校牌。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所大学对他们两个人来说的意义,我是后来才知道的,那对他们来说,是他们感情的见证与回忆。 我和宋颂不远不近地看着他,直到他重新迈开步子,往校门里走进去。 跟着宋之渊,我们走到看着像是宿舍楼的地方,而外面,是一个很大的操场。 庆幸光线并不是很亮,所以即使我和宋颂走得近一点,宋之渊也没有发现我们。 我有些后悔的,也许我不该把宋颂带出来,甚至我自己都在想,我这是做什么呢? 但是脚下就这么被驱使着。 此时已经到了宿舍关门的时间,学生虽然依依不舍,但也纷纷往宿舍里走。所以操场上的并不多。 因为有光亮,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我都能很清楚看到有一个人坐在中间。 那个人在唱歌。这首歌,我前不久才听过。 是沈宛然! 在空旷的操场上,这歌声仿佛能穿透灵魂一般。 优美,却也带着浓重的哀伤。 如果闭上眼睛好好感受,顷刻就会有想哭的冲动。然而知道是沈宛然唱的之后,这种感觉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宋之渊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像是也被目前的情况怔了一下。 我没有靠得太近,但是可以清楚地看到地上除了蜡烛,还围着不少花。 只不过,这些花不是玫瑰,也不是其他什么鲜花。 这些花,是纸花,祭奠死人用的那种纸花。 和这诡异的画面相称的,还有沈宛然那身大红色的裙子。 在惨淡的烛光映照下,仿佛在溢血般,看起来十分渗人。 但同时又是美丽的,凄厉的美丽。 我瞬间就有些懵,特别后悔把宋颂带出来,让他看见这些。这以后得给孩子造成多大的阴影。 这时的沈宛然,凄美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般。如同扑火的飞蛾,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焰。 吓得我都不由得抓紧了宋颂。 我带着宋颂换了一个地方,刚好有一个类似升旗台的地方稍微遮挡一下身形。 他们也就离我不到五米的距离,能清楚地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沈宛然坐在地上,她扬起脖子看向宋之渊,笑了笑。那个笑容,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美得泣血。 宋之渊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沈宛然,仿佛看不到她身边的那些东西一般。 宋之渊冷冷的和沈宛然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沈宛然凄然的笑了一下,“如果你不爱我,我宁愿死。”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我浑身瞬间冰冷起来。这是一种彻骨的寒意,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沈宛然这是以死相逼。 宋之渊的表情仍旧十分平静,他看着沈宛然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宋之渊过了很久,都一句话没有说,他只是盯着沈宛然,过了很久。 一直到沈宛然再次开口说的话,她说,“这个学校,一走进来就全是咱们的回忆,你爱我的,不仅爱过我,我相信你现在心里也是有我的,我知道我错了,我曾经做错了,但是,现在你总得给我们一个感情重新来过的机会吧。” “宋之渊。” 她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到了宋之渊的面前,伸手就要抱住宋之渊。 宋之渊仍旧那样怔怔的站着,一直到沈宛然走进了宋之渊,重新又唱起了那首歌,一边唱一边流泪。 然后,我的心忽然一下子被揪紧的感觉,我怔怔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看着沈宛然就那么豁然的走到了宋之渊的身边,而后伸出手来,揽在了宋之渊的脖颈上。 宋之渊没有主动,也没有拒绝。 当沈宛然试探着想要吻住宋之渊的时候,我忽然抓着宋颂的手,就离开了。 我们走的飞快,匆匆回到路边,然后我伸手就拦下一辆的士。我没有让司机马上开车,沉默地先坐上车。 此时我的心情有些糟糕,但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感觉。 害怕,委屈,愧疚,愤恨,五味杂陈。 沈宛然和宋之渊之间,剪不断理还乱。 即使宋之渊对她没有感情,但是有宋颂在,他们就不可能彻底断绝关系。 而且,我现在这样看着,我觉得,宋之渊与沈宛然之间,不可能是没有感情的,是有感情的吧。 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有共同的歌,有孩子,还有曾经传为佳话的故事,是不可能没有感情的! 我原本是嫉妒沈宛然的,嫉妒她曾经和宋之渊的过往。 但是在今天陆娅和我说那些话后,我突然就释然了。 我劝自己说,曾经拥有又如何,现在在宋之渊身边的人,是我。 宋颂坐在我身边,突然对我说,“你应该下去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被一个五岁的孩子说教,我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我对他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 但是宋颂却很坚持,这很少见。 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我,对我说,“你不去,沈阿姨很可能会夺回我爸爸。”(未完待续) 第103章 其实我并没有怀孕 听宋颂这么说,我很讶异。 不知道他这个小脑袋里,到底装着是什么。 他现在是在为我考虑吗? 我努力的冲着宋颂笑了一下,然后和司机说道,“师傅,麻烦开车吧。” 车子缓缓移动的时候,宋颂忽然开了口,他说,“师傅,别开车!” 师傅有些迟疑,他将车减速,回头来看着我与宋颂,像是在等候着新的指示。 我不明白宋颂的意思,转身看向宋颂,宋颂面上的表情是没有什么的,但是语气却超然的冷静。 他说,“安夏,你该清楚,沈阿姨现在所做的就是示威,如果你不做些什么的话,很可能今晚就会有新的变数。” 我被宋颂说愣了,呆呆的看着宋颂看了好一会,才说,“不了。”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又有什么资格去说。 “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宋颂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车门。 一副想要拉我下车的样子,我再也忍不住,我拉住了宋颂,和他说道,“其实,我没有怀孕。” 闻言,宋颂直接傻掉了,瞪大一双的大眼睛看着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看到他这个样子,怔怔的看了他很久。 然后静静的说了一声,“上车。” 他听话了,他竟然乖乖的上了车,然后坐在了我的身旁。 一路上,宋颂都没有说话。 不过我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估计是挺复杂的,有些难为他了。 回到家,我让阿姨先带宋颂去休息。 宋颂仍旧一言不发,但是没有抗拒。 看着他上楼的背影,我也是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好是坏,告诉宋颂的反应尚且如此,告诉宋之渊呢?我感觉着,这该是一场重要的转折吧! 但是,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时间却迟迟的不肯睡,也不打电话给宋之渊。 就这么等着时不时走到窗前张望,而后蜷缩在沙发上,就这么在楼下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夜。 一直到天亮,宋之渊都没有回来。 虽然一夜未睡,但是我并不觉得困,这更像是一种麻木的状态,脑袋都不是很好使。 我木然地盯着窗外,看着外面的天光慢慢亮起来。但门口仍旧一片沉寂,没有任何动静。 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也许从我离开学校的那一刻起,我就该想到的,想到现在的情况。 我看得太入神,以致于都没发现有人来到我身后。是宋颂,他喊了我一声。 宋颂一般都是直接和我说话,要不就是叫我的名字,全名。 所以他现在喊的是,“安夏。” 稚嫩的声音有些清冽,也很平淡,但就在我回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犹豫。 看到我看着他,宋颂忽然挺了挺腰杆,对我说,“你去睡觉吧,他不会回来的。” 本来我还觉得没什么,但是听宋颂这么一说,仿佛所有的情绪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 不过我并没有想哭的感觉,只是觉得有点累。这种累,是心累,与身体无关。 我冲着宋颂摇了摇头,说道,“我还不想睡。” 我想,我此时的状态一定是糟糕透了,竟然让一个五岁的孩子担心起我来。 宋颂没有走,他而是直接走到沙发前坐下。这个时间其实还早,他本可以多睡一会儿。 我们两个相对无言,我连说话的欲望,或者说力气都没有。 不知道静坐了多久,一直到宋颂突然开口。 他冷不丁看着我说道,“这几天,我听说了一些他们的故事。” 语气冷然平静。 我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宋颂,仿佛现在宋颂才是那个独立有思想的大人,静静的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宋颂兀自说下去,他是在讲一个故事。 沈宛然和宋之渊曾经是同学的事情,我早就知道。 在学生时期,沈宛然一直都爱着宋之渊,宋之渊也爱沈宛然,他们两个两情相悦,男才女貌,是别人艳羡的一对情侣。 但是在六年前,沈宛然的爸爸有了外遇,小三登堂入室,为了上位还栽赃沈宛然的妈妈出轨,把沈宛然的妈妈赶出了家。 从那之后,沈宛然的境遇就变得很差,可以说一下从云顿坠入了地狱。 后来,沈宛然得到一个机会,可以去美国发展。 而当时,沈宛然刚刚开始踏入娱乐圈,事业刚起步,宋之渊也没有像现在这般厉害。 他们两个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也决定了结婚。 但是最后沈宛然却没有出席他们原定的婚礼,她逃婚了。 逃婚的时候,其实沈宛然已经怀孕了,两个人是奉子成婚。 后来,宋之渊找到了沈宛然,沈宛然生了孩子,留给宋之渊,但是却不认这个孩子。 接着,她就为了事业直接去了美国。 宋颂在这么说的时候很平静,就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 他太成熟,太稳重,而且不管是心理年龄还是智力都很超前。 不知道是不是遗传宋之渊的原因。 宋颂说,他知道沈宛然是他的生母,但也仅仅只有这层关系而已。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怔怔的看着宋颂,一直到他讲完这些故事之后无所谓的笑了一下。 我一把伸出手来,就将宋颂揽入了怀里。 宋颂起先是抗拒挣扎的,但是,他挣扎了几下,就没有再挣扎了,而是过了好久,才爬起来,站在我的身边,对我说道,“安夏,你不用可怜我。我也不觉得自己可怜。”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便只冲着宋颂笑了一下。 我知道宋之渊与沈宛然曾经相爱,我也想过,沈宛然是宋颂的母亲,但是宋颂以这样的方式给我讲出来,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这是第一次我觉得宋之渊做的事情欠妥,他这么做的初衷是好的,但所有的愿想都只是他以为罢了。 不过看宋颂和宋之渊的相处方式,他们也不可能像我们现在这样坐下来好好聊天。 宋颂的很多想法,其实是无法传递给宋之渊的。 然而,宋颂确实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我看了宋颂好一会,默默把脚从沙发上放下来,然后冲着宋颂笑了一下,我就笑着问宋颂,早餐想吃什么。 宋颂愣了一下,他应该是没有想到他在说完这些话之后,我会给他这样一种反应,他脱口而出一个字,面。 然后,似乎说出口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迷茫地看着我。 我冲他眨了眨眼睛,想着应该是想吃面吧,我之前唯一一次为他煮的也是面。 我让他稍等一下,马上就好,而后就起身朝厨房走去。 在起身准备走入厨房的时候,我脸上是挂了些笑容的。 只是我还没走到厨房,大门就突然被推开了。 这个角度,我刚好一转头就能看到从门外进来的人。 是宋之渊,他回来了。 宋之渊看上去却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一进门,便注视着我与宋颂。 我当下站住,转身,等宋之渊离得近了些,才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并问他,“沈宛然,她怎么样了?” 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我的心是顿了一下的。 宋之渊一边松领带,一边往客厅走,淡淡回道,“刚回到家睡下,没什么事儿了。” 宋之渊看上去有些疲累,他越过我,就想走到餐桌旁边倒水后。 我条件反射地拉住他,这个动作完全是无意识的。 宋之渊回头狐疑看我的时候,我自己都一脸茫然。他没有问我为什么拉住他,只是停住脚步,等着我说话。 咬了咬牙,我看着宋之渊说道,“这一夜,你都陪着沈宛然是吗?” 其实这句话我不问宋之渊,我都知道答案,可是我却偏偏问他,不仅问,我还目不转睛的盯着宋之渊。 宋颂想要过来拉住我的手,都没有来得及,我说,“是不是。” 沈宛然的目光告诉我,是。 我笑了一下,我说,“其实你和沈宛然是有感情的对不对。” 事后我曾经想过,如果宋之渊晚一些事后回来,我去给宋颂煮碗面,休息一会,我的情绪是不是就缓解了,如果缓解了情绪,是不是就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去把我们两个人的关系逼入一个绝境里。 可是,哪有那么多如果啊! 我高估了自己的位置,我没有摆清自己所在的位置。 宋之渊的眼睛里,看着我是隔了一丝疏离的,他静静的盯了我几秒,说道,“安夏,你想说什么?”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口气的,我认真地看着宋之渊,几乎一字一句道,“你和沈宛然复婚吧,我离开你。” 昨天的事情我已经看到了,宋之渊能够不管不顾的就去见沈宛然,不能说是没有感情的。 沈宛然还是宋颂的生母。 这应该是三口之家的。 说完,我就松开抓着他的手,没想都却一下被宋之渊反手拿住。 他的眼中迸射凌厉的光线,但只有一瞬间。 “你该清楚,你现在在说什么!” 宋之渊抓着我,手劲儿有点大,我挣脱不开。 无奈之下,我闭着眼睛直接说出口,“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你爱沈宛然的,要么就不会去见他,昨天我偷着跟着你都看到了。你如果不担心他,怎么会一夜未归,所以,我做够了,我不想再做你们的第三者了。” 宋之渊的眼睛里含着一种冰冷的深沉,他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我已经脱口而出,我说,“其实我并没有怀孕!”(未完待续) 第104章 他心里有她 原本,宋之渊是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当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宋之渊一下子就放开我了。 宋之渊的眸色深沉,显然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我甚至看出他眼神里慢慢燃起了怒火。 宋之渊生气,是理所当然的。 他肯定以为我是在欺骗他。 确实,我这种行为,虽然是一个乌龙事件,但不管看在谁的眼里,都特别像是小三上位耍的伎俩吧? 被宋之渊这么看着,我甚至要以为我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盯了我一会儿,宋之渊转身,继续他之前想要进行的动作。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悉数喝下。 杯子重新放回大理石台的时候,发出啪嗒的响声,在这个静谧的清晨,显得很大声! 我吓了一跳,瞬间心便揪了起来。 我看着回过身来的宋之渊,他的脸色不太好。 如果他现在让我走,我一点也不会感到意外。 这件事,确实是我的偏差。 虽然也不能完全怪我,但是我想宋之渊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宋之渊径直朝我走来,然而我以为他会发飙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他看了我一眼,马上接起来。 这一次,他没有按免提,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打来的。 宋之渊沉默地听了一会儿,对着电话那端说道,“别担心,他马上到。” 声音听起来平和而踏实。 而后,他看都没看我,就直接走了出去。 甚至连我手上的外套都没拿走。 我怔愣在原地,看着紧紧关上的门,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我想,我这个不刻意的谎言,应该已经彻彻底底激怒了宋之渊。 他走得如此决绝,连一句话都不用说。 他一定是去找沈宛然了,那句话应该也是安慰沈宛然的吧,别担心,我马上到。 而且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踏实。 我紧紧地把手攥成了拳头,感觉到莫名揪心的疼,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我努力让自己深深地呼吸,可是,我看着门外却仍旧觉得呼吸困难。 身子不由得趔趄了一步,但是一下子感觉好像撞在什么东西上。我连忙回头看,发现是宋颂,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 他看了看我,而后伸出手扯了扯我的袖子,我才想起来,我要给宋颂煮面的。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分明此时很窒息,很难过,可是看到宋颂的时候,我还是木然的走进了厨房,丢给了宋颂一句,马上就好,再稍微等一下。 很快,我就用冰箱里的食材做了两碗面,我记得宋颂已经学会了筷子,就给他拿的筷子。 我们一人坐在一边,相对着默默吃早餐。 宋颂和上次一样,吃得很干净,连汤都喝掉了。 而后,他把碗放在桌上,和我说了一声,“安夏,你别太难过。” 这句话像是安慰,我努力的冲着宋颂笑了一下。 没有再说什么,宋颂上楼之后,我又是叹了一口气。 刷完碗,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我忽然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所有的情绪来的稍微晚了一些,但是却还是不可能让我忽略这个事实。 不管怎么看,都是沈宛然比较适合宋之渊,我只是一个只能躲在暗处的情人罢了。 本来我觉得这件事情的误会太深,也许等宋之渊回来再好好解释比较好,毕竟背着这么大一个锅,让我很辛苦。 但是,即使把宋之渊等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要再向他解释一遍自己没有怀孕的事实吗,再一次提醒他这是我的欺骗吗? 最主要的是,我看到了宋之渊刚刚冰冷的眼神,以及对比着他接电话时候的踏实感。 其实他是爱沈宛然的吧,我与沈宛然不同。 所以,既然这样,我还是自觉一点,我很小心的收拾东西,并没有惊动宋颂,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重新搬回了我的地下室。 走之前,我让阿姨好好照顾宋颂,我没和他说我要走的事情。 回到地下室,我顺路采购了一大袋的食物,打算闭门不出一段时间。 就让像鸵鸟一样藏起来,自己舔自己的伤口,谁都不要来打扰我。 我想,也许这个阶段的我与之前是不一样的,我对宋之渊有了些许感情,所以,我才会这么急于的搬出来。 因为意识到了自己身份的不同。 当我坐在地下室里,打开电视的时候,百无聊赖的换台,突然电视频道一闪,底部的新闻栏上赫然写着沈宛然三个字。 我手一下顿住,吸引力一下子集中了,原来这是一个直播访谈。 记者很多,虽然写着沈宛然,却没看到她的身影。 我耐心地等着,看到电视里,最后沈宛然姗姗来迟。 而且,我还看到了宋之渊的身影,虽然只是一闪而过。 但我能够清楚地认出来,就是他没错,他是和沈宛然一起出现的。 宋之渊果然是去找她了,当下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种强烈的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的感觉顷刻涌上心头。 也许我对宋之渊早已动情,但是宋之渊爱的却不是我。 前天他说的那些结婚的誓言,远得就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他之所以那么说,全部都是因为孩子,因为他以为我怀了他的孩子。 当知道这是个谎言的时候,他的真面目就显露了出来。 没有孩子的我,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 沈宛然和我不同,她是这场战役的大赢家。 尽管我心里这般想着很难受,可是我还是自虐一般的一直盯着电视机,在看着些什么。 电视屏幕里,沈宛然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良好,巧笑倩兮,自如地回答着记者的提问。 俨然就是所有女人羡慕的样子,一点不见昨日的那种近乎病态的偏执。 沈宛然是光鲜亮丽的,她一直都活在聚光灯下,她也有那个资本。 不得不说,她现在的这副样子,看起来十分扎眼。 仿佛所有的星光都聚集在她身上一般,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这样的她是适合站在宋之渊身边的,他也需要一个能镇住全场的妻子。 而这,却恰恰是我做不到的。 我骨子里的自卑,让我哪怕多一秒暴露在光下,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越想越难受,我直接丢了个枕头砸过去,但这无济于事! 电视里的沈宛然仍旧那么光鲜亮丽。 意识到我根本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威胁后,我的心情更加沉重,仿佛心脏要被碾碎一般。 我很难过,这次是真的难过,而且比以往更难过,甚至我都不敢再去等待着宋之渊,让他来告诉我得知我说的谎言之后的心情。 我害怕,所以我逃了。 我害怕他告诉我,否定我,所以我提前逃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并不想接,任由着手机响了很久。 而后安静了。 我刚松一口气的时候,手机却又重新响了起来。 也是被这铃声响得烦了,我没好气地接起来,但是没有马上说话。我连是谁打来的都没仔细看。 也不寄希望会是宋之渊打来的。 “怎么,连招呼都不打?” 听到这个声音,以及这个口吻,我微微一愣。 是莫锦荣。 “没,有什么事吗?” 我想我的声音都挂着一丝淡漠的。 却听着莫锦荣在电话那端轻笑一声,对我说,“你看,你又来了,难道我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吗?” “……” 被堵了一句,我瞬间哑口无言。 并不是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而是不想说。 短暂的空档后,莫锦荣冷不丁问我,“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说,我陪你去检查一下吧,而且怀孕了住在地下室不好。”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顿了一下,以及瞬间就揪紧了。 但是我尽量让自己说话很平静,我对他说,“我没怀孕。” 闻言,莫锦荣沉默了一下。 而后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这种玩笑可不好开,那天你的样子,我是亲眼所见。” 听他这么说,我就更难受了。 我就是被这反应给害的,不禁重重叹了口气,我对他说我会干呕的真正原因,也说已经去医院检查过了,没有怀孕。 末了,我补了一句,我不想见人。 莫锦荣又是一阵沉默,估计是猜到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半晌,他颇为诚恳地继续说,“那你也出来见我一下吧。” “……” 我想要拒绝的,但是我没有来得及拒绝,莫锦荣已经继续煽风点火,他幽幽说道,“我已经在你家马路对面了,你现在最好出来把我领进去。如果你不出来的话,我就自己去小区里挨家挨户地找,到时候,你恐怕就会在这个小区里出名了。”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似乎都已经看到了莫锦荣那自信的神态。 “……” 我也是服了莫锦荣的厚脸皮,他虽然是半开玩笑这么说,但如果我不出去,这种事情,他绝对干得出来。 只思忖了几秒,在莫锦荣再次开口前,赶紧对他说等我片刻。 然后就从床上跳将起来,草草收拾了一下。 从洗手间出来,经过电视的时候,我愣了一下。 沈宛然的直播访谈还在继续,看着屏幕中笑得一脸甜蜜的女人,我当下抄起遥控器,啪嗒一声就将电视关了。 而后我才匆匆走出门去。 莫锦荣没有骗我,他果然就在马路对面等着我。(未完待续) 第105章 我从头到尾对你都是真心 远远看着我,我其实有些尴尬,因为我现在的状态,真的有些耻于见人。 莫锦荣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一看到我,就笑着对我招了招手。 我这才从阴影里走出来,按理说这个地方视野应该不好,又是阴天,但是他一下就能认出我来。 我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走到马路对面去。 莫锦荣此时正双手抱胸靠在车门上,一脸含笑的看着我。 大概是因为真的太失落了,我连掩饰的表情都做不出。 莫锦荣见我闷闷不乐,笑着看着我,说道,“怎么?” 我看了看莫锦荣,摇了摇头,说道,“人也见到了,你就回去吧。” 莫锦荣听了这句话,瞬间就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然后凑近我,说道,“就这么打发我离开,未免太敷衍了些。” “那应该怎么办。” 我问,莫锦荣上下打量着我,最后停在了我的肚子上,说道,“既然没有怀孕,那就能做些激烈的运动了,所以,干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 我犹豫着看着莫锦荣,奇怪的问道。莫锦荣一脸神秘。 他都没有直接告诉我,就快速的打开了车门,直接把我塞到了车里。 给我扣上安全带,我还没反应过来,车子就蹿出老远了。 莫锦荣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我也乐得此刻的清静。 “莫锦荣!” 我连忙的大声劝阻,莫锦荣则一脸得意的看着我说道,“反正你已经跟我出来了,你也了解我不会把你卖了,就跟着走吧。” “……” 我简直无言以对,我住的地方本就有些偏僻,莫锦荣更像是往偏了开,所以,这一路上车少,我这既是想下车,他不停车我也下不去。 我只能乖乖的坐在莫锦荣的身边。 莫锦荣把车开的越来越远,一直到远郊的地方,透过高高的围栏望过去,里面白茫茫的一片,有几个标志性的建筑,让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我得罪了慕繁而被冻的那个滑雪场。 我忽然有些怀疑莫锦荣带我来这里的目的,一边跟着莫锦荣往里走,一边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莫锦荣看了看身后,又看看周围,说道,“这种季节,只有两项活动适合做,一项是泡温泉,一项就是滑雪了,你难道想和我一起泡温泉?” 他笑着反问我,一脸打趣的看着我,我狠狠地回了他一句,“要泡你自己泡。” 莫锦荣笑了,他忽然停住了脚步,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我,说道,“对啊,我猜你就不会给我机会让我和你泡温泉,所以就只能滑雪啦。” 莫锦荣说的轻松,我转身看了一下,又看看莫锦荣。 莫锦荣向前凑了一步的,他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道,“现在已经出来,一会就天黑了,既来之则安之。” 说完这句话,他便快速的向前走去,我哀叹了一口气,也便跟在了莫锦荣的身后。 我并不太会滑雪,所以我也不知道这项高级的运动,我能不能玩得转。 莫锦荣订了两间挨在一起的高级雪屋,这种地方我还是第一次住。 屋子的整体结构以及里面的家具全部都是用冰做成的,但是住到里面又不会觉得很冷,还挺稀奇的。 我刚进到里面,正坐在床铺上试一试软硬度,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我没关门,转头一看,是莫锦荣站在门口。 他对我笑了一下,装模作样的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他这样说着,却早已经踏了进来,然后自顾的坐在了一旁。 莫锦荣不是空手来的,他带了点小吃,以及一小瓶温热的酒。 我看了看莫锦荣的酒,莫锦荣随口解释着度数不高,然后又看了我一眼,才说道,“你之前的本行应该不怕喝酒才对。” 我笑了一下,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浅浅地尝了一口,确实如他所说,这种酒有一种淡淡的梅子香,入口格外清甜。 莫锦荣看着我的表情,眯着眼睛问我,“对这个地方可还满意?” 我对他点了点头,一杯酒下肚之后,胃暖了,心竟然也开了许多,便笑了一下,说道,“挺有意思的。” 这时候,莫锦荣一边给我倒了一小杯酒,一边幽幽说道,“上一次在这里见面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 闻言,我身体一僵,他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为了表示我的不悦,我就双手抱胸,斜着眼睛看他,“挨冻的事情我可记着一辈子,你现在都已经和慕繁一拍两散,也结了婚,还把我当枪使!” 听我这么说,莫锦荣微微一怔。 我原本以为他会打哈哈就敷衍过去,没想到他突然严肃起来,一脸认真。 他看着我的眼睛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当枪使,是真的,我就是想保护你。” 说到这,莫锦荣似乎觉得还不够,又补了一句,“我从头到尾对你动的都是真心,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他语罢,我不禁愣住。 因为莫锦荣说得太认真,我有点茫然。 分不清真假。 其实,莫锦荣对我之间的相处一直都是这种影影绰绰的暧昧的,但是随着我们两个也算是认识时间的加长,我渐渐开始把他的话当做玩笑。 特别是,他所说的对我有感情之类之类。 但是,他如今这样的认真态度,还是吓了我一条, 我讪讪问他,“那你还结婚,骗谁呢?” 莫锦荣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而后直接灌了自己一杯满满的酒。 他看着虚空,喃喃道,“结婚,只是生意需要罢了。” 他的语气有些缥缈,我不知道是因为喝了点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有些恍惚。 所以当莫锦荣站起身,向我靠过来的时候,我根本反应不过来。 直到莫锦荣离我很近,他的呼吸都扑在我脸上时,我才猛地惊醒。 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愣了一下的,老实说我的大脑还在处理他刚才说的话,以致于有些不够用,然后很白痴地问了他一句,“你,你要干嘛?” 莫锦荣却是笑了一下,他轻声说道,“你觉得呢?” 此时莫锦荣已经整个人都欺了上来,这个姿势有些暧昧,瞬间气氛就变得怪怪的了。 我本能地想躲。 莫锦荣却突然停住。 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还有些困惑。 我则是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只要他再靠近一点,我估计就直接整个人弹起来了。 这么近的距离,近得我能数清他的睫毛有几根。 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不过我知道,我只是紧张。 末了,莫锦荣没再靠近,而是直起身子,重新走回座位。 他一坐下就给自己再倒了杯酒,但我的情绪可没能这么快缓和。 气氛不禁变得有些尴尬,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化解。 我们就这么相对无言坐了一会儿,莫锦荣喝着小酒,但是没有看我。 我不知道他究竟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只能静静的看了他一下。 刚才他的那些话,却留在了我心底。 莫锦荣的意思是,他虽然结婚了,但是他并不喜欢对方,他始终动心的人,只有我一个是吗? 可是此时,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给他回应。 我自己的感情都还乱糟糟的,没有理清楚。 我后悔了,我不该跟着莫锦荣出来,哪怕他威胁我,我也不该出来。 谁知道他会来这么一出。 一直到莫锦荣再次开口的时候,才把我的视线拉回来,他说,“你觉得我有没有机会?你和宋之渊应该已经分开了吧。” 我低下了头,没有回答莫锦荣。 莫锦荣等了好一会,讪讪的站起身来,离开。 他离开的时候,一点觉察不出因为我刚刚的态度而夹带了失落,他只是把半壶酒以及大部分点心都留给了我,然后让我早点休息,有什么事随时喊他。 说完,他就转身走出去,并且带上了门。 我仍旧是懵的,就在他关上门的瞬间,我才微微松了口气。 仿佛一刹那全身的力气都退去了般。 我看了看桌上的食物,也没有什么胃口。 在安排房间前,就已经在这里的餐厅吃过晚饭了。 起身直接躺到床上,看着冰蓝色的屋顶,这种颜色倒是能让我的思绪变得清晰起来。 宋之渊肯定是没有找我的,我的手机没有关机,但是除了莫锦荣打来的,就没有再响过。 想想他现在有沈宛然在身边,又怎么会记起我这个大骗子呢? 重重叹了口气,我也是自掘坟墓,但只要和宋之渊在一起,这一天,迟早都会来临的吧? 我啊,是不是太贪心了,我开始动情了。 但是,我想知道的是,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身边久了,她要么爱上别的男人,要么就只能爱上这个男人。 我哀怨的叹了一口气,起身从包里拿了一支烟点上,这才心绪宁静了些。 明天就回去吧,和莫锦荣呆久了,也不是事儿。 虽然他说他结婚是生意上的需要,但毕竟他现在是一个已婚男士。 我可不想再背上一个小三的骂名。 莫锦荣刚才说那些话,仿佛是暗示一般。 所以……还是……远离的好! 吸了两根烟之后,我才爬上床睡的,一夜无梦。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自然醒后,我第一反应就是看一下手机,仍旧是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此时显示的是早上六点。 这个时间还很早,不过我已经没有睡意了,就爬起来洗漱,而后穿上大衣打开门走出去。 只是一出去我就傻眼了。(未完待续) 第106章 爱一个人,会为她考虑很多 因为外面竟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虽然这个场景很唯美,但我的心情可没有这么美。 我还想今天就回去,和莫锦荣井水不犯河水的。 现在倒好,这么大的雪,应该已经封山了。 换言之,我还得继续和莫锦荣呆在这里,回不去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微微皱起眉头。 此时外面几乎没人,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加固设施。 回头看了一眼莫锦荣的房门,没什么动静,估计还没醒。 这场大雪,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了! 重新回到房间,我分外惆怅。 我真恨不得自己身上长了一对翅膀,可以分分钟自己飞回去。 奈何这只是美好的愿望,现实是我还得继续蹲在这里,等到雪停。 这期间肯定避免不了和莫锦荣的接触,这让我有些苦恼。 莫锦荣的感情,我分不清是真是假,我自己的感情,我也是一团糟。 为了避免和莫锦荣离得太近,我只好把自己憋在房间里。 一直呆在房间里,确实是很无聊。 虽然有电视,但是我并不想看。 电视里,太多关于沈宛然的。 索性爬回床上再躺一会儿,但是已经清醒的我,再被这场大雪一搞,怎么也不可能睡着。 这期间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收到了莫锦荣的短信,问我起床没。 我没有回他,装睡。 结果,短信发了没多久,我的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我身子一下僵住,这个敲门的节奏,我能感觉出来,不是莫锦荣的。可是除了莫锦荣,还会有谁来敲我的房门呢?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 躲在门口看了一下,发现门外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我打开了门,问他有什么事情。 门口的男人温和地笑着,带着些微抱歉的表情,说道,“打扰了。” 这个男人自己介绍说,他其实也是这里的房客,今天是他和他女朋友相恋六周年纪念日,本来想今天回去就求婚的,但是无奈碰上这种暴雪天气,走不了了。他来敲门,是想请我帮他一个忙。 其实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了大概。 这个男人看起来十分爱他的女友,看着不免让人艳羡。 所以,我都没有等他他说要怎么帮,就答应了。 男人微微愣了一下,而后马上十分激动地表示感谢。 看见他这个样子,我虽然表面上是笑着,其实内心挺苦的。 因为我才刚刚失去了一个我深爱的人。 男子说,他准备找九十九对男女,帮忙拿着写有我爱你三个字的气球。 然后他会在宴会厅向女友求婚,表白一结束,就请我们拿着气球一对一对地走出来。 我一听,这倒是简单,没有什么操作性。 本着能帮一点就帮一点,我对他说没问题,然后给了他电话号码,让他到时候群发一条短信过来。 男子看我答应得这么快,又是连声感激,而后才离去,大概是去敲下一家的门吧。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底莫名有些鼓噪。 我钻回到房间里,站在窗口看了一会外面的世界。 雪还在下,而且好像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走廊的玻璃栈道上,所有的窗户都关上了,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还能被吹到冷风。 想着早饭还没吃,我又走出门去,看了一眼莫锦荣的房间,在想需不需要去喊一下他。 毕竟是他带我来的这里,我自己跑去吃,似乎有些不太好。 然而此时见他,我是拒绝的。 思量再三,我就打算自己去,只是才转身,身后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哟,早啊。” “……” 坐在莫锦荣对面,我默默地扒着早餐。 被他问候的那瞬间,我简直有种被捉贼的窘迫感,毕竟我刚下定决心要抛弃他。 莫锦荣倒是和往常无异,不,看起来似乎还特别高兴,一直喜滋滋的。 我看得汗毛倒竖,终于忍不住了,才问他,“你一直傻笑什么呢?” 莫锦荣对我挑了挑眉,“你猜!” “……我不猜。” “猜一下。” 看着莫锦荣兴致勃勃的模样,我都不好驳他的意思。 稍微想了一下,我就对他说,“回不去你倒是挺开心。” 莫锦荣不置可否,他微扬的语调显示出他此刻愉悦的心情。 他说道,“必须开心,可以和你在这里多共处一天。” 闻言,我默默低下头,继续吃我的早餐。 果然还是快点离开这里的好,这雪到底什么时候会停啊! 吃过早餐后,我和莫锦荣说我还有些困,就自己回房间假装睡了一个回笼觉。 其实我玩了一上午的手机,直到中午他来敲门,我直接就装睡了。 但是过了大概半小时,他又来敲门,这次有股我不开门他就不停下的韧劲。 我只好扒拉一下自己的头发,做出一副刚起的样子去开门。 没想到,莫锦荣手上竟然端着吃的,确切地说,是端着我的午餐。 看到我讶异的表情,莫锦荣笑了一下,就帮我端进了屋。 他退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提醒我赶紧吃,要不很快就会变凉。 我简直是傻了,这真的是以前那个放浪不羁的莫锦荣吗? 现在看起来,俨然是一个头号大暖男。 关上门,我看着桌上的午餐,内心有些不好受。 其实我也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避开他。是因为我心里还住着宋之渊,所以排斥别人的进入吗? 我想不明白,只能叹口气,去洗把脸。 吃完午餐,我仍旧蹲在自己的房间里。也不知道莫锦荣在干嘛,他倒是没再来找我了。 很快,就到晚上了。 这一天,仍旧没有人打响我的手机。没有半点宋之渊的消息。 在天色暗下来前,收到了一条短信,是早上那个男子发来的,他说了一个地点,看来要开始了。 不敢怠慢,我就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赶过去。 到地点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好多人在了。 这个男子也是厉害,竟然真让他找到这么多人。 而且,都是成双成对的。 这时,那个男子走了进来,他手上抱着一箱气球,给每人发了三个。 打气筒的数量显然远远少于人数,所以大家是排队将气球打起来的。 然后那个男子就拿着笔,打好一个他就写一个,打好一个他就写一个。 看着他任劳任怨的这副模样,在场没有人抱怨说麻烦。 很快就到我,男子对我笑了一下,我也对他笑了一下。 就在我想问他关于搭档的事情,男子忽然对我说,“你也是一个幸运儿,祝你幸福。” 我一听,这是哪儿跟哪儿。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双大手从我身后伸过来拿走了气球。 我一回头,一下就傻眼了。 是莫锦荣。 他继续拿过我手中的气球,而后把绳子绑在一起,打了一个蝴蝶结,才递给我。 我没想到,我竟然是和莫锦荣凑成了一对来参加这个活动! 我呆愣了几秒,却见着莫锦荣满脸微笑。 一切准备就绪,男子就打算去表白了。 他非常紧张,在里面等候的人都不断鼓励他,让他放心大胆地去。 宴会厅早就做好安排,此时只有他女友一人站在红地毯的正中央。 我偷偷瞄了一眼,是一个娇小可人的女孩子。 她全然不知男子的计划,一脸茫然。 而后,男子慢慢走到她面前,他在身后藏了一束花。 在拿出来的瞬间,她女友的眼睛都亮了。 那是被幸福点亮的眼睛。接着男子就拉着女孩的手,单膝跪下。 女孩难以置信地捂着嘴,从她震惊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是完全想不到男子会在今天向他求婚。 然后,男子开始爱的告白,他说得非常感人,刚说没几句,他女友就落泪了。 整个求婚的场面特别感人,我看着都有些红了眼眶。 男子的告白很长,但是字字珠玑,我看到我旁边好几个女的都看哭了。 也许每一个经历过爱情长跑的人才能深刻体会这份深重的爱意吧。 反正我是被感动到了,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但是我看不清,也抓不住是什么。 男子告白结束后,就该轮到我们上场了。 我们这九十九对,自动列成队,大家都很认真地拿着气球,仿佛正在进行庄严的仪式。 我自然是和莫锦荣凑成一对走出去。 男人的女友看到我们后,更是惊喜得不行,她一下抱住男子,脸上挂着泪痕,但那个笑容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只有幸福的人,才会露出那种世界上最美的笑颜。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小声说道,“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一个女人,是会为她考虑很多,为她做很多事的。” 其实我只是有感而发,但没想到站在我旁边的莫锦荣接了一句,“其实我也为你做了很多。” 闻言,我转头看向莫锦荣,他正一脸认真看着我,嘴角挂着笑意。(未完待续) 第107章 认真 本来,我整个人正在沉浸在这感人的告白中,被莫锦荣这样突然的一说,整个人是木了一下的。 而我看向莫锦荣,他的表情异常认真,眼底仿佛都闪烁着不一样的光彩。 我有些尴尬地别过头,连忙半开玩笑的说道,“对啊,你是为我做了很多,让我去负责沈宛然的演唱会,然后清楚地明白她和宋之渊之间的感情有多深,然后丢了靠山。” 我是故意的,在莫锦荣这两日有意无意的冲着袒露心思之后,我就有些不知如何面对。 所以,就以打哈哈的姿态吧。 听我这么说,莫锦荣的笑脸一下子消失了,他很快换上淡漠的表情,淡淡说道,“只是帮你认清现实而已。” 我静静的看了莫锦荣一会,他脸上的表情,让我差一点就相信,他那么做是为了我好。 随即,我好笑的摇了摇头,算了,别太认真。 莫锦荣太会花言巧语,他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我有些分辨不清楚。 或许曾经真的喜欢过我,但是我不敢奢望他现在仍旧保持着初心。 在这之前,我也听说过他的故事,那些放荡的,放纵的,快意人生的。 我也见证了他与慕繁的聚散无情…… 这种故事,我听过太多。 我很感动今天这种表白,但是我却不奢望这种爱情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们是两个世界。 一个甚是清白的姑娘,她是很容易得到真爱的,只要她不是很贪婪的够不属于她的感情,就会得到一份让人艳羡的感情。 深情托付一个爱她她也爱的男人。然后以时间的见证成就一段感情。 甚至,我在想,诸如莫锦荣娶得周昕薇这样的女人,她都是配一份好感情的。 我见过周昕薇,眼神清亮,身如白纸。 我想也许在周昕薇那里,虽然莫锦荣不爱她说是一份利益联姻,但是他仍旧能够尽一个丈夫的指责,幽默,风趣,关爱。 会在结婚纪念日送礼物,会有爱的惊喜,也会有周全的顾虑。 但是,这些在我们这种人的身上,是全然不可能的。 就在总觉得应该再说点什么来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莫锦荣的电话忽然震动了起来。 为了不破坏这里的气氛,他调成了静音模式。 莫锦荣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写着秘书向靖四个字,我也瞥见了。 他没有避开我,直接就接了起来。 他听了一会儿,眉头微皱,而后看了我几眼,简短地回答对方几个音节。 期间他瞥了我几眼,似乎有些为难,想要避开我。 莫锦荣在离开我一点的位置,我小心的跟了上去,还是听到了电话那端的对话。 是向婧在和莫锦荣说,因为我是林暮去的助理,但是开年之后,我很久没有联系林暮去了,林暮去那边问,我还当不当她的助理,她现在那边需要一个全职的助理。如果我不去,她正在考虑招人。 我很奇怪,为何这个电话会先打到莫锦荣那里,按理来说应该问我才是。 就在这个时候,莫锦荣蓦地回头,发现了我。 他意识到我听到这个电话了,便冷淡的让向婧先挂电话,再晚点说。 我静静的看着莫锦荣,莫名心中鼓噪起来,低下头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锦荣只是笑了一下,他的目光深沉。 我恍然意识到莫锦荣和我说的那句话,他说,他也为我做了很多事情。 原来莫锦荣真的为我做了不少事情! 他和林暮去其实并没有太多交集,但是为什么她招助理的事情,向靖会打到莫锦荣这里来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当初我成为林暮去助理这件事情,是他私底下给我安排的。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透露过一分一毫,甚至闭口不谈任何关于我工作的事情。 想到这,我不禁有些动容。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的话,是会默默为她做很多事情的。 我才刚说过这句话的。 这不是活生生的打脸吗,我质疑莫锦荣,但事实却摆在眼前。 想想也是,我一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人,凭什么能做林暮去的助理呢? 向婧为何会介绍我,而且我去林暮去那里太轻而易举了。 这一切原来都是莫锦荣的安排。 而且我现在感觉,也许不止有这件事情。莫锦荣也许还在背地里为我做了其他我所不知道的,但是我却没有勇气开口问。 我怕我的内心会动摇。 莫锦荣看着我,微微弯起嘴角,但是表情异常笃定,“我为什么这么做,不是已经给你强调过了?” 闻言我一愣,突然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 莫锦荣接下去说,“因为在乎,我在乎你,比任何人都在乎你。” 莫锦荣这么说着的时候,向我靠近了一步,我们的距离有些暧昧。 我本能地躲了一下,才发现有些失礼。 他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的时候,不知为何我竟然在他深沉的眼眸中看到了真诚。 我看了莫锦荣一眼,当下什么都顾不得,连忙仓皇逃走。 从宴会厅出来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脸特别热,明明外面还在飘雪,室内温度也不算高,但我就是觉得浑身火烧一般。 跑回自己的房间,转身就把门关上。 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仿佛整个空间都能听到。 情况不妙,很不妙! 莫锦荣似乎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不能接受他,也不会接受他。 我没开灯,室内虽然不是完全的黑暗,可也影影幢幢。 下意识拿出手机,手机屏幕亮起来的时间,白惨惨的光刺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我的手机通讯录里并没有几个人,一堆都是陌生号码。 我很快就划到那个名字,但是却没有勇气拨出去。 宋之渊现在应该和沈宛然你侬我侬吧? 他到底是放不开沈宛然的,我只不过是他的玩物,他只不过是图个新鲜。 想明白这一点,我的心就好疼,疼得我直接蹲了下去。 也许我此生注定没办法在爱情这件事情上善终,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我不敢接受。 这是何等的讽刺和凄凉。 就在我沉思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铃声把我拉回现实。 我看向手机,上面显示是向婧打来的。 她是来问我,关于林暮去助理的事情。 她问我还去不去林暮去那边当助理,如果我不去,那么就林暮去就得重新找助理了。 她问题还没说完,我就斩钉截铁地回说,我要去。 当我坚定地说完的时候,向婧在电话那端愣了一下,随即说了一声好。 而我在她挂了电话之后,也愣了很久,疑惑着自己为何会如此斩钉截铁。 后来我想,大概是一种本能,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我藏起来,那我再也没有走近他的可能,而我活跃在某些人的身边,则还有可能走近他。 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承认,我都对他有着特殊的情感。 第二日,一早出门的时候,发现雪已经停了。 我是很开心的,终于可以回去了。 莫锦荣也起得很早,他从门里出来的时候,表情很自然,反倒是我有些尴尬。 吃完早餐,我们就打道回京。 一路上,我都没有提昨天晚上的事情,莫锦荣也很默契地没有提。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气氛有些奇怪。 莫锦荣没说话恰恰证明他并不是完全不在乎,他有些在意昨晚的事情。 我索性缩了缩身子,把帽子一扣,就假寐起来。 结果,车上太舒服了,假寐变成了真睡,我不知不觉便睡着了,还做了一个纠结的梦。 梦见我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雾,雾里有光,没有尽头,也没有界限。 我不断地往前走,走啊走,好不容易走出雾团,看到白光的瞬间,发现那里站着两个人。 左边是宋之渊,右边是莫锦荣。 他们两个都微笑着,同时向我伸出手来。 我很犹豫,踌躇着伸出手,我放到他们中间,就在我要偏向宋之渊的时候,宋之渊身边忽然冒出一个人。 确切地说,是一个女人,是沈宛然。 她千娇百媚地看着我,而后就如同蛇一般缠绕在宋之渊身上。 紧接着宋之渊就慢慢被她带远,慢慢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那一瞬间,我怅然若失。 就在我想缩回手的时候,莫锦荣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猛地抬头一看,他已经近到我的面前。 我被吓了一跳,而后就醒了。 可能动作太大一下子惊动了莫锦荣,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我们还在路上,道路有些滑,他在专注开车。 “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冲着我笑了一下的。 我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直了直身子,轻声说了一声,“嗯。” 莫锦荣说,“什么噩梦?” 我连反应都没有反应,睡意朦胧的说了一句,“你。” 这一个字让莫锦荣一下子笑起来,他看着我,说道,“我有那么可怕,是给了你多大的阴影。” 我也被他逗笑了。 轻轻地哀叹一声,说了一句,可不呗,就再也没有说话。 渐渐地,车慢慢行驶到了离我住的地方很近的地方。 我也很快就要下车了,等红绿灯的功夫,莫锦荣的手,便悄无声息的放在了我的手上。 这个动作分明让我愣了一下的。 怔怔的看着莫锦荣。(未完待续) 第108章 他和她,我和他 然后快速的就抽回了手。 莫锦荣不动声色,在变成绿灯继续行驶。 没有过一会,就到了我住的地方。 我想要下车的,但是没有来得及的时候,莫锦荣的唇边吻了过来,夹杂着他的气息。 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却足以让我浑身战栗…… 反应过来后,我猛地向后退。 莫锦荣却是微微笑起来,他那个眼神,简直可以用含情脉脉来形容。 我心下有些乱,慌忙跳下车。 今天的风,听在耳际,分外喧嚣。 莫锦荣没有追,我回到地下室,仿佛从光明重新走进黑暗。 唇上似乎还残留着莫锦荣的温度,我下意识抬手摸了摸,整个人都怅然起来。 他的这个吻,让我猝不及防。 如果我能预见他的行为,肯定是会避免发生这种事情的。 莫锦荣的这个举动,仿佛是在用行动证明他对我说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我很为难,几乎可以用不知所措来形容。 人的心一旦给了一个人,就很难再转移。 知道莫锦荣对我的心意,我就觉得对他有所亏欠。 这段时间来,他似乎总是在最准确的时间点出现,每次都是在我心里防线最弱的时候。 老实说,我现在的心情很糟糕,比去雪场前还要糟糕。 我之前起码只要烦恼宋之渊的问题,而现在,又多了个莫锦荣。 而且还是很棘手的麻烦。 窝在床上长吁短叹,我虽然已经答应了林暮去,继续做她的助手。 但是因为整个人的状态实在太糟糕了,我就像得了抑郁症一般,什么都不想干,甚至连抬抬手都觉得多余。 于是,就又耽误了几天。 这几天,我一直抱着手机。 也不知道到底在等什么。我自己心里不愿意承认。 莫锦荣没有再给我打电话,宋之渊则更像是消失了一般,他没有再联系我。 我的手机就像一块砖,除了几条服务短信,就没有任何信息。 忽然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失落感,仿佛自己和世界之间的联系,就仅仅剩下这只不到5英寸大的手机一样。 这种感觉,具体我形容不出来,但是让人太颓丧了! 浑浑噩噩过了四天,我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捱过来的,只是等着时间不断地流逝罢了。 这期间,我想了很多,和宋之渊的种种,以及和莫锦荣的种种。 但是脑袋跟浆糊一样,根本理不出头绪! 可能因为想要得到一种东西,我便会努力的想要忽略别的东西,把目光只对象这样东西。 我所有的心,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承认,都是在莫锦荣那里的。 因为害怕在电视上看到任何关于沈宛然的新闻,所以我连电视都没碰过。 就在昏暗的环境下,似睡似醒。 一直到第五天,我觉得我不能再这样下去。 也许我内心到底是无法容忍这样的自己,我打算重新振作起来。 以前也是自己一个人,现在也是自己一个人,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没有依靠又怎么样,我仍然可以自己一个人活下去。 我主动的给林暮去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要返工。 林暮去接到我的电话,不能说是高兴,毕竟我又拖延了几天。 但是她马上就给了我一个地址,说今天有个活动,是一个电影的发布会。 她只是告诉我在几点前赶到,但并没有告诉我,这个发布会的形式,以及可能会有的其他参加者是谁。 我到地方后,发现外面已经围着好多记者。 而在宣传直板上,我赫然看到几个名字,不禁有些想逃。 上面写着沈宛然,但这不是重点,我没想到的是,宋之渊和莫锦荣都在邀请之列。 简直像是所有的冤家都凑在了一起,我本能地朝后退了几步,转身想要离开。 但是已经到了这里,再退出也不太好。 正这样犹豫的时候,我没有想到我正好迎面碰上沈宛然一行人,那里面,有宋之渊。 虽然是碰个正着,但是现在的人太多,而且他们一出现,记者们就纷纷跑了过去。 所以我理所当然被人潮冲开,被抛到了边缘。 但愿他们没发现我吧,讪讪绕过人群往外面走,想离得更远一点的时候,忽然一辆公务车停在我面前,上面下来几个人,为首的,是林暮去。 她看了我一眼,有些奇怪,“怎么不进去里面等着?” 林暮去一出现,这边也迅速围过来跟嗅着什么的记者们。 好在保全人员很尽职,虽然这一路不太好走,我们还是稳稳当当进到了里面。 林暮去和沈宛然都是这个电影的噱头,所以她们两个是要上台的。 按理说,林暮去应该坐在第一排,但是她并没有,反而选了一个靠后又靠边的位置坐下。 这对我倒是有好处,起码不怎么显眼。 然而我显然是太天真了,刚坐下,除了身边的林暮去,另一边同时坐下一个人。 本来我是不怎么在意的,因为场上的位置已经快坐满了。 直到对方轻笑一声,向我打招呼,“好巧啊。” 听到声音,我浑身一僵,机械般转头,莫锦荣那颗头带着一脸的笑容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我迅速撇开头,讪讪笑了笑,没有回答。 莫锦荣没再说话,不过从他那个角度看过去,我刚好瞄到宋之渊。 他和沈宛然坐在靠前面的位置,两个人时不时交头接耳,那模样看在我眼里,分外和谐。 我一方面在躲,一方面又希望宋之渊能看到我。 整个发布会现场,就跟电视上经常看到的那样。 主持人说来说了半天,而后就请上几个主演。 林暮去自然是上去的,然后,就剩下我和莫锦荣。 虽然前后还有很多人,但是我却觉得有些尴尬。 莫锦荣倒是一派自然,还煞有介事地和我说了一些关于这个电影的看法。 我心不在此,只心不在焉的回答。 而后莫锦荣作为投资商,和宋之渊一齐被请上台。 持续了大概两个多小时。 一直等到结束的时候,我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不能马上走,我得等到现场人们退场之后,才能走。 林暮去过来和我交代了一下后面工作的事情,让我后面别懈怠,而后就先走了。 她说今天的工作就只有这样,让我回去休息,养精蓄锐,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目送她离开,我才真真切切感觉到,自己是在工作。 拍了拍自己的脸,想借此让自己更清醒一点,看着人已经走得差不多,我就默默向大门走去。 只是我刚踏出一步,就看到门口的正对面,站着一个人。 这个身影,让我瞬间怔在原地。 是宋之渊。 我赶紧回头看了看,以为是沈宛然还没走,宋之渊在等她。 要是直接碰上就尴尬了,想着是否应该先退回去。 没想到就在我转身转了一半的时候,我的眼角余光走进来一个人。 沈宛然。 我一愣,转头看向他们,在明白过来,宋之渊一直都是和沈宛然在一起的,只是刚才我的眼里只有他。 这些就尴尬了,不止尴尬,我简直像找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 但同时又有点赌气,宋之渊这是做什么,以他的实际行动来告诉我,我们已经完了? 气不过,我直接就回身直面着他们,正想着应该怎么走才能不被他们的气势比下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莫锦荣的声音。 “还没走,是在等我吗?” 莫锦荣走出来,先是看了看我,而后就发现了宋之渊他们。 这是什么情况,我想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当下我也顾不得是不是应该和莫锦荣保持距离,直接就挽住了他的胳膊。 莫锦荣没有拒绝,我下意识挺了挺腰杆,就和莫锦荣一起走出去。 宋之渊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他的眼神里没有多少情绪,看起来十分冰冷。 我不禁缩了缩脖子,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输,否则就会败得太狼狈。 没有打招呼,只是眼神交流。 其实也算不上是眼神交流,我就像是宣战一般,从他们两个面前,挽着莫锦荣走出去。 我还是在乎宋之渊的,如果我不在乎,我就不会做这种示威的行为。 然而,宋之渊没有叫住我,甚至没有任何表态。 看到他这个样子,刚走到外面,我就有些受不了了。 一种强烈的委屈顷刻袭上心头,我也是自己作,刚才的行为,就像是为了印证宋之渊已经不在乎我而做的一样。 到了外面,我就放开了莫锦荣,连一声谢谢都没有顾得上说,自己直接打了辆车匆忙离开。 坐到车厢里,我觉得自己整个人糟透了,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我就像是夹着尾巴逃跑的孤狼一般。 回到家,我第一个想法就是赶紧把自己锁起来,只要躲进这个昏暗的小窝,我就会有安全感。 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前,我掏出钥匙刚打开门,却冷不丁从斜侧里伸出一只手阻止了我。 我被吓了一跳,往旁边跳开,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莫锦荣。 这一刻,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我没想到,莫锦荣竟然会跟着我回来!(未完待续) 第109章 顾升晏 我当时太着急的离开了,以至于莫锦荣开着车一直跟到了我的小区,又跟着我进来我都没有发现。 但是明显的,此时惊讶的不止是我一个,莫锦荣的眼里也透着难以置信。 他就问了我一句,“你住这?” 我撇开头没有回答,没曾想莫锦荣直接就把我拉走。 他不顾我的反对,直接把我塞车上,带到了她另外的一处房子。 由于走得急,又被莫锦荣这么抓着,我连门都没锁,就强烈要求莫锦荣让我回去。 但是莫锦荣却沉着脸说没啥好偷的,就猛踩油门。 虽然莫锦荣嘴上那么说着,但还是把车调转了个方向,开回去。 但是他下车前,就把车门锁了,隔着车窗对我说了几个字,尽管听不到声音,我还是能从口型判断出来。 他说的是,“别想逃。” 莫锦荣到底是把我的基本行李打包了一份带出来,而后才重新带着我离开。 一路上,他都没再说话。 但是他的脸色不太好,似乎发现我住地下室这件事情,对他有些打击。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就保持沉默。 直到莫锦荣把我送到他的住所,他才和我说话。 把我的东西拎进去后,莫锦荣丢给我一串钥匙,让我就住在这里。 我刚想说点什么,莫锦荣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微微皱眉,而后就走到一边接听了起来。 莫锦荣的语气很平淡,可有可无那种感觉。 对方似乎是在叫莫锦荣回去,其实从语境我可以判断得出来,这个电话,应该是莫锦荣的妻子周昕薇打来的。 但是我没有问,只是看着莫锦荣挂断电话。 然后,他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说,“我要回去一趟,生意上有些事情。” 我没有质疑他,只是对他点点头。 然后莫锦荣就打算走,只是他刚走到门口,又突然折回来。 我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莫锦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他对我说,“你就安心住在这。” 说完这句话,莫锦荣这次是真的走了,我能听到车子引擎的咆哮声。 说是生意上的事情,其实我觉得并不是。 但是去纠结这个也没有意义。 看着这套房子,我不禁叹了口气。 我这应该只能算是借宿,莫锦荣估计是看不惯我住在那么昏暗狭小的地下室。 其实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也许是他看不得我过得那么凄惨吧,尽管我自己没有这种感觉。 那个地下室,我就已经习惯了。 站起身来,去扒了扒莫锦荣给我打包的行李,不得不说,基本的物件都在。 那个时间段,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说我自己,如果用一个词的话,大概就是随遇而安吧。 我也很奇怪,我反抗莫锦荣把我带到这里,可是当我在这里的时候,我却又听从了他的安排。 随遇而安。 因为无法得到自己要得到的,也没有能力没有本事去得到自己要得到的,所以就随遇而安。 我拿了一套衣服,哀叹一口气就打算先去洗澡。 今天怎么过得,其实我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脑袋都胀胀的。 走进浴室,我试了试水温,而后就开始脱衣服。 本来一切没有什么特别,一直到这衣服才脱到一半,灯忽然灭了。 我顿时心里一颤,不会吧,我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 我愣了一下,快速反应,这是停电了吗? 直接拿了件衣服随意将自己裹住,想着这个屋子里反正只有我一个人。 我初衷是下楼去看看电表,是跳闸还是什么原因。 结果还没走到客厅,就听到有人敲门。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在外面说着,“我找莫锦荣。” 他的意思是说,突然停电,家里没有蜡烛,来这边借一根。 而且,说话的语气是很轻松的,似乎和莫锦荣认识的样子。 我就出声让他等一下,连忙的将身上随便裹着的衣服脱了,再自己把衣服重新穿好才出门。 一开门,是一个和莫锦荣年纪差不多的男人,他用手机照明着,看见我的时候,微微楞了一下。 我有些抱歉地对他说,“莫锦荣没在,我不知道蜡烛放在哪里。” 听我这么说,男子沉默地看了我一眼,而后对我说,“没事,我自己找就行。” 然后就真的进屋来找蜡烛,顺便开始有一句每一句地问我问题,一点都不客气,十分随意,仿若进自己的家门一般。 他一边找着蜡烛,一边幽幽地问我,“你和莫锦荣什么关系?叫什么名字?” 我很自然地回他,“安夏。”我说,“我们是朋友关系。” “这样啊……” 男子显然不相信,不过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笑了笑说道,“这个房子,一直都只有他偶尔自己住,所以我看到你的时候,挺惊讶的。” 听男子这么说,我心里咯噔一声,他话外的意思,我一下就明白,但也只能装作听不懂。 “哈哈,是吗,我因为住的地方出了点问题,就来借宿的。” 因为没电,男子就让我也拿着手机稍微帮他照明一下。 于是我们将大厅的所有抽屉都翻了个遍,但仍然没有发现蜡烛的踪迹。 “……会不会,这里本来就没有蜡烛啊?” 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现在家里常备蜡烛的很少了吧。 男子却摇了摇头,他笃定地说,这里一定有。 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但是争论这个问题一点意义也没有。 寻了一圈,男子呢喃了一句什么,就说会不会在厨房。 于是我们两个人就摸黑去了厨房。 其实后来想起来,我觉得自己太没防备了。 且不论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莫锦荣的朋友,就这么把陌生人放进家里,实在是有些不应该。 而且这个家,还不是我的家。 我帮忙找了下面的橱柜,男子则是找上面的。 但真的一根蜡烛的影子都没见到。 这时,男子忽然问我,“我叫顾升晏,莫锦荣的朋友我几乎都认识,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他这个问题让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莫锦荣的朋友,大部分都是和他差不多等级的吧,像我这样的小人物,肯定就是会让人忽略的。 而且,没见过朋友的朋友,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但是这个叫做顾升晏的男子却觉得不可思议,好像他对莫锦荣十分了解一般。 我对他笑了笑,礼貌说道,“其实我们认识也没有多久。” 说起来,我和莫锦荣认识的时间也没有特别长,只是我们的感情进展有些跳级了。 “哦。” 男子闻言就沉默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续找他的蜡烛。 从厨房出来,他想了想,就说会不会在浴室有。 我本来想吐槽他浴室哪里来的蜡烛,但无奈他已经大步走了过去。 其实对这个房子的构造,我是一点都不熟悉,反而是这个男子,像走在自己家一样。 我默默地跟进去,他一下就打开最上面的柜子找了起来。 说实话,如果莫锦荣回来的时候,发现这个家像是被洗劫过一样,我一定会把顾升晏供出来的,这个锅我可不背。 光线太暗,也不知道被他翻成什么样子了。 又是寻觅无果,男子一个转身出来,手机的光直接照到我脸上。 我下意识闭了眼睛,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自己听到了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再睁眼的时候,男子还保持着那个动作,所以光还是往我眼睛上照。 我无语,就撇开头,对他说,“你能把手电移开吗。” “哦哦!” 男子这时才反应过来,忙一边道歉一边从浴室走出来。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人是故意的吧。 这种光线下怎么可以直接拿着光照人脸上,还一照照那么久。 然而顾升晏只是笑了一下说道,“你很漂亮。” 紧接着他装模作样的走出去后,重重叹了口气,摊摊手说道,“看来是没蜡烛了。” 我跟在他后面,“那也没办法,希望能马上来电吧。” 既然没有蜡烛,我就将顾升晏送到门口。 但是他好像还不想走的样子,转身就问我,“反正也是没电,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怕吗,要不我请你喝咖啡怎么样?” 闻言,我不禁一愣,下意识就回绝,“谢谢你的好意,我想休息了。” “现在还很早呢,睡也睡不着吧?” 我有些纳闷地看着顾升晏,明明之前还一副为什么我会在这个房子里的表情,现在却要请我出去喝咖啡了,总觉得他目的不纯。 而且,他的行为有些轻佻了吧,虽然他在极力遮掩。 我再一次委婉地拒绝他,以为他会知难而退。 没想到,这个叫顾升晏的男子竟然上前一步来就抓住我的手腕,“不用跟我客气吗,莫锦荣不在,我替他好好招呼你!” 我被他吓了一跳,这可远远超出了热情的范畴,我后背的汗毛像是能感应到危险一般全部竖了起来。 正想着要怎么挣扎,这时候,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门打开的瞬间,我和顾升晏都同时看向门口。 看到来人的时候,我有些意外却也松了一口气。 是莫锦荣。 他才离开不到二十分钟,让我很惊讶,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莫锦荣手上似乎是拿着一只手电筒,照向我们这边,最后停留在男子身上。(未完待续) 第110章 朋友妻,不可欺 也许是看到他正抓着我的手腕,莫锦荣微微皱了眉头,就大步走过来。 我刚想说,顾升晏是来借蜡烛的,没想到莫锦荣一下把他的手拍开,将我拉到他身后。 等等,这个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我默默探出个头,瞄了一眼对看着的两人。 莫锦荣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并不是看着朋友的样子。 末了,他冷冷说了一句,“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 我对莫锦荣的那句“朋友妻,不可欺”有些在意。 他这么说,不就让人误会了吗? 不过现在这么看着,也不是解释的时机。 而顾升晏的表情可谓精彩,他自然是理亏,但是却上下打量了一下莫锦荣,用一种不阴不阳的语调说道,“莫,这句话,好像并不适合你说吧?” 莫锦荣没搭理他,侧头就对我说,他到车里,就接到一个电话,接完挂断,刚出小区门口,就看到停电了。 他说这么高档的小区,一百年都不见得停一次电,怎么就忽然停了,觉得有些奇怪就绕回来看一看。 结果在路上就听到有居民在说,小区的电路线被什么天杀的人剪了。 而且这栋房子是配有自己的发电装置,可是也没有启动。 莫锦荣重新回过头去看着顾升晏,冷冷问道,“是你做的吧?” 顾升晏冲莫锦荣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起来,“谁说的,你又没看到。” 莫锦荣脸色不太好,一字一句又问了一遍,“我最后问一遍,是不是你做的?” 莫锦荣此言一出,空气中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 我都下意识搓了搓手臂,怪冷的。 也许是看到莫锦荣真的生气,顾升晏瞬间就耷拉下脑袋,但没有直接承认,而是十分怨怼地说道,“我看到你这百年都不来住的家竟然亮灯了,而且还有妹子住进来,简直是太匪夷所思。然后你竟然转身就走,也太不解风情了吧,我就想着过来帮你好好慰问一下。但总要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是吧?” “所以你就把电线剪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但莫锦荣还是明白清楚地问出来。 顾升晏似乎有些生气,但还是很有担当地点头,“是,我做的,你想怎么样?” 我此时简直是满脸黑线,这恶人还不怕被戳穿了。 莫锦荣一下就提溜起对方的领子,直接拎到门口。 顾升晏想挣扎,但是挣脱不开。 莫锦荣进来的时候本来就没关门,现在大门敞开着。 所以,他很轻松地就把顾升晏丢了出去。 “砰”一声,对方连再狡辩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室内重新回归安静,莫锦荣回过身来,他看着我,表情有些无奈,“我没想到他会捣乱。” 此时我还能说什么,只能说没事。 莫锦荣看了一下手机,说他得走了,还有事耽误不得。 然后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折回来。 他看着我,无比认真的说了一句,“和顾升晏少接触,如果他继续来骚扰你,打我电话,或者报警。” 说完这些,莫锦荣就走了。 我怔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禁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朋友啊,还叫我报警。 简直是……无法想象! 反正也没电,我索性就锁好门,直接扎进一个房间,在黑暗中睡了一夜。 那个顾升晏没有再来敲门,估计是有些怕了莫锦荣了,自知理亏。 莫锦荣生气的样子,并不多见,像刚才那样残暴的行为,更是让人想象不到。 不过这样也好。 顾升晏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花花公子,一副天下桃花任我摘的样子,简直比当年我对莫锦荣的印象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我就醒了。 昨晚澡还没洗,我最后是拿了毛巾擦了擦。 不得不说,没有热水真的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迷迷糊糊地洗漱完,我正在想,早餐是自己做,还是怎么样,门铃就响起来了。 我听到门铃,心中不禁一憷。 因为我脑海里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昨晚的那个顾升晏。 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后,我先问了一句,“谁啊?” “是我,开门。” 门外传来的,是莫锦荣的声音。 我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赶紧把门打开。 他一见我的表情,就猜到我在想什么。 莫锦荣笑了一下,问我,“昨晚被吓到了吧?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去物业那里问了一下,线路已经连夜修好了。” “哦。” “怎么,看见我不开心,还是昨晚没有睡好?” 莫锦荣又恢复成平时的那副样子,反而是我有些拘谨。 见我没回答,莫锦荣就继续说,“准备好了没有,我送你去上班。” 说到上班,我才记起今天是我返岗的第二天,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就赶紧一溜烟边往楼上跑边说,“我换身衣服,马上就好!” 其实时间还早,莫锦荣先带我去吃了早餐。 但我并不觉得很心安理得。 如果说我们两个是朋友,我肯定乐呵呵地就接受了。 但自从那天他向我表明心迹后,我总觉得心里哪里很别扭。 也许是不喜欢亏欠别人什么,原本是很正常的行为,现在我看在眼里,似乎都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 莫锦荣看我吃得并不多,就打趣道,“积累了这么久,你今天的工作量可不轻,不吃饱一点,就打算上战场?” 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被莫锦荣这一通调侃,我竟然脸上有些热起来。 支支吾吾说道,“这不正在吃嘛!” 莫锦荣没再说话,而是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我,一边喝着茶。 这时我才发现,莫锦荣好像一直都没有动筷子。 不禁好奇地问他,“你不饿吗?” 莫锦荣很自然就回了一句,“我吃过了。” “……” 我有些眼角抽搐地看了一桌子的茶点,这些难道都是给我吃得,我在莫锦荣的印象中,原来是个大胃王吗? 但是,还是有一股暖流流过。 莫锦荣吃过早餐,却还单独特地带我出来再吃一顿。 这种细心的优待,让我又暖又不忍。 又吃了一个叉烧包,我终于忍不住又问了一次,“你真的一点都不吃吗?” 莫锦荣笑着颔首,“看着你吃,我就已经饱了。” 他此话一出,吓得我赶紧又塞了一个包子。 我还是默默吃,少说话地好。 这顿早餐,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在吃,我又不想浪费,所以足足吃了快一个小时。 从茶楼里出来的时候,莫锦荣对我说,“看着你吃饭,总觉得饭很好吃的样子。” 我有些无语,这么说不就相当于换种方式说我食量大吗? 也不看看到底是谁的错,一个人吃,竟然点了那么多东西。 早餐的事情解决,莫锦荣就直接送我去公司。 现在这个时间过去,差不多就是上班高峰期。 所有人都是这个时间点走进写字楼。 于是,人们就能看见,我的那个经纪公司门前,停着一辆豪车。 别人估计以为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都聚集在旁边围观。 我不禁有些头疼。 莫锦荣倒是一脸幸灾乐祸,他哈哈笑起来,“你要出名了,怎么办啊?” “办你个大头鬼,还不是你害的!” 我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 原本我想让他在远一点的地方停下来,我自己走过来就可以。 但是莫锦荣偏不,他说他就要送我到公司门口,怎么可以送一程,却不送到门口呢。 所以才造就了现在的这个局面。 我已经开始在心里考虑跑路了,要不今天班就别上了?可是不上不行,我都答应林暮去了。 回头狠狠瞪了莫锦荣一眼,我拿好自己的包,才讪讪开门下车。 我是林暮去助理这件事,还是很多人知道的,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大多数人都见过面。 所以我一下车,一路走就听到有人在议论。 什么一个小助理竟然坐这么豪华的车来上班,还有没有天理。 还有质疑我被某个大款包养的,既然被包养了就不要再来抛头露面了啊。 我自然是知道人多嘴杂,也没有去辩驳。 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上个班都这么轰动,我额头的青筋全程都在跳。 莫锦荣啊莫锦荣,真是让我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我到的时候,林暮去已经在了。 她看见我今天准时来,还挺高兴的,风风火火就过来招呼我,问我看了通告没。 还好我在来办公室前,就先去通告栏看了林暮去今天的安排。 我对她点头,说,“看了。” “很好,那我们走吧。” 今天林暮去有一场活动,是某时尚杂志的10周年庆典。 我作为她的助理,当然是要陪同前去的。 只是到了现场,我才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冤家路窄。 好不容易在人群中安然把林暮去带进现场,我一转头,就看到一张大笑脸。 这张笑脸我并不陌生,因为昨天晚上才见过。 虽然当时的光线并不亮,但这种玩世不恭的感觉,除了顾升晏,也没有别人了! 他看见我的瞬间,我感觉他的眼底亮了亮。 心里徒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我本能地想逃,没想到他却径直地朝我和林暮去走来。(未完待续) 第111章 人尽可夫 顾升晏似乎和林暮去认识,两个人互相打了一个招呼。 此时活动还没开始,就有工作人员过来领着我们先去休息区。 顾升晏也跟着。 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我的身上,看得我有些不自在,本能地想离他远一点。 没想到我走左边,他就跟左边,我走右边,他就跟到右边。 林暮去倒是没有发现我们之间微妙的氛围,她也不介意顾升晏跟着。 直到我们在休息区坐下,顾升晏才也坐到了我们旁边。 开玩笑般对她说道,“暮去啊,我看你这助理不错嘛,要不要考虑一下,把她让给我?” 顾升晏这么说的时候,还冲我挑了挑眉。 我顷刻觉得一身冷颤。 林暮去看了我一眼,而后淡定地回道,“我记得你好像不缺助理吧?” 没想到,顾升晏却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一边看着我一边幽幽说道,“以前可能不缺,现在缺了。” 顾升晏说得理直气壮,我想他家的助理该哭了。 林暮去似乎有些惊讶,不过在她没回答之前,我就先为自己做主了。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我还是很礼貌地对顾升晏说道,“不好意思,顾先生,我不跳槽。” 听到我这么回答,顾升晏立马就露出一副委屈脸,“你就不再考虑考虑?不考虑考虑拯救我?” 这会儿估计林暮去也听不下去了,她斜了顾升晏一眼,幽幽说道,“你有什么好拯救的,如果你的助理不干了,那是你拯救了他。” 林暮去这么一说,顾升晏好歹是闭嘴了,不过我总觉得他还不怎么甘心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走进来告诉我们活动要开始了…… 林暮去与顾升晏都是被邀请过来的明星,我这时才发现,顾升晏的人气其实也不低。 我因为没怎么看电视,所以认知中所知道的明星并不多。 没听过顾升晏的名字也很正常。 他一上台,立马就变成另外一副样子,看起来风度翩翩,帅气逼人。 我不禁扶了扶额,他的粉丝如果知道他私底下是那种有些变态的样子,不知道会是什么感想。 走过红毯之后,明星齐聚,还有一个类似庆功宴的宴会。 席间,我自然是和林暮去坐在一起。 不出我所料,顾升晏果然腆着脸坐到了我旁边。 这一餐吃得我有些胆战心惊,毕竟随时都要接住顾升晏丢过来的定时炸弹。 他一直换着法子想撬我过去,但是我都一一拒绝了。 等到宴会结束时,我简直和逃跑差不多,一下子就窜出去。 来之前林暮去就和我说,活动结束后,她有一个私人聚会,让我自己活动。 我能去哪儿,下班了就只能回家。 就在我等在酒店门口想要拦车的时候,顾升晏的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 他说,“这里很难打到车的,要回去吗,我顺路,捎你一程。” 说着,他就一边转着钥匙圈,一边往阶梯下走。 走到最后一阶时,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突然就嘿嘿笑了起来,“怎么,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不坐我的车,得走很远的路才能打到的。” 我微微皱了眉头,光天化日,但是心里含糊还是拒绝了。 结果左右看了看,等了很久,还真的没有出租车。大家都是开车来的。 不禁叹了口气,我有些无奈地走下阶梯,到了他跟前,才有些不自在地说,“你昨晚捉弄我,现在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是是是,我知道错了。” 顾升晏有时候装起来,真的让人招架不住。 一路上,顾升晏嘴皮子就没停过,我一直让他好好看路,闭嘴,但他就当耳旁风。 但是,他是一个幽默的人,虽然聒噪,却也让我们两个人的车上时光还算有趣。 就在一个十字路口,我们两个人刚刚停下车,正准备等红灯的功夫。 电光火石间,忽然从斜道里就冲过来一辆车,直接朝我们撞过来。 虽然气势很足,好在撞得不是很严重,我们这车打了个转,碰到后面的车就停下了。 我整个身子跟着来回摇,所幸,没有怎么受伤。 “擦,要不要这么倒霉!” 顾升晏一声低喝,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撞我们的车的人。 这时,那辆车上也走下来一个人过来处理事故,我一看,不禁吃了一惊。 是冷瞳! 我赶紧往那车看去,寻找着宋之渊,但是并没有看到宋之渊。 顾升晏有些气愤,当下就下车要找对方理论。 “喂!你这人怎么……” 但是冷瞳没有搭理顾升晏,而是径直向我这边的车门走来。 因为得处理事故的问题,冷瞳就让我先下车。 而后,他才和顾升晏走到旁边谈。 路口已经围了好多人,我自然不想站在路中央成为众人的关注对象,就退到边上的人行道,等着顾升晏。 只是我没想到,陆娅的车竟然就在路边等着。 她叫了我一声,让我上车。 我正疑惑的看着陆娅,问她怎么这么巧,陆娅只是笑着说碰巧路过。 我没有多想,和陆娅比较熟,就按照她的要求直接开门上车。 然而等我上了车,才发现,这辆车里竟然坐着宋之渊! 我再看向那边,冷瞳与顾升晏还在处理交通事故,顾升晏还往我们这个方向看。 我一下就明白了,这起交通事故是故意为之的! 宋之渊为了截住我,所以安排了冷瞳撞车。 这不是疯了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但是我看着宋之渊,他面上的表情并无什么不妥。 一派淡定,他双手交叠在胸前,翘着二郎腿,以一种有些慵懒的姿势靠在坐垫上。 我低着头,看了他一眼,与他目光交汇的瞬间就赶忙的收回了目光。 老实说,现在理亏的人不应该是我。 但宋之渊身上自带的那种气场,就是让我莫名其妙矮一截。 其实我们也不算是很久没见,昨天的电影发布会还见了一面。 虽然没有交谈,也不怎么愉快。 我完全猜不到宋之渊唱了这出戏是要做什么,他如果不要我,直接不要理我就好了。 为何还会有这次见面,而且如果这是安排的话,那么陆娅招呼我上车该也是宋之渊的吩咐吧。 就在这个时候,宋之渊突然轻声笑了一下,而后幽幽问道,“住进莫锦荣的房子,是什么感受?” 一听,我就当场愣住。 我抬起头来,看着宋之渊,他的目光逼人,像是要把我扒了一般。 而且,带着不屑。 就好像是再说,我离开了他,瞬间就扒上了莫锦荣,从他的房子里搬出来,瞬间就进入了莫锦荣的房子里,我就是这么人尽可夫! 瞬间,我就有些不高兴。 “你调查我?” 宋之渊的做法让我很不舒服,看来这段时间,我的所有活动都在他的眼皮底子下。 那么他现在才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就是因为觉得我人尽可夫吗? 我登时就想下车,但是手刚摸到车把手,车门就咔哒一声被锁了。 下一秒,我就听到宋之渊对陆娅下命令,“走。” 陆娅手法很娴熟地倒车,直接就远离了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路口往另一条路开去。 我当下有些急了,就冲着陆娅喊,“停车!停车!我要下去!” 我一边喊一边掰着车把手,但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架势,陆娅在宋之渊的面前,怎么可能听我的话。 我只能转身冲着宋之渊喊道,“宋之渊,我要下车!” “不可能。”宋之渊抬头,冷声回复我。 “为什么不可能?宋之渊你到底什么意思!宋之渊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什么吗?是绑架!我可以告你的!” 听我这么说,宋之渊挑了挑眉,转手抓住我的手腕,微微眯起眼睛说道,“绑架是吗?你尽管来告我好了。” “你!” 我使劲挣扎,但是宋之渊握着我手腕的力道越来越重,我甚至开始感觉到疼痛。 我一点都不想屈服,迎面和他对视,不甘示弱,也不喊疼。 突然,宋之渊放开了我,他冷不丁说了一句,“你就那么想回莫锦荣那里吗?” 他这个问题,问得我当场僵住。 我想回莫锦荣那里吗? 我只是下意识把莫锦荣的房子当作自己暂时的栖身之所,但是对宋之渊来说,似乎并不一样。 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脑袋里在想什么,也许也带着点对宋之渊的怨气,甚至是他刚刚看我的那个似乎我是人尽可夫的眼神,所以我就直视着他的眼睛,点头说,“是。” 闻言,宋之渊眼底开始泛出危险的光。 “停车!” 他忽然冲着陆娅冷冷的说道,然后自己下车。 “砰”地一声,砸车门的声音震得我脑门有点晕。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此时的司机已经换成了宋之渊。 陆娅已经没在车内了。 速度很快。 宋之渊都不等我反应,迅速开着车,一路往外围开。 他开得很快,仿佛踩住了油门就没有松开过。 周围的景色快速向后倒去,逐渐看不清晰。 我不知道宋之渊究竟飙了有多少迈,我只觉自己仿佛都要飘起来,还有点恶心想吐的感觉。 估计是晕车了。我央求宋之渊开慢点,我可不想在车里直接吐出来。 但是宋之渊却跟没听到似的,我知道他从后视镜中看了我一眼,但是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这下可好,一开始是制造车祸,现在是玩命儿飙车了! 我整个人的心都被吊起来一般。 我并不是信不过宋之渊的车技,只是人在盛怒时,我压根不期望他能保持理智。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怎样想! 看着宋之渊像闪电一般连超了好几辆车,我开始后怕起来。 而宋之渊却是一言不发,就只是死死盯着前方。 我几乎是抓着前面的座椅,才勉强没让自己被甩散架。 这比刚刚车祸那一撞激烈多了。 我将脸紧紧贴在椅背上,使劲抱着。 闭紧了眼睛来感受这晃动的速度,要是继续看着外面光怪陆离的影像,我怕我真的会吐出来。 不知道这种状态持续了到底有多久,当感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我才慢慢睁开眼睛。 此时发现自己的两只胳膊已经酸胀得不行。 抬头一看,驾驶位上没有人,并不见宋之渊的身影,但车门是开着的。 我试图去开我这边的车门,已经没有上锁了。 默默打开车门,刚一打开就灌进一股冷风。 我下意识抓了抓自己的衣领,下车后才发现,这里是郊外。 宋之渊,就站在不远处,背对着我。(未完待续) 第112章 爱与不爱 一阵风迎面吹来,我衣领没拉好,一下就灌进去,冷得我一个哆嗦。 阵风过后,我才能堪堪站直。 宋之渊的背影,此时看起来有种在指点山河的感觉。 因为气场太强,我刚要抬起的脚又默默收了回去。 我忽然失去了前进的勇气。 我走到宋之渊身后,我要说什么,或者他会说什么。 宋之渊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回头,也没有叫我。 他似乎是在等我。 宋之渊的耐性很好,但是他的忍耐力却和他愿不愿意忍耐有很大的关系。 现在,他仿佛是在无声地对我说,对我,他愿意忍耐。 尽管,这只是我的臆想罢了。 我犹豫了一下,深呼吸几口气,再次鼓起勇气,走到宋之渊身后大概两米的位置停住。 宋之渊肯定知道我已经到了他身后,我没吱声。 他就像刚欣赏完风景一般,这里可以看到京城的一角。 “为什么不辞而别?” 宋之渊冷不丁这么说了一句,风带着他的声音飘散在我的耳际,听起来特别的缥缈。 但这是他切实在问的。 我挽了挽落在鬓前的碎发,浅淡地回他,“那我应该怎么辞?” 宋之渊沉默了一下。 我见他沉默,就有些不依不挠,因为这件事,我觉得自己颇为委屈。 我继续说,“你走得那么急,急着去找沈宛然,你给我一个辞别的机会了吗?” 没错,我是在赌气。 而我为什么要赌气,这个原因让我更加难受。 是因为我还爱着宋之渊吧。 如果我不爱他,我可以屈就于我们之间的情人关系,他说什么要什么,我予取予求。 但是,因为我爱他,我开始患得患失,我无法忍受对方的不爱。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再说这个问题,而是提出另外一个问题。 他问我,“你为什么要撒谎,说有了我的孩子?”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宋之渊仍旧是背对着我。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能想象得出,此时他的眼神该有多冰冷。 这个问题,其实就是一个大乌龙,但是由我来解释的话,却不好解释。 我能说什么,我根本解释不了,越解释只会让自己越抹越黑。 我也不打算解释,直接问他,“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 宋之渊这么说的时候,语调又降了几分。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一股寒意自背部侵袭而来。 我下意识打了个摆子,我想,宋之渊是生气了。 他用这种口气说话时,绝对是生气了。 宋之渊其实是一个占有欲非常强的人,他喜欢控制别人,但一旦有人脱离他的控制,他就不会让对方有好果子吃。 我隐隐感觉到他的愤怒,但他没再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们两个就这样对峙着,似乎谁也不让谁。 但是只有我心里清楚,从我走过来开始,我就输了。 虚空中又刮来冷风,我下意识抱住自己的胳膊。 这时,宋之渊突然回过身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但视线特别尖锐,仿佛一把利刃,正剜着我身上的每一寸肉。 我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半天,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晃了几下灯光。 虽然现在是阴天,但也不至于要开车前远光灯吧? 就在我疑惑着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出租车停稳后,车门马上被打开,从上面下来了一个人。 看清那个人的样子时,我不禁一愣。 这不是顾升晏吗? 他此时不是应该正在和冷瞳协商赔偿的事情吗,怎么突然就跑到这里来了,而且,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顾升晏下车后,就一路小跑着过来,估计是郊外和市区的温差有些大,他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来到我们面前,顾升晏先是冲我眨了眨眼睛,而后故意凑到宋之渊跟前表情夸张地说道,“这出租车追豪车真是费劲儿,还好我机智!宋总啊,你这玩笑是不是开得有点太大了?你制造这么一个车祸假象,就是为了把我的女伴从车上骗下来,再带到这种偏僻的地方?不能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可相信宋总你是个君子。” 顾升晏一来就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宋之渊估计是被说得有些烦,我瞄了他一眼,就看到他在揉太阳穴。 但是顾升晏还没完,继续说,“啊,一定是这样的,你是不是认为我那辆破车配不上安小姐啊?在理在理,回头我让助理把车换了,多谢宋总提醒了!” 说完,顾升晏还装模作样地作了个揖。 我不得不感叹,顾升晏的演技如此浮夸,到底是如何才能站到和林暮去差不多高的水平上的。 不止是宋之渊,我听了后,尴尬癌都要犯了。 原本气氛就不是很好,现在倒好,直接搅成了浆糊。 可想而知,我和宋之渊刚刚有多冰冷,他一出现,我们三个又有多尴尬! 宋之渊微蹙眉,看了看顾升晏,我以为他会不直接不理睬他,把我带走。 可我没想到的是,宋之渊竟然回应了他。 这看在我眼里,就像高手过招一般。 宋之渊淡淡说道,“说完了吗?” 闻言,顾升晏的动作微微一滞,但马上就恢复如常。 他咧开一个大笑脸,笑眯眯地对宋之渊说,“我很想继续和鼎鼎大名的宋总多说一会儿,不过安小姐似乎很累,我想我们还是下次再聊吧!” 说着,顾升晏就要来拉我,但宋之渊的动作比他快,我一下被他抓到身边。 他冷冷对顾升晏说,“我和你的安小姐还有话说,而且,我们并不想被人打扰。” 宋之渊这是在给顾升晏下逐客令! 但是顾升晏假装听不懂的样子,耸了耸肩,无奈道,“好吧,那你们继续说,我到一边去呆着等,我也是俊杰啊,识时务!” 他笑着说道,往后退了几步,又强调了一下,“不过别让我等太久啊,这里是真冷。” 说完,顾升晏这才往后退了几米,一边抱搓着手臂在做热身运动。 我被他的样子整得哭笑不得,再看宋之渊,估计他没想到顾升晏那么难搞。 他看了顾升晏一眼,才回头看我。 “你要和他一起走?” 林清这么问,我不假思索点头。 这时,我只想先远离宋之渊。 因为,生气的宋之渊,让我感到一股难言的恐慌。 我知道自己的心还在他身上,但正因为如此,我们各自都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宋之渊今天能制造车祸,我不知道他明天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他是一个不好判断的人。 也许,最好的情况,就是现在我和他回去。 但是我那仅存的可怜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做出这种妥协,一想到宋之渊的那个房子,未来的女主人是沈宛然,我就浑身不自在。 而且,宋之渊他带我来这里,只是想问我问题,想表达他的愤怒,他的控制吧!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只字未提要带我回去的事情。 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选择和顾升晏离开。 看到我肯定的回答,宋之渊顷刻眯起了眼睛,他盯着我良久,而后突然就撇头离开。 他径直回到车上,没有打任何招呼,引擎的声音响彻天际。 而后,很快消失在远方。 顾升晏走过来,对我打趣道,“早听闻宋总雷厉风行了,看来还真的不假。”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也没心思听。 我不知道宋之渊这一走,还会不会返回来找我。 心脏突然空了一个缺口。 最后,顾升晏把我送回了莫锦荣的房子。 这次,他倒是很识趣地没有停留多久。 把我送到门口后,就大大咧咧地说要去处理自己小破车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禁长出一口气。 其实顾升晏这个人也不坏,就是爱玩了点。 这天,也算有惊无险,但是回到家后,我整个脑袋都在回放宋之渊甩车走的那一幕。 话说,宋之渊生气,到底能说明什么呢? 之前也说了,他的占有欲很强。 也许我住到莫锦荣的房子里,让他感觉好像别人碰了他的东西一样。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宋之渊的心里可能是有我的。 但这个猜测太虚无缥缈,我不能怀揣着这样的幻想来看待宋之渊。 否则,我会粉身碎骨的。 我怕。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这次莫锦荣没来接送我,我选择搭乘公交。 车上这么多人,宋之渊总不能再来那套了。 胆战心惊地到公司,今天的工作一样是外出。 林暮去临时接到一个很重要的合同要谈,我作为助理,自然是跟着去的。 只是我没想到,竟然是宋之渊的公司! 这是我第一次来宋之渊的公司。 我们到的时候,早有秘书在门口等候。 她带着林暮去去影视部找合作人,而另外的助手却让我跟着她先到休息室稍加等候。 我自然就乖乖跟着。也未见什么有问题的端倪。 一直到那个助手恭敬地敲开门,让我进去时,我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休息室,俨然就是宋之渊的办公室! 而此时,宋之渊就站在里面。 他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向我慢慢弯起了嘴角,勾勒了笑容。(未完待续) 第113章 联姻因为我 看见宋之渊,我就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都炸毛起来。 转身就要往外走,这时候那个助手早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把门关上。 我想去够门把,没想到却一下被宋之渊抓住手腕。 他直接把我抵在门上,我都没有来得及挣扎,他的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 然后整个的就吻了上来。 宋之渊的滚烫霸道地在我嘴里攻城略地,但同时又温柔地缱绻着我的舌尖。 阵阵酥麻战栗感直冲脑际,我想我是充血了,脑袋开始眩晕起来。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尝过这种感觉,此时的我比以前要更加敏锐。 宋之渊的每个辗转,我都分外有感觉。 可是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 但是宋之渊并不打算放过我,他一边激吻着我,一边把手探进我的上衣。 他的手,很炙热。 划过我的每一寸肌肤,都像被灼烧了一般。 我们俩的呼吸都开始粗重起来,很危险,很危险! 我的理智正在慢慢流失,我想推开宋之渊,但此时手已经失去力气。 另一只手,被宋之渊抓得很紧,因为被他扣着下巴,我一直保持着微微张嘴的动作。 唇齿之间保持着纠缠,心脏聒噪得要炸裂。 然而心里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警告我,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做!停下,必须停下! 宋之渊极力向我索取,我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快窒息的那一刻,我瞬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就挣脱开。 眼前蒙起雾气,我喘着气看向宋之渊。 此时宋之渊也有些气息不稳,他抬手松了松领带,一样也看着我。 此刻他的眼睛里满布情欲,不难想象,如果我没有挣开,继续下去的话,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深吸了几口气,我试图让自己燥热的身体平静下来。 几乎带着一股哭腔,我质问宋之渊,“你这是什么意思?沈宛然不能满足你吗?所以还要来干涉别人!” 说完,我就擦了擦眼睛。 我绝对不是哭,但是我必须把眼前的雾气擦掉。 听我这么说,宋之渊微微沉下脸,但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很快恢复平静。 而后便向我走了过来。 我下意识想躲,却被再次抵到了门上。 宋之渊走到我面前,离我很近,我能感受到他尚未平稳的灼热吐息。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而后一手撑在门上,把我圈起来。 说实话,我有些害怕。 宋之渊的吻技了得,再来一次,我肯定无法继续保持理智。 重点是,我越发的理解我对他的感情,越是这样,我就会越难以控制自己。 但是他并没有,而是微微俯下身,和我平视着,高挺的鼻子几乎要打到我的。 他说,“如果你要找靠山,也应该找一个能够让你靠得住的。虽然现在莫锦荣与周家联了姻,但是,未必靠得住。” 他的眼睛里带着一股嗜血的锋芒,自信灼伤了我。 说完,宋之渊就离开了我,他缓缓走回沙发旁,但是并没有坐下。 我却是僵直地立在原地的。 宋之渊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奇怪,想开口问,却被宋之渊打断。 他背对着我,冷淡说道,“你可以出去了。” “……”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心情十分复杂。 但这也许是我唯一能逃离这里的机会,我生怕我只要迟疑一秒,宋之渊就改变主意了。 但是同时,我又觉得屈辱,我在宋之渊的面前,摸不透。 我没有打招呼,直接就开门走了出去。 关上门后,整颗心都要跳出喉咙口。 我捂了捂自己的脸,很烫,还很烫。 找到一处厕所,我就赶紧往自己脸上扑冷水降温。 待脸色没有那么绯红后,我才有些惆怅地去找林暮去。 合同的事情,谈得很顺利。 但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宋之渊最后说的那段话,一直萦绕在我脑际。 一直到晚上回到住处,我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自己的唇上,身上,还残留着宋之渊的温度,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下午。 和宋之渊在一起时,我的确是欢愉的。 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特别是我们已经分开了这么多天。 我突然心生惶恐,我怕这么下去,我真的会变成一个非宋之渊不可的女人。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我以为是莫锦荣,但转念一想,如果是莫锦荣,他应该会直接开门进来吧。 所以,应该是某人。 打开门,不期然就看到一张灿烂的笑脸。 果然是顾升晏,他手上还推着一辆小餐车,就是酒店里经常能看到的那种。 我有些讶异,不过在我还没问之前,他就已经自己说出目的。 “长夜漫漫,来邀你共进晚餐!” 我其实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一心都在想宋之渊的事情,所以就杵在门口没有让开。 顾升晏一看立马就皱起了脸,他满脸委屈地说,“我辛辛苦苦准备了这么多可口的美食,你却连门都不让我进吗?” 闻言,我才猛地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道让开。 顾升晏推到餐桌旁,献宝一般一样一样地端出来,说这些可都是他亲自操刀做的,绝对不亚于五星级酒店的大厨。 顾升晏满嘴跑车,通过这两天,我已经习惯了。 看着他忙活的样子,我却又不忍拒绝。 他对我其实是有些照顾的,而且目前除了言语有些轻佻之外,也并无不妥。 坐到餐桌上,顾升晏突然就从推车中层掏出两根蜡烛。 我也是服了他了,上次找不到蜡烛,这次已经学乖了会自己带了。 他心满意足地点上,而后用星星眼盯着我看,“怎么样,还不错吧?” 我扫视了一眼餐桌,如果他是说菜色以及营造的氛围,一百分我真的可以给九十九分,剩下的一分留着怕他骄傲。 “恩,还行。” 我故意压低了说。 “那赶紧吃吧。” 他急忙的邀请我。 顾升晏对自己手艺好像特别有自信,在给我夹的同时,自己也夹了很多。 我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真是一点都没有在粉丝前那种金光闪闪的感觉。 冷不丁问他,“明星可以这么胡吃海喝,不注重体型的吗?” 被我这么一问,顾升晏一下噎住,锤了好几下胸口,再喝了一大杯水才缓过劲儿来。 他没好气地看着我,说道,“像我这种吃不胖的体质,永远都在最完美的体型上!” 说完,还很臭美地想展示一下曼妙的身姿。 我赶紧让他打住,辣眼睛。顾升晏撇撇嘴,一脸不服。 这时,我想了想,决定还是问一问的好。 “顾大明星,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闻言,顾升晏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他看着我,我仿佛能看到他身后摇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是问你能不能做我的助理吗?能啊!这种事情就不用问我了,你开心就好。” 说实话,有时候和顾升晏说话,语速没他快的话,会被他气死。 似乎他只有在莫锦荣面前才稍微收敛一点。 我的头有些隐隐作痛,一边揉一边问他,“莫锦荣和宋之渊,他们两个,就经济实力以及各方面谁比较厉害啊?” 听到我这么问,顾升晏冲我眨了眨眼睛,而后倒是认真思考起来。 他看着虚空,一边想一边说,“肯定是宋总啊。” 我看他如此肯定,又一边在思考的样子,不禁失笑。 “你怎么这么肯定?” 顾升晏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而后继续说道,“之前有一段时间,宋之渊打击了莫的公司,那力道可狠了,几乎都要垮掉,可以说莫的公司是元气大伤。后来,莫结识了周家,只接触了一段时间,就和周昕薇结了婚。然后到现在,公司才稳定下来。” 顾升晏说着的时候还连连摇头,仿佛那段时间,莫锦荣真的很惨一样。 他虽然讲得平淡无奇,似乎是一般的商业战套路,但听在我耳朵里,却并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说,是和周昕薇结婚的那段时间,我应该知道才对。 为了确定,我就问顾升晏大概是哪段时间。 他回想了一下,就据实说出来。 听到答案,我大吃一惊。 那段时间,真的就是我和宋之渊分开,宋之渊以为我和莫锦荣在一起的那段时间。 瞬间,我的冷汗就下来了。 我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同时心头也很糟糕。 这是一种难以释怀的感觉。 莫锦荣和我说,他结婚是为了生意,看来并不是敷衍我,他说的是真的。 那么宋之渊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偏偏是那个敏感的节点,不得不逼我往那方面想。 难道是因为我的缘故,宋之渊采取的打击报复吗? 那么这样说来,莫锦荣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我害的了? 我不知道这顿晚餐我是怎么吃完的,到后面,如嚼布帛。 顾升晏一直在说话,他的嘴巴就没停下过。 但我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吃完晚餐,顾升晏看我心不在焉的样子,没有停留多久就回去了。 不过在他推着他的小推车,临出门前,他忽然对我说了一句,“有些事是必然,没有必要去较真啦。“ 而后,就走出去,自觉关上门。 我怔愣在原地,大量的信息在我的脑海里交织,简直要爆炸。 今天莫锦荣一天都没来,本来我想给他打个电话,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我如此着急的给他打电话的话,也有些唐突。(未完待续) 第114章 无处不爱 第二日,我同样醒得很早。 在莫锦荣这里,我的生活比在地下室里规律很多,所以也并不困乏。 不可能每次都到外面吃早餐,所以我有准备了一些食材在冰箱里。 给自己做了一个简易的早餐。 只是还没吃到一半,门铃就响了。 我下意识就以为是顾升晏,这个点,会来摁门铃的也只有他了。 这几日,我自以为已经摸清了他的规律。 当我打开门,正准备问顾升晏有何贵干的时候,不禁小愣了一下。 不是顾升晏,而是莫锦荣。 而且,他此时正右手抓着自己的左手,左手上面有血! 我吓了一跳! 赶紧把他让进来,急忙的问道,“怎么会搞成这样?” 莫锦荣苍白地笑了笑,说道,“不小心划了道口子,刚好离你这比较近,就来这边救助了。” 我也顾不得和他多说,赶紧将医药箱翻找出来,然后递给莫锦荣。 也不知道莫锦荣这伤口是怎么造成的,口子还有点深,血流不止。 我有些发憷,先拿出药水清洗一下伤口。 可想而知会有多疼,但是莫锦荣一声不吭,只有微微抖着的手泄了他的底牌。 “这么严重,要不上医院看看吧?” 莫锦荣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事,我相信你……嘶!” 有些心疼地看着他,我刚给他贴了一张大号的愈合创可贴。 莫锦荣收回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看,这不是止住血了吗?” 收拾一桌子带血的棉花,我不禁叹了口气,我感觉自己的手都还是在颤抖着的。 “怎么个不小心,真是太吓人了。” 我埋怨了一句,莫锦荣却笑着,说道,“好了,就是纯粹不小心,不过,这也好。” “怎么好?” 我把垃圾收拾好扔出去,然后转身问道。 “可以有个理由,过来看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的目光有个汇合的,我看着他眼睛里的真诚,连忙躲开。 却也是在这种时候,我记起昨晚顾升晏说的话,关于宋之渊打击莫锦荣公司的那件事。 到底我还是十分在意,索性就直接问他。 “我听说,之前你的公司被宋之渊打击过。” 说是问,其实我用的是陈述语气。 莫锦荣的笑脸微微僵了一下,而后收敛了不少。 他换了一种深沉的口气,说道,“你……听谁说的?” “先别管是谁和我说的,有这回事儿吗?” 我一瞬不瞬地盯着莫锦荣看,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的表情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莫锦荣好像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别过头,平静承认说有这回事。 看他这副样子,我觉得自己似乎也要变得奇怪起来。 不过我还是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我需要佐证。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莫锦荣闻言,重新转回头看我,他对我颔首,“你问。” 其实我觉得挺抱歉的,关于这件事。 我没有看莫锦荣此时是什么表情,低着头问道,“宋之渊是不是因为我,所以才找你麻烦,还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情?” 我以为莫锦荣会迟疑一下,没想到他突然搭住我的肩膀。 我下意识抬头,就落入他的目光中。 此时的莫锦荣,没有平时那种戏谑和玩味,是一种,能将人融化的温柔。 我当时就整个人呆住了,但很快,莫锦荣放开了手。 他拿起绷带,想要自己缠,我赶紧从他手里抢过来,看了他一眼。 莫锦荣认输般把手伸过来,这才说道,“的确有这回事,不过我也是真心喜欢你,所以并不冤枉。” 他这么说的时候,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很包容。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我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次莫锦荣对我表明心迹了。 我低着头,耐心细致地帮他包扎着,脸上慢慢热了起来。 莫锦荣沉默了半晌才继续说,“生意场上,向来都是弱肉强食,是我自己不如人,被打败,也没什么好说的。” 听着他说这句话,我的心湖翻涌起浪花。 莫锦荣说的虽然也是事实,但我却觉得他想安慰我的成分更多一点。 “疼吗?” 我小心翼翼地包扎,边看莫锦荣的脸色。 他却只是浅浅地保持着微笑,我知道,其实他很疼,因为我能看到他额头上渗出的细汗。 这个伤口并不浅。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对莫锦荣,只剩下一腔的感动。 就像是,不定是哪个缺口忽然打开,然后冰就融化了一般。 他确实如他所说,默默为我做了不少事情,而且明明是被我所累,却没有丝毫的怨言。 “怎么,听我说了这个,突然就对我有好感了?” 莫锦荣显然是调侃我,我手上就一用力,他立马咿咿呀呀地喊起来,“轻点轻点,我可是伤员!” 我狠狠地瞥了他一眼。 等帮莫锦荣包扎完,他并无离开的意思,我转身去了厨房,以红枣泡了一杯水给他,让他喝着,也算补一补自己流的那些血。 莫锦荣轻轻地又开了口,她说,“安夏,我不希望你对我是因为感动而有好感,我希望是爱。如果你爱我,我会接受你,倘若你不爱我,我觉得保持现状就好。”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不敢抬头。 我早已经用眼睛的余光瞥到了莫锦荣在紧紧地盯着我的,所以我一直低着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莫锦荣还有事,并没有多留,又说了几句话,将那一杯水喝完酒离开了。 只是我一直在想,宋之渊与莫锦荣这两个人出现在我生命中的方式,以及慢慢在我生活中的渗透是如此不同。 宋之渊救了我,却并不曾给予我爱。 莫锦荣开始的时候似乎在耍弄我,却又无处不爱。 今天白天林暮去的安排不算太多,晚上的时候,我要陪她进组,拍夜戏。 她提前打过招呼的,要多拿些衣服。 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是却春寒料峭。 我按照指定的地点提前赶到,站在棚外等着,不得不说,还真挺冷的。 好不容易把林暮去等来,只是同时,还看到了顾升晏的身影。 顾升晏一下车就发现了我,所以他一直缠在林暮去身边,这样就能时不时撩拨我。 这场夜戏,林暮去的个人戏份挺多的,所以顾升晏退下来的时候,都围在我身边,问我冷不冷,还脱下他的大衣要给我穿。 这时,我才见到那个曾经被他毫不犹豫就想换掉的助理。 他的助理一边喊着小祖宗一边劝他把外套穿上,我不禁投去同情的目光。 做顾升晏的助理,肯定比别人辛苦很多。 然而顾升晏刚穿上大衣,导演那边就喊了。 他自然不能穿着这么厚实的大衣拍戏,就直接脱了下来丢给我,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冲我眨了眨眼,“等会儿找你要啊,别丢了,也别乱跑,乖乖等我。” 我有些无奈,他的助理则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看他这个样子,我好心地对他说,“放心,我不抢你的饭碗。” 顾升晏和林暮去的对手戏很精彩,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夜里看到演员对戏,该怎么说呢,有种很神奇的感觉。 他们现在所扮演的,都不是他们自己,而是另一个人。 但是看起来,却是那么真实。 这一段,是苦情戏,两个人的感情都很到位,看得我都入迷了。 顾升晏此时已经完全褪去平时不太正经的那种形象,如果光看脸和整体形象,他确实值得那么多热情似火的粉丝。 看着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慨起来。 我在生活中,又到底在扮演谁呢? 扮演的这么不清不楚。 而上天给我的那一场戏,究竟是怎样写的,结局如何,我也并不知道。 拍完一场戏,下来的时候,我一边给顾升晏递大衣,一边给林暮去递。 顾升晏笑眯眯地问我他演得怎么样,我白了他一眼,“很好,很好,足以迷倒万千少女了。” “哈哈,那这万千少女包不包括你啊?” 他话音刚落,我还没想好怎么反驳,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闻声望去,我没想到,沈宛然竟然也参加了拍摄。 她带着一群人进来,那个气势,就像大人物出场一样。 当然,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算是个大人物。 沈宛然一到,导演就叫造型师服装师以及化妆师速度工作,一群人当即围着沈宛然团团转。 对此,顾升晏没有表态,林暮去本来就和沈宛然交情不怎样,从头到尾就没看她那边。 沈宛然的这场戏,是独角戏。 不得不说,如果撇开个人成见,她确实也是一个好演员。 光那副皮相,站在那里就仿佛天生会吸聚光灯一般。 我必须承认,沈宛然的确很耀眼。 但她的这种耀眼,在我看来,却并不讨喜。 也许是了解了她的性格之后的偏见。 她像是并没有见到我似的,径直的入了剧组便开始拍戏,我们所有人等着,顾升晏则一直有一句每一句的和我搭着腔。 其实,顾升晏这人还好,好像我每次和他在一起,不管聊什么,虽然很烦,但是都会让心情变好,不用去想什么。 沈宛然这场拍了很久,等拍完的时候已经午夜十二点了。 大家的状态都有些困乏,不止困乏,还有些饿。 就在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在犹豫这种地方也叫不来外卖,外面忽然来了一辆车。 重点是,这车上全部都是进口的美食,宛若救星一般适时出现。 这时,有一个身影从车后面走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115章 安姑娘是从宋手里抢的 因为距离以及有人挡着的缘故,一开始我并没有看清是谁。 也不知道前面说了什么,人群中忽然发出一声惊呼,而后就有人宛如自助餐一般从车上搬食物下来。 我是看得啧啧称奇,想上前几步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似乎是要为我答疑,手上已经拿了一盘美食的导演大声招呼大家,“宋老板请客,大家都不要客气啊!” 这时,我才看清楚那个进来后,走到沈宛然身边的人。 正是宋之渊。 他肯定也看到我了,因为他的视线在我这个方向停留了几秒。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没有想到,我又与宋之渊见面了。 事实上,此时我应该去问林暮去饿不饿,然后替她去取来夜宵。 但此刻我的眼睛里就只剩下面前在交谈着的两人,他们之间的气氛看起来分外融洽。 看着走过去的工作人员和沈宛然他们打招呼的样子,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外界都认为宋之渊和沈宛然是一对,所以宋之渊大晚上贴心地送来夜宵,大家都认为是宋之渊在替沈宛然请客。 宋之渊的嘴角挂着浅笑,很刺眼。 也许是我太过关注他们两个,愣是没注意到顾升晏已经去抱了一堆食物过来。 他递给我的时候,我才缓过神来。 看了他一眼,我讪讪接过,本来有些抬头的饥饿感,瞬间全无。 “沈大明星真是让人羡慕,自己那么出名,还有一个那么有钱的男友!” “就是啊,我要是有她一半的福气,就不用大半夜还蹲在这里了。” 有几个工作人员,领了些吃的,在一旁边走便议论着。 我下意识的想要躲远,宋之渊肯定是故意的。 他在故意气我。 我远远地盯着他与宋之渊,越发确定。 这两次见面,我们都不欢而散,我就在想,他不是一个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人,一定还会在做什么。 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采取这种方式。 手上虽然拿着顾升晏给我递的,但是我并没有拆开,这会儿我哪里还有胃口吃。 想去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蹲着,结果我没走几步,斜刺里就伸出一只手,把一盒打开的精美寿司捧在我眼前。 我堪堪收住脚步,差点就撞过去了。 转头一看,顾升晏的大笑脸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嘿嘿一笑,“别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啊,这么好吃的东西别糟蹋了。” 说完,顾升晏还冲我使劲眨了眨眼,我对他这种耍宝模样也算是免疫了。 不过说实话,我是有点饿的。 见我还是无动于衷,顾升晏索性就把我拉到角落里,伸手拿起一个手握寿司就要喂我,被我嫌弃地躲过去了。 拗不过他,我只好拍开他的手,说我自己来。 吃了一个,不得不说,味道是极好的。 只是此时,我却无法静下心来好好品味。 这时,顾升晏冷不丁叨了一句,“你和宋总有仇啊?” “恩?” 我嘴里塞着一个,没法说话,只能用你眼神询问他是什么意思。 顾升晏耸了耸肩,说道,“那天在郊外看到你们两个,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现在又是唱的哪出戏呢?” 总觉得顾升晏话里有话,我慢慢咽下一大口,而后问他,“你为什么这么说?” 顾升晏抓了一个上面盖着生鱼片的寿司,看着宋之渊的方向,不置可否地说道,“我和沈宛然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是我看见的,宋总第一次来探班,而且还带了吃的,如此招摇。” 顾升晏言下之意,这并不是常态,是因为出现了什么新的情况,所以宋之渊才会这么做。 我当下几乎就可以肯定,他是冲着我来的。 他想激怒我,想让我吃醋。 可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意义吗? 而且,他自己难道不觉得这样幼稚吗? 我没有回答顾升晏,而不一会的功夫,导演就催促开工,顾升晏就急着去拍戏了。 宋之渊一直都没有离开,看在别人眼里,就是在等沈宛然吧。 林暮去的休息棚和沈宛然的休息棚隔得并不是很远,所以她们都上场拍戏的时候,我的眼角余光就能看到宋之渊。 我无法抹去他在我脑海中的存在,因为他就活生生地站在那里。 但是他始终都看着场上,这让我更加难受。 但是宋之渊越这么做,我在心里就越抗拒他。 他是如此故意,充满冷酷的算计。 顾升晏下场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一直站在我的左手边,这样,刚好可以把宋之渊挡掉。 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些烦躁。 也许这是一种心理落差吧,不得不说,宋之渊确实成功地让我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 但是如果以为这样我就会服软,那就太小看我了。 不知为何,当我知道了他算计过莫锦荣之后,我对他现在这种做法,就只有抗拒。 我尽职尽责地工作着,一直在脑海里给自己催眠,现在是工作时间,什么都不要想。 最后一场夜戏拍得很久,已经有工作人员打起哈欠。 等导演喊完最后一声“咔”时,天边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 天快亮了,竟然整整拍了一夜。 不得不说,所有人都很敬业,没有人抱怨的。 导演此时还很兴奋,大声说着谢谢各位,然后就让大家准备收工回家。 我们带来的东西并不多,所以我早就收拾好了。 林暮去下场的时候,脸上才微微显出倦意。 她说让我跟她一起,她让车送我回去,今晚辛苦了。 听到林暮去这么说,我刚想说不用,让她自己先早点回去休息,没想到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上来的顾升晏抢先,他径直跳出来,就揽住我的肩膀说道,“林大美女,你就快回去睡个美容觉吧,你的助理,我会负责顺路送回家的。” 林暮去看了一眼顾升晏,而后又看了看我,她询问我的意思。 我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就对林暮去说我和顾升晏顺路,没事,让她先走。 林暮去离开我,我等了顾升晏一会儿,因为他带来的东西既杂又多,重点是都没有派上什么用场。 他的助理收拾得焦头烂额,他却站在旁边打着哈欠。 等都整好,我们走出大门的时候,发现宋之渊和沈宛然竟然都还没走。 他们两个不知道在说什么,我们走出来的时候,面对这边的宋之渊抬眸看了我们一眼。 这一眼,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在笑,但不是对着我笑,是对着沈宛然笑。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我都能听到沈宛然娇媚的声音。 他们似乎是在说笑,沈宛然此时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他们两个俨然成为其他人眼中的模范情侣,从旁边经过的人都不住地投去艳羡的目光。而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闻声寻去,竟然是莫锦荣! 他摇下车窗,冲我招了招手,这是要接我回家的意思。 我瞬间就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怎么来了? 我现在已经确定了莫锦荣的心意,也知道了他曾近对我的好,再加上宋之渊那不知道什么情绪的眼神。 但是,当瞥见宋之渊与沈宛然的时候,我心一狠,没有拒绝,直接上了莫锦荣的车。 眼不见为净! 几乎就在我上车的同时,从后视镜里看见宋之渊和沈宛然也上了同一辆车。 我很奇怪的是,我竟然会不觉得悲伤,但是目光却依旧在看着沈宛然与宋之渊。 一直到莫锦荣要开动的时候,顾升晏的声音传过来,他说,”等等我,我也要上车。” 车停了一下的,只见着顾升晏潇洒地把自己的车钥匙丢给助理,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进了副驾驶席。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其实顾升晏开自己的车就可以了,大可不必和我们这么挤。 但是如果我这么说,他一定会用眼神杀死我。 莫锦荣似乎有些不太愿意带他,他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顾升晏此时已经十分开心地扣好安全带,就跟个大孩子似的正襟危坐,等着开车。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他下意识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 几个意思? 就在僵持的时候,莫锦荣的车子旁边驶过一辆豪车。 这车子我认得出来,是宋之渊的。 就是刚才他和沈宛然一起上的那辆车。 车子缓缓在我们的车子身侧驶过,就像是故意的一般。 虽然看不到车玻璃里面的情景,但是我的脑海已经自动绘出了一个画面。 此时的沈宛然,肯定趾高气扬地冲着我这边看。 老实说,宋之渊今天的做法,确实让我很不痛快。 这是一种精神折磨,对我而言。 我越捉摸不透宋之渊,我越会去观察他。 一直到,他们的车驶出去很远很远的距离,我才收回视线。 末了,我对莫锦荣说,“我累了,回去吧。” 这次,莫锦荣没有犹豫直接就发动了车子。 顾升晏显得很兴奋,四处看了一下,然后他对莫锦荣说,“莫,原来这安夏姑娘是你从宋之渊手里抢的啊?”(未完待续) 第116章 剪不断理还乱 顾升晏这么问,莫锦荣没搭理他,我的脸色倒是黑了几分。 正想出声呛他,没想到顾升晏又补了一句,“你今天可是又欠我一个人请了,因为我给了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闭嘴!” 也许是觉得顾升晏太烦了,莫锦荣直接甩了两个字过去。 这一下把顾升晏给委屈的,他砸吧砸吧嘴,竟然真的闭嘴没再说了。 果然,要治顾升晏,还得莫锦荣来。 只是他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是他给了莫锦荣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难道莫锦荣是他叫来的? 我没有问,因为只要我一问,肯定又会把顾升晏的话匣子打开。 这种险我不会去冒。 而且,我也确实有些困乏了。 天色慢慢亮起来,路灯都已经熄灭。 我靠在背垫上,看着不断往后倒退的绿化带,有些困倦,但是意识很清楚。 远处的江面慢慢泛起微光,波光粼粼,看着很美。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突然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回响。 从这里回到住处,需要两个小时,期间,顾升晏很快就睡着了,我能听到他轻微的鼾声。 其实今晚我应该好好感谢顾升晏,虽然他这人有些烦,太粘人,但如果没有他一直在中间插科打诨,估计我的心情会很糟糕。 他这个人,有的时候,也挺可爱的,总比那个小心眼的宋之渊强多了。 这么想着,我忽然没忍住就笑出来。 但笑着笑着,眼眶就湿润了。 我到底,还是放不下他。 因为已经是早上,虽然半夜的时候吃了夜宵,但是也已经过了四五个小时。 所以莫锦荣就先带我们两个去吃点东西。 把顾升晏叫醒还花了不小的功夫,他就跟孩子一样,睡下就很难叫醒。 莫锦荣让我先下车去点东西,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我愣是叫不醒的人,竟然一边擦着眼睛一边一脸委屈地跟在后面走过来。 我看了有些讶异,就赶紧往他面前放了一份早餐。 莫锦荣是对他做了什么,看把他给委屈的。 顾升晏显然还没有睡醒,吃了一点就说饱了,而后自己先回车上继续睡觉。 我也是服他,此时我并没有感觉到困意,热乎乎的早餐让我回了一点精力。 我在吃的时候,莫锦荣也跟着我吃了一点,但他似乎没有什么胃口。 草草吃了点,我们就回去。 到地方后,顾升晏被莫锦荣弄醒,还有点起床气,絮絮叨叨地一路念回去。 我看着是哭笑不得。 上辈子,如果说顾升晏是莫锦荣的情人,我其实都有些相信的。 进屋后,我径直上楼进房间,只是没想到,莫锦荣也跟着我进了房间。 灯全部都打开的瞬间,我才发现,莫锦荣的黑眼圈很重。 “你看起来……很累。” 其实本来莫锦荣会来接我我就已经觉得很奇怪了,按理说这个点,他应该刚要睡醒。 莫锦荣一边解着领带一边说,他加班了一个晚上。 他这么说的时候,语气里透着一丝疲惫。 “……那你怎么会去接我们?” 莫锦荣看了我一眼,这一眼,眼神中带着的韵味,意味深长。 其实,只需要这一个眼神,为什么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但是莫锦荣还是叹了一口气,和我说说,“加班刚回到住处,正准备睡觉,顾升晏就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莫锦荣有些微妙地看了我一眼,而后幽幽说道,“他说宋之渊在片场给你们贴心地送夜宵。” 莫锦荣就说了这几个字,但是言外之意我是听出来了。 “你下次别这样了。”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会太累。” 说实话,尽管已经猜到了莫锦荣是为了我才去接的,但是当我听到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感动。 难怪一路上他都没怎么说话,估计是因为太疲累了。 我有些动容。 其实莫锦荣大可以不这么做。 “我愿意,为你不觉得累。” 莫锦荣紧紧地看着我,那个目光像是温柔的把我包围住一般,让我无处可逃。 我别过脸去,想要走进洗手间去洗手的,想了想,又转了身,忽然对他说,“要不,你干脆就在这休息一会儿吧,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如果你现在回去,到住处就差不多该出发去上班了。基本没有办法休息。” 莫锦荣沉默了一下,看了看我,点了点头。 在外面折腾了一个晚上,我浑身都不舒服,就拿了换洗衣物先去简单地冲个澡。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等我从浴室里出来,第一眼就看到莫锦荣已经躺在沙发里睡着了。 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不太舒服。 不过他这么高大,我断然是没法把他搬到床上去,只能去取来毯子,小心地给他盖上,不要着凉了为好。 他应该是太累了。 莫锦荣睡觉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近距离看着他,才发现他的睫毛其实很长,就像两把刷子一般。 高挺的鼻子,以及让女孩子都羡慕的好皮肤。 其实莫锦荣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帅哥,他的这种帅气与宋之渊的那种不一样。 他在放荡不羁中,又透着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认真。 说实话,我有点被他吸引了。 然而仔细想来,却又觉得,这个程度,也只是有点罢了。 这也是我内心一直觉得对莫锦荣有些抱歉的地方。 我不会在心里已经装着一个人的情况下接纳他,况且,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如果我真的接受他的爱,那么我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三了。 只有小三这两个字,是我不愿意顶在头上的。 我可以承认自己是情人,但是不能忍受别人说我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这涉及到伤害别人的事情。我不愿意做。 微微叹了口气,我再给莫锦荣掖了掖毯子,才到房间去睡。 我睡得很久,午后才醒。 睡眼惺忪地从里面出来,莫锦荣早就走了,我给他盖的毯子,他已经工工整整地折好放在一边了。 我走过去,将毯子收起来,突然有些怅然。 说实话,莫锦荣对我的好,如同润物无声的春雨一般,是一点一点渗进我的心里的。 比起宋之渊给我的那种冲击感十足的占有欲,我似乎对莫锦荣的方式更适应些。 我自己弄了点东西吃,大概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查看了一下,今晚要去公司一趟。 入夜后,大概八点的时候,林暮去才姗姗来迟。 她要拍广告,拍摄人员已经在准备,我自然是陪她去化妆间。 化好妆,在等待的时候,林暮去忽然开口问我的,“你和莫锦荣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我看了她一眼,按理说,林暮去不是一个八卦的人,所以我想探寻一下,她问这句话的意思。 但是,她的目光中似乎只是有想问一下这个问题的意思,再无多的其他。 所以,我淡然的回了林暮去一句,“我们是朋友。” 林暮去显然不太相信,她又进一步试探的问我,“莫锦荣这么照顾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进一步的关系?” 看着林暮去的表情,我还是摇了摇头。 我隐瞒了。 隐瞒了莫锦荣和我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我对她摇了摇头,毅然决然地说没有。 也许是看我态度如此坚定,这回,林暮去点了点,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般说道,“那就好。” 虽然觉得林暮去今晚怪怪的,不过我并不怎么在意。 也许他是听说了莫锦荣接我的事情吧,所以,我也没有去细问。 后来,我后悔了,早知道我就细问一下,这是为什么了,也许就能避免某些事情的发生。 当晚的拍摄很顺利,林暮去是专业的,看着她工作的样子,我就觉得自己应该更加努力。 然而,第二天的下午,我刚到公司,就发现林暮去正在换衣服。 而且,她今天的礼服异常华丽。 我等她都整好了才问她,今天是要出席什么很重要的场合吗? 因为,按照通告里,是下午三点才有个活动。 林暮去很冷淡地对我说,“今天是周正则的寿辰,我也是临时作为应邀的艺人过去表演的。所以后面的东西都推了。” 我愣了一下,“周正则?” 这个名字,其实起初我是不知道的。 一直到,我跟着林暮去到了现场,见到现场这些人的时候,我才清楚,周正则是周昕薇的爸爸。 而我面临的状况就有些尴尬了。 以前的时候,我是见过周昕薇与莫锦荣在一起的,他们结婚我也出席过的,但是当时与现在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当时,我是宋之渊的情人,尽管与莫锦荣有一点点关系,但是这种关系并不是很明显的。 现在呢,我已经和宋之渊没有关系了,和莫锦荣的关系,却有些显得不清不楚的。 所以,这其实是有些尴尬的。 但是又不得不去。 我跟着林暮去到了现场的时候,周昕薇和莫锦荣就站在门口迎宾,和每位应邀到会的来宾握手打招呼。(未完待续) 第117章 刁难 他们两个站得很近,配合也很好。 在人前,显得格外地亲密恩爱。 周昕薇看起来满脸幸福,小鸟依人般站在莫锦荣身边,两人有说有笑。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两个是让人艳羡的神仙眷侣呢。 我低着头跟在林暮去的身后,没有去看他们。 我听到前面的长者在夸奖周昕薇以及莫锦荣孝顺,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听在我耳朵里,有些刺刺的。 我们进去的时候,莫锦荣很热情地向林暮去打招呼,“林大明星,能请得动你,我是万分荣幸。” 林暮去少有地弯了弯嘴角,说了一些客气的话。 周昕薇看起来很端庄,她很友好地对我们表达了谢意,我赶紧鞠躬回礼。 很显然,尽管我在他们婚礼出现过,但是周昕薇已经忘记了我是谁。 莫锦荣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我们两个人如刻意回避一般。我心里是有些奇怪的,以致于我都不敢看周昕薇。 跟着林暮去走到里面,可才刚踏进两步,外面的人突然就骚动起来。 我和林暮去对视了一眼,因为我们两个就在门口,就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回头看了一下。 这个时候,我看到,在人群的簇拥中走来的,竟然是宋之渊。 他看起来是依旧十分夺目。 只是与平时不同的是,今天晚上,挽着他的臂弯,同他前来的女伴,却并不是沈宛然。 我是有些错愕,因为宋之渊身边的女人,我只见到过沈宛然,从来没想过,还会再见到一个。 我仔细看了看这个女人,比沈宛然更加风情万种,仿佛浑身上下都燃着一股让人欲罢不能的火焰一般。 等看清了她的脸,我瞬间就认出来她是谁。 她是最近忽然火起来的一个模特,凌一曼。 他们两个人就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气势逼人地走来,直到莫锦荣面前。 因为我还在门口,所以宋之渊一眼就看到了我。 但他只扫了我一眼,就皮笑肉不笑地对莫锦荣说,“看来今天,会很热闹。” 宴会开始,林暮去是应邀而来的艺人,自然是要表演的。 早有仆人带着我们去腾出来的化妆间准备,我并没有太多机会观察,就跟着林暮去进了化妆间。 其实我们早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只要再稍微补个妆就可以了。 林暮去在对着镜子照看自己的妆容时,忽然对我说了一句,“安夏,你确定真的和莫锦荣没什么吧?” 不清楚她为什么忽然又这么问,我只能讪讪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林暮去没再问,而是让我到外面去等她。 她说主人家有为我们安排了席位,不过因为报幕已经报了她的名字,急着往外走,就没和我说具体是在哪个位置。 我也是有些无奈,只能先到外面去,等林暮去表演完再说吧。 其实今天晚上,如果只是一个莫锦荣,大不了我们不要接触,不要说话就行了,难不成别人还会硬将我们两个人套在一起吗? 今晚最大的问题,其实是宋之渊。 我早该想到,周家的寿宴,他会来。 而且,他还特意带了一个新宠来。 继昨天晚上片场的那一出,我有理由相信,宋之渊是故意的。 也许,他早就知道我会来,所以就换了一个女伴。 然后这么想了之后,我就后悔了。 自己未免也太小心眼,宋之渊这样的人,换着女伴参加各种聚会是很正常的事情。 为什么我一定要把他妖魔化,说这些都是他要气我的手段呢? 这对他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 使劲甩了甩头,我打算先不管宋之渊。 今天的主角又不是他,我为什么要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宾客们此时都还是在互相祝福,以及向周昕薇父亲献祝福的阶段,因此落座的人并不多。 这倒给了我一个可以随便站在外场的便利。 我刚从化妆间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宋之渊和凌一曼。 没办法,这两人不管从身材还是样貌,都是极其出众的。 在一大堆人里,能轻易就注意到他们。 我本能地想离他们远一点,但是宴会厅内人太多了,我被左挤右挤,竟然挤到了人群的中心点去。 我下意识就想往外走,这时刚好碰到过来献祝福的宋之渊以及凌一曼。 宋之渊看到我的时候,嘴角微微弯了弯。 那笑容,看得我一身凉意。 周昕薇和莫锦荣是陪在周正则身边的。 不过在他们看到宋之渊走来的时候,就迎了上去。 这时,我离他们不超过三米。 我条件反射地背过身去,他们双方寒暄起来,无外乎一些客套话。 这时,宋之渊忽然说了一句,“能请到林暮去来表演,你们也是大手笔。周老爷子有个好女婿。” 莫锦荣笑了一下,表示只是想尽点孝心,说的谦虚又从容。 闻言,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却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凌一曼突然说道,“我刚出道的时候就听说林暮去是个美人,人美声甜,没想到林暮去的助理也是个大美人呢,莫先生还和她有过一段不解之缘吧?” 听到她这么说,我瞬间整个人都僵住,她无疑是在说我。 似乎是才发现自己失言,没等周昕薇或者莫锦荣有回应。 她就赶紧道歉起来,“哎哟,以前的事,我怎么就拿出来说了,真是抱歉,你们就当没听过我说什么吧!” “……” 我没有转过身看他们是什么反应,我只觉得,凌一曼是刻意说给周昕薇听的。 我眼睛的余光瞥向他们。 周昕薇也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她笑了笑,就回道,“阿莫以前有过多少人,我不在乎,反正他现在,只有我一个。” 周昕薇这么一说,连宋之渊都称赞起她的落落大方起来。 但是不远处听着的我,心里却特别不是滋味。 因为我感觉,周昕薇这句话,也是说给我听的。 这时候,莫锦荣才出来解释,他似乎是开了一个什么玩笑,因为我超级离他们远一点,就没听清楚。 耳边能听到他们的笑声,估计是被莫锦荣遮掩过去了,周昕薇的笑声很开朗,一点都不压抑。 虽然主人家有给我们安排座位,但这个场子,我是呆不住了。 几个人看似轻松的欢笑,却每一句话,其实都是使绊子的。 等到人群稍稍散了一些,我才赶紧脱身,直接又回到了后台,就在里面等着林暮去下场。 林暮去一共需要表演两个节目,时间说长不长,但是说短也不短。 里面的工作人员似乎都出去了,因为现在差不多该晚宴开始了。 等林暮去下台后,我就去给她收拾东西。 其实到这里,我的工作就已经结束了,要是能不留下来,我是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呆。 但就在我要开口,对林暮去说先走的时候,外面的服务生进来请我们出去,说是主人家要感谢我们。 简直是猝不及防,这不是再一次把我推入风口浪尖吗? 但是作为林暮去的助理,我总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去。 硬着头皮,我就只能跟在林暮去身后走出去。 开门的一瞬间,我有些傻眼,因为宾客们已经自动让出了一条道。 林暮去倒是没什么,很从容地往前走。 所以,真正在紧张的人,只有我一个。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周昕薇的父亲竟然是林暮去的铁杆粉丝,所以才会临时撤掉原本的艺人,特意请林暮去来。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表演完还要特别酬谢了。 走道的尽头,就是周正则他们,两边分立着周昕薇和莫锦荣,而宋之渊就站在他们边上。 这个阵容,让我特别不想靠近。 周正则给了林暮去一个大红包,而后两人聊了一下,接着就宣布宴席正式开始。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林暮去和周家人同桌,我是没有意见,我也认为我不应该和他们同桌。 但是,为什么我竟然是和宋之渊同桌,这就很有问题了。 我的位置是周昕薇安排的,这里就挨着他们的桌子。 虽然同桌还有其他的人,但是我总觉得宋之渊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在我身上逡巡。 导致我一场下来,光顾着吃,都没抬头。 这时,又是那个凌一曼,她突然阴阳怪气起来,“哎呀,当助理就是累,看给饿的。” 我一下被自己呛住,赶紧喝了口水,再抬头,就发现一桌子的人都在憋笑。 “……”无语地看了一眼凌一曼,我不想和她起冲突,就忍气吞声,什么也没说。 但是凌一曼却没有就此罢休,越说越过分,虽然她没有指名道姓。 但是在场是助理身份的人,我想,应该只有我一个吧! 凌一曼是宋之渊带来的,她敢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自然是有宋之渊撑腰。 即使听起来很没礼貌也没涵养,所有人都还是给宋之渊个面子的。 我不想在这种时刻说些什么,其实是为了莫锦荣。 如今,我已经知道了宋之渊与莫锦荣之间的利害关系,也知道了莫锦荣需要周昕薇。 就凭这两点,我也是断然不可能给莫锦荣惹麻烦的。 所以,凌一曼说的话,我是一耳进一耳出。 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心里却也是含着气的。 一直到宴会结束,我和林暮去在和主人家告别后,就准备离开。 到门口的时候,结果好死不死又遇到了宋之渊和凌一曼。(未完待续) 第118章 吻,吻! 宋之渊看着我,一瞬不瞬地盯着。 我知道,他是冲我来的。 为了不给林暮去招麻烦,我就让她先走。 然后,我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行为。 因为对宋之渊这样的,逆来顺受是不可能根本性地解决问题的。 刚才在宴席上,我可以说是给莫锦荣一个面子,不想把事情搞大。 但是现在,都散场了,我此时的身份就是我自己,不再是什么助理,我怕什么。 而且,这样下去是没有办法的。 宋之渊看了看我,转身就上车,似乎要走了。 凌一曼也在车上。 我霎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就冲上前去拦住车,接着大步流星地打开后车门,直接冲着凌一曼说了一句,“麻烦你先下车。” 凌一曼看了我一眼的,她最后又犹豫的将目光瞥上了宋之渊。 宋之渊的眼神示意,像是让凌一曼听从我的安排一般,然后凌一曼便下了车。 于是,车上就只剩下了我与宋之渊。 我正视着此时一脸淡定看着我的宋之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的。 然后沉声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今天凌一曼的说话都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其实我早就想到,一个刚出道的模特不会如此目中无人,而且,她说的那些话,无一不是在戳我的痛处。 我和她素无瓜葛,她不至于和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较劲吧?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所做的这些,都是受了宋之渊的指示。 宋之渊慵懒地看了我一眼,也不否认,他反倒笑了起来。 笑完,他忽然伸手嵌住我的下巴,对我说道,“我这么做,刚好帮你转正,助你一臂之力你还不乐意了?” 宋之渊晚上的这个行为,说实话,让我很不高兴。 无视他嵌着我的动作,我质问他,“你至于这样赶尽杀绝吗?” 而宋之渊却看着我,表情十分冷淡,他微微向我这边靠近了点,近得我能嗅到他扑面而来的气息。 “你认为我是在赶尽杀绝吗?” 我本能想后退,但是宋之渊抓得我很紧,我只能干瞪眼。 “如果不是,那你能解释一下你自己晚上的行为吗?” 闻言,宋之渊突然笑起来,“我什么行为?” 我们两个的距离太过暧昧,我有些招架不住,奈何又挣脱不开。 既然如此,我索性豁出去了,气势汹汹地对他说道,“为什么你要通过凌一曼告诉周昕薇我和莫锦荣有过一段?” 明明,周昕薇与莫锦荣之间的关系,是商业联姻。 莫锦荣此时又格外的需要周家的关系,宋之渊这样做,分明就是在给莫锦荣设置障碍,让周昕薇与莫锦荣之间出现障碍。 宋之渊笑了一下,然后极其霸道地将我的下巴抬高了点,说道,“有些话,我不重复第二遍,你不认为我是在帮你吗?” 被他这么钳制着,我瞬间又气又恼,都快气哭了。 “你能别捣乱吗,这是什么场合你不知道吗?” 我话音未落,宋之渊就突然放开我。 他幽幽说道,“不明白的人是你。” 不禁一愣,宋之渊这句话说得太突然,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 呐呐回了他一句,“即使不明白的人是我,你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来干涉我的生活。”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句话激怒了宋之渊,他转头看我的瞬间,有一股寒芒从眼中射出。 我被煞了一下,但并不打算示弱,因为我觉得宋之渊真的太过分了。 “你说我在干涉你的生活?” 宋之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他似乎分分钟又会过来抓我。 条件反射地往后面挪了一点,我看着他,反问,“难道不是吗?” 此言一出,宋之渊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这一刻,我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的眼底明灭不定,我下意识以为他动怒了,但是却又不像。 有些看不明白他,然而此时我的后背已经慢慢渗出汗来。 我不知道这场对弈,我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我上车只是希望告诉宋之渊别太过分,别刁难莫锦荣的。 可是现在,显然已经在朝着别的方向发展。 没想到,接下来,宋之渊却这么说了一句。 他的表情在一瞬间恢复平静,然后对我说道,“你的人都是我的,我还需要干涉你什么。” 宋之渊此言一出,我很意外。 但是也很不舒服。 如果我人是他的,那他现在是在做什么呢?他之前又是什么意思。 我是一件物品,一个无生命无感情的商品吗?买了之后,就不需要再照顾任何。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所以,我看了宋之渊一眼,心情更加低落了。 也意识到,我无法和他说清这些。 于是,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拉开车门直接下了车。 当我下了车之后,环顾四周,才发现,现场已经没什么人,我俩在车上争执的时间有点久,凌一曼估计早就走了。 这里是别墅区,我要打车的话,得走到外面去。 而且,走到外面也不一定能打到车。 就在我要走的时候,宋之渊冷不丁从车上下来,隔着一辆车对我说,“我送你回去,这边打不到车。” 看了他一眼,此时宋之渊已经没有刚才那种微怒的样子,他的表情十分正常,仿佛我只是一个需要帮助的路人。 他的反复无常,让我有些吃不消。 不过想想,此时已经很晚,如果我硬是自己走出去还打不到车的话,晚上岂不是得露宿街头了。 思忖再三,最后,虽然不情愿,我还是上了宋之渊的车。 他负责做司机,我为了避开他,所以并没有坐在副驾驶席上。 宋之渊调转了下车头,就问我,去哪里。 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也不客气,没好气地回道,“我住哪里,你不是知道吗?” 我语音刚落,车子就如上膛的子弹一般飞了出去。 一路上,宋之渊没再和我说话。 而且,他的车,开得飞快,简直都要生死时速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夜里的关系,我觉得比上一次他飙去郊外的时候还要恐怖。 宋之渊应该是生气了,我小心地瞄了他一眼,心里虽然害怕但不吭声。 应该生气的人,难道不应该是我吗? 我就也犟着,不打算和他说话。 车窗外飞速闪过车水马龙,路灯仿佛起舞的流光,我一直看着窗外,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俩竟然愣是一个字的交流都没有。 到地方后,我头也没抬对他说了一声谢谢,而后就打开车门下去。 感觉短时间内我们两个还是不要再见面为好,我走得很快。 可没想到,刚从包里掏出钥匙的时候,后面忽然袭上来一个黑影。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股很强的力量从给我身后撞来。 我被撞了个猝不及防,钥匙脱手掉到地上。 这时,一双大手直接握住我的手腕,往外一带,我直接整个人被转了半个圈。 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就传来炽热的温度。 愣了好几秒,我才反应过来。 猛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张我刚下定决心短期不再见面的脸,我内心一下子就慌了。 双手推拒着他的身体,我试图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死死的。 宋之渊在我口内逡巡,慢慢带走了我的所有力气,我想挣扎,却力不从心。 我贪恋眼前这个人的吻,可我同时又明白,不可以再这么下去。 失去抵抗的能力,宋之渊似乎被我的不抗拒激励了般,更加用力的吮吸起来。 我脑海里警铃大作,乱作一团。 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满天的星辰。 各种混沌在我的脑中交织,变成一幅特别震撼的画面。 最终,我从他怀中挣开了。 没敢看现在的宋之渊是什么表情,我迅速从地上捡起钥匙就开门跑进去。 直到将大门关上,心脏还是猛跳个不停。 喘着气,我下意识擦了擦嘴巴。 很热,很烫,被宋之渊碰过的地方,仿佛都在共鸣,我能感受到脉动。 他不是要将我赶尽杀绝吗,为什么突然又吻了我,还如此激烈。 不得不说,我差一点就沦陷了,几乎能听到自己的理智线在铿铿作响的声音。 双腿有些发软,我此时几乎站不稳。 稍微扶了扶墙,我将包甩在鞋柜上。 摸了摸自己的脸,很烫,连带整个脑袋都胀胀的。 此时我也没在意,为什么客厅的灯是亮着的。 跌跌撞撞地走到沙发上颓丧地坐下,顶吊灯灯火辉煌,看起来有些炫目。 我重重闭了闭眼睛,我不知道,宋之渊究竟想做什么。 为什么他每次都喜欢打完一巴掌立马就给颗糖,而我也是不长记性。 每次都会被他扰乱自己的内心。 不禁重重叹了口气,我这是何必呢? 却在这时,我忽然听到客厅里似乎有其他的声音。 睁眼一看,竟然看见莫锦荣从洗手间从容地走了出来。 我瞬时有些看傻了,从没想到今天晚上还可以再看到他。 按理说,莫锦荣不应该在,而应该在陪周昕薇才对,毕竟今天是周老爷子寿辰。 莫锦荣看到我的时候,多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我的状态看起来有些奇怪。 我赶紧稳定自己的情绪,不想让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其实莫锦荣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我很尴尬。 但我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就问他,“你怎么来了?” 莫锦荣的表情有些微妙,顿了顿,才回道,“我只是过来看你一眼。” 听他这么说,我微微一愣,但没等我回应什么,莫锦荣又扫了我一眼,就直接走了。 没错,他没有说多余的话,仿佛真的如他所说,只是来看我一眼。 他这个举动,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莫锦荣怎么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他难道就为了和我说这句话,特意回来? 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在莫锦荣出门后,赶紧一下站起来追到窗边,撩开窗帘就往外面看去。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我没看到莫锦荣,而是发现宋之渊竟然还没有走。 他看着上面的方向,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没看到我。 虽然是这么觉得,我还是本能地躲了一下。 莫锦荣就这么下去,肯定会和宋之渊面对面碰上。 我的心不禁揪了起来,看到莫锦荣从门里出来,宋之渊毫无疑问会加深对我的误会。 而我不知道,这种状态下的莫锦荣看到宋之渊会怎么想。(未完待续) 第119章 迷妹 好在,宋之渊只再站了几秒,就上车先行离开。 他的车子往外驶去后,莫锦荣才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幸运,但他们两个没碰上,总应该是好事。 此时我的心里乱成一锅粥,因为我已经逐渐不知道,自己究竟爱的是谁。 仿佛自己正置身于一个情感的漩涡中,找不到方向,无法呼救,也没法自救。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沉下去。 这两个男人,对待我的方式千差万别,但都能直击我的心脏。 我是越来越理不清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因为是林暮去的助理,所以经常要跟在屁股后面参加各种聚会。 而在这些聚会中,都无一例外地看见了宋之渊,他以往参加聚会很少,但是现在却参加聚会较多了。 而每一次,我都能看到他身边带着不一样的女伴,什么类型的都有,从嫩模到明星到网红。 从那天我强烈地谴责他干扰我的生活后,他没再找过我,聚会中相遇,他也只是看我一眼。 但是每次这一眼,都让我分外难受。 莫锦荣则和宋之渊刚好相反,他对我的关怀越发细心,经常给我生活上给予很大的帮助。 这段时间,说实话,我感觉我和宋之渊已经离得越来越远,而我和莫锦荣离得越来越近。 我们的日子就这么交缠着过了三四个月的样子。 这期间,我的心仍旧摇摆不定,但更多的时候,是处于煎熬之中。 有些事,不能做,有些事,不敢做。 再加上工作上给我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我的精神状态逐渐处于一个崩溃的临界点。 就在这个时候,我妹妹的高考结束了。 她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开学前几天来投奔了我。 其实她填报志愿的时候是瞒着我的,一直到收到录取通知书,才告诉我。 我妈妈希望她和我在同一个城市,这样也好有个伴可以互相照顾。 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很为我妹妹高兴,她是我们家最有出息的。 但同时,我又有些忐忑,因为我现在的这个情况,几乎自顾不暇,我自认没有条件能好好照顾她。 而且,我也害怕她发现我的那些事情。 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中,终于等来了她到北京的日子。 是在开学的三天前,提前来做好准备。 我去接了她,因为我现在住在莫锦荣的房子里,所以就让她留宿在那里,总不能让她去住地下室吧? 全程我都有些心不在焉,我妹妹要来的事情,我已经提前和莫锦荣说过了。 他说我自己拿主意,不管怎么样他都支持我的决定。 莫锦荣此时的体贴却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我也别无他法,只能把我妹妹带回来。 “姐,你住在这么高档的小区啊?” 打车到门口时,我妹妹就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我虽然有些头疼但也一一解答。 对于这个房子的事情,我都是直接敷衍过去,没有正面回答。 进门后,我妹妹再次发出惊呼,她特别欣喜,眼中仿佛闪耀着星星,“姐!这里好大啊!” 妹妹转了一圈,然后四处看了一看,上楼又下楼,最后才在我的面前,又静静的看着我,说道,“姐,你是怎么找到这样的房子的?租的吗?那得房租多贵啊。“ 我将她的行李放下,给我们两个人分别倒了杯水,递给她一杯,浅淡地回道,“这是我朋友的房子,我帮他照看。他不怎么回来,所以这个房子久没人住,我算是给他看家的。也就不要房租了。” 我对她撒谎了,而且脸不红心不跳。 其实我对这样的自己,每次都很讨厌。 但是我又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有些事情,我妹妹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什么朋友啊,竟然让你照看这么高档的房子?” 我转过身,去拿备用钥匙,一边回道,“这个朋友我帮了他几次,刚好我原本住的地方现在不能住了。” “姐,说实话,是不是你男朋友?” 我妹妹这么问的时候,我手下一颤,不过很快就恢复平常。 转身,果然就看见她一脸八卦地看着我。 没好气地将备用钥匙塞到她手里,我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啊,小小年纪,满脑子都在想什么!来,行李帮忙拿上来,给你安排房间。” 我是努力挤出来一丝笑容的。 