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妖娆帝后》 第一章:命丧黄泉 身着龙袍的皇帝此时却是一脸暴戾,似乎是感受到了男人的怒气,前胸上张牙舞爪的鎏金蛟龙也生动的张开血盆大口,仿佛要将眼前一切全部生吞入肚。 皇帝走至冷宫,嫌恶的伸出手捂住了口鼻。身旁的近身太监眼力见儿的连忙给帝王打着拂尘,一边谄媚的说道:“哎呀,咱宫里啥时候还有这劳渣滓的地方哟,苦了皇上了!” 俊朗的英眉蹙的更紧了些,低声斥了太监一句:“闭嘴!” 太监不敢多言,伸出手重重的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连连点头,“老奴该死,皇上这边走,娘……那罪妇歇在那屋。” 皇帝冷笑一声,那双可媲美女子的狭长凤眼眯了眯,抖了抖金丝绣制的袖边,又将手背了后去。说道:“前边给朕带路!” 自古以来,冷宫便是这深深宫廷里最肮脏也最不愿被人提起的地方,不论是宠妃贵妇,亦或是犯了错的宫女嫔妾,只要进了这冷宫,万万是没有再出去的道理。想到这里,英俊年少的皇帝眼里闪过一丝嗟蹙的笑来。 上官彩云,你聪明一世,这便是你的下场! 皇帝走过径升幽暗的狭小巷道,恶臭味更是愈发浓重。连一旁的太监也受不了,不住的打着手中的拂尘。 不禁暗自腹诽道:随意在冷宫给废娘娘找处屋子住着就算了,非得弄到最恶心那间去…害的今日自己也跟着受罪…恍惚间,太监脸色一白,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不敬,他微微抬起头,瞄了眼皇帝的后背,不禁脊背一硬,再不敢生出旁的想法…… 走出巷子,是一座小小的四合院。虽是四合院,却早已看不出原本的华丽来。门窗破落,桓梁相结处竟是蛛网密结。久未经修的地砖都裂开了口,这几日皇城内连绵大雨,这已是杂草丛生的地上不规则的溢出些积水来,加之草丛深处一些虫蛾疟子,肉眼可见的老鼠蟑螂的尸体混在水中,一阵风吹过,直捅人心的恶寒便扑面而来。 年轻的皇帝皱紧眉头,轻抚了胸口,咬紧牙关,止住了在胸间翻腾不已的干呕。那些地砖裂口处早生出了滑溜溜的青苔,看起来格外恶心。 太监小心翼翼的扶住皇帝一步一步的移着,生怕尊贵的皇帝沾染了一丝这里的不干净。 走过院中,来到第一间屋前,皇帝呼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千变万化,忽而兴奋不已,忽而痛心疾首,亦紫亦青的脸色交杂出现,好不热闹。不过只一会儿,皇帝的脸便恢复了平静。 “把门打开。” 这门锁早已坏掉,太监轻轻一推,门被吱呀叫唤着敞开了。 躺在地上的女子便直直的落入了皇帝的眼中。太监瞥见,皇帝嘴角竟滑过一抹不可见的真实笑意。太监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 “彩云,你过的怎么样?”皇帝仿佛忘了来的一路上的恶心,竟蹲在了那女子跟前,言辞恳切的问道。那模样仿佛依然是爱她敬她的心上良君。 第二章:残害 蓬头垢面的女子吃力的向上抬了眼,瞧了瞧。看见那张布满微笑的脸。她挣扎着直起身,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只有上半身才能勉强直起,她一只手撑着地上的谷草,一只手胡乱的挥舞着,想要给眼前的人扑上去。 皇帝有些愕然,随后眼一尖,便看见女子的下身的两条断腿,膝盖处,齐齐断掉,没有得到医治的伤口就像糊肉一样,满目疮痍,恶臭难闻。皇帝笑了笑,叹道:“你那姐姐真狠心。” “段锦文!为何害我!”女子一身彼时的宫衣劣迹斑斑,混着这屋子里的污浊,早已分不清那些黑褐色的赃物究其是血还是何物。她此刻咆哮的令人心惊,头发上沾满了秽物,遮住了那张往日清秀的脸庞,唯有一双可见的眸子,投出阵阵恨意。“我上官彩云哪里对你不起,你竟要如此残害自己的发妻!” 皇帝听到这里,脸一沉,沉声说道:“你里通外国,且不守妇道。若不是你们上官家大义灭亲,朕还被你蒙骗不知!” “呸!这都是你和上官秋茹演的一手好戏!我里通外国?这十年,是谁一直帮着你步步为营的走到今天这位置上的!又是谁,替你铲除了一次一次的危机……是我!我若想里通外国,还有你段锦文今天吗?!”上官彩云怒极嘶吼道。 皇帝登的站起身,冷声道:“到此时你还不知自己哪里该死!便是你这自以为是的蠢顿!这些年你帮了朕不少是不假,但是朕偏偏厌恶你这聪慧,让朕时刻觉得自己在被你摆弄!让朕惊心这天下莫不成是你一女子替朕夺得的!” 上官彩云愕愣,随即仰天大笑,笑着笑着,便笑出泪来。原来如此,她相伴十年,倾其所有的夫君竟是为此便要杀她,便能默许她的嫡姐对她加以残害! “就算如此,为何连我腹中骨肉也不放过,那可是你段家骨血!”上官彩云撕咬起自己的嘴唇,想起腹中那被活生生打下的一团肉,她的心疼的发颤。 皇帝抚了抚自己胸前的长发,冷眼微睨,俊朗如玉的脸闪过嗤笑,道:“笑话,朕已昭告天下,那团囊肉是你偷情胡邦首领的野种,与朕何关?” 上官彩云低低的笑出声儿来,面前这人,相伴十年的结发夫妻,竟然是如此的丧尽天良,可叹自己一心空许,落的如此下场。 见上官彩云已然沉默,皇帝手一挥,太监见状,抖如糠筛的从怀里掏出一小瓷瓶。皇帝接过看也不看,扔到了上官彩云脸上,随即跌落在地。上官彩云抖着手捡起来。定定的看着这瓷瓶。 “念在夫妻一场,朕赐你个全尸。”皇帝这话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处死的不是他的发妻,而是卑贱的蝼蚁一般。 上官彩云笑出声,半撑在地上,伸出手指着皇帝,一字一句道:“段锦文。你与上官家,与上官秋茹如此害我,我今世死在你手上。若有来世,我一定把你们斩尽杀绝!” 话音刚落,上官彩云便仰头喝下了瓷瓶里的毒药。皇帝侧过身,闭了闭眼。并未瞧她一下。太监甩了甩拂尘,颤着伸出手触了上官彩云的鼻间。手一抖,回过身,涩声说道:“死了。” 皇帝这才回过身,目光复杂的瞧了那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一眼。旋即迈开步子。 “回宫!” 第三章:重回人世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尘缘未了,便不可万事执着……声音似真似幻,檀香缭绕鼻尖,上官彩云犹如置身梦端。 “小姐,醒醒。”一双小手轻轻推着自己,嘴里念念的唤着,上官彩云眨眨眼,眼前模糊的身影跃入眼中,屏气凝神后,努力的睁开眼睛,眼前景象完全明了,不过上官彩云却似尚未回神。 “小姐你这午觉睡得好久,天色不早,我们该回府了。”月儿见彩云醒来,捧起一边的衣饰,服侍彩云起身。 如死水般沉寂的眼睛,在看到盈盈浅笑的女子时,不可置信地失声低呼,“月……月儿?”月儿不早在自己出嫁前就意外身亡了吗?!当目光触到自己伸出的手臂时,上官彩云不由愣住。这……这根本不是自己那布满鞭痕刀疤的手臂,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再不回去就错过晚膳了,下人们还在外面等呢。”见小姐愣愣看着自己,月儿似有焦急,却无可奈何的笑了一声,轻轻拉着彩云就把衣裳往她身上套。 这一切在彩云眼里,那么虚幻不真实,伸出的手终于抚上那早已深藏记忆的脸庞,月儿一愣,却任由彩云这般抚着,月儿脸庞温润的触觉却告诉彩云这是真的。面前的人定是彩云不假,她蹙眉轻问道:“回家?哪个家?!” “小姐你今儿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睡昏头了咧!我的好姐姐,快别闹了,咱们回相府吧。”说着,系好最后一根带子,月儿挽着彩云半笑半哄道。 上官彩云沉默不语。突然在听到相府二字之时心中除了满腔的恨意再无其他。十年的付出,十年的心酸,在那瓶鸠毒面前,一切都仿佛是笑话。 看着彩云眼中愤然的恨意,月儿吓了一跳,一向温柔善良的小姐脸上居然会流露出如此如烈焰修罗的表情,不由喃喃喊出了声:“小姐,怎么了?没休息好吗?” 上官彩云回神,看到被吓坏的彩云,压住了满腔的愤恨,眼波流转,浅浅一笑道:“月儿,现在是南漠多少年?” “是——南漠二百一十八年。”月儿奇怪的答道,小手探上彩云的额,紧张兮兮的问道:“小姐您不是睡迷魂了吧?!” “二百一十八年吗?呵呵,很好……”不理会月儿满心的疑惑,彩云轻轻拂开月儿手,将视线倚在了床桓上。 二百一十八年,她重新回到了十一年前,离她成为棋子的一年前。是上天听到了她死前声嘶力竭的祈唤吗?居然让她重新回到十四岁,回到了她前世人生悲剧的起点,这一切,真是好极了。 上官彩云秀美的小脸微微有些扭曲,再抬头时,已是一阵如沐春风的笑。 “月儿,我们回府。” “是。” 出了房门,上官彩云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京城外的天波寺的后院禅房,未出嫁前,每月上官彩云都会到这里拜祭,为家中的祖母老夫人祈福,对于这里的一树一景,分外熟悉。这里景色颇好,前世的她向来喜爱美景,流连忘返,此刻看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了。 第四章:因果天注定 “阿弥陀佛,施主有礼。” 行至不远处,手持念珠,身披红色袈裟的长须老者缓缓走来,微微给上官彩云行了个佛礼。 “方丈大师有礼。”上官彩云忙回礼道,禅远方丈是享誉南漠国的得道高僧,对于一直香火高供的上官家二小姐,禅远方丈自是熟悉的。 “万事由天定,前世因由,今世定果,且不可度而为之,善哉善哉。”禅远浅浅一笑,再度给彩云弯了弯身,作了佛礼准备缓缓离去。 “禅远大师,多日不见,在下可想念得紧,不知今日大师可有空闲为我解答心中些许困惑,阿弥陀佛!”正在此时,浑厚带有磁性的男性声音徐徐响起。 只见一名身着淡蓝锦服的男子,玉带黑发,胸前一条赤龙威风凛凛,腰间束着宝玉缃带,剑眉英立,鼻梁高挺。双手作揖,面带微笑。 禅远见到来人,眼神不免有些波动,回了一礼道:“阿弥陀佛,原来是勤……公子,善哉善哉!” 上官彩云见到这男子,心中大骇,这不是当今圣上之子,勤王殿下么? 禅远说话吞吐,想必是不想在自己面前暴露这位殿下的身份吧!上一世,上官彩云与勤王的正面交集并不多,但是对于这个皇子勤王殿下的了解却不少,只因他是太子段锦文的妻,而勤王是当今圣上最喜爱的儿子,是太子得到皇位的劲敌。 “不知勤公子今日找老衲有何事?” “实不相瞒,在下近日常感有异,总觉着有大事发生,遂来请大师为我心中解惑!”男子依旧一副笑靥。 禅远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上官彩云,再看一眼眼前的勤王,眼中渐渐明亮,随即浅浅道:“珍惜良缘,莫失本心,万事由天定,前世因由,今世定果,且不可度而为之,善哉善哉。” 再做了一礼,算是回了两人,然后转身缓缓离去,只留下高深莫测的背影。 上官彩云眼神闪烁,虽不知禅远此话何意,但还是不禁望向对面的勤王,勤王眉头紧皱,正在思考禅远的话语,见到对面的可人儿略带幽怨的眼神,不免舒展额头,面带微笑。 两人相视而笑,然后各自回礼,转身离去。 “因果吗?”看着禅远大师远去的背影,上官彩云冷笑一声,“那我今世可不就是前生结的好果子吗?!”在看不到黄红相间的袈裟背影后,旋而转身离去。 既然因果天注定,那么段锦文,上官秋茹,所有负她害她的那些人,你们便准备好品尝这饕餮盛宴一般的因果美食吧!每一滴,每一味,可都给我……品仔细了! 上官彩云攥紧拳,仰头望了望天蓝白云的晴空万里,眉眼间闪过一丝不甘与恨意。再低下头时,脸上又是一派平和,嘴角还浮起微微的笑意。 既不成佛,那便入魔! 出了寺院,上官彩云闭目坐在轿中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她已经死了,却又回生了。这世间真有如此不可思议的事?莫非真是因果轮回,屡试不爽吗?前世的上官彩云太过凄惨,天可怜见,这一世,老天爷给她讨还回来的机会了! 第五章:相府 以月儿刚刚所言,现在南漠二百一十八年,自己则是十四岁,离出嫁还有一年多的时间。 很好。上官彩云微眯开眼,扯出一抹冷笑。一年多,足以改变很多很多了…… “小姐,到了。” 月儿的声音打上官彩云的思绪。睁开眼,看着暗红色的锦缎,红唇轻勾,笑容邪肆带着狠厉:上官府,上官彩云回来了。 南漠国国相府如彩云记忆中那般巍峨大气,红墙高门,青砖沥栅,门前两座石狮雕刻的栩栩如生,令人生畏。 进了大门,上官彩云莲步轻移,径直朝着老夫人院子走去,脸上的嘲讽恨意也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如一的单纯与甜美。 “彩云给祖母、母亲请安。”步入老夫人正屋,看到首座的两名雍容华贵的妇人,上官彩云软身倾下,款款行礼。 左首位老者身着紫红镶金锦袍,一根玉簪束起黑白相间的长发露出保养得宜的脸庞,覆在袖中的手不断转捏着一串佛珠,见到彩云,眼里有了些光彩,慢悠悠的开了口。 “彩云回来了,到祖母边上来。” “是。” 轻移莲步款款走上前去,上官彩云并不多言,恭谨的站在老夫人身侧。 “母亲,这件事您看如何?”右边那位被彩云唤作母亲的妇人便是相国府的夫人——凤如玉,一身紫色绸衣,外衬大红色的罗衫大袍上印着团锦暗纹,与她发上一顶硫珠宝冠相衬,贵气却又不失协和。她连看都未看站上官彩云一眼,轻轻放下手中的香茗,声音温和却不容拒绝。 “府中的大小事务我早已不再管,这事你看着办就好。”老夫人双目微瞌,伸出手来,一边的上官彩云上前扶住,老夫人起身继续道:“我累了,你们回吧。” “母亲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凤如玉满意地笑了,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上官彩云,继而转身离开了去。 “彩云这次去,可有收获。”凤如玉一走,老夫人先朝着那抹背影不着意的摇摇头,这才将视线转向彩云,温和询问道。 “有呀,寺庙的人可多,可热闹呢。祖母,孙女跟佛祖祈祷,希望祖母能长命百岁,多福多寿呢。”上官彩云扶着老夫人坐在长榻上,微微低下的脸难掩喜悦和欢脱,声音也轻灵动人。 “哎……”老夫人叹了口气,看着上官彩云,似感叹又似惋惜般道:“可惜了。” 上官彩云眼中精光一闪,稍纵即逝,无人发现。吃惊的询问道:“可惜?可惜什么?” “过几日你姐姐要进宫,你且也跟去瞧瞧。”看向上官彩云,老夫人神色不明,似有不忍,又似不舍。 上官彩云摇摇头,语气里充满了苦涩和不舍,“孙女不想去,就想陪着祖母,不好吗?”。 老夫人温和一笑,拍了拍彩云的手,那双布满皱纹的手传来的温度让彩云莫名的安了些心,“去看看吧,你是相府小姐,总闷在家里不好。” “孙女听祖母的。”上官彩云甜甜一笑,将头靠在老夫人肩上,撒起了娇。 第六章:弃子 前世记忆中,老夫人虽对自己说不上多好,但是却是上官家中唯一替自己说话的人,虽然很多时候,她的分量根本不如凤如玉。 “宫中不比府里,万事都要谨言慎行,切不可鲁莽轻慢。你可明白?”老夫人有些浑浊的双眼透着隐隐的担心。 “彩云明白,请祖母放心。”上官彩云乖巧地点点头。 “好,一路回来你也累了,去歇着吧。”说着,挥了挥手,让上官彩云退下了。 上官彩云也不多言,行了一礼退了下去。出了老夫人屋子,夜幕已降临,星空朗月的夜景,脸上单纯可人的笑容早已不见,彩云面无表情看着朗朗星空,而后缓步离去。 想到就要开始迈进上一世的齿轮,上官彩云眼神冰冷,这一世自己要主宰一切,可是该怎么下手呢? 正在这时,一道淡蓝锦服的男子出现在上官彩云的脑海——勤王! 勤王作为皇子,是当今太子的竞争对手,上一世,太子为了登上皇位,不惜手足相残,而这位勤王,最终也是悲惨收场,勤王不同于一般的皇子,深收先帝喜爱,文韬武略都要比太子出众,为人谦和,也正因如此,终究没有斗得过心思阴沉,手段毒辣的太子。 正在上官彩云思索明日进宫的对策时,同时接到进宫消息的相府大小姐上官秋茹的厢房内也并不平静。 “我不去,我不去,凭什么让我去,不去……” “秋茹,你听娘说……” “不听,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去……” 伴随着怒吼声,又是一阵瓷器破碎桌倒椅翻的声音,诉说着主人的怒火与不悦。一身粉艳明亮稠衫的上官秋茹一挥扫落满桌的笔墨纸砚,不解气地抄起桌变的小瓷瓶,朝着窗户狠狠摔去。靓丽的眼狠狠的瞪着自己母亲,头上的发钗随着她的怒气颤颤抖动。 “别闹了,要是被你爹看到,像什么样子。”凤如玉看着被女儿砸得干净的房间,怒道。还使了个眼色给一边丫鬟。 接到夫人的指示,一边的丫鬟对视一眼,踩着满地的瓷器上前,不由分说一人一边拉住了上官秋茹的胳膊,不顾上官秋茹的挣扎,狠狠将其定在了椅子上。 “放开我,放开我……娘,你怎么忍心让女儿去跟太子,您不是不知道……” 啪…… 上官秋茹的话还未说完,凤如玉一个巴掌狠狠甩在了女儿的脸上,看着女儿绝色的脸蛋上挂满了泪珠和不甘,凤如玉瞪了一眼屋内两个丫鬟,道:“你们都给我下去。” “是。”对上夫人的眼睛,两个丫鬟身子不禁抖了抖,行了礼跟兔子一般跑了出去,生怕夫人一个不高兴,下一个倒霉的会是她们。 “秋茹,你太大意了。” 看着房门关上,凤如玉对上女儿满脸泪痕的小脸一阵叹息。抽出绢帕给上官秋茹擦干眼泪温言安慰道:“此次入宫,不过是让你住一段时间。你从小与太子婚约在身,此次前去也只是为你父亲表一个态而已,你又何必闹出这些事端?” 此话一落,上官秋茹眼睛猛然一亮,道:“难道娘亲早有计策?” 凤如玉冷哼一声,说道“我已安排此次进宫让上官彩云陪你一起去。既然上官家必须有一个女儿嫁给太子,那就是上官彩云。下等人出生的孩子,能嫁给太子已经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第七章:虚情假意 梨花带雨的小脸终于破涕为笑,撒娇一般拉着凤如玉的手道:“就知道娘亲最疼我了。” “你呀,就知道闹腾。”看女儿俏皮绝美的容颜,凤如玉眼里是说不尽的疼爱与宠溺。至于那个上官彩云,呵呵,你注定了就是上官府的一枚弃子。 初春的早晨带着一丝凉意,上官彩云靠窗看书,柔和的阳光洒在身上,炫目的美让人移不开目光。 月儿端着早膳进房,看到这空灵般的美不禁呼吸一滞,从小姐那次回来,似乎跟以前有些不同,但至于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小姐,用早膳了,吃完再看吧。”月儿将食盘轻纺在桌上。 “好。”放下书本,上官彩云揉了揉鼻梁,浅然一笑起身走了过去。 “呀,妹妹这是在用早膳吗?”清脆如黄莺出谷,上官秋茹款款从门外走进,看到上官彩云正准备用膳,不由轻笑一声,眼中却是一闪而逝的厌恶。走上前亲热地坐在上官彩云身边,笑道:“正好来看妹妹来得急,还未用膳,可否一起?” 对于上官秋茹的不请自来,上官彩云并未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吩咐月儿又取了一双碗筷,淡淡笑道:“姐姐不要嫌弃才是。” “怎么会嫌弃呢?妹妹这早膳可比我屋子里要精致多了,看得好是羡慕。娘亲就是偏心,外面人还以为你才是娘亲的女儿呢。”夹了一筷糕点,上官秋茹似嗔似怒很是羡慕的摸样。 “姐姐哪里的话,我不过庶出的女儿,如何能跟姐姐相比,姐姐说笑了。”一脸真挚,上官彩云慢条斯理用着早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慵懒。 “哎,要说这京都权贵人家,也就我们府上与别家不同。别人府上的庶出子女哪个不是受尽欺负,也就我们府上,咱姐妹好得跟一个娘胎出来的。要一起出去,谁都不相信你是庶出的。”说着,上官秋茹时不时看向上官彩云,后者配合她摆出一副满脸感激的模样,上官秋茹见状更是满脸得意。 见上官彩云虔诚感激的样,上官秋茹继续道:“这些年府里待妹妹不薄,日后若是有需要效力回报的时候,想必妹妹也不会拒绝吧。” “回报?”上官彩云讶异看着上官秋茹,歪了歪头不解道:“我一介女流,需要回报什么呀?况且爹爹位高权重也不需要我们啦,姐姐你想太多了。” “什么想太多,你……” “哎呀,好了好了。”不待上官秋茹说完,上官彩云亲热地挽着她的胳膊,略带撒娇道:“这些事情又不用我们操心,多想平添烦恼。姐姐,你瞧外面日头多好,这些日子花开的正艳,不如我们去荷花池赏花吧。” “赏花?”上官秋茹几乎咬碎银牙,今日来就是要告诉这小蹄子要知道感恩,没想到自己废了这么多口舌,她居然没有那个意识,还想着赏花?她真当自己是相府小姐吗? “是呀,前几日路过,我瞧那荷花开得正盛呢,心里喜欢的紧,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荷花?呵呵……好,我们就去赏花……”异光闪烁,上官秋茹心中冷笑,她会好好陪着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好好赏花。 初春的日头渐烈,荷花池朵朵碗口大小的荷花一一绽放,微风浮过,身姿摇曳,飘香浮动。 第八章:嫁祸 “妹妹,你看那朵荷花开得多好。”站在荷花池边,上官秋茹看着不远处那朵荷花,不由惊呼出声,满脸喜爱。 上官彩云喜上眉梢,“哇,好漂亮呀。”随着上官秋茹指的方向看去,确实很美。 “来,我们走近看看。”不由分说,上官秋茹拉着上官彩云上前,暗地里给跟随其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们接到主子命令后悄悄退了下去,悄无声息。 背对着上官秋茹的上官彩云嘴角上翘,冰冷的目光中还有这一丝算计,这会儿,勤王殿下该到了吧。 上一世,也是这天,勤王为了笼络上官雄,特意前来拜访,途经荷花池的时候,上官彩云曾经见过勤王一眼,也就是勤王和上官雄会面期间,自己被上官秋茹推落荷花池,颜面扫地。 因无人为证,上官彩云只能自己吞下苦果,有苦难言。 这一次,上官彩云心中冷笑,上官秋茹,颜面扫地的人恐怕是你了。 眼角见到那伟岸的身影出现,上官彩云调整身躯,恰好将上官秋茹挡在身后,而后在勤王双眼瞟向这边的一瞬。 “啊……” “救命啊……” “唔……救……救命……” 那情景仿佛就是上官秋茹在身后微微一推,上官彩云便落入水中一般。 看见那可人儿落入水中,不停呼救,却不见人影出现相救,白衣男子眉头一皱,淡淡道:“去,把那姑娘救起!” “是!” 守在不远处的下人,早就听到有人落水的声音。每人心里都知道落水的是二小姐上官彩云,根本不敢上前,怕扰了大小姐的兴致。 见到有人出手相救,上官秋茹大喝:“住手,是谁叫你们动手将她救起的,是不是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给我下去。” 来人并未停下,依旧自顾自的将奄奄一息的上官彩云,拖上岸。 恼怒的上官秋茹,疾走而来,正准备恶言相向,一到威严的声音响起:“是我叫他们救起这位姑娘的,你有意见?” “你以为你是谁,上官家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个没大没小的奴才,竟敢跟我对着干,你什么东西。”满是怒火的上官秋茹并没有仔细看不远处穿着华服的男子。 “啪!!!” “大胆,当今勤王殿下在此,竟敢以下犯上,骂殿下是什么东西,我看你是活腻了,要是当今圣上知道了,我看你们上官家就等着满门抄斩吧!”一道尖细刺耳的声音响起,正是男子身边的一小斯。 “什么!勤王……”捂住被打红的脸颊,上官秋茹眼中除了蒙蒙泪水还有一丝慌乱,勤王,那可是皇子啊!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上官秋茹惊恐的带着一众下人狼狈离去。忽然想到今天如此对勤王殿下大呼小叫,委实不妥,随即直奔大夫人屋里跑去,大夫人凤如玉看过女儿狼狈样,火气蹭蹭蹭往上冒,立马出了门就朝老夫人屋内告状来了。 “母亲,您可要为秋茹做主。彩云那丫头好好的怎么可能会突然就落水呢。秋茹秉性善良更不会说是推彩云那丫头落水了,分明是彩云那贱婢,陷害秋茹,害得秋茹得罪了勤王殿下。” “如玉,稍安勿躁。”老夫人捏着佛串,对一脸怒容的凤如玉安抚道。 第九章:偷鸡不成反蚀米 “秋茹都被打了,我做娘的能不着急吗?”凤如玉冷艳一凛,不满道。 “好了好了。”老夫人略有不悦,对着身边的嬷嬷道:“把二小姐请来。” “启禀夫人,二小姐早在门外候着。” “哼,知道东窗事发不敢进来吧。”一听上官彩云在外面,凤如玉楞了一下,而后怒斥一声。 老夫人微微扫了凤如玉一眼,转而吩咐道:“让二小姐进来。” 上官彩云发鬓微乱,眼眶红肿,脸上泪痕未干,身上的衣服也是湿透,狼狈不堪。 进入屋内,看到老夫人和凤如玉都在,上官彩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哽塞:“祖母,母亲,彩云来认错了。” “认错?是不是你自己掉下去的?然后嫁祸给秋茹。”一听认错二字,凤如玉猛地拍向了桌子,怒声质问道。 “母亲如何这样说?”随即彩云一脸的惊恐慌张,狠狠摇了摇头道:“姐姐说喜欢河里的荷花,叫我下去采摘。我胆子小不敢下水,谁知道姐姐说我没用,这点胆子都没有,要来帮我一把。结果,结果,我就感觉后背被人推了一把,就掉入池中了。” “胡说八道,秋茹温文贤淑,怎么会做这种事,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掉进池中,还诬陷秋茹,真是不知悔改,我看,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是不知道错了。”凤如玉怒向胆边生,正准备一巴掌拍下去。 “住手!”门口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色长袍,俊美无双的男子走进屋内,看着狼狈不堪的彩云正跪坐在地上,而一边的凤如玉正准备打人,勤王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小王见过老夫人,多日不见,老夫人愈发精神了,呵呵!”勤王拱手做礼,脸上带着笑,那笑容明媚,似春风般拂过在坐的每个人,只让人觉得这世间怎会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见到勤王,老夫人连忙起身,福了一福:“勤王殿下折煞老身了,这般大礼可受不得。来人啊,请勤王殿下上座。” “勤王殿下吉祥!”满屋的人均是福了一福。 “老夫人言重了,您与皇祖母是金兰之交,晚辈见礼是应该的,上座就不必了,小王今日前来本是拜会上官雄上官大人的,只是小王从小就喜欢多管闲事。”娓娓道来的勤王嘴角微翘。 “今日早些时候来到府中,便看到了美人出浴图,想必老夫人也是知道了,这事儿,本王就要管上一管了,恕本王无理,姐妹相残的好戏恐怕只有在上官府才可以看见,我想请问上官夫人,若是你为了陷害比你得势的人,是否会将自己陷于死地?” “哈哈……小王还有事和上官大人相商,先告辞了!”说罢,勤王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上官彩云,眼神中有一种莫名。 这女子,不一般么?呵呵! 随着勤王的离去,此事便告了一段落,凤如玉再怎么想闹,也不敢拆勤王的台。 老夫人挥了挥手,让众人离开。看着一脸不郁的凤如玉,上官彩云不由暗自捧腹:玩虚的,她也会。 第十章:入宫前夕 经此一事上官秋茹便病倒了,先是被太监打了一巴掌,被勤王的威慑吓到了,后是明明自己委屈却无处伸冤,心中郁结,最郁闷的还是上官彩云装贤良主动请缨要来照顾自己,简直要把自己呕死. “姐姐,还有几日就要入宫了。你看你这病老不见好,来把药喝了……”上官彩云端着一碗气味冲鼻,汤水漆黑的药碗坐在上官秋茹床前,一脸担忧。 “二小姐,让奴婢来吧。”丫鬟梦儿看到上官彩云扶起上官秋茹,看着自家小姐杀人般的眼神,赶紧上前接手想都拦住彩云。 “好,梦儿扶着姐姐,我来给她喂药。”见梦儿接手,上官彩云对着上官秋茹灿然一笑道:“姐姐,药放凉了就没药性了,趁热喝吧。” “哼,拿来,我自己喝。”上官秋茹见彩云药下了肚,一把端过药碗来。 “咳咳……咳咳……水……”一口作气喝完了药,药中那股子辛辣呛鼻的味道,让上官秋茹涨红了脸。 “姐姐慢点,别这么快。”用手绢擦干上官秋茹嘴角的药渍,温柔地嘱咐着。那小心仔细的摸样看在下人眼里不由得对二小姐心生好感。 “姐姐,明日就要入宫了,你这身体……” “我没问题,已经好多了。”听到上官彩云提到这话,上官秋茹立马来了精神。按照母亲的意思,这次入宫就是要把与太子的婚事给解决掉,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为了区区风寒耽误了。 “可别勉强,不行的话妹妹跟祖母说一声,就……”彩云一脸担忧。 “不用,明日我肯定都好了,就不劳妹妹担心了。我有些累了,妹妹先回吧。”不等上官彩云说完,上官秋茹立马送客,使了个眼色给丫鬟梦儿,尽是不耐。 接到眼色,梦儿福了福身子送客。“二小姐,请……” “既然如此,姐姐好好休息,妹妹先告退。”温婉一笑与上官秋茹说了些客套,带着月儿离开了。 月儿端着空碗,看着走在前方的上官彩云,欲言又止。 上官彩云仿佛知道月儿憋着一些话,轻笑一声道:“有什么话,说吧。” “小姐,我们在大小姐药里放辣椒粉的事,要是被大夫人知道我们会很惨的。”从第一次看着小姐把辣椒粉放在药里,月儿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生怕东窗事发让她们主仆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你没看到这药,你家小姐都当众人面前尝了吗?谁会疑心我会给药加料?就算她上官秋茹质疑,看我喝了,也只当这药原本就是这味儿,不会怀疑其他。” 对于上官秋茹的性子,狠辣且多疑。自己当众喝了,就算事后想要挑自个毛病,估计也无从挑起?她却哪里知道,前世的上官彩云,食尽糠识馊水,那些苦楚在这小小加料的药面前,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第二日天刚蒙亮,上官秋茹与上官彩云已穿着妥当在正厅当中听相府主人上官雄的训示。 身着暗红蟒袍的上官雄,一袭朝服正坐主位,看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满意地笑眯了眼,只是当赞赏的目光看向上官彩云时,微微透出了一抹可惜。 第十一章:入宫 若非皇上对自己已有戒备,必须将一个女儿嫁与太子来巩固朝中的地位。而太子又不是继承大统的热门人选,嫡出的女儿上官秋茹自己夫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这个嫡女是一定要做人中龙凤的。 想到这里,上官雄叹息才缓缓开口道:“父亲没有什么话多说,只有四个字要你们记住,那就是‘谨言慎行’。” “是,女儿记住了。”彩云和秋茹躬身答道。 “好了,也别让你们祖母、母亲久等,去吧……”上官雄微翘的山羊胡动了动,起身走出,上官彩云与上官秋茹紧随其后,与父亲一同去见早已坐车上等待的凤如玉与老夫人。 太福宫内 “老身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一身命妇锦袍着身,老夫人恭顺地跪了下来,没有因为高位上的太后为儿时伙伴而有所轻慢。凤如玉及上官两位小姐紧随着老夫人对上位者进行跪拜大礼, 金座上的老妇人和颜悦色的打量了上官府的几人一眼,吩咐了句。“赐座。” “谢太后。” 老夫人扶着宫人的手,坐在太后下首。太后看着发髻早已鬓白的老夫人,不由感叹道:“想当年儿时玩耍似在昨日,不想四十多年转眼即逝,哎……我们都成老太婆了。” “太后哪里的话,我们这年纪也正好享享儿孙福。记得上次看到几位小皇子才一点大,现在都是人中之龙了,时间过得确实快啊……”上官老夫人恭承道。 “是啊。”太后点点头,眼睛看向下面站着的两位女子,不由慈爱的笑道:“看我这记性,这两位就是上官家的小姐吧。哪位是我们太子妃,过来给哀家瞧瞧。” “奴婢上官秋茹参见太后。”一听到太后点名,上官秋茹即使心中不耐,礼态恭顺上前行礼,尽显大家闺秀之风范。 “好好好,明艳靓丽,秀外慧中,不错不错……”太后非常很是满意,尤其是在看到上官秋茹那张明艳亮丽的脸蛋,更是喜欢。 “太后谬赞。”上官秋茹福了福身子,虽一脸恭顺眉眼间却是止不住的得意。 “好好,好孩子……”说着,太后眼光看向低眉顺眼站在上官秋茹身旁的女子,不由好奇道:“这位是……” “这是彩云,排行老二。”老夫人看着堂中的上官彩云,一脸怜爱,没有说出她偏房所出的身份“让她跟着进来瞧瞧世面。” “奴婢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上官彩云款款见礼,动作得宜,笑容恭顺。 见彩云如此恭谨事礼,太后也忍不住点头笑道:“好好,上官家的女儿果然名不虚传。来人,把刚进贡的点心给两位小姐尝尝。” “是。”下人应了声。 “太后,奴婢知道您喜欢喝茶。这是彩云亲自采摘的,粗略手艺望太后不要见笑。”说着,上官彩云立马从丫鬟手里奉上一古色檀木盒,恭谨送上。 众人一惊,这未出府门的丫头怎么会知道当朝太后的喜好?上官彩云此时心里却是冷笑不禁,心道,前世的自己为了讨的太后的喜爱可没少下工夫。 太后身边的李嬷嬷见此,上前捧住,不住地夸赞道:“上官小姐有心了。”呈上盒子递给太后,太后一瞧,都是自己喜爱的茶色,眼中看向上官彩云的光彩更明亮了些。 第十二章:绝佳机会 “太后,您老人家还不知呢,咱家妹妹的琴艺才是京城一绝呢。”说着,上官秋茹一脸羡艳,仿佛当真如此。 “是吗?”太后一听立马来了兴趣,看向上官彩云问道:“不知哀家是否有福能听奏一曲?” “能入太后的耳,是彩云的福气。”彩云笑的恬淡,明知这是上官秋茹给自己挖的坑,上官彩云也接下这战帖。都知道自己琴棋书画只是略懂,既然挑起这话题,明显想让她丢脸,只可惜她们不知道,前世的自己为了能配上段锦文,苦学多艺,早已不是上官秋茹想象中的那般不堪。 果然,一曲终了。太后凤颜大悦,难得的畅快的笑出了声儿,指着上官彩云对上官老夫人说:“你可有个好孙女儿,老婆子可喜欢哩!” 老夫人虽诧异彩云的琴艺何处学来,但见彩云能得太后如此高的评价,自豪感已压过了疑虑。“能得太后的赏识,是二丫头的福气。”老夫人答的谦逊,看向彩云的眼神也愈发柔和了。 上官彩云随即露出一个谦逊有礼的笑容,而心底则在盘算,自己既然要得到勤王的支持,自然是要不惜一切接近勤王,彩云记得上一世,也是进宫拜见太后,本有机会接触到那位神秘的勤王殿下,却阴差阳错并没有见到勤王,此后才错爱了太子。这一世在自己的设计中,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果然,太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对着身边的李嬷嬷说道:“听说勤王今日进宫参见皇上,不如叫他陪同太子一起来用膳吧!年轻人多接触接触,总比陪我这老婆子来得有趣。”闲聊了几句,太后有些乏了,扶着嬷嬷的下去休息,让她们几人随意逛逛。 太后心中也是想,这上官家的大小姐听说皇上是属意给太子的,而这二小姐颇合哀家心意,若是能成为勤王的媳妇,那也是一桩好事,想到这里,太后心中愈发开心。 御花园内 “妹妹,没想到面见太后凤颜,你倒也不怯。”对上官彩云今日的表现上官秋茹有些惊讶。在她印象里,虽然上官彩云单纯地有些傻气,但面对权贵人家倒是能躲多远就有多远,今日在太后面前得体大方的举止已经让她觉得奇怪,尤其实在自己提到她最不擅长的琴艺,居然还奏出了如此天籁之音。上官秋茹隐约觉得自从那日她拜佛归来之后,上官彩云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哪里,府上嬷嬷教导的礼仪而已。倒是姐姐深得太后欢喜,想必日后成为太子妃定会备受宠爱。”浅笑盈盈,上官彩云直戳她死角。 冷哼一声,上官秋茹直接嘲讽回去,“呵呵,尚未举行大礼,世事无常日后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准。指不定如此荣耀的身份是妹妹享受倒也说不准不是吗?”。 “咦?姐姐这意思,是太子妃的身份都不看在眼里吗?”轻呼一声,上官彩云失声叫道,声音高到让周围太监宫女不由纷纷侧目看来。 见众人目光看来,上官秋茹心知失言,怒从心中起,却也不敢发作,只能捂嘴轻笑:“太子妃的头衔可是无比荣耀,我怎敢不看在眼中。这话可是冤枉姐姐了。” 第十三章:再遇段锦文 “呼……还好。吓死妹妹了,还以为姐姐不想嫁给太子呢,原来是我理解错了呀。”轻拍胸口,一副还好还好的摸样。 上官秋茹几乎咬碎了银牙,看着上官彩云走远的身影,不由疑惑:何时起,上官彩云也变得伶牙俐齿了?此次皇宫一行,当真能让她代替自己嫁给太子吗? 上官秋茹心中突然有种预感,此行或许并不会顺利。 夜色降临,老夫人因身体不适早早向太后请辞,凤如玉伺候着回了府。留下上官家两位小姐在宫中。太福宫中,太后位列正位,上官两姐妹紧挨太后右边而坐,左右两边位置空着,便是迟迟未来太子与勤王的座位。 “李嬷嬷,太子和勤王怎还未来?”看了看外面的夜幕,太后沉声问道。 李嬷嬷看了太后不郁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启禀太后,刚刚差人问了,太子和勤王正与皇上商议大事,要晚些才能过来。” “嗯,国家大事为重,既然如此,开膳吧。”太后心知李嬷嬷说得不尽全,皇上与太子早已有了隔阂,朝中大事几乎不再与太子商议,想必太子不知又去哪儿鬼混,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来了。 至于勤王怕是真的是在和皇上商议大事。 “老祖宗不等孙儿用膳,可让孙儿伤心了。”太后话音刚刚落,一道清朗笑声响起,紧接着一个身高八尺,体态均匀,穿着黑色华服,眉眼如星月浩辰,俊朗万分的男子走了进来。从人群后方走来。一双眼睛里精光闪动,黑色长发高高束起,玉色的发冠上镶着黄饰,一身贵气无可比拟。此人正是南漠国太子段锦文。 “来得正巧,哀家刚还念叨你呢。今日宴请上官家两位小姐,正好请太子前来作陪。” 看到太子到了,太后一脸慈爱,拍拍身边的位子说道:“坐到哀家身边来。” “是。”太子爽朗一笑,坐在太后身边,一双堪比女子的凤眼不住地在对面两位上官小姐身上流连。 “没想到今日有两位佳人陪着太后,今日此行倒也略有收获。”段锦文半认真半玩笑般端着一杯酒水。 这是自重生后第一次看到段锦文,上官彩云无法抑制心底的疼痛与仇恨,痛到自己竟然有些眩晕,几乎要冲上去撕碎眼前的男人,双手紧握,指甲掐入手心快滴出血的时候才渐渐恢复了冷静。 她对自己说:“上官彩云,你要冷静,只有一步一步的运筹经营,才能扳倒这个负心的禽兽,你要让这些害过你的人生不如死!” 随即冷哼一声,目不斜视看着面前的餐具,仿佛这里所有的人事物都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上官秋茹从段锦文踏入太福宫时,视线就黏在段锦文身上。 俊美的不像话,嘴角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让人移不开视线,更是惹得上官秋茹心花怒放,心里止不住感叹:若非皇后母族势力被皇上所忌惮而被打压,太子之位岌岌可危,不然她真愿意成为他的太子妃。 “太子就会说话,待会用完膳带秋茹在宫里到处走走,哀家老了,可没你们年轻人这般好精力。秋茹在宫里这段日子就有劳太子替哀家多多照应。”看到段锦文一脸兴致看向上官彩云,太后脸色微沉开口吩咐。 “这是当然,祖母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两位上官小姐。”段锦文似没听懂太后的话,朗声应道。眼角对那一直低头看着面前碗筷的女子觉得更有意思。 第十四章:话中有话 在宫里,还没有人能如此无视他的存在。这位姑娘倒是一个有趣的人儿。 不多时走进一男子,身着石青直地纳纱金龙褂罩着一件米色葛纱袍,姿态闲雅,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正是当今皇帝最喜爱的儿子,勤王殿下。此时段锦文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很快消失不见了。 随即勤王给皇太后见礼,见过了在座的人,就做下台同一桌子人一起用膳,整个用餐工程在愉快轻松的气氛中进行。 太子因上官彩云对他的冷淡,对她的兴趣反而多过于自己的未婚妻,一顿饭下来,不住地上下打量了好几次。 撤掉饭席,宫女奉上贡茶,解油腻清肠胃,众人也是主次分明的坐下来有说有笑。 当说到今日太子和勤王姗姗来迟的时候,太子只是饶有深意的说道:“勤王最近来宫中勤的紧,我看不如就住在宫中吧。” 俊朗的脸庞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勤王眼中闪烁着光芒,轻声回道:“太子说笑了,礼不可废,藩王不得召见怎可私自踏入皇宫内院?不过臣弟倒是羡慕太子殿下,即便是在这皇宫中亦有红粉相随,今日臣弟幸得祖母召见,才能体会这佳人在侧,美人相伴的滋味,却是有些迷醉,若是能得一瓢饮,臣弟今生足矣。呵呵……” 勤王这话中有话,佳人在侧,美人相伴,分明就是在暗指太子沉迷美色,太子前面所说又何尝不是讽刺勤王呢?最冷不过帝王家,即便是吃顿饭也不忘相互攻讦。 说罢,勤王微笑的看向正在品茶的上官彩云,上官彩云微微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抿笑一下,算是答礼了。 勤王和上官彩云此举自然是被众人收入眼中。 只是听到这勤王这一席话,又见到上官彩云和勤王两人眉来眼去,太子段锦文眼神阴冷,冷哼一声。 太后对段锦文此类的事一向不多过问,不过一个女人,太子感兴趣收了她也不介意。只是自己本意是给勤王牵线,若是这样,反倒不美,今日看来,勤王对上官家的二小姐感觉不错,看来需要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处理了。 倒是上官秋茹,虽这次进宫的目的,就是让太子对上官彩云产生兴趣,然后易主婚约人选。但真当她发现太子无视美丽妖艳的自己,目光全放在上官彩云身上,心里又止不住的吃味。不过一张清秀的脸蛋,难道还比自己好看吗?越想越气愤,连带着上官秋茹也时不时地向上官彩云投向恼怒的目光。 在太后的提议下,饭后,便由太子和勤王陪同上官姐妹游后花园,太子自然不必说,饶是勤王,也是欣然答应。 在座众人,或许除了太后之外,最淡定的也就上官彩云了。 两道火热的目光她不是没感觉到,只不过她不在意罢了。 前世的自己也是在段锦文俊美的外表和那儒雅的谈吐所钟情,却哪想,在这温柔的背后却是一条毒蛇。 现在回想起来,此时温润儒雅的段锦文一言一笑看在上官彩云眼里,只有做作虚伪,说不出的反感,令她作呕。 只不过这一世的段锦文竟第一面便对她如此有兴趣,她不介意在游戏结束前,好好地跟他玩玩。 第十五章:太子的殷勤 夜沉如墨,繁星挂空。 离开太福宫,上官秋茹和上官彩云被安排在宁寿宫小住。宁寿宫左临太子宫,南近御花园,太后如此安排,可见对上官秋茹与太子的婚事很上心。 夜已深,上官彩云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身在御花园,未施粉黛的小脸静静地看着夜空,唇角微扬似在回忆什么美好。 坐在花园长廊上,星空为伴,鼻尖是若隐浮现的花香,让她感到难得的平静。 上官彩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突然树枝的轻响让她惊醒,警惕地朝声音处看去,黑影婆娑,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上官彩云站起身,对那突兀的声音也不惊慌,不紧不慢起身,朝着来时的路回去。行走之间,身后若隐若现的气息和那莫名的压迫感让上官彩云勾起了唇角,不禁加快了脚步。 “哎呀……”上官彩云脚下一崴,身子一斜,整个人不可控制地倒了下去,惊呼之下闭紧双眼,仿佛已准备接受摔倒的痛楚,娇弱无力的模样惹人怜爱。 温热厚实的大手扶住上官彩云下跌的身子,手臂微微用力把她带进了自己胸前,声音愉悦道:“上官小姐,没事吧。” 鼻腔内满是混合着男子气息的檀香味,浓郁的味道让上官彩云感到一丝厌恶,身子站稳,轻轻推开段锦文的怀抱,秀丽的小脸上带着一抹嫣红,在看清来人后行了一礼,恭谨道:“奴婢见过太子。” 段锦文虚扶起上官彩云,乘机抚上上官彩云的手,白嫩细滑的触感让人不舍离去。“此处没有其他人,不需如此多礼。” 微微一个错身,上官彩云迅速抽回自己的身,身子微退几步,拉开了与太子的距离。“礼不可废。太子深夜到此可是有事?”语气谦卑又不容拒绝。 “如此良辰美景,若错过倒也可惜。上官姑娘是太后的客人,也就是本宫的客人,故想前来相邀赏景,不知本宫可有这番荣幸?”段锦文眉眼上挑,一张俊朗的脸尽被戏谑般的情意占据。 “太子爷言重了。只不过姐姐早已安歇,只怕此时不能陪同太子赏景了。”歉然一笑,上官彩云抬头看了眼天色,道:“天色已晚,太子爷早些安歇吧。” “呵呵,若我说想相邀的对象是你上官彩云,并非上官秋茹呢?”见上官彩云婉拒,太子爷脸色微僵,语气也不由有些狂妄。 “上官秋茹才是太子爷的未婚妻,彩云只是陪同而已,太子爷切勿搞混了。”语气坚定,脸上的笑容也变得飘渺,看太子逐渐铁青的脸色,上官彩云越渐冷淡。 段锦文没想到,自己堂堂一国太子,相邀女子居然吃了闭门羹。如此不识好歹,简直不把他太子的威严放在眼里。 带笑的凤眼微沉,高出上官彩云的一头的段锦文慢慢向她走去,看着面前的女子逐渐被自己影子所笼罩,但他很快发现,自己营造的压迫感似乎对这女人不起丝毫作用。 第十六章:失态 “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狂妄中带着一丝狠厉,段锦文不相信,小小一个女子,难道还能翻天了去? 从容地看着太子俊朗邪肆的面容,面前这个人,曾是自己生命的所有。前世也是在这样良辰美景下,一颗芳心傻傻地就这样托付给他,最后却生生心碎,而如今再看到段文锦,只觉得恶心,真不知道自己前生是不是眼睛瞎掉了才会爱上他。 “太子殿下,总算找到你了,皇上在正殿等你前去有要事相商,着我前来通知你,你看?”这时,只见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一边说一边正大步朝这边走来的勤王。 “哼,勤王倒是好雅兴。”太子即便百般不愿,可是毕竟是皇上圣旨,只能无奈离去。 看着远去的太子,上官彩云福了一福,低头轻声道:“多谢勤王殿下解围。” “哦?