妹妹对我吐了吐舌头,说道,“行了行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总觉得我年纪小,我现在也是大学了好不好,成年人,大学生!” 她一脸骄傲的看着我,说道。 “好,大学生!”我附和了她一句,就将她推进了她的房间,然后,她走进去收拾她的东西的时候,我就没有跟进去了。 我静静的看着这门关上,环视着这个房子的四周。 心里暗暗想着,三天,就这三天的时间,我撑过去,撒谎圆过去,然后就好了。 等妹妹去学校里报道就好了。 在安排好妹妹之后,第一天我们是休息的。 第二日,带着她随便转转北京,为了避免露馅。 我们两个人在外面转的话,她就不会再去问我关于这个房子的问题。 本来一切都是很顺利的,然而,就在第三天,也就是我妹妹隔天要去学校报到的那一天,顾升晏来了。 我千防万防,万万没想到,最后没防住的,竟然是顾升晏。 不过总比是莫锦荣来好得多。 顾升晏敲开门的瞬间,就站在门口摆了一个很帅的pose。 然后眨了眨眼睛,和我说道,“今天我主演的电影点映,你和我一起去看吧。” 说完这句,他就自顾无人的走了进来,然后一下子坐在沙发上了。 也是这种时刻,我妹妹偏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下子就见到了顾升晏。 “安琪,回自己的房间去。” 我连忙命令道,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着急。 顾升晏看了她一眼,挑眉看着我说道,“怎么,连介绍都不介绍一下吗?我又不是饿狼。” 安琪的目光是一直盯着顾升晏的,不等我介绍,就先冲着顾升晏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我叫安琪,姐这是谁啊?” 我有些无力地叹口气,心中略忐忑。 “朋友加邻居。” 我说道。 我并没有介绍顾升晏的名字,而且我在飞快的想着,该如何结束这个谈话,让顾升晏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我都没有来得及做,安琪却抢先走到我面前,她瞪大眼睛看着顾升晏,一脸激动。 “你,你你你,你长得和顾升晏好像啊!” 我敢确定,在顾升晏说他主演的电影要点映的时候,我妹妹绝对是没听到的。 所以,她说顾升晏的名字,就是说明,她之前就知道顾升晏这个人。 顾升晏微微一愣,而后就露出招牌的王子笑容,点头。 我妹脸上的笑容简直要乐开了花。 完蛋,看到这一幕我就知道,我妹妹是顾升晏的迷妹。 我瞬间有点欲哭无泪。 什么叫冤家路窄,这就叫冤家路窄。 顾升晏轻轻地回了我妹一句,“我就是。” 他说完这句话,没有再和我妹说话的,而是转身看向了我,问道,“去不去看,机会难得的,还有我的亲自保驾护航。” “去看什么?” 安琪急切的问道。 “点映。” 顾升晏说。 “什么都不是。” 我说。 我们几乎异口同声,所以我妹听到了两个答案。 只是她选择性的忽略了我的答案,而是,激动地看着顾升晏问道,“你只邀请我姐吗?我可以跟去吗?” “可以,当然。” 顾升晏的笑容得体,然后笑着看着我。 我妹则给了我一个请求的目光。 从来,我都是惯着我妹的,这一次,我有些想要拒绝。 “姐……” 我妹看着我的方向,冲着我撒娇似的说道,“姐,我想去,你就带我去一次吧。” 顾升晏冲着我笑了一下。 显然这种时刻,我强硬的拒绝并不合适,我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去吧。” 我说。 就当是满足安琪一个心愿。 于是,顾升晏就带着我们两个一起去了。 然而,在路上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顾升晏一边开着车,一直和我说话,我只是可有可无地回了他几句。 但是在这过程中,我妹妹却好几次都试图插话。 我不禁内心聒噪起来,浑身都很不安。 一直到到了现场,顾升晏去忙他自己的,我和妹妹走入观众席的时候,她才算是安静下来。 点映其实就是圈内的一些人当先一步看电影,然后主创出现答谢这种模式。 这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不过我对这种并不是很感兴趣。 而安琪,全程一眨不眨地一直盯着屏幕看。 看完电影,主创上台答谢的时候,安琪就在台下夸奖顾升晏不仅人长得帅,还演技高超,很引人入胜。 这样讲还不罢休。 晚上,我们一起回去的时候, 顾升晏的助理开车,妹妹则一直当着面在夸他。 顾升晏也是一个单纯耿直的人,被人称赞后也心情很好地回应起来。 我一直想给他使眼色,让他见好就收,奈何他们聊得太热络,愣是没注意到我。 他们两个甚至到后来都聊起电影情节起来,一副他乡遇故知的样子。 从八卦到传闻,应有尽有。 顾升晏都笑着回答,其实我觉得顾升晏的态度会这么好,是因为她是我妹妹。 在这期间,我插了几句话,大体是问明天报名的情况。 但是我妹妹却对我的打断不是很高兴,她心不在焉地回答我几句,而后又继续找顾升晏说话。 好几次我都想对她说,顾升晏今天忙了一天有点累了…… 但想想,她估计是不会听得。 看着妹妹看顾升晏的表情,我有些担忧。(未完待续) 第120章 恶魔的笑容 很明显,她很喜欢顾升晏。 当然,每个粉丝都会很喜欢自己追的明星。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啊。 在电视上看到,和在现实中接触到,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特别,她现在知道顾升晏是她姐姐也就是我的朋友。 从她眼中泛着的波光中,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丫头,估计是对顾升晏一见钟情了。 所以,这就让人担忧了。 这个圈子并不适合我们这种人。 我自己已经棋差一错,进了这个圈子,其中的痛苦滋味只有自己懂,也只能自己吞。 我真的不希望妹妹变成第二个我,她明明可以拥有比我更加光明的未来。 我只希望她能好好上学,顺利毕业后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过着平凡简单而幸福的一生。 但是现在,这个美好的蓝图正在响着红色的警灯。 将我们送到家门口时,我妹妹还问顾升晏要不要进去坐坐。 这就有点过了,我就出来打圆场,对她说顾升晏明天还有通告,让他回去休息。 但没想到的是,顾升晏却笑嘻嘻地跟上来,说他明天放大假,想坐到什么时候就坐到什么时候。 顾升晏是个话唠这件事,我从之前就知道了,但我没想到,他的话唠程度竟然会到达这种地步。 安琪对于顾升晏还会留下来小坐这件事十分开心,话匣子也是一下就打开了。 两个健谈的人碰在一起,对我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 他们两个聊了估计得有两三个小时,还是我一直在顾升晏背后放冷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感觉到了,最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他出门的时候对我嬉皮笑脸,我一看就知道,他是故意和我妹妹瞎扯的。 可是他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一个初动春心的少女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 第二天,我送安琪去报到。 我们坐公交车去的,途中,安琪突然说想喝奶茶,刚好看见某个站点附近有一家,就直接下了车。 我有些无奈,但只能跟着。 下车后,我跟在她后面走了一段,不过没有陪她过去,只是站在路边远远地看着。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百无聊赖的时候,我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缓缓停下来一辆豪车。 我以为是我挡到了视线,就想往里面走一下。 不料,此时车窗慢慢摇了下来。 我在看见里面坐着的人时,下意识想躲,但是却被对方喊住。 “你想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浑身一僵,慢慢转回身,看着宋之渊,且装模作样的回道,“我没躲,我为什么要躲你?” 闻言,宋之渊弯了弯嘴角,“不是躲我的话,就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简直是奇怪的理由,我并不打算照他说的做。 事实上,我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我越觉得自己和莫锦荣的距离拉近,就越无法直视宋之渊的眼睛。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聚会里看到是一回事,毕竟一个场子里有那么多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虽然也有很多路人,但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吗?” “你是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这脾气也是一激就起,直接就微微俯身瞪着宋之渊。 他叫我看,我用瞪的,一样是眼睛,差别也不大。 然而,我这么气势汹汹的样子,却丝毫没有撼动到宋之渊。 相反,他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不得不承认,宋之渊这张脸简直帅得有些犯规。 被他这么看着,仿佛正顶着巨大的压力般,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就在我要抵不住的时候,我转身想要走,又被宋之渊喝住。 也是这个时候,安琪回来了。 她一边吸着吸管,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杯。 走到近前,她将奶茶递给我,狐疑地看了看车内的宋之渊,而后又看了看我。 我真心怕宋之渊注意到安琪,就赶紧拉着她,拦了辆出租车就离开。 我以为是没有看到的,因为这个速度已经很快了。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还不够快。 在出租车上,安琪似乎对宋之渊很好奇,看着我问道,“姐姐,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我看了一眼安琪,她的目光中明显全是关心。 “一个普通朋友。” 我也是词穷的很,竟然把所有有关系的人都以一个朋友概括了。 “哦?”安琪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说道,“你的朋友好酷,好迷人!” 不知为何,我看着她这么说,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我静静的盯着她。 安琪以前读书的时候,基本上抬头是书,低头也是书,她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 当然,这几年我们见面聊天的时候不多,自从我认识宋之渊之后,就更少了。 所以,我并不知道她有了哪些变化。 我直接转移了话题,问她,“你最近怎么看见个男人就觉得迷人,是不是准备在大学的第一天就谈恋爱啊?能考上大学也不容易,还得好好学习,不要沉溺在男女之情里面。” 被我这么一说,安琪显然很不服,她撇了撇嘴就回道,狠狠地吸溜了一口奶茶,说道,“才不会在大学校园里找男朋友呢!以前我可能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啊……我要努力变得更好。” 听安琪这么一说,我瞬时心里觉得很是安慰。 我本来以为,安琪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好好学习的。 然而啊,我太天真了吧,安琪这句话的意思背后,隐藏着的感情太汹涌了。 我对安琪的了解,也少。 我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很快,就到了安琪的大学。 站在门口朝里看,就觉得特别大,特别宏伟壮观。 对我来说,这个地点,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也许也是我内心的那部分自卑在作祟,总觉得走进去的时候,双脚都在颤抖。 安置好安琪,我就直接回了家。 虽然只是帮忙处理一些手续,外带给她收拾了一下宿舍,但是我却觉得好像身体被掏空。 大概是因为路上的时候,碰到宋之渊的缘故吧。 今天是我请的最后一天假,想着要不就早早洗个澡休息。 但是就在我洗完澡,已经盖在床上的时候,公司忽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我有些意外,在假期里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赶紧接起来,我就听对方说事情的原委。 原来,林暮去在晚上有个活动,要见制片,地点是个娱乐会所。 林暮去有事情耽搁了一下,公司要我先去挡一阵。 电话里还特别强调,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几乎能让林暮去走向国际,所以机会难得,一定要好好把握。 我一听,当然是为林暮去高兴,加之公司上层的施压,让我不得不去…… 在去之前,我是特地查了一下这个导演和制片人的,很不走运的是,这个到呀与制片都以好色著称。 但是,以好色著称也没有办法的,该去了还得去! 我特地穿的多了一些,然后晚上顺着房号找到了房间。 在敲门之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礼貌地敲了三下门,才推门而入。 没想到,一照面,就看到了一个大熟人! 坐在中间,正搭着一个公主的肩膀的人,不是宋之渊是谁。 他也看见了我,满眼含笑的样子,看起来特别渗人。 我没想到他也在。 “呦,这个不是林暮去吧,我看着和电视里不像啊。” 其中一个男人先开口打破了宁静,他一脸打量的看着我,然后走到我的面前。 “抱歉,黄导。” 我认出来这个是黄导,所以开口解释道,“今天林暮去有些事情,得晚些道。” 我在来之前,打好了准备的,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里的准备啊,比我想象的要严峻! 气氛很诡异。黄导没有说话的,是其中的一个经纪人说的话。 他笑着看着我,一脸打量,冲着黄导说道,“黄导,看来这林大明星觉得我们的戏对她来说并不是很重要啊?” 我赶紧赔笑打圆场,“这就言重了,暮去是真的有很急的事情耽搁了,这不让我先来帮她陪你们。” “你?”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道,眼神中是充满了鄙夷的。 就像是在说,你赔不是,你是哪根葱哪根蒜?! 然而,宋之渊的面上并无半天不妥,甚至,他的目光都像是无所谓一般。 “你打算怎么陪我们啊?” 制片人笑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我 “抱歉。”我是想要说一声道歉,就让他们放过我的。 但是,我从他们的眼神中知道,这并不可能。 “您想我怎么陪?” 虚与委蛇地打擦边球,仿佛又回到了做酒女郎的日子。 这种状态我太清楚了。 幸好房间里的光线不亮,所以应该看不出我红了红脸。 这是一种打情骂俏的手段呢,如果宋之渊没在这里,也许我能更自如一点。 但是他的视线莫名给了我很大的压力,我压根不敢抬头看他。 听我这么说,那个制片人和导演同时笑了起来。 他们笑得越大声,越豪放,我就越胆战心惊。 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就在这时,我万万没洗到,宋之渊出声了。 他幽幽说道,“既然你要替你家的明星赔礼,那就先罚酒。” 宋之渊的语气很淡漠,但我却着实吃了一惊。 我的酒量,宋之渊是知道的,他还曾经被我喝趴了。 宋之渊话音刚落,那个黄导就赶紧附和说,“对,那就先罚酒!” 说完,就和那个制片人手脚麻利地开了好几瓶酒。 桌面上摆放着各种洋酒,啤酒。 他们直接就在桌上给我倒了好几杯,还是大号的那种杯子。 看了宋之渊一眼,他此时正在调戏应召女郎,那画面看起来有些辣眼睛。 “怎么不喝?” 也许是嫌我太墨迹,那么制片人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这时,宋之渊才转头看我,我们的视线刚好对上。 然后,他笑了一下。 却是恶魔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121章 老公,我爱你 其实,被宋之渊看了这么一下,我是犹豫的,但是酒杯到面前,不得不喝。 然后,我就喝下第一杯,第二杯,第三杯,第四杯…… 原本以为这么豪饮应该可以让对方满意一点了吧。 结果没想到,我刚放下空杯子,对方就立马加满。 我差不多喝了有十杯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倒空了好几瓶。 宋之渊全程都没有管,只是默默地看着我喝。 我也怕让对方不高兴,就只能倒满就喝倒满就喝。 也许是觉得最开始的赔礼到这里就可以了,我喝得有点难受的时候,他们终于停手了。 “没想到小美女酒量这么好,来来来,坐到哥哥这边!” 制片冲我笑了笑,那样子看起来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我虽然心里是拒绝的,但还是硬着头皮坐过去。 宋之渊仍然一声不吭,自己喝着酒,一边看着我们这边。 我一坐到制片身边,他就开始不老实。 我好不容易按住他要往我大腿上摸来的手,赶紧就给他倒了一杯酒。 他看我还挺上道,就开始给我敬酒。 喝酒的话,倒是没什么,别被占便宜就好。 然而,很快我就后悔了。 即使我喝酒很厉害的,但是也受不了车轮战。 因为后面黄导也加入了。 即使他们单个人酒量不如我,但是两个人加起来,我也有点招架不住。 后来我实在是喝太多了,我找了个借口,要去上洗手间。 到了洗手间,却根本吐不出来。 我给林暮去打了个电话,问林暮去什么时候过来,结果林暮去那边说公司的安排时间太长,还得等等。 我简直是有些崩溃, 于是,我挂了电话又在洗手间里犹豫了很久的,我很不想回去,所以我就一个人故意的在洗手池旁站着,一直到,宋之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了洗手池旁。 他看了我一眼,我没打算搭理他。 却也只能再回去。 原本,我是不用这么拼的,但是这半年的时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在工作上,大家都说我是林暮去的福星。 因为这半年,林暮去几乎一下子多了很多特别好的机会,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那种。 但是同时,也是不好处理的那种,比如像今晚这次。 我只能这样硬挺着。 我需要这份工作,我需要谋生,我害怕我失去这份工作之后,什么都做不了了。 当我重新推开门的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林暮去的事业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快速上升期,我工资也涨了不少,但是每个遇见的客户,多多少少都刁难,这些原来不是巧合。 之前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又有多少是和宋之渊有关系的呢? 制片和黄导看我回来,都很开心,两个人喜笑颜开。 但是他们看着我的眼神,里面藏了什么,我是知道的。 我不可以倒下,也不能。 然而我刚回去,就又被灌了三瓶酒。 其实如果只是喝同一种酒的话,我可以喝特别多。 但是混合喝,真的很容易让人醉。 即使我已经锻炼了一身喝酒的本领,也有些受不了。 这时,宋之渊回来了。 那个制片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就对黄导说,“我听说,这个小助理以前是会所的小姐。” 闻言,黄导两只眼睛立马放光。 我虽然已经开始犯晕,但还是马上否定,说道,“不是,我只是卖酒的。” 然而那个导演此时根本就听不进去,直接说,“那也是小姐!” 说着就开始动起手来。 我真的想要抗一抗的,帮林暮去拿下这一单。 但是,我最后还是没有忍住。 我伸出手来,狠狠地推了导演一把,然后快速的转身。 就在转身的瞬间,我说了一声,“抱歉,对不起。” 可是我明白,这句抱歉,什么用都不管,如果我走了,林暮去这单子估计也完了。 但是,我没办法。 我太恶心了。 我几乎是逃也是的逃出这个会所的,身体的状态,又让我都跑不了很远。 刚刚跑出门,我就连忙的跑到了路边,胃里急速难受,我扶在路边呕着,却只是干呕。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胃里很翻涌,但是什么都吐不出来的状态,逼得眼泪直流。 就在我直起身子的时候,我以眼睛的余光早已经瞥到宋之渊跟着我出来了。 但是,我故意没有理他。 我就像是倔强的在赌气一般,站起身子来,朝着路边的小摊走过去,付给小商贩钱,买了一瓶矿泉水。 然后旁若无人的仰起头来,给自己灌了整整一瓶,不断地灌了吐出来,灌了吐出来,如此往复。 这才让身体舒服了一些的。 身体舒服着,但是我的脑子却是醉着的。 我喝了很多酒,喝醉了,我低估了那两个人的酒力。 亦或者,我是没醉的,我任何时刻都没有我现在这一刻这么清醒,平时我都在伪装,因为喝了酒,所以像是给自己找了一个任性的出口一般。 我可以把我想说的,把我的难过,把我所有的委屈,都一股脑的说出来了。 这半年的时间里,宋之渊百般刁难过我,我都是忍着的。 我在较劲,我想赢。 但是我现在发现,我什么都赢不了,而且我只能输。 我走过去,冲着宋之渊笑了一声的,然后看着宋之渊,眼睛里全然的对我自己的鄙夷嘲笑。 “你满意了吧。”我说,“这么久了,你看我过成这样,你开心是吧。” 宋之渊点燃了一支烟,眼睛里一脸打量,“你不开心吗?” 他似乎是没有把我当喝醉了看,所以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带着一股调侃的,一如往常的疏离与刻意。 “不开心!” 如果我清醒,我可以控制我的思绪,我的理智占领我的感性的话,我一定会和他说,“对啊,我开心的不得了,我一定不让你得逞的。” 可是现在,我喝多了,或者说我需要借助着喝多了去找一个出口。 我没有再遮掩,我只是说了,不开心。 宋之渊愣了一下,他像是没有想到我会说这些似的,他静静的点燃着他那一支烟,看着我,吸了一口,说话与以往方式竟也有了一些不同。 他问,“既然不开心,那为何不回来。” 我拼命的摇了摇头,又眨了眨眼睛。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或者说,是真的。 我竟然看到宋之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柔和。 他和我说,“你之前不也挣扎,但是你不都是会求饶,然后示好回到我身边来的吗?之前如此乖,现在如此不乖。” 宋之渊指的是,我每一次都会给他主动的说,“老公,我爱你。” 这句话,是我们示好的标志。 他提醒这些的时候,我便全想起来了。 想起了我这么久的委屈,以及我逃不开的对宋之渊的迷恋。 谁能解释清迷恋这种东西呢?它就像是毒品一般,虽然大家都知道会有害,却如果粘上,就会舍不掉。 我静静的向前走了一步的,伸出手来,将宋之渊的那半截烟拿过来,优雅的放到嘴边,抽了一下,轻轻吐出。 我是故意的,朝着宋之渊的方向。 然后才将烟熄灭扔掉的。就在扔掉的瞬间,我的手也便攀上了宋之渊的脖颈。 宋之渊先是愣了一下,我在他的耳边说道,“宋之渊,你赢了,你赢了,赢了!你早就赢了!彻底的。我根本就离不开你,不管我的身体想怎样的反抗。” 宋之渊静静的盯着我,钳制着我的下巴,忽然将我抬起来与他相对的,然后,我故意向他的方向够了一下。 他的唇也倏然的落在了我的唇上。 这个时间太久了,也许只有短短的半年,或者几个月,但是我竟然觉得,我与宋之渊的触碰隔了太久太久的时间。 以至于,我的唇碰上他的唇的瞬间,我的整个身体都是战栗着的。 我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没有拥抱,也没有挣扎,没有更近也没有更远。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忽然之间有一辆商务车停在我们身边的。 我认得那辆商务车,在我的脑子急速的反应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从车上走了下来,然后远远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动。 那个人是顾升晏。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在顾升晏的车没有停留多久的时候,一辆出租车也急切的在我们周围停了下来。 紧接着,出租车上下来了一个女生,她左右查看了一下,正准备往里跟的时候,也愣住了。 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我,站在原地。 那个人是我妹妹安琪。 她为了追顾升晏的车,跟踪到了这里。 我几乎是一瞬间就把宋之渊推开的,甚至连打招呼解释,亦或者一些别的反应来做一下都没有做。 便快速的急忙的朝着远处走了。 然后我听到身后是安琪的声音,她大声的喊着,“姐,姐……你等等我,我有事要问你!”(未完待续) 第122章 酒后真情 安琪越是大声地喊我,我脚下的速度就越快起来。 此时我的脑袋一片混沌,无法思考,纯粹是本能反应。 直到她最后,仿佛拼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声,“姐!” 当下,我整个人都僵住。 听到身后一连串小跑的声音,我知道是安琪过来了,就转身。 果然,就看到她站在我身后,有些气喘吁吁。 我突然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此时我的脸上肯定十分精彩。 我只希望这路灯照不出我内心的纠结。 “怎么越喊,你走得越快啊……诶诶诶?!” 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抓住安琪的手臂,而后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 也许是我这个动作有些突然,安琪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我从坐上车开始,就一直沉着脸。 我没说什么,事实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难道我一定要解释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其实现在我的心里害怕极了,我担心安琪已经看出了点什么,我害怕她知道我是这样的人。 但是,该来的总是会来。 那么具有冲击力的画面,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我也不是心虚,只是有些疲于应付。 安琪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小心谨慎地开口问我,“姐,那人不是今天看到的那个……你的朋友吗?” 此时的我心情极其复杂,但还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姐,你怎么会……” 我在她第二个问题还没有问出口的时候就打断她的话,我说,“今天这是工作,我有点喝多了,以后再给你解释。” 安琪张了张口的,但是她没有说。 其实我能猜到她想问什么,她一定是疑惑我怎么会在会所前面和一个男人纠缠不休,而且还满身酒气,一看就是刚从里面出来。 我心底忽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楚,但仍然重重眨了眨眼,不让自己哭出来。 说到底,一切的罪,又能怪谁呢? 我没有把安琪带回家,而是直接把她重新送回了学校。 从我打断她的话开始,安琪就没再说话。 虽然她表面上没什么表示,但是我能感觉出来,她似乎有一点点不开心。 但此时的我,根本没有安慰或者开导人的余力。 如果她有什么问题,也只能先放一放,我需要自己一个人静静。 看着她走进校门,我就上车回到住处。 我的头脑早已清醒,但是脚下还有些飘。 我想,我今天真的是醉了。 竟然对宋之渊说那种话,还吻了他。 但是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既然不开心,那为何不回来。” 是吗,我不开心,就可以回去吗? 世界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但是,我不开心,我是真的不开心。试问,我又如何能开心得起来呢? 宋之渊永远不会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我内心的煎熬和挣扎。 每次看见他身边换着不同的女伴,我的心都像被挖走了一块般,直到被掏空。 而每当我被掏空,莫锦荣却又适时捧着心试图填补我心中的空缺。 这是很矛盾,很让人无措的局面。 但是,却是个死结,无解。 进屋后,我将身上的东西都直接甩在鞋柜上。 跌跌撞撞地躺到沙发上,顶吊灯的光线太亮,有点晃眼。 长长出了一口气,我觉得异常疲惫。 眼睛闭上,就不愿意睁开,仿佛只要能这样长眠下去,我就不愿意醒来一般。 然而,虽然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极其疲惫,但是,我并睡不着。 感觉现在的自己就是一滩稀泥,糊在沙发上,揭不起,也铲不开。 屋子里很安静,这一刻的静谧,反倒让我心里有些安慰。 因为实在太安静了,以至于我连哭的想法都没有。 我怕破坏了这方宁静。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倏然传来敲门声。 我一开始不为所动,因为此时的我,实在连一根手指都不愿意动弹。 但站在门外的人似乎很执着,并没有停止敲门。 沉思的氛围被破坏,我有些无奈,也有些烦躁。 从沙发上艰难地爬起来,就扶着沙发椅背走到门口。 一开门,就看见了莫锦荣的脸。 不知为何,登时我竟悄悄松了口气。 也许是我潜意识里,觉得会以敲门这个途径进门的,只有顾升晏吧。 莫锦荣应该会有钥匙,但是莫锦荣告诉我说,他走的太急了没带钥匙。 我让开身子,请莫锦荣进屋。 他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才发现,莫锦荣的身上似乎有点湿了。 原来外面已经下雨了吗,我竟然都不知道。 其实现在莫锦荣过来,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因为我的心情还没有平复,头也痛得要命。 但我还是尽量保持往常的语调问他,过来有什么事。 莫锦荣本来是往里走,忽然就站住,转过身来,看着我,他的眼睛里,像是烟花一样绚烂,说道,“来陪你看今年的第一场雨算大事吗?” 说完,他就笑了。 他的笑容看起来很温暖,和他身上被淋湿的衣服相称起来给我一种特别大的冲击。 特别是在这种事情,又是在这种时候。 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爱,比起宋之渊的步步相逼,莫锦荣却是细水长流型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轻易能敲开我的心房。 我先是怔愣地看着他,而后被逗笑。 “真的假的?” 其实我是不能相信的,但是不能相信却又极其感动。 我转而说道,“看你自己被淋成什么样子,我去拿毛巾给你,还是直接给你放点热水,洗个澡?” 莫锦荣似乎是愣了一下,也许是对我突然的态度转变有些不习惯。 但仔细想想,我们平时就是这么相处的。 只是放在特定的环境里面,却好像有点不一样而已。 莫锦荣最后是去洗了个热水澡,我去帮他拿了换洗衣物。 在递给他的那一刹那有一种恍然,觉得我们的这个模式,有点已经生活在一起很久的样子。 似乎什么都是很顺其自然,也不用刻意去做什么,我还挺喜欢这种感觉。 起码不用去考虑,到底要如何相处才是最好的方式。 也不用担心会出现什么很尴尬的局面,其实我本身的爱情观,是很平淡的。 我并不需要多轰轰烈烈,往往干柴烈火后,就是无尽的寂寥。 莫锦荣的方式,不会让我有种自己的领域被侵犯的感觉。 而是很自然而然地,我就能接受他的融入。 将衣服帮他放好,我就去厨房,用冰箱里的食材,做了点小菜。 晚上我干喝酒,现在需要一些暖胃的东西,被雨淋了的莫锦荣同样需要。 在熬汤的时候,我突然就被自己的行为逗笑。 真的有点太像新婚夫妻了,其实这种感觉也不错。 我将客厅稍微收拾了下,把食物端出来的时候,莫锦荣刚好从浴室里出来。 他一边擦着头一边走过来,看见我围着围裙的样子有些发楞,但立马就嬉皮笑脸起来,“你还挺适合穿这个的。” 他这么说,我就有点不满,“你这意思是我适合做家庭主妇?” “我的话,肯定希望把你养在家里。” 我知道莫锦荣是在开玩笑,但还是不自禁红了红脸,“快凉了,吹完头发过来吃吧。” “好。”莫锦荣微微冲我笑了一下。 窗外似乎还在下雨,这时春末夏初的雨,没有想到这场雨竟然下得很大,一直到天明。 我一夜未睡,和莫锦荣就这么一人窝在一边的沙发里聊了一夜。 我虽然承认自己爱宋之渊,但是却从来没有从他那里得到安全感。 反倒是莫锦荣,他不止给了我安全感,还给了我可以感受到的爱。 这一晚,我的内心更加动摇。 第二天,莫锦荣早早就出门了,我还在忐忑今天去公司要怎么办。 因为我觉得昨晚已经得罪了制片和导演,今天去公司会不会是一场大灾难呢? 既然如此,我还是得硬着头皮去,毕竟这是我的饭碗。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才刚到公司,林暮去就告诉我,这个单子谈成了。 林暮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绽放着喜悦。 我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昨晚到底是什么情形,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然而,我仔细的看了林暮去很久,才发觉,她的笑容并不是装的。 她告诉我,昨晚她赶到的时候,那里已经基本收场了,合同都没谈,只是问了林暮去想要的条件。 林暮去也是一个不会虚与委蛇的人,就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她也没多想,只是有些奇怪。 但是,今天刚来,就被告知说,对方同意了林暮去提的条件,这个合同拿下了。 单子谈成,我自然是高兴的。 但同时也疑惑,因为我不认为,在昨晚那种情况下,对方还会欣然签下林暮去。 除非,是有什么人从中擀旋。 而这个人,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昨晚也同样在场的宋之渊。 只是,他明明是眼睁睁看着我被欺负,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手帮我,哪怕出声也好。 这样的他,会为我摆平这件事情吗? 我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因为一旦确认是宋之渊做的,我的内心肯定会更加痛苦。 是不是最后那个吻的作用,酒后真情。 他如果一直对我是压迫的态度,我起码只要反抗,只要拒绝。 然而一旦觉察到偶尔他也有对我好的一面,我内心就会更加煎熬。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是回到宋之渊身边,还是继续现在的生活。(未完待续) 第123章 关系不一般 我是后来,和林暮去聊完天之后走出去,才听说的。 这部电影定了林暮去为女主,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却把原定的男主给换了。 而原定的男主,正是顾升晏,是临时被换掉了,几句就相当于开机前突然换掉的。 我有些意外,顾升晏拿到这部电影的男主,可以说是当之无愧。 我心里有些想法,所以,又返了回去,就去问林暮去。 顾升晏这个人虽然性格有时候有点糟糕,但对外都是大大方方,也是属于能放能收的类型,我不太相信他会和制片方发生什么冲突。 但是林暮去说她也搞不清楚,这种临时换牌的事情虽然常见,但是在顾升晏这里,有些特殊。 不过制片方既然这么做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而且,她还补充了一句,说之前也没听说顾升晏和宋之渊之间有什么恩怨。 像是特意在强调似的。 我只能对林暮去点了点头。 其实,我还想再多了解一些后来的事情的,但是林暮去接了这个大单子,一整天都很忙碌。 我也就没有机会去了解这个事情。 一直到晚上,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我刚打算给自己美美地泡个热水澡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来敲门。 我原本以为是莫锦荣,但是没想到,一打开门,竟然是安琪。 我微微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把她请了进来。 安琪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急,刚进门,没走几步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我,“昨晚那个男人是不是叫宋之渊?姐姐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被她问得一愣,不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就没回答她。 但是安琪这次却没有就此罢休,她反而是拿出手机来,划了几下,直接将手机屏幕放到我面前,我一看,是一张宋之渊的照片。 然后,看着我诧异的表情。 我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而她早已经继续说道,“对,就是宋之渊。他这人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临时把顾升晏换下来?” 安琪一脸义愤填膺,只是我有些搞不明白,她为什么是跑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 而且,她是怎么知道的。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从粉丝圈里知道的。 我知道,资深粉丝都有圈子,由明星公司的人负责宣传人们来打理,关注明星动态。 所以,其实某些明星的真爱粉得到的消息要比外界多得多。 “这些事情我不知道。” 我看着安琪,直接说道。 闻言,安琪却急了,她瞪圆了眼睛,对我的回答相当不满意。 她直接抓着我的胳膊,急切地求我,“这次机会对顾升晏来说真的很好,姐,你去找一下宋之渊,让他同意顾升晏演吧。你不可能不知道的,你和宋之渊那么熟悉。” 我将手从安琪的手里拽出来,然后看着安琪,心里有些难受。 我直接拒绝了。 “我和宋之渊没有什么关系的。” 安琪完全不相信的样子,她一下就更急了,语气也有点冲,“没什么关系他还吻你!” 她这么一说,我也是脾气就上来。 所以,她昨天那样追着顾升晏都没有给我解释一下,今天就又如此兴师动众来问罪了? 我觉得我此时的表情一定煞白了,但还是强作镇定,“这又关你什么事?” “姐!这次机会真的对顾升晏很重要!” 安琪抓着我的手,说道。 “那是他经纪公司的事情,你是大学生,就应该好好回学校读书!” “姐!你怎么可以这样!” “怎样?” 我看着安琪,心里也有些烦躁,“你和顾升晏认识几天,然后就过来为了他刁难你姐?” “我……” 安琪被我问的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憋得脸涨得通红,然后过了好一会,说道,“这不一样,我也没有刁难你,你和别的男人接吻就是关系不一般,求他办个事怎么了?!” “不能!” 我直接拒绝道。 我说完这个不能的时候,感觉安琪都有些烦躁的看着我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我以妹妹的名义,求你帮忙行不行?” “不行。” 我说。 “真不行?” “真不行。” 我直接说道。 “好。” 我并不知道安琪在想些什么,她只是说完这句话之后,冲着我笑了一下,然后冰冷的就离开了。 她生气了,她把门摔得很大。 我也是还在气头上,就没有理会她,随便她走。 结果,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出门的时候,碰到了刚好要进来的莫锦荣。 他们两个打了个照面,我妹妹瞪了莫锦荣一眼,就跑了出去。 莫锦荣有点懵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已经远去的安琪,走进来问我,“怎么了,姐妹吵架啊?” 我重重叹了口气,回道,“现在的孩子追星追得太疯狂了。” 听我这么说,莫锦荣就直接接了一句,“是不是顾升晏的事情啊?”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 莫锦荣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顾升晏还跑到他那里倒苦水,现在估计他的粉丝们都觉得他挺冤的。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疑问,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宋之渊做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针对顾升晏呢? 我唯一想得到的原因就是那天在会所的外面,顾升晏看见了我们两个亲吻。 然而,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宋之渊总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 不过我对安琪的态度也是生气,咋么可以因为自己偶像受了委屈就跑来姐姐这里质问,也太没大没小了。 后来她又给我发信息,我统统都没回。 打算晾她一晾,让她也好好冷静一下。 追星不是这么追的。 后来,我在另外的活动现场有碰到过顾升晏。 他看见我,一如既往地像橡皮糖一样粘过来。 我看他的状态还不错,并没有像传闻中那么受打击。 我看见他的脸,就记起那天晚上我妹妹跑来质问我的事情。 于是,我就对顾升晏说,如果我妹妹纠缠他,请他一定要对她冷淡一点,小女生不懂事。 顾升晏开玩笑说,是我的妹妹,他疼她还来不及,怎么还会对她冷淡呢? 我白了他一眼,问他到底做不做。 虽然顾升晏吊儿郎当,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而且我也知道,他一定会这么做。 毕竟,安琪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小妹妹,一个小粉丝,他没有必要和她纠缠不清,而闹出什么不必要的绯闻。 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林暮去与宋之渊以及黄导正式签这个合同的日子。 我自然是陪着林暮去一起出席,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宋之渊。 但是他连看我一眼都没有,只是和那些看起来是个人物的人交头接耳。 男主女主也齐聚一堂,换掉顾升晏的,是一个美国的男演员。 和顾升晏是完全不同的风格,虽然也是个大帅哥,总觉得怪怪的。 在签合同之前,是要召开记者招待会的。 一切都很祥和地进行着,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在记者提问那个美国演员的时候,场外忽然一阵骚动起来。 保安的反应很迅速,已经都围了出去。 我作为工作人员之一,也跟着出去看了一下,只是没想到,突然就看到一大波人举着各种牌子冲了进来。 安保人员奋力挡着他们,但是似乎有些招架不住的样子。 一个看起来像是保安队长的人拿着对讲机在说话,估计是在调人。 场面一片混乱,但是能很清晰地听到这些口中喊着顾升晏,我一下反应过来。 原来是顾升晏的粉丝,我瞬间有些傻眼。 原来追星真的可以这么疯狂,这都来砸场子了。 好几个安保人员被撂倒,但是后续赶来的人又赶紧补上。 两边似乎都要扭打起来。 就在这个空档,我看见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不是我妹妹安琪吗! 我突然有些急,因为那些安保人员的动作幅度很大,我怕他们会伤到她。 但是我也知道,他们的这种举动太多分了,怎么可以跑到这里来闹,这样其实对他们的偶像没有好处。 这些粉丝们喊完支持顾升晏的口号后,就开始在现场大骂男演员以及宋之渊。 骂得很整齐,也很难听。 我一边在感叹他们的团结,一方面也觉得脸上过不去。 因为实在骂得太难听了一点。 而且他们这么骂,其实也是没有道理的,哪个艺人能保证一直一帆风顺呢? 我看哪个美国男演员的脸色不太好,不,是一整排的演员,还有导演,宋之渊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谁会开心被谩骂呢? 这时一个负责人出来,大声喊着保全人员是干嘛的,快把这些人轰出去。 一听这些话,那些保安人员就突然像卯足了力气般,一下就把他们推出去。 我看到安琪踉跄了一下,一颗心就悬了起来。 因为这种情况,发生踩踏事件的几率是很高的,我担心他们有个什么好歹。 这时候,我发现安保人员的手段开始粗暴起来,开始拉扯他们。 我一看,这还得了。 就直接冲到了安保人员面前,把我的妹妹护起来。 这时候我哪里还管得了我是哪一边的人,谁都不可以伤害她! 安保人员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就叫我上边上呆着去。 我就不,牢牢将安琪护在身后。 那个安保人员看了也是急了,上手就要来拉我。 就在这个时候,宋之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上来。 他一把就按住那个安保人员的手,安保人员估计也是个暴脾气,也没看是谁,就直接吼回去。 但是在看到是宋之渊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愣了大概有几秒,才反应过来,赶紧鞠躬道歉。 宋之渊却只是对他摆了摆手,而后看着我。 他的眼神十分淡漠,感觉像是在审视我,但又觉得在那眼底伸出藏着什么我看不明白的情绪。(未完待续) 第124章 让我做你女朋友吧 宋之渊出面后,场面得到了控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本身就具备的强大气场,只是看了一眼还闹哄哄的粉丝团,马上骚乱就平复了一些。 我有些意外,竟然是宋之渊出来解的围。 在场人的表情也是精彩绝伦,那些记者们也是敬业,一个个都举起摄像机拍起来。 我条件反射地侧过脸,我才不想和宋之渊同框,否则又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宋之渊耐人寻味地看了看我,而后轻轻挥了挥手,那名安保人员就赶紧退开。 最后,是宋之渊安顿的我们。 他先是对那个安保人员说了什么,而后才转头看向我,“带上她,跟这个人走。” 宋之渊的声音不大,虽然环境有点吵,我还是听得清楚明白。 于是,我就拉上安琪,跟在安保人员身后走进去。 他按照宋之渊的指示,带我们去的地方,是休息室。 外面嘈杂的声音逐渐听不见,关上门的时候,世界才重归安静。 那个安保人员此时对我们也是很客气,退出去前还让我们随意用休息室里的东西。 把着把手,凑在门上听到那个保安走远的脚步声,我不禁重重叹了口气。 尽管我护了安琪,但是安琪这次做的,确实还是不对的。 我直接转身,生气地看着安琪,“我那天是怎么和你说的,你忘了吗?为什么不好好上学,跟着这些人来捣乱!你知道这里的负责人随时都可以报警,用寻衅滋事罪把你们都统统撵进局里,到时候看谁来保你!” 安琪此时虽然觉得理亏,但嘴上仍然犟着。 她不敢看我,低着头将视线瞥向别处,喃喃回道,“我只是想要帮顾升晏,宋之渊本来做的就不对,那个男主角也有错的!” 我一听这句话就更加火冒三丈,看来这个小丫头是真追星追上头了,还学会顶嘴了! 我向她跟前走近一步,冷声对她说道,“抬起头,看着我。” 也许是我的语气真的听起来好像马上就要爆发的样子,安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讪讪抬头瞄着我。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简直哭笑不得。 毕竟还是个孩子,我顿时有些不忍心,不过,有些道理,她越早明白越好。 我叹了口气,特别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这么做,有想过会给顾升晏带来什么负面影响吗?” “我们只是……” 安琪想要辩解,但是马上被我打断。 我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几乎一字一句道,“因为粉丝的不理智行为而掉价的明星不少见,没有什么都是为了他好。如果你真的想为你的偶像做什么,就听我的话,乖乖回学校,安分守己一点!” 我不知道,我这一番苦口婆心是否真的起了作用,安琪扭捏了一会儿,竟然就点点头,楚楚可怜地保证说,“姐,我保证不捣乱了。” 看她认错态度还行,我的气顿时消了一些。 “还回学校吗?”我静静的问道。 安琪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和我说道,“回,那我先回去了。” 回去也好,起码不用在这里,我看这些粉丝们的事儿还没完。 便点了点头。 我从后门送走了安琪,而后才绕回来。 我今天要工作,所以还不能走。 就在我要从休息室的通道里走出来时,宋之渊派人过来慰问了我。 虽然这个举动看起来特别地官方,但是我却觉得内心有什么柔软的地方有些热热的。 回到场上,那些群情激动的粉丝们已经被劝服,场面算是控制住了。 我不禁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现在的粉丝追星也是太疯狂了。 一直到记者招待会结束,都异常顺利,虽然小插曲让人不是很愉快。 一切都结束后,因为前门还有顾升晏的粉丝们在,此时他们的情绪看起来没有那么激动,不过保险起见,演员们还是都从后门走。 我在散场的时候,很凑巧地刚好宋之渊并肩走到一起。 他的表情十分淡然,似乎这个合同的签订并没有让他愉悦多少。 我咽了咽口水,才垂眸对他说道,“刚才,谢谢你。” 宋之渊的脚步明显放缓了一下,而后,我耳边响起他的一声轻笑。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冲过去保护来砸场子的人的助理。” 被宋之渊这么一说,我当下就脸上一红。 我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太合适,但那个是我妹妹啊! 我没有这么说,只是和宋之渊说,“如果造成不好的影响,我……” “你要怎样?” 没等我说完,宋之渊就抢先问我。 我不禁抬头有些错愕地看着他,老实说,即使造成了特别糟糕的影响,那也是我无能为力的事情。 我只能特别诚实地回道,“我下次会注意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这句话给逗到,宋之渊忽然笑了起来。 但在前面人注意到之前,就敛了笑意。 我竟然看着他的笑容,看呆了几秒。 我们之间直到出门前都没有再做交流,这一条长长的通道,走起来,仿佛蜿蜒数公里的隧道一般。 我感觉到自己和宋之渊之间存在的,那种之前很僵硬的纽带,此刻似乎放松了一点。 下午,我仍旧有工作,等收工的时候,天色早就暗下来了。 想着回到住处应该已经错过了饭点的时间,也懒得自己做,我就随便买了份快餐,打算带回去吃。 到门口的时候,我刚掏出钥匙要开门,却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我停下开门的动作,跳开地上的地毯,左右审视了下。 想了半天,我才发觉,是这地毯的位置不一样了。 可是,谁会动我们家的地毯呢?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我赶紧进去,去打开监控。 我怕遭窃了。 莫锦荣的别墅是装了监控的,因为这个地方他以前也不常来住,为了安全起见所以装的吧。 这回倒是帮上大忙了。 我将时间往前倒了几个小时,慢慢快进着找。 终于,在差不多午后的时候,监控录像里,走进一个人影。 我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竟然是安琪?! 她不是和我说她会回学校吗,怎么反而来了这里? 安琪骗了我。 监控录像里,她就在门外等着,一直在张望。 看她的表情,似乎是在等谁。 可是,她会等谁呢? 还是站在这个家的门口等。 这个答案,似乎一点也不难猜。 因为很快,监控录像里就出现了另外一个人。 我果然没猜错,就是顾升晏。 他看样子似乎是看见安琪等在门口,才过来问一下。 我清楚地听见安琪在向顾升晏道歉,她的情绪看起来有些激动,还哭了。 “对,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想,脑袋一热就去做了!” 我有些没弄明白,听了半天,才听懂。 安琪是觉得做了对顾升晏不好的事情,怕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 顾升晏倒是觉得没什么,他给安琪递了一张纸巾,笑着对她说道,“今天的事情我也是刚听说,而且你还在现场。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顾升晏的语气十分温柔,他看着安琪的眼神就是在看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妹妹。 但是安琪却没完没了了,还是一直道歉,而后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顾升晏说的,将他从头到脚夸了一遍。 我也是对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不是很懂,听得一愣一愣的。 顾升晏此时的表情有些无可奈何,最后,他抬手轻轻抚了抚安琪的头,非常温柔地说,“我知道了,你也很棒。” 顾升晏的反应,我其实还是挺满意的。 他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动,都是点到为止,虽然和我所约定的不太一样,不过我并不怪他,因为我也意识到,我妹妹是个麻烦的人物。 之前,她不这样的,也不知道现在怎么了。 不知道是误会了什么,还是说她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 顾升晏摸完她的头,她身体一僵,而后就猛地抬头,直接对顾升晏说,“顾升晏,我喜欢你,让我做你女朋友吧!” 听到这句话,再看着屏幕里的画面,我一口水没咽进去,直接给呛在喉咙口。 “咳咳咳!” 怕是自己听错,我还倒回去,又重新听了一遍,看了一遍。 没错,安琪的的确确是向顾升晏表白了。 此时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这个丫头,竟然还真的付诸实践了,从她看到顾升晏的第一眼起,我想过这种可能的,也一直在尽力防范。 可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几乎是屏住呼吸,我死死盯着屏幕,想看顾升晏是怎么说的。 他没让我失望。 画面中的顾升晏有些微的惊讶,但还是保持着浅淡的微笑,只不过他的神情和刚才比起来,认真得多。 他对安琪说,她现在需要做的是好好学习,而他不会是一个好伴侣。 安琪似乎还想说什么,顾升晏却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顾升晏的这个动作,就是无言地拒绝了她。 安琪意识到后,瞪大着眼睛后退了几步,而后就从镜头里跑开了。 我没看后面顾升晏是什么反应,此时我的心突突地跳。 说不好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125章 什么都知道了 我起先是十分生气的。 因为我认为安琪不应该表白,她这样做简直是自不量力。 但是在路上的时候,我又突然有些后悔今天在会场时候对安琪说了那些话。 因为可能我也有错。 她暗恋顾升晏这件事,我早就看出来了。 我的那些话,也许刚好刺激了她,让她能鼓起勇气表白,然后受到伤害。 当然,顾升晏是没有错的,他的确是应该拒绝她。 只是我不知道,第一次表白就被拒绝的安琪,究竟会怎样。 作为她的姐姐,此时我要做的,就是好好安慰安慰她。 到了安琪的学校,我就直奔她的宿舍,但是却被告知,今天一天,都没在学校见过安琪。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赶紧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我几乎大气都不敢出。 响了足足有半分钟,电话才被接起。 我双手握着手机,着急地问道,“安琪,你在哪儿?” “咯!” 首先回答我的,是一个类似打嗝的声音,而后,是一串傻笑。 我听得皱眉,“安琪?” 对面似乎很吵,安琪好一会儿才囔囔道,“我在哪儿?你猜啊,哈哈哈!” 听安琪的语气有些不太对劲,醉醺醺的。 我虽然生气,但是也耐着性子和她磨,“安琪,你到底在哪儿,告诉我。” 但是安琪似乎并不打算理会我,她嘟囔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楚,而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最后,我在学校附近的一个酒馆里找到了她,她在买醉。 此时已经喝得跟稀泥一般,摊在柜台上。 我一看她这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径直朝她走过去,我就双手抓住她的肩膀,让她整个人坐直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此时酒馆里还有其他的人在,都向我们这边投来好奇的视线,但是我才管不了那么多。 安琪无力地挣扎了一下,随口就说,“你管我!” 知道只是训她没用,我索性就坐到她旁边。 她醉眼朦胧地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看清了是谁坐在她旁边了没。 我不禁重重叹了口气,对她说,“你表白被拒绝的事情我都知道,以后,你离顾升晏远一点不就好了。” 可没想到,安琪一听到顾升晏三个字,忽然就激动起来。 她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就指着我的鼻子说道,“为什么我要离他远一点,凭什么啊!爱一个人有错吗!”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想要拉住安琪。 却没有想到安琪忽然一下子便跑了出去。 吓得我赶紧去追。 所幸,她没有跑出多远就被我抓住了,然后我直接将她塞进了出租车里。 我把安琪送回了她的宿舍,为了以防她再有什么事情,我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了她的舍友,让她们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我想到了,安琪可能不会放手,还会有事。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如此!过分! 那是三天后,安琪的舍友给我打来了电话。 当时已经是凌晨,我因为在准备第二天的通告,所以还没有休息。 接到电话的一瞬间,我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电话里,对方很着急地说,安琪到凌晨了还没回来。 一听到这句话,我的脑袋轰地一下就炸了。 我让她们别急,我会去找她。 因为上一次就是在酒馆里找到她的,所以这次我的寻找方向仍旧没变。 赶过去的时候,我给安琪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都没有人接。 我简直找得快疯了。 最后,我是在北京一个还算有名的酒吧里找到她的。 其实也是偶然,因为我完全没想到,她竟然会来这种地方。 要是小酒馆,耍耍脾气,我还可以接受。 但是这个酒吧简直就是一个约炮圣地,我在走进去的时候,心脏都要跳出喉咙口了。 我发现她的时候,安琪正坐在吧台上和一个看不到脸的男人聊着。 她穿得很性感,哪里还有一个学生样。 在交谈的时候,脸上也出现魅惑的笑容。 我简直是看不下去了,就直接上前去拉住她的胳膊,“你跟我回去!” 看到我的时候,安琪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我会找到这里来。 但是下一秒她脸上就出现了嫌恶的表情,那个正和他交谈的男人此时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笑道,“小姐,你这样是不是不太礼貌?” 我转头就狠狠瞪了那个男子一眼,这个人一看就有点年纪了,我也不客气,幽幽回道,“这位先生,这是我的妹妹,不好意思,如果你想老牛啃嫩草,去找别人吧。” 被我这么一说,那个男人就脸色一沉,一脸不高兴。 安琪看他这个反应有些急,但是男子一下就走了。 这里的人就是这样,知道约不到,才不会再花功夫。 安琪看那个男人走了,有些急,想从转椅上跳下来追上去,但是被我一把按了回去。 看着现在的安琪,我的眉头皱得死紧。 她的穿着,和顾升晏以往的绯闻女友差不多,基本上都是这种类型。 这丫头还不死心啊! “你别管我!” “我是你姐,我不管你,还有谁管你!” 我看安琪又想和我吵架,就想拉她出去,但是这一次,她是清醒的,竟然一下就甩开了我的手。 怔愣地看着她,我一时有些懵了。 但我没忘记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当下火气也是一下子蹿上来,就对她说,“你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你来北京,就是为了穿成这样,在酒吧钓老头吗!” 我承认我说的话是有些重,但是此时的安琪,如果不给她彻彻底底泼一盆冷水,她是不会清醒的。 安琪被我的话气得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但是似乎是被我给堵了。 我赶紧趁热打铁,又对她说了一句,“学生就该有个学生的样子,否则你让在老家的妈妈要怎么办?” “你们就只要我学习学习,其他都不关心我,我只是爱一个人,我有错吗!我这样怎么了?我这样难道不好看?顾升晏就喜欢这样的!我只是先练习一下!” 安琪这么说的时候,我一下子就火了。 这种话,简直是让我都有些恶心。 所以,我伸手抓安琪的时候下手重了一些。 安琪奋力的甩开了我的手。 我火了,我冲着安琪大声的骂道,“想攀顾升晏?你练习也没有用!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人就去高攀顾升晏,你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安琪愣了一下,她静静的看着我,脸上一点悔改都没有。 全然是冷漠。 然后,我看到她呵呵的笑了,一脸张扬的看着我,问,“我不配你就配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我都查清楚了,你既是宋之渊的情人,又是莫锦荣的情人!我至少爱情比你干净!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说完这句,安琪就朝我这边走来,与我擦身而过。 我想伸手去拉安琪的,结果,她回头的时候,狠狠地看了我一眼。 “别碰我,你嫌我不配,我还嫌你脏呢!” 她说完这句话,就朝着外面走去了。 我没有再拉她。 她的那句话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我突然感觉眼前有一个黑色的漩涡,正在将我一点一点地吸进去。 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我当下就一阵眩晕。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走回莫锦荣的别墅的了 回去之后,整个人先给自己冲了一个冷水澡,然后干坐在沙发上坐了一个晚上。 这一个晚上,我想了很多,包括和宋之渊的那些过往,以及和莫锦荣的那些过往。 越想越钻牛角尖。 也许安琪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肮脏的人。 可是,再也没有比被最亲的人伤害更难受的事情了。 第二天,我鼓起勇气,再一次去安琪的学校试图和她交流。 但是,她看见我了,却不搭理我。 她看我的眼神十分鄙夷,这让我非常难受,甚至是痛苦。 我有种我的生活突然碎裂的感觉,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因为心情实在太差,我请了假,林暮去没有问什么,只是说最近我也很累,就让我好好休息。 我很感谢她在这种时候没有多话,回到住地,一进门,我就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但我此时还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我就连哭,都是偷偷摸摸的。 我不知道我到底哭了多久,客厅没开灯,我就坐到天色完全暗下来。 愣愣地看着窗户外投射进来的微光,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直到客厅突然亮起来,我才回过神来。 回头一看,是莫锦荣来了。 我都没发现。 莫锦荣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微微一愣,而后就迅速抢到我跟前。 我连忙的躲藏,不想让莫锦荣发现我在哭,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莫锦荣已经看到了。 他的手很温暖,抚上我的脸颊,我能看到他眼里心疼的情绪。 “别躲了!” 他说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哭成这样?” 一句话,我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默默掉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126章 怀了阿莫的孩子 那一天晚上,莫锦荣照顾了我很久。 如果一个人胡思乱想的话,那身边有个人陪着就会好很多,莫锦荣整整陪了我一夜。 第二日,他天色微亮的时候离开的,而我睡了一会才起身的。 然而,我没有想到,周昕薇竟然会上门来找我。 在我拉开门的一瞬间,就看见一只凝脂般的素手正在做敲门状。 因为我开门的动作,对方愣了一下,敲门的动作也落了空。 看清是谁的时候,我比对方还要惊讶,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将对方请进了屋。 周昕薇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浑身上下散发的也都是千金小姐的贵气。 她举止优雅从容,在进屋的时候,稍微环视了一下屋子,笑着说,“这房子,挺宽敞的。” 我不知道她这么说是纯粹出于感叹,还是别有目的,就一边给她倒水,一边回道,“嗯,是挺大。” 其实,我不敢接话的,因为我不清楚,她知道不知道这是莫锦荣的房子。 只见周昕薇看了房子一周,才悄然在沙发落座,我看她一脸微笑的样子,背后有些发憷。 我和周昕薇除了见过两面之外,可以说是一点交集都没有了,要硬说有的话,就是莫锦荣。 也就是说,她来这里,只可能是因为莫锦荣。 “周小姐,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笑着,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友好。 我不想和周昕薇起冲突。 听我这么问,周昕薇却突然就敛了笑意,无比认真地看着我。 然后,她做了一个动作。 她十分温柔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幅度不大,但是我看得一清二楚。 瞬间,有什么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在我大脑还没将这信息处理出来前,周昕薇又重新露出笑容。 是那种充满幸福,又极具母性的笑容。 但是她没有马上揭秘,而是伸手往自己包里找了找,而后对我说道,“给你看看这个。” 说话的同时,她递给我一张单子。 我在上面赫然看到了本市最大的那家医院的名字,这是一张孕检单。 不能说不惊讶,但还不至于到震惊的程度。 我抬头看向周昕薇,突然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表情。 理论上,这种时候,我应该祝福她。 “恭喜你,怀宝宝了。” 坦白来说,我一直在揣测着,周昕薇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只是莫锦荣一方面还一直强调我才是他的挚爱,突然面对一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我真心有些接受不良,还有些哭笑不得。 得到我听起来不太真心的祝福,周昕薇也不在意。 她反而是又环视了一周这个房子,而后幽幽对我说,“这房子是我老公莫锦荣的,我知道。” 周昕薇话里有话,而且她着重说了是“她丈夫”,之前我记得她对外好像不是这么称呼莫锦荣的。 所以,我一下就知道,她今天特意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我对周昕薇笑了一下,给她添了添杯里的水,“我很感谢他,能把这么大的地方暂时借给我住。” “你也知道,只是暂时吗?” 感觉周昕薇的语气开始有了攻击的意味,我倒是无所谓,给自己再倒满水,喝了一小口,才回答她,“嗯,是暂时。” 我觉得我这句话,已经算是稳妥了,然而周昕薇似乎一点也不满意我的回答,她的脸色有些变化,但还不至于撕破脸。 她假意清了清嗓子,而后郑重对我说道,“安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现在应该谁站在阿莫的身边比较合适。” 虽然道理我都懂,但是周昕薇这么说,我听着就不太痛快。 幽幽地看着她,我装作听不懂,“周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周昕薇自然知道我是装傻充愣,这回,她倒是不再绕弯子。 她端起杯子喝掉三分一,我想再给她添水的时候,她直接用手掌盖住杯口,而后对我说道,“安夏,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我希望你能离开阿莫,离开这里,最好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的身边。之前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我和阿莫有宝宝了,我要给他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所以,请你离开他!” 闻言,我的动作就是一僵,缓了一会儿才慢慢把水壶放回原地。 周昕薇挺着个肚子来向我这么要求,其实一点都不过分。 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吧。 她这么直接,我反倒没有那种抵触的情绪。 但是我没有马上给她答案,我沉默了,没有回答。 周昕薇也没有追问,她似乎是已经说完今天来这里想说的话,就拍了拍裙子站起来。 临走前,她又对我说了一句,“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闹得太不愉快,如果你真的为他着想的话。” 最后一句话,我完全可以认为是周昕薇的威胁。 她看起来温温润润的,要是发起狠来,谁也无法想象。 特别,这是一场家庭保卫战。 周昕薇离开后,我忽然就不想动了。 窝在沙发里,开始反思。 我以前究竟是如何定位自己的呢,我讨厌小三,但是却做着类似小三行为的事情。 尽管我自己不这么认为,但也只有我自己不这么认为。 周昕薇今天来,是来警告我的。 她是想让我自己走。 我有理由相信,如果我自己没有什么回应,她绝对会自己动手。 事实上,我和莫锦荣也还没有走到那一步。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我眼前就跳出安琪那天怒骂我的样子。 她说她至少爱情是干净得。 我的确在这方面上没有资格去说她什么,我这样一个摇摆不定的姿态不正是最渣,最可恶的吗? 不管莫锦荣是因为什么目的才和周昕薇结婚,但是他们是合法夫妻,现在还有了宝宝,这是事实。 我不可以破坏他们。 而且莫锦荣对我那么好,好到我几乎要迷失自己。 但是我能确定,我不爱他。 因为不爱,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自己能还一些人情债。 想到这,我赶紧就上网查了一些关于周昕薇和莫锦荣的消息。 屏幕的荧光印在我的眸中,我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完全是多余的。 莫锦荣和周昕薇,在媒体的眼里,堪称模范夫妻。 我看到不少他们两个一起出入公共活动的合照,不管是举止还是神态,看起来都十分亲昵。 呆呆坐在椅子上良久,我才重重叹了口气。 我决定离开。 现在刚好莫锦荣不在,我就可以有多远走多远。 在他回来前,去一个他找不到我的地方。 说实话,这一瞬间,我甚至有了离开北京的想法。 地下室是万万不能回去了,因为莫锦荣知道那个地方。 他回到这里,没有看到我的人,肯定会去那里找。 可是,我能去哪儿呢? 我站起身来,转了好几圈,来思考这个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记起那天晚上,宋之渊说的那句话。 他说我既然不开心,为什么不回去。 难道绕了这么大一圈,我最终还是无法避免地回到他身边? 可我不是这种女人。 最后,我还是决定离开了。 动作迅速的收拾了我为数不多的东西,在出门前,又重新看了看这栋金碧辉煌的房子。 我和谁都没有打招呼,就悄无声息地走了。 其实本来我还有点害怕,会不会遇到顾升晏。 因为这家伙每次都神出鬼没,往往在最不合适的时机出现。 但今天仿佛就是天意一般,我走得很顺利,没有受到一丝阻扰。 出门打车也很顺利,只是坐在车上的时候,我有一瞬间,只是很茫然地看着前方的地面。 一直到司机等得不耐烦,才有些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上哪儿啊?” 他问得我一愣,我也不知道我要上哪儿,或者说,我能上哪儿。 偌大个北京,似乎只有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适合我。 但是以前的那个,我肯定是回不去了。 不止不去那里,我还应该避开那个小区,那条路,那个区域。 见我不吭声,司机师傅更急了,“我说小姐,你到底还坐不坐车啊?” 他这么一喊,倒是把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想了想,我就让司机师傅往相距很远的一个区开去。 我可以到那里,重新租一个地下室安顿下来,重新开始。 我要避开莫锦荣,也避开宋之渊,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车子发动的一瞬间,我的心仿佛有什么丢在车后头了一样。 但是我知道,此刻的我,不可以回头,如果回头,也许一切都会再重蹈覆辙。(未完待续) 第127章 奇怪的宋之渊 也许我今天是真的背,不,应该说我最近的运势都很低。 出租车在一个路口排队往外驶出的时候,竟然又不小心和另外一辆车相撞了。 重点是,还是一辆豪车。 我看到司机师傅的脸色都白了。 不过这个小事故其实不能怪出租车师傅,因为他开得中规中矩,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那辆豪车自己撞过来的。 对方车上下来一个人。 我的视线被车子遮挡着,只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走到近前。 一个听起来有些耳熟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说,“很抱歉,我让秘书来进行赔偿。” 这么说的时候,这个男子微微俯下身,这时,我才看清楚了他的样子。 只是这一看,我整个人都怔住了。 又是宋之渊! 司机师傅听到对方说要赔偿,瞬间松了一口气。 但此时换成我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瞪大眼睛盯着宋之渊,但是他却就像没看见我一眼。 直到从他身后走上来一个人,模样清秀,带了一个眼睛,看样子像是他的秘书…… 但是这个人,却不是冷瞳。 我很惊讶,一般来说,秘书这种人选,是不会轻易换人的。 不过宋之渊行事往往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也许他突然心血来潮换了一个呢? 或者他也可以同时聘请多个秘书,反正他多金。 再说,他身边的女伴不是一换再换,谁规定秘书就不能换吗? 所以我也没有起什么疑心。 只是,这次又是制造车祸,我一下就想起上次蓄意撞顾升晏的车的事情。 光想想,心中就无名火起。 今天我本来心情已经很糟糕,现在简直已经到达了一个爆发的临界点。 却在这个时候,宋之渊竟然看向我,还对我笑了一下,说道,“安夏,就算是赔罪,我请你喝茶吧。” 老实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那个宋之渊,竟然用这么有礼貌的语气说要搭讪我。 不过如果这就是他本来的目的的话,倒是无可厚非。 宋之渊的身上从来都不缺乏演技,他今天倒是挺喜欢玩的,我也是在气头上,却看着宋之渊笑的模样,觉得很少见。 我看着宋之渊,说道,“喝什么茶?” “你下车就知道了。现在这个样子,一时半会你也走不了。” 如果以往,宋之渊邀请我喝茶,我是绝对不会去的,但是,今天的宋之渊很特别,他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激起了我想一探究竟的欲望,所以,我随着宋之渊上了车。 豪车就是豪车,我做的那辆出租车车身被撞凹了一个地方,但是宋之渊车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和宋之渊一起坐在车后座,我们中间隔着一个位置。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没有坐得更远,没有坐得更近。 “你看起来不开心。” 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宋之渊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这句话似曾相似,倒是勾起了我不少回忆。 “我开心不开心,和你有关系吗?” 可我没想到的是,宋之渊几乎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就回了一个字,“有。” “嗯?” 听到宋之渊的回答,我不禁诧异地回头打量了一下他。 “开这种玩笑好玩?” 宋之渊此时的表情有些微妙,他幽幽看着我说道,“我看起来像是开玩笑吗?” ……确实不像是开玩笑,不过这个话题,我并不想再继续下去。 我没再回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而且,我竟然也是笨,上了他车之后,就忘记了我上车的目的。 然而宋之渊并不想就此结束交流,他再一次主动说话,“你带着这些东西,要去哪儿?” 他这么一问,我才猛地记起自己现在是在搬家,不,逃难。 虽然我的行李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很少,但是看起来仍然比一般会出街的人多了一丢丢。 我迅速将小包往我身旁隐了隐,有些尴尬地遮掩说道,“作为助理,背这么一点算什么。” 其实今天我已经不打算去工作,先把住处落实一下再说。 宋之渊审视了一下我,没再说什么。 只是眼里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我,像是在打量,在猜测,又像是重新见到我一般。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连忙的收回了目光。 很快,我们就到了宋之渊说要请我喝茶的地方。 是一家高级茶餐厅,我原本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还真的请我喝茶。 不仅喝茶,还吃饭。在这个不算早不算晚的时候。 宋之渊点菜的方式和莫锦荣简直是天差地别,而和我之前认识的宋之渊来说,也是有些不同的。 他没有浪费,不管从样式,到营养搭配再到份量,都给我一种刚刚好的感觉。 其实,我并不认为宋之渊会这么节约的人,下意识多看了他几眼。 我还记得莫锦荣那顿差点撑死我的早餐,这么一对比,忽然觉得宋之渊有时候还挺有良心的。 菜上齐后,我眼睁睁看着宋之渊用公筷给我夹了一筷子,他说,“当作赔罪。” 之前和宋之渊吃西餐较多,而今天是港式。 但是无论哪一种,我仍旧觉得宋之渊怪怪的。 今天的宋之渊怎么好像突然变得……温柔了一点? 我埋头吃着,只是偶尔瞄一下宋之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一个细节,就是宋之渊几乎不怎么吃荤的东西。 不,应该说,正在与我吃饭的这个宋之渊几乎不碰荤腥的东西。 在我印象里,宋之渊好像是肉食主义者,相比素菜,他喜欢肉多一点。 而且,该怎么说呢,今天宋之渊老给我一种有点“乖巧”的感觉。 虽然这个念头一出现在我脑海里,就先把我自己给吓了一大跳。 说起来,上一次和宋之渊见面还是在有粉丝来闹事的签约会现场,那天其实挺尴尬的。 不过我是真的很感谢宋之渊最后能来解围,但在那之后,直到今天,我都没有在任何活动里面看到他。 当然,也许也只是我没看到而已。 像宋之渊这种派对皇帝,怎么可能会突然蛰伏起来呢。 就在我满脑门问号的时候,一个服务生端着水从我旁边走过,却突然间不知道被哪里绊了一下,忽然直直的跌了下去。 “噗!” 几乎是正中,两杯水都全部泼到了我身上。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有些欲哭无泪。 那个服务生显然整个人都慌了,赶紧掏出纸巾要帮我擦。 我一直和她说没事没事,但是这个妹纸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一边道歉一边帮我弄干衣服。 就在这时,宋之渊站了起来。 他扶了那个服务生一把,对,我没看错,他扶了她一把。 因为那个服务生是摔到地上了,没爬起来,就急着先帮我清理。 被扶起来,那个服务生简直兜傻了。 宋之渊看了我一眼,而后就问洗手间在哪里,接着,他要走了服务生手上剩下的纸巾,一边叫我跟他去一下洗手间。 我此时也是很狼狈,上衣几乎湿了一半。 宋之渊在我起身前,把他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肩膀上。 外套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跟在他后面走的时候,我不禁红了红脸,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这件茶餐厅的洗手间是独立的那种,宋之渊把我拉进其中一间,一进去就对我说,“把上衣撩起来。” “啊?” 我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就呆呆地看着宋之渊。 他有些无奈,就重复了一次,另外补了一句,“我们之间你还怕什么?” “……” 他一句话堵得我哑口无言,确实,我们之间的关系在意这个有些太作了。 虽然尴尬,但我还是照做。 宋之渊似乎是往我衣服里面也垫了一张纸巾,外面也垫了一张。 然后,用双手用力的揉搓挤压,来回几次,我奇迹般地看见那个部位的衬衫明显白了不少。 想不到,宋之渊还知道这种小窍门,我也是挺惊讶的。 我们大概在里面弄了有十分钟吧,或者更久。 出来的时候,我的衣服已经完全干了。 我想把外套还给他,但是宋之渊却摆了摆手,让我继续穿着。 重新回到餐桌上,店家还贴心地给我们换了热的,为了道歉,还送了我们一道新品。 在吃饭的时候,我是有些担心的,我一直害怕,宋之渊吃完要送我去公司,我可怎么办。 毕竟我是一个要搬家的人。 于是还没吃完,我就假装公司发来简讯,然后装出了一番对宋之渊抱歉的样子,说道,“我公司有事,先走了。” 却在起身的瞬间被宋之渊一把抓住胳膊,他说,“我送你。” 我自然是不肯的,就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抓了我的东西,逃也似的跑出去。 趁宋之渊还没追上来前,急急拦了辆车离开。 一直到在车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今天我和宋之渊没有争吵,是出奇似的没有争吵。 真是奇怪,也真是难得。 第二天。 我陪着林暮去出席活动,没想到,在这里竟然又碰到了宋之渊。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真的是冤家路窄。 之前好久都见不到一面,一有瓜葛,分分钟就能再遇到。 但是,奇怪的是,这一次宋之渊看见我的时候。 他的眼神却很漠然,就好像昨天那个在餐厅里帮我细心弄干衣服的人不是他一样。 而且,他似乎压根就不打算和我有什么交流,他对我,又恢复成之前那种晾一边的态度。 真是奇怪。(未完待续) 第128章 昨天的事,他都不记得了 宋之渊的态度其实是奇怪的,昨日的热情,与今日的冷淡。 像是判若两人。 然而,我到底是有些在意的。 很快,活动就到了尾声。 嘉宾是从同一个通道走的,所以不可避免的,我们又碰到了一起。 因为不说话的原因,我莫名觉得很尴尬。 因为,再说不过,昨天那么热情,今天这个样子都是奇怪的。 即使是装的,也觉得奇怪。 但是宋之渊倒是一脸淡然,一点奇怪的感觉都没有。 走了大概有十米,宋之渊突然开口的。 他走在我后面一点的位置,所以我认为他应该是在和我说话。 他说,“你今天为何目光一直在我的身上,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闻言,我走路姿势都不太正常了一下。 宋之渊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忽然愣了一下,然后快速遮掩,转头看了他一眼,回道,“你多心了吧。” “是吗?” 宋之渊这么说的时候,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弧度很小,但是看起来却仿佛太阳一般耀眼。 我赶紧收回视线。 然后没有回答宋之渊的问题,而是快速的埋头走着。 林暮去在前面和主办方的负责人说着什么,似乎是在说下一次的合作。 想着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我稍微放缓了脚步,和宋之渊就相差半个身位。 我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对宋之渊解释了一下的,我说,“昨晚你请我吃东西喝茶,我走的太急,很抱歉。” 我原本以为宋之渊会冷嘲我一句的,但是他没有,他的面上表情表现的很疑惑。 然后紧紧地盯着我问道,“昨天?” 听他的语气是很自然而然的提出疑问,我不禁转头瞄了他一眼。 宋之渊是想装成昨天根本没见过我的样子吗? 还是说,对我稍微不那么冰冷,对他来说,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昨天他只是一时兴起,所以今天就要翻脸不认人。 这种事情,宋之渊也不是做不出来。 装吧装吧,就使劲装吧,我是认为宋之渊在装的。 我突然觉得很没劲,这个话题不想再继续下去,就说没什么。 宋之渊也没再问,只是走了一段,他突然就和我并肩。 他看着前方,没有看我,却幽幽说道,“你和周昕薇,看来谈得很愉快。” 听到“周昕薇”三个字,我不禁一愣。 瞥了宋之渊一眼,他果然到现在,还在监视我。 如果是这样,那我从莫锦荣家搬出来的事情,他是不是也知道了? 我莫名有种很不舒服的羞耻感,并不是因为周昕薇来找过我,而是我在宋之渊面前,根本拥有不了秘密。 然而他提及的这件事情,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就冷冷回道,“我和她愉不愉快,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样啊……” 宋之渊故意拖长了尾音,听起来分外欠揍。 但我不想和他吵架,就当作听不出来他语气中的嘲讽意味。 接着,宋之渊又轻笑道,“我很乐意帮你坐上正室的位子,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并不需要我出手。” “你到底什么意思?!” 有些受不了宋之渊话里的冷嘲热讽,我一时没刹住车就音量有些大地质问他。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因为前后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看着我这个竟然敢对大名鼎鼎的宋总大声的小助理。 当下我脸上就有些下不去,轻声说了句抱歉,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也许是自己,也许是宋之渊,也许是其他人。 而后,我就先一步,逃也似的快速走出去。 往外走的时候,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宋之渊到底还是那个爱捉弄人,喜欢玩弄人心的宋之渊。 我竟然因为昨天他的优待有一瞬间还心软,简直就是一个大白痴! 愤愤然在外面等着,只是我没想到,他们出来的时候,变成了宋之渊在和林暮去交谈。 我登时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眼睁睁地,就看着宋之渊和林暮去一起走过来了。 商务车的车门已经打开,林暮去稍微让了一下,对宋之渊说道,“宋总,先请吧。” 宋之渊却摇了摇头,说,“女士优先。” 林暮去也没再推脱,直接就上了车。 而后,宋之渊的视线就落到了我身上。 他看着我,没说话。 我也就扛了他的视线几秒,而后有些受不了就直接钻进车里。 于是,宋之渊有自己的座驾没有搭乘,而是蹭了我们的车。 至于理由,相当正当,因为要去的下一个地点是一样的,而他也有一些事情要和林暮去谈。 他们说的,自然是工作上的事情。 我一句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静静地听着。 听了一会儿,是关于上次那个电影的事情,似乎是拍摄地点换了,然后也会对演员的排档做一些调整。 林暮去作为第一女主,其实也只是随便听一下,对她的影响不大。 当初知道这部戏的幕后是宋之渊在搞的时候,我是有些疑惑的。 通常这种时候,女主角不应该是沈宛然吗? 但是却不是,说来,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关于沈宛然的新闻了。 像她这么招摇的人,是不可能这么安静的吧? 这时候,我听到林暮去问了一句,“其实这个角色,宋总心里应该有更合适的人选吧?” 她这么问,我瞬间就提心吊胆起来。 因为我知道,宋之渊并不是喜欢被这么问的人。 果然,一开始他的表情还算正常,现在突然就敛了笑意。 林暮去只是有什么说什么,她其实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但是听在宋之渊耳朵里,可能就变得不一样。 这个空档,在宋之渊说话之前,我赶紧插了一句,“宋总不是已经选出最适合的人选了吗?” 我此言一出,不止林暮去,宋之渊也回头看了我一眼。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刚才那一眼,我总感觉他眼睛里藏着很多情绪。 谈不上高兴,也不是愤怒,是更耐人寻味的一种感情。 之前很少有这样,一天的活动都和宋之渊碰上的情况。 只是宋之渊下车后,我们就没什么交集。 因为他去的是贵宾区,而我和林暮去所在的是表演区。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强行插的那一句话惹到了宋之渊,他突然就完全冰冷了起来。 但我也不可能跑过去问他,他现在是宋总,而我只是林暮去的一个小助理。 第二天,林暮去一早就打电话对我说,今天给我放一天假。 我有些意外,因为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怎么突然要给我放假。 我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就跟她说,“我不累啊,今天继续外出可以的。” 没想到林暮去却说,“是我要好好休息一天。” 她这么说,我一下紧张起来,忙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闻言,林暮去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她哈哈笑道,“安夏,你是不是想做拼命三郎啊?我没事,只是上次签的那部电影要开机了,休整一天而已。” “哦……” 我不禁松了一口气,不过同时也有些奇怪,因为林暮去是出了名的全年无休型的艺人,这次竟然特意空出来一天,难道接下来的行程很变态吗? 她没再和我多说什么,只是说晚一点对方公司会给我发来具体行程的邮件,让我提前做好准备。 突然被放了假,我心里却空空的。 我觉得除了不停地工作,我几乎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空闲下来的时候,烦恼也会随之而至。 特别是对着这个不比之前的地下室好多少的昏暗房间。 这个房间的灯必须一直开着,否则白天也和晚上差不多,只有通风口那能射进一点点光线。 所以我一般都会调好闹钟,起得也很早。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本来我都打算出门了,现在倒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再睡回笼觉,我断然是睡不着的。 叹了一口气,我索性就背上包。 既然今天休息,就去看看安琪吧。 虽然她到现在还在生我的气,也藐视我的存在。 被自己的妹妹这么对待,我欲哭无泪。 这仿佛就是我的报应一般,然而也是因为她的态度,我才能毅然决然地从莫锦荣家里搬出来。 从小区到可以打到车的地方要走一小段路,这段路我已经踏熟了。 就在我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一辆豪车突然往我这边靠过来,还打了双闪灯。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没想到那辆车竟然直接在我面前停下了。 车窗缓缓降下,看清楚来人的瞬间,我转身就朝后走。 原本以为对方应该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却传来了关车门,以及有人跟过来的脚步声。 我不禁加快脚步,但始终慢了一步,被对方拉住。 “你不打算向我解释什么吗?” “……” 拉住我的人,是莫锦荣。 他不是在出差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仿佛一只受到惊吓的猫,浑身的毛都炸起来。 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再纠缠,我抬脚就想继续走,没想到莫锦荣忽然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顷刻站住。 只是这还没玩,因为有另外一个声音,自斜侧里传来。 “哟,这么巧啊。”(未完待续) 第129章 一起泡温泉,不敢? 难以置信地看着慢悠悠走过来的人,这张脸,正是宋之渊。 我瞬间就感觉到一阵头疼。 莫锦荣的事情还没有应付,竟然宋之渊就来了。 莫锦荣看到宋之渊走来,微微愣了一下,但是没理他,而是转头继续问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到现在还是背对着他,因为我觉得其实这种事情也不需要解释。 我只是暂时住在他那里,我们之间也是清白的关系。 如果说我有错,那就是没有和他打一声招呼。 然而,如果真的打招呼,我就肯定走不了。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是必须走的,周昕薇怀孕了。 我不知道莫锦荣是怎么知道我搬出来,并且还能在这里逮到我的。 我只知道,现在也许正是做一个了断的时候。 虽然我也不是很想和宋之渊搭在一起,但目前看来,我只能利用他了。 因为,我总不能告诉他实情,周昕薇来找我了,她让我离开你。 这句话说出口的话,我不知道莫锦荣会做什么反应。但是我清楚的明白,我不爱莫锦荣还耽误着莫锦荣,就是错的。 所以,想好要怎么做,我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就转过身,对莫锦荣说,“就像你看到的这样。” 说完,我就向宋之渊走过去。 我不敢看莫锦荣是什么表情,就直接走到宋之渊身边。 我听到宋之渊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而后他就转身揽住我的肩膀。 我们两个,就这么走了。 我上了他停在不远处的车,这大概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以自己的意志,主动上的他的车吧。 今天没有司机,宋之渊自己就是司机。 车子开出去几码,我们都没有说话。 我的视线在右后视镜上,镜子里面,莫锦荣一直看着这辆车。 我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很大的伤害。 但这种伤害,只会是暂时的,因为他很快就能感受到一个圆满家庭所能带给他的快乐。 这也是我唯一能为莫锦荣做的,虽然方式很简单粗暴。 他也许会怪我,也会恨我。 但我到底是失言了,莫锦荣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了我。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只能尽量避免和他见面。 女人一旦决定做什么,也是可以一往无前的。 我这种报答方式,也许到头来,只会招致怨恨,但是我也不会后悔。 我的心情很糟糕,对莫锦荣感觉非常抱歉。 但如果不这么做,让我从他房子里搬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车子离开小区的范围,驶入主干道的时候,宋之渊才开口问我,“要去哪儿?” 他一出声,我才恍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正在他的车上。 今天的宋之渊给人的感觉和那天请我喝茶时差不多,好像没有那么刻薄,起码到现在还没有冷嘲热讽。 他竟然给了我那么长的时间来缓冲情绪,简直不可思议。 我是为了躲避莫锦荣,才上的他的车,所以我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宋之渊在这,我就不能去安琪的学校了。 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让她更鄙视我? 我没有说话。 见我迟迟没有说话,宋之渊突然将车转了个向,而后说,“那我来决定。” 我也没多说什么,虽然理智上,我应该下车,自己找个地方,让自己安静下。 但是人脆弱的时候,到底是希望有人陪的。 特别是,现在在我身边的人是宋之渊。 转头看向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今天宋之渊连开车都比以前稳。 起码没有一言不合就开始飙车。 沉吟了一会儿,我才开口,“谢谢。” 这一次,宋之渊没有再装,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客气什么。”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也是纳闷。 宋之渊的情绪飘忽,喜怒无常我早该习惯。 可是这一天一张脸,即使是我,也吃不消。 感觉今天要给糖吃,明天就会狠狠甩一巴掌。 明明昨天还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今天就欣然接受。 我逐渐搞不明白,宋之渊到底要干嘛。 他要是一直对我冷冰冰,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是突然温情起来,老实说,这种感觉更加毛骨悚然。 最后,车子停在一个温泉馆的前面。 老实说,这种地方,我以前从来没来过。 宋之渊带我来这里,无非就是要泡温泉。 理智上,我应该走,而不是随波逐流跟他进去。 所以在下车前,我对他说,“我不会陪你泡温泉。” 其实我本意是,我要走。 但宋之渊却说,“我在男汤,你在女汤。” 听他这么说,我不禁有些不明白宋之渊的想法。 这意思是,纯粹请我来放松一下心情? 天底下竟然有这种好事? 特别是这个人是宋之渊!他什么时候会如此“单纯”? 反正我是不信的,他葫芦里肯定还卖着什么药。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身。 见状,宋之渊似乎有些无奈,这种表情很少会出现在他的脸上。 这反倒让我不安起来,今天的宋之渊,简直比那天还要奇怪。 “你今天欠了我一个人情。” 说完这句话,宋之渊就下车,走到门口的时候稍稍停留了一下。 宋之渊很明显话没说完,的确,我今天是欠了他一个人情。 欠宋大老板人情,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如果我不进去,大抵以后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吧? 光想想,我的脑袋就疼起来。 宋之渊要闹的话,没人能比他闹得更大,更恶劣。 不就泡个温泉吗,我咬咬牙就下车。 宋之渊还真的就和他说的一样,给我安排的,是单独的女汤。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带我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冲了个澡,换好浴衣,直到我被带到为我准备好的VIP池,我都是一头雾水。 不过在这种天气里泡温泉,着实是一种享受。 我靠在池子边圆滑的石头上,闭着眼睛,舒服得几乎要睡着,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远离了一般。 然而,今天注定无法平静。 因为我听到隔壁传来女孩儿的嬉笑声,听起来还不止一个。 其实有人在温泉池里玩闹,应该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虽然有扰民的嫌疑。 然而,在我听到那句娇滴滴的“宋总你好坏”时,我不能再淡定了。 在北京,能被叫宋总的人有几个人,而恰好来泡温泉的宋总又能有几个? 很快,我就听到一个低沉有磁性的声音,虽然只是笑了一声,但是我立马就认出来是宋之渊! 好啊,原来在这里等着我,故意安排我在这里,然后听着他在隔壁风花雪月是吗? 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带我来这里放松身心。 当下我就有些上头,直接从温泉池里站起来,走到更衣室抓了一块大浴巾。 蹬蹬蹬就走到隔壁的门前,里面还不断传出嬉闹的声音。 娇媚的笑声听得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就在我一狠心,手已经够到门框,打算直接拉开的时候,身侧忽然传来一句疑问。 “你在这里干什么?” 被问得一愣,我转头一看。 咦? 此时宋之渊正狐疑地看着我,他下身围着浴巾,上身就肩膀上披着一条毛巾。 我当下就傻了,也突然脸红起来。 我并不是因为看到宋之渊的身体脸红,而是为自己不假思索就要来踢馆的举动羞耻。 而且,重点是,我还搞错人了。 宋之渊就活生生站在我眼前,也就是说,里面的那个根本不是,也许是哪个同姓的一肚子肥肠的大老板。 这下就尴尬了。 我立马收回手,说没什么,转身就想回去。 这个时候,宋之渊却突然邀请我,“一起吗?” 也许是看到我的背影僵了一下,他又补了一句,“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 我被一激,就先一步越过宋之渊走进去。 但是等下到池子里后,我就后悔了。 一时之气不可逞,真的是至理名言,以后我就应该刻在自己脑门儿上。 宋之渊进来后,将门关上,而后将身上的毛巾挂到一旁的石头上。 不得不说,宋之渊的身材是很棒的。 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此时是在雾气缭绕的环境下看到,未免有点色气。 宋之渊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很自觉地走到我对面才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温泉的影响,我总觉得空气中的温度在慢慢攀升。 偷偷瞄了宋之渊一眼,他靠在池边,一副毫无戒备的样子。 其实我听好奇的,今天他怎么会刚刚好出现在那个路口。 我现在住的那一区,真要在帝都排号的话,几乎可以和贫民窟等同。 如果说莫锦荣是刻意来找我的,那还情有可原,难道宋之渊也是来找我的? 我将自己的身子往水里沉了沉,只露出三分之二个头在水面,这样能让我觉得似乎没有在宋之渊面前袒露得那么多。 虽然这绝对是画蛇添足。 宋之渊从下到池子离开时,就开始假寐,一副准备泡一生的感觉。 虽然这种氛围倒也不坏,但是我的胸口就快要被疑问给撑炸了。 今天的宋之渊确实和平时不太一样,虽然他就是宋之渊,却仿佛是他的另一个人格一般。 想到这,我不禁哑然,难道宋之渊还有双重人格不成? 联系他之前的表现,我忽然觉得我的猜测并不是无稽之谈。 偷偷再瞄他一眼,却在这时,我一下就受到了惊吓,直接呛了口水。 因为我发现,宋之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而且正看着我!(未完待续) 第130章 两秒之间,判若两人 “看着我做什么?” 宋之渊的语调很平缓,他发现我看着他,索性就稍稍支撑起身体,一脸耐人寻味地看着我。 被他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嘟囔道,“是你看着我。” “你不看着我,怎么知道我看着你?” 宋之渊似乎特别喜欢玩这种文字游戏,我也不想和他再绕下去,没意思。 仍旧将自己大半个身子沉在温泉里。 此时我真是庆幸这池子里雾气很盛,所以宋之渊的面容我看得并不真切。 反过来,他肯定也看不太清楚我的表情。 既然都已经开腔,我索性就问他,“你今天怎么会去那里?” “哪里?” 宋之渊随口应答着就突然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有些吓到我。 虽然他明明围着浴巾,我还是本能地别开脸去。 老实说,这种时候,还真觉得挺尴尬的。 特别是现在,我们两个可以说是什么关系都没有,但又不是完全没有关系。 宋之渊是去拿披挂在石头上的毛巾,而后又走回来。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看向我,说道,“你是说刚好碰到你和莫锦荣那里?” “……” 很明显,宋之渊是故意这么说的,但是我却不可以发飙,因为他这个反问的方式,虽然有讽刺的嫌疑,却是很正常的。 “啊,对啊。” 哗啦…… 宋之渊在水中行走的时候,翻起小小的水花。 隔壁铃铛一般的清脆笑声还能隐隐约约听见,但却显得这个空间更加地幽静,仿佛什么动静都能听得见。 宋之渊这次,直接向我走来,他坐到我旁边。 我本来想挪个位置,但又觉得太刻意了。 他坐下后,一大波温暖的泉水就向我涌过来。 因为我有半张脸浸在水里,所以能很清晰地看见水底冒上来的晶莹气泡。 这一波浪,仿佛也顺便推了一下我的心脏般。 也许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气氛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宋之渊坐下后,就将手上的毛巾弄湿,边拧边对我说,“我恰巧路过那里。” 这个恰巧是有多巧啊? 不过我没这么问,只是哦了一声。 宋之渊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将弄湿的毛巾直接盖到了自己脸上,仰着头靠在池边。 老实说,他把自己的脸遮起来,我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不会像之前那么紧张。 今天的宋之渊,不管是行为举止,还是态度言语,仿佛缓和了不少,没有那种带刺的感觉。 如果是这样的宋之渊,那么要我陪他泡温泉,倒是未为不可。 我们两个再次沉默。 我没有挪开位置,他半躺着,我则是慢慢坐直了身子。 就在这种宁静特别和谐的时候,推拉门被打开了。 是服务生,是来送温泉酒的。 我下意识看了宋之渊一眼,他没有动,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我对那个服务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对方会意地轻手轻脚进来,将盆放进温泉里,往我这边轻轻一推,而后又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看着木盆里的两只透明的玻璃高脚杯,以及这瓶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红酒,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自己一个人喝很奇怪吧? 却在这个时候,宋之渊忽然伸手过来。 他看都不看,就直接伸手过来,刚好搭在我扶着木盆的手上。 条件反射想收回手,可没想到,宋之渊却抓着不放。 我们俩,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僵持着。 池子里只能听见很轻微的水花飞溅声。 末了,是宋之渊先放开手的,他仍旧保持着那个仰躺的姿势,对我说,“倒酒。” 转头看了他好一会儿,我才轻轻叹口气,默默倒了两杯酒。 将木盆放到我们两个中间,我正好借此机会往外边挪了一点,而后才对他说,“倒好了,请用。” 这时,宋之渊才把盖住脸的毛巾拿下来。 他一下就直起身子,吓了我一跳。 似乎是被毛巾盖了太久,他的脸有些微的发红,但是这样看起来,似乎更有人情味一点。 宋之渊看了一眼木盆,就直接抓起两只酒杯,将其中的一杯递给我。 “试试,应该和你以前喝过的,不一样。” 说完,宋之渊就自己先悠悠然喝了起来。 我原本还以为,在这句话之后,他还会整些什么的。 结果,就只是这样,轻轻淡淡的一句话。 默默喝了口杯中的红酒,入口醇香,后劲有果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宋之渊的引导让我先入为主,真的觉得这温泉酒喝起来,不太一样。 觉得挺有意思,我就多喝了几口。 我没注意到宋之渊的视线,就喃喃道,“确实挺不错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听到我的这句评价,宋之渊忽然就推开木盆,一下把我拉到他跟前。 我因为根本没有心理准备,还呛了一口温泉水,不得不说,这水只能泡,压根是不能喝的。 等到我缓过劲儿来,一抬头,就对上宋之渊近在咫尺的眼睛。 尽管我们周身都被氤氲的雾气缭绕,这么近的距离,我还是能从他漂亮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我们离得很近,这个距离很暧昧,也危险。 宋之渊吐露出的带着温度的鼻息,一下一下地撩拨在我脸上。 当下,我的脑子就不好使,不止脑子不好使,身体也动不了,整个胸腔都十分聒噪。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心脏跟疯了一般,不受控制地猛跳起来。 我甚至觉得整个温泉池子里,都是我喧嚣的心跳。 然而,宋之渊最终却放开了我。 他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只是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我却看不明白他眼底的情绪。 放开我后,宋之渊直接就从池子里退了出去。 在开门前,他背对着我说,“时间差不多,我送你回去。” 说完,他就当先拉开门走出去。 几乎怔愣在原地,我瞪大眼睛看着重新合上的门。 刚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之渊做了什么,而我又做了什么? 差一点,就差一点。 我并不是在遗憾,而是在懊恼。 如果刚才宋之渊吻了我,我说不定就随波逐流,由他去。 明明现在应该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为什么又差点要重蹈覆辙呢? 想了半天,我硬是给自己塞了一个理由。 那就是,今天的宋之渊,实在是太奇怪了。 因为他有点不像是宋之渊,所以我才会被迷惑。 宋之渊的套路未免也太深了,可是他演技如此精湛,我似乎每次都会不由自主地走入他早就为我挖好的陷阱里。 在女更衣室洗澡的时候,我特意让喷头从脑袋洒下来,好让自己清醒一下。 我不应该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为什么自己就是学不了乖呢? 也许是因为心情太复杂,我在更衣室逗留的时间就有些长。 然而,就我在出更衣室的时候,却刚好碰到还一身湿漉漉的宋之渊。 奇怪地看了看他,他不是比我还要早出来吗,这会儿应该早就收拾好自己了。 宋之渊似乎比我还要讶异,不过这种表情在脸上,停留的时间不到一秒。 他挡住我往外走的路,幽幽说道,“已经闲到可以大白天来泡温泉的地步了吗?” 听他这么说,我简直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硬要带我来这里的人,好像就是他吧? 刚才还说要送我回去,现在就翻脸不认人,我真是感谢他八辈祖宗,我自己走回去还不行吗! 微微蹙眉,我有些不太高兴,就回视宋之渊,对他说道,“宋总,请让一让。” 闻言,宋之渊挑了挑眉,但脚下没有挪开一寸。 此时的宋之渊满脸嘲讽,那样子看起来,简直就和之前与我说话的人判若两人。 我原本只是怀疑,现在几乎坚信宋之渊是精神割裂。 哪里有人能一秒一张脸的! 感觉被这么对待,简直莫名其妙,而且也难以接受,我瞬间就燃起一股无名之火。 瞪着宋之渊,我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宋总,请你高抬贵脚。” 宋之渊却好像突然玩心大起一样,虽然他抬起一只脚,却真的只是抬起,然而还是挡了我的路。 “满意了吗?” 末了,他还这么问了我一句。 我登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忍得住没有爆发,就皮笑肉不笑地对他点头,“我很满意。” “那就好。” 说完,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没意思了,宋之渊就径直走进男更衣室。 我看着他逐渐消失在门前的背影,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一天天的,我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带着满腔怒火,我走到大厅,到免费饮水机前给自己接了杯水。 咕咚咕咚就喝下一大杯,我看了外面的天色一眼,时间还早。 宋之渊不送我也好,这样我可以直接去安琪的学校。 然而,我美好的一天,算是被宋之渊给搅没了。 可就在我愤愤然走出去,想要在路边拦车的时候,宋之渊再次出现。 他还问我,怎么在里面那么久。 我也是纳闷,他这会儿应该还在更衣室,怎么动作这么快。 不过即使他主动来示好,我胸中的怒火也是平息不了的。 我没有理会他,直接拦了辆车就走。(未完待续) 第131章 人格分裂? 我直接去了安琪的学校,到学校时,刚过饭点。 我本来还想说,可以约她吃个午饭。 但就和我意料中的一样,她还是不接我的电话。 这个丫头的脾气,向来都是这么犟,一时间,我也是束手无策。 然而,我并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也庆幸自己从莫锦荣那里搬了出来,起码断了她和顾升晏见面的一条途径。 我没有进安琪的学校,就只是在校门口站了会儿。 叹口气,就在我刚转身想要打道回府的时候,迎面就看到一张灿烂的笑脸。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顾升晏。 上了顾升晏的车,本来其实可以随便在学校附近找个地方坐一坐。 但是我怕被安琪看到,所以就任由他带着,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才停下。 点了两杯咖啡,对方问我吃不吃甜点,我摇了摇头。 今天的我,是一点也甜不起来。 坐在我对面的,就是在进来时都惹得女孩们频频侧目的顾升晏。 我瞄了他一眼,就问道,“你怎么会在安琪学校的门口?” 我话里的意思,他应该懂,顾升晏总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一间高校的门口,而且,还不做任何伪装。 听我这么问,顾升晏调皮地冲我眨了眨眼睛,“我说,我是路过,看见你才下车的你信不信?” 我很配合地笑了一下,而后回道,“我不信。” 闻言,顾升晏就好像很委屈一样,狠狠喝了一口还没加奶也没加糖的黑咖啡,苦得自己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我看他这个样子,也是好笑,不禁摇了摇头,“大明星,说说吧,去那儿到底干嘛。” 顾升晏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我是真的路过!” 看他似乎并不想从实招来,我突然就不想再问。 只要他和安琪没什么交集,他想做什么,我自然是管不了的。 默默喝了一口我的摩卡,转头看向窗外。 街上的行人不多,这里晚上比较热闹,白天基本没有几个人。 这时,顾升晏冷不丁叨了一句,“我这几天可伤心了。” “嗯?” 一时没明白过来顾升晏的意思,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顾升晏这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我还真想象不出来,他会有什么不开心或者伤心的事情。 见我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他身上,顾升晏立马就耍宝似的巴拉巴拉说起来。 “你搬走都不告诉我!害我在门口蹲了一下午,还被莫嘲笑了!” 顾升晏突然拔高了音量,说得我一懵。 反射弧跑了好大一圈,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从莫锦荣家里搬走的事情。 不禁苦笑,我对他说,“我搬走,告诉你,你要怎样?” 也许是觉察出我情绪中有什么变得不一样,顾升晏的表情忽然慢慢变得严肃。 不知道他是思考了一下,还是怎么,短暂的沉寂在我们之间回荡了一会儿。 然后,他才幽幽说道,“作为邻居挽留你一下,不成功,就作为朋友送你一下呗。” 顾升晏这么说的时候,表情和平时不太一样,看起来尤为认真。 我也是被他这个样子唬住了,愣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然而,顾升晏的正经,也就维持了不到五秒,立马又心花怒放起来,开始向我问东问西,比如现在住在哪里,有没有打算再回去和他做邻居,以及最近怎么都不见莫了等等等。 面对这样一个问题宝宝,我着实头疼,他问的问题,我都是草草带过,不算敷衍,但也没有认真回答。 顾升晏似乎并不在意,仿佛只要我和他说话,他就很开心了一样。 我是忽然想起来的,所以,我看着顾升晏,忽然问出了我的疑虑。 我也是因为自己奇怪,无人出主意,才和顾升晏打听的。 “顾升晏,我问你,你印象中的宋之渊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忽然无比认真的看着顾升晏,问道。 顾升晏想了一下,认真的盯着我说道,“克制,冷漠。聪明,强大。” 他用四个词,完美的概括了宋之渊。 而且,这几个词,确实是对的。 庄小雅也曾经用类似的词汇形容过宋之渊。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想了半响,才又问顾升晏,“那你说一个克制冷漠聪明强大的人,他会不会忽然有一天走温暖路线。”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顾升晏愣了一下的,他说,“你说宋之渊走温暖路线?” 意识到我可能问的有点多了,而且,说到底顾升晏和莫锦荣关系太好,我不愿意透露我与宋之渊的细节太多。 所以我连忙的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是说宋之渊走温暖路线,我就是好奇他会不会走温暖路线。” “一般情况下不会,除非是他遇见一个他想守护一生,哪怕天崩地裂的女人吧。” 顾升晏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夸张。 他说完这句话,却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我不应该猜测才对,因为我今天见到的确实是宋之渊,前几天见到的也是宋之渊。 不禁摇了摇头,暗自嘲笑自己的可笑,也真是的,难道就因为宋之渊这两天送温暖了,我就开始怀疑不正常? 可是,我不是没有见过宋之渊还算温情的时候,我们也曾有过相拥相恋热情如火的时候。 那是最开始的时候,在床上的时候,动情的时候。 宋之渊的动情,不是现在这种表现的。 然后,我不知道再如何想如何说了,我只是神色暗淡的回了顾升晏一句,“哦。” 便低头去搅拌我自己的咖啡了。 顾升晏见我迟迟不肯说话,再次开了口,他看着我,一脸打量,“怎么了?你想问什么?” 我摇了摇头,心事理不清。 过了好一会,我才说道,“那你见过前一秒还热情如火,后一秒就冰冷如霜,前一秒对人特别好,后一秒就像个机器人一样冷冰冰的人吗?” “见过啊。” 顾升晏眼睛里闪了一丝光亮的,他端起了自己的咖啡,然后喝了一小口,神采奕奕的说道,“我纵横娱乐圈这么多年,什么稀奇事没见过,这种事多呢,前几天就有一个。” “什么?”我一时来了兴致,连忙问道。 “戏疯子。” 顾升晏认真的说道,“剧组里总有那种戏疯子,为了演戏把自己逼的入了角色成了魔,然后再有不顺,或者压抑之类的,人格割裂了。就可以做到一秒钟一个人格,且完全让人不懂。” “你问这个做什么?” “帮朋友问。”我随口一答。 “哦,那劝你朋友还是咨询一下就医,早咨询早好,要么晚了就坏了。” 顾升晏一本正经。 “那……” 我忽然愣了一下,连忙想问,可是这个时候,顾升晏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一件很急的事情,我听到顾升晏聊了两句连忙的挂了电话,便和我说了一声抱歉,就往门外走了。 所以,我剩下想问的,就也没有来得及问出来。 我看着顾升晏关上的门,脑子里一直在反应着那个词,人格割裂。 简直毛骨悚然的一个词。 但是之前都没发现他会这样,现在也确实是反常。 所以,宋之渊不会真的……人格割裂吧? 我有些哭笑不得。 刚觉得宋之渊有点暖,瞬间就可能贴到冷屁股,搞得我现在都不确定,下一次见到宋之渊时,应该露出什么表情才合适。 最后,我还是被自己的担忧打败了,然后打定主意,我就直接拦了辆车去市精神病医院。 还是咨询一下吧,虽然这个行为本身让我也有些恐怖。 虽然只是要咨询,但我还是排了挺久的队。 在排队的过程中,也看到了一些病人。 老实说,这种地方,本来就给我毛骨悚然的感觉,我真怕自己呆久了,没病都被吓成有病。 “不要!不要走啊!”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耳边忽然迸发出一句震耳欲聋的哭嚎,几乎是同时,我就觉得自己的大腿一紧,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嵌住了。 惊恐地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此时正死死抱着我的大腿。 当下我差点晕过去,是又气又怕。 我想掰开他的手指,但是他的力气奇大,我根本弄不开,急得都快哭了。 好在马上就有医生和护士跑过来,他们一边向我道歉,一边就开始拉那个男子。 但是因为这个病人实在抱得太紧,我觉得我的大腿都要被扯断了,他还是不松手。 如果此时我能看到自己的表情,肯定是又青又白。 男子病态的表情以及动作,仿佛瞬间激活了我潜藏在脑海深处对于恐惧的记忆。 我甚至开始在想,如果拉不开,我这腿是不是只能锯了。 “快点,快点,你们拉走他啊!” 我很不淡定,就在这时,我眼前一个白影飘过,下一秒,整个大厅就安静了。 我懵了,不止我懵了,其他医生护士也懵了。 而那个抱住我大腿的病人,此时全身作松软状,慢慢倒到了地上。 看着这一幕,我哑然,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想用脚去探一下,却突然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都愣着干什么,送他回病房!” 寻声望去,我才发现是一个身材高大,戴着眼镜的医生。 应该是医生,因为他穿着白大褂,别着一张工作证。 我余惊未定地喘着气,好半天才想起来要向对方道谢,但那个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刚才那个病人,实在是把我吓得不轻。 和他比起来,宋之渊简直不能更正常。 但是我竟然把宋之渊和精神病患者做比较,我也是疯了。 重重叹了口气,反正已经快排到我,我就继续排着。 虽然没这么严重,但是宋之渊的状态绝对不正常。 有些问题,还是及早治疗的好。 终于轮到我,刚进门,我就愣了一下。 因为我看见,接受咨询的医生,就是刚才解救了我的那位。 一坐下,我就先向他道谢。 他看了我一眼,摆了摆说道,“这是我们的疏忽,应该向你道歉。好了,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让我们开始吧。” 说完,那个医生就按下了旁边的一个计时器。 看了一眼正在跑秒的时钟,我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但具体说不上来。 一开始,我并没有说话。 医生似乎也见怪不怪,就开导我,“这种事情,我知道,对你本人来说,是一种不太容易接受的事情,不过凡事都得踏出第一步。你既然能来到这里,就证明你还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好的,对吧?” 我知道眼前的这个医生正在开导我,但是,有问题的人不是我呀。 之所以沉默不语,是因为我在组织语言,要怎么客观真实地叙述宋之渊的情况。 “小姐?” 医生第三次叫我的时候,我才抬起头来,而后对他笑了一下,“这个……其实我咨询的,不是我自己的问题。” 明显看到医生的眼角抽了抽,不过我才不管这么多呢,就开始讲述起来。 我对他说,“我有一个朋友,最近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两个人一样。和他接触的时候,虽然还是这个人,不过感觉就是不一样,而且是完全不一样。” 听我说完,医生沉默了一下,而后对我说,“根据你的形容,有些像精神割裂,不过光靠这些,还不足以判断,你最好能让他自己本人来。” 闻言,我不禁苦笑,如果能让本人来,我还悄悄咨询干嘛。 看出我有些为难,医生就继续问细节。 我心中忽然蹦出一个疑问,就直接问道,“医生,有没有可能这样啊,比如单号冷冰冰,双号又挺贴心的。”(未完待续) 第132章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听完我的问题,我觉得医生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可宋之渊确实就是这种情况,我还隔天说明了呢,其实他可能这一秒和下一秒的表现都不一样! 最后,医生给了我一个名片,让我有可能的话带我这位所谓的有毛病的朋友来,或者我自己觉得状态不好的时候也可以来找他。 站在医院门口,我很茫然,此时只想问,我是被当成神经病了吧? 一天的假期很快结束。 我回去的时候格外累,所以也没有再思考宋之渊最人格割裂的事。 倒是,第二日忙得我都快割裂了。 林暮去本年度最重要的一部戏正式开拍,我无时无刻都要陪在身边。 因为这部戏,是旅外拍摄。 地点在远离陆地的一个旅游小岛上,因为是淡季,所以除了摄制组,演员以及必要的工作人员,这岛上就没有几个人。 按照惯例,在开机的第一天,要由导演以及制片方负责人以及投资方大佬一起剪个彩,然后在收工后,请所有人吃个饭。 因为要在小岛上住一段时间,所以要准备的东西特别多。 第一天的戏里,林暮去占了很大一部分,我几乎就是在海风中站了一天的节奏。 剪彩的时候,我以为宋之渊会来,结果并不是他。 不知为何,我还因此松了一口气。 然而,人总是在松懈的时候,特别容易走背运。 收工后,也不知道哪里刮来一阵妖风,直接掀翻了好几张桌子。 一地狼藉,要收拾的人,自然是我们这些小助理,艺人们则是和导演他们去了要开宴席的度假酒店。 被掀翻的桌子里,有两张上面放着我们的东西,而且都是些小物件。 我简直欲哭无泪,收拾麻烦还是小事,万一不能用了,我上哪里生去。 一边叹气,一边从沙子里把东西一件一件捡起来,把沙子抖掉,擦干净。 因为一直弯腰,次数多了我有些受不了,最后索性直接趴沙地上,反正回去后,肯定得换一身衣服才能出席宴会。 就在我捡东西几乎捡出了工兵气质时,突然有一只白净的手,递了一件东西到我跟前。 我看到这手的时候,愣了一下,而后才慢慢抬起头。 一下,就对上一双沉寂的眸子,对方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是你掉的。”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下意识回答,不,这是你掉的。 愣了半天,我一直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能在这里吗?” 对方耸了耸肩,而后向我伸出手,“趴着不累吗?” 我迟疑了一下,才有些踌躇地伸出手,万万没想到,剪彩仪式没见到的宋之渊,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还被他看见了最糗的模样,简直想转身就在沙滩上挖个深坑把自己埋了。 站起来身后,我连身上的沙子都忘记要拍掉。 偷偷瞄了瞄宋之渊,这个时候,他不应该是在酒店里左拥右抱吗,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而且,我面前的这个宋之渊,似乎…… 我想想,今天是单号还是双号啊? “这里的东西,让别人去收拾。” 说完,宋之渊就要带着我走,我哪里能依,这里散落的,又不止是我们的东西,而且我已经捡了一半,何必再麻烦别人。 “不用了,我自己来。” 我嘴上虽然说得客气,但身体挣脱开宋之渊的手后,就马上动起来。 原本我以为依照宋之渊的性格,他应该会先走,或者在旁边看着我慢慢捡完。 但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弯下身子,一件一件地捡了起来。 我登时就傻了,宋之渊今天没吃错药吧? 一开始还以为他只是学我的样子,要嘲讽我,结果,我只是眼睁睁看着他捡了一手心,而后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扫掉表面沾上的沙子,而后递给我。 全程,他一句话都没说。 但是他的动作,远比他的言语有力。 我突然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表情。 见我迟迟没有接过,宋之渊狐疑看了看我,“不要了?” “要,当然要!” 被宋之渊这么看着,我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赶紧接过,或者说抢过更合适。 看我这个样子,宋之渊微微笑了一下。 这一笑,竟然让我看愣了。 我立马转过身,也顾不得手上脏,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顺便掐了一下,“这天这是撞邪了吧我,宋之渊怎么突然柔情似水起来了?” 没有听见我的嘟囔,宋之渊继续帮我捡着落在沙子里的东西,直到最后,把折叠桌椅也收拾起来锁好。 老实说,见着这样的宋之渊,我心里有些发憷。 但同时,也有些无法抵抗。 不得不说,稍微温情一点的宋之渊,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剂毒药。 膏腴的芬芳,不需要如何燃烧,就萦绕在鼻尖。 全都弄好后,太阳已经从海平线的那段逐渐沉下去,粼粼的海波荡漾着,耳边不断传来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海风慢慢变大,但此时的光线还可以,不至于太过昏暗。 想着应该要回酒店了吧,没想到宋之渊却突然对我发出邀请,“要散步走走吗?” 我没有看他的表情,他也没有等我的回答,就先一步往外面的沙滩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往外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些动容,宋之渊今天也算帮了我,我陪他散个步,总不算过分吧。 此时海岸边,几乎没几个人。 之前和我一起在收拾的助手,他们早早就整好离开,倒是给我们腾出了一个二人空间。 我们就一直踩着海岸线走,此时正是退潮的时候,海滩上露出了一片的湿地。 我转了个身,这样就能对着宋之渊说话,也能看见我们身后的那两排印迹很深的脚印。 仿佛就是偶像剧里的情景,一边听着海浪的声音,一边看着脚下的两串脚印无限延长。 这种感觉,是真的美妙。 甚至不需要其他言语。 然而走走,就真的只是走走,宋之渊没有说话,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似乎不错。 虽然现在的气氛很好,不过我觉得还是得找个话题来说。 假意咳嗽了声,我瞄了宋之渊一眼,就当先开口,“今天的剪彩仪式上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其实我也纯粹是没话找话,不知道为什么,跟这个双号宋之渊说话的时候,我似乎不需要和以前一样,需要顾虑很多方面。 对,轻松,是轻松,甚至我都不需要斟酌自己的话,是不是会让宋之渊逮到空子冷嘲热讽。 果然,他只是笑了一下,虽然只是浅笑,但还是笑得我内心一颤。 “喜欢这个惊喜吗?” 宋之渊这么说的时候,转头看着我。 此时,海水反射的光线聚集在他的眼眸中,就像一块宝石一般闪耀。 我看得几乎挪不开视线,半天,才反应过来。 意识到自己短暂的失神,我闪烁着眼神别过头,呐呐回道,“惊是有的。” “那喜呢?” 宋之渊的语气听起来比刚才更加愉快,我没敢再看他的眼睛,怕自己再次失神。 “刚才,谢谢你。” 我答非所问地应付着他,宋之渊竟然也善解人意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只是突然转头看向海面,轻声说道,“海边的月色,一定很美。” 听他这么说,我也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 此时天际的最后一抹橙红已经慢慢褪去,也许是在脑海里已经事先构想出来那样的一幅画面,我不禁期待了起来。 接着,我们就回了酒店。 等我换好衣服,下到宴会厅的时候,发现宋之渊早就已经在里面了。 他正在和众女星们举杯畅饮,看起来很快活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宋之渊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虽然我们只是隔了十几分钟没见到而已,但现在这个正在调戏女星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刚才那个露出让人心动笑容的人。 我似乎是来得最晚的一个,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注意,所以我是从侧边溜进去的。 但就在这时,突然所有人的视线突然都集中到我的身上。 因为,宋之渊直接点了我的名字。 我登时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僵硬着身子缓缓转过头去。 然后,就看到了那个眼神。 那个我经常能看到,一点不陌生,但是现在看来,却分外难以理解的眼神。 宋之渊此时看着我,一脸俾睨天下的样子。 “大助理,这么姗姗来迟,我们是不是都得好好敬你一杯?” 宋之渊这么说的时候,那语气简直酸得我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坏了!这是单号宋之渊上线了吗? 宋之渊真是病得越来越不轻了,我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很明显,他是故意给我下绊子,想让我难堪。 刚才还友好得我几乎都要忘记他的本性,以为他宋大老板要转型走温暖路线了,现在可倒好,因为之前的强烈对比,我现在觉得特别受伤。 有一种,实实在在,被耍了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133章 今晚,给你个机会 最后,还是林暮去给我解的围。 她说是她让我留下处理一些事情,不过来得迟了,就该罚酒。 于是,就递给我一杯酒,让我去向宋之渊赔罪。 老实说,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 但总有人喜欢干这种事情,出来混总要还的,我也不想让林暮去面子上过不去,就只好端着酒,径直朝宋之渊走去。 站到宋之渊跟前,顶着他身旁女星不断朝我射过来的不太友好的视线,我皮笑肉不笑地对他咧了咧嘴,“宋总,我来迟了,很抱歉,这杯酒,就当作是赔罪。” 说完,我没等宋之渊回应,就直接一扬脖子,直接干完一杯酒。 我一喝完,旁边就爆发出有人鼓掌叫好的声音。 原本以为这么做,应该给足宋之渊面子,他不会再使坏了吧。 结果,我一抬眸就看到宋之渊眼底的精光。 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还没来得及逃出这个漩涡中心,就看到宋之渊动了动嘴角。 他一边邪笑地看着我,一边一字一句说道,“只和我道歉,是不是不太够啊?” 宋之渊话音未落,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就再次起哄,于是,我几乎和在场所有人都喝了一杯。 他们是随意,而我每一次都是满满一整杯。 还好我的酒量也不是盖的,这次喝的是同一种酒,所以即使喝了几十杯,也没有撑不住的感觉。 我喝完,宋之渊没再为难我。 甚至可以说,他无视了我,仿佛我不存在一般。 没有语言交流,甚至连一眼都没再看过我。 老实说,他这么对待我,让我很难受,而且极其失落。 这前一秒和后一秒的转变,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像这种宴会,助理只能在一旁,能吃个饱饭就已经不错。 但这种瞩目的方式,我宁可不要。 在场的人,除了林暮去过来问我还可以吗之外,就没有人来关心我。 我并不是矫情,只是突然觉得人心冷暖自知。 也因为宋之渊的翻脸不认人而心情复杂。 他冷酷起来,比朔风还要凛人。 他的反复无常,就像玩弄世人的玩笑。 而我,却每次都会掉入他温柔的陷阱里面,而后再被虐得体无完肤。 这么看起来,似乎是我自己在犯贱。 对,我就是在犯贱。 因为一开始就被迫喝下那么多酒,所以我也没什么胃口可以吃东西。 堪堪撑到宴会结束,我默默去便利店买了点吃的,留着晚上饿了吃。 就在我摸着肚子在电梯门口等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走来,下意识往边上站了一下。 有时候,冤家路窄,真的是一种诅咒。 比如现在,站在我身后,右手边站着一个娇俏可人妹纸的人,不是宋之渊是谁。 老实说,现在我根本不想看到他的脸,特别是他揽着女星,一脸嘲讽看我的时候。 但是有时候,有些事情,即使想躲,也是躲不掉的。 大概是觉得等电梯的时候有些无聊,宋之渊突然就出声说道,“怎么,晚上还需要吃夜宵吗?” 他的语气十足的调侃,我懒得理他,很敷衍地嗯了一声。 这时,他身边的那个女星娇滴滴地笑了一声,“真是让人羡慕啊,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像我们,一会儿还得想着怎么把吃进去的弄出来。” 我没有回头,虽然知道他们在嘲笑我,我也不想发作。 却在这时,宋之渊猛地朝我靠过来。 他今天晚上也喝了很多酒,论酒量,他并没有我好,所以此时有些脚下不稳。 本能想闪躲,但此时我已经被逼到角落里。 宋之渊带着浓重的酒气,对我说,“晚上,我给你一个机会。” 他这么说的时候,还故意压低了声音。 我不确定那个要纠缠他的女星有没有听到,她在抱怨,还问宋之渊在干嘛呢。 宋之渊是什么人啊,他其实最烦这类爱缠人的人,直接就甩开手,冷脸对着那个女星,“滚!” “什,什么?” 那个女星一时没明白过来宋之渊是什么意思,就重复了一遍。 宋之渊也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心,沉下声,异常冰冷地重复道,“我让你滚。” 闻言,那个女星先是一脸震惊,而后是愤怒,几乎整张脸都扭曲了。 最后骂了宋之渊一声混蛋就跑开了。 我也是佩服这个女星,竟然敢骂宋之渊。 此时宋之渊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他离我很近,喷薄的酒气直直钻进我的鼻息,有些呛。 本来我是背对着他的,但是现在被他硬生生转了个面。 “叮——” 这时,电梯门开了。 越过宋之渊的肩膀,我看到从大厅走过来几个人,他们似乎也是要搭乘电梯。 却在这个时候,宋之渊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直接把我拉进电梯里,并迅速按下了关门键。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来不及看外面是个什么情形,就直接被恩在冰凉的电梯墙壁上。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我有些急,也很窘迫,一下就拔高音调。 宋之渊却紧紧抓着我的手腕,控制住我的身体,靠近我,在我的耳边吹气,“我说,今晚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我此时十分惊恐,宋之渊的行为,我无法估计。 而且他话里的撩拨意味也让我十分难受,既然你一直要为难我,为什么还要来撩我呢? “你说……是什么机会?” 说着,宋之渊就突然掐住我的下巴,微微抬起,正对着他。 我被掐得有些难受,他手上微微一使劲,我的嘴巴就被迫张开。 几乎是同时,我看见宋之渊的眼底深深沉了下去。 那是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情欲,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当下,我就有些慌了。 我想挣扎,但是宋之渊的力气奇大,不仅挣脱不开,还刺激了他。 宋之渊眼睛一眯,顷刻就向我凑来。 猛地瞪大眼睛,当下,我连呼吸都忘记。 滚烫的温度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长驱直入。 带着浓重的醉意,席卷我的口腔,略过的时候引起一阵阵的酥麻,直达四肢百骸。 我顷刻双脚就软了,想抓住他,想推开他,但他的吻,却激烈得我无法做出这样的动作。 “唔唔……” 宋之渊的这一吻,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霸道,极具侵略性。 仿佛是一种宣泄,他在对我表示不满。 我的脑袋乱哄哄的,一般来说,这种时候应该是一片空白。 但是我的脑海里却闪现出无数之前和宋之渊在一起时的画面。 宋之渊从来不会让自己在这种场合上喝醉。 但是现在,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判断。 这一吻很长,长到,我的嘴巴已经发酸,身体仿佛被抛到了星辰中。 没有着力点,没有任何可以依附的地方。 直到电梯门再次“叮”地一声,打开的同时,我听到齐刷刷地,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糟糕,门外有人。 脑门一下充血,我想推开宋之渊,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就在我着急的时候,宋之渊放开了我。 在光线中,我仿佛看到了宋之渊眼睛里的情欲,这种色气的画面,瞬间让我无法思考。 他看了我一眼,也没有理外面的人,直接就拉着我走出去。 往走廊里走了一小段,宋之渊才放开我。 他背对着我,这是个机会。 此时我的心聒噪得全世界都是喧闹的心跳,我的呼吸很不稳。 我不敢想,如果继续下去会怎么样。 当时我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心声。 那就是走,快点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于是,我真的走了。 趁着宋之渊没注意,我直接回身就往另一边跑,我的房间就在这一排的第一间。 也不知道当时是怎样的速度,从刷开门到关上,估计连一秒都没有。 “砰”的一声,几乎是巨响,我靠在门上不断地喘着气。 小心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我听了很久,很久。 宋之渊最后并没有跟过来,大概他也回自己房间了吧。 擦了擦嘴角溢出来,似乎还有宋之渊的气息,我整个人都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靠着门,仅仅一扇门,就仿佛能隔断我们之间这种无法自制的火热一般。 焚烧着自己,也焚烧着对方。 我下意识抱住自己,突然有种强烈的想哭的冲动。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每次总会在最猝不及防的时候,冲击我的心扉。 明明要虐我,明明喜欢欺负我,压迫我,但是,为什么又要用这种方式,以这么激烈的方式来吻我。 就好像,是我一直在逼他,一直在让他忍耐一样。 到底是谁在逼谁,而谁又在忍耐呢? 房间里很暗,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地板上坐了多久。 幸好铺着地毯,也不会太过冰凉。 等到我情绪冷静下来后,才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 而我去便利店买的那些东西,早就落在电梯里。 扶着门,堪堪从地上爬起来,我打开灯。 房间亮起来的一瞬间,眼睛还无法适应,我闭了闭眼睛。 这一闭,才发现眼睛特别地酸涩,赶紧抢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 此时的我,双眼红肿,整个眼睛就像核桃一样。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哭,为什么我要哭。 只是明天,我肯定不能顶着这样的面容去见人。 害怕出去还会再单独遇到宋之渊,我没有下楼买东西吃,而是直接洗了个热水澡,顺便敷了敷眼睛。 此刻,我多么希望,晚上的宋之渊,是喝醉的宋之渊,到了明天,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未完待续) 第134章 慌乱 第二天,在片场没有看到宋之渊。 听工作人员叨了一句,似乎几个大佬相约去附近的一个潜水圣地潜水去了。 没看见他也好,省得落个尴尬。 今天的我的状态很糟糕,老是要忘了事情。 林暮去还以为是不是我昨天晚上喝了太多酒,到现在还没有完全醒过来。 我也是无奈,也许这种误会刚好可以解释我的心不在焉。 但只有我自己明白,我是因为宋之渊,才如此精神恍惚。 好在昨晚眼睛敷得及时,所以早上起来看不出什么异样。 老实说,宋之渊不在这里,我一方面松了口气,一方面也有些失落。 这个失落的原因很让人挫败,我并不想承认。 但我的的确确,是被他扰乱了心湖。 今天有一个镜头,是林暮去和那个美国来的男主角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戏。 地点在海边的一个礁石群上,夕阳西下,荡漾着金色碎箔的海面,一下一下地涌来潮汐的声音。 海风徐徐,鸥鸟在近海区优哉游哉地鸣叫着。 场景很美,人也很美。 林暮去靠在被夕阳镀上一层霞光的礁石上,欲语还羞。 男主角缓缓地靠近,他们俩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期间,他们没有任何的言语交流,只有眼神。 互相看着对方眼睛中,自己的倒影,而后,唇齿交融。 耳边只有海浪拍岸以及鸥鸟长鸣的声音,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看着他们亲吻的样子,我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宋之渊那个炽热的吻。 如果换一种场景,换一种方式,我是不是就更容易接受? 说到底,我也是个对爱情有憧憬的女人,尽管这种憧憬,很卑微,也可能永远无法实现。 之前,我一直都不清楚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因为我觉得,我已经失去了得到幸福的能力。 单双号宋之渊倒是重新唤起了我的一丝生气,但也让我异常疲惫。 拍完傍晚的这场戏,再来就是晚间场。 演员们先去吃饭,夜间的戏是在室内拍的,所以就不需要准备太多东西。 就在我刚收拾完沙滩这边的道具时,一转身,不期然,就看到面前的沙滩走来一个人。 不知道是凑巧还是什么,时间,地点,都刚刚好。 就连表情,姿态都是一样的。 向我走来的,宋之渊,他还没走近,我就知道,他是双号宋之渊。 很显然,他一点不在意,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昨晚的事情。 看到他带着浅笑的表情,我越发肯定,宋之渊肯定有人格割裂症。 上次医生还说,精神割裂症患者,有些人格会有潜在暴力倾向。 这活脱脱说的就是单号宋之渊嘛! 即使是双号宋之渊,但对着他这张脸,我心里仍旧不好受。 不止不好受,简直分分钟都想跑。 “今天见我,好像不怎么开心?” 宋之渊的语气很平缓,但没有平日里,他会带有的那种嘲讽。 我下意识抬眸看了他一眼,虽然很想吐槽这人怎么一个时段一个样,不过还是敷衍答道,“没什么,我累了。” 听我这么说,宋之渊也不知道是没听明白,还是故意装不懂,他继续说道,“陪我走走?” 我登时都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我都已经说很累了,难道不管是单号宋之渊还是双号宋之渊,都不好好听人说话的吗? 重重叹了一口气,我今天实在不想委屈自己,就直接拒绝他,“宋总,如果你想找人陪你散步,就去找昨晚那个俏丽的小演员,我只是一个小助理,还有很多活儿要干,你就高抬贵手,别难为我了。” “……昨晚的俏丽小演员?” 宋之渊的重点不知道在哪里,我说了那么一长串的话,他就记住这几个字眼。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不会,也不敢这么做,但今天,我实在是太累了。 宋之渊此时的表情有些微妙,似笑非笑,看着特别渗人。 当下我的心又乱起来,不等宋之渊再说什么,我擦过他的身侧就想走。 没想到的是,却一把被抓住胳膊。 这一抓,昨晚的记忆顷刻如洪水涌到眼前,将我直接吞噬。 “啊啊啊!” 我几乎失控一般尖叫起来,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整个人一片混沌,就像坠入无底深渊,看不到希望,也没有任何可以抓拽迟缓下落的地方。 我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我才缓过劲儿来。 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一抬头,就看到宋之渊的脸。 确切地说,是宋之渊放大的脸。 他离我很近,但是没有压迫感,只是担心地看着我。 他没有说话,而是在等着我说话。 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是傻傻地望着他。 原来宋之渊,也可以露出这种表情。 刹那间,有什么在我的四肢百骸蹿过,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朝他的脸伸过去。 其实这段距离,很近,只是因为我犹豫也迟疑,甚至有些颤抖,所以显得特别漫长。 宋之渊没动,只是一直看着我。 他眼中的情绪,由担心慢慢变得平静。 就在我的手即将要碰触到他脸庞的时候,不远处忽然炸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有人过来了! 我像被惊吓到的猫一般,顷刻收回手。 再看向宋之渊,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此时我们两个都蹲在地上,他半蹲着,顺势就将我扶起来。 宋之渊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玩闹嬉戏的几个孩子,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度假的人,要开始多起来了。” 说完,宋之渊就走了。 临走前,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发呆。 不是说宋之渊去潜水了吗,虽然这个点是该回来了,不过他离去的方向,并不是酒店的方向。 他要去哪里呢? 为什么,同样是宋之渊,区别会这么大呢? 我贪恋双号宋之渊的温柔,这点毋庸置疑。 他能很好地化解,我对单号宋之渊的恐惧。 对,是恐惧,因为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单独面对他。 或许,下一次就把他当作是双号宋之渊,会不会让情况变得稍微好一点? 有时候我会想,这个温柔的双号宋之渊,会不会只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一个人。 毕竟,宋之渊那么强大的一个人,如果真的人格割裂,简直就是一条爆炸的大新闻。 但是至今,无人说起过。 如果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遇到差别如此之大的两个宋之渊,我肯定会觉得是自己有毛病。 他们都是那么真实,鲜活的存在。 颓丧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转身就想往回走。 我真是,自己都快被搞成神经病了。 “啊啊啊!” “啊什么?” “啊?” 我倾尽全力的喊叫,在莫名跳出来的一个略显不耐烦的声音中戛然而止。 机械般回头,虽然很不想承认事实,但是我确信,我可能见鬼了。 “什么表情,见鬼了吗?” 身上还穿着紧身潜水服,一边摆弄着呼吸器,一边甩了甩满是水珠头发的,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的人,不就是刚走不久的宋之渊吗? 我瞪大了眼睛盯着他,说话都哆嗦起来,“你,你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闻言,宋之渊看了我一眼,眼里满是不屑和狐疑,他冷冰冰叨了一句,“看来你很不想看见我。” 此时的我,就像咽进了一只大苍蝇,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刚才还衣冠楚楚,走了不到十分钟的人,是怎么做到一下子就以这身装束出现的? 即使人格互换,这变装速度也太厉害了一点吧? 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宋之渊,我问他,“你从哪里过来的?” 宋之渊又是猛地甩了甩头发,他的发梢在夕阳的余晖中染出浅浅的一层橙红,仿佛连甩出的水珠都在空中停滞了般。 这个画面,仿佛刚从海里出来的美人鱼。 想到这,我不禁笑出声。 这时,宋之渊又看了我一眼,有些不耐烦,“笑什么,我看到你还在这里,就过来看看。” 对宋之渊来说,这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这句话落到我耳朵里,却变成了另外的意味。 宋之渊说,他看到我在这里,所以他才过来。 因为他这句话,我莫名有些高兴。 说实话,昨晚那件事情给我留下的阴影,因为双号宋之渊无声的陪伴,我现在已经坦然很多。 其实也不应该说是阴影,只是发生得太突然,我乱了方寸。 穿着潜水服的宋之渊,他就直接赤着脚,跟在我身后大概一个身位的距离,慢慢往岸上走去。 期间,我问过他硌不硌脚。 宋之渊平时的生活都极其讲究,看着细皮嫩肉的,万一给什么东西扎了就不好了。 可他却破天荒笑了笑,回答我说,“这里的沙子很干净,你可以光脚试试。” 其实宋之渊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但当时我的脑回路也有些奇怪,竟然直接停下。 仿佛身体不是受我自己控制一样,我脱下鞋,脱掉袜子,光着脚丫就在沙子上踩了踩。 不得不说,触感还真挺奇妙的。(未完待续) 第135章 当爱成为负担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自那天后,我就没再见过宋之渊。 忙碌的时光让我一下子忘记那天傍晚,我们两个赤着脚在沙滩上一前一后走着的和谐记忆。 顾升晏打来过电话,但是我没搞明白他要说什么。 最后他说等我回去的时候再说,这一搁,就过了半个月。 终于,外景摄制进入尾声,这天,是拍摄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很兴奋。 当然也包括我。 老实说,小岛虽然风景秀丽,吃穿用都很不错,但是吹够了海风,还是觉得陆地踏实一点。 最后一幕,是林暮去穿着一件黑色大摆的裙子冲入海中。 作为助理,我要躲在后面,帮她拉扯出衣服的飘逸效果来。 也就是说我要慢于镜头一拍,但全速跟着林暮去往海里冲去。 其实并没有多大的难度,我只要控制要速度,在最后一刻放开,往旁边跳去就可以。 一切准备就绪,导演说希望一次就完成,给这次外景拍摄一个完美的收官。 我自然也不希望NG,虽然海岛上的温度没陆地那么低,不过海水是冰冷的。 在开始前,林暮去给我了一个眼神,我对她点头,表示我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然后,就开始拍摄。 我双手叉开,张到最大,抓着纱质的裙摆。 期间,导演还让我调整了一下角度和力道,符合他的要求后,跑! 林暮去跑得并不快,所以我跟起来没什么难度。 此时是涨潮,海浪一波一波翻滚着白色的浪花拍在沙滩上。 为了方便跑起来,我没有穿鞋,和林暮去一样,光着脚。 由于镜头的角度不高,是从下玩上这个方向,所以我的跑的时候,得压低身子,相当于是弯着腰小碎步在跑。 很快,林暮去就踩进海浪中。 一瞬间,一个比较大的浪盖过来,浪花四溅,我下意识闭起眼睛,脚上的动作也慢了点。 突然感觉到手上一紧,也亏得这裙子质量太好,原本我还以为纱裙会被我扯坏,没想到竟然直接带着我往前扑去。 见状,我赶紧双手一放,前边的摄像机直接跟着林暮去滑到海浪中。 与此同时,周围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 “咔”的一声,我一颗心算是放下,这个镜头,还真的一遍过了。 所有人都很开心,但是除了我。 不,应该是我开心之余还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就在我扑进沙滩,吃了一嘴沙子的同时,大海很给面子地盖了更大一波浪过来。 我是从里到外,都被盖了个透心凉。 好不容易把自己从沙子里撕上来,一阵海风袭来,我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哈嚏!” “别着凉了。” 不知是谁,此时往我身上披了一件毛巾。 我登时简直感动得无以复加,一抬头,就想要聊表谢意。 然而,在看清来人脸时,我不禁僵住笑脸。 从地上站起来,我有些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或者说,我没想到还会和莫锦荣见面。 上次我假借宋之渊之名让他死心的那一幕,现在还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老实说,再次见到他,我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我很害怕,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徒劳无功。 我不知道,莫锦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就像以前每一次一样,他的出现,都是如此及时。 莫锦荣在酒店大堂,等着我换好衣服,并且收拾好行李下楼。 他看上去有些和平时不太一样,笑,对,是笑。 我没看到他笑。 莫锦荣一直绷着个脸,完全没有以前那种插科打诨,取巧耍宝的模样。 这样的莫锦荣,让我感到陌生,内心也有丝丝的愧疚。 这种愧疚来得很没道理,却很强势。 其实我根本不必为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不愉快而觉得歉疚,因为那是我报答他恩情的一种方式。 我将行李拿到托运处签字后,就向莫锦荣走去。 此时的莫锦荣视线一直在我身上,但我辨不出来,他那是什么情绪。 和他隔着一张桌子坐着,沉默半天,我才问他,“你来这里度假吗?” 其实我多希望莫锦荣会回答我说是,但是他却直接看着我,一字一句说道,“我是来找你的。” 眨了眨眼睛,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我别过头,憋了半天叹了一口气,“你找我做什么?” 我是明知故问,我自己明白。 其实我已经打算,等林暮去拍完这部电影,我就辞职。 因为我不想一边受着莫锦荣的恩惠,一边又和他纠缠不清。 这是我最讨厌的状态,所以,要清的话,就什么都清了。 只是我没想到,莫锦荣会在这个节骨眼出现。 听到我这么问,莫锦荣忽然笑了一下,很轻,像自嘲,也像是嘲讽。 “不打算告诉我理由吗?” 莫锦荣这么问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很煎熬的。 他不开心,而且很不开心。 可以说,莫锦荣是目前为止,我认为对我最好的人。 他应该得到幸福,得到快乐,而不是和我挣扎在这种没有结果的痛苦边缘。 我好几次想鼓起勇气,狠狠地,直接告诉他,我们之间不可能,请不要连朋友都没得做。 但是,话到嘴边,我才发现我说不出口。 并不是对他还留有眷恋,而是觉得这种决绝的方式,对他,或者对我自己,都太残忍。 为什么就不能有一种更为轻柔的方式呢? 我低下头,盯着干净得会反光的瓷砖地板,酝酿着答案。 其实答案是什么,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但我想组织一下语言。 半天,我才重新抬起头来。 缓缓地,长长地出一口气,此时的我,情绪已经稳定很多。 转头看向莫锦荣,我对他说,“理由就是,我想换个地方住。” 莫锦荣平静地看着我,没有继续问为什么。 我索性就直接对他说,“这趟回去,我会换工作,到时,会住在新工作地点附近。” 也许是终于说出来了,我心下的惴惴不安反而消失不见。 此时的我,可以直视莫锦荣的眼睛。 他沉默了一下,而后避开我的视线,看向眼前的虚空,轻声问道,“只是这样吗?” “嗯。” “……这次,让我送你回家。” 回去的时候,莫锦荣和我们坐同一条船,他的视线仍旧没有离开过我,但是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着这样的莫锦荣,我是很心疼的。 但是,我不能心软。 因为公司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第二天的通告很多,所以最终,莫锦荣并没有送我回去。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死心了,但该有一阵子,不会再来找我了吧? 有些时候,当爱已经成了负担,成了会伤害别人的武器,就不能称之为爱。 与其造成永久的伤害,不如给予短暂的痛楚。 在编排计划的时候,我随手浏览了一些关于莫锦荣和周昕薇的新闻。 和上一次看的内容几乎差不多,这对模范夫妻,在业界几乎就是标榜的作用。 就在我看着屏幕上,他们两个的亲密合照出神时,愣是没注意到开门进来的林暮去。 我没想到她还没走,惊醒的瞬间,想切换界面,却已经来不及。 林暮去表情有些古怪地看着我,一边走进来一边问我,“你和莫锦荣……你们两个真的没什么?” 因为被发现在看他和周昕薇的新闻,我有些尴尬,但嘴上仍旧斩钉截铁,“真的。” 林暮去咂舌,其实她并不是八卦的人,只是觉得奇怪吧。 想了想,林暮去忽然幽幽在我旁边坐下,她支着下巴看我,淡淡说道,“莫锦荣今天是特意到小岛去的。” 我看了林暮去一眼,她的下半句话,我能猜出来,但是我并不想猜。 笑了笑,我只是对她说,“有钱人,想什么时候去什么地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嘛。” “我听说,周昕薇怀孕了。” 林暮去这么说的时候,是用一种有些想不通的语气说的。 我没在意,只是奇怪,既然已经确定,为什么还没有对外公布呢? 或者说,莫锦荣知道周昕薇怀孕这件事情吗? 林暮去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但此时,我只能跟她说这种事情,我哪里能知道。 辞职的事,我到底是还没说。 其实林暮去待我不薄,突然说要辞职,还真有些开不了口。 林暮去离开我,我又自己待了一会儿。 有时候,人在忙的时候,往往所有的麻烦事都会自己找上门来。 我好不容整好明天的安排,刚下到一楼,还没出公司门口呢,电话就响了起来。 今天到这里,我已经很累,但还是接了起来。 有些意外,但却在意料之中。 是顾升晏打来的电话,他说他就在公司门口等着堵我。 我有些哭笑不得,说得好像我得跑一样。 走出公司的大门,我眼睛一扫,一下就看到顾升晏撞车事件后换的那辆骚跑。 平时有通告的时候,他坐的是黑色商务车,而私人时间时,一般就是这辆他自己说的,符合身份的升级版坐骑,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吐槽他在奇怪的方面过于执着。 然而坐上车后,我才发觉,晚上的顾升晏有些怪怪的。(未完待续) 第136章 两个宋之渊? 原本以为顾升晏会带我去个什么咖啡厅坐下说,没想到他在车上就说开了。 当然,这也符合他的风格,顾升晏的倾诉欲,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十分强烈。 但是这次,他和我说的却是,“最近你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吗?” 我被问得直接就懵了,“没啊,你说的是什么风声?” 一般顾升晏会找我,肯定不是莫锦荣就是演艺圈的事情。 我今天才刚和莫锦荣见过面,他并没有什么异样,所以应该不会是他的事情。 可是,演艺圈的事情,顾升晏找我又有什么用,难道是专程要和我扒八卦? 一头雾水地看着两眼直勾勾盯着前方的顾升晏,我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顾升晏似乎有什么想说,但又刻意隐藏着不说。 他要我自己猜,或者说,让我自己去看,自己去感受。 然而,我哪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眨了眨眼睛,我突然玩心大起,就调侃他,“顾大偶像,你今天走的是悬疑路线吗,我怎么有些看不懂了。” 闻言,顾升晏转头看了我一眼,此时我才发现,他今晚的眉头竟然微微皱着。 感觉是真有事儿,我也不开玩笑了,追问道,“到底什么事?” 被我这么一问,顾升晏猛打一个方向盘,就将车子堪堪停住。 这个急刹车太过突然,好在我系着安全带,才没有被甩出去。 停住车后,顾升晏突然长出一口气,这和他平日里的那种活络劲一点搭不上边。 我以为真出了什么大事,就紧张起来,问他,“你可别吓我,你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 看着我一脸紧张,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顾升晏在看了我几秒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我一下就被笑傻了,这是什么情况? 笑了半天,顾升晏才堪堪压住笑意。 他一边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边说道,“安夏,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呀,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大帅哥,怎么可能惹上麻烦呢!” “……” 我无语地看着他,那也不至于笑成这副德行吧。 “你刚才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是什么意思?” 感觉等他自己说出来,估计等到明天的太阳升起来都不可能,我索性就直接问他。 这一下,顾升晏的欢腾劲儿咻地一下就没有了。 他有些尴尬地搔了搔自己的脸,而后嘿嘿笑道,“我呀,是让你多注意一下圈内的花边新闻。” “花边新闻?是有什么和暮去有关的吗?” 顾升晏这么一说,老实说,我有些不安。 林暮去此时蒸蒸日上,受几个红眼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如果被炒作负面新闻,那就是一件大事了。 我还以为是顾升晏听到了什么,提前给我提个醒儿。 就在我自己要急起来的时候,顾升晏打断我,有些无奈地弹了下我的脑门,“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就瞎急呢,和你家大明星没关系!” “啊,没关系啊?” 闻言,我不禁松了一口气,“没关系我还关注干什么。” 顾升晏此时是一个恨铁不成钢啊,他重新启动车子,问我家在哪,他送我回去。 让顾升晏知道地方,倒是没什么事情,我随口就报。 当然,我只让他送到小区门口,然后就把他打发走了。 其实我也没当顾升晏的提醒是耳边风,他在我还在小岛的时候就给我打过电话,现在我刚一回来就特意来找了我。 肯定是有什么猫腻,我得好好注意一下。 第二天,我仍旧没有提出辞职申请。 因为这部电影的事情还没完,只是拍完了海岛的戏。 最后还有一点室内的戏,会在郊外的别墅里拍,拍完杀青还有后期宣传。 所谓送佛送到西,既然决定这是我做助理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我就希望尽善尽美。 我和林暮去到地方的时候,场景已经布置起来了。 这栋别墅,据说是投资方提供的,很大,很漂亮,有中世纪欧洲宫廷的风格。 这场戏,其实我也不需要怎么跟,所以就自己溜达到附近的一个人工湖边去。 据说这个湖是别墅的主人因为觉得有个湖会比较好,就生生挖出来的。 对此种行径,我只能说有钱人真任性。 这栋别墅,平时似乎是没人住的,不过连接着小湖的花丛草坪,却有经常修剪的痕迹。 微风徐徐,比海风温柔多了。 虽然才开春,但温度并没有之前那么寒冷。 站在湖边,看着湖面自己的倒影,以及蓝天白云的倒影,忽然觉得很有意思。 到底哪一边,才是真实的世界呢? “喜欢这里吗?” 就在这时,我的身后不期然响起一个温润熟悉的声音。 回头一看,没有诧异,没有惊吓,我对来人笑了笑,“很美啊。” 我似乎已经习惯在拍摄现场碰到宋之渊,虽然有的时候觉得有些太过凑巧。 但偶遇谁不喜欢呢? 况且,还是双号宋之渊。 反倒是宋之渊,他对我的反应似乎有些意外。 他慢慢走到我的身边的时候,仿佛带着一身的春风,迎面拂来,让人为之倾倒。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作为投资方的大佬,宋之渊全程都可以翘着二郎腿盯着。 我俩并肩站在岸边,此时的太阳并不辣,相反,是一种很温暖的温度。 湖面被清风撩起,打着一圈一圈的涟漪。 此方静好,我和宋之渊,谁都没有说话。 仿佛只要一出声,就会破坏这种美好一般。 其实这个地方,我还是偶然发现的。 在别墅的正面,是发现不了这个湖的,必须穿过后花园再走一阵。 我现在有点像在偷懒,不过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倒是宋之渊直接就找到这里来,让我有些惊讶,就好像他对这里很熟悉一样。 说来,这栋别墅是投资方提供的,宋之渊是最大的投资方,不会……这房子就是他的吧? 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我环视了一圈这个如蓝宝石一般的人工湖,因为喜欢,所以造了一个,倒是很符合宋之渊的风格。 不过我没问,只是说,“这个湖,就像镜子一样,能清晰地倒影出人的模样。” 我只是随便揪了一个话题,总觉得再沉默下去,气氛有些微妙。 这时,宋之渊忽然抬手,他向我的脸伸来。 登时,我脑海里就闪现过无数个让人少女心满溢的画面,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与其是因为不知道宋之渊要干嘛才闭起眼睛,不如说是期待宋之渊做什么才闭起眼睛。 看不见的时候,总能发挥人最无限的想象力。 突然间,全世界都安静了,就连风,也听不见声音。 我能感受到宋之渊的气息,整个心扑通扑通猛跳起来。 但是,等了半天,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疑惑地半睁眼睛,疑惑地看着对方,这时才发现,宋之渊在看着我笑。 该怎么说呢,是很温和,很暖和的笑容。 是能融化冰川的笑容。 然后,我看到了他举起的右手中,轻轻捏着一团像是蒲公英种子的东西。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怔住。 反射弧跑了半天,才意识到刚才是什么情况。 敢情是我头发上沾了蒲公英,宋之渊好心帮我拿掉,而我却以为他要对我做什么! 天啊! 我的脸一下子就蹿红起来,这是多么尴尬的误会,整得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但宋之渊似乎没有觉得有什么,抬起手,对着湖面轻轻一吹,那颗蒲公英种子就在清风的护送下,慢悠悠地朝着湖的远方飘去。 看着蒲公英在风中起舞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当下我的心里仿佛有什么在发芽,痒痒的,那种感觉,妙不可言。 我想,我是有些恋上这种感觉了。 下意识转过身,我突然想对宋之渊说些什么。 只是没想到脚上一下没着力,我竟然直接滑了一跤。 只是滑跤还不打紧,重点是,我倒下去的方向,是湖里,而不是草地! “小心!” 天旋地转间,我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突然多了一股力量。 这股力量抓住我,努力想把我往上面带。 此时的我怕极了,因为我很怕水,特别是这种无法预估深度的水。 所有的动作和场景,此时在我眼中仿佛是慢动作回放般。 我看见宋之渊抓着我,他的嘴巴缓慢地一张一合,声音通过空气传到我的耳膜,仿佛隔着什么沉重的东西,我听不清。 我的视野开始倾覆,我看到蓝色的天空,缱绻的白云此时仿佛离我很近。 就在我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象的时候,身子猛地被一带,时间的流逝忽然快了起来,就像看片的时候摁了快进一样。 眼前的景象交杂在一起,等我重新睁开眼睛时,眼前是一个厚实宽阔的肩膀。 怔愣地抬头,对方也看着我。 是宋之渊。 可就在这时,宋之渊的身后忽然传来鼓掌的声音。 节奏很慢,但是声音很响。 宋之渊肯定也听到了,他慢慢放开我,转过身子。 随着他身子在我视野中的撤离,那个鼓着掌,缓缓向我们走来的人逐渐暴露出来。 在看清他的脸时,我浑身的血液顷刻冻住。 宋之渊! 两个宋之渊?!(未完待续) 第137章 宋之渊?宋之琛?! 仿佛一颗威力惊人的炮弹在我脑海中炸响了一般,我的所有常识、意识,全部被轰为灰烬! 怎么可能?不可能!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会有两个宋之渊! 即使他们是两个人格,另一个人格也不可能会具现化! 看了看远处缓缓走来的宋之渊,以及就在我身边的宋之渊,我没来由赶到一阵深深的恐惧。 惊讶之后,是无法抑制的恐惧。 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双号宋之渊见我这个样子,微微皱起眉头,想靠近,我一下举起手,制止他。这个宋之渊是喜欢笑的。 这时候,看着像是单号宋之渊的人笑了起来,他冷嘲热讽道,“我刚想夸夸你们这出英雄救美唱得好,怎么突然间就劳燕分飞了?” 这个,就是那个冷漠的像平时时候的宋之渊! 对方的语气很不好,听着十分刺耳,老实说,是这种态度的话,我压根不想回答。 双号宋之渊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也没有回答。 但是这并不能阻止单号宋之渊,很快,他就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离双号宋之渊近一点,这么一看,两个人几乎一模一样,除了表情不一样之外。 我憋了半天,才颤颤巍巍地问出,“你是谁?” 话一出口,他们两个同时看向我,先开口的是单号宋之渊,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问道,“你问的,是谁?” 对啊,我问的是谁,我自己都被搞蒙了。 脸上有些过不去,我不是很友善地对单号宋之渊说,“问你呢。” 其实我心里是有所偏袒的,因为双号宋之渊给我的感觉好很多。 尽管我心里清楚,真正的宋之渊,究竟是什么样子。 听到我这么问,宋之渊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起来,速度太快,仿佛他从来就没笑过一样。 他瞥了双号宋之渊一眼,而后快步走到我的面前。 我条件反射想后退,却一下被他钳住下巴。 又是这样! 那天晚上的记忆,好不容消散掉的那段记忆,现在又无比鲜活地跳回我的脑海里,不断地重播。 “呵,难道你认不出来吗?” 听到这句话,我全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但却说不出话来,也无法质问他要干嘛。 单号宋之渊居高临下地盯着我,此时他占据着我整个视野,我看不到双号宋之渊。 此刻我的心中竟然还在祈祷,我祈祷双号宋之渊能帮我摆脱魔掌。 可现在,究竟谁是谁,我已经辨不清。 归根究底,他们不都是宋之渊吗? 我竟然期望宋之渊自己能阻止自己,真是脑袋坏掉了。 然而,不知道是宋之渊本来就无法估计,还是这诡异的一幕本来就不能用常理来推测。 就在我和单号宋之渊僵持不下的时候,双号宋之渊开口了。 他的语气与和我说话的时候不同,略显冰冷。 他说,“放开她。” 闻言,单号宋之渊忽然就笑了。 没错,他笑了,他的笑容看起来极尽嘲讽之意。 不过,他到底是放开了我。 因为他钳住我的时候挺用力,突然失去钳制,下颔骨没来由地一阵反酸。 揉着自己的下巴,我惊魂未定地看着单号宋之渊转过身去。 “原来是你在捣鬼。” 此时单号宋之渊的语气异常冰冷,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寒气。 看这驾驶,宋之渊不会和宋之渊打起来吧? 我虽然担心,但并不想被卷进他们两个的暴风漩涡中。 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我约莫是安全距离了,才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嘲讽。 一开始是震惊,然后就是头大。 此时此刻,我心里的恐惧已经逐渐被烦躁代替。 因为现在的情况,实在太过诡异。 我甚至觉得,我刚才应该是直接掉进了湖里,并没有被拉住。 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全都是被惊吓后自己臆想出来的。 抬手我就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嘶!” 没想到,还真疼。 欲哭无泪地看着互不相让的两人,我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脾气一上来,就有些按捺不住。 最后,我索性直接气势汹汹要走到他们中间去问个明白,可就在我抬脚还没迈开第二步的时候,冷不丁听到其中一人对另一个人说道,“我亲爱的哥哥,这就是你给弟弟带的第一份礼物吗?” ……哥哥? 不无惊恐地瞪大眼睛看了看被喊作哥哥的双号宋之渊,就是那个喜欢笑的。此时我的脑袋几乎无法思考。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双号宋之渊和我短暂地对视后,就别开了视线。 当下,我简直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天空仿佛一下子变暗,电闪雷鸣起来。 就在这时,宋之渊忽然转身,他看了看我,而后说道,“你得蠢成什么样子,才会把人认错。” 当下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并不是我认错人,而是我心目中,希望宋之渊是怎么样的人,我就更容易接受哪个。 说完,宋之渊也不管我是什么反应,就直接拉着我往外走。 趔趄了两步,我下意识看向温情版的宋之渊。 此时他眼神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但最终,他没有阻止我们的离去。 宋之渊直接把我拉进房子里,一进门就直接把我甩到墙上。 “你要做什……唔!” 我刚想质问他,就突然被他捂住嘴巴。 他对着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这时,我才听到门外有人经过的声音。 此时我被宋之渊整个人抵在墙上,完全不知道他要干嘛。 我们两个离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如果我所听到的,真的是宋之渊的心跳的话。 有力,明快,充满生命力。 他的节奏带动着我,以至于我有顷刻的迷离。 直到外门的脚步声逐渐远离,宋之渊才放开我。 我紧紧贴着墙壁,即使他已经放开我,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我不知道现在的宋之渊,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很明显有些生气,但是我却不太明白他在生什么气。 事实上,在这件事上,生气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突然间就跑出来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就在我以为是自己神经病了的时候,倏然就来了个长幼之分。 我这是被耍了吧? 想起此前几次,和两个迥异的宋之渊接触的经历,我现在真真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大傻蛋,怎么有人能将性格切换得如此频繁。 当时就应该想,会不会是两个人。 可是,他们两个实在是太像了,像得会让人以为是同一个人。 难怪那天那个医生会觉得其实是我有病,我现在都觉得是自己有病。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精彩了,宋之渊忽然就出声对我说道,“那个人,是我的孪生哥哥,他叫宋之琛……” 听宋之渊这么说,我的脑回路卡了半天,而后才恍然大悟回道,“难怪那么像。” 不过问题来了,我从来没听说过宋之渊还有一个哥哥,甚至,所有关于宋之渊的新闻,都没有提及过。 但是,他又确实有这么一个哥哥,我绝对不相信,如此相像的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况且,宋之渊还亲口承认了。 可是,为什么外界都不知道呢? 而且,我隐约觉得,宋之渊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哥哥。 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宋之渊的表情,他此时已经变得平静,然而他越平静,我就越发憷。 “你们见了几次?” 这么问的时候,宋之渊向我逼近了一步。 我本来就贴在墙壁上,此时退无可退,只能硬生生迎上他的视线。 事实上,不管见了几次,这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是,我是把宋之琛当作宋之渊来看,但好歹人家温情啊。 被宋之渊这么逼问,我在生气的同时,还委屈。 于是,我直接就回他,“我忘了,很多次,怎么了?” 我话音未落,宋之渊的表情就变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显然对我的回答非常不满意。 “温泉馆那次,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宋之渊冷不丁抛出这个问题,我在惊讶的同时,还有些不理解。 他不说我还忘了,冷笑一声,我没有直接回答宋之渊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宋总,那天玩得挺开心啊?” 闻言,宋之渊的脸直接就黑了,我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到危险的光。 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宋之渊似乎已经彻底被我惹怒了! 但没有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宋之渊突然就转过身。 他似乎是在压制自己的怒气,半天,才重新开口。 他背对着我,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以后,不准你再和他见面。” 听到宋之渊这么说,我是错愕的。 因为我完全没想到,他会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 当下,我就想为自己打抱不平,下意识挺直了摇杆,我直接上前一步,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我和谁见面,是我的自由。” 空气经历了短暂的沉寂,宋之渊没说话,我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也有些烦他的这种专横,转身就想开门出去。 然而,我刚拧动门把,后方突然就迫过来一股强大的力量,我一下被掀翻在墙上。 宋之渊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下意识紧闭双眼,就在我以为又会被强吻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你就是这么强迫对方的吗?”(未完待续) 第138章 我和渊有些矛盾 闻声,我惊恐地向已经打开了一道门缝的门外看去,不期然看到一张和宋之渊一模一样的脸。 顷刻,宋之渊就像触电一般放开了我。 门被慢慢推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这扇门似乎特别重。 以致于推开都有些费力,整个进程很慢。 宋之渊的脸色很不好,与其说不好,倒不如说他简直是拼命忍着才没爆发出来。 他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我看不清他眼底到底藏着的是什么。 总之,宋之渊很不高兴。 因为宋之琛的突然到来,倒是成功解救了我。 但是现场的气氛十分尴尬,虽然宋之琛的表情很淡定。 “我做什么,轮不到你来教。” 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宋之渊就直接甩脸走人。 然而就在要和宋之琛擦肩而过的时候,似乎才突然间记起还有我这个人。 他猛地回头看我,这一回头,把我吓得够呛。 老实说,如果宋之渊突然咬我,我都不会觉得稀奇。 他深深地看我一眼,而后大手伸过来,一把就抓住我的胳膊往外拉。 “你放开我,干什么!” 我反应过来记得要挣扎的时候,已经被拉出老远,都来不及和宋之琛说个一言半语。 回头的时候,宋之琛还站在那个房间的门口,他看着我们,表情恬淡。 宋之渊似乎仅仅只是想把我和宋之琛拉离,他仅仅是不想看见我们两个站在一起。 将我拉出门口后,他就放开了我。 而后,一声不吭地走了。 没错,就这么走了。 把我一个人丢在原地,我怔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本来我还想说,趁宋之渊走了,回头想问下宋之琛怎么回事,但是刚好被剧组人员看到,直接把我喊过去帮忙,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老实说,从看见两个宋之渊开始,我就一直不在状态。 虽然知道了他们是孪生兄弟,但仍旧有些缓不过来。 我疑惑的是,为什么宋之琛一开始没有说明白,害我一直以为宋之渊有精神分裂症,而且在他们两人之间,备受情感煎熬。 其实我心里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宋之琛并不是忘记说,而是刻意没有说。 他在假扮宋之渊,可是,为什么他要假扮宋之渊呢? 哥哥假扮弟弟,而且是在我面前。 搞什么?! 原本以为这场闹剧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然而,在收工回去后,就在小区门口,就是上一次莫锦荣堵我的那个地方,我再次看到宋之渊,不,应该说,是宋之琛的身影。 他站在路灯下,因为光线不是很亮,所以看起来有种朦胧的美感。 宋之琛和宋之渊,是真的像啊,不管是容貌,体态,还是一瞬间给人的感觉,几乎不会怀疑是另一个人。 他们唯一不同的,大概是性格吧。 宋之渊更冷酷专制一点,而宋之琛则温和许多。 起码他们两个对我的态度,就完全不同。 说实话,在这种时候再遇到宋之琛,我心里有些发憷。 总感觉一不小心宋之渊就会从哪个旮旯里杀出来,质问我,为什么和他见面。 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我犹豫了一下,才向宋之琛走去。 他很明显是特意在这里等我,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在这里等我干嘛。 缓步挪到他面前,想着应该怎么打招呼。 这个人,虽然之前我们说过很多次话,连温泉都一起泡过,但是现在他头上加了个身份,我就有些踌躇起来。 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好。” 宋之琛对我这个打招呼的方式有些意外,他嘴角微微弯起,问道,“这么见外吗?” 被他这么说,我有些不好意思,确实,这么整还不如直接喊名字呢。 低下头,小心瞄了他一眼,宋之琛也刚好看着我,不,应该说,他一直都在看着我。 被他这么一看,我当时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笑。 然后我笑了,他也笑了。 一瞬间,所有的尴尬都化解了一般。 “我能去你家坐一坐吗?” 其实,宋之琛一开始这么问,我是想拒绝的。 因为我那个地方,实在不适合会客。 而且,我搬到这里来,还没有让人进去过。 当然,这并不是主要的原因,主要还是觉得,自己的地方太磕碜了。 然而宋之琛似乎还挺坚持,见我久久没有回答,他就等着,静静地等着。 他这种等待的姿态,是永远不可能在宋之渊身上看到的。 一刹那,我竟有些动容。 并不是因为他是谁,而仅仅是因为他的这个态度。 最后,我还是把宋之琛带回了家。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如果宋之渊知道了,回如何发火根本不敢想。 可我现在并不是他的附庸,我的所有行为,我都能自己负责。 宋之琛这个人也挺有趣的,他似乎并不觉得我住的地方有什么不妥,全程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我原本以为,他至少要惊讶一下,但是并没有。 其实上一次他能找到这里,我就已经很诧异了,这证明,眼前这个人,是调查过我的。 想到这一点,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了。 不过对于宋之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曾经在他身上感觉过不一样的温暖,我对他似乎戒备不起来。 地下室的空间很狭小,他坐在椅子上,我就只能坐床边了,还是一张小小的单人床。 给他倒了杯水,到床边坐下的时候,因为屋里很静,所以能听到那盏惨白吊灯发出的轻微电流声。 “那个,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之琛喝了口水,而后抬眸看我,他微微一笑说道,“我以为,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 “……” 闻言,我瞪大了眼睛,宋之琛的意思是,他是特意来让我提问的吗? 简直是送上来的肥肉,哦不,机会! 我的确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他,毕竟,最近我也是被他整惨了。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稍微酝酿了下,才开口,“为什么之前你不告诉我呢?” 这的确是我最想问的问题,因为在我看来,这和乌龙事件没什么区别。 闻言,宋之琛轻声笑了一下,我不太明白他这一声笑是什么意思。 他顿了一下,才抬眸看我,说道,“不觉得很有趣吗?” 听他这么说,我不禁眼角抽搐了下。 瞬间,就有些不高兴。 我沉下脸,对他说道,“对你来说可能很有趣,但是对我来说,很困扰。”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直接这么说,宋之琛有微微的经验。 然后,他道歉了。 尽管这个道歉对我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 不过在宋之琛说出来的那一刻,我肚子里尚存的一些火气好像一下就没了。 这时,我才切实地感觉到,宋之琛和宋之渊是非常不一样的。 后者有驱散负面情绪的能力,而前者就是一个麻烦制造机。 当然,我这么拿他们对比,对宋之渊也许不公平。 因为我对他有成见在先,但是和他比起来,我真的更愿意和宋之琛说话。 起码没有什么压力,也心情愉快。 不自禁叹了一口气,我对宋之琛说,“我是真的以为宋之渊精神分裂,还特意去咨询了医生。” 听我这么说,宋之琛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虽然我知道这件事情确实好笑,但是看他笑得不能自已的样子,我莫名觉得脸上有些烧。 末了,宋之琛堪堪止住笑意后,脸色才正了正。 觉得他似乎要说正事儿了,我下意识挺了挺腰杆。 然后,宋之琛说道,“其实,我和我弟弟之间,有一些矛盾。” 这个展开……我一下就意识到了点什么,但没有表现出来,假装不懂。 见我没应声,宋之琛突然问道,“你对渊了解多少?” 宋之琛的语气十分柔和,就像春风一般。 其实他这么问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已经自己描绘出一幅任性弟弟排斥懂事哥哥的画面。 对宋之渊的了解,其实我对他的认识,仅仅止于片面。 有些丧气地摇了摇头,虽然不愿意承认,我还是回道,“就是,大家眼中的宋之渊,这样吧。” 听到我这样的回答,宋之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而后就徐徐说起,宋之渊那一段不为人所知的事情。 他说,“我和渊,都是小三的孩子。” 讲真,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吓到我了,因为这简直是惊天大新闻。 宋之渊给我的印象,总是那么高高在上,贵气十足,我完全想不到,他的出身竟然是这样的。 当然,我并不是说他的出身不好,只是太让人惊讶了。 宋之琛继续说下去,他说,“我们相依为命了一段时间,然后,我们的妈妈去世了。当时,宋家只抱走了一个孩子,就是渊。我这次来,就是想好好看看他,看他过得好不好。” 虽然只是轻轻浅浅的几句话,但我却听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仿佛通过这些话,就能强烈地感受到,宋之琛,这位哥哥心中的那份思念一般。 我刚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却在这时,铁门被骤然敲响。(未完待续) 第139章 男士护手霜 这个门,敲得我猝不及防。 我一时间完全想象不到,会是谁,在这种时候来敲门。 而且,知道我这个地方的人,似乎并没有几个人。 下意识看了宋之琛一眼,他也看了看我,然后给了我一个眼神,大意大概是问他需不需要藏起来。 本来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但是他这么一说,我忽然就觉得似乎有这个必要。 万一来到的人是宋之渊呢! 迟疑了一下,我就对宋之琛挥了挥手。 地下室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空间,只有那间隔断的小卫生间而已。 宋之琛会意地轻手轻脚就溜了进去,然后我才整了整自己的衣装,装得若无其事地去开门。 开门的时候,我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打开,而是慢慢打开一条缝。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才刚打开一个不大的空间,一双大手就直接伸了进来。 就像恐怖片里经常看到的那样,接下来门会被撞开,然后出现鬼魅。 也许是联想能力太丰富,我当下就浑身僵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知道用力将门抵着。 而对方的力气显然比我更大,一来二去,最终门还是被顶开了。 然后,我看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 像猎豹一样散发着寒芒,让人不寒而栗。 我趔趄着往后退了两步,心底猛地涌起一股难以压抑的恐惧。 仿佛眼前站着的这个人是魔鬼一般,我想逃,但是双脚却不听使唤。 张了张嘴,喉咙发出古怪的声音,我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门口这个人,从黑暗慢慢走进光里。 当他的面容被照出来的瞬间,我的心跳几乎停止。 然而同时,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好歹是个人。 然而,这个人却可能比魔鬼还要可怕。 没错,来的就是宋之渊。 他的脸色阴沉,目露凶光,进来后,第一句话就是,“你藏了什么好东西,还不想让人进门。” 我知道我刚才的行为非常地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我也是条件反射,谁让宋之渊的出场方式那么吓人呢。 搔了搔脸,我直接略过他的问题,问他,“你怎么来了?” 宋之渊显然不相信屋里只有我一个人在,他环顾了一下整个空间,其实什么东西都可以一目了然。 然后,宋之渊的视线落在了卫生间的门上。 他这一看,我浑身都打了个激灵。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卫生间的门时虚掩着的,其实这样看起来更像是没人在里面。 如果关起来,有强迫症的人分分钟就会过去把门打开。 然而,宋之渊显然既不是强迫症患者,也是一个不愿意放弃细节的人。 他直接就想越过我,向卫生间走去。 这还得了! 我赶紧就上前挡住了他,好在,宋之渊没有强行突围,而是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怎么,藏在卫生间里?” 宋之渊说的时候,面带微笑,但是那副样子看起来特别可怕,仿佛只要我一句话没说对,他就会立马掐住我的脖子一般。 我想,宋之渊此时应该是生气的,他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收到了什么风声,或者他干脆就是要来捉奸的。 呸,什么捉奸,我也是一急就乱想。 其实我让宋之琛藏起来的原意是不想让他们起冲突,但如果是现在这种情况被发现,那就是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我死死挡在宋之渊的面前,虽然觉得很扯,但总觉得有些谎必须扯。 于是,我就十分勉强地冲宋之渊笑了笑,然后说,“里面推了一些……女生用的东西,还有没有洗的臭衣服,臭袜子啊之类的,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闻言,宋之渊挑了挑眉毛,“我不进去,只是在门口看一看。” “看!看也不太好吧,女生还是需要一些私密空间的。” 然而,我话音未落,突然就被宋之渊环住腰,他直接抱住我,猛地朝我俯身下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离得很近,炽热的鼻息扑在我脸部的汗毛上。 而后,他笑了笑,那样子十分邪魅。 “你的身体,我自认为足够了解,还有什么,是你私密的地方吗?” 宋之渊说则回句话的时候,故意放缓语速,听起来十分魅惑。 我听得面红耳赤,想挣扎,但这个姿势,我手脚根本够不上力气。 “当,当然有!” 我还是不死心地和宋之渊擀旋着,这个关键时刻,千万不能让他发现宋之琛就在卫生间里。 “有什么,你说说看。” 这么说的嘶吼,宋之渊往我耳朵边上凑了凑,还冷不丁吹了一口气。 我条件反射地呻吟出声,脖子也缩了缩。 这时,宋之渊突然笑了,他幽幽说道,“还是这么敏感,还是说,现在更敏感?”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刺激吗?” 宋之渊的话就像羽毛一样撩拨着我的心湖,老实说,有一瞬间,我有些迷离,甚至都忘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的问题让我无言以对,就在我想稍微做出辩解的时候,宋之渊突然将我扶正起来。 刚才有一刹那,我还以为他会吻我。 然而,他却什么都没做,就只是说了几句很色气的话。 但是意义在哪里呢?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宋之渊却再也没有要向洗手间走去的意思,反而是在之前宋之琛坐过的位置坐了下来。 然后,问题来了,他的左手边刚好有一杯喝了一半的水。 其实我也可以不用紧张,毕竟这是我的房间,放一杯水的话,还不至于怎么样。 但是宋之渊却幽幽说道,“你用的护手霜,挺不便宜啊。” “啊?” 我一时间没明白宋之渊在说什么,他也像是要解释自己的话一般,幽幽拿起宋之琛碰过的杯子,然后放到自己的鼻翼下端微微嗅了嗅,而后才说道,“这个味道,不会错的,你用的是男士护手霜?” 完蛋,穿帮了。 宋之渊很敏锐,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敏锐。 我都没闻到有什么气味,他仅仅是在旁边坐下,就说有猫腻。 此时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讪讪回道,“又没有规定女生一定要用女士的。” “是吗?” 说着,宋之渊脸上突然没了笑容,他猛地站起来。 这个举动吓了我一跳,我赶紧踩住去往卫生间的路,牢牢堵住。 然而,宋之渊似乎并没有想进去的冲动。 相反,他往外走了出去。 我怔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他一惊一乍的,到底是要做什么? 但是即使他走出去了,也不能保证他不会突然杀一个回马枪回来。 所以,我愣了一下后,就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宋之渊直到出门前,都没有再回头。 然后,他在门口停住。 但是没说话。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发憷,很明显,宋之渊的心情不好。 可现在,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缓解氛围。 我们两个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干站着。 楼道里的光线很暗,这边是没有感应灯的,与其说没有,倒不如说是坏了。 所有的光线,都是来自屋内那盏惨淡的白炽灯。 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但是却都是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都忘记为什么我会站在这里。 宋之渊突然出声,他说,“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尤其是你。” 说完,宋之渊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但是他的那句话,却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回荡。 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我追出去几步,但是我自己心里明白,即使追到他跟前,也没有用了。 我大概,是伤了他。 今天我的确是骗了他,但我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事实上,很多谎言都是阴差阳错下造成的。 但是我于宋之渊,这已经是第二次。 第一次,就是我怀孕的那个乌龙事件。 我不知道,这一次宋之渊会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还是和上次一样,冷却处理吗? 他知道,他从一踏进屋里的时候就知道,里面不光只有我一个人。 我突然想,如果我没有让宋之琛藏起来,没有因为要掩饰这个行为而后续编了谎话,结局是不是会好一点。 但是,宋之渊到底是宋之渊,他只会换成另外一种方式让我心里难受罢了。 独自一个人在黑暗的过道里站了良久,我只穿了一件单衣,直到感觉到凉意,才讪讪回屋。 此时,宋之琛已经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他耐人寻味地看着我,而后说道,“我似乎,让他不高兴了。” 我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一边拿过之前宋之渊拿过的那个杯子,不着痕迹地放在鼻尖下方闻了闻。 确实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但是很淡,如果我没凑这么近,是断然闻不出来的。 然而,误会已经造成,我还能为自己辩解什么呢。 我对宋之琛说,“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和他之间的问题,不用放在心上。” 闻言,宋之琛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终究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只是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改天有时间我再来找你吧。” 也许是因为心情太过郁闷,想出去走走。 我虽然没有送宋之渊,但是却送了宋之琛出小区。 只是刚出小区,眼前就闪过一道黑影。(未完待续) 第140章 回来吧,回到我身边 黑影闪过的瞬间,我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一下被什么东西钳住。 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位置已经发生了改变,从和宋之琛并肩,变到了他的对面。 因为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连惊吓都忘了。 只能瞪着眼睛看着对面稍稍沉下脸的宋之琛。 此时我背对着路灯,宋之琛的脸被埋在阴影里。 然后,我从耳边听到一声熟悉的蔑笑。 这种笑声,我此生只听过一个人发出过。 就是宋之渊! 他竟然没有走,是故意在外面等着的吗! 当下我的呼吸都不自觉地变得沉重了些,脑海里慢慢梳理刚才发生的这一幕。 我和宋之琛从小区里面走出来,宋之渊看到了我们,然后二话不说就把我从宋之琛的身边拉开。 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但是越想我却越心凉,直至全身的血液都要冻结起来。 身体微微地发抖,因为我意识到了一点。 那就是,我被宋之渊当场捉奸了。 尽管,我和宋之琛什么也没做,只是说了个话。 但是看在宋之渊眼里,应该和捉奸没什么两样吧? 宋之渊他没有和我说话,而是向对面的宋之琛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的语气虽然带着笑意,但却是嘲讽之意,语调异常冰冷。 宋之琛倒是觉得没什么,他微微笑了一下,从善如流回道,“聊天。” 当宋之琛轻轻松松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眼睛几乎都要瞪得掉下来了。 整个别的理由也好啊,说聊天简直就是把我往绝路上逼。 不过他说的也确实是大实话,只是聊天而已。 也许如果他编造了其他的答案,反而会让宋之渊更加反感。 “聊了什么?” 宋之渊继续发问,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寒气。 宋之琛的态度和宋之渊刚好相反,他一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语气也不硬。 他仍旧是淡淡回道,“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宋之琛这么说着的时候,看的是我。 他这一眼,我突然觉得他是在向我暗示什么。 虽然他说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在我看来,他对我讲的那些事情,简直足以撼动我对宋之渊最初的印象。 他说,他是特意来找宋之渊的,想来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然后,他找了我。 串起来的话,是不是可以认为他想让我帮忙,来修复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我皱着眉头看他,如果我能帮上忙,我自然是愿意的。 但重点是,我现在和宋之渊的关系都很微妙。 宋之渊显然并不相信,他压着自己的气道缓缓出了一口气,而后就恢复平常的语调,淡淡对宋之琛说,“既然这样,那以后也没必要来了。” 说完,宋之渊就直接把我拉着往外走。 “等等,你等等!” 我这时才缓过来,想掰开他抓着我的手,但是却弄不开。 不止弄不开,宋之渊还抓得更紧了些。 惶恐地回头,宋之琛还站在原地。 因为离了一点距离,他的脸在昏暗中我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原本以为会像上次那样,宋之琛会任由宋之渊将我带走。 但这次,他仅仅顿了顿,就迈开步子追上来。 然而,还没追上,我就被宋之渊塞进车子里了。 他一上车就短促地叫我系上安全带,而后猛踩油门,车子如子弹一般飞了出去。 还叫我系安全带呢,车子动的时候,我压根还没坐稳! 但此时我顾不得这个,就握着门把,质问宋之渊,“你疯了吗!快停下!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此时的嗓门是有些大,情绪也激动,但是宋之渊却冷着脸没有回答。 一看他这副样子,我瞬间就急了! 做出要开车门的动作,直接对他说,“你再不停下,我就从车上跳下去!” 没想到,宋之渊竟然目不斜视地戳了仪表盘上的一个按钮,直接把车门锁了。 “……” 看撒泼没有效果,我就不再说话,也不打算和他有所交流。 却在这时,拐了个弯,宋之渊突然把车停下。 身子一顿,因为没有系安全带,他这个刹车又很突然,我如果不是双手撑住仪表盘上,估计就直接撞过去了。 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他,就在我想发火的时候,宋之渊却突然凑了过来。 他这个动作让我始料未及,我瞬时就僵在那里。 只是,并没有爱抚,也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而后默默帮我系上了安全带。 然后,继续飙车。 被宋之渊带着飙车,也不是第一次,但这一次,他的速度有些吓到我了。 也许是因为现在是晚上,晃眼的灯光让我有种出离的感觉,仿佛我并不是存在于真实的世界中。 死死盯着面前的路面,我看着宋之渊超了一辆又一辆的车。 他今天晚上是愤怒的,而他的所有愤怒,似乎都发在了油门上。 不知道他究竟要带我去哪儿,这不是去那栋别墅的路线。 宋之渊似乎只是纯粹在飙车,期间,他没有说一句话。 气氛很沉重,但我的内心却慢慢平静下来。 因为,我想到了一点。 宋之渊看到我和宋之琛在一起,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撇去他本来就不喜欢宋之琛的可能性,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很在乎我? 因为他们两个实在太像而闹了乌龙事件,宋之渊第一个反应,就是让我不要再见宋之琛。 也就是他认定,之前我们见了很多面。 老实说,此时宋之渊的心理很难揣测。 但唯一让我庆幸的是,他没有像上次的乌龙事件一样,直接晾着我。 我虽然并不是粘人的人,但也害怕孤独。 特别是,悄无声息,没有任何提前知会的离开,会让我分外难受。 大概在宋之渊飙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时候,我终于有些按捺不住。 以他的性格,就是一晚上都在这么飙车都不稀奇。 我可以不心疼他的人,但是我心疼这辆车,以及耗掉的油。 就在我想,要不要试试阻止他的时候,后视镜中的一辆白色的车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宋之渊开得很快,按理说,正常驾驶的车子应该是追不上的。 但是这辆白色的车子,似乎已经跟了我们很久了。 而且这车子,看着很眼熟。 在车牌露出来的一瞬间,我不禁傻眼。 这不是宋之琛的车吗! 上次那个事故,我留意过他的车牌,所以现在仍旧记得很清楚。 也就是说,从小区出来,宋之琛都一直跟着我们吗? 不得不说,我被震惊到了。 他一直跟着,可是跟着又能做什么呢? 我不太明白宋之琛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就在这时,宋之渊忽然开口。 我猛地转头看他,此时他仍旧是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但感觉脸部的肌肉已经没有那么紧绷了。 我听到他说,“你要回哪里?” 这倒是少见,一般宋之渊不会问我要去哪儿,他会直接带我去他想要我去的地方。 但既然他这么问,我也就老实回答,我说,“我要回家。” 闻言,宋之渊沉默了一下,而后继续问道,“你的家,在哪里。” 要是说之前的那句还没什么的话,那么这句,简直就不可能从宋之渊的嘴里说出来。 此时他的语调十分平淡,就像话家常一般。 不过,我也不知道宋之渊话家常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愣了半晌,我才反应过来。 宋之渊显然话里有话,不过从他说话开始,车速就慢慢降了下来。 我假装听不懂,别开头去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回道,“我还能去哪儿?” 听我这么说,宋之渊又沉默了一下,然而,我清楚地听到他说了这几个字。 他说,“回来吧。” 我一时间有些没听明白,就多问了一次。 这次,宋之渊放缓了语速,也提高了音量,对我一字一句说道,“回来我身边。” 老实说,宋之渊话音未落,我鼓噪的心脏已经出卖了自己。 他这么说,我是动心的,而且,就好像全身心的细胞都在过去的日日夜夜里等着这句话一样。 之前,他也说过类似的话,但那时的情况和现在不同。 而且,再最之前的之前,是我主动的和他说的。 每一次,都是我想要回到宋之渊的身边! 这一次,如此突然! 没有加任何前提,也没有诱导,我几乎可以看成是他的邀请。 宋之渊在邀请我回到他的身边。 但是,我沉默了。 因为我还没有想好,究竟自己要何去何从。 回到宋之渊身边,然后呢? 沈宛然一直都会在那里,她不会离开,只会更加靠近。 我就一直和宋之渊维持着这种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掉的关系吗? 我虽然依恋宋之渊,也承认事到如今还爱着他。 然而,正因为爱他,所以我变得贪婪。 以前我总是觉得,只要宋之渊能时不时回到我身边,我能看到他,触碰到他,就足够了。 但是,我发现我错了。 我变得善妒,我变得无法容忍他身边还有别的女人,我变得……想彻底拥有他。 然而,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宋之渊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一想到这里,我顿时就失去了靠近他的勇气。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变的。 见我久久没有回应,宋之渊当下又问了我一句,“还是,你想回到那个人身边?”(未完待续) 第141章 狡猾,真是太狡猾了! “哪个他?” 我几乎是下意识这么反问,其实我心里现在也有些搞不清楚,宋之渊到底说的是宋之琛还是莫锦荣。 从他的表情,以及各种表现来看,估计莫锦荣的可能性多一点。 可是,我不是已经从莫锦荣的房子里搬出来了吗,难道这样的举动还不够决绝吗? 老实说,宋之渊这么问的时候,我是有些受伤的。 他会这么问,就是觉得我心里还有莫锦荣,他不信任我。 当然,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相信的。 毕竟我们之间那么多误会,还隔着这么多人。 我语音刚落,宋之渊突然就踩了下油门。 我心下一惊,敢情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我一句话都不能刺激他吗? 末了,他又松了松,车速又恢复到刚才平稳的水平。 然后,他冷不丁说道,“莫锦荣似乎和周昕薇闹了矛盾。” 一句话,我怔住了。 莫锦荣和周昕薇可是出了名的恩爱,虽然做戏的成分居多,但是我看过娱乐新闻,没有任何关于他们两个不合的报导啊。 老实说,我不太相信,宋之渊如果用这个来刺激我倒是情有可原。 可是我同时也清楚,宋之渊不会说谎。 沉默了一会儿,我才讪讪问他,“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其实我不认为会是我的原因,我已经离开莫锦荣的房子一段时间,而且感觉已经和莫锦荣说清楚了。 即便如此,我心里还是有不安。 我的离开,周昕薇应该是满意的。 那么矛盾的来源只可能是来自莫锦荣,难道他真的会为了我和周昕薇翻脸吗? 从岛上回来那天见到的莫锦荣,确实和平时不一样,怪怪的。 宋之渊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明白为什么莫锦荣会是那副样子。 不会是刚吵完架就去找的我吧? 想到这,我下意识拉了拉安全带。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搬出来和没搬出来不是没什么区别吗? 不,还是有区别的,他们两个的关系变得更糟了。 “什么原因,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宋之渊这么说的时候,看了我一眼,语气冷然。 我一下噤声,我搞不清,他这么说,是想说我和莫锦荣比较熟稔,还是想说我应该意识到就是我的问题。 转回头,我木然地看着前方的红绿灯,回道,“我不知道。” 这时,宋之渊将车子的天窗打开,外面喧嚣的冷风顷刻钻了进来。 我下意识抱住自己的胳膊,然后就听到宋之渊说,“清醒一下吧。” 我还没明白过来宋之渊的话是什么意思,前方绿灯一亮,车子再次失速起来。 因为现在已经变成了敞篷车,所以迎面扑来的风特别猛烈。 我甚至有一种要从座椅上飘起来的失重感觉。 紧紧抓着椅子的边缘,别说清醒了,此刻我的三魂六魄都被吹散了! 耳边的风声停歇下来的时候,全世界我只能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 这种感觉,仿佛是刚从鬼门关里游了一圈出来一样。 魂不附体,说的就是现在我的情况。 直到我这边的车门被从外面打开,我从猛然惊醒。 抬头,就看到宋之渊的脸。 再往他身后看去,不是我们曾经一起住过的那栋房子。 但是这房子我并不陌生,因为前不久才来过。 没错,就是今天拍摄用的那栋别墅。 我没想到宋之渊会直接带我来这里,不过也可以确定,这别墅就是他的所有物。 宋之渊打开车门后,就一直靠在旁边,似乎是在等我。 老实说,我有些脚软,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下车。 别墅里有灯光,其实我觉得挺奇怪的。 这里应该是宋之渊偶尔才会来的一个落脚点,虽然今天做了拍摄地点,但已经到这会儿,肯定不会有人在,为什么灯还是亮着的呢? 估计是看我迟迟不肯下车,宋之渊突然就站直身子,很绅士地向我递来手。 看到他这个动作,我直接就蒙圈了。 甚至有些分不清,眼前站着的这个人,究竟是宋之渊还是宋之琛。 但宋之渊到底是宋之渊,见我还是不动,他脸上就出现了不耐烦的表情,对我说道,“从这里,你可走不回去。” 宋之渊并不是开玩笑,这边是郊外,拦不到车,走回去的话,估计走到天亮还没到城市边上。 一狠心,我就直接抓住宋之渊的手,下车! 然后,他带着我往屋子里走去。 进门的一瞬间,我下意识看了眼身后。 宋之琛应该是跟着我们的,但是这会儿我却没看到什么车过来。 宋之渊一路带着我往里走,这时我才发现,这里是有佣人的。 门被一扇一扇打开,我有种在镜子里走路的感觉,而且还是万华镜。 而后,宋之渊忽然拐了个弯,面前出现一扇门。 他径直走到门边,但并没有直接打开,而是摸了摸旁边的墙壁,而后用力地按进去,这时我才发现,那是个小机关。 宋之渊昨晚这些之后,从墙体里退出来一个类似开关的东西。 然后,宋之渊毫不犹豫地按下了。 紧接着,他转过身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微妙。 宋之渊用命令般的语气对我说,“闭上眼睛。” “……” 虽然很疑惑他究竟要做什么,我还是乖乖闭上了眼睛。 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我反抗也没有好果子吃。 闭上眼睛,让我的听觉更加敏锐。 我听到宋之渊向我走来的声音,这个过程,仿佛是在等着某种宣判一般。 既让人焦虑又让人期待。 然后,宋之渊拉起了我的手,他带着我往前走。 他走得很慢,所以我跟起来并不吃力。 黑暗的视野并没有让我的步伐变得怯弱起来,我不知道,我是相信自己的方向感,还是相信牵着我的宋之渊。 门被打开,瞬间就吹进来一股清风。 额前的刘海被吹开,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宋之渊肯定也感觉到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拉着我的手紧了紧。 说实话,宋之渊从来都不曾这样过,即使是在我们最动情的时候,他也仅仅只是说一些情话。 但比起情话,肢体语言似乎更能扰乱我的心。 因为身体是诚实的,不会骗人。 继续往前走着,我感觉似乎踩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 回想了一下这栋别墅的布局,现在要去的地方,估计是花园吧。 只是我还没猜出具体的位置,宋之渊就在我耳边说,“可以睁开了。” 闻言,我就慢慢睁开眼睛。 因为刚从特别明亮的地方出来,所以我的眼睛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还没看清眼前的景象,就已经能在模糊的视界里看到一些星星点点,是一些很璀璨的东西。 宋之渊没说话,似乎是想让我自己看。 努力地眨了眨眼睛,视野中的轮廓慢慢清晰起来。 只一眼,我就呆住了。 美,太美了。 我的眼前,有多条闪耀着星星般光芒的排灯,这些一串串的小灯,从别墅的主体直接连接到了不远处的湖边。 没错,这里就是今天我第一次同时看见两个宋之渊的地方。 今天的月亮很大,月色正好。 整个湖面宛然一面巨大的银色镜子,看上去十分耀眼。 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的景色,看过一次,毕生难忘。 我记得早上来的时候,是没有这些灯的。 难道是宋之渊特意去弄的吗? 这个场景,就和肥皂剧里看到的那些让人心动的告白情景旗鼓相当,当下我的少女心就不可遏制地满溢出来。 “我,可以到前面去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小心翼翼地问,但是宋之渊很快就回应了我,他说,“我陪你。” 于是,我就迈开步子。 虽然说陪我,但是宋之渊并不是和我并肩走,而是落后一个身位,和我一前一后走到湖边。 从这里往回看,仿佛别墅是置身在一片星辰中一般。 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能盯着湖面上的那一轮明月,说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其实我只是想说句话,不想让气氛太过尴尬。 但是没想到的是,宋之渊立马就回了我一句,“我,死而无憾。” “什么?” 我有些诧异,宋之渊的回答不止驴唇不对马嘴,而且听着还有些吓人。 他这么说的时候,是看着天上的月亮说的。 但听到我的问题后,他就立马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他这句没什么,听起来就像是有什么。 但是我再追问就没什么意思了。 然后,我们两个长久都没有说话。 一个看着湖中的月亮,一个看着天上的月亮,各怀心思。 也许是各怀心思吧,宋之渊不可能无缘无故带我来这个地方。 清风吹过,湖面漾起了一圈圈涟漪。 月亮的倒影就像被揉碎了一般,我想,此刻我的心,肯定也是被扰乱了。 本来以为宋之渊可能会留我在这栋房子里住,但是他并没有。 仿佛只是一时起了兴致,要和我赏月,才带我去了那里。 最后,他将我送回了小区门口。 但在我下车前,他又问了一次。 “跟我回去吗?”(未完待续) 第142章 有人在打你妹妹的主意 宋之渊在带我看了那样的夜色后,再来问我这个问题,不是明摆着要为难我吗? 我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 但是下一个动作,就是解开安全带。 开门,下车,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然后,我才看向宋之渊。 此时并不是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在作祟,而是我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我认真地看着他,对他说,“我是一个独立的人,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所以,请你不要逼我。” 其实我还有后半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请给我时间考虑。 但不知道为什么,最终我没说出来。 闻言,宋之渊没回答,他直接就发动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车子就绝尘而去。 听着轮胎剧烈摩擦地面的声音,我的心仿佛突然空了一块儿,有些无所适从! 其实在下车的时候,我还有点怕会遇到宋之琛,因为之前看到他一直跟在车子后面。 不过在郊外别墅那就没看到他了,显然他也没来这里。 我不禁微微松了口气。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第二天,我被放假了。 林暮去的电影已经全部拍摄完成,新闻发布会将在几天后举行,本来还有很多通告,但都被林暮去一句,她要休息给推掉了。 我挺奇怪的,以工作狂人著称的林暮去,怎么会突然想休息了呢。 现在电影刚拍完,正是有大量通告的时候。 不过做艺人很累,我倒是感同身受,所以林暮去这么说的时候,我也没怎么在意。 只是让她好好休息,过几天还得一样战斗在第一线。 其实我最烦放假的时候了,因为每当到这种时候,我就会越发感觉到自己的孤独。 我没有地方去,没有人可以找,窝在家又太颓废。 而且我不太想出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遇见不该遇见的人。 不管是宋之渊也好,宋之琛也好,还是莫锦荣,这种时候,我都觉得不要再遇见会比较好。 人在忙的时候不会去想一些困扰自身的琐事,但一旦闲下来,这些烦恼就会像潮水一般涌过来。 不需要工作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那晚安琪在酒吧里对我说的话。 上次去安琪学校,最后却没敢进去。 后来,也被顾升晏叫走了。 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最后,我还是决定再去一次。 而且事情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我也想看看,她现在的状态怎么样。 要是仍旧处于消极状态,那么我就得做点什么,不可能让她永远那副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决定了要去安琪的学校,我显得有些兴奋。 给自己做了简易早餐,然后稍微整理了一下仪表,我就推开门走出去。 今天的阳光正好,不会太晒,也不会没有热度。 工作日的今天,学校里熙熙攘攘。我在校门对面的街道上站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想走进去。 可就抬脚的一瞬间,我眼前闪过一个眼熟的身影。 这个背影……不就是顾升晏吗? 怎么又在这里碰到他了! 我突然觉得上一次在这里碰到他,并不是偶然。 很明显,顾升晏是有什么原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这里的。 我赶紧拿起包里的墨镜戴上,稍微伪装一下也好,而后就小跑着过马路,跟了上去。 顾升晏虽然也做了一些简单的乔装,但是他的大长腿,以及戴了帽子后越发让人想要一窥真容的侧脸,这乔装还不如不乔装呢! 他走得很快,我跟得有些辛苦。 走到一栋建筑的转角前,他忽然停下,我一看,嘿,机会来了,正想慢慢凑上去,没想到,顾升晏却突然往旁边的小门钻了进去。 动作太快,以至于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而等我反应过来,想有所行动的时候,冷不丁和转角走过来的人打了个照面。 在看清对方脸的同时,我不禁僵住,对方也有些惊讶。 但下一秒,惊讶就转变为某种名为鄙夷的表情。 我是被顾升晏给坑了,天知道从转角另一边走过来的人竟然会是安琪! 他躲得倒是快,留给我的这个摊子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好收。 安琪和她的其中一个舍友在一起,她的舍友是认识我的,首先向我打了个招呼。 我只能讪笑着回应。 再看安琪,她只是冷漠地看着我,一声不吭。 她的舍友看我们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就说先走了。 这妹纸说走就走,先走就剩下我和安琪两个人。 老实说,我有些紧张。 没错,面对自己的亲妹妹,我竟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也许是我太在乎她对我的看法,我受不了她给我冷眼的样子。 “安琪,我……” “你来这里做什么,还想对我说教吗?” 安琪语气不善,不过我也料到她不会这么快就原谅我。 我这个妹妹,其他都还好,就是性格太固执,认死理。 这也是当初我为什么要对她说狠话的原因,如果不让她彻底死心,她不知道还要受多少伤害。 但显然,这也直接让我们的姐妹情谊破裂了。 我是有苦说不出,但这也是我自己作出来的结果,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我需要面对亲人的这种无声拷问。 默默叹了口气,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而后平静地看向安琪,对她微微摇了摇头,“我只是来看看你。” 我的让步并没有让安琪有丝毫动容,她直接对我说,“现在看到了吧,我很好,以后会更好,不劳你操心。我只是个穷学生,值不当你为我费心。” 安琪语气里的尖酸刻薄宛如一把利刃扎进我的心脏。 就好像在说,你去为那些金主们操心去吧,他们有钱。 但即使还在不断淌血,我也不能对她发火。 我心里有的,只是无尽的悲哀。 到底是为什么,怕穷有错吗? 安琪的疏离以及刻意伤害,让我有一瞬间眼前白了白。 我张了张嘴,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安琪只是再看了我一眼,冷淡地说她要去上课,然后就从我身边擦身而过。 此时略过一阵冷风,树叶被吹得飒飒响。 我不禁苦笑,我今天来,到底是图什么。 为什么要自己找苦头吃呢? 安琪的状态和刚告白失败那会儿比起来已经好了很多,也许我该庆幸,她见了我的面,还会酸几句。 要是真的到了那种都不愿意和我说话的地步,那才是真的惨。 重重呼出一口气,我转身就想走。 人也见到了,还赖着干什么。 却在这时,有人从背后喊了我的名字。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老实说,这个始作俑者在这个时候出来,简直是活生生地撞到了我的枪口上。 “顾大明星!” 我一回头就吼了他一句,顾升晏立马急了,上来就捂住我的嘴,“姑奶奶,别这么叫!” 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怕的样子,我憋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睛,表示我知道了。 顾升晏这才松了口气,放开我。 看着他如释重负的样子,我忍俊不禁,“你也有今天啊,怎么,怕被迷妹围攻吗?” 也亏得是顾升晏,这么一闹腾,刚才因为安琪的冰冷我的心情一度很糟糕。 现在却突然间一扫阴霾的感觉,也许顾升晏本身就有这种能力吧。 闻言,顾升晏拉了拉帽檐,还不时左右瞄了瞄,“不是我吹,我的女粉丝太疯狂了。” “那男粉丝呢?” 听我这么问,顾升晏忽然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我控制不住又笑了起来,顾升晏上前来又要捂我的嘴巴,被我灵巧地躲过去。 边躲我边对他说,“你不和我说你为什么来这里的话,我就直接大喊你的名字!” 我这么一说,顾升晏一下就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不过我可不是开玩笑的,顾升晏也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的。 末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颓丧地耷拉下脑袋,叹了口气说道,“那找个地方让我好好招吧。” 于是,我们就离开安琪的学校,找了一处僻静的咖啡馆。 “招吧,大明星。” 我此时对他可不会客气,接二连三在安琪的学校看到顾升晏,我不得不高度关注起来。 顾升晏答应过我,会离安琪远一点,可现在怎么和他所承诺的不一样呢。 我老神在在地搅了搅杯中刚混合在一起的牛奶和黑咖啡,估计在顾升晏眼中,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小心地看了我一眼,而后嘿嘿笑起来。 这笑容看得我虎躯一震,但是我还没问,他就幽幽说道,“我是真没什么想法。” “嗯?” 听顾升晏这么说,难道还能有什么想法。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慢慢沉下脸去,对他说,“顾升晏,我告诉你,如果你要打我妹妹的主意,我肯定第一个不饶过你!” 大概是觉得我的表情太过吓人,顾升晏下意识就缩了缩脖子,不过马上又觉得自己委屈,扁了扁嘴对我说道,“青天大老爷,我是真冤枉啊!我对你妹妹那是苍天可鉴……绝对没想法!” 看着顾升晏赌咒发誓的样子,我突然就觉得事情很严重。 但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果然,接下来顾升晏就讳莫如深地对我说,“不过确实有人,在打你妹妹的主意。”(未完待续) 第143章 这件事恐怕你得去找宋总 “什么?”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顾升晏的表情既严肃又认真。 他说正事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我也认为,他不会拿这种事来诳我。 当下,我就意识到自己的疏忽,这种事情,竟然是由顾升晏来告诉我的,我这个做姐姐的,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 我也是有些急了,顾升晏听我这么说,脸上出现了为难的表情,证明不是一般的事情。 不知道顾升晏是觉得不好开口还是什么,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真是让我恨不得把他整个人倒吊过来,好把他肚子里藏着的东西全部都倒出来。 “哎呀,你别急,你一急就打断我的思路了。” 末了,他冲我比了个手势让我稍安勿躁。 可是我怎么可能不着急呢,有人盯上安琪了! 也许是因为太焦躁,过头之后,我的脑海倒是慢慢清晰了起来。 我一下就想起上次的事情,于是就问他,“是不是,从上次我在安琪学校门口碰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有苗头了?” 我没问什么事情,现在的重点是,时间已经拖了有一段时间,我想先知道究竟到什么地步了。 闻言,顾升晏表情有些微妙地搔了搔脸,默默点了点头。 一看他承认,我就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也就是说,这事情至少已经半个月了! “你上次为什么不和我说?” 其实我并不是埋怨顾升晏的意思,而是觉得自己太失职。 这时,顾升晏突然就叹了一口气。 他这一口气叹得我有些猝不及防,我怔愣地看着他,没有说话,等着他说。 顾升晏似乎是在整理思路,也许是并不好说的事情。 我就等着他整理完,不打断他。 默默喝了一口咖啡,我没有加糖,奶也只加了一点点。 苦涩的味道能让我变得精神点。 半晌,顾升晏才说道,“这件事情,一开始我也没注意到,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我知道顾升晏是个话唠,要他在几句话里面将事情讲清楚,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顾升晏说的时候,冲我眨了眨眼睛,“安琪是你的妹妹嘛,我听莫说你们之间有了矛盾,就想会不会是我的原因。然后也怕安琪太过伤心,就有稍微注意一下她……唉唉唉!我只是远远看着,一步雷池都没有越啊!” 在听顾升晏说的时候,我不自禁就冷下脸,他的反应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我赶紧调整情绪,示意他不要在意细节,继续说。 顾升晏此时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大男孩一样,撇撇嘴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往下说。 他说,“一开始,安琪的确是乖乖在学校里,虽然情绪不好,状态也不佳。毕竟是刚失恋,女孩子肯定都会这么失落的。”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 就不能先讲重点吗! “咳咳!”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确是话有点多,顾升晏假意清了清嗓子,才说道,“但是后来,她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不一样?” 说来,那个时候,我有叫安琪的舍友们好好看着她,有什么出格的行为就马上打电话给我。 可是从酒吧里将她拉出来后,我就再也没有接过她舍友的电话。 我以为是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与顾升晏之间的差距,死心了。 但是现在看来,让她恢复起来的,并不是被时间疗好的伤,而是她找到了另外可以做的事情。 而我也因为工作忙得团团转,没再怎么管她。 事实上,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我害怕再看到她。 就像今天这样,这种重逢的方式是我所不愿意想的。 “对,有一天,我忽然发现,她的心情变好了,突然间就好了。” 这么说着的时候,顾升晏还轻轻摇了摇头,似乎这个回忆让他不太舒服。 “然后呢?” 我是真希望他不要再卖关子,直接把整个事件说出来。 顾升晏却是突然冲我眨了眨眼,问我,“想知道啊?” “……” 闻言,我微微皱起眉头,老实说,我是在极力忍耐着,不让自己发飙。 默默点头,我怕一说话就想怼他。 “那我告诉你啊!” 说着,顾升晏还漾开了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 说实话,看见这个笑容,我差点一拳头就挥过去。 但为了真相,我忍。 顾升晏似乎非常满意从我脸上看到纠结的神情,而后才幽幽说道,“我发现,安琪和圈内的人有联系。” 他话一出口,我的大脑还没处理处什么信息,就轰地一下炸得粉碎。 耳朵里嗡嗡响,圈内的人? 等缓过劲儿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艰涩地咽了下口水,问顾升晏,“谁?怎么会和圈内人有联系呢?” 顾升晏说的圈内人,指的就是娱乐圈。 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助理,可也知道娱乐圈的水有多深。 安琪我是万万不会让她踏进来的,可是,顾升晏却说,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安琪已经踩进来一脚了! 因为后怕,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顾升晏一下就皱了眉头,但是却对我说,“目前对方也没什么动作,我看着呢,你先别急。这件事情,没办法一下就解决,否则你们姐妹俩的关系,会更僵,而且这潭水有多深,谁也不知道。” 认识顾升晏这么久,我倒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有人情味的话。 他说得没错,我不能再用上次一样的方法来带安琪离开。 她现在就不太愿意见我,如果这次我再毁了她暗地里整的猫腻,指不定就直接和我撕破脸皮。 而我更害怕的是,她可能会不管不顾地跟我妈说,我在做情妇的这件事情。 光想想,我就感到脑袋一片眩晕。 不过好在我的理智还残存着,我立马就想到一个问题。 安琪虽然是顾升晏粉丝团里的人,但是要接触圈内人的机会,不能说没有,但会很难。 也就是说,让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大学生,和圈内人接触,肯定是有什么人在搭线。 于是,我就问顾升晏,有没有查出什么东西来。 听我这么问,顾升晏却沉默了。 我不知道他这个沉默是几个意思,就直接拿开他面前的咖啡,站起来双手支撑在桌面上,俯视着他,几乎一字一句地说道,“顾升晏,我必须保护我妹妹。我已经过成这样,我不想让她和我一样。” 这几句话,是我的肺腑之言。 顾升晏听完,先是一怔,但很快就笑了起来。 他半开玩笑对我说,“我也想保护你啊,所以才一直在跟这件事情。” 顾升晏的话让我有些惊讶,不过却觉得很温暖。 我和顾升晏之间友情的建立过程其实是有点扭曲的,和一般的不太一样。 但我们两个莫名却少了很多芥蒂和隔阂,仿佛不需要过程,直接就到达了“好朋友”这个结果。 他虽然平时看起来很不靠谱,但是我知道,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一定不会逊色他人。 “然后呢,你今天进学校那么急做什么?” “这个嘛……” 才刚刚严肃正经了一小会儿,看到顾升晏两眼中发出的精光,我就知道他的玩心又起来了。 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我默默坐回自己的位置。 看来要问出点什么,不止需要耐心,还需要强大的克制能力。 因为必须克制住分分钟打死顾升晏的冲动。 不过他有的时候也很识时务,只酝酿了一会儿就说道,“我接到消息,那个圈内人今天会有一个私人形式的聚会,会邀请一些大腕大佬啊什么的。” 说到这,顾升晏就闭嘴了。 但是他的言外之意我已经接收到,他的意思是,这个聚会,可能安琪也会去参加。 我忽然就明白顾升晏为什么一直不直接说出来的原因。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安琪在这个圈内人身边,不就和我之前卖酒时候需要陪酒的模式差不多吗? 只是冠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名字,加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外壳。 而且参加的,都会是些什么人,我简直不敢想象。 登时,我就站起来要朝外面走去。 但是顾升晏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生生拉住。 我紧锁着眉间回头看他,一脸不解。 阻止我做什么,现在,不管安琪她见不见我,听不听我的话,我都一定要阻止她的这种行为。 即使今天的这个聚会她不会去,但难保不会有下一次。 而且,我得让她从圈子边缘退出去。 然而,顾升晏却只是拉住我,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深深看着我。 半晌,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不是和你说了吗,这件事情,不能急。来来来,坐回来,好好商量对策才是真。” 顾升晏几乎是半推半拽地把我弄回座位,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是现在除了从安琪那里入手,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更有效的方法吗?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问,顾升晏默默地把刚才被我移开的咖啡又挪回去,才看着我说道,“这件事,恐怕你得去找宋总。”(未完待续) 第144章 就是买了安琪玩,五亿! 我听到顾升晏这句话的时候,手不由得颤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握着自己手里的咖啡杯。 神色一凛。 “为什么?” 尽管是咖啡馆,周围人很多,不算安静,不算吵闹,我们两个正常音量是会被淹没的,但是顾升晏像是在讲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 他凑近了我,又补充道,“因为只是表面上那样,说白了,就是把安琪拍卖了,换五亿。” “……” 顾升晏说完这句话,离开我远一点的,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而我整个人都懵了。 我只能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五亿!” 这个数字,我简直相信都不能相信!五亿啊! 顾升晏沉默了好一会,才告诉我这件事情的具体情况的。 其实,早在之前,顾升晏已经劝过安琪了,而且没有来得及通知我,当他初步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找过安琪的。 但是安琪告诉了她一些让他觉得都难以接受的话。 安琪想要进入娱乐圈,她想要成为大明星,她想要不惜一切手段,站在与顾升晏同等高的位置上。 她觉得那个时候,她就配得上顾升晏了。 而现在,这一切都是顾升晏在婉拒她的理由。 她不听。 所以,本来今天顾升晏在这里,是想要再做尝试的,但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再做尝试。 顾升晏说,安琪是被人利用了,要么怎么会进入这种地方。 但是,现在他还不确定,利用安琪的人是谁。 我的脑子已经木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思考。 我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想到利用安琪的人是谁,但是我能够肯定,一定是被人利用了。 我先给安琪又打了个电话,是关机的。 然后我想要去找她,但是我发现已经来不及了,现在我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安琪。即使找到了,那种地方我可能都进不去的吧。 我只能听顾升晏的话,先去找宋之渊。 一直到坐在去宋之渊家的计程车上,我脑海里还在回想刚才顾升晏和我说的话。 我到现在,都很难相信,我的手一只在颤抖。 她到底是还没有死心,她想由此来接近顾升晏,顺便再气一气我! 我真是低估了她的决心! 顾升晏估计也是有此考虑,所以才没有直接点破,而是默默在一边看着,然后在必要的时候才出手。 他应该是不想让安琪误会什么,确实这件事情如果是由他来出面,会比较尴尬。 但他一直瞒着我,也是有点让我气愤,尽管我根本没有立场可以责备他。 相反,我还应该好好地感谢他。 顾升晏说,这场聚会,宋之渊也被邀请了。 他现在会先去确认参与名单,并且在远处看着安琪。 至于宋之渊会不会帮忙,就全靠我自己的本事。 老实说,他这么说的时候,我是拒绝的,但是理智告诉我,只能去求助宋之渊。 车停在宋之渊别墅前的时候,我并没有马上下车。 透过车窗看了那黑色的铁门一眼,不得不说,我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昨天晚上,宋之渊问了我三次。 他问我要不要回到他身边,我三次以各种方式都拒绝了他。 而现在,因为有事相求,我又重新来到这里。 不得不说,真是造化弄人。 但是这个门,我必须踏进去。 我没有提前打电话给宋之渊,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在家。 按照以往的经验,估计不在家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站在门口,想着要不要摁门铃。 就在这个时候,我身后停下来一辆特别眼熟的车。 而后车门被打开,下车的人是陆娅。 我和陆娅有好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她看见我的时候并不惊讶,反而是一种理所当然的高兴。 “安小姐。” 她这么叫我的时候,我微微愣了一下,而后就对她微微一笑,“陆娅。” 门是陆娅开的,她没有问我为什么等在门前,而是和我说,宋之渊在房子里面。 知道宋之渊在家,我的神经一下子就紧绷起来。 这个门我也进过好多回了,但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让我手心发汗。 打开久违的大门,熟悉的熏香味就淡淡地刺激着我的黏膜。 我稍微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鼓足勇气踏进去。 走过门廊,透过透明的玻璃橱柜,能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人。 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宋之渊。 我有些迟疑地走到他的身后,这个过程,他都没有回头,但是我知道,他肯定已经觉察到我的到来。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等我自己挖个大坑,然后再自己填上。 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我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而后才出声喊了他的名字。 其实我也想过,这种情景我应该如何称呼他比较合适。 爱称肯定是不行的,叫老板又太生份。 所以我就直接喊了他的名字,连名带姓。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宋之渊还是没动,他端坐着不动的样子,我几乎要以为他已经睡着。 然而我知道,他并没有睡着。 敛了敛气息,我耐着性子又叫了他一次。 这一次,我的语气比之前的柔很多。 然后,我看到宋之渊的手动了一下,他做出一个动作,大意应该是让我在旁边坐下。 也不管自己是否正确会意,我径直走到他斜对面的单人沙发前坐下。 此时已近正午,客厅的光线很明亮。 宋之渊手上拿着一个文件夹,似乎在我来之前,他是在看文件。 但是我刚一坐下,他就合上文件夹,很随意地往旁边一放。 “你终于考虑好了吗?” 宋之渊这么说着的时候,看向我的眼神有些戏谑。 其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但此时还是得端着。 于是,我就对他说,“我来,是为了别的事情。” 闻言,宋之渊没有马上回应我,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说下去。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我倍感压力,后背也开始流汗。 老实说,宋之渊并没有一定要帮我的必要。 而且这件事情,叙述起来也有些让人难以启齿。 两厢纠结,我直接沉默了。 宋之渊虽然耐性极好,但也分时候。 我一沉默,他就有些不耐烦,“什么事情,你直说。” 他的语气有些冷淡,似乎对我不是因为考虑了他的话才来找他这件事有些耿耿于怀。 他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我知道,他不高兴了。 这点情绪,我在他身边这段日子,早就已经学会了如何捕捉。 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我低垂下眉眼,不看着他才说得出口。 “听说,你晚上要参加一个聚会。” 我用的是陈述语气,宋之渊一听,微微皱起眉头。 但还是默默点了点头,只是眼中疑惑的色彩加重了些。 既然已经起了个头,那么我就顺势说下去。 我和他说,去的话,带上我。 其实这是一个非分的请求,但语气让宋之渊直接出面,还不如带我去,由我去闹。 说出这个请求的时候,我心里是很没底的。 因为我不知道现在的宋之渊会不会答应我的请求,在他眼里,肯定带谁都无所谓,但对我来说,我非去不可。 因为就在我下计程车前,顾升晏给我打来了电话,他说已经确定安琪晚上会去参加那个聚会,让我一定得拿下宋之渊。 我有些哭笑不得,说说容易,真正要行动起来,谈何容易。 但我到底是说出来了,如果宋之渊不愿意,也只好另寻他法了。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宋之渊没有问原因,竟然直接点头说好。 这下反倒是我愣住了,我有些悻然地问他,“你就不问问原因吗?” 听我这么说,宋之渊挑了挑眉毛,反问我,“需要问吗,只是带个女伴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宋之渊说这句话,我的心莫名痛了一下。 此时我多希望他能稍微问一下,哪怕就一句,也能让我感受到他的关切。 和昨晚的宋之渊不同,现在的宋之渊已经恢复成平时那种桀骜冷酷的模样。 也许昨晚的宋之渊只是他心血来潮的角色扮演,每当这种时候,我就会想起宋之琛。 明明是同一张脸,却是完全不同的温度。 不知道是不是我脸上的失落表现得太明显,客厅里安静了一会儿,宋之渊突然很生硬地问了一句,“这个聚会有什么吗,你这么想去?” 听到他的问题,我几乎是懵了,半天才走完反射弧。 宋之渊竟然破天荒地给我台阶下!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也不扭捏,顺着就回道,“我有一个想见的人会参加这个聚会。” 我没有直接把安琪的事情说出来,事实上,我所拜托宋之渊的事情,就是带我到那里,然后让我和安琪能见上面,这样就可以的。 所以不解释太多,也无可厚非。 宋之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而后向我伸出手。 他手掌朝上,摆在我的眼前。 我惊诧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每当我们出现沟通不良的情况时,一般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宋之渊不耐烦,直接简单粗暴地让我明白,另一种就是他会玩心大起。 心情复杂地看着宋之渊眼底泛起的笑意,我就知道这次是后者。 该配合的时候,我自然是应该配合的。 于是我就非常无辜地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宋之渊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措辞。 然后,他突然笑了一下。 这一笑,把我的鸡皮疙瘩都给笑起来了。 我也只能讪讪陪着笑,但是下一秒,我就听到宋之渊幽幽说道,“好处。”(未完待续) 第145章 吻的过程很长 “什么?” 我一时间没有听明白,而且宋之渊的声音不大,我还以为是幻听。 但显然,他不会给我这么认为的机会。 宋之渊再次将手伸到我的面前,对我说,“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 无言地看着宋之渊,仔细想想,求人帮忙,确实应该给点好处。 可是我能给宋之渊什么呢? 虽然给不了东西,但我心里明白,宋之渊最想让我做的事情是什么。 这一瞬间,仿佛有一块千斤重的石头重重朝我压下来一般。 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急促地呼吸几下,我这是在和自己作斗争,和自己那可有可无的自尊心作斗争。 我知道,只要我说出一句话,宋之渊不止会带我去,说不定还会替我摆平。 但是简简单单几个字,却像是重重的枷锁一般,此时已经套在了我的四肢上。 只要我说出来,立马就会上锁。 宋之渊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似乎并不担心我不说出来。 看着他这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就更纠结了。 自我挣扎了半天,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都已经坐在了这里,对方也同意帮忙,我到底还在矫情什么。 矫情这个词,根本不适合我! 好不容易把自己骂醒,我鼓起勇气就要出声。 但却在这个时候,宋之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宋之渊连看都没看是谁打来的,随手划开屏幕,就开了免提键。 然后,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 这么柔情似水的声音,是沈宛然。 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听到她的声音,虽然她的新闻仍旧占据着各大媒体的版面。 我没想到,竟然在我要说出重要决定的时候,是沈宛然的电话打断了我。 此时此刻,我不禁在想,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突然有种,我这个决定还没说出口,一切都将化为泡影的错觉。 因为宋之渊开着免提,所以沈宛然说什么,我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说,“渊,我晚上有个聚会,你陪我去吧。”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下便是一沉。 虽然在这座城市里,每天晚上,在不同的地方都会举办无数场派对,但世间的事总是很巧,所以我下意识就认为沈宛然要去的,和宋之渊答应要带我去的,是同一个聚会。 沈宛然话音一落,宋之渊就抬眸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带着询问的情绪,看得我莫名其妙。 决定去不去,是宋之渊自己的意志,询问我做什么。 而且我也不认为,宋之渊是个做事之前会询问他人的人。 他的独断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养成的习惯,但是现在,他却在用眼神征询我的意见。 我当场就愣住了,因为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表态。 感情上,我当然希望宋之渊回绝,因为我在求宋之渊带我去的这件事,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但是,我心里明白得很,虽然他假意做出这个询问的姿态,然而我的想法,根本无法改变他最终的决定。 他在看过来的一瞬间,恐怕早就想好要怎么回答了吧。 我只是默默回望着他,没有紧张,也没有期待,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也许是我的举动让宋之渊有些意外,他多看了我一眼,才垂眸看向屏幕,淡淡说道,“我有约了。” 然而,要是以为沈宛然会就此罢休,那就错了。 通过这些断断续续的与沈宛然的接触,以前我也许看不清她,但是现在,我早已经清楚了。 她向来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我甚至要认为,她是知道我来了这里,所以才特意打的这个电话。 “渊,晚上的这个聚会,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去。你陪我嘛……” 沈宛然的语气透着一股哀怨和乞求,如果我不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且我是个男人的话,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她的一切请求。 然而,我终究不是,而宋之渊也不是一个这么容易被迷惑的男人。 他沉默了一下,这期间没再看向我。 也许是看宋之渊没有马上回答,沈宛然又补了一句,“上次说要和你公司谈合作的陈老板也在,你看……” 这次,宋之渊没有等沈宛然说完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他猛地抬头看向我,而后几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有更重要的聚会,你自己去吧。” 说完,宋之渊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老实说,听着他们的谈话,我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沈宛然似乎态度软了很多,和之前的那种盛气凌人完全不同。 并不是说,她在宋之渊面前才是这样,我记得上次沈宛然逼宋之渊回母校找她的时候,语气可不是这样的。 而且,重点是,宋之渊的冷淡。 他似乎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和沈宛然说,话说回来,之前我几乎以为他们已经复合,重新在一起了。 但是,却久久都没有传出他们要结婚的消息。 再加上现在宋之渊的态度,我是不是可以猜测,他们两个之间,出现了某种问题。 当然,我是不会直接问出口的,我也不适合问。 挂断电话,宋之渊将手机往旁边一丢,就转头,似乎想问我什么。 但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 我几乎不用猜都能知道还是沈宛然打来的,他们两个似乎经常有这种戏码,尽管我只见识过一次,却也印象深刻。 宋之渊果然又是将手机调成静音状态,而后问我,“你刚才想说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我反而又有些说不出口。 而且他的手机屏幕一直亮着,我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 这时,宋之渊忽然将手机拿了起来,轻轻摇了摇,问我,“你是认为,我应该接这个电话吗?” 宋之渊的语气有些缥缈,看他的样子,仿佛只要我说是,他就会立马接一样。 我自然没有说是,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宋之渊的下一步动作,他掂了掂手中的手机,幽幽对我说道,“你不把你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不可能一直等。” 冷不丁听到这句,我有些诧异。 “你什么意思?” 闻言,宋之渊抬眸看了我一眼,而后说道,“这个电话,重新接起来,我就会答应她。” “……” 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很明显,宋之渊在威胁我。 而且他的这个手段用得如此顺其自然,我竟然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我不知道,他所能留给我的耐心还剩下多少,但我知道,他要接通电话,只是零点几秒钟的事情。 紧张,此时我很紧张,手心已经开始冒出冷汗。 我心中仿佛有一个时钟在倒计时,我能清晰地听到秒针在走的声音。 突然好怕钟声响起时,一切就都结束了。 然而就在我纠结挣扎的时候,宋之渊逐渐失去了耐性。 他突然换了个坐姿,拿着手机的左手稍稍上扬,我一看,不好,他要按接听键了。 当时身体的反应比脑袋快,我什么也没想,直接就扑了过去。 “啪嗒!” 宋之渊的手机应声而落,还在地上滑行了一小段距离。 看到这一幕,我瞬间就傻眼了。 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我现在整个人都趴在宋之渊身上,确切地说,是大腿上。 一注意到这点,我的身体就僵了,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看宋之渊此时是什么表情。 他没说话,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在看着我。 因为有一种强烈的被注视的感觉。 但我也只是愣了几秒,这个姿势毕竟太过暧昧,我觉得还是起来得好。 然而,就在我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的时候,右手突然被抓住,而后这股力量用力地把我往里面一带,我整个人直接转了一百八十度,重新躺回宋之渊的腿上。 只是这一次,我是正面着他。 惊恐地看着宋之渊,刚才拉我的自然是他,因为动作太快,我甚至都来不及尖叫。 宋之渊垂眸看我,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宋之渊的睫毛真的好长好长。 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宋之渊此时的表情。 他嘴角微微噙着笑意,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看我的眼神都温柔了许多。 接着,他慢慢向我俯下身来。 这个过程很慢,但从我的视角来看,仿佛是时间被放缓了一般。 我的瞳孔慢慢紧缩,看着宋之渊清澈的眼中,我那逐渐清晰起来的倒影。 此时我几乎紧张得要忘记呼吸,宋之渊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能感觉到他的手,轻轻环过我的腰,他抱住了我。 正午的阳光,十分耀眼,此时金光灿灿的光线就在我头顶上方。 我眼睁睁看着宋之渊的脸浸到这金色的光中,连带着眼底似乎也发起光来。 然后,我被吻了。 这一次,我没有挣扎,没有抵抗,也没有回应。 这一次,宋之渊没有那么霸道,也没有攻城略地,他只是浅浅的在我的唇上逡巡。 很温和,就如同洒在我身上的阳光一般。 但是这个过程,很长。(未完待续) 第146章 所有事情都会有一个结果! 我也不知道具体过了有多久,直到我的身体完全放松下来,宋之渊才直起身子。 他看着我,又问了一遍,“你刚才,想对我说什么?” 此时我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只是红着脸,呆呆地看着他。 几乎是脱口而出,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我对他说,“我想说,我回来,回到你身边。” 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猛地睁大眼睛,脸上跟火烧一样。 一个挺身,我就赶紧从宋之渊身上起来。 这次,他没有再阻止我。 但可以看得出来,因为我刚才那句话,宋之渊的心情似乎变好了。 我踌躇地站着,突然觉得不能只是这么说,看把宋之渊给美的。 我赶紧又补了一句,我问他,“这个好处,你能接受吗?” 言下之意,我回来,并不是自愿,而是我们之间的一场交易。 但宋之渊显然并不这么想,他微微颔首,重新看向我的时候,眼神里藏着一丝戏谑。 然后,他说,“我很满意。” 虽然过程有些匪夷所思,但最后,我还是得到了宋之渊的帮助。 然而,在他实现他的承诺前,宋之渊就让陆娅带着我先去把行李收拾过来。 本来我是想拒绝的,因为我想等安琪的事情解决后再搬家。 但是宋之渊却不等。 我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急,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 然而现在,我已经坐在了陆娅的车上。 我刚上车,陆娅就对我说了一句让我颇为动容的话。 她说,“终于可以再次做你的司机,我很荣幸。” 本来我还有些觉得自己被宋之渊摆了一道,但是现在,却觉得这样刚刚好。 原本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这么顺其自然地进行下去,只是我没想到,车子才刚开到小区,我就看到我的必经之路上,站着一个人。 我让陆娅在车上等着,本来行李就不多。 而且,前方拦路的那个人,我必须自己一个人去应付。 走到那个人面前,我没有和他做交流,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朝里面走去。 此人也会意地跟在我后面走着,但直到进门前,都一言不发。 我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会碰到莫锦荣。 或者说,我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 上次我应该已经和他说得很清楚了,但是看他的状态,似乎比那天我所看到的还要糟糕。 也不能说是糟糕,但是莫锦荣看起来闷闷不乐,看来宋之渊果然没有骗我。 莫锦荣和周昕薇之间的矛盾估计还没有缓解,与其说没有缓解,我觉得可能更大事态化了。 打开门,我让开一个位置,莫锦荣就默默自己走了进去。 而后,他找了张椅子坐下。 这架势,我有些搞不明白他究竟要来做什么。 不过这种状态的莫锦荣,让我看了莫名有种心慌的感觉。 因为莫锦荣一直给我的印象都是放荡不羁,每次一出现,就一定是个大笑脸,不是大笑脸也绝对是笑着的。 他其实是一个拥有着太阳温度的男人。 但是现在,我却看不到他身上那些温暖的东西。 默默给他倒了杯水,我没有马上收拾东西,而是坐到他的对面,看着他静静地喝掉半杯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润了喉,让他有了想说话的冲动。 未几,他就倏然抬头看我。 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疲惫,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状况。 然后,他对我说了一句话,“如果你觉得,是不想欠我人情,所以想换工作,那大可不必。” 我倒是真没想到莫锦荣会这么说,事实上,我以为他是来继续劝我搬回去的。 但是莫锦荣显然比我想象中的更细致一点。 也许是觉得理由过于苍白,说完,莫锦荣又补了一句。 他说,“助理这份工作,你做得很好,现在正是上升期,换掉工作的话,太可惜。” 老实说,莫锦荣用这种颇为严肃的话语和我说话,我有些不太习惯。 因为我习惯了他的温柔,也习惯了他的善解人意。 说到底,我对莫锦荣仍旧是心怀愧疚的,但是我并没有因此后悔自己之前所做的决定。 莫锦荣今天来,大概是想先稳住我的状态吧。 其实,我虽然那天和他说要换工作,但一直都没有认真去考虑过,换什么工作,如何交接,以及后面那些琐碎的事情如何处理。 我有时候因为自身的惰性,很多事情都会处在一个被动的状况。 最近因为真假宋之渊的冲击,以及现在安琪的事情一闹,我几乎都快忘了我说要换工作并且搬家这件事情。 但是莫锦荣却记得,而且他还特地跑来一趟。 不过,刚才他应该看到陆娅了,然而他却什么都没问。 不知为何,我莫名有些心疼。 有些事情我也想确定一下,虽然我不知道,现在问出口,是否合适。 低着头玩了几下手指,我没有对他刚才所说的话表态,而是试探性地问他,“我听说,你这周昕薇闹矛盾了?” 我不知道此时的莫锦荣是什么表情,因为我压根就没敢看他。 他沉默了半晌,也可以说是在酝酿答案,然后,我就听到他用一种颇为僵硬的语调回道,“是宋之渊告诉你的吧?” 不得不说,他猜得很准。 但此时我只想搪塞过去,毕竟是谁说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本身。 也许是因为莫锦荣的这个反问,让我觉得自己的态度应该更明确一点。 突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直接就挺直腰杆,直视莫锦荣,问他,“所以是真的吗?” 老实说,我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情。 但从莫锦荣口中知晓却又是另外的意义,而且上次宋之渊在我问原因时候的表情很微妙。 我到现在都还挺在意的。 我紧紧盯着莫锦荣,良久,他突然转头看向门外,但嘴里说的却是,“我和你说过,我和她结婚,是为了生意。当利益有冲突的时候,你觉得我会怎么选?” 没想到莫锦荣又把问题踢回给我,我微微睁大眼睛望着他。 我怎么知道他会怎么选,不过仔细想想,依照莫锦荣的性格,如果真的如他所说,是周昕薇损害了他这一方的利益,那么产生矛盾就是必然的结果。 但是莫锦荣的说法,显然和宋之渊告诉我的不太一样。 此时我也无法去辨别真假,但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莫锦荣夫妇不合是活生生的事实。 我沉默了一下,仍旧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就打算这么耗下去吗?” 尽管莫锦荣说他俩不合是利益冲突,但我不相信这里面没有我一丝的责任。 他这么说,估计就是不想给我心理压力。 事实上,即使自责也无济于事,在他们俩的关系上,我根本就没有说话的立场。 而且我如果出现在他们中间,肯定会帮倒忙,到时候的误会即使有嘴也说不清。 所以,我只能先听听莫锦荣的想法。 听我这么问,莫锦荣反倒无所谓了一般。 他回头看我,此时的表情已经十分平静,甚至于有些冷淡。 但是下一秒,他却笑了。 没错,莫锦荣的脸上以肉眼可视的速度,慢慢绽开了一个笑颜,就如同室外温暖的阳光一般。 我被他笑得一愣,这是要唱哪出啊? 末了,莫锦荣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不过在临走前,他还是回答了我最后一个问题。 他说话的时候,是面朝大门,背对着我的。 他说,“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一个结果,多余的担心是不需要的。” 语罢,莫锦荣就迈开步子走了。 他的话有些深奥,我一时间竟理解不过来。 他的意思,是叫我不用担心吗? 等到我反应过来,追出去想再问清楚一点的时候,却发现莫锦荣已经走得影儿都没有了。 还停在路边的陆娅见我出来,以为我是准备好了,就下车要给我开车门。 我一看,这才记起自己回来是要干嘛的,赶紧跑回去收拾。 等到宋之渊家的时候,太阳的威力已经逐渐减弱。 期间,我尝试给安琪打电话,但一直都是关机的状态。 这让我十分心焦,但是宋之渊却迟迟没有出发。 我也知道,离聚会开始还有不短的一段时间。 顾升晏一共打来两次电话,第一次是说,他派人正跟着安琪,她还在学校里。 而第二次他再打来的时候,语气就有些不一样了。 他说,安琪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而且化了浓妆。 我知道,她肯定是出发去聚会场所了。 再看宋之渊,他正老神在在地看着资讯,老实说,我也不敢催他。 万一把他惹毛了,突然反悔不带我去,那我就亏大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太着急,情绪泄漏出来影响了客厅里的空气。 宋之渊在我来回踱了第七次的时候,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不禁停下脚步,怔愣地看着他。 宋之渊却直接从我身边越过,简短地说,“出发。” 于是,我们还真就出发了。 其实我本来心里并没什么底。 因为从顾升晏收集到的情报来看,这个聚会的性质恐怕不会太好。 虽然说今晚参加这个聚会的,大部分是圈内人。 但是娱乐圈也是玩小团体的,每个团体之间的差异都很大。 有常态的,也有变态级别的。这多少我是曾经见识过的。(未完待续) 第147章 十亿 不过我今天倒是不怎么害怕,也许是因为有宋之渊在身边的缘故。 然后,车子停在了一个高级会所的大门前面。 车子刚停下,殷勤的门卫就很尽职地帮我们打开了车门。 作为宋之渊的女伴,我应他的要求,换了他给我挑选的衣服。 我身上的这件小礼服,恰如其分的低调奢华。 向前走了两步到台阶前,宋之渊停下了脚步。 他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而后微微抬了抬胳膊。 这个动作虽然不大,但是我立马就懂了他的意思。 他是想让我挽着他的手臂走进去,好像一般带女伴的模式就是这样的。 犹豫了一下,我信步朝他走过去,轻轻勾住宋之渊的臂弯。 在触碰到宋之渊的时候,我的心竟然狠狠地颤了一下。 而后,在另外一个服务生的带领下,我们慢慢走了进去。 那个带路的服务生连一句询问的话都没有,就知道该把我们往哪里引。 如果不是他认得宋之渊,那就是这个会所已经被包场了。 不过我倒觉得两种可能性都有,毕竟宋之渊也是一个很会玩的人。 我突然记起他当时买我的样子,是不是也跟今天的这种聚会一样? 然而,似乎自从买了我之后,宋之渊就基本没参加过这种类似拍卖会的场合了。 我不敢奢想是因为我的缘故,我想,更多的是宋之渊玩腻了吧。 但即使他玩腻了,也仍旧具备这种活动的准入资格。 就在我们穿过一条走廊时,我的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个身影。 这一瞥,我的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直接抽离挽着宋之渊的手,就直接朝那个身影消失的方向奔去。 安琪,是安琪的身影! 我放开宋之渊追过去,对方直接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 我也不管那个地方是要干嘛的,直接就开门跟进去。 一进门,我立刻反手将门关上。 这时我才发现,这个房间并不是很大,有点类似化妆间,不过此时里面算上我的话,只有两个人。 安琪被我的关门声吓了一跳,转身看清是我的时候,她先是震惊,而后脸上有微妙的尴尬,最后才恢复了那副厌恶我的样子。 她斜眼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讥讽道,“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呢?” 被自己的妹妹这么说,我很痛苦,同时更多的是气愤! 我直接质问她,“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认为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也许是没想到我劈头盖脸就砸了她这么两句,安琪愣了一下,才沉下脸,“你能来,我就不能来?还是说,这个地方只适合像你这种‘高贵’的人来吗?” 说着,安琪冷笑数声,她的眼神很尖锐,也很刻薄。 我感觉自己就像光着身子眼睁睁看她拿刀一点一点剜着我的皮肉一般。 尽管真实感觉到了疼痛,我还是忍着对面前不太喜欢听见我声音的安琪说道,“这个地方,你我都不适合来!你被人利用,被骗了!” 一听到我说那些人都是骗她的,安琪的眼睛猛地瞪大,她的情绪一下就失控了的样子,表情十分狰狞。 她几步逼近我,我下意识以为她要动手,但她只是挥手冲我吼了一句,“他们骗我?你才是一直骗我!我要靠自己,得到我应得的东西!” 一瞬间,我的心无限沉了下去。 仿佛被丢入一个不停旋转的深渊,我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劝这个已经被执念迷失了心智的少女。 不过我知道,她的弱点就是顾升晏。 只是,我如果重提,势必会激化她的情绪,然而,我已经想不到其他可以阻止她的方法。 于是,也不管她是否会更讨厌我,我直接就抓住安琪的胳膊,苦口婆心对她说,“安琪,你放弃吧!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死心?顾升晏他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你说谎!只要我变得和他一样优秀,他肯定会接受我!” “安琪!” 这一声喊出去,我才赫然发现,安琪的眼角闪着泪光。 顷刻,我就松开了抓着她胳膊的手。 我没想到,她竟然爱顾升晏爱到这种地步,原本我以为只是少女的情窦初开。 我敛了敛表情,试图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中肯一点。 往前走了一步,本来想伸手拉拉安琪,但最终还是放弃。 我直接对她说,“安琪,你就听我一句劝。我知道你很讨厌现在的我,那就不要成为现在的我。” 我没有直接说出来,因为我不知道那些将安琪洗脑带过来的人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不过既然她讨厌我,那么肯定也讨厌变得跟我一样。 果然,安琪微讶,然后,她沉默了。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好的转折,起码她没有直接驳斥我,或者大喊大叫地骂我。 然而,我始终把自己的妹妹想得太简单。 就在我以为是时机带她走的时候,她一下闪过我伸出去的手。 迅疾抬眸看她,此时安琪微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十分微妙。 我有点看不懂她,就在我动了动嘴角想开口时,她忽然越过我走到门边。 在开门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 而后,安琪就甩门离开了。 等我反应过来追出去,走廊里已经没有她的身影。 倒是宋之渊,他还站在原地等我。 见我从房间里出来,宋之渊看了我一眼,而后就转身继续朝里走。 刚才他肯定也见到安琪了,我心里开始打起鼓来。 最终还是没能在一切开始之前阻止安琪,拍卖开始后,我又能做什么呢? 五亿,那可是五亿啊! 我根本连一千分之一都拿不出来! 更不敢想象,这么巨大的数字就是为了玩一玩。 这个世界,简直让人觉得恐怖。 宋之渊往会场里走去后,我不敢怠慢,赶紧小跑着跟上。 近到跟前的时候,我有些犹豫是否需要继续挽着他的臂弯。 而宋之渊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情,他也没问我刚才是去做什么。 就这样,我们前后步入一间装饰得特别豪华的套间,拍卖在里面的大厅举行。 和上次宋之渊拍卖我的那场极为相似,只有中间的那个展示台被探照灯照亮,周围那些拍卖者的脸是看不清楚的。 这场景,就像一群恶魔蛰伏在暗处,张着血盆大口等着猎物被一一带到台上等着分食一般。 我下意识抓住了宋之渊的胳膊,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仍旧什么都没说。 入座后,前面忽然响起零星的掌声,还有嘘声。 我伸长脖子往那边张望,这时宋之渊淡漠说道,“要开始了。” 果然,亮着的平台上来了一个人,估计就是主持这场拍卖的人吧。 我大气都不敢出,老实说,我现在根本坐不住,然而,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其实我已经开始在考虑,等会儿安琪出来,我大闹一场成功捣乱的几率是多少。 虽然这对宋之渊不是太好意思,而且我对宋之渊会不会保我这点还不怎么有底。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我的想法,就在我焦躁不安的时候,宋之渊忽然探手过来,轻轻抓住我的手。 我浑身一僵,怔愣转头看他。 但是宋之渊的视线却一直在台上,他没有对我说什么,不过却一直握着我的手。 这是让我放心的意思吗? 然而这只是我的揣测,不过宋之渊的这个动作倒是让我平静了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我刚才的想法也是十分大胆,也许我还没闹起来,就被丢出去了吧。 在这里,可以说,没有一个好人。 我也不要天真地以为有谁会高抬贵手,但是只能这么看着,实在太无力了。 顾升晏说只有宋之渊能帮我,虽然对他来说没什么,但五亿也不是一笔小钱。 而且,如果宋之渊真的出面,万一安琪真的被他买下来,后续的发展我简直都不敢想了。 就在我胡乱想着的时候,已经拍过了两件宝贝。 然后,是第三件。 在主持人报幕的时候,台下忽然就一阵骚动。 我记得我被拍卖那次,似乎也是第三个出场。 果然,主持人说完,就从台下缓缓走上来一个人。 是安琪,她笑着,而且是开心地笑着。 那样子,仿佛希望自己能分分钟就卖出去一样。 看到安琪,我浑身一颤,宋之渊肯定也感觉到了。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因为光线很暗,我只能看到他发着幽光的眼睛。 这一瞬间,我的心跳漏掉了半拍。 傻不傻啊,竟然在这种时候对宋之渊动心,而且还是莫名其妙的状况。 我赶紧撇开视线,重新看向拍卖台。 安琪今晚的妆容和着装都十分魅惑,我看在眼里分外难受。 明明是一个青葱的年纪,她应该在良好的环境里面慢慢丰满羽翼,然后到成熟的那一天展翅高飞。 而不是浓妆艳抹地站在这个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牢笼里,等着被宰割。 “5000万一次!” “6000万!” “6000万一次!” …… 安琪的竞价,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我没想到,出价的人会这么多,而且价格一直都在往上飙着。 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一个人的价值真的可以用钱这么直接标榜出来吗? 很快,金额就到了三亿,和顾升晏所说的五亿还有些距离,但一直有人喊价。 期间,宋之渊一直老神在在地看着,偶尔喝下茶。 我们之间的桌子上还有一些瓜子坚果,就在我以为他要吃起来的时候,宋之渊忽然出了第一次价。 “五亿。” 他的声音并不是最大的,但场上哗然,因为宋之渊直接往上加了一个亿,刚好到达顾升晏所说的那个金额。 老实说,我有些吃惊,但此时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宋之渊。 这时,他幽幽转头看了我一眼,仿佛是在让我放宽心一般。 这场拍卖其实早已经在内部达成了共识,现在金额已经到了五亿,果然就没有人继续喊价。 主持人看向我们这边,开始倒计时。 这里喊价是采用一个顶部有荧光数字的牌子,要加价的时候,聚起来让主持人看见牌子上的数字就可以。 就在剩下最后一次确认的时候,我的斜对面忽然有人举起了牌子,上面的数字是9。 然后,一个有些慵懒的声音在场内响起来。 “十亿。”(未完待续) 第148章 赠予 十亿!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震惊的不止是我,估计在场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似乎就连主持人都没缓过来,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十亿第一次。 我小心的瞄了一眼宋之渊的表情,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个人到底是谁,这财大气粗,似乎对安琪势在必得的样子。 宋之渊此时手已经按在了牌子上,他看起来像是要举牌再加价。 可是很显然,晚上的竞价早就已经超出了原本所限定的价值,也就是说溢价太厉害,已经失去了这场拍卖的公平性。 剩下的就是有钱人之间的比拼了,如果他们真的对安琪很执着的话。 但显然,无论是谁最后获得所有权,都是不值得的。 我当然也希望宋之渊能买下安琪,可是我却并不想让他蒙受巨大的损失。 毕竟,本来他可以完全不出席这个拍卖聚会的。 其实我在来之前有想过,宋之渊已经很久没参加这种性质的聚会,会不会虽然被邀请了,但没打算来。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我登门请求,也许宋之渊此时会和沈宛然出现在另外一个场子。 当然,我是不会这么问宋之渊的,仅仅也只能自己在脑海里想想。 然而,宋之渊是真的打算举牌,他的左手动了一下,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脑袋里想的是什么,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 我按住了宋之渊的左手,他似乎是愣了一下。 也就是这短暂的一愣神,第三次确认响起,“啪”地一声,这单成交了。 锤子敲下的一瞬间,我和宋之渊都怔愣了一下,而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此时已经不能用后怕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 我几乎无法呼吸! 因为我刚才生生把安琪送给了别人!而且还不知道是什么人! 这种聚会似乎每次都只有三单的交易,所以第三单成交后,在场的人都热烈地鼓起了掌。 然后,我就看到主持人在对安琪说什么,一边指了指刚才出了最高价的那个人的方向。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安琪要被带走了! 我惶恐地站起来,此时脑袋一片空白,视线死死盯着黑暗中的那个角落,接着就看到一道人影从那边站了起来,正慢慢往台中走去。 此时我的神经已经紧绷得能听到滋滋的声音,我不能保证等会儿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荒唐的事出来。 我的身体开始慢慢发抖起来,自发的,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我当初是被宋之渊买了,虽然不知道算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但是安琪会遇到什么样的人,简直无法想象,万一是个猥琐变态大叔可怎么办?不,安琪绝对不可以被带走! 那个人很快就走进光里,出乎我的意料,是一个年轻男子,看起来笑容满面,但表面看起来越正常的人说不定越变态。 我当下就想冲上去,但仅仅迈开一步,就被宋之渊抓住了手腕。 回头怒视着他,我没有说话,就只是瞪着他,希望他能放手。 但宋之渊却对我微微摇了摇头,并伸出右手的食指放在唇上。 看着宋之渊这一系列的动作,我有些懵。 虽然我也知道,把怒气撒在他身上的自己很流氓,不过此时噤声是几个意思,让我眼睁睁看着安琪被带走吗! 可就在这个时候,主持人的话筒打开了。 然后,他说了今晚最出人意料的一句话。 他说的时候用的都是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而我也看到安琪疑惑不解甚至于说有些失落的表情。 “今天晚上,在这里,将出现自拍卖会承办开始到现在的第一次特例!九号买家愿意付十亿买下三号物品,不过这位买家要把三号物品的所有权作为礼物赠送给刚才出价五亿的七号买家。” 主持人话音刚落,场内再一次骚动起来。 显然,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的情况,而且豪掷十亿转手就送人,这个买家究竟是什么人,也让大家好奇起来。 就在大家都往台上注目的时候,之前那个和主持人沟通过的年轻男子接过了话筒。 他笑眯眯地说了一段话,大意就是,他只是一个代行人,他的老板现在已经离开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几乎有不约而同地看向刚才男子走过来的那个角落。 因为拍卖会已经结束,所以此时室内的光线也亮堂了起来。 那个位置是空的,但很明显之前有人坐过,桌子上还有一些坚果的空壳。 话说回来,七号买家……那不就指的是宋之渊吗! 我猛地回头,发现宋之渊此时脸色不太好。 与其说脸色不太好,不如说,他在生气。 自己买到东西,和被人抢了东西再被赠与,完全是两码子事。 而且宋之渊是如此孤傲的一个人,我稍微站在他的立场想想,都觉得这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但现在的事实上,安琪归宋之渊了。 尽管过程有些曲折,不过我还是莫名松了口气。 起码,在我和我宋之渊再次发生不可化解的矛盾前,安琪应该算是没事了。 然而,我到底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一点。 宋之渊皱着眉头又坐了一会儿,而后突然站了起来。 他没有停留,也没有看我,径直就朝中间的拍卖台走去。 安琪就等在那里,虽然没有被最初的买主带走,但仍旧是以十亿的价格被赠送给了宋之渊。 我也赶紧跟上前去,因为我突然有种感觉,宋之渊对这份馈赠似乎十分不满。 果然,我猜得一点没错,好不容易小跑着跟到台下,还没抬脚上台阶,我就听到宋之渊用一种很冰冷的语气说道,“我不会要她。” 一句话,让听到的人都木了。 那个主持人最先反应过来,他有些不确定地又问了一次,“宋先生,你真的不打算接收这份礼品吗?” 老实说,这个主持人说话的方式让我有些厌恶,仿佛安琪就是一件物品,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但是他的说法又无可辩驳,安琪确实是被当做物品在拍卖。 然而,宋之渊却说他不要。 当然,我也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其实他并不是针对谁,估计只是纯粹因为对方的行为而感到不爽。 不过,在安琪的眼里,可能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我有些担心地望向她,果然,此刻的安琪已经红了眼睛,大概是没办法接受这一切吧。 宋之渊的态度很强硬,说不接受就是不接受,然后转身就想走。 却在这时,安琪出声了。 她的声音因为哽咽,也因为激动而颤抖起来,她叫住了宋之渊,问他,“你为什么不要我?就因为有她的存在吗?” 说着,安琪指向我。 被点名点得莫名其妙,但看到安琪看向我的眼神时,我莫名从脚底生出一股寒意。 登时脑海里就冒出两个字,完蛋。 安琪显然认为宋之渊不愿意要她,是因为已经有了我的缘故。 我这个锅虽然背得很冤,但是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即使解释,安琪也是不会听的吧? 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搞成这样。 虽然知道不管我说什么安琪都听不进去,但我还是得说点什么。 可就在我要出声的时候,宋之渊却抢了我的话头。 他保持着背对安琪的姿势,所以是能看到我的表情的。 说话的时候,宋之渊并没有回头,而是稍稍侧了侧脸部,然后用一种极其冷淡的语调说道,“别太自以为是了,我只是不喜欢陌生人的礼物。” 说完,宋之渊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有些无措,安琪还在这里,既是她讨厌我,我至少得把她送上车,让她回学校去。 至于宋之渊那里,就让他自己先回去吧,如果有什么需要解释的,等我回去再说也不迟。 宋之渊离开后那个主持人就对安琪说,“受赠方既然不接受赠礼,但是你确实被买下了。也就是说,现在你的所有权仍归属于你自己,是否要继续参加下一次的拍卖?” 听到这句询问,这还得了! 我一下就冲到他面前去,将安琪挡在身后,“不拍了,不拍了!拍什么拍,这件事到这里就打住了!” 主持人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不过下一秒,他就眨了眨眼睛,似乎认出我来了。 上一次我出现在拍卖会,因为太紧张,也很不安,所以压根就没注意说主持的人是谁。 现在看来,眼前这个人是有些眼熟的,大概这种性质的聚会都是他来主持的吧。 不过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转身就拉着安琪想走。 然而安琪却一把甩开了我。 此时的她妆都快哭化了,怒视着我,而后对那个主持人说,“我要参加下一次的拍卖。” 闻言,我心下一沉,登时也不管场内还有没走的人,直接就怒斥安琪,“你还不明白吗!根本没有所谓的包装!被人买下是要做什么的你知道吗!今天是你幸运,如果真的被人买走,你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那个你一直执着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最后那句话吼住,安琪没有再耍性子。 我明明白白和主持人安琪不会再参加拍卖,而后才带她离开。 原本只是想给她打一辆车,我却没想到,宋之渊还等在外面。 而在他身后,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是顾升晏。(未完待续) 第149章 飞蛾扑火的勇气 安琪由顾升晏亲自送回学校,我没有跟着去。 顾升晏可能一整个晚上都守在外面,就等着我把安琪带出来。 这件事到这里,也算是告一段落,我不禁长出一口气。 从本心里我很感激顾升晏。 这时,宋之渊从我身边擦过,他一句话也没说。 我想,今天晚上他是真的动怒了,而且现在也还在生气。 忽然觉得自己如果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会成为炮灰。 但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宋之渊忽然停下脚步,他往我这边侧了侧脸,而后又继续往前走。 这下我不敢继续踌躇了,赶紧跟了上去。 老实说,让他遇到这么糟心的事情,也是我的错。 宋之渊遣走了司机,自己开车。 通常他自己开车的时候,心情都是不太好的时候,前几次就一直都是飙车。 坐在副驾驶席上,我一上车就给自己系好安全带。 偷偷瞄了几眼宋之渊,他的脸色十分阴沉,一句话没说就发动了车子。 但让我意外的是,这次他没有飙车,而是开得异常平稳。 “……” 此刻我的心情很复杂,因为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有些跌宕起伏,我到现在都还无法平静。 宋之渊此时是什么心情,我也无法很好地理解。 他是那么高傲的人,这种被挑战权威的厌恶感我是没有办法完全感受到的。 然而,因为两个人都不说话,所以车内的氛围有些微妙,甚至于说有些尴尬。 不禁叹了口气,还是由我来开口吧。 瞄了宋之渊一眼,我就闷闷对他说道,“……对不起。” 原本以为宋之渊也许不会回答,但他却用一种淡淡的语气问我,“为什么道歉?” “啊……这个嘛,很多方面,都要道歉吧。”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原因,总觉得明明是自己一厢情愿来求他帮忙,结果我的期望达到了,大家都很好,却只有宋之渊受到了伤害。 硬要说是什么的话,这就是愧疚吧。 因为我骨子里认为宋之渊根本不需要帮我到这种地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车子的速度好像变快了。 然后,我听到宋之渊极其冷淡地说道,“那就一个方面一个方面说。” 听到他说这句话,我的后背瞬间就蹿起一股恶寒。 我大概……是真撞枪口上了。 “说起来太麻烦了,你也会烦的吧?那个……要不要去吃点东西?还是回家我做给你吃?” 讪笑着打太极起来,我没敢看他是什么表情,转头看着车窗外的火树银花。 这些话说得我尴尬症都要犯了,只能干笑着想要缓和气氛。 然而,此时的宋之渊似乎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不,应该说,宋之渊一直都不是可以糊弄的人。 他突然笑了一声,轻笑,不,更确切地说,是冷笑。 然后,宋之渊突然调转了车头,因为惯性,我一下被甩到门上。 还没来得及问他这是要做什么,车子忽然发出尖啸,一下就朝前方极速行驶。 我的问题被生生卡在喉咙里,下意识拉住了扶手,大气都不敢出。 宋之渊倒好,他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前方,仿佛这个世界就只剩下眼前的道路般,可我们这不是速度与激情啊! 宋之渊往城外开,而后,我眼睁睁看着车子上了高速。 又开了一段距离,宋之渊才稍稍减慢了速度,而后好整以暇地看了我一眼,说道,“现在,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说,我不会烦。” “……” 登时,我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我这是生生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还不得不往里跳。 欲哭无泪地看了看宋之渊,而后,我叹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那就把话都说开吧,省得以后梗在胸口不舒服。 “晚上的这场拍卖会,谢谢你帮我,但是那个人的做法,让你很不爽吧?这件事,我多多少少有些责任。” “就这样?” 闻言,我猛地睁大眼睛,本来因为觉得理亏,所以我边说就边低下了头。 现在却不由自主震惊地看着宋之渊,难道他觉得我道歉还有其他的原因? 不过这一眼,我却发现宋之渊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一点看不出刚才的暴戾。 “还,还有什么啊?” 莫名其妙心脏有些聒噪,我赶紧撇开视线,看向窗外。 这时,宋之渊又开口了。 他说,“那个女孩,是你妹妹。” 我不太记得自己有没有和宋之渊说过安琪的事情,事实上,他们也只是在上次的记者会现场见过一次。 不过这种时候,还是承认比较好吧,而且我也瞒不过宋之渊。 我点头承认,并在此道谢,“所以我很感谢你,能答应我的请求。” 宋之渊沉默了一下,而后才幽幽说道,“每年,都会有很多无知少女被洗脑,作为商品出售。” 他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究竟要表达的是什么。 见我没反应,宋之渊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这是一个利益链,有人付钱,就有人专门负责提供货品。” 听到这,我猛地浑身一颤。 因为我突然记起顾升晏对我说的话,他说安琪就是被所谓的“圈内人”洗脑,才不管不顾地参加这个拍卖会。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组织,可我一直想不通的是,这些人是怎么找上安琪的。 安琪虽然年轻靓丽,但还不至于是那种一出现就让人注意到的女孩,所以我不会相信什么星探那一套。 也就是说,这是有预谋的? 详情我可能还得再找顾升晏问问,现在他应该会全部告诉我。 沉默了一会儿,我才不太确定地问宋之渊,“你是说,可能有人在背后搞鬼?” 其实我这句话,指的很多方面,不止是安琪,还有可能是针对宋之渊本身的。 今天以十亿超高价格拍下安琪的人,始终没有看到脸,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的做法,虽然看起来很友好,但其实是一种柔性的挑衅吧? 起码对宋之渊来说,绝对是赤裸裸的挑衅。 “嗯。” 这次宋之渊只是微微颔首,但没有再说什么。 我的脑袋现在乱糟糟的,明明有很多线索,但就是无法把它们串起来,组成一个事实。 但是,我却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我突然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为什么偏偏是安琪呢? 虽然不愿意去想,但终究还是要回到自己身上。 难道是因为我吗? 可是有这么憎恨我的人吗? 即使有,心机未免也太重了吧。 不过宋之渊既然这么和我说,他应该会去查这件事情吧? 我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眉目了?” 宋之渊不管做什么事情,肯定都是有理由的,而且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并且,那个神秘人物大概是犯了他的禁忌,即使我不说,宋之渊也一定会把整条阴谋线上的人都扯出来吧,我从来都不怀疑他的行动力,以及他的愤怒的威力。 果然,宋之渊是这么回答我的,他说,“这件事,必须有人付出代价。” 听到这句话,我莫名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觉得拍卖会的事情已经翻页了。 不知道顾升晏和安琪怎么样了,这小子会亲自送安琪回学校,也是费心了。 大概会好好和安琪说,让她就此死心吧。 毕竟这种事情,发生一次就好,如果有第二次,难保不会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 说实话,宋之渊最后要举牌的时候,我被他感动到了。 尽管我不认为他是完全为了我才这么做,但光是这个动作,我就已经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现在正在开车的男人,他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也会愿意去为我做一些事情。 虽然我经常被他逼得退无可退,只能无限度放低自己的姿态。 然而如今,我却有一种几近于幸福的感觉。 人是善变的,就像我的心情一样。 从那个地下室离开的时候,我甚至就在想,什么时候又得回到那种昏暗里。 但是现在,此刻的光明却让我如此贪恋。 飞蛾扑火,是一种勇气,也是一种诅咒吧。 我想,我是中了一种名为宋之渊的诅咒。 直到现在,我才又看清了自己的内心,虽然悲哀,却也存在丝丝暖意。 也许是当下的心情使然,我下意识问了宋之渊一句,“不回去吗?” 我看着车子已经开出很远,恐怕已经出了帝都的地界了,但是宋之渊一点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听到我这么问,宋之渊有些慵懒地回道,“去接一个人。” 接人? 这倒是稀奇,不过我没再继续问。 宋之渊很明显是临时起意才开到这里来的,现在反而变成有目的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借口,我也没问我们要去的地方有多远,要多久。 我只知道,后来我睡着了。 而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宋之渊的大衣。 车子已经停下,此时天才蒙蒙亮。 我以为是到地方了,才发现不是,只是在一个停靠站。 宋之渊就站在不远处,他似乎是想抽烟,但是才拿出烟盒一半,就默默又塞了回去。(未完待续) 第150章 一开始是浅吻,然后是深吻 说是去接人,然而宋之渊却一点让我感觉他是有目的地的感觉都没有。 我们早就已经出了城,现在已经到了周边的城市,是一个临海的城市。 然而,宋之渊只是先顺着环海路一直往前慢慢开着。 我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不会他说接人只是随口一说,真正想做的只是借机偷懒观个光? 有点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不过从到了这座城市开始,宋之渊的表情就一直很微妙。 该怎么说呢,不能说不好,但也不能说不好。 然而确实和平常的表情不一样,他的眼神深深的。 对,回忆,似乎他眼前看着的,并不是我所看到的这副光景。 他看到的,是他记忆里的东西。 宋之渊本身就应该是一个充满故事的人,也许这座城市里就有让他无法忘怀的回忆吧。 看他这副样子,我都不好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不过这里的空气比帝都好多了,水天一线是一望无际的蓝色,阳光碎金一般摇曳在海面上,零星几艘船在远处缓缓开着,真是让人心灵平静的画面。 只是此时,似乎并不适合享受这种安宁,明明还有很多麻烦的事情需要去处理。 然而,虽然我身在曹营心在汉,也并不能改变现状。 不禁重重叹了口气,既然宋之渊大老远把我带了过来,那我就稍微感恩戴德地欣赏一下美景吧。 却在这个时候,宋之渊突然开口说话了。 他用眼角余光瞥了我一眼,而后幽幽说道,“你似乎很不满。” “啊?没,没有啊!”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经过了昨晚的事情,我总觉得和宋之渊说话时,自己会不自觉紧张起来,要说究竟是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发现了自己更喜欢对方这一点。 突然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我有些焦灼地蹭了蹭手,而后偷偷瞄了宋之渊一眼。 竟发现,宋之渊也在看着我。 不过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只是斜眼看了看我。 被他看了这么一眼,我忽然就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怎么了吗?” 不知道是我怪怪的,还是宋之渊怪怪的,总觉得氛围好像有点不对。 然后,宋之渊又丢了一个问题过来。 他问,“你很紧张?” 他不问还好,这么直接问出口,我即使本来不紧张,现在也开始紧张起来了。 绷着脑门,我有些苍白地笑了笑,一边摆手说道,“没有啊,我需要紧张什么?” “是吗?” 宋之渊这句“是吗”听起来特别敷衍,完全就是不相信的样子。 我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起来,就别开头,不客气地问他,“不是说接人吗,还有时间在这里看海景吗?” 听我这么问,宋之渊好像突然有了兴致一般,他轻轻笑了一下。 没错,我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宋之渊笑了,而且是嗤笑。 不可思议地望向他,使劲眨了眨眼睛,难道我的这个问题这么好笑吗,到底笑点在哪里啊? “那么,就去吧。” 一开始,我根本没觉察出宋之渊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直到车子停在一个看起来很高档的温泉行馆前的停车场里。 “……” 仍旧坐在副驾驶席上,我没有动,眼睁睁看着宋之渊熟练地熄火,解安全带。 此时我的整张脸都在抽搐,满脸黑线地开口问道,“你不会是,打算泡个温泉,再去接人吧?” 老实说,我对温泉并没有太好的记忆,这也是拜宋之渊所赐。 “你可以在车上等。” 说完,宋之渊就下车了。 我当然不可能傻傻在车上等,但又觉得就这么跟下去有些没面子。 虽然这突如其来的自尊心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有些犹豫的时候,车窗忽然被人从外面叩响。 我转头一看,是宋之渊。 不禁叹了口气,然后,我就乖乖下车跟着他走进去。 因为坐了一晚上车,其实我也有些疲惫,这种时候如果能够泡一泡温泉,绝对是件很美妙的事情。 本来想选单独的女汤,但是宋之渊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状况。 “……” 我有些无语地坐在宋之渊对面,和他拉开了最大的距离。 温泉里氤氲的雾气此时浓度正好,这个距离,看着宋之渊的脸,仿佛表情都柔和了些。 水温很舒适,仿佛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一般。 我将自己完全浸在水里,享受着此刻的惬意。 宋之渊似乎也没有要和我说话的意思,他就纯粹闭着眼睛,真的就像是为了泡温泉而来泡温泉一样。 这副场景,似曾相识。 简直和上一次跟宋之琛泡温泉一个样子,话说回来,我觉得宋之渊并不是一时兴起才带我来泡温泉的。 感觉,他是在意我和宋之琛一起泡过温泉,所以才特意带我来的。 尽管这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也根本得不到印证。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宋之渊有些怪怪的。 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询问,难道直接问,你怎么好像突然变得温柔了些。 这不是自找没趣吗,如果这么问,肯定会被宋之渊嘲笑一番。 我们所在的这个池子,边上种着花树,看起来应该是桃花。 所以池子里面落了不少的粉色的花瓣,仿佛只要泡一泡这池子里的水,人也能变得粉嫩一般。 就在我亮晶晶地看着从我面前飘过去的花瓣时,突然听到一声轻笑。 这一声笑让我猛地一激灵就从水里坐了起来! 左右看了看,我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而这里也只有我和宋之渊两个人。 将视线投向宋之渊,果然,他已经睁开眼睛,此时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意正看着我。 我忽然有种很丢脸的感觉,但还是强端着姿态,问他,“你在笑什么?” 听我这么问,宋之渊稍微动了动身子,突然向我伸出手,“过来。” 虽然不服气,但是宋之渊这么说的时候,我莫名无法拒绝。 几番挣扎后,最终我还是默默地走到宋之渊身边坐下。 这一幕,同样也似曾相识,但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的身体很放松,尽管当时我以为面对的人也是宋之渊,但两个宋之渊,我没想到,竟然是现在这个真身宋之渊让我的内心更加安定。 我也学着宋之渊的样子,靠在身后已经被温泉水跑得温热的石头上。 这时候,宋之渊忽然将边上的毛巾拖进水里,稍微拧干后,直接罩在我的头上,顺便也把我的视线遮住了。 人突然看不见东西,多半都会不安。 我本能地挣扎了一下,想把毛巾拉下来,但宋之渊抓得很紧,根本抓不动。 我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转头面对着他的方向。 可就在这一瞬间,我的唇上落下了温热柔软的触感。 但只是一瞬间,很快,这种让我眷恋的温度就离开了。 不过,我还能感受到扑在我脸上的温热气息。 不知道是被热毛巾罩住脑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的脸不受控制地烧起来。 喧嚣,太喧嚣了,心脏跳动的声音,仿佛是能戳破耳膜一般的鼓动。 因为看不见,所以感觉更加敏感。 吻了我的宋之渊,现在是什么表情呢? 突然想看,但我并没有就此扯下头巾。 相反,我只是伸手,探向宋之渊的方向。 然后,准确无误地抱住了他的头。 意外的是,宋之渊并没有拒绝,也没有反抗,任由我慢慢,一点一点,轻柔地摸过他的五官。 宋之渊闭着眼睛,我的手湿湿的,被我这么摸,一定不怎么舒服吧? 但是我却觉得,他在笑。 他的唇角有弧度,不知为何,我的手此刻竟轻微地颤抖起来。 然而很快,这种颤抖就消失不见,因为他握住了我的手。 我无法形容此刻的自己所拥有的是什么样的心情,不自禁地弯起嘴角,有种想哭的感觉。 但是心里很温暖。 虽然宋之渊一句话都没说,但我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到他的身边了吧。 那么,我也需要有所回应。 当时我的心里是这么想的,意随心动,这么想着的时候,我就主动凑了上去。 隔着柔软的毛巾,和宋之渊触碰,这是全新的体验。 然而却让我更放得开,我能感觉到宋之渊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主动吧。 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我来主导的,我也乐意全身心地伺候他。 不过,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呢,久到,我几乎要忘记那种感觉了。 一开始是浅吻,然后是深吻。 热,好热,太过炽热。 他的回应逐渐变得热烈,我的主导优势逐渐被他剥夺。 两个人的体温仿佛能沸腾这一池温泉水一般,我下意识攀上宋之渊的头。 可就在这个时候,宋之渊猛地拉开我。 他的喘息不稳,但却没再继续,而是直接起身从水池里走了出去。 因为发生得太突然,我整个人都怔住了。 等听到门被拉开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赶紧拉下罩在头上的毛巾,一看,宋之渊已经从门里出去了。 他这是……拒绝我了?(未完待续) 第151章 你现在自由了 我从温泉里出来的时候,在更衣室外面的通道停留了一下。 也许是因为上一次就是在这种地方遇到宋之渊,所以我才会下意识停住脚步,想试试会不会再重新之前的场景。 但很多时候,所遇到的人,所看到的景色,都只会有一次。 意识到宋之渊可能已经不在这里,我忽然有些后怕起来。 他究竟在想什么,有时候根本让人猜不透。 如果他一言不合就直接把我丢在这里,自己回帝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不禁重重叹了口气。 究竟刚才是怎么了,明明氛围刚刚好,宋之渊为什么突然间就翻脸了。 也不是翻脸,但总觉得不是他的风格。 从里面走出来,身体还残留着略高的水温,不管怎么说,泡了一下温泉,还是很舒服,感觉一晚上的疲惫都被驱除了。 然而我刚走到大厅,就有服务生向我走来,问我是不是安夏小姐。 怔愣着点头,还没等我问要做什么。 对方就笑意盈然地对我向另一边的通道指着说道,“你的朋友在花间等你。” 花间? 我狐疑地看了伺应生一眼,讪讪表示谢意后才移步朝她所指的方向走去。 等走到里面,看见一件件有隔断但是并没有推拉门的独立小空间,我才有些明白花间是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哪个隔间的名字吧,因为我看见每个隔间上面都挂着一个牌子,写着松石、鹤柳之类的名字。 “花间……” 一间一间看过去,我下意识念出名字。 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其实这里面的空间很大,只是我所能看到的,就是一条不到两米宽,也看不到尽头的通道。 建筑风格是和风的,能隐约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 这些隔间里是有人的,大概是刚泡完温泉出来喝杯小酒,或者喝完小酒打算去泡温泉。 老实说,这种生活惬意得不止让人羡慕,还有些妒忌。 轻叹一口气,什么时候我也能心无旁骛地享受生活就好了。 就在这时,我的眼中扫过花间两个字。 这家店也是别有心裁,光这种小隔间的名字都花了不少心思,比如名字中带菊的,中间就会刻有一朵菊花,而花间则是字上点缀着小小的,粉色的小花,就如同温泉池子里的那些桃花一样。 下意识停住脚步,我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咽了下口水,仿佛接下来的这一步将会使我的人生发生重大改变一般。 仅仅只是一小步的距离,我却怎么也迈不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宋之渊忽然开口了。 他说,“来了就进来。” 本来还犹豫的我,登时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挺直腰杆走了进去。 一入目,就是满桌的精致小食,宋之渊坐在一边,正好整以暇地给自己斟了一小杯酒。 他身上还穿着浴衣,领口半开,微醺的样子看得莫名脸红起来。 见我仍旧傻站着不动,宋之渊抬头看我,他的眼神很清澈,但感觉眼底纠结缠绕着很深很沉的东西。 我不禁看得有些出神,等惊醒过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失礼,闪烁着眼神一溜烟坐到宋之渊的对面。 老实说,泡过温泉,肚子突然就饿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宋之渊这是个什么套路,不过我现在所需要做的,只是乖乖坐在这里,以及乖乖吃东西吧。 宋之渊没再说话,他也没吃东西,只是不停地,缓缓地喝酒。 本来我还因为食物很好吃,有点高兴。 但是和一反常态的宋之渊这么干对着,什么好胃口都没有了。 即使吃到嘴里是非常新鲜的生鱼片,但却和嚼蜡一样。 我有些沉不住气了,就直接夹了一块到宋之渊的小碟子里。 宋之渊本来要端起酒杯,看我这个举动,默默又放了回去。 他抬眸看我,平静的眼里忽然积蓄起笑意。 是那种光看着我,就让我感觉已经被他玩弄的眼神。 他没有动筷子,而是单手微微支着下巴,玩味般问我,“重新爱上我了吗?” “诶?!什,什么重新爱上,你不要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我几乎脱口而出,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不行,我这样绝对不行。 一感觉对宋之渊有愧疚,我就好像开始处处受到他的压制。 “哦,是吗?那就是一直对我爱意不减。” “……你哪里来的自信。” “你给我的。” 这么说着的时候,宋之渊还很配合地绽放出如阳光一般和煦的微笑。 当时我的汗毛就全部竖起来了,“呃……那什么,你不会是昨晚受到的打击太大,突然就转性了?” 我会这么说,完全就是心直口快的类型,但是说出口后才感觉到后悔。 因为宋之渊并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开玩笑的人。 不过这次却出乎我的意料,宋之渊没有生气,他只是幽幽端起自己的酒杯,而后放到我面前,“喝了它。” 表情复杂地看着对方,我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讪讪拿起酒杯。 里面的清酒就像水一样,可以清晰地倒影出我的惶恐的表情。 只是一小杯而已,我很轻松就系数咽下。 入口清冽,但是很快胸口就暖和起来。 喝完这一杯,再看向宋之渊的时候,我忽然就忘了我之前想和他说什么。 这时候,宋之渊很自然地从我手中将他的被子拿回去,又倒了杯酒,才幽幽说道,“是觉得我不应该对你太好是吗?” 老实说,我几乎要以为坐在我对面的人不是宋之渊,而是宋之琛。 我从来都不奢望他能对我温柔以待,我只是他的一个玩物。 每次要迷失自己的时候,我都会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个事实。 但是渐渐的,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我开始渴望爱,也无法忍受被冷落。 变得如此贪婪的我,如果宋之渊一直都是忽冷忽热的态度,我想,我迟早有一天会发疯。 但是至少,我要把自己的心情传递过去。 这样,即使最后被抛弃,我也就不会有遗憾了。 突然就豁然开朗了的感觉,我下意识调整了一下坐姿,而后很认真地看着宋之渊,对他说,“从被你买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好了相当的觉悟。所以不管你对我好,还是不好,似乎我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闻言,宋之渊看起来一直不错的脸色忽然沉了下去,我的心也顷刻沉了下去。 糟糕,我可能说了他最不爱听的话。 “所以呢?” 宋之渊的语气冷了下来,但表情却已经变得无所谓。 说着的同时,他动了筷子,夹起我之前夹给他的那块生鱼片,一下丢进嘴里,慢慢嚼起来。 看着他的动作,我有些茫然,但还是将心中所想第一次说了出来。 我对他说,“现在我也想明白了,所谓的执着也只是无谓的东西。我们之间的契约关系,在你正式宣布解除前,仍旧存在。所以,既然你想让我回到你的身边,那我就回到你的身边。我会静静呆着,直到你说不需要我。” 天知道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发了一身汗,甚至藏在桌子底下的手都在发抖。 宋之渊却似乎不为所动,他吃完我给他夹的那块生鱼片,又自己夹了一块。 吃完,还默默喝了一杯小酒。 而后才冷不丁抬眸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宋之渊的眼神有些可怕。 然后,他终于开口,“哦,是吗?那你现在自由了。” 什么? 我一时间没理解宋之渊话里的意思,他回答得如此自然,就像闲话家常一般。 他说我自由了的意思是……他不需要我了? 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因为得到自由,开心得说不出话了吗?” 宋之渊继续激我,他似乎胃口突然变好了一般,慢慢吃了起来。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明才刚刚感觉到一丝温柔,也刚刚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但同时我也明白,这个世界上,论绝情,谁也比不上宋之渊。 他是一个转身就可以将前一秒还无比喜爱的东西弃之如敝履的人。 我也许只是一直不相信自己迟早有一天也会是这种待遇,所以才在他身边挣扎,闹别扭吧? 然后,也因此让他失去了耐性。 意识到这一点,我浑身的血液都突然冻住了一般。 刺骨的寒冷,从心底蹿起,挥之不去。 沉默良久,等宋之渊吃了一小巡,我才开口问他,“自由了,是什么意思?” 闻言,宋之渊倒是难得好心地解释起来,他笑着对我说,“意思就是,我们的交易结束了。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 这是……要和我两清的意思? 如果我们没有这层关系,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以什么理由留在宋之渊身边。 宋之渊说完,就不再说话。 此刻我的脑中警铃大响,因为太多的思绪交织在一起,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之渊说我已经不再是他的从属,那我是什么? 一想到得马上离开他,再也不会有交集,我就害怕起来。 我的思绪变得混乱,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正紧紧抓着宋之渊拿着筷子的那双手。(未完待续) 第152章 在一起! “你的选择,是什么?” 没等我撤回手,宋之渊就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他的眼睛闪着奇特的光芒,仿佛能直接看穿我的灵魂一般。 我直接木在当场,这个时候还问我的选择,宋之渊到底想做什么? 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宋之渊的宣判,仿佛直接剥夺了我站在他身边的权利一般。 下意识收紧手,这时我才注意到,我还紧紧抓着宋之渊的手不放。 像弹簧般放开,我忽然有些窘迫起来。 我不知道现在宋之渊对我是什么心态,以他的性格,应该是打从心里嘲笑我现在的狼狈模样吧。 习惯作为猎人的他,很乐意看到猎物的痛苦挣扎。 尽管现在,我连是不是他的猎物都说不准了。 “不回答,是什么都不会改变的。” 宋之渊沉吟着说出这句,而后就继续动筷子,夹了一个樱花寿司丢入口中。 而后,他就缓缓斟了一杯酒,怡然自得地喝起来,和我这边的低压正好相反。 不明白宋之渊在想什么,我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即使我恢复了自由身,仍旧想呆在宋之渊身边。 这种欲望,比因为有着契约存在而束缚着的时候更加强烈。 大概是意识到,需要一个更合理也更强大的理由才能留在宋之渊身边这件事。 攥紧拳头,其实并不是需要时间才能想清楚的答案,因为这个答案,早就已经存在于我的心中。 我只是需要将它说出来。 然而,仅仅是说出来,却变得如此艰难。 因为宋之渊在我的视角里,一直都那么遥远,那么高高在上,我即使能爬上悬崖,也许也够不到他的一根手指。 没错,还没迈出第一步,我就害怕了。 我并不是怕最终的失去,我很明白,我不可能一直拥有眼前的这个人。 我只是怕,我鼓足勇气,想尝试着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得到的会是无情的打击。 然而,就像宋之渊所说的,如果我不回答,是什么都不会改变的,自然也什么都无法达成。 那么,就说吧。 现在也别无选择,不说就注定要离开,而说了,我还有一线希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前的宋之渊仍旧有一口每一口地吃着。 在他不耐烦之前,就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吧! 可就在酝酿好情绪,打算开口的时候,宋之渊忽然夹起一只天妇罗举到我面前。 因为有些震惊,我一下就忘记自己本来想要说什么。 “做什么?” 听到我这么问,宋之渊则是一手撑着脸,一手直接越过桌上的杯杯盘盘,将那只硕大的天妇罗放到我面前的那个小碟子上。 “这家店的天妇罗很出名。” 所以呢? 低头对着炸得金黄酥脆的大虾眨了眨眼,我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就全部献给这只虾了? “……” 宋之渊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我意志不够坚定也是事实,犹豫的事情太多,导致连自己的真心也无法直率地表达出来。 “不试一试吗?” 说着,宋之渊自己夹了一只,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他本人其实是对食物没什么特别要求的人,食物对他来说,只有果腹的功能。 但现在,他就像是要引诱我一样,假装很享受地吃着桌上的美食。 虽然对他的这种行为很无语,但人就是容易别诱惑的生物。 看宋之渊吃得这么香,我就突然有想要尝尝的想法。 意随心动,这么想着的时候,我已经吃了起来。 “唔唔嗯……” 确实好吃,不过,好吃归好吃,要说的话也别忘了说。 这次,我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带着壮士出征前的那种视死如归一饮而尽。 然后,在酒杯放下的瞬间,“哒”一声,此刻我的内心仿佛充满力量。 “一定要做什么决定的话,我不会再犹豫。” 这么说着的时候,我抬眸认真地看进宋之渊眼里,仿佛这么做就能让自己想说出来的想法更坚定一般。 宋之渊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他没有答话,那意思是让我继续说下去。 抿了抿嘴,想说和说出来,还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事实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然而即使不好说出口,被宋之渊这么看着的话,总觉得不能就这么认输。 宋之渊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就像我还没说出口,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一般。 不知为何,我忽然感觉心中一松,总觉得似乎没那么难说出口了。 此刻我的心情逐渐变得平静,向着宋之渊微微一笑,我对他说,“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甩掉的人。尽管需要考虑的方面很多,但这次,我决定要遵从自己的心意。现在,我要留在你身边,最好做好觉悟。” 说完,我就闭上眼睛。 我在等宋之渊的回答,我也已经把自己能说的话全部说了。 等待总是一个十分煎熬的过程,不管这个过程究竟是长还是短。 隔间很安静,只能听到远处偶尔传来的,几不可闻的窃窃私语。 我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才听到一些不一样的动静。 我没有睁眼,所以不知道宋之渊究竟做了什么。 直到我的额头轻轻贴过来什么温热又有硬度的东西后,我才猛地睁开眼睛。 而睁眼的一瞬间,首先就看到一双漂亮的眸子,如同蕴藏着星辰的黑夜一般,璀璨得让人无法直视。 是宋之渊的眼睛。 此时他正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着我的,我们的距离是如此地近。 这时我才发现宋之渊是站起来半俯着身子到我跟前的,因为太过惊讶,我只能猛睁着眼睛看着他,身子僵硬,口舌笨拙。 宋之渊直视着我,半天才忽然轻笑一声,虽然笑声里仍旧有那种俾倪万物的傲慢,但他说出的话却如早春的风一般,带着丝绸一般的触感,直入人的心底。 他说道,“我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告白。” 然后,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宋之渊不再提我留不留在他身边这个问题,仿佛一切都是自然而然一样。 我们愉快地吃了顿丰盛的早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宋之渊在听到我的回答之后,心情似乎变得异常地好。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在给小费的时候,服务生看他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再生父母。 其实我有时候会想,宋之渊真正高兴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或者说,因为他的表情一直都没有多少变化,也善于伪装,所以即使是他真正高兴的时候,也许我也不知道吧。 我一直觉得,有钱人就应该是快乐信手拈来,直到我接触了宋之渊。 他的人生里,好像并没有这个词语。 还是说,他根本不知道,所谓“高兴”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感? 