不曾想到,上官二小姐竟是如此聪慧,你是如何知晓本王是解围而非真的通知呢?” “勤王殿下在此地多时,奴婢早已看见,适时出现,正好解了奴婢的苦难。” “哈哈……上官小姐,倒是妙人,不知小王可有幸邀小姐皇宫一游?” “如此,便麻烦殿下了!” 月下佳人,皓月明如镜,将两人身影拖得悠长。 看着上官彩云的背景,勤王段原慎微微颌首,直觉心神忽动,只因上官彩云在前,无法察觉。 时令花卉在御花园尽情绽放,幽幽花香沁人心脾,勤王嘴角不觉微微上翘,开口道:“上官小姐可知嫦娥奔月?” 走在前面的上官彩云缓缓转过头说道:“哦,莫非勤王殿下想去天宫寻找那传说中的美人儿?呵呵……” 看着掩嘴轻笑的上官彩云,段原慎身形一顿,双眼有些迷离,回眸一笑百媚生,此生得此佳人,夫复何求? 自知有些失态,咳咳,轻声咳嗽两声,段原慎笑道:“上官小姐真会说笑,嫦娥是传说中的人物,小王只是借此来抒发一下今日的感慨。” “那奴婢就洗耳恭听了。”转身过来的上官彩云福了一福。 段原慎微微点头,侧身抬头望着明月说道:“常言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连月宫中的吴刚也难过嫦娥这美人关,终年伐砍桂树,小王觉得嫦娥乃仙人,为天宫所有。” 说到这里,段原慎忽然双眼炯炯有神的直视上官彩云:“而上官小姐,本只应天上有,人家难得几回见,如此沉鱼落闭月羞花之貌,坠落凡尘实在可惜,可悲,可叹呐!” “咯咯咯……没想到堂堂一国皇子,夸起人来也是不同凡响,勤王所言,彩云在此谢过,不过彩云愧不敢当,秋茹姐姐或许当得这番话,彩云只是庶出之女,不敢僭越。”上官彩云捋了捋额头青丝,看上去有些怜爱。 抬起头,微风徐徐,月下风中的两人彼此对视,上官彩云脸颊微红,不得不低下头来轻声说道:“彩云多谢勤王陪伴,时候不早了,彩云就先回去了,勤王殿下留步。” 勤王双手背负微笑道:“上官小姐请便。” 看着佳人远去,勤王本是有意挽留的,但想到因为一个女子和太子交恶不妥,就没这样做, 但或许段原慎自己也不知道这抹倩影何时进入自己心扉的。 第十七章:宁安公主 清宁宫内 红木古桌前,身穿雪白锦缎的宫装女子,长发如墨,发饰简约却不失贵气。她手握一杆狼毫,下笔专注而有力。眉如黛柳,唇若丹涂,一双如镶嵌珍珠的眼,充满灵气。下笔行如流水,宛如蛟龙,一笔一划之间满是不逊于男子的气势。收笔,宁安看着宣纸上的‘锦’字,眼中满是柔情。 放下毛笔,候在一边的宫女赶紧端上毛巾让其净手,侍候完毕慢慢退下。 “怎么样,都打听清楚了吗?”宁安坐回椅上,随意捏起果盘中的水果丢入口中,看着候在一边的心腹丫鬟随意问道。 “公主,都打听清楚了。在太福宫的两位姑娘确实是上官家的两位小姐。奴婢听说这次上官家两位小姐进宫,主要是想在太子与上官大小姐婚前接触一段时间。据说太后对上官大小姐很是满意。”站在安宁公主身侧,翠儿小心翼翼地说着,暗地里观察着主子神色。 “接触一段时间,哼,好笑。”宁安公主冷笑一声,啪地一声拍桌而起,一手抄起放在桌上的短鞭,在空中打了个响,道:“走,咱们也去拜会拜会这上官大小姐。本公主倒是要瞧瞧,这上官秋茹到底有什么本事讨得太后欢心。” “公主……这不好吧,她们可是太后的客人,要是太后知道了……”欲言又止,翠儿生怕主子一个冲动得罪了人家,到时候太后怪罪下来可是她们做下人的为难。 “太后知道怎么了?我堂堂君德王独女,尊贵无比公主,难道还不如小小相国府的丫头吗?哼,想要嫁给太子哥哥,也要掂掂自己几斤几两。”愣愣一笑,满眼戾气,丢下这句话便直接朝着宁寿宫而去。 此时的上官秋茹在给太后请安后在御花园内闲逛,采采鲜花,逗逗鸟儿,倒也快活。 上官彩云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撑着下巴逗着一只鹦鹉,眼睛时不时的朝着一个方向看去,平淡无波的目光在看到那抹雪锦身影时,勾起了唇角。 “哟,这是哪家的丫鬟,这御花园的花儿是你们这些下人能动的吗?来人,还不把这贱婢给我拿下。”一声娇呵起,紧随其后的太监一涌而上把赏花的上官秋茹一行人团团围住。 “放肆,这可是相国府千金,你们谁敢动。”被太监围住,丫鬟梦儿立马厉声呵道,那气势让众太监的动作顿了下来,齐齐朝着宁安公主看去。 听到梦儿的话,宁安公主挥了挥手,众太监退下。宁安踱步走上前,看着面前护着上官秋茹的丫鬟,脸上笑意不减,突然。 啪…… 清脆而响亮的巴掌。 “哪里来得贱婢,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来人,给我带下去好好教教规矩。”看着被自己一巴掌打得红肿的梦儿,宁安笑的有些狂妄。 宁安话落,身后的老嬷嬷立马使了个眼色,让人把梦儿拖了下去。 “奴婢该死……小姐救我……”一听这话,梦儿立马懵了,心知得罪了人,立马不住地在地上磕头,立马血流了出来。 “住手!”上官秋茹被这一变故吓得有些傻眼,等回神时就看到被人拖走的梦儿,立马高声呵斥,无奈却发现这里所有的人似乎根本无视她的话。 第十八章:文武不全 宁安见上官秋茹开口,仿佛刚刚才看到她一般,立马捂唇轻笑道:“哟,瞧我这眼神,这不是上官秋茹嘛,我道是谁呢,这么没教养的下人,真不知道你平日怎么调教的。” “秋茹见过宁安公主。”福身行礼,上官秋茹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刚她未走近没瞧真切,若瞧清楚是她,自己早该躲的远远去。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宁安公主被太后宠的无法无天,刁钻野蛮。 “彩云见过公主。”看到宁安前来,上官彩云款款行礼,礼数恭谨而谦顺。 点点头,宁安公主指了指对面的位子开口道:“坐吧,本公主看你倒还有几分顺眼,比你那姐姐好多了。” “公主谬赞了。”上官彩云大方入座,再次看到安宁公主这张空灵绝美的容貌,不禁感到惋惜。前世的宁安公主从小爱慕段锦文,最后因不得其爱,郁结于心而香消玉殒。对于宁安公主她只知道其性格泼辣刁蛮,但对人却是直爽,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少了那些算计人的心思,倒是个爽快的个性。 上官秋茹被宫女搀扶到凉亭当中,坐在上官彩云身边,对这宁安公主的刁钻算是怕了,干脆坐着不言不语,心想着自个不说话,总惹不到你了。 只可惜宁安公主从来都不是能被人冷落的人儿,看上官秋茹眼观鼻,鼻观心,不由笑道:“秋茹姐姐怎么不说话了?刚刚看你那样子似乎有很多话想与本公主说的,现在怎么不言不语了?” “秋茹不敢,只因秋茹口拙,怕得罪公主,让公主生气。”声音恭谨有礼,生怕这刁钻公主再来挑什么毛病。 “这是什么话?难道本公主在秋茹心中就是如此小肚鸡肠的人?本公主可是听说,上官家的大小姐出口成章,谱词谱曲更是京城一绝,今日特来讨教讨教。”宁安细眉高挑,涂上蜜红的嘴唇笑的张扬。 上官秋茹心里好生厌烦,草草答道:“秋茹惭愧,只是略懂而已。” “略懂?”宁安诧异叫了起来,那声音估计整个御花园都能听到,安宁公主似笑非笑道:“难道秋茹的才貌双全之名只是谣传吗?那真让本公主失望之极呀。” 听到宁安公主这番言论,御花园中下人们不由都暗自朝上官秋茹看去,那一道道打量的目光,让一向没受过什么委屈的上官秋茹小脸通红,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宁安公主面带失望地摇摇头,火红色的短鞭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绕着上官秋茹慢慢地走着,“既然文不行,那武艺总会一些吧。” 上官秋茹小脸红得几乎要滴血,在宁安公主那嘲讽的目光下,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秋茹从未习武。” “哈!”宁安冷笑一声,声音越是响亮,道:“你上官秋茹论文,才名名不副实;论武,更是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是容貌嘛……”说着,宁安公主仿如利剑般的目光上下扫视上官秋茹,嗤笑一声:“容貌不过中下之姿。文不成武不就,就算以色事人都无本钱的你,到底凭什么做我们南漠国的太子妃呢?” 第十九章:暗流涌动 “就你这样的无颜女,若成了太子妃,我们南漠国成了什么?”看着红中泛着铁青的上官秋茹,宁安公主的话越发的毒辣,尤其看到她难看的面色,心中更是涌起一番快意。 “噗……”上官彩云仿佛忍耐不住一般,笑出了声儿。 如此侮辱,上官秋茹的怒气早已达到了顶端,若非对方是公主,以她的脾气,早已爆发出来。此时受辱不说,就连身边的上官彩云都敢取笑她,上官秋茹的怒火仿佛被一个契机给瞬间爆发出来,“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又快又狠地甩在了上官彩云的脸上。 “啊……”上官彩云不过刚刚出声,脸上就被上官秋茹一个巴掌给打翻在地,脸上瞬间红肿起来。 眼泪瞬间浮上眼眶,一手捂着红肿的脸颊,满脸恐惧看向上官秋茹,不住地道歉:“我错了,姐姐我错了,下次我再也不敢了,呜呜……”说着,身子更是半跪半爬到上官秋茹面前,扯着她的衣摆道歉。 上官秋茹的一巴掌和上官彩云下意识的秋茹与恐惧,看在众人眼中,不禁对上官秋茹多了一抹厌恶。谁都知道这上官二小姐是庶出,在宫里上官大小姐都能肆无忌惮对她动手,想必在府里还指不定怎么欺负她呢,果真人不可貌相,居然毒打亲妹,真是心如蛇蝎。 宁安公主看着跪在上官秋茹面前苦苦求饶的上官彩云,原本对上官秋茹已是厌恶不已,此时更是讨厌到了极致。大步上前,一手拉起跪在地上的上官彩云直接护到自己身后,反手就给了坐在椅上的上官秋茹一巴掌,怒道:“好你个上官秋茹,本公主面前居然也敢动手,你胆子倒是不小。” 宁安公主从小习武,那力道可比上官秋茹的巴掌大了不知几倍,上官秋茹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更是打破了,血丝沿着嘴角慢慢流了出来。 “上官秋茹这里可不是你相国府,在皇宫都敢如此放肆,你就这般品性我居然也把你当做对手,简直是对我的侮辱。”说着,似不解恨,宁安公主狠狠又踹了上官秋茹一脚,直接让人带着上官彩云回了清宁宫。 而无辜被打了一巴掌的上官秋茹,在宁安公主好不控制的力道下,直接被一脚踹晕了,直到晌午才被前来寻找的下人们给抬了回去。 相国府内 上官雄一下朝,满脸怒火坐在大堂内,看着一言不发的凤如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袖子扫落桌上的茶具,怒声道:“都是你生的好女儿,让你平日里好好管束管束她的性子,你不听。这下好了,进宫还不到一日,整个皇宫都知道我上官雄的女儿毒打亲妹,被义愤填膺的宁安公主一脚踹晕在御花园。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啊?”似不解气,上官雄一巴掌拍在檀木桌上,生生拍裂了一条缝隙,可见这股火气有多大。 “老爷,您别生气。秋茹平日里是娇惯了些,但她却不是不明事理的孩子。想必这事估计跟上官彩云那丫头脱不了关系。” 凤如玉捧着一杯凉茶小心翼翼放在上官雄手边,一边更是赔笑道:“但这事过一阵也就没了,今日妾身听父亲说,皇上近日来对太子越加不待见了。老爷,秋茹的婚事不宜久拖呀。” 第二十章:勤王段原慎 上官雄听到凤如玉的话,怒火稍逝,眉头紧锁,道:“确实。最近兵部、吏部多处官员都被抄家关押。大多数都是皇后的莫家族人。在朝中太子提出的政策建议,皆被皇上否定。看来太子之位想来快要易主了。” “是啊,说来也怪。听父亲说,皇上大动作打压皇后一族,但皇后却无任何动作,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说到这个,凤如玉也很是奇怪。 “谁知道呢,朝中局势多变万化,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步棋想必谁都不好下。”说到皇后母系,上官雄也是一头雾水,却也知道此时只能作壁上观,毕竟若太子下台,众多皇子当中谁能即位,却是未知之数。 “是啊,当务之急应尽快处理太子与秋茹的婚事。到时候太子一下台,受连累的可是我们秋茹啊。”说到这个,凤如玉不由有些焦急。 上官雄略一沉吟,说道:“放心,此事我自有打算。” 自从那日上官彩云被宁安公主带走,那羸弱的模样,瞬间激起了刁蛮公主的保护欲。从那日起,宁安便直接跟太后请旨,让上官彩云住到了自己的清宁宫里,顺便把上官秋茹恶劣的行为又大肆宣传了一番。从那日起,上官秋茹的恶名,算是坐实了。 “公主,再过几日彩云就要回府,住在您宫里多有不便,还是让彩云搬回宁寿宫吧。” 上官彩云看着宁安公主捏着一枚黑子思索着下一步怎么走,不由开口说道。 “搬回去?搬回去让你那恶姐欺负?开什么玩笑。”宁安口里说道,眼睛突然一亮,指尖的黑子放在一片白字当中。然后贼兮兮对着上官彩云笑道:“不好意思了,吃了你一片咯。”说着,把周围白字吃了一片。 “公主棋艺精湛,彩云岂是对手。”看着棋牌上的局势,原本处于上方,被这一黑子打乱了局势,不由温软一笑。 “呵呵,是你让我而已。”几日相处下来,宁安对上官彩云原本纤弱的印象早已改观,若说上官秋茹的才名名不副实,这上官彩云倒是名副其实的七巧之人。棋艺、茶道、吟诗对词无一不精,虽相识不过几日,却让宁安由心得佩服起来,也更喜欢起来。 “公主,我……” “好了,你别说了。我也知道留你也只是一时,只不过我比较好奇,凭你玲珑剔透的心思,怎么就被上官秋茹那丫头压地这么死呢?”多日的了解,上官彩云心思剔透,这样心性的人根本不像被人欺压之人,尤其是那一无是处的上官秋茹。 上官彩云捏起棋盘上的白子,一颗颗扔回盒中。淡淡说道:“公主不知,彩云的生母是一名歌姬,在府中的地位连侍妾都不如。而我虽名义上为上官家二小姐,却也不过是仰仗别人鼻息而活,低调度日,明哲保身,才为上策。” 宁安公主愣愣地看着对面的上官彩云,不由一阵叹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虽然贵为公主,但也不过是仰仗着太后的宠爱在宫内作威作福。若无太后,估计自己连上官彩云在相府的处境都不如吧。 第二十一章:归府 “好了,公主。下了一夜的棋,想必您也累了,回去歇息吧。”看着宁安愣怔的神情,轻柔一笑,端着棋盘离开了宁安公主的房间。 看着微微透亮的天色,上官彩云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看着不远处花丛中薄雾微散,花朵上积攒了不少晨露,突然想到太后前几日曾抱怨嗓子不好,想到这里,上官彩云回了屋里拿起一个瓷坛,打算就着花瓣树叶上的露汁采些来给太后烹茶。 轻雾鲜花,美人流转在花丛当中,远远看去,一切美地如梦似幻。 一名身着淡蓝锦服的男子,玉带黑发,胸前一条赤龙威风凛凛,腰间束着宝玉缃带,剑眉英立,鼻梁高挺。双眼更如夜鹰般凛然。他背手站在高处看着那宫装女子在花丛中翩翩而动,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唇角不觉露出一抹笑意。 “勤王殿下。”小路子看着主子面色缓和,不由松了一口气,也朝着那边看去。 “你们先回去,我再逛逛”低沉而富有磁性,男子淡淡问道。 打发了随从,勤王威严气息散去,带着淡淡的微笑走向花丛的女子。“上官小姐,真是巧了,又见面了。” 见到来人是勤王,上官彩云赶紧福了一福回道:“勤王殿下万福。” “哈哈,不必如此拘束,你忙你的,我在一边看着就好。”勤王自己心中也不明白,为何在此女身边心情总是畅快的。 “那奴婢就冒犯了。”说罢,彩云依旧采集露珠。 就这样,一片花丛,两个人儿,矗立在这蓝天之下。 不多时,勤王便送上官彩云回到住处,两人方才离别,上官彩云心中激起一阵涟漪,或许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如此。 两日后,上官两姐妹拜别太后。 要说这宁安公主的父亲君德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也是太后的幺子,可惜年纪轻轻的便战死沙场了,留下了一孤零零的女儿便是宁安公主,太后对这个可怜的孙女便是疼进了心窝窝里。 正因为前几日上官秋茹与宁安公主一事,对上官秋茹也没了最初的喜爱,态度冷淡的赏赐了一些首饰,就让宫人送着他们出了宫。 上官秋茹嘴角隐现青紫色,拜宁安公主所赐那一巴掌过了这些天还微有些淤青。这次皇宫一行,上官秋茹大家闺秀,才艺两绝的名声一落千丈,因这一事备受打击,整日都没精神。 与上官秋茹同在一辆马车的上官彩云,撑着下巴看着车外来往行人,嘴角含笑,与上官秋茹明显不同。 相国府很快就到了,上官秋茹连看都懒得看上官彩云,就着同样鼻青脸肿满脸伤痕梦儿的手下了车,在看到早早守在府外的母亲,一肚子委屈全都涌上心头,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落。 “我的好女儿,这次受苦了。”凤如玉看到梦儿满脸的伤痕,再瞧瞧憔悴不已的上官秋茹,心立马揪了起来,搂着上官秋茹就往府里走,边走边吩咐吓人道:“让厨房给大小姐把炖好的血燕端来,瞧你瘦的……” “呜呜,娘……”靠在凤如玉怀里,上官秋茹一肚子委屈往外倒,更是把那安宁公主说得分外不是。 坐在车上,直到上官秋茹的声音渐渐远去,上官彩云才撩开车帘下了马车。看着府外除了迎接自己的月儿外,不禁自嘲道:“命不同,果真一切都不同。” “小姐,您在说什么?我们进去吧,这些日子你辛苦了。”没听清楚上官彩云的话,只当她累了,月儿扶着她,心疼而紧张的说道。 “不急。”上官彩云没有动,而是站在府外,似在等待着什么。 “要等什么人吗?”月儿奇怪,在府里谁会找他们? 只是,月儿话刚刚出口,答案就自动出现。只见管家气喘吁吁从相府内跑了出来,那额间的汗清晰可见,管家李福在看到上官彩云站在门外,心道了声还好还好。不然跑到二小姐屋子,可还要废好些时候,要知道二小姐住的那屋虽清雅别致,却是在府里最偏僻的地方。 李福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气喘吁吁说道。“小人见过二小姐,老爷请二小姐到书房去一趟。” “我知道了。”点点头,看着管家一脸还好的表情,轻笑一声,带着月儿朝着上官雄书房走去。 路上,月儿看着上官彩云越发淡然,看小姐模样似乎早就知道管家会来,但是……这怎么可能?! 没有忍住心里的疑惑,月儿还是开口道出心里的疑问:“小姐,你事先知道老爷找你吗?” 上官彩云眼中神光流转,看着月儿一脸疑惑,轻轻摇了摇头,淡笑道:“人怎么可能未卜先知?”话虽如此,但语气中那么似有似无的肯定,和上官彩云仿若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觉,让月儿更是捉摸不透。 上官雄的书房很快就到了,上官彩云让月儿先行回去,她知道,今日上官雄所说的话,想必是不想被外人所到的。 轻轻推开书房门,一身便服的上官雄正捧着一本书看着,听到声响见是上官彩云来了,放下书本,笑道:“彩云来了。” “父亲。”站在书桌前,上官彩云行礼,等待着上官雄开口。 “坐吧。”上官雄一脸慈爱,看着上官彩云,不由由衷感叹:虽然这也是自己的女儿,但真正好好看她,却从没有过。不自觉声音带了一抹温和,问道:“在皇宫里住得可还习惯?” “住的习惯。”上官彩云一板一眼回应着,似乎没有把皇宫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放在心上,上官雄很是满意,道:“你姐姐从小性子骄纵,为人处世难免有所欠缺。爹忙于政事,对你的关心难免少了些,你可别怪爹。” “父亲言重了,大夫人待彩云极好,彩云没有委屈。”看着上官雄一副慈父模样,上官彩云冷笑连连:只怕慈父的面具后,剩下的就如毒蝎一般让人恶心吧。 “爹知道这些年对你有所亏欠,你不说,爹也知道。这次秋茹进宫,爹有心让你一起进去的。彩云可有见到太子?”端起一杯香茗,上官雄似随意说着,尽显慈父温情。 “见到了。”哼,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彩云觉得太子殿下如何?”上官雄轻轻的晃动着茶杯,问道 “很好,与姐姐很是相配。”上官彩云笑的真切,仿佛对姐姐的婚事很是羡慕。 “若不说秋茹,彩云觉得与太子可是良配?”见上官彩云绕圈子,上官雄便直接问出了口,暗地里观察着上官彩云的神色。 “太子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乃是天下所有女子的良配。能嫁与太子,定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说道最后‘福气’二字,上官彩云终于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嘲讽,这福气她上辈子就已享受到了,这辈子也该换人去享享了。 一听这话,一抹算计闪过上官雄的眼中,眼睛更是死死地盯着上官彩云。“既然如此,为父把你许配给太子可好?” 上官彩云一听这话,仿佛吃了一惊猛然抬头看向上官雄,见他一脸认真,狠狠摇了摇头,语气中透出一抹慌张道:“这怎么可以?太子与姐姐可是有婚约在身,先不说朝廷是否允许,就彩云自己也断断不敢有争夺之心。” 看着女儿一脸慌乱模样,上官雄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你与秋茹都是我上官雄的女儿,难得为父想要为你做些什么,若你喜欢,这次为父定成全于你。” 似被说动,上官彩云犹豫不决。“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娘亲去得早,生前为父对你娘有所亏欠,如今她人不在了,为父也要好好照顾你。”私有感叹,此时上官雄似褪去朝中权臣的光环,只是一个为子女操心的老父。 “娘亲?”听上官雄提到娘亲,上官彩云问道:“爹,娘亲当年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嗯?”没想到上官彩云会提到这个,上官雄脸色有些不自在,但很快收拾好,叹了口气道:“你娘亲去世,是因为得了疟疾。” “疟疾?”有些疑惑,秀眉微颦不解道:“这怎么可能,娘亲去世前,我一直在旁侍候。女儿记得娘亲当初除了手腕受了些轻伤,根本没有疟疾的症状。” 被上官彩云斩钉截铁的话说得有些恼怒,脸色沉了下来,不悦道:“难道为父还能骗你不成?你对医术了解多少,就凭你知晓的那些能确定什么?” 上官彩云不语,只是盯着上官雄笑,那浅淡的笑意却让上官雄心里直发渗,“好了,你刚回来,想必也累了,回去休息吧。”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更加不想再看见上官彩云那抹笑。上官雄冷冷说道而后甩袖离去。 其实上官彩云生母之死,一直是他心中一个疙瘩。只是他没想到上官彩云居然会突然对她母亲死因好奇,在他记忆中二女儿天真无邪,对任何事都不会深入了解。何时起,她也变得如此机敏?! 第二十二章:宫中诗会 看着上官雄离去,上官彩云收起了冷笑,看了看上官雄的书房,不言不语慢慢离去。 上辈子也是在这里,当上官雄提出这话,自己当时多么感激涕零,感谢父亲终于在十多年后重视疼爱起他遗忘多年的女儿,却不想那时自己早已是一颗被丢弃的棋子。 桌上的茶还有余温,上官彩云神情冷漠的端起茶杯,缓缓的转着杯缘,下一秒,却“砰”的将茶杯摔到在地,诳呲一声,上官彩云眼神变的阴狠,自言自语的说道:“还不急呢。” 暖春刚过,迎来夏日,很快端午节到了。今年的端午节比往年要热闹许多,不为别的,因为今年端午节后将要引来太后六十岁生辰。皇上决定在太后生辰提前热闹一番,特在宫中举办了一场诗会,遂下令三品以上官员子女皆进宫参加。 上官府在接到旨意时,早已热闹翻了。上官秋茹在母亲凤如玉的劝慰下,早已摆脱了宫中阴影,对这次的诗会当做是一个时机。 说自己无才无德?这次诗会她会让宁安公主知道,自己的才名那是名副其实,她不相信众目睽睽之下,她敢明目张胆与自己作对?! “秋茹,这次进宫可是一个机会。若太子下位,那么太子这一位子定会在其他几位王爷产生,若能得到其中一位的好感,凭太子现在的身份,想必其他王爷想要求亲,免了这桩婚事更是容易。这次诗会,你可要好好表现。”凤如玉看着床上这些新做的衣饰,嘴里不住地对上官秋茹嘱咐道。 “我知道,您放心吧。这一次我定会让所有对我不利的话全部翻转过来,让所有皇宫贵族们知道,什么叫做才貌双全。”坐在梳妆镜前,上官秋茹任凭梦儿在脸上涂抹胭脂,信誓旦旦地说道,心里止不住一次想要给宁安公主一个下马威。 “好,这等气魄才不愧是我凤如玉的女儿。”选中一件碧蓝色华服,凤如玉满意地点点头,对上官秋茹更是一脸赞许。 “对了,娘。上官彩云那丫头这次也去吗?”突然想到上官彩云,虽从未把她放在眼里,但自从皇宫回来,不知为何,隐隐有种感觉,上官彩云会是自己日后的一个威胁。 凤如玉先是一愣,而后不屑的答道:“她?去的。” “也不知道爹怎么想的,居然还带上她。”一听上官彩云也要去,上官秋茹有些不高兴地抱怨道。 “傻丫头,你不想嫁给太子,总要有人嫁过去。若她不出现,怎么能引起太子的注意?”看女儿不高兴嘟囔起的小嘴,凤如玉摸摸她的长发,透过镜子看着上官秋茹绝美的容颜,道:“好了,别不高兴。就算她去了,也只能是我女儿的配角,瞧瞧你这模样,她能比吗?” “母亲说得是,我们别说不相干的人了。”看着刚画好的妆容,上官秋茹站起身,在凤如玉面前转了一圈,笑道:“母亲,你看我这样美吗?” “美,太美了。秋茹你会是今夜诗会最亮的星星。”看着女儿欢快如翠鸟,凤如玉笑眯了眼,暗暗感叹:她如仙般美丽的女儿,若不登上人间最尊贵的位置,那岂不是暴殄天物?! 皇宫的御花园景致极为美丽、气势恢宏,在荷花池旁的长亭中,站在太后身边的上官彩云一袭浅蓝色宫装,淡然从容的她,举止优雅得体,即使在如此多的女子之中,她也是最独特的一枝风中百合,纯洁傲然、总是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然而一股灼人地目光,让她不禁侧身望去,正好与太子的眼眸对上,就如同前世的场景一样,那个时候,她就是被这个眼神吸引了,然后,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地境地,今生今世,她再也不会那么傻傻地跳进他编织地温柔陷阱了。 她又转眼望了坐在太子旁边的勤王一眼,他也穿了一袭浅蓝色的长袍,仿若只是为了与她的着装相称一般,然而,他却只是自顾自地饮着小酒,俊朗的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是对这样的诗会兴致缺缺。 “上官彩云,你就是一个蠢材,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多么愚蠢!”上官秋茹冷眼望了上官彩云一眼,在心中冷笑的十分阴险。 众人向太后跪拜之后,诗会就开始了,诗会由皇后主持,太后只是看着大家一起斗诗娱乐。 “那就以眼前荷花为题,你们各作一首诗!”皇后出了第一个题目,那是上官彩云早已知道的题目,前世的她在诗会上被上官秋茹踩住裙摆,在众人面前跌倒出糗,秋茹甚至卑鄙地拿她抄袭李白的诗,换取了彩云创作的诗,那让她上官彩云成为了所有人的笑柄。 上官彩云稍作思考便执笔写下,她可以说是一蹴而就,当她刚放下笔,就看到上官秋茹也已经写完诗作。 今世,上官秋茹还是对上官彩云做了一样的小动作,却被上官彩云轻易闪过,她轻笑道:“姐姐,小心点!” 经过一番评选,皇后选出了最好的一首诗,她不禁叹道:“好诗!彩云,你可真是咱们南漠的才女啊!”然后让人拿过去给太后,太后看了之后也连连点头赞好,还让大家传着欣赏,所有人都对上官彩云的文采赞赏有加,段原慎与段锦文也都被上官彩云吸引,他们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皇后娘娘过誉了,彩云的文采比起姐姐来,就差了一大截了!”彩云谦虚地说着,她可是看到姐姐把自己作的诗给藏起来,她要“帮”姐姐一把。 “是吗?”皇后望了一眼刚放下笔的秋茹,“秋茹,虽然所有诗作已经评选过了,可是,你还是可以把你作的诗念给大伙儿听听!” “是!”秋茹心虚地应了一声,然后,又恶狠狠地瞪了彩云一眼,只是,她心存侥幸,大家应该对这首诗不熟吧! 当她念完之后,大家只是一片唏嘘之声,一向性格耿直地宁安公主,大声说到:“这明明就是李白的《古风》!” 皇后又连续出了几个题目,每次都是上官彩云技高一筹,最后,她夺得头筹,皇后也非常喜欢这个文采飞扬又不显山不露水的上官彩云,给了她许多赏赐,反正都是上官家的女儿,或许,上官彩云比上官秋茹更适合做太子妃。 上官秋茹想要出风头的愿望泡汤,甚至变成了所有人的笑柄,而上官彩云的沉静与文采,却博得了所有人的称赞,这让上官秋茹更加痛恨嫉妒她。 诗会过后,太后就在皇后的陪同之下,回去太福宫了,接下来的时间就让这些年轻人自己玩吧!临走时,皇后特别嘱咐太子,一定要好好陪上官家的两个女儿,她要他与上官雄搞好关系,他们娘俩的地位,需要上官家来帮他们巩固。 这些王孙贵族的子女,三三两两地走在御花园中,宁安公主兴高采烈地陪着上官彩云,一起走在湖边。 “彩云,你看那里有条大鲤鱼!”宁安公主从侍女手中拿了鱼食,在湖边喂鱼,然后,她又向前跑了一段距离,再次开始扔鱼食。 远远落在后面的上官彩云也不急着追过去,她在等待上官秋茹。 “上官彩云!”不出上官彩云所料,上官秋茹阴沉着脸走到上官彩云的身边。 “姐姐,怎么了?”彩云故意问到,“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这还不是你害的!你是故意的,对不对?”秋茹现在只恨不得把上官彩云推到湖中去喂鱼。 “姐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上官彩云当然明白。 “你是故意让我在众人面前念诗的!”上官秋茹想到刚刚的事情,就恨死了上官彩云。 “姐姐,你怨不得别人啊!”上官彩云故作无辜道,“你就算要抄袭,也要抄个冷门一点的,李白的诗,小孩子都会背的,好不好?”她就是要故意激怒上官秋茹,前世的她不仅被上官秋茹设计陷害成为众人的笑柄,还把她推入湖中,非说是她自己想不开跳湖。 “你……”如上官彩云预想的一样,恼羞成怒的上官秋茹上前来推彩云,而有所防备地上官彩云轻轻一闪,上官秋茹因为用力过猛来不及收回,就这么扑进了湖中。 “姐姐!”上官彩云大喊着,“不会写诗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她上官彩云只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而已。 听到上官彩云的喊声,段原慎和段锦文立刻命令属下救人。 段原慎与段锦文两位浑身散发贵气的皇子,傲然立在湖边,等待侍卫把上官秋茹救上来。 被救上来的上官秋茹,变成了落汤鸡,刚刚抄袭别人的诗,现在又羞愤跳湖,上官秋茹丢人简直是丢到姥姥家了。 “人各有不同,并不是非得人人都会作诗,你何苦想不开?”太子皱着眉头微微俯身,对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之中缓过神来的上官秋茹说到。 第二十三章:英雄救美 “我姐姐自小要强,今天输给我这个处处不如她的妹妹,她心中自然有不甘心!”上官看似在替姐姐解围,却只是让大家更觉得她不自量力、没有自知之明,倒是上官彩云给人留下一个善解人意的印象。 勤王段原慎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在观察着上官彩云的一举一动,也在探究着她话语中的深意,还有她想要达到的目的,这个女人并不是如外表给人的温婉好欺负的样子,她聪明的很。 回到相国府,上官秋茹越想就越不甘心,上官彩云只是一个贱人生的女儿,她凭什么在宫中诗会上大出风头,还让她上官秋茹那么丢脸。 上官秋茹想到太子那时对她露出的嫌恶的眼神,她就只想杀了上官彩云,她会让上官彩云生不如死! 上官秋茹带着她的贴身侍女巧儿女扮男装来到天香楼,她们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听到京城有名的地痞恶霸南霸天,正在京城这家最大的妓院里。 “两位公子,第一次来吧,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啊?”天香楼的老鸨看着上官秋茹衣着讲究,一定是有钱的主,她们都是认亲不认人的,有钱的都是大爷,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她们不是来砸场子的,什么都好说。 “南霸天在哪里?”上官秋茹问到,她只想赶紧找到南霸天,她不喜欢这里充斥着的气息。 “该不是南霸天的老婆吧?”老鸨暗中思量,她正在思索要如何应付,巧儿拿出一锭银子在老鸨面前晃了晃。 “二楼西头,玉兰居!”见到银子,老鸨很干脆的说出南霸天的位置。 “南霸天……”上官秋茹与巧儿冲到玉兰居,看到身材粗壮的南霸天赤裸着身躯正骑在一个同样赤身裸的女人身上,上官秋茹和巧儿两人毕竟都是还未出嫁的姑娘,见到这样的场景,还是有些不自在的,她们两人只好又来到楼下,找了一张桌子,慢慢等着南霸天。 等南霸天完事之后,她们与南霸天找了一间房,谈论她们的事情。 南霸天一眼就看出脂粉味这么重的两人是女扮男装,他流里流气地说到:“俩小妞自动送上门来了,把本大爷伺候好了,本大爷有赏!”说着,他就要扑倒上官秋茹。 “离我远点,这个是给你的!”上官秋茹不慌不忙地拿出一个金元宝,南霸天看到金子,眼睛都直了。 “老子要了你这个女人,金子也得归老子!”南霸天笑的让上官秋茹只想呕吐。 “这个金元宝只是定金,这个女人明天会去天波寺!”上官秋茹忍着南霸天对她的不敬,拿出一张上官彩云的画像,南霸天看着画中美丽的女人,口水都流出来了。 “什么意思?”南霸天不仅对画中的女人流口水,眼前的小美人他也想要染指。 “你胆敢再多看我一眼,太子爷会挖出你的眼珠子!”上官秋茹这个时候拿出太子来唬人。 太子?南霸天虽然不确定她话中的真假,不过看她的衣着华贵讲究,出手也是这么阔绰,一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也许真的跟太子有什么关系,他还是少惹为妙。 “她是谁?”南霸天得知道这个画中女人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她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只要你找到她,随你处置,你多带些弟兄一起上那是最好!”上官秋茹冷笑着,“事成之后,在给你三倍的金子!” “我凭什么相信你?”南霸天连面前女人的身份都不清楚。 “有钱赚,有女人玩,你吃不了亏!”上官秋茹说着又拿出一锭金元宝。 “好!”南霸天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事,尤其画中的女人这么迷人。 上官彩云像往常一样来到天波寺,她跪在佛前,双手合十,默念着佛经,只有在佛前,她才能心无旁骛,没有仇恨、没有怨怼、没有争斗。 上完香之后已经是下午了,上官彩云往山下走着。 然而,就在半山腰,突然冒出了十几名彪形大汉,上官彩云立刻明白她是遇到了强盗,只是,在这少有行人经过的荒郊野岭,她必须想办法自保,她悄悄地从发髻上拔下一根银簪隐藏在袖口。 “就是她!”南霸天指着上官彩云,淫笑着,“比画上还要漂亮呢!”这句话让上官彩云知道,他们是冲着她来的,而且是有人指使的! “老大,咱们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呢?”南霸天身边的一个跟班也是笑的那样恶心。 “放心,老子玩够就,会让你们都尝尝的!”南霸天说着,就往上官彩云面前走去。 上官彩云自知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她只能智取,她力持镇定,怒喝一声:“放肆,你们可知道我是谁?你们要是不想死,就给我滚远点!” “脾气还挺爆,老子喜欢!”南霸天伸手去摸上官彩云的脸,她嫌恶地闪过。 “啪!”上官彩云的躲闪激怒了南霸天,他甩了上官彩云一个耳光,那力道让她痛的几乎晕倒。 就在南霸天得意忘形地时候,上官彩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那银簪刺向他的胸口,南霸天因为猝不及防,竟然没来得及躲过,只是,银簪稍稍刺偏了一点,落在了他的肩窝处。 “老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南霸天的伤势上,上官彩云趁机向山下跑去。 “你们快去给我追啊!”南霸天看到上官彩云逃跑,他怒吼手下的人。 “是!”一群人又去追上官彩云,上官彩云才跑出去没多远,就因为山路不平,跌倒在地上,难道老天爷真要亡她? “你跑了!”带伤的南霸天带着一群人立刻就追上她了,他们把跌倒在地上的上官彩云围了起来。 上官彩云绝望了,难道她前世受到的苦难还不够多,她前世的人生还不够悲惨?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她? “救命啊!”上官彩云此刻除了喊人,没有任何办法,然而,会有人经过这里吗?即使有人经过,谁又敢单独对抗十几个地痞流氓? “来人啊,救命啊!”上官彩云的衣襟被南霸天扯开,红色的肚兜暴露出来,其他人在旁边狂妄地笑着。 出于本能,上官彩云左手一伸,挠向南霸天的颈部,“死女人!” 颈部传来的疼痛,让他愤怒地又甩了上官彩云一个耳光,他站起身,对身边的人吩咐:“现在,你们一起给我上,老子非要弄死她!” “不……”上官彩云想到,若是被这一群人侮辱,她宁愿去死! 就在上官彩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犹如神祗一般出现在她的面前,他挥舞着手中利剑,只是眨眼的功夫,那十几名大汉已经全部躺在地上,只有南霸天犹如一滩烂泥瘫坐在旁边。 “勤王殿下!”上官彩云紧紧攀住勤王的手臂,他就是她的救星,她只有依附着他,才能真正感觉到,自己真的是安全了。 “没事了!”勤王轻轻抚上上官彩云的小脑袋,给她一些安慰,望着她受到惊吓的模样,他心中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不舍,他很庆幸,遇到了她,如果没有遇到他,她将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 若是她就这样被这群人毁了,那也将是他段原慎的损失,这个女人的聪慧与智谋,远在上官秋茹之上,甚至连上官雄也不及他这个二女儿,若是她能为自己所用,那么,天下必然是唾手可得,这是他说服自己的理由,貌似合乎逻辑。 南霸天一听到“勤王”两个字,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是招惹了不该惹的人,哪怕这个人没有皇亲贵胄的身份,以他那出神入化的武功,杀死他也是轻而易举的的事情,他手下的十几号人已经全部命丧他手中了。 南霸天趁着眼前的两个人只注意到对方的时候,他想要趁偷袭勤王,上官彩云惊呼一声:“小心……” 只是,她的话音未落,勤王的剑已经刺破了南霸天的喉咙,他瞪大了眼睛,一命呜呼了。 上官彩云看到身边满地的死尸,她是觉得恶心,却没有惊恐,因为前世的她,见过比这更加惊悚的场面,那里是比现在残酷千百倍的沙场,那里有着千万将士的尸首,那里有…… 她抬眼望着勤王,她一定要阻止那场惨祸的发生,他在她最危急的时候拯救了她,她也会救他的!她不仅要救他,还要帮他夺得天下,天下不该属于段锦文那种残酷暴虐的人! “勤王殿下,真是谢谢你了!”上官彩云轻声道谢。 在面对此时的场面,很显然上官彩云的反应不该属于一个深闺千金,然而,勤王此刻也无心探究她的想法,因为她现在衣衫不整的模样,即使是圣人也会有遐思吧! “他们真是都很该死!”勤王段原慎想到他们差点就侮辱了上官彩云,愤怒地话语脱口而出。 “噢!”上官彩云顺着他的视线,才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她倒吸一口冷气,忙拽住衣服遮挡若隐若现的胸前柔软。 第二十四章:保密 “你不知道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很危险吗?”勤王语气平淡,却掩饰不住话语中的责备,也是转移两人的注意,他还真怕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会消失不见。 “我每个月都会经过这条路去上香,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而且,大白天的,也没那么多坏人!”上官彩云不知道为何会因为他的责备而急于解释,只是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她干嘛要跟他解释那么多! “刚刚那些人不是坏人?”勤王挑眉问她。 “那是……”上官彩云无言以对,那些人确实是坏人,而且还是有人专门找来对付她上官彩云的坏人。 “走吧!我送你回家!”勤王也觉得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而且,他相信那么聪明的上官彩云经过这次事件,应该会接收教训的! “回家!”上官彩云无奈地应了一声,只是,她不会饶恕胆敢陷害她的人。 南霸天之所以会找上她上官彩云,一定是有人指使,而她现在唯一得罪的人,就只有上官秋茹。 勤王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是送上官彩云到相府侧门的巷口,望着勤王远去的身影,上官彩云竟然想不通,前世的她,几乎就忽视了勤王段原慎的存在。 是啊,前世的上官彩云,眼睛只看得到段锦文,心里只有段锦文,哪会有心思去看别的男人,她的整颗心都给了段锦文。 上官彩云回到府上,她立刻让月儿为她准备了洗澡水,她梳洗过后,拿下墙上挂着的宝剑。 “小姐,你要干嘛去!”月儿看着小姐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还真是吓到了,她家小姐,可一直都是柔弱谦卑,连吵架都学不会的,怎么现在拿起剑来了? 上官彩云却什么都没有说,就直接冲到上官秋茹的住所,她怒喝一声:“上官秋茹,我要杀了你!” “上官彩云,你疯了!”秋茹躲避着彩云乱砍一气的剑,一边对着旁边赶过来的护卫大喊,“你们都是木头吗?快拦住她!” “是!”护卫还没等靠近彩云,她的剑尖已经指在了秋茹嫩白的颈项间,上官秋茹感受着冰凉的剑尖,她的腿都软了,上官彩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胆,竟敢拿剑指着她,可是,看她那么生气的样子,不会真想跟她同归于尽吧? 上官彩云故作难过的表情,问到:“那些人是不是你指使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上官秋茹死不承认,可是,心中却相信,能让上官彩云做出如此疯狂冲动的举动,一定是南霸天得手了,如果她承认了,上官彩云只怕死也要先杀她吧! “我已经失去了清白,活在这世上也没意思了!”上官彩云凑近上官秋茹,用着只有她们两人听见的声音说到,“只是,我就算要死,也要先找出幕后指使的人,我要让她给我陪葬!” “你……”上官彩云冰冷狠绝的语气,让上官秋茹不禁打了个冷颤,这真是她那个懦弱怕事的妹妹吗? “姐姐也会杀了那些人,替你报仇的!”上官秋茹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她相信上官彩云查不到她头上的。 “我相信你会!”上官彩云冷冷道,因为她非常确信上官秋茹只会一步一步走进她自己挖掘地坟墓,她始终都相信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们都下去吧!”上官秋茹见上官彩云放下了手中的剑,她命令其他人都离开。 “是!”众人离开之后,上官秋茹才对上官彩云说到,“你真的被南……”上官秋茹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忙改口问,“你被那些人欺负了吗?” 上官彩云从一进门就开始观察着上官秋茹的每一个表情,分析着她说的每一句话,她十分确定,那些人就是上官秋茹指使的。 “我会拿这种事情说谎吗?”上官彩云淡淡地说到。 “你一定不要张扬出去!”上官秋茹可不打算这么早就让上官彩云成为众人的笑柄,她要等上官彩云嫁给太子之后,让他们两人一起被天下人耻笑,可是,她现在却要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如果别人知道你被人给玷污了清白,以后就没人敢娶你了!” “这事能瞒得住吗?”对于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她今生要做的,就是让前世欠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那些人知道你的身份吗?”上官秋茹问。 “应该不知道吧!”上官彩云故作担忧地问。 “那就没事!”上官秋茹也松了一口气,南霸天无论知道她们两人谁的身份,都会给上官家带来祸端的,也许,她该想个法子连南霸天也一起处理了。 “那我先回去了,姐姐,你要帮我啊!”上官彩云说的话,让上官秋茹越来越捉摸不透。 望着上官彩云渐渐远去的背影,上官秋茹得意地笑着:“段锦文,你不是对我不屑一顾吗?当你知道你娶了一个被那么多低贱的地痞穿过的‘破鞋’时,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上官秋茹虽然不想成为毫无未来可言的太子妃,可是,她却忘不了在宫中,段锦文无视她的美貌所带给她的羞辱,她不可能输给一个低贱的庶女。 皇上和皇后来到太福宫中,给太后请安,太后说起了太子的婚事,要皇上早日下旨赐婚。 国相从大内总管那里得到了消息,把事情告诉了上官夫人和上官秋茹,此刻,三人正在书房商量对策。 “我不管,我说什么都不会嫁给段锦文!”