当然,这些全部都是我的猜测,他表达情绪高的方式也许和正常人不一样吧,毕竟他本身就是一个很难被搞懂的人。 从温泉馆出来,宋之渊就驱车去了码头。 这时,刚好有一辆车缓缓驶进来。 难道真的是来接人的? 我不禁好奇地看了宋之渊一眼,因为我一直以为“接人”只是他带我来这里的一个借口。 现在看来,似乎带我来这里才是顺便的行为。 我没问宋之渊接的是谁,他也没有马上下车,直到船上的阶梯被慢慢放下来,他才开门下车。 但是他并没有叫我跟上,老实说,我有些犹豫。 如果知道接的人是谁,起码我就不会这么纠结。 不过,我才刚大言不惭地让宋之渊做好我留在他身边的觉悟,怎么这会儿却优柔寡断起来了。 顺着宋之渊行进的方向看去,我忽然觉得偶尔按照自己的意志到他身边去,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于是,我直接下车追了过去。 就在我刚在他身后半个身位的地方站稳时,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稚嫩声音。 “安夏!” 喊的,是我的名字。 我一下望过去,就看到宋颂明显比以前更加有神的大眼睛。 他径直冲我跑过来,一下子抱住我。 我没想到,宋之渊要来接的人,竟然是他。 和我亲密地打完招呼,宋颂似乎才记起旁边站着的这个人是他老爸。 和与我打招呼的样子不一样,宋颂突然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对宋之渊微微鞠了一躬,并恭敬地说道,“爸爸,我回来了。” 老实说,这一幕看起来十分诡异。 明明是父子俩,怎么搞得像特别生份的上下级一般。 如果是之前,宋之渊大概只会淡淡地回应一声“嗯”吧。 但是这一次,他却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宋颂的脑袋。 我看到宋颂的小身躯明显僵了一下,也许是不敢相信宋之渊竟然会这么做吧。 尽管宋之渊什么都没有说,但对宋颂来说,这一个动作就已经得到满足了吧? 他们两个,都远比自己想象中更爱对方,只是表达的方式很怪异罢了。 登时我就心下一动,待宋之渊收回手的时候,直接牵起宋颂的小手,对他说,“走,我们回家!” 此刻的和谐,让我有一家三口的错觉。 只是我没想到,就在一切都要变好的时候,有些不好的东西已经开始在帝都的暗处滋长。(未完待续) 第153章 他的童年是怎样的? 原本以为,接上宋颂,就会踏上归程。 可没想到,宋之渊似乎还没有玩够的意思。 所以,当车子停在这座海滨城市最具盛名的游乐场前面时,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宋颂一开始也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每个孩子,即使性格再怎么乖张,对游乐园总是有憧憬的吧。 忘了是谁说过这句话了,孩童憧憬的是和父母一起游戏的场景,而不是那些童话般的设施以及美味的食物。 我看见了宋颂眼中的光,就仿佛是,一直以来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一般。 金光闪闪,十分耀眼,让我移不开视线。 不禁轻轻叹口气,他到底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宋之渊一句话没说,等我们都下车后,就自觉去售票处买票。 老实说,看着他的背影,简直跟做梦一样。 我还是觉得宋之渊被刺激过度了,否则他怎么会做这种乍听起来根本不可能会做的事情。 我牵着宋颂,突然就想问他,“宋颂,你来过游乐园吗?” 宋颂仰着小脸看我,摇了摇头。 见状,我对他微微一笑,“我也没来过。” 宋颂似乎有些惊讶,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垂下小脑袋,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大概过了有三秒的样子,宋颂忽然猛地抬头,这个动作有些吓到我。 他用执着的眼神看着我,但下一秒就微微笑了笑,“今天我们都是第一次来,一起好好玩。” 听到他说这句话,我有些出神。 这句话,本来应该由我这个大人说出来吧,怎么反倒被一个孩子给安慰了。 不过虽然哭笑不得,我心里还是暖暖的。 下意识就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宋颂的脑袋,“那就好好玩吧。” 宋颂不知道是不喜欢被人摸脑袋还是什么,直接撇过头。 有时候我会觉得,和宋颂相处是在和一个少年对话。 这个小孩身上所拥有的特质,也许很多大人身上都没有吧。 进园后,宋之渊的脚步有些迟缓,我牵着宋颂走在前面。 走了一段路,才发现宋之渊没有跟上来。 等回身要去找他的时候,却发现宋之渊站在一个手里拿满各种各样气球的小丑面前。 然后,他拿了一个气球,稍作迟疑后,又拿了第二个。 看着他的侧脸,我忽然眼眶一红。 没来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 我想,留在他身边的这个决定,以后一定也不会后悔的。 买完气球,宋之渊信步走到我们面前,没说什么,就将气球往我和宋颂面前一递。 宋颂看了我一眼,而后就双手齐下,他一下把两个气球都拿走。 但是接下来,他就递了其中一个给我,还特别老成地说道,“气球是游乐园的标配,拿好别让它飘走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忍俊不禁,接过气球的同时看了一眼宋之渊。 此时他的表情有些微妙,硬要说成是什么的话,大概是不适应这种场合。 宋之琛说过,他和宋之渊是双胞胎,也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是在他们妈妈去世后,才分开的。 那么在没来到宋家之前,宋之渊究竟过的是什么生活呢? 他的童年又有没有这些东西呢? 我是不敢问的,因为感觉就像是在揭人伤疤一样。 宋之渊单单能告诉我宋之琛是他的哥哥,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他身上的故事,我可以慢慢读,慢慢看,最好这段时间足够长,长到盖过我所能呆在他身边的日子。 我们玩了一些适合一家子一起玩的项目,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宋颂很开心,我第一次看见他露出那种,属于他那个年龄段的笑容。 宋之渊应该也是心情愉悦的吧,虽然他会吐槽玩的项目太幼稚,但最后还是陪我们玩。 他就像一个称职的爸爸一样,对宋颂的要求有求必应。 什么棉花糖啊,冰激凌啊之类的,而宋颂有的,我也分得一份。 不得不赞叹,有个不怎么说话,但是什么都给买的老爹也挺不错嘛。 一玩就忘了时间,在我们坐上环园的高空缆车时,已经能看见逐渐西沉的落日。 天空被晕染出浅浅的茜色,宋颂一下午的眼睛都亮堂堂的,此时正趴在玻璃窗上,一瞬不瞬地看着远处,被夕阳镀成金色的海面。 宋之渊则是双手交叠在胸前,好整以暇地坐在对面。 他偶尔望一眼远方,不过却是和宋颂完全不同的方向。 他看的是远处的小森林,夕阳仿佛就是挂在树梢上一般。 我和宋颂坐在同一排,老实说,我至今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宋之渊会突然想来游乐园。 事实上,现在帝都还有很多需要处理的事情吧? 缆车在空中的时间很长,宋颂一直都在看风景,我手上还拿着他刚才吃了一半还有半桶的芝士球。 拿起一颗,放到他嘴边。 小家伙条件反射地就把芝士球叼走吃掉,这一瞬间,我的心都要化了。 原来宋颂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就像小动物一样。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宋之渊开口了,他幽幽说道,“你们玩得挺开心。” 转头望向他,宋之渊的姿势还是一样霸气侧漏,不过此时他的声音有些慵懒,大概是陪我们玩了一下午,有些心累吧。 但是他的表情很平静,或者说,还挺柔和的? 不过我觉得可能是我眼花了,因为下一秒,我眼中的宋之渊满眼的戏谑的笑容。 然而,我觉得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较真逞强,就笑着对他点头,“嗯,第一次玩,当然开心!” 也许是我的错觉,我说完这句话后,宋之渊的表情短暂地僵了一下,而后他就转移视线看向别处,呢喃道,“是吗?” 这时,缆车刚好转到另一个方向,夕阳的流光如水一般划过整个车厢,就像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抚过我们的头。 光影交错间,我怔愣地看着发梢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宋之渊,他的侧脸浸在光里,看起来整个人的轮廓都发起光来。 我不禁看得痴了,当时连一个形容的词语都说不出来。 如果仅仅是用漂亮,根本不足以形容,也并不恰当。 只能说,画面太过美好,让人觉得不真实。 也许也正因为不真实,所以我身上的压力减轻了些,有些话反而比较容易说出口。 我轻声问他,“为什么来游乐园?” 即使是要带宋颂来玩,如果是普通的父亲,那肯定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然而放在宋之渊身上,就显得特别地诡异。 因为来游乐园这种事,对他来说,是归在“无意义”这一栏里的事情吧。 听到我的问题,宋之渊缓缓转头看向我,他用一种接近于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顺路罢了。” 顺路……我眼界微微抽搐着,这个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一点。 但是宋之渊的表情却理所当然般,仿佛是在问我,对这个回答有意见吗。 “这个顺路,还真挺顺路的,啊哈哈。” 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都不知道此时应该露出什么表情为好。 然而,宋之渊却冷不丁补了一句,我一下怔住。 他说,“既然做了决定,回应是必须的。” 这么说的时候,宋之渊的眼神十分深邃。 我顷刻敛住呼吸,他指的决定是指我的决定还是他的决定? 但是回应,就是说来游乐园这件事。 什么呀,宋之渊突然这么一板一眼起来,我有些招架不住。 不过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走得比之前更近,我们之间的联系也已经变了定义。 该说……是爱吗? 忍不住瞄了宋之渊一眼,此时他仍旧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视线接触的一瞬间,一股电流从四肢百骸涌向脑部。 就这一次吧,就这一次,让我小小地自恋一下,认为宋之渊这么说,是因为心里有我。 即使事实只是新游戏的开始,我也觉得,仅仅是坐在这个缆车里,和宋之渊四目相对,一切已经够了。 思及此,我不禁无声笑起来。 “你在笑什么?” 狐疑地看着我,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宋之渊微微皱了眉头。 我对他轻轻摇了摇头,将视线投向远方,呢喃到,“只是觉得很开心,很幸福,一般这种时候,都会笑的吧。” 宋之渊没有再接话,我们就这样,各自看着眼中的风景,直至缆车回到地上。 在梦幻的童话园里吃过晚饭,我们才正式启程回帝都。 因为今天玩得很野,上车没多久,宋颂就睡着了,我和他一起坐在车后排。 幸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但我多希望,此时睡梦中都能露出微笑的宋颂能永远都保持在这种状态。 回程途中,宋之渊一言不发,因为太无聊,我打了几下瞌睡,后面就真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似乎车子已经停下,宋颂的头还枕在我的大腿上,小家伙没醒,睡得很香。我靠着坐垫,身上盖着宋之渊的外套。 这场景似乎似曾相识,顺手就把外套拉下来,加盖在宋颂身上,转头往外面看了看。 咦,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外面就是宋之渊的别墅,我小心翼翼地拿了一个靠垫代替我的大腿放在宋颂的脑袋下面,而后轻声开门下车。 然而,还没站稳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听起来颇为熟悉的尖锐女声从不远处传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第154章 喝牛奶,长高高 循声望去,这时我才发现,宋之渊是把车子直接开进了院子的停车坪,而他本人此时正站在门口和什么人交谈着。 视线被遮挡着,我只能从声音判断出是一个女人,而且,我并不陌生。 是沈宛然。 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来得这么巧,刚好宋之渊一回来就被她逮到。 因为停车坪这里的灯光比较暗,我想他们一时半会儿应该注意不到我,所以就轻手轻脚底往门口那边靠去。 其实我也不是要偷听,只是好奇而已。 这时,我听到宋之渊用一种极其冰冷的语调说道,“我的事,你还管不了。” 我并不知道他们在争吵什么。 甚至,我从他们在说的信息中,也得不到消息。 争吵的焦点已经过去了似的,现在所表达的都是情绪! 只是,我还是因为这些争吵声,一下就僵住了。 因为今天,不,应该说从昨晚开始,宋之渊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已经重塑,我几乎要忘了他本来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不过同时也庆幸,他这句话并不是对我说的。 莫名有些同情起沈宛然来,不管哪个女人,被自己所爱的男人用这种口气说这种话,连死的心都会有吧。 然而,也只是一瞬间的怜悯,这个女人是什么样的人,我已经体会很深。 从我的角度来说,爱人都是自私的,我当然觉得她根本不值得被同情。 宋之渊话音刚落,她就开始演起戏来。 我听到她带着哭腔,无限委屈地说道,“渊,你变了,你变了!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你和我约定好的,你都忘了吗!” 哎哟,这一段酸的,让我有种正在片场的错觉,几乎想为沈宛然的倾情演绎鼓掌。 然而遗憾的是,被沈宛然感染到的人只有我,宋之渊却不为所动。 他几乎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别忘了,是谁亲手毁了这约定。” 说完这句话,宋之渊直接转身往回走。 他的动作太突然,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旁边根本没有可以躲的地方,他就这么走进来,免不了要直接打个照面。 就在我已经准备好要尴尬的时候,沈宛然忽然跑了进来,猛地拉住宋之渊的手臂。 宋之渊当即停下脚步,不过他没回头,只是冷声道,“放开。” 此时的沈宛然已经声泪俱下,泪打梨花的样子在惨白的光线下看着我见犹怜。 她怎么可能说松手就松手,就在她酝酿好情绪,打算再来一波血泪倾诉时,一转头,看见了我。 “呃。” 没想到是沈宛然先发现我的存在,我被她瞪得虎躯一震。 登时,她的脸就黑了,那表情跟吃了满口的苍蝇一样。 虽然有些尴尬,我还是讪笑着抬手冲她摆了摆。 说起来,我后来才意识到,我当时的行为和挑衅没什么两样。 沈宛然突然的安静,让宋之渊的注意力也投了过来。 他看了我一眼,而后就轻轻甩开沈宛然抓着她的手,转身对她说,“趁我生气前,离开。” 沈宛然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不过宋之渊拉下的黑脸似乎是她所忌惮的东西,她突然就化哀怨为愤怒,不过这个愤怒的对象是我。 她狠狠地瞪着我,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我想我现在已经可以报警了。 不过沈宛然到底是一名出色的演员,情绪也是收放自如。 瞪完我,她再回头看宋之渊的时候,已经恢复柔情。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是不相信一个女人竟然可以变脸变得如此之快。 然后,她用一种很高傲的语气对宋之渊说,“既然你要这样,那就让我带走属于我的东西,包括宋颂。” 什么? 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沈宛然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且不说宋之渊会不会答应,她这明摆着将宋颂看成是自己附属品的态度,也太嚣张了吧。 不,应该说是恶劣。 她是觉得自己一个不够,需要再加一个宋颂才能绑住宋之渊吗? 可是很明显,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虽然之前宋之渊几次三番要把宋颂留在沈宛然身边,让她来照顾这个孩子。 但显然,沈宛然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宋之渊大概是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没有再强制宋颂去沈宛然身边。 而现在沈宛然再提起这件事,恐怕只会激怒宋之渊。 尽管宋之渊对宋颂的态度很微妙,不过游乐园一行后,我忽然觉得宋之渊是爱这个孩子的。 只是他们之间,表达爱的方式比较奇怪。 果然,我的猜测是对的。 宋之渊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他微微眯起眼睛,鄙夷地看着沈宛然,我仿佛能看到他说话的同时嘴里冒出了寒气。 “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宋之渊这么问的时候,我没来由心头一揪,沈宛然也是有些愕然,但马上就回应,“是什么?” 这时,宋之渊忽然邪魅一笑,几乎一字一句说道,“我最后悔,给了你这个孩子。” 一句话,仿佛能将整个院子里的空气都冻碎。 沈宛然怔在当场,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宋之渊,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宋之渊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他淡漠又补了一句,“宋颂是宋家的孩子,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 说完,他就径直朝我这边走来,确切地说,是越过我,朝车后座走去。 抱着仍在熟睡的宋颂,宋之渊走到我身边的时候,稍微停留了一秒,他看了我一眼,而后就朝屋子走去。 沈宛然还立在那边没有反应,我肯定是不想和她有什么交流,就赶紧跟在宋之渊身后进门。 院子里的沈宛然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知道,因为进屋后,我就直接跟着宋之渊到二楼,先将宋颂安顿好。 从宋颂房里出来,我发现宋之渊已经下楼了,此时他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当然,如果是我的话,经过刚才那一搞,心情肯定也不美丽。 不过说实话,看着沈宛然在宋之渊这里栽了一个大跟头,其实我心里……还真挺痛快的。 原来真的可以以他人的痛苦为快乐,不过为了避免心理太过阴暗,我偷乐一回就好。 从二楼的走廊往下看着独自坐在客厅的宋之渊,我忽然有一种想去好好安慰他的冲动。 尽管,宋之渊并不需要安慰。 其实我觉得宋之渊的反常到了晚上仍持续着,因为他对待沈宛然的态度和方式与以前完全不同,之前有我在场的时候,宋之渊不会加剧矛盾。 不止没有加剧矛盾,甚至好几次我都认为沈宛然对宋之渊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为此我还挣扎烦恼了一段时间。 而现在,他却直接踢开了她。 果然宋之渊心里的想法,我还是不懂,也许只是因为沈宛然今晚刚好不自量力地踩到宋之渊的雷区吧。 默默下楼,我热了一杯牛奶,然后端到宋之渊面前。 尽管我很好奇,今天沈宛然出现到底为何,又谈了什么。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显然什么都不能问。 他似乎是在想事情,等我近到身前才缓过神来。 然后,我眼睁睁看着他盯着桌子上那杯热牛奶看了足足有五秒。 有些奇怪他为什么是这个反应,我就问他,“怎么了吗?” 听到我这么问,宋之渊转头看我,表情很耐人寻味。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冷不丁问道,“牛奶,给我的?” 眨了眨眼睛,我都放到他面前了,为什么还会有这种疑问呢? 默默点头,我一直站在旁边,就等着他喝掉可以把杯子拿去洗。 “……” 宋之渊沉默了一下,似乎面部肌肉抽搐了下,而后对我说,“这么温和的东西是小孩子喝的。” 我倒是没想到宋之渊会这么说,这么说来,似乎我没见过他早餐喝过牛奶,一般都是咖啡之类的。 其实我会给他倒牛奶,是觉得在这种时候,他比较适合喝这个。 就如宋之渊所说,牛奶是很温和的饮品,在补充蛋白质的同时,丝绸般的触感也有安抚人心的作用。 然而他竟然说这是小孩子喝的东西,敢情我活了二十几年,还是小孩子嘛! 当下我就有些好笑,不过觉得在这种地方动怒的自己确实有些孩子气。 为了避免冲突,我就对他说也煮了咖啡,想喝自己倒,而后便率先上楼洗澡去。 我在浴缸里泡了很久,虽然今天泡过温泉,但舟车劳顿带来的疲惫并没有完全消减。 几乎是睡了一小觉,我才从浴室里出来。 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快午夜了。 本来还想打个电话给顾升晏,问他安琪最近的情况,现在只能等明天白天。 而且今天其实算是翘班,我一打开邮件接收功能,就跳出一大堆工作邮件。 里面有一些是林暮去发来的,一开始是询问我人去哪里了,说今天有什么什么安排,发到后面见我一直没回复,就让我隔天再找她。 “……一点都没生气呢。” 我的手机昨晚就已经没电了,所以电话也接不到。 老实说,现在才记起工作的我以为林暮去会炸呢,因为最近的事情超级多。 翻着邮件,我不禁重重叹了口气。 这种情况还怎么辞职啊! 将头发吹了个半干,我就想下楼喝个水。 此时宋之渊已经不在客厅,大概已经回房休息了吧。 就在我喝着水经过客厅的时候,忽然发现茶桌上有一个空杯子,上面还有些白雾状的残留。 走到近前下意识把那个杯子拿起来,我不禁笑出声。 谁说这是小孩子喝的了,看来某个小朋友还是乖乖喝牛奶长高高了嘛。(未完待续) 第155章 宋之渊是把我当伴侣来看的?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起来准备早餐。 上次有位阿姨在,是宋之渊以为我怀孕才给我安排的。 宋之渊一向不喜欢家里有外人。 想起那次乌龙事件,我也是哭笑不得。 不过还能够回到这里,真是太好了。 我给宋颂准备的,自然是牛奶,然后给宋之渊准备的,是他惯常喝的黑咖啡。 牛奶的话,一次就够了,第二次保不齐宋之渊会恼羞成怒。 他最后竟然喝掉了,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宋颂是个基本不会赖床的孩子,这一点我很佩服他。 即使是大人,也常常会偷懒赖床的吧,但这个五岁的孩子却对床没什么特殊感情。 我是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虽然家里条件不宽裕,但作为孩子还是享受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欢乐时光的。 叫完宋颂,我无意识走到宋之渊房门口,靠在门上听了一下,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会吧,还没起? 就在我准备敲门的时候,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 敢情刚才宋之渊一直站在门后听外面的动静吗! 他看起来有些睡眼惺忪的样子,和平常的那种冷酷模样完全不同。 我竟然……竟然还觉得有点可爱。 说来,以前我基本醒来的时候,宋之渊已经出门,或者正打算出门。 所以这种状态的宋之渊,我竟然从来没见过。 他慵懒地看着我,冷淡地说道,“今天,你请半天假。” 啥? 我冲他眨了眨眼睛,旷工一天,再让我请假半天吗,这份工作我还要不要了? 然而宋之渊根本没有给我犹豫的机会,说完他就重新关上了门。 我站在门口有些风中凌乱,宋之渊是还没睡醒吗? 不禁叹了口气,这时候,我的眼角余光看到有什么动了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转头查看是什么,一个颇为认真的稚嫩声音飘入我耳内。 “他欺负你了吗?” “嗯?” 虽然宋颂的判断很正确,不过说欺负什么的…… 我对他笑着摇了摇头,而后朝他走过去,“小骑士,走吧,我们先去吃早餐。” 宋颂像个有爪子的猫,有些反抗,却瞥了瞥我又接受了。 大概就在我宋颂刚坐到餐桌前,宋之渊就从楼梯上下来了。 他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袋子,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后,才转身向我们这边走来。 停在餐桌前,宋之渊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物,最后视线停留在还氤氲着热气的黑咖啡上。 然后,他问我,“没加糖,没加奶?” “嗯,都没加。” 宋之渊没再说什么,就直接坐下,端起那杯对我来说苦得不行的黑咖啡,面不改色地喝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宋之渊喝咖啡的这个动作,就像在看慢动作回放一样。 紧张得咽了下口水,尽管这咖啡是用咖啡机煮出来的,但还是有些在意宋之渊的评价。 尽管我认为,他压根不会说什么。 盯着他看了五秒,直到宋之渊开始吃起培根,我才有些失望地坐下,猛地干了一杯牛奶。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宋之渊冷不丁说了一句,“以后咖啡豆用第二排数过去第五罐。” “……哦。” 这么挑嘴的话,直接只买那种咖啡豆不就可以了。 老实说,我第一次拉开放咖啡豆的柜子还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因为牌子和产地简直已经到了眼花缭乱的程度。 我随便拿了一罐就研磨冲泡起来,哪里知道宋之渊还有讲究的。 不过这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他也许也只是这段时间喜欢这个口味,反正选择这么多,随时可以弃掉现在的爱好,选其他的。 不止是咖啡,很多东西对宋之渊来说,都是这样的吧。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我突然莫名失落起来。 因为我也在那些“东西”里面吧,然而,即便如此,现在能在这里和他一起享用早餐,似乎就已经够了。 吃完早餐,宋之渊等我收拾好了桌子从厨房走出来时,突然向我招了招手。 我有些奇怪,他现在应该要准备出门去公司了吧,怎么却悠闲地看起报纸来了。 好奇地走过去,我将身上的围裙取下来,顺手放到餐桌旁的椅子上。 宋之渊看了一眼,而后就叫我把他之前放在柜子上的那个黑色袋子拿过来。 “……” 话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于是我又默默折身回去把那个黑色袋子拿到餐桌上,从触感来看,是方形的物体。 “拿出来看看。” 既然他这么说,我也就拿出来。 其实我还有些小激动,心脏噗通噗通乱跳。 难道是礼物? 以宋之渊的性格来说,也不是不可能,反正他已经不正常了一天,我也不介意他是否会继续不正常下去。 不,应该说,最好继续不正常下去,因为这样的宋之渊,很明显顺眼很多。 因为有了期待,所以总感觉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的这个过程有些漫长,尽管速度本阿里就是我自己控制的。 等到里面的东西完全露出原本面貌,我愣了足足有三秒钟。 然后不是很明白地看向宋之渊,“这是……” “请假了吗?” 就在我要开口问的时候,宋之渊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的话。 我自然是还没请假,因为根本不知道宋之渊让我请假是要干嘛。 不过现在看着手上的这份入学通知,我忽然就明了了。 没错,眼前这个身为人父的家伙,竟然想叫我这个理论上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去送宋颂上学。 “……” 我沉默了一下,才回道,“我还没打电话说,你这是要我跑腿的意思吗?” 闻言,宋之渊一直绷着的脸忽然就动了起来。 他笑了笑,而后直接站起来,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准备一下,出门。” “……” 这是一点让我挣扎的机会都不给呢,看着宋之渊信步上楼的背影,我不禁皱起眉头。 但同时,我注意到宋颂还在看着我。 他平静地看着我,大大的眼睛看起来十分干净。 被这样的眼睛看着,我也抱怨不起来了。 轻叹一口气,我转身就给林暮去打了个电话。 一接通,我还没说话,林暮去就语速很快地说了今天的通告,并安排了我的行程。 我有些哭笑不得,到底谁才是经纪人。从她的语速,我能感觉到活动的紧凑,大概现在是边做准备边接我的电话吧。 然而,即使很难说出口,我还是硬着头皮对她说,“那个,我还需要请半天假。” 我话音落下,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这短暂的停顿让我十分不安,总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我身上啃噬一般。 还以为林暮去至少会抱怨一句,但她却是意味深长地问我,“你碰到麻烦事了吗?” 闻言,我不禁一愣,老实说,我一直觉得我和林暮去就只是明星和助理的关系。 但很多时候,她都给我很多照顾,也会在一些场合上挺身维护我。 这么想想,她对我的确是很好。 即使是这种焦头烂额的时候,首先也是关心我的问题。 这一瞬间,一种很温暖的感觉从我心底流了出来,我微微一笑,对她说,“没有,下午我一定返工。” “好。” 说完,林暮去很急地就挂断了电话,从电话里我能听到有些嘈杂的背景音,估计是要出席什么活动。 感觉就像是欠了一个很大的人情,我觉得我需要重新考虑辞职的问题。 宋之渊下楼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小书包以及一件小外套。 其实他挺细心的,只是言语上不饶人,也不示弱,即使是小孩子也一样。 坐在宋之渊的车上,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因为我一开始是以为,宋之渊把宋颂入学的事情丢给我,他自己不管。 然而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起码他好好地当起了司机,看样子是要和我们一起去。 宋之渊安排宋颂就读的这个贵族学校在帝都是很有名的,从幼儿园到高中,到处都是金光闪闪的,不过也适合像他这种身份的人。 说来也是,宋颂之前一直在美国读书。 他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漂泊在异乡,容易把性格漂出问题吧? 现在就已经有些问题了。 宋之渊此举,无异于是要把宋颂留在身边,宋颂这么聪慧,肯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尽管他的小脸还和平时一样微微板着,和他老爸的表情一模一样。 但他内心是高兴的吧,因为我看到他的眼底亮晶晶的。 宋之渊让我也陪着来的用意,我也大体可以猜得到,是想营造出一家三口的样子吧。 毕竟这是宋颂人生第一次踏入这里的小社会,还是挺有纪念意义的。 这么说来,是不是可以默认理解为,宋之渊是把我当作伴侣来看的? ……莫名还有些小雀跃。 车子驶进广场一般的停车坪,我还真的被震撼到了。 这地方是真的大,在寸土寸金的帝都,竟然有这么宽广的地方,校方是有多财大气粗。 我牵着宋颂站在旁边等宋之渊停好车,宋颂现在已经不排斥被我拉着手了,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向他伸出手,他根本就不理我。 在停车场,还看到其他几个家长也带着孩子刚到,只是我没想到,我拉着宋颂和宋之渊一起往里走的画面,会被记录在一个镜头里。(未完待续) 第156章 安夏是不是真抢男人? 宋颂的入学手续办得比想象中的快,一切都很顺利。 宋之渊回公司途中顺便送我去活动地点,我在出校门的时候就给林暮去打了电话,她那边还没结束。 路上,宋之渊突然对我说,“你辞职吧。” 我之前是动过辞职的念头,不过在今天打电话和林暮去请假后,这个念头,已经被我打消了。 现在在做这份工作,让我有莫名的责任感,对我来说,不仅仅只是工作那么简单,更多的是道义。 能被理解,和被接受,是一件拥有的时候觉得自然而然,只有失去过才会倍加珍惜的事情。 而我能遇到林暮去,也算是人生的一种幸运。 我摇了摇头,看着前方一寸一寸被吞进车底的白线,说道,“我要自己养活自己。” 闻言,宋之渊嗤笑了一声,很明显是在嘲笑我。 “一定要东奔西跑吗?” 觉得宋之渊的语气有些怪,我不禁转头看向他,反问道,“这不是重点吧?” 然而他没有理会我的疑问,继续说道,“一定要找事情做的话,我给你安排。” “……” 老实说,听到宋之渊这句话,我心下便是一沉。 且不说我现在的这份工作是怎么来的,即使现在我和宋之渊的关系逐渐明朗,我也觉得不能接受他给我安排的工作。 因为,我受到的非议已经够多了,不想再给自己,以及他带来不必要的烦恼。 而且我也逐渐喜欢上现在的这份工作,虽然有的时候很累,人际关系也复杂得让人想自我放弃。 然而,我应该是热爱这份工作的吧,作为林暮去的“幸运星”,我逐渐有了因为这份工作而产生的骄傲。 所以,我直接就对宋之渊说,“不用了,我喜欢现在的这份工作。” 听我这么说,宋之渊沉默了,半天才叨了一句,“随你吧。” 我不明白为什么宋之渊会突然提这个,事实上,即使我不做事,成天蹲在家里,也和现在的情况差不多,都是晚上才能见到他。 那我何必浪费大好时光只用作发呆呢? 他的初衷估计就是让我不要出来抛头露面,可是我们现在是平等的关系,呃,差不多算是平等的关系,我不想让自己有附属品的感觉。 而消除这种不适感的唯一方法,就是给自己找事做。 自立自强,总是没错的。 尽管在宋之渊眼里,我争这口气应该挺好笑的。 我特意让宋之渊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之前莫锦荣送我去公司被同事们看到,被议论了很久。 我虽然不怕别人说闲话,但听得多人就会烦,而且我才没那么好心给他们留个茶余饭后的话题呢。 宋之渊也没说什么,这两天他意外有点听话,我们之间的相处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打开车门,我先探头看了一下前方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潮,现场比想象中劲爆。 这时,宋之渊忽然问了我一句,“下班后我来接你?” 闻言,我难以置信地转头看他,生生忍住了摸摸他的额头,看有没有发烧的冲动。 “……那啥,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间下班,自己有脚不会丢的,你不用来接我。” 说完,我在宋之渊没回应之前就匆匆下车,朝他挥了挥手并附赠一个大笑脸。 我生怕宋之渊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他本来就是一阵风,现在简直是一股飓风。 迅疾扫过,刮得人晕头转向。 目送宋之渊的车子离去,而后我才整理了一下仪表,向人群中走去。 这是之前那部电影的一宣,宋之渊竟然没出场,倒是让我挺意外的。 不过更让我意外的是,在化妆间,我看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没错,我看到了顾升晏,可不只有顾升晏,我还看到了沈宛然。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沈宛然看我的眼神就像一把锐利的尖刀,她估计巴不得将我剥皮剔骨。 被这种视线纠缠着,我的后背一直有一股凉意。 他们当然不是参与电影的宣传,似乎是在等。 因为我到的时候,宣传已经快做完了,顾升晏他们估计是要用这个场地做下一场的活动。 话说回来,顾升晏和沈宛然的合作还挺频繁的,上次林暮去也参与拍摄的片子,他们两个就是主角。 顾升晏看到我是很兴奋得,和往常一样,屁颠屁颠就蹦到我面前。 “安大助理!好久不见!” 闻言,我嘴角抽了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天才见过面吧,而且不止一面。 我伸手就推开他使劲要凑过来的大脑袋,一边说,“顾大明星,大庭广众你这么热情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顾升晏却耍起赖皮来,他不依不饶地继续往我身上凑,“这里又没外人,怕什么!” 哭笑不得看了一眼还在化妆间的人,我确定她们几乎都在憋笑。 难道没有人觉得心痛吗,当红偶像竟然是这样一副德行! 这时,我注意到沈宛然冰冷的眼神,她斜了我们这边一眼,而后就傲慢地闭上眼睛,让化妆师给她补妆。 其实她不和我搭话已经算是客气,我也不打算去自讨没趣,特别是昨天晚上我还听到他和宋之渊的争执。 从她对我的态度来看,我可能又是躺枪的那个,不过她从来都没给我看过好脸色,我也已经习惯了。 倒是顾升晏,不管我怎么给她甩冷脸,他总是会笑嘻嘻地凑上来。 和我闹了一会儿,顾升晏忽然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道,“你就没有问题想问我吗?” 说完,他还调皮地冲我眨了眨眼睛。 此时顾升晏很亲密地揽过我的肩膀,不知道的估计会以为我才是他的助理。 我也冲他眨眨眼,别说,我还真有问题想问他。 原本想着今天等下班找个时间把他约出来,现在得来全不费功夫,竟然直接就碰上了。 会意地笑了笑,顾升晏没有直接说,而是打开门,把我带到比较没人经过的走廊后,才装作一脸疲累地对我说,“那天和你分开后,你竟然直接就音讯全无了,可怜我一个人得像个忠诚的骑士,一直守护在公主身边,真是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 看着演技浮夸的顾升晏,我虽然很想吐槽他,但最终还是没有损他。 因为我知道,安琪的事情,花费了他很多精力。 像他这样的大忙人,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而且如果没有顾升晏的鞍前马后,安琪的事情可能会以最糟糕的方式收尾,也许我会在安琪被人买了后才知道这件事情,那时候,就什么都晚了。 所以,在这件事上,我很感激他。 憋了半天,我长长出了一口气,就郑重向顾升晏深深鞠了一躬,并对他说,“谢谢你。” 大概是没想到我突然行这么一个大礼,顾升晏半天没缓过神来。 直到我直起身,冲着他微笑的时候,他才有些尴尬地撇开视线,表情十分微妙。 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种样子,该怎么说呢,顾升晏其实是一个心地很善良的人,所以别人真心实意向他道谢的时候才会不知所措。 “通过这次,安琪应该已经学乖了点,你也不用觉得是因为你她才变成这样,这个孩子我比谁都了解,她只是暂时过不了这个坎儿。” 这里能隐约听到会场传来的声音,看着通道尽头来往的人影,我忽然有些怅然起来。 老实说,我不太确定安琪是否会消停。 她最大的优点就是百折不挠,然而这也是她的致命缺点。 因为一旦不挠的方向错了,那真的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进而演变成十分头疼的问题。 然而顾升晏却没心没肺地笑起来,他说道,“有这样一个妹妹,你才能深刻地体会什么是姐姐的责任啊!安琪她的状态还好,我这两天通告比较多,等闲一点的时候,我会替你去看看她的。” 说完,顾升晏又补了一句,“暗地里看,暗地里看。” 闻言,我突然有种想抱抱顾升晏的冲动,有的时候,他真的很贴心。 他的细心和宋之渊是完全不同的类型,硬要说的话,前者是当刻就能感受到的温柔,而后者是觉察后才能有所体会的温度。 但无论哪种,似乎对我都很有用,此时,我除了感谢的话,却词穷了。 就在这时,有人从化妆间里出来,在走廊里喊顾升晏,大概是活动要开始了吧。 顾升晏主动上前来轻轻拥抱了我,而后一边往回跑一边在耳边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喊着,“再联络,记住了啊!” 电影的宣传会结束,我和林暮去马不停蹄赶下一个通告。 全程我都是一边看计划一边做安排,林暮去偶尔过来和我讨论一两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跟在林暮去身后跑通告的几个公司的新人对我似乎不是很友好,不过因为一直很忙,我也没在意。 直到傍晚回到公司,我在经过练习室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在窃窃私语。 然后,我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个安夏是不是真的抢男人啊,怎么还有脸趾高气扬地来公司呢?”(未完待续) 第157章 人我带走了。 站在门口,我攥紧了拳头,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种风言风语,我又不是第一次听到。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更过分的还在后面。 “我听说啊,昨天她是旷工来着。” “什么?这两天林暮去的行程都是满的吧?她竟然旷工!” “那可不是,肯定是被哪个大老板约出去了,这年头,工作比当情人重要吗?” “哈哈哈,你也太损了,不过像她这种人,还上什么班啊,好好跪舔大老板不就好了。” “就是说嘛,你看她今天的样子,一点愧疚心都没有,林暮去倒是对她客客气气,有大款在背后撑腰就是好啊,我们可比不了……” 听着这些阴阳怪气的诽谤,我当下就气红了眼睛。 但理智告诉我不能冲进去和她们理论,这种事情,只会越抹越黑。 这几个声音,我听得出来是今天和林暮去一起去跑通告的人。 没想到平时还会打招呼的人,背地里竟然是这么想我的。 此刻,我只是对人心十分失望。 却在这时,突然有人从身后搭住我的肩膀。 猛地被吓一激灵,我条件反射地往旁边跳开一小步,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是林暮去。 她狐疑地看着我,问道,“怎么不进去?” 我有些尴尬,突然有些嘴拙起来。 就在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要怎么说明现在的情况时,里面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还是说我的,比刚才的话更难听。 我听得见的话,林暮去肯定也听得清清楚楚。 她当即皱了眉头看向我,我并不是心虚,只是觉得很丢脸,就把视线撇开。 可不曾想的是,林暮去却一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一脸无措地抬头看她,却看林暮去眼中燃烧的怒火。 心里咯噔一声,她……是为了我生气了? 印象中,林暮去脾性清淡,还从来没见过她大动肝火的样子。 我瞅着她似乎是想拉着我进去对质,就想阻止她。 毕竟像她这样的大明星,还是不要因为我惹了一身臊为好。 然而,她的动作比我快,我还没开口,林暮去就直接帅气地踹门而入。 我登时就傻眼了,很难想想,这个门就是站在我面前一个身位,身着甜美裙装的林暮去踹的。 声响很大,里面的人被吓得跳起来,但是却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呆呆地看着我们。 确切地说,是看着林暮去。 她站在我前面,我只能看到一个侧脸,但是从她浑身挡也挡不住的气场来判断,她此时脸色不善。 愣了几秒,她们才注意到我。 顿时,脸上就闪过尴尬之色。 看到她们这副样子,我很想只是轻蔑地笑笑。 既然能在背后说别人闲话说得那么开心,怎么见着正主的时候反而蔫了。 然后,林暮去开口了。 她放开抓着我的手,对面前几个缩着脖子的后辈冷声说道,“有闲工夫在这里嚼舌根,是不是觉得练习量太少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林暮去这种语气,该怎么说呢,那几个后辈听起来肯定十分恐怖,但我却觉得分外帅气。 尽管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帅气”两个字来形容。 这里要说明一下,这几个后辈还不是正式签约的艺人,她们现在的存在还只是练习生。 练习生毕业,成绩优秀者才会被公司签下。 而带着资质不错的练习生出席一些活动,是公司培养新人的一种手段。 像林暮去这样的大明星,自然有很多这种机会。 如果别林暮去厌恶,那基本在这个公司就混不下去了。 所以一听林暮去冷脸这么说,几个人都吓得脸色发青,一个劲儿地道歉,一定也没有刚才说我闲话时的活络劲儿。 看到她们这个样子,说实话,我心里一点痛快的感觉都没有。 她们只是忌惮林暮去,而并不是真心实意地道歉。 而这种道歉,我并不需要。 不想林暮去毁掉一直以来和善的形象,我就想出来打圆场,可林暮去今晚的火气似乎特别大。 她向旁边走开一步,高跟鞋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就像死刑倒计时一般。 然后,她指了指我,沉声说道,“你们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练习生们微微一愣,然后齐刷刷看向我。 从她们的眼神中,我能看到她们并不服,只是迫于林暮去的淫威罢了。 不过为了自己的前途,她们还是向我道了歉。 已经到这种地步我能说什么? 我只能讪笑着摆摆手,说不是什么大事,让她们以后少在背后说人闲话而已。 待几个练习生逃也似的遁去后,我忽然听到身侧的林暮去重重叹了一口气。 她大概是觉得我太好欺负吧,不过生存的规则一直都是这样。 我并不想变成刺儿头,事实上,我以后和这些人接触的机会并不多。 “她们这么说你,你不生气吗?” 林暮去说着就挑了个梳妆台坐下,自己动手卸起妆来。 老实说,我到现在脑海里还停留在林暮去刚才那一脚霸气的踹门上。记得我第一次见到林暮去的时候,她穿的并不是裙子,而是偏中性的机车服,看起来超级有范儿。 她如果是穿着那一身踹门,我估计就直接被她掰弯了。 走到她身边,反身靠着桌子,我默默叹了口气,才对她说道,“悠悠之口,堵得了一个,堵不了全部,我已经习惯了。” “……” 听我这么说,林暮去沉默了,她看了我一眼,大有孺子不可教的意思。 不禁失笑,不过我还是很感谢她,“刚才,谢谢你为我出头。” 林暮去此时正在卸假睫毛,她俯身靠近镜子,一边撕一边对我说,“你好歹算是我的人,怎么可以被别人欺负呢。” 闻言,我不禁眨了眨眼,总觉得林暮去晚上有些和往常不一样。 不过我们像这样聊天的次数并不多,该怎么说呢,感觉有些奇妙。 我没有接话,林暮去兀自说下去,“也就是你,别人的事情我不会管。” 本来想接过林暮去手上的卸妆水帮她打湿化妆棉,她这句话却让我的动作停在半空。 此时的我心情有些复杂,不过林暮去这么说,是承认我了吧? 高兴,莫名有种很欣喜的情绪在心头滋长。 顿了顿,我还是顺手从她手中拿过卸妆水,笑道,“那我还真的是跟对人了。” 林暮去没再说什么,我帮她卸好其他妆容后,她让我等一会儿,而后自己走进更衣间。 再见到林暮去时,我有种被颠覆三观的感觉。 因为林暮去褪去裙装,此时穿着一套很中性的运动套装。 她戴起帽子,而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副黑框眼镜,老实说,见到第一面的时候,我腿都迈不开了。 林暮去是没有近视的,所以她戴的是平光镜。 如此伪装是很难看出她平时的样子,不过总感觉好像更扎眼了。 不禁扶了扶额,可就在我还没给出任何评价的时候,林暮去又是行动力十足地过来一把就将我拉出去。 “干,干嘛去啊?” 我是一路小跑才跟得上林暮去风风火火的脚步,这一幕被人看到,估计又会被认为我是跟着哪个小开纠缠不清了吧。 欲哭无泪地被拉到门口,林暮去让我在门口等她一下,而后就要朝停车场走去,敢情这是要送我回家吗! 我简直受宠若惊,一个健步,就差嗷地一声一下抓住林暮去的手。 林暮去脚步一顿,回头狐疑地看我。 她这个眼神,我条件反射就放开手,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搔了搔脸,我视线游离地对她说,“我自己可以回去,你今天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以为我这么说,林暮去应该会和以前一样,点头就走。 然而今天她这是要跟我耗上了。 林暮去转过身,我们俩此时就站在公司门口。 来往的人是有的,虽然已经有点晚,但现在还是陆续下班的时间。 频频有人侧目看过来,我就对林暮去说,“你快走吧,这副样子被狗仔队拍到就不好了。” “怎么不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林暮去对我刚才说的这句话不是太高兴。 我本意就是不想林暮去被人拿去做文章,其实她这副样子我还是挺喜欢的。 毕竟她晚上帮了我,我不想让我们的关系因为我的失言而搞僵,就赶紧说,“你本来迷妹就多,这副样子被看到那还得了,以后出行都得双倍保全了。” 听我这么说,林暮去脸色才缓和了些,她嘴角微微弯起,就在她要上前一步靠近我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我的名字。 声音听起来距离不近,林暮去当下停住,几乎和我同时循声望去。 灯火通明的广场,尽管行人匆匆,有一个身影还是很显眼。 模特一般的身材,明星一样的脸。 我看了半天,直到对方朝我们这边走过来,我才敢确定是宋之渊本尊。 因为他脸上挂着的那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神色,一般人还真模仿不出来。 他一下走到我身边,不由分说揽住我的肩膀,而后对林暮去微微一笑,说道,“人,我带走了。”(未完待续) 第158章 你是不是觉得林暮去对我…… 直到坐在宋之渊的车上,我还是有些惶然。 因为我压根没想到宋之渊真的会来接我,而且还是直接把我从林暮去手中拉走。 这桥段……怎么有点像小三抢夫,不对,正室抢妻,也不对! …… 默默转头看了一眼宋之渊,怎么觉得……他心情还像不太美丽。 其实我们坐在同一辆车上,不说话完全是非常正常的情况。 然而也许是先入为主,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活跃一下气氛。 于是,我就勉强自己灿烂地笑起来,而后对他说,“特意过来接我,麻烦你了。” 本来只是想开个话头,然而宋之渊却一本正经地说,“不是特意,只是顺路。” 又是顺路,我怎么觉得我今后要和顺路愉快地交朋友了。 宋之渊有时也真的是一个话题终结者,他这么一回,我突然不知道应该继续接什么。 想了半天,仍旧没想出一句听起来随便,实际却可以打开双方话匣子的话,此时气氛早就已经冷了。 车子开到一个十字路口,刚好是红灯,所以停了下来。 这时候,宋之渊终于愿开尊口,他看了我一眼,声音有些闷,“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刚才?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我和林暮去,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回道,“没什么,正好一起下班,暮去想送我回去而已。” “哦?” 宋之渊这个“哦”故意拖长了语调,听起来怪怪的。 “哦什么哦,就是这样啦,你想说什么?” 我有些恼羞成怒,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恼羞成怒。 闻言,宋之渊突然啧啧两声,而后转头直直看进我的眼睛。 我被他看得浑身一僵,怎么感觉他一脸要出大事的样子。 “怎么了吗?” 宋之渊迟迟不说话,我只好再问一次。 然后他就回过头去,这时刚好亮起绿灯,他向前推了一下操纵杆,车子就缓缓跑起来。 我有些纳闷,宋之渊欲言又止的样子真的很可疑。 这世界上难道还有他说不出口的话? 转过一个街角,进入下一条干道时,宋之渊才仿佛忽然记起刚才没说完的话题般,冷不丁开口,他说,“你最好不要和林暮去离得太近。” “什么?” 我作为林暮去的助理,宋之渊竟然叫我不要和林暮去离得太近,这还有天理吗! 而且我觉得他这个要求莫名其妙,为什么我非得离林暮去远一点。 这么想,我也就这么问了。 但是宋之渊却用沉默回答我,直到车子驶进家中的停车坪,他都没再和我说过一句话。 进屋后,我发现宋颂已经坐在餐桌旁了,桌上摆放着各式热腾腾的饭菜。 这一瞬间,我甚至有,这些饭菜都是这个少年老成的小家伙做的错觉。 然而很快,一个从厨房出来的身影打消了我这个想法,是上次见过的那个阿姨,就是宋之渊以为我怀孕了,特意请来的月嫂。 不禁偷偷瞄了一眼后面走上来的宋之渊,他讲这位阿姨再请回来,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在盘算什么。 不过家中多一个做饭的人也好,因为我的时间不固定,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没空,全家饿肚子吧。 其实如果只有我和宋之渊还好,他肯定能自己解决温饱问题,但是宋颂可不能随便在外面吃。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就必须吃全面营养的食物。 嗯……所以,现在三个人一起坐着吃饭的样子,还真的有点像温馨的一家三口。 这两天,“一家三口”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从我脑海里蹦出来了。 宋之渊这么好好在家吃饭,也是少见。 吃完饭,我问了宋颂一些学校的事情,小家伙心情挺好。 然而我的心情却莫名有些沉重,并不只是因为今晚听到那几个练习生在说我闲话。 她们说的,也并不全是空穴来风,有一些事情,即使我不愿承认那也是事实。 窝在沙发里,假装在看电视,我的思绪却已经飘得很远。 如果是之前我是宋之渊的情妇,那无可厚非,因为我就是他买来消遣用的,我也从来不会逾越。 但是现在不同,宋之渊已经宣告我是自由身,那么是不是同样顶在头上的情妇身份也可以摘掉呢。 可是摘掉之后呢,我又是宋之渊的什么呢? 啊……不说还没注意到,只要开始想这个问题,就莫名好在意。 可是这种问题,我实在是没有那个脸皮可以当面提出来问宋之渊。 一定会被嘲笑,不,估计还没提出来就已经被嘲笑了。 就在我乱七八糟乱想的时候,宋之渊手上拿了一个文件夹,默默坐在我的旁边。 他看得很认真,仿佛我不存在一般。 然而我们两个的距离连半尺都不到,即使我再如何暗示自己好好看电视也没办法把注意力从宋之渊身上撤开。 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我默默站起来往厨房走去,期间宋之渊一动不动,连正眼都没看我。 走几步,我就下意识停住脚步,回头狐疑地望了他一眼。 有没有这么认真啊? 看见宋之渊的脸,我就会记起他今晚和我最后说的那句话。 他竟然叫我离林暮去远一点,可是我问原因他又不说,这不是纯粹吊我胃口嘛! 打开柜子,我拿出第三排的第五罐咖啡豆,默默走到咖啡机前,一边给宋之渊冲咖啡,一边热了一些松饼。 宋之渊一定不会无缘无故就这么说,肯定有什么原因,只是这个原因,他不愿意告诉我,或者是……懒得说。 眼角抽了抽,论原因的话,后者似乎可能性还比较大。 不禁叹了一口气,怎么觉得自己和宋之渊之间的相处模式越来越诡异了。 其实宋之渊那么说的时候,我就回想了一下晚上和林暮去在一起的情形。 可是,怎么看都是我欠了她一个大人情,我是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还是说,宋之渊只是因为差点要接丢我,就不太高兴我和林暮去走近。 ……如果是宋之渊的话,虽然不可思议,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男人要是小心眼起来,肯定比女人更可怕。 因为给宋之渊扣了一个小心眼的帽子,所以当我端着咖啡走到客厅的时候,看着他专注的样子,莫名很想笑。 我是憋着劲儿把咖啡和松饼放到他的面前,而后默默缩到他斜刺里的单人沙发上窝着。 虽然都在客厅里,但我们谁都没有说话,电视的声音我开得并不大,里面正播着八点档的肥皂剧,林暮去还是女配。 老实说,在屏幕上看到自己家的艺人,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他们在演戏的时候,完全演绎的是另外一个人,所以私底下和他们接触的人就会有一种出离感。 液晶屏幕上,林暮去一席长裙,温婉可人,神情也是我见犹怜,和今晚那个霸气踹门的形象一点都搭不上边。 说来,林暮去似乎有不少角色都是温婉的形象,事实上,她也很适合这种角色。 然而,通过晚上的事情,我却觉得她也可以接一下动作戏,明明那么霸气侧漏的一个人,完全可以尝试别的风格。 这么想着,我就盘算着明天去和林暮去谈谈,扩宽戏路总是一件好事。 完了完了完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林暮去踹门的那一瞬间。 她后来换的那一身也是给了我很大的震撼,下班后的林暮去我不是没见过,但是这种女着装打扮,还是第一次。 而且她丝毫不掩饰对我的好感……等等,好感…… 想到这,我下意识转头幽幽瞄了宋之渊一眼。 他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宋之渊的反应这么奇怪,我是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艰涩地咽了下口水,我不假思索就张口喊了他一声。 这时,一直视我为空气的宋之渊才抬眸看向我。 他一脸狐疑,但也透着些许不耐烦,大概在看的文件不太顺他的心吧。 可是我已经喊住他了,这会儿再说没什么事不是自己挖坑自己埋吗? 于是,我就鼓起勇气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暮去对我……” 我没想到的是,我问题还没说完,宋之渊就打断了我的话,他直接说道,“我对这种事不感兴趣。” 啥? 我有一瞬间的石化,不感兴趣还叫我不要离林暮去太近,这位打脸狂人是在搞笑吗! 重新整理情绪,我尽量和善友好地问他,“那你叫我不要靠暮去太近是什么意思?” 闻言,宋之渊却像看白痴一样给了我一个白眼。 看他这副欠揍的表情,我额头的青筋都要暴起了,但我还是保持快要僵掉的微笑,等着宋之渊的回答。 然而,他竟然又看了我一眼之后,就重新翻手上的文件,半晌才叨一句,“字面上的意思。” “你!” 我是再也忍不住了,正要发作,忽然兜里的手机响了。 掏出来一看,在看到备注名字时,我心里便是咯噔一声,以至于接起电话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在听清对方讲什么后,我突觉一阵眩晕,好险按住旁边的沙发才稳住身形。 怎么会这样?!(未完待续) 第159章 虚者自取 “嘟嘟嘟——” 对方已经挂断,我握着手机的手仍旧在微微发抖。 好半天才猛地醒转过来,我得马上出门! 尽管内心很不安,但现在不是慌张的时候。 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冷静,要冷静! 将手机揣回兜里,我就急急要往外走,却不曾想,被宋之渊直接拉住。 他微微皱着眉头看我,沉声问道,“怎么了?” 转头看向他,此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是这件事,我应该寻求帮助的人不应该是宋之渊,而且我也不想让他回想起不好的回忆。 所以,我一边推开他的手,一边就对他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我出个门。 “我送你。” “不用,你忙你的!” 我是一边往门口跑一边回答宋之渊的话,也没看到他是什么表情。 电话是安琪的舍友打来的,她说,已经一天一夜没看到安琪了! 这还得了,一天一夜,不就大概是顾升晏把她送回学校不久后就出的幺蛾子吗? 我赶紧给顾升晏打了个电话,这件事情,总觉得由我们两个人来解决会好一点。 因为安琪的舍友是这么和我说的,她说安琪回到宿舍后,心情很差,还大哭了一场。 她们几个人都很担心,安慰了她很久。 可是后来,她在接了一个电话后,忽然心情又变好了,并且准备出门。 觉得奇怪也怕安琪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她们就问她要去哪儿。 安琪告诉她们,她要去找一个能帮助她实现愿望,并且晚上还在她身上砸了重金的人。 因为安琪之前一段时间在晚上的时候都有和某人见面,她们一直以为是男朋友,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吵架,所以也就没有在意。 可没想到,安琪这一去,就了无音讯,她们这才慌了。 根据安琪的说法,她应该是去找那天晚上,花了十亿将她买下来的人。 而且安琪舍友的表述是,安琪接了一个电话,也就是说,是对方主动给她打的电话。 不是说好要赠送给宋之渊吗,怎么出尔反尔? 我一路跑出小区,也是运气好,在半途拦下一辆没人的的士,就往安琪的学校赶。 顾升晏的电话第一次没有接通,就在我要拨第二次的时候,他回了过来。 “终于忍不住要来约我了吧?说吧,什么地点,我可得好好打扮一番。” 听筒里飘来顾升晏轻浮的声音,他那边能听到有点像花洒的声音,这家伙不会刚好在洗澡吧。 不过我没时间跟他扯皮,就直接对他说,“安琪不见了。” 闻言,顾升晏短暂地沉默了一下,而后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说要来接我,我则是告诉他我已经出发,让他直接去学校。 在路上,我给安琪打了几个电话,但和意料中一样,是关机状态。 “这个熊孩子……” 我此时简直不知道应该对这件事作何评价,不过这也确实是安琪做得出来的事情。 不过我在意的是那个将安琪叫走的人,那个壕掷十亿的大老板究竟是什么人。 我并不觉得他想把安琪作为礼物赠送给宋之渊是一个随机的行为,可是他究竟想要干什么,我却猜不出来。 现在只能先汇合,然后再想办法。 车子还没停下,我就看到校门口的马路上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从的士上下车,我径直走到前方那辆车旁边,直接打开副驾驶席的门坐了进去。 “到底是什么情况?我送她回学校的时候还好好的,也说清楚了,怎么会不见了?” 顾升晏比我还急,劈头盖脸就丢了一堆问题过来。 我还想问什么情况呢,但是无从下手,就只好把安琪舍友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还顺带说明了当晚拍卖的情况。 还没听完,顾升晏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他这几天比较忙,所以就没有像之前一样蹲点守着安琪,估计也是认为事情告一段落,不会再出什么岔子。 然而,现在却出现了最糟糕的情况。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虽然不安,也着急,但却没有害怕的感觉。 这是第六感,我总感觉那个在幕后的人,不会对安琪有实质性伤害。 但是,这不代表安琪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和那个人在一起。 参加拍卖会的人,有哪个是好人? “拍卖会上竟然还发生了这种事,你没看到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无奈叹气,我摇了摇头,“那个人早在成为焦点前就离开了。” 闻言,顾升晏沉默了一下,而后沉吟道,“这个人很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很谨慎,要找出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拍卖会应该有他的个人资料,可是要从这里知道他是谁,简直比登天还难。” 顾升晏说得没错,这种拍卖会之所以能存续至今,除了背后有人外,也是保密措施做得好,怎么可能随便泄露客人的信息。 可是,除了这个途径,我想不出其他办法。 车厢内的气氛顿时有些沉重,半晌,顾升晏说,“先别急,我去查一查,当天去参加拍卖会的人,总不能一个都没见过那个人吧?” 话虽如此,可实践起来难度大不说,也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吧。 我不知道,安琪能不能等,或者说我能不能等。 但眼下,别无他法。 两相权衡下,我就打算再去问问安琪的舍友。 她们刚好下晚自习,我们约在校外的一个小咖啡屋见面。 顾升晏也跟来了,他在进来前,打了好几通电话。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突然很想向店家借一个大麻袋,然后戳两个孔当眼睛直接套顾升晏脑袋上。 他因为心切一点伪装都没有做,我已经看到好几个女生在偷偷拍他,兴奋得脸红的样子只让人感叹年轻真好。 直到我面前坐下几个女生,顾升晏才握着手机从外面走进来。 他一屁股坐到我旁边,看了我一眼,而后微微摇了摇头。 大概是刚才打出去的电话,都没什么结果。 不过,顾升晏真的不愧是少女杀手,本来是要来谈很严肃的事情的,但是安琪舍友在认出顾升晏后,立马一个个都露出了花痴脸。 我有些头疼,早知道就不带这个酱油瓶来了。 现在我们这张桌子,几乎成了全店的焦点。 然而顾升晏不知道是后知后觉还是故意的,还既温柔又灿烂地对她们笑了笑,我看到有两个女生捂着心脏一副快晕倒的样子。 默默地用胳膊肘拐了一下顾升晏,他则是转过头冲我眨了眨眼,那样子,仿佛完全不知道我的意思般。 “……” 行吧,看来黑脸还是要我来唱,我勉强地笑了笑,而后就对她们说,“特意把你们叫出来,真是不好意思,我……” “没关系,没关系!” 我话还没说完,她们就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视线一直在顾升晏身上。 眼角抽了抽,我忍着揍顾升晏一顿的冲动呢,继续说,“我想问,安琪在走之前,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或者说,她有没有再说什么,你们仔细想想。” “这个嘛……” 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听进我的问题,似乎一整门心思都在顾升晏身上。 这时,顾升晏开口了,他笑眯眯地把我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然后,对面就炸了。 几个女生都卖力地回忆起来,不得不说,这招美男计还是有点用的,在顾升晏的笑容攻势下,还是挖掘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声想了想,而后微微红着脸说道,“我记得,安琪似乎说了一个地名,但是我没听清楚,你们有谁听清楚了吗?” 这个女生话音刚落,其他几个就皱眉拼命想起来。 看着她们这副样子,我有些哭笑不得,到底脸长得好好办事。 顾升晏一直保持着微笑等她们讨论出一个结果,不过他眼底却没有笑意。 我知道,他有些自责,但这件事,可以说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想了想,我还是轻轻用胳膊肘再次碰了碰他,顾升晏转头一脸狐疑地看我。 被他看着,我忽然又有些说不出口,就随便整了个无关紧要的借口搪塞了过去。 然而,顾升晏还是看着我,末了,他突然向我凑过来,小声对我说道,“想和我说话就直说,虽然我的光芒是太耀眼了一点,但丝毫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 闻言,我也是什么安慰他的心思都没有了,自恋到顾升晏这种程度,活该让他难受一下。 最后,安琪的舍友们讨论出了一个地名,是一个高级住宅区。 可是,只知道范围,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帮助。 顾升晏让我别泄气,起码现在不用满城去找了。 从咖啡馆出来,我们又找了另外的地方商量接下来的计划,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 在经过客厅时,意外发现桌上有一个保温杯,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好奇地走过去将保温杯拿起来打开一看,是牛奶。 再看纸条,显然是宋之渊的字迹,上面飘逸地写着几个字。 “需者自取”。 我不禁笑出声,心中压抑的情绪顷刻缓解了些。 然而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迎接我的,会是更大的风暴。(未完待续) 第160章 逼婚被抖出来 这个晚上,我睡得很不好,做了很可怕的噩梦,梦里安琪受到了非人的虐待,等我惊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湿了枕头。 我起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因为有阿姨做早餐,也就没耽误事。 下楼的时候,宋之渊就已经要带着宋颂出门了。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就径直开门走出去。 总觉宋之渊好像有点情绪,我不记得我做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情。 坐在餐桌前,我不禁重重叹了一口气。 阿姨给我准备早餐的时候还笑着问我,“怎么一大早就叹气呢,年轻人应该更有朝气一点。” 我也想啊,但能做的只是讪笑着回道,“生活太艰辛了。” 听我这么说,阿姨有些惊讶,她一边收拾宋之渊和宋颂的碗碟一边说,“先生是个很好的人,小姐你和他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 “是吗?” 无奈地笑了笑,我倒真的希望自己是那个让众人羡慕的人,但人生并不会如此如意。 打车去公司途中,我给顾升晏打了个电话,他似乎还没睡醒,不知道是偷懒还是早上没通告。 他睡意惺忪地应付着我,没两句就没声了,大概是又睡着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这么困,有可能是一晚上都没睡觉。 我挺感激顾升晏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似乎比起宋之渊和莫锦荣,接受顾升晏的帮助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难,也不觉得有什么别扭的地方。 说来,昨天林暮去也帮了我,不过现在想起来,总觉得当时还好,事后想来有些怪怪的。 大概是因为宋之渊的那些话,才让我有这种感觉吧。 今天的通告仍旧是排满的,虽然我觉得目前这种情况,我应该请假去找安琪,但是顾升晏说得对,现在不能急,急也没用。 他让我留意圈内的花边信息,说不定就能听到些什么,毕竟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嘴碎的人。 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我就照做。 事实上,真的忙起来的时候,我几乎都快忘了安琪的事情。 今天的林暮去还是那个穿着裙装礼服的林暮去,她看见我的时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好几次我都想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但实在是太忙了,老是被打岔。 而且我没想到的是,今天的活动,竟然沈宛然也有参加。 上一次遇到就算了,反正是上下场,也没有什么交集。 但是这一次却不同,她和林暮去是同场作为嘉宾出席的,所以免不了要正面交锋。 每当这种时候,我都很希望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顾升晏能在,起码他插科打诨的功夫是真的了得。 沈宛然的助理是我最不想见的人,因为她狗仗人势的能力天下无双。 因为现场还在准备,所以嘉宾此时都在化妆间。 我刚拿着一会儿活动的安排表进门要给林暮去看,却突然被人绊了一脚。 失去平衡的我还以为这回肯定会摔惨,没想到却直接扑进一个比地面柔软太多的怀抱中。 抬头一看,才发现林暮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离开椅子来到我面前接住了我。 林暮去微微皱起眉头,而后斜了旁边一眼,幽幽说道,“脚不知道往哪里放的话,需要我教你吗?” 被林暮去扶起来,我不用猜都能知道是谁绊倒的我。 转头看去,果然又是那个沈宛然的狗腿子。 也许是因为每次见林暮去都是一副清浅的样子,也没想到林暮去会直接发飙,那个助理直接就傻眼了。 这时,沈宛然出声了,她十分矫揉做作地说道,“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我想大家都不会那么小心眼吧?” 林暮去斜了一眼沈宛然的方向,没搭话,而是直接拉着我到旁边坐下。 “有伤到哪儿吗?” 坐下后,林暮去不忘再问我一遍。 老实说,此时我有些尴尬,一切发生得太快,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已经安安稳稳坐在这里了。 林暮去又为我出了一次头,我还记得上次沈宛然助理刁难我的时候,她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不过她不待见沈宛然倒是真的,毕竟知道沈宛然真正性子的人,都不会喜欢上她吧。 摆了摆手,表示没事,我也不希望林暮去和沈宛然闹矛盾,毕竟这种花边新闻摆在台面并不好看,而喜欢八卦的人又很多。 在给林暮去看安排的时候,我下意识近距离瞄了她几眼。 从昨天开始,不,应该说从我旷工那天开始,总觉得林暮去对我特别宽容,而且她现在会为我出头,这在以前,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过作为助理,我还是想提醒她一下,“那个,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少做吧。” “嗯,什么事?” 林暮去一边看一边问,头都没抬。 我尽量压低声音,凑近她说道,“我很感激你,但是艺人的形象很重要,我不想你让别人说闲话,所以以后你不用帮我出头。” 糟糕,因为急于表达出想法,我没有注意措辞,似乎说得有些不够委婉。 说完,我就有些慌了。 我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和林暮去交恶,而且她还这么照顾我。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林暮去却觉得没什么。 她快速浏览了一遍,而后把安排表还给我,顺便对我说道,“爱说闲话的人,不管如何避免,也无法堵住他们的嘴,这是你说过的。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所以你不需要谢我。” “是,是吗?” 讪笑起来,我怎么觉得,我被宋之渊拐走一晚上,回来后不止宋之渊变得不一样,连带林暮去也变得怪怪的。 活动开始后,照常都有一个记者问答环节。 我在旁边看着,台下的记者热情高涨,提的都是一些比较刁钻的问题。 现在的媒体,只要能挖掘到独家新闻,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只是纯粹追求点击量。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场下的某个男记者忽然向沈宛然提了这样一个问题。 “沈小姐,你之前差点和宋氏总裁宋之渊结合,据可靠消息说是逼婚,对此请问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尽管那名记者是笑着说出口的,但是一点不妨碍全程哗然的效果。 沈宛然走的可是清纯玉女的路线,突然爆出她差点已婚,而且还是单方面逼婚的新闻,怎能叫人不震惊。 我看向沈宛然,她先是震惊,而后脸色阴沉起来。 看到她的这种脸色变化,我大概能猜出那个记者的话起码有一半是真的。 宋之渊和沈宛然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 不过我听到的版本是沈宛然为了自己的前途逃婚,难道逼婚还另有一说吗? 沈宛然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勉强保持着微笑,她回应道,“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呢?” “如果说,我有确凿的人证物证呢?” “什么……” 就在沈宛然茫然的时候,那个记者忽然拍了三次掌,紧接着就有一个人从会场的另一边走过来。 沈宛然一看到来人立马花容失色,我不禁也好奇地望过去。 是一个打扮很有品位的中年男子,以前没见过。 那个男子刚站定,就有好几家媒体的话筒迎了上去。 他看了沈宛然一眼,而后就开始做自我介绍,他说,他的职业是律师,曾经做过沈宛然的公证人。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场面已经有些失控了。 那个律师以他的职业操守起誓,他所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 他能证实沈宛然的逼婚行为,不仅如此,他还爆料沈宛然有严重的逃税嫌疑,理应被立案调查。 此言一出,那些记者们就跟捡到宝一样将那名中年男子团团围起来。 会场的焦点已经不是明星,而是男子爆料出来的,沈宛然的大新闻。 我突然有些同情起沈宛然,虽然她这个人的确很令人讨厌,但是被公然揭短,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吧。 此时的她已然失去了往日的那种光鲜亮丽,她的助手赶紧上台来将她带了下去,而后消失在公众的视野中。 今天的这件事情,对一个艺人来说,严重点可以直接毁掉演艺生涯。 但是会闹到这种程度,也是因为沈宛然平时太嚣张,得罪了别人才被安排的这一出吧。 所以谁都不是无辜的。 原本以为沈宛然应该会蛰伏起来等风波过去,可没想到,晚上我回到家,才刚进院子,就听到一阵争吵声,不,确切地说,是单方面的吵闹。 是沈宛然歇斯底里的声音,我并不是第一次听到。 有些狐疑地往里走去,主建筑的大门开着,我走过去,就看到站在玄关的沈宛然,以及站在她面前阴沉着脸的宋之渊。 沈宛然声泪俱下,似乎是在质问宋之渊,听内容,她似乎是在求和好。 我也是不太理解她的思路,事到如今,宋之渊怎么可能还接受她。 走到门外,我隔着木门能很清楚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果然,宋之渊直接拒绝了她。 可这次沈宛然却跟疯了一样,她今天的确是受了不小的刺激,不过这么癫狂的状态我还是第一次见。 又缠了一会儿,沈宛然忽然对宋之渊说,“好,你别后悔!” 说完,她就夺门而出。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我总觉得要出大事了。(未完待续) 第161章 他在逼沈宛然跳吗? 看着沈宛然跑出去的背影,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之渊并没有追出来,我站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才假装刚回来,脱鞋进屋。 他就坐在客厅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做什么。 老实说,我没想到沈宛然竟然会跑到这里来闹。 宋之渊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特别是对他不喜欢的人,尤为明显。 沈宛然无疑是一次又一次挑战了宋之渊的底线,不知道这次宋之渊会如何处理。 以他的个性来看,估计会直接置之不理。 “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我才刚走到偏厅,宋之渊的话就飘了过来。 还以为他现在肯定在生气,但是听语气却意外地平静。 说我回来得早,他比我更早吧,而且我只是回来拿个东西,晚上还要出去和顾升晏碰面。 “嗯,会场出了点情况,提前结束,其他通告不是固定时间,就一并提前了。” “出了什么状况?” 本来我已经打算上楼,但是宋之渊的这个问题硬生生把我停了下来。 他很少八卦,可以说几乎不八卦,倒是别人八卦他多一点。 所以他会这么问我还有些挺惊讶的,不过回头想想,沈宛然突然跑来闹,他应该是有所察觉,所以才这么问的吧。 回过身,我将包和臂弯里的外套放在沙发上,就站着对他说,“早上的记者答辩会,有人来闹场子,刁难了一同出席的另外一个女艺人……” “沈宛然吗?” 眨了眨眼睛,我原本还觉得应该说得委婉一点,可是宋之渊却如此直接,反而让我觉得多此一举。 “啊……嗯,这么快就有新闻了吗?” 我假装不知道沈宛然和他争吵的事情,宋之渊却冷不丁说道,“刚才你都听到了吧。” “嗯?听到什么?” 我努力讪笑着,一边腹诽你倒是给我装得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啊!要不我要怎么下这个台阶! 但是宋之渊的注意力并不在我身上,见我没回答,他就直接摆了摆收,“没什么事,你忙你的吧。” 说完,宋之渊就掏出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看他这个样子,我虽然好奇,但觉得这会儿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 上楼换了身轻便一点的衣服,我就下楼打算出门。 然而,就在我下到最后一级阶梯的时候,宋之渊那耳熟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就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是阴天的缘故,客厅的光线有些惨白,所以这个声音听起来特别地让人在意。 宋之渊似乎是愣了一下才接起来,我下意识停住脚步。 “喂,是我。”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宋之渊忽然神色一凛,我心下立马咯噔一声。 出事了。 我意识到这点的同时,宋之渊已经站了起来,他眉头皱得死紧,对电话里急促说道,“我马上就到。” 说完,宋之渊就朝我望过来。 被他这么看着,我下意识就想后退,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然而他并不打算给我后退的机会,而是径直朝我走过来。 我并不是心虚,但是问出口的话却有些说不利索,“怎,怎么了吗?” “跟我来。” 宋之渊没有解释什么,就走到偏厅拿起外套便往外走。 似乎很急的样子,我也不敢怠慢,赶紧小跑跟上。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对了,之前也见识过宋之渊这副样子,我记得,是因为沈宛然的事情。 她用死来威胁宋之渊的那次,简直和刚才刚听完电话时宋之渊的表情一模一样。 再联系今天发生的事情,被爆了那么不得了的事情,来找宋之渊又被拒绝…… 确实,很像是沈宛然会做的事情。 只是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幺蛾子。 我没问,这种时候,只要听话地跟着就好了。 在车上,我给顾升晏发了条信息,和他说我有点事,晚点再找他。 宋之渊的车子开得飞快,此时夜幕已经慢慢降临,天边火红色的云霞和暗青色的天空混合在一起,有一种凄厉的美感。 车子在一个高级公寓前停下,我记得这里好像是北京城最高的公寓建筑,而且也很高档,住着的都是一些有身家的人。 不禁想,难道沈宛然就住在这里吗? 一路上,宋之渊都没有说话。 他领着我到门口,直接掏出一张类似门禁卡的东西刷了一下应答机,而后门就开了。 几乎是同时,我能确定这就是沈宛然住的地方。 莫名还有些……说是嫉妒也没有那么强烈,但心里不是太舒坦。 不过以他们俩之前的关系来看,宋之渊还保留着门卡的可能性很高。 并不是因为舍不得,也许只是太懒,所以忘了丢。 权当是给自己心理安慰,我有些无奈地跟在宋之渊身后,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也得来啊。 伤心欲绝的女人通常会做什么呢? 我的话,肯定是大吃一顿,然后睡个天昏地暗,颓废得差不多了再来思考人生。 如果是沈宛然,说不定此时已经酩酊大醉。 想到这里,我不禁眼角抽了抽,耍酒疯的女人,我可不擅长对付。 然而似乎和我所想的有些不一样,宋之渊一进电梯先是手指有些迟疑地在中层停留了一下,而后才一下子移到最顶层的按键,戳了下去。 这个小细节虽然发生的时间很短,但是因为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所以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原本宋之渊是想去中层吧,但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主意去了顶层呢? “叮——” 按键暗下去的瞬间,电梯门就开了。 宋之渊仍旧一言不发,他信步走出去,然而,却不是顶层的任何一户人家的门前。 就在我一头雾水的时候,宋之渊直接转身往上天台的阶梯走去。 喂喂,不会吧。 这一瞬间,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 宋之渊的表情虽然和平时一样没什么波动,但仔细看的话,其实还有些吓人。 他在生气。 我不敢问,只能跟在他身后往上走。 在宋之渊打开通往天台的铁门时,一股冷风猛地灌进来。 风力还有些大,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并用双臂挡了挡。 等阵风过去,我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宋之渊已经不在眼前,他已经走出去了。 入夜后,在这么高的建筑上,风还是挺大的。 我一跨出去,头发就被劲风吹乱了。 但同时,我也听到了这风中带来的声音。 “你还来做什么!” “冷静,冷静一下!不要做傻事,来,过来,把手给我!” 这对白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呢,我循声走过去,一下就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 只见沈宛然就穿着一件白色无袖背心裙,坐在栏杆上,她的长发在风中乱舞,手边还放着一瓶不知道还剩下多少的洋酒。 而在她几步开外,站着一个男人以及宋之渊。 这是……还真的是耍酒疯了吗? 可是这耍的也有点太过了,沈宛然每动一下,我都觉得她那羸弱的身躯会被风刮下楼去。 但她在吼了一句后,却是看着眼前繁华的城市夜景,带着哭腔,也带着浓重的醉意唱起歌来。 赶紧走到宋之渊身后,我压低声音问旁边那个快急疯了的男子,“怎么回事?” 那个男子回头看着我的时候,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快速说道,“我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她想喝酒就没拦着,只是没想到我的视线才离开一会儿她就跑到这里来了!” “……” 这个男子估计是沈宛然的经纪人,也难怪他会是这副样子,沈宛然完全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联系宋之渊的应该也是他吧,现在沈宛然所在的位置很危险,且不说会不会掉下去,在这种风中,她穿着那么单薄,吹久了身体也会受不了的吧。 登时我心里对她的厌恶就减轻了很多,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呢? 抿了抿嘴,我就轻轻扯了扯宋之渊的袖子。 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只是默默站着,没有一丝表示,难道他要看着这样的沈宛然陨落吗? 宋之渊回头看我,他的表情很冷淡,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莫名有些心虚,但还是小声对他说道,“想想办法?” 听我这么说,宋之渊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好一会儿,而后才转过头去,直接喊了沈宛然的名字。 然后,我看到沈宛然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 她慢慢回过头来,也许是因为喝醉了,所以情绪波动特别大,她在看到宋之渊的时候,眼泪就掉下来了。 梨花带雨的样子我见犹怜,和之前哪一次她故意示弱都不一样,这次是她哭得跟孩子一样。 但是宋之渊却没有因此而变得温柔,他上前一步,十分冷酷地说道,“你闹够了没?” 闻言,我简直大惊失色,夭寿啦,宋之渊是想逼沈宛然跳下去吗! 可就在我想拉住他的时候,沈宛然无神的眼神忽然转到我这边。 在看清楚我的同时,沈宛然愣了一下。 老实说,她这个表情,莫名让我有些心疼。 那一瞬间,她眼里的光直接黯淡了下去,我心中一动,就看见她的身体晃了晃。 “不要!”(未完待续) 第162章 他们的裸照! 当下,我就瘫软在地上。 仿佛在一瞬间就耗掉全部心力一般,我后怕地看着跌坐在围栏里面。 此时已经完全傻掉的沈宛然,长长呼出一口气。 刚才那一下,真的是吓死我了,还以为真的要出人命了。 但是同时,看着他们两个人的样子,我的心里难受的要命,就是那种很空的难受感。 过去,就像是跨不过去一样! 而站在沈宛然旁边的宋之渊铁青着脸,她的经纪人则是直接伏地痛苦。 不知道是因为受到的惊吓太大,还是庆幸沈宛然最终被眼疾手快的宋之渊救了回来。 刚才就在我大喊的瞬间,眼前一道黑影迅疾向沈宛然的方向冲过去,也亏得宋之渊的身手敏捷。 本来在围栏上酒瓶子此时已经滚落在地上,里面的酒也洒了出来。 风迅速冲散浓重的酒精味,但却带不走沈宛然崩溃的哭声。 此时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这样的结局,我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觉得我站在这里有些多余。 然而宋之渊并不觉得这样就算完,他显然十分不爽。 也不管此时沈宛然是什么状态,宋之渊直接冷冷丢下一句,“如果再玩这种把戏,下次我不会来。摆正你自己的位置,我们两清了。” 我没有想到宋之渊会说这句话,而且,他说完就直接上前来扶起我。 老实说,我当时有些状况外,还看了沈宛然一眼。 她呆呆地看着我们两个,泪流如柱。 然后,宋之渊就直接牵着我离开了。 这个闹剧,简直刷新了我对宋之渊的认识。 他无情起来,完全不留一丝余地。 但是宋之渊还是挺有责任感的,其实他可以不来,但还是来了。 就在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这会换成我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顾升晏打来的电话。 我往旁边走了一步才接起来,顾升晏说得有些急,大概意思是有线索了问我现在在哪里。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我现在在哪儿,就让他去我们去了好几次的那个咖啡屋等我。 挂断电话,虽然有些开不了口,我还是对宋之渊说我有点事要先走。 宋之渊此时脸色微沉,但没问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动作。 我微愕,眼睁睁看着他重新转身向建筑内走去。 然而急于确认信息的我当时没多想,就匆匆赶往咖啡馆。 结果一到咖啡馆,就看到顾升晏正在调戏邻桌的美女。 看到这个场景,我多少猜到他和我说有线索的那句话水分很多。 不过也并不是完全没用,顾升晏说有人看到像是安琪的女孩子在之前提到的那个住宅区出现过,不过具体的细节还要继续查。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迷糊中接起来,猛地就一激灵。 “大事不好啦!” 是顾升晏的声音,我立刻清醒,赶紧从床上坐起来。 这里要特别说明一下,重新回到宋之渊身边,我和宋之渊并不是住在同一间房里。 所以,我这么大动静,根本不会吵到任何人。 “怎么了,有消息了吗?”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顾升晏已经找到安琪,但已经出现了我们最不能接受的状况。 瞬间心脏缩紧,我认真地听着话筒里的动静,顾升晏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让我昏厥。 但是,他却突然话锋一转,问我看了今天的娱乐新闻没。 “哈?” 我一时有些脑袋不好使,现在我哪里有心情去关心什么娱乐新闻啊。 然而顾升晏似乎很坚持,一直催促着我赶紧用手机看看。 “快看看,侵占各版头条,今天估计圈里要炸。” 什么新闻让顾升晏反应这么大? 我起身拉开窗帘,才坐在窗前打开手机浏览器。 在戳进娱乐新闻前,我忽然想到,那天晚上那么多人拿着手机偷偷照我和顾升晏,不会这个头条是我和他吧? 那我可真的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在小三、情妇之后,还要被扣上勾引国民老公的罪名。 赶紧加快指尖的速度,我一下就划开新闻页面,直奔娱乐而去。 戳进去的时候,网络似乎延迟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读条读得有点久。 难耐地等着,顾升晏还在一边一直问看到了没看到没,两下加持下,我有些烦躁起来。 直到,我将娱乐版块的页面刷出来。 当那张硕大的照片跳入我眼帘的时候,我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再听不到顾升晏聒噪的声音,也听不到半开着的窗户外的风声。 世界在我的眼里慢慢慢慢地褪色,直到全部变得苍白。 只剩下眼前的那一张图片,上面人物事件背景一目了然。 这张被顶在首页的巨幅照片,上面只有两个人,这两个人我都很熟悉。 背景似乎是一个卧室,两人站在窗边,一男一女,窗帘半撩,气氛很好,动作也很唯美。 没错,画面中的两个人,正在亲密地接吻。 女方的双手柔情似水地环住男方的脖颈,两个人都很投入,仿佛就是王子与公主的定情之吻一般。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喂,喂!有人在吗?安夏!安夏你还在听吗?安夏!” 我是被顾升晏连环炮一般的呼唤换回了思绪,他的语气很着急,我还没出声,就开始安慰起我来。 “先别冲动啊,这个情况也不一定是事实,我们先冷静下来,有话好好说!” “顾大明星,你说什么呢?” 其实我除了刚才刚看到的时候比较震惊,现在也许是因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所以没有什么实感。 我所看到的那个娱乐头条,是关于宋之渊的。 标题就是“当红女明星夜宿富豪大胆示爱”,这么赤裸裸的标题,对应的是同样赤裸裸的内容。 当红女明星,自然指的是沈宛然。 而这则新闻的男主,我确认了好几遍,的确是宋之渊的脸。 画面中,他们热情地拥吻,虽然这张照片的时间是晚上,但两个人的脸都能被看得很清楚。 今天的新闻的话,就是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晚……昨晚我晾下宋之渊跑去见顾升晏,他后来做了什么,我还真的不敢肯定,而且回来的时候也没看到他 “安夏?你到底看没看新闻!” “……看了。” 我的回答有些冷淡,顾升晏比我激动多了,他质问道,“看了你还能这么沉住气?!” “要不你想让我怎么样?” 昨晚的那场闹剧,此时还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种状态下的沈宛然,很少有男人可以把持住吧? 可是,宋之渊不是已经说了那么决绝的狠话了吗? 可是这则新闻上的照片,怎么看都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难道以为已经互表心意的,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难道沈宛然她又成功了,寻死的戏码又让宋之渊不能将她置之不理了吗? 想到这里,我的胸口就莫名疼起来。 到头来,我还是什么都不是吗? “安夏,安琪的事情我会继续调查,你那边自己可以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感知我这边氛围有些沉重,顾升晏的语气忽然正经起来,话里不乏关心的意味。 可是此时我的情绪已经被带起来,哪里还冷静得了。 我直接回他一句可以就挂断了电话,现在,我完全不想说话。 把手机丢床上,我走进卫生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 冷水往脸上拍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子。 安琪骂我的那些话是对的,我就是自己犯贱。 转身靠在洗手盆上良久,我也不知道自己放空的脑袋在想什么。 宋之渊和沈宛然接吻的那个画面一直盘桓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实在让人烦躁。 此刻的我有些无所适从,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排解。 水龙头滴下的水滴在这样的清晨显得很刺耳,我索性走回床边,一把抄起手机就下楼。 阿姨已经在做早餐,很友好地和我打了招呼。 看了下时间,现在还早,就让宋颂多睡一会儿。 可就在我倒杯水,正打算喝的时候,大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下意识看过去,那门在我眼里就像慢动作回放一样被推开。 被光包围着着的人走进来时,我的脑袋轰地一声什么都不剩。 “啪擦”,玻璃碎裂的刺耳声音传入耳膜,才将我拉回现实。 我的脚已经被水溅湿,但是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为什么宋之渊一脸疲累地一副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 联想到顾升晏叫我看的那个报道,我瞬间觉得好委屈,也气愤。 宋之渊却只是沉着脸看我,他的脚步停在玄关,没有再动,我们两个就隔着这不到五米的距离互视着。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伤到?” 听到被子碎裂的声音,阿姨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她把已经木然的我拉到一边,让我小心别踩到玻璃渣子,一边去拿笤帚来打扫。 我不知道,我们究竟对视了多久。 直到宋之渊有些不耐烦地撇开视线,他径直朝客厅走去,就从我的面前。 而后,他疲惫地靠坐在沙发上,轻轻出了一口气。 登时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得不对,宋之渊看起来越累,我就觉得越生气。 于是,我径直朝他走过去,直接质问他,“你昨天晚上留在那儿了?”(未完待续) 第163章 祝你幸福 宋之渊漠然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这一眼,不带任何感情,十分冰冷,看得我一下就忘记本来想问他什么。 这样的宋之渊,很陌生,让我害怕。 他的眼底微微发青,看起来就像一晚上都没睡觉一样。 我没忘记那时候,宋之渊又重新走回那栋建筑物的事情。 他果然是又回去找沈宛然了! 那种情况下,看见楚楚动人的沈宛然,死灰复燃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虽然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实,但那张现在已经在网络大传特传的照片足以说明一切。 我还好死不死地看了评论,好多今天都等着看沈宛然笑话的网友突然就一边倒,说之前看来只是炒作,逼婚什么的都是捏造出来造势的,原来准备着这样的后手来虐狗。 祝福和质疑的声音虽然都有,但似乎都看好这一对,更有自称是知情人士的,说之前宋之渊曾经多次到片场慰劳沈宛然。 这也是事实,后面因为看得心情太糟糕,我就没有继续看下去。 而现在宋之渊的态度让我更难受,他不解释就算了,但是这种冷漠的态度算什么。 就好像是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一样。 当下我就有些受不了,我紧紧攥着拳头,强迫自己不要哭,大不了就是和宋之渊闹一场,一拍两散而已! 这段时间以来,我也想清楚了,如果我是三个人里的第三人,那么我宁愿是一个人。 原本以为,宋之渊改变了一些,结果改变的,只是我想象中的宋之渊。 真正的宋之渊,是不会为我这样一个女人做出任何改变吧? 他也不需要这么做。 轻轻呼出一口气。 我以此来让自己冷静。 如果此时我不拿出点态度来,以后就更没资格站在宋之渊面前。 意识到这一点,我就直接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顺便补充得更完整一点。 “昨晚,我离开后,你去哪儿了,呆了一整个晚上吗?” 闻言,宋之渊先是意味不明地轻叹一口气,而后就露出他时常挂在脸上的那种戏谑笑容,看着我,幽幽说道,“你那么在意我去哪里吗?” 总感觉一秒被看穿想法,但我还是强端着。 皱着眉头笃定点头,我当然在意,这个答案可是可以决定我今后去向的。 这时,宋之渊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得更加诡异,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而后一字一句说道,“你是以什么立场来问我这个问题?” 看着宋之渊这个样子,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有些乐在其中。 登时我就有些热血上涌,宋之渊这是什么态度嘛! 他是想和我说,我没有资格质问他是吗! 虽然我也是一时被他问住,憋得脸通红都挤不出一个字。 “怎么,说不出来?你不说,我怎么回答你。” 又来了,这种讨厌的感觉,宋之渊很擅长这种渐进式的诱导,或者说逼迫更恰当一些。 我就像猎物一样,被猎人慢慢逼到绝境,想反抗,却只能感叹自身的弱小。 然而,即使再弱小的猎物,也不会一味地瑟瑟发抖,生死一线间,出于本能,还是会挣扎。 默默地深呼吸一口气,我也不打算回答他什么,这么绕下去,只会落入他的文字陷阱。 我索性直接掏出手机,划到那张我不愿再看一眼的图片,而后直接放在宋之渊的面前。 我沉声对他说,“我以为你会自己说,但现在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 说到后面,我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是我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所泄漏的情绪。 原本以为,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宋之渊会坦然承认。 然后,说一些无所谓,但是每一个字都会伤害到我的话,紧接着让我搬出这个家。 然而,宋之渊此时的反应却让人疑惑。 他好像是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不过这反应也是正常,这张照片一看就是被狗仔队偷拍到的,他之前不可能看过。 但是他却是眉头微锁,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表情十分深沉。 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绝对不是被打脸,或者被捉奸的表情。 就好像,对这张照片的存在,十分不解的样子。 可是有什么好奇怪的,自己做过什么事情还不知道吗! 宋之渊一直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也就相当于什么都没有辩解。 看到他这样,我几乎都快哭出来,“你这是默认了吗?不为自己辩解吗,还是说,这就是事实,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也是,我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随随便便就可以丢弃,你也不必浪费精力来对我做出解释……” “说够了没有?” 然而,没等我说完,宋之渊就冷声打断我。 我被他的语气吓到,即使是对沈宛然说出绝情话语的时候,他的语气都没有这么森冷。 怔愣地看着他,此时宋之渊微微颔首,他盯着我,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不知道是太伤心,还是已经自暴自弃,看见他明显盛怒的样子,我却更想把自己心中所想全部倾吐出来。 往后小退一步,我对着宋之渊猛地甩了一下手,登时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下来,“不够,不够,不够!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无情?既然你和她藕断丝连,就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不要再来扰乱我的内心,我已经……” 说到后面,我哽咽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原本还想和他好好说,毕竟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如果他确定要和沈宛然复合,那么我即使痛苦,也会退出。 但这只是理想状态,我没想到,原来要离开宋之渊,对我来说是如此痛苦的一件事情。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直压抑着的那些感情,也许是知道现在不释放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源源不断,源源不断地从心底深处涌上来。 眼泪模糊了我的眼睛,我逐渐看不清面前的宋之渊是什么表情。 但一定是不屑或者是厌恶吧,对于死缠烂打的女人,宋之渊不会有一丝同情心。 我歇斯底里地发泄后,宋之渊却久久都没有吱声。 大概是懒得说,他已经厌倦我了吧。 喜怒无常的宋之渊,我掌握不到他的喜好,也无法做出他期望的姿态。 抬手随便抹了一下脸,我强迫自己笑,“我说够了,就这样吧。” 没有看宋之渊,我直接转身就想去收拾行李。 一切都是泡影,越甜蜜的时候,就应该越注意糖衣陷阱,为什么我每次都学不乖呢? 可就在这个时候,宋之渊终于舍得开尊口。 他的声音很冷淡,其实宋之渊的声线本来就属于比较清冽的那种,如果他加上一点情绪,随随便便就可以冻伤人。 他问道,“就哪样?” 重重地吸了一下鼻子,我没有转身,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带着浓重的鼻音回答道,“我会回到我应该回去的地方,祝你幸福。” 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我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一切都结束了。 说完,我就迈开步子要往台阶上走。 却在这个时候,身旁忽然卷过一阵风,我再抬头的时候,宋之渊已经站在我面前,结结实实地挡住了我的去路。 见状,一股无名之火当即从我心中蹿起。 宋之渊这是想做什么!难道我想逃得远远的还不行吗! 紧皱眉头瞪着他,我使劲用手背蹭了蹭眼睛才把泪意逼回去,“让开。” 这大概是我对宋之渊说过的,最强硬的一句话。 然而宋之渊却置若罔闻,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确定从他眼中看到了不耐烦。 “没人教过你要好好听全别人的话吗?” 宋之渊的语气十分不爽,但已经没有刚才的那种冰冷。 然而此时的我心情太糟糕,才不管他说什么,直接就回道,“是没人教过我,你满意了吧?” 我想绕过他,然而宋之渊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 他突然双手抓住我的胳膊,“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被问得一愣,我几乎是半强迫式地与他对视,宋之渊这是什么意思,铁证如山,再来说相信不相信的,不是扯淡吗! 我没回答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张他和沈宛然接吻的照片,即使闭上眼睛也是,真是烦人。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宋之渊忽然放开我。 我低着头,身体获得自由的那一瞬间,就自己动了起来。 我直接越过他,朝楼梯走去。 我走得很慢,仿佛每一步都灌了铅一般。 宋之渊是个混蛋,而我,是一个无药可救的笨蛋。 刚走几步,我的泪水就无法抑制地流下来。 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起码最后要让自己走得体面一点。 因为太过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以至于我连身后突然传来的动静都没有注意到。 一连串的脚步声后,我就被一股力量推到转台的墙壁上。 力量太过猛烈,我的脑袋出现短暂的空白。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有知觉的只有被抓紧的手腕,以及,被炽热席卷的口腔。(未完待续) 第164章 另有其人 “唔……” 突如其来的一吻结束,我的脚已经软了,险些有些站不住。 这时宋之渊才放开我的手,他的眼睛因为情欲而微微发红,但表情十分平静。 “能好好听我说了吗?” 微微一愣,他突然冲上来吻我,就是为了让我好好听他说话? 我有没好好听他说话吗? 即使有,那也是他的错,是他逼得我方寸大乱! 我没回答,咬着牙执拗地撇开视线。 然后,我听到宋之渊轻声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无奈。 “你再好好看看那张照片。” 老实说,我不认为现在再提起那张照片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是宋之渊看着我的眼神并不是在开玩笑。 虽然很不乐意,我还是掏出了手机,戳开浏览器就跳出了那张照片。 宋之渊叫我好好看,难道我之前就没好好看吗,我可是仔仔细细地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扫了一眼,我就语气不太好地对他说,“看过了,你还想怎样?” 宋之渊顿了一下,才夺过我的手机,而后向我贴近一步,直接把我圈在墙壁上。 他看着我,而后指了指手机屏幕上的那张照片,十分冷静地说道,“这张照片,是从上往下的角度拍的。” 他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角度是什么用意。 我才不管什么角度,照片里的人没跑事实就不会改变。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我的想法,宋之渊第一次耐心地解释起来,“那栋公寓旁边,是没有可以拍出这种角度的地方的。” 闻言,我猛地睁了睁眼睛。 确实,沈宛然的所住的那栋公寓旁边是公园以及一些配套设施,最高也不过两层。 当时宋之渊在电梯里下意识要按下的楼层应该是沈宛然所住的楼层,如果要拍出从上往下角度的照片,起码也要在临近十五层以上的建筑才能办到。 然而,并没有满足这个条件的地方。 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 宋之渊即使没有在沈宛然那里留宿,他也可以将沈宛然带出去夜宿,带到我所不知道的,宋之渊另外的房产里过夜。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照片上根本看不出楼层的高低,说不定就是宋之渊在帝都的某一栋别墅里。 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那宋之渊就真的太混蛋了。 我没给好脸色,沉声道,“那又怎么样?” 这时,宋之渊皱了眉头,我以为他会嫌麻烦不再做苍白的解释,可没想到他却是忽然吼了我一句,“你是白痴吗!” “诶?” 我被吼得差点怀疑人生,完全搞不懂宋之渊为何突然就发飙了,这情形,该发飙的人是我吧? “好好看看他们的样子,啊,真是气死我了。” 怔愣地接过手机,我一头雾水地再次看起那张照片,这么情绪激烈的宋之渊……莫名还有些可爱? 我的脑袋一定是坏掉了。 不过重新审视照片的时候,这次我还真的看出了一点问题。 我记得昨天宋之渊穿的是白色的衬衫,即使光线再暗,也不会变成黑色的衬衫,还有沈宛然,她脸上虽然不明显,但的确化着精致的妆容。 昨晚那种要寻死觅活的情况下,没人还会去精心化个妆再来亲密无间吧? 即使衣服可以换,但这个姿势,现在看起来就好像是故意走到窗边,直到会被拍到而摆拍的。 这么说来……的确是有点问题。 一瞬间,我忽然有些心虚,刚才理直气壮地对宋之渊端着,现在不免尴尬起来。 “啊哈?” “啊哈什么,还看不出来吗?” 宋之渊的表情微妙起来,有点像不耐烦,但又感觉不是。 “……” 我沉吟了会儿,才不是很确定地问他,“所以……这件事真的不是你干的?” 我此言一出,宋之渊才一副“你终于明白了”的如释重负感。 可是,照片上的人如果不是宋之渊,那会是谁? 对了!我差点忘了宋之渊可是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哥哥,难道是宋之琛? 我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短路,这,这是什么搭配? 沈宛然和宋之琛?! 仔细看的话,图片中的宋之渊面部轮廓似乎更圆润一点,真正的宋之渊因为经常板着脸,侧脸看起来轮廓线会更硬朗。 当然,这也可能是我先入为主的印象,因为现在看在我眼里的,不是宋之渊,而是宋之琛。 也就是说,我这一通乱闹,相当于给宋之渊扣了个屎盆子……的意思? 讪笑着收起手机,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良久才憋出一句,“对不起……” “你是笨蛋吗?” “啊,是,我就是笨蛋!” “连是不是我都认不出来。” “是小女子眼拙,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原谅我……” 不过话说回来,我似乎忘记了什么重点。 心里咯噔一声,我下意识抬头看向宋之渊,单刀直入地问他,“既然你没和沈宛然在一起,那你昨晚去哪儿了?” 听我这么问,宋之渊的嘴角慢慢弯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这个样子,我的后背就开始发毛。 然后,他幽幽笑道,“还是那个问题。” “什,什么问题?” 宋之渊耸了耸肩,转身就往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等你能回答,你是以什么立场来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噌! 我的脸一下就热起来,事到如今,这种问题谁还回答得上来啊! 在楼梯的转台憋了半天,直到宋之渊已经能下到一楼的地面,我还是说不出口。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我直接就转身,一边说一边往上跑,“不说就算了,我也不是那么好奇!” 却在这时,宋之渊忽然喊了我的名字。 我当下就生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他。 宋之渊正抬头看着我,他用认真的语气说道,“随时都可以哦。” 可以……什么? 愕然地眨了眨眼睛,我转过身子面向他。 然后,宋之渊继续说道,“如果你准备好回答我的问题,我随时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噫!”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跑到房间把自己关起来的,心脏跳得太快,出现了短暂的心跳过速现象,呼吸困难,大脑一片混乱。 突然说这种话做什么,宋之渊是白痴吗! 不过误会解开,我身心一轻倒是真的。 不是宋之渊做的就好,即使外界肯定都已经传疯了,但知道那时候,站在那里拥抱沈宛然的人不是宋之渊,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难怪我质问他的时候,他会是那种表情。 不过他昨晚到底是干嘛去了,我记得一开始我只是问他昨晚的去向。 长长呼出一口气,他会提出这种小家子气的交换条件,摆明不想让我知道他昨晚究竟干嘛去了。 嘛,不问就不问,也不是什么一定要追究到底的事情。 不过说起来…… 我默默又掏出手机划出那个界面看起来,这两兄弟,是真的长得一模一样呢。 乍看,不,就算是第二次看,第三次看,无论重复几遍,都会认为亲吻沈宛然的就是宋之渊。 那么接下来,宋之渊的生活肯定不会平静。 这是……沈宛然的报复吗? 沈宛然曾经和宋之渊那么亲密,所以她如果知道宋之琛的存在并不奇怪。所以她是故意找上宋之琛来演这场戏,一方面扳回对自己不利的舆论,另一方面又能打击宋之渊。 可是,她不是想回到宋之渊身边,想绑着他吗? 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罢了。 这个疯女人,究竟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无奈地抓了抓头发,才早上,却觉得好像已经把一天的精力都消耗光了一样。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得出门了,我就转身走到床头去收拾东西。 却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这个时间,我下意识以为是林暮去有什么临时安排要通知我,想也没想就接起来。 没想到才刚接通,听筒里面就传来一句讳莫如深的话。 “安琪,回来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跑出去的,也管不了上不上班的问题。 虽然对林暮去很抱歉,但我还是厚着脸皮请了假,现在全天下都没有我现在所要做的事情重要。 顾升晏给我的地址,是安琪学校外面的一个休闲吧。 我心急火燎赶到门口时,却忽然害怕起来。 因为我知道,我所见到的安琪会是什么样子,或者说,我没有自信,能够完全不介意所发生的事情,来迎接她。 她是否安好,是否已经从那个所谓的买主那边断绝了念想,是否还能回归正常生活,太多太多的疑问,像一团没有方向的飓风,在我的脑海里席卷着。 以至于,我连打开门的勇气都没有。 “叮铃”,休闲吧的推拉门上挂着一串风铃,有人动一下门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眼睁睁看着门被打开,就如同有感应一般,顾升晏一边拿着手机准备打电话,一边走出来,看到我的时候,他已经按下了手机的拨号键。 “叮铃铃铃铃”,熟悉的音乐响起,我有些无措地看着他,而后摁掉了电话。 “人呢?”(未完待续) 第165章 我始终是个玩具罢了 “已经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被外星人拐走了。” 顾升晏埋怨着向我走来,不过在走近后,他的脸色就变了。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而后叹了口气,“不管怎样,先进去见一面吧,她现在情绪还算稳定。” 说完,顾升晏就绕到我身后,轻轻推着我往里走。 这家伙,注意到我的顾虑了吗? 不得不说,顾升晏有的时候,真的挺善解人意的。 他带我去的,是这个休闲吧唯一的两个包间之一,门被拉开的瞬间,我就看到正百无聊赖坐着的安琪。 看到她的瞬间,我当即热泪盈眶,我知道,她肯定不理解我当下的感觉。 不管她之前做了多么荒唐的事情,此刻看到她安然出现在我面前,一切都可以不计较,不追究。 这就是家人啊。 然而,这么想的人,只有我自己。 从安琪看我的眼神和表情,我就知道,她对我仍旧没有任何改观。 不,与其说没有改观,不如说似乎在对我的厌恶中又加了几分恨意。 我被怨怼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先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自然,不是由我来问,如果是我开口,安琪说不定二话不说就走了。 然而基础的招呼我还是要打的,明明是亲姐妹,竟然需要这么小心翼翼地相处才行,此刻我内心的悲凉,也只有自己明白而已。 “安琪,回来啦。” 我尽量心平气和地对她说话,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可能因为同一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已经精神疲劳,所以我一时发不起火来。 然而,安琪并没有回应我,她将头别向另外一边,这种无声抗拒的姿态此刻就像一团小小的火苗,一下点燃我胸中那团奄奄一息的怒火。 也许是看见安琪已经没事,觉得现在正事也应该摆到台面上来,这团怒气竟有些难以压制。 就在我要发飙的时候,顾升晏的笑脸蓦然挡住了我的视线。 他双手做投降状,讪笑着说道,“先坐下,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看见顾升晏这个样子,我知道他为了安琪的事情,这两天都在忙,就看看压下怒火,走到一边坐下。 不过现在,我不打算让顾升晏做我和安琪之间的润滑剂,我要亲自问她! 一坐下,我就不给顾升晏插嘴的机会,沉声直接指名道姓,“安琪,这件事情,你不打算说什么吗?” 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语气强硬,还是她觉得早说可以早了事,这回她没有再以沉默对待,而是不耐烦地回道,“我需要说什么,倒是你,把我叫来这里做什么,如果不是看在我偶像的面子上,我才懒得来!” 安琪的口气十分傲慢,虽然和之前一样不把我放在眼里,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最重要的是,她的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 我蹭地一下站起来,快速越过顾升晏,大概是我的动作太快,顾升晏也没料到我会这么大反应。我的眼角余光有看到他想拉住我的动作,但是他最终没够到我。 直接揪住安琪的领口,我用力地掂了掂她,“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是个学生!逃课!夜不归宿!这也就算了,你告诉我,这几天你到底去了哪里,见了谁!” “我去哪里,见了谁,和你有关系吗?” “安琪,你最好在我没有完全发火的时候自己说!” 原本以为安琪多少会被我的气势震慑稍微收敛一点,没想到她却只是不屑地笑了笑,她嘴角挂着的鄙夷笑容仿佛一把装满毒药的针,深深插进我的心脏,不会一次致命,却在剂量逐渐增大的同时,慢慢折磨直到死亡。 她嗤笑道,“你一定想不到,是谁见的我。想着这几天,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地在那个人身边献媚,我就超级开心。” “你!”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安琪的左侧的脸已经被我打得红了起来。 但是她还是笑着,仿佛一个胜利者在看着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一般。 “够了没,打过你心里好受了吗,但我觉得还不够,因为此刻我的心情太欢愉,觉得即使被你多打几下,也不会怎么样呢!” “你个小兔崽子!” 被安琪一激,我扬起手就想再狠狠教训她,但却一下被顾升晏从背后紧紧抱住。 “放开我!” “干什么呢你们,说好要好好说话的,怎么动起手来了,安夏!你冷静一点!” 顾升晏大吼了一声,也是这一声,把我的思绪从混乱中拉回理智的世界。 眼神复杂地看了安琪一眼,我堪堪收回扬起的手,随即放开另一只还抓着安琪领口的手,直接走到她对面站着顺气。 安琪则是无所谓地随便整了整领子,而后突然换了一种语气。 期间她还撩了一下鬓间的碎发,这个动作,本不应该出现在她这个青春年少的女大学生身上。 她对我笑了一下,幽幽说道,“呐,我今天心情好,就给你透露一点吧,昨晚啊,我和你那位宋大老板在一起。不,不止昨晚,前晚,还有……哈,你真以为你就是他的宝贝,他的唯一吗?这些人都是一样的薄情,一旦有了新的玩具,自然就会厌烦旧的。你只是他,即将,或者说已经被丢弃掉的敝履罢了。” “你,你说什么?” 因为安琪话里的信息量太大,我说话都不利索了起来。 如果是以前,我的第一反应肯定是直接吼回去,这纯粹是无稽之谈。 但是因为今天早上的事情,我竟然无法直接否定她。 早上,我几次三番问宋之渊他昨晚到底去做了什么,一开始是以为他确实和沈宛然在一起,才会被狗仔队抓拍到,但是这件事情,他已经解释清楚。然而,当我再次询问他昨晚去向的时候,他却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味地和我兜圈子。 现在想想,的确十分可疑,难道是那么难以说出口的事情吗? 不,应该说,是那么难以对我说出口的事情吗? 安琪的性子我最清楚,虽然她的个性很偏执,但是她不会说谎,往往因为不想说谎话,进而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说出很难听的话。 就像她现在这样,所以我丝毫不会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今天看到我会是这种表情,以及这种胜利者的姿态是怎么回事。 她估计在怨恨我阻止她踏入那个危险圈子的同时,又庆幸自己最终还是被大老板买走,有了接触圈子的机会。 而且,这个助力她的人,刚好是和我有着莫大关系的人。 正如她所嘲笑我的话一样,她在和她的“买家”相处时,就是我被背叛的时候。 这意思是说,宋之渊一边在和我说着类似情话的奇怪承诺,一方面又暗地里收下了安琪吗? 难怪,难怪最近他的态度一直都不太对劲,我会觉得他变得友善,是因为对我有愧疚感吗? 不,宋之渊并不是这样一个有同情心的人,以他喜欢游戏的性格,大概是觉得观察我当时的反应很有趣。 而一旦他觉得玩腻了,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我。 想明白这一点,我的心便一下沉到无边的黑色深渊里去。 无法反驳,甚至连为自己争口气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看到我震惊的表情,安琪似乎很满意。 然后,她就站了起来,似乎不打算再继续和我交谈下去。 不过在走之前,她留下这样一段话。 她说,“你要是还有点女人的自尊的话,就自己离开他。对了,你不是很喜欢玩姐妹游戏吗,那就为了心爱的妹妹,离宋之渊远一点!” 说完,安琪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顾升晏也是慌了,他想追出去,但是走了两步就停住。 他回头十分担忧地看着我,可是现在,我想看到的,并不是同情的眼神。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啊啊!” 因为太难受了,我一下就将面前桌上的所有瓶瓶罐罐系数扫到地上去。 早上还因为宋之渊证实了他和沈宛然之间什么都没发生的事情而心里存有小小的欣喜,现在这种喜悦,反而变成很酸很苦的东西,在腐蚀我的内心。 我早该想到的,我本不应该存有奢望,就是因为付出了太多的感情,所以变得愿意去相信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地喜欢我。 我始终,只是一个玩具罢了。 一个,可以随时被替换掉的玩具。 而且,替换我的,竟然是安琪。 虽然我从不认为宋之渊是一个好人,但是这么做也太没品了吧! “安夏,安夏?” 等我缓过劲的时候,顾升晏正一脸无奈地站在被摔得乱七八糟的一地碎渣中看着我。 见我终于回神,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安慰我,而是说,“虽然现在再和你说这个有些残忍,但是我拜托帮忙调查的人,昨晚确实拍到了安琪和宋老板一起出入的照片。” 说着,顾升晏就从兜里掏了一张照片出来,他说本来想先向安琪问清楚,看来现在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又是照片,我木然地拿到面前看了一眼,同样的时间,然而这张照片里面的,是货真价实的宋之渊!(未完待续) 第166章 何去何从 从休闲吧出来,顾升晏问我需不需要送我回去。 他说他知道我肯定一整天都请了假。 老实说,我根本不知道此时我应该去哪儿。 我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虽然不甘心。 患得患失的自己,在短短两天,就经历了失而复得再失去。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虽然我有想过也许安琪所遇到的情况和沈宛然大同小异,是宋之琛而不是宋之渊。 但照片中,那辆车就是宋之渊昨天晚上搭载我的那辆,衣服也是他昨天穿着,直到今天早上回家还穿着的那一套。 无论是什么缘由,这种做法都太可恶了! 我无法原谅宋之渊,因为我更无法原谅自己! 将安琪逼入这种境地的人,其实就是我不是吗! 现在好了,她已经完全脱轨,而我也遭受了大型事故! 真是糟糕,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 原来从来都没有我选择的余地,只是时间的早晚,主动权始终都在宋之渊手上。 这比他和沈宛然复合更让我受伤。 前者我只需要受到一重伤害,现在却是双重。 本来想直接回那个小地下室,但是那个地点已经暴露,我要再重新找个地方并不容易。 如果暂时住到顾升晏家,我又怕会遇到莫锦荣,也会给顾升晏带来麻烦。 思前想后,我决定让顾升晏先送我回公司。 在车上的时候,我盯着手机屏幕良久。 一狠心,就把宋之渊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如果说我现在唯一还可以做什么来挽救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的话,就是主动不联系。 我要把宋之渊的那些甜言蜜语全部从我脑袋中丢出去,骗人的,所有都是骗人的! 在休闲吧的时候,我已经哭过一场,此时只是觉得异常疲惫。 顾升晏少有地话不多,往常这种时候,他的嘴巴根本是关不起来的。 也许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我吧,木已成舟这种事情,是最伤人的。 我没有和林暮去说我已经回公司,不出我所料,她已经跑通告去了。 偌大的工作室,只有我一个人。 正好,我需要一个人好好静静。 脑袋长时间处于空白,我已经无法思考。 这和以前哪一次都不一样,之前因为我和宋之渊还存在着那种主人与奴隶的关系。 所以在那期间,他和谁剪不断理还乱,充其量只是“爱玩”罢了。 但是现在,在他和我说了那些类似承诺,类似情话的话语后,他还背着我做这些事情,就可以冠上背叛的罪名。 而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搭上我一个还不够,他竟然连安琪也不放过。 难道同样的命运,他想在我们姐妹身上都重新来一遍吗! 然而我却没有办法直接跑去和他闹,因为我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也怕他变本加厉对安琪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我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可为什么承担这一切的人是我呢?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现在的我无处可去,晚上干脆在工作室先窝着算了。 下一个住处我暂时还没想好什么时候找,因为此时,我已经有了强烈想离开北京的冲动。 也许这个繁华的大都市,并不适合我这样的人呆着。 不过在走之前,我必须解决安琪的事情。 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话,我查了查邮件。 因为之后有很大的可能会离开这里,所以我得开始着手收尾工作,起码不要给林暮去带来太大的麻烦。 关于辞职的事情,先发一封邮件知会一下人事部吧。 看了会儿屏幕,我的眼睛没来由痛起来。 重重闭了几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我的视线一下扫到被我丢到桌边的手机。 虽然已经拉了宋之渊的黑名单,但是短时间里,他应该不会察觉,或者说,他根本不会在意吧? 人就是这样,当带着情绪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时,就会反复地去考虑究竟这么做是不是正确的。 本来应该决绝地置之不理的事,反而会越来越在意。 就像现在的我一样,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在黑名单一栏的电话号码。 此时已经在思考是直接丢着不管,还是把它放出来,试验一下对方会不会找我。 然而,这种挣扎一点意义都没有,可我却近乎偏执。 屏幕上跳出是否移除的提示,就在我几乎要按下是的时候,手机屏幕忽然闪了起来! 吓得我直接把手机丢到地上去,而后再慌里慌张地捡起来。 “喂。” “我说,你已经在公司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我微微愣了一下。 是林暮去,大概是有人听见工作室里有动静告诉她了吧。 “啊……是的,刚到不久。” 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对我来说,思考人生的时间还远远不够。 林暮去也没有拆穿我,她直接说道,“你不用过来了,有点远,在公司准备晚上的拍摄事宜就行。” “好。” 以为谈话到这里就结束,然而接下来,林暮去却迟疑了一下,有些试探地问我,“……今天的娱乐头条,你看到了吗?” 闻言,我眨了眨眼睛,林暮去指的应该是宋之琛和沈宛然接吻的花边新闻。 不过此时我不想谈论任何关于宋之渊的事情,就回道,“我没注意,怎么了吗?” 我这么说,林暮去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而后就说没什么,接着挂断了电话。 林暮去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大概是那天晚上,宋之渊从她手中把我接回家的事情,让她有些怀疑我和宋之渊之间的关系吧。 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不用说,也应该默契地感觉到。 只是现在,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情绪平复后,我曾试图给安琪打电话,但是她果然拒接。 应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见我了吧,即使有顾升晏在擀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安琪好像已经和最终的目的偏离,她在玩火,这危险的火苗已经烧到她自己身上,而理应作为救火员的我,此刻却被她排斥着。 安排好工作,我在等待的时间里,又去重新看了看娱乐版的新闻。 外界果然都认为那张照片上的人就是宋之渊,现在已经出了很多衍生的报道,更有独家爆料沈宛然和宋之渊以前的事情,以及他们未来打算结婚之类的不负责任的言论。 这些舆论对沈宛然百利而无一害,但是对宋之渊,肯定会造成很大的困扰…… “啊啊啊,我怎么满脑子都是跟他有关的事情!” 愤恨地站起来,我径直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冷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下。 我突然很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到了现在还会担心他,就像是在提醒拼命想把他从生命中割舍掉的我,他对我有多么重要这个事实。 然而,即使我爱他爱得已经失掉了自己,没有自尊,但那个最终可以选择的人,永远不会是我。 此刻我才意识到,我不能再这么踌躇不前,我必须拿出点态度来。 失去宋之渊这件事,即使痛苦,我也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的大脑接受。 否则,我将无法好好去面对安琪。 在等待林暮去回来拍广告的时间里,我想了很多,也许是因为一开始就已经给自己打了不可能拥有宋之渊的预防针,所以情绪缓和的速度比自己预想中的要快。 拍摄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收工后,我兀自回到了工作室。 里面的沙发是折叠型的,只要将靠背拉开平放,就是一张简易的床。 这里有时候会用来作为午休的场所,所以我之前备了毯子,关键时候还帮上忙了。 就在我摆弄沙发的时候,工作室的门被从外面打了开来。 其实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谁。 因为这间工作室,除了我,就只有林暮去以及她的经纪人能进来。 刚才那个经纪人在拍摄完就急急打招呼走了,所以现在进来的人,只可能是林暮去。 “你还不回……晚上你要住在这里?” 她大概是看到灯光亮着,所以进来看看,但是没想到我竟然在铺床。 “……嗯。” 我没有解释原因,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抱枕丢到已经整得像模像样的沙发床。 虽然看着不会太舒服,但只是用来休息罢了。 林暮去在门口愣了一下,才走进来反手将门关上。 “公司到零点会把暖气供应切掉,这里会变得很冷。” 她一边走进来一边对我这么说,然而,我除了这里,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对她笑了笑,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回道,“没关系,我皮比较厚,不怕冷。” 对上她的视线时,我才发现林暮去此时微微皱了眉头。 她冷不丁问我,“因为那件事吗,你和宋之渊闹矛盾了?” 果然,林暮去是认为我和宋之渊有关系的。 我们之间确实有矛盾,但并不是因为沈宛然,虽然她也的确起着催化剂的作用。 我对宋之渊的失望并不是一瞬爆发,这是一个慢慢积累的过程。 他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表态,我也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也许真的就如安琪说的那样,我只是被耍得团团转而已。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对林暮去轻声说道,“你太抬举我了,我想,我并没有资格和那个宋大老板闹矛盾。”(未完待续) 第167章 你走,我不会再回去了 林暮去微讶,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语气,还是因为我所说的内容。 她沉默了一下,而后问我,“这里不适合过夜,要不要去我家?” 听到她这么问,不知为何,我忽然记起宋之渊对我说的那句意味不明的话。 “不要靠林暮去太近。” 可是,现在我为何还要听他的。 比起他,林暮去对我可好多了,起码她不会骗我。 可就在我要回答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骚动声,林暮去也同时一愣。 我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林暮去则是微微抬手,让我先留在工作室,她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应该也跟出去的,但是当时,没来由的,我的脚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林暮去重新关上门后,我才身体一松,莫名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个点,按理说该下班的人已经下班,是不可能有这种程度的骚动的。 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并没有开门出去,而是靠在门上,虽然声音听起来有些闷,但勉强能听到一些。 靠在门上的同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把手机拿出来。 这个时间,宋之渊应该要发觉异样了吧? 不知道,他会不会找我,还是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自然而然默认我离开的现状。 越是这么想,我就越觉得手机仿佛是一块烙铁,十分烫手,但是我却无法将它丢开。 深重地呼吸了一口气,我才戳开手机屏幕,快速地划到安全设置界面。 那个号码,还静静地呆在里面。 要不要……稍微,哪怕就一会儿,把它解放出来呢? 只要一小会儿,然后再把它关进去。 本来我还没这么在意,但是林暮去一直提起宋之渊,导致我现在十分想确认一下。 自己对宋之渊来说,到底算是什么。 也算是最后给自己一次机会,来彻底断绝和宋之渊之间的关系。 “一小会儿,只要一小会儿就好……” 就像是要给自己鼓气一般,我不断暗示自己。 然后才猛地咽下一口口水,指尖微微颤抖地摁下了释放键。 号码消失在眼前的一瞬间,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但过了几秒,手机仍然一点变化都没有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 果然……没有找我呢。 外面的骚动还在继续,似乎往这边靠近了一点,我能听到林暮去的声音。 她似乎是在询问,因为刚拍完广告,所以这个楼层留下来的人还不少。 听这阵仗就像有谁拼命要闯进来,但是被一大波人拦住一般。 这么晚了,总不会是什么狂热的影迷吧? 想到这,我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出去看一看。 怎么可以让自家的明星冲在第一线呢,万一是冲着林暮去来的呢! 我这个助手,还真是一点都不称职,怎么可以反过来让林暮去保护我。 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太过好奇,我不假思索就打开门,可就在要跨出去的时候,我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之前因为已经打算休息,所以我调成了振动模式。如果不是因为正好握在手上,门打开的瞬间骤然放大的嘈杂声一定不会让我意识有电话打进来。 我没看是谁,就直接接了起来。 然而,只听了一声听筒里的动静,我就木了。 差一点,没握住手机。 人群中有一个很显眼的身影,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眉间却微微蹙着。 在我开门的时候,他的视线也投了过来。 然后,我眼睁睁看着他缓缓拿起了手机,放在脸侧。 这一瞬间,这个空间仿佛突然变成真空了一般,所有的嘈杂都离我而去。 直到手机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你要逃到哪里去。” 仿佛恶魔的宣言,我浑身都止不住颤抖起来。 下意思后退了一步,对方却忽然笑了一下。 出现了,那种轻蔑的笑容,仿佛看见猎物无处可逃一般的自信。 我没想到,引起骚动的人,竟然是宋之渊! 他比单纯打电话更加直接,竟然直接杀过来了! 而且他的表情,看起来是在生气,很生气! 恐惧瞬间传遍全身,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直接跳到门内,同时,看到宋之渊直接朝我这边冲了过来。 “砰!” “咔哒!” 门被震得嗡嗡响,我紧紧贴在门上,心脏已经跳到喉咙口,满室都是混乱的律动声。 好险,就差一点! 千钧一发之际,我将门反锁上了。 毫无疑问,宋之渊此时就站在门外。 原本以为,以他的性格可能会直接踹门或者撞门进来,然而,也就一波冲击,而后就安静了。 连带整条过道都安静了,估计大家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 这诡异的寂静却完全无法缓解我此刻的紧张与害怕,可是,为什么我一定要怕他呢? 明明是宋之渊不好,明明是他做错了事情,明明是他背叛我,明明……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我的眼泪早就不争气地跑了出来。 我只是,使劲咬着牙,不让自己哭泣的声音泄漏出来。 我不知道这种情况究竟僵持了多久,门外的宋之渊久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我听到门外传来林暮去的声音,也只有她的声音,也许其他人已经被她疏散了。 她走过来,因为就在门后,所以我能听得很清楚。 “宋老板,现在已经不是会客时间,能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吗?” 林暮去的语气不能算好,但也不算坏,很冷淡,就跟平时和陌生人说话时一样。 然后,我听到宋之渊轻笑了一声,他回道,“林大明星,现在不是会客时间,而是私人时间,我希望你不要打扰我们。” 宋之渊这说辞,我简直可以想象出他是用什么表情说出来的。 林暮去估计会发火,果然,下一句我就听到林暮去语气不善地说道,“不好意思,我的助手还没下班,有什么话,你可以等她下班了再说。” “诶?早听说过林暮去是一个冷美人,没想到竟然是对自己的小助手这么上心的人呢,不知道小助手能不能接收到这份……” “你再胡说的话,我就让保安上来请你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林暮去忽然打断宋之渊的话厉声起来,仿佛宋之渊刚才踩了她的尾巴一样。 我听得一头雾水,刚才宋之渊有说什么特别过分的话吗? 不过我并不想让林暮去继续为我出头,因为对象是宋之渊。 别看他这样,其实宋之渊是一个很记仇的人,尽管多数时候,他不会记得“女人的过错”。 不过如果因为我,让林暮去和他结梁子,肯定会对林暮去的星途有影响。 思及此,就当是为了报答林暮去一直以来的照顾,我几乎是以一种赴死的心情悄无声息打开保险,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一下就拉开了门。 门打开的时候,林暮去似乎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但看见我,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而正半转身和林暮去对话的宋之渊则是慢慢转过头来,他平静地看着我,没说话。 “暮去,我想……和他谈谈。” 最终,还是成了这种面对面的局面。 工作室的门开着,林暮去并没有离去,不过她并不打算加入我们,只是等在门外。 宋之渊此时正老神在在地靠在办公桌上,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已经掌握了所有证据的检察官,在等着罪犯自己坦白。 可是,需要坦白的人,不应该是我吧。 其实我最讨厌宋之渊的这种样子,这种慢慢被折磨的感觉,真的比死还难受。 我宁愿被他直接说几句狠话,而后毫不怜惜地丢掉。 好吧,就当给他,也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不着痕迹地深呼吸几口气,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刚才的惊吓,到现在我还觉得背部凉飕飕的。 现在的我还站在门边,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对面靠着墙壁的林暮去,我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径直走向宋之渊。 在他面前站定,这次我不再逃避他的审视,直接迎了上去。 没有问前因,也没有问后果,就像他也不问一样,我只想知道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昨晚,你究竟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又干了什么?” 闻言,宋之渊挑了挑眉,他的嘴角慢慢弯起,看见他的这个表情,我不用猜都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肯定又是什么要先回答他的问题之类的。 但是此时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和他绕,也不想看见他伪善地再和我玩这种伪情侣游戏。 登时脾气就上来了,在宋之渊开口前,闭着眼睛就冲他大喊,“不要再问我是以什么立场来问你,你是想说,我根本就没资格问你这个问题是吗!” 不知道是被我震到还是什么,宋之渊迟迟都没有回答。 然而这一刻,我心中已经对刚才的问题有了答案。 已经不需要问了,早已知道真相的我,为什么还要残忍地再一次提醒自己。 我转过身,眼泪当刻汹涌地溢了出来。 “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也永远都不用说!你走!我不会再回去了!” 有些失控地说着这些话,我不知道我还存在的期待是什么。 然而,身后却只传来一句冷若冰霜的话,“要我走,你说的是真的?”(未完待续) 第168章 你的胆子,挺大啊 紧紧握起拳头指甲嵌进肉里的痛感不断提醒我,不能再心存动摇。 虽然整个人都在发抖,但我还是异常坚定地回他,“是,我并不是在开玩笑。” 我说完这句话,整间工作室就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可怕。 没有转身,我就僵直地站着,因为我不想让宋之渊看见我现在的这副样子。 明明说了听起来很决绝的话,但却哭得乱七八糟。 半晌,我身后终于有了动静。 宋之渊笑了一声,但是我听不出他这声笑里的情绪。 然而,他就径直从我身边走了出去。 没有看我,也没有回话,在我说了肯定的答案后,宋之渊竟然直接走到了门口。 就在我怔愣地看着他,以为他会这么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在门口站定。 微微侧过头,他仍旧没有看我,然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记住你现在说的话,最好以后不要后悔。” 说完,宋之渊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一下怔在当场,虽然也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但是宋之渊走得那样毫不犹豫,多少还是让我心口一疼。 毫无疑问,我那句话彻底激怒了他。 我忽然想到,为什么他会来公司找我,仅仅只是因为我到这个点还没回家吗? 还是说,他今天已经和安琪见过了,所以才会破天荒地直接闯上来。 下意识掏出手机,在我将宋之渊的电话号码释放出来前,不知道他有没有找过我。 不,他应该是找过我,否则不会直接杀过来。 如果他是先和安琪见过面,不可能表面还如此风平浪静,而且如果知道安琪已经向我摊牌,宋之渊根本就不会找我吧,他只会默认丢弃我。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我反常地到深夜也没有回家,也没有打电话告知。 那么……他这是担心我才找上门来的吗? 被自己的推理吓了一跳,但是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宋之渊如果是因为担心来找我,那么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一副等着我解释的样子。 所以说,我现在的行为就等同于恩将仇报? 我也是佩服自己,事到如今还能冷静地分析。 然而只是想想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握着手机,我当时心下一动就赶紧追出去。 在门口看见了还没离去的林暮去,她动了动嘴角,似乎想和我说什么。 不过我现在一心只想着宋之渊,就一边跑一边对她说,“晚上的事情很抱歉,但我现在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 “哈,哈,哈。” 我也想笑我自己。 好不容冲到电梯口,然而电梯已经开始下行。 我此时所在楼层时五楼,并不算高,另一部电梯也是下行的状态,如果一定要乘坐电梯,恐怕到楼下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咬咬牙,我直接跑向楼梯间。 不就五层的阶梯吗,下! 我还是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体力好。 憋着一口气,我就直接下了五层,因为是往下跑,有几次差点刹不住车直接撞到转台的墙壁上。 等我跑到一楼,“砰”地一下撞开楼梯间的双扇门时,耳边传来轻脆的“叮”声。 刚刚好,竟然赶上了! 没想太多,我就直接跑到正缓缓打开的电梯门前。 电梯里的光线映照出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兴奋和期待什么,也许只是单纯地觉得应该把话说清楚。 然而,就在我微微睁大眼睛看着电梯里面的人时,却不禁愣住。 对方似乎也被我吓了一跳,他狐疑地看着我,稍微迟疑了一下,才匆匆从我旁边绕开。 ……不是宋之渊,可是,怎么可能不是宋之渊呢! 这么短的时间,他不可能已经走了啊! 就在这时,另外一部电梯也到达了一层。 “叮”,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下意识抬头望去,但此时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大厅里的人很少,现在已近午夜,前台的接待早就已经下班,只剩下两个保全。 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缓缓打开又合上,我一颗心瞬间跌到谷底。 看来宋之渊想走的决心,比我想象中强烈得多。 以至于,我都这么拼命追了,还是追不上他。 转头忘了一眼门外,也不需要去问保安了,宋之渊肯定已经离开了。 “啊……” 重重叹了一口气,话说,为什么我要追下来呢,不是已经决定了要离开宋之渊,离开这个伤心地了吗! 我应该更坚定一些…… “你在找我吗?” 却在这时,我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听起来有些愉悦的声音。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空旷的大厅里,却有一丝和声的回响,听起来有些缥缈。 登时我浑身的汗毛就炸了,整个人僵住,连转身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皮鞋走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仿佛一种节拍,一下一下地带动我心脏的跳动。 直到脚步声在我身后很近的地方停下,对方又说了一句,“还是说,从楼梯跑下来,只是为了健身?” 即使没回头,这个声音,以及这种语气,绝对就是几秒前我还以为已经生气离开的宋之渊。 此时我的胸口有些胀,这种感觉,就像掉入一个别人设计好的陷阱里,而我却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宋之渊早就料到我会追下来,所以故意藏起来等着吧。 我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当时我会不管不顾地冲下楼,现在想想,也许是因为还没有完全死心,是因为太不甘心吧。 “……你怎么还没走?” 我低着头,仍旧背对着他,此时我已经不知道自己露出的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种没来由,却能将人拖入深渊的疲惫顷刻袭来,我甚至觉得连说话都是一件十分耗费体力的事情。 宋之渊却似乎感觉不出来我的异样,他移动脚步,悠悠然转到我的正面,才开口回道,“因为你似乎要找我。” “……” 宋之渊这么说简直强词夺理,但是我却找不到话来反驳。 不想再继续绕圈子,我就对他说,“不好意思,我并不打算找你,你现在可以走了。” “理由。” 宋之渊意味不明的两个字,终于让我抬起来头来,我疑惑地看着他。 此时的宋之渊,看起来并没有像刚才在工作室里那般冰冷,仿佛之前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说到不像是宋之渊……我不禁眼角抽了抽,站在我眼前的,不会是宋之琛吧? 沉默了一下,我试探性地问他,“你……是宋之渊对吧?” 闻言,宋之渊微微愣了一下。 而后就恢复那种俾倪众生的嫌弃表情,“你这颗脑袋里面,到底装的都是什么,浆糊吗,不对,是比浆糊还要稀烂的东西。” “……” 果然是真的宋之渊! 本来心情就复杂,此刻我是硬压着心中蓦然蹿起的怒火,才不会直接撇头走人。 “宋老板,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上去了。” 对,我要更冷漠一点,不能被看到内心的软弱。 然而宋之渊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我,他“诶”了一声,然后问我,“不回家,不准备跟我解释点什么吗?”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我是不是早上对他说过类似的话来着? 宋之渊就站在我面前,我如果要上楼,肯定得经过他。 如果我强行突破,难保不会被他拖回来。 所以,还是好好把话说开算了。 默默地深吸一口气,我下一秒就对他扬起一个官方笑脸,“宋老板,所谓的家也只是一个休息过夜的地方,在哪里都一样吧,所以我不认为我需要向你解释什么。” 虽然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但是我的态度可是很强硬的。 宋之渊有些惊讶,这种表情很少出现在他脸上。 然后,他一瞬间就沉下了脸。 “照片的事情,不是已经说清楚了,你到底有什么不满的。” 如果只是照片的事情,我就不用这么痛苦了,可是现在却说不出口。 喜怒无常的宋之渊,他收起游戏的笑容,就证明已经对我失去了耐性。 可是我也不会因此示弱,因为做了坏事的人根本不是我! “是,我是有不满,但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们之间,还不是需要因为这种事情闹矛盾的关系吧?” 本来想说得更狠心一点,然而话刚出口,我就自己先怔住了。 怎么觉得好像……这就是我对宋之渊一直问的那个问题的回答呢?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这次愕然的表情在宋之渊的脸上停留的时间更久了点。 他没回应我,但是脸色比刚才更难看。 这是个机会,其实此时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可以继续往下说,激怒宋之渊并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有些话,即使是谎言,我也要说出来。 咽了下口水,我假装一脸无所谓,“不过说实话,宋大老板,你和沈大明星挺配的。既然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不如将计就计,不也是一件美事吗?” 这么说的时候,我后背已经慢慢渗出冷汗。 因为我不知道,宋之渊究竟会被我激怒到什么程度。 直到我的下颚被用力地钳住,强行抬升面向宋之渊的时候,我才开始后怕起来。 仿佛一只嗜血的恶魔,眼前的宋之渊不怒反笑,他盯着我一字一句说道,“你的胆子,挺大啊。”(未完待续) 第169章 他已经很久没碰我了 “放,放开我!唔!” 被宋之渊捏得生疼,我下意识挣扎起来。 然而我的挣扎换来的,是他更加强硬的钳制。 “我的宽容似乎让你误会了什么,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决定。” 宋之渊微微眯起了眼睛,脸上带着十分危险的笑容,仿佛下一秒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将我整个人吞进去一般。 我没想到,这句话会激起他这么强烈的反应,不过放在宋之渊身上,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需要特别奇怪的事情。 他从来都是如此冷酷,独断,而且自我中心。 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应该算是犯了他的大忌吧。 我记得之前有一次沈宛然也是踩了类似的地雷,宋之渊的态度直接就冷了。 所以说,他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吗? 如他所说,他之前的确是对我稍稍宽容了一些。 然而现在想起来,也许只是因为,我比较不会在这方面上去挑战他的权威,所以他才会对我比较松懈。 没错,就像是每个人在一生中都会出现的小小失误一样,我只是在他的小意外里面,所以不代表我可以顺势上房揭瓦。 当他不想再玩,要纠正这种小失误的时候,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在他面前说一些只在他眼里看起来是任性的言论。 显然这对我来说并不公平,但是在宋之渊的世界里,他本身就是绝对的正义。 但是现在的我,并不是仅仅这样就会被他唬住的人。 因为被捏着下骸骨保持着仰脖子的姿势,所以我说话有些困难。 “我,我只是说说,最终,做,做决定的人……从来,都是你自己!” 不服输地和宋之渊对视,如果只是要比气势的话,我现在就算是赌上一生来和他对话。 宋之渊深深地看着我,沉吟道,“你最近,让我很火大。”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我就突然想嘲笑他。 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想嘲笑自己之前的愚蠢。 下意识抬手抓住宋之渊的手腕,试图让他松开一点,我对他笑了一下,这一笑,在他眼里肯定特别难看。 “那你以后,再也不用……因为我而心情欠佳了。” 闻言,宋之渊的眉目皱得更紧了些,他神色一凛,问我,“什么意思?” “那个,这位先生,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这时候,终于注意到这边冲突的保安走了过来,试图劝解。 宋之渊眼神超级恐怖地斜了多方一眼,我不知道那位保安此时的心理阴影面积是多少,我只知道,再这么被宋之渊钳制下去,我脖子快断了! 然而那个保安还是挺称职的,我当下感动得像给他写份表扬信。 尽管宋之渊的眼神很可怕,他还是走了过来,举起双手,小心翼翼地靠近,“先生,我看这位小姐都快不能呼吸,你是不是……” “闭嘴!” 宋之渊不耐烦地吼了一声,而后就甩手放开我。 一瞬间失去支撑,我往宋之渊甩手的方向趔趄了好几步才堪堪停下。 下巴又酸又麻,仿佛不存在了一般。 我微微喘着气,一边松着下骸骨一边看向他。 宋之渊的耐性看来已经完全被磨没,他没看我,也不理那个尝试和他沟通的保安,这次是真真正正地,直接走出了大门。 我听到他那辆跑车呼啸而去的声音,而后,一切重归平静。 我在原地站了良久,那个保安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都不敢上前来搭话,最后叹了口气就走开了。 回到五楼的时候,我发现林暮去还靠在之前的那个位置,她似乎是在等我。 宋之渊这次算是彻底地让我气走了。 如果说,他一开始是打算来接我回家,那么现在,估计连我的脸都不想再见到吧? 他刚才的样子,光是回想我就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虽然这场冲突并不是由我主导的,但是宋之渊的怒火毫无疑问是我点燃的。 结果,安琪的事情没有提及,宋之渊到底想干嘛也完全不知道。 只能说,是一次完全失败,而且是一边倒的谈判。 尽管离开他,是我自己的决定,然而为什么,现在我的胸口会如此疼痛呢? 在搭乘上楼的电梯时,我曾想把宋之渊的电话号码重新拉进黑名单。 但是最终我并没有那样做,因为我忽然意识到,我以后也许根本不会接到从宋之渊那里打来的电话。 这个结果,是预想中所要达到的结局,然而,也是一个十分讽刺的结果。 我希望通过自己的绝情和宋之渊一刀两断,但事实却是,当他真正转身的那一刻,我竟徒生诸多眷恋。 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说服自己,此刻的我,心里胀胀的,但却哭不出来。 走到工作室门口,我刚要进门,林暮去就突然说了一句,“去我家吧。” 我没回答她,只是背对着她站着。 然后,林暮去补了一句,她说,“只要你还在这,他一定会再来。” 再来……吗? 我是希望他来,还是希望他从此消失呢? 我已经搞不懂自己了。 这时,我听到林暮去轻轻叹了一口气,她走上前来,直接越过我,走到工作室里取来了我的包,而后站在我面前,颇为严肃地对我说,“刚才很多人都见到了,这几天,你先休息吧。” 林暮去的意思,我明白,宋之渊追到这里的事情,明天在公司里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本来我的风评就已经很不好,这下应该变成一个大笑话了吧? 但是,我并不在意这些。 所以,我对林暮去摇了摇头,“别人说什么,不管多难听,我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时候藏起来,没有必要。”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糟糕,还是说的话触碰到了林暮去的底线,她忽然就用力地抓住我的肩膀,使劲摇了摇我。 本来还沉浸在不可自拔的主动失恋情绪中,被她这么一搞,我倒是一下就回神了。 惊讶地看着她,老实说,林暮去晚上为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很感谢了,如果她继续为我再做点什么,我会很困扰的。 因为那样的话,辞职的事情我就无法好好说出口。 “安夏,不要任性,你如果出问题,也会影响到我的工作,明白我的意思吗?” 眨了眨眼,其实我一直认为即使没有我,林暮去也不会有问题,毕竟最近我偷懒的迹象太明显了。 她这么说,只是想给我一个台阶下。 确实,我如果一直坚持睡在工作室里,万一宋之渊或者其他人因为私事找上门来再发生什么冲突,场面不好看不说,对林暮去也会有不好的影响。 我不能这么自私,好歹公私要分开。 思考了半晌,我才松口。 “我……真的可以住到你那里吗?” 闻言,林暮去微微一怔,似乎一开始还不相信,但很快她就笑了起来,一边揽着我的肩膀往外走一边说,“你想住多久住多久,宋之渊应该不会找到我那里去。” 尽管我决定去林暮去家并不是单纯因为宋之渊,不过这种事情,越是解释,就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也懒得再去说。 坐在林暮去的车上,她没再说什么。 只是此时我没想到,在我们离开公司后,竟然跟了一个小尾巴。 林暮去家很大,即使多了我一个人,看起来也是没多少人味。 出乎我意料的是,装潢有些颠覆我对林暮去的印象。 该怎么说呢,如果这房子里住着的是个帅哥,那看起来就不会有违和感。 充满后现代气息的中性风格,倒是不常见。 她给我安排了一个东西朝向的房间,让我自便,而后就没再打扰我。 这里很安静,但是这种静谧在让人安定的同时,却也是最能让人胡思乱想的。 