上官秋茹焦急地在这里来会踱步,“我看他那个太子马上就到头了,我不能跟他一起完蛋!” “老爷,你快想想办法!”上官夫人也替女儿着急。 “你不是说太子对彩云很感兴趣吗?怎么皇上还要你嫁给太子?”她们姐妹俩进宫的目的就是要太子把兴趣转移到彩云身上,从而改变心意,娶彩云为妃。 “我怎么知道?”上官秋茹没好气道,“爹,你一定要帮我,我要嫁的一定是未来的一国之君,我才不要嫁给一个即将被废的太子!” “别乱说!”国相提醒他的女儿,毕竟,事情还没有最终的结果,而且,“小心隔墙有耳!” “怎么办呢?”上官秋茹已经习惯了父亲为她解决任何事情。 “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国相说到。 “什么办法?”上官夫人与上官秋茹异口同声问。 “但是,要冒一些风险!”国相的话并没有打消她们母女二人。 “现在冒任何女儿都不怕!”冒点险总比将来沦落为废太子妃要好吧,将来太子被废,说不定连性命都保不住。 “好!”相国也是赞同女儿的想法的,他宁愿冒险,也不要女儿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 然而,他们谁都不能预测未来,最终会如何,他们谁都不能确定,而唯一知道结果的人,就是获得重生的上官彩云,可是,她要做的却是要改变那个她所知道的结局。 上官雄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交给上官秋茹,她疑惑:“爹,你要我毒死太子吗?” “皇上对太子再不满意,太子也是他的儿子,如果你毒死了太子,咱们上官家都得去陪葬!”上官雄道。 “老爷,那这是什么?”凤如玉问。 “这是一种秘药,能让人暂时毁容,一般大夫根本查不出来!”上官雄解释着。 “我不要毁容!”上官秋茹一想到自己“如花似玉”的脸就被毁了,她坚决不干。 “对啊,我女儿的脸不能毁了!”凤如玉也不同意。 “只是暂时的!”上官雄跟自己的夫人解释道,“到时候,咱们就对外宣传秋茹得了怪病,容颜尽毁,等到太子和彩云完婚之后,秋茹再恢复容貌。” “好!”上官秋茹同意了上官雄的方法。 此时的上官彩云,只是在自己的书房中练字,她知道,她的父亲正在策划着如何取消上官秋茹与太子的婚事,而将由她这个不重要的女儿取而代之。 为了太子与上官家的联姻,不仅上官家鸡犬不宁,连宫中也不安宁。 皇后在这一天特意让儿子来陪她用晚膳,在用膳期间,皇后提起了太子的婚事。 “锦文,今天太后跟你父皇和我提起了你的婚事!”皇后想要知道儿子心中的想法,想知道他是如何打算的。 “嗯!”太子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这件婚事是早就定下的,对他来说,只是为了借助上官家的势力巩固自己的地位而已。 “母后真希望你也娶的是上官彩云!”皇后提出她的想法。 听到上官彩云的名字,太子抬起头,望着他的母后,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他确实也对上官彩云很有兴趣,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上官家的女儿,更是她身上那一股聪慧与沉着。 “与上官家联姻,是笼络了上官家强大的势力,若是争取到上官彩云,那你就是多了一双手,甚至可以说是如虎添翼!”皇后看得出来,上官彩云若身为男儿身,必然能超越她的父亲。 第二十五章:毁容 “对儿臣来说,娶谁都无所谓!”太子继续用他的晚膳,他不会让任何人了解他心中真实的想法,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生母亲! “算了,你父皇已经给你定下了上官秋茹,也很难再改变了!”对于皇后来说,取得上官家的支持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她的儿子娶谁,那也并不是很重要。 太子陪皇后用过晚膳之后,就回去太子宫了,他站在廊檐之下,望着夜空中高洁的圆月,皇后的话,确实在他心中激起了涟漪,在他的人生中,追逐的从来就只有权势,他要的也只有那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皇位,今天,他想要那个女人。 上官彩云这些天,待在府中,一直都很安静,上官秋茹也没有再来找过她的麻烦,毕竟,总是三天两头就来找上官彩云麻烦的上官秋茹,这几天安静下来了,这太反常了。而上官彩云也不着急,她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她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 中午,在这一天的午后,上官秋茹的奶娘李嬷嬷来到上官彩云的面前,她把刚做好的桂花糕放到上官彩云的面前,前世的她就知道奶娘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必然没什么好事,只是,那时的她不明白奶娘的意图,就傻傻地上了奶娘的当。 今世,她还是会按照奶娘说的去做,可是,心态已然不同,而是她上官彩云要顺着他们的意思,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二小姐,前几天老身做了错事,得罪了大小姐,现在大小姐不肯见老身,所以,就做了这些糕点来,希望二小姐帮忙送过去,替老身在大小姐面前说几句好话!”这就是上官秋茹的奶娘说出的借口。 “好,李嬷嬷,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意思传达给大小姐的!”上官彩云故作纯真无知的表情。 “那就多谢二小姐了!”李嬷嬷嘴角微微上翘,这个二小姐就是蠢钝,别人三两句话,就能哄的她团团转。 上官彩云来到上官秋茹的院落,上官秋茹好像早知道她要来一样,她已经在等着上官彩云了。 “姐姐,知道你爱吃桂花糕,特意给你送来的!”上官彩云把桂花糕摆放在上官秋茹面前的圆桌上。 “那我就先尝尝了!”上官秋茹说着就拿起一块桂花糕吃了起来。 “好吃吗?”上官彩云望着上官秋茹笑问。 “嗯!”上官秋茹回答,“非常好吃!” “姐姐,其实这是李嬷嬷专门为你做的!”上官彩云相信这是上官秋茹与李嬷嬷串通好的,可是,演戏还是演全套,要不然就不好玩了! 不等上官秋茹开口,上官彩云继续说到:“好姐姐,你就别生李嬷嬷的气了,她是你的奶娘,从小就最疼你,还给你做好吃的桂花糕!”上官彩云指指面前的桂花糕。 “好了,我知道奶娘疼我,我早就不生气了!”上官秋茹说着,她当然不生奶娘的气,她们演这出戏,可是为了给上官彩云看,她们要把上官彩云拉下水,将来她们可以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把上官彩云玩弄于鼓掌之间。 然而,到时候,事情就已经不是她们能掌控的了,上官彩云绝对不会允许今世的自己再遭遇前世的戏弄。 上官彩云与上官秋茹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话说,所以,讨论完李嬷嬷的事情,她们之间就再没有话题可言了,这一对各怀心思的姐妹,依然这样尴尬地坐在一起一个下午。 上官彩云离开之后,上官秋茹的药就发作了,她脸上皮肤的颜色开始发烧变化,她的左脸颊变成了黑褐色,额头和颈项都变的红肿,她现在的模样,可以说是吓人,如果她这样出去,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一个怪物的! 上官雄还特意请了好几位大夫来为上官秋茹诊治,可是,所有的大夫都是一样的说法,上官小姐这种病实在是奇怪,他们行医多年,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症状,都只是看了一些安心养神的药方。 翌日,退朝之后,上官雄留下来,请求与皇上商量一下太子与上官秋茹的婚事。 “爱卿,你对两个孩子的婚事,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朕一定会满足你!”皇上相信上官雄是有分寸的人,不会提出太过分的要求。 “皇上!”上官雄突然跪下,“臣有罪!” “此话怎讲?”皇上看着上官雄脸色凝重的表情问。 “臣的女儿,就在昨日染上了怪病,容貌已是尽毁,若嫁入皇家,只会辱没了皇室,请皇上三思!”上官雄恳请皇上,毕竟,太子与上官秋茹的婚事只是大家想当然的以为,皇上还没有下旨,一切都还不能作数! “那怎么成?朕会派御医去给秋茹治病,一定会治好秋茹的病!”皇上淡淡地说到,他订下这门婚事,是有着政治目的,若是婚事取消,他必须要费更多的周章,而且还不一定能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臣叩谢隆恩!”上官雄装出一副大受皇恩的感觉表情,这一群人的演技还真是不错。 上官雄回去之后,皇上就立刻派人去找御医给上官秋茹瞧病,去了四个御医,他们的说辞也都是一样,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怪病,也从来不知道这种产自西夷的奇药,对于上官秋茹的病,他们都没有办法。 太子也听说了上官秋茹生病的事情,虽然,他觉得事有蹊跷,可是,却不是太过在意,他甚至希望,上官秋茹能在大婚之前病死就最好了,那么,他可以找借口娶上官彩云,想到自己对上官彩云的渴望,太子有些懊恼,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大业受到女人的影响。 皇上与皇后说了上官秋茹的病情,皇后决定亲自到相国府上瞧一瞧。 “恭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上官雄带领一家大小,都在正门口迎接着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皇后道,在看到上官雄身边沉着冷静的上官彩云时,她心中还是希望她的儿子能去上官彩云。 “秋茹呢?带本宫去看看!”皇后看起来好似很担心上官秋茹的病情,其实,她跟他的儿子有着一样的心思,若是上官秋茹死了,他们就可以有理由让上官彩云嫁给太子了。 上官雄和凤如玉带皇后来到上官秋茹的住处,他们停在门口,面色为难地望着皇后,道:“皇后娘娘,臣怕秋茹那个样子会吓着您,您还是不要进去了!” “秋茹是本宫未来的儿媳妇,本宫一定要亲眼看到她!”皇后脸上担忧的表情,好似她是把秋茹当成亲生女儿般疼爱的! “那……”上官雄为难地妥协,“皇后娘娘,您请进!” 上官雄刚打开上官秋茹的房门,上官秋茹就从床上起来,皇后看到上官秋茹脸上那惊人的样子,甚至觉得恶心,可是,她还是要表现出一副很担心的模样。 “皇后娘娘……”上官秋茹要下床来给皇后行礼,皇后连忙阻止,“秋茹有病在身,就别下床了!” “谢皇后娘娘!”上官秋茹拿起被子往脸上挡去,她相信皇后娘娘已经清楚地看到了她丑陋不堪地容颜了,一定不会再赞同太子娶她上官秋茹了。 只是,这种事情,还是有女方先开口比较好,她挤出一个痛苦的表情,恳切的目光望着皇后:“皇后娘娘,秋茹自知得了怪病,如此模样根本就配不上太子殿下,请皇后娘娘劝皇上取消婚约吧!” “这怎么行?”皇后娘娘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秋茹病成这样,恐怕也很难履行一个妻子的职责,若是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不嫌弃,就让秋茹的妹妹彩云代替秋茹嫁给太子,照顾太子!” “这……”这正合皇后娘娘的意思,可是,她不能这么痛苦答应,好似她本就迫不及待想要上官彩云嫁给她家的儿子一样。 “娘娘,我妹妹知书达理,善体人意,相信她一定能好好伺候太子殿下,也会尽心侍奉皇后娘娘您的!”上官秋茹言不由衷地夸着自己的妹妹。 上官彩云看着上官秋茹为了不嫁太子,不惜用药毁容,虽说是暂时的,可也是有风险的,又想到上官秋茹将来为了嫁给太子,又用了不少心计,却只能做太子的侧妃,明明她有机会成为太子的正妃。 “难得秋茹如此深明大义!”皇后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她这句话算是同意了上官秋茹的请求。 皇后回宫之后,就把上官秋茹的情况告诉了皇上,确实皇家不能娶一个容貌尽毁的太子妃,很快皇上就下旨,给太子段锦文和上官彩云赐婚。 这段时间,相国府为了上官彩云和太子的婚事,都忙翻了,然而,即将成为新娘的上官彩云,却只是冷眼旁观这一切,好似这一切都跟她无关一样。 前世的她,曾为了这桩婚事,开心到不知所措,甚至做梦都会笑星,她以为自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却不曾想到,自己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她一步一步走在别人安排的路线上,一步一步踏入深渊。 第二十六章:佛前交易 今世,她再不是一颗棋子,她要做掌控全局的人,她不会再受任何人摆布! 距离她与太子大婚的日子,还有四天,这天,段锦文会来找她,她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太子来到相国府中,与上官雄寒暄一番,就来到了上官彩云所住的院落,上官彩云正在练书法,今世的她,总是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舒缓自己的情绪。 “金鳞本非池中物,一遇风雨便化龙!”今天,上官彩云来回练的就是这几个字,段锦文来到她的身边,从旁边拿起一张写满字的宣纸,那字如她的人一般,清晰飘逸,背后还隐藏着一股苍劲,有力的落在宣纸上。 “太子殿下吉祥!”上官彩云听到段锦文开口,缓缓放下手中毛笔,向段锦文行礼。 “彩云免礼!”段锦文上前扶起上官彩云,他宽厚的大掌不着痕迹地覆上她嫩皙的柔荑。 段锦文牵着上官彩云的手,往旁边的罗汉床走去,他坐定之后,稍稍使力便把彩云拥入怀中,她不自在地坐在他的膝上,想要挣脱,却挣脱不开。 “太子殿下,这不合乎礼仪!”上官彩云低着头,那样子了像极了羞赧到不敢抬头看他,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今世的她与前世已经不同了,她不会再为他虚假地诱惑而痴迷羞赧。 “你马上就是本宫的太子妃了,无需害羞!”段锦文在太额头落下一个吻,天知道他有多么想要拥有这个女人,当他知道皇上为他与上官彩云赐婚之后,他有多么高兴,可是,他却依旧感觉不是那么真实,他总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他隐约感觉到一股不安,所以,他决定亲自来相国府一趟,他要确定上官彩云真的会属于他段锦文。 段锦文的亲吻,让上官彩云不禁僵直了身子,曾经她认为最甜蜜的亲吻,如今只让她觉得虚假,虚假到她只想逃开。 “太子殿下,难道不认为彩云身份卑微,配不上太子妃的称谓吗?”上官彩云淡淡地问到,这也是前世的她受到的奚落,他和上官秋茹口口声声说她身份低贱,根本就不配成为太子妃。 “只有上官彩云有资格做本宫的太子妃!”段锦文抬起她的下颌,让她直视着他,然而,她却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他真实的想法,他要她,更重要的是她能带给他上官家族的支持,她的聪明才智能帮他顺利继承皇位,夺取江山。 如果她不是上官家的女儿,他一定连看她一眼都嫌污了他的眼,若是她没有能帮他出谋划策的才干,她也只是一个暖床的工具而已。 “谢谢你,太子殿下!”上官彩云盈满笑意地道谢,然而,那笑却不曾达到眼底。 上官彩云确实聪慧,然而,女人毕竟是女人,只要男人几句甜言蜜语,就可以为男人豁出性命去,这就是段锦文来相国府这一趟得出的结论,现在,他可以安心等待与上官彩云大婚的那一天了。 翌日,上官彩云再一次来到天波寺,她上香之后,走出大殿,站在栏杆处,等待着勤王的到来。 上官彩云还记得前世,她也是在这一天连天波寺上香,她感谢佛祖让她有了一个嫁给太子的机会,那时,她还向佛祖许愿,希望太子能一切顺遂,希望太子能得偿所愿,而她只要能永远陪伴他就好,她可以不要荣华富贵,只要能与他长相厮守。 可是,佛祖是保佑太子一切顺遂,也保佑太子得偿所愿了,然而,却没有保佑他们长相厮守,因为她根本就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在太子的心中,她的存在甚至是一种耻辱。 上官彩云静静的等待着,她还记得,前世的这个时间,她看到了勤王来找天波寺的住持禅远大师,她只是远远地看到了他,因为与他并不是很熟,所以,也没有上前去打招呼就离开了。 “他来了!”上官彩云她嘴角微微上扬,因为看到一道白色身影走进禅房。 今天勤王着了便服,一身月白长袍,长发被松松的绾起,腰间一根雕龙金镶玉腰带,剑眉下一双瞳仁炯炯有神,黑的深不见底,不似段锦文那样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位皇子段原慎的唇边总是挂着的浅浅的笑容,儒雅却略显疏离。 禅远大师坐在禅房的蒲垫上,闭着双目,打坐修行,他眼睛都没有张开,说道:“勤王殿下,请坐!” “禅远大师有礼”勤王对禅远大师非常敬重,在他面前,他从来都不曾摆过皇子王爷的架子。 上官彩云等了约莫一刻钟,看见勤王从禅房中走出来,似乎还有很多疑惑,上官彩云抬起脚步向勤王走去。 “勤王殿下!”上官彩云微微欠了欠身,向段原慎行礼。 “彩云小姐不必多礼!”段原慎的脸上带着优雅的笑容,缓缓抬手拂礼。 “彩云小姐也经常来这里上香?”段原慎在这里已经遇到过她好几次了,他这句问话的答案是肯定的。 “每个月来一两次,与禅远大师习修佛法。”上官彩云颌首轻声回答。 “像你这个年纪,竟也能如此潜心修佛也是难得。”勤王依旧浅浅的笑着,眼里似有一潭深水般,看的彩云直觉身上不自在。 “只有这里没有纷争,没有权势,没有荣华富贵,只有虔诚,只有清幽,有我向往平静的生活。”彩云幽幽的说道,语气波澜不惊。 “这次又一个人来的吗?”段原慎微微皱眉,他还记得上次,她遇到那群地痞的事情,她真是不长记性,怎么还敢一个人来。 “没事了,没人敢再来伤害我了!”上官彩云相信,这个时候,上官秋茹一定不会害她,秋茹需要她去完成太子与上官家族的联合。 听见上官彩云笃定的言语,段原慎并未继续说下去,对于这个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段原慎有些看不懂她。 来到大殿之内,站在佛前,周围已经没有了香客,这个时间,所有的香客都已经离开了,整个大殿中,就只有段原慎与上官彩云两人。 “勤王殿下,彩云想问你一件事!”上官彩云定定地望着段原慎深邃的眼眸。 “什么事?”段原慎问。 “你觉得太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段原慎没想到上官彩云会问这个问题。 段原慎自然了解太子的一切,太子他虽然文武双全、心思缜密,他完全有能力夺取皇权,然而,他却暴戾、自负、刚愎自用,他若真的当上皇帝,一定不是万民之福,只怕他的父皇也是看到他的这些问题,才会废黜太子的念头,只是,还没有适当的时机与理由,而且,太子再朝中也有自己的势力,要废太子必然会引起大乱,他们所有人都在等待时机。 可是,上官彩云再过三天就要嫁给太子了,他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上官彩云说到:“若是太子当了皇帝,只怕南漠百姓要遭殃!”前世的上官彩云见识过段锦文的残暴与狠绝,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引起战火,让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她不仅是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南漠百姓,她一定要阻止灾祸发生。 现在,能与太子抗衡的,也只有段原慎了,皇上似乎也有意栽培段原慎,段原慎已经成为了太子登上皇位的最大障碍,太子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的除掉段原慎,只要她站在段原慎这边,太子必输无疑。 然而,谁又能保证,段原慎就真如他看起来那样无害吗?他不会成为第二个太子?不会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就开始除掉所有帮助他夺取江山的人? “彩云?”段原慎讶异与她的直白,她三天之后就要嫁给太子了,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却让他捉摸不透,或许是他懂她的意思,可是,他不能确定她的意图是什么! “我再问一句,请勤王殿下一定要说实话!”彩云很认真地望着段原慎。 “什么?”段原慎不能确定她会问出什么问题。 彩云拉起段原慎的手,用食指在他掌心写了两个字“九五”,她微微笑着,问他:“你想要吗?” “彩云!”她是在太子试探他的吗? “你只需要点头或是摇头就可以!”上官彩云透亮的眼眸,让他有一阵迷惑,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相信任何人,然而,他竟然点头了。 “好!我会帮你实现!”彩云对段原慎的诚实很满意,至少,不像太子那样卑鄙,把一切都藏在心底,从来都是心口不一,对于太子来说,只有可以利用和没用的两种人,而她上官彩云刚好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而言。 “为什么?”段原慎迷惑了,他不懂她想要什么,她三天之后就是太子妃,等太子登基,她就是最有权势的女人了,而她却选择帮他段原慎。 “因为你诚实!”上官彩云的理由很简单。 “你想要什么?”段原慎可不相信,如此聪明的一个女人,会平白无故帮他,她一定有她的目的。 “我想要什么?”上官彩云只想到,今生不能再重蹈前世的覆辙,至于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却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而且,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她想要的,她从重生的那一刻,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复仇,让那些残忍伤害她的人都受到惩罚,她想要的也许就是跟那些害她的人一起下地狱吧! “对,你想要什么?”段原慎再问一遍,只有公平的交易,才能让人放心,而且,段原慎更确定,上官彩云确实能帮到他。 第二十七章:大婚 段锦文已经在处处防范他段原慎了,段锦文甚至三番五次要置他与死地,有上官彩云安插在段锦文身边,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我要自由!”上官彩云淡淡地回答他,“等到那一天,就放我自由!到时候,我不是上官家的女儿,不是太子妃,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上官彩云!就算那一天我必须要死,也请让我化为灰烬,回归山林河海,不要将我与段锦文合葬!” 上官彩云也想过最坏的打算,新皇登基必然先要清算曾经敌对他的人,而她身为太子妃,只怕是难逃一死,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早已经看透了生死,只是,她无法忍受死后还要跟段锦文纠缠不休,前世今世都已经逃不开了,那么,她只希望去到地府时,不要在面对他。 “不知道堂堂相国千金,平时养在深闺,是何故让你对太子殿下如此心怀恨意?”段原慎幽幽的说出这些话,眼中如有一潭深水般看不出他的心情。 “没有恨,只有不甘心!”上官彩云纠正段原慎的说法,她对他的爱与恨,在前世的她死去的那一刻,就全部烟消云散了,她只是不甘心,上天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一定不是要她把前世走过的路再走一遍,她也不甘心再承受一次欺骗与伤害,她要主宰自己的命运。 虽然段原慎心里充满了疑惑,但上官彩云并没有深说的意思,并且她确实对他帮助很大,于是释然,勾起一抹优雅的笑道:“好!” “嗯?”径自沉浸在自己思绪的上官彩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算交易么?”段原慎的话虽然是个问句,但语气里充满了笃定,于是面对佛像,举起一只手道,“我段原慎在佛祖面前发誓,等我登上极位之时,绝不伤害段锦文性命,也会还上官彩云自由,若违此誓,就发段原慎众叛亲离!” “你不需要发这样的毒誓!”上官彩云垂着眼悠悠的说道。 “既然是交易,就要给彼此信任!”段原慎说着话时,眼睛闪烁着的流光坚定而耀眼,让上官彩云更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 “既然勤王这样说,那我上官彩云从嫁入太子府那天起,就是勤王殿下在太子身边的耳朵和眼睛!”上官彩云也郑重的面对佛祖说道。 段原慎不得不承认,上官彩云确实有勇有谋,也很会审时度势,更是非常清楚自己在他与段锦文之间的位置与用途。 “万一事发,本王会弃军保帅!”段原慎提醒她,将来若是太子发现了她的事情,那么,他段原慎只能牺牲她。 “我明白!”上官彩云淡淡道,她当然明白自己依然是一粒棋子,可是,成为段原慎的棋子,是她自己的选择,他们之间是交易,她不仅仅是一枚无知的棋子,她也有她的目的,他们算是利益共赢吧! 段原慎望着上官彩云娇美的脸上沉着的表情,她的确与众不同,她不惜冒那么大的风险,只是为了摆脱段锦文,可是,为什么她还要嫁给段锦文呢? 也许,嫁给段锦文也只是她的一个计谋,她的目的是毁了段锦文吧? “时候不早了,彩云也该回去了,彩云告退!”上官彩云淡淡地说着,她不喜欢被人探究,而他正在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那让她很不舒服。 “本王送你回去!”段原慎开口说出的话语,不仅让上官彩云微微一怔,就连他自己都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了。 “你忘了这路上不安全了!”段原慎不提还好,这一提,让他们两人都想起那尴尬的一幕。 “坏人已经都被你杀了,没事的!”上官彩云说完就离开了,段原慎也跟了上去,两人一路上都保持着距离,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一直到了繁华地内城,段原慎才转了方向,往勤王府的方向走去。 上官彩云明白,段原慎是在关心她的安慰,只是,他是为了什么关心她,她不敢去探究。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到太子大婚的当天。 外面锣鼓喧天、烟花齐放、热闹非凡,上官彩云坐在红罗帐前,等待着她的新婚丈夫,她双手紧紧扣在一起,才勉强让自己不在发抖。 不再是满心期待的紧张与不安,不再是开心地羞赧,现在的她,只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常的新娘该有的反应。 忽然,房门打开了,上官彩云知道是段锦文回来了,他走近她的身边,缓缓掀起她的红盖头,烛光照在她娇美的脸上,映的她更加光彩迷人。 “彩云,你好美!”段锦文真心赞美,他早就知道她的美貌,可是,当她为他穿上嫁衣,坐在他的身边时,她竟然让他看得如痴如醉。 “太子殿下!”上官彩云羞赧地把头垂的更低了,她非常清楚,要给他什么样的反应。 “过来!”太子牵着她的手,走到床前的圆桌旁,两人一起坐下,太子倒了两杯小酒,一杯给她,一杯拿在自己手中,两人一起喝过交杯酒。 一杯小酒下肚之后,上官彩云的双颊立刻染上一层红晕,段锦文情不自禁在她微红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呃……”上官彩云伸手捂住被他吻过的地方,就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段锦文猛然打横抱起他的美娇娘,就往床榻走去。 虽然,前世他们也是如此度过的洞房花烛夜,她也早有准备,然而,上天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时,她已经是紧张的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只能紧紧攀住他的颈项,让自己不要因为紧张而窒息。 而她的反应也刺激了他,让他更加想要尽快占有这个磨人的小娇妻,他把她安置在床榻上,然后,俯身吻上她柔嫩的唇瓣,她颤抖着手艰难地解开他的衣带,段锦文也扯去她的衣衫,迫不及待地占有了她。 他们的新婚之夜,她唯一的感觉就是痛,不止是身体上的疼痛,更多的心里的痛,她不自禁地流下了泪水。 “还会痛吗?”段锦文轻柔的声音,却也让她吓了一跳,她以为他睡着了,才敢放肆的流下泪水,却被他发现了。 “有一点!”上官彩云把小脑袋埋进他的胸前,望着她“害羞”的模样,他得意地笑着,“是本宫太心急了,也是你这个小东西太诱人了,才让本宫失去了控制!” 天亮之后,上官彩云在一群宫女的忙碌之下,梳妆打扮好,太子与太子妃一起去太福宫请安,皇上和皇后给太后请安之后,就留在这里等着这对新人,当然,皇上还有几位妃子,也是给太后请安之后,也留在太福宫中等太子和太子妃了。 当然,段锦文和上官彩云可不敢让皇上和皇后等太久,他们是算好了时间,皇上和皇后前脚刚进太福宫,他们后脚就来了。 “孙儿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 “孙儿媳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 段锦文与上官彩云一起向太后行礼,太后笑道:“乖,快起来吧!” “谢太后!”两人起身。 之后,两人又一起向皇上和皇后行礼请安:“儿臣给父皇请安,给母后请安!” “起来吧!”皇上道。 “谢父皇,谢母后!”两人起身。 因为太子是皇上与皇后的嫡子,身份自然要高于那几位皇妃,所以,就不用给那几位皇妃行礼请安了。 新婚燕尔,段锦文与上官彩云也算相敬如宾,两人的日子过的应该算是甜蜜的,至少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很甜蜜的。 上官彩云脸上也总是挂着甜甜的笑容,让人相信她是幸福的,她的全部心思都是在围绕着她的太子转的,只有她上官彩云自己知道,她的心有多痛,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骗局,这一切都是太子为了让她死心塌地为他卖命而特意营造的假象,为了一个上官彩云,段锦文身为太子能做这些事情,也算是很给她面子了。 然而,前世的她会为了这些傻傻地捧上自己整颗的心,今生,她不会再傻的拿自己的心去送人,只要她保有自己完整的心,她就能保证自己不会输。 “太子殿下!”正在书房读书的上官彩云看到下朝回来的段锦文,离开放下手中的书,带着满面笑容朝他走来。 “今天在看什么书?”成亲之后,段锦文才发她很爱读书。 “是《东燕行记》!”上官彩云笑道,“是介绍东燕国人文地理的书,很有意思呢!” “东燕国?”段锦文提到东燕国时,若有所思,东燕国与南漠国几十年前签订了停战协议,边境确实也安稳了许多年,然而,近些年东燕国的势力强盛了许多,又开始背弃协议,屡屡骚扰南漠边境,皇上也非常关心这个问题,只怕两国之间难免一战了。 “是啊!”上官彩云单纯地说到,“东燕国屡屡侵犯咱们南漠国边境,是咱们南漠国的祸患,两国之间必然要有一战,所以,要尽早了解东燕国的国情、人文,还有地形,对于将来打胜仗是有好处的!” 段锦文望着上官彩云,俊美的脸上看不出表情,难怪之前母后也那么希望他能娶上官彩云,确实,上官彩云确实有远见,也有头脑,现在能想到两国之间必有一战的人,也有不少,可是,已经在研究如何取胜的,却唯有她这个深藏在太子宫中的太子妃,幸好她的聪明没有用在对付男人上来,否则,自己还真不是她的对手,他要做的,就是让她死心塌地的爱他,所有的心思都用来帮他。 第二十八章:中秋节宫宴 “怎么了?”上官彩云故作不明所以地问段锦文,她猜他一定是在想如何让她上官彩云死心塌地的为他段锦文所用吧!经历了那么多,她太了解他的心思了。 段锦文错了,他曾经那么幸运的拥有她全部的心,那么幸运的得到她死心塌地的爱,然而,他却不懂珍惜,只想利用她,利用过后,又是那样残害她,今世,她已然不再对他死心塌地,而且,她所有的心思也已经用来对付他了,而他却还不自知。 “彩云,你真是太聪明了,本宫能有你在身边,真是幸运!”段锦文握住她的柔荑,放在唇边,温柔地亲吻着她的手背。 可惜,这不是你段锦文的真心话,所以,你的幸运早已经终止了,我就是专门来毁你的克星!上官彩云在心中暗暗地说着。 “能嫁给你,也是彩云的福气!”上官彩云轻柔地靠进段锦文的怀中。 中秋节,皇宫处处张灯结彩,那热闹的气氛并不比新年差,所有皇亲国戚与朝中重臣都被邀请入宫赴宴。 看着这热闹的景象,上官彩云只觉的孤单,这一切的热闹都不属于她上官彩云,上官彩云看看宴席上,她的丈夫段锦文,正在与朝中大臣喝酒,她看得出来,他的心中也不开心,因为在这样重要的场合,皇帝把本该属于太子的职责,交给了勤王段原慎,他知道他的父皇越来越器重段原慎了,而且对他这个太子越来越冷淡,他知道他的父皇已经动了易储的念头,只是时间还没有成熟,他的父皇也不敢轻易易储,所以,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他要抢占先机,决不能让储君之位落在勤王手中。 上官彩云经过一条小径,走到长廊上,她站在廊前,望着枝头那通透的圆月,不禁长叹一声:“唉!” “彩云,你叹什么气?”一声嘲讽的声音在上官彩云背后响起,她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宁安公主,她是专程来等宁安公主的,自从她嫁给太子之后,一直都没有机会见到宁安公主,前世的她参加中秋节宫宴时,就在这个地方遇到了宁安公主,她相信同样的事情还会发生。 只是,前世的上官彩云只顾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梦幻爱情中,迷失了自我,她以为段锦文是爱她的,说出的话对爱恋太子那么多年的宁安公主是一个打击。 今世,她上官彩云不会再去说那些傻话伤害她的好朋友了。 “公主!”她忙转身走到宁安公主身边,拉起公主的手,自从她嫁给段锦文之后,宁安公主就一直没有再跟她说过一句话,她甚至都不愿意见到上官彩云。 “放手!”宁安公主冷冷地甩开上官彩云的手。 “对不起,公主!”上官彩云明明知道宁安公主对段锦文一往情深,可是,段锦文根本就不值得公主的深情,然而,她却无法跟公主说明,只能任由宁安公主误会她。 “你对不起我什么?”宁安公主反问上官彩云。 “我……”上官彩云无言以对。 “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却抢了我最爱的人!我爱太子,我爱他!”宁安公主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那是皇上的赐婚,我们谁都改变不了的,不是吗?”前世的上官彩云对宁安公主说的最多的是他们之间的爱情,今世,上官彩云只是告诉宁安公主这个无人能改变的客观原因。 “我知道那是皇上下旨赐婚,可是,我就是不能接受!” 宁安公主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如果她不接受的话,早在上官彩云和段锦文成亲之前,她就先去大脑相国府了。 可是,宁安公主心里这个结还是很难解开,毕竟,她爱了段锦文那么多年,看到他娶别人,她真的很难过。 “公主,你是唯一把我当朋友的人,我不想看到你受到伤害!”上官彩云再一次拉起宁安公主的手,她要如何让宁安公主明白,段锦文根本就不值得她付出啊? “可我已经受到了伤害!”宁安公主说着又开始哭泣,上官彩云静静地看着她,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的朋友,让她尽情的哭泣,尽情的发泄,哭过之后,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段原慎只是想在御花园中走走,没想到会在长廊遇到上官彩云和宁安公主。 “四哥哥!”宁安公主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段原慎,她停止了哭泣,喊了他一声。 上官彩云抬头迎上段原慎的目光,在朦胧的月光之下,她像极了传说中的月仙嫦娥,她是那么美,美的超凡脱俗。 “三嫂!”段原慎第一次对她喊出这个称呼,只是一个称呼而已,竟让他的心中竟然是如此不舒服。 “是谁欺负我们的宁安公主了,告诉四哥,四哥替你报仇!”段原慎对宁安公主还是十分宠溺的,她从小就跟在太后身边,也可以说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他年长宁安公主几岁,一直都很疼爱这个小妹妹。 “没人欺负我!”宁安公主说到。 “你们聊着,我先过去了!”上官彩云知道,此时,她不宜与段原慎接触太多,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 “你小心点!”段原慎没办法再对她喊出“三嫂”这个称呼。 上官彩云回到太子身边,她刚坐下,太子就在她身边小声问到:“彩云,你刚刚去哪儿了?” “我就在御花园中走了走!”上官彩云如实回答。 “遇到什么人了吗?”太子笑问,只是,笑意并没有达到他的眼底。 “先遇到了宁安公主,后来又遇到了勤王!”上官彩云实话实话,她扬起纯洁的眼眸望着她的丈夫,问,“怎么了吗?” “没事!”太子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吻,他似乎特别钟爱的她的纤手,“只是没有看到你在我身边,很担心你!” 这句话曾让上官彩云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曾经让她决定哪怕付出一切,也要帮助她的丈夫守住太子之位,要帮他夺得天下。 现在,上官彩云再听到这句话,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地回他一句:“太子,彩云会陪在你的身边,我们不会分开!” 皇后看着太子与太子妃在那里窃窃私语,认定他们两人感情甜蜜,她的心也就放下了,上官彩云不仅给他们带来了上官家的支持,而且,太子也喜欢她。 中秋过后,皇上会带领皇室子孙去围场秋猎,这是每年都一样的惯例,今年也不会例外。 在围场上,才围猎开始之前,皇上让大家先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射箭比赛。 在众多皇子和皇亲贵族之中,段锦文和段原慎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当然,其他人的箭术也都不一般,百步穿杨形容他们一点都不过分。 然而,要选出其中最好的,那也不是难事。 赛场上只剩下段原慎和段锦文了,上官彩云站在众人之间,也望着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战。 段锦文冷冷瞧了段原慎一眼,骑在马背上的他拔出三支箭,一把弯弓,同时射出三支箭,而三支同时飞出的箭,也在同一时刻分别命中三个靶心,众人拍掌叫好。 上官彩云看着段锦文骑在马背上意气风发的模样,他俊朗的脸上满是自信,如果不是还记得前世的仇恨,她相信自己一定会再一次迷恋上这样一个男人,他有迷倒众家女子的资本,也难怪连眼高于顶的上官秋茹日后也会爱上他,甚至为了嫁给他,哪怕是做妾都不在乎了。 宁安公主站在上官彩云的身边,她痴恋地望着段锦文英俊修长的身姿,为什么他不属于她宁安?她的心好痛,痛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公主!”听到宁安公主急促的呼吸声,上官彩云忙转身,正好扶住快要站不住的宁安公主,担心的问,“你怎么了?要不要找御医来瞧瞧?” “我没事!”宁安公主不希望因为这点小事就惊动御医,那一定会惊动到还在宫里的太后,她不想惊到太后她老人家。 看着宁安公主凝视段锦文的目光,上官彩云摇摇头,道:“公主,你要保重好自己!”说着,上官彩云扶宁安公主往旁边的椅子走去,她扶公主坐下之后,安排侍女为公主倒了杯水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上官彩云看到大家正望着靶场,段原慎也骑马奔跑在靶场上,他浅蓝色的身影,是那样潇洒俊逸,再加上他天生的一股贵气,让人不由自主便被吸引了,上官彩云意识到自己的失神,忙收回了目光,却正好对上宁安公主探究的目光,她又心虚的别开眼眸。 “彩云,你……”宁安公主看看眼前的彩云,又看看傲然在靶场的段原慎,还真是造化弄人,他们都是苦命的人,都不能守在自己心上人的身边,对彩云生出一丝同命相连的疼惜。 “公主,你又不舒服了吗?”上官彩云还没有真正认识自己的心态,她只是有着迷惑,而宁安公主的出声,让她把注意力再次转移到宁安公主的身上。 “我没事!”宁安公主摇摇头,有些事情,即使拆穿又能怎样?只是徒增痛苦!大家都心照不宣就好了,何必要拆穿呢! 第二十九章:秋猎 宁安公主心中苦笑,想她宁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什么都会拼尽力气的去争取,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会有这么多愁善感的时候! “嗖,嗖,嗖!”段原慎并没有像段锦文那样嚣张的一次发三支箭,那对他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这次,他只是连发三箭,而这三支箭竟然也是连续刺穿段锦文射出去的三支箭,射在了靶心上。 “好!慎儿好样的!”坐在高位上的皇帝,看到四皇子段原慎的表现,他非常满意。 他的四皇子沉着冷静、技艺高超,却从不盛气凌人,这才是难能可贵的,他越看越满意这个儿子。 勤王段原慎只是朝皇上微微一笑,他就纵身从马背上跃下。 “朕说过,今天比箭得胜者有重赏!”皇上示意身边的总管太监去拿奖赏。 立刻,那大太监就端着一个小小的锦盒上来,皇上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温润通透的飞龙样玉佩。 “慎儿!”皇上唤了一声。 “儿臣在!”段原慎走到前面来,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等待着皇上开口。 皇上拿出玉佩走到段原慎面前,他亲手把玉佩交到儿子手中,众人早已经洞悉皇上要易储的心思,现在,众人更加确定皇上心中的人选了。 “谢父皇!”段原慎只是平静地向皇上谢恩,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此刻心中的想法。 上官彩云一直在观察着身边的段锦文,只见他面无表情,紧紧握成拳的双手,连青筋都快要爆出来的样子,上官彩云上前一步,她伸出自己的双手,包住他紧握成拳的右手。 上官彩云的双手仿佛有魔力一样,让激动不已的段锦文很快就平静下来了,他不能冲动,只是,父皇的行为无疑是在向众人宣告,他最满意的儿子是段原慎,而他这个太子,根本什么都不是!回头对彩云露出一抹笑,似乎是在对她说我很好。 “都散了,明日朕要看看谁能捕获最多的猎物,谁是我南漠国最强的勇士!”皇上说完就离开了。 皇上离开之后,众人也都回各自的营帐了。 段锦文与上官彩云手牵着手,回到他们住的营帐,段锦文一言不发地坐在桌子旁边,上官彩云为他准备了一杯清茶,在他旁边的座位坐下,等待着他的心情平复。 段锦文却走过去一把拉她起身,顺便把她拥入怀中。 “太子殿下!”上官彩云也反手拥着他。 段锦文并没有说话,俊朗的五官,看起来有隐忍的落寞,打横抱起他的娇妻,往床榻走去,他不甚温柔地把她安置在床榻中间,而后他欺身向她…… 上官彩云面无表情地走出营帐,她悲哀地想着:营帐的那个男人,自始至终爱的只有他自己,而她上官彩云永远都只是他的工具而已,在他需要军师时,她便是他的军师,当他愤怒时,她就是他泄欲的工具,自己对他而言,永远都算不上是一个人吧? 在外面吹了吹秋凉的风,她的心情也恢复了许多,她差人准备了宵夜,端着宵夜,站在营帐不远的地方,透过帐内的烛光,她确定营帐内有两个人,是太子在密谋什么吗? 上官彩云走近了营帐一些,她站在外面正好听到里面人的谈话。 “这件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太子阴狠的声音传入上官彩云的耳中。 “太子殿下,属下一定让勤王明天死无葬身之地!”这个陌生的声音传出来的话语,让上官彩云心中一惊,原来那不是意外,是有人陷害勤王。 前一世,也是在围场秋猎时,勤王的马突然失控狂奔,勤王差点跌落悬崖,幸好勤王轻功不错,在千钧一发之际,施展轻功才逃过一劫。 所有人都以为是一场意外,直到此刻,上官彩云才知道,那原来也是段锦文的阴谋,一个人自己技不如人,就只能把别人杀死吗? “你下去吧!”段锦文对面前的人吩咐。 上官彩云听到段锦文的话,立刻往门口走过去,做出一副刚到的模样。 “殿下,这是我让人准备的宵夜,你要不要先吃点!”上官彩云端着宵夜走进营帐。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段锦文冷冷地问,他不想她听到他们刚刚的对话。 “我不是刚过来吗?殿下是不是嫌彩云来晚了?”上官彩云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那我下次准备宵夜的时候早一点,好吗?” “没有!”