真不知道今天一整天我都是怎么过来的,接二连三的事情让我应接不暇不说,简直快要失去生存的意志了。 给自己放了一缸热水,然后全身心浸泡进去。 “呼……” 好累啊,从没有一刻,感觉如此疲惫过。 浴室里只有水龙头偶尔滴落水滴的声音,我的心也是慢慢沉入沼泽没有丝毫回应。 话说回来,宋之渊已经很久没碰我了,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不记得了。 如果他不只是和我玩玩而已,从游乐园回来,那种像命定之夜的日子,是不是就应该和我在一起? 并不是我欲求不满,只是觉得奇怪。 以宋之渊的性格,他竟然可以忍那么久。 直到今天见到安琪,我才恍然我的这种想法有多幼稚。 他并不是禁欲,而是找到了替代品,不需要我来发泄了罢了。 尽管纠结这种问题没有意义,而且只会让人更沮丧,但是我却没法不去在意。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不再感兴趣,最直接的表现不就是对对方没有欲望吗? 我竟然一直处在爱情的幻想里,而没有发觉这么重要的事情! 也难怪安琪会嘲笑我,我自己都想嘲讽自己。 而就在我将头靠在浴缸边上思考人生的时候,放在房间外面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170章 反常 “哈……” 默默叹了口气,丢在桌上的手机还在响,但是我一点也不想动。 就在我迟疑的时候,铃声停止了。 不知为何,我竟微微松了口气。 现在这种时候,我有些害怕接电话,不,与其说是害怕接电话,不如说我是疲于应付。 谁会给我打电话呢? 宋之渊? 不,不可能是他,他走的时候那么决绝,仿佛带走了满室的怒火。 安琪? 更不可能是她,我主动找她都不一定会被接受,她虽然性格执拗,但不会无聊到特意打个电话来嘲讽我。 林暮去? 明明在同一个房子里,她如果要找我,直接过来敲门就可以了。 所以最有可能的,应该是顾升晏吧。 想想他打电话来的目的,大抵是为了安慰我。 但是现在,我并不需要安慰。 放任自己的身体沉在水里,氤氲的热气仿佛构造了一个迷幻的世界,但这个白茫茫的世界中,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虽然并不冰冷,却无限孤独。 宋之渊最后走的那个背影,一直盘亘在我脑海里。 我不知道他一开始想要做什么,但似乎我让他做出了完全相反的决定。 也许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尽管这个开始,让我异常痛苦。 就在我胡思乱想着的时候,手机铃声再次传了进来。 我不禁一愣,呆呆又泡了会儿水才从浴缸里出来。 但是我并不急着去接电话,而是好好地,彻底地,用花洒冲了冲身子。 就像是在完成某种仪式般,当温热的水流淌过每一寸肌肤,我的泪水也跟着流了下来。 在我冲洗身子的时候,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一次,然而我一样没有接。 洗完澡,我披着浴袍就直接趴在床上睡着了,当然,并没有去看刚刚几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不重要,一切都变得不重要,我只想好好睡一觉,深深地,沉沉地,睡一觉。 然后,我就真的这么睡了一觉。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我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还真的无形中自己放假了……” 林暮去没有来叫醒我,她应该真的想像她昨晚说的那样,给我放几天假吧。 可是,我现在想的却是,应该如何辞职。 简单洗漱后,走到客厅,就发现餐桌上放着一份用保鲜膜包起来的早餐,盘子底下还有一张卡片。 是林暮去写的,大意就是让我记得吃饭,其他的事情先放一放。 “被照顾的感觉也不赖。” 拆开牛奶的包装给自己倒了一杯,可在要喝的时候,我脑海里却浮现某人的那句“这是小孩子才会喝的东西”。 瞬间,就没有喝的欲望了。 走到客厅外面的露台上,林暮去房子的布局我还是挺喜欢的,仿佛无形中可以让人放松身心般。 像林暮去这样的大明星,身上的压力是我所无法想象的。 虽然平时有工作的时候,我基本都在她身边奔走,但有些压力,是只有她自己才能承受的。 该怎么说呢,艺人也是很辛苦的职业。 露台外面,是一个类似于森林公园的地方,除了树就是湖,人没多少。 绿油油的一片,倒是让人看得很舒服。 此时的我,脑袋完全放空,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 被轻柔的风吹着,总有一种只要从这里坠落,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烦恼,什么都不用纠结的错觉。 有一瞬间,我是真的在栏杆上撑起自己的身体要往外翻。 但最终,我还是没有勇气这么做。 如果连死都不怕,那我还需要惧怕面对什么吗? 然后,我好好吃了饭,因为觉得过意不去,就帮林暮去做了一下卫生。 然而,这一做,我却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虽说随便进别人的房间不好,但不进我就做不了卫生。 像做贼一样,我打开门的时候还挺紧张的。 林暮去的卧室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宽敞,也更加简洁,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 按理说,像她这样的大美人,应该会在卧室里挂个人的巨幅照片,然后没有,甚至连墙饰都没有。 不过相框是有的,就在靠窗的一张独立小桌子上。 旁边挨着的还有一个花瓶,这大概是这个房间里,唯一和颜色有关联的装饰了,其他都是黑白色调的。 是不知名的小花,有好几种,团簇在一起,看起来意外还……挺温馨的。 我不禁好奇起来,到底相框上的人是谁。 走过去一看,是一张双人合影,第一眼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不妥。 照片上的两人都笑得很开心,笑得……含情脉脉。 其中一人搭着另一个人的肩膀,做出亲吻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对……就像热恋中的情侣,要不是我认真地一看再看,几乎都不敢确定我第一眼还以为是个帅气男生的人,竟然是林暮去!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看起来林暮去好像比现在小很多,而且也更中性一点。 而站在她身边的女孩子则是属于温柔可爱型的,乍看,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对不对不对,重点是,这张照片给人的感觉,俨然就像两个人在交往一样。 这时,我猛然记起宋之渊之前说的,叫我离林暮去远一点的话,还有昨晚,他被林暮去打断的那句话现在想想也很有问题。 难道……不会吧? 眼角抽了抽,难道我的命这么苦,刚脱离一个大魔王的魔掌立刻就掉入另一个大魔王的魔掌? 使劲甩了甩头,我不断安慰自己,也许只是玩得很好的朋友,也有可能是亲近的晚辈之类的…… 啊……我的命好苦啊。 讪讪从林暮去的房间里出来,虽然仅凭一张照片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我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特别之前宋之渊还几次向我提过这件事。 他总是说得很隐晦,我追问的时候就马上转移话题。 越想越可疑,感觉就是我所想的那样。 那么,林暮去突然对我这么好,难道她并不是把我看成一个女人?不对不对,难道她不是单纯把我看成一个女人? 这么想着,我冷不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林暮去也只是比较照顾我而已,作为一直在一起工作的同事,这么做也不为过吧? 虽然和别人比对起来,差异很明显,但可能也仅仅是因为我恰巧是她的助理。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林暮去没有直接说出来我就这么认定的话,未免太尴尬了。 不,如果她真的说出来,那时候才叫真的尴尬。 看来这个地方也不能呆了,我得尽快给自己找一个临时的去处,最好谁的人情都不会欠的那种。 重重叹了口气,这时,放在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是简讯。 是谁发来的呢? 拿起手机一看,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是林暮去发来的。 她说,她要到隔壁市参加一个活动,还要去两天,拜托我看家。 这也太突然了一点吧,一般这种通告前一天就能知道了,而且我昨天查林暮去行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个。 大概是想留我在这里自己静两天吧,不得不说,有时候林暮去真是善解人意得让人有些无可奈何。 两天,好吧,就两天。 用两天的时间,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掉,然后潇潇洒洒离开北京! 说来,昨晚是谁打来的电话,我到现在还没查看。 未接电话一共有三通,戳开一看,果然都是顾升晏。 宋之渊已经没在黑名单里,但现在看来,估计是我在他黑名单里。 叹了一口气,我给顾升晏回了个电话。 刚接通,他就直接狗血淋头地吼了我一句,“人跑哪儿去了!” 下意识将手机拿离自己的耳朵,我无奈地掏了掏,才对他说,“昨天太累,很早就睡着了。” “你请假了?” “嗯,你怎么知道?” “我这个娱乐圈百晓生有什么不知道的!” 喂喂喂,给你点颜料还要开染坊了不是,再说我也不能算是圈内人。 “所以呢,你打我电话想说什么?” 这么问的时候,我是用肩膀和脸夹住手机,一边在给垃圾袋打结。 “啊,那个,没什么,现在没什么事了。” “哈?” 总觉得顾升晏有些吞吞吐吐的样子,这很明显一点都不符合他的风格。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明明连着打了三个电话。” 我不禁直起身子来,敲了敲腰板,通常顾升晏反常的时候,就证明他心里藏有事情,我突然有些后悔,昨晚为什么不接电话。 然而我不问还好,一问顾升晏直接就炸了,他没好气地抱怨道,“你还敢说,真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等到现在黄花菜都凉了!拜托以后就算洗澡也把手机带上好吗,我马上给你买一个超级防水型的。” “诶,不,不用了,我知道错了,下次肯定风雨无阻接你的电话。” 又接受了一通顾升晏的抱怨,他才不甘不愿地挂断电话,看来那时候打电话来真的只是想劝导我而已吧。 不禁再次叹气,看来我很快就会提前变成一个爱叹气的老太婆。 却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看来我的手机似乎比我本人更受欢迎一点。 无奈地接起来,“喂。” 然而对方的话却让我一下愣住。(未完待续) 第171章 气喘吁吁地赶到市图书馆,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后,我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刚才接到宋颂电话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今天并不是休息日,但是他却约我出来,这孩子是逃课了吗? 尽管我和宋之渊有矛盾,但是宋颂不一样,而且我也不能丢一个小孩子自己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 “宋颂,怎么了吗?” 做了几次深呼吸让自己顺口气,我到的时候宋颂正背着他的小书包,手上还拿着一本小册子在看,似乎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 小家伙抬头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很不满,这个表情和他那个讨人厌的老爹一样。 “跟我来。” 没有解释什么,宋颂收起小册子就转身往另一边走。 这个孩子总是特立独行,我已经习惯了,而且他会单独约我出来见面,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或者找我商量。 这个孩子虽然在一些表现上和他的父亲很像,但其实在我看来,宋之渊还不如他这个五岁的儿子。 起码他不会践踏他人的感情,和人相处一旦承认对方就会付出真心。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接到宋颂电话就毫不犹豫跑出来的原因。 说宋颂是小人精一点也不为过,虽然他过于成熟的表现下,隐藏的是一颗炽热的童心。 但是在宋之渊那里,他大概永远都不可能拥有一个正常的童年。 宋颂带我去的是附近一家书友吧,在门口的时候,他停住脚步等了我一下。 “不进去吗?” 我有些奇怪他怎么在门口就不动了,这时,小家伙忽然抬头,他有些不自在地看了我一眼,而后撇开视线,颇为傲娇地说道,“我身上没带钱。” “……呃,来吧,我请客!” 没想到宋颂纠结的是这个问题,我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小的孩子,还会在意是谁付的钱吗? 我要是真的让宋颂请客,那就真的有些混账了。 然而,他却很认真地对我说,“下次我会还你,不能让女士掏钱。” 怔愣地看着他用小大人的语气这么说,我半天没回过神。 这孩子到底之前学的都是什么,不过我竟然因为他这句话有些脸红,怎么说呢,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被捧在手上的温暖。 不打算和他在这个问题上争执,我弯下腰,本来想抬手摸摸他的头,因为这副样子的宋颂看起来真的可爱到爆炸。 不过我突然记起他似乎并不喜欢被别人摸头,就堪堪收回手笑着对他说,“好,好,就照你说的办。” 然后,宋颂就点了一堆的甜品和饮料,末了还若无其事让我不要客气。 看着宋颂不断往我面前推蛋糕,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这孩子是想用糖衣炮弹攻陷我吗? “宋颂,你今天不是要上课吗?” “嗯。” “那你是逃课?” 我话音刚落,就看到宋颂用一种“你是白痴吗”的表情看我,然后冷静地说道,“我请假了。” “哦……是请假啊。” 我都忘了还有请假这回儿事了,学生时代已经离我太远,也没有什么愉快的回忆。 “甜的东西能让人心情愉悦,这些都给你。” 就在我微微晃神的时候,宋颂已经把他面前的那些蛋糕小点心都推到了我面前。 我看着占了三分之二个桌面的甜品,有些无奈,“宋颂,你是觉得我心情不好吗?” 宋颂虽然有时候让人不好懂,但举止意外地率直,他这么做的时候,我心里就已经有底了。 不得不说,和他那个混账老爸比起来,宋颂简直就是妇女之友。 听我这么问,宋颂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笑脸却意外地认真,他清澈的眼睛看着我,即使不说话,都让我有种被净化的感觉。 “你昨晚没回家。” 闻言,我不禁一愣,宋颂这个孩子,未免也太敏锐了一点。 不过我并不想让他介入我和宋之渊之间的矛盾,即使有人调解,我也不可能会原谅他。 “工作太多,就在公司睡了。” 啊,我说谎了。 我竟然对一个五岁的孩子说谎,但不说谎,我又很难向他解释具体的原因。 然而,听了我的回答,宋颂却半天没说话,他只是睁着他那双对男孩子来说太过漂亮的大眼睛平静地看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为的错觉,我有种已经被他看穿的感觉。 这个孩子的眼神,总是透着一股不属于他年龄的,仿佛洞悉一切的冷静。 我甚至,有一种想忏悔的冲动。 不过最终我还是忍住了,跳了几个不是特别甜的点心放到宋颂面前,笑着对他说,“你点得太多了,分享也是一种快乐。” 不知道是确实想吃,还是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宋颂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拿过一盘草莓蛋糕,开始吃起来。 看到他开吃,我拿过一个蓝莓蛋糕也吃起来。 味道,还真的挺不错的。 吃了大概大半个,我才打算进入正题,其实从宋颂说出那句昨晚我没有回家的时候,我就大概猜到他今天是为了什么来找我。 只是觉得大人的事情竟然让小孩子这么操心,真是太不像话了。 “所以呢,宋颂,你来找我,应该不会只是想请我吃甜的东西,然后让我心情变好吧?” 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真不知道他这么小脑袋里,平时都在想着什么。 听我这么问,宋颂抬头看我,此时他的嘴边还沾着一点奶油。 孩子到底是孩子,我轻轻叹口气,抽出一张纸巾,很自然而然地就站起来要给他擦嘴。 然而,宋颂却灵敏地避开了。 我不禁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这时,宋颂默默从我手里接过纸巾,然后自己擦了起来。 这小家伙,不会是害羞了吧? 不禁失笑,不过我赶紧忍住,如果我这时候笑,就太伤宋颂的自尊心了。 对待这个孩子,果然不能像对待一般的小孩那样。 “是在学校遇到什么问题吗?” 我讪讪笑着想把话题岔开顺便缓和一下莫名有些尴尬的气氛,谁知道宋颂却直接摇了摇头,他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而后简单粗暴地问道,“你是不是和我爸爸吵架了?” “呃呵呵,这个问题嘛,我们没有吵架。” 我和宋之渊那不算吵架吧,只是单方面,不,或者也可以说是双方面断绝关系,当然,我不会对宋颂这么说。 “那张照片我看到了。” “啊?什么照片?” 忽然觉得自己好辛苦,为什么我需要在一个五岁的孩子面前装傻充愣呢! 宋颂现在估计是认为,我因为看到那张照片,所以和宋之渊闹别扭,进而不回家。 不过总感觉他的重点是不是有些偏颇,重点不应该放在他的亲妈和宋之渊有复合迹象上面吗。 虽然宋颂从来都没有承认过沈宛然,也不喜欢她。 我以为我装得什么都不知道,宋颂就会放弃,可没想到,他竟然默默地往我面前放了一只手机,屏幕亮着,上面就是那张前一天还一度让我发狂的照片。 所以说,小孩子最好不要让他们玩手机,否则他们看的是什么东西根本无法想象。 就像被打脸了一眼,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张照片怎么了吗?” 我这么一问,宋颂又用鄙视的眼神看我。 老实说,这比宋之渊给我冷脸看更让我受打击,我竟然被一个小了我一轮不止的孩子鄙视了,简直要怀疑人生。 “这是假的。” 宋颂无比肯定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很惊讶。 虽说他们父子情深,可是怎么看,照片上的宋之琛都和宋之渊一模一样,难道宋颂看个照片还可以心电感应? 我不禁好奇起来,就问他,“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宋颂不假思索地回道,“我爸爸不喜欢沈阿姨。” 下意识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说宋颂太敏锐,还是宋之渊在亲子关系的处理上不妥贴。 他夹在沈宛然和宋之渊之间,之前受到的待遇,根本享受的就不是家庭的温暖,而是实实在在的冷暴力。 所以当他很笃定地说出原因的时候,我莫名感到一阵心疼。 我挺心疼宋颂的,从了解了他的身世开始。 所以之前我愿意帮他,也愿意为了他,去挑战宋之渊的权威。 我们之间情谊的建立是比较奇怪的,不过本来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很微妙。 一个被生母用来要挟生父的孩子与生父的情人之间机缘巧合下建立的友谊,说得更直白一点,也算是某种程度的同病相怜吧。 不过如果有一天,沈宛然能幡然醒悟,我倒是挺希望宋颂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跳开宋之渊身边后,我可以心平气和地这么想。 “宋颂,照片里的人,不是你爸爸会是谁呢?也许他们已经和好了,你应该好好谈谈的,不是我,而是你爸爸。” 这些话一说出口,我就有些厌恶自己,因为太虚伪了。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次,宋颂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松动,或者说崩塌更准确一些。 他缓缓垂首,而后闷声说道,“我爸爸他昨晚也没有回家。”(未完待续) 第172章 让她走! 宋之渊昨晚没有回家! 这句话反馈给我的信息太多,以致于我直接愣住。 宋之渊没有回家,那他能去哪儿?或者说,他会去哪儿。 脑海里自动跳出宋之渊和安琪亲热的画面。 这个画面太过刺激,我当下就无法淡定,猛地拍桌站起来。 宋颂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不止他,周围的顾客也纷纷侧目望过来。 尴尬地笑笑,我讪讪坐回去。 这时,宋颂表情微妙地看着我,以一种十分理解的语气对我说道,“我也不能忍,一个沈阿姨已经很糟糕,我不想看到爸爸带别的女人回家。” 老实说,我跟本不相信这些话是出自宋颂之口,不过他最后倒是让我心中一暖。 意思是,我在他心中,并不是“别的女人”吗? 都说要拿下一个带着酱油瓶的成功人士,必须首先征服他的孩子。 然而,到我这边似乎完全不奏效,不止不奏效,还是反着来的。 宋颂刚才那句话,无疑就是承认了我。 可惜的是,现在不是宋之渊承不承认我的问题,而是我无法原谅他的问题。 宋之渊夜不归宿并不是第一次,宋颂应该是看见沈宛然和宋之琛的那张照片,才觉得必须把我劝回去吧。 然而,这次我恐怕无法配合他,尽管我并不想让他对大人感到失望。 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一口气,我才有些无奈地对他说,“宋颂,有些事情会像瓷器一样,一旦出现裂痕,就无法再被修复。” 其实我不应该这么暗喻,应该说得更浅显易懂些。 但是宋颂似乎一下就意会了,他有些失落地问我,“所以你不会再回来了吗?” 我理应斩钉截铁地说是,然而,看着宋颂的这个表情,我忽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其实我心里清楚,并不止是因为不忍伤害宋颂,更因为我藏于内心深处,不愿就此结束的那份心。 换句话说,就是我对宋之渊,没办法一下就断得那么清楚。 我沉默了,没有对宋颂的这个问题做出回答。 也许是我的犹豫让他看到了一线希望,他突然用他的小手抓住我的胳膊,用一种几近央求的语气说道,“安夏,送我回家好吗?” 闻言,我不禁停住要去拿糖霜的动作。 本来想给刚点的黑咖啡加点糖,现在却突然觉得没必要了。 我没有马上回答宋颂,而是浅浅喝了一口入口醇厚却苦涩难挡的咖啡。 看到我皱眉,宋颂的身子一下坐直,他在小心翼翼地等着我的回答。 被他这么看着,我是很有压力的,但是我总不能一直沉默下去。 半天,我轻叹一口气,对他说,“我联系陆娅,让她来接你。” 闻言,宋颂一下就急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时候。 他伸出爪子就按着我拿手机的那只手,惶急地说道,“我请你吃东西,你就要送我回家!” 我被说得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 宋颂到底是个孩子,虽然他的这个因为所以并不是全无道理。 按大人的话来说,就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和他对视半天,这小家伙的眼神特别坚定,坚定到看着都觉得是某种神圣的信仰,让人不忍心拒绝。 末了,我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我送你回去。” 虽说是送宋颂回去,我最终还是打了陆娅的电话。 想着中途随便诌一个借口下车,我是断然不想到宋之渊家去的。 尽管他现在应该不会在,可凡事都有一个万一。 看见陆娅来了后,宋颂似乎不太开心,但我不认为他已经猜出我的意图。 陆娅接到我电话的时候并不惊讶,也没多问什么。 这种默契刚刚好,我就是喜欢陆娅的这种明明心知肚明却保持缄默的工作态度。 然而,我忘了车上还有一个宋颂,他现在似乎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劝我回头的机会。 一上车,宋颂问陆娅,“你知道我爸去哪里了吗?” 陆娅不假思索地摇头,“回小少爷,我并不知道老板的去向。” “他什么都没说吗?” “是的,少爷。” “……” 宋颂此时眉头紧锁,但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想了想,他突然抬头看我。 我下意识冲他眨了眨眼睛,我不认为陆娅在撒谎。 很多时候,宋之渊究竟去哪儿了,可能根本没人知道。 毕竟他喜欢自己开车,而且一言不合就飙车。 冷瞳更多时候是充当他的秘书,私人时间时,以宋之渊的性格,压根不想有人跟着吧。 沉默了一会儿,宋颂再次抬起倔强的小脸,他继续问道,“有没有办法可以找到他?” 陆娅回道,“我尝试给老板打过几次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的回答很巧妙,没有直接回答,但却恰好说明了现状,根本找不到宋之渊的现状。 闻言,宋颂默默低下头,但是他却喃喃说了一句,“爸爸他心情不好。” 尽管我对宋之渊心情不好这件事应该付主要责任,但是这个锅,我并不想背。 他心情不好,我还心情特别糟糕呢! 但是这种抱怨,我不能在宋颂面前做出来。 看他施展浑身解数,全身都是戏的样子,我忍不住抬手拍了拍他的背部,但是我一句话都没说。 然而,一时心软成不了大事这句话的确是真理。 几乎就在我想要做出让步的时候,宋颂忽然仰脸冲我天真无邪地笑了一下。 这一下,笑得我心都酥了。 然后,我就听到他特别无害地问我,“你说会送我到家的对不对?” 听到他这么说,我微微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个小人精,原来设了个套让我钻。 他一开始就明白我不想去宋之渊的别墅,绕了一大个弯,就是希望我不会中途溜走。 没想到我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看穿了,默默叹了口气,我果然拿宋颂一点办法都没有。 既然决定送他回解家,我只能祈祷不会碰上宋之渊。 事实上,即使碰上也没什么,只是徒增伤害罢了。 车子匀速地跑着,窗外闪过去的光景仿佛在看幻灯片一样。 这辆车,我坐了很多次,但从来没有一次我坐得这么感慨过。 大概,这会是我最后一次坐陆娅的车吧,不会再有以后。 和宋之渊断了联系后,说不定以后要见宋颂一面也很难。 不过我倒是不怎么担心他,这个孩子,以后肯定会成为比他老爹更出色的人。 起码在人品上,他现在就已经甩了宋之渊几条街了。 之前说要送宋颂出国念书,我当时觉得这么做很残忍,但现在却替宋颂惋惜。 因为现在我忽然觉得,宋颂也许远离宋之渊才能成长得更好。 大人如果自己做不了榜样的话,对孩子来说,是一种长久的伤害。 不过现在我也没什么立场可以这么说,只能祝福这个还能想着我对孩子,愿他在将来的道路上,走得越来越平坦。 一路上,陆娅没再说其他的,在宋颂下车后,我才刚要开车门时,她才冷不丁出声。 她问我,“需要我送你回去吗,安夏?”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下意识抬头看她。 陆娅是通过后视镜看着我,平常,她都是喊我安小姐,突然喊我的名字,我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但却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温柔。 她并没有劝我什么,只是在这最后,想以她自己的方式来给予我关怀。 她看到我表情的时候,应该就明白我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我不属于这里的话,陆娅根本没有必要再服务我。 出于友情也好,或者出于责任,此时此刻,我忽然有一股很心酸的感觉。 是真真正正,感受到要和这栋房子,以及所有相关的人永别的实感。 也许我应该让陆娅送我回去,但最终,我还是下了车。 我对她说,不用,我可以自己搭车。 陆娅没有坚持,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把车开到一旁停下,然后从车上下来。 她没有向我走来,而是立在车前望着我。 这种距离刚刚好,但却让人绝望。 我转过身,弯下腰对宋颂说,“好了,已经到家了,既然已经请假,就好好在家里呆着,别乱跑。” 说完,我就想走,谁料宋颂直接抓住我的胳膊,着急说道,“既然来了,就到里面坐坐!” 我知道宋颂心里在想什么,但到门口已经是我的底线。 默默叹了口气,我伸手就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微笑着对他说,“宋颂,你一直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我还有工作,就不久留了。” “安夏!” “宋颂,不能这么没礼貌,让她走” 这时,我身后不期然响起一个深沉的声音。 蹿入我耳朵时,我的眼前霎时一片空白。 整个人恍惚了一下才恢复心神。 这个声音,错不了,就是那个宋颂口中失踪了一晚上的爸爸。 世事就是这么巧,偏偏在这种时候遇上。 宋之渊的语气如寒冰一般,我仿佛可以看到正在冻结的路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但是他的话却一下让我无法思考。 他让我走,没有挽留。(未完待续) 第173章 最后的关卡 宋颂看着我身后,眼睛都看直了。 艰涩地咽了下口水。 我直挺挺地转过身,果然就看见宋之渊站在不远处,确切地说,是在车道的另一边。 他看起来又是一晚没睡的样子,我一下就无名火起。 转头和宋颂打了声招呼,我就想走。 然而还没卖出去两脚,宋之渊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幽幽说道,“不知道什么叫礼貌吗?” “……” 宋之渊很明显故意找茬,我没看他,不太高兴地问道,“我就是这么没有教养,宋老板看不惯的话,可以当作没看见。” “那可真是不凑巧,我的眼里揉不进沙子。” 觉得再说下去也没意义,我转身就想走,然而宋之渊并没有因此罢休。 他的动作比我快,一下就截住我的去路,“我送你。” 宋之渊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并不是征询的口气,而是命令的口气。 我不禁地看了看他,事到如今,宋之渊到底还想要干嘛! 此时此刻,我一点也没有想要和他独处的念头,所以我直接就对他说,“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闻言,宋之渊的脸色微沉,他又重复了一遍,“我送你。” 通常,如果宋之渊不会重复第三遍,因为在那之前,他已经发火了。 然而我并不打算就此屈服,于是我也回答了和刚才一样的话,一字不差。 然后,宋之渊就沉默了。 虽然沉默,但是他始终没有把路让开。 其实面前这条路并不窄,我完全可以绕过他,可是重点在于,会不会我动他也动。 不,他一定会完美地截下我的所有去路,就像他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 “你什么意思?” 我总觉得宋之渊一直在等我这句话,因为我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就露出了惯有的笑容。 “显而易见。” “……不好意思,我看不出来。” “激怒我可没什么好处。” 这么说着的时候,宋之渊往我面前靠近一些,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好几步。 糟糕! 等停下脚步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抬眼一看。 果然,宋之渊的脸色阴沉了起来。 没有什么,比身体的诚实更伤人,我下意识的避开,简直就是无声的拒绝。 一时间,我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也许这样更好,宋之渊如果能就此放弃,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但是,宋之渊总是让人意外。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忽然就疾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二话不说就往对面车道走去。 那里停着宋之渊的爱车。 等我意识到他想要干嘛时,已经连挣扎都来不及,直接被宋之渊塞进车里。 这情形似乎以前也发生过,但是这次我不会让他再得逞。 趁着他还没坐进驾驶席,我就赶紧开门想要下车。 然而,才刚下了一只脚,眼前就罩下一片阴影。 “如果你不想走,我奉陪到底。” 宋之渊这么笑着说的时候,俨然是一只恶魔,我顷刻就将脚收了回去。 这么强硬地要当人家司机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见我放弃抵抗,宋之渊才悠悠走过车头,慢条斯理地开门,上车,系安全带。 “去哪儿?” 坐定,宋之渊十分自然地问了这么一句。 他这样子,似乎已经默认我不是这个家的人一样。 尽管,我本来就不是这个家的人。 我总不能让他送我去林慕去家,但是去公司的话,前一天才出过那种事情,现在由宋之渊送我去,我还要不要脸了。 而且,宋之渊本来就是个大名人,特别上娱乐新闻头条后,估计随便一个路人都能认出他来。 我沉吟了一会儿,因为实在不知道要去哪儿,直接就沉默了。 宋之渊也不急,半天才悠悠说了一句,,“去的地方都没有吗?” 与其说他是在问我,不如说他是在叹息。 一句话,直接让我怔住。 对啊,我能去哪里呢,我连去的地方都没有,我竟然连去的地方都没有。 末了,我还是憋出一句,“去我公司。” “好。” 宋之渊回答得很干脆,话音未落已经掉转了车头。 他没问为什么我会和宋颂在一起,也没有问我现在住在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保持缄默的宋之渊让我更难受。 他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也从来没有和我有过什么一样。 这种感觉,应该就是疏离吧。 我竟然被他抢先一步,也许这就是我和宋之渊之间的区别,他是真正绝情的人,而我不是。 一路上,我们没有再说话。 直到车子停在公司门口,在我下车前,宋之渊才肯开尊口。 “你在那间办公室过了一晚?” 宋之渊的语气听起来很平淡,就像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 本来我不打算和他多说,但是他一反常态的表现,却让我狠不下心直接离去。 此时我只能恨自己的不争气。 为什么,为什么我无法像宋之渊一般,说断就断,不在乎就是不在乎。 我并不想让他知道我实际是去林慕去那里睡了一个晚上,就点头说是。 闻言,宋之渊手握在方向盘上良久,然后就若无其事说道,“地方到了,下车吧。” 既然宋之渊开口这么说,我自然没有赖在车上的道理。 可就在我要打开的瞬间,忽然感觉到了一些如芒刺在背的不安。 抬头往外望去,就看见公司门口聚集了一小堆人在向我这边张望。 确切地说,是在张望宋之渊的豪车。 顷刻,我的动作就僵住了。 所谓骑虎难下,不外乎如此。 我默默回头看了眼正老神在在等着我下车的宋之渊,心里不禁想,如果我不下车,这位大佬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老实说,此时我完全不想下车。 本来就是话题人物,现在走出去,简直就是圆了他们的八卦梦。 虽然这种被指指点点的日子很快就会到头,但我不是石头,不会无动于衷。 我害怕听到一切将我和身边这位牵扯在一起的话题,因为我不想只是在别人的闲话里,才和宋之渊有关系。 我迟迟没有打开车门,宋之渊很快就发现了,他也不戳穿我,只是幽幽说道,“我不介意和你多待一会儿。” “……” 宋之渊最近老是这样,不经意的温柔,虽然对他来说,能不能定义为温柔还不好说。 但就是因为他偶尔的这种反常,往往能重击我的心扉。 我受不了,恐怕也没有哪个女人受得了。 也许是因为当下的心情太复杂,我一时半会儿也下不了车,于是,我就低着头问他,“我说,我们已经算是没关系了吧?所以你不要再对我说这种话。” 我说出这句话后,车厢内经历了短暂的沉寂。 然后,宋之渊笑了,对,他笑了。 听不出来情绪的笑声,而后,他转头看我,“我说我们的关系结束了吗?” 猛地睁大眼睛看他,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尽管这确实是他会说的话。 对了,这次,是我单方面想要结束我们的关系,在那层窗户纸没捅破之前,他大概永远也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定了定神,我不想让自己随波逐流,就笃定地看着他,回道,“这次是我说的。” 宋之渊沉默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又笑了笑。 “你的意思,是要甩我吗?” 宋之渊到此时的语调仍旧很平淡,这不科学。 可在我眼前的,又的确是那个让我又爱又恨的人。 不得不说,他的这句话真是一针见血,倒省得我再绕圈子。 然而,话到嘴边,我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是要甩我吗?” 宋之渊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当真刺痛了我。 说甩,我们又何曾真正意义地在一起过。 自嘲地笑了笑,我转头看向还不断往外伸着脖子的那些同事,轻声说道,“你宋大老板根本用不上这个字眼吧,我只是放弃了呆在你身边的机会罢了。” “我一直在想,到底为什么你突然翻了脸。” 直接忽略我自嘲的那句话,宋之渊自顾自开了个话头。 他这是要发大招了,然而我并不需要做什么心理准备。 因为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回头,因为他做的,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的事情! 他继续说道,“并不是因为沈宛然,那么,是为了什么?” 说着,宋之渊就朝我这边看过来,我急急将视线错开。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摆出自己一点不知道错在哪里的姿态来问我。 一瞬间,我好不容易消退下去的恨意顷刻涌了上来。 然而,我没有直接发飙。 即使发飙,也改变不了什么。 撇了撇嘴,我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打算说完就下车。 “既然宋老板贵人多忘事,我无话可说。你应该找一个配得上你的人,我只是累了,不想再玩角色扮演的游戏。” 说完,我就要打开车门,空气中却突然传来“咔嗒”一声。 车门上锁了。 “你想做什么!” 怒目回视,我因为怕自己的软弱被发现,不禁声调拔高了点。 宋之渊却好整以暇地发动车子,慢慢倒车,一边说,“既然游戏要结束,就去见识一下最后的关卡。”(未完待续) 第174章 那天晚上去了哪里 车子匀速行驶着,宋之渊没再说话。 虽说我不用下车去像动物一样被品头论足,但是现在的状况,实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宋之渊不说话的时候,总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 尽管我应该已经要习惯,但是对宋之渊,我似乎总是无法适应他多变的模式。 车子走的的路和往常不太一样,我也猜不到他要带我去哪里。 老实说,此时此刻,我压根就没有和宋之渊同在一辆车子上的实感。 一在他身边,即使之前我多么信誓旦旦地说要断绝我们之间的关系,脑海中关于他的事情却一下子都涌现出来。 他昨晚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在哪个女人身边,所有的所有,我都想问。 但是,却问不出口。 因为我已经亲口对他说,我要离开他,不想和他维系这段尴尬的关系。 也许是因为自己一下就把事情给说死了,所以现在反而不自在的人是我。 宋之渊倒是还好,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我之前所说的那些看似绝情的话。 也许我现在对他来说,真的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吧。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又何必和我玩最后一场游戏呢? 还是说,他觉得这场闹剧还不够,还应该更荒唐些。 不自禁握了握拳头。 我心中藏有太多的疑问,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胡思乱想起来。 下意识瞄了一眼,宋之渊的表情十分淡定。 不,不止是淡定,他嘴角似乎还挂着某种名为胜利的笑容。 说最后的关卡,似乎还没有见着boss,他就已经胜券在握。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然而现在进退维谷。 难以想象,昨晚我们还发生过那么激烈的冲突,但是现在,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时间如果能停留,此刻的静好也许才是最适合我们两个的。 我本来还想开口打破一下这有些沉重的氛围,但后来却发现,只要有一人打破这种平衡,也许会将情况引向无法收拾的方向。 所以,在宋之渊有话说之前,我打算就一直憋着。 大概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某家综合医院的住院部停车场。 我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宋之渊会带我来这里。 一般来这种地方,在我没病,宋之渊也没病的情况下,肯定是为了探望其他什么人。 可我不记得有哪个我认识的人住院了,而且因为我父亲的事情,我本能地对医院有恐惧感。 宋之渊停好车,看我迟迟没动,就凑过来要替我解开安全带。 我登时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下就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震了一下。 一抬头,刚好对上宋之渊的眼睛。 因为距离实在太近,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宋之渊的鼻息扑在我的脸上,轻轻的,就如同羽毛抚过一般,我才猛地回神。 想后退,却被安全带绑得结结实实的。 我莫名有些慌,惊恐地瞪眼看着他。 宋之渊的动作没再继续,他只是看着我。 末了,他微微弯起嘴角,错开我的脸,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一开始就想逃,最后你可赢不了。” 说完,他冷不丁轻轻吻了一下我的耳垂。 霎时我整个人都轻颤起来,一股难以言表的电流击中感从被吻到的地方,直蹿我的大脑,再蹿到四肢百骸。 当时我整张脸就红了,没来由地慌乱起来。 赶紧低头自己解开安全带,没回应什么就从车上跳下去。 车外的空气温度并不高,但此时我竟觉得有些热。 未几,宋之渊悠悠然从车上下来,信步踱到我跟前。 他得逞地笑了笑,而后就让我跟上他。 捂住半边脸,我心情复杂地看着转身朝大门走去的宋之渊。 他为什么,为什么到这种时候,还能心安理得地对我做这种事情呢? 可为什么,我又要为他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而烦躁不已呢? 踌躇了一会儿,最终我还是跟了上去。 此时宋之渊身上,那种昨晚曾经被我感觉到的剑拔弩张感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他就像一个自信的猎人,完全不担心自己的猎物会逃走。 没错,我就是他眼中的猎物。 进电梯后,因为人有些多,我被挤到了他身边。 虽然他侧对着我,但我几乎是整个人贴在他的左手上。 ……这就尴尬了。 一直以来,我对自己的身材还是有些自信的,但此时我真恨不得自己是个胸不平何以平天下的平胸妹子。 每被别人挤一下,我就轻轻蹭一下宋之渊的手臂。 我不知道他作何感想,但是我的脑袋已经快变成猪头了。 这时,宋之渊忽然动了动。 因为姿势的问题,我一下就敏感地感觉到,猛地抬头看他,就看到宋之渊眼角眉梢都挂着坏笑。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到了中间楼层,电梯门打开后,我试图转换一下姿势,没想到后背却被猛地一推,我直接就朝宋之渊凶狠地扑去! “啊呀!” 这么多人,虽然不至于跌倒,但这么人挤人,真的很…… 此刻,我正紧紧贴在一个宽敞的胸膛上。 就在刚才一瞬间,宋之渊硬是转了个方向,现在是正面着我,然后,将我护在了怀中。 我没敢抬头看他,因为此时我的脸实在太热,太热了…… 紧贴在宋之渊的胸脯上,我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 登时,仿佛整个电梯车厢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心跳。 不知道是我的,还是宋之渊的。 很有力,很明快,很……让人脸红心跳。 我忘了上一次我这么贴着宋之渊是什么时候,他的心脏跳得很快。 这一刹那,我仿佛知道了什么。 如果他对我完全没有感觉,或者说,只是把我当成万物,是不会有这种反应的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小确幸什么,明明这些都已经和我没有关系。 不知道电梯上升到了哪一层,我的头一直埋在宋之渊的怀里。 直到感觉后方似乎没有那么拥挤的时候,我就打算离开他的怀抱。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宋之渊却一把将我捞了回去。 然后,我头顶幽幽飘来几个字,宋之渊说,“快到了。” 快到了?快到了就放开我啊。 然而我并没有这么反驳他,就像是默认他的行为一般,此时我才发现,原来我是如此眷恋他的温存。 宋之渊的体温刚刚好,让人感觉很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这节电梯似乎走得特别地慢。 闭上眼睛,将全身心都放松地靠在宋之渊身上。 有一瞬间,我有些恍惚。 仿佛我们所在的空间,并不是冰冷的医院电梯,而是室外的草地,有阳光,有微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次回过神来,是因为宋之渊轻声叫了我一下。 醒转过来,我下意识从他身上跳开。 此时宋之渊正意味不明地笑着看我,然后对我说,“到了。” 我刚才竟然差点就睡着了,看宋之渊那副表情,瞬间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他是料定我舍不得他,所以要借此折磨我吗! 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而后我才迈步走出去。 老实说,我现在还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温暖拥抱的画面。 宋之渊怎么可以这么狡猾! 我们所去的是住院部的高级病房,宋之渊轻车熟路,一路上还有小护士跟他打招呼。 我几乎要看傻眼,那些小护士是带着桃心眼从我身边经过的。 宋之渊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不要到处释放他的荷尔蒙! 走到一处病房前停下脚步,但是宋之渊并没有直接开门进去,他似乎是在等我。 小步跟上,我站在他身后,刚想出声询问,却被宋之渊抢了先。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看向我,“你不是一直想问,我那天晚上去了哪里。” 突然听到他这么说,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天晚上…… 宋之渊指的是他和安琪在一起的那个晚上吗? 我当即沉了脸色,这种我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现在再提出来,只会让我觉得宋之渊更加混蛋。 我没回答,宋之渊顿了顿,才握住门把手,然后说,“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但如果心中有想法,就直接说出来。我说过,你不说,就传达不到。” 说完这段话,宋之渊就直接开门走进去。 我怔愣在门口,脑海里回响着他现在所说的这段话。 不说,就传达不到。 可是说了,就一定能传达到吗? 我不相信,或者说,我不敢相信。 然后,我就听到里面有一个愉悦的女声,亲热地喊了宋之渊的名字。 这个声音,我听过很多年,即使再过很多年,也肯定可以第一时间认出来。 只是我的大脑似乎不太够用了,反应过来是安琪的时候,我直接冲了进去。 当下也不管宋之渊在这里,也不管安琪是否会接受我,我现在唯一担心的事情就是,为什么安琪会在这里! 一天前我明明还看到活蹦乱跳的她,为什么现在却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未完待续) 第175章 清清白白 微微喘着粗气,我目眦尽裂地看着安琪。 安琪似乎完全没想到我会出现,直接就傻了。 宋之渊立在一边,他看着我,不过一句话也没说。 我赶紧扑到安琪面前,抬抬她的胳膊,看看她的前后,想知道她到底哪里受了伤。 此时,脑海中关于医院的恐惧大肆翻涌出来。 我害怕极了,担心安琪出什么闪失。 安琪也是懵了,半天后,反应过来的她,才一脸嫌弃地躲避着我的手,一边说,“你干什么,别碰我!” 按理说,此时是要有些尴尬,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直接不顾她的意志,抓住她的肩膀就问,“你哪儿伤着了?快和我说,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里!” 然而安琪并不打算搭理我,她强硬地挣开我的手,就转头问宋之渊,“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安琪的问话让我一愣,我呆呆地抬头望向宋之渊,后者一脸淡定。 他看了我一眼,才好整以暇地说道,“我要带谁来,需要你同意吗?” 宋之渊语音未落,安琪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起来。 然后,她凶狠地瞪了我一眼,大概是把从宋之渊那里得到的羞怒,一股脑全发泄在我身上。 “我很好,不牢你费心。” “……” 眼神复杂地从宋之渊身上收回视线,我看着安琪,她一脸不想再和我多费口舌的样子。 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但同时,也有愤怒。 确定安琪的状态还算好后,怒火直接就占了上风。 “啪!” 二话不说,我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是因为我一直以来都对她太宽容,太放纵,她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 我一直有在反省,也许今天,我需要在我们两个的关系上,重新走出一步。 巴掌声在异常安静的病房里尤其响,安琪难以置信地瞪着我,而后就想伸手抓我,但被我躲开。 “你发疯吗!凭什么打我!” 安琪整个人就像疯子一样,砸着枕头,砸着床铺。 我就站在离床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冷冷看着她闹。 等她折腾累了,气喘吁吁的时候,我才问她,“闹够了没?” “闹的人是你吧!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干涉,你也不用假惺惺来看我,我不稀罕!” 说着,安琪就扬手把床上最后一个枕头丢了过来。 也就是这一瞬间,我一下看到她左手手腕缠着的绷带。 当下,我无法再淡定,直接健步向前准确地抓住安琪的左手臂。 “你……割腕?” 这么问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多此一举,这显然是明摆着的事情。 然而,我还是不敢相信。 再说,安琪有什么轻生的原因吗? 因为我们现在的关系这么僵,我完全不知道她会有这种念头。 此时我才后怕起来,安琪太危险了,不,应该说她现在的状态实在太危险。 我不知道她接下来还会再出什么幺蛾子,然而,还有比割腕更严重的事情吗! 听我这么问,安琪脸上有些不自在,她瞄了一眼沉默地站在一边的宋之渊,终于没有吵闹,而是别过头,“是与不是,和你没有关系。” 我一下无名火起,但这次我忍住了。 然后,我放开了她。 问安琪,她肯定不会说。 于是,我直接转身走到宋之渊面前。 迎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睛,我强硬地对他说,“到外面去,我要和你谈谈。” 宋之渊仿佛一直都在等我这句话,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就当先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心情十分糟糕。 回头看了一眼此时才心虚起来的安琪,我一句话没说,就跟出去。 进入走廊,宋之渊插兜站在中间,他的身姿十分挺拔,只一眼,我竟有些愣神。 赶紧甩了甩头,我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 冷脸走到宋之渊身侧,我单刀直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安琪怎么会割腕?” 闻言,宋之渊居高临下地瞥了我一眼,而后幽幽说道,“你真的不适合当姐姐。” “哈?” 宋之渊答非所问,而他的这句话更是让我将本来已经准备好的质问生生咽了回去。 然后,宋之渊就转身面向我,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妹妹,你领回去,让她不要再来找我。” 宋之渊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是安琪主动找的他,听口气,他还挺不情愿。 既然不情愿,又为何要让安琪上车呢! 我登时就觉得宋之渊的人品很有问题,当时说不要安琪这个礼物的人也是他。 现在倒好,转身两个人就搞在一起,现在还不承认。 我气不过,就直接喷了他一句,“某人如果没做逾越的事情,安琪会这样吗?别说得好像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 听我这么说,宋之渊皱了眉头,他深深看着我,半天才问道,“你知道多少?” 呵呵,我心中冷笑一声。 不捅破窗户纸,宋之渊还想独善其身。 我轻蔑地冲他笑了一下,“不多不少,就知道安琪上过你的车而已。” 我此言一出,宋之渊的脸立马就阴沉了下去。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下一秒,他就若无其事地露出了笑容。 和这个笑容一起出现的,还有某种看起来像是恍然大悟的情绪。 然后,他冷不丁问我,“这就是你一定要离开我的原因?” 糟糕,不小心暴露了自己。 但此时我觉得也不需要继续遮掩,就点头回道,“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两面三刀的人。” 我的话里满满都是讽刺意味,但宋之渊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他像是要确定一般,又重复一下刚才这个问题。 我微讶,这次我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我们互相对视了很久,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估计宋之渊已经被我捅死很多次了。 但他看着我的眼神却很平静,平静中还带着一丝戏谑。 这是他惯常看人的样子,然而此刻却让我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宋之渊似乎……有点高兴? 不,这一定是我的错觉。 明明是要撕逼,他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然后,我就看到宋之渊嘴角动了动,他缓缓说道,“安琪一开始见的人,是宋之琛。” 什么? 没等我回应,宋之渊兀自说下去,“当时买下安琪的人,就是他。我只是从他手里,把安琪接出来。” “至于她是怎么想的,我管不着,她似乎误会了我的意思。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再把她留在身边。” 等等,等等,宋之渊话里的信息量太大,导致我一下接收不过来。 他的意思是,他和安琪,清清白白? 那他为什么要接走安琪? 我这么想也就这么问,没想到接收到的,却是宋之渊鄙夷的眼神,他用“你是白痴吗”这种眼神看着我,而后说道,“如果她出事,困扰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闻言,我有些站不稳。 太过震惊,以至于我久久都恢复不过来。 宋之渊的意思,他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 一直以来,都是我误会了他,并且还自己一个人在闹脾气? 这个反转,未免也太戏剧性了一点。 但宋之渊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到底在自编自导自演些什么,我的反应这么强烈,岂不就是变相在说我非常喜欢宋之渊这件事事情吗! 难怪他刚才的表情那么耐人寻味,难怪他在知道我想法后,一点都不生气。 甚至,连揶揄都没有。 “现在明白了?” 见我一直没吭声,宋之渊就问了我这么一句。 此时的我,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直视。 有些别扭地别过头,我小声嘟囔,“明白有个卵用,这台我已经下不去了。” “什么?” 宋之渊没听清楚,但意外地执着。 我赶紧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宋之渊则是挑了挑眉毛,对我说,“没什么,就抬头,看着我。” 心里咯噔一声,宋之渊的要求怎么这么奇怪,然而此时对我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光听着他的声音,我就有些手足无措。 这估计是我自己耍的最大一次乌龙,而且把自己坑得惨惨的,简直无颜见江东父老。 顶着巨大的压力,这一刻,我竟然怂了。 我没有抬头,然后,就听到宋之渊笑了一声。 他调侃道,“怎么,发现自己的错误,连头都不敢抬了?” ……知道就别说出来,难道不知道这是美德吗! 此时我的心情异常复杂,除了觉得羞耻之外,还有些不知所措。 之前我已经把话说死,现在回头的话,显得自己特别没骨气。 而宋之渊一直都没给我台阶下,他只是将我的错误直白地说出来而已。 ……他肯定是故意的。 然而一直僵持着似乎有点奇怪,特别我们两个还是站在走廊的正中央。 咬了咬牙,最终我还是抬起了头,正想再说些什么可以挽回颜面的话,却一下被面前的一大片阴影吞噬。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宋之渊的脸已经近在眼前。 然后,他冲我诡谲地笑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176章 期待什么 这一瞬间,我脑袋轰得一声,仿佛有烟花在盛放。 我还以为,我又要被吻了。 然而,宋之渊却只是近距离地看了看。 有霎时的泄气,不过我并没有后退,还是保持着和宋之渊对视的姿势。 然后,就听到他说了这么一句,“你这么期待,我会做什么吗?” 登时,我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起来,条件反射地往后跳开一大步。 “我,我可没这么说!” 宋之渊则是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一脸“哦是吗”的表情。 我知道,在今天的交锋中,我已经彻底输了。 然而,这种输法,却让我没有丝毫的不适感。 也许在一开始的时候,觉得无法接受,不,也并不是无法接受,只是宋之渊的解释,已经颠覆了所有我之前的臆断。 我感觉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而这种局面,却是我自己造成的。 在我的印象中,如果被这么误解的话,宋之渊应该是会不屑地拍拍屁股走人。 然而,他并没有。 他不止没有直接离开,还留了下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等我回头一样。 安琪的事情,他本来是不想对我说的吧。 他以为我不知道,就认为不需要向我提起,他想在暗地里,就悄无声息地处理好这件事情。 我这两天以来态度的突然反转,宋之渊应该很郁闷吧,难怪他那天晚上会问我那些奇怪的问题。 他估计以为我还是对沈宛然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才亲自找上门。 然而,却受到我的顽强抵抗。 该怎么说呢,就好像一整件事,他都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而一直往他身上倾倒负面情绪的我,着实可恶。 不敢抬眼看他是真的,不止歉疚,还无地自容。 我是因为安琪,所以有这么大的反应,可这行为背后,不正和无声对宋之渊说,我不信任他一样吗? 没错,我所有行为的起点,就是不相信。 不止不相信宋之渊,也不相信自己。 总认为宋之渊不可能会喜欢我,总认为宋之渊是在玩儿我。 然后,结结实实被宋之渊打了脸。 尽管我现在还无法完全确定宋之渊对我的感情,但他此时的姿态,仿佛是在告诉我,我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存在这件事。 何曾见过宋之渊对人这么宽容过,即使我屡次对他出言不逊。 他对沈宛然,就从来没展现过这样的耐心,起码在我所见到的那些场合里是这样。 “所以,闹够了吗?” 沉默半晌,宋之渊忽然叨了这么一句。 我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抬头,落入他的注目中。 他看着我,眼底有笑意,戏谑的表情此时看起来特别地辣眼睛。 然后,我很不争气地红了红脸。 宋之渊的语气,仿佛是在对一个顽皮的孩子说一样,潜台词会不会是,闹够了就回家呢? 我呆呆地望着他,如果是宋之渊,他的意志会因为我的回答而有所变化吗? 我不知道,这种事情,只有说出来,对方才能接收得到。 宋之渊不止一次对我这么说过,但我好像每次都没法好好做好心理准备,事实上对我来说,将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来,需要相当大的勇气。 而这种勇气,并不是每次都能被激发。 我知道,这是藏在我骨子里的自卑在作祟。 但是看着此时的宋之渊,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正在蓄电的电池一般,正在一点一点积蓄着力量。 这种感觉很奇妙,我甚至觉得有微小的电流从我的指尖闪过,并不断地,刺激着我的末梢神经。 宋之渊没有追问,而是静静看着我。 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一样。 我看不到世界的轮廓,眼里只有宋之渊一个人。 老实说,如果要我直接认怂,我还是挺别扭的。 所以,我换了种方式,没有直接回答宋之渊的问题,而是问他,“我……是不是第一个想甩你的女生?” 闻言,宋之渊挑了挑眉。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也许有些敏感,其实问出口的时候我就有些后悔了。 别好好的把本来可以和解的气氛又搞得剑拔弩张。 然而,宋之渊并没有让我失望,这次他倒是很实诚,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就到了我跟前。 他抬手,这一次,我没有躲。 他没有钳住我的下颚,只是很轻柔地,微微捏住我的下巴。 因为前几次被他钳怕了,我有些自然反应,但只是颤抖了一下就止住。 宋之渊微微将我的下巴抬起来,而后看着我的眼睛,幽幽说道,“你这个大胆的女人,这次,我就原谅你,但不允许有下次。” 说完,没给我机会回答,宋之渊就一吻印了下来。 他没有再深入,只是在唇间逡巡。 我听到身后有隐约的惊呼声,糟糕,估计我们俩正被围观呢。 担心被拍照,我就当先推开他。 宋之渊没有再坚持,但此时他的心情已经完全变好。 我的脸很烫,不好意思地别开头,而我所面对的方向,正好是安琪的病房。 此时,房门大开着,安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 她满眼惊讶,也有愤怒,还有不甘,一和我的视线接触,她就直接闪进去,“啪”地一声关上门。 声音很响,我想上前,但却被宋之渊拉住。 狐疑地回头看他,安琪估计一直以为她已经从我手中抢走了宋之渊,看见刚才这一幕,还不自尊心给挫没了。 我有点担心她的状态,毕竟,她是一个刚轻生过的人。 然而,宋之渊却对我摇了摇头,接着对我说,“让我去,你在门口等着。” 说完,宋之渊就越过我,直接到安琪病房前。 所幸安琪并没有锁门,所以宋之渊很轻松就开门进去。 我站在原地,心情复杂起来。 宋之渊能说服安琪吗? 这种时候,我或许应该相信他,因为比起我,安琪似乎更能听进别人的话。 宋之渊进去后,病房里的气氛我无法想象会是什么样的。 但并没有激烈的争吵,事实上,即使有,也只会是单方面的。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很安静。 我坐在走廊里,等着宋之渊的消息。 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觉得此时的自己,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然而就在我打算蹲着等的时候,我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顾升晏。 我一接通,他噼里啪啦就问我,“你去医院了?” 虽然我很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像特别不想让我来一样。 我望了一眼门内,瞅着宋之渊似乎不会这么早出来,于是就走到楼梯间接电话。 “怎么着我还不能来是吗?” 其实顾升晏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顾升晏昨晚的那三通电话,估计就不只是想安慰我那么简单。 说不定……是和安琪有关的,想到这里,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如果是这么重要的电话,我竟然只是因为自己心情低落,就拒绝接听。 假设当时是十分严重的情况,我是不是会抱憾终身。 顾升晏反常地沉默了一下,而后小心翼翼地问我,“你都知道了?” “你认为我知道了什么,或者说你认为我不应该知道什么?” 我莫名有些烦躁,不过我并不想把这种情绪发泄到顾升晏身上。 不过尽管我已经有所控制,但是语气还是控制不住地阴沉起来。 顾升晏大概是听出来了,就装傻充愣地笑起来,反问,“啊哈哈,我怎么知道呢。” “……你找我就想说这个?” 我已经做好顾升晏再废话一句,就果断挂他电话的准备。 因为我现在实在没有心情瞎扯,不知道宋之渊出来了没有,那边的谈判对我来说,显然更为重要。 还好顾升晏识时务,这次他倒是没再贫嘴,而是直接说了自己的意图,他颇为认真地说道,“我在外地呢,刚好碰见你家大明星了。没看到你,就问了一下,她说你休假。这还得了,我这不赶紧问候你一下嘛。” ……到底为什么我休假就是不得了的事情,不过我也懒得问,倒是顾升晏的这个解释,似乎和他第一句问我的话搭不起来。 我沉默了一下,才幽幽问他,“安琪的事,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昨晚,就是想和我说这件事对吗?” 直接问出口,我不禁心中一松。 交流的方式简单点,有的时候并不会让人感到尴尬,也许也只有我们这种交情,才能让我不会拐弯抹角。 然而,顾升晏却沉默了。 他半天都没有反应,直到我以为是手机信号不好,正在考虑是否需要重新拨一通的时候,顾升晏才轻叹一口气。 “人没事不就行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劝她回头吧。” 顾升晏这么说,就是默认了我说的那种情况,看来,宋之渊说得没错,我确实不适合做姐姐。 莫名失落起来,和顾升晏又说了几句,我就挂断了电话。 好不容恢复的心情,现在好像越发沉重了。 我从楼梯间颓丧地走出来时,下意识就抬头扫了一眼安琪的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电感应,只一眼,我就看到门缓缓打开了。(未完待续) 第177章 跟着他很辛苦吧 心脏仿佛瞬间被攥紧,我急促地吸了一口气。 宋之渊,应该是宋之渊交涉结束了。 虽然结果可以预见,我还是心脏乱跳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时间变慢了,总觉得那扇门打开的速度特别缓慢。 本来想走过去,结果却发现自己竟然迈不开步子。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门内的人走出来。 慢慢睁大眼睛,当看见出来的人时,说不惊讶是假的。 我没想到,出来的人不是宋之渊,而是安琪。 此时走廊上就没几个人,我看见她的同时,她当然也看到我了。 安琪的表情,不太自在。 不禁眨了眨眼睛,难道我因为太想和安琪和好,已经到了出现错觉的程度了吗。 我竟然觉得,安琪的态度似乎缓和了一些。 我们两个,一个站在门口,一个站在走廊的另一边。 相视良久,但谁都没有迈开第一步。 但是我知道,如果只是一直这么站着,是什么都不会改变的。 这时候,宋之渊和我说了N遍的那句话猛地浮现在我脑海里。 “不说出来,是传达不到的。” 没错,总需要有一个人先做出改变,我相信我们两个人里面,我是意愿更强烈的那个。 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 觉得还不够,我的心脏还跳得让我有些目眩,于是我又深呼吸了几次。 然后,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就当先向安琪走去。 一开始,安琪有些发怔,但很快,她的表情就恢复平静。 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她在抗拒中又有些无力。 其实看到她走出来,我就知道宋之渊一定已经解决这件事情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安琪估计和宋之渊立下了什么约定,要不如果是之前,安琪绝对甩都不甩我就直接走人,甚至和我在同一个空间多呆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这一段路,不长,不过五米,但我却走出了五十米的感觉。 总觉得每一步都像踩在即将融解的冰川上一般,还没走到她的跟前,我就不自觉红了眼睛。 安琪的眼神有些闪烁,不过她还是尽量看着我。 她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做了错事,等待受罚的孩子一般。 终于站到她的面前,我轻轻叹了口气。 一时间,突然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什么,也许对我来说,此时即使一句话不说也可以。 但想说的话,想传达到的心声,还是有的,而且这种愿望十分强烈。 千言万语,我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问她,“疼吗?”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安琪微微一怔,而后才撇开视线,倔强回道,“这点小伤,不碍事。” 很显然,她是在逞强,但此时我却由衷地想笑出来。 安琪的语气,表明她的心结已经解开。 她对我这个姐姐的厌恶已经消失,不止没有厌恶,还有些愧疚,尽管她极力掩饰。 像她这么强的自尊心,要让她道歉或者低头是很难的。但对我来说,只要她不会不见我,不会对我恶语相向,之前的事情完全可以一笔勾销。 因为我一直认为亲人之间不应该计较太多,我一直都想把好的东西留给安琪,想保护她,然而奈何这个世界太复杂,事到如今,竟然要靠宋之渊,我们姐妹俩已经支离破碎的亲情才得以挽回。 讽刺吗? 也许这就是我人生失败的地方,但同时我也庆幸,结果并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起码现在,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 我没问安琪宋之渊说了什么,事实上也不需要问。 “以后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你可以说给我听。” 这么说的时候,我是真心的,也觉得这才是一般姐妹正常的相处模式。 安琪却撇了撇嘴,她有些不服气地回道,“我才不会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倒是你,跟着他,会很辛苦吧?” 闻言,我不禁愣住。 这大概,是安琪第一次关心我的问题吧? 一瞬间,一股巨大的酸楚就凝结在胸中。 然而,与其说辛苦,不如说充满挑战,意外还挺……刺激。 所以,我对她摇了摇头,转头看向门内,此时房门虚掩着,所以我看不到宋之渊的身影。 抿了抿嘴,突然想倾吐些什么。 我不自禁弯了弯嘴角,对她笃定地说道,“一直都不太顺利是真的,他这个人,很难懂。但是我想,我是爱他的,尽管我的爱很廉价,也不一定等得到结果。”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的语气自发变得感慨起来。 不过这就是我现在的想法,留在他身边的决定,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是我自己决定的。 没有人能质疑我的决定,也没有人能否定我的感情。 如果是之前,听我这么说,安琪肯定会大肆嘲笑。 但这一次,她并没有。 她沉默了半天,而后对我说,“姐,他是个好人,也许值得你期待。但同时他也是个坏人,你要多长几个心眼。” 老实说,安琪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脑海里忽然就一片空白。 因为我没想到,她对我态度有所改变就算了,竟然还很真诚地给了我建议。 宋之渊到底是施了什么魔法,竟然能让安琪变得这么善解人意。 也许是我发愣的时间太长,让安琪有些不好意思,之后,她就转过身不再看我。 背对着我,她说她很快能出院,出院后就会回学校,让我别吵她,赶紧把病房里的那个人领走,省得她看着心烦。 知道她是口是心非,不过此时我已经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我二话不说就走进病房里将宋之渊带了出来,临走前,不忘嘱咐安琪要好好注意伤口的保护。 她嫌我麻烦,一下将我推到外面,而后回房关上了门。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抬头瞄了眼宋之渊。 他老神在在地摸着自己的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我不禁问他,“你到底是怎么说服她的?” 听我这么问,宋之渊侧头看我,而后晃了晃脑袋,“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是我问的啊喂! 末了,宋之渊竟然故作神秘地冲我笑了笑,他伸出一只手指冷不丁点了下我的额头说道,“这是秘密。” “什么秘密啊,告诉我嘛!” 小步追上说完就走的宋之渊,我莫名想知道。 然而宋之渊守口如瓶,一直说是什么秘密。 直到后来,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安琪才告诉我当时宋之渊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而她的答案,让我那因为岁月流逝而变得平静的心潮重新跃动了起来。 原来宋之渊为我做的事情,比我想象中多得多。 没有多余的协调,我顺其自然地坐在宋之渊的车里,然后,跟着他回了家。 一路上,宋之渊没怎么说话,但是车速比来的时候快了一点,但又不是特别快。 老实说,我此时心中有种几乎蹦出来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总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仿佛在做梦一般。 我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自己只要一闭上,就会从梦中醒来一般。 坐在驾驶席上的宋之渊,是真的宋之渊吧,应该不是我臆想出来的吧? 我是……真的可以回家了吗? 所有的一切,都是误会吗? 回到家中,宋颂因为请了假,所以是在的。 开门后,他看见我,第一反应就是冲到门前。 他仰着小脑袋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然而,他接下来拥抱的人却不是我,而是宋之渊。 宋之渊很自然地把他抱起来往里走,一大一小不知道在咬耳朵说什么,宋颂还不时往我这边看。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对父子,什么时候感情变得这么好了?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吧,突然觉得这间屋子的氛围,好像暖了起来,没有之前那种冷冰冰的感觉。 不过这种和谐的状态,只持续了不到半天。 因为我又接到了顾升晏的电话,没等我说话,他就让我看娱乐新闻。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下意识就觉得是不是沈宛然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没有和宋之渊说,我一个人默默到一边偷偷划着手机。 界面换到娱乐头条,瞬间,一张比上次还要醒目的图片就跳了出来。 我一看,不禁有些热血上涌。 这不还是沈宛然和宋之渊吗! 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沈宛然和宋之琛。 不过,这两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这种事情呢? 我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还不止一条,连着有好多条,都是什么宋氏总裁和当红明星出入酒店,贴心陪同赴宴之类的字眼。 照片中,宋之琛和沈宛然的动作十分亲昵,俨然一看就是热恋中的小情侣。 这些新闻出现的时间点,宋之渊在做什么我是知道的,所以他是被假冒了。 铺天盖地的桃色新闻正向宋之渊袭来,我有些不明白,如果说沈宛然是想要报复的话,那为什么宋之琛会帮忙呢? 他之前不是还和我说,他只是想看一看他的这个亲弟弟过得好不好吗? 还是说,一切都是谎言。 转头瞄了一眼正从楼上下来的宋之渊,我觉得,也许我可以做点什么,就当是赔罪。(未完待续) 第178章 袒护 宋之渊虽然此时是处于舆论的风暴中心。 但因为他本人其实并不喜欢看八卦花边新闻,所以似乎还不知道宋之琛和沈宛然后续又出了那些照片。 我有稍微挣扎了一下,因为我知道这种事情,说大不大,然而说小也不小,肯定会对宋之渊的生活造成影响,只是现在还不明显。 这几天,因为误会了宋之渊搞了这么多事情出来,所以我都没注意到。 现在才猛地发现,虽然知道照片上的人是宋之琛,但是宋之渊却没有出面去摆平这件事情。 就好像,不想让人知道宋之琛的存在,所以只能自己默默把黑锅背下来的感觉。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是我却不敢问。 宋之渊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不过如果他知道后续的发展,说不定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淡定了。 晚饭的时候,阿姨做了很多菜,宋颂因为心情好,所以吃得挺多的。 我有些想笑,不过却也被他感染。 小孩子的快乐很纯粹,没有像大人这般复杂。 宋之渊的情绪温温的,说不上是愉快,不过绝对不糟糕就对了。 老实说,几天前我还完全不敢想象有朝一日,我还能坐在这里,和宋之渊一起祥和地吃着晚餐。 对我来说,这简直太奢侈了,就和做梦一样,还是最美好的梦境。 不自禁弯起嘴角,这时,宋之渊忽然出声。 他幽幽说道,“只是这样就满足了吗?” 我微微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宋之渊也不急着解释,而是默默给我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才问道,“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啊,什么?” 他这么问的时候,我莫名有些心虚。 我确实有事情瞒着他,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是瞒,顶多就算是知情不报而已。 这些事情,宋之渊如果想知道,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知晓所有,我是觉得不需要由我来说。 而且,这样会显得我特别地八卦。 尽管我们两个人现在勉强地恢复了关系,但是不代表我就可以干涉宋之渊的事情。 他这种性格的人,一向不喜欢受到别人的干预,我如果以关心为名提出来,说不定反倒弄巧成拙,又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搞僵也说不定。 这种险,我是不愿意冒的。 老实说,通过这一次的误会,我对宋之渊似乎比以前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我会更多地去考虑他的感受,毕竟这一次,是我混蛋在先,宋之渊也表现了相当的耐性。 这有点类似于愧疚,急于想要补偿,但是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方法的感觉。 闻言,宋之渊慢慢放下了筷子。 他碗里还有食物,所以只是中场休息,或者说,想和我好好谈谈。 我突然如临大敌,整个背部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下意识将筷子放下,停直腰杆坐着,我就像是一个等着家长问讯的小学生。 这时,宋之渊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后转头看我,“你真的很不会撒谎。” 听到他这句评价,我不禁眼角抽了抽。 我是该认为他在表扬我,还是在讽刺我,不会撒谎难道还有错不成! 我没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同一句话,不要让我重复太多遍。” 说着,宋之渊索性单手撑着脑袋,转身面向我。 他这副样子让我倍感压力,那双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仿佛能耐直达我的灵魂深处,让我任何小心思都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我自然知道宋之渊指的是哪一句话,只不过对我来说,这真的是很难跨越的一道坎。 有的时候,人所在意的事情越多,所在意的人越重要,有些话越是不容易说出口。 然而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就显得我太别扭。 宋之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一点也不急,仿佛不等出我肚子里所藏着的秘密就不罢休一般。 宋颂已经吃完饭,自觉地上楼写作业去了。 所以此时我的窘迫也不是特别地强烈,起码就只有宋之渊一个人看到。 我的手心都开始发汗了,话说回来,也不是什么一定需要瞒着宋之渊的事情,为什么我要如临大敌,就像一个即将被戳破骗局的特务一样呢。 想明白这一点,我不禁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 “……我真的说了,你不会生气?” “嗯,不会。” “真的真的不会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宋之渊一下把我问住,难道我要说他的性格太过恶劣,导致不能好好听民主之言吗。 这么说,肯定会被嘲笑,不止被嘲笑,还会被鄙视。 既然宋之渊这么问,我就笑了笑,对他说,“你大人有大量,我小肚鸡肠。” “是吗?” 宋之渊似笑非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这么看起来还有点……温柔? 一定是我想多了,宋之渊态度可以缓和,但是温柔这个词离他还很遥远。 也许是他的态度鼓励了我,低头想了想,我就掏出手机,迅速地搜索出最近关于宋之渊的新闻,然后将手机递到他面前对他说,“我想说的,都在里面。” 宋之渊看了我一眼,才接过手机看起来。 他只扫了几眼,就将手机放到桌上,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 我几乎屏住呼吸盯着他,想看宋之渊会有什么反应,结果他却十分平静,就像在看别人的花边新闻一样。 良久,他才若无其事地问我,“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不可置否地点头,这难道还不是大事儿吗! 然而,宋之渊却是这么评价的,他说,“照片上的人不是我,你知道这点就够了。” 闻言,我心里登时就咯噔一声。 宋之渊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说这句话,仿佛是为了让我安心一般。 可我担心的方向和他所指的方向,完全不一样。 我当然知道照片上的不是他,可也正因为不是他,所以我才吞吞吐吐,半天都说不出来。 我并不是因为传得沸沸扬扬,关于宋之渊和沈宛然关系的这些不实报道才关注这件事情。 我是为宋之渊觉得不值,才这么想的。 这一点,我不希望他误会,所以就拿回手机,对他说道,“你真的打算什么都不管,就放任这样的花边新闻每天将这个圈子炸一炸?” 最后,我还是直接问了出来。 也许是我的错觉,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宋之渊稍稍挑了挑眉毛。 有些意外,但并不觉得我多管闲事。 这一瞬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有什么情绪呼之欲出,但是在宋之渊的注视之下,却释放不出来。 难耐,却并不是糟糕的感觉。 原本我以为宋之渊不会回答我这个问题,但这次他却一反常态,稍微思忖了片刻,就对我说道,“媒体从来不缺新鲜的爆炸性新闻,风头过去,还有几个人记得。而且,你认为我可以怎么管?” “怎么管……” 当然是封锁消息渠道,或者公布宋之琛的存在,指出照片上的人不是本人。 想到这,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以置信地看着宋之渊,对方似乎也看穿了我的想法。 他继续说道,“欲盖弥彰的事情,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糕,至于宋之琛,是绝对不可以出现在公众视线里面的。” 这次,宋之渊很直白地说了出来,但我却有些不明白。 “为什么?他不是你的亲哥哥吗?” 这么一说出口,我忽觉自己的失言。 宋之渊一向不待见宋之琛,我现在这么提起,估计会让他稍微不爽一下。 果然,听到“亲哥哥”三个字,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其实我有些搞不懂他们两兄弟,一个说自己是带着善意而来,只是要看一下弟弟是否过得好,结果却做出了伤害弟弟名誉的事情,一个则是从头到尾地抗拒对方,但是关键时候又不会把对方捅出去。 不过显然,我似乎把宋之渊想得太圣母了一点,他并不善良。 而接下来他所说的话,则正好印证了我的判断。 他说,“我们两个的身世,你都知道,但是外界并不知道宋家有两个后人。他的身份一旦被公布,就相当于也暴露了我自己,这是宋家的家丑,所以我不能这么做。” 宋之渊一席话,直接让我愣住。 我没想到,他想得这么远,和之前我所猜测的任何一个版本都不一样。 难怪,难怪宋之琛和沈宛然能那么明目张胆地秀,原来宋之渊有这种不得不忍受的原因。 我觉得对方肯定也知道,否则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干这种事情。 可是,他们这么做,除了帮沈宛然重新掰回舆论优势外,难道还有什么好处吗? 如果从之前的事情来判断,大概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要宋之渊体验一把绝望。 不得不说,他们的仿佛虽然匪夷所思了一点,但对宋之渊并不是全无效果。 决意放任的宋之渊,很快就开始被沈宛然的粉丝,以及一些好事之人骚扰。 虽然可以当作没看见,也没听见,但看着宋之渊越来越重的黑眼圈,以及越来越长的工作时间,我决定还是亲自出马一回!(未完待续) 第179章 热情 说到亲自出马,其实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能做到多少。 且不论宋之琛会不会见我,光是要找他,对我来讲就已经很费劲。 不过幸好,我记起安琪曾经和宋之琛通过电话,因为宋之渊说,当时找安琪的人是初始的买家,而这个买家就是宋之琛。 安琪还要过几天才能出院,但是自从那天她和宋之渊关在房内说了起码半个小时后,现在对我的态度,已经恢复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虽然还是很傲娇,但心里是认我这个姐姐的。 对我来说,能从彻底闹翻再走到现在这一步,是一件非常不容易,也是很珍贵的事情。 林暮去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我也乐得清静,刚好就可以顺着自己的意志来做一些之前完全没想过会去做的事情。 趁着宋之渊去公司,宋颂去学校的空档,我给安琪打了个电话。 虽然没有第一时间被接起,但是也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拒接。 老实说,安琪接起电话的那一刻,我甚至有种要泪目的感觉。 这大概是宋之渊为我做的,让我最感动的事情。 但同时,我也觉得自己似乎欠了他一个无法还清的大人情。 所以我才会尝试去处理或者说缓和他和宋之琛的关系,尽管光想想就很难。 我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 我并不认为宋之琛会听我的话。 但凡事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呢? 我和宋之琛,好歹算是有一些交集。 “姐,什么事啊?” 安琪接起电话的时候,我听到她那边似乎有男人的声音,不禁一愣,除了宋之渊,还有谁会去她那里呢? 此时我也不绕弯子,直接就问她,“你是不是房间里藏了什么人,上次去没被我发现啊?” 大概是第一时间没明白我的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安琪没好气地回道,“要真有我也就知足了,是某个刚从外地回来探望病人的大忙人!” 安琪这么说,我就知道她说的是谁,应该是顾升晏回来了。 有他在的话,安琪的事情我就不用担心了。 “姐,你不会就只是打电话来查个岗吧?” 安琪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甚至能听见顾升晏隐隐约约的笑声,老实说,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好啦,是有正事,上次是你的买家打电话给你的是不是,把电话号码以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 我此言一出,安琪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而后她才小心翼翼地问我,“姐,我已经没事了,也不会再胡闹,找对方算账这种事……你还是算了吧?” “……” 我在这个丫头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她才会有这种猜测啊? 无奈地轻叹一口气,我和她说是私人原因,不忘最后补了一句,让她不要透露给宋之渊我问过她的事情。 虽然不是很明白我究竟要做什么,最终安琪还是把电话号码以及宋之琛的住址发了过来。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串数字以及离这里有点距离的地址,我只思忖了几秒,就带上我的包跑了出去。 在坐上的士后,我先给宋之琛打了电话。 不过安琪给我的这个电话是座机的,我不太确定能不能找到宋之琛本人。 一般来说,做这种事情,很少会用自己家里的电话吧? 接起电话的,是一个很甜美的女声,她很官方地说了一溜我没兴趣的话,而后才问我有什么事情。 稍稍沉默了一下,我对她说,“我找宋之琛。” “不好意思,宋总现在出去了,请问需要帮您预约吗?” 一听到人不在,我不免有些失望,就和她说不用。 这个女人,应该是宋之琛的秘书之类的,虽然没直接找到人,但起码不是全无头绪。 宋之琛看来已经在帝都发展了,可是,像他这种外貌,真的活动起来,肯定不会默默无闻。 也就是说,他是近期才来到帝都,他的总部应该在别的地方。 我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宋之琛来帝都的目的似乎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单纯。 不过所有的一切,都只有见到本尊后才能定夺。 既然电话联系不到,我就只有杀到那个住宅去了。 尽管我也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宋之琛所住的房子,像他这样的人,同时在同一个地方拥有好几处房产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将安琪带去的地方,总觉得不会是第一居所。 我让司机师傅开快点,然后在离给定地址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 直接到门口就太可疑了,所以我准备慢慢走过去,顺便看一下周边的环境。 这是一个很幽静的高档小区,住宅与住宅之间的距离是有些远的。 不止是远,几乎有种旁边就没人的错觉。 我顺着林荫道缓缓往前走,清风吹来,长青树的叶子发出清脆的飒飒声。 “倒是很适合养生。” 不禁感叹一句,这里的房子和宋之渊那里完全是不同风格,清冷中又自有一份恬然自得。 差不多到了还有五米就是大门的距离,我在路边拐角隐住自己的身姿。 望过去,总感觉房子里好像一个人都没有的样子。 却在这时,我听到里面有什么门被打开了,而后,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当时我就屏住了呼吸,因为这里实在太安静,生怕被别人发现。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走出来的人,我一点不陌生。 那张脸,最近几天不断地在我的眼前飘荡,没错,就是沈宛然。 我倒是没曾想会在这里见到她,难道她和宋之琛并不是简单地合作,而是真的走在一起了? 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震惊到,不过像沈宛然这样的人,倒不是不可能。 反正她怎么样,已经和我没关系,我只要知道,宋之渊对她没兴趣这件事情就足够了。 沈宛然从大门里出来,只稍微等了一会儿,就从对面车道驶来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等车子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 却在这个时候,我身后忽然传来轻微的悉索声。 我的神经一下子绷紧,就在快短弦的时候,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啊啊啊!” 下意识背靠在路边的岩壁上,我一脸惊恐地看着刚才突然从我身后冒出来的东西。 咦?原来是人啊…… 不禁抚了抚胸口,我长长呼出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完全呼出去,我的动作就一下僵住。 机械地抬头,在看清眼前这种脸的时候,我突然想直接跳进旁边的花园里给自己挖个坑跳下去。 这种表情,嘴角弯起的弧度,以及眉眼给人的感觉,这不就是我今天想找的宋之琛吗! 只是我没想到,我心里准备还没做好,对方就跳了出来。 而且还一副完全不意外,仿佛早就料到我会来的样子。 “远远看就觉得像,真的是你啊,特意来找我的吗?” 宋之琛的笑容十分温和,看起来没有丝毫恶意。 我沉默了一下,才将自己从墙壁上撕下来,“宋大哥,你是属猫的吗,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余惊未定,不过这个开场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没有生分,而是很自然的交流,顺利的话,下一步对方该邀请我到家里去了。 果然,我就听到宋之琛笑了笑,“抱歉抱歉,到里面去坐坐吧。” 其实我出现在这里,光是这个行为就包含了很多的信息。 宋之琛老神在在,并没有直接问,而是热情地招呼我。 细想想,我们似乎很久没见过面了。 喝了一口热茶,我思忖应该从何说起,没想到宋之琛倒是直接给了我一个话头。 他问我,“刚才,你看到她了吧?” 他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沈宛然。 知道装傻充愣也没有实际意义,我不如就直接顺着他给的这个台阶往下问。 我点了点头,佯装惊讶地说道,“我记得沈大明星的住所并不是这里,让我吃惊不少。” 闻言,宋之琛笑了一下,而后幽幽说道,“不管是什么样的明星,都会需要资金支持,我们只是合作关系罢了。” 宋之琛意外的坦诚,让我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下一句话。 我的来意,他恐怕早已猜到。 这就有点不好玩儿了,我有些不自在起来。 调整了一下坐姿,我才挺直腰杆对宋之琛说道,“你们的照片,我看到了很多,看来效果不错嘛。” 听我这么说,宋之琛也不避讳,他给我添了一杯茶,继续说道,“还可以吧,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上镜的人也可以是你。” “嗯?” 一时没明白过来宋之琛的意思,他见我一脸茫然,就轻声笑了起来。 然后,他站了起来,这里的客厅是完全落地窗式的,窗帘没有遮蔽住,所以能很清楚地看见前面的花园,以及远处的山。 这种设计的视野十分开阔,不过也有个缺点,就是隐私性不高。 宋之琛站起来后,就直接朝我面前走来。 他在我跟前站定,而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俯身,单手撑在我身后的沙发上,眼里带着魅惑的笑意,慢慢靠近我。(未完待续) 第180章 假面 宋之琛的脸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我绷不住了,赶紧将头错开。 而后,就听到他的一声轻笑。 接着,宋之琛就直起身子,悠悠然走到窗边。 然后,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真的挺羡慕那个让你自发来我这里的人。” 宋之琛的语气听上去很感慨,加上他的这个背影,以及窗外萧瑟的景色,我那没什么用的同情心竟然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上次听宋之琛说他和宋之渊的身世时,我就对这个完全是另一个性格的“宋之渊”起了恻隐之心,尽管相比之下,我比他惨得多。 但女人的同情心,总是很突然,有的时候也莫名其妙,直接导致,我对宋之琛的任何行为,忍耐度都比对宋之渊强。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羡慕的,该让人羡慕的,是可以随心所欲的你。” 试图把话题往我最初的目的上扯,宋之琛绝对有能力让我问不出来,或者只是擦边球地说一下不着边际的话。 所以,在这之前,我需要打直球。 “随心所欲?” 闻言,宋之琛回头看了我一眼,又重复了一边,“你当真觉得我随心所欲?” 老实说,我似乎根本不敢这么心平气和地和宋之琛说话,他对安琪做的那些事情,简直已经足够我发飙一百次了。 但是今天来,不是算安琪的账,而是想以相对和平的方式,来试图解决宋之琛假冒宋之渊,抢占各大头条的事情。 所以我尽量压制着自己的脾气,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撕逼。 宋之琛和宋之渊有很大的不同,他的表情似乎一直都是温温的,只有那副笑容。 但正因为他不显山不露水,所以我很难把握自己的度。 和他比起来,似乎宋之渊更好理解一些,毕竟他大部分时间不会刻意隐藏自己的愤怒。 宋之琛还是微笑地看着我,不知道为何,我竟有些毛骨悚然起来。 不过,我不会因为感受到无形的压力就退却,我今天既然坐在这里,就肯定要讨个说法。 “宋大哥,最近你可是替宋之渊好好地火了一把呢。” 我话一出口,就谨慎地观察起宋之琛的表情,但他的样子滴水不漏,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艰涩地咽了下口水,说实话,我到现在这个时候,仍然判断不出来宋之琛究竟想干嘛。 如果他的意图是好的,那么我会问得缓和一些,如果他的意图不好,那么我的态度就会强硬一点。 然而,如果宋之琛一直是这种温吞的态度,我还真的不知道接下来我应该怎么说。 听我这么说,宋之琛微微笑了一下,而后从落地窗前慢慢踱回沙发这边,地上铺着乳白色的羊绒地毯,看起来很暖和,刚好可以中和清冷的装修风格。 “你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说话间,宋之琛换掉了第一泡的茶叶,而后从茶柜里重新拿了一盒茶叶出来。 见我一直盯着他看,他就笑着补了一句,“女人,喝红茶会好一点。” “……” 我沉默了一下,并不是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而是因为,宋之琛似乎自始至终都对我不错,如果我直接盘问他,会让我有种恩将仇报的感觉。 尽管他一开始接触我的目的就十分不纯,但奇怪的是,我对此没有一丝厌恶感。 思前想后,大概是因为他的这张脸吧,以及,他告诉我的,那些关于宋之渊的,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现在对宋之渊的了解还不多,除了知道他这个人,清楚他的身份,一知半解他的性格外,其他更私人一些的事情,我几乎一无所知。 所以遇到一个愿意为我讲宋之渊最不愿意提及的那些往事的人,我莫名有种亲切感。 不,语气说是亲切,不如说就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仿佛我只要努力顺着这根稻草往上爬,就终究可以爬到宋之渊的身边。 只有知道得更多,我才能更好地去理解宋之渊那些看起来匪夷所思的行为。 然而现在,宋之渊省去了互相深入认识的过程,直接取了将我放在身边的结果。 这多多少少让我有些不安,因为我们感情维系的纽带似乎十分脆弱,也许什么妖风一刮,就会断裂,就像这次的误会一样。 发生这种事情,我就越发觉得我有必要更深入了解宋之渊的事情,而宋之琛,也许会是一个比较好的切入点。 也就是说,我来这里,并不只是单纯为了照片的事情而来,还藏有一份私心。 然而这份私心,我并不想让宋之琛看到。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帮忙。” 不动声色地端起宋之琛刚刚给我倒的那杯红茶,还没喝,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就钻入鼻孔。 我多吸了一口气才浅浅啜了一口,口感比绿茶温润很多。 “我为什么要帮忙,你应该知道,沈宛然和我弟弟有一个儿子吧?” 宋之琛说着,就用另一套茶具给自己泡了壶绿茶。 看着他的举动,我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来,原来宋之琛是这么讲究的一个人吗? 他所说的,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宋颂的存在一直都很隐秘,宋之琛竟然会知道,这倒是让我吃惊不少。 不可置否地点头,但这和他假扮宋之渊与沈宛然秀恩爱有什么关系吗? 见我一脸茫然,宋之琛又笑了。 老实说,他每次这么一笑,我都心下一颤,总觉得他会发什么大招。 有些不自在地微微挪了挪屁股,如果我坐远一点,就太明显了,所以,我只是把身体转过去,正对着宋之琛。 这种角度,万一要干个啥,反应起来也快。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的意图,宋之琛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缓缓说道,“一个完整的家庭,对一个孩子来说非常重要。我和渊,我们两个人都尝过单亲家庭的苦。虽然现在,他和孩子的母亲似乎有一些矛盾,但是有什么矛盾是无法化解的呢?原生家庭才是那个孩子,所需要的。” 宋之琛一席话将我引入深思,微皱着眉头看他,确实,他说得对,而且这种想法,我之前也萌生过。 甚至只要宋之渊点头承认对沈宛然哪怕只有一丝眷恋,我都会毫不犹豫地退出。 然而,宋之渊的态度却一直没能将这本该美满的结局推上日程。 陆娅明确和我说过,宋之渊对沈宛然早就没有感觉。 就连宋颂,都直接告诉我,宋之渊不喜欢沈宛然。 他本人对沈宛然的冷漠,也几次让我亲眼所见。 一切的迹象似乎都表明,宋之渊和沈宛然根本就不可能再重新走在一起。 不过这些事情,宋之琛大概是不知道的。 我忽然觉得,宋之琛可能是好心办坏事了。 如果是这样,那不就一切都好商量了吗? 意外发现切入点,我不禁有些按捺不住。 假意清了清嗓子,我才小心翼翼地出声,想用一种循序渐进的方式,让宋之琛明白实情是什么。 “宋大哥,有些事情,你可能不太清楚,宋之渊和沈宛然之间,的确是好过一段时间,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说别的女人和宋之渊有过一段的时候,虽然明白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我的心还是止不住地揪了一下。 不合时宜的飞醋总是让人不自在,但我又控制不住自己。 我想,是因为我越来越爱宋之渊的缘故吧,尽管我十分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哦,什么事情,你倒是说说看。” 宋之琛好整以暇地等着听我讲故事,可就在我要开口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给了我一个抱歉的眼神,宋之琛就站起身来,走到一边接电话。 电话是谁打来的,说的什么内容,我并不感兴趣。 我现在就像快点让宋之琛意识到自己摆了个乌龙,如果不停下,可能就会弄巧成拙。 他们两兄弟的关系,宋之渊单方面十分不待见,要是再造成什么更深的误会就不好了。 宋之琛的这个电话接得有点久,我就借空观察起室内的格局。 这个客厅到处都有精心栽培的盆栽,而且摆放的位置很讲究。 不过盆栽多直接导致的就是让空间看起来好像冷冰冰的,现在是白天,刚才只有玄关的感应灯亮了,是白色的光。 不知道客厅这边的灯光是什么颜色的,如果是暖色系也许氛围会好很多。 然而如果要统一整体的风格,估计也是白色光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倒是完全没想到,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温暖的宋之琛,竟然喜欢的是这种肃静的风格。 也许每个人的内心,都藏着一个真正的,不一样的自己吧,我对宋之琛也不能说有多么了解,充其量就是一个见过几面,说过话的人罢了。 就在我胡乱想着的时候,宋之琛忽然转过身来,看来他已经讲好电话,然而,他对我说的却是,“很抱歉,我有点急事需要马上出门处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里等。当成自己家,不用拘束。” 怔愣地点头,等大门“啪”地一声重新关上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真不知道宋之琛是觉得我安全还是什么,就这么放我一个人在这里,真的好吗!(未完待续) 第181章 安琪的事情,原来…… 宋之琛出门后,我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等呗,也只能等了。 百无聊赖地在客厅里走了走,卧室什么的,我是不会进去的,毕竟是十分私密的地方。 我仍然没忘记之前好心帮林暮去打扫卫生,结果发现林暮去的性向可能和想象中不太一样的事情。 如今那张照片还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下一次见到林暮去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正常地面对她。 不过说起来,性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妨碍我们成为好朋友。 只是联系之前宋之渊和我说的话,以及林暮去对我过分好的态度,我有些不自在而已。 然而,我宁愿相信是我自己想多了。 林暮去是为数不多真心为我着想的人,我不想将我们之间的关系复杂化。 庭院里植物的种类比室内多得多,可是让我奇怪的是,似乎基本都是绿叶类植物,一朵花都没见到,不止没有花,连花苞都没有。 虽说现在的气温还挺低,但好歹已经初春。 一般会在庭院种满植物的话,都会考虑配置不同季节的花好让院子一年四季都能看到春色吧? 像这样完全绿油油一片的,我倒是第一次见。 想着我就拉开玻璃门,走到外面的走廊上。 廊下有一双拖鞋,我迟疑了一下,就将室内拖鞋整齐地放在一边的柱子旁,然而穿着放在草地上的拖鞋,往院子深处走去。 不过种这么多绿叶植物也是有好处的,起码空气很清新。 我都开始考虑回去后要不要买一些盆栽放在房子里,买一些会开花的植物,清新空气的同时还增添一些生气。 说起来,现在宋之渊应该在公司忙吧? 这几天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感觉直接就是过劳导致的。 至于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拼命工作的原因,恐怕和现在到处传播的流言蜚语有关。 因为我注意到,早上宋之渊出门的时候,是戴着口罩和帽子的。 并不是因为天气冷,事实上,在天气最冷的时候,宋之渊连围巾都没使用过。 所以,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他在防止被人认出来。 而且,他开的车并不是平常最喜欢用的那辆,而是从没见过的新车。 晚上回家的时间也很晚,我有一天准备好了夜宵要等他,结果我已经睡了一觉,他还没回来。 ……照片的事情还是尽快解决吧,宋之渊要是长时间处于这种状态,身体一定会受不了的。 然而他自己又不出面,只是任凭外面流言飞满天。 这种处理方式,实在很不像是宋之渊的作风。 但是他也明确和我说了原因,是因为不想让宋家的家丑外扬,所以不能被发现除了他宋之渊,还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宋之琛存在。 可是,这也太憋屈了吧,明明是宋家老爷子自己闯的货,为什么要宋之渊来背这个黑锅呢! 宋之渊的性格,一旦他决定了什么,就不会轻易改变,所以我完全没有动劝他的念头。 如果说要让这件事情有所转机,也只能从宋之琛入手了。 不禁重重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操心命。 刚操心完安琪,现在又要操心宋之渊,真不知道下一个人是谁。 虽说在这里等,我是没什么问题,反正我现在在假期中,时间也不赶。 然而,我可没忘记,刚才沈宛然可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如果她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回来,那场面就尴尬了。 尽管也许我可以趁机从她口中翘出点什么来,但是我并不想单独面对这位刁蛮强横不讲道理的大明星。 特别她好几次的窘态都被我看到,估计很想杀我灭口吧。 这地方这么幽静,即使出条人命也不会被人发现。 越想越心惊,我赶紧从庭院里回到走廊,想着要不等明天再来拜访好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门口的铁门似乎开了。 宋之琛说有急事,肯定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 那会是谁呢? 不会真的被我猜中了吧? 眼角抽了抽,我有些进退维谷。 是去打开门,还是直接藏起来? 话说回来,我又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迎客这种行为对我来说也不合适。 此时脚步声已经离来越近,我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下意识就将刚才打开的玻璃门直接关上,然后跳到一边贴着墙壁躲起来。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躲起来,但既然已经这么做,就回不了头了。 因为对方已经开门进来了,我能听到用钥匙开门的声音,还有,对方穿的是高跟鞋,所以是女性。 “上次叫你们做的事情,都被你们搞砸了,现在还想来和我讲价钱?” 来人正在和别人通话,“啪”一声,钥匙丢在桌面上的声音很大,然后,我就听到一串往窗口来的脚步声。 登时我大气都不敢出,默默地旁边退了两步。 不会是要出来吧?那我这算是私闯名宅吗? 我是真的不想和说话的人面对面,然而如果真的避免不了,我最好现在就想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对方只是拉开了玻璃门,然后就走回去了。 这个声音,是沈宛然没错。 只是她在说的事情,似乎是什么麻烦事,因为她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很阴森,很不满,也透着一股邪恶的感觉。 我本身对沈宛然的印象就不好,她现在用这种语气说话,虽然不是对我说,但只是听着,对我来说就是一种煎熬。 “还说呢,就一个女大学生都搞不定,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最后竟然到了宋之渊的手里,这是重大失误好吗!” 女大学生? 闻言,我心下一动。 沈宛然在说的事情,似乎…… 还不需要我下判断,下一秒,沈宛然就自己对着电话说了出来。 她说,“安琪的事情,这笔账我们还没完,但是这次,照片的事情,你给我办好了!” 听到沈宛然这句话,我的脑袋轰地一声简直要炸了。 她刚才说什么? 难道安琪进入拍卖会,就是沈宛然在背后从中作梗的吗?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毫无疑问,她会这么做,是因为恨我,想给我一个教训。 然而,竟然拿一个无辜的女大学生做这种事情,沈宛然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当时我就想冲出去和她理论,但最后我还是忍住了。 我要继续听,也许她还会说出什么更为爆炸性的事情出来。 果然照片的事也是她一手策划的,这个简直太可怕了。 竟然工于心计到这种地步,看来宋之琛是被她利用了。 不过,她既然知道宋之琛的存在…… 我忽然有些害怕起来,会不会到最后,宋之渊还不接受她的时候,她会不会来一招鱼死网破,把宋之琛的存在捅出来。 这个疯女人,估计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认真地背贴着墙面听着,我一动不敢动,此时如果被发现,那还得了。 沈宛然没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只是一直在说照片,以及马上会提供新照片的事情。 似乎是叫对方尽量炒热这个话题,越热越好,然后再找一下人去堵宋之渊。 老实说,听到最后一句,我都傻了。 不得不说,沈宛然是很有手段的,但她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她竟然要做到这种地步,也太……太不要脸了吧? 因为情绪太激动,我下意识抓了一下墙壁,却不巧发出了“咔啦咔啦”的声响。 这声音一出,我整个人就慌了。 果然,室内通话的声音马上就断了。 我赶紧看向周围,有没有可以躲的地方。 很快,脚步声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过来了,沈宛然走过来了! 我左右看了看,先把室内拖鞋提溜在手上,要是实在躲不过,就硬碰硬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可以让我反应的时间越来越少。 怎么办! “谁!” 沈宛然霸气十足地从里面踏出一脚来,她凌厉的目光看得我后背发凉。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我压根就不能说。 不知道能不能说我今天的运气实在太好,就在沈宛然想要向我藏身的这片绿丛中走来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然蹿出一只猫,还是黑色的。 “哦,是猫啊。” 嘟囔了一句,沈宛然有些鄙夷地看了一眼猫跑走的方向,就悠悠然走了回去。 其实刚才,我已经做了鱼死网破的心理准备,不过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发现斜侧力的植物都长得比较高,而且密。 没有再做过多的思考,我就直接两部跳过去钻了进去。 不过幸好有那只猫给我做了一下掩护,要不沈宛然一过来,肯定会发现我。 然而,这种情况似乎比刚才还要糟糕。 如果沈宛然不离开,那我岂不是就不能离开这里? 要离开这个庭院到外面去,就只有从客厅过这一条路,万一沈宛然还没离开,宋之琛就回来,那就实在太糟糕了。 然而,人真的不能在很糟糕的情况下去想更糟糕的情况。 因为就在我蹲着等沈宛然离开起码蹲了一个小时的时候,门口的大铁门再次被打开。(未完待续) 第182章 找来! 毫无疑问,来的人是宋之琛。 我只能干听着他的脚步声绵延到门后,然后进屋。 宋之琛的脚步声比沈宛然轻多了,所以进屋后他走到哪里,我听不出来。 估计没看到我,他会嘀咕几句。 但是屋子里却久久没有传出对话的动静,这让我很奇怪。 然而我总不能直接冲出去,只能等。 过了半晌,里面才传出有人走动的声音。 但并不是往庭院来,而是往门外去。 “咔哒”两声,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然后一连串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咯咯声逐渐远离。 沈宛然离开了。 虽说对我是件好事,但现在我总不能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就在我踯躅的时候,玻璃门忽然一下被拉开。 没等我反应过来,宋之琛的声音就幽幽飘过来。 “我知道你还没走,进来吧。” 本来还想再装死一下,不过宋之琛一直站在门内,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好吧,在那儿等着我呢。 躲不过我就只好从草丛里钻出来,有一瞬间我觉得我就是翻版的泰山,只是人家是在空中荡,我是在草里钻。 有些尴尬地拍了拍粘在自己衣角的草屑,我赤着脚出走来,到走廊边上,才把室内拖鞋放下,温吞地朝宋之琛走去。 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微微笑着,也没问我为什么会藏在庭院里。 事实上,这个原因显而易见不是吗。 重新回到客厅,我对沈宛然为什么突然离开没有兴趣,现在只想好好和宋之琛说照片的事情。 刚进客厅,我屁股还没坐稳,就直接对他说,“宋大哥,我想你被人利用了。” 宋之琛耐人寻味地看了看我,沉吟道,“这样啊,你是说,我被沈宛然利用了吗?” 他此时的语气有些渗人,虽然脸上还挂着和善的笑容。 我登时就头皮一麻,但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为了宋之渊,我就拼了! “她不久前和宋之渊有矛盾,想采取这种方式报复他吧。我觉得宋大哥你没必要来趟这趟浑水,这只会让你弟弟更加误解你。而且这件事,已经对宋之渊的生活造成负面影响,如果你是为了他好,就此停手吧。” 这些话,是我的肺腑之言。 宋之琛听了后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什么,总之他的表情看起来特别高深莫测。 末了,他对我说,他会重新考虑这件事情,感谢我的提醒。 然后,似乎不太想再和我谈论这个话题,宋之琛就邀请我一起出去吃饭。 我当然是婉拒了,从宋之琛家里出来后,我没有马上拦车,而是顺着人行道慢慢往外走。 今天来的目的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判断有没有达成,但知道的信息却不少。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想宋之渊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他只是不作为,或者说这种挑衅一般的做法,让他对沈宛然更加嗤之以鼻,他理都不想理。 不过今天宋之琛给我的感觉怪怪的,虽然他满口都说着是为宋之渊好,但是在我说了那样的话后,他却只是说重新考虑。 通常这种情况,不应该是立马就说不会再做吗? 我回到家的时候,还没到饭店,宋之渊肯定是还没有回来,此时宅子里除了在准备晚饭的阿姨,就只有我一个人窝在沙发里。 戳着手机,我想再翻一下关于沈宛然一手炮制出来的那些舆论新闻。 然而,页面刚跳出来,我就被惊得直接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小姐,怎么了吗?” 因为动作太大,刚好走出来取饮用水的阿姨关心地询问了我一下。 我有些不好意思,“哦呵呵,没事没事,起得猛了。” 收回视线重新放在手机屏幕上,因为不相信,所以我重复确认了发布时间好几次。 这个时间点,差不多就是我搭车回来的途中。 我一下无法接受,到底是宋之琛还是沈宛然,为什么新的照片偏偏在这种时候发出来了! 然而还不止照片,我快速地浏览这条新闻,上面还说,因为宋之渊一直没有正面回应,一些沈宛然的死忠粉此时已经陆续集结到宋之渊公司的楼下,打算逼宫。 我的天啊,没想到事态会变成这样,这还得了! 看来之前沈宛然说的那些并不是纯粹说说,而是真的安排了,动作竟然这么快! 以往宋之渊在工作时间,我是不会联系他的。 这就像是我们之间的一种默契一般。 但是现在,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宋之渊不关注这些东西,等会儿别被那些脑袋过热的激进分子逮个正着。 虽然我不认为宋之渊会受伤还是什么,但是这个动静未免太大,会让他的处境很尴尬。 如果不出面,那些人天天来闹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出面的话,要说什么。 不承认,会被质问照片的事情,而承认,则打破了他自己的原则。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宋之渊之前给我的印象都是很强大,足够独当一面,但这一次,我却莫名担心起来。 他的状态不好,精神也不好,再碰上这种事情,心情肯定特别糟糕。 别一句话还没说,就做出让媒体抓住尾巴的行为,那就真的是中了沈宛然的下怀。 我当下也顾不上已经快要吃晚饭,直接就从沙发上跳下来,蹬蹬蹬跑到玄关,和阿姨说我有事要出门,宋颂回来的话安排他吃饭。 陆娅已经出发去接宋颂了,所以我只能打车去宋之渊的公司。 此时已近临近下班高峰期,所以路上已经开始堵了。 我很着急,一直催着司机快点儿快点儿。 司机师傅也是被我催得烦了,没好气地对我说,“小姐,有路我哪里还不会走,现在这么堵你也看到了!” 的确如他所说,整条路都是狂摁喇叭的声音。 伸长脖子看了看前面,绵延的车队,都不知道堵到哪里去了。 平时也堵,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和我作对,简直寸步难行,明明只要再拐过两个街口就能到了。 这时,我听到司机师傅抱怨了一句,“现在的粉丝真是可怕,据说前面的宋氏集团被围得水泄不通,所以这条路才这么堵。” “宋氏?师傅,你说宋氏门口被人堵了?” 司机点头,一边半放弃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是啊,本来这条路在下班高峰期就已经很堵,现在倒好,完全塞住了。” “……” 低头思忖了几秒,我当下就从包里拿出几张钞票给司机,“师傅,我还是自己走过去比较快,不用找了。” 从车上下来,虽然此时是站在路中央,但是不管是前面还是后面,都堵得水泄不通。 很轻松就走到路边,说实话,这此起彼伏的喇叭声,真是一种噪音污染。 我半捂着耳朵,疾步向前走,走着走着,就小跑了起来。 一心只想快点到那边,听司机师傅的说法,似乎情况挺严重的。 我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粉丝,有一些应该是沈宛然专门雇来闹事的。 可恶,这个女人竟然做到这种地步,难道连最后的情面都不留了吗? “啊呀!” 好不容易跑过两个街角,就在我要拐弯的时候,面前忽然闪过一个黑影,我被撞了个正着,直接朝后倒去。 心里一沉,完蛋,这么摔下去估计要受伤。 紧闭着眼睛,做好着陆的准备,结果腰间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 猛地睁眼,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几乎贴着我身体,戴着鸭舌帽的男子。 “你是……唔!” 就在我要大声喊出来的时候,对方赶紧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冲对方眨了眨眼,示意我已经知道对方的意思。 然后,对方才放开了我,他侧脸看了一眼身后,抬手就压了压帽檐。 男子将鸭舌帽压得很低,似乎并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容貌。 然而我只是看了一眼他鼻子以下的部分,就立马认出来是谁。 只是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良,站在我面前,一身与平常完全不同装扮的男子,不正是我心急火燎想马上见到的宋之渊吗! 老实说,虽然变了装,但是宋之渊看起来还是挺显眼的,活脱脱就是一个怕被狗仔队拍到的大明星。 他的表情十分深沉,估计是看着门口那些拉横幅的家伙们很不爽。 不过我的担心似乎是多余了,宋之渊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做。 他能乔装混出来,老实说,我还挺激动的。 总感觉是在玩什么角色扮演游戏,宋之渊偶尔也可以换换风格,事实上他这张脸,不管配什么风格,都不会差的吧。 “愣着干什么,走。” 见我一直没反应,宋之渊有些不耐烦,他一下抓住我的胳膊,就往我来的方向走。 虽然刚才我们两个就在那些疯狂的粉丝身后出了不小的状况,但群情正激愤呢,所以也没认注意到我们。 宋之渊拉着我,走得很快,我几乎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速度。 此时街道两侧的火树银花与天灯节一般的车灯交相辉映,整个视野都是缤纷的色光。 看着宋之渊的背影,我忽然有种我们是在私奔的错觉。 可就在这个时候,斜侧里忽然闪出一个人影。 “找到你了!”(未完待续) 第183章 失控 宋之渊的动作猛地一顿,我则是脑袋都麻了。 我的天,如果在这里被发现,那简直是要被堆死的节奏。 然而和想象中的结果不同,话音落下,只从旁边的巷道里,慢慢走出一个人。 那个人的脸被埋在阴影里,随着距离的拉进,缓缓显露出来。 我大气都不敢出,下意识躲到宋之渊身后,万一等会儿要起什么冲突,我可不想第一个中枪。 宋之渊没说话,但可以感受到他身上阴沉的气场,仿佛是一种极具能量的威压。 他面对着那个人,已经做出了防备的动作。 我忽然想,如果我没有主动藏到他身后,宋之渊大概也会自己挡在我面前吧? 有点小后悔,就不应该自己先行动! 诶? 意识到自己正在想的事情,我默默放开了抓着宋之渊衣服的手,此时宋之渊还抓着我的胳膊。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我这个动作,宋之渊侧过头压低声音对我说道,“有情况你先走。” 听到他这句话,我有些微的怔愣。 不过马上就抑制不住地弯起嘴角,我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但是以我自己的行动来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 我伸出手去,直接握住宋之渊拉着我的那只手。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在黑暗中喊住我们的人已经完全走了出来。 说来这个人也真的很会选地方,一整条中央街,只有这个小巷子是黑暗的。 然而,在看到是谁的时候,我简直想上去替宋之渊打对方一顿。 估计宋之渊也是挺无语的,不过可以很明显感觉到,在看清对方面容时,宋之渊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啊啊啊,看你们俩的表情,是不是还以为是某个聪明又睿智的粉丝在这里蹲点啊?不知道我现在大吼一声宋之渊在这里,会造成怎样的轰动呢?” “……你敢!” 没等宋之渊开口,我就直接呛了对方一句。 顾升晏有些委屈地将头上的钓鱼帽取下来拍了拍,又重新戴上去。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他的这身装扮倒是和宋之渊有异曲同工之妙,难道最近的伪装都流行这种的吗? “你来这里做什么?” 问话的是宋之渊,他的语气十分低沉,显然此刻很不爽。 闻言,顾升晏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笑道,“只是偶遇啊,一开始还没认出宋老板你呢!” “……” 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说顾升晏什么好,他的神经未免也太粗了,我刚才真的都已经做好和宋之渊一起御敌的准备了! 好在有惊无险,曾经我也见过顾升晏的迷妹们是如何去现场捣乱的,看刚才那场景,沈宛然的粉丝简直登峰造极。 狂热的粉丝和恐怖分子,其实只有一念之差吧? 听到顾升晏的回答,宋之渊直接就甩脸,“既然没什么事,拜拜。” 说完,宋之渊就带着我要继续往前走。 顾升晏一下就炸了,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一时情急,竟一下喊出宋之渊的名字。 不得不说,顾升晏作为演员的功底还是很有的,所以此时他的嗓门有些大。 虽然隔着一个街口,后面示威人群呼喊口号的声音也很大。 然而,这种时候总会有那么几只耳朵特别敏锐。 顾升晏喊出那一句后,猛地脸都青了,赶紧惶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然而已经晚了。 他看着我们的眼神既无辜又可怜,这种时候,还能说他什么,逃命要紧啊! 这个时候虽然很多双眼睛看了过来,但他们应该还没这么容易认出宋之渊来,只能确定一个大概的声音方向。 不过即使还不确定,就有人开始往这边走来了。 宋之渊的反应很快,他一下就凌厉地瞪了顾升晏一眼,顾升晏几乎全身都抖了抖。 “数到三,你往前跑,我可以不追究。” 说完,宋之渊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口罩,不动声色地丢给顾升晏。 因为我们三个人站的角度,这个动作应该没有被看到。 说完,宋之渊就转身抱着我,装作是吃瓜群众害怕被波及般赶紧退到一边。 我当下就明白他的意思,就配合地指着已经自暴自弃戴上口罩的顾升晏扯着嗓子喊道,“天,天啊,这个人不就是新闻上那个宋之渊吗!” 我此言一出,后方那些妖魔化的粉丝直接就炸开锅,蹭蹭蹭朝我们这边冲过来。 “三。” 与此同时,宋之渊幽幽念了一个数字, 顾升晏哀怨地瞄了我们一眼,再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千军万马,撒开腿就跑。 “轰隆隆,轰隆隆——” 我算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从我面前,一路扬起的灰尘在人群离去后还呛得我直咳嗽。 “咳咳咳!” 用手在鼻子底下扇了扇,我走到人行道中央,有些担心地望向远处尘土飞扬的街道尽头,呢喃道,“好可怕,顾升晏真的会没事吗?” 这时,宋之渊拍了拍衣服,走到我旁边,十分冷静地说道,“那小子手脚很快,即使真的被抓到,一看不是我,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那些人里面,说不定也有他的粉丝。” 听宋之渊这么说,我不禁眼角抽了抽,这种时候,有顾升晏的粉丝更恐怖好吗! 为顾升晏默哀三秒钟,他这纯粹是自己撞到枪口上来,让人又心疼又想笑。 “所以,这件事情,你就打算逃避到底吗?” 老实说,宋之渊这么做并不能从根本处解决问题。 如果说顾升晏的手脚确实够快,能逃脱这些疯狂粉丝的追捕,没有逮到宋之渊,他们肯定不会罢休,绝对会卷土重来。 如果顾升晏不幸被抓到,发现自己抓错人,这些粉丝说不定恼羞成怒当天晚上就来堵。 不管是哪种结局,对宋之渊都没有有利的。 然而宋之渊似乎并不打算和他们正面对决,虽然和这些群情激愤,一被人煽动就觉得拯救地球非自己不可的人,肯定也是没办法好好沟通的。 宋之渊拉了拉帽檐,而后问我,“吃过饭了吗?” “啊?” 因为问题太跳跃,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宋之渊倒是难得地有耐性,他转头看向我,此刻的侧颜看起来特别帅气。 “我是想问安夏小姐有没有兴趣和我共进晚餐。” 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句话,我几乎要以为宋之渊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而语无伦次了。 “嗯?” 宋之渊问第三次的时候,我才猛地惊醒过来。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和你吃顿饭。” “咕咕咕”,然而我才刚说完,肚子就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没吃晚饭跑出来,又跑了一小段路,现在我才真心感觉到什么是饥饿的感觉。 宋之渊没有戳破我,就转身揽住我的肩膀。 虽说粉丝团都去追顾升晏了,不过难保还有眼线留在这里。 宋之渊的帽子没有除下,而是揽着我往前面的路口走,还装作是不良少年,走得十分嚣张。 “……” 我是真不想评价,不过宋之渊的演技,真实让人捉急。 不知道是不是读懂了我的表情,宋之渊一边走着一边突然说道,“你刚才的演技,好烂。” “……” 说得好像自己有多好一样,我不动声色地白了一眼。 “诶,是,我又不是专业的演员!” 然而接下来,宋之渊却轻声笑了一下,他在我耳边说道,“特意来找我吗,谢谢你。” 闻言,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宋之渊第一次向我道谢,我简直不敢相信。 不禁抬头瞄了一眼宋之渊,总觉得他今天晚上的样子怪怪的。 本来我以为,遇到这种事情,他应该是火冒三丈,登时就会去找沈宛然算账,或者直接去找宋之琛。 然而,他并没有。 在这件事情上,宋之渊的态度出奇地前后一致,就是不冒头。 不过他这么做,虽然被动,但也不是不可取。 起码宋之渊一直不回应,沈宛然就没法达到她的目的。 她估计最后是想逼宋之渊亲自去找她,然后借机再使什么绊子吧。 不得不说,发疯的女人真心好可怕。 沈宛然的演技也是当之无愧当红女演员的头衔,只是究竟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估计她自己都已经分不清了吧。 宋之渊至今都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关于沈宛然的任何事情,宋之琛的也是,像他这种性格的人,估计觉得自己可以承受,就根本不需要第二个人来分担痛苦。 然而我却并不想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呆在他的身边,如果宋之渊是真心想和我一起过下去的话,互相分担不是最基本的事情吗? 特别是看见他现在这样即使疲累也强作精神的样子,我突然很痛恨自己,为什么什么都做不到。 明明今天还特意去找了宋之琛,结果什么都没有谈下来。 不,或者说,今天晚上这种失控一般的事态,就是因为我的贸然拜访引发的。 如果宋之琛当真是为宋之渊好,肯定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但是现在却发生了。 也就是说…… 就在我要得出结论的时候,宋之渊伸手拦了辆车。 坐上去后,他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话。 “今天安琪给我打电话了。”(未完待续) 第184章 藏着的是什么样的真面目 “是,是吗。” 我偷偷瞄了宋之渊一眼,好呀,这个亲妹妹看来是别人的了,胳膊肘怎么往外拐的呢,都已经特别叮嘱了不要告诉宋之渊了。 宋之渊说出这句话的语气十分平静,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如何一般。 然而其背后隐含的意思,就很耐人寻味了。 我下意识就觉得安琪应该是全盘托出,否则宋之渊不会特意提起。 他每次都喜欢玩这种追逐猎物的戏码,先给猎物足够的心理压力,等到对方受不了自己招出来。 我可是见识了好几回,每次都要和心中的另一个自己做旷日持久的斗争,那感觉简直酸爽,然而宋之渊却乐此不疲。 不禁腹诽宋之渊又来这套,然而我却不能直接抱怨,毕竟这件事情是我有意瞒他在先,所以一开始在道德层面上就矮他一截。 “你不好奇,她和我说了什么吗?” 我是好奇啊,但是此刻我不能这么八卦啊! “我不好奇。” 我只能压了压心中的期待,说道。 “哦?能放任妹妹和我这么危险的人物自由通话?” …… 你还知道自己是危险人物啊。 抿了抿嘴,说实话,我还真的不担心安琪和宋之渊走得近。 因为我知道,宋之渊本能不会让她靠近,而且我有莫名的信心,宋之渊不会伤害安琪。 但是,我是不会这么说出来的。 要是我真的这么说,宋之渊还不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我装模作样地对他说道,“如果安琪打扰到了你,我代她向你道歉。” 闻言,宋之渊挑了挑眉,“就这样?” “就这样,你还想怎样?” 下意识坐得离宋之渊远了一点,总觉得他马上就要除下友善的面具,露出恶魔的爪牙来。 “不怎么样,为了避免影响进餐的心情,吃完饭再说。” “……” 下意识白了宋之渊一眼,他倒是高兴了,影响的只是我进餐的心情!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我突然觉得,我要不就自己招,省得白白浪费一餐美食,还要在餐后忍受盘问的痛苦。 此时的路面还是挺堵的,车子在顺利走了一段路后,就停住了。 我一开始还以为到了,然而一看,还在马路中间。 最害怕的,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安静。 宋之渊似乎不止打算吃完饭后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他简直就是打算吃完饭后再继续和我说话。 老实说,他的气质是和沉默挺符合的,但能不能不要一点招呼都不打就突然沉默啊,我会尴尬的嘛。 偷偷瞄了一眼宋之渊,他老神在在的样子,让我倍感压力。 假意清了清嗓子,我踌躇半天才开口说道,“安琪……和你说了什么?” 闻言,宋之渊微微侧头看我,好整以暇道,“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嘴角一抽,我堪堪咽下一口恶气,才努力绽开笑死人不偿命的笑颜回道,“我刚才是骗你的,我感兴趣,超级感兴趣,没有比我更感兴趣的了!” 说完,我还冲宋之渊眨了眨眼,以加强我言语的可信度。 但是宋之渊并不打算直接让这茬过去,他挑了挑眉,哦了一声后才说道,“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别人骗我。” “……” 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挑我话里的刺,不过我也是真傻,偏偏说了宋之渊最不喜欢听的一句话。 “你说,我是应该告诉你,还是不告诉你?” 上一秒还一脸讳莫如深,下一秒就一脸揶揄,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宋之渊,只能说他的面部表情太丰富了点。 “……” 无语地看着他,我有点不太想低头,然而,此时如果没有一个人做出让步,估计这样的对话就会无止境地继续下去。 这对我肯定是没有好处的,说不定我犹豫的空档就到吃饭的地点了,那宋之渊肯定会先吃饭再和我继续不太愉快的对话。 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我五官都挤在一起给宋之渊露出我此生最作的一个笑容。 “宋大老板,你就行行好吧!” 说完,我才意识到我似乎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明明本来就是对我很不利的话题,现在倒好,在宋之渊的诱导下,我竟然自己急着问。 我是不是傻! 然而话说出口,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已经收不回来了。 果然,宋之渊听到我这么说之后,就满意地微微一笑,笑起我一层鸡皮疙瘩。 “态度不错,不过,还是等吃完饭再说。” 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了看宋之渊,我原本以为他只是喜欢玩这种追逐游戏,没想到还无耻,我都已经被逼到这种程度上了,他竟然一句等吃完饭再说,眉头皱也不皱就说出来。 “唔……” 有些生气地鼓着脸,再追问我就是个傻子! 车子在路上堵了大概半个小时,才缓缓开动起来。 期间,宋之渊没再说过话,我也没有开口,车厢内的气氛一度僵持。 最后还是司机师傅打破了僵局,不过他说的却是,“真不知道这个宋之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报纸上出了那么多天的新闻,明眼人儿都能看出来两个人你侬我侬,怎么今儿个却不出来给个说法呢!你们说是吧?” 听到司机这么说,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但碍于宋之渊不太好的脸色,只能堪堪忍住。 “对啊,还堵了一条路,我们也是挺倒霉的。” 我意有所指地回了这么一句,斜眼瞄了瞄宋之渊,看见他阴沉但又不能表态的样子,我简直神清气爽。 让他刚才那么耍我! “就是嘛!不过我觉得这两个人倒是挺配的,男的多金,女的美貌,像我们这种穷司机,也只能是看看热闹。” 不知道为什么,司机师傅这么说的时候,我心里微微咯噔一下。 他的想法,大概是大部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看到这几天接二连三的新闻后所产生的第一想法吧。 所以他们对宋之渊迟迟不表态才会产生怨怼,他们大概是觉得,在这场风波中,不珍惜的人是宋之渊,而不是那个捏造事实真相的沈宛然。 至于助纣为虐的宋之琛,我现在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他。 今晚这件事情,我希望宋之琛是真的不知道,因为我原则上是不想把人想得太坏。 面对不愿意相信的事实时,人会下意识选择回避。 然而,我知道这是避无可避的事情,也就是说,宋之琛不可能不知道沈宛然要做的这件事情。 他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对沈宛然要做的事情,我有理由相信宋之琛是知道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宋之琛要这么做呢? 很明显与他对我说的初衷背道而驰,我忽然记起之前发现我和宋之琛有接触时,宋之渊对我说的话。 他那时很急,情绪也很激动,他让我不要再见宋之琛。 当时我只认为是因为宋之渊对我的占有欲作祟,也因为他对宋之琛的抗拒,所以不希望我和宋之琛接触过密。 但是现在再仔细想想,如果事情真的如宋之琛所说,他和宋之渊在分开前,是和他们的母亲一起相依为命,按理说,时隔多年后,宋之渊不应该是这种态度。 宋之琛对宋之渊的态度倒是比较像是,然而现在我却不确定了。 以宋之渊的性格,即使是因为觉得当时宋家只带走他一个觉得愧疚的话,也不会是这种反应。 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宋之琛一直在撒谎。 可是,他撒谎的动机是什么? 而且是对我撒谎,我对宋之渊来说,顶多只能算是关系比较近的人。 宋之渊是一个很特立独行的人,他身边的人,很难影响到他的行为。 …… 看来宋之琛那里是不能再去了,我忽然一阵后怕。 到底宋之琛那种笑脸背后,藏着的是什么样的真面目呢? 默默轻叹一口气,果然这种头脑风暴并不适合我。 摇下车窗想透透气,帝都过于璀璨的夜灯闪得我有些头晕。 却在这个时候,我第一次听到宋之渊对这个事件做出了评价。 他冷淡地说,“我不认为他们两个相配,这种事情,旁人也没有说话的资格吧。” “呃……” 宋之渊的语气听起来不太愉快,我怕他生气,就想出声把话题扯开,没想到被那个司机师傅抢先了一步。 他一开始也是被宋之渊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就笑问,“这位先生应该是沈小姐的粉丝吧?我最近几天经常听到乘客们在谈论这件事情,有几个男的也这么说过。” “啊哈哈,是吗?哈哈哈!” 见宋之渊微微沉下脸,我赶紧装傻充愣起来,笑到后面,我的嘴巴都僵了。 ……好尴尬呀。 好不容易到达宋之渊定的餐厅外面,下车后,我有些不自在地跟在他后面。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讪讪地冲宋之渊笑笑,我默默掏出手机。 刚一接通,我还没反应过来,话筒里就冲我一通乱嚎,“你们可真忍心啊!我足足跑了九条街,九条街!知道什么概念吗!我不管,要是不请我吃顿饭,这件事儿没完!我就去娱记那里爆料!”(未完待续) 第185章 没意义的事 “……你不是一点都没喘吗?” 我小心翼翼说了这么一句,顾升晏直接又给我吼过来,“有了情人就不要朋友了啊!这是你现在应该注意的问题吗!” “好好好,我……” 就在我要软下心好好安慰顾升晏的时候,宋之渊忽然一个转身,顺手接过我的电话,说了一句。 “天海饭店,爱来不来。” “……” 我不知道顾升晏是搭乘什么交通工具来的,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出现在我和宋之渊面前。 一上来也不客气,撒开肚子就吃,看样子是真跑饿了。 他夸张地往自己嘴里塞着各种肉和菜,我几乎都要看傻了。 “你要不要注意一下形象,说不定就被狗仔队拍走了。” 此时的顾升晏早就摘掉了帽子,他坐下前还拢了拢头发,看起来蓬松蓬松的,不过并没有遮掩掉他本身的帅气。 “我哪里还需要注意形象,今晚宋大老板的形象都已经被我连跑九条街给跑没了!” 顾升晏看来是跑得整个人都炸毛了,要不平时他挺忌惮宋之渊的,此时完全没有顾忌。 我忍着笑,让他咽下嘴里的食物再说话。 宋之渊倒好,一直慢悠悠地吃饭,嗯,这家的食物一定是很好吃,所以才能让宋大老板多下几筷子。 不过我也是佩服顾升晏,宋之渊说他很能跑,这也太能跑了吧? 我脑海中甚至可以想象出当时惊心动魄的画面,简直有种港片街头黑帮追赶的既视感。 “你,就一直跑?不会躲一躲吗?” 我此言一出,顾升晏立马就剑眉倒竖,仿佛我说了一件很气人的话一样。 奈何此时他嘴里塞了太多的东西,顾升晏端起旁边的水,喝了满满一大杯才艰难咽下。 而后,他瞪了我一眼,“大姐,怎么躲啊,一路上都有人,还有包抄的,我没被逮住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那……最后你是怎么逃脱的?” 如果是这样,我倒有些好奇顾升晏是怎么甩掉那么多人的。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下意识瞄了一眼宋之渊,他老神在在,不过也摆出了听故事的架势。 瞬间有些哭笑不得,顾升晏今晚上算是彻底栽了,碰上宋之渊这个坑神。 听我这么问,顾升晏没再动筷子,而是神秘地冲我们眨了眨眼睛,半天憋出两个字。 “你猜?” 我差点没一筷子扔过去,顾升晏下意识一躲,一脸委屈地看着我,“开个玩笑都不行嘛,你们晚上可跟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一想,确实,我和宋之渊……不对,明明是宋之渊理亏,关我屁事啊! 转头再次无言地看了看宋之渊,他却是一脸“关我屁事”的表情。 ……得,看来都是我的错,我错就错在不应该一股脑就跑出来找宋之渊。 收回视线,我无奈地轻叹一口气,抬头就配合地问顾升晏,“行行行,那玩笑开完了,说正经的。” “这还差不多!” 顾升晏扁了扁嘴,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说起来。 他说,“当时那情景啊,你们是没见着,我觉着我下一部戏的导演要是看到了,肯定后悔没拍下来!我拼命地往前跑,往前跑,跑跑跑,连回头的功夫都没有!光听你身后的动静,就知道有多少人在追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别人多少钱,雇了整条街的人来追债呢!诶诶诶,宋老板,明天你肯定是报纸头条,虽然被拍到的是我矫健的身姿!” 一放开,顾升晏就叨叨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他的描述也是生动精彩,我听得神乎其神。 倒是宋之渊,听完,他微微点头,就说了一句听起来还比较像人话的话。 “嗯,辛苦了,随便吃,我请客。” “嘿!这才对嘛!那我就不客气了,服务员!” 顾升晏兴奋地拿过菜单就要再点,这倒霉孩子也是很好收买,明明是那么惊险的情况,结果一顿饭就给补偿了。 “吃好了吗?” 这时,宋之渊忽然转头对我微微一笑。 我心下一沉,这是料理完一个接着下一个吗! 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用眼神向宋之渊暗示顾升晏还在这里,“这,不太好吧?” “嗯?有什么不好?” “对啊,你在说什么不好?” 顾升晏忙着点菜,头也没抬就插了一句,我瞬时有想掐死他的冲动。 “没,没,你继续点你的菜。” 转头看向宋之渊,他一脸“有问题吗”的表情。 其实在宋之渊面前说也没什么,我去宋之琛那里的事情,他肯定也知道。 我默默地踯躅到服务员收起点餐单离去后,才幽幽开口,“我吃饱了。” “很好。” 宋之渊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倒是顾升晏,他一脸惊讶,“这就吃好了?我还点了很多好吃的呢!” 无语地看着他,我直接上筷子给他丢了一个醋猪蹄,“你晚上得多补补,多吃少说话!” 无辜地默默啃起猪蹄,顾升晏没再说话。 我有些哭笑不得,怎么整得好像我欺负他一样。 然后,酝酿了半天的宋之渊终于开口。 他已经擦过了嘴,此时手上只有一杯清茶。 “你妹妹说,你今天去见了一个人,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去吗?” 这次宋之渊倒是没有拐弯抹角,不过他这么直接却让我十分不适应。 听不太出来他的语气,不过但凡是我去见宋之琛,他都会心情不爽的吧。 不过我此时倒是彻底心死,安琪果然什么都和宋之渊说了,这个小丫头片子,看我回头怎么收拾她! “嗯……是吧,为什么去,需要理由吗?” 冲宋之渊眨了眨眼睛,我的面部肌肉已经笑得要抽筋了。 宋之渊则是恍然大悟般说道,“哦,原来不需要理由。” 他的这个“哦”尾音拉得很长,我瞬间就后悔了。 因为我意识到,我完蛋了,宋之渊本来也许还没有多少怒火,现在算是被我彻底激发。 我这个功臣还是直接承受者,为什么我老实要给自己挖坑呢! 眨了眨眼睛,我试图力挽狂澜。 “那啥,其实也可以有原因的是不是?比如说因为好奇或者担心啊什么的……” “你在担心什么?” ……敢情宋之渊就听到这两个字,我此时有一些坐不住。 低着头偷偷抬眸瞄了一下顾升晏,好家伙,这混蛋竟然在偷笑,一边往嘴里胡吃海塞一边憋笑,还真是辛苦他了。 抿了抿嘴,好吧,绝路从来只有一条,我也不在意自己是走近还是走远。 大有义士赴死的觉悟,我眼睛一闭,直接就大声喊出来,“担心你啊!” 一喊完,本来还有些声音的大厅突然就安静了,我忘记我们并不是在包厢。 这就很尴尬了。 一睁眼,我就看到对面有人在朝我们这边张望。 哎哟我的老脸啊,混不下去了。 “噗!” 顾升晏仿佛是为了要压压惊才喝水,结果一下没忍住就嗤笑着噗了出去,而后抱歉地看了看我,继续吃他的美食。 嘴角抽了抽,真是太给我面子了。 宋之渊的反应虽然没有顾升晏那么强烈,不过憋笑的样子让我很想直接现场表演挖坑,然后将自己埋进去。 这都什么人啊,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就在我无地自容的时候,突然感觉肩膀一重,转头一看,是宋之渊伸了他的胳膊过来。 他搭在我肩上,将我环抱起来。 而后也不管这是半公共场合,直接就凑到我近前,轻声说了一句,“你正常音量说,我听得见。” “……” 我想我的脑袋一定红得跟应季的番茄一样,宋之渊到现在还有心情开我的玩笑! 当然,他的确应该有心情和我开玩笑,没心情开玩笑的只有我而已! 没好气地撇撇嘴,我对他说,“我怕正常音量你会觉得我诚意不够!” “噗!” 这次,宋之渊是直接笑了出来。 我倒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失态地笑出来,一般来说,他的笑可以分为很多种。 有不屑的嘲笑,也有生气的狞笑,还有意味不明的微笑,但是这种笑出声音,很明显是被我逗笑的情况绝无仅有。 我都愣住了,真的有这么好笑? 大概是觉得失态,宋之渊很快就收住。 而后对我说,“我知道,你去见了宋之琛。这件事情,我不出面的原因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不希望你去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没有意义? 宋之渊的这四个字一下刺痛了我,他认为我大费周章做的这些事情,都是没有意义的吗啊? 即使只是因为担心他,而去探探情况都不可以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么说,我突然觉得很伤心。 这种伤心,并不是因为他拒绝了我的好意,而是因为他否定了我对他的关心。 还是说,我不应该操这种心,或者说,我没有资格操这种心? 这件事,毕竟是关于沈宛然和宋之琛,这两个在宋之渊的生命力,都算是特殊存在的人。 也许一直以为自己是特殊存在的我,从一开始就定位错了。 我不禁失落起来,喃喃问道,“如果我一定要做呢?”(未完待续) 第186章 此言一出,就连顾升晏都停下了进食的动作。 他默默端起盘子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示意我们继续。 我这么说,也只是一时有感而发,因为觉得自己特委屈。 然而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如果说不小心踩中宋之渊的雷区一次还好,连着踩两次就有些危险了。 果然,此时的宋之渊已经眯起了眼睛,他的表情阴晴不定。 “……” 完蛋,他肯定生气了,而且气得都想慢慢说话折磨我了。 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有些不自在地抓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准备承受狂风暴雨。 然而,沉默了一会儿,宋之渊却只是放开揽着我肩膀的手,而后直接起身。 他的举动让我愣了一下,这,这宋之渊是连话都不想说就打算直接走吗! 这还得了,这比用言语折磨我还让我痛苦。 沉默是人与人之间最深的伤害,因为就连沟通的机会都没有。 而没有沟通,不管是什么感情,都无法好好地传达。 我转身抓住椅背,抬头看他,宋之渊看着我的眼神我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原本还挺和谐的氛围现在是什么也没剩下了,张了张口,我想再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是我这么一犹豫,宋之渊直接就甩脸走人。 见状,我蹭地一下站起来抓起宋之渊遗留在位置上的帽子就追出去。 还没跑到门口,就听到顾升晏着急地在后面大喊,“诶诶诶!你们都走了谁付钱啊!” “你先垫上!” 我头也不回就吼回去,现在哪有功夫去管谁买单的问题。 宋之渊的手脚很快,一溜烟就消失在门口。 我紧赶慢赶地冲出去,好险在他拦下车前一个挺身就横亘在宋之渊和出租车之间。 那个司机估计是被我吓了一跳,猛地就按下喇叭。 “叭叭叭!” 宋之渊皱了眉,他深深地看着我,而后扭头就沿着街道走。 我抱歉地向司机赔礼道歉,和他说不坐了,接着就赶紧跟上宋之渊。 现在的宋之渊没有戴帽子,虽然穿了一身休闲运动装,但全身的气场挡都挡不住。 “那个,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你吱个声嘛。” 我试图缓和气氛,然而宋之渊走得很快,我单单追上就已经有些气喘,还要边小跑边说哈。 宋之渊薄唇紧闭,就是不说话,继续走着他的大道。 看来不出大招是不行了,我换一种方式和宋之渊交流,冷不丁就对他说,“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在这里大喊你的名字了!” 闻言,宋之渊猛地停下脚步,他幽幽转头看我,眼睛里发着幽光,那眼神仿佛在说“有胆你就试试”。 抿了抿嘴唇,虽说我心里有莫名其妙的心虚,不过宋之渊的态度实在太臭屁,让我很想叼他一下。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我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去找宋之琛,只是我个人的行为,不代表什么。 再说,我是一个有着完全民事能力的成年人,凭什么就一定要听宋之渊的呢? 他不让我干什么,我就不干什么吗? 越想越激气,我就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敢吗!” 听我这么说,宋之渊的眉眼在一瞬间变得缓和了些。 他好整以暇地双手交叠在胸前,冲我挑了挑眉。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我这暴脾气,这是宋之渊逼我的。 “啊!这不是宋之渊吗!” 话音刚落,路边就开始有人聚集起来。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有些尴尬地看向宋之渊,无辜地眨了眨眼。 这次真不能怪我,因为刚才这一声,根本不是我发出来的,而是旁边的一个妹子。 我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有不少沈宛然的真爱粉,说不定就有一部分是晚上去示威的人。 宋之渊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去,他向我靠近了一步,低声问我,“能跑吗?” “嗯?”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然而没等我回应,宋之渊直接就拉着我往相反的方向跑。 我靠!等我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的时候,我们俩屁股后面已经追了一小股人。 宋之渊跑起来当然是很轻松的,但是我就不行了。 只跑过一个借口,我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我的状态宋之渊当然是知道的,因为几乎就是他拖着我在跑。 “重得跟猪一样。” “……” 为了保存体力,我懒得和他计较。 然而再跑过一个街口的时候,我是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其实一开始,宋之渊不拉着我跑也完全是可以的。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铁青着脸呼哧呼哧地跑,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宋之渊忽然将我往旁边的黑巷子里一拉。 “咿呀!” 我们跑进去后,自然那些追我们的人也跟了进来。 这个巷子很黑,其实像这种地方,在闹市中还是挺多的,就如同是匍匐在光明世界后的野兽一般,伺机打算对那些路过的行人发起进攻。 宋之渊拉着我往里跑,因为突然从很亮的地方进入,所以我的眼睛一时适应不过来,就跟睁眼瞎一样,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就着宋之渊拉着我的手不断迈开步子。 不过这个地方倒是对我们很有利,因为我能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远了。 又拐过一道弯,宋之渊忽然没继续跑,他的身影在我面前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我登时都炸了,然而我忘了宋之渊还拉着我的手,所以下一秒,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直接飞进旁边的晦暗中。 “噗!” 撞进一个怀抱,我惊讶的声音还没发出来,宋之渊就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扣在我的腰间。 虽然跑得很累,心脏跳动的声音大得仿佛在打鼓一样,然而我大气都不敢出。 氧气供应的不足,让我的脑袋一阵眩晕,我突然就身子一软,摊在宋之渊身上。 就在这时,脚步声向我们这边靠了过来。 他们在找我们,就在我们眼前,然而因为视野不良而没有发现。 斜眼瞥到他们,我更加不敢呼吸了,不过这只是加剧我缺氧的症状,我的眼前已经开始出现白光。 糟糕,这样下去情况不妙,我现在如果张大嘴巴呼吸,肯定就会暴露宋之渊的位置。 我不知道,这些疯狂的粉丝们,到底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晕就晕吧!意识不清的情况,说不定对我也有利,起码我不用接受宋之渊的盘问。 强忍着越来越强烈的眩晕感,然而身体是不会骗人的,我几乎整个人都挂在宋之渊身上。 应该是发现了我的异样,宋之渊捂着我嘴的手忽然松开,改为扶住我的脸。 此时的我脑袋一片混沌,不明白他这个动作有什么作用,又不是他捂住我的嘴,才让我心慌气短。 然而下一秒,我就整个人都醒了。 因为宋之渊直接低头吻住了我。 温暖的气从他的口中缓缓渡了过来,我没来得及思考,就贪婪地吞咽起来。 宋之渊无声地一口一口给我渡着气,老实说,这种场面十分诡异,但是又觉得一切都自然而然。 那些追过来的人见这边没情况,就继续往前追去。 等听不到脚步声,宋之渊才放开我。 身子一松,我差点跪下去,不过在调整自己的姿势之前,我先条件反射地大口呼吸起来。 好一会儿才缓解过来,再一看,宋之渊已经走到有微光的路中央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猛地想起刚才我们都干了些什么。 啊……幸好这里黑,看不出来我的番茄脸。 见我还一直杵在黑暗中,宋之渊突然向我这个方向伸出手。 “回去了。” 看着他的手,我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过最终我还是从黑暗中走了出去,虽然有微光,但这里还是很暗。 我并没有将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手里,事实上,我也认为宋之渊不是这个意思。 他应该只是找我拿帽子,所以,我就把帽子交到了他手里。 宋之渊很自然地接过,而后戴在头上,特意压了压帽檐。 但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在戴好帽子后,他又向我伸出了手。 宋之渊没有看我,他看着出口的方向。 然而他此时的这个动作,却不由让我心中一暖。 当下,我没有再迟疑,就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然而,宋之渊轻轻回握了一下,就牵着我悠悠然往外走去。 等回到家门口,我才突然想起,似乎忘了什么,直到顾升晏打来电话。 我刚想接,却被宋之渊掐断。 他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门口顶灯的柔和光线下,他的轮廓仿佛发着光。 进门,宋之渊一路拉着我往楼上去,而后,径直进了他的房间。 将我抵在门上,宋之渊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他稍显粗重的喘息已经泄露了底牌。 我也不扭捏,我知道此事自己应该做的是什么,于是,我便双手攀上他的脖颈,承接着他的气息。 空气开始沸腾起来,仿佛每一下的缠绵悱恻都在耗尽心力。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安心的感觉。 然而夜晚不管有多美妙,仍旧会迎来黎明。(未完待续) 第187章 住院 原本以为,可以在宋之渊的臂弯中醒来,迎接清晨和煦的阳光。 然而,我醒来时,闭着眼睛伸手一探,旁边却是空的。 猛地睁开眼睛,要不是因为这里确实是宋之渊的房间,我都要以为昨晚只是我自己发的一场春梦。 后来因为太累,我直接就睡死了。 宋之渊不知道是不是禁欲太久,身上总有使不完的精力,或者也算是对我的一种惩罚。 与其和我讲道理,似乎直接的行动更有用一点。 结果一晚上,也愣是没解决什么根本性的问题。 醒来后,我就习惯性地摸出手机。 这几天,我已经养成一个习惯,就是每天一睁眼赶快打开娱乐版块,看有没有关于宋之渊的新闻。 果不其然,今天他又是头条,这个标题厉害了。 “宋氏总裁消极回应,上演中央街千人围追盛况,这都是谁写的,还有模有样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些媒体,怎么唬人怎么写,照片上的背影,一看就是顾升晏的。 说到顾升晏,昨天一闹我倒是给忘了,为什么他当时会出现在那里呢? 他总不会是沈宛然后援会的,特意到那里要堵宋之渊的吧? 很显然他既对示威没兴趣,又不想凑热闹,后来的发展纯粹是被宋之渊坑了。 所以说,会不会有可能他本来是找我的。 当然,怎么知道我就在那里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如果了解我的人,大概认为我一定会去宋氏吧。 看现在时间还早,我就起身洗漱,给自己换了一身比较中性的装扮,而后出门。 在门口,遇到了刚来的陆娅。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她的脸色不太好。 “安小姐,出门吗?” “嗯,你……不会刚从宋氏回来吧?” 闻言,陆娅无奈地点头,她说,“冷瞳的车子已经成为众矢之的,现在老板征用我的。那场面,有点吓人,这些人真闲,不用工作的吗?” 听陆娅这么说,我暗自腹诽,去宋氏门口闹就是他们的工作啊。 “你家老板,很早就走了?” 陆娅再次点头,“尽管去得早,还是有人在堵。” “……那要怎么办,是不是可以报警?” 宋氏那个地段是闹市区,那么多人非法集会,应该足以扣个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了。 “已经报警了,现在防爆警察在现场。” 不禁嘴角抽了抽,我倒是有些佩服这些人的职业道德,“这么夸张?” 陆娅耸了耸肩,而后问我要去哪儿,她送我过去。 想了想,也好,我就让陆娅送我去医院。 我可没忘记要收拾一下这个喜欢告密的小妖精,不过……她也算是推波助澜,否则宋之渊也不会突然就热情似火。 想起昨晚的甜蜜,我冷不丁红了脸。 这时,陆娅突然说道,“今天老板的样子看上去比前几天开心。” “是吗。” 听到这句话,我忽然就觉得昨晚受到的委屈没什么。 宋之渊是一个不会把高兴明确表现出来的人,有的时候只能通过判断他状态的变化来推测。 不过陆娅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应该一下就能感觉到。 在住院部前的停车场停下,之前陆娅还提议要不要买一束百合花。 我笑着说不用,因为这个病人,今天是要遭受批斗的。 陆娅没有和我一起上楼,不过她应该是知道的,住院的人是我的妹妹。 安琪的状态已经很稳定,我在去她病房前先去见了医生,他说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 至此,我心中一颗大石总算是落下。 走进病房时,安琪正在玩电脑。 看见她生龙活虎的样子,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应该生气,病人就应该有病人的样子。 这笔记本电脑我没见过,估计是顾升晏给他带来的。 看见我进来,安琪一下就变得乖巧。 她冲我眨了眨眼睛,而后默默合上笔记本。 “姐,你怎么来了?” 看着安琪讪笑的样子,我是气不打一处来。 走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我不动声色地说道,“看来在这病房里的小日子挺不错嘛,又有人伺候着,有可以玩,还可以光明正大地不去上课。” 听我这么说,安琪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什么,立马就坐直了腰杆,“别这么说嘛,今天医生和我说再过两天我就可以出院,保证好好回去读书!” “真的?” 不太相信地挑了挑眉,这段时间以来,安琪捅的篓子已经够多了,而且还越捅越大。 “当,当然啦!” “我怎么看你不太自信呢?” “有吗?” 说完,安琪就尴尬地假笑起来。 不过看见她精神好的样子,我也是异常欣慰。 总算是能看见一点她以前的样子了,这妹妹重新捡回来的历程真是一把辛酸泪。 然而我并不是要来感慨的,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清了清嗓子,我准备进入正题,“昨天谁信誓旦旦和我说不会告诉某人来着?” 闻言,安琪装傻充愣,她眨了眨眼问道,“某人是谁?” “……” 我忍耐着自己的脾气,耐心地又问了一遍,“我昨晚可是被怼得很惨,你不打算负责人吗?” 谁知我这么一说,安琪仿佛直接被八卦之神附体了般,她一脸坏笑地冲我凑过来,幽幽问道,“别怎么怼啊?” 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想到那方面去了,虽说她的方向也错不到哪里去。 我脸上有些挂不住,就先行停止这个话题。 反正已经过去的事情,追究也没有什么意义。 这个时候,安琪冷不丁问了我一句,“顾升晏昨晚没去找你吗?他从我这里离开后,说要去找你,有重要的事情要问来着。” 重要的事? 不禁抽了抽眼角,再重要的事情,都别九条街跑没了,估计顾升晏现在正在心疼自己的钱包。 又和安琪闲聊了一些,我答应她出院那天给她整一个大蛋糕,然后就从病房里出来。 我心里对顾升晏的事情有些在意,就在下楼前,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一接通,对面就是长吁短叹,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顾升晏的话还是很往常一样多,但此时都是抱怨,什么我和宋之渊不仁不义,竟然把他一个人抛下,以及那顿饭有多贵,花掉了他一个月的盒饭巴拉巴拉。 其实我很想吐槽,大部分东西都是他自己吃掉的,再者他平时究竟吃的是什么盒饭,竟然这么贵。 不过想了想,我还是没有出声怼他,否则顾升晏绝对有能力就这么和我哭诉一天。 觉得差不多了,我直接打断他,问道,“你昨晚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要说?” 听到我这么问,顾升晏少见地沉默了一下,而后,才有些难以启齿地问道,“最近……莫有和你联系吗?” 闻言,我一下怔住。 我没想到,顾升晏要问我的是这件事情。 说起来,因为最近的事情接二连三,我已经是焦头烂额,这时才注意到似乎已经很久没见过莫锦荣了。 不止没见过,就连通话也没有。 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明白,也一直默认这种不联系的状态。 然而现在顾升晏重新提起,总让我感觉怪怪的。 一般来说,他接触莫锦荣的机会肯定比我多得多,可为什么他要跑来问我呢? “没有,他没和你联系吗?” 我的问题似乎一下就让顾升晏泄了气,他微微叹了口气,回道,“最近啊,白天通告基本是满的,晚上又在忙你的事情,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莫这家伙把我抛弃了。呜呜呜,你说他是不是另有新欢,所以不要我了,竟然连你都没联系,看来真的是有别人了!” 听着顾升晏这么说,我简直哭笑不得。 拜托,莫锦荣是一个有家室的人,这么说他真的好吗! 不过我记得,上次宋之渊说过,莫锦荣和周昕薇之间的感情好像出现了矛盾。 不联系我,还是正常的,但是不联系莫锦荣……怎么感觉好像也是正常的。 嘴角抽了抽,我记得莫锦荣对这个活宝一直都是持着可有可无的态度。 于是,我就多问了一句,“你没主动联系过他吗?” “有啊,当然有啊!可是找不到人,所以我才想问问你的嘛,这家伙一钻起牛角尖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怪让人担心的。” 虽然我不知道顾升晏口中的“钻牛角尖”具体指的是什么,但从他话里的内容来看,确实有些让人担心。 如果单方面不联系还好,顾升晏都特意打电话了,以莫锦荣的性格,应该不会不接的吧。 可是他却说找不到人,进而来找我。 沉默了一下,我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虽然我并没有什么立场可以去干涉莫锦荣的事情,但出于朋友的立场,关心一下总是允许的吧? 不过如果我贸然前去,肯定又会遭白眼。 思忖片刻,我忽然想,也许宋之渊会知道莫锦荣的动向,毕竟像他们夫妻有矛盾这种私密的事情他都知道。 这么一想,我就打定主意,和顾升晏说等晚上回去我问下宋之渊看知不知道。 然而,本来肚子里准备了一千种询问的方式,等来的,却是一通宋之渊住院了的电话。(未完待续) 第188章 宋老爷子 确切来说,这根本不是住院的电话。 是急救的电话!宋之渊现在正在抢救。 生死未卜! 一听到这个消息,我如遭晴天霹雳。 怎么会这样? 明明昨晚的状态还很好,今天陆娅还说宋之渊挺开心的,怎么说进去就进去了? 我来不及问是什么原因,就按照电话里所说,给宋之渊带了点换洗的衣服,自己的外套都忘了拿,出门急急就拦了辆车。 坐在车上,我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我在害怕,我十分害怕! 抱着小行李袋的手一直在发抖,之前说过,我现在很怕去医院,其实我是怕我身边的人进医院。 那个每天都上演着生离死别的地方,光是想想就让我胆寒。 从家里到医院有一段路程,虽然不是特别堵,但还是花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 在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里,我想了很多,不,确切地说,是胡思乱想了很多。 宋之渊到底为什么会倒下,难道是和那些狂热的粉丝起了冲突? 即使不是正面冲突,但是那些粉丝无时无刻堵在门口,谁看着不膈应。 宋之渊的压力一定很大,虽然他表面上什么也不说。 我根本就不了解他,在他承受高压的时候,竟然还犯了他的禁忌去找宋之琛。 尽管他后来没再追究,但肯定心里是不舒服的。 宋之渊之前的身体状况如何,我可以说是最清楚的。 好端端一个人,说不行就不行,他心里得积累多少负面能量! 越想我就越害怕,不知道他的情况严不严重,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太多的担心和焦虑在同一时间袭来,我的整个世界都在急速旋转。 恶心,想吐,难受,想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晕车。 然而天公总是在这种时候不作美,就在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车子堵了。 等不及,我就直接下车用脚跑。 只不过,才刚跑出几米我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同样的容貌,要不是因为我知道宋之渊还躺在病床上,几乎就要认错。 可是这种时候,为什么宋之琛会出现在这里呢? 看见他,我先是一愣,而后怒从中来。 疾步向前,我将包一丢,一下揪住宋之琛的衣领,大声质问他,“你骗我!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他是你弟弟,为什么这么歹毒!” 面对我的盛怒,宋之琛却只是弯了弯嘴角,他好整以暇地说道,“对,我是骗了你,你也是真傻真天真,我说什么你都信。不过你本身就没什么用处,又何必在意我是不是骗了你呢?” “你!无耻!” 我还是人生中第一次这么生气,即使上次安琪顶撞我的时候,都没这么生气过。 宋之琛慢腾腾扫掉了我揪着他领子的手,不屑地望了一眼斜侧里的医院,而后非常开心地笑着说道,“虽然结果差强人意,不过把他整住院了,勉强还行。” 听到他这么酸溜溜的话语,我浑身气得发抖。 狠狠瞪着他,突然换了丑恶嘴脸的宋之琛,在让我震惊的同时,也让我十分失望。 我原本还想了理由帮他开脱,没想到最终却只是开脱一个笑话。 我真该听宋之渊的话,为什么我就不听他的话呢! 为什么,我就不相信呢? 一想到宋之渊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就眼睛一红。 但我不会在宋之琛面前表现出来,那就真的是遂了他的意。 愤愤从地上捡起小行李包,我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一瞬间就镇定下来,我冷眼看着他,嗤之以鼻。 我要诅咒他! “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是吗,那我就等着这报应。” 宋之琛满脸揶揄,这时候倒是和宋之渊的样子重叠在了一起。 然而同样一张脸,看着他只会让我作呕。 对这种人,我就不应该再浪费口舌,撇开视线,我直接从他身边擦过去,其实也不是故意的,但还是重重撞了一下他的胳膊。 宋之琛没说什么,而是在我身后一直笑。 我没有回头,也不想看他笑得有多变态,捂着耳朵快速穿过马路,直接往医院大门口跑。 跑着跑着,我就不争气地掉了眼泪。 并不是气哭,而是心疼。 我忽然好心疼宋之渊,为什么他一定要遭这种罪呢! 比起肉体上的伤害,这件事对他精神上的伤害一定更多。 我这时才发现,我之前似乎一直都只是在关心自己的事情,甚至都没能好好看一看宋之渊。 而在我所关心的事情里,宋之渊却总能插上一腿。 然而轮到我们角色互换时,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尽会帮倒忙。 这一次,哪怕仅有这次,最起码让我照顾他! 急急跑到陆娅和我说的那个高级病房,说宋之渊已经出来了! 到门口的时候,用袖子胡乱地抹了一把脸。 不管宋之渊是醒着的,睡着亦或是昏迷状态,我都不想用一副哭丧的脸去面对他。 深呼吸几口气,我才有勇气转动门把。 一进门,我先是看到了宋颂,他坐在床尾,所以我一眼就能看到他。 在这里看到宋颂并不奇怪,宋之渊的事情他比我还要着急,此时一张笑脸皱得跟包子一样。 注意到门被打开,宋颂转头看到我的时候,有些惊讶,但除了惊讶之外,表情里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不过我太担心宋之渊了,没去仔细体会就赶紧关上门走进去。 等视线越过墙壁的时候,我才明白宋颂刚才那些意味不明的表情是什么。 按理说,我应该第一时间注意到宋之渊的情况。 然而我的视线,却是停留在床边站着的那个中年男人身上。 这个男人梳着利落的大背头,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身披黑色的风衣,看起来十分严肃,该怎么说呢,气质和宋之渊倒是挺像的,不,应该说宋之渊和这个男人挺像的。 我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那个中年男子就转过头来看我。 不……确切地说,是盯着我。 我就像被老鹰盯着的小白兔一般,顷刻浑身僵直,动弹不得,连招呼都打不出来。 事实上,现在这种情况也不适合打招呼。 还是宋颂给我解的围,他对那位中年男子说,“爷爷,她是来负责照顾爸爸的。” 中年男子闻言,一下眯了眼睛。 我更加不敢动弹,直到他上下打量了我,似乎是确定我没有危险性才收回视线。 这时,我才注意到躺在病床上的宋之渊。 他的脸色发白,正在输液,看起来十分憔悴,虚弱得都要变透明了一样。 我的心一下揪紧,想上前,但是碍于宋之渊的父亲在场,最后还是忍住了。 “你去收拾一下。” 这时,宋颂对我这么说了一句。 就像是一句特赦令,我绷紧的身体一下就松下来。 对对对,我是要来照顾宋之渊的,不管谁在这里,我不能撼动我的地位。 赶紧提着包到对面的柜子上把东西一样一样取出来摆好,这期间,我情不自禁时不时往宋之渊那里看。 看样子,应该是稳定下来了,但是现在我还不方便问。 第一次看到这么虚弱的宋之渊,我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心疼,担忧,焦虑,惶恐,好多好多形容词,似乎都不足以形容。 特别在来的路上还遇到了宋之琛,那个混蛋! 宋之渊一出事,他立马就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仿佛是要让别人欣赏他的得意之作般。 不过他不会跳脱太久,我相信宋之渊一定可以很快好起来。 很快,很快……但愿吧。 我没想到,宋之渊的父亲竟然会来这里。 那个只在传说中,十分严厉,在我印象里就是个恐怖存在的人。 他站在宋之渊病床前,一直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瞳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病房里十分安静,末了,他动了动,朝向的是我这个方向。 我几乎是下意识立正站好,腰杆挺得直直的,如同一个要接受命令的士兵。 他讳莫如深地看着我,半天,才冷淡地说道,“尽好自己的职责。” 说完,宋之渊的父亲就直接离开了。 直到他出去了很久,我还没反应过来。 还是宋颂和我说话,我才猛地回神。 他皱眉看着自己的父亲,轻声对我说,“安夏,我爸这次,伤得不轻。” 总觉得宋颂一语双关,我拿了脸盆和毛巾,打算去打热水来给宋之渊稍微擦拭一下。 走到床边,我看了看宋颂,再将实现落在宋之渊脸上。 不禁叹口气,我回道,“嗯,我知道。” 此时我的词汇眼中匮乏,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减轻我胸口这种痛心的感觉。 将脸盆先放到一边,我上前微微俯下身子。 想伸手去触碰他,可又怕自己拿捏不好力道,触破了他看起来如同虚影一般明灭不定的轮廓线。 “宋之渊……宋……” 本来想喊他的名字,然而才喊到第二遍,我就哽咽了。 拼命咬着牙,使劲眨眼睛不让自己哭出来。 宋颂说,宋之渊是急性胃出血,没有好好吃饭,也没有好好休息导致的。现在还是昏迷状态,晚上必须守着。 果然,就是照片事件引发的。 “明明不是你的错……渊……” 下意思喊出这个字,我擦了擦眼角就想站起来,却在这时,我的手腕被一下抓住。(未完待续) 第189章 安排宋之琛自然车祸死亡 手腕被握紧的瞬间,我迅疾转头。 时间流动的速度瞬间变慢了一般,仿佛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波动。 眼角余光能看到宋颂都站了起来,但是来不及看他什么反应,我的视野里,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我以为是我看花了眼。 重重闭上眼睛再睁开,我不知道我心里寄望的,是看到闭着眼睛的宋之渊,还是睁开眼睛看着我的宋之渊。 但我的身体已经出卖了我,与眼前人四目相对的时候,我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 因为疲累,宋之渊显得很没精神,但意外地,眼神却温和了起来,没有平日的那种锐利。 但他确确实实是睁开了眼睛!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唤醒了他,不过此时我的心情完全可以用喜极而泣这个成语来形容。 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巴,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笑,还是在哭。 宋颂已经赶紧去按了呼叫铃,不久前才经历过生死一线的宋之渊,此时竟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 我反握住他的手,问他能不能听明白我说的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巴拉巴拉一堆。 然而说完我才意识到这样宋之渊根本无法回答,事实上,他似乎根本就不打算回答。 他只是看着我,一瞬不瞬,但抓着我手腕的力道是很大的。 皱起眉头,我忧心地和他对望,宋之渊虽然是醒过来了,但是他的状态很不对! 没有光,我在他的眼睛里,看不到光的存在,甚至开始不确定他的焦距有没有在我身上。 很快,医生和护士就来了。 他们全副武装,我自然是得避开。 但是,宋之渊抓着我的手一直都不放。 见状,旁边的一个护士就过来帮我,我们俩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宋之渊松开手。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和手一起松开的,竟然是宋之渊的意识! 几乎在同一时刻,心电仪发出了警报的声音。 “病人失去意识!心跳失速!” “偏偏是这种时候!准备去甲肾上腺素,同时准备凝血酶,血库的血袋准备好没有?” “肾上腺素准备完毕!” “血袋我马上去取!” “速度,速度!静推开始,注意心跳恢复!” “明白!” 趔趄两步,我差点坐倒在地上,还是宋颂在后面抵住了我。 这种程度的抢救,我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正在被抢救的人是我。 瞪大眼睛,微喘着气看着紧闭眼睛的宋之渊。 所以刚才他突然醒过来是……回光返照? 思及这个词语,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顷刻冻住。 一种绝望的无力感在心底蔓延,此刻,我只能相信眼前忙碌着的这些专业人士。在死亡面前,每个人似乎都是平等的,但是我不想要这种平等,宋之渊,他应该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我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直到医生和护士门汗涔涔地松口气,我才缓过神来。 刚才有一瞬间,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已经完全无法思考。 医生过来说,宋之渊需要转ICU,但是要等状态平稳一点,让我们晚上一定要时刻注意,不能松懈。 千恩万谢地将医生送出去,我转头看一眼宋颂,估计我们俩此时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尽管真正从鬼门关里回来的人,是躺在病床上仿佛只是睡着了的那个人。 我是一步都不敢离开了,搬了一张凳子就守在宋之渊身边。 时不时盯着心电图,再盯着宋之渊的脸。 我希望宋之渊的表情有所变化,但又怕是什么不好的征兆。 这种过程,很难熬。 病房里十分安静,安静得吓人,只能听见仪器运转的声音。 新换的血袋,里面那些陌生的液体,正一点一点进入宋之渊的身体。 他的脸上罩着呼吸机,我无法形容我看着这些设备时的心情。 糟透了。 胃出血这个名词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我曾经因为大量饮酒也胃出血过一次,但是很快就好了。 可为什么同样的病症安在宋之渊身上,却变成足以吞噬他生命的病魔呢? 我很焦虑,但是我知道,这种焦虑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也许是看出我的状态十分糟糕,过了大概有一二十分钟,或者更久,宋颂忽然对我说,他饿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而后,他又重复了一边,“我饿了,你去买点吃的上来,我们要守夜。” 补充能量,这确实说得过去。 但此时我是一步也不愿意离开宋之渊,有些为难地看向宋颂,这个小孩子,明显比我镇定很多。 他知道自己此时需要做什么,也不会影响我的情绪。 看到他这么有担当,我忽然有些自惭形秽。 踯躅片刻,我就站起来。 下意识又握了握宋之渊手,再看看他,而后才拿起包转身走出去。 我必须果决一点,不要好像是在看宋之渊最后一面一样。 首先从态度上,我就应该先相信宋之渊可以好起来! 在走廊上,我深深呼出一口气,而后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变精神点。 然而,刚走出特护病房区的时候,隐隐我就听到好像有人在争吵。 因为我这个方向是在下风口,所以前面露台上的人说的话,多少都可以听得见。 其实并不是我好奇,此时我理应马不停蹄地去为我和宋颂准备守夜的粮食,但是在听到宋之渊名字的时候,我的腿再也迈不动道。 下意识藏住自己的身体,我特意往前凑了凑,因为本来距离就不远,所以能很清楚地听到对话。 只是我没想到,竟然是宋老爷子和宋之琛之间的对话。 这个组合可谓是有些清奇,我不禁好奇起来,他们会说什么。 然而听清楚的第一句,就是宋老爷子的一句咆哮,“你要对我儿子做什么!” 这句话在我听来有些怪怪的,明明宋之琛和宋之渊是双胞胎,也就是他们两个都是宋老爷子的儿子,可是宋老爷子现在这个说话,好像是只认宋之渊,而不认宋之琛一样。 看来宋之琛和我说的,也不全是谎言,起码对于他和宋之渊身世的那段。 他说宋家只领走了宋之渊一个,意思也就是宋家只承认了宋之渊一个吧。 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宋之琛会恨宋之渊。 可说到底,他们还是亲兄弟啊,不管怎么样,也不需要让对方死吧! 这时,宋之琛凉凉地回了一句,“怎么,你心疼了?心疼你的宝贝亲生儿子了吗?很好,越心疼越好,你越心疼,我就越开心。” “哼!我警告你,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我知根知底,别太放肆!” 宋老爷子的脾气果然如传闻一般火爆,我听着这嗓门,虽然不是对我吼的,小心脏还是抖了三抖。 然而宋之琛似乎根本不吃这套,他对宋老爷子,也根本不是面对自己老头的那种感觉,更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放肆?我放肆又怎么了?你根本没有资格管我。” “孽障!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我凭什么不敢,我从来就没父亲,母亲也早死了。我就是一个野种,没人管我,自然和你那个有教养的儿子不一样!” “好,好一个野种。” 听着这段惊心动魄的对话,我仿佛从语调里就能感受到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 宋老爷子显然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宋之琛搞出来的,也非常生气他将宋之渊逼到这种境地。 宋之渊的情况很危险,随时都可能死的,然而宋之琛却一副完全无所谓,不止无所谓,还很开心的样子。 要是我,我肯定也怒不可遏,肯定冲上去就狠狠揍他一顿。 他们又大声地争吵了一会儿,幸好这里是加护病房区,就只有宋家的人在这里,否则应该已经被保安请出去了。 最后,我听到宋老爷子撂了狠话,他用一种极其阴沉的语调说道,“我能让你来到这个世界,我就能让你随时离开!” 这已经算是赤裸裸的危险,我完全相信宋老爷子有这个能力。 然而宋之琛却还是无所谓,他轻蔑地笑了笑,连回答都没有,就从露台走了出来。 我赶紧往里面一躲,好险没被发现。 宋之琛走后,宋老爷子并没有马上从露台走出来。 我听到,他打了一个电话。 我并不是要偷听,只是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这么僵,感觉要出大事。 果不其然,我就听到宋老爷子对着电话说了一会儿,内容竟是要自己的秘书安排宋之琛的自然车祸死亡! 虎毒不食子,然而宋老爷子的话语十分坚定,一点都听不出犹豫的意味,他冰冷的话语仿佛直接宣判了宋之琛的死刑。 说完,宋老爷子就从露台出来,径直走了出去。 我虽然也恨宋之琛,恨他把宋之渊变成这样,但我从来没想过,以夺取另一个人的性命来复仇。 宋老爷子消失在门口后,我赶紧跟了出去。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我只觉得,宋之渊应该不想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就当时是我主观臆断,也许我能阻止这场杀戮。 然而,等我追出去的时候,宋老爷子的车已经开走了,我立马拦了辆车追上去。 要赶上,千万要赶上啊!(未完待续) 第190章 狠 宋老爷子的车子开得很快,豪车就是豪车,破出租车根本追不上,只能隔着几十码勉强跟着。 好在此时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路上并不堵。 我良好的夜视能力也派上用场,能一直紧盯着车子不放。 而且我发现,宋老爷子的车一直咬着前面一辆白色的轿车。 虽然距离太远看不到车牌,但是我记得宋之琛的车子就是这种牌子。 看来宋老爷子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我有些害怕地掏出手机,然后屏幕亮起来的瞬间,却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我应该怎么做,报警? 开玩笑,别说现在犯罪行径还没犯下,即使犯下,实施者可是宋之渊的亲爹! 叫我如何能下得了口,要不,打电话提醒一下宋之琛? 然而我悲哀地发现,我压根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街道上万家灯火,霓虹漫天,看起来光影交错,却藏不住这之中即将发生的罪恶。 几厢追逐,宋老爷子的车子忽然慢了下来。 我也赶紧让司机师傅开慢点,等会儿别被发现了。 前方是一个十字路口,此时是红灯,不过等候的车队并不短。 就在这个时候,老爷子的车忽然就往边上的一个临时停车带开去。 我还纳闷,为什么突然不追了。 没想到下一秒,从路口那边就连续传来好几声巨响。 我一下就懵了,前方的车子都在打双闪,这意味着前面出事了! 下意识看了一眼宋老爷子的方向,此时他已经下车。 因为已经跳了路灯,右行的车子继续通行,我所乘坐的出租车就往前挪了好几米,而后,彻底堵住。 这时我离宋老爷子的距离已经近了很多,近到可以看到他的表情。 在阑珊的色光中,他冷酷地看着乱成一团的路口。 然后,我在他脸上看到了一抹胜利的冷笑。 登时,我整个人都被一种极致的阴冷笼罩着,不自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惶恐地透过前挡风玻璃往宋老爷子望着的方向看去,那里火光冲天而起,火花的碎屑仿佛烟花爆竹一般不断往外喷溅,不时发出爆炸声。 一瞬间,我的血液都凉了。 ……不会那就是宋之琛的车子吧?不,那一定是,因为宋老爷子的表情,仿佛已经除掉一个心头大患般。 这究竟是怎样残忍的一位父亲,再怎么说宋之琛都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就这样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带他来到这个世界,也送他走吗!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不,这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 我无法想象,宋之渊在被接回宋家后究竟过的是怎样的一种生活。 这个无情冷酷的只是在字面意义上被他称作父亲的人,就在刚才,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夺取他哥哥的生命! 本能地感觉到一股寒意,我一动不敢动,直到宋老爷子的车子从另外的小道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这个过程并不长,其实宋老爷子只是下车看了一下,仿佛是要确定究竟计划有没有成功一样。 看宋老爷子的车子消失在视野里,我赶紧扔下大钞下车,刚踩到地上,才发现自己有些腿软,但还是跌跌撞撞地冲到前面去。 已经有人报了警,虽然还没看到救护车,但已经隐约能听到警铃声。 在即将要走到路口的时候,我条件反射地慢下脚步。 熊熊的火光映在我的眼睛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般。 那是地狱。 翻侧在路边的车子,车身毁损情况已经看不出来,因为已经吞噬在一片火海中。 我的乖乖,烧成这样,里面的人还能好? 我无法形容当时自己的心情,不过很快,我就发现在边上,围着一圈人。 车窗的碎屑洒了一地,地上也有斑驳的血迹。 就在这时,救护车到了。 医护人员匆匆提着担架跑了过去,没一会儿,就搬回来一个血淋淋的人。 虽然离着点距离,但我还是认出来了,就是宋之琛! 也亏得他命大,竟然被车甩出来。 不过看起来伤得很重,感觉就剩半条命了。 难怪宋老爷子只一眼就满意地走了,这惨烈的状况,一般都会认为司机无法生还吧。 救护车咦哟咦哟慢慢开走,当时我心下一记就赶紧招了旁边的一辆的士,让他跟上救护车。 救护车去的是另外一家医院,我也是庆幸和宋之渊不是同一家医院,否则再被宋老爷子碰上,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救护车停下后,我也赶紧下车。 然后就看着宋之琛从绿色通道被推了进去,我听到推着他的医生说了一句,“这人情况很危险,脊柱受到严重伤害,快联系神经科室的当值医生!” 怔愣地站在大厅中,我不懂医术,但也能听出宋之琛的伤势很严重。 肯定要直接进手术室的,估计手术时间也只会长不会短。 说不定,宋之琛根本撑不过这漫长的手术。 然而我并没有时间在这里等,因为宋之渊和宋颂还在等着我,只能说后面再找个时间偷偷过来探探消息。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十分糟糕,可以说已经糟糕到一个极点。 恨一个人是一回事儿,但是看着别人坠入死亡深渊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宋之琛被抬上救护车前,那幕血淋淋的样子,就像刻在我脑海中一样挥之不去。 同样挥之不去的,还有宋老爷子最后的那个笑容。 晚上我算是知道了,宋之渊所生活的世界,究竟是如何的水深火热。 难怪他平时是那种臭屁得不行又喜怒无常的性格,那是因为他平时所处的,就不是一个常态的社会。 虽说我知道有钱人的生活肯定和一般人不一样,但是宋之渊的生活又和一般的有钱人不一样。 我忽然记起他对宋颂的方式,明明宋之渊是很爱这个儿子的,但似乎每次都找不到合适的方法。 症结也许就在这里,因为他原本就不知道应该怎样去爱人,因为他根本没有从别人那里得到过爱。 这么想着,我真恨不得立马飞回宋之渊的身边,起码在这种时候,我要陪着他。 医生说过,他的情况很危险,现在还没有度过危险期,身边必须时刻有人陪着。 我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总不能让宋颂一个五岁的孩子自己一个人守着他爸爸。 在医院附近的便利店,我买了一袋子好消化易吸收的东西,回到病房的时候,宋颂没有多问什么。 不过病房里多了一个人,是之前一直没见到的陆娅。 我一进门就看见宋颂在喝牛奶,一看柜子,上面放了一个大袋子。 敢情陆娅就是去给宋颂买吃的,宋颂特意支开我的原因,我心里也是清楚的。 瞬间心里一暖,这个孩子,总是不经意间就让我很感动。 默默放好东西,我走到宋颂身边,轻声向他询问宋之渊的情况。 他说一直睡着,和刚才没什么变化。 宋之渊确实没什么变化,和我出门前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亲眼目睹了宋老爷子要弄死宋之琛的事件,我此时望向宋之渊的心情都变得不一样。 我不知道宋之渊对亲情二字是如何理解的,在我这个正常人眼里,他今天所遭遇的事情,简直可以用人间惨剧来形容。 我无法猜测当宋之渊知道宋之琛的遭遇后,会有何感想。 但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先陪着他度过眼下的难关。 重新坐回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我轻轻抚住他的手。 他的手,和平时不一样,手背十分冰凉,整个人都透着惨淡的白色,甚至于有些发青。 虽然宋之渊的肤色本来就很白,但平时是那种很健康,很让人嫉妒的白,而不是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白。 宋之琛现在应该正在手术,都说双胞胎一般会有心灵感应,会在特殊的时候有一样的脑电波回路。 我不知道此时的宋之渊是否能感受到一点什么,但是我希望他们之间不要有这种感应。 因为宋之渊不能再承受哪怕一点精神压力,他也不应该再遭受哪怕一丝的伤害。 看着他紧闭的眼睛,我突然想到,他之前睁开眼睛的那一刻。 也许当时他看到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别人,但是他拉着我手的力道,那种感觉,似乎至今都还没有消散。 在生死一瞬,当时他在想些什么呢? 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有身体的反应,一想到这,我的眼眶就红了。 也许人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去反思自己的行为。 宋之渊身上平日里就已经积累了很多压力,宋老爷子那么严厉又冷酷,对宋之渊的要求肯定很高。 而我,只会一次又一次地对他制造压力。 我似乎从来都觉得宋之渊是一个无所不能,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人。 但是我忽略了,他也是一个人这件事情。 我总认为对他来说,天大的事情都不是事儿,所以他才会肆意操控别人的人生。 因为不服命运的不公,我挣扎,也反抗,但从来都没有为眼前这个人考虑过。 双手握住宋之渊的手,我轻声呼唤他,多希望,奇迹能再出现一次。(未完待续) 第191章 突然吐血 后半夜的时候,我让陆娅先把宋颂带回去。 宋颂一开始不肯,怎么说都不愿离开。 我明白他的心情,但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宋颂,我们轮班好不好,你先回去休息,要不我们两个都撑不住了要怎么办?” 这么和他说的时候,我已经喝下了第三杯黑咖啡。 精神的高度紧张,对精力的消耗比想象中快得多。 宋颂犹豫了一下,看得出他的挣扎。 最后,他皱着小脸看了一下宋之渊,才勉为其难地点头。 不过走之前,他先让陆娅到楼下等他,似乎是有话要对我说。 眨了眨眼睛,宋颂此时会对我说的话,一定是十分重要的,所以我就一脸认真地洗耳恭听。 宋颂此时的眼神,很深邃,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 其实宋颂本来就不像是一个只是五岁的孩子,这一点我已经提到很多次。 也许是宋之渊脱离常态的童年,间接也让宋颂的成长脱离了一般的历程。 已经不能用早熟来形容他,他只是因为,如果不以这种方式来看待世界的话,就会被世界伤害而已。 就和宋之渊一样。 宋颂抿了抿嘴,才抬头看我。 他的眼睛和宋之渊的很像,都很漂亮,只是他这个年纪,少了很多戾气。 “安夏,我爸他会没事吧?” 闻言,我心下一滞。 宋之渊这种样子,宋颂应该也是第一次见,这还是他首次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我不由心疼起来,轻轻圈住他,在他耳边说,“交给我,他会没事的。”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很心虚,但是在安慰别人的时候,我也试图给自己更多的信心。 如果连我们都没有这种信念,宋之渊要怎么办? 宋颂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踟蹰了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说,就默默走了出去。 看着他落寞的小小背影,我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夜很长,也很安静。 虽然买了一大堆吃的,但是我毫无欲望,甚至水都没怎么喝,因为我怕上厕所的时候会出什么意外。 仪器“滴滴滴”的频率既是天使,也是恶魔的声音,似是在我耳边呢喃。 我希望这个节奏能一直平稳下去,但是太过注意,又会扭曲自己的听觉。 偶尔的过快或过慢都让我如临大敌,一整个晚上,宋之渊的心跳都维持在一百左右。 医生每过四十五分钟来一次,察看宋之渊的情况,而后调整用药。 护士每半小时来一次,记录他的身体数据。 我问过医生,像宋之渊这样,什么时候才能醒,但是医生却皱着眉很无奈地对我说,只能靠他自己的意志力。 之前他醒来那次,立马就发生了休克,对于他的病情来说,这已经是相当严重的情况。 几个医生同时进行会诊,和我一样,他们也一整晚都没有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在宋之渊的心跳降到95上下的时候,就立刻转进了ICU单人间。 这个地方,每次只能进一个家属,进去前也要进行身上的除菌和除静电处理。 我被要求戴上口罩,在医生和护士忙碌的时候,就缩在旁边。 电子设备是不能用的,所以我的手机早就以关机状态丢在外面的储物柜里。 在这里,其实家属主要的作用就是陪伴,因为全天候都有专业的护士在照顾病人。 这也从侧面说明,宋之渊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宋之渊的状态似乎已经比昨天好了一点点。 也许只是我的心理作用,但我希望是真的。 至于之前为什么没有从一开始就进入监护室,医生后来有给出解释。 宋之渊刚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情况不算太糟,是依照宋老爷子的意思送入特护病房。 但现在,宋之渊需要更专业的护士二十四小时跟着。 然而这无形中也给我们的探病行为造成了一些影响,不过这都不是事儿,宋之渊能好起来才是真。 宋颂向学校请了假,其实一大早就已经来了。 但是ICU每天只有两个时段会开隔离门,所以他是等到了中午,才和我交换进去的。 宋颂的脸色不太好,一看就知道昨晚没怎么睡。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取了自己的东西走出去。 现在出来,我得到傍晚才能再进去,索性就直接回家,洗个澡再让阿姨随便给我煮点东西。 精神首先得养好了,才能更好地去照顾别人。 我的眼睛很酸涩,精神也很疲惫,但一点也没有想睡觉的意思。 想了想,我就抓起只充了一半电的手机,匆匆出门。 拦了辆车,我就去了医院,然而我去的,是另外一家医院。 期间顾升晏给我打了电话,他还不知道宋之渊住院的事情,估计这新闻是被宋老爷子压下去了。 他只是问我莫锦荣的事情有问到点什么没有,我很无奈,就说还没问,没有和他透露其他的信息。 挂断顾升晏的电话,记起今天林暮去似乎就回来了,我赶紧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才刚被接通,就听到林暮去用一种听起来似乎不太高兴的语调问我,“这几天,你没在我这里住?” 我没想到她上来就是这句,直接就“嗯”了一声。 然后,林暮去马上接了下一句,“你回到他身边了?” 听到她的这个问题,我先是一愣,但马上就恢复情绪。 不知为何,胸口似有什么在攒动,明明是很简单的几个字,我却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没错,这也是我要打电话给你的原因。” “……” 林暮去沉默了一下,其实她的这种态度我大概可以猜出来她在想什么。 沈宛然和宋之琛搞出来的那些新闻她肯定都看到了,所以不明白在这种节骨眼为什么我会选择回到宋之渊身边。 然而这件事,是根本无法做出解释的。 我不想和她谈论这个话题,就直接向林暮去请了一个小长假。 原本以为林暮去会拒绝,毕竟我的误工状态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 但她并没有,也没有问原因,只是让我返工之前提前给她电话。 和林暮去通完电话,我整个心都沉到了谷底。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关于宋之渊的新闻再也没有新的出现。 主谋都生死未卜,哪里还能再作呢? 只是我觉得,这个后果不应该全部由宋之琛来承担,沈宛然也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只是这个问题,似乎并不是我需要去考虑的。 悄悄地来到昨天救治宋之琛的医院,我百转千回才问到他的信息。 宋之琛也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我只是在探视窗上看了看他。 他全身都缠着绷带,看起来就像一个木乃伊。 我昨晚对他说他会遭报应,没想到这报应竟然来得这么快。 只停留了一会儿,我就打算走人。 但是在经过医生值班室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声音。 这个声音……好像是宋之琛的秘书。 下意识在门后听了一会儿,我就听见医生说道,“他的情况很不乐观,虽然勉强把命救回来,但下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你是说,我老板会变成植物人?” “从目前的各项数据来看,我们已经尽力了。” ……植物人。 听到这三个字,我莫名有些怅然。 之前还那么嚣张,得意洋洋,仿佛赢得了天下的人,现在却只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许一辈子都要这样一动不动。 只能说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终究他变成了比宋之渊更加悲惨的模样,如果宋之琛还有意识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这些事情。 也许是我把人心都想得太好,他不会的,如果会,一开始就不会这么做。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我知道我不会来第三次。 今天的天气不好不坏,看着街道上的熙熙攘攘,我徒生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仿佛我从来就没有和这个城市发生过交集一般。 因为不安,我直接回到宋之渊所在的医院,就坐在ICU门口的长凳上发呆。 时间过得很快,也过得很慢,脑袋放空地看着眼前的窗玻璃,从浅蓝被慢慢染成金色。 直到隔离门咔地一声慢慢打开,我才猛地回过神。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起来,然而我没想到我才刚走到门口,宋颂就猛地扑了过来。 “安夏!” 愣了愣,我才注意到第二扇隔离门没有打开。 但是宋颂却在这里,难道说…… 我一下紧张起来,赶紧抓住宋颂的肩膀,弯腰问他,“宋颂,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提前出来?” 此时的宋颂有些不太对劲,他眉头紧皱,看起来有些余惊未定。 “安夏,我爸他,他……” “他怎么了!” 宋颂的声音有些颤抖,连带我也颤抖起来。 胸中一抹浓重的不安晕开,昨晚那种情况宋颂都比我镇定,能让他怕成这样,难道说宋之渊已经…… 我有些急,就使劲摇了摇他。 这时宋颂似乎才恢复了一点,他半带哭腔对我说,“我爸他突然吐血了……” “什么?” “还在抢救,护士姐姐让我先出来,安夏,你……” 后面宋颂又说了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因为我整个脑袋都空了。(未完待续) 第192章 无可自拔 我不知道,怎样的情况需要宋颂的回避才能进行抢救。 此刻的我脑袋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他说吐血,是说宋之渊的病情恶化了吗? 可是明明从昨晚到交班的时候,他看起来都好好的,早上医生也做了检查,并没有说什么,怎么会突然间变成这个样子? 血对人类来说,是警示危险的一个信号,也难怪宋颂完全无法保持镇定。 我抱着他,不知道是他在发抖还是我在发抖。 都说人在经历同样的事情后,承受能力能变强。 但放在我身上,似乎适得其反。 我不止无法承受,还仿佛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般。 特别是,刚知道宋之琛以后有很大可能以植物人的状态过一生之后。 这种时候,不应该是宋之渊奇迹般地快速好起来吗? 可是为什么,却是现在这种情形! 老天爷这是在开我的玩笑吗,受穷的时候,人会在医院灭亡,而不再受物质限制的时候,人还是会在这里灭亡。 此时的我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因为我心底是深深的绝望。 工作什么的,姐妹间的矛盾,以及难以处理的那一段段关系,此刻变得一点意义都没有。 人只有活着,才有资格和权利去追求生活。 我无法想象,如果宋之渊挺不过这一关,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对我来说,重新接纳我的宋之渊就像我的全世界,虽然我们之间误会过,也闹得很僵过,但他却是我存在的一种证明。 如果他不在,我这几个月来,不就和白活了一样。 不,我已经回不了头,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最不愿意去面对的时刻,我觉得生命终止的人,会是我。 行尸走肉,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然而,在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前,我还是想选择去相信,我相信宋之渊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这个世界。 没错,我不应该因为情况紧急就乱想,我应该饱含希望,我应该祈祷。 宋之渊绝对会没事的! 这里有全国最好的医生,他们一定能救回他! 脑袋一片混乱,重新拾起几欲熄灭的希望之火,然而我却一句安抚宋颂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轻轻抱着他。 我们现在能做的事情,只有等,尽管不知道这个限期会是多久。 没过一会儿,陆娅就赶来了,她透过第一道隔离门的小玻璃窗冲我们打手势。 我低头看了看宋颂,就和管理门的护士说了情,让孩子出去吃点东西。 那个护士的面色十分严峻,她蹙眉迟疑了一下,才勉为其难地答应。 然而宋颂却一动不动地钉在原地,我知道他为什么不愿走,但是现在干等着也没有什么用。 好说歹说才把他劝出来,陆娅一看我们这样子,就皱起了眉。 她手里提着一些吃的,应该是想在我们换班的时候,让我们补充能量。 陆娅没有马上问我什么情况,而是先准备了东西给宋颂吃。 我只和那个护士要了十分钟,等会儿就得再进去,而我和宋颂只能进去一个人。 走到窗边,拉开的窗户猛地灌进一阵冷风,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时,陆娅默默走到我身后半个身位的地方,她轻声问我,“安小姐,老板的情况不理想吗?” 事实上,陆娅对医院的运作方式一定比我更加了解,她刚才看到我和宋颂一起出来,应该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虽说现在已经到了可以换班的时候,但一般里面的人都会在病人身边多呆一会儿。 此时就看到我和宋颂两个人而已,不见其他病人的家属走出来。 我也不需要瞒她,低着头,闷声回道,“宋之渊的情况很危险,一会儿我进去,宋颂你要照顾好,带他回家。” “放心,我会的。” 原本以为宋颂也许会在谁进去这个问题上与我发生争执,然而事实却平静得太多。 他喝掉一盒奶就不再碰其他的东西,小家伙因为担心,整张小脸都皱成一团。 在椅子上做了一会儿,宋颂忽然站起来,径直朝我走来。 当他执拗又倔强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形容不出来当下的心情。 沉默了片刻,宋颂才微哑着嗓子对我说,“安夏,你去陪在他身边。” 闻言,不惊讶是假的,我睁大了眼睛看他。 刚才还很慌乱的那个小男孩,此时好像不见了一样,宋颂的情绪已经恢复了一些。 他看着我的眼神异常坚定,甚至还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企盼。 我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宋颂肯定是想陪在宋之渊身边的,但是他却让我进去。 我不知道宋颂到底想了些什么,不过我觉得多半是因为第一次握住宋之渊手的时候,他曾经醒来这件事。 也许宋颂的想法很单纯,他就想我呆在他父亲身边,而后重新抓着他的手,能让他再次醒来。 我自然对此没有异议,就摸了摸宋颂的脑袋。 尽管笑不出来,我还是尽量做了一个看似有信心的表情。 冲宋颂眨了眨眼,,我向他保证,“一定将他带回来!” 十分钟眨眼便过,我进去之前又抱了抱宋颂。 并不是在安慰他,而是想从他身上得到勇气。 因为我有种预感,再次看到宋之渊的时候,我恐怕没有办法保持理智。 隔离门缓缓升起,我突然有种即将要上战场的紧迫感。 给自己鼓气,我头也不回就径直走进去,直到身后“砰”一声,隔离门重新关上。 停留在中间的储物间,我心乱如麻,但里面的门却迟迟没有打开。 我很焦虑,即使告诉自己先不要去想,脑海里还是自然而然地跳出好几种可能的情况,就像走马观花一样,不断交替轮放。 因为手机已经关机,所以我根本不知道究竟过去了有多久。 我一直站在第二道隔离门后面,直到我腿已经发麻,发软,才听到“铿”的一声,瞬间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门,开了! 出来的是谁我没看清楚,应该是其他的病人家属。 登时我就不管不顾地往里走,宋之渊的病房是最里面的单人隔断病床,我赶到拉着的帘子前时,能透过最下端的空隙看到里面围着不少人。 不敢贸然进去打扰,我就只好站在外面。 隐约的指令声从厚重的帘子后面飘忽传出来,我大气都不敢出。 那些晦涩的专业名词我一个也听不懂,但是我能听到心电图仪器发出的声音。 和昨晚稍快的速度不同,此刻的滴滴声,仿佛是一个垂死挣扎之人发出的悲鸣。 “血压还在下降,心率不齐。” “1.5倍剂量去甲肾上腺素准备,除颤器准备!” “医生,现在使用可能会加重内出血。” “脉搏没了!” “喀!先恢复心跳,强心针准备!” “明白!” …… 只隔着一道帘子,仿佛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听着他们抢救的过程,我脚一软就重重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脑海里,自动浮现和宋之渊的点点滴滴。 从我们第一次在拍卖会上见面,他坏笑着看我的表情,他的眉眼,仿佛烙印一般刻在我的记忆深处。 奴隶身份时的每一次缠绵,在沈宛然出现前的那段时光,估计是我们最和谐,最快乐的时段。 直到我发觉自己已经慢慢爱上这个买了自己的男人,变得不可自拔,变得患得患失。 然后,就有了各种各样的矛盾和误会,一路的分分合合,走到现在,仿佛日子里才刚有些阳光,却突然变得一片黑暗。 我愣愣地坐在走道上,靠着隔离板,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才听到里面拉帘子的声音。 条件反射地要站起来,却发现脚已经不听使唤,直接就往前扑去摔了个狗吃屎。 从里面刚走出来的人估计是被我吓了一跳,空气在一瞬间变得十分安静。 不过那个主治医生是认得我的,他上前将我扶了起来,这时我才看到,他的额头上都是晶莹的汗水。 他看了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顿了顿,才疲惫地对我微微弯了弯嘴角,说道,“万幸,我们再一次战胜了死神。” 非常清浅的一句话,然而听在我耳朵里,却比任何话语都要动听。 我当下就红了眼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用双手握住对方拉着我的手,无声地不断鞠躬道谢。 憋了好久的情绪,仿佛一下就找到宣泄口要喷涌出来,但是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不能肆意释放。 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好好守着宋之渊,而后就带着一拨人走了。 他们走后,我赶紧闪进去。 一看,宋之渊的脸色比我早上离开时更加惨白,不过我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也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这就足够了。 下意识憋住气息,我缓缓走近他,这短短几步似乎能花去我所有的力气般。 直到站在他跟前,我伸出手去想触碰他,却在半空中就停了下来。 宋之渊看起来如此脆弱,一碰即碎,我多希望我能有能力守护他,但是现在我却只能向上天祷告。 然而,老天爷真的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未完待续) 第193章 坚守与薄情 这一夜,注定无法成眠。 我连着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刚入夜就已经困得眼泪直流。 虽然有二十四小时监控,但我还是不敢大意。 真的快睡着的时候就走到隔间外面斜对侧的配套厕所里狠抽自己两巴掌,火辣辣的痛感能勉强让我保持多一会儿清醒状态。 眼睛一眨不眨地一直盯着宋之渊的脸,这里使用的不是呼吸罩,而是呼吸管,所以看清他的全脸并没有障碍。 他的睫毛偶尔会稍微颤动一下,我不知道这是好的征兆还是不好的征兆。 此时,他一定不好受,因为宋之渊的眉间微微蹙起,看着让我很心疼。 抬手用大拇指轻轻揉开他眉间的皱褶,我希望借由这个动作能让他好受些。 宋之渊一直都挂着血袋,我不知道这是第几袋,比起宋之琛,他所受的折磨多得太多了。 然而要活下来,本身就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一次两次,我并不想乌鸦嘴,但我坚信即使还有三次四次,宋之渊也一定可以战胜病魔。 因为他可是那个宋之渊,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全世界都尽在掌握中的宋之渊! 莫名把自己的气给打起来,也许是因为呆在宋之渊身边的缘故。 即使是现在这种状态,他也能给我信心。 虽然医生说要保持绝对的安静,但是我突然很想很宋之渊说话。 有些话,可能也只有趁着他沉睡的这种时候说,如果面对一个活蹦乱跳的他,我绝对说不出口。 仿佛是要给自己的感情重新定义,也是为了给宋之渊一个交代般,我忽然就觉得有种神圣的使命感。 深吸一口气,我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砰然有力的心跳,而后才慢慢睁开眼睛。 视野里的宋之渊,没有丝毫变化,但我却能感觉到,沉淀在这方的空气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冰冷。 有一种很温暖的东西在空气里游荡,仿佛看得见的光一般,又如璀璨的星辰。 这应该是我现在的心情,是我从宋之渊那里得到的感情。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见,趁着你不能嘲笑我的时候说,你以后不许蹬鼻子上脸。呵,我在说什么呢,你现在应该听不到我的话吧。” 就像在自言自语,我不禁自嘲地笑笑。 我和宋之渊一旦交锋,每次都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是一个很出色的额谈判专家,而我能做的只是抵死挣扎。 恐怕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能不被打断地完整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你一直说,有些事情,有些话,不好好说出来的话,是没有办法传达的。可是你知道吗,每次我话到嘴边,都会被各种各样的原因逼回去。我不是一个喜欢把什么心事都藏在心底的人,我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有一个人,让我愿意将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倾诉给他听。” 说到这,我忽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赶紧捂着嘴巴转头,不让抽泣泄漏出来。 忍得全身发热,我使劲眨了眨眼睛才把泪意眨回去。 抽了一张纸巾,没有擤,只是擦了擦鼻子下方,我继续对他说,“从游乐园回来的那晚,我以为你会是这个人,但是我没想到,我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一个沈宛然,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我知道,如果你听见我说的话,肯定会嘲笑我,认为我的想法不切实际,认为我胡思乱想。但是哪个女人,在面对自己所爱之人的时候,能保持足够的理性呢?我是没有办法,所以我会闹,会生气,也会逃避。我不知道你对我包容的限度究竟可以到哪里,但是这样的关系,经常让我惴惴不安。因为知道配不上你,我就会去怀疑你。” 洋洋洒洒说了一堆,我忽然不知道我究竟想说什么,像是抱怨又像是诉说。 我也许只是想告诉宋之渊,我内心的想法究竟是怎样的。 尽管,我所说的这些,也许只是说给自己听。 伸手轻轻握着他手,让我意外的是,宋之渊的手竟然比我的还要温暖。 来回摩挲着他的手背,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坏。 刚才说的这些话,也许宋之渊一直都想听,但我偏偏挑了这种时候说。 谁叫我拉不下脸皮,如果对着睁眼的宋之琛说,我肯定得羞得挖个地洞藏进去。 然而,我的话还没说完,还有最重要的部分。 下意识俯下身子去仔细观察宋之渊紧闭的眼睛,他的睫毛轻颤,但很明显仍旧处在昏睡的状态。 这下我就放心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猛地直起身,我像模像样地微微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道,“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向你宣布,宋之渊先生,你就是我生命中的那个人!我爱你,爱得要成为一个疯狂的斗士也没有关系,谁叫我就是认死理的人呢。我不管你和沈宛然过去怎么样,我只要确定自己在你的未来里就已足够!所以……我请求你快点好起来,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我可以等的……”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宋之渊真的对我这番话有感应,我感觉到他的手指动了动。 霎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红了脸,甚至有种东窗事发的感觉。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赶快轻喊他的名字,查看他是否已经醒来。 然而,刚才他所给我的那份悸动就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宋之渊还是紧闭着双眼,不免有些失落,但是没关系。 我说过我会等,所以我会慢慢等。 “你也该休息一下了,好好睡一觉,我会守在你身边的。” 俯身轻声在宋之渊的耳边呢喃了一句,我就没再说话。 事实上,此时我的精神已经快达到临界值,困顿和疲惫同时袭来,只有看着宋之渊脸的时候,才能勉强打起精神来。 然而到了凌晨,我终究还是撑不住小睡了一会儿。 但是我睡得并不安稳,而且竟然梦见宋之渊大呕鲜血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怕。 我是被自己的梦境吓醒的,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发了一身的冷汗。 有些难受地抹了把脸,我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睡着。 醒过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去察看宋之渊的情况,看见一切如常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我的手一直拉着宋之渊的手,刚才那个梦境,傍晚时候被吓得有阴影了吧。 老实说,虽然我亲眼所见,但是听宋颂说的时候,我脑海里就自动生成了一幅画面。 我不希望自己亲眼见到,更不希望遇到任何像梦中那样的突发状况。 虽然之前医生和我说过,宋之渊的病情恶化后,情况十分危险,稍微不注意就可能回天乏术。 他也说,宋之渊是他从医生涯里,在这方面所接治过的,最严重的一个病人。 我知道,他这么说,是希望家属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然而,这种心理准备我并不想做,虽然有时会想到。 看了一眼心电图仪器上的时间,此时已经是清晨五点多。 以前听老人说,晚上三点,是所有老人和病情严重患者的一道坎。 只要过了这个时间,就能多享受一天的阳光。 不管这句话有没有依据,我都衷心希望是真的。 因为这样的话,就证明宋之渊已经迎来了新一天的新生。 这么想想,都觉得下一秒他就能睁开眼睛呢。 第二天,宋颂破天荒没来,只有陆娅给我送了早餐。 我问起宋颂的时候,陆娅说他还在睡觉,她就没有吵醒他。 也是,小孩子需要更多的睡眠。 因为宋之渊的情况稳定了一下,我也稍微可以开起玩笑,就对陆娅说,“回去跟宋颂说,因为他没来,非常疲惫的我很生气,所以要罚他多休息一天!” 闻言,陆娅先是被我微微逗笑,而后才担心地问我,“我来替班吧,你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了。” 尽管我的身体叫嚣着让我的大脑赶紧答应陆娅,但是最后,我还是对她摇了摇头。 我说,最重要的三天,我必须陪着他一起度过。 陆娅没再坚持,让我有需要就找她。 其实我也不用特意交代什么,三餐陆娅都会来送,我一个人的话,也就是戴着医生查房的空档出来吃点东西。 手机已经关机了一个晚上,回储物间的时候,本来想去拿出来到外面看看有没有未接来电。 然而末了,我却是收回了手。 因为我现在不想因为别的事情分心,我要全心全意地守着宋之渊,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 可也因为这个决定,在我的手机连续关机两天后,虽然外面的世界发生着惊天动地的变化,然而一直蹲在单人ICU隔间里的我,对此却一无所知。 宋老爷子只在宋之渊入院当天露过面,后面宋之渊几次挣扎在生死边缘他都没有吱声,我甚至怀疑,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差点没命这件事情。 也是,一个薄情到可以眉头都不皱就将自己儿子弄成植物人的人,又怎么会被这些感情牵绊住。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宋老爷子远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狠厉,我万万想不到,在宋之渊住院期间,他竟然会做出那种事情。(未完待续) 第194章 宋氏没有宋之渊这个人 在病情反反复复几天后,幸运女神终于眷顾了这个一直和病魔顽强抵抗的人。 当医生告诉我,宋之渊已经度过危险期的时候,我激动得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表情。 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有睡觉的我,到此刻才能松一口大气,整个人跟瘫了一样。 这几天,我没有让宋颂和我换班,主要是宋之渊情况很不稳定,我也不想再让孩子看见什么会给他一生都留下阴影的画面。 陆娅几次说要替我轮一会儿,好让我稍微休息一下,但都被我拒绝了。 其实我也不是一点都没睡,后半夜的时候,我好几次因为撑不住小眯了一会儿。 不过也就一小会儿,因为心中牵挂着,所以通常很快就会醒来。 然而,虽然医生说宋之渊的情况已趋于稳定,但他却迟迟没有醒过来。 按照医生的说法是,他元气大伤,身体的恢复是一个比较缓慢的进程,这期间沉睡是身体很自然的一个应急机制,再过几天,应该可以醒过来。 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我就选择相信,因为我离开病房的时候,宋之渊的脸色已经比刚进来的时候好太多。 他已经慢慢恢复了血色,也不需要再输血。 和宋颂换班的时候,看着他走进去,我有一种刚打完一种大仗的错觉。 该怎么说呢,此时身体和精神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分离,一出来我就瘫坐在长条椅子上。 如果可以,我能直接倒头就睡。 然而上天显然并不打算给我这个机会,我一边和陆娅说话一边开机。 刚跳出主界面,就弹出十几通未接电话。 我心里当下就咯噔一声,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陆娅见我脸色有些奇怪,就问我,“怎么了?” 笑着对她摇了摇头,我对陆娅说,“没什么大事儿,你先送我回去吧,好几天没好好洗个澡,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 回到家,我泡到浴缸里才记起那十几通的未接电话。 不是我忘性大,而是这几天我的脑海里只容得下一件事情。 这时我才记起,那天安琪和我说过两天就出院,我还许诺说会去接她。 从托盘里拿下手机划开通话记录,果然,那十几通电话里,有至少一半是安琪打来的。 估计这姑奶奶气得跳脚,不过我也不是故意的。 另外几个电话是顾升晏打来的,中间还零星夹了一通林暮去的电话。 我当然是优先拨通了林暮去的电话,另外两只会说什么,我用脚趾头都猜得出来。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林暮去第一句话就是,“出事了,你最好回来一趟。” 她这么说,我吓得一下就从浴缸里坐起来。 水流哗啦响了一声,我的心也跟着吊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 林暮去和我说的,当然是工作上的事情。 我觉得我已经差不多在辞职边缘,尽管现在心中并没有辞职的意愿,也与当时想辞职时候的心情完全不同。 然而像我这样消极怠工的人,即使被开除都不为过。 不过我总觉得林暮去说的不是这件事,她平时不管碰到什么事情都很稳,突然和我这么说,我的脑袋几乎一下就判定肯定出了什么大事! 屏住呼吸双手抓着手机,我大气都不敢出。 林暮去微微顿了片刻,才幽幽说道,“圈子里有人被封杀,现在搞得人心惶惶,不过……” “不过什么?” 我的老天,我一听到有人被封杀,就发了一身冷汗。 如果是别人的事情,林暮去肯定不会八卦,她会特意打电话来,就说明这件事跟她有关系。 要知道,在圈内如果有艺人因为负面新闻被封杀,那么和这个艺人走得近的人都会受到波及。 林暮去现在正处于上升期,我不敢说她的星途会一路畅通芜杂,但如果因为这种事情受到影响,就太不值了。 而且我最近都不在她身边,有些事情也没有办法提前去发现和预防。 林暮去其实可以多聘请一个助理,她之所以迟迟没有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我。 也许是听出我的紧张,林暮去忽然就笑出声。 我被她这一声给笑得莫名其妙,老实说,因为连日来都没能好好休息,此时我的脑袋木木的,反应都慢半拍,自然也猜不出林暮去为什么突然就发笑。 “怎么了?你别吓我!” 有些受不了等待答案的煎熬,我不禁急了。 这时林暮去才缓和了语气,她让我稍安勿躁,“好啦,和你开个玩笑。不过,的确是出事了,还是大事。” “究竟是什么事,你就别卖关子了!” “这么说吧,是大好事,我接到好几部戏的参演邀请,都是女一,日程现在已经全部都排满,所以不能再给你放大假了。” 按理说,林暮去接到很多主角戏,我应该很高兴才对,然而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我心里却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 抿了抿嘴,我不禁问她,“你能告诉我,被封杀的人是谁吗?” “哦,这件事啊,你一定想不到,是沈宛然,这几个角色本来是她的。” 沈宛然! 现在再听到这个名字,我不免还是有些激动,不过她被封杀,虽然并不是让人太意外,我还是吃了小小的一惊。 沈宛然在娱乐圈可以说是一姐的存在,能封杀她的人,绝对是大佬中的大佬。 不用猜,肯定和她联合宋之琛加害宋之渊的事情有关,多半,就是宋老爷子做的。 虽说她只是被封杀,但对于演员来说,她就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倒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女人,算是得到应有的报应。 “哦,我今天需要调整一下状态,明天就返工可以吗?” 想着宋之渊已经在逐渐稳步恢复的阶段,我觉得我可以开始着手做自己的事情,也算是对林暮去的一种报答。 “好,日程我已经发你邮箱,记得看。” “好。” 挂断电话,这一瞬间,我仿佛突然被抽走了身体的所有气力。 重重躺回去,水流温柔地包裹过来,就像温暖的拥抱一般。 这件事情,算是已经告一段落了吧。 宋之琛成植物人躺在医院里,沈宛然被封杀,虽然结局让人唏嘘,但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从浴室里出来,我就给安琪回了一个电话。 刚接通,她就冲着我囔了半天,什么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平白无故失踪了好几天,让她担心死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明白她是因为关心我才生气,就觉得自己应该被她臭骂一顿。 发泄完,安琪冷不丁问我,“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一直联系不上你,我就去宋氏找宋之渊,但是他们却跟我说,总裁不是宋之渊。” “什么?你说得详细一点!” 这点倒是始料未及,宋之渊的确是宋氏的总裁没错啊,不不不,还是说,因为他在住院,宋老爷子就换人了。 不至于这么市侩吧,毕竟那是亲儿子。 然而这个理由一点都站不住脚,宋之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接下来,安琪就把她那天的经历完整地说了一遍给我听。 她说,她给我打了两天电话我都没接,正好赶上没课,她再也忍不住,就想找宋之渊问问怎么回事。 安琪是有宋之渊电话的,当然,肯定没打通。 于是,她就直接杀到了宋氏。 我听她这么说的时候,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这倒是很符合她的行事作风。 安琪到宋氏后,让前台帮她联系她们总裁,谎称有预约。 但是前台的妹子们并没有那么好骗,她们让安琪先等一下,因为她们需要打电话和总裁秘书确认一下。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她从前台妹子的口中听到了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而她们却是称呼那个人为总裁。 安琪当时就炸了,直接也不管她们是不是在打电话,就直接质问,宋之渊人在哪里。 然而前台妹子却只是笑笑和安琪说,宋氏没有这个人。 这还得了,安琪就跟她们理论起来。 最后,是被保安请出去的。 听完我整个人都僵了,怎么会这样? 宋氏没有宋之渊这个人,怎么可能! 看来应该是宋老爷子做了什么动作,然而竟然可以毫不犹豫就把儿子撤下,这个人的心到底有多冷,有多狠! 然而,尽管知道了这件事,但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等宋之渊自己好起来,再来处理。 不过也许是上天感知到了我想要帮忙的心意,在查看林暮去给我的日程的时候,我发现其中有两部戏就是宋氏负责的。 也就是说,我明天要陪林暮去去一趟宋氏洽谈合作事宜。 真是天赐良机,不过马上我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即使我可以名正言顺去宋氏走一遭,也不代表我能顺利见到那个代行者。 即使顺利见到那个代行者,也不代表我就能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冷瞳应该还是在公司的,如果能遇到他,也许就可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换掉总裁,对一个集团来说,是一件很大的事情,我就不信每个员工都能若无其事地接受!(未完待续) 第195章 撤掉 第二天早上,我起了个大早,因为ICU的门是九点以后开的,所以我没办法等,就只是拜托陆娅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我没有去换班,当然就是陆娅去替代宋颂。 本来还在惆怅,要怎么把宋颂接回家,虽然我相信宋颂可以自己打车回家,但是总觉得不太安全。 然而这个时候,却来了一个宋家的司机,他说他是奉了宋老爷子的命令,来接宋颂回宋家的本宅。 我不知道是应该感谢他及时雨一般的到来,还是应该担忧宋老爷子是不是有其他目的。 然而,宋老爷子的命令,是没有人敢违背的。 宋颂即使不愿意,应该也会乖乖地和他回去吧。 我特意嘱咐陆娅要好好和宋颂说,让他别闹别扭。 交代完事情,我就直接出门去公司。 已经好久没出现的我,原本还有些害怕会不会再次成为人们的焦点。 然而真的走到公司一楼,我却发现人心是很冷漠的一种东西。 这个世界的信息千变万化,每天都有比我更好笑,更为人所津道的八卦出现。 所以这些人理所当然地忘记了我的事情也是常理,虽然这是一件好事,不过我不禁还有些小失落,大概是这种反差让我对这些人很失望吧。 林暮去就在我们的工作室等着我,我一进门,她就朝我走过来。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道,“你最近怎么过的,瘦得都没有人形了,今后的工作强度很大,身体受得了?” 我只能对她笑笑,打哈哈回答说在减肥,没关系。 要不是林暮去说,我还没注意,确实好像是瘦了一点,早上穿的裤子我还特意加了一条皮带。 在出发去宋氏的路上,林暮去的经纪人忽然从副驾驶席转过头来对我说,“小安啊,知道你最近可能遇到一点事儿,但是接下来对暮去是很关键的一段时间,我希望你不要掉链子。” 知道他是好心提醒我,也说得很在理,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些小九九。 老实说,宋之渊现在这种情况,我最好就是辞工全心全意地照顾他,但是我却放不下林暮去对我的恩情。 明明只是说报个恩就好,这次做完就撒手,然而一次两次,再到现在,我已经把做林暮去助理这件事情当成了自己的事业。 而我,也是一个对自己的事业有自尊心的人。 之前宋之渊曾经让我放弃这份工作,被我拒绝了。 之后他应该还会向我提,我想到那个时候,我一样还是会拒绝掉吧。 所以我并不希望别人对我的工作多加评价,这是一种近乎执拗的执着。 到了宋氏,有专人引领我们去会议室。 一路往里走,见到的人,似乎和上次来的时候见到的相差无几。 虽说林暮去接的这部剧是宋氏的年度大剧,不过需要和我们见面的只是主要负责人,我想还不需要总裁亲自出面,尽管我很希望能见到这个新总裁。 安排好我们后,秘书模样的人才去喊人。 不过这种等待,也是经常会遇到的。 这时,林暮去忽然对我说,“宋氏的总裁换人了,你知道吗?” 我冲她眨了眨眼睛,假装自己不知道,“真的吗,为什么换啊?” 我就在宋之渊身边,林暮去是知道的,也就是说,我不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情。 然而在我问出口后,林暮去并没有质疑我,而是幽幽对我说,“听说是很久没有动作的董事长做的临时决定,至于是为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林暮去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然而,我总感觉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 我更在意的一点是,等宋之渊身体恢复后,宋老爷子会不会把这个位子重新还给宋之渊。 见我皱着眉,林暮去又对我说了一句,“听说啊,都是听说,有人说宋之渊本来就和宋老爷子有矛盾,这次估计是把老爷子惹急了才被撤权。” “有矛盾?”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宋之渊关于这方面的传闻,也许是因为林暮去经常接触到宋氏的高层,从他们口中听说的。 对上司的猜测和谈论,也许是每个下属都会做的事情。 特别是最大老板的话题,一定很多人都在私底下说着不同版本的故事。 “对啊,好像是说宋老板之前不怎么听话,好几次违背了宋老爷子的意思。” ……这倒像是宋之渊做得出来的事情,可是这偌大的宋氏,除了能交给宋之渊,还能交给谁呢?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这个答案被揭开了。 在秘书的引领下,会议室里走进来一拨人。 让我没想到的是,除了主要负责人,还来了总裁。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是那个秘书在临走前递给那个男人一份文件,然而叫了一声我才知道的。 该怎么说呢,这个男子看起来年龄和宋之渊相差无几,应该也是个精英。 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却是笑里藏刀的那种,也许是我先入为主地认为是他抢走了宋之渊的位置,所以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 这个人也姓宋,果然宋老爷子不可能把公司交给外姓人。 “宋总,十分荣幸你也来和我们洽谈这个合同。” 林暮去很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她这么说的时候,先是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不太明白她这一眼的意思,对我来说,能探听出一些内部信息就可以了,至于现在是谁在当宋氏的家,我并不感兴趣。 “林小姐客气了,我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次的这部剧对宋氏来说很重要,所以想着重和你说一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打着官腔的宋总就是不待见,特别不喜欢他说话的方式。 忍了好久,总算是忍到了合同谈好的时候。 这时距离我们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要进行第二阶段的剧本讲解时,我借口要去厕所就先从会议室里出来。 刚到外面,我就赶紧深呼吸几口气。 我的妈呀,那个人说话真是让我一句都不愿意多听。 虽然他的语调都温温和和的,但好像每一句都是带着强烈的功利意义,而且一直让我有种他在观察和审视我们的感觉。 我在里面如坐针毡,想着要不要在外面摸鱼一会儿再回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运气突然来了,在遇到新来的宋总后,刚走出厕所,我就碰到了冷瞳。 他是认得我的,在我怔愣的时候,他先和我打了招呼。 这是个机会,我赶紧看了一下左右,而后一把将冷瞳拉到洗手间的洗手盆那里。 这里的厕所设计,洗手盆是男女厕公用的。 冷瞳被我拉了个猝不及防,不解地看着我,“安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大件事了! 我又仔细听了听动静,确定附近没人,才微微眯起眼睛望向冷瞳,问他,“你家老板的事情,你肯定知道对吧?” 看我提到宋之渊,冷瞳那张扑克牌脸稍微松动了一下,他微微蹙起眉头,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很好,我就知道冷瞳知道。 而后,我继续轻声问他,就像在做贼一样。 “宋老爷子什么时候把宋之渊的职务撤掉的,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隐情你知道吗?” 我问的问题,前一半还算是好回答,而后一半其实可以说是宋氏的机密。 不过冷瞳倒是没怎么犹豫,他稍微思忖片刻就回道,“在老板住院的第二天,其实也不是什么隐情,这只是董事长一贯的行事风格。” 倒是没想到冷瞳会这么说,我微微楞了一下,才问他,“什么行事风格?” 话说回来,第二天,也就是宋老爷子去医院看望宋之渊,再处理掉宋之琛之后的那天,动作要不要这么快啊! “董事长不会用没办法工作的人,他向来都是以利益作为标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连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 我下意识问出这一句,得到了冷瞳肯定的答案。 默默低下头,我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现在想想,也许当时宋老爷子去医院,并不是要去看宋之渊,而是去确认,他还有没有工作能力。 一旦确认了宋之渊暂时没法工作,他心中立马就有了换人的行动方案。 可怕,简直太可怕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这种人?! 什么都以利益作为标杆来行事的话,不管是什么决定,都显得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不得不说,现在还坐在会议室里的那个男人比起宋之渊,倒是更像宋老爷子一点。 虽然没有宋老爷子的那种冷酷和霸道,但是利益优先这一点,有过而无不及。 当然,我知道宋之渊本身也是这样的,毕竟他是一个商人,而不是慈善家。 但是我觉得宋之渊有自己的底线,而且他能将工作和生活区分得很好。 也就是说,他只有对待工作的时候,才是利益优先的人。 否则,他早就可以把我踢开,因为他在我身上所付出的东西,得到的回报根本没有办法填平沟壑。 和冷瞳交谈完,我就准备假装若无其事地回去会议室,没想到才刚走几步,就被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了。(未完待续) 第196章 龙潭虎穴 “安小姐。” 闻言,我回头望去,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女性站在我身后。 她十分礼貌地对我微微欠身,而后对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狐疑地跟在她身后走,这个套路似曾相识,不过我不确定她要带我去见的人是谁。 冷瞳的话还萦绕在我耳际,我瞬时就觉得宋氏是一个龙潭虎穴,并不适合我这样的人呆着,即使只是走进来,都觉得后背阵阵发凉。 上次来宋氏,因为离开得很匆忙,我几乎不记得自己走过哪些路。 但是当总裁办公室五个大字出现在我眼帘里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浑身颤了一下。 那位新任的总裁不是正在会议室里和林慕去进行着亲切友好的交谈吗? 所以说办公室里应该是没人的,但是秘书小姐不会平白无故带我过来。 而且,这个秘书和上次给我带路的秘书并不是同一个人,我就想问,宋氏的秘书处到底有多少名秘书! 那名女秘书站在门前,为我推开门,但是并没有要继续往前的意思。 她是让我自己进去,老实说,知道这扇门后面不是宋之渊,我不止没有进去的欲望,甚至还有些害怕。 因为我总觉得在宋之渊还没有醒过来之前,我就像是暴露在各种病菌中的新生儿,时刻都面临着未知的危险。 我希望这只是自己的一个错觉,在没有宋之渊在身边的时候,我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我也应该独当一面。 如果连这一点都办不到,我就不配呆在他的身边。 喉头上下动了动,我在心底暗暗给自己鼓气。 下意识再看了那个秘书一眼,她对我微微一笑,一直在等着我走进去。 我什么也没问,就迈开步子。 其实我应该问点什么,虽然对方不见得会告诉我什么,但总不会一无所获。 从门口走进办公室短短几步,我却走出了一个世纪的感觉。 可能是先入为主地认为这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的警惕性很高。 一进去,我就快速扫视了一下这间作为办公室有些过大的房间。 办公椅上没人,沙发上没人,落地窗前没人,哪里都没人! ……这是什么情况,这个房间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让我自己一个人呆在这个办公室里真的可以吗! 不过这并不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对方既然让我来,那么我就好好呆着,反正不是我自己闯进来的。 不得不说,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是很好的,门关上后,里面特别地安静。 然而这种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不知道从房间的哪个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开门的声音。 登时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突然觉得这间办公室妖风阵阵。 我希望是自己听错了,然而就在我安慰自己的时候,“吱呀”一声,声音比刚才还要大! 我立马不敢动了,直到从同一个方向,传来了几声咳嗽声。 这咳嗽声并不是因为喉咙不舒服才发出来的,而像是为了提醒在这个房间的人有人要出来了一样。 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对这个声音起了反应,我仿佛能感觉到自己血液流速慢慢减缓的过程,这是十分煎熬的一种感觉,就好像一只在等死的小动物在听着屠夫磨刀一般。 “坐。” 低沉的男中音响起,这个声音虽然我就听过两次,还是在同一天,然而却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随着这个声音落下,从斜侧里的一个暗门,一个挺拔的身影走了出来。 转头一看,这不是宋老爷子吗! 一看到本尊我立马就自觉地稍息立正站好,冷汗就下来了。 我的天啊,怎么会是这尊佛! 我倒宁愿是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宋总”,本来就不认识,我只要礼数差不多就行了。 “坐。” 见我一直都站着,宋老爷子又重复了一遍,这一遍对我来说仿佛是魔咒一般,登时我的手脚就自发动了起来。 等坐下的时候,我确定我的里衣已经湿了。 宋老爷子则是幽幽地手里拿着一个稀罕玩意儿,闲庭若步地走过来。 他坐下的时候,我感觉周围空气的密度都发生了变化,变得有些粘稠,让人呼吸不畅。 我本来就挺怵宋老爷子的,对我来说,他属于这辈子能不见就不见的人之一。 但他又是宋之渊的老子,我也不能避着他,这下倒好,的确是不用避了,我自个儿送上门了。 老实说,我猜不出来宋老爷子喊我过来是要干嘛,多半是为了宋之渊的事情吧。 然而他现在的行径又让我觉得他根本不会关心宋之渊,因为宋之渊就像是他谋财的一个工具般。 正襟危坐,宋老爷子似乎并不觉得气氛尴尬,他还亲自泡了茶,我以为这种事他会让秘书来做。 不过,我总得先打个招呼吧,不说他是林慕去合作影片公司的大老板,也不看他是宋之渊的老爹,就冲他是长辈这一点,也得我先开口吧?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又不是见家长,我的对面只是坐着一个恐怖的大叔而已。 ……越想越觉得心慌,我欲哭无泪。 就在我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准备开口时,却被宋老爷子抢了先。 他替我看了杯茶,而后抬眸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我的天,我全身都抖了一遍。 “之渊受你照顾了,他现在什么情况?” 老实说,宋老爷子这么问的时候,我一时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们是父子,父子啊!可是宋之渊的情况,宋老爷子却来问我,难道宋老爷子真的没有安排人在医院看着宋之渊? 之前我就觉得奇怪,像宋家这样的家庭,为什么继承人得了这么严重的病,却只在第一个晚上有看到人。 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们真的是父子吗! 宋老爷子问我的时候,表情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想知道。 看他这副样子,我忽然就有些生气,因为他的态度让我为宋之渊觉得很不值。 也不知道当时我是什么心态,直接就对宋老爷子说道,“宋……董事长,你想知道的话,自己去医院看他吧。” 一开口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结果叫了最生分的一种。 不过我们之间本来就是生分的关系,所以也无可厚非。 宋老爷子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但没有说话。 完蛋,我觉得我犯了宋老爷子的大忌。 果然,他看着虽然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就是让我觉得他不开心了。 我觉得我还可以挽救一下自己,可又在我想开口的时候,宋老爷子又打断了我。 他说,“你说得有理,那下午就陪我去医院。” “哈?” 我还以为我的耳朵出了问题,宋老爷子竟然让我陪他去医院! 在我表示出疑惑的时候,宋老爷子突然站起来,然后立马叫了秘书进来,当着我的面,叫她去和我的老板说,要借我半天。 “宋董事长,也不是一定需要我的事情,最近通告很多,这样不太好吧?” 闻言,宋老爷子似乎觉得我走着不可理喻,“你认为你繁琐的工作比陪我去医院更重要是吗?” ……他这一句话说得我不敢回答,我收回前话,宋之渊和宋老爷子不愧是父子,这方面的性格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看来宋之渊那种恶劣的性格,不只是缺爱,还因为有一个相当强势的榜样。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就这么定了,你留下来。” ……喂喂喂,倒是好好听人说话啊! 不得不说这一点,虽然他们父子俩也很像,不过宋之渊明显好多了。 于是,我就被强制留在了宋氏的总裁办公室,连林慕去的面都没见到。 林慕去还特意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是不是有麻烦,需不需要她来带我走。 这件事情,其实就是我和宋家的事情,和林慕去是没有关系的,我并不想让她得罪大老板。 所以我只能咬咬牙对她说不用,并对她说抱歉,又在这种忙碌的时候掉链子。 林慕去还是和之前一样说没关系,并叮嘱我如果有麻烦可以随时喊她。 老实说,我也是三生有幸才能遇到这种好老板。 突然有些同情冷瞳,他似乎不止服务宋之渊,还替宋老爷子办事。 宋老爷子说是下午就真的是下午,他让我一直呆在总裁办公室里,甚至在里面会见新总裁时都没有避开我。 其实我挺尴尬的,因为这并不是我可以在的时候。 特别当他们讨论公事的时候,总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商业间谍。 不过我觉得宋老爷子似乎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让我听到以及看到他们工作。 可是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我只是一个小助理,撼动不了大树,就是拔小草我都被费尽吃奶的气力。 然而在宋老爷子那里,我是得不到答案的。 所以我选择了装死,这总没我什么事。 然而我显然是太天真了,就在我觉得我可以眼睛一闭,直接等到下午的时候,那个不怎么讨我喜欢的声音传了过来。 “安助理对这个可能比较在行。” 啥?(未完待续) 第197章 等他玩累了,就会踢开你 我没怎么听他们说话,所以突然这一句完全不知道上文是什么。 见我一脸怔冷,宋老爷子幽幽提醒我一句,“影视圈的事情你不是应该熟悉的吗?” 原来是说这个啊,我虽然不能说是非常熟悉,不过规则还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宋老爷子指的是哪方面。 “我勉强算个圈里人吧。” 我也只能这么回答,留有余地,才能不给自己找难堪。 然而宋老爷子似乎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他微微皱了眉头,这一皱,差点没把我给吓到地上去。 不过我并不打算修改自己的言辞,我并不是宋家人,也不需要按照他的方式来约束自己。 也许是从我身上看到一些挑战他权威的色彩,宋老爷子偶尔投过来的视线总让我觉得是带着刺的。 我知道我应该懂得分寸,否则迟早会因为触及到不应该触及的地方而被秘密处置。 我可不想像宋之琛一样以奇怪的方式退出历史舞台,也不想像沈宛然那样悲惨地离开。 所以对宋老爷子,我既不可以过分迁就,也不可以了过分抵抗。 然而这个度本来就是很难把握的东西,我希望在我不需要见他之前,我都会在这个度里面没有逾越。 “作为林慕去的助手,你应该知道她过去参演了多少作品。” 突然提到林慕去,我有些意外,但以为只是因为这次她充当了宋氏年度剧的女主角,所以对她多加关注。 因此我就从专业的助手角度说了一些我做林慕去助手后主要的作品,听完我的汇报,我发现不止宋老爷子,就连新总裁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明白他们这表情的意思,反正他们本身问我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我都没搞明白。 他们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而后,新总裁先站了起来,我以为是可以走了,然而他下一秒说的却是,“走,吃饭去!” ……我有些受宠若惊,作为一个小人物,竟然能同时和宋氏的总裁以及董事长一起吃饭,然而这种遭遇,我一点都不想有。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吃完这顿饭的,等到迷迷糊糊从餐厅出来时,宋老爷子一句话才猛然让我回神。 “吃过午饭就是下午,安夏是吧,跟我走。” 宋老爷子每次都让我一惊一乍,我虽然一直知道这件事情迟早会发生,然而真的等他这么说的时候,我还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意味着,没有另外一个人可以来替我应付宋老爷子。 新总裁没有多问什么,也没有说需不需要送我们,因为他直接下车,让司机载着我们去。 老实说,我到现在才发现姓宋的人做起事来真的画风都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幸好我接触最深的那只,是我认为目前为止最正常的。 一路上,宋老爷子都没说话,我当然也没话说,忍了好几次才忍住跳车的冲动。 坐在宋老爷子身边,真的是压力山大,仿佛整辆车的空气都特别沉郁。 好在从我们吃饭的地方去医院并没有太远,大概二十分钟,车子就停在了医院的大门口。 我不知道宋老爷子是否知晓宋之渊进入单人ICU的事情,然而踏入医院大楼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去,是见不了宋之渊的。 然而宋老爷子的样子,似乎不到黄河不回头,我都鼓不起勇气对他说现在进不去,所以最后还是把宋老爷子带到了ICU的隔离门前。 宋老爷子现在厚重的门前,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问为什么换地方。 沉默片刻,他才幽幽出口,“这个地方,要进去需要等4个小时。” 没想到宋老爷子还挺了解行情,我诺诺嗯了一声,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做了一些解释。 “宋之渊在前几天,几次挣扎在生死边缘,在医生的要求下住进去的。” “哦。” 宋老爷子不为所动,看到他这种表态,我有些气愤,然而我却并没有立场来替宋之渊谴责他的父亲,这是他们父子间的问题。 然而接下来,宋老爷子就问了一句,“几天了?” 我被他问得一愣,不过还是乖乖回答,“刚好五天。” 宋老爷子微微颔首,而后没再说什么。 不过我看他似乎也没有想要走的意思,静静站在他的身后半天,我终于还是忍不住。 “宋董事长,你……不走吗?” 听我这么说,宋老爷子转头看了我一眼,他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似乎有些怅然。 不过我觉得肯定是我会错意,连儿子进了重症监护室都不知道的父亲,又怎么会因为突然知道而觉得内疚呢? 这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不相信。 然而宋老爷子还真的不走了,他站了一会儿,就走到长椅上坐下。 这架势,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让他走,也没有正当理由,再说,宋老爷子似乎比我更有资格坐在这里等。 有些看不明白他,不过我始终无法将他往好处想。 就像冷瞳说的,宋老爷子只会做和利益有关的事情。 然而他现在的行为却着实让人迷惑,不禁让我猜测他是不是突然良心发现。 宋老爷子坐下后,就开始闭目养神,这不禁让我有些尴尬。 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和他离一个位置,也坐下,算是陪同。 刚坐了半个小时,我就有些坐不住,瞄了瞄宋老爷子,他却如钟一样不动安如山。 ……年长一些就是比较坐得住,我堪堪忍住想搭话的冲动。 又做了一个小时,宋老爷子仍旧是那个动作,我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大着胆子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没想到宋老爷子突然出声。 “我没睡着。” “……” 这就尴尬了,我讪讪收回手,假笑了几声。 “你什么时候和之渊在一起住的?” 接下来宋老爷子冷不丁接了这句,我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终于要说到重点了吗,我就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在这里等,他果然是有目的的。 而且他给我一种感觉,仿佛他要开始清理门户了。 尽管我并不在他的门户内。 “不久前。” 其实我说的也是实话,我们前不久才和好,宋老爷子又没问是哪一次。 闻言,他睁眼缓缓转头看向我,他的眼神让我有种正在遭受酷刑的感觉。 “之渊一直都是一个优等生,也可以很好地领会我的意思,但是这段时间,他做了一些让人不好理解的行为,你知道是什么吗?” 宋老爷子的语气平平,然而在我听来却有极大的压力。 他仿佛是在诱供,正在设计一个大的全套等着我自己往里面跳,再自己缠住自己的脖子,伺机让我自我了断。 因为这种感觉实在太强烈,我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下位置,仿佛离宋老爷子远一点就能免于被残酷对待一般。 然而显然我想得少了,见我没回答宋老爷子就自己接下去说,“林慕去参演的电影在同一个时间段里面剧增很多,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宋老爷子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哪里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从以前就开始有所觉察,宋之渊似乎干预了不少林慕去的工作。 有一些,是正面的,有一些却是负面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的确是给了林慕去不少机会,可以说林慕去的事业能得到这么大的提升,和宋之渊不无关系。 而这其中的原因,是不言而喻的。 宋之渊尽管是为了刁难我,也还是在无形中帮了我不少忙。 我在心底里是感激他的,但是,宋老爷子现在提出来,却有些变味的意思。 他是说,宋之渊因为你而做的这些事情,都是有悖于他的利益理念的呢? 听话的孩子突然变得淘气起来,所以他才不得不出面来处理,是这个意思吗?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不想这么绕圈圈下去,就直接问他,“宋董事长,你是觉得我带坏了你的优等生是吗?” 听我这么说,宋老爷子意味不明地老了我一眼,“看来你还不傻。” ……什么叫不傻?我忽然就走掉不太待见宋老爷子起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十分高傲,跟本不把别人当人看。 虽然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但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我是很生气的。 然而我不能发火,不过宋老爷子的意思,我算是听明白了。 他这是给我一个警告,大概意思,应该是想让我知难而退,离开宋之渊。 虽然他没有明确这么说,不过他的眼神和表情都明明确确地在告诉我这一点。 但是,有些事情,只要没有被明确地提出来,我就可以选择不知道,不明白。 “宋董事长,我觉得您不应该认为这些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宋之渊是什么样的人,我想您比我清楚。” 闻言,宋老爷子的脸色微微下沉,他看了我几眼,才慢慢说道,“所以,你要明白,你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玩累了,他就会踢开你。” “是吗,那就等他玩累了再说!”(未完待续) 第198章 不好惹 我以为,你是聪明的姑娘,但是现在看来,你只是一个被利益迷了眼的人。” 利益,又是利益,怎么净是利益! 我现在听到利益两个字就无名火大,难道人生离了这两个字就不能活了? 不太高兴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恭敬地对宋老爷子鞠了一躬,而后对他说,“宋董事长,恕我直言,我并不认为我和宋之渊是利益关系,我们之间更多的是感情维系,也许你不理解,但是没关系,你只要接受这个事实就可以了!” 我说出这番话后,后背已经凉了,因为我完全没想到我竟然真的说了出来。 就像是在挑衅,而且一下就挑到宋老爷子的底线,我也是挺能耐的。 然而听到我这么说,宋老爷子似乎并没有生气,他倒是正眼看我了,而后冷不丁问了我一句,“你爱他?” 没想到宋老爷子会这么问,不过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并不难回答。 可就在我张了张口打算说出口的时候,宋老爷子兀自说了下去,“爱他的人,很多,你不是唯一一个。” 尽管不喜欢宋老爷子这种说话方式,但是毫无疑问,他说的是事实,我无力反驳。 确实,宋之渊是一个钻石王老五,只要是个女人,谁见了都喜欢他,想靠近他。 光京城,估计想上宋之渊车的女人就可以从城东排到城西,还环肥燕瘦,任君挑选。 可是,这只能说明宋之渊足够优秀。 抿了抿嘴,我低着头嘟囔一句,“可是他喜欢的人是我……” “你说什么?” 宋老爷子没听清楚我这句话,我当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就大声重复了一遍,“他只喜欢我,跟有很多人喜欢他有关系吗!” 此话一出,我才发现我的嗓门有些大,虽然这里是重症监护室门票,可另外一遍是普通病房,不少人伸脖子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顷刻,我老脸一红,但还是不甘示弱地补了一句,“即使他对我没感情,那也没有关系,等他玩腻了,我就走。” 我的态度已经很明显,本来还以为宋老爷子会勃然大怒,但是他并没有。 他上下审视着我,良久,沉吟般说道,“你倒是和其他人不一样。” 不一样?我当然和其他人不一样,哪里有人是完全一样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大概是觉得我一般接近宋之渊的女人不同。 废话,当然不同,我一开始就不是出于自愿才呆在宋之渊身边的,我是被他买下来的,也就是说,是他选择了我,而不是你选择了他。 其实我觉得以宋老爷子的脾性,他在今天之前,应该说,在知道宋之渊身边有一个女人时,就已经摸了我的底了吧。 所以有些事情,他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说出来。 和宋之渊相比,宋老爷子更加雷厉风行,也更加捉摸不透,因为我不知道他这么说,究竟是褒义还是贬义。 “你想呆到什么时候是你的事,但是我的儿子身边应该有什么样的女人,是我的事。” 沉默片刻,宋老爷子一点心理准备也不给就这么说了一句。 我有些愕然,但他会这么说,也并不是让人特别意外的事情。 “……你想叫我离开他是吗?” 这是一个不用问也知道答案的问题,但我还是选择问出来。 毕竟对付宋老爷子这种人物,虚与委蛇只会被牵着鼻子走。 闻言,宋老爷子不置可否地微微颔首,而后说道,“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前,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 老实说,我以前也有很多次被钱侮辱的情况发生,然而现在这次,是让我觉得最难受的一次。 为什么这些人总是认为钱可以买到普天之下任何一件东西呢? 我有些气极,就直接回了一句,“多少钱都可以吗?” 宋老爷子看了我一眼,点头,“你开个价。” 他会这么说,肯定是觉得我不会狮子大开口。 然而宋老爷子把我想得太简单,我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沉住气沉住气,我对自己不断暗示,接着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一口气,才对他说道,“我要宋氏,你能给我吗?” 闻言,宋老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沉着脸看我,那样子,仿佛只用眼神就能将人杀死一般。 见状,我莫名觉得自己占了上风。 反正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和宋老爷子之间只剩下撕逼这条路可以走,所以也就变得无所畏惧。 人没有弱点之后,就能变得强大,这句话是真理。 于是,我继续说道,“你不会给我,以你的立场,最好一分钱都不用花就可以让我离开你儿子。既然你认为你足够了解你的儿子,就不用来插一脚,反正他迟早都会抛弃我的对不对?” 不知道是被我的话堵了,还是他在考虑别的方案,宋老爷子沉默了半天都没说话。 我知道,我已经成功激怒了眼前的这个危险人物,他如果现在忽然跳起来扑杀我,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然而,我并不认为他这么做有什么实际意义。 宋老爷子想让我离开宋之渊,绝对有一百种方式,但他却选了对他来说最膈应的一种。 我突然不知道该做何评价,要不就是宋老爷子和宋之渊一样,本身喜欢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要不就是他对自己过分自信,也理所当然把我划为因为钱才靠近宋之渊的女人一类。 我还突然有些小骄傲,因为我在宋老爷子的估计之外,我对于他来说,就奇怪一根倒刺。 然而,此时我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宋老爷子是一个不能惹的人。 他虽然现在还没有放狠话,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一个可以讲道理的人。 对宋老爷子来说,他自己就是道理,别人如果反驳他,就是对真理的蔑视。 逞完强,我额头立刻冒出了大滴的汗珠。 这世界上最蠢的事情莫过于打肿脸充胖子,而我才刚充了三秒,立马就泄气了。 “勇气可嘉。” 说着,宋老爷子就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厚重的隔离门,而后转身从正南打量我,接着说道,“这么着急要向我展示什么是真爱的话,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此话一出,宋老爷子就直接从我身边擦过,径直离开。 …… 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来。 我发现,我可能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我的挑衅成功了,宋老爷子没有在当下强制我离开宋之渊,但是,他刚才那句话可不仅仅是威胁,他那么说,接下来肯定会对我下手。 怎么办? 我简直欲哭无泪,我能怎么办? 是走在街头被一波事故带走,还是工作受阻从此退出圈子? 其实我最怕的,是牵连到林慕去,毕竟她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现在才感觉到一阵后怕,已经晚了,然而此时的我,再害怕也无济于事。 我只能等着,见招拆招,假设我可以看得到宋老爷子的出招的话。 还有就是,等宋之渊醒来,老老实实把我招惹了他老爹的事情供出来,也许我死的速度可以慢一点。 “啊啊啊!” 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我怎么这么愚蠢!偏偏去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然而像刚才那种情况,不管谁碰到都会沉不住气的吧? 宋老爷子的态度着实气人,还有他那扭曲的价值观,也真是让人不敢苟同。 然而,他又是少数掌握了强权的人。 我不得不承认,他有随时轻轻松松搞死我的能力。 不过刚才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并没有让我感觉到杀气,然而肯定不会太温和是肯定的。 他对宋之渊多少还是有关注,且不论是不是儿子,就是为了多一个人帮他挣钱,宋老爷子也会稍微关心一下。 然而这一下,却直接到了我身上,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想了想,我直接打了一个电话给林慕去。 她接到我的电话,第一句话就是,“搞定了没,搞定了就回来。” 听到这句,我头都大了。 别说搞定,我现在是摊上大事了! 虽然有些不好说出口,我还是对她说道,“慕去,我想辞职。” “……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慕去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我,这不是我第一次向她提辞职的事情。 事实上,我觉得我很对不起她,然而这次,我是为了不拖累她。 林慕去有所察觉,她看我久久没有回话,就问我,是不是和宋氏有关系。 其实她问得已经很委婉,不过她指的绝对不止是宋老爷子,还有宋之渊。 我知道她对我好,但越是这种时候,我就越应该狠心一点。 咬咬牙,我不再犹豫,而是直接对她说,“和他们都没关系,我只是觉得自己不太适合这份工作,所以……” “在我看来,没有人比你更合适这份工作。” 我没想到,我才说到一半就被林慕去打断。 她这么对我说的时候,我心里满满是感动。 然而人,在背负了别人的温柔时,就会想要给别人更多的温柔。 尽管我的方式比较奇怪,最终,我还是半强硬地辞了职,即使林慕去说她会等我回去。 然后,我就自己一个人在隔离门外坐了两个小时。 门打开的时候,仿佛我心中的什么东西也一并被打开了。(未完待续) 第199章 我只想见你 出来的人是陆娅,宋颂因为被接回宋家本宅,所以不能来换班了。 一开始我还没有注意到她,直到她喊了我的名字,我才回过神来。 她看我的状态不太对,就问我怎么了。 我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 在进去前,我询问了一些宋之渊的情况,陆娅说已经更加稳定了,只不过还是没醒。 不知道应该松口气还是应该失落,进去后,我突然有些害怕看见宋之渊的脸。 在宋之渊的病房前,我徘徊了一会儿,正好就碰见宋之渊的主治医生。 他看见我的时候,很热情地和我打了招呼,而后对我说,“宋先生的情况恢复得不错,明天就可以转普通病房,有一些手续到时候你来办一下。” 闻言,此时的我真的心情太复杂。 谢过医生,我就撩开帘子走到里面去。 宋之渊还是沉睡着,不说话的宋之渊,看起来就像睡美人,异常美好。 呼吸机已经撤掉,他身上也少了一些监测仪器。 慢慢走到他身边,我没有马上坐下,而是俯下身,仔仔细细地端详起他的五官。 宋之渊的五官,真的很精致,对一个男子来说,过于纤长的睫毛,过于善良的眼睛,以及过于白皙的皮肤。 当然,宋之渊的白,还带着一丝虚弱。 其实宋之渊的五官,我近距离看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一次他能这么安静地让我看着。 “明明是个男生,却长得和女生一样漂亮,真是不知道应该夸你帅还是赞你漂亮。” 说出这句话,我不禁笑出声,也只有这种时候,宋之渊才会看起来这么顺眼了。 可我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朵听到了一个靡靡之音。 “笑什么。” 一个很沙哑,完全陌生,仿佛从另外一个空间飘过来的声音。 我登时就虎躯一震,一开始以为是宋之渊说的,然而低头一看,不对啊,他眼睛还紧紧闭着,压根就没醒啊! 那……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早就听说过医院因为死过很多人,所以是个很阴的地方。 所以,发生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也是正常的。 然而,真的碰上还是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倒抽一口凉气,身体不由自主打起摆子来。 下意识脱口而出,“各位大哥大姐大叔大婶,借用贵宝地治病打扰了,请你们高抬贵手不要来做怪,保佑保佑……” “噗嗤!” 这次,是很清晰的笑声。 吓了我一大跳,要不是机灵地咬住手,我肯定已经喊了出来。 然而,这个声音我却觉得有些耳熟。 没错,不止耳熟,这完全就是宋之渊的声音嘛! 没好气地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宋之渊,只见此时的他已经睁开了眼睛。 和上次不同,这一次,我很确定他是在看我,而且,他的眼里还有些微的笑意。 也就是说,他早醒了?也就是说我说的话他全部都听到了? 瞬间,我就像吃了苍蝇一样。 一脸猪肝色看着宋之渊,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好不容易醒了,我却无话可说。 然而更多的是尴尬,毕竟我刚才还调戏了他来着。 刚才那些话,如果放在以前,我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向来只有宋之渊调戏我的份儿,我要是调戏他,肯定分分钟就被调戏回来。 他平静地看着我,估计是看我一脸无措,就操着破锣嗓子问我,“我睡了多久?” 这时,我才缓过劲儿来。 实在受不了宋之渊的这个声音,我一边回答他一边找出柜子里的吸管,赶紧倒了一小杯水,拿到他面前,“睡了这么久,先润润嗓子再说话吧。” 这次宋之渊意外很听话,他慢慢地就着吸管喝了小半杯,而后才缓缓口来,“我可以出院了吗?” 宋之渊也是个急性子,难道他认为只要醒过来就是病好了? 嘴角抽了抽,我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果然,他还是沉睡的时候最可爱。 宋之渊问完,就尝试着想坐起来,但是因为躺得太久,所以根本起不来。 我赶紧上前搭把手,在他身后垫了两个枕头。 “你啊,先别想着什么出院,你现在是在重症监护室里啊,明天才转普通病房。” “能转普通病房不就和没事了是一个意思?” “……” 真不知道该说他心大还是什么,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前路一片黑暗,我辞了职,现在宋之渊也没有了职务,我们两个相当于是双双失业,但是这位大哥还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当然这不能怪他,宋之渊本来就是这样的,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被停职的事情。 等他身体更好一点再说也许比较好,然而,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宋之渊忽然问我,“老头子来过吗?” 我不明白宋之渊为什么会忽然这么说,但是他在这么问的时候,表情十分淡漠,不禁刺痛了我的心。 也许宋之渊的内心,比我想象中更渴望爱,只是他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 假装在整理东西,我低头回他,“嗯,来过。” 其实来了两次,但是我不敢说,毕竟第二次对我来说,有些过于惨烈。 “他处理了那件事情,对吗?” 宋之渊这么问的时候,我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 虽然他沉睡了这么久,但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他问的这些问题,虽然是问,但他心里肯定已经有了答案。 默默点头,这个处理结果我实在是不想说,所以尽可能想要回避。 然而宋之渊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也许是我的表情已经泄漏了我心中的想的,他直接说,“处理结果,你知道的吧,说说。” ……让我说我就说吗,不过让我说我就得说吧。 很没骨气地叹了一口气,也只有宋之渊能让我这么没脾气。 鉴于他是一个病人,我不打算和他计较,不过要说这个结果,为什么他这么肯定我会知道呢? 沈宛然的事情,我会知道无可厚非,可是宋之琛的话,如果我没有追出去,就根本不会知道。 现在宋之渊的表情就像看透一切般,我怎么觉得他躺的这几天都躺出一种超脱的感觉了。 抿了抿,即使不好说出口,我还是缓缓说了出来。 “沈宛然,她被封杀了。” 闻言,宋之渊微微颔首,喃喃说了一句,“是他的风格。” 说完,他继续看着我,我知道他是在等我说下去。 迟疑了一下,我躲开他的视线,才缓缓说道,“宋之琛的话,他和你一样,躺在医院里。” 闻言,宋之渊眉头都不皱一下,“在哪家医院?” 报了另外一个医院的名字,我狐疑地瞄着宋之渊,他问这么清楚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去看望吗! 沉吟片刻,宋之渊冷不丁长长呼出一口气,我还以为是他哪里不舒服,神经紧张地问他。 宋之渊却只是对我摇了摇头,而后说道,“我只是意外,老头子竟然没有赶尽杀绝。” ……听到宋之渊这么说,我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表情来表达此刻的复杂心情。 真不愧是父子,双方互相对对方都很了解。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对宋老爷子说的那句话在意起来,他说宋之渊迟早会玩腻,而后抛弃我。 他们是如此了解,而我基于对宋之渊的信任,坚决表示不信。 然而,我真的可以相信他吗? 我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眼前的宋之渊冷静得让人感到害怕。 他的这种运筹帷幄和宋老爷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这让我恐惧,他会不会和宋老爷子一样,也变成那么可怕的一个人。 “嗯?” 见我一直蹙眉看着他,但是却没有说话,宋之渊问了我一声。 我当下就浑身抖了抖,这种感觉和见到宋老爷子时是一样的。 也许我不应该和他说宋老爷子威胁过我的事情,这件事情还是由我自己来处理好了。 而且父子俩的关系本来就很微妙,我不想给宋之渊再制造什么麻烦。 “我怎么觉得我醒来,你似乎不太高兴?” 调侃的语气,但是他此时的神态是否认真。 我微微一怔,而后赶紧摆手否认,“你怎么会这么想,守了你这么久,怎么可能不高兴!” “那就是碰到什么麻烦事,他找你了?” 不得不说,宋之渊真是一针见血,不过我可不想承认这件事情。 “没有啦,你很奇怪啊,一醒来就问东问西,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奇怪的人不是我吧?通常像我这种沉睡很久的人不应该一醒来就很多问题吗,还是说,我应该问我是不是在天堂才更正常些?” …… 我突然很想去问问医生,到底宋之渊有没有伤到脑袋,怎么一醒来话就这么多! 他之前很少说这么长的句子,而且吐槽的功力似乎也有上涨,难道说昏睡的这段时间还晋阶了? “宋老板,麻烦你闭上嘴休息一下,我去喊下医生。” “我已经醒了,叫医生做什么?” “……就是你醒了才要叫医生!” “我不想见。” “要这么任性?” “我只想见你。”(未完待续) 第200章 你得听话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但是此刻,我却贪恋这种感觉。 微微睁大眼睛看着宋之渊,他的表情十分平静,仿佛刚才根本没有说过那句话一样。 宋之渊没事吧?他没事吧! 怎么感觉重新醒来开启的模式不太对呢? 和之前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有些适应不来他这种冷不丁冒一句情话的模式。 “那个,你好好的,乖,别动,我出去一小下就回来。” 机械般走到门口,下意识偷瞄了他一眼。 宋之渊没有回答,只是耐人寻味地看着我。 当下我就脚底抹油赶紧冲出去,老实说,被宋之渊这么看着,压力实在太大了。 很快,医生就被我喊来,我和他说宋之渊已经苏醒时他十分惊讶。 他说宋之渊的情况虽然趋于稳定,但应该没这么快能醒过来,末了还赞叹了一句爱情真是伟大,我光听着就红了脸,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医生给宋之渊做了身体检测,看了看他的瞳孔,而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宋先生,祝贺你,从鬼门关成功回来了。” 医生一边开玩笑一边拿起病历卡,往上面写着什么。 “我可以出院了吗?” 宋之渊一点不含糊,直接就问出这句。 医生先是一愣,而后笑了笑,“宋先生,你现在虽然身体恢复了不少,不过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稍安勿躁。” “大概需要几天?” 宋之渊微微吸了一口气,而后侧头看向一边,给我一种他是在耐着性子问的感觉。 他这么问出口后,医生转头看了我一眼,他的表情有些微妙,“宋先生,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至少需要一周。” 闻言,宋之渊微微皱了眉头,他转回视线看向医生,而后一字一句说道,“三天,最多三天。” 宋之渊的语气不容辩驳,医生有些尴尬,不过还是想尽可能地说服他,“宋先生,你的情况如果不好好休息治疗,复发的可能性很高。” 然而医生这么一说,宋之渊却不再做回应。 他缓缓闭上眼睛,这副样子,明显就是拒绝进一步沟通。 这就尴尬了,医生似乎还想做一些尝试,不过我立马拉住他的胳膊。 他转头看我,我对他轻轻摇了摇头,而后走到宋之渊面前,无奈地对他说,“宋老板,我们讲个价怎么样?” 闻言,宋之渊睁开眼睛幽幽看着我,片刻后,他突然笑了一下,“讲价需要筹码,你能给我什么?” 嘿,我这小暴脾气每次都能被宋之渊激起来,不过说到我能给他什么…… 默默搜了搜自己的衣兜,我掏到什么就拿出来什么,只是摊开手一看,竟然是一张有些皱的券,等到我看清是什么要收回手的时候,已经晚了。 宋之渊挑了挑眉,好整以暇问道,“内衣店的优惠券?” 我仿佛听到身后医生没忍住的笑声,讪讪要收回手,刚想说换个东西,结果被手快的宋之渊拿走了。 他用两只手指轻描淡写地夹住,虽然有些嫌弃,还是勉为其难地说道,“这个,我收下,你可以开始讲价了。” 没想到宋之渊会这么说,按照他的性格不是应该门都没有,说三天就三天吗! 然而现在,我用一张内衣券就换得一次跟他讨价还价的机会,要不要这么随心所欲啊! 老实说,宋之渊拿着的那张是女士内衣专用的,我不明白他拿这张有什么用,但是对我来说就很有用啊!我抽了很久才抽到的,本来想找个时间去买的! ……踌躇了一会儿,我才心有不甘地对宋之渊说,“大哥,你就别任性,谨遵医嘱行不行?” 没想到宋之渊却一边将那张券放到旁边的柜子上一边幽幽地对我说,“你这可不是讲价的说法。” 所以说为什么宋之渊的关注点这么奇怪的,他明明知道我想做什么,但是却一直绕圈子。 不过这就是宋之渊,轻叹一口气,顺着他的话说,“7天米肯定是不乐意的,那……5天?” 末了我赶紧又补了一句,“你拿了我的券,不能一天都不给吧?” 我不知道那个医生看到我们讨价还价的样子是怎么想的,宋之渊估计是他遇到的最难搞的病人。 “首先,你要分清楚,这张券,只是给你说这句话的机会,至于采不采纳,是我的事。” “……” 戏谑的笑容,时隔多日,再次在宋之渊的脸上露出来,我突然就忘了刚才那一瞬间,我想和他争的是什么。 其实宋之渊能醒过来,能坐在那里和我说话,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没人知道,在那几个不敢睡觉的夜晚,我是怎么撑过来的。 我没再说话,而是静静看着他。 不过我的注视和他的不一样,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但是,宋之渊却松口了,给我一种,他是受不了我这种眼神才妥协的错觉。 “4天。”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虽然就多了一天,但对我来说,这可是里程碑式的胜利。 宋之渊让步了!然而我欣喜回头望向医生时,他可没像我这般高兴。 他苦着脸,叮嘱了几个事项后就叹息着离开。 此时隔间里就剩下我和宋之渊,老实说,我在高兴之余又很尴尬。 宋之渊行事本来就很诡谲,现在更是让我步步惊心的地步。 当然,除了心惊,还有某种程度的欣慰。 说欣慰奇怪了点,但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表达。 虽然仍然是压倒性的控制,但偶尔某一点,宋之渊是真的达到了我的感动点。 “你这么着急出院干什么?” 搬张椅子坐到宋之渊旁边,我不是在抱怨,而是真的想知道。 宋之渊抬眸看了我一眼,幽幽问道,“你很感兴趣吗?” 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我如果不感兴趣就不会问了。 默默点了点头,宋之渊见状又是微微一笑。 “在我告诉你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又来,每次宋之渊用这种交换答案的方式来告诉我某些事情,一般都会无疾而终。 不过如果我不按照他的套路来,就连知道答案的机会都没有。 定了定神,我认真地对他说,“你问吧。” 宋之渊也不客气,他直接就问,“宋氏当家换成谁了?” …… 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客气,一上来就问这么刁钻的问题。 我一下被问蒙,其实也不是问蒙,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宋之渊倒是一脸淡定,幽幽说道,“我这么问,你说不出来也正常。不过,换没换人,你应该知道。”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再端着就有些不合适。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默默点了点头,憋足气才回道,“的确是换人了,在你住院的第二天。” “嗯,我知道了。” 宋之渊一点都不惊讶,而且好像也挺无所谓。 不过他既然已经做了宋老爷子这么多年的儿子,肯定对他的性子知根知底,我不应该忘记,他是地道宋家人这个事实。 然而,尽管知道这个事实,我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他们这种奇怪的相处方式。 就是陌生人,看到对方有难,都会动动恻隐之心吧? 不懂,我是真的不懂。 也许他宋家,本来就是没有人情味的家庭。 说来,宋颂被接回去的事情宋之渊不晓得猜到没,我觉得有必要和他说一下。 “对了,前几天,宋颂回宋家老宅了。” “什么?” 这是宋之渊醒来,我第一次看见他皱了眉头。 显然,这件事他没猜到,而且这个结果让他不满意。 “在你进重症监护室没几天的时候,宋老爷子派司机来接的。” 听我这么说,宋之渊沉默了一会儿。 而后,他突然掀开被子。 这个动作吓了我一跳,然而更让我惊讶的是,宋之渊侧坐在床沿后,就动手将自己手上的探测仪和针管全部拔了下来。 “你,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想阻止他,可是已经晚了。 宋之渊直接赤脚踩在地上,而后看了我一眼,对我说,“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和我一起走,二是躺到床上装成是我。” ……宋之渊显然是认真的,他不止认真,还势在必行。 说话间,他已经自己从柜子里找出一双一次性拖鞋,拆开包装穿了起来。 之前我给他带了一点换洗衣物,现在倒是派上用场。 宋之渊直接在我面前将病号服全部脱掉,而后换上自己的衣服。 这一系列动作他做得简直行云流水,我都找不到空隙阻止一下。 就在他戴上帽子,拉起围巾,打算往外走的时候,我忍不住拉住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太久的问题,宋之渊的肢体动作不怎么协调,他戴上帽子后,稍微喘了一下,脸色也变得煞白。 “你要去找宋颂?”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问,宋之渊回头看我,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回答了我。 看他还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我登时就心软。 叹了口气,对他说道,“要出去,你得听话。”(未完待续) 第201章 亲近感 我让宋之渊在隔间里呆一会儿,然后自己先去找了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看见我的时候很惊讶,第一句就问,“宋先生还好吧?” 他的这句还好我知道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还好,他是想问宋之渊有没有再闹情绪。 如果宋之渊一定要三天走,不,即使要马上走,医生也是拦不住的。 我无奈地冲他笑笑,“所以现在我是向你求助来了。” 医生一听,瞬间脸色就不太好看,他顿了顿才问我,“难道他反悔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表情特别地夸张,自带惊悚效果。 我在肚子里憋着笑,看来宋之渊把这医生吓得够呛,其实我一开始觉得挺奇怪的,作为医生,应该不管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没理由只是一个不愿意住院的病人就让他大惊失色。 对了,宋之渊住院那晚,宋老爷子是来过的,也就是说,这位可怜的医生见过那个专横独断的老头子。 不禁同情地看了一眼跟前的医生,他肯定被恐吓过了。 赶紧摆手说不是,我都怕我一说是,医生马上自己需要抢救。 大喘气一下,我神神叨叨地对他说,“虽然没反悔,但是难伺候啊!现在一定要我回去拿他的惯用物品,我知道你们有规定,不过我压根劝不住,你看你能不能通融一下?” 闻言,医生立马皱了眉头,“这个时间是不可以随便开门的……” 看到他还在犹豫,我赶紧烧把火,“我知道,但是里面那位主要是发起火来,我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乱子呢!” 老实说,宋之渊如果真的要闹,谁都拦不住,所以我也不算是说谎。 只是,现在那位对外形象很不好的人估计正在看着时间倒计时,他说他就只会等5分钟。 听我这么说,医生沉默了,他眉头紧皱,过了一会儿,重重叹了口气,而后就要带着我往门口去,“好吧,就破例正一次,没有下次了啊!” 见他终于松口,我不禁也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如果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宋之渊带出去,他肯定会拆了这里,我可不想让他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过还不能让医生直接带我去开门,我赶紧拦下他。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仿佛在说不是要出去吗,怎么把他拦下来了。 讪讪笑着,我对他说,“我还得回去接收下其他的指示,你也很忙我很过意不去,要不这样吧,差不多五分钟,我去和开门的护士说是你批准的,到时候你远远打个招呼就可以。” 其实说了这么多,我现在说的才是重点,如果医生执意要带我去开门,那我就没辙了。 幸好,医生只是说嘟囔了一句,没说其他的。 忐忑不安地带着胜利果实回到单人隔间,我一撩开帘子,就看到宋之渊老神在在地靠在墙上。 他一见我,就挺起身子,但是没说话。 他在等我的结果,看他这副模样,我莫名紧张起来。 不过我可算是不辱使命,所以也不怕被他说什么。他现在想出去,得听我的! “2分钟后,你走到门口靠墙那个位置,假装是亲属,别被看到脸,我说走,才能走,明白吗?” 老实说,这么给宋之渊下命令,还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体验,有种报尽前仇的畅快感。 不过宋之渊可不是一个能被使唤的主,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紧紧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汗毛倒竖,赶紧后退一步改口,“那,那个啥,等会儿我会给你使眼色,现在我先出去了!” 逃也似的溜到走廊,我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宋之渊慢慢悠悠地晃出来。 他戴着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变出了一副平光镜,这么一乔装,还真有些认不出来。 他往门口的床位走去,中途没人注意到他。 没什么我让他去那个床位,因为我发现那个位置没有亲属在陪同,装一下总不为过。 宋之渊就位后,我也准备准备,整理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现在离我和医生约定的时间不足1分钟,我又去和那个护士说了一下,她自然还是不肯,我不得不敬佩她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护士。 “护士小姐,我已经得到林医生的许可,不信你看。” 说着就指向里面的医生值班室,林医生也是配合,而且出现的时机刚刚好,他看见我已经站在门口,就一边拿着病历卡,一边对着我们这边无声地打了个招呼,那意思就是在说他已经同意了。 本来我还有些害怕林医生会过来,还好他正在忙,打完招呼就转身走了进去。 这次那名护士没再说什么,直接打开了门,我对她千恩万谢,而后上前拍了拍宋之渊的肩膀,他本来还装得挺像那么一回事,我一拍他,立马就站起来,头也不回走出去。 直到第二道隔离门重新关上,我才重重松了口气。 “呼,终于成功出来了。” “你身上带钱了吗?” 没等我喘够气,宋之渊冷不丁就这么问了一句。 我下意识回答说有,但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难道回自己家还要买礼物? 这个猜测让我各种觉得匪夷所思,不过如果放在宋家,总觉得什么都有可能。 然而很显然我猜错了,因为宋之渊做了一件更加让我傻眼的事情。 他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兴致,竟然拉着我就去了百货商场,然后,给自己挑了一套新衣服。 老实说,我虽然说有钱,但他一条领带我都买不起! “那个,宋老板,咱能节省一点吗?” 看宋之渊风风火火让店员包衣服的时候,我的心仿佛在滴血,也在想自己把所有卡都压上够不够付。 宋之渊则是看了我一眼,特别气定神闲地回道,“放心,会还你的。” 现在不是这个问题啊喂! 就在我几乎心灰意冷打算刷爆卡的时候,眼睁睁看着宋之渊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卡,完了还问我,“你收拾衣服的时候,都不看是穿过还是没穿过的吗?”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当时收拾的时候很匆忙,我进屋看到椅子上有衣服,就直接抱着走了。 现在宋之渊一提醒,我终于知道他为啥要来买衣服了。 场面忽然有些尴尬,他身上直接穿了一套新的,刷完卡,就让我帮他把标签剪掉。 其实吧,我觉得穿过的衣服再穿是完全没问题的,谁的衣服不是穿过了再穿的! 然而宋之渊在某方面有一种骇人听闻的洁癖,这一点我以前就有所察觉,可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 而且,只是换一套衣服的话,为什么要包起来那么多套呢! 坐到计程车上,我没忍住就问了他。 宋之渊竟然一脸不理解地看着我,仿佛我才是一个怪胎,他说,“你买东西都不买足一个系列吗?” ……听到这句话,我仿佛能看到我和宋之渊之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一道鸿沟。 别说一个系列,我就是买件新衣服都要考虑良久! 果然土豪的生活是不可想象的,之前和宋之渊在一起还没发现他竟然有如此丧心病狂的嗜好。 我打算什么问题都不问,以后要是再问这种很明显在自找伤害的事情,我就自己掐死自己! 原本以为宋之渊会直接杀到宋家本宅,但是他并没有,我眼看着计程车驶入熟悉的车道,结果竟然是先回了家。 既然要回家,直接回来换套衣服就可以,为什么宋之渊还要大费周章去买呢! 不禁腹诽,然而更让我想吐槽的是,宋之渊回到家就洗了个澡,而后换上了别的衣服,而新买的那些包括他脱下来的那一套,全部交给阿姨去洗。 讲真,因为槽点太多,我压根不知道应该从何吐起。 洗完澡,宋之渊就坐到客厅里看报纸,没错,我并没有看错,宋之渊非常悠闲地看起了报纸。 我看得有些傻了,最后实在忍不住就想过去问问他。 本来要冲咖啡的,不过想到宋之渊现在身体才刚好一点,胃部应该不如接受这样的刺激,于是就换了杯温水端了过去。 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将水放下,反倒是我坐立不安起来。 盯着他半天,宋之渊的视线却始终都在报纸上,一副十分关心国家大事的模样。 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憋了半天才问他,“你不是要去接宋颂吗?” 闻言,宋之渊微微放低报纸,平静地看着我,幽幽开口,“我有这么说过吗?” “……你这么急从医院出来,不就是因为宋颂被宋老爷子带走了吗!” “谁和你这么说的?” “……” 无语地看着宋之渊,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林医生,原来宋之渊只是想偷渡出来!一开始的三天,到讨价还价的四天,结果他打从醒来就打算一天也不待吗! 登时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蹭地一下站起来就指着他的鼻子厉声说道,“你必须回医院去,否则出了事,谁来担这个责任!”(未完待续) 第202章 如果我让你离开我 吼完,我当下就后悔了。 不止后悔,肠子都青了。 是因为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了我可以理解的范围,因此让我感到恐惧。 宋之渊的个性十分固执,他说不待在医院,肯定就不愿意回去,可是,人的身体毕竟是肉做的,我生怕一个没搞好,他会把自己再送进重症监护室,那样心惊胆战的夜晚,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但是这些话,我却对他说不出口。 并不是矫情,而是这样就会让他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这件事情。 其实也不是一定要瞒着他,不过我总觉得这样就像是道德绑架一般,因为我对他付出了,他就必须给我回应。 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变成这种,可以称得上是利益的关系。 “带我出来的,是你。” 宋之渊平静地看着我,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他这么说着的时候,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没有夹带其他的暗示。 但是这些话,听在我的耳朵里,却大有文章。 没错,耍心眼带他出来的人是我,可是,那是出于我对宋颂的担心。 事实上,我也认为宋颂不适合待在宋老爷子身边。 已经有了一个宋之渊,不需要有第二个宋之渊。 艰涩地动了动喉咙,我回他,“那我也同样可以把你带回去。” “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理由,又是理由。 他们两父子,一个凡事都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凡事都向利益看齐,真不知道他们宋家究竟是什么家教,反正我不敢恭维。 其实我觉得宋之渊并不是一定需要一个理由,他自己的身体状况没人比他更了解。 现在出院,相当于是冒着生命危险。 我不认为宋之渊会因为想在家里看报纸这种奇怪的理由就冒险越狱,他的初衷肯定还是宋颂。 因为当我提到宋颂被宋老爷子接走后,宋之渊的反应很大。 不过既然这么在意,为什么现在他反而就不急了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要把宋颂从宋老爷子那里接回来,是什么特别艰巨的任务? ……如果放在宋老爷子身上,倒还真的有可能。 然而干坐在这里,根本不会发生什么实质性的改变。等待,并不是宋之渊一贯的作风,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行动派。 我对他撂狠话,其实自己也后悔,但有些事情,不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对方会觉得是不足为道的小事,而往往被忽略的,都是潜藏的危机。 宋之渊对我一反常态的强硬倒是一点不惊讶,还有些起了兴趣。 他幽幽看着我,而后看着他面前的那杯清水说道,“你如果想送我回去,可以,但是因此产生的后果,也应该由你承担。” “……什么后果?” “你不知道吗?” 被问得一头雾水,难道我错过什么重要的讯息,导致我和宋之渊不在一个频道上了吗? 虽然不想承认,我还是默默摇了摇头。 假设真的需要承担什么,总得让我先知道是什么。 这时,宋之渊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我的反应没有逃出他的预期让他有些失望。 “宋这个姓,永远不会仁慈。” 我听得一愣一愣,不太明白宋之渊究竟想说什么。 我所认识姓宋的人里面,最狠厉的就是宋老爷子,他是真的可怕,可总不至于连稍稍修养身体的时间也不给吧? 我用眼神询问也不知道宋之渊接收到是什么意思了没,他就冲我眨眨眼睛。 嗯……他应该是猜到我在想什么,不能说是惊讶,我只是不晓得应该如何表达当下的心情。 宋之渊所生活的世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修罗地狱,之前也构想过很多回,但每次总能让我体验得更加深刻。 他此刻的意思十分了然,就是他坚决不会回医院,如果我硬要拉他回去,那么他就会把宋氏的事情以及宋颂的事情全部都扣在我的头上。 这顶帽子太大,我顶不起,瞬间就放弃了念头,对林医生的愧疚感也荡然无存。 因为我现在就关心一个问题,那就是接下来宋之渊打算怎么做。 “你……有什么打算?” 也许是听到我的语气软了不少,宋之渊就慢腾腾地把报纸折了起来。 然后,特别认真地对我说了两个字,“明抢。” 啥?我刚才听到的是啥,怎么觉得这两个字从宋之渊嘴里说出来这么有可能呢! 不止是可能,我看他本来就是这个打算。 可是宋老爷子是什么人,他比我清楚,如果明抢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大乱子。 本来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就已经很僵,如果再搞这么一出,就是彻底决裂也并不是不可能。 这种结果对宋之渊来说,是没有好处的,而且也没必要。 宋颂到底是宋家的骨血,宋老爷子总不至于对一个小孩子怎么样。 “你觉得老爷子把宋颂接回去是想要做什么?” 宋之渊很热衷用提问的方式来阐述某种事实,如果我想知道真相,就必须顺着他的话说。 “宋颂本来就是宋家的孩子,接回去其实也没什么吧?” 这么说的时候,我一点底气都没有,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宋之渊就不用这么着急从医院出来了。 一定有什么他非得把宋颂接回来的原因,只是并不像我所想象的这么简单。 “你真这么认为?” 被宋之渊追问,我一时语塞。 我并不这么认为,但此时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不管是站在谁的立场上,这件事情都不是我可以发言的。 见我沉默不语,宋之渊就站了起来。 他看了我一眼,一边拿起沙发扶手上的外套慢悠悠穿起来,一边看着手表对我说,“两个小时后,准点去中央广场的喷泉前面等。” “等什么?” 宋之渊的速度太快,此时已经走到玄关,我小跑着才能跟上。 他打开门,此时夕阳的余晖已经消失在墨黑的云层中,今晚看来一点都不平静。 面对我的追问,宋之渊没有回答,他直接向自己的跑车走去。 我原本想让他至少把伞带上,但是回身的时候,轰鸣的引擎声已经背过院墙远去。 愣愣地站在门口,我下意识握紧手中的伞。 毫无疑问,宋之渊肯定是去了宋宅,可是他让我两小时后去等什么呢?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连猜测都无法做到。 林医生应该很快就会发现宋之渊逃出,所以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 我也不能闲着,虽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要不,就提前去中央广场等着好了,早到总比迟到强,说不定那里有什么提示。 说做就做,我跑回屋抱起外套和包就往外跑,阿姨在做饭,看我们两个都跑了,就从后面喊我,“安小姐,你也不在家吃饭吗?” “嗯,阿姨你自己吃吧!” 来不及多做解释,我就往外跑,却在坐上车后,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没看是谁打来的,就直接接通。 等听到声音,我立马就蒙了。 是宋之渊,他才刚走,突然来了一个电话是想说什么呢。 此时的我,心里有什么情绪在抬头,即使宋之渊此时让我跟着他去见宋老爷子,我都会在所不辞。 下意识屏住呼吸,我静静地等宋之渊发话。 但他好像也在等着我说话,结果就是两个人都沉默了。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宋之渊的状态有些奇怪。 抿了抿嘴,我当先开口,“有什么新指示吗?” 听到我这么说,宋之渊轻声笑了一下,而后说道,“五分钟,我要看到你在小区外的路口。” “……” 果然,宋之渊变卦了,还好我本来就打算外出,所以很轻松就在他所给的时限内到达。 下车后,我就看见路边停着宋之渊的那辆跑车。 敢情他真的要带我去? 迟疑了一下,我才快步走过去。 我没有上车,而是先敲了敲他的车窗。 然后,车门缓缓升起,宋之渊的脸露了出来。 “宋老板,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跟你一起去接宋颂吧?” 闻言,宋之渊微微抬头看了我一眼。 “不愿意?” “……没说不愿意。” 宋之渊挑眉看我,那意思仿佛是在质问为什么还不上车。 被他这么看着,又因为跑车太骚包,已经有人在围观,我不敢多做停留,就赶紧窜入副驾驶位。 安全带还没有系上,宋之渊就猛踩了油门。 之前他强行飙车是用常规车型,而现在却是用跑车,完全不同等级的飙,老实说,我除了缩着身子全身紧绷地坐着外,一声都吱不出来。 宋之渊也没打算和我做更多的交流,他专心致志地飙着车,我看到表盘已经飙到了200速,肯定又少不了罚单。 窗外飞速而过的风景仿佛构造了一个扭曲的世界,一切都显得不真实起来。偷偷瞄了一眼宋之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侧脸看起来特别严肃。 就在我脑袋逐渐放空的时候,宋之渊冷不丁出声。 他目视前方,仿佛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如果我要让你离开我,你会照做吗?”(未完待续) 第203章 不祥预感 “你……什么意思?” 我并不认为宋之渊只是随口说说,他会这么问肯定是因为他有这么想过,或者说他正在这么想。 宋之渊仍旧没有看我,他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这下,我意思到了问题的严重,因为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宋之渊在后面可能会为了宋颂而放弃我,否则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可是,以他的性格,如果真的要这么做,他不会问我的意见,肯定直接就执行,就像之前他默认丢弃我的那次一样。 所以,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不会。” 特别坚定地回了他,这就是我的态度,也是我的决定,从和宋老爷子谈过之后,我就更加明确自己的心意。 我说过,除非宋之渊主动踢开我。 他现在虽然提出一个问题,但是并没有直接说不要我,所以我可以认为我和宋老爷子约定的实现条件还没出现。 听到我这个回答,宋之渊眼底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而后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想待在我身边了?” “噫!” 虽然宋之渊问得轻描淡写,但我却愣是红了脸。 如果他是用调侃的语气这么说,也许我还可以哈哈两声敷衍过去。 ……不对,现在我也一样可以哈哈两声敷衍过去,然而就在我刚干笑完,酝酿好情绪打算开个玩笑的时候,宋之渊抢了我的话头。 “我挺欣慰的。” 听到宋之渊这句话,我猛地瞪大眼睛。 这这这,我旁边这个人,真的是宋之渊吗!简直难以置信,他用这么轻柔的语调说着这样的话,老实说,我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因为太过意外,所以我问了他一句,“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宋之渊不可置否地点头,而后一转方向盘变了个道。 “所以,我们真的是要去宋家?” “你不愿意去,还是不敢去?” ……其实我很想说我的确是不敢去,但是现在要是提出来,就太煞风景了。 “他和你说了什么?” 在红灯前停下,宋之渊单手撑在窗框上,突然问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谁?” 闻言,宋之渊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然而我还是不怕死地又问了一次,这时,宋之渊才幽幽说道,“你惧怕的那个人,和你说了什么?” 他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但是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再装傻充愣就有些不合适了。 然而,宋老爷子和我说的事情,我是不会和宋之渊说的,因为这是我个人的战斗。 “他大概是把我当作护工,让我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这句话他确实是说过的,所以我也不是在说谎。 宋之渊沉吟了片刻,而后微微颔首,“是他会说的话。” 我生怕他会再追问,但是他并没有,直到车子停在一栋大得离谱的别墅前,他才又出声让我在车上等他一会儿。 别墅的大铁门紧闭着,从门口望进去,能看到巨型的喷泉,以及宽阔的庭院。 老实说,我有想象过宋家宅子会是什么样的房子,但是没想到真的看到还是被吓了一跳。 还没进去,我就已经被吓得腿软。 住在里面,每天都会有种做皇帝的感觉吧,难怪宋老爷子看起来一点不知人间疾苦。 ……莫名觉得那道正缓缓为宋之渊打开的铁门就是这个世界上下阶级的分界线。 宋之渊在进门前回头看了我一眼,而后就头也不回地走进去。 我心里充满疑惑,难道带我来就只是让我换个地方等? 不过从中央广场换成在宋家门口等,还真的有点……刺激。 宋之渊进去了很久,但是就仿佛一滴掉进海洋的水滴一般,悄无声息,没有痕迹。 宋家宅子很安静,不是那种正常的安静,而是声音到了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吸收,而后什么都不会从里面泄漏出来。 就好像,这里有一个古怪的磁场,只接受一样性质的人。 一直在车里感觉不太舒服,我索性就开门下车,反正我的视野里连个会动的活物都没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因为环境空旷又静谧,所以我的铃声显得特别地响。 当下,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和我的手机铃声一起响起来的,还有那高高院墙内,不知道什么角落里传来的凶猛的犬吠声。 这一下,我是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两步又跳回车里。 即使门关着,但是那个大铁门看着就让人感到害怕,万一里面的猛兽从空隙里杀出来怎么办! 我不敢冒这种险,宋之渊让我待在车里是有道理的,起码不用担心被不明生物袭击。 趴在车床上惊恐地查看是否有东西从门里出来,确定门前风平浪静后,我剧烈的心跳才稍微平复了些,与此同时,方记起电话还没接。 也亏得对方十分执着,铃声愣是响了快一分钟才被我接起。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稍微迟疑了一下,我在电话差点要自动切断前才接了起来,“喂,你好?” 对方沉默了一下,才压低嗓音开口。 “你,应该认得我是谁吧?” 听到这个声音,我下意识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虽然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我还是一下就认出来了。 只是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突然给我打电话。 “我认得,你找我有什么事?” “安小姐,我想上次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 周昕薇的语气不善,听起来好像我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般。 我听得一脸蒙逼,感觉自己绝对是蒙受了不白之冤,就先沉住气问她,“周周小姐,有什么话,我还请你说明白点,要不闹出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好好说话,别什么屎盆子都往别人头上扣。 其实周昕薇找我,只可能是因为莫锦荣,这一点我是知道的,然而我和莫锦荣之间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也没有再联系,这位周大小姐到底有什么不满的! 我也是有些生气,因为我并不喜欢被人冤枉的感觉。 但是周昕薇也不是一个好应付的主,她自然能听出我话里的意思。 既然我们两个人都互相看不顺眼,那就敞开天窗说亮话。 然而我再一次被别人抢了先机,就在我懊恼的时候,周昕薇一点不客气就开口了。 她说,“安小姐,我希望你自重一点,不是你的人始终不会是你的人,请你不要巴着我们家锦荣好吗!” 什么? 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周昕薇的话简直天方夜谭,我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等缓过神来,我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笑话她,自己的老公,干嘛上我这里要? 没好气地回她,“周大小姐,我没有闲工夫和你在这里玩什么寻夫游戏,我很忙,你家那口子也不在我这里,我都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也没和他联系了,这样说,懂了吗?” 一口气说完,我有些不耐烦,老是被人用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憎恨着,想想都不舒服,而且也很烦。 闻言,周昕薇顿了顿,末了,有些迟疑地问了一句,“你说的,都是真的?” 不自禁白了一眼,尽管这眼她并看不到。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拜托以后不要再用这种无聊的问题骚扰我!” 也许是因为我现在身处宋家宅子前面,所以情绪特别地不稳定,直接就吼了回去。 然而这一次,周昕薇这个高傲的女人头一次没有反抗,而是有些心虚地问我,“那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讲真,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很想摔电话,都说了没见面也没联系,我上哪儿知道莫锦荣的行踪。 不过他这么一问,我倒是注意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说顾升晏是因为太无聊才找莫锦荣,那以莫锦荣的性格,避开他是有可能的。 但是,周昕薇找不到莫锦荣,那问题就大发了。 这说明,莫锦荣如果不是遭遇意外,就是他们家庭不合,他故意离开的。 我没有想到,已经过了真的久,莫锦荣和周昕薇竟然还没有合好,还有,莫锦荣究竟去了哪里呢? 莫锦荣的消息,我本来是要向宋之渊打听的,但是没想到出了这次这档事,也就耽搁了。 现在宋之渊自己都有很多需要解决的难题,所以我暂时不想去增添他的烦恼。 和周昕薇又说了几句,我以什么都不知道作为结束语结束了我们这次不太愉快的对话。 说实话,之前顾升晏问我的时候,我还没什么感觉,挂完电话,心底就忽然涌出一阵后怕。 我心里,有不详的预感。 却在这时,车窗忽然被人从外面敲响。 我下意识回头,一下就和玻璃外的一张大白脸对上眼睛。 “妈呀!” 我吓得几乎快跳到驾驶位那边去,惊恐地看着对方,就看到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一边对我招手一边诡异地笑着,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未完待续) 第204章 谁让你来的 大晚上闹鬼啦! 不对,当然是大晚上闹鬼,难道还能大白天闹鬼的嘛! 艰涩地咽了下口水,我整个人都贴在另外一边的窗玻璃上,堪堪将脚从副驾驶位抽出来。 看我十分恐惧的样子,外面那张大白脸好像更兴奋了点,他靠得更近,几乎整张脸都要贴在车窗上。 我不断往后退,尽管我已经退无可退。 用力甩着手,大声喊,“走开,走开!邪物走开!” 我这么喊了后,那个白脸突然就用力拍打起玻璃窗,我直接就懵了,就在心脏快承受不了的时候,我隐约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安夏,安小姐……” 哎呀妈呀,这白脸怪还知道我的名字!还挺有礼貌,还会用敬语! 等等,他说什么? 屏住呼吸,好不容易从自己的心跳声中将对方模糊不清的话语辨别出来。 因为不太确定,所以我认真听了好几句。 那个白脸说,“安小姐,不用怕,宋老爷让我来请你进去。” 狐疑地上下打量眼前的白脸,刚才因为突然看到,所以被吓了一跳,现在仔细看,确实好像是个人。 那个人形物体看我还是不下车,就又耐心地说了几遍。 看他确实没什么恶意,我才勉为其难地开门下车。 下车后,刚好和白脸人隔着一辆车相望。 老实说,现在看上去,白脸人除了白了一点,五官不太明显,自己笑容太过诡异外,似乎也没其他什么毛病了。 他很恭敬地对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虽然确定了对方是个人,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稍微迟疑了一下,我才讪讪从车头靠过去。 白脸人见我终于肯跟他走,就很开心地在前面带路。 老实说,我觉得这个白脸人真的看起来很像吸血鬼,他就是从里面这栋血腥巢穴中走出来的饮血人。 过于苍白的皮肤,瘦削的身体,一身黑色,就差眼睛不是红色的。 我刻意和他保持了一点距离,刚走进大铁门,他往黑暗中做了一个手势,那些猛犬瞬间就收声。 这一个动作,让我多少对眼前这个奇怪的人起了兴趣。 他应该是管家之类的人,宋家也真的是挺奇怪,怎么连管家都是这么诡异的人。 就在这时,他忽然稍稍侧过头来对我说,“安小姐,你是第一个老爷亲自邀请的,少爷的朋友。” 他这句话我来回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倒是品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我是不是需要为此感到荣幸,毕竟“第一次”这种地位多少还是很特殊的。 笑了笑,我对他说道,“只怕,并不是善意的邀请吧。” 我其实并不是一定要呛还是什么,只是觉得说荣幸太违背良心,而且宋老爷子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地让人出来找我。 听我这么说,白脸人笑了笑,不过他的笑声听起来一点情绪都没有。 他说,“安小姐,宋家的门槛是很高的。” 闻言,我不禁眨了眨眼睛。 白脸人的意思我不是不懂,只是觉得意外,尽管我不认为宋之渊带我来这里就只是想让我等在车子里。 我没有回答,不再说话,而是默默地跟在后面往里走。 喷泉下有七彩色光,将原本无色的水柱照射得五光十色,十分梦幻。 旁边的白色遮拦式凉亭上缠绕着不知名的藤蔓植物,经过的时候能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 主建筑就和童话里的城堡差不多,在大门前就有两盏高瓦数的探照灯将门面照得澄亮。 我在上阶梯前犹豫了一下,其实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心里就一直有不太好的预感。 上一次和宋老爷子说话到现在,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见面。 不知道他会当着宋之渊面对我说什么,已经做好应付难堪局面的准备了。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大门刚打开,我就猝不及防收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几乎傻眼,我不明白自己碰到的是什么情况,这些掌声,是给我的? 怔愣地站在门口,一瞬间,我就失去了往前迈步的勇气。 因为我的面前,除了两排着装整齐的佣人之外,中间的,就是宋老爷子和宋之渊。 他们两个气场全开,仿佛在暗中较劲般,虽然表面没有什么变化。 宋之渊看了我一眼,而后突然笑了一下。 他无声地对我张了张嘴巴,等我反应过来,早就来不及分辨他的口型。 热烈欢迎后,宋老爷子转身就往里面走。 白脸人又出现在我面前,他微微欠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宋之渊没有直接跟进去,而是站在原地,那样子就像在等我一样。 白脸人在经过他身边时,很恭敬地向宋之渊行了一礼,而后就自己先往里面走。 我走到他身边,自然是停下。 “他是宋家的管家,看你的脸色,刚才被吓得不轻啊。” 宋之渊这么说的时候几乎贴着我的耳朵,我有些哭笑不得,估计在他脑海里,我的惨状已经被一览无遗。 “拜你宋家所赐!” 我压低声音从牙关里挤出这几个字,其实这么说的时候,我一直在往白脸人走去的方向张望。 因为在视线所及之处,我没有看到宋颂的身影。 听到我这么说,宋之渊轻声笑了一下,而后当着两排佣人的面,特别响亮地在我脸上吧唧了一声。 “噫!” 我一下蹦得离他老远,全身的鸡皮疙瘩上上下下抖了好几遍。 下意识回头,就看见还列在门两边的佣人们想笑不敢笑的样子。 ……宋之渊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愤愤擦了擦脸,我瞪了他一眼。 宋之渊倒是心情很好地一边往里走一边对我说,“这是我个人赐你的。” 