段锦文相信她没有听到他们刚刚的对话,他坐在桌前的凳子上,长臂一伸,拿过上官彩云手中的宵夜放在桌子上,然而,长臂再一伸,把她揽入怀中,她被拉着坐在他的大腿上,他把脑袋埋在她的双峰前,手也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 翌日,这一天才是秋猎的开始,只要愿意参加狩猎比赛的,都可以参加,女眷有很多会马术的,可是,她们却不愿意去狩猎,打打杀杀是男人的事情。 女眷要做的事情,就是帮她们的男人准备好一切,让他们安心的去外面捕捉猎物。 上官彩云看到段原慎牵着马儿,等在一颗树下,如果她走去太子的身边,从她现在这个位置往太子的位置走去,必然经过段原慎的身边,虽然,她十分不愿意走近太子,而且她也没有很好的理由去走近他,可是,为了段原慎,她必须要走这一趟。 上官彩云在经过段原慎身边时,用着只有他们两人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小心暗算!”她的脚步未停,甚至连速度都没有减,直到走到太子身边,段锦文挑眉望着他的娇妻,不知道她会做什么。 “太子殿下,我相信你,这次你一定会赢,我在这里等着你凯旋!”上官彩云淡笑着,温柔的声音给他信心,确实,经过昨日的射箭比赛,他的信心确实大减,不过上官彩云的话,却增强了他的自信心,他很高兴她过来跟他说这句话,他不会让她失望的! “本宫不会让彩云你失望的!”段锦文得意地笑着跃上马背,往树林深处去了,其他人也都骑马奔驰着。 上官彩云当然相信,这次太子是赢了,可是,却也赢得非常窝火。 段原慎骑马追逐着一头梅花鹿,然而,他的马儿似乎失去了控制,他的护卫随从都被这场景吓到了,也都骑马追了过来,可是,段原慎的马可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马,他们的马很难追上他的。 那马儿载着段原慎,直奔悬崖而去,若是再不停下,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然而,那马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根本就控制不了了。 “勤王殿下!”众人惊呼,马儿载着段原慎坠落悬崖,然而,就在众人绝望的时候,段原慎那潇洒的蓝色身影从悬崖之下跃了上来,段原慎从小就练就了一身高强的武艺,其实,他大可以在马儿奔到悬崖之前就跃下马背,可是,他有他的计划,即使冒险也要试一试,当然,他对于自己的轻功是非常有信心的,所以,直到马儿坠崖那一刻,他才借助马背的力量,一跃而起。 “殿下,您有没有受伤?”段原慎的贴身随从小飞跳下马背跑到段原慎面前,嚎啕大哭起来,刚刚真是要吓死他了,如果主子跌下悬崖,那么他小飞也没脸在活在世上了,他一定一起跳下去向主子谢罪,毕竟,对主子保护不周,就是他们的责任。 段原慎瞧了他的护卫延庆一眼,接着说道:“我没事,死不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阿弥托福……”小飞激动地碎碎念起来。 段原慎的马儿坠崖了,自然他也就放弃比赛了,他对于这样的输赢并不太在意,因为他若真是想要赢,根本没人是他的对手,太子更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害他,就太无耻了,即使上官彩云不提醒他,他也能猜到是太子害他,可是,他无凭无据,根本就不能把太子怎样! 其实,从他的马一开始失控,他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地他的马动了手脚,而且,他相信那个帮着太子的人,就在他段原慎的身边,他的身边居然也有太子安插的人。 段原慎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上官彩云松了一口气,还好他平安回来。 虽然,她前世都经历过这些事情,然而,许多事情都已经改变,她也不敢确定,今世的事情会跟前世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今天段原慎安然无恙地回来了,那么,生性多疑的段锦文会不会怀疑她昨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而给段原慎通风报信呢? 上官彩云立刻吩咐一名侍女去取来她的披风,又吩咐一名侍女去牵匹马过来。 第三十章:宠爱有加 上官彩云披上那件红色的披风,仿若一朵娇艳的红色玫瑰,她跃上马背,潇洒的身姿,竟然周围人都不禁赞叹,远远望着她的段原慎也不禁看得痴迷。 只是,她要去做什么?段原慎心中疑惑,他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另外牵了一匹马,也跟了过去。 上一世,太子在这次秋猎时,遇到了猛虎,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但是,她应该能找到他。 这次段原慎和段锦文都遇到了危机,可是,他们却都能逢凶化吉,而她必须要利用这次机会,不能让段锦文怀疑到她的头上来,甚至,她还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让段锦文改变他的想法。 “哎呦喂,太子妃啊,你跑到那里去做什么呀?”负责伺候上官彩云的管事嬷嬷,看到上官彩云骑马奔入林中,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无奈地坐在地上,大喊一声。 “秦嬷嬷,怎么办啊?”伺候上官彩云的几名侍女也慌了,太子妃看起来娇娇弱弱地,这骑马进林子,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她们只怕小命也不保了。 “什么怎么办?派人去追啊!”秦嬷嬷怒吼着。 “是!”几名侍卫也骑马追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上官彩云的幸运,她很快就找到了段锦文,她远远看到一只猛虎站在段锦文的前方,他身边一个侍卫都没有。 “太子……”上官彩云惊呼,猛虎,确实是一种令人惊惧的猛兽,上官彩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来对了,她可不希望自己成为猛虎口中的美餐。 “彩云,你别过来!”段锦文盯着猛虎,却还要分心对上官彩云喊话,她骑着马,只要他拖住猛虎的攻击,她骑马离开这里,应该很快就能达到安全的地方。 “殿下?”上官彩云现在表现的非常担心段锦文的安危,她不要他就这样葬送在虎口,她要救他。 猛虎蓄势待发,段锦文准备迎战,可是,他能是猛虎的对手吗? 那头猛虎也向上官彩云这边望了一眼,然后,继续盯着段锦文,上官彩云不知道猛虎与段锦文对峙了多久,终于,猛虎发起了攻击,它一跃而起,向段锦文扑过来。 “不……”上官彩云骑马向猛虎奔去,马儿也是一跃,与上官彩云一起挡在了段锦文的前面,那马儿哪是猛虎的对手,只是一下子就被猛虎扑倒了,上官彩云也跌落在了地上,由于惯性,她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才停下来,段锦文忙跑去上官彩云身边,他把她拥入怀中,问,“你怎么样?” “殿下我没事,您还好吧!”上官彩云捂着自己疼痛的胸口,回头对太子殿下说,从马背上摔下来,她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可是,现在不是她喊疼的时候。 那马儿被猛虎咬住颈部,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了,上官彩云对段锦文说到:“殿下,你快跑!” 段锦文抱起上官彩云就往前跑去,猛虎还在对付那匹马儿,并没有追过来,然而,已经受伤的段锦文,再抱着她上官彩云,根本就跑不快,很快,那猛虎就要了那匹马的命,它现在不只想要寻找食物了,它必须要消灭周围的一切危险。段锦文在它开来就属于危险吧! “你放下我吧,我会连累你的!”上官彩云喊道。 “我不会放弃自己的女人!”段锦文紧促眉头,眼睛里摄出一道利光。 猛虎很快就追上他们了,上官彩云再次大喊:“段锦文,你放开我!” “不放!”段锦文已经跑不动了,他放下了上官彩云,他整个人挡在她的身前,猛虎也停在了他们的面前,蓄势待发。 就在猛虎发起攻击时,段锦文把上官彩云紧紧护在怀中,难道他们夫妻就要一起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十几支箭同时射了过来,那跃起的猛虎,猝然砸在了地上。 段原慎带领着十几名侍卫,正好在这危急时刻找到了他们。 他段锦文设计好了要害死他段原慎,可是,段原慎却在这危急时刻救了段锦文。 那些侍卫都跃下马来,太子挑了一匹马与上官彩云共骑一匹马,浑身疼痛的上官彩云只能依靠在段锦文的怀中,段原慎快马加鞭回去了,让一群侍卫跟在太子与太子妃的身边。 上官彩云回来之后,就躺在床榻上,宁安公主听说了他们的事情,立刻跑来看望彩云,她望着躺在床上的上官彩云说到:“彩云,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勇敢!” “我也没有想到!”上官彩云自嘲地笑笑。 “把太子交给你,我放心了!”直到今天,宁安公主才彻底明白,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希望了,而彩云对太子的付出,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然而,事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也只有他们之间知道。 宁安公主离开上官彩云的营帐之后,又有几位公主和几位夫人来看望上官彩云,全部被太子挡在了外面,阻拦的理由也都是一样的“彩云受伤,太医说需要休息!” 上官彩云躺在床榻上,她很累,很想好好睡一觉,可是,身上的伤痛,让她难以入眠。 “怎么了?还很痛吗?”夜已经深了,外面是一片寂静,躺在上官彩云身边的段锦文,轻声问她。 看着她艰难地翻来覆去,段锦文知道,这一下子把她摔的很痛,他很想把她拥入怀中,可是,却担心会触碰到她的伤。 上官彩云忍着疼痛说到:“吵到你了?我去……”上官彩云刚要打算去她的贴身侍女月儿的帐篷。 却被段锦文断然拒绝:“你哪里也不许去!” “可是……”上官彩云也没有力气跟他说太多。 “没有可是,快点睡!”段锦文凑近她,轻吻她的额头,“睡一觉就会好了!” 上官彩云再次闭上了双眸,刚刚他是在关心她吗? 她不能确定他所表现出来的关心,是真还是假,她也没有力气去想太多,她真的是又累又痛。 段锦文看到上官彩云彩云似乎睡着了,他轻轻起身,走出营帐,往御医的营帐走去。 “刘太医!”段锦文在营帐外唤了一声。 “是!”听到太子的声音,刘太医立马起身,只穿着亵衣就出来迎接了,“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段锦文此刻一点也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不知太子殿下深夜到访是……”刘太医问。 “太子妃今天摔伤了,全身疼痛,刘太医有什么良方?”刘太医没有想到,太子对太子妃如此宠爱有加。 “太子妃此时可有什么不妥?微臣这就去探视。”刘太医急急躬身回道。 “没有!只是,她很痛!”说话的时候段锦文俊朗的面容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刘太医并没有看到他袖口中的手紧紧的攥成拳。 “受伤痛个两三天都是正常的事情,太子妃的伤需要静养,而不是只要靠什么就能马上就好的!”刘太医有些为难的说。 “算了!”段锦文眉头微皱,转身离去。 回到营帐,段锦文看到上官彩云睡梦中都紧皱着眉头,回忆着面对猛虎时的情景,他已经做好了与那猛虎搏斗的准备了,自己战胜那头猛虎的胜算并不大,就在那个时候,他的王妃犹如从天而降的玫瑰仙子一样,就那样骑马撞上那头猛虎,是她救了他,她那样柔弱的身子是长了一颗多大的胆子呢? 段锦文回忆着认识上官彩云的点点滴滴,他轻轻抚平她因疼痛而紧皱的眉头,就这样守了她一夜。 上官彩云再一次从疼痛中醒来,天已经亮了,她看到坐在床榻边上的段锦文,眼中充满血丝,她讶异道:“太子殿下,你一夜没睡吗?” “我没事!”太子并不想说太多。 一直侯在帐外的月儿,知道太子和太子妃都已经起来了,她在外面说到:“太子殿下,奴婢进来了!” “进来吧!”月儿端着铜盆来的帐内,她浸湿了毛巾,走到床榻边上,对上官彩云道:“小姐,您先擦把脸!” 段锦文却一言不发地拿过月儿手中的毛巾,他轻柔地为上官彩云擦了擦脸,然后,又对月儿吩咐:“你去让小路子再找些冰块过来!” “是!”月儿走出营帐。 “我自己来!”上官彩云看似难为情,实际上却是不愿意接受他的温柔,他应该只是利用她才对,她不是早就知道他的真面目了吗?她不是早就知道他的目的吗?她就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 第三十一章:刺杀行动 “别动!”他段锦文身为太子,从小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可是,他就是愿意为他的太子妃做这些事情。 上官彩云只能任由他为她做着这些事情,他刚刚为她擦完脸,月儿就和小路子一起过来了。 “殿下,奴才找了好大一冰块过来!”下路子把冰块放在桌子上,段锦文拿出自己想着蓝宝石的匕首,切下一些冰来。 “太医说,你的伤三天之内都需要冷敷!”段锦文从月儿手中接过一块干的毛巾,把冰块包起来,走到上官彩云身边,然后,又对小路子和月儿吩咐:“你们都下去吧!” 月儿和小路子一前一后走出营帐,在营帐外,月儿自言自语道:“看到太子殿下那么疼我们家小姐,真是太好了!” “太子妃为了救太子殿下,连命都不要了,太子殿下当然要宠她了!”小路子也觉得他们家太子妃太不一般了,见了打老虎居然敢冲上去,就算是男人也大多没那个胆子的! 在营帐内,段锦文温柔地为上官彩云做着冰敷,冰敷过后,他又拿出一个圆形的小银盒,打开之后,一股淡淡地清香弥漫在空气中。 “这是母后特意送来的青花膏,对止痛很有效。”皇后也听说了太子为了太子妃半夜找药的事情,昨夜差人送来太子府的,段锦文一边说着,一边为上官彩云擦药, “让母后如此操劳,是我这个做媳妇的不孝。”上官彩云知道皇后也很疼爱她,她忽然觉得心中很矛盾,她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任由段锦文为她擦药。 段锦文以太子妃受伤为由,与上官彩云提前离开了围场,太子对太子妃的上心,那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且,皇上似乎对太子也越来不待见了,所以,他离开,也许是皇上更希望看到的! 上官彩云与段锦文赶了半天的路,在山林路边有一家客栈,他们打算先用完午膳再继续赶路。 上官彩云与段锦文围着桌子坐着,一群侍卫站在旁边护驾,很快店小二就上菜了,上官彩云觉得这家店有些奇怪,却也说不上那里奇怪。 “怎么了?”段锦文看到上官彩云似乎很不安心,他轻声对她说着,“这里的饭菜自然是比不上京城,可是,你受伤了必须要多吃一点!” “没有!”上官彩云从来都不挑食,食物只是让人吃饱补充体力而已,对于味道如何,她并没有太多讲究。 “公子,你的酒!”店小二送酒到段锦文的面前。 段锦文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好酒!”段锦文拿出一锭银子给那店小二,“酒不错,这是赏你的!” 酒足饭饱之后,段锦文和上官彩云一行人就离开了,等他们都离开之后,店小二举着银锭子来到一间客房,里面有十几个彪形大汉,他们有各种武器,那名店小二把银锭子一分为二,里面居然是空心的,还掩藏着一个布条,上面一行小字“七日之后,雨竹林”。 “哈,咱们终于等到了!”其中一个大汉应该是他们的头领,他得意地狂笑,等到事成之后,他们就不在只是打家劫舍的山贼,他们都会成为开朝功臣,都会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对啊,哈哈……”一群人都得意的笑起来。 回到宫中,太子依然寸步不离地手中太子妃,他把太子妃简直要宠到天生去了。 现在上官彩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还真多亏了皇后娘娘送来的药。 “你怎么又出来了?”太子只是去书房跟他的心腹谈论了一点事情,他的太子妃就又跑到园子里来了。 “我已经完全都好了,不需要在躺在床上了!”能在床上躺这么多天,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虽然不是那种特别活泼爱动的人,可是,也不是那种能一直憋在屋子里的人,她喜欢偶尔的忙碌。 “是吗?”太子仔细瞧着她,笑道,“还真是好了!” “那真是多亏了皇后娘娘的药了!”上官彩云实话实说,若不是皇后娘娘的药,她还得多受好几天的疼痛,“当然,也要谢谢你!” “谢本宫什么?”太子凑近她揶揄道。 “谢你……”谢他每天都亲自为她擦药,谢他这些天都在为她忙碌,可是,她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本宫就知道彩云你都已经忘记了!”太子故作难过的表情,然后,又凑近她的耳边,促狭道,“本宫可以帮你回忆一下!” “不……”不等上官彩云拒绝的话说出口,太子已经打横抱起她的太子妃。 “殿下,不要啦!”上官彩云娇羞道,“有人在啊!” “那咱们就去没别人的地方!”太子笑着抱着他的太子妃走进寝殿,她被安置在床榻上,他温柔地解开她的衣襟,双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白皙的肌肤,就像他之前为她上药时一样的轻柔,上官彩云倒吸着气,从他眼中看到强烈的欲望。 “殿下,这大白天……”上官彩云明白他想要什么,可是,这个时间好像不合适。 “本宫已经忍好久了!”段锦文把他热切的渴望展示给她看,“每天都能看得到,也能摸得到,就是吃不到,你知道本宫也会忍的很痛吗?”这段时间,他每天都会为她上药,每次他要极力忍耐,忍的很痛苦。 秋猎结束之后,皇上让大队人马护送皇后以及众多女眷现行回家,然后,他们再回去京城,段原慎负责皇上的护卫工作,他带领着禁卫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保护皇上的安危。 然而,往往总是越不想来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在他们经过雨竹林的时候,突然冒出几十号蒙面人,他们见人就砍、毫无人性,当然,段原慎不会坐以待毙,他带领着禁卫军,与那些蒙面贼人打斗着,还不忘保护他的父皇。 当然,禁卫军也都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很快就被打退了,段原慎看着他们落荒而逃,并没有追上去,他担心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于是,就派他的贴身护卫楚良带一队人去追那些逃散的蒙面人,他则留下来查看那些蒙面杀手。 “慎儿,怎么回事?”从龙辇上走下来的皇上,望着面前几十具黑衣蒙面的尸体,他问到。 “这些人看起来像是这附近的山贼!”段原慎说着自己的发现,“可是,一般的山贼应该没有胆量行刺父皇您!” “狗皇帝,拿命来!”忽然又来十多个蒙面的黑衣人,很显然他们的身手要比这些山贼好的太多。 “父皇,小心!”段原慎拔出宝剑,挡下那刺向他父皇的箭,他与剩下的禁卫军一起对付这些刺客,“保护我父皇!” 段原慎一边与刺客打斗,一边对禁卫军吩咐,“护送皇上离开这里!” “你们去帮勤王!”皇上不怒而威,面对这样的场面,他依旧稳如泰山,他不会丢下自己的儿子离开,而且,他也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对付这些刺客,他的儿子不在话下。 这些刺客都是高手,十几个禁卫军都难打得过一个刺客,许多禁卫军被打倒在地,他们有些已经送命,也有些受了重伤。 段原慎一个人面对这四个刺客,他打的有些费力,却一点都不吃力,十几招之后,有三名刺客已经成为了勤王段原慎的剑下亡魂,他们都没有想到段原慎的武功会如此之高,他小视了段原慎的功力。 现在就只剩下一名刺客了,段原慎不打算要他的命,他得查出这些人的身份,要查出他们为什么要刺杀皇上。 “是谁指使你们来的!”段原慎的剑尖只在那么刺客的颈间,只要他稍稍用力,刺客就可以身首异处了。 “吐出来!”当段原慎捏住那人的下巴,想要阻止他服毒时,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毒药都是藏在口中的,为的就是在被抓住时方便服毒自杀。 “慎儿,你有没有受伤?”平息之后,皇上关心的是他儿子的安危,至于那些人的身份,还有幕后的主使,再慢慢查也不迟。 “父皇,儿臣没事!”区区这些人还伤不到他段原慎。 “没事就好!”皇上只要他的儿子平安就好。 就在这个时候,楚良带领的一队人马也已经回来了。 “怎么样?”段原慎问楚良。 “不出王爷所料,那些人只是一般的山贼,属下追去之后,等在那里也有几十号山贼,现已经全部被处决了!”楚良跟在段原慎身边多年,他平时就不爱说话,只是,对于主子的意思,他都清楚的很。 “启程吧!”皇上淡淡道,这件事情已经耽误了行程了,他们必须要赶快回京,这件事情,当然也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会差个水落石出,其实,他们心中都有怀疑的对象,然而,没有证据,谁都不会多说什么,他们要做的就是赶快回京,打破那个人的计划,揭穿那个人的阴谋。 “什么,皇上遇到了刺客?”在段锦文的书房,段锦文把事情告诉了上官彩云,经过猛虎事件之后,段锦文已经完全相信了上官彩云,这件事情,他本来计划的非常完美,却没想到,他低估了段原慎的实力,偷鸡不着蚀把米。 第三十二章:摆脱嫌疑 望着段锦文的表情,上官彩云猜到一件实事,那就是:“殿下,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其实,在她的前世,皇上秋猎回京的途中也是遇到了刺客,而结果也是与今世的一样,刺客被段原慎杀死,皇上安然无恙,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她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暗示段原慎什么,因为她知道,这个结果没有人去改变。 可是,她到此时才明白,原来,这是段锦文指使的,他居然想要弑君,看来他是等不及了吧! 想想段锦文所做的这些事情,原来,他只是找借口躲开,不让自己处于那个境况之下,却没想到,他的计划失败了,他找到的那些人,虽然都是顶级杀手,然而,却不及段原慎。 “父皇回宫之后,必然会有所怀疑,我必须要想到万全之策,摆脱嫌疑!”段锦文就是要跟上官彩云商量这件事情。 “要摆脱嫌疑,就去向皇上请旨,与勤王一起调查这件事情!”上官彩云说到。 “彩云啊,母后说的对极了,有你在本宫身边,就犹如虎添翼!”段锦文也是聪明人,上官彩云稍稍提点,他便明白了,如果身为太子的刻意去躲着这件事情,就显得心虚了,如果他要去独自去查这件事,就有欲盖弥彰的嫌疑,若是要求与勤王一起查案,那就不同了,他们两人虽然是兄弟,可是,天下人都知道,他们两人是竞争最大的对手,若是两人一起查案,必然是有利于他段锦文摆脱嫌疑的。 “皇后娘娘谬赞,你也当真?”上官彩云娇嗔道,他们母子俩都把她当夺权的工具了吧! 皇上回到宫中,太子立刻觐见,“父皇,儿臣不孝,你遇到危难之时,儿臣不能陪在您的身边!” “那也不是你能左右的事情,谁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皇上淡淡地说着,任谁都看不出他的情绪,也猜不透他的意思。 “太子妃的伤怎么样了?”皇上忽然问到上官彩云的事情。 “劳父皇挂念,彩云的伤已经都好了!”段锦文回答。 “那就好!”皇上点点头。 “父皇,儿臣请旨,与四弟一起彻查这次事件!”段锦文跪下来恳请道,“父皇您遇到危难时,儿臣不在您身边,儿臣愿意倾尽全力查出幕后主使,让胆敢伤害父皇的人绳之于法!” “好,明日你就跟慎儿去刑部一起彻查此事!”望着段锦文诚恳的表情,皇上只希望这件事与他无关才好,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骨肉相残,兄弟阋墙。 “是,儿臣遵旨!” “你跪安吧!”皇上道。 “儿臣告退!” 太子与勤王联手调查刺客的事情 上官彩云坐在湖边的凉亭里,她百无聊赖地拿着鱼食往湖中扔着,看着鱼儿自由自在地游在水中,她真想成为它们中的一员,这样,她就可以自由了,她就可以远离阴谋,远离背叛。 上官彩云自嘲地笑笑,她上一世,就是被段锦文残酷的杀死的,可是,她居然天真的以为,这一世也许会改变。 就在段锦文温柔地为她擦药时,她的心动摇了,在他温柔地把她拥在怀中时,她甚至以为,那是温暖的港湾。 当段锦文把他行刺的事情告诉上官彩云时,她才犹如当头棒喝,他是不会改变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着他的目的。 他对她好,对她温柔,因为那对他有利,并不是因为她救了他,他感激她,她连他一点点的感激都得不到,就算她死在他的面前,他也只会觉得丢掉了一个有利的工具而可惜,仅此而已。 她上官彩云为了他段锦文,差点送了性命,得到是他对她这个工具的信任,他认为,她已经完全属于他了,她不会有二心了,他可以完全的信任她了。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彩云!”上官彩云感觉,似乎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她依旧望着水中的鱼儿。 望着她恬静绝美的容颜,段原慎看到的只有哀伤,他问了一句:“伤,都好了吗?” “都好了!”上官彩云淡淡说了一句,“刺客是太子派去的,但是,你不会找到证据的!” 上官彩云只是给段原慎提个醒,至于会如何,她并不是太在意了。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段原慎质问上官彩云。 “为什么?”上官彩云反问。 “因为他很宠你!”段原慎把一切都看在眼中。 “他也很宠太子宫中那只猫!”想明白一切的上官彩云,早就看开了,他宠她,就跟宠爱一个宠物没有什么区别,等到他玩够了,玩腻了,就会扔到一边去的,甚至可以毁了。 “你希望我找到证据吗?”段原慎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太子,现在,上官彩云证实了他的想法,而他在意的却只有她的想法。 “这不是我希望不希望的事情,而是你能不能做到!”上官彩云淡笑着,又扔了些鱼食到湖中。 “你看,它们都吃了!”上官彩云很满意地笑着,这才是她真正的笑容,只是鱼儿吃了她的鱼食,就能让她真正的笑了吗? “我看到了!”段原慎依旧望着她,他一点都不懂她,不知道她的目的,不懂她想要什么! “来世,我要做一只鱼,永远都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上官彩云现在非常相信前世来生。 “我走了!”勤王说完就离开了。 上官彩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鱼儿上了,她没有注意到,今天,段原慎在跟她说话的时候,一次都没有自称过“本王”,他与她只是两个人的交谈,只有你我,没有勤王与太子妃。 勤王与太子一起查案,案子很快就有了定论,就是叛贼段文海,也是当今皇上的叔叔,当年留下的余孽和残部勾结山贼,那些顶级的杀手都是段文海当年培养出来的,段文海被杀之后,他们听命与少主段云也就是段文海的儿子,想要刺杀皇上为段文海报仇,而参与这次行刺活动的人,全部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实际上,是太子联络到了段云,两人说话联手杀了当今皇上和勤王,然后,再一起分天下,然而,两人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把勤王段原慎想的太简单了,以至于,他们这次惨败而归,损失惨重。 太子段锦文的背信弃义,更让段云咽不下这口气。 段原慎也知道了,太子为了皇位,已经开始不择手段了,甚至可以跟魔鬼做交易,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段锦文与这次刺杀行动有关系,却让段原慎都他更加防范。 第三十三章:人家想进宫 案子也查完了,太子心情大好,他走到太子宫花园,看到他的太子妃正站在花前。 “在想什么呢?”太子走到上官彩云身边,从背后揽住她的腰际,让她贴近自己。 “也不知道我姐姐的病好了没有,我很担心她!”上官彩云平静地说着,这么久了,上官秋茹和段锦文都这么久没见面了,他们大概都快忘记了彼此的存在吧? 在这次查案的过程,上官彩云更加明白了段锦文的为人,他那样阴险狡诈的人,她应该清醒一点的面对,她不应该忘记自己今生的目的,要为前世的自己报仇。 如果上官秋茹和段锦文都不见面,她要如何继续下去? “既然担心你姐姐,过几天就让她来宫中做客,你们姐妹也好叙旧!”段原慎知道,上官彩云说是担心姐姐,实际上该是想家了。 很快太子宫中的人便送来邀请上官秋茹进宫的请柬,上官雄和凤如玉一直送宫人到府门口才回去。 “老爷,你怎么能答应让秋茹进宫?”回去之后,凤如玉就开始抱怨这件事情。 “只是进宫小住几天,没什么事!”上官雄淡淡地说到,他早就看出了上官彩云与以往大不同了,可是,他相信,就凭上官彩云掀不起什么大浪! “让秋茹一个人进宫,我不放心!”凤如玉就是不放心。 “上官彩云就是一个贱人,她不能把我怎么样的!”上官秋茹不明白,她的父母为什么会这么担心,上官彩云只是胆小怕事、对谁都是唯唯诺诺的软柿子,她有什么好怕的! “茹儿,难道你还看不清形势么,现在的彩云今时不同往日了!”上官雄摇摇头,对于大女儿的无知,他开始担心了。 又对上官秋茹劝道:“太子和彩云都是你惹不起的人,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他们!” “太子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皇上废了,那个妖媚货到时候就一文不值,说不定连小命都难保!有什么可怕的!”上官秋茹不以为然。 连上官秋茹都知道的事情,聪明如太子会不知道吗?而太子又岂会坐以待毙?太子已经开始在筹备了,而他上官雄就是他的一个有力工具,与上官家联姻,为的是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秋茹,这种话,在宫中一定不能说的,会给我们上官家招来祸端的!”上官雄警告上官秋茹。 “爹,女儿自然是知道的,倒是您别总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上官秋茹这时心里有自己的想法,早知道就不搞那么多事情,今天太子妃就是我上官秋茹,哪有那个贱女人什么事情?” 一定要利用这几天的时间,让上官彩云那个贱人变成一个弃妇,最好被太子休弃回家,上官秋茹对于自己非常有信心,她一直都认为自己的美貌远远在上官彩云之上的! “你还是不要进宫了!”上官雄跟上官秋茹根本就说不通,最好的办法,就是阻止上官秋茹进宫。 “爹!”上官秋茹娇嗔,“人家想进宫嘛!” “那你能保证不乱说话吗?”上官雄最招架不住的就是上官秋茹的撒娇,他对这个女儿可算是疼爱有加了。 “我保证!”上官秋茹知道自己说服父亲,她开心地保证。 然而,能说到做到的就不是她上官秋茹了,她最擅长的可就是当面说一套,背后做一套。 第三十四章:装傻 隔天,上官秋茹就进宫来了,上官彩云热络的招待她的姐姐,把她安置在她住处旁边的一个院子中。 太子上朝回来,就直接来到上官彩云面前,他已经习惯了下朝之后,就来与上官彩云商议一些事情,尤其是,最近勤王段原慎在南方整治河道方面取得很大成效,皇上是对他更加赞赏,这让太子段锦文更加忌惮段原慎,他更迫不及待的要除掉段原慎。 段锦文与上官彩云如往常一样,正在商议对策,这时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秋茹参见太子殿下!”上官秋茹打扮地花枝招,端着一盒桂花糕来到上官彩云的院子,却只对太子行礼,根本就不把上官彩云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姐姐来了!”上官彩云笑着迎上去,对于上官秋茹的无礼,她没有去计较,因为她不会去在意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秋茹,礼不可废,尤其是你身为太子妃的姐姐,更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落人口实!”段锦文淡淡地提醒上官秋茹。 “是,秋茹谨遵太子教诲!”上官秋茹温柔的语调中掺杂着淡淡地委屈,让周围的人看着都不忍心,可惜,太子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对付段原慎上面,而能给他出谋划策的就是身边的上官彩云,所以,上官秋茹此刻不但不能获得段锦文的好感,甚至更增加了他对她的厌恶。 “姐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上官彩云温和的语气问着上官秋茹,好似她们是感情多么要好的姐妹。 “我……”上官秋茹可不能直接说她是打听太子下朝了,她专门来找太子的吧! “我刚刚亲手做了桂花糕,想请妹妹和太子尝尝!”上官秋茹把桂花糕放在桌子上。 “好了,桂花糕已经送到了,你可以离开了!”段锦文不客气道,段锦文非常清楚,上官秋茹和上官彩云只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姐妹,而且,上官秋茹对上官彩云多有不敬,他必须要让上官彩云知道,他是站在她这一边的,他要让她感受到他对她的偏爱,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至于段锦文为上官彩云做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她上官彩云对他更有用处。 “我……”上官秋茹本没想到太子竟然这样就赶她走,她一时找不出留下的理由。 “太子殿下,就让姐姐留下来陪我们一起品尝桂花糕吧!”上官彩云为上官秋茹找出一个留下的理由。 “那就留下吧!”段锦文淡淡地说了一句。 看到段锦文对上官彩云言听计从的模样,上官秋茹心中更加痛恨上官彩云了,这一切本来应该是属于她上官秋茹了,是上官彩云捡了个大便宜,她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上官彩云,她要夺回本属于她的一切。 “太子殿下,您尝一下这个桂花糕!”上官秋茹拿起一块桂花糕,不顾礼教,不顾上官彩云就在身边,就直接往段锦文口中送去。 段锦文只是看了上官彩云一眼,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就张口吃了那个桂花糕,这可大大鼓舞了上官秋茹,她往太子身边挪动了一些,几乎要贴在段锦文身上了。 上官秋茹如此明目张胆的勾引她上官彩云的丈夫,上官彩云只是缓缓起身,淡然道:“我去花园走走!” 看到上官彩云要出去,段锦文一把推开上官秋茹,走到上官彩云身边:“本宫陪你!” “这……”上官彩云看了段锦文一眼,又看了看一脸狼狈与尴尬地上官秋茹,一脸幸福地点点头,“好!” 段锦文牵起上官彩云的手,上官彩云与段锦文手牵手,走在花园的小径上,前世的一切历历在目,那时他就是这样处处维护她上官彩云,让她以为自己得到了他的爱与关心,然而,当她对他再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就开始利用上官秋茹对付她,让她们姐妹都成为他的工具。 上官彩云猛然抽回自己的手,段锦文问到:“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段锦文只以为上官彩云是为了上官秋茹的行为而心中不满,他必须要安抚她的情绪,让她觉得他在意的只有她上官彩云。 望着段锦文,他的脸上充满了担心与急切,跟前世的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曾经亲身经历过他残酷的伤害,她还真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前世就是这样傻傻地陷进去的,被他那温柔的眼神伤的遍体鳞伤,最终不治而亡。 “把姐姐一个人留在那里,会不会不太好?”上官彩云故意为难地说着。 “她又不是小孩子,会自己照顾自己的!”段锦文再次拉起上官彩云的手继续往前走着。 远远的假山上,一个冷傲的身影,望着花园小径上的段锦文与上官彩云,他们看起来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他们手牵手园中漫步的场景是那样温馨,她真的能舍弃这些吗? 段原慎与对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易,开始有了怀疑,他当然不会怀疑上官彩云的初衷,可是,谁又能保证,她不会在日久中生情,毕竟,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到了晚膳的时候,上官彩云与上官秋茹分坐在段锦文两侧,面对着一大桌在的珍馐佳肴,他们谁都没有心情去品尝美味。 上官彩云安安静静地吃着饭,对于上官秋茹那明目张胆的勾引段锦文的行为,她只是装傻,就跟前世一样,只是,前世的她是真的傻,只是傻傻地以为太子殿下心中有她,太子殿下只爱她上官彩云一个人。 晚膳之后,段锦文本打算与上官彩云一起去书房,两人还有许多事情要讨论,可是,上官秋茹见段锦文对她那么明显的暗示都无动于衷,她决定对上官彩云下手,让上官彩云不能时时刻刻都在段锦文身边。 “太子殿下,我今晚可不可以陪妹妹一起睡?”上官秋茹相信她这个要求,太子不会拒绝。 “彩云,这样方便吗?”段锦文却是问上官彩云的意思。 “我也好久没跟姐姐在一起了,彩云也想请殿下答应!”上官彩云道。 “本宫就依你!”段锦文道,他面无表情,上官彩云看不透他的心思。 上官彩云与上官秋茹从来都没有共用过一个房间,因为骄傲地上官秋茹始终都认为上官彩云是贱女人所生的女儿,天生就是低人一等,连靠近她上官秋茹,都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第三十五章:下药 “你睡窗边的凉榻!”上官秋茹坐在床榻地边上,对上官彩云命令着。 “上官秋茹,这里是我的房间,床榻也是我的!”上官彩云冷冷地提醒上官秋茹。 “你敢违逆我?”上官秋茹拔高音量,上官彩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胆了,是啦,就是从那次她生病之后,醒来之后,她的胆子也变大了,对她上官秋茹也不再是唯唯诺诺、唯命是从了! “我才是太子妃!”上官彩云嘲讽地笑着,“上官秋茹,你算什么东西?你没资格命令我!” 上官彩云见上官秋茹似乎对段锦文没辙,看着上官秋茹挫败的模样,她还真担心上官秋茹就这么轻易放弃了,她必须要再给上官秋茹点刺激,让她燃烧起斗志。 “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上官秋茹怒喝,这一切本来就应该属于她上官秋茹,她一定要夺回来,让上官彩云再次变成相国府那个下等人! “我拭目以待!”上官彩云淡淡地说着,她倒要看看上官秋茹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 夜深了,上官彩云起身,看到上官秋茹在外屋的凉榻上,从小便娇生惯养的上官秋茹在那样硬的榻上怎么可能睡的舒服,然而,以前的上官彩云却常常睡这样的硬床榻,那全都是拜上官秋茹的无理取闹所赐,上官彩云拿出一个小瓷瓶,用另一只手拿一块方巾捂住口鼻,然后,往香炉中倒了一点点白色的粉末。 上官彩云装好小瓷瓶,就往外走去,她知道,今天勤王留宿宫中,这是一个难得能见到他的机会,她必须要去见他。 夜空中繁星点点,月芽挂在树梢,不能带来多少光辉,上官彩云只能走在黑暗之中,她走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才到达了勤王的住处,那也他分府之前的住处。 当上官彩云到达的时候,远远听到一阵箫声,她缓缓走近勤王段原慎,他也停止了洞箫。 “我来了!”段原慎的语气好像她的出现很不应该一样。 “打扰到你了吗?”上官彩云淡淡地问。 “没有!”段原慎冷冷地语气,没有透出太多的情绪。 “你以为我动摇了?”上官彩云何其聪明,从他的箫声中,她就听出了迷惑。 “难道没有吗?”段原慎反问她,一个女人要的不就是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若是那人正好又位高权重,不正好就是一个女人最完美的人生了吗? “你没有把握了吗?”上官彩云没有回答他,却再反问他,两个人就在这里玩提问游戏吗? “勤王殿下,你要相信我,如果我动摇了,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上官彩云说着,她绝对不会动摇的。 “你是太子妃,而本王只是跟你合作,你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勤王非常不了解这个女人的想法。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要报仇,我要自由!”上官彩云从来没有隐瞒她的目的,她只是没有说出她重生的事情来,因为这样离谱的事情,说出来只怕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太子跟你有什么仇?”勤王很难想象,在他们成亲之前,也没有见过几次面,怎么会有什么仇恨,而又是什么仇恨能让她要彻底毁掉太子? “不共戴天的仇!”上官彩云没有说更多。段锦文欺骗她的感情,残忍的伤害她,那都是她与他之间的仇恨,而段锦文与上官秋茹谋害了她上官彩云的孩子,更让她不把那两个人毁了誓不罢休! “本王信你!”虽然上官彩云的话,并没有能说服他的理由,可是,他感觉她说的都是真的,她没有骗他,他愿意相信她! “谢谢!”上官彩云居然只为了一句相信,就对段原慎充满了感激。 “这只是交易,我们要相互信任!”段原慎提醒上官彩云,更是在提醒自己,他们两人之间的只有交易,没有其他,也不能有其他! 上官彩云又把最近太子的一些动向跟段原慎说了一下,段原慎有足够的智慧去应付太子的阴谋,他不需要上官彩云为他出谋划策,他只需要上官彩云提供太子最近的动向就足够了。 这又是勤王与太子不同的一点,太子现在几乎完全是在依赖上官彩云为他出谋划策了,而她现在是给太子出谋划策了,可是,她的计谋却也同时告诉了段原慎,让段原慎早有防范。 “我明白!”上官彩云淡淡道,她宁愿这样明白的告诉她,不要欺骗她,不要隐瞒她! “我要回去了!”上官彩云淡淡地说着,她想到要回去面对上官秋茹和段锦文,心中就一阵悲凉,她好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她好希望快一点开始她的新的人生。 “嗯,一切要小心,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先保全自己!”勤王轻声的提醒,让上官彩云心中微微一颤,从来都没有人关心过她的死活,一个合作伙伴而已,居然要她先保全自己。 “谢谢!”上官彩云也是轻声道谢之后,就快步离开了。 上官彩云回到房间,看到上官秋茹还在熟睡,香炉中的药物已经焚烧尽了,她躺回床榻上,却怎么都睡不着,她一闭上眼睛,耳边就会响起段原慎那句温柔的话语,这让她窝心的同事,心中也有不安。 前世受到的伤害,让上官彩云已经不敢轻易相信别人了,因为不相信,就不会受到欺骗,而段原慎,却让她冷硬的心动摇了,她很想相信他的话! 既然睡不着了,上官彩云干脆起身,她简单披了见披风,走到廊檐下,望着那轮弯弯地月儿,拿出她的玉箫,上官彩云也是一个洞箫的好手,今晚段原慎的箫声,也让她有些技痒。 上官彩云回忆着前世的遭遇,面对着今世未知的未来,她的心中藏了许多的事情,所有的心事都寄情与这玉箫之中,悠扬的箫声,如诉如泣流淌在太子宫中。 第三十六章:捉奸 一大清早,上官彩云和段锦文一起去给太后请安,而后再去给皇上和皇后请安。 在皇后宫中,皇后留他们两人留下来一起用早膳。 “彩云啊,这是本宫专门让人给你准备的,你多吃点,好好补补!”皇后说话的同事,她的侍女把一碗药膳放到上官彩云的面前。 “谢母后!”上官彩云微微笑着,可是,她的心里却在苦笑,她知道,这是皇后专门去请太医配的药膳,那么大的药苦味,很的很难下咽的! “太子殿下每天都要帮父皇处理那么多大事,也是很辛苦的,更要好好补补!”上官彩云把药膳端到太子面前,“殿下,你补补吧!” “这是母后专门为你准备的,你就别辜负她老人家的心意了!”段锦文可没有想过这药膳是什么!他只以为皇后是心疼上官彩云。 “这是专门给女人用的药膳,男人不需要!”皇后这么说,上官彩云应该能听懂了吧! “彩云,你身体不舒服吗?”段锦文转首望着上官彩云问,昨夜她故意让上官秋茹跟她睡一个房间,是故意避开他这个丈夫吧!难道是因为她身体的缘故? “锦文,你别大惊小怪的,这是本宫专门找御医配的药膳,是要你们赶紧给本宫生一个大胖孙子!”皇后摇摇头,她的儿子和儿媳也太不懂她的苦心了。 “母后,这事也急不得吧!儿臣和彩云才刚成亲,得慢慢来!”