我差点没直接冲上去揪住他的领子使劲表达我的不满,然而这里好歹是人家的地盘,而且现在情况不明,我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 不甘心地用力搓了两下刚才被调戏的地方,我才不情不愿地跟上去。 里面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原本我以为应该是有好几层,然而到里面一看,竟然只有一层,所以穹顶特别地高。 虽然穹顶高,但因为照明工具也多,所以室内十分敞亮。 大吊灯,壁灯,还有台灯和座式灯,琳琅满目的壁饰还有绿色植物,也是让我看花了眼。 到处都彰显着什么叫品味,什么叫多金,不过我还挺好奇的,因为除了佣人之外,没看到其他宋家人,难道这么大一栋房子就只有宋老爷子一个人住吗? 宋之渊从我认识他的时候起,他就一直是住在自己的房子里,我看这个地方,他估计一年都很难回来一次。 走过两个大厅,就到了里面一个放着大桌子的房间。 宋老爷子就坐在主位上,他双手交叠在胸前,闭着眼睛,那样子仿佛是在等什么契机。 我下意识就停住脚步,这是自然而然的反应和像在我面前挡着什么无法逾越的屏障一般,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宋之渊慢慢离我远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觉察到我没有跟上的宋之渊回过头来。 他看着我,微妙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题。 然后,他向我伸出了手。 这个过程,宋老爷子的眼睛仍旧是闭着的,就像没听见一样。 我迟迟没有伸出手,就只是目光烁烁地看着他。 宋之渊没有把手放下,仍旧维持着那个向我伸手的姿势。 老实说,这一瞬间,我被触动到了。 这并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而是某种象征,特别是在宋老爷子面前。 然而,就在我想把手伸出去的时候,宋老爷子突然开了口。 “都坐下。” 说完,他老人家就慢慢睁开了眼睛,而后微微转头,用一种十分淡漠的表情看着我们两个。 这一瞬间,我赶紧把手缩了回来,不止缩起来,还往身后藏了藏。 这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但当我抬头看向宋之渊的时候,他看我的表情却不一样了。 刚才我的动作他肯定都看到了,此时我心里有些乱,看不懂宋之渊为什么是这种表情。 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而后转身往宋老爷子的对面位置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这个背影看起来有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 宋之渊坐定后,他们爷俩都同时看着我,这下我头大了。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坐在哪里。 他们两个之间对列整齐地排着很多椅子,但是我觉得我似乎并不适合和他们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不过一直站着反而更加尴尬,然而我完全不知道应该坐在哪里,站着的时间越长反而越无法动弹。 我很苦恼自己的不争气,那天还在宋老爷子面前十分强硬,现在却连坐下都不敢。 却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 我下意识回头,就看见宋颂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等看清我的脸时,他那一瞬间从眼睛里透出的喜悦仿佛天上的星辰,闪闪发光。 然而他的出现似乎并没有让在场其他人感到愉快,我听到从我后脑勺后面飘来一句话。 “谁让你下来的?”(未完待续) 第205章 交易 我没想到,这句话竟然是出自宋之渊之口。 他的语气有些重,有些责备的意味,我听得莫名其妙。 什么叫谁让他下来的,难道在这个家里,宋颂还没有基本的人身自由吗! 宋颂没回答,他抬眸看了我一眼,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里,有委屈。 如果不是碍于宋老爷子也在这里,我估计会和宋之渊理论。 然而在这里,还没有我说话的份儿。 “颂儿,过来坐下。” 宋老爷子发话,宋颂很听话就走到宋老爷子那边,然后拉出旁边的椅子坐下。 看到这一幕,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不过再站着就有些不妥当了,我赶紧走到宋之渊那边,拉开一张椅子就坐下。 一坐下,桌上的气氛便有些凝重。 如果说,是吃饭,那围坐一桌还不至于太尴尬,然而现在桌子上什么都没有,我几乎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这时,宋之渊先开口了。 他直接对宋老爷子说,“宋颂,我要接回去。” 宋之渊说得十分坚定,不容拒绝,但是宋老爷子并不是一个容易被说服的人。 他抬手摸了摸就坐在他边上的宋颂的脑袋,而后对宋之渊说道,“在确定你适合抚养我孙子之前,他都会在这里。” 宋老爷子看着宋颂的目光柔和很多,然而,他并不会是一个慈眉善目的爷爷。 闻言,宋之渊面不改色回道,“他是我的儿子,没有适合不适合。” “他是我的孙子。” 他们爷俩谁也不让谁,虽然两个人的语调都平平,然而这其中的暗涌,让我这个旁观者觉得如坐针毡。 然而我一句话都插不上,偷眼瞄了一下宋颂,他却十分淡定,好像对这种事情早就已经习惯了一样。 老实说,这种家庭暴力,不应该加诸在他一个小孩子身上。 “宋之渊,你已经不是宋氏总裁了你知道吗?” 宋老爷子突然沉声,显然他对宋之渊的对抗十分不满意。 但是宋之渊对此一点无所谓,他好整以暇地笑了笑。 没错,他笑了,而且是惯有的那种带着戏谑意味的笑容。 他单手支在桌子上,特别优雅滴说道,“正合我意,那么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你也没有权利阻止我。” 闻言,宋老爷子皱了眉头,也许是我的错觉,他对宋之渊比对宋之琛好很多。 硬要说的话,就是自己的儿子和别人家的孩子的区别,尽管这么说很讽刺。 “不管你做什么,始终会打上宋家人的标签。” 宋老爷子这么说的时候,眼睛连眨都不眨,他似乎从来不担心宋之渊会逃离他的控制。 然而宋之渊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如果会妥协,他就不是宋之渊。 所以,当他说出下面这句话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有觉得惊讶。 他特别淡定地说道,“我会脱离宋家。” 他语音未落,我就下意识想抱头躲一下。 我的天,为什么他们这么对抗的时候,我必须旁听啊! 宋老爷子显然生气了,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宋之渊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末了,宋老爷子语气不善地问了这么一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是这个女人让你变得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吗?” 这么说着的时候,宋老爷子刀锋一般得视线就刺了过来。 我无辜地看了他一秒,不过马上就没有勇气和他对视,并不是因为我心虚,而是被莫名其妙扣下这种大帽子,我承受不来。 难道我天生就长着一张求扣各种帽子的脸? 怎么别人就是喜欢往我身上扣各种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的帽子呢? 默默叹了一口气,我觉得我需要解释一下,而且我不认为他们父子之前的相处很融洽很和谐,说不定比现在冲突更激烈的时候也有,只是我刚好在这里,所以他们就随手给我盖了一个黑锅。 然而就在我想尝试做出解释的时候,宋之渊抢了先机。 先不管他说的什么,被抢话头的瞬间,我心里登时一股无名火起,为什么我总是让别人抢了话头呢! 不过,在听到他说什么后,我整个人都拔凉拔凉的,因为他笑着,特别无害地点头说是。 很简单的回答,然后对我来说却像炸弹一般! 说完,宋之渊还笑意盈然地看了我一眼,不过我从他眼底看到了些许警告的意味,大概意思是叫我不要乱说话吧。 欲哭无泪,我根本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好吗! 紧绷着头皮,我有些难以想象现在的自己是什么表情。 虽然微微笑着,但肯定比哭还难看。 好尴尬,好尴尬,不止是尴尬,还非常有压力。 我的天,宋老爷子的眼刀,威力不是一般般,我仿佛能感觉到痛感一般,浑身都不舒服。 空气短暂地沉默起来,宋之渊的样子,就像在等着宋老爷子发飙一般。 如果真的发起飙来,受伤的肯定是无辜群众,比如说我。 下意识屏住呼吸,我大气都不敢出,明明是这么灯火辉煌的房间,但却突然让我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寒意。 半晌,宋老爷子才重新发话,我以为他会针对宋之渊再说些什么,然而他却只是说,“把颂儿带出去,我有话要对安小姐说。” 闻言,宋之渊看了我一眼,而后就站起来,在起身的一瞬间,小声地对我说了一句,“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然后,没有任何挣扎和抗争,宋之渊直接带宋颂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们一大一小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感,敢情宋之渊带我来,是让我躺枪,替他挡宋老爷子的吗! 不管是不是,现在这间屋里就只剩下低气压中的宋老爷子以及忐忑不安的我。 下意识做直身体,全身的毛孔都在同一时间全部打开了般,我就像面对大敌的猫科动物,如果我的毛够长,肯定炸得跟刺猬一样。 宋老爷子单独把我留下来,他想说什么,我心知肚明。 既然如此,那我不如一开始就把话说明白。 反正到最后,肯定会再绕到这个问题上。 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我一咬牙一闭眼,一口气就说出来。 “宋董事长,我知道你想和我说什么,但是我不会离开他的!” 我说得大义凛然,一副撞破南墙不回头的决绝。 然而,宋老爷子却是幽幽看了我一眼,慢悠悠说道,“我这么说了吗?” 闻言,我不禁浑身一僵。 糟糕,我一开始就把话说死,现在显得特别尴尬。 万一宋老爷子的确本来就不是想和我说这个呢,那我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未完待续) 第206章 尊严 “什么条件?” 宋老爷子似乎并不觉得我无理,他还是依样稳如泰山,仿佛不管我提出什么条件,他都无所谓一样。 我突然就有些心虚,但是我还是会把自己的诉求说出口,因为如果不提,只会让自己更被动。 我无意成为宋之渊的包袱,但现在宋老爷子找上我,已经避无可避。 至少,我表现得无所畏惧一点。 宋之渊走出去前小声和我说的那句话我不会忘,他是指他在车上问的那个问题我所给他的回答。 然而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有些失去控制,我猜不到,宋老爷子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闪烁着眼神,我默默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稳定心绪,“宋董事长,我不要钱,也不需要你承认我和宋之渊,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请你不要用对待寻常交易的态度来对待你的儿子,他是人,不是一份合同,更不是可以明码标价的利益。” 听到我这么说,宋老爷子脸色便是一沉,他似乎不太喜欢这个话题。 老实说,刚才有一瞬间,我几乎都快提出让宋老爷子不要干涉我和宋之渊之间的事情。 但是我心知肚明,这件事他是不会答应的。对他来说,宋之渊的人生只掌握在他一个人的手中,别人如果插手,就是对他权威的一种挑衅。 而且说到底我并没有这种权利,然而我是绝对不会放弃宋之渊的,而这份坚持我会自己去守护去争取,求他并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沉默良久,宋老爷子才缓缓开口说道,“我以为你会要挟我,让我默认你呆在之渊身边。现在,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不知道宋老爷子这段话是褒是贬,他幽幽看着我的眼神,总让我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不过越是到这种时候,我就越不能示弱,我要更强硬一点,即使外强中干也没有关系! 不对,我本来就是外强中干。 “那,你会改变主意吗?” “改变?你这个话有点意思,你认为我应该改变什么?” 宋老爷子的话耐人寻味,他都说的每句话仿佛都包含深意,让我有些明白又好像有些不明白。 深深地看着他半天,我才挤得出一句话,“老爷子,是我太冒昧,给你造成困扰,你可以不用放在心上。既然我已经答应,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这个交易的内容了。” 不想再和宋老爷子绕圈圈下去,他说的每一句话对我来说,都是一个难以攻克的难题。 其实我这么说的时候,后背已经在发汗了,我似乎在宋之渊面前都没有这么用这种语气说过话,结果一上来就是大boss。 所以在称谓上,我还稍稍变了一下,想以此作为一个缓冲。 闻言,宋老爷子挑了挑眉,他的这个动作和宋之渊经常做的那个如出一辙。只不过,宋之渊通常做这个表情动作时,是他开始想玩的时候。然而,我不认为出现在宋老爷子脸上也是同样的意思。 起码,他的眼睛里的情绪就告诉我他不是这个意思。 宋老爷子十分暴戾的样子我是见过的,就在那天他毫不犹豫要做掉自己儿子的时候。 所以,我不能因为现在和我说话的他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就觉得这个人是可以讨价还价的。 毕竟他和宋之渊,本来就很不同。 见宋老爷子一直沉着脸,我莫名心慌,如果会话速度没有停滞,对我来说,我起码能不停地想对策。 然而他的沉默,让我手足无措,但是表面上还需要保持平静。 “那么,我们的交易,还要继续吗?” 闻言,宋老爷子眯起了眼睛,他幽幽说道,“我没说中止之前,就不会结束。” 他这么说的时候,从里到外都散发着极致的寒气,我冷不丁抖了抖,而后,才听到他缓缓道来交易内容。 宋老爷子缓了缓脸色,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仿佛我即将接受的是神圣而又重要的使命一般。 老实说,我有些后悔刚才提的那个条件,因为我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 宋老爷子大可以换成另外一种不友好的方式对待宋之渊,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家事。 但是现在如果我再改口,宋老爷子肯定不乐意,也会让他觉得我是一个欠考虑的人。 他现在既然开始说交易的具体内容,那就说明他默认了我的要求,这会儿我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沮丧。 姜还是老的辣,我需要学习的地方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多。 “我需要你做的事,很简单,你只需要让之渊心甘情愿地回到这个房子里来就可以,我可以额外再给你好处。” 听宋老爷子这么一说,我有一瞬间的愣神,这个交易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交易,不管是宋老爷子的要求还是我的条件,都只是围绕着宋之渊一个人。 也就是说,我们之间的这种约定更像是一种口头协议,而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交易。 不过,即使不太像是利益分明的交易,我还是得问清楚。 “如果我最终没有成功呢,还有,有没有时限要求?” 宋老爷子听我问这些问题,忽然笑了,但是他的笑容看起来比那个白脸人更诡异,真是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管家。 “如果你没有成功,那么,我觉得安小姐没有必要再出现在我宋家人面前,时限自然是应该有的,一个月为限。” 轻描淡写地说完这番话,宋老爷子冷淡地看着我,就像交易已经达成,瞬间失去了兴趣一般。 其实他说的这些限制是很苛刻的,对我来说也有相当的难度。 不过,并不是不可以做,所以我没有再说什么,就这么默认接下了这份差事。 觉得没有什么需要继续谈的,我就站起来向宋老爷子鞠了一躬,而后转身走出去。 宋之渊和宋颂他们两个就站在门口,看见我出来的时候,宋之渊还是波澜不惊,他也没有问什么,只是向我招手示意,我们应该离开了。 说实话,宋老爷子交给我的这个任务,听上去很容易,其实是很难的。宋之渊的性格,他会不会给我这个机会说出这个请求先不说,假设我有机会说出口,我完全估不出他会接受的几率有多少。 他会自己住在外面,就证明他是不想回这个家的。 或许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根本不能称之为家,而是一个牢笼。现在,我和这个笼子的监狱长达成交易,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宋之渊的背影,我忽然觉得很对不起他。 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以为就认定我这么做对他是好的,他有自己的意志和思想,我也许只是在给他徒增烦恼。 然而现在已经无法回头,我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促成好一点的结果。 坐到车上,宋颂就开始和我说话。 他说,“安夏,爷爷他有为难你吗?” 这句话,其实应该由宋之渊来问,但他只是安静地做一个司机,什么都不打算问的样子。 我对他笑了笑,说为难,的确是没有的,不过也不能说没有为难。 “他为什么要为难我呢?” 我这么问,其实是说给宋之渊听的。 然而他果然没让我失望,一点反应都没有。 宋颂则是对我眨了眨眼睛,“爷爷从来不会对爸爸带回的人好脸色看。” …… 要不要这么直接,宋颂太过直白的话让我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下意识瞄了一下宋之渊,他的表情还是和刚才一样,没有一丝变化。 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一般宋之渊会带什么人去宋家,总不会都是女人吧? 都是女人,那么宋老爷子不开心倒是在情理之中,宋之渊恐怕也不会带什么让宋老爷子开心的女人回来。 可是,如果宋之渊带优秀的男性朋友回家呢? ……这个说法好像本身就很奇怪,说来,我好像都没怎么见过宋之渊和别人亲近过。他不管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自己一个人。 难道说……他没有朋友? 或者说,他没有真正的朋友。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以宋之渊的家庭情况,接近他而不带任何目的的人不会多,而在这之中适合做朋友的又有多少呢? 莫名心疼起宋之渊来,他的这种性格,还有家庭环境,根本没法让他过上正常的人生。 也许,这次会是一个改变,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宋老爷子和我的这个交易,说不定也不是一件坏事。 “宋颂,你爸爸是不是都带女孩子回家啊?” 想活跃一下气氛,我就故意问宋颂这个问题,小家伙也实诚,一点不犹豫就对我说,“是啊,不过爸爸已经很久没带人回家了。” 本来想借机调侃宋之渊,现在倒好,宋颂这么一说,我心情有些下沉。 实在忍不住,我就转头问好整以暇,仿佛我们正在说的事情完全和他无关一般的宋之渊,“想不到你还挺会玩的嘛。” 我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酸溜溜的,一说出口,自己都有些差异。 就在这个时候,宋之渊慢慢转过头来。(未完待续) 第207章 求职履历 “你现在才发现吗?” 宋之渊这么说的时候,缓缓弯起嘴角,那样子活像一只偷腥的猫。 我下意识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他这样子,仿佛是在说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再拎一两个人回宋家。 但是我总觉得宋之渊这么做,是为了气宋老爷子,事实上,他也没有真的和某个女人在一起。之前顾升晏曾经不经意间和我说了一句,他说宋之渊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但是,他身边从来没有固定的女人。 如果真要这么说的话,让我岂不是一个意外? 不过也许和宋老爷子说的一样,宋之渊迟早有一天会玩腻我。 但是,只要我在他玩腻之前,让他一直保持兴趣不就好了。 然而,怎么让他长久对我有兴趣,这是一个很难的问题。 我知道这也许是我人生中遇到的最大的问题,不过,我不会去逃避,即使最后不会赢,我也要尽力去试一试,万一幸运女神刚好就对我微笑了呢! “……” 沉吟片刻,我对他说,“你今天带我来,其实是有目的的对吧?” 听到我这么问,宋之渊笑了笑,他幽幽回道,“你认为我的目的是什么?” 不禁腹诽,我如果知道,就不会问了,而且在宋老爷子那里得到教训后,我多少学乖了点。有些事情,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一旦说出口,原本以为是拿了主动权,其实是失去了主动权。 见我没回答,宋之渊挑了挑眉,在等红灯的时候,他转过身看着我,说道,“你是不是和他做了什么奇怪的交易?” 他话音未落,我就猛地一震,老实说,我有种被他们父子俩玩弄在股掌之中的错觉。 宋之渊也许早就猜到宋老爷子会做什么,我出来的时候,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因为他什么都知道。 这么一想,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关公面前耍大刀,说的不就是我吗? 但是,我不会承认这件事情。 虽然宋老爷子没有明确说我必须保密,然而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件事情,就是我和宋老爷子之间有交易这件事情,是绝对不可以被宋之渊知道的。 且不说宋之渊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这个行为无异是对他的一种背叛。 而且我觉得宋之渊估计已经猜到我做了什么,只是这个内容就不知道他究竟猜中多少。 在宋之渊面前,我装傻充愣的机会总是特别地多,尽管每次都会被戳穿,我还是每次都要试一试。 其实结果只在于,宋之渊要不要揭穿我罢了。 如果他不揭穿,那么我们之间的默契就能持续下去。 如果他揭穿,也只是常态,我们只是需要换下一个问题沟通。 逐渐习惯这种模式,我发现我的承受能力已经无限上涨。 不过,并不是没有上限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但从来就没有想要去尝试这个极限的想法,因为对我来说,太冒险了。 所以,我选择隐瞒。 讪讪对宋之渊笑笑,我回他,“你这么感兴趣吗?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再告诉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真是有些佩服自己,学得这么快。 宋之渊估计会有些郁闷,因为我的这种做法多半会让他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然而,宋之渊的想法,永远都能出人意料。 他不止没有任何不爽,反倒极其爽快地点头,“你问。”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有些出神,不过很快就缓过神来。 其实我是真的有问题要问他,但是现在我却有些不想问了。因为如果需要交换答案的话,我这份答案,是不可能给出去的。 然而,宋之渊此时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他这副样子,仿佛不管我问什么问题,他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已经板上钉钉跑不了。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除非我的问题,宋之渊不想回答。 那么有什么问题,是宋之渊不想回答的呢? 短暂地思考片刻,我计上心头,虽然阴了点,但总比要乖乖告诉宋之渊我和宋老爷子之间有交易好得多。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撇开视线,看向窗外那些正在路边等候绿灯的人们,心里莫名安定了一些。 然后,我问他,“你到底背着我为我做过多少事情?” 其实这个问题也不算阴,只是我知道,宋之渊是不会回答的。 他在背后为我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一部分,但是我知道,还有很多其他我所不知道的。 宋之渊是那种不习惯用话来表达好感的人,然而他的行动又是不容易被人觉察的那种。 本来我以为,林慕去的事情就是宋之渊唯一干涉我生活的事情,但是宋老爷子的态度,让我觉得不仅如此。 如果我只是一个会让宋之渊在一段时间里改变不太重大的决定的话,那么宋老爷子估计连面都不会让我见到。 可是他现在,和我正面交锋了几次,而且还和我做交易。 他是一个很圆滑的商人,这么做,一定是认为我有能力为他办到这点。 也就是说,在他眼里,我对宋之渊来说,是特殊的存在。 而他凭什么这么认为的呢,一定是因为他知道宋之渊为我做了什么在他看来,有着特殊标志意义的事情。 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但是要亲口从宋之渊这里知晓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才会去问这个问题。 老实说,这有点挑衅的意味,我不知道宋之渊会怎么想,但既然已经说出口,我不会收回,也没有收回的机会。 闻言,宋之渊很微妙地看了我一眼,就在他想说什么的时候,绿灯亮了起来。 他只是张了张口,但什么都没说,就踩了油门。 接下来的时间,直到回到家前,宋之渊都没再说话。 果然,这个问题他不会回答,自然也就没再和我提我和宋老爷子到底关在门里说了什么。 我有些松了一口气,但莫名觉得对不起宋之渊。 不过他拒绝回答,仿佛就是无声承认他的确为了我做了其他的事情一样。 那么我现在拿这个问题堵他,岂不是有些恩将仇报的意思。 不,不是有些,完全就是恩将仇报,也难怪他不想再说话。 将宋颂接回家,宋之渊一个人上楼进了书房。 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宋颂从我身后走上来,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幽幽说了一句,“安夏,你惹我爸不高兴了。” ……我很想说我现在也发觉了,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重重叹了口气,此时已近午夜,我记得宋颂请的假还没有完,就没有急着张罗让他去睡觉,而是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听我这么问,宋颂眼前一亮,想也没想就赶紧对我点了点头。 他这种表情,不说我也知道他想吃什么,于是就让他先去洗澡。 在进厨房前,我迟疑了一下,并不是不知道要做什么,而是觉得,应该去关心一下那位刚被我气到的人饿不饿。 想到就去做,我在将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之前就先拍拍手,上楼道歉去! 尽管我并不认为自己确实错了,但是我伤了他的心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毕竟连宋颂都这么说了。 站在书房门前,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有勇气敲门。 老实说,我已经做好吃闭门羹的准备,但是不会放弃。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宋之渊竟然一下就打开了门。 没错,他不是坐在书桌前慵懒地说请进,而是直接出现在门后,打开了门。 突然和他用这种距离看着,我还真有些尴尬。 与其说尴尬,不如说我有些不自在,这种不自在就像我已经做好再敲一次门,而后说好话道歉的时候,对方却突然出现告诉我,他不介意一样。 然而,宋之渊并不是不介意的,他介意。 因为他的门就开了一点点,宋之渊几乎是在门缝里看我。 我愣了一下,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只是看着他。 宋之渊等了一会儿,就有些不耐烦起来。 他视线移向别处,语气不太好地问道,“干什么?” 听到他这么问,我有些哭笑不得,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正在耍脾气的小学生。 讪笑着问他,“你饿不饿,我刚好要煮面给宋颂吃。” 闻言,宋之渊沉默了一下,半天才憋出一句,“只是顺便?” “……” 我不知道他的重点在哪里,但是我知道,他会这么扣字眼是因为还在生气。 在心里叹了口气,我应该庆幸至少他还愿意给我开门,总比冷战对待的好。 怕激怒他,我赶紧摆摆手改口,“当然不是顺便,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做!” 听我这么说,宋之渊微微眯起眼睛,他看了我良久,忽然就将门打开,转身往里面走去。 见到他这个举动,我有些蒙。 宋之渊的意思,是让我进去? 还没整清楚,我的脚就已经先动了,等自己反应过来前,已经站在宋之渊的书桌前面。 然后,我看到桌面上有一份文件,在最上面那张有一个醒目的抬头,写着“求职履历”四个大字。(未完待续) 第208章 情动 桌上的这份,很明显是已经准备好的简历,我诧异地看向一脸淡定的宋之渊,不太确定问他,“你……真的要离开宋氏?” 晚上宋之渊对宋老爷子说的那些话,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只是为了激宋老爷子。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简单的父子吵架,尽管说吵架并不恰当,但这确实是一场无声的战争。 宋之渊抬眸看了我一眼,他的表情十分淡定,就像在说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有问题吗?” 我被他问得一愣,这问的好像是我有问题一样。 不过我不信宋之渊就这么要放弃宋氏,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太任性了一点。 “没,没什么问题,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是不是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了?” 讲真,宋之渊如果真的找了一份宋氏之外的工作,显然对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他离开宋氏,也就根本没有必要回宋家,不知道宋老爷子是不是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和我做这个交易。 闻言,宋之渊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他只是意味深长地对我笑了一下,而后拉开抽屉,将那份简历丢了进去。 我不太明白他这个动作的意思,直到他冷不丁蹦出俩字。 “糖水。” “嗯?”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因为一直在说的,都是严肃的问题。 宋之渊挑了挑眉,又重复了一遍,“糖水。” 老实说,听到两次同一个发音的词语,我还是有些懵,直到宋之渊几乎要第三次开口的时候,我才猛地缓过劲儿来。 他说的是,他想吃糖水。 也不能怪我太惊讶,他一个喝咖啡亩不加糖不加奶的人,突然说要吃糖水,怎能不让我讶异。 不过他会点餐,就证明他原谅我了吧。 或者说,他只是不希望我继续问下去。 然而这种时候,我却突然想问清楚。宋之渊越是这种逃避的姿态,我就越想扯住他的衣服,撕他,问他,叫醒他! 这种想法空前强烈,以至于我的心开始砰砰快速跳起来。 着了魔一般,我盯着他,慢慢走近,慢慢走近,直至近到咫尺。 我迎上他微微带着笑意的目光,特别认真地问道,“你已经都想好了?包括以后的以后,包括宋颂,或者……也包括我?” 等问出口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思绪有多么混乱。 但是宋之渊似乎听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冲我眨了眨眼睛,一开始没有回答。 他短暂的沉默让我焦躁起来,因为他不回答的瞬间,我已经在心中自己形成了一个答案。 而这个答案,并不怎么让人愉快。 就在这个时候,宋之渊终于出声,他大手一抬,一下抓住我的天灵盖。这个动作有些粗鲁,以至于我一下就走了神。 瞪大眼睛看着宋之渊,耳际传来他似笑非笑的声音。 他好整以暇地问道,“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光说这句还没完,见我还在愣神,他又补了一句,“还是说,这个问题,对某人来说,很重要?” 宋之渊的意有所指,让我猛地清醒过来。 他这么问,似乎已经把我和宋老爷子绑在一起。但是我有些委屈,因为我会这么问,并不是因为他这么做会给我的任务增加难度。 我是真的,希望知道他的打算。 这有点参与人生的意味,只是我不知道,宋之渊愿不愿意让我加入他的人生。 有些憧憬,又有些期待,但同时还有焦虑以及恐惧。 这是很复杂的心情,但我仍然想要去确认。 并不是因为抱有多大的希望,只要宋之渊没有直接拒绝我,我就有继续呆在他身边的勇气。 不禁皱起眉头,我深深看进他的眼里,有不甘,也有愤怒。 “你就这么觉得我对你别有他图?” “没有的话,你对我是什么想法?” 宋之渊顺着我的话问,我被他一下问住。 我们两个一直都是以问话的形式进行对话,各问各的,也没有实质性的回答。 今天敢情是得在这里把话说开了,我也不怕,反正我问心无愧。 宋老爷子拜托我的事情,也算不得对宋之渊哪儿不好。 是,今天晚上我是激怒他了。但这也是他什么都想瞒着我的结果,越不想让我知道,我就越好奇。 既然他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他! 突然就有种什么都不想顾及的冲动,为什么我心里要藏着这么多东西! “你想知道我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对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深吸一口气,我直接就对他说,“你住院,生死不明的那几天,我是真的怕,怕得不得了。我怕我一闭上眼睛,就再也看不到你,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现在还来问我我对你是什么想法,你怎么可以问我这个问题,你知道……” 说着说着,我就不受控制地哽咽了。 想稳住自己的情绪,但我却办不到,越想抑制住这种冲动,反而情绪更激动起来。 我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让眼泪涌了出来,我也不去擦,就任由它流淌。 我的反应让宋之渊有些讶异,他看着我,微微睁大眼睛。 然后,他松开抓着我头顶的手,改用更轻柔的方式,轻轻抚住我的脸庞。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带着光的东西遮住了我的视野。 我晃了一下神,就深深落进宋之渊的眼睛里。 他的黑瞳,就像缀满星辰的宇宙,那么深邃,那么让人沦陷。 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仿佛在里面迷失了一般。 可我也不想找到路出来,如果能就此沉沦在宋之渊的眼中,对我来说,也算是某种幸福。 “这是你第一次,这么明确地和我说你的感受,最近你承受了很多压力。” 这么说着的时候,宋之渊轻轻将我揽在怀中。 就像安慰小孩子一般,他一下一下,轻轻缓缓地拍着我的背部。 此时已经不需要更多的话语,我的情绪好像突然就找到了突破口,如同决了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宋之渊没再说什么,但是他的体温和心跳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的节奏和温度,让我安心,让我慢慢平复下来。 其实在宋之渊怀里哭成这样,我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抬不起头来。 但另一方面,又因为从他身上得到安慰而无法自已,这是很复杂的心情,仿佛只要碰上的是宋之渊的事情,我就很难只是单纯地开心或者单纯地伤心。 每次都是伴有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让我无法判断,我究竟真正的心情是什么。 但现在这一刻,尽管我的心情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无法言喻,不过我可以清楚地告诉自己,此刻的我,是欣喜的,欢欣鼓舞,几乎要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脑袋。 其实我的喜悦来得也很简单,明明我应该更撒泼一点,更歇斯底里一点,更无理取闹一点。 然而,被宋之渊这么一抱,我突然就什么牢骚什么抱怨都没有了。 仿佛他这轻轻一抱,就能化解无数的负面情绪一般。 我不知道宋之渊究竟安慰了我多久,久到我已经忘了时间,眼前只剩下明黄的一片。 闭上眼睛,感受着宋之渊的气息,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和他同步。 却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个十分淡定的声音。 “安夏,我的面可以吃了吗?” 闻言,我条件反射地将宋之渊推开,窘迫地看向门口,在看到宋颂那张此时看起来特别纯真的脸时,脸腾地一下立马就红了。 这种感觉活像是被人当场捉奸,虽然这样的表述并不正确。 宋颂就站在门口,也没有进来,他的表情比我淡定多了。 我局促地挽了挽鬓角的落发,正想开口,却被宋之渊抢了先。 我已经不记得这是宋之渊第几次抢我的话头了,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宋之渊好整以暇地对宋颂说,“我和你安阿姨有正经事要说。” “……” 老实说,听到宋之渊这么说的时候,我心里就给他贴了一个不要脸的标签。 宋颂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哦了一声就转身从门口走开。 房间里又只剩下我和宋之渊两个人的时候,我莫名觉得有些尴尬。空气仿佛都变得有些粘稠起来,灯光的张力都有些力不从心。 而就在我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个僵局的时候,宋颂突然又出现在门口。 “我的面,要等很久吗?” 宋颂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看起来异常认真,我突然很想吐槽他到底是有多喜欢我做的面。 这次,我没让宋之渊抢先机,讪讪回道,“很快很快,十分钟,你先等一小下。” 宋颂再次消失在门口,我转身就问宋之渊是否还有什么事,这么问他的时候,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宋之渊则是笑了一下,而后一屁股坐到书桌的一角,对我幽幽说道,“当然有事,不是说了我们有正经事要谈。” “正经事?” 难不成还真的有什么正经事? 我狐疑地看着宋之渊,接着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那份履历表从抽屉里重新拿了出来。 他丢到我面前,说道,“这是为你准备的。”(未完待续) 第209章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我的简历?” 宋之渊一脸不可置否,我狐疑地拿起我眼前的那份文件,“求职履历”四个大字特别醒目,而接下来的那一栏就彻底让我傻眼,因为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名字。 上面赫然写着“安夏”两个字,我赶紧认真看了看,一看还真的是我的履历,只是,这些信息宋之渊能拿到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不过他会把它们整成这样一份完整的简历,我倒是完全想不到。 极其震惊地看着宋之渊,我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而且更让我震惊的是,这份offer竟然是宋氏的。 宋之渊自己都打算离开宋氏,却想把我搞进宋氏吗?他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我拿着简历,手不自禁地发抖。 不是生气,也不是害怕,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宋之渊很可怕,可怕的同时还觉得自己前路未卜。 宋之渊则是一脸淡定地看着我,一副等着我发问的样子。 他倒是无所谓,我这边有所谓大发了,如果没有刚好进来撞见这份文件,他是不是打算暗地里把我给卖了。 无语地看着宋之渊,看来是没错,他的确是背地里为我做了很多事情,还包括帮我挖坑这种事情。 “怎么,没有想问的吗?” 见我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宋之渊很欠揍地嬉笑着问我。 我差点没忍住就一拳头上去,宋之渊看来完全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黑着脸盯着那份简历。 宋之渊此时倒是话多了起来,一点没有之前生气的影子。 “既然你不问,那我就安排了,明天早上,你必须出现在宋氏的面试会上。” “……” 闻言,我在莫名其妙的同时,也觉得宋之渊不可理喻。 于是,我直接呛回去,“你这是打算安插我在宋氏做你的眼线吗?” 闻言,宋之渊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特别开心的样子。 我被他这一声给吓得够呛,就差没拽着手上的文件直接潜逃。 “有,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不是吗?你自己都不在宋氏呆,却偏偏要把我送进去,究竟安的什么心啊?” 冷冷地呛他,我也不怕再次惹他不高兴,反正他现在是已经惹我不高兴了。 宋之渊却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直笑个不停。 拉长脸死死盯着他,我保证,如果宋之渊继续说下去,我一定会往他脸上重重来一下。 也许是见我面色十分不善,宋之渊这才堪堪止住笑意,但还是捂着肚子,一副欠揍的样子。 “你的想象力真是见长,倒是提醒我了。” 宋之渊边说还边憋笑,我实在有些忍不住,就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敢当,和您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 “看你的样子,不是很开心我的这个安排。” 开心,开心个鬼,我掐死他的心都有。 “宋大老板,你的这个安排,我说不可以吗?” 我几乎是黑着脸这么说,宋之渊则是挑了挑眉,故意反问,“为什么要说不?” “……这还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宋氏,而宋氏的offer只有有限的几份。” 听他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然而,我根本就不稀罕这个,可以的话,我完全不想和宋氏扯上关系。 “宋老板,你没有经过我同意就替我拿了这个offer,是不是有些过分?如果你不把你真实的想法告诉我,我很难认同你的做法。” 我很认真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对我来说,如果宋之渊真的有什么目的,我还可以掂量一下轻重,考虑要不要去。 并不是我一定不会去做,但如果宋之渊什么都不告诉我,那我可不愿去做这个不知道是打往哪里,打向谁的枪子。 我的目光应该是十分坚定的,直直看进宋之渊的眼里。 四目相对,末了,宋之渊耸了耸肩,向我走来。 身体的本能让我想后退,然而此时的我却硬生生忍住了这种冲动,也该让宋之渊看一看,女人一旦固执起来,也是不好忽悠的。 他信步走到我身边,极其顺手地从我手上拿过那份简历。 宋之渊上下看了看那份简历,而后幽幽说道,“听说你已经辞职,我帮你找一份差事,很奇怪吗?” 闻言,我不禁皱起眉来。宋之渊知道我辞职的事情,虽然他睡了很久,但总觉得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他没有一件是不知道的。 他不止什么都知道,还运筹帷幄,好像什么都在他掌握中,都在按照他的计划在走一般。 我有种错觉,也许宋之渊一直在等待这样一个机会。 可是,离开宋氏的他,能做什么,或者说,他会做什么。 不客气地从他手上将简历抢回来,这到底是我的东西,落在宋之渊手上总觉得十分危险。 “工作不急,我可以自己找,不需要你如此费心!” “你为什么辞职?” 就在我要发飙的时候,没想到宋之渊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一下把我问懵了。 愣了一下,我当即撇开视线。 “我早就想辞了,有什么问题吗?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让我辞职吗,怎么,现在后悔了?” 我还记得宋之渊特意提了几次,当时我念着林慕去的恩情就是不辞职,这次也是因为顾及她才放弃工作,但是个中原因,我是不会说的。 “是你自己的意愿,我没有意见,就怕不是你自己想走。” 宋之渊幽幽这么说着,意有所指。 他很敏锐,对很多事情也有天生的嗅觉,他的猜测从来不会出错,然而即便是这样,我也会挣扎,也会打死不认。 毕竟对我来说,和一个时时刻刻都能看穿自己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但宋之渊有个优点,就是即使他已经看穿你,只要你自己没有承认,他是不会有二话的。 这相当于是某种默契,也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 “那帮我拿宋氏的offer就是我的意愿了吗?” 听我这么说,宋之渊的笑脸瞬时僵了僵,他的眼神开始深邃起来。 有那么一刹那,我以为他又要耍脾气把我轰出去。 但是,他并没有。 他沉默了片刻,而后才轻叹一声,“安夏,厉害了啊,确实,让你进宋氏是我的一厢情愿。” 宋之渊的语气缓和很多,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感觉,但是他却没有给我回答的机会,马上又补了一句,“但这也是你的一个机会,会不会把握,只能看你自己。” 宋之渊的表情有些把我唬住了,这是他谈正事儿时的表情。机会,进宋氏这件事,放在以前,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但是现在,这条大道已经有人为我铺好,并且邀请我踏上去。 如果我拒绝,似乎显得特别地不知好歹,然而,如果我接受,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 不过在这之前,有一件事我需要问清楚,那就是宋之渊回不回宋氏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也可以不用问了,既然宋之渊让我进宋氏,那他对宋氏肯定是有想法的。 但我需要一个确定的答案,于是,我就问他,“那么我进宋氏后呢,你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 宋之渊少见地迟疑了一下,他看了我一眼,而后问道,“你似乎觉得我不会离开宋家。” 我直接点头,别说宋之渊会不会,就是宋老爷子会不会同意都是个问题。 他既然和我做了这笔交易,说不定就是料到宋之渊有逃离宋家的念头。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呢,那个地方一点都不吸引人,只会让人想要往外逃。” 宋之渊这么说的时候,意外很感慨,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对自己家的评价。 该怎么说呢,听起来让人十分悲伤。 宋家的确不是一个很温暖,很温馨的地方,甚至于说,根本没有家的感觉。 但它好歹是宋之渊成长的地方,每个人对“家”这个概念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一样的体会,然而至今我还没碰到过,从根本上否定家的人。 宋之渊是第一个,不过他的原因我也知道,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宋老爷子的独断以及那病态一般的价值观。 然而,宋之渊不是一个会逃避命运的人,我喜欢的也是他那种掌握世界的潇洒。 越了解这个人,知道越多他的故事,我发觉之前只有骨架的一个人,忽然就有了血肉。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就像看到创造生命的过程一般。 如果这件事情,能重塑一个宋之渊的话,那我愿意去参与,也欣然接受一切的后果。 想了想,我对他说道,“但是你属于那里不是吗,你会挣扎,会想逃离,那证明你还有感情。” 不过我没有一下就把话说得很透,而是补了一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闻言,宋之渊看着我良久,他眼底闪着某种光芒,就在我以为他要说出什么震撼人心的话语时,他却忽然转身。 “宋颂该饿了,糖水随便什么都可以。”(未完待续) 第210章 我爸不会让你走的 云里雾里下楼,经过客厅的时候,看见宋颂就坐在宋之渊经常坐的位置看电视。 他看见我的时候,似笑非笑,这个表情和他父亲像极了。 登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觉得在一个小孩面前有些窘迫,赶紧逃也似的溜进厨房。 撑在灶台上,我的心脏砰砰砰狂跳。 刚才和宋之渊说的那些,我现在想起来才发现自己有多大胆,宋之渊今天也比较反常,竟然会和我说这些平常他根本不会说的话。 有一瞬间,他的壁垒好像突然破了一般,一个会感伤,会对自己所经历之事有感觉的人,鲜活地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刻,我心里有什么东西想要涌出来,我控制不住,就像我当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泪腺一样。 从冰箱里取出食材,虽然宋之渊说随便什么糖水都可以,但我总不能真的随便就给他做。 宋之渊说到底还是一个刚从医院潜逃出来的病患,现在林医生估计已经焦头烂额。 不过宋老爷子已经见过宋之渊,所以这件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好责备的。况且宋之渊要走,谁挡得住! 给宋颂下的还是简简单单的清汤面,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给他做过,他能这么喜欢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荣幸。 我给宋之渊做的是冰糖雪梨,特意将糖少放了点,没什么事情多喝这个也是有好处的。 我记忆中的糖水,比起绿豆沙,更为熟悉的是冰糖雪梨,因为在小的时候,我妈会去买一些快要坏掉的梨,在秋冬的时候给我们做糖水吃。那时候,一碗热乎乎的冰糖雪梨对我来说,也是童年生活中唯一的零食。 也就是说,我最拿手的,也是这款糖水。 此时已经快过午夜十二点,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熬制,就直接将红糖和梨按照比例倒进高压锅里。 虽然味道多少和慢慢熬制出来的有些许差别,不过也不是不能喝。 宋颂的面就快了很多,不到5分钟已经上桌。 其实小孩子不应该在这么晚的时候吃东西,然而也不能被饿着不是。 看到宋颂吃得一脸津津有味,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宋颂,真有这么好吃吗?” 闻言,宋颂吸溜很大一口面之后,才满足地冲我点了点头,“嗯,安夏的面很好吃!” 被这么直言不讳地称赞,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喜欢就好,我也希望以后能有更多的机会做给你吃。” 听我这么说,宋颂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盯住我,“安夏,我爸应该不会让你走。” “嗯?” 宋颂说得这么肯定倒是让我很意外,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家伙,给人一种看透世事的感觉。 尽管这种想法看起来有些可笑,被一个五岁的小孩子看透,不是显得很傻吗? 然而,宋颂的眼神却似乎每次都能看穿我。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在他们宋家人面前是完全透明一样。不得不说,他们祖孙三代都有让人害怕的能力。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想问他,“宋颂,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都说小孩子的眼睛看东西的角度很纯粹,我自己是没办法像他这样,斩钉截铁地说出宋之渊不会抛弃我的话。 不好奇是不可能的,而且这可是宋颂说的,是宋之渊的儿子说的!我在得到宋之渊完全认可之前,就先拿下了宋颂,理论上来说,局势应该对我很有利。 然而,我也不敢因此而抱有侥幸心理,因为宋之渊的瞬息万变,是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宋颂倒是一本正经地向我解释起来,他说得头头是道。 “我爸他会赶走的女人,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说到这里,宋颂又补了一句,他煞有介事说道,“你是我爸带回家的女人中第一个给我下面吃的。” 老实说,我不觉得这能说明什么,然而宋颂却言之凿凿地将其拿来作为依据。 是说,这种行为,在宋颂,或者说在宋之渊的认知模式中,是很特殊的行为吗?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罢了,同样无法说明什么。 见我发愣,宋颂没再说什么,而是继续埋头吃他的面,三下五除二,就连汤都喝了个精光。 给宋颂收拾碗筷的当口,糖水也差不多好了。 本来应该给宋颂也盛一碗,但是大晚上的,他不适合吃这么多。 小家伙也很上道,蹦跶着就上楼,说不打扰我和宋之渊二人世界。 我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对他的贴心莫名觉得特别温暖。 一个人在战斗,和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战斗,其实是差别很大的。 在对宋之渊的这一战线上,我到底是获得了一个有力的助攻,而且还是最有力的。 打开高压锅,沁人心脾的香气就扑面而来,甜蜜却不会腻。 我盛了一小碗出来,放在托盘上,仿佛只完成了这个动作就已经完成了一半的任务一般。 上楼梯的时候,我下意识放轻脚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一颗心聒噪得再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宋之渊书房的门虚掩着,就像是特意为我留了一个门一样。 踏上二楼的地毯,我突然有些走不动道,就像这短短的几步,能够改变我和宋之渊此时的格局一般。 在类似敞开心扉深切恳谈之后,往往再见面都会觉得尴尬或者什么。 我现在的状态就和这个差不多,不知道宋之渊会是什么样子。 他肯定仍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话说从我认识他开始到现在,除了情动的时候,还没见过宋之渊脸红过。 不是他的脸皮有多厚,而是他自我控制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虽然门虚掩着,我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 “进来。” 里面传出宋之渊的声音,不知道也什么,似乎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一下就看到正埋头在文件堆里的宋之渊。 其实我挺诧异的,因为宋之渊现在并不是宋氏的总裁,可以说身上一点职责都没有,可为什么他还在处理文件,他处理的是什么文件呢? 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我小心地把糖水放到桌子上,问他,“还有这么多东西要处理吗?” 宋之渊头都没抬就应我一声,“嗯。” 看他这么专心的样子,我不忍心打扰他,就嘱咐他赶紧趁热吃。 这回宋之渊没有回答我,我看着自己继续呆在这里似乎也不太合适,就默默退了出去。 在关上门的一瞬间,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宋之渊,他似乎一点要吃的意思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关上门的一瞬间,我突然有些不安,也不知道这种不安是因为什么。 直到我走到楼梯口,刚下一个阶梯的时候,就突然听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是瓷器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很近,可也闷闷的。 当下我脑袋就炸了,意识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先动了。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速度可以这么快,出现在书房门口,我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敲门不敲门的,直接就半开半撞了进去。 在门外的时候,我的心脏就不受控制地跳起来。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宋之渊一定是拿文件的时候不小心弄到了碗打翻的! 然而,当我看到地上瓷碗的碎片,以及翻滚在外还冒着热气的糖水和雪梨块时,整个脑袋都是木的。 我的整个视野都是震颤的,几乎不敢挪开视线去看。 但是,该看到的始终要看到。 地面上同时还散落着很多文件,杂七杂八地落在桌子的同一角落。 而在桌角的延伸线,我看到了一双手。 一双有些苍白,指尖泛着淡红的手,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从指尖开始,慢慢发凉,直到脑袋猛地被冻醒。 “宋之渊!宋之渊!” 大喊着宋之渊的名字,我一下冲了过去。 此时的宋之渊眼睛紧闭,他的脸色看起来特别地苍白,嘴唇呈现一种不正常的深绛色。 “宋之渊!你醒醒!宋之渊!” 我试图唤醒他,但是他没有回应我。 我当下就急了,不止急,我还有些六神无主。 堪堪将他的上半身抱起,我发现我完全拖不动他。 探了探他的鼻息,糟糕,宋之渊的鼻息已经十分微弱,他需要救治,他需要立刻得到救治! 电话,电话,电话!我放开宋之渊,几乎边扶边爬地冲到电话前,抄起电话就拨打了120。 因为动静很大,所以会把宋颂吸引过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看着躺在我面前的宋之渊,眼中闪过的一瞬间的惊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们都只记得宋之渊回来的喜悦和安心,但是却忘了他还是一个应该躺在病床上好好休息的病患。 我不知道宋之渊的情况究竟有多糟糕,他看起来糟透了,仿佛每一秒钟都在飞速地消逝生命。 在等待救护车的时候,我想为宋之渊做点什么,可是却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宋颂也傻了,不过就在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我突然记起,我有林医生的电话。(未完待续) 第211章 不懂 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林医生的电话,我已经准备好了让他骂的准备。 但此时宋之渊的情况已经不容我犹豫,下定决心般,我一咬牙就拨通电话。 原本以为会嘟嘟几下才会被接起,好歹让我做一下心理准备。 然而林医生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就响了一下,他就马上接起。而且也没有想象中的责怪,他第一句话就是,“宋先生怎么了?” 老实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眼眶当下就红了。 我自责,我后悔,后悔得快死掉了! 当初如果我没有帮助宋之渊跑出来,后面的事情就不会有这么复杂的发现,宋之渊也不会如此虚弱地躺在我的面前。 他的生命体征很弱,我要很仔细地去辨认,才能听出他的呼吸声。 我堪堪稳住自己的情绪,抱着电话,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连带声音也颤抖起来。 “林,林医生,怎么办,怎么办!宋之渊现在昏倒了,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闻言,林医生的声音立马变得严肃起来,他冷静地安慰我,“安小姐,你不要急,先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情况,宋先生现在的状态怎么样,你简要说一下!” 也许是林医生的声音让我得到些许安慰,我登时就冷静了不少,赶紧简单描述了宋之渊的情况。 林医生不愧是专业的,他一听我的描述,当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说这是创伤引起的呼吸循环衰竭。 光听名字,我就觉得特别严重,林医生也没有说具体多糟糕,只是让我把宋之渊放平,保持呼吸道畅通,别轻易动他的身体。 他这么一说,我赶紧照做,而且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我刚才好像做了林医生口中说的不能做的事情。 但此时没有时间去担心什么,接着林医生让我找出家庭药箱里的氧气囊。这是什么东西,我以前听都没听过,但林医生说像宋之渊这种人物的家里,家庭药箱肯定很齐备,就让我先去找找,尽量在救护车到来之前为宋之渊争取更多的时间。 结果,我还真的找到了看起来像是水囊的一个东西。 在林医生的指导下,迅速充气,展开,给宋之渊做简单的呼吸复苏。 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的手还是发抖的。但是救宋之渊的心比任何一种情绪都要迫切,渐渐地,我冷静了下来,手也没有再抖,就如同一个专业的急救人士一般,给宋之渊做着心肺复苏。 林医生的电话一直没有挂断,通过网路,他不断鼓励我,指导我,远程操控着这一场急救行动。 终于,我等来了救护车。 随车而来的医生有些诧异我正在做的事情,但是查看了宋之渊的情况,对我的行为做出了高度的评价。 我不知道是该狂喜还是继续担忧,宋之渊的情况比之前好了一点,起码脸上有了一丝血色,然而,他仍旧没有脱离危险期。 宋之渊再次被送入急救室,林医生早就等在里面,他在宋之渊被送进去前简短和我说了两句。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赞许我的表现,而后说接下来的,都交给他就好了。 我没有让宋颂随车而来,他是后面和陆娅一起来的。 小家伙显然被吓得够呛,像今天这种局面一开始我也被吓得魂飞魄散,幸好打电话给了林医生,我才能正确地帮宋之渊争取了时间。 此时我真想冲进去狠狠地骂他,揪住他的领子摇晃他,为什么他老是要这么为难自己,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听身边的人一句劝,好好休息,不要去管俗事呢! 我知道,对宋之渊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十分珍贵的,不止是钱,还有更多无法用金钱来估量的价值。 但是人啊,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去享受这些东西,去珍惜这些东西。如果连命都没了,还谈何珍惜,谈何重要? 等在手术室外,看着亮起的红色手术灯,我一刻都坐不住,只有不停地来回踱步才能消除一些我心中的焦虑。 原来等在外面是这样一种感觉, 下意识看向端坐在长椅上的宋颂,上一次,他也这么体验过吧? 突然有些动容,我向他走过去,就着站立的姿势,轻轻地抱住他。 此时我说不出什么“你爸爸一定会没事”“你爸一定会好起来”这种话,因为我连自己都欺骗不了。 看过那种场景,经历过与死神的赛跑,我突然觉得这么说是很不负责任的一种行为。 希望确实应该存着,但不能盲目地抱有莫须有的狂妄。 我的意思就是,需要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然而此时,对着一脸呆滞的宋颂,我一样说不出口。 陆娅也一直沉默着,谁都不知道,那扇门后推出来的,究竟会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块白布。 急救的时间很长,我等得身心俱疲。 和宋颂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我到底还是坐不住,如果现在不让我做点什么,我想我会发疯,我会彻底发疯。 压抑,太压抑了,意识逐渐清醒后,我才感到一阵后怕。 宋之渊,晚上我这双手,一直在试图救宋之渊。 我没想到有一天,会有这样的局面。 宋之渊的身体看起来脑袋不堪一击,他之前的那些嬉笑如常都是在逞强,可是我不认为他是一个不顾及自己生命的人。 那么到底为什么,他要冒着这么大的险来做这些事情呢? 我一下联想到宋之渊最后一刻在看的那些文件。 还有,宋之渊并不喜欢甜食,他为什么晚上突然和我提到说要喝糖水,难道这就是他身体不舒服的提示吗!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察觉到! 登时,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动力,直接就和陆娅说在这里等着结果,照顾好宋颂,而后自己飞身出门,打上车就往家里赶。 文件,我要回去看看宋之渊到底在看的,在处理的是什么文件,会不会和他突然病发有关系。 虽然知道此刻最好还是守在急救室门口,但我总觉得,宋之渊更希望我去做的事情不是坐以待毙。 也许我真的可以帮上他什么忙也说不定,冰糖雪梨也许就是一个提示。 脑袋乱糟糟地回到家里,此时这个家已经不能称得上是一个家,因为到处都是乱糟糟的,阿姨也没有睡觉,很着急地起来等。 然而我顾不得和她说明情况,只敷衍了两句就赶快往书房赶。 冰糖雪梨和碎瓷片已经被收拾掉了,但是掉落在地上的文件还没有整理。 因为这些是重要的文件,所以阿姨并没有去碰。 我赶紧冲到跟前,蹲下身子一张张地捡起来。 这些都是关于宋氏的文件,我不禁有种在窥探机密的负罪感。 不过一想到宋之渊在病发前看到的就是这些文字,我就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全部捡起来,整理好,坐到宋之渊的椅子上就看起来。 而这一看,简直触目惊心。 我没想到,宋之渊竟然在做这种事情,但也不是安全的意外,因为凭他和宋老爷子之间的关系,做这种事情但是无可厚非。 只是此刻我才真切地理解了为什么宋之渊要马不停蹄地不顾自己的身体来处理这些事情。 我手上的文件是关于宋氏一个大项目的,看日期很新,应该就是宋之渊出事前敲定的。 而在合作方的名字上,宋之渊画了一个圈,旁边标注着“陷阱”两个字。 而接下来的几份文件更是看得我目瞪口呆,这分明就是对方公司的策划案,在抬头部分还有红色印泥的加密字样。 这说明宋之渊在帮对方公司来给宋氏挖一个大坑吗! 我不敢细想,宋之渊说要离开宋氏另谋高就看来不只是说说而已,他看来早有准备,似乎正打算就此给宋氏造成沉重打击。 可是这么做的话,对他自己也没有好处吧? 这么想着,我看到文件堆里有一份文件放得不是太整齐,抽出来一看,竟然是我的那份简历。 宋之渊替我做的这份简历堪称完美,我从来没想到我那根本拿不出手的人生经历,竟然可以被诠释得如此完美。 很显然,这是一份很有竞争力的履历表,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想再看一遍。 之前我都是看着第一页,现在我翻了下去,等看到第三页的时候,我有些蒙圈了。 因为上面写的我的应聘内容,分明是指向宋之渊正在动手脚的这个项目。 果然他是想让我做他的耳目吗?所以才特意送我进宋氏,让我在宋老爷子底下帮他暗渡陈仓吗? 然而现在的这些都只是猜测,不过晚上这一出倒是坚定了我的决心。 我要进宋氏,哪怕是为了宋之渊,我也要进宋氏,甭管他是什么目的,现在我能和他一起所做的努力,也只有按照他为我圈定的路线往下走这一条路而已。 他是赢了,此刻我也希望他赢,我希望他能睁开眼睛,看见我心甘情愿走进他的套里。 只是我没想到,后面还有更大的风波在等着我们。(未完待续) 第212章 弃子 我在宋之渊的办公室稍微整理了一下他的那些文件,而后只带走了我那份简历。 越是这种时候,我的脑袋似乎越清醒,我去宋之渊的房间里收拾了些东西,也去自己房间里拿了套衣服,在出门前,给宋颂带了些点心。 我没有打电话问急救室外的人宋之渊的情况,陆娅和宋颂在一起,我还是很放心的。 就在我心急火燎赶到医院的时候,却在门口,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其实也不能说意想不到,因为这个人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事实上,宋之渊的一举一动都会在这个人的眼皮底子下,也就是说,我的一举一动也是透明的。 看到宋老爷子披着黑色的风衣站在门口的时候,我有一种我就只能走到这里的错觉。 他就像是一堵黑色的墙,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只是生生地把我和宋之渊分隔开来。 这个时候看到宋老爷子,我内心有些动摇,偏偏是这种时候,明明之前还咬咬牙想去完成和他之间的交易,但是现在,我犹豫了。 我发现我越是靠近宋之渊,就越能动摇我的内心,不管是什么情绪,爱恋也好,苦闷也好。似乎在见到他之后,就会立马有所改变。 这是一种很讨厌却又让我欲罢不能的感觉,该怎么说呢,有种我的人生已经习惯于由宋之渊来判定的设定,如果没有得到他的肯定,我就会无所适从。 这次的简历事件,大概是宋之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把我纳入他的生活中,或者说,计划中还更为妥当。 尽管被利用的成分显然多得多,但我却觉得这是更接近真实宋之渊的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毕竟,没有人会把不相干的人纳入到对自己来说,十分重要的阴谋里。 说是阴谋也不为过,他们两父子,似乎对待对方的方式都不太寻常。 如果一定需要我选一边来站位的话,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到宋之渊身边。 其实上一次我就觉得自己很奇怪了,因为宋老爷子其实也并没有威胁我或者干嘛,我甚至回忆不起来当时我是因为什么而答应他。 如果说,我当时是为了让宋之渊能顺利带走宋颂的话,还情有可原,可现在仔细想起来,宋老爷子好像没有这么明确说过,而是一上来就和我谈交易。 我想,我当时一定是昏头了才会那么做,才会没有深思熟虑而直接答应他。 宋老爷子一直站在门口,那样子,活像是在等我。 他站着的位置也是唯一进入楼里的通道,我避无可避,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宋董事长。” 礼貌地打了一个招呼,我下意识攥紧了手中袋子的带子。 宋老爷子转过身对我笑了一下,他的笑很清浅,但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就像一张皮,挂在那个脑袋上,所以肌肉牵动的时候才会显得那么不自然。 “他又进急救室了?” 宋老爷子淡淡这么问了一句,那样子就像是躺在手术室里正在和死神作斗争的那个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他给我的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既陌生又可怕。 “是的,现在正在抢救。” “是吗,到底是什么情况。” 其实宋老爷子会来这里,他肯定什么事都知道,也许他只是故意在这里等我。 我沉默了一下,就对他说,“是呼吸循环衰竭,因为擅自离院,没有得到足够的治疗。” “在出事之前,他在做什么?” 宋老爷子这么问的时候,我十分诧异。 现在不应该是关心宋之渊到底如何才对吗,可是宋老爷子的做法却让我觉得他是想通过我这个“间谍”来知悉宋之渊背地里做的事情。 没错,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是想知道宋之渊究竟在心底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他并不是为了关心自己儿子的安危才出现的,意识到这一点,我忽然有些生气,不止生气,还自责,自责自己不应该和宋老爷子做那笔交易。 尽管目前看来,似乎无功无过。 艰涩地咽了下口水,我对他说道,“宋董事长,我想,我要毁约了。” “毁约?” 他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我倍感压力,但已经到了这种时候,我不会再犹豫。 迎上宋老爷子的目光,我坚定地对他说道,“没错,那个交易,我办不到。” “这么快就认输了吗?” 宋老爷子的语调听不出喜怒,我的反应,他也一点都不奇怪。 不断微微摇头往后退了几步,这一刹那,那些潜藏在心底的情绪突然就猛地充满我的胸腔,它们在挣扎,在哀嚎,要破开我的胸膛。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就冲宋老爷子大吼起来,“不是我认输,是我觉得你根本没有资格做一个父亲!你想让宋之渊回宋家,只是因为宋氏需要一个继承人,但是这并不是他的意愿!你关心过他吗?你在乎过他吗?如果你对他哪怕有一丝丝的亲情,就不应该站在这里问我什么狗屁的内情!”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医院门口还有一些人,我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人们的围观,大厅里的安保人员也走了出来。 闻言,宋老爷子的表情一下变得阴沉,他微微眯起眼睛,缝隙中的光看起来很耐人寻味又极其危险。 “出什么事了吗?先生,女士,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 保安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向我们走来,但就在离宋老爷子差不多有三米距离的时候,忽然被从斜侧力出现的人支开。 那人看起来应该是宋老爷子的司机,或者是秘书之类的。 没人打扰后,宋老爷子就向我迈进了一步,幽幽说道,“我没资格,还有谁有这个资格?你应该记得我们约定过什么,主动放弃交易,不需要再提醒你你应该怎么做吧?” 我当然不需要被提示,当初的约定是,如果我在限期内没有完成任务就得自己离开宋之渊。现在我主动提出来放弃交易,结果也是等同我当然明白。 蹙眉深深看着宋老爷子,我咬紧牙关,只为不让自己的懦弱从眼中倾泻出来。 此时的我,脑袋没有办法好好思考。 不继续,就得离开宋之渊,然而如果继续,我似乎一样会失去他。 难道我们两个注定不能走到一起吗? 我不信,我不会相信! 摇了摇牙,我尝试和他讲条件。 虽然,这样很赖皮,也很流氓,但我原本就不是君子。 定了定神,虽然再这么说很奇怪,我还是想尽自己的努力,起码多赢得一些筹码。 于是,我就对宋老爷子说,“抱歉,我刚才太激动,失礼了。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明说了吧,您之前和我约定的事情,我不想去做,但我也不想离开宋之渊。” “哦?” 宋老爷子听我这么说,忽然就轻笑出声。 这笑声带着满满的轻蔑与不屑,还有一丝好奇。 “你这是向我宣战吗?毁我约的人,是什么下场,需要我给你举几个例子吗?” 闻言,我冷不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劲儿地摇头,我自然是不想知道的,就抬起手示意宋老爷子不要生气,赶紧补了一句,“我并不是要耍赖,也不是要和您对抗,这对我没有好处,我只是想说,有没有什么您可以接受的,更温和一些的方式来处理这个问题。” 老实说,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都佩服起自己来。竟然跟一个商业大佬这样谈交易,而且还不卑不亢,也是挺拼的。 宋老爷子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并没有特别的情绪波动,虽然他的确是不高兴,换成我,如果别人和我做交易,突然就反悔,我也会生气,说不定反应比宋老爷子还要激烈。 “温和的方式……你是真敢说啊。看来你也并没有特殊之处,聪明一点,就早些离开之渊,否则,难保我不会做一些强硬的举措。” “宋老爷子!我是真的很认真地请求你,而且,即使我愿意离开他,你儿子也不会轻易放开我的!” 我话音刚落,宋老爷子就冷哼一声。 他没再说话,似乎觉得和我说话已经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 他的不回应,让我强烈地不安起来。 但是我不想就此放弃,如果让宋老爷子出手阻拦,说不定我哪一天就死于非命了,也就是说,我根本就没有命可以和宋之渊在一起。 我疾步上前,就在宋老爷子的保镖反应过来前,拉住了他的风衣衣摆。 宋老爷子的行动被我扯得一滞,他转身过来,非常阴冷地看了我一眼。 “死缠烂打,在宋家可行不通。” “……” 此时的宋老爷子,对我的态度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 就像,我对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所以他不愿意在我身上花费哪怕任何一点精力一样。 我对他来说,已经是一枚弃子。 然而,即使如此,我还是有一句话要说。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笃定般说道,“明天,我会去宋氏面试,你可以看看我的行动,再下定义也不迟。”(未完待续) 第213章 我们又见面了 在我说出那句话后,宋老爷子的态度似乎缓和了不少。 但是他没有和我多说什么,本来我以为他不会上楼,但是最后他竟然走在我前面,默默到了急救室门口。 宋颂看见宋老爷子的时候,说不上是惊吓,但他的表情不是很自然。 这次,宋老爷子没有很快就走,而是选了长椅离手术室最远的那个位置,坐下。 气氛有一瞬间冻结了起来,我不知道当下应该露出什么表情。 但是此刻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去想后续应该做什么,而是在门外等着能决定一切的消息。 和我离开时一样,红色的手术灯还亮着,在这样的深夜显得特别诡异而渗人。 红色的灯光映照着惨白得甚至透着青色的墙壁,不安和焦虑,在成倍地增长。 整个走廊里,没有任何人声,十分安静。 这种不寻常的静谧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 当急救室的门被打开时,我猛地浑身一震。 仿佛灵魂刚弄回到自己的身体,有强烈的不适感。 我没有像宋颂和陆娅一样马上围过去,而是和宋老爷子一样,站在原地,眼里明灭不定地看着被护士慢慢推出来的手术车。 画面就像无限放慢的影片,每一帧都深深烙在我的视网膜上。 既害怕看到结果,又期待,我不知道宋老爷子为什么没有过去,我只知道,我动弹不得是因为,我哪怕只要跨出一步,就会立马瘫软到地上。 因为我没有足够的勇气,去迎接即将被揭晓的结果。 耳边传来宋颂的声音,他喊着爸爸,我一瞬间竟然分辨不出来,究竟他是忧是喜。 眼睛死死盯着逐渐在我眼前显露出来的车子,白色的视野里,躺着一张苍白的脸。 这一瞬间,我甚至忘记了呼吸。 有好几秒,整个人都是木的。 而后,长长出了一口气。 不是完全的白色,不是一块长长的白布,太好了,不是完全的白色!不是一块长长的白布! 宋之渊他挺过来了!林医生将他救回来了! 刹那间,我就止不住激动起来。 但我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此时的大家都很疲惫,特别是在急救室里奋战了七个多小时的医生护士们。 看到林医生一脸疲敝地一边除口罩一边走出来,我马上走到他身边,急切地询问宋之渊的情况。 林医生看了宋老爷子一眼,才喘着气说道,“前期的急救措施很到位,现在暂时脱离危险了,但是重症监护室肯定还得进去,这次你可不能宋先生想怎么样就帮他怎样。他的生命,我们是要负责任的,我不希望再次发生像今天晚上这种事情。” 虚心接受林医生的教育,这件事,现在一定要追究责任的话,我肯定首当其冲。 然而,是利是弊,又有谁说得清楚呢? 世间的事情,在背后一直有一双大手,冥冥之中在推动,也许宋之渊是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多久,所以才给我弄了那份简历。 或许我应该揣摩他的深意,但是此刻,我只想放空自己的大脑,什么也不管,就只是待在他的身边。 宋老爷子在听完林医生所说的话后,没过多久就离开了。 对他来说,只需要确定宋之渊没事就够了吧。 现在的时间比较尴尬,林医生破例让我和宋颂都进了重症监护室,不过我们是从紧急通道直接进的单人间,所以并没有吵到别人。 看到宋之渊身上再次贴上那些种类繁多的贴片,他身边的仪器再次亮起来,彰显着他的生命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之前就和宋之渊说过,这种夜晚我不想经历第二次。 没想到,一语成谶,我最终还是坐在这里,看着躺在床上的他。 真希望宋之渊能不要再折腾了,难道抛开利益纠纷,只是短暂地休息的时间,他都没有吗? 如果没有,我来替他制造! 不知为何,我好像突然想通了一般。 也理解了,宋之渊让我去宋氏的意思。 不过同时,我也后悔晚上因为自己的不理智,和宋老爷子起的冲突。 我似乎是白白错失了一个更好融进宋氏的机会,明天的面试结果好像也因此变得有些扑朔迷离起来。 我那份的最后一页,是一封举荐信,看署名,是宋氏的一个董事的名字,不过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十分陌生,应该是宋之渊的一个合作者。 使劲甩了甩头,想得越多就越迷惑,我转头看向宋之渊,很想问他,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宋之渊的心跳很快,血压也比一般人偏高,林医生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像宋之渊这种情况至少需要两天才能恢复到正常水平。 这次,他打算从宋之渊情况稳定,到可以出院为止,都让他呆在ICU里,否则他不知道这位大少爷还会再搞出什么乱子。 我是很认同他的这个做法,毕竟宋之渊本来就是一个不可控,非常不容易判断的人。 宋颂一直伏在宋之渊的身边,他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硬撑着到这个时候,对小孩子的身体来说,消耗太大了。 等林医生走后,我轻轻推了推他,小声地对他说,“宋颂,你爸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先去休息好吗?” 上一次我似乎也说了类似的话,但这次宋颂却执拗地摇了摇头,死活都不肯。 我知道,这次他大概是因为亲眼见到宋之渊走在生死边缘的样子,所以怕离开就见不到他,因此不愿意离开。 既然劝不动他,我也不强求,就去找护士要了一件毯子和一把便携的午休折叠椅。 这把椅子是林医生,他说他根本没时间睡,就让我直接拿走。 老实说,我挺感谢他的,今天晚上如果不是他,我不知道宋之渊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宋颂虽然嘴上说要守着宋之渊,不想离开,但是我借完东西回到病房的时候,他已经靠着宋之渊睡着了。 小小的手抓着宋之渊的胳膊,那画面看得我差点老泪纵横。 最近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根本不给人休息的时间,我可以说到这会儿已经身心俱疲,但是时间不会因此而停在原地等我,我只能不断不断地往前行走,才不至于被吞没在岁月的长河里。 小心翼翼地将宋颂抱到折叠椅上,给他盖上毯子。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看着宋颂熟睡的容颜,再看一眼病榻上的宋之渊。 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疼过自己,我真的很想骂他,但是一看他此时苍白的脸色,那些准备好的要训斥他的话语一到嘴边,就变成了哽咽。 我心疼他,也为他不值,说到底,他会被宋之琛视为眼中钉,也是因为宋老爷子的缘故,就算说成是宋家的孽障也不为过。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却是由他自己一个人来承担。 本来我对宋氏没什么想法,顶多就只是因为宋之渊曾经是宋氏的总裁。 然而现在,我对宋氏已经开始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 没错,就是怨恨。 甚至有,想要摧毁它的想法,尽管当这个想法突然冒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如果放在以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现在,宋之渊已经送给我一个很好的机会。 坐在他身边,我轻轻拉着他的手,感受着他的温度,就这样一直坐到天明。 差不多七点的时候,我就从病房里出来,宋颂还没有醒。 打了电话让陆娅来接班,而后我便就近找了个宾馆开了个钟点房,洗个澡,换上昨天晚上带来的衣服,拿着简历,就往宋氏去。 对我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场面试,对我来说,更是一场战斗。 仿佛这一役的成败与否,就直接决定了宋之渊这次病发得值不值。 莫名觉得身上有压力,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刚到宋氏,我就遇到了有一小段时间没见到的人。 顾升晏会出现在这里,其实并不奇怪,他是个演员,和宋氏有合作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看见我来宋氏倒是比我看见他时震惊很多,再加上顾升晏本来就夸张的表情和肢体动作,搞得我当场被他喊名字后特别尴尬。 “安夏?安夏!你怎么会来这里!” 顾升晏三步并作两步就蹦到我面前,而后上下左右打量起我。 此时的我心情有些沉重,就没有搭理他。 顾升晏当然不会就此作罢,他的话还是一样地多。 看了我半天,顾升晏忽然啧啧起来。 “安夏,怎么觉得几天不见,你忽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这一身正装,你该不会……是跳槽了吧?” 被问得哭笑不得,还别说,我今天要真进了宋氏,那就是跳槽了。 不过看见顾升晏,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就像中了彩头一样,今天的运气应该也会很好吧。 “面试!真的假的?” 当听说我是来宋氏面试的时候,顾升晏惊得下巴半天合不上。 我无语地瞥了瞥他,“喂喂喂,需要这么惊讶吗?” 闻言,顾升晏赶紧摆手,“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很突然,看来以后可以抱你的大腿了!” “抱个头啦,还没开始呢。” 就在我和顾升晏在大堂里说着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而后是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 “安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未完待续) 第214章 一场硬仗要打 回头一看,不意外看到那天那个全程笑眯眯陪着宋老爷子的伪善者,就是那个第一印象就让我不太舒服的宋总。 上次他有说过自己的名字,但是我没注意听,也没放在心上。 顾升晏和对方热情地打了招呼,看样子还挺熟。 “宋总,早啊!” “这不是顾大明星吗,今天来谈合同吗?” “没错,你们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好不容易腾出时间来。” “哈哈,这是我们的不是,中午就别走了,一起吃个饭。” 闻言,顾升晏故作为难地沉吟了一会儿,而后才给出一个灿烂的笑脸,“这还差不多。” 他们寒暄完,宋总的注意力就转移到我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什么奇异的光,猛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安小姐,今天我会期待你的表现。” 说完,宋总笑了笑,就从我们跟前擦过,往里走去。 他这句话……是知道我今天要来面试的事情吗? 看着他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背影,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似乎在我不知道的那个平行世界里,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而一直深陷其中,却什么都不知道的,就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疏离感,让我感到无力,仿佛这个世界,我即使再怎么伸出手去,也抓不牢这世间的任何东西。 这种时候,我多希望宋之渊会在我的身边,哪怕只是看着我,不用对我伸出援手也好。 然而事实却是,我之所以站在这里,全是宋之渊一手推动的。 而他现在正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戴着呼吸罩,努力着要活下去。 一想到这,我内心的不安就减轻了很多。 下意识握紧拳头,而后放开,再握紧,再放开,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焦躁。 “看来,你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 顾升晏这么说的时候,带着意味不明的坏笑。 我看他这个样子,本能想逃离他。 抬头看了一下大堂正中的电子时钟,时间已经差不多,于是我就想往里面走。 顾升晏倒是少见地没有再拦我,而是在我背后喊完事并急着走,一起喝咖啡,他有事要问我。 我疲于应付地向他摆了摆手,默默叹了口气。 冷静下来好好想想,顾升晏现在能和我商量的事情,也只能是和莫锦荣有关。 老实说,我是想帮忙找他的,但是现在,我自顾不暇。 再说了,莫锦荣这么大一个人,又很有自己的主见,找不到,肯定是自己躲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也许他和周昕薇的矛盾冷却后,就会自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当下我应该注意的,是先让自己成为宋氏的一份子。 我到达指定地点后,发现有人比我更早。 在办公室外面的长椅上,已经坐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看起来都很专业的样子,我瞬间感觉到一股压力。 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只带着一份有推荐信的简历就来了,我的这种状态,和此时也在准备面试的两人对比鲜明。 我不知道,今天这场面试到底会录用几个人,如果我是名额之一,似乎有些对不起这些精心做过准备的人,毕竟我只是赶鸭子上架。 然而,我知道多余的同情心并不能对另外两名面试者有什么实质性的补偿,而且,我也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 深呼吸一口气,我默默坐到第三个位子,和他们隔了一个空座位。 面试还有半小时才会进行,空气莫名十分压抑而沉重。 我手上就只有一份简历,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索性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又是一夜未睡的我,此时的精神张力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值。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忽然响起一个甜美的女声。 “小姐,你要咖啡还是茶?” 应声睁眼,我就看到一个秘书模样的女人笑容可掬地站在我面前温柔地询问。 微微愣了一下,我才对她说道,“黑咖啡,谢谢。” 我需要让自己更精神点。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对方的喜好会慢慢变成自己的喜好。 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不过我觉得我开始倾向宋之渊的喜好,是不是说明,我比自己想象中更喜欢他,或者说,我喜欢他胜过他喜欢我。 然而,这个疑问在心中跳出来时,我不免有些想自我嘲笑。 因为,我到现在,仍旧心存疑惑。 宋之渊究竟对我有没有感情这个问题,在未来的一段时间,一样还会再缠绕我。 并不是他无法让我相信,我只是无法完全相信自己。 当黑咖啡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浅浅斟了一口。 煮得不太成功的咖啡,也许是咖啡豆的区别。往常给宋之渊煮咖啡的时候,为了保证口味,我都会先留一小杯,多尝了几次,我对这方面就有了相当的经验。 而品味,自然也在向宋之渊靠近。 很显然,如果这位秘书之前为宋之渊泡过咖啡,她显然是不合格的。 只喝了两口,我就将咖啡放在了一边。 这时,面试开始了,坐在门口的男子站起来,整理了一下领结,十分自信地走了进去。 等待的时间十分漫长,尽管我还需要等待另一个。 这种体验对我来说,很新奇,因为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竟然会像正常的officer一样等待面试,而后接受工作。 等待的时间说长很长,但其实也就是转瞬即逝的一瞬间。 第二个女人进去后,一直凝固的时间,似乎突然快速跑了起来。 我开始盯着墙上的时钟,这是一个机械钟,所以能看到秒针没命往前跑的样子,造就了一种难以被忽略的紧迫感。 这一次的过程比第一次稍长,但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前后经过了两个小时,而后才到我。 说不紧张是假的,一个小时左右的面试,我无法想象到底谈的是什么内容。 如果是短时间,我还可以拼尽权利胡诌。 但是时间一长,我什么都不会的弊端就会暴露出来。 到时候,即使我有举荐信,也很难被宋氏接受吧。 但是我却有非进宋氏不可的决心,仿佛只要我办好这件事情,宋之渊就能在同时也好起来一样。 这个想法有些天方夜谭,我却愿意去相信。 “安夏小姐,请进。” 站在门前,我叩响了两下,里面闷闷传出来很官方的平静邀请。 深呼吸一口气,我拍了拍自己的脸,才开门走进去。 阵容不是特别震撼,但规格也是让我心中一悸。 因为我看见了宋总,需要总裁出面的面试,可想而知有多重要。 宋总坐在最左边,中间坐着的那个看起来很温和,我一进去,他就微笑着冲我招了招手,也许刚才说话的人就是他。 最右边则是老神在在坐着一个看起来年龄和宋之渊稍长一些的男子,他一脸意味不明。 该怎么说呢,就像是之前的人他一直都不感兴趣,而我的出现,让他觉得这场面试变得有趣了起来。 “请坐。” 咽了一下口水,我将简历递了过去,而后强装淡定坐下。 挺直着腰杆,我有一种受审的煎熬感,但这个过程,我必须撑过去。 我不知道我的表情,究竟是在笑,还是已经僵硬得像雕塑脸。 宋总的目光里带笑,但是说话的一直都是中间那个人,旁边那个人只是上下打量我,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比宋总还要可怕。 我的天,宋氏到底都是一堆什么人,果然越是竞争激烈的地方,就越容易造就奇怪的人。 宋之渊本身也不能说是正常的,不过和我最近遇到的这些人比起来,他简直正常得不能更正常。 “安小姐,你要知道,这个项目对宋氏来说非常重要,所以我们会聘用的,是精英中的精英。另外两位你应该已经见过了,你们三个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只不过,我们最终决定只留下两个人。你的简历我们已经看过,不过我觉得,既然是雷董事推荐你的,由他来发问更合适。” 说完,中间的那个人就向右边那个人抬了抬手。 我的视线一下锁定在他身上,原来他就是为我写举荐信的那个人,也就是说,暂且可以认为这个人和宋之渊是一路的。 我不禁对他多了一分好感,尽管看他的表情,并不怎么……让人觉得舒服。 仿佛我是砧板上的一块肥美的牛肉,他正在考虑应该从哪里下刀才能保证口感。 “也好,安小姐,那现在,就让我们愉快地谈谈吧。” 被称为雷董的男子冲我微微一笑,看起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讪讪笑了笑,我对他点了点头。 结果,还真的是愉快地谈谈。 雷董问我的问题,我看不出有任何和项目相关的内容。 他只是杂七杂八,甚至于说是天马行空地发问也不为过,甚至还包括我是喜欢喝咖啡还是喝茶。 我就这么云里雾里,像是被提问,但更像是在聊天一般和雷董说了大概二十分钟。 然而,他雷董忽然从中间那个人的手里接过我的简历,他拿起来轻轻弹了弹,而后转头看了一眼宋总,不温不热地说道,“就这样吧?”(未完待续) 第215章计划 雷董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我脑袋还是懵的,因为我没意识到面试早已开始,更不知道已经结束,因为这和我一般认为的面试大不相同,而且我不认为我前面两个面试者受到的也是这种待遇。 雷董这么说,宋总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摊了摊手,很随意地叨了一句,“既然是你推荐的人,我没有意见。” 宋总都这么说了,中间的那个人更没有什么意见,于是,我稀里糊涂地就拿到了两个名额中的其中一个。 老实说,我挺为那个被我挤出去的人感到抱歉,我现在应该可以赤裸裸被定性为走后门。 礼节性地和他们三个都握了握手,握到最后,是雷董。 他对我笑了一下,而后突然往我耳际靠了靠。 我下意识想躲,却听到他轻如蚊蝇的一句话,“到我办公室去。” 面试的过程竟然如此顺利,简直有些匪夷所思,甚至不能称之为面试,就只是当权者的一场权利游戏。 宋总没有任何表态,我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但是宋之渊本来打算要做的事情,雷董肯定是知道的。 在跟在他身后往他办公室走的时候,我脑海里有一个奇怪的想法。 宋氏表面上看起来蒸蒸日上,一派祥和,事实上,在这平静的波面下,一定藏着什么外人所不知道的暗涌。 这里有各种各样的阴谋,而现在,我参与的这个,也许就是宋氏年轻一辈对老一辈的反抗。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反倒要同情起宋老爷子起来。 虽然他的确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但他没对宋氏做过什么坏事。 不过对于他这种人,要想反抗他,就只能从他最在乎的利益入手。 在走到雷董的办公室前,我就已经想了很多,也假设了很多情况。 进入办公室后,雷董直接就解开自己的领带往边上一抛,而后让我随意,自己拿饮品。 看不出来他是这么随性的一个人,他这么说,与其说让我放松,不如说加剧了我的拘谨。 通常一开始和你说不用客气的人,其实是有所谓的。 我不敢怠慢,只是为自己接了一杯冷水。 雷董在他的办公桌上找东西,找了半天,突然看了我一眼,冷不丁问道,“你不是喝咖啡吗?” “啊?” 有一瞬间我没反应过来,等缓过神来的时候,才意识到雷董说的是刚才问我喜欢咖啡还是茶,我回答咖啡的事情。 没想到他还真的当一回事,我其实只是随口一说,因为通常和顾升晏出去,都是去咖啡店,而回家又帮宋之渊泡咖啡,所以习惯性说喜欢咖啡。 其实,我似乎喜欢茶多一点。 “之前喝过了,现在白开水就好。” “你很困吗?” 雷董的问题前后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但却都问到了点子上,就像……他很清楚我目前的状况一样。 我只踌躇了一下,就回他,“还好。” 闻言,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从摞得很高的文件堆后面走出来,走到我对面坐下。 “知道我为什么要决定聘用你吗?” 雷董这么问的时候,我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是他写的举荐信,难道聘用理由还会变? 摇了摇头,我直接表示不知道,事实上,我并不是无话可说,只是猜测的可能性太多,让我不知道应该挑哪一种。 而且,我已经学会了和聪明人说话的方式,永远不要盲目抛出自己的观点来让对方抓住把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雷董的表情很微妙,和宋之渊比起来,他似乎更爱笑一点。 但是他的笑,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或者可以说,他的笑让人看不出真正的情绪。 这样的人,对我来说是最危险的。 “不不不,你不能什么想法都没有,既然你是宋的使者,就应该有足够的主见。” 一句话,我算是被宋之渊直接拍死在了前面的沙滩上。 他的意图我都是猜的,现在也没办法和他做这方面的商量,怎么办,现在就坦白招了,还是继续伪装下去呢? 听雷董的口气,他似乎也并不是完全和宋之渊站在一边,也许他们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而他们的合作,不会和我的执行能力有直接关系吧? 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莫名感觉到一股很强的压力。 雷董看着我,老神在在地翘起二郎腿,那样子仿佛一点也不急,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能听我慢慢讲一样。 他越是如此淡定,我就越局促。 最后,我决定还是模棱两可地象征性说点什么。 假意清了清嗓子,我就开始诌起来。 为了表达自己坚定的决心,我始终盯着雷董的眼睛。 我对他说,“雷董,既然你承认我是宋之渊的代行者,想必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和我一样清楚。我之所以下定决心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来完成他交给我的使命,除此之外,我的行动并不会被赋予其他的意义。” 扑通扑通地说完这番话,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狡猾的政客,这不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吗? 然而,停在雷董耳朵里似乎并不是这样。 他对我眨了眨眼睛,说不上是满意,但没有再直接驳斥我的意思。 良久,他微微颔首,而后突然起身,走到办公桌后,探身从文件堆的缝隙里取出一张纸,这张纸有被折过的痕迹,似乎就是他刚才找出来的。 当那张纸被递到我面前时,我没有任何犹豫就接过。 因为现在,哪怕一丝的犹豫似乎都可能会暴露我内心的动摇,我必须将自己整个武装起来,我要变得更可靠点,起码表面上看起来要是。 我得保证在宋之渊醒过来,我能和他商量这些事情前,我不会将这些事情搞砸。 拿到眼前一看,我发现纸上的内容比我想象中的简单得多。 上面只有两行字,很明显,是一个地址。 默默将纸合上,我花了两秒钟来思考。 这个地址意味着什么,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所以自然也就不知道此时自己是应该表现出惊讶还是应该假装什么都知道。 末了,我折了个中,面无表情地表示自己的疑问,“雷董,这是……” 眼前的这个人,比我想象中善解人意得多,或者也可以理解为是一个不喜欢拖时间的急性子,尽管他表面上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这是之前送拜托的事情,这个地址就交给你,那么这件事情,和我就没有关系了。” 他指的是什么事情,我完全不明白,不过只要去这个地址看一看,问题不大。 所以我没有再说什么,就默默将那张纸收下。 现在的我已经是宋氏的正式员工,明天要正式签合同,老实说,直到现在,我心中还是没有什么实质感,就好像我只是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与此同时,我心中想见宋之渊的欲望也空前强盛,我想告诉他,我办到了,我如他想让我做的那样,已经完成了第一步的计划。 然而我知道,还有一些事情,我应该去处理。 之后,雷董和我稍微说了一些项目的事情,然而就让我自己去准备,明天才会正式开始洽谈。 他这是在给我时间去处理他以为的宋之渊交给我的事情,然而此时,我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我打从心底认为自己应该征得宋之渊的同意,再继续接下来的事情。 不过,也仅仅只是认为而已。 从雷董的办公室出来,没走出多远,我就遇到了冷瞳。 这是我在宋氏第二次遇到他,他手上依然抱着一堆文件。 他看见我的时候,直接祝贺我加入宋氏。 看来消息传得很快,我也欣然接受他的祝福。 刚好碰到他,我就可以从他口中问一些事情,起码,我可以问问雷董究竟是什么人。 冷瞳和上次一样,对我知无不言,说到底,他是宋之渊的人,所以我对他也有足够的信任。 “他是宋氏的执行董事之一,也是宋氏的大股东。雷家和宋家是世交,雷董是宋董事长名义上的养子,现在在宋氏,有足够的威望。” 冷瞳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而后补了一句,“但是他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对人的好恶全凭心情,不过能力是一流的。” 老实说,听完冷瞳对雷董的说明,我有种心瞬间沉到谷底的怅然。 因为一个宋之渊我就已经疲于应付,现在再来一个听起来更糟糕的雷董,不晓得我能不能替宋之渊完成这些事情。 然而,即便如此,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因为宋之渊在倒下前,曾经和恳切地交谈过。 就当是恳切吧,反正我觉得昨晚的宋之渊与之前是不同的,有一股神奇的魔力,能让我心甘情愿地为他赴汤蹈火。 虽然顾升晏让我结束后找他喝咖啡,但是我出去的时候,他那头似乎还没有结束,然而我等不了。 所以,没有等他,我就直接打了个的到纸上那个地址。 出乎我的意料,车子停下的地方,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居民区。 然而,当我敲开门的时候,却惊呆了。(未完待续) 第216章 大家都输了 眼前站着的这个女人,我是见过的,但只是偷偷见过一次。 她的声音,我听过两次,一次是在电话里,一次是在门外。 没错,这个人就是那天在医院里面,我在门缝里见到的宋之琛的秘书。 她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说来,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我不知道此前她知不知道我,反正我知道她是谁就够了。 在对方出声前,我就先打招呼。 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挺伪善的,估计也比宋总那些人好不上多少。 友好地笑了笑,我向对方摆了摆手,“你好,我想问一下宋之琛先生是不是在这里。” “……你是?” 对方挺警惕,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赶紧抬起双手,示意对方不要紧张,“我之前和你通过电话的,不知道你们宋总有没有提过我。” 听我这么说,秘书沉默了一下,而后才恍然般点了点头,“是你啊。” 说完,她探出半个身子往外面瞅了瞅,才让出半个身位对我说,“进来吧。” 老实说,她这么警觉的样子,让我有种我正在和特务接头的错觉。 宋之琛被转移到这个地方来,我倒是没想到。 而且按照雷董的说法,这还是宋之渊拜托他办的事情。 我不知道,这是他什么时候拜托雷董做的事情。 因为从他醒过来,到从医院出来,再到躺回去,我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他身边,当中也就分开了不到半个小时。 如果他真的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做了什么,也就只能是那段时间。 宋之渊到底对宋之琛的事情是在意的,他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就是无声抵抗他父亲的一种方式,或者说,谴责还更合适一点。 这样看来,宋之渊和雷董的关系也不一般,一般人不会委托一个交情浅浅的人来处理这么私人的事情吧? 不过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我也没人可以问去。 跟着女秘书走进房里,这是一间很雅致,很安静的居所,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非常适合休养。 看来雷董也不是随便找一个地方,要说宋之渊如果出院,也应该找一个这种地方休整一段时间。 她很礼貌地给我倒了一杯水,我左右看了看,就问她,“你们是什么时候从医院过来的,宋总的身体能这么折腾吗?” 现在离宋之琛车祸到现在才过了不到两个礼拜,他伤得那么重,按理说不应该这么早出院。 我不知道雷董是用了什么手段才将宋之琛带出来,这个动作应该是悄悄在宋老爷子眼皮底子下发生的,不过如果他是和宋之渊一路的人,要办到这点并不会难。 听我这么问,女秘书浅淡地笑了一下,而后坐到我对面,回道,“来这里四天了,医生说继续待在医院里,也不会有大的起色。” “这样啊,就完全没有办法了吗?” “目前考虑等状态更稳定一点,就送到国外接受更好的医疗看护。” 认同地点了点头,确实这也是目前为止最好的选择,不过听女秘书这么说,我倒好奇起来,到底宋老爷子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如果他知道,应该会阻碍吧?毕竟他当初的行为,是为了要置宋之琛于死地。 老实说,明明是父子,最后竟然要搞得这么僵,真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宋之渊虽然不喜欢宋之琛,但我相信他不是可以眼睁睁看着对方去死的人,也就是说,宋之琛比宋老爷子要有人味得多,所以才会拜托雷董将宋之琛从医院里接出来。 女秘书说的下一步的计划,估计和宋之渊也是有关的,或者直接可以说就是宋之渊在一手策划——他在试图救自己的哥哥,尽管他爸爸想要抹杀这个存在。 每当在理宋之渊的家庭关系时,我就特别想去到他身边,即使他还没有醒,我只要握住他的手,就仿佛能将自己的心情传达给他一样,我想让他知道,我很心疼他。 “安小姐,你要进去看看吗?” 在这时,女秘书问了我一句,我当然要进去,既然已经来到这个地方,我就要替宋之渊看上一眼。 尽管我内心对宋之琛的恨,永远不会消失。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现在看待宋之琛和沈宛然的目光虽然不会像一开始那样带有强烈的恨意,但我也不会因为他们两个境遇惨淡而同情他们。 对我来说,他们得到今天的结局都是自找的,而且他们对宋之渊的伤害到现在还在持续。 女秘书带着我进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打开门,就能听见仪器在运转的声音。 这个房间很大,入目都是白色,看起来让人有些不太舒服。 绕过隔断的推车,宋之琛的样子慢慢呈现在我面前。 他和我上次见到的一样,包得跟木乃伊一样,只是脚没有吊着。 他的眼睛紧闭着,我甚至要怀疑他还有没有呼吸。 事实证明,他是有的,他的心跳很平稳,血压也正常,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然而这种状态,他要持续相当久,也许是一辈子。 看着这张和宋之渊一模一样的脸,我不禁叹了口气。 老实说,看见宋之琛这个样子,我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因为他们之间的仇恨,起因就已经十分可悲,造就的结局也相当惨烈。 没有谁时赢家,大家都输了,甚至现在也还在和死神打着拉锯战。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要归咎于谁,现在去界定也没有实际的意义。 从房间里出来,我没有逗留多久便离开了。 本来想直接回医院,却被顾升晏的一个电话拦住。 他第一句就说,“安小夏!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是不是讨厌我了,说好的等我怎么自己得没影了?” 听着顾升晏的嗔怒,我心中莫名有种奇怪的欣慰,现在也只有他能让我的心情放松一点。 想了想,莫锦荣的问题迟早也需要解决,看了看时间,现在去医院的话,又需要去拜托林医生给我开小门,影响总归是不好的,于是我就答应和顾升晏见面,约在了宋氏附近的一个咖啡馆。 我到的时候,顾升晏早就已经坐在那里。 原本我以为只会是他一个人,可没想到,他身边还坐着一个。 表情不太自然地朝他们走过去,我和另外一个人简单地打了招呼。 “安小姐,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事了,幸会幸会。” 扯了扯嘴角,我也顾不得自己的笑容是好看还是丑,“宋总,这是我的荣幸才对。” “客气了。” 坐下后,将外套放在椅背上,我不着痕迹地瞪了顾升晏一眼。 说事就说事,这再弄一个人来是要做什么,我不信顾升晏看不出我的态度,我显然眼前的这位宋总八字不合。 此宋总非彼宋总! 而且此时的一颗心都早已飞去医院,瞬间觉得自己决定过来很不理智。 顾升晏估计是有些受不了我的眼刀,就赶紧给我叫了我最喜欢吃的甜点。 但是我今天压根就没心情吃,直接开门见山,我问他,“不是说有事要说,说吧。” 闻言,顾升晏看了宋总一眼,我不太明白他这一眼是什么意思,那意思就好像,他是因为宋总才特意约的我一样。 我看见顾升晏少有地迟疑了一下,而后他才表情严肃地对我说,“上次和你说的事情,关于莫的,现在我有眉目了。” 听到这句话,我几乎眼前一亮。 微皱眉头看着顾升晏,莫锦荣有消息,他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他却是这种表情,而且,说这种事的时候,宋总也在场,真的合适吗?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顾升晏耸了耸肩,才对我说明,“看到莫的人,就是新宋总,我们是老朋友了。” 果然交情匪浅,我多看了宋总一眼,不过此时,我只对莫锦荣在哪儿感兴趣。 周昕薇既然能打电话过来质问我,肯定是因为她已经没有办法了才拿我撒气。 可是既然躲到这种程度,到底宋总是在什么情况下看到他的呢? “他在哪儿?” 这么问的时候,我对顾升晏的反应心生疑惑,因为以他的性格,知道莫锦荣在哪儿,肯定会不管不顾地去把他找出来,而不是来和我一起,坐在这个咖啡厅里面慢慢谈论。 所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听我这么问,顾升晏闪烁了一下眼神,而后直接把问题推给宋总。 “这个问题,我想他回答比较合适。” 顾升晏这么一推让,我心中的疑虑就更重了,有什么是他说不出口的吗?还是说,不好从他口中说出来。 宋总倒是淡定,他十分平静地看着我,悠悠然喝了一口咖啡,才慢悠悠地说道,“我前不久才从美国回来,回来的那一天,在机场看到他。”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莫锦荣……离开了? 震惊地看着他,我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难怪顾升晏的表情看起来略沉重,这是追不回来了? 估计是看我不知道猜到哪里去,宋总就补了一句,“他身上没行李,看起来不像是要走,倒更像是要接什么人。”(未完待续) 第217章 你能听到我吗 “那你……有看到他接到什么人吗?” 闻言,宋总很微妙地笑了一下,“你认为我看到最后了吗?” 他这副表情,让我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寒战。 顾升晏接过话,他直接揽了揽宋总的肩膀,对他说道,“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 宋总无奈地摇摇头,看上去对顾升晏还挺宠溺的。 看来他们的关系远比我想象中好,不过具体好到什么程度,我并不想去深究,对我也没有实际的意义。 “啊,是这样的,我还确实远远地看了一会儿,因为是某人很在意的人。” 说完,宋总幽幽瞥了顾升晏一眼,这一眼,看得我愣是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然而,我看见他接到一个女人,没见过,印象也不大。接到人后,莫锦荣很快就离开,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女人? 莫锦荣去接了一个女人? 肯定不是周昕薇,那么能让莫锦荣出现接机的女人是谁呢? 不过周昕薇穷追不舍,还蛮横不讲理的样子我看谁见了都会发憷,即使莫锦荣真的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然而听到宋总这么说,我心里竟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莫锦荣曾经和我说了很多遍,他喜欢我,他喜欢我,他喜欢我。 他和周昕薇在一起,只是为了生意,他真正爱的人是我。 但是,即使他一遍一遍地重复,我却永远无法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那段时间,我也曾经有过犹豫,对莫锦荣是满腔的抱歉。 不过现在想起来,我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如果一个人不忠诚于自己的内心,只会给别人带来痛苦。 我倒希望,莫锦荣的事情,是我所猜测的那样。 因为我一直觉得,他可以找到更适合他的女人。 有一天,他可以若无其事地站到我面前,向我介绍别的女人的话,那就真的是太好了,至少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这样我就不必一直对莫锦荣感到内疚。 “虽然莫是一个纨绔子弟,不过我觉得他不会做这种事情,你觉得呢,安夏?” 顾升晏忽然这么问我,我下意识顿了顿。 其实,顾升晏比我了解莫锦荣多得多。 他这么问我,只是想坚定自己心中的看法。 老实说,被他这么一问,我一下就语塞。 因为这种事情,真的不好说。 上次见到的莫锦荣,他的状态就已经不是我所熟识的那个莫锦荣。 他给我一种很压抑,也很悲伤的感觉,我因为不想让他陷得更深,所以表现出我的决绝,即使知道会伤到他的心,但我别无他法。 因为我心中只装得下宋之渊一个人,我不希望别人因为喜欢我而变得不幸。 见我迟迟没有说话,顾升晏就又问了我一句,“安夏,你是怎么看的,说说嘛!我可是很苦恼的,如果莫又找了其他女人,我的立场就很尴尬了。” 我想吐槽他有什么好尴尬的,不过没有问出口,而是淡定地喝了一口刚端上来的热咖啡,对他说道,“大明星,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件事,如果你能和他见上面,还是问问清楚比较好,毕竟,现在他家那位可是满世界撒泼在找他。” 我其实也不是在抱怨,只是把事实说出来,不过听在顾升晏耳朵里,似乎并不是这回事。 他十分八卦地朝我跟前凑了凑,还眨了眨眼睛,“怎么,她找上你了?” 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我没承认,只是说,“有没有不重要,你找我来,就只是为了问我一个问题?” 我很想说,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和他唠嗑,不过顾升晏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当下,他就突然正经起来,虽然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假正经。 他看了宋总一眼,才对我说道,“安夏,其实……我想请你把莫约出来。” “啥?” 真是闻所未闻,既然已经知道了莫锦荣还在这个城市里,他自己去约不就好了,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我不信莫锦荣会一直避而不见。 但是如果是我约的话,性质就有些不一样了,我怕莫锦荣心里会有什么小九九。 也怕会被某人抓住话柄,这种事情我是不愿意去做的。 看出我的不情愿,顾升晏赶紧煽风点火,“哎哟,我的好安夏,一个电话,你只要帮我打一个电话给他就行。” “一个电话?” 这个请求有点太避重就轻的意味,不过顾升晏自然是不会害莫锦荣的,然而这件事里如果再加上一个宋总,我心里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并不是不相信顾升晏,只是觉得凡事还是多留一个心眼比较好。 而这个心眼,只是针对姓宋的人。 偷偷瞄了一眼宋总,他老神在在的样子,倒是极好地延续了宋家的血统。 这个宋总和宋老爷子是什么关系,我并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宋之渊的一个替代品。 宋老爷子这样固执的一个人,宋氏最终肯定不会落入别人手中,不过他的性格那么古怪,如果出现变数,其实也不奇怪。 但是宋家的事,和莫锦荣就是八竿子打不着了。 我会提防着点,完全是出自对莫锦荣的担心。 早前我就说过,莫锦荣对我来说,与其说是一个朋友,更像是家人。 他是一个能设身处地为我着想的大哥哥,所以我也会毫无保留地关心他。 顾升晏一直双手合十地求我,他这副样子有点要耍无赖的意思。 当然,也不是字面意思上的耍无赖,我只是有些扛不住他的这种哀求。 “安夏,就打个电话嘛,你不会这么薄情吧,你也想知道莫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他还真说到我心坎儿上了,我的确想知道莫锦荣的情况。 端了半天,最后我还是败下阵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对他举双手投降。 “得得得,行啦,臊不臊,多大人了!” 听到我这么说,顾升晏一下就喜笑颜开,就差没扑过来给我啵一个。 “安夏,你真是太好了!” “那么,就打吧。” 宋总冷不丁插话进来,他这句话让我整个人愣住。 不过同时,顾升晏也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真是被他们打败了,于是就拿起手机想打。 然而,一拉开通讯录,我就尴尬了。 因为之前为了一了百了,我已经把莫锦荣的电话删掉了。 搔了搔脸,我讪讪笑了笑,对他说,“那个什么,莫锦荣的电话给我一下。” 闻言,顾升晏像听到什么恐怖故事一样,瞪大了眼睛看我。 原本以为他会发表什么惊人的言论来开涮我,结果他却什么都没说,拿过我的手机很熟练地就打出一串数字。 其实我挺惊讶的,因为我自己是一个不会记电话号码的人,即使是多重要的人,我也记不住。 可能是我的脑子比较笨还是什么,所以对于能一下连查都不用查就辈出电话号码的人,我是很佩服的。 不过从这一点来看,也足见顾升晏对莫锦荣有多么上心。 当然,也可能是他的个人习惯。 电话按下拨打键后,不止我,我看连顾升晏也屏住了呼吸。 然而最终,这通电话并没有接通。 因为之前说好了只是一个电话,所以我要走,顾升晏也没有拦我,我现在也没心思去管他和宋总是什么心情。 我打过这个电话,不管莫锦荣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没有接到,等他想回电话的时候,他迟早会回给我。 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我又是通过绿色小通道进去,宋颂还在,他的情绪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稚脸上的疲倦显而易见,看着让人分外心疼。 我尝试说服他先回去休息,但是小家伙格外地执拗,这点倒是像极了他的爷爷。 没办法,我只能在照顾大的的同时再照顾一个小的。 还好,宋颂除了固执之外,其实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 我到了后,宋颂似乎放松了一点,我想叫他躺着先睡一会儿,他说不,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大概是因为有我在,很快,他就趴在床沿睡着了。 无奈地再一次将宋颂抱到折叠椅上,给他盖好被子,我才重新坐到宋之渊床边。 进来前,我问过林医生,他说宋之渊虽然发病很急,情况也很严重,但恢复能力一流,所以尽管只是过了一个晚上,他的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了,比上次快很多。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看着宋之渊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我甚至忘记了上次这么看着他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 然而,这种心痛的效应,是会叠加的。 我不是忘记,而是这种心痛被放大,盖掉了之前的感觉。 伸出手,这是一个漫长又庄严的过程,轻轻抚上宋之渊脸庞的时候,我几乎出现了幻觉。 我幻想他能像之前我怀着这种心情和他说话时一样,苏醒过来。 我希望我的倾吐,能唤醒他,可我又害怕,如果我将他唤醒,会不会就阻碍了他自我修复的进程。 我很矛盾,但是手上微凉的触感却告诉我,我想看到眼前的这个人醒来。 这种愿望,比任何人都强烈。 “你,能听到我吗?”(未完待续) 第218章 希望我做的是你的期望 “咕噜。” 因为莫名的紧张,喉咙口发出奇怪的声音。 张了张嘴,我想喊他的名字,但是却有些捉襟见肘。 不禁苦笑,下意识轻轻摩挲着宋之渊的脸,他的皮肤因为一直困于病痛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润泽,摸起来没有那么滑,有些干干的。 条件反射地也摸了摸自己的,我的脸现在看起来肯定也是黯淡无光的,都说操心的女人容易老,估计再过一段时间,我皱纹都要长出来了。 “宋之渊,之渊,渊……” 就像小学生读课文一般,我轻声呢喃着眼前人的面前。 俯身向前,几乎趴在他的枕边。 能听到他隐约的呼吸声,很平稳,也很轻,几乎要被氧气压缩机的声音盖过。 但是听着这细如蚊蝇的声音,我却逐渐安定下来。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这么说出口的时候,心底突然涌起一种强烈地想要倾诉的欲望,我知道我一定是感到寂寞了。 这是一种仿佛来自极地的阴寒,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将我团团围住,而宋之渊就是这冰天雪地中唯一的温度。 我贪婪地蹭着他,想要获取更多的温暖。 仿佛只有靠近他,守在他身边,我才有能量可以继续活下去。 现在,我才一阵后怕,在做了完全不能回头的事情之后,我才感觉到害怕。 我惊慌失措,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多希望宋之渊能睁开眼睛,明确地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有指令,我就只需要安心地照着他的指令行事,然而没有的话,我会迷茫,就像一只无头苍蝇。 轻轻地将头靠在宋之渊的肩膀上,鼻尖嗅到的,除了浓重的药味外,还透着一股淡淡的,只属于宋之渊的味道。 我很喜欢这个气味,它就像有生命一般,慢慢散发出来,包裹住我的全身,将我抵挡在那可见的严寒外面。 “今天,我照着你的意思去面试了,过程很顺利,明天就可以正式上班。” 像要汇报情况一样,我在宋之渊的耳边呢喃。 当然,没人回应我。 于是,我继续说道,“我还去看了你哥哥,宋之琛,他的情况,还是那样,不过换了一个不错的环境,雷董说这是他答应你做的事情。”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很要紧的事情要去做,我也希望你可以快点醒过来,这样我就不用去面对那些难对付的人。但是,如果你能睡更久一点,哪怕多一分钟也好,我就会觉得,我所受的这些,都是值得的。” 其实说出这种话,对我来说,仍旧是很羞耻的。 但自从宋之渊出事之后,我才越发明白自己的心。 我愿意为他去做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不会做的事情。 只因为他是宋之渊啊,是我一生都割舍不下的人。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但是现在,他就在我身边,我挨着他。 尽管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但是此刻的触碰是真实的,我仿佛顷刻就充满了能量,无往不前。 我想,是因为我爱他爱得更深的缘故吧?不求回报,飞蛾扑火一般。 “老实说,你对你哥哥的安排,真的让我挺震撼的。如果老爷子知道,肯定会生气,而且你自己都已经自顾不暇。之前我以为,因为长期在特殊的情感环境里面成长,所以你是一个无情的人,但今天看到的,我忽然就改变了对你的看法。” 说到这,我顿了顿,而后才微微屏住呼吸,仰头望向宋之渊的侧脸,对他小心翼翼说道,“你意外……是一个温柔的人呢。” 我刚说完这句,刚要收回视线,耳边就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 一瞬间,我浑身都僵了。 这场景,似曾相识,我一动不敢动。 不过下一秒,我就反应过来。 现在不是尴不尴尬,害不害臊的问题,是宋之渊要醒了! 看来和他说话还是有用的,和上次一样。 猛地跳起来,我赶紧看向他,看到的景象却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宋之渊并没有睁开眼睛,我只看到他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晶莹的汗珠来。 虽然我对医学知识不太懂,但是常识还是有的。 “宋之渊,宋之渊!你很难受吗现在?” 我一急就紧紧抓着他的手臂问,然而问出口才惊醒,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回答我! 医生,医生!宋之渊需要医生! 连忙抓过呼叫铃摁响,再看宋之渊,他的状态我不知道应该说好还是坏,看样子他就像快苏醒过来一样,但同时却流了这么多汗。 手足无措地从柜子里拿出毛巾,把保温瓶里的水倒进脸盆,我随意拧了拧毛巾,就试图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 但是擦了一半才记起来这样似乎会影响等会儿医生对病情的判断,就在我犹豫是该继续还是撤回手的时候,林医生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两名护士。 林医生一进来,我就发现他脸色有些沉重,他眉头紧蹙,似乎只要是宋之渊的问题,就跟寻常情况不一样。 “怎么回事?” 林医生一边拿出听诊器,一边指挥护士工作,一边问我。 我赶紧让出去一个身位,在他斜侧里报告起来。 “之前还睡得好好的,突然就痛苦地呻吟起来,我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醒过来,但是却没有,他流了好多好多汗!” 看着护士拆着带过来的工具,以及大大小小完全看不懂是什么的瓶瓶罐罐,我似乎因为过度惊恐,而变得没什么感觉。 林医生的面色十分严峻,听完我的描述,他微微颔首,而后就认真检查起宋之渊的身体。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让护士额外给宋之渊注射什么,只是安装了一个新的仪器。 半晌,检查完毕,林医生在直起身子来的时候,长长呼出一口气,看着样子,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林医生,他到底什么情况?” 除下听诊器,林医生让护士给宋之渊擦汗,而后看着他对我说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他的身体被这两波一搞,有些虚了,所以很容易进入快速动眼期。” 专业名词我不懂,不过林医生这句话我倒是听明白了,“就是说,他应该休息得比之前你预计的时间更长吗?” 不可置否地点头,林医生显得很无奈。 他摊了摊手,轻轻叹了口气,“只是宋先生并不是一个听话的病患,这让我有些头疼。” 闻言,我不禁轻出一口气,老实说,我是一个头六个大。 “我想,在这方面,我们的困扰是一样的。” 听我这么说,林医生多看了我一眼,而后对我笑了笑,他用病例板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一边往外走,一边鼓励我,“辛苦了,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喊我。” 说着,林医生往外走了两步,就看到了睡在折叠椅上的宋颂。 他顿了顿,似乎是思考了两秒,而后转回头对我说,“隔壁有空的病房,小家伙我带过去让他好好睡一觉吧,一直睡在折叠椅上,会受不了。” 说实话,我特感谢林医生,连连向他道谢。 他只是背对着我挥了挥手,然后就轻手轻脚地将宋颂抱起来往外走去。 等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宋之渊一个人时,我莫名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回头看向宋之渊,他除了脸色比刚才更苍白些,就没有其他的变化。 不知道是应该松口气,还是应该失落,我默默走回他的身边。 护士已经将脸盆端走,否则我还想重新给宋之渊擦一遍。 保温瓶里的水被我倒掉了大部分,等会儿我得去打点水来。 “你又吓了我一次,总有一天我会被你吓出心脏病来。” 无奈地坐下,我握了握宋之渊的手背。 他的手没有往日的温度,这让我有些微的沮丧。 有的时候,单方面的倾诉也许可以释放人的压力。 但是,如果一直都是单方面的动作,则会加剧人被孤独的碾压。 猛地收回手,我紧紧捂着自己的脸,想抓自己的头发,狠狠地抓,最好揪几撮头发下来。 我的情绪还没达到一个临界值,但现在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毕竟对我来说,我现在所触碰到的这些事情,是藏于黑暗世界中的规则。 如果宋之渊继续沉睡,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哪一步。 “唔……” 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我想应该已经发红了,不过摩擦的热度让我清醒了不少。 “你应该休息,需要更长时间的沉睡,那么其他的事情,我尽力而为吧。” 说完,我就站起来俯身在宋之渊微凉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希望我所做的,就是你期望我做的,如果不是,也一定不要责备我。” 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漫长而平静。 宋之渊始终没有醒来,这也证实了林医生的说法。 他的身体遭受的是毁灭性的摧毁,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硬撑。 宋颂中途醒来一次,刚好陆娅过来,我让陆娅带他出去好好拾掇拾掇。 这次宋颂倒是没有抵抗,小家伙应该是累惨了。 然而他们回来的时候,却带回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未完待续) 第219章 醒了 老实说,在看见雷董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他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一件多么稀奇的事情。 既然他和宋之渊暂时是同一阵线,那么来关心一下盟友,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然而事情并没有我想象中这么美好而简单。 雷董一再要求要看一眼宋之渊,然而本来重症监护室就只能进一个人,林医生已经对我们格外宽容,现在再去请求他再放进一个人,似乎有些得寸进尺。 但是雷董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我将陆娅拉向一边,问她,“这尊大神你们是怎么遇上的?” 陆娅的表情很无奈,她瞄了一眼好整以暇站在窗边的雷董,对我小声说道,“我们就在医院旁边的餐厅吃饭,他突然就走了进来。” “……” 还真是随意的碰面,但显然雷董事是有备而来。 掂量了一下,最后的决定是我和雷董进去。 我做了一下宋颂的思想工作,因为明天就要开始工作,所以就让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再来替我。 这一次宋颂倒是很听话,没怎么挣扎就和陆娅回去了。 陆娅在临走前嘱咐我凡事要小心,有需要就给她打电话。 看来她对雷董的印象并不好,陆娅似乎是认识他的。 我要支走他们,是怕等会儿起什么冲突,让宋颂看到不好。 当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事实上,也许根本不会有什么冲突吧。 雷董跟在我后面,我们还是从绿色通道进的。 看见林医生的时候,我有些不好意思,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我猜不出雷董突然出现的缘由是什么,他的表情风轻云淡,还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傲慢。 和我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来者不善。 进到宋之渊的病房里,老实说,我不太爱让别人看到宋之渊这副样子,估计他自己也不喜欢。 宋之渊是一个那么自傲的人,平时从来没有示弱过,与其说示弱,不如说低头。 他是一个从来不会向别人低头的人,所以现在这种虚弱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就像是,让人看到他的弱点一样,这种感觉,让我很别扭。 雷董走到床尾,他似乎是打量了一下宋之渊,而后环顾一圈林林总总的仪器。 而后,他“呵”了一声,听在我耳朵里,只是一个拟声词,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看着雷董的侧脸,我莫名紧张起来。 下意识握紧拳头,我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半晌,雷董轻笑一声,他移动步子到宋之渊身边才幽幽说道,“没想到能看到你这种样子,我莫名心情很好呢,宋。” 听雷董这么说,我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他说话的口气,绝对是老朋友级别的,但是说出来的话,怎么听着这么膈应呢。 就在我腹诽的时候,雷董继续说道,“你现在的情况和我们一开始约定的不一样,我想,我需要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合作。” 闻言,我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插话,“雷董!不需要重新考虑!” 我语音未落,雷董就转头似是而非地看着我,“你似乎有什么想的。” 我当然有想说的话,雷董刚才会这么说,肯定是因为他已经产生了动摇。 我不能让他撤回和宋之渊之间的交易,要不就前功尽弃了。 无比坚定地看进他的眼睛里,我慢慢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对他说道,“雷董,宋……老板现在虽然还在沉睡,但不代表他之前和你约定的事情就没有办法实现,我是他的代行者,我可以办到。” “嗯?” 雷董沉吟一声,他似乎对我所说的话有点感兴趣,挑了挑眉就转身面向我,“你确定你能做到?” 其实我也跟就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约定是什么,只能大概猜出交易和那个项目有关,但此时,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唬人谁不会啊! 坚定地点头,我没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对方。 有的时候,说越多的话往往会暴露内心的贫乏,眼神是个好东西,只要足够强烈,就能产生一种威慑的力量。 我是瞪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雷董却一副悠闲自在,淡然自若,仿佛在看什么展览品一样看着我。 末了,他侧头看了一眼宋之渊,吊足了我胃口后,才堪堪开口,“那好,如果你说大话的话,就怪不得我了。” 艰涩地咽了一下口水,我没有直接回答他。 仅仅一瞬间,我无疑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重点是,我还不知道这个坑里的陷阱是什么。 这种无力的未知带来恐惧,但是同时也存在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虽然不算是夸下海口,但这么对雷董说了后,我忽然就觉得自己空荡荡的胸腔被什么东西稍微填充了一点。 好歹是暂时稳住了他,接下来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雷董没有停留多久,他似乎只是来确定一下宋之渊的具体状况。 “明天早上八点,带着你所谓的诚意来找我。” 留下这句话,雷董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送走他,重新坐回宋之渊床边,我仿佛刹那就被抽掉全身的气力。 这时才发现,自己发了一身的冷汗。 宋氏里,不管是谁,看来都是不好伺候的主。 雷董的行为就和宋老爷子一样,他的思维模式也是建立在利益上。 如果确定宋之渊对他没有什么裨益,他估计会毫不留情地毁约。 我突然十分害怕起来,因为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意味着明天要动真格! 而现在的我,只是一个不小心跑入他们这个命运共同体的吃瓜群众,一句两句还可以敷衍过去,往深了讲,我肯定分分钟就露馅。 然而宋之渊还是没醒,紧靠从他书房找到的文件就扛着大枪上战场,我仿佛已经能预见到自己的结局。 雷董虽然没有明确地说会对我怎么样,但我不是傻子,威胁的意味还是听得出来的。 难道现在唯一的出路就只剩下祈祷了吗?然而祈祷并不会对结果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烦躁,好烦躁,不安仿佛能随着呼吸流泻到空气中一般。 皱眉看向宋之渊,他微微抖动的睫毛浓密又纤长,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 但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虽然不甘心,但我已经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明天会如何,听天由命吧。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就趴在床沿,几乎靠着宋之渊的肩膀,以一种不太舒服的姿势进入了短暂的梦乡。 我做了一个梦,醒来时已经不记得大体的内容,只记得最后的自己是笑着的,一种豁然开朗的心情在心底晕染开,莫名身心一轻。 “唔……” 擦了擦眼睛,动起身体来的时候,才发现全身酸痛。 然而,就在我刚动一下的时候,肩膀上有什么棕色的东西往旁边掉了下去。 不是吧,我不会在睡梦中把宋之渊的管子碰掉了吧? 猛地一激灵,我当下清醒,迅疾抬头,却一下落入一双沉静的眼眸中。 霎时,脑海里有烟花在齐放,而后归于无边的寂静。 仿佛全宇宙都只剩下眼前的这双眼睛,我的身体轻飘飘起来,就像是在高空中飞翔。 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只有做梦,才会看见自己最想看到的结局。 “呵。” 一声轻笑入耳,我愣是打了个寒颤。 没错,这一定是梦,所以才能看到那张脸上露出类似温和的笑容。 半晌,我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空间里异常静谧,甚至连仪器的声音都没有。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重重闭上,睁开,再闭上,又睁开。 眼前的那双眸子还在! 条件反射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后退半步,顾不得还没伸展开的筋骨传来的酸胀感。 我看了对方半天,愣是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脚上似乎踩到了什么,下意识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件毯子,就是我之前借来给宋颂盖上的毯子。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毯子,我的反射弧跑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刚才这件毯子,是披在我身上的。 而我睡着的时候无知无觉,肯定不会是自己动手拿过来盖的。 也就是说,只能是面前这个似笑非笑看着我的男子所为。 “这么震惊吗?” 名为宋之渊的男子,我不知道自己所见是不是幻象,淡淡开口,他的话语就像拥有魔力一样,将我牢牢锁住。 木讷地点头,我岂止是震惊,我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惊吓得几乎要不能自理。 看我这副样子,他笑了一下,而后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向他跟前靠一靠。 我没多想,直接就上前,这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行为。 直到宋之渊做了一个我很想暴揍他的动作。 “哎哎!痛痛痛!撒手,撒手!劲儿怎么这么大呢!” 被用力掐了一下脸,我吃痛地跳开,眼角噙泪地瞪着对方,怎么一言不合就掐人,掐就算了,还掐脸,掐破相了可怎么办! 看着我不断在抚着脸,宋之渊微微眯起了眼睛,不过唇边是带着笑的,坏笑。 “这下,相信是真的了吗?”(未完待续) 第220章 我想! 脸颊火辣辣地疼,宋之渊下手是真的狠啊。 不过这一掐倒是把我从混沌中拉了出来,这不是梦,都是真的,宋之渊他醒过来了! 因为太过震惊,我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 只能睁大眼睛看着他,生怕我只要一眨眼,再看见的就是沉睡的他。 宋之渊倒是一脸淡定,一点没有刚醒过来的那种朦胧感,我不知道他醒来多久了。 刚才一抬头,他的视线是在我身上的,也就是说,他一直看着我吗? 喉咙口痒痒的,想说点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时,宋之渊又笑了一下。 “看来你是不想看见我醒过来。” “不不不,没有这回事儿!” 被说得一急,我赶紧摆手,可刚摆了两下,我就看到宋之渊脸上的一抹坏笑。 心里咯噔一声,我的天,这个人怎么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一醒来就使坏呢! “那看来是很想看见我醒过来了。” 这么说的时候,宋之渊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十分暧昧。 我不禁老脸一红,没来由的,莫名被他这么看着,听着他这样的话语,就脸上一热。 低下头,我踌躇了半天才敢重新看向他的眼睛。 “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睡得像猪一样的时候。” “……” 以为我因为什么才睡得像猪一样啊,一天一夜我都没怎么休息。 “……你觉得怎么样?还疼吗?头晕吗?”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问什么问题才好,宋之渊虽然醒过来,但是他的脸色还是十分苍白。他是一个爱逞强的人,但我认为他可以不用在我面前逞强,或者说,我不希望看见他在我面前逞强,因为我希望自己对于他来说,是特殊的存在。 没指望宋之渊会叫苦,我抬手就要摁下呼叫铃。 然而,却一下被宋之渊叫住。 他看着我,有些中气不足地说道,“先别叫。” 疑惑地看着他,他应该醒来有一段时间了,这种时候还是让林医生过来看看比较妥帖。 我以为他又要像上次一样,一醒过来就想要出去,立马严正声明,“我和你说,这次我是不会帮你的,你需要休息,林医生说如果有下一次,谁也无法保证你的小命!” 猛瞪着他,试图以此增加说服力,然而宋之渊只是幽幽地看着我。 他似乎并没有把我的这番话放在心上,但是他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片刻,他开口说道,“谁和你说我要离开这里?” 被问得哑口无言,宋之渊确实没这么说过,不过他的表情看起来可不是这样! 堵得气闷,我将凳子往前勾了一下,一屁股坐下,像盯犯人一样盯着他。 “最好像你所说的这样!” 每次宋之渊醒过来,我都觉得他的人格好像被洗过了一样,总能让我感到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不过这些在虚弱时表现出来的东西,也许是更贴近他本真的东西。 “啊,头晕,全身都疼,你对我做了什么?” 宋之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他稍微动了动自己的身体,但看起来好像有些难度。 顺便说一句,从我醒过来看是,宋之渊就是坐靠在枕头上的,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自己起来的,不过即使他浑身酸痛,要爬起来只是花费多点功夫的事情而已。 全身头疼,大概是晕倒时摔地上摔的,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嗔道,“宋大老板,这是你自己整的,这么大一个黑锅我可不背。” “是吗?” 宋之渊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管子以及贴片,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他没说话,我也跟着沉默。 其实对我来说,和宋之渊交谈,就是最能安慰我的一件事情。 或者说,只要和他处在同一个空间,我就觉得很安心,并不需要言语。 然而,此时我是得说点什么的,因为在宋之渊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给自己建立足够的心里准备,我才深吸一口气,打算向他开口。 但是,和以前任何一次一样,宋之渊又抢在了我前面。 我似乎都已经习惯被人抢话头,因为最近遇到的事情,我的犹豫时间总是很长。 他问,“你去面试了吗?” 宋之渊果然心心念念着这件事情,我突然庆幸自己最终做了那个决定,要不宋之渊问起来,我说没有的话,场面该有多尴尬。 默默点了点头,其实宋之渊醒过来的时机刚刚好,这么看来,明天的事情我大概可以松口气了。 “见到雷了吧?” 听到宋之渊对雷董的称呼,我心里有点别扭。 他们两个互称对方的姓,但是听起来却有种意外的亲昵。 再次点了点头,其他细节我就不想说,也不想抱怨,宋之渊也不会想听这些。 他微微颔首,思忖片刻,才对我说,“你想对我说什么?” “呃?” 眨了眨眼睛,我以为宋之渊会继续问,没想到他却把问题推给了我。 大概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已经问完了吧,或者说,他不知道该如何问我接下来的发展。 我更倾向于前者,宋之渊的表情十分平静,他的眸子并没有因为昏睡而变得浑浊,他看着我的时候,他的眼神十分深邃,如同能吸纳所有的黑洞,也洞悉了一切。 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我抬眸看了他一眼。 特意顿了顿,才说道,“我去看过宋之琛了,安排得很好。” 听我这么说,宋之渊不为所动,也没有任何回应。 莫名觉得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变了,我赶紧接下去说,“晚间雷董来看过你,然后让我明天早上去上班的时候带着诚意。” 我话一出口,这次宋之渊就有反应了,他微微眯起眼睛,原以为他要说话,没想到他却只是向我伸出手。 说是伸出手,其实他只是将手掌翻出来,对着我。 这动作的意思我懂,但是却不敢轻易将手递过去,因为我怕再被宋之渊掐。 然而他却异常执着,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 唉,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无奈地先自嘲自己的没出息,而后我才伸出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里作用,醒来的宋之渊,他的手心比之前热得多。 不得不说,仅仅只是握着,就觉得很舒服。 而这温度,开始让我变得奇怪。 该怎么说呢,再抬眸看向宋之渊的时候,骤然有一股想亲亲他的冲动。 这个念头让我一下羞耻起来,一瞬间,我的心情就跌宕起伏,闪避开他的目光,生怕被他发现我心中的小九九。 然而宋之渊却是很温柔地慢慢收起他的手掌,轻轻握住我的手。 这大概,是他力度最轻柔的一次。 我有些诧异,下意识转回头看他。 然后,我看到了全天下最美好的笑颜。 轻轻浅浅,却极致温暖。 要是以前,打死我也不相信宋之渊能露出这种表情,但是现在在我眼前的,就是他,我所看到的,都是真实的。 我看得移不开视线,心跳的声音逐渐被放大,响遍整个琼宇。 接着,我看到他的嘴角动了动。 他说,“你做得很好。” 只是五个字,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称赞。 但这是宋之渊第一次承认我,此刻我的心动指数已经破表,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一瞬间,我就哽咽了,眼睛好热好热,喉咙也在发涩。 这种时刻,我应该说点什么吧? 但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喉咙口就像被堵了一样。 然而,我需要有所表态,这不是一个笑容就可以传达的感情,我要让他知道我内心是怎么想的。 于是,我欣然起身,在他目光的注视下,一寸一寸地靠近他。 然后,亲上。 没有激烈的湿吻,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在他的唇上烙下我的印记。 宋之渊没有排斥,但也没有回应。 他全程都看着我,眼底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末了,在我还没有直起身子时,他灼热的吐息突然喷在我的脖颈,“这种时候诱惑我,是不是不太合适?” 他说完这句话,我立马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起身。 宋之渊的温度有些异常,我下意识扫了一眼心电仪,不得不说,科技就是好,一眼就能知道对方的心跳有多快。 尴尬地笑了笑,我默默搔了搔脸,沉默了一下才回他,“是,是不太合适啊,那我们就说说正事儿。” 我挺庆幸宋之渊此时身子骨不同平时,否则像刚才那种情况,估计我俩的位置已经掉了个儿。 刚才我啥也没想,就想以行动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看来在宋之渊疗养的这段时间,我应该更注意一些自己的行为。 “好。” 宋之渊难得听话,不过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不使坏,就说明他觉着累,不过他也算是一个刚从鬼门关里回来的人,估计过几天就能好转。 说到正事,无外乎明天我该面对的事情,也就是说,宋之渊是是时候将他的计划告诉我。 但是在那之前,宋之渊却先问了我一句,他说,“这件事情,本不该由你来做,也许会很难,我不会强迫你。即使如此,你还是想做吗?” 他意外的不强硬反倒让我有些不适应,但却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 无比坚定地向他点头,“我想!”(未完待续) 第221章 我并不是自己一个人 “哈。” 宋之渊的轻笑在这个静谧的空间里显得特别明显,我有些气闷,明明我在说得很认真,宋之渊这个笑是几个意思? 大概是看到我的脸色不太好看,宋之渊才假意咳嗽,掩盖笑意。 “笑够了没,笑够了就跟我说说明天要怎么办!” 此时我已经收回手,双手交叠在胸前,整张脸都紧绷起来。 “怎么办,难道还要我手把手教你?” “你什么意思?” 听宋之渊这么说,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这是让我自己去应付?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不敢相信宋之渊竟然会这么说。 我可是几乎豁出性命在帮他做这些事情,他现在竟然让我自己应对! 如果我能看到自己的表情,那肯定可以看到自己的眼中已经喷出火焰。 “生气了?” 宋之渊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带着挑衅的意味问了这么一句。 抿了抿嘴,我摇头,“没生气,我要生什么气,我怎么敢生你宋大老板的气。” “是吗?” 他挑了挑眉,明显不信。 不过接下来,他没有再调笑我,而是一改戏谑的口气,稍稍认真地说道,“看来你是真的想帮我完成这件事情,那么我就给你做一个说明。” “……” 听宋之渊这么说的时候,我很无语,心里也有一些小失落。 因为听他的口气,似乎之前一直不相信我是真心想要帮他。 我原以为我们之间已经有足够的默契,他也应该相信我,可是,他竟然试探我。 然而,这种牢骚我并不会发出来,因为宋之渊会这么谨慎,也是情理之中,且不说兹事体大,他应该从来,都没有无条件相信过别人吧。 我没有搭话,等着他自己说。 在向我要了一杯水后,宋之渊才开始缓缓说起来。 他第一句,就提到了雷董。 “合作的雷董是我来宋家认识的第一个人,他是个危险的家伙,不过只要你让他觉得你还有作用,他就会帮你挡掉其他的外界骚扰。”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莫名咯噔一声。 宋之渊的阐述中,似乎并没有把雷董当成是朋友,与其说朋友,不如说是可以临时搭伙的人更合适。 而且,要怎么让雷董始终觉得我是一个对他有用的人呢,宋之渊说起来轻巧,只和雷董接触了两次的我一个头已经两个大。 怎么看都是一个不好伺候的主,说不定分分钟就反杀我了也说不定。 没在意我的表情变化,宋之渊继续说下去,这次,他特意看着我的眼睛,给我一种很认真,很严肃的压迫感。 “我和他的交易,与其说是交易,说是合作更确切一些。那份文件,你应该已经看过了。” 这么说的时候,宋之渊看着我的眼神是很笃定的。 当然,我知道他指的是哪份文件,也的确是看够了。 “没错,我看到了,那个项目的内容我知道,只是不清楚你们之间是如何约定的。” 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个时候,直言不讳似乎一点也不困难。 闻言,宋之渊轻轻颔首,接着说道,“这个项目,一旦达成,我就有了和老爷子谈判的筹码。我对条款做了很细微的修改,不过,老爷子的眼睛到现在仍旧很清楚,要通过就需要你的帮助。” 其实我还是没听明白,这种事情,我能帮上什么忙? “我需要……做什么?” 我下意识并不是质疑自己能不能办到,也不是害怕,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信任,仿佛只要我照着宋之渊所说的去做,不管什么事情都能达成一样。 见我没有任何疑惑,宋之渊微微愣了一下,这种表情在他脸上几乎没出现过。 半晌,他才微微别开头,继续说,“我书房办公桌左边的第二个抽屉里,有一份文件,明天你带着那份文件去对方公司谈判,他们一看就会明白。” “就这样?” 老实说,我不认为在这件事里,我单纯做一个搬运工就可以。 果然,接下来宋之渊的表情突然就敛了敛,吓得我也赶紧坐直。 他顿了顿,才幽幽对我说道,“然后,你要和老爷子做交易。” “做交易?” 我和宋老爷子上一次的交易已经吹了,我没有自信能和他再做一次交易。 因为这不是我肯不肯的问题,而是对方愿不愿意的问题。 上一次见宋老爷子的时候,他很明显不想再和我多说一句话,他对我肯定是失望的,对于直接毁约的人,我首先已经在他脑海里被丢入黑名单列表了吧? 这件事,我没和宋之渊说过,事实上,我也没有机会说。 而现在宋之渊却说,我需要再去和宋老爷子谈谈。 如芒刺在背,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打算将实话说出来。 之前宋之渊问了我几次,我和他父亲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他,我都矢口否认,看来现在是瞒不下去了。 因为我不想打肿脸充胖子,而且这件事情乍听就很关键,我不会对不确定的事情夸下海口,那样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那个,在这之前,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 我有些支吾,也不敢看宋之渊的眼睛,这种感觉,就像是要自己坦白奸情,让我有种又羞又恼的不安感。 “你说。” 他难得没打断我,而是好整以暇地等着我说。 他越是这种洗耳恭听的姿态,我就越紧张,不过这是迟早需要说出来的事情,咬咬牙,我豁出去了! 长长的一分钟,我没唤气,一口气说完了所谓的“前情提要”,宋之渊听完后,没说话,没评论,直接沉默了。 我以为他生气了,虽然从他那天在书房的表现来看,他绝对已经猜到了什么。 但是宋之渊的脾气,谁又能十分确定地估计出他此刻会是什么心情呢? 我将头埋得更低,就怕看见他是什么眼神。 空气静下来的几分钟,对我来说相当难熬。 就像有什么胶质的东西,围绕着我,要堵住我的气管,让我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在宋之渊面前,我经常会有被审问的感觉,不过本来我们所站的位置就不平等。 而现在,褪去了物质方面上的束缚,我似乎比之前更自卑起来。 因为没有哪个爱情的奴隶,能对主人挺起腰杆。 然而,现在的宋之渊,似乎也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我突然感觉到脑袋一沉。 抬头,就看到宋之渊平静地看着我,他的手就搭在我的脑门上,扯出的管子长长的,紧绷着,就像桥梁的支柱一般。 末了,他对我说,“这种事情,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这一瞬间,有什么积郁在我胸中的东西瞬间迸发了出来。 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睛,其实我并没有感到委屈,但此时宋之渊一句话,却让我一下控制不了情绪。 他这句话,仿佛是在和我说,在他面前,我不用硬担着什么一样。 我何曾不想早点告诉他,只是我说不出口,我的顾虑太多。 因为,我不够自信,是因为,我太害怕失去他啊…… “笨蛋,哭什么,又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 宋之渊戏谑地说着,但语气里充满宠溺。 我知道,他是在以他的方式在安慰我。 尽管,这种安慰听起来十分拙劣。 上手随意抹了两把眼泪,我不想被他看扁,就挣脱掉他的手,“只是没休息好眼睛疼而已!” “我是说真的。” 宋之渊冷不丁接了这么一句,我一下停下手里的动作。 他的语气是这样认真,我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的意思是,我可以依靠他吗? 还是,只是因为这些事情和他宋家有关,所以他有权知道。 老实说,我总会乱七八糟地猜测宋之渊的想法,有好的,就肯定也有坏的。 我多么希望有一天,我可以一想到他,就确定绝对是好事。 但生活就是因为这样,才充满挑战,才精彩绝伦。 为了缓解一下过于严肃的气氛,我赶紧撇开视线,否则怕自己又一个把持不住亲上去。 “我现在不是说了嘛,也不晚吧?” “是不晚,所以你需要再见他一次。” “……你觉得老爷子还会和我做交易吗?” 老实说,我心里很没底,在这件事情上,我是完全信任宋之渊的,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宋老爷子的人。 听完我的问题,宋之渊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你用同样的内容和他做交易,他会答应的。” “真的?” 我是一点不相信,因为那个人在我的印象中,是那么暴戾无常,也独断专横,唯利是图。 尽管这么说宋之渊的爸爸有些不太好,但宋之渊估计也是这么认为的。 同样的内容,就是以宋之渊回宋家作为交换,而宋老爷子该做的,就是不限制宋之渊。 