段锦文眉头微皱,他根本就不想要上官彩云为他生下子嗣,她现在首要做的就是帮他夺取皇位,上官彩云只是他登上皇位的一件工具,等他登上皇位之后,首要处理的就是她,如果她生下子嗣,事情会变的复杂。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也是前世的重演,只是,前世的上官彩云只顾的羞赧,根本就没有去注意段锦文的表情,对他话中的意思也没有多想。 现在,上官彩云望着段锦文微皱的眉头,知道他是在为孩子的事情头痛,他根本就不想她为他生下孩子,她根本就不配成为他儿子的母亲,这是前世,他亲口对她说过的话。 “还不急?”皇后轻斥一声,“你现在处于什么境地,你自己应该清楚,若是你们早点生下孩子,或许会让你们的处境改变一点!” “母后,您别生气!”上官彩云安抚皇后,“我们都听您的!” “你呢?”皇后对于上官彩云这个聪明又乖巧的儿媳妇是很满意的,只是,儿子的想法,有时候她这个母后都看不透,她只希望他能保住储君之位。 “儿臣会让您满意!”段锦文算是给皇后一个保证,确实,在这样的社会,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皇亲宗室,多子多孙是最重要的事情,生下孩子也能让他处境改变一下,只是,生下他孩子的女人,不能是上官彩云。 可是,若他与别的女人生孩子,势必会让上官彩云多心,她还能尽心尽力帮他吗? 回到太子宫,段锦文就去了书房,他让上官彩云先回去休息。 上官彩云看得出来段锦文从皇后说了那些话之后,就开始忧心忡忡,她知道太子心中纠结的是什么,她冷冷笑着,她会帮他解决这件难题的!因为她也不想生下他的孩子! 打定主意的彩云回到太子府,忍着厌恶故意在上官秋茹面前准备了一壶好茶。 “姐姐,太子这个时间回去花园练剑,我要给太子送茶水去!”上官彩云淡淡跟上官秋茹说着。 “这种小事,让下人去可以了!”上官秋茹嘲讽道,在她上官秋茹眼中,上官彩云跟下人无异,她做的事情,也都是下人该做的! “那个人是我的丈夫,我给他送去,他会很开心!”上官彩云故意挂上幸福的笑容,他会很高兴的! 上官秋茹看到上官彩云那幸福的笑容,只想去撕烂她的最,让她再也笑不出来,可是,她就算再没脑子也不会现在去做那种事情。 只是,既然给太子送茶水让她那么得意,她偏偏就不让她如愿,如果太子看到是她上官秋茹亲自为他送去茶水,一定会更高兴。 “你别去了,今天我去!”上官秋茹夺过上官彩云手中放着茶水的托盘,就往外走去。 当上官秋茹端着茶水来的太子宫花园的时候,段锦文确实正好在练剑,看着他那高大威武的身影,上官秋茹不禁又后悔了,她当初怎么会放弃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太子呢? 正在练剑的段锦文也感受到了那注射在他身上的目光,上官秋茹几次三番地想要勾引他,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碍于上官彩云对他还有用处,他必须要隐忍。 他收住手中的剑,走到上官秋茹面前,淡淡地问:“你来做什么?” “太子殿下,您练了那么长时间的剑,一定渴了吧?我专程为你送来茶水的!”上官秋茹把托盘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她为段锦文倒了一杯茶。 段锦文接过上官秋茹手中的茶杯,他喝完茶之后,继续去练剑,然而,他却怎么都没办法凝聚心神去练剑,而且,身体内一股热流,让他非常不舒服,他忽然望向坐在石凳上的上官秋茹,他立刻意识到应该是上官秋茹送来的茶水有问题。 段锦文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既然她敢给他下药,那么,他就用她来解药,这本来就是她想要的不是吗? “太子殿下!”被猝然停下来的段锦文打横抱起,上官秋茹惊呼一声,可是,在看到段锦文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欲望时,她得意的笑了,伸出双臂攀上段锦文的颈项。 上官秋茹得意,她就知道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她,太子也不例外,上官彩云,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将来太子宫当家主母是她上官秋茹! 上官彩云只是在自己的住处看书,她有耐心等。 “小姐,刚刚小福子来说,太子殿下抱着秋茹小姐回寝殿了!”月儿急火火地跑到上官彩云的面前。 “哦!”上官彩云轻轻应了一声,她得给他们时间把事情办完才行! “小姐,你不生气吗?你不去阻止他们吗?现在还是大白天的!”月儿替她家小姐气死了。 “月儿,他是太子,我能阻止的了吗?”上官彩云淡淡地说着,这本来就是她设计的,她怎么可以去阻止。 “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做这种事情,把小姐至于何地?”月儿道,“以前在相国府,小姐您就受大小姐的欺负,现在,她又做出这种事情,摆明了又要欺负你嘛!” “月儿,我姐姐有反抗吗?”上官彩云问。 “我没有看到,但是听小福子说,大小姐好像很高兴!”月儿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在太子寝殿侍候的人很多,看到他们那亲密模样的人自然很多,只怕这件事根本就瞒不住,何况,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瞒住谁! “我知道了!”上官彩云淡淡地说完,然后起身,说到,“走,去太子寝宫!” “是!”月儿很高兴,她家小姐从那次生病之后,就再不是任人欺负的受气包了,她要看看小姐怎么去整治总是欺负人的大小姐。 从消息传开,再加上她上官彩云从自己的院子到太子寝殿这段时间,足够他们完事了吧!上官彩云得把握好时间。 上官彩云与月儿到太子寝殿的时候,门外站了几个侍从。 “太子呢?”上官彩云故作不知道,她问门口的侍从。 “这……”门口那名小太监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说。 太子宫的管事听说太子妃来了,赶紧跑来,他身为太子宫的管事,不能让事情闹大,“太子妃,您找太子有事吗?” 上官彩云望了一眼闭紧的门,她知道,太子和上官秋茹就在里面,她不会闯进去的,她只是站在门口,淡淡地说:“你们别慌,没事的!” 上官彩云得先安抚这些等在门外的人,如果是一般的女人被太子殿下宠幸,太子妃想要怎么处置都不会有问题,可是,里面那个女人差点成了太子妃的上官秋茹,是现在太子妃的亲姐姐上官秋茹! “太子妃,您先回吧,等太子殿下忙完,奴才会跟太子殿下禀报您来找过他!”管事陪着笑脸,太子殿下您在里面逍遥快活了,老奴还得应付太子妃! “我在这里等他!”太子妃淡淡地说着,她走下台阶,等在门口中间。 “快去给太子妃般椅子来!”管事没办法,只好命人去为上官彩云拿椅子。 而在寝殿巫山云雨的两个人,对于外面的一切,都置之不理,直到两个人都满足之后,段锦文才起身,一丝不挂地上官秋茹望着刚刚要了她男人,她没有丝毫的羞怯,只有得意:“太子殿下,我该怎么办?”她需要得到段锦文的承诺。 “本宫会负责!”段锦文一边整理着装,一边走向床上的上官秋茹,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秋茹只磨太子殿下您!”上官秋茹也不顾自己的一丝不挂,只是攀上太子的颈项与其耳鬓厮磨。 “好了,本宫得去让你妹妹准备一下迎娶侧妃的事宜!”段锦文推开上官秋茹,当初她为何会拒婚,他一清二楚,她就是认准了他当不成皇帝,她对他不屑一顾,现在,她却躺在他的身下,任由他攻城略地,他冷笑着,上官秋茹,你也不过是本宫一个泄欲的工具而已。 “为什么要她准备?”上官秋茹娇嗔,她甘心,明明太子正妃应该是她上官秋茹的,她一定要把上官彩云除掉。 “她才是太子妃!”段锦文提醒上官秋茹,这对姐妹都是要段锦文要的女人,可是,他要这两个的女人的目的也非常清楚。上官彩云是他夺取皇位的军师,而上官秋茹只是他为了证明自己的工具,他要让她后悔当初对他的不屑一顾。 “我知道了!”段锦文的态度,更加坚定了上官秋茹除掉上官彩云的决心。 段锦文整理好衣装,刚打开寝殿的门,就看到坐在门前的上官彩云,她面无表情,让他无从猜测她的心思,上官秋茹很快也跟着出来,她那慵懒娇柔的模样,让人一看就知道刚刚太子宠幸了她,当然,她这样做完全是多此一举,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刚刚宠幸她了。 “彩云……”上官彩云此刻的反应,并不是他预想的那样,他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第三十七章:请安 “太子殿下,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了,请您给我姐姐一个名分!”上官彩云依旧是面无表情,看不出她的心绪。 “你准备彩礼,十日之后,本宫迎娶上官秋茹!”段锦文对于上官彩云的反应有些生气,他希望她又哭又闹吗?那至少还证明她心里是有他的,现在,她如此大方豁达,他真怀疑,她的心中到底有没有他。 “是!”上官彩云淡淡地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上官彩云走在回去的路上,她知道段锦文在生气,她也知道,自己的反应不是他预想的那样,想想真是可笑,她非常清楚,如果她跟他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么,他不仅不会高兴,反而会更加厌恶她,男人就是这样,你跟他哭闹,他会觉得你不够大度,不识大体,若是你不跟他哭不跟闹,他就会觉得你心里没有他,不在乎他。 到了夜里,上官彩云等待着段锦文的到来,她知道,他必须要来确定她的心思,他必须要确定她对他是不是死心塌地,他要确定她对他没有二心。 站在门外的月儿远远看到太子的身影,她忙跑进房中,对上官彩云道:“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嗯!”上官彩云立刻让自己的眼中盈满了泪水,她委屈地对月儿说着,“月儿,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哭!” “小姐,你别哭啊!”月儿似乎看到了从前那个懦弱处处受委屈的小姐,她也很心疼。 “月儿,我不想姐姐嫁过来,我不想太子娶别的女人。”上官彩云眼中的泪水似乎流不完一样。 “小姐,那就跟太子说,不让他娶大小姐!”月儿拿方巾拭去上官彩云脸上的泪水,可是,她立刻又流下更多的泪水。 “我不能说,他喜欢姐姐,我要让他得到他所有想要的,不管是人,还是……”皇位两个字,她不能在月儿面前说出来,可是,站在窗外的男人,懂她的意思,原来,她不是不在乎他,而是自己默默忍受所有委屈。 段锦文没有继续听上官彩云说下去,她的心思,他已经明白了,现在,他可以放心地做想做的事情了,上官彩云依旧是他的人。 直到段锦文立刻,上官彩云才停止了哭泣,这世上不是只有他段锦文会演戏,她上官彩云若要演戏,谁都看不透。 “月儿,你去准备热水!”上官彩云吩咐月儿是准备热水,她也该洗洗睡了。 “是!”月儿有时候感觉太不懂小姐了。 皇上和皇后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在皇后宫中,他们两人坐在主座之上。 段锦文、上官彩云和上官秋茹三人站在他们面前。 “你们干的好事!”皇后怒斥,她当初坚持要上官彩云嫁给太子,完全是为了太子好,现在多了一个上官秋茹,事情就变的复杂了。 “朕到是认为不错,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也算是佳话了!”皇上笑道,上官雄在朝廷势力越来越大,皇上当然一清二楚,他的女儿嫁给太子,看似无上恩宠,实则是在削弱他的势力,可是,他的另一个女儿若是再嫁人,必然是嫁皇亲宗室,那么,到时候只会让上官雄的势力更加强大,现在,让他两个女而都嫁给太子,他就无法联合其他的势力,对上官雄也是一种掣肘。 “皇上,这合适吗?”皇后轻问,皇后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上官秋茹嫁给太子,并不能给太子带来更多的利益,所以,上官秋茹是可有可无,但是,若是因为上官秋茹而让上官彩云心里不痛快,对太子却百害而无一利。 “当初咱不也是打算让太子娶秋茹,只是造化弄人,现在,他们两人还是走到了一起,这真应了那句话,叫‘该是你的跑也跑不掉’!皇上的话摆明了就是非常赞同这件婚事。 “彩云,你怎么说?”皇后问上官彩云,即使不能改变这件事,她也得让上官彩云知道,她是站在她这一边的,这算是她收买人心吧! “我已经让人准备了彩礼,若是父皇、母后没有意见,我马上去相国府提亲!”上官彩云很识大体的说着。 “去办吧!”皇后看到上官彩云如此识大体,她也放心了,对上官彩云更是喜欢了。 上官彩云准备了一大堆彩礼来到相国府,上官雄和凤如玉知道上官彩云的来意之后,差点背过气去。 “老爷,我们要怎么办啊?”凤如玉哭喊着。 “秋茹呢?”上官雄怒喝,“让她回来亲自跟我说!” “爹,姐姐现在跟太子殿下正如胶似漆,她不愿意回来!”上官彩云淡淡地说着,上官彩云暗想,上官秋茹现在正得意呢,她怎么可能回来让爹娘骂一顿。 “你怎么不阻止她呢?”上官雄见不到上官秋茹,只能把怨气都撒在上官彩云的头上。 “爹,姐姐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我能阻止的了吗?”上官彩云委屈的说着,整件事情都是她上官彩云设计的,怎么可能会去阻止。 “老爷,咱们去把秋茹找回来,她不能嫁给太子,太子就快倒台了,我们上官家也完了!”凤如玉想做的是皇上的岳母,她不能让女儿嫁给一个快倒台的太子。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上官雄懊恼道,他当初就不应该同意秋茹进宫,现在,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要如何收场啊! “那也不能让我女儿做侧妃啊!”凤如玉眼见无力回天,只能认命了,可是,她还是有要求。 “大娘,您放心,姐姐永远都是彩云的姐姐,即使她做了太子侧妃,我也是不敢违逆姐姐的!”上官彩云唯唯诺诺地对凤如玉说着。 “我要你让出太子妃的位子,让秋茹做太子妃!”凤如玉无理的要求。 “这是皇上指婚,怎么能说改就改?”上官彩云说的很无耐,可是,搬出皇帝来,凤如玉又能说什么。 “哇……”凤如玉大哭起来,他们机关算尽太聪明,就是不让秋茹嫁给太子,现在倒好,把太子妃的位置给上官彩云这个贱人,她的女儿秋茹却只能成为太子侧妃。 上官彩云冷冷地看着嚎啕大哭的凤如玉,好戏还在后头,到时候,更有你哭的! 直到太子迎娶侧妃的前一天,上官秋茹才回到相国府,准备嫁人的事宜。 因为上官秋茹是相国上官雄的掌上明珠,又是太子妃的亲姐姐,所以,虽说是娶侧妃,场面也是热闹非凡,前来道贺的宾客也很多。 太子宫中人人都忙翻了天,只有上官彩云这个太子妃,似乎没事可做。 上官彩云站在花园清湖边上,事情都是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可是,她却扔感觉不到开心。 “不开心吗?”段原慎的声音从上官彩云背后传来。 “勤王殿下,所有宾客都在大殿,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上官彩云没有回头。 “只是随便走走!”勤王淡然一笑,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只是因为在这里一整天了,却没有看到上官彩云的身影,他心中总是记挂着她,想要看到她无事,他才肯罢休。 “放心,这点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上官彩云依旧望着平静的湖面,只是这点小事,掀不起什么大浪,真正的大浪还在后面。 “哦!”段原慎轻应了一声。 “这几天,段锦文只忙着迎娶侧妃了,没什么行动!”上官彩云忽然转移话题,“只是,平静只是在酝酿更大的风暴,你不能掉以轻心!”上官彩云提醒段原慎,这一切很有可能是段锦文麻痹敌人的一种手段,段锦文是一个物尽其用的人,所有人所有事,他都会利用他的每一点价值。 “我知道!”段原慎望着上官彩云潺弱的背影,她到底背负什么仇恨?她本是相国千金,应该享尽万千宠爱的,可是,她却有着太多的怨怼。 “彩云!”段原慎走到上官彩云的面前,让她不得不面对着他。 “怎么了?”上官彩云的笑容都那样飘渺。 “没事!”段原慎真面对她时,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了,或许,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他了,他可以等到那一天。 “我也该回去了!”上官彩云慌张地离去,她不是没有看到段原慎眼中的疑惑,也看到了他眼中的温柔,那是她不敢想的,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上官秋茹与段锦文成婚的第二天,她先来到上官彩云的住处,上官彩云早就起床准备好了,等着上官秋茹来给她请安。 上官秋茹确实来了,然而,她却不是来请安的,她是来找茬的! “姐姐,你来了!”上官彩云细声细气地说到。 “妹妹,我今天是来找你一起用早膳的!”上官秋茹还记得上次上官彩云撤了她的早膳,让她饿了一顿的事情。 “哦!”上官彩云当然知道自己的姐姐有多爱记仇,“我早就让人准备好了!” 上官彩云对月儿点点头,月儿心不甘情不愿地命人把早膳准备好了。 眼看着上官秋茹来了这么久了,都没有要给上官彩云请安的意思,月儿提醒上官秋茹:“大小姐,难道您不是来给太子妃请安的吗?” 第三十八章:学规矩 “啪!”上官秋茹一个耳光打在了月儿的脸上,她冷笑道,“你也不照照自己是什么身份,也敢让我请安!” 上官彩云非常清楚,上官秋茹这是在指桑骂槐,她打的是月儿,骂的也是月儿,可是,字字句句都是说给上官彩云听的。 “姐姐,你慢慢用膳,我先出去了!”上官彩云唯唯诺诺地模样,让上官秋茹得意地忘了自己的身份。 “下去吧!”上官秋茹得意地笑着。 走出院子,月儿才对上官彩云说道:“小姐,咱们就这样出来吗?她只是侧妃,你才是太子妃!” “月儿,痛不痛?”上官彩云望着月儿脸上那红肿的手掌印。 “不痛!”月儿哪还忍心再让小姐为了她这点小事担心。 “跟着我这样的主子,你也少不了受委屈了!”上官彩云觉得月儿太无辜了。 “月儿的命都是小姐救下来了,只是挨了一个耳光,不算委屈!”月儿看到小姐自责的模样,她强颜欢笑。 “你陪我去给太后请安吧!”上官彩云说到,“你小姐我让太后替你讨回公道!” “是!”月儿看到上官彩云似乎有方法对付上官秋茹了,她也很高兴,不能每次都是她家小姐受委屈。 “彩云给太后请安,给母后请安!”上官彩云来到太福宫。 因为今天是上官秋茹第一次请安,所以,皇后娘娘来给太后请安之后,就没有离开一直等在这里,因为是太子侧妃,所以,皇上给太后请安之后,就离开了,没有等在这里。 “太子新纳的侧妃呢?”太后没有看到上官秋茹的身影,不悦地问上官彩云。 “大小姐在用早膳,太子妃就先过来了!”跪在上官彩云身边的月儿开口道。 “什么?”皇后也非常生气。 “你是太子妃,没有教教她规矩吗?”太后责问上官彩云。 “彩云知错,请太后责罚!”上官彩云跪地磕头请罪。 “太后,不是太子妃没有教大小姐,是大小姐她……”月儿话还没说完,皇后就开口了,她问到,“月儿,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是奴婢多嘴,活该被大小姐教训!”不愧是上官彩云身边的丫头,反应就是快。 “是上官秋茹打的?”皇后语气中多了一丝愤怒,太后和皇后,在宫中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经历过,当然知道,上官秋茹打的是月儿,可是,这分明是在给上官彩云下马威,也难怪这一大早是上官彩云一个人来请安了,这上官秋茹太嚣张了。 “你说了什么话,太子新侧妃要打你?”太后不怒而威,让月儿都不敢看她。 “奴婢只是问了一句,大小姐是不是先要请安再用早膳!”月儿按照上官彩云教她的说着。 “这上官秋茹确实太嚣张了!”皇后望着太后说到。 “去把上官秋茹带来!”太后对身边的嬷嬷吩咐。 “是!”三个嬷嬷带着一群宫女太监一起往太子宫走去。 “彩云,你起来吧!”太后说完,又对身边的人吩咐,“赐坐!” “谢太后!”上官彩云谢过之后,在宫女搬过来的凳子上坐下。 “彩云,你以前在娘家没少受欺负吧!”太后问。 “没有!”上官彩云摇摇头。 “太后,您要为我们家太子妃做主啊!”站在上官彩云身边的月儿听到太后的话,又给跪了下来。 “怎么了,你慢慢说!”皇后看到月儿激动的模样,就知道她们的猜测没错。 “大小姐脾气从小就不太好,从小就欺负二小姐,一个不顺心,就拿二小姐出气,老爷和夫人都偏爱大小姐,对她欺负二小姐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大小姐每次闯祸,都会栽赃在二小姐的头上……”月儿话还没说完,上官彩云就喝止她,“月儿,别说了!” “上官秋茹竟然那么过分!”是宁安公主的声音,她因为身体不好,去城郊的园子修养了,她听说了太子娶上官秋茹的事情,说什么也要回来。 “公主!”看到宁安公主那病弱的模样,上官彩云忙起身去扶着她。 “彩云,想不到上官秋茹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宁安公主望着自己的好朋友,她心爱的太子殿下娶了温柔聪慧的上官彩云,她宁安无话可说,可是,如今,他竟然娶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就是不甘心! “公主,你快坐下!”上官彩云看着宁安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也很心疼。 “宁安啊,你怎么回来了?”太后也很心疼宁安,她知道,宁安这一身的病,都是因为太子,可是,她不能让她最宝贝的宁安公主嫁给别人做小,哪怕那个人是太子! 皇后也跟宁安公主寒暄了几句,她们几人一直在围绕宁安的身体讨论着。 “太后,秋茹侧妃在门外候见!”一个嬷嬷回来禀报。 “让她进来!”太后立刻换上了不怒而威的表情。 “秋茹参见太后,参见皇后娘娘!”上官秋茹给太后和皇后行礼。 “你们去的时候,太子侧妃在做什么?”太后无视上官秋茹的存在,直接问领她过来的嬷嬷。 “侧妃正在用早膳!”那嬷嬷实话实说。 “大胆上官秋茹!”皇后怒喝一声,“你才进太子宫第一天,就敢如此藐视太后,今天,你们太子妃教训不了你,本宫要好好教训你!” “来人,掌嘴!”皇后娘娘一声令下,她身边的嬷嬷立刻就走到上官秋茹面,那耳光如雨点般落在上官秋茹的脸上。 “够了!”看到上官秋茹的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了,太后才下令停止。 “呜呜呜……”上官秋茹哪件过这阵势,哪受过这样的屈辱,可是,教训她的人是太后和皇后她没有办法,只能忍着不发作,却忍不住不哭。 “上官秋茹,你知道错了吗?”太后问。 “秋茹知错!”上官秋茹只是嘴上这样说,她可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哪里错了!”太后又问。 “秋茹不会再打妹妹的人了!”上官秋茹只以为是因为她打了月儿的耳光,上官彩云来太后和皇后面前告状,她们才会让人也掌她的嘴。 “如此没有教养的丫头,怎么配得上我皇家子孙?”太后望着皇后,“你让人好好教教她规矩!” “是!”皇后也对上官秋茹非常失望,之前,她们姐妹俩进宫时,也没看出来上官秋茹是如此没有教养的人,可能是她以为自己嫁给了太子,地位就不同了,连架子也大了吧! 她是该好好教教规矩的! “你们都跪安吧!”太后揉揉额头,她真不想为了这些事情费心,可是,看看宁安那苍白的脸,她又很是心疼,如果不是上官秋茹嫁给太子,宁安也不会受到刺激,病情也不会恶化。 “是,臣妾告退!”皇后带领上官彩云和上官秋茹一起离开太福宫。 走出太福宫,皇后就吩咐:“彩云,你们先回去,秋茹,你跟本宫回去!” “是!”上官彩云微微屈膝行礼之后,就离开了。 上官秋茹不甘心地望着上官彩云离去的方向,暗想,上官彩云,今天你加诸在我身上的,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还在发什么呆?”皇后不悦道。 “是!”上官秋茹跟随皇后回去。 直到天黑之后,上官秋茹才回到太子宫,她一回来就找太子诉苦。 此时,太子和上官彩云正在书房商讨关于东璃国屡屡来犯的事宜,这几天皇上正在为这件事发愁,是战是和,朝中也分两股政见,太子也很难猜测皇上的用意,倒是上官彩云的见解独到,对于太子很有帮助。 “太子殿下!”上官秋茹一见到段锦文,就扑到他的怀中哭诉,“您要救我啊!” 上官彩云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相拥的模样,不置一词,段锦文看了上官彩云一眼,只见她故意别过头去。 “发生什么事了?”太子看到上官秋茹红肿的脸颊时,问到,“是谁那么大胆,连本宫的侧妃都敢打?” “是皇后娘娘!”上官彩云冷冷地说到。 “你做了什么惹母后生气的事?”太子皱眉问上官秋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安分,才新婚第二天,就让皇后教训成这样子。 上官秋茹把事情的经过大体上夸张地说了一遍。 “太子,我在皇后娘娘宫中学了一整天的规矩,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呢!”上官秋茹委屈地说到,“你可不可以跟皇后娘娘说一声,我不要去学规矩了?” “母后教你规矩,也是为你好!想要在宫中,就必须要守宫中的规矩!”太子四两拨千斤地回绝了上官秋茹的请求。 “我先回去了!”上官彩云不想听到上官秋茹那恬噪的声音。 “上官彩云,是你去跟太后告状的吧!”上官秋茹虽然学了一天的规矩,已经累的要死了,可是,看到上官彩云,她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要跟上官彩云战斗到底。 “姐姐,你不知道今天要去给太后和皇后娘娘请安吗?大娘都没有教你吗?”上官彩云无力说到,“姐姐,在这个宫里想要安安稳稳,就得懂规矩,皇后娘娘今天肯教你规矩,那是因为她希望你好,不想看着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三十九章:遇到埋伏 “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上官秋茹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可是,上官彩云也太夸张了,她是上官雄的女儿,谁敢对她怎么样? “信不信由你,别怪妹妹没提醒你!”上官彩云说完就离开了,段锦文只是耸耸肩,他早就知道上官彩云比上官秋茹聪明,现在更加证明了这一点而已! “殿下,你看她,气死我了!”上官秋茹娇嗔。 “去拿冰块敷敷脸吧!”太子提醒上官秋茹,然后,他也离开书房了。 上官秋茹脸颊红肿成那个样子,还真是难看,他真的没办法再看下去了,希望在她的恢复之前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上官秋茹本来是想给上官彩云一个下马威,结果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现在,大家都见识到了太子妃的厉害。 他们的太子妃平时也不太爱说话,对下人也不算严苛,可是,大家都知道,得罪太子妃的下场会很惨,他们没人敢小觑了太子妃。 东璃国屡屡侵犯边境,一开始南漠国处处忍让妥协,可是,东璃国却越来越过分,皇上决定派兵应对,要给东璃国一定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南漠国不是好惹的! 皇上派太子段锦文和勤王段原慎一同前往边境领兵对抗东璃国。 “彩云,过几日就要去边境,本宫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一番缠绵之后,段锦文紧紧揽着怀中的上官彩云,“本宫会日日挂念你的!” “何不让彩云陪太子殿下一起去边境?”上官彩云反手抱住段锦文的腰际,小脑袋紧紧贴在段锦文的胸前,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那样有规律,不曾为谁紊乱过吧? “那太辛苦了,本宫不忍心看你受苦!”段锦文道。 “只要能殿下您在一起,彩云什么都不怕,哪怕是刀山火海,只要有殿下在,彩云都不怕!”上官彩云说着。 是啊,已经经历过那样残酷的折磨了,她还有什么怕的呢?只是,就算是下地狱,她也会让害她的人一起万劫不复! 上官彩云准备着太子出征需要的东西,也准备着自己需要的东西,上官秋茹又来找她的茬。 “彩云,你要跟太子一起去边境?”上官秋茹一过来就责问上官彩云。 上官彩云摇摇头,心想,皇后的心思真是白费了,教了上官秋茹那么久的规矩,她根本就一点都没有学会。 “是啊!”上官彩云也没有打算瞒着上官秋茹。 “你不准去!”上官秋茹命令上官彩云。 “你没资格命令我!”上官彩云提醒上官秋茹,“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太子侧妃!” “上官彩云,你……”上官秋茹毕竟忌惮宫中的规矩,所以,她有火没处发泄,只能生气的离开上官彩云的住处。 “上官彩云,看你能得意多久,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上官秋茹要让上官彩云永远都回不来。 月儿从外面进来,她对上官彩云说到:“小姐,我刚刚看到大小姐很生气的从这里出去,她又来找你麻烦了吗?” “你不是也看到她很生气吗?她来我这里得不了什么便宜的!”上官彩云知道月儿非常担心她会受上官秋茹的欺负。 “可是,就怕大小姐会来阴的!”月儿的担心不无道理。 “放心啦!”上官彩云拍拍月儿的肩,“我马上就去边境了,远离她就没事了!” “小姐,我也要去!”月儿从来没有跟小姐分开过,她担心小姐去边境没有照顾会适应不了,而且,据说那里条件很艰苦,小姐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受得了呢! “不行!”上官彩云道,月儿去不合适,“可是,月儿把你一个留在这里,我也不放心,上官秋茹不会让你好过的!” “就是,就是,还是让我跟你一起去边境吧!”月儿忙道。 “我看还是让你去照顾宁安公主吧!”上官彩云说着,“你去太福宫,上官秋茹就不敢去找你麻烦!” “小姐……”月儿不情愿道,小姐这么关心她的安危,她却不能为小姐分担。 上官彩云带月儿来到太福宫。 “公主!”上官彩云看到宁安公主的脸色比上次更差了,她很担心地走到她的床榻边上。 “彩云,你来了!”宁安公主费力的张开眼睛。 “你要快点好起来!”上官彩云握住宁安公主的手,以前的她是那样活泼,那样爱动,怎么就病成这个样子了呢? “好不了了!”宁安公主淡笑着,她似乎已经都看开了。 “不,你会好的!”上官彩云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你一定要好起来!”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宁安公主也听说了上官彩云要去边境的事情,她相信上官彩云一定是有事找她,能在她还没有死之前,帮彩云一次,她很乐意。 “我不放心月儿一个留在太子宫,想让她在你这里待一段时间!”上官彩云说出自己的意图。 “你怕上官秋茹对她不利!”宁安公主也是聪明人,只可以她不能看开一个情字,让自己落得如此田地! 上官彩云自嘲地笑笑,自己不也是一样,甚至,她比宁安公主的境地更加凄惨,可是,上天带她不薄,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你能帮我吗,公主?”上官彩云问。 “当然!”宁安公主道,“你就放心吧!” “谢谢你!”上官彩云真心道谢。 “月儿,公主愿意帮你,你要好好照顾公主,知道吗?”上官彩云对月儿说到。 “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公主!”月儿知道公主是好人,看到她生病这样严重,她也很担心,很心疼! “公主,你一定要等我们凯旋归来!”上官彩云突然说出一句不经过大脑的话,“若是我们凯旋,我就求太后赐婚,让你嫁给太子!” “彩云!”宁安公主无力的惊呼一声。 “我知道嫁给太子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是我抢走了太子,我姐姐又来插一脚,是我们姐妹俩害的你病成这样的!”上官彩云说着,“等我们回来,我会求太后成全你的!” “彩云,别说傻话了,如果能成全,在你嫁给太子之前,太后就会成全我了!”宁安公主非常清楚,他们身在皇室,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我可以嫁给太子做侧妃吗?”宁安公主问到,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嫁给太子,可是,上官彩云的承诺让她动心了,她知道自己原本也是皇上留下的一颗政治联姻的棋子,可是,现在她病的不行了,皇上只怕早就放弃她这颗棋子了,那么,她嫁给太子,应该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太委屈你了!”上官彩云也非常明白宁安公主的处境。 “你不会让我受委屈的!”宁安公主非常相信上官彩云的为人。 “好!”上官彩云明白,宁安公主随时都有可能会死,她愿意成全她的任何心愿,“那你一定要等我们回来!” “谢谢你,彩云!”宁安紧紧地握住上官彩云的手,她已经很累了。 “你先休息,我先回去了!”上官彩云看到宁安公主累极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 太子和勤王一起出征,皇上和皇后亲自来送行,他们一直送到城外。 经过长途跋涉,他们终于到达边境。 在营帐之中,太子、勤王,还有几位将军商讨着如何与东璃国对抗,上官彩云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他们每一个人,她早已经了解战况,她现在只需要看清楚每一个人的性格特征与他的长处,才能在用兵之时,按照他们的长处分派任务。 上官彩云在宫中时,只是小试身手的话,现在才是她展露头角的时候,在这里她把兵法谋略运用自如,南漠打退了东璃国的多次进攻,他们已经退出了南漠国的边境。 南漠国兵力强盛,如果再进一步追击,甚至可以完全灭掉东璃国,只是,若是东璃国与比邻的东燕国联合的话,南漠国就很难取胜,而面对如此强大的南漠国,东燕国为了自己的未来,也一定会选择与东璃国合作,因为一定东璃国被灭,那么南漠国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东燕国,东燕国不会自取灭亡的! 段原慎在对抗东璃国时,展现出了他惊人的武艺与带兵的本事,这让段锦文十分忧心,皇上派他们二人一起前来边境对抗东璃国,就有考验之意,现在段原慎战无不胜,几乎要成为南漠国的传奇了,段锦文几次要置段原慎于死地,都没有成功,这次,他一定要让他死在这里! 段锦文受到情报,东璃国与东燕国真的联合在了一起,可是,扔在战场厮杀的段原慎对此还不知情。 段锦文找来上官彩云和几位将军一同商量对策,众人一致认为,可以让勤王收兵,再商量对策,以免落入东璃国和东燕国的圈套,段锦文派自己的心腹去给段原慎送情报。 段锦文和上官彩云在另一处遭到东璃国残留的部队的袭击,虽然,东璃国残余部队人数并不是很多,可是,他们却个个都是高手,要对付起来,也并不容易。 第四十章:劫后余生 段锦文与部下一起对抗这些人,其中一个人开始攻击上官彩云,没有练过武功的她,只能尽力躲闪,就在这个过程中,上官彩云来到了悬崖边上,然而,她更倒霉的躲到了一个她非常熟悉的小兵身边…… “姐姐,你怎么来了!”上官彩云惊呼一声。 “我来送你一程!”上官秋茹轻笑一声,就把上官彩云推下了悬崖,那名攻击上官彩云的人,被上官秋茹的举动惊了一下,就在他还在发呆的时候,上官秋茹大喊一声,“彩云!” 上官秋茹的惊呼吸引了远处段锦文的注意,他纵身一跃,来到上官秋茹面前,“彩云呢?” “彩云!”上官秋茹跑到悬崖边上,大喊着,“彩云,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任谁都不会想到上官秋茹会亲生把自己的亲妹妹推销悬崖,而唯一有可能推她的,就只有这个东璃国士兵。 段锦文愤怒地一剑杀死了那个士兵,这个时候,其他的东璃国士兵,也被段锦文的部下都解决了。 “彩云!”段锦文大喊着,那回声响彻云霄,可是,没有人回应他。 “去给我搜,本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段锦文命令。 “是!”段锦文带领人到悬崖下找,也没有找到,只得回营中。 “你怎么会来?”段锦文怒目望着上官秋茹。 “殿下,秋茹只是担心您的安危,就一路跟着来了!”上官秋茹挤出两滴委屈的泪水。 “算了!”现在段锦文也没有心思去追究上官秋茹的事了,他正为上官彩云的事情烦躁不已,如果上官彩云就这么死了,就太可惜了。 而跌落悬崖的上官彩云,被长在一棵大树所救,她从山中找着出路,她必须要找到有人的地方,至少也要找到水,不然困在这山中,她必死无疑。 上官彩云终于找到一条小溪,她顺着小溪往下游走,走了整整一夜,她找到了有人的地方,可是,那里横尸遍野,还有一部分人已经疲惫不堪。 上官彩云终于看清楚了那人,那正是段原慎,上官彩云立刻明白,段原慎是被段锦文设计了,他根本就没有把情报告诉段原慎。 “勤王殿下!”本已经疲惫至极的上官彩云看到勤王的那一刻,已经忘记了疲惫与饥饿,她只是觉得庆幸遇到了段原慎。 “彩云!”勤王看到上官彩云也是一惊,看到她衣衫褴褛,脸上还有擦伤,他不知道她怎么会如此狼狈。 “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上官彩云扑在段原慎的怀中,她又笑又哭,根本就顾不得什么礼教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勤王问上官彩云。 上官彩云还没有回答,勤王抱起上官彩云跃上马背,对身边人吩咐,“快撤!” 他们一直推到一个峡谷之中,才躲开了敌军的追捕,那些人也不急着进来抓他们,只是守在外面等待着他们自投罗网,他们相信,他们在这山谷之中坚持不了多久的! “发生了什么事?”上官彩云问段原慎。 “我们中了敌人的埋伏!”段原慎面无表情地说到。 “怎么会这样?”上官彩云相信以段原慎的聪明才智应该不会犯这样的失误才对。 “我们收到的情报有误!”段原慎的贴身护卫楚良说到。 “是太子谎报军情?”上官彩云虽然说的是问句,可是,她的答案是肯定的! “什么?”段原慎的心腹将军杨庆突然掐住了上官彩云的颈项,经过她这一提醒,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段锦文害的他们死伤了那么多弟兄。 “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为了害你而不顾南漠国的安危,他确实不配成为一国之君!”上官彩云的话,让段原慎相信,这件事情上官彩云是无辜的! “东璃国和东燕国已经勾结在一起,他们就等着诱你们深入,再来个一网打尽,太子派人来通知你们了!”上官彩云想到,那个人可能是来谎报军情了。 “是,他是来了,不过他是来告诉我们,要我们死守灵山关,很快太子就会带兵来支援!”段原慎也没有想到,段锦文这个时候会来害他,他以为他们无论怎样相害相杀,至少,面对敌国,应该是相互联合在一起的。 “勤王殿下,你一定要冲出这里!”上官彩云握住段原慎的手,他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要平安回去,一定要揭穿段锦文的阴谋,不能让那种人当上皇帝,“你一定要平安回去!” “我们都会平安回去的!”段原慎反手握住她的柔荑。 “是我太大意了,我不应该相信段锦文的!”上官彩云很是自责,她早就应该想到以段锦文的为人,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么一个绝杀段原慎的好机会,她应该派一个可靠的人来通知勤王的! “这不是你的错!”段原慎淡淡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段原慎为上官彩云擦了擦脸上的泥土,上官彩云脸上挂上一层阴霾,冷冷道:“是我姐姐把我推下了悬崖!” “你姐姐?”段原慎并不吃惊,毕竟,兄弟相残是他见惯了的事情。 “是啊!”上官彩云自嘲地笑笑,“勤王殿下,我们还真像,你被自己的哥哥陷害,我被自己的姐姐陷害!” “不错!”段原慎点头,“所以,我们必须要回去,为我们自己报仇!” “好!”两人算是有一个约定。 现在,段原慎手下大部分兵士已经阵亡,现在,就还有这几千号人,他们必须要冲出重围。 记过数十天的较量,段原慎和上官彩云终于想出了冲出重围的方法,他们终于冲出了敌军的重围。 只是,在突出重围的时候,段原慎为了救上官彩云而被砺箭射中,深受重伤,勤王命令先锋带剩下的人马先行离开。 楚良和四名护卫誓死跟随在段原慎身边,他们扶着段原慎来到一个山洞之中,上官彩云看到段原慎伤口流出的血液都是黑色的,她说到:“箭上有毒,必须要先给勤王处理伤口。” 他们没有带军医来,根本就没办法,如果现在往军营敢,不只是时间来不及,就是段原慎的伤也不适宜再去跋涉。 “我来吧!”上官彩云虽然不懂医术,可是,她也看过不少医书,这个时候,可以根据医书所记载的,试一试! 上官彩云先描述了几种草药的形状,让他们去找草药,他们虽然也不确定药草是什么模样的,只是,看到差不多形状的都找了,然后,让上官彩云来区分。 上官彩云让楚良扶着段原慎,她必须要拔出他肩头的箭,箭一拔出,那血就开始往外喷,然后,她又把准备好的药草敷在他的伤口上,先去解毒,后又止血,她为他包扎好伤口之后,又那几种草药挤出汁液滴入他的口中,是为解他体内的余毒。 “太子妃,勤王殿下没事了吗?”楚良问。 “伤口都处理好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自己的了!”上官彩云望着段原慎那俊逸却毫无血色的脸庞。 “勤王殿下,你要坚持住,还有好多事情在等着我们去完成呢!”上官彩云拿方巾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上官彩云又对楚良说到:“今天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外面的人都是勤王殿下的死士,他们不会乱说的!”楚良的话,让上官彩云放心了,如果让太子知道她如此帮着勤王,那么太子一定会怀疑她和勤王的关系,到时候,她的报仇计划就玩完了,勤王的天下大计也会受到更多阻碍。 上官彩云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已经没有敌兵的追杀,她终于可以安心的休息一下了,她坐在勤王身边的一块空地上,倚靠在岩壁上,就睡着了。 “……”突然,从勤王的口中发出一些细碎的声音。 “殿下!”本来在洞口巡视的楚良听到勤王的声音立刻跑过来。 上官彩云在听到勤王的声音,也是立刻就醒来了,她摸摸勤王的额头,皱眉道:“他发烧了!” “那怎么办?”楚良问。 “你去把帕子浸湿!”幸好这洞外有一个小湖。 楚良把湿帕子拿过来,看到勤王全身似乎在抽搐,呼吸也变的困难了。 “楚良,你来给他渡气!”上官彩云对楚良说到。 “渡气?”楚良根本就没有听说这个名词,“我不知道怎么做!” “就是嘴对嘴渡气!”上官彩云解释给楚良听。 “太子妃,人命关天,请太子妃救救我家主子!”楚良听到上官彩云的解释之后,单膝跪在上官彩云面前,他也知道,让太子妃那样做非常不合礼教,可是,他真的不懂怎么做,万一救不活勤王殿下,他不能冒险,只是让太子妃先把礼教之类的一切先放一边了。 “算了!”看到勤王已经非常危险了,她也顾虑不了那么多了,她俯身,她的柔唇碰触着他苍白的薄唇,为他渡气,终于,他的呼吸平稳了。 呼吸平顺的段原慎也恢复了一些意识,他张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上官彩云放大的脸庞,而她柔嫩的唇瓣,正在碰触在他的唇,他感觉口中好渴,他无意识地想要从她的柔唇之中汲取蜜汁,他开始吮吸她的唇瓣,她的意识好像立刻就被抽干了,只是回应着他的吮吸。 第四十一章:班师回朝 楚良虽然知道,太子妃是在救他家主子,可是,这毕竟是不合礼教的,所谓非礼勿视,他只好转过身,不去看他们。 当救人的渡气,变成诱惑人的亲吻时,两人都迷醉了,当上官彩云无意识都碰触他肩头的伤口时,她的意识一下子恢复了,她猛然起身,脸上的红晕,让她以为自己的脸快要烧着了,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我刚刚只是为你渡气,你别想太多!”上官彩云的解释,让段原慎心中一阵失落,他想起来两人之间身份的障碍。 “我明白!”段原慎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那毒那伤都让他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还好楚良带他们来的这个地方,有山洞可以避风雨,又有小湖,可以捞鱼为他们补充体力,而他们的头盔,就充当了锅的功能,为段原慎熬药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段原慎伤的是右肩,所以,有时候就会很不方便,而楚良和那几名侍卫,虽然是段原慎的死士,可以为段原慎去死,都在所不辞,可是,让他们照顾人,就有点难度,所以,照顾勤王的重任就落在了上官彩云的身上。 “有没有感觉冷?”上官彩云每天都会先摸摸段原慎的额头,问他这个问题。 “没有!”段原慎对于上官彩云的碰触,总会有莫名的感觉。 “还好没有再发烧!”上官彩云说着,就去脱段原慎的上衣,“今天该换一次药了!” 就在段原慎还在迟疑的时候,他的上衣已经被上官彩云脱下来,她离他那么近,他的鼻头离她的香肩只有几分的距离,他似乎能闻到那专属于她的淡淡清香,而她却只顾着帮他换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因为她的靠近,呼吸都变的紊乱了。 段原慎逼自己把目光转移,可是,他的目光却落在了她微微开启地红唇之上,他开始回忆那天覆在他薄唇上的柔唇,他记忆中,她的柔唇是甜的,就像抹了蜜糖一样的甜,他好像再品尝一回。 他居然真的又品尝了一回,只是,这次她回报他的是一记耳光,打完之后,她的颈项间,已经多了一把利剑,楚良的直指着她细嫩的颈项,她怒目望着段原慎。 “把剑拿开!”段原慎冷冷的一声令下,楚良收起了剑。 “段原慎,你太过分了!”上官彩云猛然起身,她走到洞口,从她微微颤抖的肩头,他可以看出她在哭泣。 段原慎起身走到上官彩云的身边,他用左手拭去她的泪水,轻声说到:“不要哭!” “不要管我!”上官彩云继续哭着,从她重生以来,她就再没有真心掉过眼泪,因为没有人值得她掉眼泪,可是,今天她觉得很委屈,她积攒了好久的委屈,就在这一刻爆发了。 段原慎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把她轻柔地揽入怀中,靠在他的胸前,上官彩云毫无顾忌地大哭起来。 楚良看着勤王和上官彩云相拥的样子,不禁开始为他的主子担心,当然,他相信殿下一定会处理好这一切的,他静静地走出了山洞。 夜已经深了,上官彩云坐在火堆旁,小脑袋埋在膝盖上,非常不舒服的睡着了。 坐在她身边的段原慎一点睡意都没有,他只是透过火光,望着她净白的脸庞,她脸上的伤痕已经全都好了,她的笑脸是那样素净,她的睡颜是那样纯静,毫无防备,是因为身边的是他,她才会睡的这么安心吗? 想到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段原慎心中一阵不舍,他舍不得这样单纯美好的日子,他舍不得回去之后,他们就变成叔嫂的日子。 可是,他们不得不回去,因为那里有他们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他们都有大仇要报,他们都不能把皇位交给一个心术不正只顾自己不顾百姓死活的暴君。 段原慎靠近了上官彩云,让她倚靠他的身上,她抬起迷蒙的眼睛,让他有一阵尴尬,就在要开口解释自己的行为时,她只是萌萌地问了一句:“你还不睡吗?” 段原慎不禁自嘲地笑笑,想他连面对敌人的刀剑时都没有紧张过,刚刚居然紧张了。 天亮了,上官彩云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倚靠在段原慎的怀中,这个胸膛让她感觉安全,他的怀抱让她感觉温暖,她本应该尴尬的,却发现自己非常留恋这个让他安心又温暖的怀抱,她犹豫着要如何不着痕迹地与段原慎保持距离的时候,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你醒了!” “哦!”上官彩云也故作轻松地说到,“是啊,今天天气不错!” “对,今天我们就回去,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段原慎说到。 “可是,你的伤……”上官彩云非常担心他的伤势。 “已经没事了,我们已经耽搁的太久了!”段原慎说到。 “好吧!”上官彩云也明白,他们必须要回去了,就像段原慎说的,他们要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上官彩云与段原慎共骑这一匹马,她不会骑马,可是,因为有他在身边,她觉得很安心。楚良和其他护卫也看出他们的主子对太子妃有了特别的情愫,段原慎从来不许别人碰触他的马,可是,这次他居然让一个女人骑在他的马背上,这已经是非比寻常了! 而且,他们两人在山洞发生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然而,主子什么都没有说,他们当然也都只会保持沉默。 在离军营十里处,段原慎让上官彩云下马,他轻轻跃下马背,然后,把上官彩云抱下来,道:“我不能同你一起回去,让杨庆护送你!” 杨庆也跳下马背,段原慎牵起上官彩云的手,扶着她登上杨庆马匹马。 “我明白!”上官彩云道,她当然明白,如果让段锦文看到她和段原慎那般亲密的模样,一定会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段原慎再次跃上马背,同楚良他们四人一起快马加鞭往军营行去,杨庆牵着驮着上官彩云的马慢慢往军营走着。 当段原慎回到军营的时候,段锦文简直是失望至极,他早就听说段原慎中箭的事情,可是,却没想到他还能活着回来。 “太子殿下!”段原慎跃下马背,向太子点头,算是行礼。 “四弟,你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段锦文说着违心的话。 “有劳太子挂念了!”段原慎平淡的话语,让人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 一个时辰之后,杨庆与上官彩云才回到军营,当段锦文看到衣衫褴褛,还一脸狼狈的上官彩云时,他不顾众人的眼光,只是跑到她的面前,把她从马背上抱下来。 上官彩云以为段锦文抱她下马之后,就会把她放下来,可是,他却一直抱着她往营帐走去。 段锦文带领四大护卫也看到了,他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面无表情,楚良和几名护卫担心地望了他们的主子一眼,只是,他们的主子的忍耐力要比他们所知道的还有好! 太子抱着上官彩云回到营帐中,他立刻命人准备了洗澡水,洗了个热水澡之后,上官彩云就睡着了,这些天,她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段锦文坐在床边,看着上官彩云睡着的容颜,他直直地望着她,甚至连眨眼都要小心翼翼地,就怕一不小心,她就会再从他的眼前消失一样。 “殿下,我来看看妹妹!”上官秋茹也来到上官彩云的营帐中。 “出去!”段锦文冷漠的语气,让上官秋茹有些生气,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发作,她必须要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上官彩云记不记得是谁把推下悬崖的! “太子殿下,我妹妹的伤势怎么样?”上官秋茹故作关心的问到。 “她没有受伤!”段锦文道。 “那我就放心了!”上官秋茹走出营帐。 “那个贱人还真是命大,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居然也摔不死她!”上官秋茹愤愤地自语。 段原慎远远地望着从上官彩云营帐中走出来的上官秋茹,就是她把彩云推下悬崖的,他记住了,他会让上官秋茹付出代价的! 段原慎带伤攻破了东璃国的防线,打败东璃国,面对南漠如此强势的攻击,东璃国毫无招架之力,节节败退,最终,与南漠国签下停战协议,为了边境和平,也为了南漠国能休养生息,南漠国放弃了继续攻打东璃国的机会。 在回京城的路上,彩云看到段原慎的伤口裂开,她非常担心,却没办法去为他疗伤,没办法像在山洞时那样毫无顾忌地去照顾他。 在路上扎营时,杨庆在经过太子妃身边时,轻声说了句:“主子伤势无大碍,让您放心!” 上官彩云用膳时,还在想着杨庆跟她说的那句话,他即使见不到她,也知道她在他的伤势担心,他为了安抚她,居然冒险让杨庆给她带话,难道是她表现的太明显了吗?这样会不会在段锦文面前露出破绽。 休整过后,他们继续往京城走着,在经过一个小树林的时候,一个女子昏倒在小路中间。 “怎么回事?”上官秋茹没好气的问着,被一个死人挡路了吗?真是晦气。 第四十二章:天波寺幽会 “是一名女子昏倒在路边!”一名士兵去前面查看之后,回来禀报。 上官彩云觉得那名女子非常可怜,她从马车上下来,走过去看了一眼,周围侍卫随时准备着,以防是刺客假冒的! “她大概是饿晕的,你们把她扶上马车!”上官彩云吩咐。 “这……”侍卫有些为难,毕竟,情况十分可疑,他们不敢贸然行动,而且,有太子和勤王殿下在,太子妃说的话,他们可以保持意见的! “就听太子妃的!”段锦文道,既然上官彩云说要救这个女人,那么,他就救下来,只是女人而已,没什么事的! “是!”侍卫扶那名女子上了马车。 “我不要跟一个死人同乘一辆马车!”上官秋茹尖叫着,她的尖叫引来众人的目光。 “那你下车!”上官彩云毫不客气地说到,“你去问问看太子能不能另外给你安排一辆马车!” 上官彩云确信段锦文绝对不会再另外安排马车,因为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就没有马车可以安排。 上官彩云唤醒了那位昏倒的女子:“姑娘,你醒醒!”上官彩云喊了好几遍都不见她有什么动静。 “这里有一些吃的,你吃完再睡吧!”上官彩云这句话确实有效,只见那一直昏迷不醒的女子,睫毛翘了翘,就张开了双眸,她第一句话就是,“吃的呢?在哪儿?” “只有一些干粮,你先吃点!”上官彩云拿出干粮给她,然后说道,“等到晚上安营扎寨,才能有其他东西吃!” “谢谢你!”那女子已经抢过上官彩云手中的干粮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别噎着!”看着那女子吃东西的模样,上官彩云忍不住笑起来,她拿了水壶给她。 然而,下了马车的上官秋茹现在非常后悔了,她现在只能跟在马车边上,步行赶路,太子也不管她,她真的快要累死了。 “姐姐,谢谢你,你真是好人!”那女子吃饱喝足之后,也有精神了。 “你怎么会在路上晕倒呢?你要去哪里?”上官彩云看着她的衣着,应该不是大户人家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可是,也不像是食不果腹的贫苦人家的女儿。 “我叫若心,我二娘逼我嫁给一个纨绔子弟,我就离家出走了!”那女子无所谓地说着。 “那你家人不担心吗?”上官彩云问,她觉得这女孩应该赶快回家去。 “他们当然会担心,他们只担心我不回去,他们就得不到那笔丰厚的彩礼了!”若心说的无所谓的模样。 “你爹娘呢?”上官彩云问。 “他们去天堂团聚了,把我一个人留给那恶毒的二娘!”若心说起这些事情,眼皮重了起来,她好想睡一觉。 “你以后就跟着我吧!”上官彩云望着若心娇俏的小脸,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自己也是被大娘操控着人生,同样也没有爹娘的疼爱!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若心可不是别人一顿饭就能哄走的,至少要知道她的底细吧! “京城,你愿意去吗?”上官彩云问。 “反正我现在没钱,如果不跟着你去,好像只能饿死!”若心想想自己的处境,跟着上官彩云走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如果你不愿意去,我可以给你一些银子,去你想去的地方!”上官彩云可不会强求别人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也没有想去的地方,就跟你回京城吧!”若心还真是随遇而安,想到哪里就是哪里! “我不走啦!”上官秋茹大喊一声,就停下了脚步,她快要累死了,也没个人来关心她的死活。 “朱温!”上官彩云打开车帘,对前面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朱温喊了一声。 “是,太子妃!”朱温转头来到马车旁。 “茹妃现在要休息,大队人马不能只等她一人,你就留下来护送她!”上官彩云对朱温吩咐。 “是!”朱温往远远落在后方的上官秋茹那里过去。 太子对于上官彩云的安排也是听的一清二楚,她想给上官秋茹一点教训,就随她吧! “你是太子妃啊!”若心听到朱温喊上官彩云太子妃。 “对,有什么问题吗?”上官彩云问到。 “那个女人得罪你了吗?”若心口中的那个女人是指上官秋茹。 “她说不愿意跟你一辆马车,就自己跳下马车了!”上官彩云没有回答若心的问题,上官秋茹可不是得罪她那么简单。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若心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别人好,何况她们只是萍水相逢,还有她是太子妃,身份又那么特殊。 “因为我觉得你跟我很像!”上官彩云说出她的理由。 “你那么漂亮,我哪里跟你像了!”若心觉得自己跟上官彩云根本没法比较。 “我也没有娘,我爹从来不疼我!我的大娘也只是为了利用我!”上官彩云不在乎说出自己的遭遇。 “这倒是很像的!”若心笑笑,“为咱俩这么像,我也跟着你了!” 上官彩云和若心笑笑,她们两人居然只是因为这一点,就这么草率地一个决定收留,一个决定跟随! “那太子殿下同意吗?”若心忽然想到。 “他没有反对,我想他应该是同意吧!”上官彩云说到,如果太子不同有,她也有办法让他同意。 “我以什么身份跟着你呢?”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若心,其实,心思还挺缜密,什么问题都想到了。 “义妹吧!”上官彩云笑道,“你刚刚不是还叫我姐姐了!” “不行,你是太子妃,我怎么敢当你的义妹,我就当你是护卫吧!”若心的话引得上官彩云一阵轻笑。 “看你这瘦弱的样子,哪里能当护卫啊?”上官彩云道。 “我可是有练过的!”若心说到,只是,她现在没办法施展她的武功给太子妃看看。 “那就义妹兼护卫吧!”上官彩云没有把她的话当真。 不远处地段原慎和段锦文都听到马车内传了开怀的笑声,只为这个小丫头能为上官彩云带来真的开怀,段锦文也不会阻止那个女孩留在上官彩云身边。 “彩云,你的笑声很好听!”段锦文忍不住慢下来,他骑马在马车旁边,透过车窗,让车内的人听到他的声音。 上官彩云立刻噤声,她打开车窗上的帘子,望着段锦文道:“太子殿下,你……”她故作羞赧地模样。 段原慎也是第一次听到上官彩云的笑声,原来他只知道她的声音甜美清脆,想不到她的笑声更是令人心醉,她应该多笑的! “你应该多笑!”段锦文说出了段原慎想要说的话,此刻的段原慎根本就没有资格跟她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吗? 想到这些,段原慎不自禁地又想到了在山洞时的时光,想到了她那甜蜜的吻。 然而,远远落在后面的上官秋茹,只能不停地咒骂:“该死的上官彩云,你真敢把我一个人丢下,等回去之后,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朱温只能跟在上官秋茹的身后,不敢接她的话,难道要他大逆不道地咒骂太子妃吗? 回到京城,皇上和皇后亲自来迎接,这次能打胜仗,完全是段原慎的功劳,皇上对这个儿子是越来越满意了。 皇上还为所有将士准备盛大的庆功宴。 在庆功宴上,段原慎得到了皇帝是赞赏,自然众人也都极力巴结勤王,相应的,太子段锦文就收到了冷落,面对这一切,段锦文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定不能让勤王夺了他的储君之位。 段原慎并没有把段锦文陷害他的事情说出来,上官彩云也没有声张,毕竟,这种事情需要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大家只能是心照不宣,严加防范! 段锦文现在是更加忌惮段原慎了,他必须要除掉段原慎,更加要提防众大臣的反对。 段锦文暗中派人去调查朝中大臣的底细,查找他们的把柄,很多大臣的把柄都落在了段锦文的手中,而那些没有把柄的大臣,他也有方法对付,段锦文控制了他们的家人。 段锦文一直是在暗中进行的,这种事情,他是一直瞒着上官彩云的,然而,这件事情,却在无意中被上官彩云听到,她一直都知道段锦文很卑鄙,可是,她却没有想到他已经恶毒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了。 上官彩云带月儿和若心一起来到天波寺,她在佛前祈祷着,静静地等待着。 “若心,月儿,你们去外面等我,我有问题要请教方丈!”上官彩云支开月儿和若心。 “好!”月儿很痛快的答应,可是,若心就不情愿了,她嘟着小嘴道,“我们也要去!” “若心!”上官彩云故作严肃的表情,“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好吧!”若心只得跟月儿离开,只是,若心可不是能闲得住的人,她带着月儿到处闲逛。 然而,上官彩云并没有见到方丈,她见到的是一直在等的人。 “勤王殿下,太子现在抓住了许多朝中大臣的把柄,他还在继续调查!”上官彩云没有说多什么废话,直接就给他说最重要的信息。 第四十三章:自讨苦吃 “他想要逼宫吗?”段原慎想不出段锦文这样做的第二个理由。 “你要想办法应对!”上官彩云担心地望着段原慎,段锦文这一招真是既卑鄙又狠毒,这不仅是要逼段原慎,还要逼皇上。 “你担心本王?”段原慎望着上官彩云问到,他不知道她会不会说出真实的答案。 “没有!”上官彩云立刻回答,好似像在躲避什么一样。 段原慎幽深的眼里好似有一潭深水,看的她不敢直视:“你在说谎!” “没有!”上官彩云忙否认。 段原慎对于上官彩云的反应却很高兴,他忽然拉去上官彩云的手,轻柔地声音叮嘱她:“太子现在已经是狗急跳墙了,你一定要小心!” 段原慎有些后悔让上官彩云卷入这个漩涡之中了,上官彩云明白他的心思,不自觉的轻抚上他微皱的眉头,道:“你忘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无论陷于怎样的境地,那也都是我自找的,不是你的错!” “我想要终止我们之间的交易!”段原慎说到,或许终止交易,她就能摆脱这些事情,就能摆脱危险了。 上官彩云微笑着摇摇头:“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彩云!”段原慎忘情地把上官彩云拥入怀中,“我不知道你跟太子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为了你,我也不能失败!” 段原慎话语中的意思,让上官彩云不敢深入去想,她挣脱那个让她留恋的怀抱,强自镇定地说到:“勤王殿下,即使我跟太子有再深的仇恨,我都是她的太子妃,我是你的三嫂!” “去他的身份地位!”段原慎第一次情绪爆发,这些年来,他的情绪都控制的很好,然而,在上官彩云的面前,他无法控制他的不忿,老天一定是在惩罚他,为什么他没有早在她嫁给太子之前明白自己的心意?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是,他不会就此罢休的,他要江山,也要上官彩云! “原慎!”上官彩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他竟然只因为她这一声呼唤,所有的情绪都平复下来,他的理智也恢复了。 “我很抱歉!”段原慎也是第一次跟人道歉认错。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上官彩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她也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可是,她能控制自己的理智,“原慎,我们都要理智一些!” “我明白!”段原慎苦涩点头,面对她,他的理智越来越不占上风了。 “我要回去了!”上官彩云不能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 “我送你!”段原慎永远都会记得上官彩云在山上遇到危险的那次,如果他没有出现,想到这些,他就觉得庆幸,幸好让他遇到了。 “山上已经没有坏人了!”上官彩云笑道。 当他们走出禅房,就看到若心正在跟楚良打斗,虽然楚良处处让着这个调皮乖张的若心,可是,若心却依旧不知道天高地厚地非要打败楚良。 “发生什么事了?”上官彩云问月儿,“原来若心还会功夫呢!” “是啊,我也是刚知道呢!”月儿看到若心与人打斗的模样,感觉身边有这么一个会武功的人,以后就不怕别人欺负了! 然而,若心这三脚猫地功夫,又到处惹祸,只怕危险要更多吧! “他们为什么打架?”上官彩云问月儿,她们都是认识楚良的,怎么会打起来的? “姐姐,没有为什么,就是本姑娘看这人不顺眼!”若心说着自己打架的理由。 “若心,住手!”上官彩云低喝一声,“看人不顺眼,就要打架,你这样三脚猫的功夫早晚要吃亏的。” “姐姐,你看不起我!啊……”若心话还没说完,就被楚良从树上打落下来,就在她即将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一个有力的手臂把他揽入怀中。 “你放开我!”若心怒吼着,这个男人这是在轻薄她啊,她一定要杀了他! “别闹了!”上官彩云看着若心吃瘪的表情,心情大好,她对若心道,“人家楚大人是在让着你呢,你别太嚣张了!” “姐姐,哼,你取笑我!”若心故做生气地说到,“本姑娘在江湖上的名号那可是响当当的!” “哦?”月儿笑道,“真是失敬啊,若心女侠,我怎么没听说过你的名号!” “不出三年,江湖上一提起若心女侠,必然会闻风丧胆!”若心大言不惭地说着。 “大言不惭!”楚良冷冷地说了一句。 “冰木头,你说什么?”若心怒目望着楚良,这个人像快冰一样冷冰冰的,又像跟木头一样毫无情趣,居然敢笑话她? “若心,我们要回去了,你还要教训你的冰木头吗?”上官彩云笑道,看着这对欢喜冤家,她挺看好他们的,希望事情赶紧解决,也好让他们早日成眷属! 当楚良听到上官彩云的话时,只是觉得心中一颗柔软的角落融化了,他楚良是若心的!这个说法,他很喜欢,可是,看她那表情,似乎遭到五雷轰顶的样子,他只觉得她很可爱! “我当然是跟你回去!”若心的脸颊染上了红晕,她快步走到上官彩云身边,一起往山下走去。 段原慎与楚良一前一后,跟在她们三人不远处,一直送她们到城中,他们才离去。 回到太子宫,太子似乎已经等了上官彩云很久了,他面无表情问上官彩云:“你去哪儿了?” “我去了天波寺上香!”上官彩云实话实说。 “去上香?”太子冷冷地反问,“那有没有见到什么人?” “你认为我会见到什么人?”上官彩云面无表情地问太子,她相信,太子只是在试探她,如果他真的知道她和勤王见面的话,他就不会等在这里问她了。 “本宫听说你在成亲之前,就常去天波寺幽会情郎!”段锦文质问上官彩云,今天,上官秋茹跟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还不太相信,现在,他见到她,倒真有些怀疑了。 “那上官秋茹有没有告诉你,在我跟你成亲之前,就与天波寺的野男人苟合了?有没有说你娶的是一个被人糟蹋了的破鞋!”上官彩云很少在段锦文面前生气,只是,这一次段锦文听信了上官秋茹的话,他开始怀疑她的清白了! “本宫知道你没有!”段锦文是她的丈夫,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当然知道她是清白的!可是,他不只要她清白的身子,还要她的心里只有他! 段锦文看到她那气怒的模样,也相信了她不是去与男人幽会,毕竟,上官秋茹与上官彩云不合,她几次陷害上官彩云,这是他知道的,所以,他相信,上官秋茹跟他说的那些话,污蔑上官彩云的成分居多! “她是真的跟你说过这些了吧!”上官彩云冷冷道,“在成亲之前,我确实在山上遇到了一伙地痞流氓,他们也确实企图非礼我,幸好有行人经过救了我!” “彩云!”段锦文不知道上官彩云经历过那种事情,“你怎么不早告诉本宫,本宫一定让他们不得好死!” “我从他们的言语中得知,他们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上官彩云道,“若是追查下去,一定能查出大家都不愿意想见的阴谋,我也不得不忍下!” 上官彩云的话,让段锦文立刻就联想到她唯一的“敌人”上官秋茹,那个女人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要害,而且是用那么龌龊残忍的方法,或许,把那个女人留在身边,日后也会对他有帮助的! “本宫再不怀疑你了!”段锦文长臂一伸,把上官彩云揽入怀中。 第四十四章:陷害不成 天一亮,上官秋茹就立即来到了彩云的寝宫,她急于知道昨天把彩云的事情告诉段锦文之后,段锦文是不是废除了彩云的太子妃的位置。 到了彩云的寝宫,她一手推开要通报的人,一脚就踢开了宫门,一进去就见到面对一桌子早膳还没有来得及举筷的彩云,彩云一早就知道她会来。 上官秋茹很认真地看了彩云半晌都没有找到任何伤痕,她心里很奇怪,段锦文的脾气,知道彩云的事情之后,不会轻易放过彩云,起码会赏彩云一顿好打,但是此刻看来,彩云毫发无伤,也看不出段锦文已经废了太子妃的位置。 “姐姐又忘记规矩了,我今天心情好,就不和姐姐计较了,姐姐在找什么?告诉我,我帮姐姐找找。”彩云知道上官秋茹在找自己的伤痕,她冷笑一声,翘着双手。 “你这个贱人,你这个破鞋,居然还有脸面坐在这里?你这种人尽可夫的人,怎么配做太子妃?还不赶紧滚出去!”上官秋茹提着嗓子大声喝道,叉着腰指着彩云。 “我怎么是贱人了?我怎么是破鞋了?我是皇上钦点的太子妃,我要是不配做太子妃,姐姐难不成是说皇上糊涂了?”彩云慢条斯理地说道,她就是要激怒上官秋茹,她要等着好戏上演。 “你,你,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当初在家里是怎么和我说?你已经失身了,你这种破鞋,怎么配做太子妃?我告诉你,昨天我已经全部告诉太子殿下了,太子说了,一定会废了你。”上官秋茹得意洋洋,她自持有段锦文的保证。 “是吗?怎么没有听到太子说起,对了,忘记告诉你,昨晚,太子是在我这里过夜。他对我,真是太温柔了,还赏了我不少的东西,你看,就连这些早膳都是太子殿下亲发自吩咐御膳房为我准备的。”彩云凑近上官秋茹的肩膀,在上官秋茹的耳边轻声说道。 上官秋茹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的手已经举了起来,一旁的若心见到,出手如风,点住了上官秋茹的穴道,上官秋茹登时定在那里,话都说不了。 月儿给彩云使了一个眼色,眼睛往门口的位置抬了抬,彩云放软声音,微微低头说道:“姐姐,我们都是伺候太子的人,怎么就不能好好相处?要是我们之间有了什么嫌隙,传出去,对太子的名声多不好,这次的事,我会求太子前事不咎,大家就当做没有发生吧,我是为姐姐着想,姐姐就算不为我着想,也要为太子着想啊。” 彩云用指甲用力掐进自己的手心,让自己的眼角含着泪珠,似落未落。 门外的段锦文听到,心里大为高兴,彩云如此为自己着想,他这个太子妃真是娶对了,这个上官秋茹,说话不经脑子,要是出去也乱说话,自己的面子何在? 彩云眼尖,见到段锦文的影子已经移动到门口,她柳眉一挑,若心隔空打穴,点开了上官秋茹的穴道,上官秋茹急怒攻心,忘记自己刚才被点穴道定住,她听到彩云的话,你就想一个巴掌掴在彩云的脸上。 手到了半空就再了动不了,抓住她的手的是,是段锦文。 段锦文一张俊脸挂着千年的寒霜,他牢牢抓住上官秋茹的手臂,用结冰的声音说道:“你似乎很容易就忘记了,彩云是正妃,你是侧妃,你要是再敢对彩云不敬,随意污蔑彩云,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段锦文的手好像铁圈,当段锦文放开自己的手,上官秋茹以为自己的手要断掉了。 “殿下,她就是一个破鞋,你忘了昨天我告诉你的,她在去天波寺回来的路上……“上官秋茹不甘心地大叫,整个寝宫都回荡她的声音。 “你再敢随意污蔑太子妃,它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段锦文厉声喝道,再让上官秋茹说下去,整个皇宫都知道她乱说话,对自己的名声影响很大,他抽出挂在帐幕上的佩剑,一剑刺中站立的青瓷花瓶。 花瓶登时摔到地上变成碎片,鲜花和水流了一地。 上官秋茹吓到不敢说话,她知道段锦文是真的生气了。 “为了让你长长记性,这些东西你给我收拾,任何人不得帮忙!” 段锦文剜了上官秋茹一眼,上官秋茹吓到不敢抬头,脚一软,跪在地上,恰好跪在花瓶碎片上,她痛到眼泪都掉下来,又不敢叫,她还没有做过这些事。 上官彩云嘴角弯出不易察觉的冷笑,上官秋茹,这些不过是利息,之后的事情还有的你受,现在就哭,太早了,以前自己哭的太多了,她要上官秋茹全部还回来。 段锦文在昨晚就和彩云约定今天早上共进早膳,彩云早就知道上官秋茹会来找麻烦,她早就算准时候让人去请段锦文过来,上官秋茹以为自己失宠,甚至是失去太子妃的位置,自然不会有所防备。 彩云冷眼看着上官秋茹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她太心急了,连早膳都没有吃,就过来找自己的麻烦,就活该她饿着肚子干活。 段锦文当着上官秋茹的面为彩云擦去眼角的泪珠,握着彩云的柔夷,心疼地说道:“看看你,又哭了,你一哭,我的心就疼了。” “我不哭,我不哭了,殿下心疼,我也心疼。”彩云故意娇声说道,她的眼角瞄到上官秋茹恨极的神情,她干脆整个人靠在段锦文的身上,“殿下,昨晚我睡得不是很好,头有点疼,你给我揉揉。” 段锦文当然是满口答应,他亲自为彩云按摩头部,彩云故意趁着上官秋茹偷看自己的时候,用脚把花瓶碎片踢散,她要让上官秋茹今天一天都饿肚子。 果然,上官秋茹足足收拾到晚上,才把碎片和水渍擦干净,等到彩云允许她走的时候,她还没有站起来,已经饿昏了。 段锦文一点都不知道,他在和彩云用完早膳之后就去了军机处,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到自己的宫殿。 每月的初一十五,太子和段原慎都会陪伴太后用膳,只是近来段锦文过于忙碌,他让彩云代替自己去太福宫陪伴太后,彩云当然是求之不得,她正好有事要告诉段原慎。 太福宫。 午膳过后,太后就昏昏欲睡,皇后和段原慎随便说了几句话就告退了。 段原慎没有循原路出宫,他避开众人的目光,来到御花园,彩云早就在等候。 “你的手怎么了?”段原慎看到彩云的手缠着纱布,心急之下,抓过彩云的手,咬着下唇,心疼不已。 “昨晚有一只野猫偷进我的寝宫,幸亏若心发现的早,野猫只是抓了我几下,没有伤到皮肉,不用担心。”彩云看到段原慎担心自己,心里甜丝丝,她很想忽视这种感觉,但是却无法抗拒这种感觉。 晚上的月色迷蒙,段原慎依然可以见到自己日夜牵挂的眼眸里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思念,他禁不住拉着彩云的手臂,把彩云拥进自己的怀里,把自己深深埋进彩云乌云一般的秀发。 带着薄荷的清凉气息使彩云觉得舒服自在,还有安心,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就算是在前世,自己爱段锦文再深之时,自己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让彩云心醉也让彩云恐惧,不过片刻,她就推开了段原慎:“这里是御花园,随时都有人经过。” “你放心,我已经命人守住门口,只要时候不长,没有人会知道。”段原慎说道。 彩云有一种感觉,很想此刻可以停留得更久一些,但是她知道,时候不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段锦文近来与军机处的大臣来往比较频密,而且每次回来都会带着不少的东西,都是用盒子密封,我问过他,他说是朝中大臣的一些秘密的往来信笺,那些信笺里的内容涉及对太子的议论,还有就是对皇上的施政的一些看法。他用了各种手段得到这些信笺,然后就用这些信笺去威胁那些大臣听命于他,他首先针对的就是那些他觉得站在你那边的大臣,你要小心。那些没有把柄的大臣他也控制了他们的家人,段锦文要掌握全部的人脉了,”彩云平静沉稳而又快速地说道。 “我也大概知道了,近来朝廷风声鹤唳,大家似乎都是人人自危,上朝一个字都不敢多说,那些素日和我亲近的大臣都托病在家不上朝,我因为公事繁忙没有细想,原来是为了避开太子,太子这几招以为就可以让其他人乖乖听命于他,可惜他不知道,那些都是表面的臣服,等到有朝一日他们可以反击的时候,太子会死得很惨。” 段原慎对着看不见的太子冷笑,俊眸一抹淡淡的冷意。 彩云凝视着段原慎,前世的她亲眼看到这些信笺给段原慎造成沉重的打击,因为段锦文用这些信笺伪造了段原慎想弑君夺位的阴谋,让皇上对段原慎的好感一落千丈。 当然,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在段原慎身上。 “要是不及时阻止他,最后死的可能就是我们,段锦文手段毒辣,他不会让那些大臣活到可以报复他的时候,你不要掉以轻心,我会想办法偷出那些信笺,你回去之后先稳定那些大臣的心,要是他们已经心灰意冷,对你,是没有好处。” 彩云凝视着月色中的段原慎,清晰的线条,深邃而温暖的眼眸,真是自己想拥有的温港湾,只是,自己可以最后停留在这个港湾吗? 段原慎听到彩云的交代,心里更加佩服她的才智,对她的爱恋又深了几许,目光在彩云的身上留恋不止,当接触到彩云手上的纱布,段原慎的目光变得锐利。 野猫?深宫之中怎么会有野猫? 他捧起彩云的手,望着手上的纱布缓缓说道:“彩云,我敢肯定,伤害你的野猫是有预谋的事情,和我亲近的那些大臣是在向段锦文发出警告,那些野猫不是一般的野猫,一定还有第二次,你要小心才是,不如,不如……”段原慎想出一个办法,却没有说出来。 “不如什么?说吧。”彩云望着段原慎,她不知道段原慎为何迟疑了。 第四十五章:见招拆招 “这次是野猫,下次不知道是不是刺客,不如,我教你武功?“段原慎试探着问道。 “不,这是不可能的,这是皇宫,不是一般的地方,你如何能教我武功?就算你可以教我武功,段锦文也是练武之人,经常和我接触,他一定会发觉我的变化,到时候就前功尽弃了,他是一个多疑之人,如今好不容易完全相信我,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我的身边有了若心,她的武功不在段锦文之下,而且对我忠心耿耿。” 彩云一口拒绝,她的美目一蹙,轻轻摇头。 “我也知道,不过是说说而已,至于你说的若心,我会彻查她的来历,你是过于善良,这种武功高强的人,怎么会被家人虐待?你还是小心才是。”段原慎凝视着彩云,不舍得把目光离开半分,他觉得月光中的彩云就好像仙子一般出尘脱俗。 “知道了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段锦文要是找不到我会怀疑的。”彩云虽然也想可以继续停留,但是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再延迟了。 段原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才可以留住彩云,只能眼睁睁看着彩云离开,他在心里再次提醒自己,要及早除掉段锦文,让彩云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你怎么那么迟才回来?我听说太后的宴席早就散了。”段锦文在彩云的寝宫中等候,彩云早就从守在门口的若心的口中得知,她平复心情才进去,就见到段锦文似乎神情不快。 “我路过御花园,看到花儿开的不错,就走进去观赏了一会,我不知道殿下在这里等我,要是知道,我一定飞奔回来。”彩云娇笑着坐在段锦文的身边,握住段锦文的手。 彩云知道与其撒谎,不如直接说自己在御花园,只要没有看到她和段原慎在一起就好。 “要是喜欢花,我让人每天送一堆给你,不用专门跑到御花园去看花,我来这里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段锦文不耐烦地挥挥手,他来到这里还有另外的目的。 “殿下所为何事?”彩云知道段锦文是要和自己商量如何利用信笺陷害段原慎的事。 “我收集到很多证据,足以证明四弟想弑君夺位,但是我不能直接送给父皇,免得父皇觉得是我有意为之,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父皇看到这些信笺又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段锦文看着彩云,把希望寄托在彩云的身上。 彩云脸上带着微笑,美眸却浸透着寒意,那些证据都是段锦文改造,完全是把段锦文自己的意图变成了段原慎的阴谋,他要置段原慎于死地。 “不如就让一个和殿下看起来不是很亲近的大臣送给皇上?皇上自然就不会怀疑了。”彩云想到一计,她决定,放弃偷取那些信笺,。 “和我不是很亲近的大臣,整个朝廷和我亲近的人不多,和段原慎亲近的人倒是不少,你这么一说也对,直接简单,段原慎一定想不到,他平时以为可靠的人,背后会插他一刀。”段锦文想了一会,一拍大腿,认同了彩云的办法。 “殿下有何办法确保那个人会帮助殿下?”彩云追问段锦文具体的办法。 “那个人,我想好了,就是和段原慎最亲近的人,兵部尚书吴尚全,由他出面举报四弟,父皇一定会相信。”段锦文眯起一对狭长的女人一般的眼眸,阴险地笑。 “要是他不愿意呢?毕竟是勤王最亲近的人。”彩云要知道段锦文的手法。 “不愿意?就让他满门三十八口人都去见阎王,他是出了名的孝子,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老娘死在他面前。”段锦文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眯起眼睛,他太有把握了。 “祝殿下马到功成!”彩云亲自倒了一杯酒,送到段锦文的唇边。 段锦文抓住彩云的手,一口饮尽被杯中的酒,他的欲望被酒点燃,他站起来,打横抱起彩云,把彩云放在软榻之上,就把彩云压在自己的身下,他感觉到彩云香软的躯体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他把头埋在彩云雪白的胸口上,就没有再抬起来。 彩云确定段锦文沉睡之后,就把他推倒在一边,她在酒中加进了急忙起来找到那些信笺,她自然知道那些信笺的所在,她打开那些信笺,紧咬下唇,一切都是段锦文咎由自取,她要让段锦文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大殿早朝,皇上的面色铁青,双手紧握龙椅扶手,众人在下面无人敢动,只有兵部尚书吴尚全跪在大殿的中央,也是一动不动,头颅低垂。 “吴尚书,你所呈上的信笺,都是真的?”皇上沉声喝问道。 “当然,皇上,我岂敢欺瞒皇上?”吴尚书依然低头看着红色的地毯。 “太子,朕真是想不到,朕生了这么一个好儿子。”皇上的目光转向段锦文,眼神犀利。 段锦文原来想着皇上应该是看到吴尚书呈上的信笺之后就会立即惩罚段原慎才是,不料皇上竟然对自己说话,而且语气极为不满,他只能立即跪下。 “父皇,不知道父皇所言何意?” “不知何意?你暗中威胁大臣,笼络不成就用他们的家人作为条件,要他们为你说话,要是不为你说话,不赞同你这个太子的所为,下场就只有一个,就是死,你不过是一个太子,居然就可以凌驾在朕之上,可以随意处置朕的大臣,你的眼里还有朕的吗?你是不是想着要朕早死,好让你这个太子早日登基?” 皇上一拍扶手,扶手登时木屑横飞,下面所有人立即全部下跪,请皇上息怒, 段锦文极为意外和震惊,本来想着得到父皇的赞许,夺回父皇对自己的宠爱,不料却换来父皇对自己当众责备,他不由瞪了一眼不远处的吴尚书,吴尚书丝毫无畏地跪在地上。 “父皇,儿臣不知道吴尚书给父皇呈上何物,不过太子殿下一向都是关心朝政,事无大小,都想亲力亲为,可能当中有些误会,请父皇明察!”段原慎跪在下面,抬起头,朗声说道,他和吴尚书交换了快速的眼神。 段原慎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他表面是为段锦文说话,实际是在提醒皇上,段锦文平日就已经有夺位之心。 “明察?朕明察的结果就是,吴尚书的府邸已经被太子宫的人重重包围,吴尚书的家人的脖子上架着刀,只要吴尚书说错一句话,他们就要全部人头落地,太子,你的心肠是不是太狠毒了?”皇上的目光充满怒气,直直瞪视段锦文。 “父皇,父皇,当中一定是有误会,我和吴尚书并不熟络,这个是人尽皆知的事,为何父皇会说是我?还有,我并不知道吴尚书呈上了何物给父皇。父皇,你是不是冤枉我了?”段锦文没有想到皇上居然知道自己在吴尚书的府邸布置之事。他心里大惊失色,脸上也变得苍白。 段原慎在一边看到,心里在冷笑,段锦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段锦文做梦也不会想到,彩云在昨晚连夜通知了段原慎,段原慎按照彩云的布置,收买了皇上身边的太监,用匿名信的方式告诉皇上第二天吴尚书要呈上的信笺的内容,还告诉皇上眼下吴尚书的府邸已经被太子宫的人包围,皇上在早朝之前就确认了匿名信的准确性,这样一来,不管吴尚书在信笺里所说的任何事,在皇上看来都是污蔑之词,都是太子段锦文的诬陷段原慎的举动。 众大臣在下面听到皇上的话,心里都松了一口气,皇上已经开口了,想来太子也不敢再任意妄为,皇上本来想让太子被罚禁足太子宫面壁思过三个月,后来皇后的娘家莫氏族人集体出来为太子请命,皇上才勉强改口罚俸禄半年。 即使如此,大家都知道太子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是一落千丈,易储只是迟早的问题,有些还在观望的大臣也选择了向段原慎靠拢,段原慎就此夺回了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 段锦文虽然没有被禁足,他也因为心情不佳不想出外,他只是在自己的太子宫召见一些彩云觉得陌生的人,他们的官服起码在四品之上,彩云在记忆中没有见过这些人,他们几乎每晚就过来和段锦文相聚,而且还是在晚上比较晚的时候,彩云心生疑惑,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试探段锦文的口风。 凤如玉多日不见爱女,心里思念,好不容易让上官雄带自己进宫面见爱女,没有料到首先就要面对上官彩云,彩云身为正妃,凤如玉要见到女儿首先要向彩云请安。 “大娘,多日不见,你不会忘了皇宫的规矩吧?”彩云端坐在凳子上,双手优雅地叠放在桌子上,她专门选了一件紫红色的凤袍,凤袍绣满暗花的凤凰,领口蜿蜒铺满金盏花,头上简单的凤冠让彩云的美眸更加顾盼生姿。 第四十六章:正装 “这里是你的寝宫,没有外人,你也会叫我一声大娘,你见过大娘给庶女行礼的?在太子面前我给你点面子,你不要蹬鼻子上脸了!”凤如玉抬起头,从眼角下方睨着彩云,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庶女?大娘口中的庶女可是太子的正妃,你的宝贝女儿是嫡女,可是侧妃,大娘最好记住,要是今天没有我的同意,你就不用见到你的宝贝女儿了。” 彩云端起鎏金盘龙凹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 “你敢!要不是我们秋茹她不要这个位置,你这个贱人……”凤如玉还没有说完,若心已经干脆利落地掴了凤如玉的一个巴掌,凤如玉被打到眼冒金星,脸蛋顿时肿起老高。 “在太子妃面前居然敢口无遮拦,就算是你相国夫人,也不能对太子妃无礼,要是再敢口出狂言,我让你以后都说不出话。”若心冷冷说道,她刚才的一掌还没有包含内力,算是对凤如玉手下留情了。 月儿在一边看到痛快至极,她不仅低下头偷笑,肩膀不时在耸动。 “大娘,还要我的侍女教你规矩吗?”彩云把茶杯重重一放,茶水四溅。 凤如玉再不满也知道这里不是自己蛮横的地方,脸上还火辣辣的痛,她勉强臭着一张脸给彩云行礼,极为轻微的动作,她跪下不到片刻就自己站了起来,彩云想着好戏还在后头,就不再追究凤如玉的责任,让月儿去叫上官秋茹过来。 上官秋茹因为段锦文多日不见,心里正烦躁,听到母亲来看望自己就赶紧穿上衣裳出来见母亲。 上官彩云记得,这个时候的上官秋茹穿了一身比自己身上的衣裳还要鲜艳几倍的大红色正装,上官秋茹一向都喜欢红色的衣裳,她身上的衣裳所用的布料全部都是强抢了彩云的布料去做的,都是以红色居多。 以前的彩云一向都是地听上官秋茹的话穿了紫红色的宫装,这次的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她不看重衣裳,但是,上官秋茹对自己的蔑视,她不会忘记。 凤如玉见到女儿自然就是说个不停,彩云没有回避,就在一边看着她们的母女情深,反正自己在相府的时候见得多了,她们完全无视彩云的存在。 若心低下头,脚上的布鞋一划,彩云暗自笑了,教训上官秋茹的人来了。 太后闲来无事,就信步走到太子宫,就见到彩云和上官秋茹还有凤如玉在房间里,她一来到,众人都急忙起身行礼,等到落座之后,太后和大家闲话几句,很快她就觉得屋里有点不妥,过了半晌,她才说道。 “秋茹,你身上的衣裳为何是红色?” 凤如玉和上官秋茹一听,脸色一变,上官秋茹看到太后的神色不对,赶紧说道:“是彩云,不,是娘娘让我穿的。” 她已经习惯遇到事情就把责任推给彩云,彩云以前只会慌乱接招,现在是见招拆招。 “彩云,是你让她穿的?你难道忘记了红色是正室才能穿的颜色?她是什么身份?你居然让她穿红色?”太后神情变得严厉。 “皇祖母有所不知,姐姐在家里是嫡女,她和大娘一样,一向都喜欢穿红色,我的太子妃位置要不是姐姐当时生病,其实就是姐姐的,姐姐自从进宫以来,一直郁郁不欢,她喜欢别人称呼她为太子妃娘娘,她很喜欢在我这里,也很喜欢那些红色的太子妃的服饰,我是想着都是两姐妹,也不是外人,就让姐姐穿着能开心一点,我怎么会忘记姐姐的身份?她是侧妃,按照规矩,是不能穿红色的宫装,只能穿淡红色或者粉红色的宫装,要是我穿了淡红色的宫装,她还要另外换过一身,不能和我的衣裳相撞,皇祖母,我都记得。” 