可是仅仅通过这样一个交易,宋老爷子就能对项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我看来,宋氏的利益在他心目中,似乎比宋之渊重要得多。 还有新上任的宋总,估计也是一个绊脚石。 然而既然宋之渊这么说了,那我就这么做。 说完安排已经是凌晨五点,当透光的那个窗户逐渐亮起来自然光的时候,我有一种即将远航的怅然,但这一次,我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未完待续) 第222章 二人世界 本来想等到林医生过来检查后再离开,但我还得回家一趟,而且如果第一天上班就吃到,估计雷董就会更加看轻我,我不能给宋之渊丢脸。 和我说完那些安排,宋之渊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我还没离开,他就重新进入了梦乡。 不过在离开前我和林医生说了宋之渊醒过来的事情,他安排了一个护士到宋之渊的病房里,让我不用担心。 回到家,陆娅已经起来了,也许她压根就没有休息。 宋颂还在睡觉,陆娅见我回去,并不惊讶,只是问我要不要吃个早餐再走。 看了一下座钟,此时才六点多,我刚好可以洗个澡,把自己拾掇得整整齐齐再去上班。 不怎么费力就从宋之渊的书房里面找到了他所说的那份文件,我特意换了一个大一点的手提包。 走进浴室,其实我特想泡一个热水澡,但显然时间上并不允许。 所以,我只是简单冲了个凉,就边擦头发边坐到床边想看一遍刚拿出来的那份文件。 宋之渊说对方看见这一份文件后,就会欣然接受洽谈的所有条件,我还挺好奇的,到底宋之渊改动了什么。 如果按照宋之渊所说,显然对方公司占了很大的便宜,不用多说什么,都会连连点头的吧。 前面的内容和之前看到的那份差不多,只是在数额上有一些小的变动,其他我是真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我对合同类的东西本来就很陌生。 不过宋之渊既然说没问题,那肯定就没问题。 此时的我,和之前比起来,有种豁然开朗的释放感。 没有那么多不安,也没有那么强烈的迷茫。 即使宋之渊没在我身边,我知道他一直在那里等着我的消息,就已经足够。 特意挑了一件没穿过几次,对我来说就是新衣裳的套装,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精干一些,我特意到宋之渊的浴室里,用了一些他的摩丝。 看着镜子中和平时判若两人的自己,我忽然想,平时宋之渊站在这里的时候,都会想些什么。 像他那样的人,应该都是自恋的吧,说不定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可自拔。 一想到宋之渊看着自己花痴的样子,我就冷不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光想象那个画面,莫名觉得十分诡异。 赶紧甩手将这奇怪的想法挥开,我整了整衣服,看起来还挺像是那么一回事,原来我也有做白领的潜质。 吃完饭要出门的时候,宋颂刚好起床,我没有兜留,直接出发。 坐在去宋氏的出租车上,越靠近,我反而越淡定起来。 到公司时,还早,因为我还没有办理入职手续,所以可以暂时不用打卡。 也就是说,我还没有自己的位置,于是,我就径直走向雷董的办公室。 因为我来得算是早的,所以也不知道雷董来了没有。 进去前,我礼貌性地扣了三下门。 其实没觉得能听到回答,然而,我这三下门敲下去,就在我要拧门把的时候,里面传出来隐约的走动声。 我一下就僵住身体,还没反应过来,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随着门缝的逐渐放大,熹微的晨光慢慢倾泻出来,照进我的眼睛里。 以至于我看不清迎面人的脸,只能在光中看到一抹剪影。 “挺早的,进来。” 我没想到雷董竟然已经在了,浸浴在阳光中的办公室,和昨天来的时候,感觉完全不同。 也许是因为我的心态已经改变,所以总觉得到处都有发光的微小物质在轻轻地漂浮,仿佛金色的星屑般,看起来特别地漂亮。 我一瞬间有些看呆了,直到雷董再次出声。 “不进来吗?” “啊,哦!” 赶紧闪进门,我不禁红了红脸,要是我和他说,我因为看这晨光看得痴了,肯定会被笑话,而且我和雷董又不是很熟。 “诚意,带来了吗?” 没给我喘息的机会,雷董就直接抛了这个问题过来。 我现在是不怕了,因为我的确是带了诚意过来。 无畏地直视着他,我可以顿了顿才走过去,一边从包里拿出了那份文件。 十分郑重地放到桌上,就像在完成一个神圣的仪式,我的表情都不自觉收敛了起来。 雷董垂眸看了一眼,他也没有上手去翻,就直接颔首说道,“看来你没骗我。” “……” 听到他说这句,我有些无语,到底雷董一开始是把我想成什么样子,才会说出这种话? 不过通过这份文件,雷董倒是暂时把我看做是他利益共同体中的一员,似乎对我也没有一开始的那种审视。 然而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如果我的表现中有漏洞,他估计会毫不犹豫地踢开我。 所幸在早上的这场谈判中,我只是作为陪衬,事实上,有了宋之渊给的文件,一切都很顺利。 末了,我们还和对方公司这个项目主要负责人吃了午饭。 期间,对方一直劝我酒,让我意外的是,都被雷董不着痕迹地挡了去。 看来还真的和宋之渊说的一样,在我对雷董还有用处之前,他会不遗余力地保护我。 然而,即便如此,我心里还是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在回去的路上,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你为什么要帮我挡酒?” 听我这么问,雷董奇怪地看着我,“你的意思是你能自己喝?” 没想到他会这么反问,我一下被愣住,他怎么不按套路来出牌呢。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很感谢你。” 语无伦次地回答着,我突然觉得自己好蠢,怎么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听到我的感谢,雷董耸了耸肩,百无聊赖地支手靠在车门上。 然而,他幽幽回了一句,“保护下属是我的职责所在,你不必在意。” 老实说,他此话一出,我对雷董的印象立马有了根本性的改观。 我忽然发现,他这个人似乎和我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当然,我肯定是不了解他的。 此前,我一直认为,单凭第一印象就来判定人是什么样的,其实是很流氓的方式。 因为单靠第一面,并不能知道对方多少。 然而,第一印象也并不是全是错的,也存在合理的地方。 不过我现在,我得承认,我对雷董的判断有了偏差。 他这么一说,我一下不知道应该接什么话。 最后,我选择保持沉默,说多错多,这句绝对是真理。 回到公司,我原本想看看能不能碰上冷瞳,好问他关于宋老爷子的事情。 我现在虽然进了宋氏,但只是一个小员工,总不能直接杀到董事长面前跟他说,我有事要和他谈。 所以机会还是得自己来创造的,不过前提是,我得了解宋老爷子的行程。 然而,雷董却没给我这个机会。 回到他的办公室,他就往我面前丢了一大堆的文件。 我知道是让我熟悉业务的意思,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而且我记得明明还有另外一个被录用的人,直到下班,我还是没见着那个人的影子,甚至连男的女的都不清楚。 雷董给我的文件很多,我本身并不是很聪明的人,要理清楚,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于是,第一天上班,我就被迫加班了。 因为雷董说,明天要开会,让我好好准备材料。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但对我来说,无异于一个巨大的挑战。 在宋氏开会,肯定得说服那些决策者,也就是说,我准备的材料至关重要。 然而,我却对此毫无头绪。 盯着那一排排,一列列的文字和数字,我看得眼前开始打飘,但是却理不出什么头绪。 眼看时钟指向了八点,昨晚我和宋之渊约好的,一下班就去他那里汇报情况。 重重叹了口气,我决定破罐子破摔了。 与其自己在这较劲儿,还不如去宋之渊那里取经,也许他能教我该怎么做。 说做就做,我立马站起来,本来想直接扯上包就走,不过在看到满桌的文件时,我最后还是收拾了十几分钟才离开。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老实说,我真希望宋之渊还是在睡觉,因为我很明显迟到了太久。 然而,在看到林医生古怪的表情后,我就知道我前途多舛。 果然,进到病房的时候,我就觉得气氛怪怪的。 宋颂看见我来,很自觉地上前和我来了一个拥抱,而后就走出去。 这,这是特意给我们留二人世界吗?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这下就尴尬了。 我感觉自己仿佛是顶着一整座泰山的压力看向的宋之渊,他没睡觉,不止没睡觉,看起来精神还挺抖擞。 但是他看起来越精神,我后背发麻得越厉害。 “看来你融入得不错,第一天就流连忘返了。” 宋之渊的声音幽幽然,我仿佛嗅到了一股酸溜溜的气味。 “还,还好。” “嗯?” 闻言,宋之渊冲我挑了挑眉,“看来我得好好奖励你一番才行啊。” “什,什么奖励?” 因为心虚,我说话都不利索了起来。 宋之渊的身体,应该是只能卧床的,但是我没想到,他却一条一条,很从容地把自己手上连接的导管拔掉,而后一下掀开被子,面向我站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223章 乖巧宋之渊 “你……你你!你要干嘛!不对,你怎么把管子都给拔了呀,我要叫人了啊!” 刚开始我还十分震惊,但一秒就反应过来宋之渊不能这样,赶紧上前想摁呼叫铃。 我一个人拧不过他,一群人还不行吗! 然而,宋之渊听到我说的话却一下笑了,像电影里的反派常常会说的那样,他坏笑着冲我走来,一边说道,“你叫啊,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 “……” 看着他此时的表情,我不禁眼角抽了抽,也因为宋之渊不着痕迹地将呼叫铃往里放了放,我压根够不着。 宋之渊这是玩心大起,或者说……等等,我怎么觉得宋之渊好像在吃飞醋呢? 他口中所说的奖励,倒不如说是惩罚,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 “好汉,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吗?” 抬起双手,我示意宋之渊悠着点,他现在的身体,还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突然倒下。 “我没好好说吗,我说,我要给你奖励。” 几乎一字一句地说着,宋之渊一下伸手过来,猝不及防揽住我的腰。 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贴近。 我不敢随便动弹,因为怕弄伤宋之渊。 对我来说,现在的宋之渊就像是易碎的玻璃制品,仿佛只要我稍微动一动,他身上就能出现可见的裂纹。 “这样不好吧?” 虽然身体上不敢动,但口头上我还是拒绝的,试图说服他,虽然宋之渊到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有什么不好?” 宋之渊的鼻息喷在我的脸上,十分灼热。 上次是谁说这样不好来着,我真是很不想打宋之渊的脸,只能一手扶住他抱着我腰部的手,一手抓着他的肩膀。 然而,我轻微的抗拒此时看起来却更像欲拒还迎。 宋之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底闪着奇异的光,我有些不忍和他直视,因为我感觉我的脸,或者说我全身都在慢慢热起来。 他的表情十分微妙,他想干什么,已经在眼神中赤裸裸地表现了出来。 “喂喂喂,这是在医院,宋大老板,你能矜持一点吗?” 我莫名慌张起来,宋之渊和顾升晏一样,也是一个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人。 他那么以自我为中心,肯定不管是在哪儿,都要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可是我不行啊!相比宋之渊,我还是有常识的,也知道现在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本来是想来找宋之渊商量的,怎么一下就变成这副样子,再说了,宋之渊这是吃的什么飞醋。 “难道,我不矜持吗?” 宋之渊面不改色地回答,一面紧了紧揽着我腰部的手。 贴这么近,我脑海里瞬间警铃大响。 我得做点什么,要不等会想停都停不下来。 然而宋之渊却没给我机会,他突然把我往旁边一带,而后我的视野就天旋地转起来。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视野已经倾倒,看到的宋之渊,背景是天花板。 只一瞬间,宋之渊就把我压倒在床上! 我大气都不敢出,几乎屏住呼吸惊恐地瞪着宋之渊,眼睁睁见着他慢慢低下头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老实说,如果现在是在家,我肯定直接回扑,比宋之渊主动,天知道我忍了多久。 但现在是在医院,还是在重症监护室! 宋之渊他大爷的还是一个需要住院观察的重症患者! 死鱼一般躺着,我试图做出最后一点努力,双手轻轻搭在宋之渊的胸前,微微用力托起,当然,我根本推不动他。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小心翼翼地望向宋之渊,几乎恳求地对他说,“这个奖励……可以留着回家再给吗?” 说完,我就闭上了眼睛。 宋之渊会怎么做还真是不好猜,我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丢脸丢到姥姥家而已嘛!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宋之渊却直接回了一句,“好啊。” 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宋之渊挑了挑眉,他轻笑一声,呼出的热气在我脸上撩过,很痒。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良久,而后,在我额头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接着就从我身上翻开,坐到一边。 “既然这是你的请求,我就答应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宋之渊的心情好像瞬间好了很多。 然后,他自己摁下了呼叫铃,老神在在地等着医生过来。 要说重症监护室和普通病房有什么不一样,那肯定是医生护士被呼叫前来的速度的差别。 因为我还没来得及起身,林医生就过来了。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宋之渊脸上欠揍的笑容才一下回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起来,坐起来后还发觉有些不合适,赶紧蹦起来,往病床边退了好几步。 这个时候真希望所有人都是色盲,看不见我脸上的番茄红。 林医生刚进来,我就听见他嗤笑了一下。 不过好歹人家是专业的医生,所以不忘交代一句,“咳咳,年轻人嘛,可以理解,不过还是克制一下,现在不太适合。” 林医生此话一出,我简直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宋之渊倒好,一脸淡定地坐着,一副都是我的错的样子。 嘴角抽了抽,我肯定是上辈子欠他的,才要背这么污的一个黑锅。 “感觉怎么样?” 林医生开过玩笑后,就例行询问起来,一边帮宋之渊把那些大大小小的管子插回去。 宋之渊淡然地回答着,甚至自己拿起设备戴起来,和拿掉的时候一样从容。 这副画面,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拜托能不能不要这么不当回事儿啊! “这次我得待多久?” 都弄好后,宋之渊问了之前也问过的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让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我想林医生估计和我也一样,因为他下意识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除了无奈还有幽怨。 原谅我在和林医生对视的一瞬间就在心里笑开了,林医生能做宋之渊的主治医生,肯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叹了口气,特别无奈地对宋之渊说,“宋先生,因为你上次的胡作非为,这次你至少需要在医院两周的时间。” 听到“胡作非为”四个字,我点了点头附和着,可不就是胡作非为嘛。 这次,宋之渊倒是爽快,他没有讨价还价,而是直接“哦”了一声。 感到意外的不止是林医生,还有我。 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与我四目相对的时候,还不忘冲我飞了个秋波。 哎唷妈呀,我的鸡皮疙瘩要全部牺牲了。 林医生再记录了一些数据后就离开了,看着坐靠在床上,姿势显得有些乖巧的宋之渊,我哭笑不得。 此时我的体温还没有完全降到正常水平,心跳还很快。 见我傻傻杵在原地,宋之渊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鬼使神差地,我的脑袋开始思考前,四肢就动了起来。 而后,我看见宋之渊的嘴角动了动,他此时的唇色并不像刚醒来时那么苍白,尽管还没有恢复到健康的颜色,但好歹是有了些血色,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干涩。 完蛋完蛋,我不能盯着他的某个部位看,否则就会想入非非。 可就在我要别开头的时候,宋之渊突然说道,“明天宋氏会开会对吧?” “呃!” 他话锋一转,我仿佛能听到空气中粉色的泡泡顷刻爆裂的声音,啪啪啪,很清脆,也很动人心弦。 他知道,他知道我的难处,或者说,他知道该怎么帮我。 这些发展,应该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看到宋之渊回归平静的脸,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有句话,说工作时候的男人是最帅气的,放在宋之渊身上,似乎更加震撼。 他平时就已经十分帅气,认真起来的时候,简直闪耀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嗯,雷董让我准备开会的材料。” 老老实实说,我心想宋之渊肯定都已经安排好了,所以才会这么问。 心口悬了一晚上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尽管宋之渊还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 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我还想说,要不要把带出来的材料给他看看,反正如果是让我自己写,不止找不到线头,还会把线团越滚越大。 宋之渊抬眸看向我,没有马上说应该怎么办,他的沉默,也许是在思忖对策。 我就耐心地等着,反正,他肯定有办法。 然而,我显然想太多了,不,不是我想多,是宋之渊想少了! 他沉默了半天,最后竟然对我说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雷不会介意的。” “哈?” 我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刚才宋之渊说什么,他说让我自己看着办? 我要怎么看着办!凉拌吗! 脑袋轰地一下蜂鸣起来,半晌我才能艰难地问出一句,“你……确定?” 宋之渊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那样子仿佛是在说,要不他能怎么做。 ……我真是……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浴血奋战,起码不会更加添堵。 惆怅地守着宋之渊,他很早就入睡,血压和心跳比之前更加稳定。 然而我却觉得,我自己的血压和心跳要出问题了,明天可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224章 被调戏了 当看见镜子中自己的熊猫眼时,我真想冲回病房把宋之渊狠狠揪起来掂一掂。 拜他所赐,我是一夜没合眼,然而看着那些文件,最后也没整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 也因为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被掳走,搞得我思绪特别混乱,当然,也不能全怪宋之渊。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自己说要做的,自然不能凡事都指着宋之渊能替我摆平。 虽然成果不太理想,但并不是毫无成果,然而我已经能遇见到雷董看见这份材料时的表情了。 啊……莫名好不想去上班。 一样在换班前离开,不过和昨天不一样,宋之渊已经醒了。 他在我撩开帘子的一瞬间轻声喊住我,“要走了?” 宋之渊的语气并不是刚醒过来那种带着起床气的呢喃,而是很清楚的提问。 明明是很正常的问候,我却听出了点不一样的意味。 也许是我多心了,转回身看他的时候,宋之渊的表情很平静。 平静得,就像是他在等待我的提问一样。 “啊,嗯,我得去公司了。” 其实现在去公司还很早,我就是想早点去做准备,尽管我的脑汁已经被榨干,但如果雷董也很早到,起码还有商量的余地。 “哦。” 宋之渊微颔首,而后嘴角微微弯起,“走吧。” “……哦,好。” 心里怪怪的,宋之渊的态度有点不像他自己,不过我没有去细想。 到宋氏的时候,保安才刚打开大门,他看见我的时候挺惊讶。 “这么早啊?” “哎,你可比我早。” “快到年关了,可不得勤快点。” “哈哈,也是。” 和刚混熟的保安大哥打完招呼,我就急急往里面赶。 不过进了电梯我才想到一个问题,就是,我没有雷董办公室的钥匙,也就是说,我只能先去休息厅呆着。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在我从电梯里出来,正打算往办公室的反方向走去的时候,突然被身后一个不期然的声音叫住。 原本我以为是雷董,因为这个人总给我一种随时都可能出现的印象。 此时的走廊很空旷,也没有人,所以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缥缈,甚至还有些微的回声,我一下愣是认不出来是谁。 等我回过头,看见来人的时候,不禁愣住。 “安小姐,老板让我在这里等你。” 是冷瞳,他就站在我背后,就像一个幽灵般,没有任何动静突然就出现。 幸好是白天,如果是晚上,我估计七魄能被吓跑俩。 “是你啊,吓我一跳。” 抚了抚胸口,我缓缓呼出一口气。 这时,冷瞳忽然往我面前递了一个牛皮纸袋。 眨了眨眼睛,我听意外,小心地问他,“这是……给我的?” 刚才冷瞳说,他是遵照他老板的意思在这里等我,我想,这个老板总不能指的是宋老爷子吧,感觉他对新来的总裁也不怎么样,要说他自己承认的老板,估计只有宋之渊一个。 也就是说,宋之渊的安排,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吗! 当下,我就有些小激动,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心情。 昨晚宋之渊说让我自己想办法的时候,我有气愤,也有失落。 本来已经心灰意冷,已经打算硬着头皮直接和雷董硬肛,现在倒好,我的面前忽然射进来一道曙光。 而且这道光,是宋之渊给我的。 几乎微微颤抖着双手接过偌大的牛皮纸袋,有一定的份量,想来里面肯定装了很多材料。 给完我东西,冷瞳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我当时也没想太多,也没想好要问什么,就直接叫住他。 冷瞳停下脚步,回头十分平静地看了我一眼,而后恭敬地转回身来。 “安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 有什么在心里呼之欲出,但是话到嘴边,却变得笨拙起来。 我的沉默并没有让冷瞳改变等待的姿态,他确实是一个好秘书。 半天,我整理好思绪,开口就问他,“你老板,是什么时候和你说这件事的?” 扬了扬手中的牛皮纸袋,如果宋之渊不是一开始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就只可能是昨晚交代的。 然而我一晚上都没睡,并没有看到他和外界有联系。 听到我这个问题,冷瞳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事实上,我都没见到过他的其他表情。 他没有马上回答我,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犹豫。 我赶紧追问一句,“不能说吗?” 闻言,冷瞳忽然露出淡淡的笑意。 阳光自我身后长廊尽头的巨大玻璃窗投射进来,映着光洁如镜的地面和天花板,这些光,仿佛一瞬间全部都聚集到冷瞳的眼睛里一样。 他的眼睛霎时就有了温度,似乎只有提到宋之渊的时候,他的表情才会有所松动。 我一下就看傻了,因为眼前的画面看起来,是如此动人心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宋之渊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唯我独尊,否则,就不会收获像冷瞳和陆娅这样忠心耿耿的部下。 我无法具体形容我从他们身上感受到的东西,仿佛是一种很荡气回肠的情怀,让我由衷地升起一股敬意。 老实说,我似乎最近,才慢慢地接触到真正的宋之渊,和我以往所想虽不能说大相径庭,可也让我刮目相看。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会庆幸我的选择没有错,因为我所爱的这个男人,是那样地优秀。 冷瞳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对我说道,“老板没有明确说不能告诉你,既然安小姐想知道,我说说也无妨。老板是在昨天下午大概三点左右给我捎的口信,让我整理好资料,在这里等你。” 语罢,空气短暂地沉寂下来。 虽然和我所估计的有些许偏差,但宋之渊确实是在之前就想到了。 也就是说,他让我自己想办法的时候,其实已经帮我准备好了后路。 也就是说,我被调戏了? 不知道应该感动还是应该气愤,我哭笑不得,明明是可以让我很动心的事情,现在倒好,整一个心情复杂。 说完这些,冷瞳没有走,而是静静地立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我的下一个问题。 不过我已经没有问题了,而且也知道了最想知道的,或者说是得到了心中所期望的那个答案。 冷瞳离开后,我站在原地良久。 抱着怀中的牛皮纸袋,仿佛这袋子具有温度一样,我浑身都觉得很暖和。 坐在休息室里,我打开袋子,将冷瞳准备的材料拿出来看。 不得不说,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和这些比起来,我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不禁松了口气,还好冷瞳关键时刻雪中送炭,我也就不用再雷董面前出糗。 其实在他面前出糗还好,如果是在重要的会议上出糗,那可就要真的坏事儿了。 我不知道我坐了多久,直到身后的走廊里传来动静。 这下总该是雷董了吧,然而当我欣喜地站起来转身后,却再一次愣住。 “早啊。” 对方先向我露出一个笑脸,笑起来的样子如同要和这和煦的晨光融为一体。 然而,我并不觉得对方和这阳光一样让人舒适。 “宋总,早。” 宋总悠悠然走到自动贩卖机前面买了一瓶罐装咖啡,老实说,他这个动作让我挺好奇的,不禁开口问他,“宋总,怎么不让秘书帮你泡杯热的?” 闻言,宋总只是笑了一下,掂了掂手里的咖啡,回道,“我对这方面不讲究,而且,不是来早了吗?” 也是,现在相对正常的上班时间,还是过早的。 那么,他来这么早做什么? 我不着痕迹地将冷瞳给我的那些文件摞整齐藏在牛皮纸袋下面,这个动作,我希望没有被发现,然而再抬头去看对方的时候,他微妙的表情却让我心下一阵不安。 不过,他最后倒是没说什么,也许发现也当做没看见处理。 看见宋总,我免不了就想起之前在咖啡馆里,和顾升晏一起,我们谈论的那个话题。 老实说,我是想帮忙的,但现在的我分身乏术,而且我也不想做会让人误会的事情,特别是宋之渊还在住院的情况下。 说不担心是骗人的,但是我相信莫锦荣的人品。 他以前的确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花花公子,但是他对我是真情实意,我们俩曾靠得那么近,所以我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莫锦荣真的找了一个小三,我觉得也无可厚非,肯定是被周昕薇逼出来的。 我只需要知道他好好的,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按照自己的意志活着就够了。 宋总拉开拉环,喝了一口就坐到同一张沙发的另一端。 他忽然转头看向我,冷不丁问一句,“安小姐,你是宋之渊的代理人吗?”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会继续问我莫锦荣的事情,但想想,宋总也只是因为顾升晏所以才关注这件事而已。 警惕地望向他,我不认为宋总只是随口一问,也许他在试探我。 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可就在我要回答的时候,从走廊里幽幽传来一个声音。 “安小姐是我的下属,当然只代表我。”(未完待续) 第225章 之渊到底要做什么 这次就真的是雷董了,怎么宋氏的领导班子都来得特别早的吗? 不过雷董的出现是真的及时,有他帮我挡着,我也不需要再做回答。 雷董的出现似乎是打乱了宋总的节奏,他没再说什么,笑了笑便起身离开。 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电梯口,雷董才转头看了我一眼,“来得挺早,材料都准备好了吗?” 闻言,我就转身连着材料和牛皮纸袋抱起来,冲他微微一笑,“就在这等着您呢!” 早上的会议,整个会议室的椭圆长桌几乎坐满,就只有主位上空着个位置。 为什么空着呢,因为宋老爷子也会出席,现在是所有人都已就位,就等着他一个人。 重要人物的出场总是在最后,在等待的过程中,会议室呈现一种诡异的安静。 我就坐在雷董的身后,对面坐着的是宋总。 怎么感觉这气氛……像是要打仗啊? 对面的人看起来脸色都不太好,不过,我瞄了一下我这排的,似乎也是面色不善,而且派系似乎也分得很清楚。 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摊上大事儿了,这俨然是宋氏里的派系之争,就是不知道宋老爷子到底是哪边的。 不,这个问题差不多可以不用想了,宋老爷子肯定是宋总那边的,毕竟人是他钦点的。 这样的话,对我们这边岂不是很不利? 偷偷瞄了一眼雷董,他倒是淡定,我给他的材料他已经摞好放在面前,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大概过了有一刻钟,会议室就在沉重的静谧中迎来了打破的时机。 宋老爷子终于登场。 他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起立,当然这个“所有人”里也包括我。 “董事长好!” 看着不合的两边,喊这一句的时候倒是异口同声,我也是服了。 接下来的流程,我就只是一个旁观者。 我的使命,似乎是止于将材料交到雷董手中。 作为雷董这边的人,我自然全程都要配合,今天,我也终于见到了另一个同期录取的小伙伴。 是第一个进去面试的那名男子,他坐在雷董身边,两个人有手势交流,不过我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负责演示的是那名男子,宋老爷子宣布可以开始后,那名男子就拿起我的那份资料走到最前面,开启投影仪,再加上他自己准备的放映件,开始讲和对方公司接洽后调整的最终项目。 其实我觉得挺纳闷的,那个男子明明昨天就没去,他手上的课件是怎么做出来的。 不过这不是我需要关心的事情,也许雷董在我没看见的时候和他接触过了。 整个演示过程很漫长,至少对我来说很漫长。 其他人倒是看得一脸认真,不止是认真,我看他们那架势是想鸡蛋里面挑骨头。 当然,本来这个项目里面,就有一些难以吞咽的碎骨头。 经过粉饰的展示,自然很难被挑出毛病,然而在座估计也有不少行家。 演示开始后,雷董的表情就不像一开始那么淡定,他的面色有少许的严峻,似乎也是在认真地挑毛病。 好吧,也就是说,整个会议室里,最无聊的人就是我,因为我啥也听不明白。 然而就在快结束的时候,严肃的空气中,传来了我的名字。 我一下愣住,可更让我后背发汗的是,因为刚才那一声,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我。 所以说为什么只喊了我的名字就知道是我啊,见过的几个人知道是我就罢了,不至于整间公司的中高层都知道我是谁了吧! 讪讪笑了笑,我想我此时的表情肯定比哭还难看。 因为也没有认真在听,所以不知道我那亲爱的同事为什么突然喊我。 冲他尴尬地眨了眨眼睛,我希望他能接收到我的信息。 不会是要我上去说几句吧?可是我一脸懵逼啊,该说点啥,致谢词吗,现在是哪一方胜了? 一片电光火石,这是我的大脑有史以来运转得最快的一次。 不过想的却都是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我也是很佩服自己此时的承受能力。 空气又出现了短暂的安静,我如坐针毡,求救似的看向雷董,他每次都能适时替我解围,这次一定也可以吧! 然而,他却不为所动! 我的老天,这就尴尬了,气氛一度僵持着。 直到,宋老爷子带头慢慢地鼓起掌来。 没错,我眼睁睁看着宋老爷子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一边看着我一边鼓掌。 宋老爷子一有动作,其他人也赶紧跟风,顷刻,雷动的掌声就在会议室里响了起来。 这时,雷董往我这边稍微靠了一下,他轻声提醒我,“站起来鞠躬。” 我不疑有他,就像一个刚接收到指令的机器人,滕地一下就站起来,也不知道应该朝向哪里,直接就向前鞠了九十度的一个深躬。 等从会议室出来,我才知道,是因为同期说他手上那份出色的材料是我准备的,而且我昨天也参与了商谈,对方公司很满意宋氏提出的条件。 总的来说,就是要表扬我为宋氏立了功。 这份荣誉来得太突然,也莫名其妙。 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明明我只是一张皮,真正在操纵的人是宋之渊和雷董。 等到了雷董的办公室,没有其他人在,我才小心翼翼地问他,“雷董,这事儿,是成了?” 其实我也知道这个问题十分白痴,可刚才开会的时候我开小差了,现在如果不问清楚,之后会更迷糊。 果然,听到我的问题,雷董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半天,才幽幽叨了一句,“董事局还要开会决定,你做得很好,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 “哦……” 似乎……比想象中简单太多? 尽管项目合同的修改是宋之渊亲自操刀,但真的到了无人能看出问题的地步吗? 不是我不相信宋之渊,是我不相信宋老爷子。 雷董的意思,似乎我上不上班都已经无所谓,我倒是乐得从这个漩涡里跳出去,只是担心宋之渊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 不过他交代我的事情,还有另一件。 想到这,我不禁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啧,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早上好不容易碰到冷瞳,怎么就忘了问宋老爷子的事情。 雷董只在办公室呆了一会儿,就一边接电话一边走了出去。 他说要等董事局开会,那么宋老爷子肯定会出席。 持着碰碰运气的念头,雷董前脚出办公室,我后脚就跟了出去。 我并不是要跟踪他,而是想在这个楼层稍微“若无其事”地走走。 雷董办公室所在这层,都是高层的办公场所,说不定能碰上宋老爷子。 要说人走起运来,真是走路都带生风的。 我才走出大概五米,一个让我怀念的甜美女声就从斜侧里飘了过来。 转头一看,果然就是上次喊我去见宋老爷子的那个女秘书。 她此时正在一扇虚掩的门后面,能若隐若现看到她的身影,似乎是在和里面的人说事情。 下意识抬头一看,是某董事的办公室。 我并不是要偷听,只是有些在意。 毕竟那个项目对宋氏来说十分重要,也能决定宋之渊的努力会不会白费,所以听完演示,接下来这些高层人员的意见,每一个都很重要。 可就在我向那个方向踏出一脚的时候,眼前办公室的门猝不及防被从里面打开。 我被吓了一跳,从里面出来的人也吓了一跳。 “安小姐?” 女秘书是认得我的,她上下小心审视了一遍我。 糟糕,被发现了,我刚想出声辩解,女秘书就突然笑了。 她的笑容十分官方,也很得体,向我信步走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喀喀作响。 我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对我说来,她此刻的笑容和笑里藏刀无异。 然而,最后她停在我面前对我说的却是,“我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 本来还有些心虚,现在我是一头雾水。 女秘书找我干嘛,难道我有什么把柄被抓住,现在要提审我? 一下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已经开始在想应该从哪边跑路成功率比较高了。 却在这时,女秘书冲我往另一边摆了摆手,她说道,“董事长让我过来请你过去,听说要嘉奖你呢,安小姐,这可是头等好事,在整个宋氏,没几个人能得到这种殊荣。” 闻言,我欲哭无泪,表示这种殊荣我并不想要。 然而这却是一个好时机,我正要去“碰瓷”呢,这倒好,宋老爷子自己找上门来了。 嘉奖我什么的,我不敢想,总觉得宋老爷子是准备了一个大坑让我跳。 跟在女秘书身后,这次去的办公室和之前的不一样,是真正的董事长的办公室。 顶层,鸟瞰风景视野极佳。 我进去的时候,宋老爷子就站在整面的落地窗前。 他背着门口站着,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纯粹在看风景。 这是难得的机会,也可能是我唯一和宋老爷子谈判的机会,所以我必须好好把握。 缓缓走到他身后,每一步我都踩得异常认真。 却在我刚刚站定时,宋老爷子背着我问了一句,“之渊到底要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226章 两个世界的人 “董事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您儿子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他能做什么。” 此时我并没有以前面对宋老爷子时的慌张,相反,异常淡定。 因为现在这个房间里,也只有我能为宋之渊说话。 闻言,宋老爷子没有转过身来,他也没有马上说话。 我现在已经习惯这种突如其来但又不是情理之外的安静,这些大佬们似乎都喜欢用安静来消磨对方的意志,顺便给自己充足的时间思考。 不过我也有一个优势,那就是虽然我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多,所以和他们这么耗,我并不会有什么损失。 我耐心地等待着,不管是什么,我都会一一接着。 直到窗前不远处的天空中飞过一群不知名的鸟儿,宋老爷子才再次开口。 他幽幽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冷声道,“你能站在这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背后搞了什么鬼。” 宋老爷子的眼神十分锐利,刺得我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与前几次不同,他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强烈的敌意。 我当下第一个念头就是,糟糕,宋老爷子已经发现端倪,所以才会这么生气。 怎么办?如果真的被发现,是不是说明这两天的提心吊胆都白费了! 身体中的血液顷刻凉了下来,但我不可以泄漏心中的不安。 勉强扯开一个笑脸,我恭敬地回宋老爷子,“董事长,我不知道您误会了什么,但是来宋氏,是我自己争取的结果。” “争取?” 宋老爷子特意从我话中揪了两个字出来,这会儿才转过身面向我。 他的表情十分傲慢,也带着一丝轻蔑,“宋氏不会接受随随便便的简历投递,而是采取竞争择优邀请的方式进行二轮面试。你认为,以你的资质和条件,能过第一轮的筛选吗?” 虽然宋老爷子说的是大实话,但在我听来总是有些不舒服的,毕竟谁也不想被别人说成是无用之人。 不过如果让我自己来,的确如宋老爷子所说,我说不定连第一轮的门槛都进不去。 尽管宋之渊粉饰过我的简历,但是和挤破头来争得一席之位的那些精英们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然而,如果觉得我会因为他一两句话就垂头丧气,那宋老爷子就想错了。 至少我要完成宋之渊交代的事情,到时候再撕破脸皮也不迟。 意识到顺着宋老爷子的话题说下去只会让自己处于不利的位置,我索性轻描淡写地敷衍两句,而后硬生生开了另一个话题。 “董事长,我知道您不喜欢我,现在我参与了宋氏这么重要的项目,您一定觉得很闹心。那么我就坦白和您说了吧,自从上次我单方面取消交易,就一直很后悔,因为我觉得我错失了一个能让宋之渊幸福的机会。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否发生过不愉快,但别看宋之渊那样,其实他需要一个家。您让我离开宋家人那刻起,我就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想为他做点事情。” “你承认,你是为了之渊才进的公司?” 我的一番话,不期望能让宋老爷子动容,但还是有点效果的,因为我看到老爷子的表情松动了些。 咽了咽口水,我便把头一点,就像下一秒就要上断头台一样。 宋老爷子盯着我看,看了小几秒,而后才收回视线,“你说你想为他做点事情,你想做的是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宋老爷子的语气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尖锐,起码我没有怕得想要后退的感觉。 既然问到这个份儿上,那么我只好祭出心中早已设想好的几种说辞。 不带任何犹豫,我直接往宋老爷子面前跨了一步,就挺起胸膛对他说,“这个项目,是您将他卸任前他就在做的,他一直放心不下,至少,我要替他完成后续的这些事情。” 其实我这么说,宋老爷子肯定就认定所有我的动作都是宋之渊的意思。 这也正是我所想的,只是不知道宋老爷子接下来会如何表态。 闻言,宋老爷子微微皱了眉头,他闪烁了一下眼神,那样子仿佛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什么事情。 片刻后,他很冷淡地问我,“你的理由很伟大,但在我听来,只不过是投机取巧的借口。我最后再问一遍,你参与到这个项目里,真的只是纯粹想为之渊处理他未完成的工作?” 他这么说的时候,没有看我。 原本我还以为他会死盯着我,如果我撒谎的时候有任何蛛丝马迹被他看出来,立马就判我死刑。 没被盯着,我反而感觉难受起来。 因为宋老爷子的态度就好像,不管我说什么,都在他的五指山里无法逃脱一般。 然而即使这样,我也不会退却。 我笃定地点头,不管对方有没有看到,坚定回道,“董事长,我希望我只需要承认一次,因为说太多遍,反而听起来很假。” 想帮宋之渊的心情,是真的,所以这番话向宋老爷子说起来并不是太费劲。 虽然承认的内容有些出入,但是我好歹不是全盘在编织谎言。 一想到这点,我竟然心安理得起来,事实上,我觉得我要和宋老爷子所谈的交易并不是一种欺骗。 假作真时真亦假,大概就是这种境界吧,我似乎突然明白宋之渊为什么要我来和宋老爷子再做一次交易,我对整个事件的意义,恐怕最主要的就是混淆视听。 我没有马上提出再做一次交易的请求,而是要等宋老爷子对我刚才的话做出明确的评价,这样我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进行下一步。 我离宋老爷子也就一步之遥,但看向他的时候,总觉得眼前像集聚了雾气一般。 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现如今也活在金字塔顶层的人,我不知道他如果知晓宋之渊真正的意图,会有何感想。 现在我们脚下踩着的地方,就是他创造起来的商业帝国,站在这样高的楼层里,俯瞰底下的风景,会有一种天下尽在手中的宏大情怀吧。 然而,我不觉得宋老爷子这一生是成功的,起码在家庭方面,他很失败。 不过我们的价值观本来就相去甚多,也许在他自己眼中,只要一直站在这里,看着自己建造的王国,就是一直处于人生巅峰上。 而现在,我正在做的事情,是帮助他的儿子摧毁他的骄傲。 不能说谁对谁错,我只知道,这是宋之渊想做的事情,我就尽可能去帮他达成。 沉默良久,宋老爷子不知道是想明白了还是另有所图,他忽然转身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间办公室和一般的办公室不一样。 书,目之所及处,是各种包装精美的书,与其说书架一排排,倒不如说这三面的墙都是由书架构成的。 不得不说,从视觉效果上来看,十分壮观。 这倒是让我挺意外的,看不出来宋老爷子还是一个这么喜欢书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注视着书架的表情太过赤裸,这时,宋老爷子忽然幽幽说了一句,“这里有很多绝版的藏书,原本只有一个书架,之渊小的时候,经常一来就是一整个下午,和谁都不说话,只是看书,看了一本又一本。” 宋老爷子这么说的时候,一边在平板上敲着什么,但是眼睛都没抬。 这倒是新鲜,说实话,和宋之渊真正意义上同居之后,我没见过他碰什么书,只见到他手上不是拿着文件,就是捧着文件。 在我印象里,喜欢读书的人,一般性格都很温润,彬彬有礼,然后宋之渊却是一个极端。 宋老爷子说以前只有一个书架,可现在我的面前,明明几乎全是书架。 不禁问他,“其他的书架,是您后来添置的吗?” 宋老爷子点头,风轻云淡回道,“这间办公室,迟早会是他的。” 他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他的话给我的答案绝对是肯定的。 没看出来,宋老爷子其实心里还挺在乎宋之渊的。 不不不,也许这是为了让我动摇才刻意说的,以宋老爷子的性子,怎么会和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然而接下来,宋老爷子又补了一句,我就再不觉得他说这些话是可有可无。 他说,“你和之渊,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站在山顶,因为某些原因向下面的人抛去缰绳,但如果这个抓住缰绳的人有可能会将他拽下去,我会毫不犹豫斩断这条缰绳。安小姐,你明白吗?” 这是宋老爷子第二次用暗喻的方式威胁我,我自然毫不怀疑他会这么做,毕竟他是一个连亲生儿子都可以随便加害的人。 不过他说出这番话的同时,我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 因为宋老爷子怀疑的和我所担心的并不是同一个方向,他估计是以为我对宋之渊纠缠不清,还借机进宋氏吧。 如果是这样,就好办多了。 计上心头,我直接大步走到宋老爷子的办公桌前,他应声抬眸看我。 不着痕迹深吸了一口气,我才对他微微笑道,“老爷子,如果您还有疑虑,不妨和我做个交易怎么样?”(未完待续) 第227章 斩断前缘 我此言一出,宋老爷子眼底就闪过一道寒光,我不禁心下一惊。 虽然前面铺垫了不少,但果然他还是不太想和我做二次交易。 对一个商人来说,曾毁过约的合作伙伴并不值得再次被信任。 对宋老爷子来说尤甚,然而,即使他一开始就持抗拒的态度,我也会尽力去试。 他没有回答,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您肯定不会亏的,只要您让宋之渊回到宋氏,那么,我有办法让他回宋家。” 回到宋氏,并不意味着就是回到宋家,我想宋老爷子比我更了解这件事。 而我提出的条件,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相反,也许不是明天,也不是宋之渊痊愈后,但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宋老爷子肯定会将宋氏重新交到宋之渊的手中。 我的这套说辞,在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 本来我还不确定,以为宋老爷子只要有宋家人掌握着宋氏就已足够,但通过他刚才提到的关于书架的往事,我就不再怀疑。 看来我是赌对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 “对,这是我说的,如果我做不到,我会离开他,离开这个地方,从此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听我这么说,宋老爷子微微挑了挑眉,他的表情严肃得有些刻板,一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就像在审视我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被他这么看着的时候,我浑身都是僵硬的,但还得端着,此时如果我有些许犹豫,估计这笔交易就做不成了。 末了,宋老爷子忽然诡谲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和当前的气氛格格不入,不禁让我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堪堪才稳住身姿没有趔趄,而后,我就听到宋老爷子用他那惯常的霸气语调说道,“你很有胆识,既然你主动和我做交易,那我再退一步,省得你说我老头子欺负你一个小姑娘。只要你让之渊回到宋家,我不止让他回到宋氏,还会就此把大权交给他,退居二线。” 没想到宋老爷子会这么说,简直……简直就是一道送分题! 我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难以置信地望着宋老爷子,总感觉他好像是故意的。 然而没等我再问什么,宋老爷子就说他一会儿还要开会,让我先出去。 缓缓走到楼梯口,我此时脑袋还有些胀胀的,就这么……搞定了? 不过,宋之渊虽然让我这么做,不代表他真的打算完成这个交易。 也就是说,我和宋老爷子做的这个交易,能不能达成还是个问题。 然而宋老爷子很明显是认真在和我说条件,他也抛出了诱惑性的附加条件,老实说,我还真挺动心的。 其实这么说很奇怪,明明应该是宋之渊动心。 但是我觉得即使宋老爷子这么说,宋之渊也会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孤掷一注。 关于这一点,宋老爷子肯定也清楚,所以他的这个附加条件,只是对我说的。 我也的确如他所料,动摇了。 此前我就说过,宋之渊需要一个家。 这句话,并不是为了敷衍才说的。 而且让宋老爷子退出历史舞台,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我真恨不得分分钟就跑到医院,去和宋之渊说这件事情。 一个人站在电梯里的时候,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在电梯下行途中忽然停住,门打开的一刻,我瞬间改变了想法。 进来的人是雷董,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就走进来。 此时电梯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空气中似乎在流动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没有按电梯,证明他是要回办公室的,当然,也就是和我一起回去。 老实说,在雷董宣布我的任务已经结束时,我就觉得我们两个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甚至连交谈都不必要。 但这只是对雷董来说不必要,项目的后续发展,我怎么可能不在意。 可就在快到楼层的时候,雷董忽然说,“你可以下班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目视前方,没有丝毫波动。 我很诧异,转头望向他,一句为什么刚要问出口,电梯门就打开了。 雷董一秒钟都没有迟疑,直接走出去。 我下意识追出去,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千万的语言堵在脑海里,等他消失在拐角,才无奈叹气。 怎么关键时候老掉链子啊我! 然而雷董的恩准我倒是挺受用,这样我今天就能早点去陪宋之渊。 其实刚才在见到雷董的时候,我是想稍微找他说一下宋老爷子这件事情的。 当然,不是全部。 总觉得这个人可以给我很好的建议,但是他却没给我这个机会。 行吧,我还是乖乖去和宋之渊汇报,要不如果让他知道我在找他拿主意之前先和别人讨论过,那还不得闹脾气。 走出宋氏的写字楼,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不禁笑出声。 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两栋高耸入云的双子楼,我虽然进了宋氏,但就像是被藏起来的念奴娇一样,只接触雷董一个人,其他人很少能在办公时间见到我,就如同我没存在过一样。 这样也好,反正我也不会在宋氏待太久,事实上,我可以做的事情似乎都已经做完了。 不过我的去留,还是应该由宋之渊来决定。 兴冲冲往医院赶,宋之渊肯定没想到我会这么早就到,说不定会被吓一跳。 尽管觉得不太可能,我的小心脏还是扑通扑通跳起来。 其实我在之前就注意到了,自从宋之渊住院后,我指的是他的第一次住院。每次要去到他的身边,我都会莫名很激动,但我每次都会克制住自己。 照顾宋之渊,这五个字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一般,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但是现在,我有这样的机会,而且宋之渊也欣然接受。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宋之渊能在医院多呆一段时间就好了,这样我就能多照顾他一段时间。 不过这种想法立马就会被自己否定,因为我本质上,不想让宋之渊在医院继续遭罪。 我希望他能快点康复,恢复到以前那种霸道无敌的状态。 那才是真正的宋之渊,是我所喜欢的宋之渊。 虽然现在也不错……唉,这种矛盾的心理,估计会持续到宋之渊出院为止。 没有和林医生提前说,我就直接杀到医院。 然而就在我心情美丽地要往电梯赶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当下我的脚仿佛就不是我自己的,自动停下。 直到眼前的电梯门缓缓关上,才浑身一震,醒转过来。 转头看向那个方向,果然,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只是对方出现在这里,让我很惊讶。 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最终,我还是移动脚步走了过去。 这一条走廊并不长,但我却走出了慢动作回放的效果。 对方侧对着我,一直看着眼前的那个科室,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靠近。 直到我离他只有两米,他才闪烁了一下眼睛,忽然转过头来,和我视线相对。 我不知道他是一开始就看到我,还是因为我的靠近才发觉。 看见我的时候,他的表情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该怎么描述呢? 就像是,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好不容易见到面的挚友才会露出来的。 他看着我的眼神,在眼底晕开一层浅浅的哀伤,很淡很淡,如果不是因为我了解他,几乎觉察不出来。 没错,我眼前站着的这个,穿着黑色风衣,站姿格外潇洒的男子,正是那个我打了一次电话,但是对方并没有接,后面也没有回的莫锦荣。 和他四目相对,我顷刻就湿了眼眶。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胸口闷闷的,很难受,有什么东西想要涌出来,却被死死压抑住。 已经忘了有多久,我们既没见面,也没通话,再也不会回到以前。 我想,我是在惋惜,也是在心痛。 虽然,这就是我做出的选择。 对视良久,我们俩谁都没有说话。 莫锦荣静静地看着我,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笑着对我说好久不见。 但是现在,什么都不一样了。 他会在走廊等,就证明他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他是陪别人来的,所对着的科室,是眼科,我心里一下就猜,会不会是宋总提到过的那个女孩。 一直不说话,气氛逐渐变得尴尬起来。 说点什么啊喂,我心里一直催促着自己,但千言万语却挤不出一句。 最后,还是莫锦荣先开的口。 他轻笑一声,而后看向我的眼神就恢复到以前那种温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这温柔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份释然。 “好久不见。” 终于,他还是说了这句话。 虽然和我猜想的一样,但此刻我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一旦这句话被说出来,就仿佛像是对我们的过去正式做告别一样。 尽管我们,真的必须告别。 看着他良久,确定他脸上没再出现第二种神情后,我才微微笑了笑。 “好久不见。” 据说,在最后没有走到一起的准情侣当中流传着一句话,就是好久不见,再也不见。 我想,我和莫锦荣之间,已经真正结束了。 站在走廊里,我和他闲聊了几句,就像普通朋友那样。 然后,没有多问他的事情,我就主动拜别,进了一楼的电梯。 对我来说,那位在楼上正等着我的人,才是我真正应该靠近的人。(未完待续) 第228章 一吻 在电梯上行的时候,我的心情虽然不能说是平静,但也不怎么激动。 再次见到莫锦荣,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我没想到,我们之间可以结束得这么自然而然,仿佛是被时间冲淡了一切。 不过这也是我之前一直希望的结局,没有强烈的冲突,维系着纯粹的纽带,恰如其分的问候,点到为止的交谈。 莫锦荣的确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陪着一个女人,不是周昕薇。 但听他的语气,绝对不是之前我们猜测的那样。 这个男人,到底没让我失望。 不管他和周昕薇最后会如何,我都会站在莫锦荣这边,当然,是以朋友的身份。 原本想着是否应该打个电话告诉顾升晏,我见过莫锦荣这件事。 后来想想,何必这么急呢,顾升晏之所以会来求我打电话,恐怕是他自己已经知道了什么,但是不好意思直接找莫锦荣。 既然这样,就应该耗他几天,看顾大明星吃瘪,可谓是人生一大乐趣。 电梯到达指定楼层,我深呼吸一口气才信步踏出去。 这个点,并不是重症监护室的换班时间,所以我要进去,仍旧需要去找林医生开小门。 林医生多半还在里面,所以我需要去医生值班室通过内线联络他。 然而,当我走到值班室外面的时候,突然就从半开着的门缝里听到他的声音,而且第一句就是,“我离开后,你们不可以偷懒,特别几个重症患者,时刻都要跟着。” “知道啦,林医生,休假还操这份心呢!” “你都连轴转两年多了,怎么突然开窍要放风了?” “觉得是时候得调整状态,好了,我去过一些交接手续,你们忙。” 说着,林医生就开门走了出来,一开始他还没发现我,直到他把门关上,才在眼角余光发现我的存在。 他看见我的时候,表情挺惊讶。 我直接问他,“林医生,你要休假了?” 闻言,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我的问题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一愣,我立马发觉自己这个问题有些突兀,其实我并不想偷听,只是刚好走到这,他们也刚好那么说。 空气中飘过一些尴尬的气息,我搔了搔脸,“那个,我不是故意听到的。” 听我这么说,林医生再次眨了眨眼睛,而后就笑了。 “哈哈,这没什么。我是要休假,不过不是现在。宋先生的状态已经趋于稳定,只要安安分分呆在这里,即使没有我在也能顺利康复出院的。” 林医生的笑容让人很舒服,不过他这么一说,我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方才科室里的其他人提到林医生已经很久没有休假,做医生很辛苦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我刚才会问那个问题,也的确只是因为林医生是宋之渊的主治医生,担心他如果突然休假,对宋之渊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然而林医生回答得如此轻描淡写,他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也没有说苦喊累,只是让我不用担心。 老实说,我挺感动的。 不过,他的这个“只要”对宋之渊这个问题宝宝来说,还真的不是一个容易办到的问题。 我不禁苦笑,“他如果能从一开始就乖乖呆着,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受苦了。” “哈哈,也是。” 林医生也苦笑一声,宋之渊的不听话,他的感触比我更深。 “今天这么早过来,跟我一起进去吧。” “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老实说,是宋之渊运气好,能遇到像林医生这样尽职又脾气好的人。 他一边和我简单说宋之渊目前的病情,一边掏出特制的钥匙,带我从员工通道走。 “宋先生的胃粘膜修复得很快,各方面的身体数值都在稳步恢复中,但是有一点需要注意,就是不要让他情绪过于激动,否则很有可能还会再出现应激障碍导致休克,那样就危险了。” 认真地听着,要说情绪过于激动……宋之渊一直喜怒不形于色,或者说他的喜怒让人捉摸不透。 你看他在笑,也许他已经要气疯了,而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却极有可能心情十分愉悦。 不过,我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并没见过抓狂的宋之渊。 也就是说,如果情绪有一个定量的容器,那么宋之渊的容器肯定比一般人大得多。 否则,生活在这种环境里,他早就已经崩溃了。 “林医生,他痊愈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啊?” 毕竟是脏器的问题,而且还是胃,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落下胃病,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我此言一出,林医生忽然就止住脚步,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监护室边门外。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那表情,欲言又止,看得我一颗心高高悬了起来。 “难道……” 我不敢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因为怕一旦说出来,就成为了事实。 然而林医生的表情那么微妙,搞得我整个人都无法好好思考。 末了,他却突然轻声一笑,“哈哈,我的病人,怎么可能会有后遗症呢?” 说完,他就安慰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而后转身推开门。 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当下我脑海里自动蹦出一个成语,物以类聚。 一个宋之渊自恋,没想到他的主治医生也自恋,不过他们这种爆棚的自信心,倒是让我觉得特别安心。 下意识轻呼一口气,我就跟了进去。 林医生和我一同去的病房,宋颂还在,这个小家伙最近硬生生瘦了一圈,但是谁也拗不过他想守在他父亲身边的决心。 宋家这两对父子的对比简直不要太鲜明,尽管成长的道路和一般小孩子不同,但是宋颂到底是长成了一个靠谱的孩子,尽管他才刚要到六岁。 这也算是宋之渊的幸运吧,他那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的爱,这个孩子是懂得的。 那么,宋老爷子对宋之渊,是否存在父子之间的亲情呢? 还真的不好下判断,宋之渊肯定觉得没有,所以他才会自己搬出来住,也和父亲的关系不太融洽。 然而老爷子今天早上的表现,却让我很迷茫。 如果他不爱宋之渊,只是将他当做是工具,又何必为他准备可能需要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对方才能享用到的东西。 但是初印象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不是一朝一夕,一件事情就可以改变的。 宋之渊还在睡觉,宋颂说,他爸爸白天基本都是在睡觉,偶尔醒一次。 他这么说,我很意外,因为每次我来的时候,宋之渊都是清醒的状态。 漫长的夜晚,他虽然睡得比我早,但醒得也比我早。 宋颂再这么一说,让我有一种错觉,就好像……就好像宋之渊是特意在白天卯足了劲儿休息,就为了晚上在清醒状态和我多呆一会儿一样。 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全身仿佛过了一道轻微的电流。 难以抑制的高兴从心里慢慢升上来,虽然也可能是宋之渊自己的作息习惯,但我宁愿相信自己心中所想。 或者,我可以问他。 宋颂和我待到傍晚换班的时候才离开,看着他小小的身影,我忽然觉得,不应该让他来做这么辛苦的事情。 也许我应该和陆娅好好商量一下,要说服宋颂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坐在宋之渊身边,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呼吸机了。 胸脯很规律地上下起伏,平稳的呼吸中,纤长的睫毛偶然动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这副样子,我忽然想起一个童话故事,睡美人。 王子的一个亲吻,睡美人的沉睡魔咒就会被破解。 如果我也照着样子啵一下宋之渊,不知道会不会也能将他从梦中唤醒。 想到就去做,我下意识舔了舔嘴唇,不忘稍微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没有过来后,才站起来,像做贼一样靠近宋之渊。 俯下身,离他越近,我的心跳就越聒噪。 右手掌轻轻撑在床边,每靠近他一寸,我视野里氤氲起的雾气就更加明显。 我仿佛能看到周身的环境已经不是这个封闭的独立病房,而是在鸟语花香的森林里。 熟睡中的宋之渊身上穿着华服,恬淡的睡容仿佛是在等待被唤醒的那一刻。 我也不再只是我自己,脑袋上有了些微的重量,就像顶着皇冠一般。 短短的距离,真的靠近起来,却仿佛星辰和星辰之间那般遥远。 但这无法阻挡我,宋之渊微抿的薄唇,此时对我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完全堕入他的引力波中,直到能够感受他气息的距离,我下意识顿了一下。 近距离地看着宋之渊,此刻的心情难以形容。 如果我当真拥有魔力,我真心希望一吻就能将他治愈。 仿佛是在做最后的调整和心理建设,我愣是沉淀了十几秒。 而后,才鼓起勇气,缓缓闭上眼睛。 只剩下最后一寸的距离,靠近起来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我甚至,在慢慢低头下去的时候,能感觉到一股轻和的春风拂过,就像在初春时,迎向阳光,接受万物之灵馈赠的温柔。(未完待续) 第229章 滚烫 “呵。” 空气中,很近很近的距离,忽然传来一声很缥缈的轻笑。 我这还没亲下去呢! 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双意味不明,带着浓重笑意的眼睛。 事实上,这种距离,我也只看得清楚眼睛。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直到我听到宋之渊幽幽说道,“看不出来你还喜欢搞突然袭击。” 闻言,我猛地浑身一震,下意识想逃离,就撑起身体。 然而,这个动作做了还不到一半,我就忽然感觉一双有力的大手直接环上我的后颈,而后,将距离重新拉了回去。 力道很强势,不容拒绝。 我差一点脱手直接砸下去,可不敢这么做,好歹下面是一颗脑袋,我的砸坏没事,要是把宋之渊砸出什么毛病,我就死定了。 “想逃?” 抓着我的后颈,宋之渊的眼里闪出狼光,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是一种近乎蓝绿之间的光芒。 他看着我的眼神耐人寻味,此时我们的距离很近,几乎鼻尖快打到鼻尖。 而后,他用魅惑的语气对我说道,“这样就结束了?” “嗯?” 当下没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我也是心大,竟然还能冲他眨眨眼睛表示疑惑。 “呼——” 宋之渊没回答,而是往我左耳轻轻吹了一口气,吓得我脖子立马缩了回去。 然而没完全成功,缩到一半,宋之渊握住我后颈的手微微用力,我又再次被架到他面前。 他这一吹,我的左耳已经整个都烫熟,也许是因为体温上升的缘故,总觉得宋之渊放在我后颈上的手特别冰凉。 他倒是好整以暇,一点不觉得这个距离别扭,继续说道,“你刚才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想吻醒他这个睡美男呗。 只是我还没吻呢,就差一点点,效果却已经显现,宋之渊真的醒来得很不是时候啊! 偷个腥都这么难,我简直要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 就在心底捶胸顿足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宋之渊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刚醒来,他不会是……早就已经醒了,就等着看我笑话吧? 不禁多看了他几眼,越看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我的老天,我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了,宋之渊该不会是因为我动作太慢,犹犹豫豫,愣是不亲上去,所以才忍不住破功的? 无言地盯着他看,空气仿佛突然变得稀薄起来,我想我需要深呼吸。 “……我,我就探探你的鼻息。” 完蛋,一着急竟然说出这种不得了的话出来,我脑门上开始冒汗。 “哦?那现在探出什么结果来了吗?” 宋之渊就着这个姿势问,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喷薄到我脸上的气息比刚才稍稍变热了些。 既然已经开了这个话头,硬着头皮也得接下去。 我瞥向别处,讪讪笑了笑,有些无力地回道,“有气,微热,很好,很好。” 试图动一动身子,然而宋之渊把我箍得很牢,一点没有要放开我的意思。 “但是我现在觉得不好。” “……为什么?” 我话音未落,宋之渊忽然按下我的头。 “唔!” 猝不及防的碰触,不是王子对睡美人,而是睡美男对我! 柔软温暖的感觉顷刻从唇上晕开,传到四肢百骸。 一开始我还有力气可以撑着自己的身体,到后面整个上半身都伏在宋之渊的身上。 他温柔地撬开我的嘴巴,一窜而入,唇舌交融。 耳畔伴随着越来越快的心电仪的滴滴声,但是停不下来,根本停不下来! 直到,宋之渊有些冰凉的手,伸到我的上衣里面去。 我是被冰醒的,冷不丁打了一个激灵,神志才从混沌中拉回来。 几乎就在同时,宋之渊放开了我。 他微喘,但深邃的眼神告诉我,还不够,他还想要更多。 “打住,就此打住啊,现在不行!” 我慌乱地用双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想让他打消念头,尽管我知道,这样对身体不好,而且我也已经全身软趴趴。 不过对宋之渊来说,不管怎样,对他的身体都不好。 所以,我需要避免更不好的情况出现。 脸很烫,超热的,但我还是坚定地看着宋之渊。 我不知道现在在他的眼中,我是什么样子的,但我必须让他看到我的决心。 宋之渊沉默地看着我,很快,就收回了手,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将头别向一边,似乎是在调整呼吸,末了,冷不丁说了一句,“拿杯水来。” “哦哦!” 我赶紧跳下床,因为站得猛了,脑袋有一瞬间的眩晕。 此时的我脚还软着,不过短短的距离不成问题。 倒了一杯温水回来,我顺便将宋之渊的床稍微升起来一点。 他很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水,但只浅浅喝了一口。 下意识瞄了一眼心电仪上的数值,宋之渊的心跳已经逐渐恢复了正常。 不禁松口气,我差点又要闯祸。 这时,宋之渊忽然问我,“今天还顺利吗?” 愣了愣,不过我马上就反应过来,宋之渊说的是那个项目的事情。 该怎么说呢,我觉得并不能用“顺利”两个字来形容,因为最终的结果还没有确定下来,今天的会议之后,意见似乎也不见得是统一的,倒是我莫名其妙变成宋氏的功臣。 稍微思忖了片刻,我就一五一十地将整个会议过程详细地和宋之渊说了一遍,如果这里面有问题,他肯定能第一时间就听出来。 可是,我说完后,宋之渊却一直保持着沉思的姿态,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会议有什么问题,还是说有些事情超出了他的预计。 他的这种状态,让我莫名紧张起来。 几乎屏住呼吸等着他发话,本来我还想接着把我和宋老爷子之间达成交易的事情说与他听,现在看来,估计要缓一缓。 半晌,宋之渊才微微颔首,他沉吟道,“接下来的事情,你可以不用参与,雷会处理。那么,是继续留在宋氏还是走,你决定好了吗?” 没想到宋之渊会问这个问题,我直接怔住。 确实,我的任务已经结束,可是,他这么问总让人有些不太舒服。 就好像,我是为了这个阴谋而存在的一样,没有利用价值就可以滚蛋。 这个问题,我在来之前有稍微想过,我以为宋之渊会明确地给我指一条路出来,然而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情。 为什么说他不在意,因为他没有将我的去留考虑到整个事件体系里面,可以选择,就代表他没有在一开始就设定好。 不免有些失落,尽管我知道,这不是宋之渊的错。 难道去留我还不能自己处理好吗?也许他只是随口一提,没有别的意思。 心里乱糟糟的,我就直接回答他我还没决定好。 而他也只是哦了一声,没再提。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但是我不是来找不自在的,明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宋之渊在我沉默的空档,又喝了口水。 事实上,前两天,他是不能自己喝水的,全部靠营养液和生理盐水来提供身体所需要的能量。 能喝水,就代表林医生没有骗我,宋之渊确实恢复得很快。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情对宋之渊来说才算得上是极致的刺激,只是汇报战果的话应该没事吧? 因为太紧张宋之渊,我觉得我已经有些神经衰弱了,判断力也有所下降,特别是在林医生告诉我不能让宋之渊情绪太亢奋之后。 抿了抿嘴,我默默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地呼出去。 试图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不会太突兀,我抬头小心翼翼看着他,而后问道,“你还记得之前你对我说的,让我去做的另外一件事情吗?” 由宋之渊自己说出来,肯定就没什么刺激性。 闻言,他耐人寻味地看了我一眼,将水杯放到柜子上,才幽幽反问道,“你和他见过了?” 宋之渊口中的“他”肯定指的是宋老爷子无疑,话题展开得比想象中容易。 我笃定地点头,继续说道,“不止见过,我还重新和他做了一个交易,就像你教我的那样。” “他没有多说什么吗?” 宋之渊的语气淡淡的,给我一种无所谓的感觉,虽然上次他还说得煞有介事。 多说,肯定是多说了,而且多说了不少。 不过在这里,我只把宋老爷子附加的有利条件说出来。 听完,宋之渊微微蹙起了眉头。 似乎这个结果,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我和你说的都是原话。” 然后,宋之渊就沉默了。 宋老爷子给出的条件太过有诱惑性,我想即使是宋之渊,也会有所犹豫的吧。 宋之渊这次的沉默持续了很久,我也不敢打扰他。 他接下来的决定,会影响到整个态势的发展。 究竟这场博弈,谁会得先手,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而每一轮的下子,都非常关键。 现在宋老爷子已经先出了一道题,就等着宋之渊回应。 看着他低垂眉眼的样子,我心有所动,当时也不知道自己脑袋里在想什么,就直接问了他一句。 “你为什么不回宋家?”(未完待续) 第230章 抱住行动 这一刹那,我还以为自己会被宋之渊的眼神杀死。 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就在我问完的空档,宋之渊剑锋一般的眼神就投射了过来。 我被看得浑身发毛,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可这个问题,又是迟早需要问的,虽然我原本想着用更委婉一点的方式。 宋之渊紧紧盯着我,整张脸都冷了下来。 尽管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一些宋家的事情,也知道他们的家庭氛围很糟糕。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我得说点什么,如果因为这一句话就被宋之渊抗拒,我真的是太冤了。 “啊,那什么,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我只是好奇,哈哈哈。” 干笑得我尴尬癌都要犯了,宋之渊却无动于衷。 完蛋,他已经不想和我说话了吗? 当下我的冷汗就下来了,好好的气氛就这么被我搞砸。 “你想听吗?” 然而,在沉默了相当一段时间之后,宋之渊却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我登时就傻了,缓了半天,意识到宋之渊要松口,震惊之余,我不忘赶紧点头。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说不定我只要稍微有点犹豫,宋之渊就会改变主意。 看我点头点得跟狗腿子一样,宋之渊稍稍动了动身体,调整了坐姿,而后才平静地看向我,问道,“你觉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个问题丢得我措手不及,宋之渊无疑是在问宋老爷子。 是个怎样的人,难道我会比他更了解吗? 也许,他只是想让我帮他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咕噜”一声,我咽了下口水。 现在也许是我唯一一次能和宋之渊谈论这个话题的机会,虽然不奢望能说服他,或者说改变他的想法,不过能好好谈谈,也是无可厚非。 端正地重新坐回椅子上,我挺直腰杆,深呼吸一口气后,才回答他,“老爷子是一位出色的商人,但并不是称职的父亲。不过,这也是用约定俗成的判断方法来判定的。我并不是要为他开解还是什么,只是觉得旁观者清,也许他并不像是你所想的那样。” 说了一大堆废话,我愣是没有说到点子上。 宋之渊微微眯起了眼睛,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仿佛我刚才所说的这些,他全部都没听见一样。 一个头两个大,宋之渊的执着我是见识过的,如果我不说个所以然来,他肯定会问第三次。然后,一个问题如果他问了三次还没得到答案,绝对会生气! 不自禁地扭了扭腿,被二次问,我的压力不是一般地大。 就好像,我的回答足以撼动宋之渊对宋老爷子一直以来已经贴死的印象一般。 其实我也不需要特别注意措辞,因为宋之渊只会听重点。 微微垂下头,我没有看他的眼睛,“一开始我觉得董事长是一个很可怕的人,雷厉风行,似乎不管什么东西,到他手里都能被轻而易举地摧毁。但是后来,我又发现这个人似乎并不像他留给我的第一印象那么糟糕。这种感觉说不出来,他的世界里只有对和错,不会出现偏颇,并不是因为对方是谁,而有不同的行为准则。要真的评价起来,老爷子就像机器人一样准确,他所做的事情,给人一种和情感挂不上钩的感觉。” 这大概是我迄今为止,对宋之渊说的最长的一句主观表达。 并不需要特别的思考,我直接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宋之渊听完究竟会怎么想,因为我一直低着头,没敢抬起来。 又是短暂的沉默,老实说,因为一直听着心电仪滴滴滴的声音,导致我睁眼闭眼,整个脑海都是这个声音。 说了半天,其实我想表达的,只有一点。 那就是宋老爷子的所作所为,只是因为他不会表达情感,或者说,他觉得不需要表达情感。 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对他的利益观来说,都是多余的东西。 不能说是无情,因为他也会愤怒。 只是温情的部分,被他自动过滤掉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宋老爷子这个人,但是他对宋之渊所造成的伤害绝对只会多不会少。 即使不是出自本意,也是很不可原谅的事情。 却在这个时候,宋之渊忽然笑了一声。 没错,他笑了! 明明是在说极其沉重的事情,他竟然笑了! 我不禁抬头看,一眼便怔住。 宋之渊的确是在笑,不是坏笑,不是嘲笑,也不是苦笑,不带任何贬义意味的笑容。 他看着我,眼底似乎瞬间变得柔和许多。 “你倒是挺为他人着想。” 宋之渊明显是在嘲讽我,但是他的语气却很柔,和他的调子一点都搭不起来,整得我都不会反应了。 不过他也没给我难堪,接下去就说,“有兴趣听一个故事吗?” 闻言,我眨了眨眼,宋之渊这莫不是想要和我讲过去的事情! 赶紧正襟危坐,我可劲儿地点头。 之前我就一直希望能知道宋之渊的事情,不管是现在的,还是以前的。 只有知道得更多,我才能更靠近这个人。 特别是那些,他不愿意向别人启齿的事情。 甭管他是说什么,只要他向我开口,只要这个动作被完成,我就有一种被他纳入生命的荣幸。 而现在,他已经无形中完成了这个动作,也许我的激动不好被理解,可就在他开口的一瞬间,我差点老泪纵横。 他用一种极淡的语气缓缓叙述,“五岁,我才被带到宋家,在那之前,我和宋之琛,还有我妈生活在这个城市的贫民窟里。” 五岁,和宋颂一样的年纪,其实看现在的宋颂,就能多少想象出当时宋之渊的样子,当然,这两者之间,相差甚多。 我没有插嘴,认真地听着,胸口隐隐作痛。 “那个男人,在带走我之前,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们,也没有接济过。和贫民窟里的其他人一样,我们生活得很苦,我妈因为是单亲妈妈,活得远比他人更艰辛。其实我的胃,在那时就已落下病根,宋之琛晓得,所以他才知道间接伤害我最容易的方法是什么。” 听到这,我心里蓦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不顾是否会打断宋之渊的回忆,直接就问,“所以这次……你是故意的?”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如果是宋之渊,不是做不出来。 他抬眸看我,眼底沉寂,但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下去,晚上的宋之渊,好像特别有倾诉的欲望。 “回到宋家,我被明令禁止不能去我来的地方,也不能和我的亲人接触。当然,他自己也再没去过。直到有一天,一直照顾我生活的管家告诉我,我妈因病去世了。生老病死,对普通人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后来我调查过,我妈是因为感冒发烧,没钱就医才引发重症感染死的。仅仅是发烧,却像碾碎蝼蚁一般带走一个生命。如果那个男人,能把施舍给别人的钱分一点点去救命,也不至于让人憎恨他的冷血。对他来说,我和宋之琛的出生只是一个意外,是一个刚好称了他心意的意外。而我母亲,只是生育工具。” 尽管宋之渊描述时,并没有带进多少感情,但却听得我分外难受。 我虽然知道宋之渊和宋之琛的一丁点往事,但没想到后续竟然是这么让人咂舌的发展。 如此看来,宋老爷子确实冷血得可怕。 蝼蚁尚且偷生,况且是为自己生过孩子的女人。 听宋之渊所说,他母亲应该在他少年时期就去世了,那么宋之琛后来到底是怎么过的呢? 莫名心疼起他们兄弟俩,尽管宋之琛对他这个弟弟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但如果发生过这种事情,倒是情有可原。 尽管有父亲,可他却像孤儿一样。 其实对宋之渊来说,又何尝不是呢,只是他的际遇比宋之琛好一点。 也许是看出来我在想说什么,宋之渊忽然苦笑,“宋之琛,我的同胞哥哥,在我妈病危时,来找过他。但是他拒而不见,可笑的是,在我妈去世后,他将我哥送到了孤儿院,并在他名下存了一笔钱。有时候我真的想看看,这个男人的心究竟是不是肉做的。宋之琛会这么恨我,也是当年我欠他的。因为当时我会被带到宋家,不是老爷子的选择,而是我哥的选择。很显然,他后悔了,但一切都已来不及。” 难怪,难怪宋之琛对宋之渊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时,宋之渊却一声不吭。 以他对宋老爷子的感情,怎么可能仅仅是在乎宋家的名声,是因为他觉得这是他欠他哥的吧,也顺着他的意思,将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原来,宋之渊在心里一直藏着这种痛楚,我却一点都不知道。 我忽然觉得很羞愧,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一直想要为他做什么,会弄巧成拙也不足为奇。 他知道我去找过宋之琛后发火,我现在也理解了,突然好心疼,好心疼眼前这个面无表情述说自己过往的男人。 心动,行动,我当下就不由分说站起来,一下俯身抱住他。(未完待续) 第231章 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开始 我没说话,宋之渊也没说话,但只一下,我就松开了怀抱。 因为我知道,宋之渊还有话要说。 我无法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特别复杂,但更多的是心疼。 如果我能早一点了解他,早一点知道这些事情,当时就不会让宋之渊那么难办吧。 互相的不理解,差点导致我们之间的隔阂无法修复。 但是宋之渊最后还是留下了我,我突然感觉很庆幸。 无数次怀疑过自己和宋之渊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有没有感情,能走多远。 现在看来,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不安和迷惑。 一直安慰自己说是不信任自己,其实我是不信任他。 然而宋之渊却没怀疑我,起码我再次回到他身边后,他没有怀疑过我。 现在,他和我说的是他生命里,最难以向他人启齿,也是从来没向别人提起过的事情吧。 下意识握住他的手,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我在忏悔,为自己迟来的理解道歉。 微微弯了弯嘴角,宋之渊似乎觉得这没什么,末了,他问我一句,“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回宋家吗?” 他这个问题,答案显而易见。 但是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确实,如他所说,别说回宋家,我觉得他脱离宋氏都是理所当然,那个地方根本没有需要留恋的理由。 然而,我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宋老爷子在说书架时的表情。 会不会哪里存在误会,或者说,是因为沟通不良,所以他们父子间才出现这么大的鸿沟。 可是,尽管我想说服自己,但宋之渊所说的事实都摆在面前,宋之琛的仇恨我也是见识过的。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宋老爷子会加那个在我看来跟白送没两样的筹码,原来要让宋之渊回宋家,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也许宋之渊本来脱离宋氏的念头还没这么强烈,但宋老爷子要铲除宋之琛的事情激化了态势。 宋之渊一直对宋之琛存有愧疚心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头皮莫名开始发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沉默片刻,我问他,“离开宋氏,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是我第一次问宋之渊将来的事情,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对自己说,享受当下,忘记过去,也就从来都没有寄望过未来。 因为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但宋之渊有。 不过现在不同了,我已经走入他的生活,我们会有,共同的未来。 然而,宋之渊却沉默了。 他的这次沉默,让我心情一下就沉重起来。 我不知道,他是还没想好,还是说,他对未来也不确定。 这次的项目,虽然会给宋氏一个巨大的打击,但是要让那座尖塔倒塌,谈何容易。 可是这么一闹,宋之渊就彻底无法回到宋氏,会和老爷子对着干。 以老爷子的性格,说不定会用对付宋之琛的方法来对付宋之渊。 又有谁说得准呢? 到头来,吃亏的不还是宋之渊,只是他象征性地报过仇罢了,或者说得更确切一点,是惩罚宋老爷子。 其实宋之渊现在的每一个行为,对宋老爷子来说,都是一种惩罚吧。 如果不是,宋老爷子就不会和我做这个交易。 互相伤害,是永远无法得到幸福的,虽然我不知道,像宋之渊这样的人,对幸福会是什么定义。 我只是忽然觉得,他可以不用活得这么累。 过去的事情,再怎么让人痛不欲生,终究会过去,人是活在当下和未来中的。 虽然我这么想,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 可是,人不就是这样的吗? 要让一个执着于报复的人迷途知返,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点我知道,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今天晚上的我,好像变得特别敢说一样。 也许是因为宋之渊对我打开了心门,才让我觉得自己应该更坦诚一点。 踌躇了一会儿,我握在他手背上的手微微紧了紧。 这一刹那,宋之渊自然是感受到了,他抬头看我,有一瞬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也许回忆过去,让他有些不像他自己。 此时的宋之渊,是如此脆弱,仿佛一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五岁孩童。 然而他的外表却坚不可摧,仿佛能摧枯拉朽,狂扫一切。 顿了顿,我才鼓起勇气对他说,“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开始?” 我的问题一出,宋之渊多看了我几眼,但他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赶紧补了一句,“你看,宋颂已经五岁了,本来他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家庭。” “你想说什么?” 这么问的时候,宋之渊已经恢复了惯常的那种居高临下,俾睨众生的神态。 估计是我的问题又让他不高兴,可是我还是得往下说。 咽了咽口水,我试图让自己更镇定一点,好让自己的话语具有神奇的说服力,尽管我不知道对宋之渊是否有效。 “你的童年不愉快,难道也要让宋颂步你的后尘吗,我知道你很爱他。” 这句话可能会戳痛宋之渊,但这是事实。 宋颂明明可以拥有一个正常,快乐,充满愉快回忆的童年,但是现在他所经历的都是些什么。 畸形的家庭,以及更加畸形的家族羁绊,这孩子还能心智正常,也是让人惊叹。 本来吧,我这么说,宋之渊肯定免不了要生气的,但是在我说了最后一句话时,他那马上要喷火的眼睛却突然平息了下去。 他似乎是愣住了,我不敢确定,因为这种表情从来没在他脸上出现过。 “宋之渊?” 害怕他突然爆发而太过情绪激动,我试探性地喊了他一声。 这时,宋之渊忽然伸出他的大手,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因为他的力道有些生猛,我被抓疼了,但是咬着牙没有闷哼出声。 “所以你是想说服我,接受他的条件,回到宋家,接手宋氏,让一切恢复常态是吗?” 说着,宋之渊抬眸直直望进我的眼睛深处,不知为何,我觉得他的语气有些悲伤,然而也同时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气。 他一下就说到了重点,而且如此直言不讳,把我拐弯抹角的话语直接翻译了出来。 我知道,我拿宋颂说事,可以说是有些卑鄙,但我并不是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利益,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再这么痛苦挣扎下去。即使他怨我,恨我,我也受得住。 然而,在我哑口无言的空档,他突然放开了我。 而后倒回枕头上,眼睛一闭,把头往旁边一别,淡淡说道,“我累了,要休息,你不留下也可以。” “……” 宋之渊这是在下逐客令啊……看来初次交涉是完全失败了。 其实我今天来这里,除了像往常那样守着宋之渊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想问他怎么处理宋老爷子的交易。 但是我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种结果。 不过宋之渊这样也算是直接给了一个态度,他是绝对不会接受宋老爷子的条件的吧。 莫名觉得心里很堵,委屈,懊恼,还有焦虑,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仿佛一下就涌到胸口。 我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声音。 无奈地轻声叹口气,我站起来,将宋之渊的床重新摇到适合睡觉的坡度。 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走。 但是一晚上,我们都没有再有过交流。 宋之渊不知道是真的在睡,还是假的,他一直闭着眼睛,到最后直接翻身背对着我。 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就是一个大傻子。 可是看着他的背影,我又十分惆怅。 宋之渊的心结,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解开的,但不代表我的努力全是白费的。 或许,需要更加刺激的方式,但现在的宋之渊,经不起刺激。 还是等他痊愈之后再来谈这个问题吧,项目估计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决定下来。 明天,我还是得去工作,最起码我要跟着进度。 等项目完成后,再提出辞呈不迟。 这一夜,我是完全失眠了。 在折叠床上躺了一会儿,毫无睡意,又不敢来回走动,怕吵到宋之渊。 最后,是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的背影看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在宋之渊醒来之前就离开,突然有些害怕和他面对面。 会尴尬吧?或者说,害怕面对无能为力的自己。 回家洗了个澡,就在我想找陆娅商量,让宋颂休息一天的时候,陆娅却当先找到我。 她刚从外面回来,一夜未睡的样子,眼底有微微的青色。 一看到我,她水都来不及喝,直接小跑到我跟前,焦急地对我说,“安小姐,少爷被带走了。” “什么,说清楚点,被谁带走?” 当下我心里就咯噔一声,虽然刚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就已经形成一个猜想,不过还是不敢相信。 陆娅喘了一口气,却对我摇了摇头,“我不清楚,少爷说想喝水,我就下车去买,可是回到车上,少爷却不见了!” 往后趔趄一步,我脑袋轰地一下蜂鸣起来。 来不及细想,就拉着陆娅往外走去。 现在,也许我只能去那个地方,得先确定宋颂的去向!(未完待续) 第232章 退让吗 宋颂在昨天傍晚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医院,也就是说,他已经离开陆娅视线一个晚上。 陆娅的处事能力毋庸置疑,这一个晚上,她肯定用她自己的方法找过。 她之所以到早上的时候才跑来说,我几乎可以肯定宋颂被掳走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一定也和我想的一样,所以才回到这里等我。 我没有问细节,陆娅的警惕性那么高,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从她手里轻而易举将宋颂带走。 也就是说,宋颂可能是自愿和对方走的。 分析到这一步,答案呼之欲出。 只是,我没想到对方动作会这么快,而且,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一路上,陆娅没说话,我也没说话。 因为在这个事件中,我们两个也许都可以称之为“外人”。 我的内心忐忑不安,此去会是什么结果,谁也料不准。 最终,车子还是停在了宋家本宅外面。 我没有让陆娅跟我一起进去,而是让她等在车子里。 老实说,我连能不能进得去都没什么把握。 现在时间还早,按照宋老爷子昨天出现在宋氏的时间来看,肯定是还没出门的。 只是,如果真的是他带走了宋颂,那肯定知道我会追到这里来。 那么,他还会愿意见我吗? 我不知道,但我必须试一试,哪怕是为了宋之渊。 其实我到现在,都有些后悔拿宋颂来说服宋之渊,对他来说,这本来就是很矛盾的事实,也许他自己还没有考虑清楚,或者他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安排。 而我这种时候问这个问题,无疑是在间接说他的自私。 宋之渊虽然平日里都是唯我独尊的样子,但是他并不自私,这一点我比别人更清楚。 他只是不会表达,或者说,表达欠妥,或者即使做了什么事情,也懒得开口。 他做的事情,从来都不是给别人看的。 看着宋家那高高的黑色铁门,我心里忽然有一种沉甸甸的使命感。 这一役,我是为宋之渊来的,更是为自己来的。 如果说,我有什么可以弥补自己之前所犯下的错误的话,那就是现在。 我想,我需要和宋老爷子再好好谈谈。 摁响了门铃,我耐心等待。 门前有冷风吹过,这一次,我没有听到和上次一样突然袭来的犬吠声。 门里门外都静得可怕,仿佛这里什么都没有,里面根本没有住人一般。 直到我听到答录机里咔哒一声,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那个白面人的声音,也就是这栋宅子的管家。 他的声音很温润,但没什么情感。 “你好,请问是安小姐吗?” 没等我说话,白面人就当先问了这一句。 我微微愣了一下,果然,他们知道我会来。 不着痕迹地拍了拍脸,我虽然困顿,但还不至于糊涂。 “没错,是我,老爷子……在家吧?” 小心翼翼回答着,我的一颗心七上八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白面人笑了一下,他的笑声从那冰冷的机器里飘出来的时候,我不自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老爷正在等你用早饭,安小姐请进来吧。” 他话音刚落,铁门就咔咔咔从两边缓缓打开。 看着巨大的铁门在自己面前逐渐敞开,我无法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 渺小,人真的是一种很渺小的生物,渺小到,只能对命运无力的地步。 但也有一些人不甘屈服,会挣扎,会抵抗。 迈开步子向里走去,我想,我也要步入这个行列中了。 白天的宋家,看起来特别静谧,也许是因为清晨的缘故,万物缓缓苏醒的那种朦胧感,让人心情莫名恬淡怡然。 宋家的自然环境,是没得说的,与其说是可供居住的房屋,不如说是被花园簇拥的城堡。 不过从上次来的时候我就有些疑惑,这么大一栋房子,难道除了仆人外,就没有宋家其他人了吗? 宋家怎么看都不像是人丁寥落的样子,明明宋氏里还有不少人,可这本宅,我却只见到宋老爷子一个人。 当然,也有可能因为那天晚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所以没看见什么人也正常。 只是我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事实并不是这样,从宋老爷子说话的口吻来看,感觉他就是独居者。 不过有些大家族,并不是像电视上演的那样都住在一起,一家一栋多了去了。 走到大门口,我刚抬手要敲,这门就像有感应一样,自己往里打开。 怔愣地看着双扇门开到最大,而后,我看见从阴影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是白面人,他看着我,笑容可掬。 白天看他,倒没有像那天晚上那么恐怖,只是他的肤色,这么看上去还是比正常人白很多。 “安小姐,老爷等你多时了,请随我来。” 说着,白面人就很绅士地对我微微欠身,而后转身缓缓向里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以及那什么声音都没有的步态,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跟着走了一段,我全身的毛孔都是打开的。 直到走到下一扇门前,我才恍然,是声音。 除了我自己的脚步声,这长长的走廊里面,却没有其他声音了。 我也看不到其他人,只有眼前的白面人一个。 这未免太过诡异,这个时间,不可能一个仆人都没有吧? 但这不是我该问的问题,也许宋老爷子就是喜欢清静。 我自己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因为一旦安静下来,就会觉得孤独。 所以,我没办法自己一个人一直生活在没有声音的世界里,短时间还可以忍受,长了绝对会疯。 因此,我特别无法理解那些喜欢独处,喜欢绝对安静的人。 人是社会动物,就意味着交流是必须的,而太过静谧的环境会逐渐剥夺这种能力。 我也不是说静谧不好,也许此刻的安静是大房子本身独有的,如果哪里都吵,肯定能将屋顶给掀翻了去。 可一个人生活在这里,日子久了,人性真的不会变得寡淡吗? 如果宋之渊和宋颂都回到这里生活,我无法想象他们的日常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这房子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冷冷清清,好歹也沾点人味。 两厢一对比,我发现我又动摇了。 最近我的意志好像经常都不太坚定,会因为所见所思所感所悟而产生一些自己都说不清楚,也整不明白的,潜移默化的改变。 第二道双扇门打开,露出里面的陈设。 这里我是认得的,就是我和宋老爷子第一次做交易的地方。 此时,在大开的门里边,坐在餐桌上位的人,不就是宋老爷子吗! 他头也不抬地切着自己盘子里的东西,特别随意地说道,“进来吧,给安小姐准备早餐。” 宋老爷子此话一出,我直接就傻眼了。 之前我毁约的时候,他连多看我一眼,多和我说一个字都觉得没有必要,现在却直接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不得不佩服,宋老爷子的利益观念,他是真的做到了收放自如,而且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云里雾里地做到宋老爷子对面,我无言地看着白面人不知道从哪里给我整了一份美式早餐来。 这时,宋老爷子才抬头,他看着我,眼神深深的,充满算计。 “年轻人更喜欢这种早餐吧?”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的早餐一直都是给什么吃什么,要不就是在上班路上买几个包子,哪里有那么讲究。 不过我还是违心地点了点头,不过没有动刀叉,而是直接问他,“董事长,不,老爷子,宋颂是您接走的吗?” 闻言,宋老爷子停下手里的动作,将刀叉轻轻放到一边,而后特别优雅地擦了擦嘴,在喝了一小口不知道是酒还是水的透明液体后,才幽幽回道,“我接走我的孙子,还需要别人的批准吗?” 他这么说的时候,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这一瞬间所感受到的压力,不是一点两点。 本能地撇开视线,不过听到宋老爷子这么说,我倒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宋颂的确是被他爷爷给“请”来了宋家本宅,好歹不是其他什么危险的人做的。 下意识左右看了看,没看到宋颂的影子。 “我不喜欢看到别人浪费食物,有话吃完再说。” 说完,宋老爷子就站了起来,这时我才发现他的盘子已经空了。 还真的是不喜欢浪费粮食,我突然对宋老爷子肃然起敬起来。 话说回来,几次和宋之渊吃饭,他似乎也有这种习惯。在外面的话,如果是他点菜,肯定是点刚刚好的,在家里吃,也不会铺张浪费。 不得不说,宋老爷子的家教,起码在这点上还是成功的。 不过我觉得多半是因为宋之渊童年过得太辛酸,才会有这样的习惯。 那么宋老爷子会不会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呢? 光速吃完宋老爷子给我的早餐,我一吃完,还没问,白脸人就适时出现,领着我去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书房的地方。 这里面的藏书数量比办公室多了不是一倍两倍,我想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书。 宋老爷子就站在正中央,而后,他和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和颂儿都留下,之渊会不会改变主意?”(未完待续) 第233章 震撼 等等,有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宋老爷子刚才是说,我和宋颂留在这里,我应该没听错吧? 宋颂留在这,倒还说得过去,毕竟他是宋家的子孙,可是我留在这里,这……是说宋老爷子承认我了吗? 瞪圆了眼睛看着宋老爷子,不对,他不是承认我,他是要利用我。 别说我,只要宋颂在这,宋之渊就肯定会来。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宋老爷子会突然有这么一说,在门口踌躇了几秒,才默默走进去。 与其说这里是一个书房,不如说是一个微型的图书馆。 真正走进去,才能感受到那种震撼。 不过震撼归震撼,我没忘了我来这里是为了干什么。 定了定心神,我才回答他,“这个问题,不能称之为问题,您知道您儿子会怎么做。” “是吗,那就是说,我不用你和做交易,也一样能让他回宋家。” 没想到宋老爷子会这么说,我大骇。 难道……难道这次是宋老爷子要反悔? 不,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意识到宋老爷子可能在盘算其他的事情,我立刻打断他,“老爷子,恕我直言,如果你让宋之渊以这种情况回到宋家,他迟早还会再走,而且会变本加厉。” 这么说的时候,我后背的汗都下来了。 宋老爷子却只是冷冰冰地看了我一眼,沉默了片刻才幽幽说道,“我不会做无限期的交易,事实上,我已经等不了。安小姐,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在这栋房子里,并不需要上演父子情深的戏码,我只需要他完成回到宋家的动作而已。” 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回到宋家的动作”? 难道说,宋老爷子一开始就是在计划着别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不屑表达而让人误会。 “您……什么意思?” 闻言,宋老爷子缓缓弯起嘴角,上扬的弧度看在我眼里十分诡异。 登时,我脑中警铃大作,错了错了,一定有什么被我忽略了! “从现在开始,安小姐,你就是宋家的贵客,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什么!我可没说我要留下来!” 意识到情况对我很不利,我转身就想走,但却直接撞上两堵肉墙。 默默抬头看,不意外看到两个身形魁梧,保镖模样的人。 再回头,宋老爷子微笑着走了过来,站到我身后,用一种听着让人特不舒服的语气说道,“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宣布结果。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但是你没有把握住。接下来,就让我们好好看看,我那个让人头疼的儿子,究竟有多爱你和我可爱的小孙子。” 说完,宋老爷子就手一挥,两名保镖直接将我架了出去。 我完全处于震惊中,没料到宋老爷子会忽然翻脸,还翻得如此彻底,以致于都忘记要扑腾几下,喊叫几下以示不满。 我的整个思绪都在宋老爷子的话上,为什么他会说等不了,而且听他的语气,仿佛就是一个终极大boss。 虽然说是绑架不太准确,宋颂是他的亲孙子,哪有绑架孙子要挟儿子的。 尽管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宋家,并不出奇。 可是,宋之渊现在的状态,宋老爷子肯定是知道的,为什么还要逼他来呢? 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说一次不行,我可以说两次,说三次,宋之渊的心又不是钢铁铸的,一定会有心软的时候。 但是现在,宋老爷子却直接把事态推向最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况。 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宋之渊是他的儿子,宋氏将来的继承人,难道真的要逼死他,才甘心吗? 这是有多大的仇? 我的思维已经完全乱了,重点是,我已经被监视起来。 直接被丢进一个房间,门砰地一声关上的时候,我简直每个细胞都在绝望。 怎么办,我出不去,信息也传递不出去。 陆娅就在门外,她看我一直没有出去,肯定会去通知宋之渊。 宋老爷子就是在等着这件事发生,知道我和宋颂都被扣在宋家本宅,宋之渊哪里还管得了自己,他肯定会不管不顾赶来。 我得做点什么,可是我能做点什么呢?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然而这个举动只是一味在消耗我的体力,并不能帮我想出一个出路。 这个房间有大窗户,原本我想尝试着跳窗之类的冒险行为,但是在看到外面的人影时,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宋老爷子那么精,肯定都安排好了,我逃不出这里。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竟然成为可以要挟宋之渊的人质! 为什么在来之前,不多考虑考虑呢? 然而现在再去责备自己也无济于事,重点是,接下来要怎么办。 也许,我应该先弄清楚,为什么宋老爷子突然如此着急,甚至不惜用这种不会被宋之渊原谅的方法。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我不禁一愣,都这种时候了,谁还会这么礼貌? 按理说,门口应该有人守着,可是除了敲门声,我没听到其他的声音。 不明所以地走到门后,我小心翼翼地拧动门把,只将门打开了一个小缝。 不意外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果然有人守着,然而一低头,我却僵住了。 我没想到,来敲门的人,会是宋颂。 小家伙在这里显然是自由的,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里本来就是宋颂的家。 将宋颂迎进来,我马上就把门关上。 老实说,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自己还没理清楚,倒是宋颂,他一进门就对我说道,“安夏,爷爷不让你走了对不对?” 宋颂这么问我的时候,我心里有一瞬间的犹豫。 因为我觉得这种事情,不应该告诉他。 然而,宋颂又不是普通的小孩子,而且既然他在这里是自由之身的话,也许可以帮我传递信息出去。 思忖再三,我才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爷爷说,爸爸会来找我们,是不是?” 我不知道宋老爷子是怎么和宋颂说的,如果直接从结果上来说,确实是这样。 不过,这不是我希望的结局。 拉过宋颂,我俯身和他平视着。 快六岁的宋颂,个子比一般的孩子高很多,虽然眼中还能看到些许孩童的天真,但是他的心智,以及沉稳的眼神,已经远超他这个年龄所能表现出来的。 从以前我就知道,我们也一直以朋友的名义进行交往,或者用合作者来形容更加恰当。 看着宋颂和宋之渊一样漂亮的眼睛,我抿了抿嘴,对他说,“宋颂,你爸爸的情况,并不适合出院,但是你爷爷似乎急着想见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听我这么问,宋颂歪了歪可爱的小脑袋,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想来,宋老爷子肯定不会和小孩子说他的最终目的。 可是,他究竟想做什么,对我,对宋之渊来说,却非常重要。 得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前,先找出对策。 “安夏,你是不是觉得爷爷很可怕?” 却在这时,宋颂忽然问了我这句。 眨了眨眼睛,他这个问题问得我猝不及防。 虽然在孩子面前承认这个事实不好,我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何止是可怕,今天看来尤其令人发指。 然而看见我点头后,宋颂晶亮的眼睛却忽然暗淡了不少。 他低着头对我说,“安夏,之前我一直生活在美国,是爷爷接我回来的。” “不是你爸?” 这倒是让我很意外,我一直以为是宋之渊觉得宋颂应该拥有完整的父母爱,才把他接回国的。 没想到,竟然是宋老爷子,可是宋之渊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呢? 宋颂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爷爷说爸爸没有资格抚养我,我知道,是因为沈阿姨的原因。可是爷爷却觉得是爸爸不听话才会闯祸,当时我爸要我去沈阿姨那里的时候,爷爷好几次要接我回来,但是爸爸拒绝了。” “……” 竟然还有这样的插曲,不过我也是听得糊涂了。 宋老爷子究竟是黑还是白,界限似乎越来越模糊,我判断不出来,他对宋之渊究竟持有的是什么态度。 可不管是什么态度,要是真的让宋之渊拖着现在的身体杀过来,那不就和要他的命一样吗? 宋老爷子不会不知道,可他还是执意要这么做。 “安夏,我爱爸爸,也爱爷爷,但是为什么他们不能爱对方呢?”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宋颂说出这番话,我心下便是一悸。 大人的行为,究竟是伤害了这个孩子有多深,才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着宋颂耷拉脑袋的样子,我心有所动。 直接蹲下来,而后轻轻地将他的小脸捧起来,我看着宋颂的眼睛,问他,“宋颂,你想让他们两个合好是不是?” 闻言,宋颂当即用力点了点头。 他的眉间微微皱起一个小疙瘩,神情认真得让人无法忽视的程度。 此时我心中已经有一些想法,不过能不能实现,还要看宋颂这个小间谍能不能完成任务。 “宋颂,你能去到门口吗?” 听我这么问,宋颂不假思索回道,“在白叔叔的陪同下可以,爷爷说不能自己一个人出去。” “那行,陆娅就在门口,你帮我拿个东西给她,别被发现了。”(未完待续) 第234章 够格 我让宋颂带给陆娅的字条上,只写了一句话。 就是让陆娅推迟一天再和宋之渊说,我和宋颂在宋家的事情。 一天的时间,也许改变不了什么,但我想试一试。 宋老爷子不可能一直把我关在这个小房间里,总有放风的时候,只是不知道,这个时间点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又会出现多久。 然而,我好像把他想得过于仁慈了一点,午餐和晚餐,是仆人送来的,看这情况,是铁了心不让我离开半步。 因为一直被关在这里,我根本无从去想办法,一开始的踌躇满志,现在已经消散殆尽。 根本不给我机会翻盘,宋老爷子的心比我想象中硬得多。 不止我出不去,直到第二天,我都没再见到宋颂。 这不禁让我猜疑,是不是昨天宋颂要出去递小纸条的时候被扣下了。 然而即使被扣,现在的我连挣扎都做不到。 在焦急的等待中,我到底等来门被打开的一刻。 这次站在门外的不是宋颂,而是白面人。 他冲我微微一笑的瞬间,我就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然而他并没有马上带我走,而是恭敬地递上来一套……看起来像是礼服的衣服。 我一下就傻了,这是什么套路? 管家肯定是带我去见宋老爷子,我可没听说人质还得盛装打扮才能见拘禁者的。 这件礼服和以往我见过的不太一样,该怎么说呢,有大裙摆,虽然很漂亮,但是走起路来忒费劲。 狐疑地跟在管家身后走出去,等通往大厅的门被打开,我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异世界。 此时天还没黑,事实上,我只能从吃过午餐挺长一段时间来判断时间。 而我的面前,现在灯火辉煌,不说人山人海,也出具规模。 这……这俨然是一个宴会! 下意识去搜寻宋老爷子的身影,但是没有见到。 我只得问身边的白面人,“这是什么情况?” 管家笑了一下,很温和地答道,“安小姐,今天是少爷订婚的日子。” “什么!” 如果不是我后退一步,立马有两个保镖挡住了我的去路,我会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订婚?订婚! 显然,和宋之渊订婚的对象不可能是我,在我的视野里,有很多着装华丽的名媛,也许就是她们其中的一个。 我莫名在这个看似光鲜的场合里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宋老爷子这么着急宋之渊回来,就是为了强迫他接受这场包办婚姻吗! ……用我和宋颂来强迫他? 当下,我整个脑袋都乱了,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既然是宋之渊的订婚宴,那么他是不是已经来了。 我不知道陆娅回去是怎么和宋之渊说的,一天之期早就已经过去,我和宋颂一直没有去看他,聪明如他,即使陆娅什么都没说,他也能觉察到异常。 没有我的帮助,那两堵隔离门也是无法阻止他的。 猛地抓住白面人的手臂,我直接就压低声音问他,“你家少爷,宋之渊已经来了吗?” 闻言,白面人又是微微一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少爷正在来的路上,已经接到他了,安小姐请随我来,老爷在里厅等着。” 见到宋老爷子的时候,他正在和另外一个人喝茶。 是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女子,一看就是大亨之后,举止颇具气场又不失优雅。 她看见我的时候,冲我微笑颔首。 宋颂也在这里,他穿着缩小版的蓝色小西服,虽然人小小的,却已经有了宋之渊的那种酷劲。 “宋叔叔,我先出去看看,你们聊。” 那女子和我擦身而过的时候,一双星眸看起来十分耐人寻味。 宋老爷子点头,而后对我说道,“之渊很快就会来了,安小姐。” 听到这句话,我在脑海里自动换成另外一句——你已经没有用处了。 没有走过去,我直接站在里厅中央,也没有礼貌的开场白,皱紧眉头问他,“老爷子,你要逼宋之渊和刚才那个女人结婚吗?” 原本只是试探性地问问,但在这种时候还能在里面和宋老爷子谈笑风生,除了她,我想不出第二个人选。 老爷子倒是坦诚,他不置可否地颔首,而后特别冷淡地说了一句,“这才是有资格和宋氏少东家站在一起的女人,安小姐,你有什么问题吗?” “……” 看着宋老爷子冰冷的表情,我的脑袋轰地一下,眼前开始发黑。 他明明知道我和宋之渊是什么关系,但是现在,却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 羞辱,委屈,愤怒,憎恨,短短几秒,我胸腔中的情感变换了不知道有多少种。 眼前这个轻而易举可以改变别人命运的长者,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对待自己的儿子,更别说我。 他只是在无尽地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直至达成自己的目的。 我忽然感到一阵后怕,虽然我手脚上没有镣铐,但和被绑着有什么区别! 不行,我不能让他得逞,可就在我想反驳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仆人,喊着,“老爷,少爷到了!” 这一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去。 几乎就在我转头过去的瞬间,另一边的门被打开,而后,有一个人迎着橘红色的夕阳走了进来。 当宋之渊走在璀璨的吊灯下面的时候,我还没缓过神来。 因为他身上穿的还是病号服,脸色不太好,薄唇紧抿着,眉头微蹙。 他看了我一眼,而后往宋老爷子那边迈进了几步。 宋颂一看宋之渊来了,很高兴,但没有叫人,只是偷偷瞄了一眼宋老爷子。 “我来了,他们可以走了吗?” 宋之渊没留情面,一站定就冷冷问自己老子,仿佛他是专程过来换我和宋颂的一样。 事实上,也可以这么说,我现在已经整个人都木了,完全不知道当前是个什么发展。 可既然宋之渊来了,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因为这本来,就是他们父子间的对垒。 宋老爷子老神在在,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宋之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淡淡说道,“穿的什么衣服,老陈,给他换一套。” “是,老爷。” 应答的是我身边的白面人,他微微欠身,而后就转身要离开。 然而宋之渊却一下将他叫住,“陈叔,我不需要换。” 宋之渊此言一出,空气中的温度仿佛瞬间低到零点。 宋老爷子冷了脸,宋之渊的表情也更加高深莫测起来。 末了,宋老爷子当先开口,他沉声道,“你就打算穿着这身衣服见客吗?” 闻言,宋之渊突然笑了,他轻蔑地说道,“也是,让人看见宋家少爷穿着病号服,岂不是让你丢尽颜面。” 宋之渊这么一说,宋老爷子的脸色瞬间黑了,他握在扶手上的手猛地一紧,就蹭地一下站起来。 然而,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被宋之渊抢了先。 宋之渊虽然面色些微青白,但精神状态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就像一把出鞘的剑,谁遇着他,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我只是来带他们走的,我不会留下。” 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宋之渊的话语十分坚定,不容辩驳。 我看着他们父子俩互相对瞪,后背的汗都下来了。 重点是,现在这种情况,谁也开不了口。 宋老爷子并不是那么好说服的一个人,如果他好说话,我和宋颂就不会被扣在这里。 他似乎早就料到宋之渊会这么说,也不恼,抬起手轻轻掸了掸衣摆,就恢复了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在宋之渊面前走了两步,两人只有三步之遥的时候,宋老爷子才停下。 宋之渊比宋老爷子高出半个头,但是对视的时候,宋老爷子一点也不输气势。 “今天,是你和雪莉小姐订婚的日子,你要走,可以,但是他们两个不能走。” 威胁的意味很明显,宋老爷子只是没有明着说出来。 他的话里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宋之渊拒绝订婚自己离开,另一种是他接受订婚,带我和宋颂走。 可是如果今晚的订婚仪式真的举行,可就不是宋之渊想走就能走的吧? 到时候,恐怕只会是我一个人的离开。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对宋之渊来说都不是好结果。 就在我看向宋之渊的时候,我发现他也是看向我这边的。 四目相对,他脸上虽然没有多少表情,但我还是看出他有所顾虑。 宋颂只能算半个人质,宋老爷子不会真的对他怎样,所以,他真正担心的人,是我吗? 想从他眼里得到求证,宋之渊却迅速挪开视线。 我不禁一愣,他是已经有决断了吗? 然后,我就从虚空中听到一句,“宋氏,还没到需要联姻才能二次扩展海外市场的地步,你在隐瞒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宋之渊这么说的时候,语调格外平静,也软了不少。 然而,此时的宋老爷子脸色却前所未有的阴沉。 片刻,他忽然扬了扬手。 “啊!” 我正好奇,却突然双手被人从后面钳制住,死死地被按着肩膀。(未完待续) 第235章 放了她,我答应 “放开我!嘶!弄疼我了!” 沿着被拧在一起的手臂,直贯到肩线的酸痛不断刺激着我的大脑,我连喊出来的声音都变了调。 是我身后的其中一个保镖接收到宋老爷子的指令干的,太过猝不及防。 如果知道宋老爷子打算来这么一招,我肯定咬牙都会把痛楚咬碎咽回肚子里,因为我不想影响宋之渊的判断。 然而说什么都已来不及,痛呼出声后,我微喘气,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抬头望向宋之渊时,发现他已经沉了脸色。 他没看我,而是紧紧盯着宋老爷子。 “你认为,用这个女人就能威胁我吗?” 闻言,宋老爷子冷笑一声,“宋家人,不会被七情六欲所牵制,你真能做到,就是一个合格的宋家人。那么,和谁结婚都无所谓吧?” 顺着宋之渊的话,宋老爷子完全是歪曲宋之渊的意思嘛。 “呵呵,是无所谓。” 宋之渊冷哼一声,语调是那种惯常的不屑,不过他很快又补了一句,“我可以学你,名正言顺娶一个虚的,再暗地里找个实的。” “你!” 宋老爷子气得脑袋冒烟,这时,白面人上前劝道,“少爷,老爷当时也是……” “陈叔,你不用多说,这是我们爷俩之间的事情。” 老实说,他们两个这么完全不留情面的对话,宋颂可都看着,这样真的好吗。 我因为被按着,所以视角有限,看不到宋颂的表情,此时他应该很失望吧。 昨天我还信誓旦旦对他说我有办法,现在俨然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这时,宋老爷子猛地转回身,背对着宋之渊说道,“如果你有做宋家人的自觉,就不应该拒绝雪莉。” 他这么说,其实连我都觉得怪怪的。 宋之渊本来就有脱离宋家的想法,自然也就没有宋家人的自觉,可是为什么宋老爷子还要这么说呢? 果然,宋之渊顷刻皱起了眉头。 这对父子都聪明得紧,知道对方的弱点,但是却谁也降服不了谁。 “我的事情,自己做主,这个雪莉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这么说的时候,宋之渊看了我一眼。 他们两个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我,可是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现在的感受,这个姿势让我觉得好像双手已经废掉了,难道彪形大汉都不懂怜香惜玉的吗! 宋之渊此言一出,看来谈判要崩。 就在这一瞬间,宋老爷子毫不犹豫对保镖下了一个指令。 “把她带下去,任你们处置。” “得嘞!” 宋老爷子话音未落,我就感觉到另一双大手抓住了我另一边的肩膀,下意识回头一看,就看见一张满月一般的脸。 那保镖的眼神刺得我浑身都生疼起来,我的天,刚才宋老爷子说要将我丢给他们,任他们处置? 浑身打了个寒战,不用细想都能知道这些人打算对我做什么,可是,凭什么我需要这样被人摆布呢? 宋之渊还在这呢,他会救我!他会……救我的吧? 可是,此时的宋之渊却微微低垂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没看我,而我已经快被拉走了! 这一瞬间,我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心突然崩塌,再次不确定起来。 究竟我对宋之渊来说,是什么? 如果我真的对他很重要,他怎么会默不作声地让这些人带走我。 失望,悲恸,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我极力忍着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不断挣扎着,但是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力气很大,我不止挣不开,还让禁锢越来越紧。 “放开我,别碰我!” 鞋子在地面摩擦的声音在我的刻意施力下响得特别刺耳,是一种尖锐的刮擦音。 我本来就离门挺近,拧不过他们,转眼我已经被拉到门边。 下意识用脚卡着另一扇没打开的门,我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不假思索就冲着里面大吼一声,“宋之渊!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么对我吗!” 我这一嗓子简直是使出了毕生功力,假设我有内力的话。 此言一出,保镖拉着我的力道骤然变得小了一点,让我可以勉强站定。 而厅里,对立着的那两个人却没什么反应。 不,并不能说没有反应,宋老爷子已经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他投射过来的目光,仿佛是在称赞我一样。 我立马就懵了,刚才我做了什么,为什么宋老爷子要这么看着我? 我喊了宋之渊,我……这算是逼他了吗? 然而宋之渊还是沉默着,片刻后,宋老爷子又扬了扬手,传达的信息很明确,就是让那两个保镖继续。 因为刚才他们松了一点气力,我已经把手收回来,这会儿就抱着门和他们俩犟着。 用指甲死死扣着门板,我才不在乎这门值多少钱呢,和这门比起来,更无辜的是我好吗! 可是我终究敌不过两个大男人的力气,很快他们就把我从门上撕了下来。 我虽然咿咿呀呀地出着怪声,但没有再喊宋之渊。 如果他想救我,肯定不会沉默这么久。 他这是打算牺牲我,来显示他对宋老爷子对抗的决心吗? 我真傻,竟然到这种时候,心里还想着他。 然而,就在我心灰意冷的同时,宋之渊忽然动了。 他往我这边大手一挥,但是眼睛却是死死盯着宋老爷子。 然后,我听到他几乎一字一句向对方说道,“放了她,我答应。” 什么? 宋老爷子扬起手的瞬间,保镖就放开了我。 因为太过震惊,也因为用力过度,我直接瘫软到了地上。 宋之渊他答应了? 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他答应联姻了? 虽然他救了我,可此时,我的眼泪却一下全部涌出来。 胸口难受得无法呼吸,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宋之渊已经和白面人往里面的一扇门走去。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 很快,里厅就只剩下我和宋老爷子,宋颂也被带了进去。 空气岑寂了很久,宋老爷子才向我走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对我说,“很感谢你的协助,安小姐,这个宴会你要留下来或者要走,请随意。” 说完,宋老爷子就信步走了出去。 此时窗户里投射进来的夕阳已经红如血泊,映在我身上的这件乳白色的礼服上,看起来就像绽开了鲜血之花一般。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发生的这一切如同旋风一般,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思考。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从地上爬起来的,礼服已经脏了,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室内的灯火无法将光明带给逐渐暗下来的室外,我终究没有勇气留下来。 从偏门往外走,在仆人的带领下,我绕过主建筑,耳边漫过里面热烈的动静,一路走到大门口。 不知道是不是可怜我此时的模样,经过护院犬身边的时候,他们竟然没有吠我。 也许他们只对会造成威胁的生物有敌意,我在它们眼里,只是丧家犬罢了。 大铁门是开着的,这时我才发现院里和门外都停满了各种豪车。 这个世界,果然是不适合我的。 虽然不算是宋之渊主动放弃我,但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心如刀割。 我拖累了他,也害了自己。 可是现在,我还能怎么办呢? 一会儿,宋之渊就会在那个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完成他的人生大事。 从此,我们不会再有瓜葛。 尽管他这么做有些不太符合他的作风,但我知道,这都是我害的,所以我也没有立场去谴责他。 甚至,我应该为他感到抱歉。 他会来,就证明他自己一定已经想了什么可以带走我和宋颂的方法。如果宋之渊不在乎我,他就能照着自己的计划行事,可是我打乱了他的步骤。 奇怪,眼泪怎么好像止不住了呢? 一边抹着脸,我一边往外走。 因为视线有所遮挡,冷不丁撞上墙的时候,我只能感慨人不走运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 然而,这堵墙的触感似乎怪怪。 “我以为你翘班去了哪里呢,原来是提前来宋家准备了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猛地抬头,在泪眼朦胧中,看到了雷董那张此时看着尤其亲切的脸。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赶紧转过身,才狠狠用手擦了几下脸,招呼都不知道该怎么打。 这时,忽然从身后递过来一块手帕,“擦擦,然后跟我进去。” 怔愣地接过手帕,我看着他,良久才问得出一句,“你进去就好,我进去要干嘛?” 闻言,雷董挑了挑眉,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个文件袋,他第一次对我露出真挚的笑容,一边说道,“难道,你不想看看我们努力的成果吗?” 努力的成果? 难道说,是项目已经拿下来了吗? 别说,我有一瞬间还挺激动,可激动过后,却什么都没有剩下。 因为这些已经和我没有关系,我和宋氏不会再有瓜葛。 也许是看我情绪低落,雷董突然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而后直接揽着我往里走。 他轻叹一声,而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帅哥救帅哥有些辣眼睛,美女救帅哥,刚刚好。”(未完待续) 第236章 解决 跟着雷董重新走进灯火辉煌的建筑里,这次,是迎着众人的目光。 我知道我现在眼睛一定很红,还好本来就没多少妆面,也不用担心花妆的问题。 昂首挺胸地走进去,我就像一只刚受过伤的花豹,即使疼痛也要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优雅和强大。 场内一下就安静下来,而在正前方,我看到已经换了礼服的宋之渊,他站在那个叫做雪莉的女人旁边,宋老爷子在他们后面。 这一幕对我来说,太过刺眼,心脏像被什么力量猛地擭住一般。 尽管我知道,宋之渊并不是自愿这么选择的。 既然这个结果是我导致的,那么就由我来纠正这个错误。 下意识转头看了雷董一眼,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虽然皮笑肉不笑,但莫名给了我很大的支撑力。 不过我不太明白,他拿项目合同来这里做什么。 进来前他对我说的话,就像他是和别人约好了一样,是来解救什么人的。 而这里面需要解救的,我想除了宋之渊再没有第二个人。 看见雷董携我一同前来,宋老爷子射过来的目光有些阴冷。 不过,作为这个场合的大家长,他自然不能失了身份。 于是,他就从宋之渊和雪莉中间穿过,信步朝我们走来,一边还热情地说道,“就差你一个,怎么这么晚才来,还以为你不来了!” 他话音未落,雷董突然不着痕迹地从后面将文件袋拍到我手上,而后笑着上前,对宋老爷子行了一礼,“宋叔,这不是公司有事情绊住了吗,今天是宋的好日子,我怎么可能不到场。” 两个人虚与委蛇地客套起来,真真假假,这就是他们所在圈子的潜规则吧。 真心实意的会有几人呢? 他们说着说着,宋老爷子就把宋之渊和雪莉招了过来。 宋之渊几乎面无表情,就跟凝固了一样。 雪莉倒是笑得恰到好处,看起来自然大方又不失妩媚动人。 如果我是男人,在她和我之间,我肯定毫不犹豫选她。 尽管知道摆在我们面前的区别就是这么明显,然而,我并不想长她人志气。 有时候,看起来合适的,并不是最合适的。 只是我有些疑惑,到底雷董要怎么扳回此时的局面。 宾客们已经知道宋之渊和雪莉要订婚的消息,而且宋老爷子不是轻易就会妥协的。 “终于见到睁开眼睛的你了。” 雷董说着就向宋之渊伸出手,不过他说的这句话除了调侃之外,总觉得还有别的意思。 宋之渊特别淡定地回握,微微笑了笑,“我等你很久了。” 握完手,雷董上下打量了一下雪莉小姐,笑问,“宋叔,你这儿媳妇可挺会找啊。” “年轻人登对才是最好的,既然你来了,我们就开始吧。” 宋老爷子这么说的时候,瞥了我一眼,仿佛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一样。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没有表现出来。 然而却在这个时候,雷董突然笑出声,他幽幽对宋老爷子说,“宋叔,有些事情,我觉得我们要先找个可以说话的地方处理一下比较好。” 闻言,宋老爷子神色一凛,“你是什么意思?” “这位安小姐手里,拿着一些东西,我想宋叔你应该会想看看。” 雷董话音未落,宋老爷子就皱起眉头看了过来。 不止宋老爷子,宋之渊和雪莉也看了过来。 宋之渊看着我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有一刹那,仿佛泛起了一丝的涟漪。 只是没等我细细揣摩,宋老爷子就把我们一行人领进了里厅。 这次不是站着,身后也没有保镖,然而我的压力却前所未有的大。 因为雷董已经轻描淡写地把事儿给推到我身上,现在宋老爷子的整个焦点都在我这儿。 他的表情不太自然,但还是问我,“安小姐,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 是什么,其实我也不清楚,雷董只说了是项目的成果。 不过,我也不需要说,只需要打开文件袋,将里面的文件拿出来。 虽然看着薄薄的,但还挺有几张,拿出来的时候我瞄了一眼,是一份完整的合同。 这时,雷董插了一句话。 他说,“宋叔,这是您昨天签的文件,合同已经开始生效。” 按理说,这也不是一定得这个时候拿出来说的事情,但是雷董这么特意将文件带过来,肯定是有什么深意。 宋老爷子皱着眉头将文件接了过去,这个项目,是董事局开会决定下来的,理应没有疑问。 宋之渊坐在斜侧里,似乎对这份文件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当然可以不看,因为这份文件本来就是他整出来的。 “宋叔叔,能让我看一下吗?” 一直没说话的雪莉此时突然开口,倒是让我挺惊讶的。 宋老爷子没有避讳,直接将文件交到她的手里。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难道一份文件,就能让宋之渊有回旋余地? 下意识望向宋之渊,不期然落进他的视线里,我一下怔住。 读不懂他此时的眼神,末了,他忽然对我笑了一下。 吓了一大跳,然而,几乎是在同时,雪莉小姐猛地站了起来。 惊讶的人,却只有我和宋老爷子,另外两个人淡定非常。 “大侄女,怎么了?” 我是第一次在宋老爷子脸上看到些许无措的神情,也许在问出口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雪莉转头看了我一眼,而后看向宋之渊,遗憾地说道,“宋叔,很抱歉,我必须取消这个婚约,渊似乎并不想娶我。” 闻言,宋老爷子整个表情都凝固了。 雪莉抿了抿嘴,继续说道,“这份文件上,宋氏已经将对外经营权全权委托给对方公司,两家的合作不成立,我爸是不会同意婚事的。” “全权委托?” 宋老爷子呢喃着,而后看了看雷董,又看了看宋之渊,下一秒,突然像泄气了一样,重重靠在沙发上。 空气中的氛围不禁变得沉重起来,原来宋之渊和雷董一直在筹划的是这件事情。 其实对宋氏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坏事,但是对宋老爷子来说,却是最坏的消息。 他起先还疑惑,但在看了两个年轻人的表情后就立马会意,看来老爷子是认输了。 已经签字的合同和口头上的博弈不一样,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因为如果反悔,宋氏需要承担巨额的违约金。 “原来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呢。” 末了,宋老爷子低声念了一句,语气十分怅然,听得我不由心脏一紧。 其实这个结果,我应该高兴不是吗? 雪莉自己提出来说不能结婚,宋之渊就不需要娶她,不是皆大欢喜吗!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脸上都看不到一丝喜悦的神色。 仿佛现在决定的,只是一件深重异常的事情。 “宋叔,宾客那边,由我来说明吧,先失陪了。” 也许是觉得里厅的气氛太过压抑,雪莉微微行了一礼,转身就要出去。 却在这时,白面人,也就是管家,冷不丁出现在门口。 “等等!” 他急急地跑进来,像他这样稳重的管家,这种行为简直匪夷所思。 他一下冲到宋之渊面前,喘着气对他说,“少爷,你知道老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是因为……” “老陈!” 宋老爷子厉声打断白面人,看起来十分焦虑。 这里面果然有问题,当下我就不假思索地替宋之渊回道,“是因为什么?” 闻言,宋老爷子立马转头瞪着我,目眦尽裂,那样子十分可怖。 “老陈!跟我到外面去和来宾们赔罪,晚上就是普通的晚宴,通知厨房可以开始了。” 一下站起来,宋老爷子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脚步不稳。 他极力阻止着白面人将苦衷说出来,白面人看上去很为难,但最终还是维诺地点头,转身要跟宋老爷子出去。 然而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就在这时,老神在在的雷董忽然出声。 他淡淡说道,“你家老爷下一次需要去医院是什么时候?” 很明显,雷董问的是管家。 他此话一出,宋老爷子顷刻就止住脚步。 “雷,你想说什么?” 宋之渊终于开口,他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而后望向宋老爷子看起来有些僵硬的背影。 雷董轻叹一口气,他站起来,径直走到宋之渊面前,“宋,宋家有隐性家族病,你不知道吗?” 家族病,这三个字,让我胆战心惊。 这时,宋老爷子忽然重重叹气,他转过身来,那样子就像一个败军之将。 “你身上流着你母亲一半的血,所以不会跟我一样。你爷爷曾经用同样的方法让我屈服,看来在你身上行不通,你比我强。” 宋老爷子没有把背后的话说出来,他会这么着急,恐怕是知道自己的身体快不行了。 我突然很担心宋之渊,突然知道这些事情,他肯定不好受。 他沉默了。 以为他会继续这么沉默下去,结束这个沉重的话题。 没想到,他却突然开口,我第一次听到宋之渊喊了“爸”。 宋老爷子比我还要震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宋之渊。 “宋氏不需要联姻,我会以自己的意志活下去。” 站起来,宋之渊抬眸直视着宋老爷子,又补了一句,“交给我。” 此刻的空气显得那么安静,宋老爷子激动得全身都抖了起来。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站了起来,没想到最后,他们爷俩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之前会那么难纯粹是平时交流太少,又死要面子导致的。 而更让我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情绪缓和之后,宋老爷子忽然转头看我,但却是对管家说。 “看来今晚,确实是我宋家定下儿媳妇的好日子。”(未完待续) 第237章 婚事 和宋之渊在一起后,我从来没想象过,我们会不会结婚或者婚礼会是什么样的。 这很奇怪,但却是很现实的事情。 我和宋之渊之间的鸿沟是那么深,那么宽,尤其在接触了宋老爷子之后。 但是现在,我已经真正意义上住进了宋家。 那天晚上,宋老爷子钦点了我作为宋之渊的妻子,订婚宴照常进行,只是新娘换成了我。 不得不说,我很受宠若惊,千回百转中,这个结局太过让人意外,以至于直到宴会结束,接受了一大票的祝福后,我都没有什么实质的喜悦。 我还记得在门口送客的时候,宋之渊对木然的我说的一句话。 他将薄唇贴近我的耳廓,带着愉悦的声音调侃,“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太愿意嫁给我呢?” 本来我还在愣神呢,忽然吹进耳洞的热气才猛地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一下就捂住耳朵往旁边跳开,等注意到陆续出来宾客们诧异的目光时,才猛地记起当时我是和宋之渊站在一起送客。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低着头站回去。 门外的吊灯是暖光,所以即使我涨红了脸,也不容易被看出来。 登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和宋之渊定下婚约的我,突然就羞怯了起来。 这是一种无法言明的感觉,明明该做的做过,不该做的也做过,还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竟然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 宋之渊可比我坦诚多了,他坏笑着将我往他身上拉了过去,轻轻握住我的手,一切都自然而然。 离开的宾客们再说了什么,我已经全部都听不见,仿佛全世界就只余下和我十指交握的宋之渊。 当天晚上,我们住进宋之渊那间空了很久的房间,还没布置,但却带给我一种不一样的冲击感。 宋之渊刚进屋就将我抵在门上,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的欲望。 我虽然也有冲动,但是没忘记宋之渊还是一个大病未愈的病人。 可就在我要委婉拒绝他的时候,他忽然打横将我抱起。 “你干嘛呢!放我下来,闪到腰怎么办!” “噗!” 没理会我的喊叫,宋之渊一把将我扔进柔软的床上。 这床的弹性还挺大,抖了几下,我才没有继续往上跳。 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身形,一抬头,宋之渊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他喷薄出的热气打在我的脸上,一双缀满情欲的眼睛紧紧盯着我。 然后,他忽然笑了一下,“还没正式过门,就已经关心起我的腰来了吗?” 宋之渊明显已有所指,我的脸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薄,一下就闹了个大红脸。 堪堪撇过视线,我舌头都不利索地答道,“你,你要是怎么着了,老爷子会找我算账的!” “现在就已经会讨好老爷子了吗?” 宋之渊一边用暧昧的语调说着,一边伸手将我礼服上的肩带退到手臂上。 他的手掌心很热,热到发烫的程度。 这种情况,估计让他现在停也不会停的吧?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我不是不想和他亲热,我是怕他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了啊! “咱们能坐下来好好说话吗?” “现在你不就坐着吗?” “……” “之前说要给你的奖励,现在已经回家。” 说着,宋之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伸到我背后,一下就拉开拉链。 我条件反射地虎躯一震,刚反应完,我的脸上就更热了。 这一切宋之渊都看在眼里,他眼底的笑意浓得化不开。 今天晚上,他是真的高兴,我从没见过如此兴奋得宋之渊。 当头冷水这种事情,我还是不要做吧? 咬了咬牙,我直接上手,一颗一颗地解开宋之渊的衬衫纽扣。 不让宋之渊太过劳累就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由我来主导! 这种事情虽然不是第一次,但不知道为什么,解到他的皮带时,我的手竟然颤抖了起来。 不会是第一次的害怕,也不是太过激动导致的。 打开扣子的时候,我的手抖得越发厉害,当下眼泪就止不住飙了起来。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走到今天,能和宋之渊在这宋家本宅,接受全世界的祝福,然后到现在,能眼里只有对方,心无旁骛地期待着结合,明明是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情,现在却真实地呈现在我眼前。 我面前的宋之渊是有温度,有情感,有欲望,活生生的人,不是我的幻想,也不是在梦里。 视野变得模糊起来,直到一双大手突然搭上来,有力而稳定地向我转达着热度。 宋之渊握着我的手,很神奇的是,我的颤抖忽然像得到了满足的安抚后,逐渐消失。 他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我,而后手把手地帮我将他自己的皮带解开。 这个动作很轻缓,仿佛慢动作回放一样。 但却一点一点,将我胸腔中淤积很久的那些,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纠结缠绕在一起的情绪逐渐排空。 我将会成为全新的我,一个只为宋之渊准备的我。 赤诚相见,是人类表达纯粹无暇感情的一种方式。 看着宋之渊并没有因为卧床多日而变得松懈的发达肌肉,我不受控制地想得到他的爱抚。 宋之渊也没让我失望,虽然之前在病房里,我们有几次差点擦枪走火,但是忍耐了那么久的他,此时无论是抚在我肌肤上的手还是亲吻,都格外温柔,让我觉得,自己是他的珍视之物。 电流一遍又一遍地流过全身,我们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我终于忍不住,一下翻身,将宋之渊摁倒在身下。 他愣了愣,也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主动。 舔了舔嘴唇,嗅着逐渐变得粘稠的空气,我俯下身,对他说,“今晚,让我伺候你。” 我拿出浑身解数,我想取悦这个男人,我要让他离不开我。 今晚的我似乎更加敏感,也更加欲求不满。 极致缠绕,互相索取,这一把火仿佛要将世间万物燃尽。 第二天,在我的强烈建议下,宋之渊回医院复查,同行的人还有宋颂和宋老爷子。 老爷子和宋之渊之间的心结解开后,虽然不能期望他们的感情能变多好,但起码不会互相看不顺眼。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宋老爷子看我的眼神都慈爱许多。 林医生在给宋之渊检查身体的时候,表情有些古怪。 我以为有什么问题,就小心翼翼对他说,“林医生,有话你就直说。” 沉吟片刻,林医生才砸吧砸吧嘴,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这反应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 昨晚上,最后我们俩谁都没有收住,一开始我还想拒绝,结果倒好,直接翻车在里头,到早上都还有点出不来。 宋之渊的体力肯定是被榨干了,早上起来他的精神就不太好,这万一有个好歹,我还不得羞愧死。 “昨晚你们干什么了?” 林医生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我一下就涨红了猪肝脸。 “没,没什么啊。” 林医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而后煞有介事说道,“这个嘛,宋先生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就是……” “就是什么?” 他停顿的这个大喘气,让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闻言,林医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我说过,宋先生现在的身体主虚,不宜激动,也不宜做剧烈运动。年轻人,忍耐一下,否则又得延长出院时间。” 他一说完,我忽然好想刨个洞把自己丢进去。 林医生这么说的时候,宋颂和宋老爷子都在场。 我完全不敢看他们,只是瞄了瞄宋之渊。 他倒好,一脸理所当然,不过他还是问了他对林医生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林医生不再调侃,而是认真地对宋之渊说,“你虽然恢复得不错,但是后期的疗养很重要,至少再一周吧。” 听林医生这么说,宋之渊皱了眉头,似乎有什么问题正在困扰着他。 林医生当然也发现了,就问他,“宋先生,你是有什么事情着急出院吗?” “嗯,有的。” 宋之渊点头点得极其顺溜,我不禁看了宋老爷子一眼,难道宋之渊是因为知道了宋老爷子的身体,想早点接手宋氏吗? 虽然理由很正当,但是必要的休息室不可以直接跳过的。 然而,宋之渊似乎每次都会出乎我意料。 他接下去说之前,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看起来十分狡黠。 然后,我看到他的嘴角动了动,清楚地听到他说道,“我着急举办婚礼。” “咳咳。” 这时,宋老爷子终于发话,我已经整个人都秀逗掉了。 “不要折腾,医生说几天就是几天,你们俩的婚事,选个吉日,自然有人会替你们张罗。” 于是,宋之渊这次难得没有任何怨言地乖乖在医院住了一周。 他出院的时候,已经临近春节。 宋老爷子最终将日子定在大年初六,而在这之前,在宋之渊的怂恿下,我们已经提前去了蜜月旅行。(未完待续) 第238章 你的余生都是我 在蜜月旅行带不带上宋颂的问题上,我和宋之渊还起了争执。 我觉得应该带上他,好歹让宋颂感受一下三口之家的温暖,他也等了这么久了。 而且带上孩子蜜月旅行,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然而宋之渊却不太乐意,他觉得就应该过二人世界,而且现在我们都已经搬回宋家,如果突然又全都走了,老爷子难免心里会有落差。 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我一下就无言以对,不过心里也很欣慰。 没错,是欣慰,宋之渊会为宋老爷子着想了。 虽然主要还是他想过二人世界,不过能看到他这样的转变,我真心觉得自己没跟错男人。 最终,我们的蜜月旅行没有带上宋颂,不过和他约定了之后的家庭旅行。 飞到大洋彼岸,这是我第一次踏出国门。 能和相爱之人一起旅行,恐怕这世间没有比这个更幸福的事情了。 十几小时的航程,宋之渊除了用餐时间,都紧紧握着我的手。 我有些想笑话他,但又不舍得,对我来说,甜蜜不一定需要情话,像宋之渊这样,一个动作就能让我欢呼雀跃半天。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也许每个第一次坐飞机的人都会对这处在云端之上的奇妙感觉欲罢不能。 看着在夕阳中被镀出一层橘色光芒的云团,我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踩在上面会是什么感觉呢?” “你太重,会掉下去。” “……” 说了这么扫兴话语的,除了宋之渊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我回头看他,他还是戴着眼罩,一副很需要休息的样子。 其实我听心疼宋之渊的,他前后在医院折腾了好一段时间。 当时他提出要提前度蜜月的时候,我很想说不,因为怕他太累。 然而宋之渊那种不容置喙的态度,以及想给我带来幸福的姿态,让我生生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虽然他在情感的表达上还是不太熟练,但是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爱意,起码他对待所爱之人的方式是和外人完全不一样的。 没和他理论,还有几个小时才能到,我觉得体力还是得保留起来的。 看着窗外的旖旎景色,我脑海中自动浮现起在知道我婚讯时,顾升晏和安琪的表情。 他们是真心为我感到高兴,其实我还挺犹豫要不要告诉莫锦荣,可谁想就在他们两个为我庆祝的时候,莫锦荣不请自来。 他是带着祝福来的,当然,那个所谓的单身之夜,我是瞒着宋之渊的,当时他还没出院。 第二天清晨,踏上异国他乡的土地时,我感动得差点没一嘴亲到地上去。 我们带的行李有好几个大箱子,本来我要帮忙推,但却惨遭宋之渊拒绝。 看着他用机场的手推架推着五六个箱子,我有些哭笑不得,其实我还是很能吃苦的。 到酒店后,只稍微安顿了一下,宋之渊就带着我去一家露天的餐厅。 很明显,是早就已经定了座的,硕大的露台就只有一张桌子,外面就是无垠的大海。 海浪的声音伴着鸥鸟的鸣叫,热带风情扑面而来,我愣了半边,才被发现我没跟上的宋之渊拉过去。 终于知道为什么好多人喜欢来这个地方度假,光沐浴在这样的阳光中,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就觉得好像有一股净化的力量,由内到外涌出来。 虽然是专座,但并不是一个人都看不见,在不远处的沙滩上,能看到一些金发长腿美女正在互相嬉戏。 我看得眼睛都直了,对于美,人是不会抗拒的。 这时,宋之渊忽然往我前面挥了挥手,“这么喜欢的话,吃完饭带你去沙滩玩玩。” 窘迫地收回视线,我想义正言辞地拒绝,然而最终说出口的却是,“好啊。” 有些懊恼自己的不争气,但是这里的气氛我真的很喜欢。 精致的菜肴逐渐上来,就在我大快朵颐的时候,忽然发现宋之渊没怎么吃。 因为这里是个海岛,所以吃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海鲜,难道宋之渊不喜欢?可是我听他说过。将自己盘子里的蟹肉叉起来,我默默放到宋之渊面前。 他正小口地喝着香槟,看到我这个举动,挑了挑眉。 我当仁不让,直接对他说,“度蜜月不就是要这样吗?” 也许是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宋之渊放下酒杯,直接抓住我的手。 我被抓得虎躯一震,瞪大眼睛看着宋之渊慢慢将那口蟹肉以一种奇怪的速度吃进嘴里。 他没有马上放开我的手,而是咀嚼了几下,而后点头叨了一句,“果然你给的味道比较好。” 他这话说的,我又很没志气地红了脸。 就在我纠结应不应该将手收回来的时候,宋之渊忽然放开我,起身就走到我身边。 “你,你要干嘛?” 下意识坐直身体,宋之渊的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我完全猜不出来。 看着我木然的脸,宋之渊坏坏地弯了弯嘴角,而后俯身,一手撑在左边的把手上,一手撑在右边的把手上,将我整个人圈了起来。 我条件反射地向后靠了靠,看着宋之渊近在咫尺的脸,不自禁呼吸急促起来。 末了,宋之渊却突然笑了。 他这一笑,把我笑得莫名其妙。 而后,他突然抬手,冷不丁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在这里吃你。” “……” 听宋之渊这么说,我简直分分钟想反驳他,如果是他,这种事说不定还真的做得出来。 “你最近,好像越来越怕我了。” 浅淡地说着,宋之渊拿起叉子戳了一块柠檬烤鱼,而后放到我的鼻子前微微晃了晃。 不得不说,香,是真香,光闻到气味,我就自然而然地生出津液。 不过在听到宋之渊说的话后,我一下怔住。 什么叫我越来越怕他,我那是在乎他。 只有面对爱的人,人才会变得小心翼翼。 宋之渊显然会错意了,不过以他浅薄的情感体会能力,也不能全怪他。 “咳咳!” 假意清了清嗓子,我嗷呜一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那块鱼肉吞入肚腹,而后才看向他,“宋老板,如果我怕你,我会选择报警,说你拐带良家妇女。” “哦?这么玩好像也挺刺激的。” “……可是我不想陪你这么玩。” 不知道哪根筋儿不对,听我这么说,宋之渊忽然沉了脸。 这还是我们确定彼此后,第一次看到宋之渊这种表情。 我忽然有些慌,虽然我很快就会成为宋之渊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们也相亲相爱了好一段时间,但我不可以忘记,宋之渊仍旧是宋之渊,我不能透支他对我的爱,谁知道哪一天会用完呢? 他直起身,二话不说就转身从露台的门走进去。 这还得了,宋之渊这是气得连饭都不吃了吗,虽然我完全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 擦擦嘴,我赶紧小跑着跟出去。 然而,宋之渊的速度很快,我一下脑袋就炸了。 如果他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语言不通的我简直分分钟要迷路。 追到门口的时候,已经不见宋之渊的影子,这时,我听到身后被一排椰子树挡着的沙滩上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循声走过去,我看到宋之渊竟然在那边调戏美女。 调戏美女! 这不就是我刚才看到的那些美女们吗!她们在打沙滩排球,然而现在他们之中混入了一个异性的奸细,就是宋之渊。 登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拜托,我们这是在度蜜月好吗,宋之渊这样抛下我去和别的女人有说有笑真的好吗! 当下我就气不过,转身想走,却发现自己根本哪儿都去不了。 索性就向宋之渊那边走去,只是我没想到,我才刚靠近,宋之渊就一个球结结实实地砸中了我。 “啊呀!” 倒在沙滩上,幸好沙子很柔软。 阴影罩上来的时候,我压根不想抬头,而后就听到宋之渊的声音。 “来玩玩吗?” “……玩玩就玩玩!” 被宋之渊一激,我直接爬起来和他大战三百回合,直到累得一步都迈不开,瘫倒在沙滩上。 我没想到,我们竟然能从早上打到傍晚,中途我们买了沙滩上的热带美食,不得不说,过得简直就和当地人一样。 可是这绝对是诡异的蜜月经历,虽然因为酣战一场,我们和那几个美女成了好朋友。 我都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回到酒店,我直接瘫在地摊上,别说洗澡,简直一步都不想动。 然而就在闭着眼睛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将我抱了起来。 一睁眼,就看到宋之渊意味不明的表情。 我表示我还在生气,就撇过头。 宋之渊一声不吭,将我抱进了浴室。 这时我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超大的室内浴池。 没等我反应过来,宋之渊就几下剥光我,然后直接将我丢进池子里去。 我挣扎着冒出水面的时候,他也下来了。 孤男寡女,赤身裸体地同在一个池子里,不用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然而此时我却觉得有些别扭,直到宋之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条毛巾,直接凑过来帮我擦洗后背,一边幽幽说道,“你们的单身派对,还挺精彩的。” “啊?” 我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宋之渊说什么,他看来是什么都知道,今天去找美女玩肯定也是故意的,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不过我有些理亏,所以也就没能理直气壮地反驳。 “还,还好,真的。” 低垂下头,我不敢回头看他,就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但是下一秒,我却听到宋之渊轻笑了一声。 而后,他将我转到正面,微微抬起我的下巴,让我和他对视。 “既然已经开过,你以后就不是独身。” “嗯?……唔!” 刹那,宋之渊捕获了我的唇。 如水一般温润的触感,我顷刻便沦陷,直到最后,朦胧中听到一句。 “你的余生,都是我。”(未完待续) GET /u/9/9441/7427108.shtm HTTP/1.0 Host: m.31xs.net X-Forwarded-For: 60.64.129.48 X-Real-IP: 60.64.129.48 Connection: close accept: text/html,application/xhtml+xml,application/xml;q=0.9,*/*;q=0.8 referer: https://m.baidu.com accept-language: zh-CN,zh-Hans;q=0.9 purpose: prefetch user-agent: Mozilla/5.0 (iPhone; CPU iPhone OS 15_3_1 like Mac OS X) AppleWebKit/605.1.15 (KHTML, like Gecko) Mobile/15E148 SP-engine/2.42.0 main%2F1.0 baiduboxapp/13.4.0.11 (Baidu; P2 15.3.1) NABar/1.0 themeUA=Theme/default bdpparallelload: 1 accept-encoding: gzip, deflate,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