彩云款款站起来,说话轻柔动听,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太后听到心情舒泰。 凤如玉和上官秋茹的面色都变得更加难看,彩云表面是为自己说话,实际上在暗示上官秋茹对彩云的位置不满,觊觎太子妃的位置。 彩云看到凤如玉的额头渗出汗水,心里大为痛快。 当时的上官秋茹见到太后生气,立即装作贤良淑德的模样,说是自己从尚衣处拿来上等的绸缎,精心为上官彩云裁制了衣裳,是彩云让自己穿上看看效果如何,然后故意在太后面前说她所做的衣裳让彩云不满意,彩云要用更加上等的衣料来做衣裳,上官秋茹还拿出一堆分明是她自己发脾气时剪烂的衣裳,反说是自己不满意布料不够上乘而剪烂的。 上官秋茹以前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上官彩云,以前的彩云连话都说不了,上官秋茹完全挡在前面。 太后一向崇尚节俭,对上官秋茹的话信以为真,下命尚衣处一年之内都不得给彩云做新衣,还罚彩云十天之内给上官秋茹做十件衣裳作为补偿。 从此太后对彩云就没有好印象,彩云以后在后宫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彩云不会忘记自己为了给上官秋茹赶制十件衣裳,手指头全部被刺穿,熬了几个通宵做好之后,上官秋茹当着彩云的面,一把剪刀全部剪破。 前世的彩云只能是哑忍,她对上官秋茹无能为力。 这次,她就要看看上官秋茹这个骄纵蛮横的大小姐如何接招。 “郁郁不欢?她郁郁不欢什么?当初是她自己没有这个福气,要嫁给太子的时候生病的,能怨得了谁?如今也在太子的身边了,不说安安分分做好一个侧妃,还想着要废了你这个妹妹当正妃?哼,只要我在一天,你就不要有这个念头!还有,上官夫人,你是怎么教导女儿的?以前在家里,她是嫡女,是可以穿红色,但是她如今是侧妃,就要穿符合自己身份的衣裳,她这身衣裳给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皇家的媳妇不懂规矩,惹人笑话。”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是我们疏忽了。”凤如玉咬着牙根,赔着笑脸,低声下气。 “疏忽?既然上官夫人疏忽了,就让我来帮你教导你这个女儿,秋茹,你以后要是再敢穿红色的衣裳出来,就给哀家跪在彩云的门前一个月,对正宫不敬,这是最起码的惩罚,还有,罚你把《仪礼》这本专门教导礼仪和规矩的书给哀家抄上十遍,十天之后送到哀家太福宫给我。”太后横了一眼凤如玉,扫了一眼上官秋茹,沉声说道。 “抄,抄十遍?”上官秋茹的声音都颤抖了,她生平最恨读书写字,让她抄书十遍,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还是你想抄三十遍?”太后眼睛一扫,凤如玉暗中拉拉上官秋茹的衣袖,上官秋茹只能赶紧低下头。 “不敢,谢皇祖母的教诲。” “十天之后我就等着你了,彩云,天气这么好,也不要整天闷在太子宫,多点出去走走,我也要回去了,过来你这里看看,无端端还生了一场气,真是晦气。” 太后拉着彩云的手,笑着说道,她看到彩云心里就舒服。 “谢皇祖母的关心,我一定多出去走走,皇祖母也不要生气了,回头我一定替姐姐给皇祖母赔罪。”彩云微笑着说道。 “赔罪?省了,你是好孩子,好好给你姐姐说说规矩,还有,不要让她再穿红色的衣裳,简直好像一个被踩烂的灯笼一样难看。上官夫人,你也一起走吧,到我的太福宫里,我要和你好好说说话。” 太后说完之后就看都不看上官秋茹一眼,就让彩云扶着送出了太子宫。 凤如玉虽然也生气,但是她想到了,自己的女儿要在后宫生存,首先就要讨好太后这个老太婆,她就低声在上官秋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上官秋茹听到,一脸的不服。 “你要是不听我的话,以后吃亏可不要找我!记住,要讨好这个老太婆,要不你的日子会很难过,不要输给彩云那个贱蹄子!”凤如玉也瞪着女儿,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女儿撒娇或者耍赖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没有等到女儿的再次回应,她就匆匆跟着太后出去了,她当然知道了,到了太后的太福宫不是说说话那么简单。 彩云见到上官秋茹还是在自己的房里,她完全无视秋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秋茹以为没人了就可以随意指责彩云了,她几步向前,指着彩云的鼻子喝道:“你做的好事,居然让太后罚我抄书,我不抄,你给我抄!” “姐姐要是不抄也可以,十天之后,你去太福宫告诉太后就可以了,不用在这里对我说,你想让我抄?不可能!”彩云动作优雅地夹起一块点心,放进自己的嘴里。 “你这个贱人!”秋茹冲上前,就想打掉彩云手中的筷子,就在要触及到彩云的时候,月儿挡在彩云的前面,若心抓住了秋茹的手。 “对了,差点忘记了,刚才太后说了,你不能穿红色的衣裳了,我担心你忘了,刚才就让人去你的屋里把所有红色的衣裳全部收了起来,你身上这件,也收了吧。” 第四十七章:御书院 彩云轻轻一笑,巧笑嫣然,若心一听,出手如风,不到片刻,就把秋茹身上的红色衣裳全部脱了下来,秋茹的身上只剩下白色的底衣。 “你,你,你……”秋茹被气到说不出话来,指着彩云。 “哦,还有,尚衣处的人如今在赶着为前线的战士做冬衣,眼下无暇为宫里的人做衣裳,皇上已经下旨了,两个月之内,宫里任何人都不能做新衣,姐姐就穿着那些衣裳将就着过吧。” 彩云看了一眼地上若心手中的红色衣裳,轻描淡写地说道。 秋茹简直要掐死彩云了,她想不到彩云居然如此有招,简直就出人意表。 “不过不要说我对姐姐无情,我知道今天是姐姐的生日,我今晚就让太子殿下过去陪姐姐过生日,姐姐就好好准备准备吧。”彩云知道这一句说出来,秋茹就会忘记一切,飞扑回宫准备。 “算你有良心,还记得我生日。”秋茹说完,忘记自己身上只是穿着底衣,就飞奔出去了。 “小姐,你为何要太子去陪她?她这种人,只配自己过生日。”月儿不忿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她连生日都不配过,但是,眼下我需要她。”彩云只能说到这里,她知道月儿暂时不能理解自己,只是,她意外见到,若心似乎眉头皱了一下,她当做没有看到, 段锦文一下朝回来就对着宫人发火,随便拿起东西就砸,大家都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彩云不知何事,但是知道一定是在上朝的时候发生不好的事情,她巧言安慰段锦文,就故意说起今天是秋茹的生日,她让段锦文过去给秋茹庆祝生日。 段锦文一口拒绝了,彩云一早知道,她有更好的方法。 “殿下,姐姐是我父亲最宠爱的女儿,要是她过得高兴,父亲才能高兴,对殿下才能更加有用,不是吗?”彩云轻言说道。 段锦文迎娶两个上官雄的女儿,实际就是为了上官雄的势力,要是上官雄对自己不忠,吃亏的是段锦文,段锦文虽然心情不好,他还是知道利害关系,他勉强过去了秋茹的侧殿。 彩云等到段锦文走之后,就匆匆赶到凌霄殿,是前朝太妃的寓所,太妃过世之后就一直荒废,彩云知道段原慎约在这里见面是为了避人耳目,上次在御花园实在过于显眼。 见到彩云,段原慎伸手握住了彩云的手,仔细地查看,他看了半晌,高兴地说道:“伤痕都不见了,你的手好了。” “多亏你的白玉膏,真的很好用,谢谢你。”彩云对段原慎笑着说道,月光下的彩云一身薄纱长裙,浅浅一笑,就如昙花盛放在月下。 “我在外征战多年,这些白玉膏是太医特地给我一个人的,我一直都舍不得用。”段原慎握住彩云的手,一阵馨香传入鼻端,他的笑更加深了。 彩云听到心里流过一阵暖流,她也想拥有一个如此关心自己的人,只是她没有过多沉醉在其中,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对了,今天太子回来之后就发脾气,在朝上发生了何事?”彩云问道,她没有抽出自己的手。 “你关心他?”段原慎的口气冷了下来。 “我是想知道发生了何事才可以更好地帮助你,赶紧说,怎么回事?”彩云没有心情去体会段原慎的心情,她隐隐觉得段原慎是在吃醋。 段原慎听到彩云的话,口气又松了下来,“今天上朝,父皇说起了江北的一个贪腐的案子,大家都有自己的看法,父皇等到众人说完就让我说,本来太子想在我之后也发表自己的见解,可父皇没有让他说一个字,就让众人按我说的去做,这等于当众削了太子的面子,他当然不高兴,他回去发脾气,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段原慎开始是得意的口气,后来想到段锦文发脾气,第一个要承受的就是彩云,他追问道。 “我没事,我把他引去秋茹那里了。”彩云摇摇头,看来在皇上的心目中,段锦文这个太子的地位已经是远远不及段原慎了。 “只要段锦文敢动你一根毫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段原慎恨恨地说道,想到自己心爱的人留在自己憎恨的人的身边,他心里就不舒服。 “你能怎么样?不要忘了我的身份,我是段锦文的太子妃。”彩云幽幽地说道,她也曾在段锦文的口中听到类似的话,结果是遍体鳞伤。 “我眼下是不能怎么样,但是我都会记在心里,以后让段锦文一一偿还,你不过暂时是段锦文的太子妃,你以后,就会是我段原慎的皇后。”段原慎的语气坚决,他的手把彩云的手握得更紧。 彩云的心弦被拨动,漾出一圈圈的涟漪,她已经不敢再奢望以后的生活,只想等到报仇完结之后就结束自己的性命,没有想到段原慎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隐隐觉得自己心里最深处的某处被触动,她警告自己,不是此刻。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出来也很久了,再不回去会引人怀疑,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近来段锦文经常会和一些四品以上的武官见面,这些武官似乎不大在朝廷走动,都是生面孔,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彩云转移话题,她担心再说下去自己就会彻底心动。 “四品以上的武官,不常走动,符合条件的只有边关的武将,只是边关的武将很少回朝,我还不清楚这件事。”段原慎听到眉头微蹙,边关的武将私自回朝,要是让皇上知道,是大罪,而且段锦文联系边关武将是为了什么也是重点。 “既然你不知道,我会想办法打探清楚再告诉你,我走了。”彩云不想再耽搁下去,她抽出了自己的手,转身就要走。 “彩云,我不想你去帮我打听,我会自己去打听,我不想你有危险。”段原慎拉住了彩云的手臂,他说的是真心话。 “要是我害怕危险,就不会答应帮你。”彩云不让自己回头,她知道一回头自己就会心软,她拉回自己的手臂。 “彩云,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我日夜都牵挂着你,担心段锦文会对你不利,我有时很恨我自己无能,不能保护你。”段原慎从背后伸出双手拥住彩云,在彩云的耳边低声说道。 心里最坚硬的地方开始融化,她回头,不想正好碰上了段原慎的唇,那股带着薄荷气息的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段原慎没有放过梦中见过无数次的娇软的樱唇,两片樱唇恰似玫瑰的花瓣,他辗转反复地吮吸从花瓣中释放的熟悉的芳香。 段原慎的亲吻温柔缠绵,他想把自己的心意绵绵不断送进彩云的心里。 要不是感觉段原慎的呼吸已经急促,彩云也不愿意放开段原慎,她逼自己从沉醉中清醒,她推开了段原慎的肩,段原慎依依不舍地移开自己的唇,眼中是满满的爱意。 “我真希望自己可以从这里,进入到你的心里,永远都不用离开。”段原慎把一根手指点在彩云的下唇,带着魅惑引人的笑,眼神动人。 彩云羞红的脸别开段原慎的手指,不敢看段原慎:“我真的要走了,时候不早了。” 段原慎抓住彩云的手,把一个竹筒放在彩云的手,再把彩云的手指卷起来,包住竹筒。 “这又是什么?”彩云看到这个竹筒小巧精致,工艺出众。 “这是给你防身之用的东西,只要有任何危险,你只要拔开塞子,里面释放的烟雾可以让对方暂时昏迷,而你只需要把塞子里面的解药塞进鼻子里就不会有事了。” 段原慎看着彩云,依然还是温暖魅惑的笑,他的笑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彩云舍不得撤走自己的目光。 “你何要对我这么好?”彩云低声说道,看着手中的竹筒。 “因为,我喜欢你,这个竹筒暂时代替我保护你。”段原慎在彩云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彩云全身战栗了一下,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前世被情所伤太重,这一世,她不会也不敢轻言爱。 “谢谢你,我走了。”彩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否则,她不知道自己今晚是不是还能走出凌霄殿了。 自从和段原慎那晚的相会之后,彩云不知道为何就不想再和段锦文有肌肤之亲,她本来正在为自己想借口,想办法把段锦文推去秋茹那里,没有想到段锦文反而让人告诉她,因为公事繁忙,他近来都不会来她这里过夜,彩云在松一口气之余也想起自己的任务,段锦文在朝上受挫之后和这些人夜晚相见所为何事。 前世的彩云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不能从回忆中获取信息,只能是靠自己去打听了。 这一晚,彩云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偷偷来到段锦文的书房外,隐身在窗外一丛桂花,她透过敞开的窗户看到段锦文坐在中间,和那些已经换了便服的人在说话,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为了听清楚,彩云只能往窗户下靠拢。 第四十八章:自找倒霉 “太子,这次塞外的胡族首领说了,要是我们南漠还不按照承诺送去蔬菜的种子,就要攻打我们了、”一个络腮胡子的人坐在段锦文的右边说道。 胡族?蔬菜? 彩云记得了,胡族是一个身处沙漠之中的以彪悍骁勇出名的民族,多年之前就和南漠签订和约,胡族年年进贡御寒的毛皮和黄金,而南漠只需要用蔬菜和蔬菜种子去交换即可,彼此世世代代都友好相处。 胡族身处沙漠之中,缺少蔬菜导致很多百姓都为此生病,所以胡族对南漠要求就只有交换蔬菜和蔬菜种子,只是沙漠的环境恶劣,每年送去的蔬菜种子都是不能生长,只能依靠南漠送去的蔬菜解困。 “这些野蛮人,也敢问我们要蔬菜种子,我们南漠以前送去的蔬菜种子还少吗?他们这些野蛮人不会种植,每年都要我们送去,我们南漠的蔬菜种子不是要浪费在那些野蛮人身上,你回去之后就告诉他们,就说是皇上的旨意,我们不会再送蔬菜种子过去,就连蔬菜,我们也会逐年减少,就说是皇上的旨意。” 段锦文露出难以觉察的笑,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在得意地笑。 “太子,你上次让我们打听的就是这事?但是,要是胡族知道我们不送蔬菜种子还有蔬菜过去,要是没有妥善处理,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一个人为难地说道,彩云在窗外看到,这个人也是一个武将,他的面色稍微和善。 “不会放过?我就是要让他们不会放过,最好就是发兵南漠,我还担心他们太笨,不会反应,我就是要他们发起战争。”段锦文昂起下巴,翻起白眼。 “太子,你的意思是,让胡族来攻打我们?发起战争?”第一个人说道。 “要是没有战争,我要怎么收拾段原慎?他不是很喜欢打仗,不是经常打胜仗吗?到时候到了战场,不要说拳脚无眼,弓箭兵器也无眼,段原慎死在那里也不能怪任何人,上次没有整死他,搞到如今我被他压到面上无光,只要他死了,我……” 段锦文没有说下去,他警觉地发觉窗户外面浮现淡淡的影子,他发觉外面有人。 “谁?出来!”段锦文霍地站起来,拨出长剑,疾步走出外面,居然敢偷听自己说话,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自己一定要杀了这个人,刚才的说话要是被这个人传出去,自己不仅是太子位置,就连性命都可能不保。 剩下的人当然也知道厉害关系,纷纷抽出武器冲出屋外。 彩云在听到段锦文喝问的时候已经从桂花丛中撤退,她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偷听的事情,要是被段锦文发现是自己在偷听,她就前功尽弃了,慌乱之中忘记从原路返回,而是从一个小门跑了出去。 段锦文的动作更加快,很快就发现了彩云偷走的路径,他带着人一直往下追,彩云知道要是再跑下去一定会被段锦文捉到,她抬起当初张望,忽然发觉自己的左边是装饰着朱红色琉璃瓦,挂着一副对联的地方,上面一个大大的牌匾写着三个字:御书院。 彩云知道这里是皇宫藏书之所,里面的藏书成千上万,正好是自己的藏身之地,她毫不犹豫,推门就进去了,然后又迅速关上门了。 她正背靠大门在喘气之际,抬头见到一个手持烛台的人正和自己面对面站着。 彩云借着他手中的烛光见到这个人是男人,一个长得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他有一张瓜子脸,杏眼含水,小巧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要不是他的稍微弯曲的浓眉呈现男子的气概,还有掩饰不住的浓浓的书卷气,彩云一定以为这个是女人。 彩云还没有来得及说自己为何会在这里的原因,她听到外面传来段锦文的声音,他带着那些人追到这里来了。 彩云手指指外面,双手合十,放在唇边,希望对方可以帮帮自己。 男子望望彩云,再看看她身后的大门,他忽然伸出手,拉住彩云的手臂,带着彩云门外一大堆书籍的中间,把彩云塞进书籍的中间,手在彩云的裙摆摸了一下,然后把一堆书籍踢落彩云的身边,彩云知道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行踪,虽然书籍笨重,她也不能出声。 时间刚刚好,男子再次手持烛台站在大门后,正好是段锦文踢门进来的时候。 “原来是太子殿下,不知道这么晚来到御书院,所为何事?”男子见到段锦文并不惊讶,只是淡然地说道,完全看不出刚才有任何事情发生。 “思淳,你怎么还没有就寝?”段锦文见到男子,收剑入鞘。 “我本来睡着了,听到有动静起来了。”男子安静地说道,书丛中的彩云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沉,难道这个男子要出卖自己了? “动静?你也听到动静了?我就是要找这个动静,你看到什么人进来了?说。”段锦文听到顿时兴奋起来,这次看这个人往哪里逃。 彩云的心直接坠入深渊,原来这个人是太子认识的人,他当然不会为了自己得罪太子,看来自己这次是要出事了,她很后悔没有带段原慎送给自己的防身的竹筒。 “我看到的动静是这个,这个是我养的猫,这几天我忙于整理书籍,没有给它吃东西,所以晚上就到处去偷东西吃,刚刚它跑进来,嘴里还咬着这个东西,太子,这个是你那里的东西吗?要是这个是你们那里的,这个坏东西应该就是刚才惊吓到太子的动静了。” 男子说完,走到屋角出拎出一个白毛和黑毛相间的猫,然后从猫嘴里拽出一个树枝,树枝上还带着疏疏落落的几朵桂花。 段锦文将信将疑,接过树枝仔细一看,桂花正是自己书房外特有的金边桂花,整个皇宫只有皇上和自己的书房外面才会种植这种金边桂花,他信以为真,随手把树枝仍在地上,对男子说道:“思淳,以后管好你的猫,再喜欢看书也不能忘记喂你的猫,要是下一次你的猫再跑到我太子宫那里,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猫!“ 段锦文的长剑一出,把猫的尾巴上贴着皮削去一块皮,猫咪惨叫一声,跳到男子的怀里,男子却很镇定,对段锦文行礼说道;“谢谢太子的提醒,以后我一定不会让它到处乱跑。” 段锦文再抬头四周张望了一圈,确定没有可疑的地方,转身带着人离开。 男子抱着猫咪关上门,再走到书堆旁边,冷声说道:“他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彩云按着心口,刚才真是太刺激了,本来想着这个男子会出卖自己,没有想到他居然会牺牲自己的猫咪帮助摆脱嫌疑,这个人是谁? 钻出书堆,男子抱着猫咪背对着她:“太子已经走了,他不会再回头了,你回去可以了。”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怎么谢谢你。”彩云唤住这个男子。 “我叫莫思淳,是看守御书院的人,你知道这个就可以了,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也不用你的谢谢,出去。“ 第四十九章:拒人千里之外 莫思淳说完,就保证猫咪进去了,他背对着彩云关上了房门。 彩云转身看到散落一地的书籍,她借着月色收拾好所有的书籍,分类放好,凭借记忆放回进来之前的地方,虽然只是刚才匆忙看了几眼,她的记忆力很好。 在天色微明之际,她终于收拾好所有的书籍,在起身的一刻,她看到,一直隐身在窗后看着自己的莫思淳,他俊美至极的脸始终没有表情,猫咪在他的怀里已经沉沉睡去。 莫思淳和彩云的视线相接,他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彩云双手十指互握,向莫思淳躬身致谢,她对莫思淳露出一个微笑,清晨的阳光穿过彩云的发梢,细碎的光芒闪闪烁烁,映照出彩云的笑纯真动人。 莫斯常年还是没有表情,他调开自己的视线,彩云很好奇,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会一个人在这个御书院. 凌霄殿,月夜。 段原慎早早站在台阶之上等着彩云,见到彩云来了才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彩云为了不让段锦文怀疑,等到段锦文入睡之后才出来,已经和约定的时间迟了一个时辰。 “我不会走,没有见到你,我不会走,等到明天,等到明年我都会在这里等你。”段原慎深情地说道,眼神深邃。 彩云心里一动,她不会知道,这个说会等自己的人,会不会等自己到最后。 “我知道太子找那些人所为何事了,是为了借机在战场上铲除你,上次没有成功,太子一直怀恨在心,他这次不会放过你。” 彩云对段原慎说道,她担心段原慎的安危,她在心里一直对自己说,担心段原慎是因为只有段原慎才可以帮助自己完成复仇大计。 “太子真是荒唐,把士兵和百姓的性命视如草菅,为了除掉我不惜牺牲其他人的性命,这种太子,不要也罢!”段原慎愤愤不平,俊眸满含愤怒,他虽然也想铲除太子,但是从来没有想到通过战争去解决问题。 “你赶紧想个办法解决问题,那些蔬菜的种子都是由和太子亲近的大臣在掌管,你回去好好想想,不要发生战争。”彩云对段原慎说道。 “我会的,我绝对不会让百姓和兵士无辜牺牲。”段原慎的眉头紧锁,他此刻也没有了和彩云谈情说爱的心情,他知道此次事关重大,太子有这样的打算,自然就会筹划周全,自己要赶紧行动,否则就可能让太子心想事成了。 “你要回去了吗?”彩云见到段原慎的脚步往移,她想到段原慎要回去解决问题了。 “你要是想我不回去,我也可以留下。只要你说,你想我留下。”段原慎听到彩云的话,转身笑了,他的笑像是一个大男孩的笑,单纯,简单。 “我才不想你留下,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想问你,你知道御书院的那个叫做莫思淳的人吗?”彩云想到自己可以问的人就只有段原慎,要是直接问段锦文可能会暴露那晚自己的行为。 “莫思淳?你怎么会知道莫思淳?”段原慎很奇怪,为何彩云会知道这个人,他的脚步停住了,回神看着彩云。 彩云把那晚的经历简单地说了一下,她说完之后,段原慎的眉头简直像是打了十个结。 “你怎么不早说?”段原慎责怪的语气,想到彩云差点就出事,他就自责不已。 “我说了又怎么样?你怪我什么?都过去了,我只是想知道这个莫思淳是谁,好歹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彩云没有好气,在她听来,段原慎好像在责备自己一样。 “彩云,我不是在怪你,我是在自责,要是我在你的身边,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你为我付出太多了。”段原慎拥彩云入怀,彩云听到了熟悉的有力的心跳,她觉得段原慎好像一个安稳温暖的港湾,她闭上了美眸,任由自己暂时沉醉在其中。 彩云知道,只有段原慎对自己的柔情,才能使自己有力量面对让自己觉得恶心想吐的段锦文,才能相信这个世上还有人在关心自己。 “好了,告诉我,莫思淳到底是谁?”过了片刻,彩云的眼前浮现那只受伤的猫,还有莫思淳那张清秀文雅的脸。 “他本来是状元,但是当皇上得知他是皇后的族人之后,就在殿试之时把他剔除,因为他才华出众,就封他为尚书郎,专门管理御书院,尚书郎的位置极高,是三品官,却是一个虚职,莫思淳看来也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他在御书院三年,很少人知道他的存在。” 看来莫思淳却是被人遗忘了,段原慎想了好一会才说道。 “就是因为他是皇后娘家的族人,就被夺走状元的荣誉?”彩云为莫思淳觉得不平,虽然交谈的时候不多,彩云感觉莫思淳应该是满腹诗书之人。 “夺走状元还有尚书郎的官职已经算是对很好的了,还有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段原慎冷笑,宫廷争斗,牺牲品太多了。 彩云听了没有说话,她还记得莫思淳冷漠的眼神,拒人于千里之外。 彩云却隐隐觉得冷漠的眼神下面掩盖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人,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彩云心里有主意,她没有告诉段原慎,她知道段原慎对皇后的族人没有好感。 “还有,你查清楚若心的来历没有?我想重用若心,要是有她在我的身边,刚才和你说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下一次,我要知道若心的来历!” 彩云想到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若心武功高强,要是能为自己重用,一定会如虎添翼。 “我知道了,已经让楚良去查了,下一次,一定可以告诉你。楚良听到是去查若心,他第一个就自动请缨。”段原慎答应了,想起楚良紧张的样子,他的嘴角不觉挽起一个淡淡的笑,彷如天上的月华,透明清凉。 第五十章:不能再发生 回到自己的寝宫卿华殿,意外见到上官秋茹居然在等着自己。 “妹妹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一会了。“上官秋茹见到彩云回来,上前亲热地挽着彩云的手,靠在彩云的肩头说话。 彩云觉得自己就要被上官秋茹身上的浓郁的脂粉味熏晕了,她用手扇扇鼻子,推开上官秋茹:“姐姐在这里等我所为何事?” “看妹妹说的,没有事就不能在这里见见妹妹了?我是想皇祖母说的对,我们都是太子的人,要是我们之间不和,就会让人看笑话。所以,我想多点来妹妹这里走动,别让别人觉得我们之间显得生分。”上官秋茹把彩云按在一张椅子里坐好,伸手帮彩云捏肩膀。 彩云闭上眼睛,回忆这个时候上官秋茹的用意,她想起来了,嘴角含笑,她睁开眼睛,抓住上官秋茹的手,“姐姐说的是,既然姐姐知道利害关系就好,我们本来就是亲姐妹,感情本来就好,不是吗?我们只要齐心,侍候好太子就是了。” 上官秋茹信以为真,她在彩云的身边坐下,拍拍手,门外等候的人就端着菜肴进来。 “看,妹妹,这些都是你喜欢的菜肴,姐姐是不会做,所以让御膳房的人做好了,妹妹尝尝味道对不对,还有这个,我们太子宫自己酿制的桂花酒,味道很香醇,妹妹一定要尝尝。” 上官秋茹亲自拿着一壶酒,亲自为彩云倒满酒杯,亲自为彩云端起酒杯,送到彩云的面前。 “姐姐不用客气,我也给姐姐倒上。”彩云没有接过上官秋茹的酒,她瞄着上官秋茹面前的空杯子,自己拿过酒壶,给上官秋茹倒上。 “妹妹是正,我是侧,我等妹妹喝完了再给自己斟酒,既然如此,妹妹请喝!”上官秋茹再次把酒杯送到彩云的面前。 “姐姐难道忘了,父亲曾经说过,不管什么美酒,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既然姐姐对我如此之好,不如请姐姐把最喜欢吃的阳春三月夹一点给我可好?” 彩云指着最远处的一道菜说道,上官秋茹听到,放下酒杯,就拿起筷子夹起一点菜放进彩云的碗里,彩云的手动了一下。 看到彩云慢条斯理的吃完那一口菜,上官秋茹再次端起酒杯。 “妹妹,可以喝了吧?”上官秋茹心急地说道,她把刚才放下的酒杯聚到才与彩云的唇边。 “姐姐盛情,我怎可推却?”彩云嫣然一笑,一饮而尽,桂花馥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之中,彩云望着上官秋茹,依然含笑。 “姐姐不喝吗?”彩云也端起上官秋茹面前的酒杯送到上官秋茹面前,上官秋茹同样一饮而尽。 上官秋茹眼神闪烁,看着彩云,放下酒杯,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彩云知道上官秋茹其实是在等喝下去的酒在自己的身体内开始发作,她也在等待。 “姐姐,你是不是觉得身子很热?”彩云见到上官秋茹的脸开始发红,她暗中冷笑。 “你,你,我,我怎么会,这么热?这么……”上官秋茹渐渐觉得从心里涌出阵阵的燥热,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脖子,她想撕开自己的衣裳,想有人,狠狠地拥抱自己。 “姐姐,看样子你不适合喝这个酒,不如我帮姐姐解解酒吧,若心,来,扶着姐姐,带姐姐去解酒。”彩云对站在一边的若心说道。 若心应声扶起上官秋茹,彩云记得,当初自己就是被上官秋茹的酒迷倒,然后被送进上官秋茹预先准备的房间,和浑身赤裸的侍卫睡在一起,然后上官秋茹故意让段锦文看到,段锦文当时就立时废了自己太子妃的位置。 第五十一章:害人不成反害己 重生之后的彩云,当然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以前的彩云因为身体弱,喝了酒之后没有能力和侍卫做任何事情,上官秋茹的身体远远比彩云的要强,喝了一样的酒的侍卫,她忘记了一切,自己冲上前,抓住侍卫的手,和侍卫一起撕扯自己的衣裳,两个赤条条的身躯,很快就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 上官秋茹之前就有意遣散了所有的人,所以彩云就和若心站在门外,听到里面传来男女之间的纠缠呻吟之声,若心却面不改色。 “小姐,刚才你换的酒……”若心低声问道,她看到了刚才彩云快速调换了自己和上官秋茹的酒杯,要不是此刻呻吟的人,就是彩云了。 “刚才的酒是侧妃娘娘特意为我准备的,里面有迷药,任何人喝了想不动情都不可能,你此刻知道侧妃娘娘对我是何等用心了吧?”彩云翘着双手,美眸射出凛冽的光,她不会忘记前世的此刻段锦文进来看到这一幕,恨不得立时就杀了自己,上官秋茹当时装作姐妹情深,看似为自己求情,实际是插多自己几刀。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让人心跳脸红。 “时候到了,我们暂时避开。”彩云算准时候到了,段锦文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经过这里,他会和当时一样觉得奇怪,为何这里会如此安静,一个宫人都没有。 段锦文经过这里就和彩云所想的一样,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他停下往前的脚步,往里面走去,四周寂静,不久他就听到一阵让人血脉喷张的男女交缠激情的声音。 尤其是女的声音,紧张刺激,高低起伏,男人听到都会觉得呼吸困难,段锦文太熟悉这种叫声了,昨晚他才听到同样的声音,他眯起狭长的眼眸,一步一步走向发出声音的房间。 房门只是虚掩,他轻易就推开了房门,地上散落着被撕扯成碎片的衣裳,可见激烈的程度,段锦文觉得一阵火气直冲上头,他循着衣裳的踪迹往前看去,就见到昨晚的人,此刻在自己的侍卫身下发出同样的叫声,比昨晚还要激烈百倍,她披散头发,半闭着眼,脸上是一道道的汗水,双手的指甲在侍卫的背上划出一道道的血痕,两人肢体交缠,彼此都紧拥着对方,不断在对方的身上获取更多的满足。 两人过于投入,根本就不知道段锦文在一边看着他们,他们的欲望如失去缰绳的野马,段锦文一言不发,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本来要做什么,他要等着这对狗男女发现自己站在这里看着他们。 上官秋茹所下的迷药加春药的分量十足,她过了许久才觉得全身的热潮稍微消退,她抓住侍卫的肩膀,满足地长出一口气,正想说话,她意识到有人在看着自己,抬起头一看,她几乎要吓到咬舌自尽,段锦文在盯着自己,眼神要喷火出来。 “殿下,殿下……“上官秋茹想推开侍卫,无奈侍卫喝下的药酒是上官秋茹的五倍,他还没有清醒,怎么舍得放开眼前这具散发着肉香的躯体?他抱着上官秋茹更加紧了。 上官秋茹想一脚踢开侍卫,还没有等她出手,段锦文已经拔出佩剑,一剑刺在侍卫的背心,侍卫还没有从销魂的滋味中回魂过来,就已经命丧销魂乡中。 上官秋茹吓到说不出话来,侍卫的伤口流出的血流在他的身上,还带着侍卫的温度。 段锦文一把掀开侍卫的尸体,长剑直指上官秋茹的喉咙:“你这个贱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在太子宫做此等龌蹉下贱之事,你是不是想男人想到疯了?居然勾引我的侍卫,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就和这个侍卫一起去地下继续一对野鸳鸯,我就成全你!” 段锦文的剑尖已经刺破了上官秋茹的皮肤,一丝血痕从伤口处流出来,上官秋茹吓到立刻滚到地上,全身赤裸抱着段锦文的大腿,不住地哀求:“殿下,殿下饶命,不是,不是,我,我不是和这个侍卫,不是和他……” 上官秋茹已经说不成话,她全身发抖,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什么都记不得了,只想着抱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你当我是瞎子?还是当我是笨蛋?你已经被我抓奸在床,你还想狡辩什么?你当初诬陷彩云是破鞋,说彩云是人尽可夫之人,我告诉你,彩云和我新婚之夜是完璧之身,她是清白无瑕的人,如今看来,你才是那个人尽可夫的人,你才是破鞋,居然背着我在太子宫里和我的侍卫搞到一块,你还和谁做过这些恶心之事?你这个贱人!” 段锦文一个巴掌打在上官秋茹的脸上,力道毫不留情,一脚踢在上官秋茹的心口,上官秋茹上官秋茹立时眼冒金星,头昏脑涨。 “我不是,我不是,殿下,殿下……”上官秋茹不顾自己赤身裸体,又爬回段锦文的身边,乞求段锦文的原谅。 第五十二章:引君入瓮 “不是,我都看到了,你不用说,要是你再说半句,我就立刻把你杀了,等会就会有人进来带你去地牢,滚开!你自己不嫌身子脏,我还嫌你脏,滚!” 段锦文一脚踢开上官秋茹,看都不看上官秋茹一眼就怒气冲冲地走出去。 上官秋茹坐在地上痛哭,她心里把彩云骂了几千次,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个局面,本来要给段锦文看到的人应该是彩云,被打进地牢的人是彩云才对,为何会变成了自己? 侍卫的鲜血渐渐染红了地板,上官秋茹对彩云的恨比鲜血还要红,还要深。 彩云见到段锦文气冲冲地走进来,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走到段锦文的身边:“殿下,下朝回来了?累了吧?我让人准备了一些点心给你,殿下尝尝吧。” 彩云看了一眼月儿,月儿立即端来早就预备好的点心。 看着眼前清丽绝俗的彩云,温柔体贴,他的眼前浮现刚才的一幕,他心里就气愤难平,干脆把刚才看到的事情告诉了彩云,彩云装作不知道,震惊到美眸含泪,紧紧扯着手帕。 “殿下,你是不是误会了?姐姐虽然脾气不是很好,但是这种事,有关女人的名声,她不会如此轻浮不知廉耻才是。” 彩云轻轻拉着段锦文的衣袖,一脸的诚恳。 “彩云,你就是心肠太好了,你忘了,上次我误会你被人侮辱,就是这个贱人在我的面前说你的坏话,我真是疏忽了,这种污蔑的事情她说的那么熟悉,原来她原来就是一个破鞋,我都不知道是她第几个男人了,说起来,上次我是被她……”段锦文忽然停住没有说下去,要是说出当初是上官秋茹勾引自己,顺带就等于说自己是见到美色就昏了头。 彩云知道他的意思,她装作不知道,“殿下,好歹上官秋茹也是我的姐姐,你就看在我的份上,原谅她这一次吧。” “彩云,你就会为她说话,她还好意思说是你的亲姐姐,你们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怎么配做你的姐姐?”段锦文的眼前总是浮现刚才的一幕,他的下身变得坚硬。 “不管她怎么对我,她总是我的姐姐,要是我……”彩云看到段锦文的眼神不对,没有说下去。 “彩云,你觉得我不能满足你姐姐吗?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好丈夫?”段锦文想了一会,寻找合适的语句问彩云。 彩云一听,才知道原来段锦文在乎的不仅是上官秋茹背叛了他,他还在乎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能力,他一向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生平自负自己才貌出众,而且身为太子,一向都是只有他玩腻女人一脚踢开,还没有女人先背叛他,他急于寻找信心。 “当然是一个好丈夫,彩云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才能嫁给太子。”彩云巧笑嫣然,明媚灿烂。 “我就知道,还是我的彩云最好,最了解我。”段锦文的眼神变得暧昧,他站起来,正想抱起彩云,却被彩云伸手轻抵段锦文的胸膛。 “殿下,这几天我的身子不舒服,殿下不是知道的吗?”彩云提醒段锦文,段锦文才记得就是这个原因,忙完公事之后他都是在上官秋茹处过夜,想到这个段锦文更加生气,他晚晚都和上官秋茹共赴巫山,极尽云雨之事,这个上官秋茹居然还没有满足,还要和自己的侍卫搞到一起,这个女人,真是淫荡之极。 心里想着,怒火变成欲火,但是彩云又不能为自己解渴,他眼中烧着两团火。 “我知道殿下的心情不好,不如殿下出外走走,权当散散心吧,皇宫的人都是熟知殿下的人,在宫里也不能放松,殿下出去走走吧。” 彩云明里体贴段锦文,实际是提醒段锦文,他是太子,就算再欲火焚身,要是在皇宫之中乱来,他的处境更加不堪设想,皇上极为看中礼仪教养。 “还是我的太子妃体贴我,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出去走走,你喜欢什么?我带回来给你。”段锦文眼珠一转,答应彩云的提议。 “只要太子高兴就是了,我就高兴了,殿下是我的丈夫,殿下就是我的一切。”彩云娇声说道,伸手揽住段锦文的腰,段锦文看不到她的俏脸,她的笑在脸上消失。 彩云一早就收买了段锦文身边的侍卫,只要到了外面,太监就会引导段锦文到京城最出名的妓院,那里有最出名的妓女在等着段锦文,段锦文自然会在这个妓女身上得到满足。 段锦文被带到京城最有名的妓院碧春园,他一直都不知道那些妓女久经训练,对男人完全是手到擒来,段锦文对惯那些大家闺秀,千金小姐,第一次遇到这种主动开放的女人,分外新鲜吸引。那里最有名的妓女知道段锦文的身份,使出浑身解数,让段锦文欲仙欲死,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化在这个名叫蝶轩的妓女身上。 彩云在自己的卿华殿每天都看书弹琴插花,似乎忘记了上官秋茹的存在,她知道段锦文再生气也不会废了上官秋茹的地位,他还不敢得罪上官雄,当年也是把自己从正妃降为侧妃,毕竟还是在妃位,对外说是因为自己没有子嗣。 她也不想上官秋茹就这样被赶出皇宫,这样的话,就太便宜上官秋茹了,她当初所受的苦楚,上官秋茹要全部偿还,如今,就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彩云悠闲地过着日子,每天都不见段锦文的影子,她在落得清闲的同时知道,段锦文已经离不开那个妓女,她知道段原慎的计策已经开始了成功的一步,那个妓女,是段原慎的其中一个棋子,以后对日后很重要的棋子。 彩云算准了,过了十天之后,她在段锦文要出门的一刻截住了段锦文,段锦文见到是彩云,有点心虚,以前几乎每天都见,如今他的心思都是蝶轩的身上,加上近来没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彩云商量,他忘记了彩云的存在。 “彩云,宝贝,你找我有何事?”段锦文陪着笑脸,他的心并不在彩云身上。 “殿下,我知道殿下近来忙于公事都没有时间陪我,我来找殿下是为了姐姐。”彩云款款说道,她对着段锦文笑着说道。 “那个贱人?你说起她做什么?”段锦文的脸拉长,他不想说起上官秋茹。 “殿下,都过了十天了,姐姐在地牢里听说吃的也不好,住的也不习惯,听说躺在地上不少时候了,相信她也受到了教训,以后也不敢了,殿下就原谅姐姐吧,要是父亲听到这件事也会伤心的,父亲最疼爱姐姐了。”彩云娓娓道来,眼神真挚,完全是姐妹情深。 彩云温柔的举止打动了段锦文,段锦文的心思如今全部都在蝶轩的身上,他对这个上官秋茹已经完全没有兴趣了,彩云说的对,要是让上官雄知道自己囚禁他的宝贝女儿在地牢,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自己在朝廷还需要他的支持,既然如此,不如就卖彩云一个人情。 “要不是看在爱妃你的份上,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贱人,以后就辛苦爱妃你了,要好好教导你这个姐姐,还有,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任何男人不得出入那个贱人的地方,要是想出来没有你的准许也不能,这个贱人,死罪能饶,活罪难免,我不会白白放过她!” “谢谢殿下,我就不妨碍殿下办事了。”彩云装作高兴地向段锦文行礼,目送段锦文匆匆地往宫外走去。 第五十三章:保密 凌霄殿,月明星稀,野草丛生。 彩云和段原慎相对而立,段原慎带来了彩云想知道的消息。 “你知道若心的来历?”彩云问道,为了不引人注目,她身上的衣裳都是简单素颜,不会引人注目。 “若心对你的说是真话,她是给赶出来,不过不是她所说的家人,而是给同门的人逐出,她来自一个有名的杀手组织,暗月之光,她不愿意却杀害无辜的人,连累其他人要赔钱给金主,所以她就被赶了出来。”段原慎说道,楚良回报的就是这么多, “就是这么简单?”彩云问道,她还以为有很多内容可以知道,她要知道若心所有的事情。 “你最好还是问她,用你所知道的事情去让她说出实情,我见过她几次,感觉这个人不像她的同门那样冷血,不问缘由,只为金钱,你可以把她留在身边重用。”段原慎经过几次的观察,觉得若心可以暂时代替自己去保护彩云。 “你说可以就可以,有些事情,要是她不想说,我硬逼着她说,效果只会适得其反,人心,向来都是最难得的。”彩云淡淡说道,她想也不用想就拒绝了段原慎的提议。 “人心自然是难得,只是得到人心之后,更主要的是珍惜,不是随意丢弃。”段原慎握着彩云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彩云感觉到段原慎有力的心跳在自己的掌心有力地跳动,她微微一笑,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不是那种容易随意丢弃的人,对了,这些日子,太子都没有来过我的寝宫,我问过他身边的人,他每天都会去碧春园,你说的那个妓女蝶轩可靠的吗?”彩云问道。 “可靠,她是一个侠妓,当初我一连救了她五次,她原来想委身于我,不过我拒绝了,所以她回到了碧春园,并承诺只要我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去找她。”段原慎想起那个身姿婀娜,姿态万千的蝶轩,他也很欣赏蝶轩。 “委身于你,为何你不接受?既然如此出色,自然是人见人爱。”虽然没有见到那个蝶轩,但是看到段锦文为了这个女人夜夜流连在外,她也可以想到这个女人的媚功了得,本来放在段锦文身上,她只是觉得松一口气,但是放在段原慎的身上,她不觉心里稍稍泛酸。 看到彩云微微撅着的樱唇,段原慎觉得分外开心,彩云嘴上从来不说喜欢自己,此刻表现出来的吃醋神情,既可爱又让自己安心,她会为自己吃醋。 “可惜就算再出色,也不是我喜欢的人,人见人爱,不包括我。”段原慎伸出食指,按在彩云的樱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他低头在彩云的额上印下一吻。 “我要是想随便找一个人,早就成亲了,我等到今天,就是为了等到那个我喜欢的人,为了这个人,我愿意付出一生,付出一切。”段原慎俯身靠向彩云,在彩云的耳边轻声说道。 他的话犹如一缕春风吹进彩云的心里,吹散了笼罩在彩云心上的乌云,彩云拉下他的手指,一脸娇嗔:“你喜欢谁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怎么会与你无关,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彩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请你相信我,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放弃你,也不会留下你,我,会一生一世保护你。” 段原慎看穿彩云内心深处的忧虑,他已经放弃和彩云之间的交易。 “以后的事情谁可以说的清楚?不要忘了,你是王爷,即使将来我成功报复了段原慎,我也是他的弃妃而已。”彩云凄凉的一笑,前世的伤痛过于深刻,她不会忘记。 “彩云……”看到彩云眼神深深的混合着寂寞和恐惧还有害怕的神色,段原慎很心痛,把彩云拥进自己的怀里。 “我不知道为何你要报复段锦文,我答应你,我永远都不会勉强你说,我也不是段锦文,我只是想,保护你,爱惜你,相信我,好吗?“ 段原慎的怀抱如此温暖,彩云觉得一切都远离了自己,就让自己暂时忘记一切,沉醉在这一刻。 月色融融,温柔地笼罩着他们,月华下的影子,相依相偎。 段锦文虽然沉浸在蝶轩的温柔乡,也不敢过于冷淡彩云,毕竟以后的夺位大计还要以依靠这个太子妃,他让人每天都会送不同的点心给彩云,当做自己不能陪伴彩云的补偿。 彩云一点都没有吃,全部让月儿拿去倒掉,这种虚情假意,彩云吃下去都觉得想吐。 第五十四章:皇后的邀请 从碧春园回到太子宫,段锦文见到彩云在门口神态焦急,看到自己回来赶着迎上来。原来是皇后要召见太子和彩云,还有上官秋茹。 彩云为段锦文挑选了一件白色用上等丝绸制成,胸口绣着五爪金龙的龙袍,头顶镶着南海明珠的头冠,彩云换上一件湖蓝的纱裙,纱裙绣满深蓝色的花朵,上官秋茹卧床多日,往日的美貌消退不少,颧骨高高耸起。 彩云看到上官秋茹走路似乎不稳,就开口说道:“梦儿,怎么不扶着姐姐?“ “谁都不许扶,要她自己走,她不配!“段锦文冷冷地说道,目光如冰扫过上官秋茹。 上官秋茹瑟缩了一下,她的眼神却是瞪视着彩云,彩云低头浅笑,故意挽着段锦文走在前面。 大家都不知道皇后为何忽然召见他们,皇后见到他们,让他们都坐下,很久都没有说话,神色这种透着一丝不快。 段锦文和彩云对视一眼,才开口说道:“母后,今天怎么要我们三个都来给您请安?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本宫是心里不舒服。”皇后看着段锦文,她就在等着段锦文开口。 “母后怎么心里不舒服?”段锦文看出皇后是为了自己,他接着说。 “听说太子如今夜夜都要外出,很多时候都是到了天亮才回来,宫里都传开了,说太子在外狎妓,本宫听到心里很不舒服,所以让你们过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皇后的眼神带刺扫过段锦文和上官秋茹还有彩云,彩云微微低头,没有说话。 “母后,这些都是传言,都是一些没有根据的传言,母后难道会相信这些传言?”段锦文吃了一惊,没有想到皇后居然知道这件事,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彩云在一边低着头没有说话,段锦文当然不会知道,是彩云收买了皇后身边的人,故意泄露给皇后知道,彩云就是等着皇后的召见。 “太子,你要记得你的身份,你是太子,已经有两位王妃,个个都是花容月貌,”皇后说到这里,看了一样病容满面的上官秋茹,她别过脸,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要是你还想娶妃,就按照礼法,你是太子,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居然要到外面狎妓?不管是不是传言,要是给你父皇知道,本宫又是一场事端,你还是给本宫安分守己一点!”皇后的口气不好,要是太子被废,她的皇后位置也岌岌可危。 “母后,不是那么回事,你怎么就会相信那些传言?我说了不是,不是。”段锦文觉得一阵烦躁,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母后,不是太子的责任,是我的事,是我太心急了,还请母后原谅。”彩云款款站起来,对皇后半鞠躬说道。 “你的事?此话何解?”皇后很惊讶,段锦文也看着彩云。 “上次母后训示我们,要我们早日为皇室诞下子嗣,我听说民间有一个神医被誉为送子观音,不过他的脾气很怪,要到半夜才行医,我是女人不能随意出宫,所以就让太子出去帮我找那个神医,太子对我很好,每晚都出去,不过神医的脾气太怪了,直到如今都没有答应说起来,是太子辛苦了,母后就不要责备太子殿下了,要是母后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个人好了。”彩云把手叠放在小腹上,温婉娴雅。 “如此说来是本宫误会了,原来是彩云你的一片诚心,真是好孩子,你啊就是听话,其实太医院里的太医的医术也不错,以后就在宫里就是了。”皇后听到彩云的解释,脸色立刻就变得春风拂面,这个彩云就是懂事。 段锦文也是满目欣赏,想不到这个彩云凡事都为自己着想,实在是冰雪聪明,可惜,这般聪慧的女子不能成为自己孩子的母亲。 上官秋茹听到是一脸的嫉恨,自己要不是病得太久了,实在是有气无力说不出话,什么时候轮到彩云这个臭丫头在这里显摆。 皇后随即就让人赏赐了彩云不少的补品,彩云眼角看到上官秋茹要喷火一般的神情,她不会忘记,当初她也是收买人在皇后的面前进谗言,说自己不能怀孕,上官秋茹的巧言令让皇后以为她还是因为担心怀孕之后不能继续得到太子的宠爱所以故意不怀孕,责罚彩云一个月之内每天都要到太医院亲自煎煮有助怀孕的草药,还要每天在送子观音面前跪上两个时辰并念经,彩云当时膝盖痛到一个月都不能下床行动。 “说起怀孕,你们都是官家的小姐出身,自然知道皇家对子嗣的重要,特别是太子,你们要抓紧才是,本宫已经告诉太医院,从明天开始,你们都要喝有助怀孕的补药。“皇后接着说道,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母后,这些事情不能着急,凡事要看缘分。”段锦文生怕彩云会因此怀孕,他绝对不能让彩云怀上自己的孩子。 “缘分,缘分,孩子不是在那里坐着你请他就来,听母后的话,喝点补药而已。”皇后横了一眼段锦文。 “母后,说起补药不是人人都适合喝,我也看过一些医书,知道补药也要因人而异,要是喝了不适合的补药,对身子反而不好。”彩云说道。 “想不到彩云你还看医书,真是好孩子,你说的有道理,正好给本宫请平安脉的陈太医还没有走,就让他进来给你们看看。”皇后说完,身边的人早就去请陈太医了。 段锦文当做是寻常诊脉,当是应付皇后算了,只有上官秋茹的面色发青。 陈太医进来之后给段锦文和彩云看诊都很快,只有为上官秋茹看诊的时候很长,从右手换到了左手,粘着胡须想了很久,才站起来。 “恭喜皇后娘娘,恭喜太子殿下,侧妃娘娘身怀有孕,已经一月有余。”陈太医跪在地上报告这个好消息,他心里暗喜,自己诊断到这个喜脉,皇后和太子的赏赐一定少不了、 皇后听到喜不自禁,段锦文听到面色阴晴不定,彩云不动声色,上官秋茹是面如土色。 “真是好消息,陈太医,出去之后去内务府那里领最高等的赏赐,就说是本宫的意思。”皇后开口说道,然后转头对段锦文说道:“太子,这次本宫可以安心了,你的侧妃有喜了。” 段锦文随便敷衍着回应皇后,目光带刺扫过上官秋茹,彩云却露出喜气洋洋的笑容恭喜上官秋茹,上官秋茹觉得彩云的话听起来句句带刺,只是在皇后和段锦文面前不能发作。 刚才在皇后的眼里还是毫无用处的上官秋茹,顿时成为皇后眼中的宠儿,皇后甚至拉着她的手,让彩云要好好照顾上官秋茹。 “母后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姐姐。”彩云抿着樱唇,望着上官秋茹。 皇后让自己身边的人亲自送他们回宫,还赏赐了不少的东西给上官秋茹。上官秋茹却高兴不起来,她偷瞄段锦文的面色,段锦文的面上布满黑色的乌云。 回到太子宫,段锦文命令所有的人出去,只留下彩云和上官秋茹。 “说,这个野种你要怎么处理?”段锦文一脚踢在上官秋茹的肩膀,上官秋茹跌在地上,她不顾一切,爬段锦文的身边,抱着段锦文的腿哭诉。 “殿下,殿下,这个孩子是你的,不是野种,殿下。” “你这个贱人,还敢说是我的孩子?你忘了你为何会在地牢里被我关了十天,要不是你的好妹妹给你求情,我还不想放你出来,没承想你倒给我弄个野种出来,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给我弄掉这个野种,要不然,就算你是上官雄的女儿,我也一样把你赶出去!” 段锦文俯下身子,扯着上官秋茹的衣领,恶狠狠的神情恨不得吞了上官秋茹。 “殿下,也许当中有误会了,这个孩子,或许是殿下的。“彩云假意说道,却并不上前拉开段锦文。 彩云看到段锦文那张扭曲的脸,他最爱的人是自己,他对自己的地位和名誉极为看重,要是有人危及到他的地位和名誉,就算是可以帮助他夺下江山的彩云也是要死。 温柔的面具掩饰不了段锦文心狠手辣的内心,彩云早就知道,她只是后悔当初对他付出全部的真心,换来是伤痕累累。 段锦文恶毒的眼神扫过彩云和上官秋茹,他再踢一脚在上官秋茹身上才离开。 “上官彩云你这个臭丫头,要不是你,殿下怎么会如此对我?”上官秋茹从地上爬起来就指着彩云的鼻子开骂。 “姐姐说的奇怪,我让殿下怎么对你了吗?殿下要是愿意听我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事。“彩云可以瞄了一眼上官秋茹的腹部,悠闲地坐下来。 “本来怀上这个野种的人是你,要被殿下赶出去的人是你,都是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手脚?和侍卫混在一起的人是你!”上官秋茹的眼都要喷出火了。 “这个就要问问姐姐了,那天我可是好好地和姐姐喝酒,至于姐姐喝了酒之后做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姐姐向来不喜欢我过问你的事,我不是要听姐姐你的话吗?”彩云巧笑嫣然,声音清脆动听,宛如黄莺出谷。 第五十五章:若心的消息 “你要是听话就应该去死,不要在这里妨碍我的好事”上官秋茹恨恨地说道。 “姐姐还是少生气的好,如今姐姐是怀有龙嗣的人,凡事都要小心!”彩云把龙嗣两个字说得分外重,还没有等上官秋茹指着她的鼻子再骂,彩云已经高声叫唤宫人进来。 “你们都要知道,如今侧妃娘娘身怀有孕,以后凡事以侧妃娘娘为重,我这里倒是小事,记得了,一定不能让侧妃娘娘不舒服,侧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龙种。”彩云温柔又不失威严地说道,然后转头对上官秋茹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姐姐,这是皇后刚才说的,我说的不错吧?要是我有说错,姐姐还请多担待。” 上官秋茹只能瞪着一对大眼,站在那里干生气。 段锦文有了彩云对皇后的解释,出外就更加有恃无恐,彩云也乐得清闲,反正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要是段锦文不去碧春园才是大事不妙。 “小姐,大小姐真的会把孩子弄掉?”月儿为彩云梳头,对着镜子里的彩云问道。 “当然不会,她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她一定要母凭子贵,她不会错失这个机会,若心,你打探到什么消息?”彩云对站在身后的若心问道。 若心把在相府家的屋檐上偷听的消息告诉彩云,彩云冷笑:“我就说不会有错,这才是凤如玉和上官秋茹会做之事,爹也为了自己的地位,一定按照大娘说的去做,若心,你帮我送这封信给勤王爷。”彩云思索片刻,写下几行文字,交给若心。 经过多日的相处,若心知道彩云是真心对待自己,她对彩云也是忠心耿耿,彩云从来都不会追问若心的过去,她只知道,信任若心就可以了。 若心接过信不问一言,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小姐,若心真的可以信任?”月儿对若心并无恶感,毕竟相处的时间比较短,不像她和彩云相处时间之久。 “我们只能选择信任,月儿,我知道你的担心,谢谢你。”她和月儿多年的感情,知道月儿是为了自己着想。 子夜时分,凌霄殿,依然是荒草离离,月色清朗。 “你今天迟到了。”彩云看到段原慎匆匆赶来,他的面上全部都是汗。 “对不起,这里是皇宫,要是我使出轻功赶来这里让人看到就不好,所以我都是跑过来的,等很久了吗?”段原慎眼睛晶莹发亮,汗水沿着他的额头往下滑,他只是专注地看着彩云,俊眸里满是笑意。 彩云拿出手帕,递给段原慎,段原慎并没有接过,而是把自己的额头送到彩云面前,调皮地看着彩云,彩云好笑地摇摇头,握着手帕使劲地在段原慎的额头上一擦,段原慎不禁叫痛:“你看起来柔柔弱弱,怎么擦汗就这般力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一个大男人,自己不擦汗让我给你擦,看不出你是这么娇气,不愧是皇家子弟,你在王府里是不是连吃饭都让人端到你面前给你吃?”彩云嗤的一声笑出来,把手帕扔到他的手里,让段原慎自己擦汗,一阵熟悉的香气飘进段原慎的鼻端。 “才不是,你一定不知道勤王除了勤于处理朝政,还是一个勤快的人,我不喜欢假手他人,我喜欢自己动手,要是我想别人为我做一些事情,那是因为我喜欢那个人,而且,所作的事,在我看来都是很小却很温馨的事,要是你愿意,我也可以一辈子为你擦汗。” 段原慎把手帕收进自己的衣袖里,把彩云拥进自己的怀里,下巴搁在彩云的秀发上,尽情吸取那股熟悉亲亲切的香气,他闭着眼睛,认真感受温香软玉抱满怀。 “彩云,答应我一件事,好吗?”段原慎闭着眼睛说道。 “什么事?”彩云靠在熟悉的胸膛,心情完全平静,她听到段原慎有力的心跳。 “以后这种香气只能属于我,只有在见我的时候才能有这种香气,好吗?”段原慎睁开俊眸,俊美无铸的脸上全是幸福至极的笑。 “好,只要你喜欢,这种香气,只有你才可以。”彩云在段原慎的胸膛无声地微笑,她也是特意撒上这种清新优雅的香气来见段原慎,他们之间,总是心有灵犀。 “你急着要见我,是为了何事?”彩云想起原来他们相约是每十天相见一次,此次是段原慎打发楚良暗中送信给若心让她在此等候。 “是担心你。”段原慎扶着彩云的肩膀,神情略微担忧。 “担心我?我怎么了?没病没痛,好好的,怎么忽然担心我?你经常说想念我,我知道,这是你的借口吧?我知道了,不要说,如今看到我,开心了吧?”彩云好笑地别过脸,段原慎总是喜欢用各种借口要见到自己,自己虽然明知道是借口也会冒险前来。 “才不是,这次事关重大,我刚才说跑过来不是从王府进宫而来,而是从父皇的大殿过来,还有,刚才我和太子在一起,我为了见你,找个借口出来,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段原慎脸上的深情隐去一半,换上认真。 “什么事情?”彩玉看到段原慎的神情知道他不是在说笑。 “上官秋茹怀孕了,皇后把此事告诉了父皇,父皇龙颜大悦,召来众多皇子和太子,宣旨要给孩子亲自起名,赐还没有出生的孩子藩王的封号,就算是女孩,也有公主的封号。听说明天还要宣召相府大人和夫人进宫大肆庆祝,我昨天知道这件事,趁着今天父皇让我们进宫向太子庆贺,我来找你,看看你没有没事。”段原慎和彩云拉开一点距离,上下打量彩云,没有发现异样。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是上官秋茹怀孕,不是我怀孕,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彩云推开段原慎的手,给他一个白眼。 “你啊,就是不知道我的心意,你不是和上官秋茹不和吗?如今她怀孕了,就连父皇和皇后都那么看重她,她自然是更加得意,要想对你不利,完全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我担心,要确定你没事。”段原慎关心地望着彩云,他专注深情的眼神,融化彩云内心里某处坚硬的角落,他是真的喜欢自己,真的爱自己吗? 彩云即使还没有确定他的心意,也被他的眼神打动,纯粹,简单,绝对。 其实段原慎所说的事,她早就知道了,若心暗中跟踪上官秋茹回相府,就偷听到凤如玉和上官秋茹的对话,上官秋茹对凤如玉和盘托出所有的事情。凤如玉为了保住女儿的地位,决定进宫对皇后进行言语攻势,暗示近来皇上对太子的态度不好,朝廷掀起议论易储的风潮,让皇后为了太子和她自己的位置着想,打破怀孕之前三个月不能随意说的规矩,告诉皇上,皇上重视子嗣,上官秋茹所怀的孩子是皇上第一个孙子,皇上自然会爱屋及乌。 彩云没有犹豫,她不知为何不想对段原慎隐瞒任何事情,她告诉段原慎其实自己也想告诉他这件事,而且还把之前上官秋茹陷害她不成反而被段锦文发现和侍卫厮混在一起的事情,段锦文拒绝承认这个孩子,勒令上官秋茹拿掉这个孩子,才会有段原慎看到的一幕。 彩云以为段原慎听完之后会接着问段锦文的事,没有料到段原慎握着自己的手,很用力,眼神竟然有一丝恐惧,脸色变得苍白,彩云以为自己看错了,接下来段原慎的话证明她没有看错,“彩云,原来不仅是太子,还有你的亲姐姐对你都如此恶毒,我当初不应该答应让你做我的眼睛和耳朵,要是因此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你每天都对着这些人,你要多辛苦,曲意逢迎,彩云,是我对不起你。” 段原慎紧紧拥住彩云,很用力很用力,彩云觉得一股温热的溪流从自己的脸上划过,她伸出手指抚摸那道小小的溪流,是段原慎的泪。 段原慎因为担心自己而落泪,泪水落在彩云的脸上。心上。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彩云从他的怀里抬起头,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自己,他对自己是真心的。 “不,要是当初我没有答应你,你就不会身处险境,我当时一时糊涂,明明知道太子是怎样的人,还答应你的交易,不,你不要做任何事情了,我想办法把你带离太子的身边,我要好好照顾你。”段原慎磁性的声音透着坚定,他不愿意彩云再受到任何伤害。 “就算你把我带离太子的身边,只要有太子在的一天,我们都不会好过,还有,你既然清楚太子的为人,要是太子真的登基为帝,受苦的只会是百姓还有文武百官,整个南漠都不会好过,要想以后的日子好过,我们就要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 彩云的眼角流下一滴热泪,只是一滴,她很快就擦去,没有让段原慎看到。 第五十六章:情势逆转 “那你一定要小心,要是若心不可信任,以后我……“ “不,若心很值得信任,她绝对是一个好帮手,你不用担心我弄多一个人进来,这样反而会让人生疑,太子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一步,不能前功尽弃。还有,那个蝶轩怎么样了?”彩云想到那个可以让段锦文夜夜流连的人。她心里始终有点不适,毕竟她也是喜欢段锦文的。 “段锦文看来是很喜欢蝶轩了,上次为了蝶轩和一个客人起争执,把妓院里的所有的东西都打烂,那个客人被打到趴在地上起不来,后来还惊动了衙门,段锦文在进到衙门之后就亮出身份,衙门的人自然是不敢动他,不过大家都记下了,这个人就是太子,以后这件事还会有用。” 段原慎当时在暗处看到,段锦文为了争风吃醋,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把别人打到满嘴掉牙,后来还是段原慎让楚良暗中出手才救下那个客人,不过也已经是奄奄一息。 “段锦文这种人,心狠手辣,脾气暴躁,死在他手上的人不少,你在外面抓紧搜集证据,我在他的身边,也不会放过他。”彩云蹙起眉头,到了外面段锦文还是没有收敛,还变本加厉,以为他的太子身份是天下无敌,正是因为这种想法,才会有后来的故事,自己才会在临死之前才看清他的真面目,可惜,那时,太迟了。 再叮嘱几句,彩云要回去了,段原慎犹豫一会,拿出一瓶白玉膏,塞到彩云的手里,再把彩云的手指卷起,抱着白玉膏。 “为什么?”彩云问道,上次的白玉膏还没有用完。 “太子是一个残暴的人,他不会怜香惜玉的人,要是对你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你不能用竹筒对付他,就用这个吧,好好照顾自己。”段原慎俯身,专注地看着彩云。 彩云此刻才明白段原慎的意思,他没有让自己拒绝段锦文,而是希望自己在完事之后可以照顾好自己,她的心里更加温暖,段原慎对待自己的心意真诚感人。 “我自从答应你之后,我们就没有再同房,之前他是和上官秋茹一起,如今有了蝶轩,他除了会询问我在政事上的意见,其余的,都没有了,我每天都是数着星星才去睡觉。” 彩云把白玉膏放回段原慎的手中,再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包住白玉膏。 段原慎记得,他们每天都会在晚上看着星星再入睡,他们的目光在星星上相会,就当做是在星星上相见了。 段原慎听到彩云的话,知道她为了自己守住身子,他欣喜若狂,把彩云紧紧拥尽怀里,不想再放开,彩云伸手揽住段原慎的腰。沉浸在段原慎的心跳之中。 远处的天幕,漆黑的天幕被相碰的两颗星子划破,溅出飞散的光芒,燃亮一方的夜空。 彩云清晨起来,就见到月儿不住地催促自己梳妆打扮,就连平日不太忙碌的若心也在不停地为自己挑选合适的衣裳和首饰。 “今天是怎么回事?过节吗?”彩云看着两个人不住地紧张忙碌,其他的宫人也在不停地穿梭,没有人一个人是闲着的,这和平时完全是两个样子。 “哎呀,我的小姐,你是不知道,今天还没有天亮,就有人来说了,今天皇上要在大殿设宴,说是让宫里的人都出席,听说还请了相国大人和夫人,场面很大,太子都早早起来回来换衣裳了,小姐你还是快一点,你是太子妃,要是你迟到就不好了。” 彩云一听,就知道是宣布上官秋茹怀孕的事情,她和若心交换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若心对她点点头,月儿不知道,还一个劲地在催促彩云。 全部打扮好到了宫门,她站着好一会才见到段锦文出来,身穿青金色的蟒袍,腰束深青色的锦带,腰间两侧系着深青色的香囊和丝带,见到彩云在等候自己,他趋步向前,看到彩云娇艳如花的打扮,雍容华贵的气质。雪白晶莹的肌肤,心里再次觉得可惜,如此聪慧美丽的女子,却与自己的孩子无缘,那个上官秋茹,却要自己硬是为了皇位,做一个便宜父亲。 “太子可是有话要说?”彩云很聪明,看到段锦文的神色,知道他有话要对自己说,其实她也知道,段锦文是想叮嘱自己不要把上官秋茹的事情说出去,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彩云,父皇知道秋茹怀孕了。”段锦文觉得自己说出这句话,彩云就可以知道自己要说的意思了,他一向觉得彩云的全部心思都在自己的身上,只要自己说出上一句,她就可以知道下一句自己要说的意思。 “殿下,我知道了,父皇一定很高兴,毕竟是父皇的第一个皇孙,对太子也好,父皇一定会更加喜欢太子,太子为他添了第一个孙子。”彩云知道他的意思,微笑着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心里却在冷笑,段锦文为了皇位完全是可以忘记一切,任何人,任何事,在他看来,只要可以利用,做别人孩子的父亲也可以。 “彩云,还是你知道我的心意,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你,就忘了那天我说的话,秋茹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以后,你当上皇后,你就是孩子的嫡母,她只是孩子的生母,你的地位还是要比她高。”段锦文高兴地看着彩云说道,他当初有点后悔把事情告诉彩云,是因为想从彩云那里得到安慰,反正最后彩云也是要被他所杀,知道也无妨。 没有想到皇上居然知道了,还大肆庆祝,对他的态度也明显不同,他的心意也改变了,管他是谁的孩子,等到自己登基之后,再处理这个孩子也不迟。 眼前最重要是得到皇上的肯定,他已经听到很多皇上有意废了自己另立储君,他不会让自己的太子位置受到威胁,既然皇上喜欢,就让上官秋茹和她的孩子充当自己的棋子。 目前最大的障碍是彩云,只要她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上官秋茹从宫门出来,见到段锦文和彩云有说有笑,心里一阵醋意涌起,上官雄已经派人暗中告诉她所有的事情,她已经是得宠的怀孕侧妃了,也许不久就可以坐正成为正妃了,她知道段锦文也要借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得到皇上的认同,她更加趾高气昂,不把彩云放在眼里,她要把以前受到的耻辱全部扔回给彩云。 “哎呀,殿下,我觉得有点头晕,殿下!”上官秋茹扶着自己的头,娇声叫唤道,她靠着宫墙,向梦儿使着眼色。 段锦文翻着白眼,对上官秋茹他是无比厌倦,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不愿过去。 “殿下,过去扶着姐姐吧,就算你再不喜欢,这里有很多人经过,要是让人看到了告诉父皇,又是一桩事,过去吧,我没事,我一个人也很好。”彩云看出上官秋茹的用心,她故意大方地对段锦文说道。 “彩云,说你们是亲姐妹我看没有多少人会相信,她这么骄横蛮狠,一点都不想相府千金,你却如此温柔体贴,在我看来,你还要比她好看很多,在我的心里,你是最美的。”段锦文最后一句是贴着彩云的耳朵说道,段锦文知道即使再大度的女人也不会喜欢看到自己的男人被别人分去一半,特别是上官秋茹这种女人。 可惜,即使我再美丽,再温柔美丽体贴,再爱你,你最后也是要杀了我,还有我的孩子,不是无情,而是绝情,这种人,对你好一点就是对自己插一刀,彩云在心里冷冷想到,这种伎俩,对她没有一点用处,她也好,上官秋茹也好,对于段锦文都不过是棋子。 段锦文最爱的人,是他自己,为了让自己得到一切,他不惜牺牲任何人。 这种人,才是不配得到任何东西,特别是其他人的真情和真心。 “过去吧,别让姐姐等急了,毕竟她怀着身孕。”彩云装出笑脸,把段锦文推向上官秋茹那边,她看到上官秋茹不时偷望过来,看到段锦文过来,就赶紧装出一副难受的模样。 皇上极为高兴,不到片刻的说话就提到了三次上官秋茹的身孕,还当场颁下圣旨,只要孩子一出生,就可以获封为藩王,并得到封地,要是是公主,就可以得到丰厚的嫁妆,还指定宫里最好的人去照顾孩子,段原慎暗中告诉彩云,要不是太后私下拦着,皇后还想按照凤如玉的意思,让皇上把上官秋茹升为太子妃,和彩云同起同坐。 上官秋茹坐在段锦文的左侧,喜气洋洋,有意摸着自己的腹部,她挽着段锦文的手,在皇上的授意下,她和段锦文接受大家的祝贺,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 彩云没有那个心情,那些祝贺的人挤得她坐得都坐不稳,她干脆站得远远,看着上官秋茹得意的神色,还有段锦文说不出的厌恶,还要装出来的感谢,她就觉得好笑。 第五十七章:一起下江南 在庆祝宴会上,上官秋茹吃下的东西可以让彩云吃上两天,后来彩云才知道,皇上和皇后都喜欢看到孕妇好胃口。吃的越多就代表肚子的孩子吃的越多。 彩云和段原慎对面而坐,段原慎穿着月白色,绣着五彩金龙的龙袍,挺直的身躯腰间系着镶有夜明珠的锦带,长袍下摆是深蓝色的滚边,束发金冠在他俊美无铸,精致而不失威武的脸庞上显得更为耀目,他坐在那里,双手放在膝盖之上,神情不言自威。 段原慎看到桌子上有彩云喜欢的菜,就在彩云看着他的时候点点盘子,让彩云多吃,彩云用眼神回应段原慎,两人用无声的眼神交流。 段原慎和彩云的唇边都带着微微的笑意,只有两人知道对方的意思。 段锦文已经没有心思去管任何事,他只是想赶紧回去结束这一切,上官秋茹简直就是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他想推开又不能推开,只能一杯接一杯喝着闷酒。 皇上的话打断了彩云和段原慎的眼神交流,他宣布,因为江南进来灾患连绵,蝗虫处处,百姓生活困顿,江南的御史已经连上十道奏折,希望朝廷可以派人前往救灾,他决定让段原慎和太子一起前往救灾。 大臣在下面听到不禁议论纷纷,都带着羡慕的目光望着段锦文,段锦文也被这个消息刺激到精神振奋,挑衅一般地盯着段原慎,这次,他要让段原慎知道,谁才是太子。 这件事早就早朝上议论过,本来皇上的属意是让段原慎一个人代表朝廷前往即可,任何事情只要是段原慎决定就等同圣旨,当时大家心里就认为皇上明显是想把段原慎当做是太子的第二人选,大家都在揣摩皇上的心意,段锦文当时听到如坠冰窟,皇上分明就是给自己难堪,一个太子,就连一个王爷都比不上。 不料上官秋茹怀孕的消息一出,局面扭转,重视皇嗣的皇上改变心意,他想着段锦文当了父亲之后会有所长进,就决定给段锦文一个机会,让他和段原慎一起前往江南救灾。 以前是彩云让段锦文利用皇上最为重视的亲情,让皇上回忆起以前亲手抚育段锦文的回忆,打动皇上的心,让皇上答应段锦文,让段锦文跟随段原慎前往江南赈灾,和前世不用,这次的段锦文不是追随段原慎,而是和段原慎共同掌权,这是彩云意料之外的事情,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因为皇嗣对段锦文另眼相看,她冷眼看着上官秋茹就如一只骄傲的孔雀,故意挺着腰,叉着手,好像已经看得见肚子。 段锦文喜形于色,立即跪在地上接旨,他的眼角斜斜睨着段原慎。 段原慎嘴角含笑,对段锦文的眼神坦然接受,段锦文对江南的情况根本就是一无所知,更加会让段锦文无所适从的是,那里的条件极为恶劣,段锦文不会熬得下去。 段锦文当然不知道段原慎的心思,他捧着圣旨,那张英俊的脸笑得比花还要灿烂,笑得比段锦文更加厉害的是上官秋茹,她认为,一切都是她为太子夺来的,她要得到最大的奖赏,她要母凭子贵,她要得到想要的一切。 彩云望着段原慎,不同的是,她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她不会忘记,在前世,此次的江南旱灾成为段原慎和段锦文的分水岭,皇上从此次事件开始,对段锦文分外看重,对段原慎渐渐轻视,很多重要的政事都是让段锦文决断,段原慎只能作壁上观。 她希望自己可以对段原慎做出警示,让她觉得更为急促的是,皇上继续宣布,因为事情紧急,所以段锦文和段原慎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一切事情由段锦文和段原慎共同决定。 段原慎看到彩云焦急的眼神,他却无暇顾及,段锦文为了在皇上面前表示兄弟情深,走到段原慎的面前,邀请段原慎今晚一起研究江南的灾患,皇上看到段锦文的表现,大为赞赏,他注视着两人,段原慎当然知道不能拒绝,只能答应段锦文的要求,段锦文心知计谋得逞,对彩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彩云知道其实段锦文是一箭双雕,既可以在皇上面前表示自己的胸怀广阔,兄弟情深,让皇上对自己改观,为以后出现的事情撇清关系,一方面也可以不用面对上官秋茹,如今情势逆转,上官秋茹因为腹中的孩子段锦文挣得面子,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她一定会想出各种借口把段锦文拴在自己的身边,段锦文当然不会如此愚蠢回去伺候上官秋茹。 彩云想把自己的想法用眼神传达给段原慎,谁知道段原慎一点都没有看到,段锦文已经拉着他出去,前往尚书处,准备第二天出行的事情。 “我要回去了,你在这里看着这些人给我收拾父皇赏给我的东西,要是少了一件东西,我就找你算账。”上官秋茹等到宴会结束之后,大摇大摆地走到彩云面前,指着彩云说道。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使我们小姐?!”若心昂起头,同样指着上官秋茹。 “若心,不用,我们不过是看着他们收拾而已,没事,姐姐有了身孕,是要小心一点,姐姐,你一定要小心才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龙嗣,要是有任何闪失,你可担当不起。”彩云抬手阻止若心说下去,浅笑吟吟。 “你是想咒我?我告诉你,上官彩云,我如今还是侧妃,不久等我生下孩子,我要当正妃,到时候,我要你跪着求我!”上官秋茹倨傲蛮横,昂起头,双手撑着自己的后腰。 第五十八章:御书院之行 “到时候的事情谁说得准?就如姐姐当初怎么也想不到,你不要的正妃娘娘送给我,你却当了侧妃,就算你怀孕了,父皇还是没有晋封你,你还是侧妃,人的话不能说的太满,要是到时候,是你给我跪下,又如何是好?” 彩云慢条斯理地说道,她依然前笑吟吟,就如一朵兰花在静静绽放。 “你,你等着!我要你跪上三天三夜!”上官秋茹没有彩云的伶牙俐齿,她一直都很奇怪,就是找不到原因,彩云一场大病之后居然变得如此反应敏捷,和以前完全不同。 “到时候再说。”彩云对着上官秋茹一笑,不再理会上官秋茹。 等到上官秋茹走了之后,她看了看那些赏赐,全部都是一些临时起意赏给上官秋茹的东西,没有什么名贵的东西,她随口对那些收拾东西的宫女和太监说道:“你们喜欢什么就拿去,不用担心,只要出去之后不要说就是了,不过要是有人知道也不要紧,就说是我的意思。是我赏赐给你们的。” 大家以为自己听错了,面面相觑,彩云再说了一次,大家确定没有听错之后,赶着给彩云磕头,之后就拿着自己要的东西欢天喜地各自散开了。 彩云走出大殿,走到一根大柱子处,忽然被一个身影拦住,这个锦蓝色的人影正是莫思淳,他在这里等彩云有一会了,他看到了彩云让宫人拿走了那些赏赐。 “你为何也这么做?”莫思淳望着一个拿着赏赐走开的宫女欢天喜地、 “我是太子妃,她是侧妃,按照礼法,所有赏赐给她的东西,首先要献给我,等到我不要了,才轮到她。”彩云说道,莫思淳是一个状元,不会不知道礼法。 “你是不是心里不舒服,所以……”莫思淳望着彩云说道,不知道为何,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他的眼神变得沉重。 “等等,你不要误会,我可不是因为妒忌侧妃娘娘,就算她生下十个孩子我也不会妒忌,不过是因为看到那些宫人都是一些穷苦人,在宫里受苦受累,好事轮不上,有什么赏赐都给了上面的人,很可怜。这些赏赐在太子宫很多,上官秋茹不会喜欢这些东西,她自己都不知道父皇赏赐了什么,就算知道,她都是拿来当做垃圾一样到处乱扔,于其让她随意浪费,不如给需要的人,不是吗?”彩云看着莫思淳,看到莫思淳的眼睛亮了一下,太快了,她觉得自己看错了,这个沉静如冰湖的人,怎会有闪亮的眼神。 “你在这里等我就是说这个?”彩云很意外,她没有想到莫思淳会在这里等着。 “我刚刚回去一趟御书院,这是比较出名的医书,你拿回去!”莫思淳把一个锦蓝色的包袱放在彩云的手上,。转身离去,彩云想叫住他,想到这里是后宫,又忍住了。 “莫思淳,你的心思到底是什么?”彩云望着莫思淳的背影,还有手中的包袱,不住摇头,美眸流露出困惑。 回到卿华殿,见到月儿和其他宫女正围着一笼鸽子在看。 “怎么会有鸽子?”彩云问道。 “小姐,这是有人送来的。”若心迎上去,语气加重。 “有人送来?”彩云看着若心,不明白若心的意思,若心把一封信塞到彩云手里,原来是段原慎派楚良送过来的信鸽,他知道彩云有话要说,只是不能面谈了。 彩云看着笼子里羽毛洁白的信鸽,心里充满的却是对段原慎的担忧,此次她不能随行,无法观察情势,给段原慎提供帮助,只能希望段原慎可以逢凶化吉。 彩云很快就接到段原慎的来信。虫灾严重,就算是他们带去的救灾物资也是杯水车薪,很多农民已经是家徒四壁,甚至有些已经在买卖儿女,段原慎希望彩云可以在宫里为自己想办法消除虫灾,为百姓解忧。 彩云接到来信,立即就翻阅了手头所有的书籍,没有一本可以帮到自己,她想到了一个地方,那里一定可以找到办法。 “全部在这里,你自己看。”莫思淳捧着几十本,放在彩云的面前。 彩云被书带来的灰尘呛到咳嗽啊,她伸手扇走灰尘,看着眼前山一样高的书,她咬咬牙,一定要想办法帮段原慎解决问题,否则这次会是段锦文攻击段原慎最好的借口。 彩云看完一本又一本,手中的毛笔记下一条又一条的笔记,还没有写完,又被自己划去,那些办法都是华而不实的办法,而且步骤繁复,农民根本就看不清楚,也做不明白。 莫思淳端来一盏烛台,彩云才知道已经天黑了,自己在御书院已经整整一天了。 “我要休息了。”莫思淳面无表情在下逐客令。 “等等,我再看一会就行了,我还有……十本就看完了。”彩云心急地说道,她转头看看还有十本书没有看完,她想把看完再走,要尽快想到办法。 “就算你看完这十本都没有用,你看到的只是小范围治理蝗虫的办法,你要看的是这本书。”莫思淳从身边的书架抽出一本书,扔在彩云面前。 彩云定睛一看,书的封面只有三个大字,《除蝗疏》。 彩云打开一看,里面全部都是整理蝗虫的办法,而且很适合农民操作,易懂易做。 “你怎么不早给我?”彩云嗔怪莫思淳,自己在这里看了一天的书,都及不上这一本。 “你没有说,我怎么知道,只是你写的纸仍的到处都是,我看到你写的字才知道你想找什么。”莫思淳还是面无表情。 “不对,我进来的时候就对你说了,你怎么当时不给我?”彩云思忖片刻,发现莫思淳话里的矛盾。 “太子妃娘娘,已经是天黑时分,你不适宜在书院停留,请回宫。”莫思淳口气冷淡客气,他伸出手,手掌向上指着外面。 彩云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顾不上计较莫思淳的态度,出去的时候,她见到莫思淳的背脊布满一道道的灰尘,和平时看到一身素衣却依然干净的莫思淳不同,她下意识地摸摸《除蝗疏》的书面,她摸到一手和莫思淳的背脊相似的灰尘的痕迹。 莫思淳没有等彩云走远,已经关上大门。 彩云回去连夜按照书上所说的办法写信给段原慎,把信系在信鸽上,让信鸽带给段原慎。 段原慎按照彩云所说的办法很快就治理奏效,百姓都感恩勤王爷,沿路都在对勤王爷歌功颂德,段锦文对此一无所知,他依旧沉浸在温柔乡之中。 江南御史早就把段原慎的功绩写成奏折,一路快马加鞭,送进京城,皇上看到龙颜大悦,只是看到奏折里对太子只字不提,他特意再让江南御史再送奏折进京。 江南御史看到皇上的圣旨,大感为难,要是照实说来,说太子每天都要当地最大的妓院送来最好的姑娘,夜夜寻欢,皇上看了一定龙颜大怒,自己的乌纱也未必还可以保住,他想到去请教段原慎。 “御史大人,要是你感到为难,不想得罪太子也不想惹怒皇上,不如就写太子到来此地,水土不服,所以一直卧病在床,这个说法,可以保全你。“段原慎看完皇上的圣旨,把圣旨还给御史,他清楚御史的意思,要是他胆敢为太子说谎,第一个戳穿他的就是段原慎,而且也会得罪段原慎,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谢谢王爷指点,卑职一切都听从王爷。“御史千恩万谢,这个说话既不会得罪太子,也不会欺瞒皇上,毕竟太子确实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救灾的事情,只有段原慎在做事。 “你记得就好。“段原慎拍拍御史的肩膀,宛如雕刻般完美脸孔露出一丝笑意,他心知江南地理位置重要。江南御史在位长达十年,他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不容小觑。 长衣飘飘,段原慎走出官衙,迎着阳光,放飞手中的信鸽,他要告诉彩云,他回来了,带着好消息回来了。 段锦文知道要回去的消息是在出发前两个时辰,他带着一身的酒气被手下告知,段原慎已经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可以打道回京。 听到这个消息,段锦文完全酒醒,他没有料到事情竟然这么快就结束,他还想着过了这个月再处理事情也不迟,他想着回京之后的交代,他换过一身衣裳就过去找段原慎。 “殿下,你是不是应该让我的手下通传一声?”段原慎正在更衣,段锦文不顾下人的阻拦就擅自冲了进来,段原慎及时套上长袍,冷冷地看着段锦文。 “你既然称呼我为殿下,就知道我的身份,我的身份高于你,用不着通传我就可以进来。” “既然殿下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不知道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所谓何事?”段原慎一张俊脸冷若冰霜,即使换过一身衣裳,段锦文身上的酒味依然弥漫不散,就连走路的动作都还是摇摇摆摆,段原慎心里更加肯定,段锦文不是皇帝的最佳人选。 第五十九章:打错算盘 段锦文盯着段原慎,眼神狠毒,“段原慎,你什么时候处理好事情了?居然没有告诉我,你的眼里还没有我这个太子?” “我的眼里当然有殿下,只是殿下的眼里没有我而已,我已经亲自去找太子十次,写好折子五次,让手下的人转告殿下十五次,每次的回复都是石沉大海,去找殿下,殿下也不在自己的位置,听说殿下来到此地很亲民,每天都会光顾此地很出名的地方,每晚都是笙歌处处,热闹得很,那些灾民不知道太子看到了没有?他们跪在驿馆超过十天,太子殿下是否有让人开粮仓救济他们?殿下,你的眼里到底有谁?” 段原慎神态冷淡,言语锋利,他想起段锦文完全不作为,只顾饮酒作乐,妄想等到最后才偷取成果,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自己还是成功了。 段锦文被段原慎问到哑口无言,他知道段原慎所说的属实,但是他不会输给段原慎,“我不过是深入民间体察民情,要是没有了解民情,怎么救灾?就凭你,在这里指指点点就可以救灾?你不是解决灾情,而是恰好碰到了时候。” “要是恰好碰到时候,怎么殿下不去碰碰运气?至于殿下说我只是在这里指指点点,请殿下去问问我做了什么。”段原慎从桌子上抄起《除蝗疏》扔到段锦文怀里。 段锦文的气势被段原慎完全打压下去,他知道段原慎已经知道自己在此地所有的事情,他眼珠一转,对段原慎假意说道:“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四弟不用如此烦躁,我确实是为了体贴民情才会没有跟上灾情的发展,既然四弟已经解决了灾情,我们就可以班师回朝,只是回去之后,不知道四弟会如何向父皇禀告?” 段锦文生怕段原慎向皇上告状,说自己在此花天酒地,无所作为,如此以来,靠着上官秋茹的肚子获得好感就会烟消云散。 段原慎冷冷地看着段锦文,这个不管任何时候都只会顾着自己的人,对于灾民,对于灾情,根本就无心去理会,这种人,要是当上皇上,简直就是天下百姓的灾祸。 “江南御史已经把情况写成折子上奏父皇,至于说到殿下,就说殿下到了此地水土不服,卧床养病多日,等到回了京城,殿下要怎么对父皇交代就自己说吧,我从来不是一个多事之人,江南御史也不会多言。” 段原慎把一本折子扔到段锦文的怀里,那是江南御史上奏的奏折的副本,段原慎还不想在此刻和段锦文起争执,他把奏折副本留给段锦文。 段锦文急忙打开奏折,果然看到江南御史是说自己生病卧床,他暗中松了一口气,这比直接说他去了烟花之地好很多,这个借口好,他的面色登时好了很多,乌云散去。 段原慎更加蔑视段锦文,他翘着双手,在对段锦文在下无声的逐客令,段锦文得悉段原慎没有告发自己,心情登时好起来,也不介意段原慎的态度,转身离开。 回到京城,皇上得悉灾情彻底解除,而且在江南御史的奏折中,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功于段原慎,皇上龙心大悦,赐下玲珑玉璧一对给段原慎。 当皇上开口的时候,下面的群臣都面面相觑,这对玲珑玉璧是先皇最喜欢的玉臂,皇上十分爱惜,一直都不愿意拿出来随意赏赐,没有想到珍藏多年,居然赏给了段原慎,大家都开始在暗中猜测,太子此次虽然没有犯错,只是一到异地就水土不服,这种病怏怏的太子,谁会喜欢。 果然,皇上在说到段锦文的时候,虽然口气和善,态度却冷淡:“太子,听说此次你一到灾区就染病,卧病在床,想不到你的身子还是太弱了,回来之后你就让太医好好看看,调理好身子,以后的朝事就交由勤王处理,等到你的身子好了再说,“ 段锦文听到大惊失色,这无异于等于削权,虽然没有明着说要废了自己的太子之位,实际已经是把太子的职责交给段原慎。 段原慎俊美的脸虚怀若谷,他没有推辞也没有炫耀,只是默默收下那对玉璧。 段锦文才知道,自己虽然逃过了父皇的责难,但是却掉进了段原慎的陷阱,自己在父皇的眼里变成了一个身子虚弱的太子,一个不堪重负的人。 段锦文恨不得上前把段原慎的玉璧夺下砸个粉碎,一掌打碎段原慎那张比自己俊美百倍的脸容,他的恶毒眼神没有丝毫遮掩落在段原慎身上。 段原慎对段锦文露出微微的讥讽的笑意,他的眼角望望皇上,段锦文只能收住满腔的恨意,还要和群臣一起向段原慎表示祝贺。 皇上为了给段原慎和段锦文接风,大宴群臣,皇后早就命人准备好宴席,她原本也是为了太子准备好宴席,让自己的儿子在宴席上大出风头,得知是段原慎解决灾情,所有的功劳都是段原慎,她也就无心宴席,只是推说身体不适,随便找一个嫔妃预备。 彩云得知段原慎和段锦文回来,皇上大宴群臣,她早早就找出段原慎最喜欢的浅蓝色长裙,袖口和衣领都绣满茉莉花,上次段原慎说喜欢的香气,正是淡淡的茉莉花香。她在头上用茉莉花做头饰,淡雅高贵,如一朵莲花静静地盛放。 上官秋茹早就准备好一身金色的衣裳,她根本就没有把彩云放在眼里,她自己径直前往宴会的宫殿,就连说都没有说一声。 彩云知道段原慎按照自己所说已经解决灾情,想到即将可以和段原慎相会,心情大好,她缓缓走在宫道上,欣赏沿路的夜色。 段原慎知道彩云的必经之路,他早早就在一边等候,他果然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彩云。 彩云见到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敢相信,她凝视良久才确定,那个人是自己午夜梦回都想着的人,段原慎,段原慎身上穿的也是自己说过的,最喜欢的湖蓝色的长袍。 “见过太子妃娘娘。“段原慎见到彩云,他陈步向前,向彩云躬身行礼,在行礼之际,他接着宽大的袍袖遮掩,把一个锦盒递到彩云的面前。 “勤王有礼。听说勤王解决江南灾情,真是要向勤王道贺了。“彩云接过锦盒,转手递给若心,若心立即把锦盒收好,没有人看到。 “有人指点而已,太子妃娘娘是要出席宴席吗?“段原慎微笑着说道。他看着彩云,月色淡淡笼罩着彩云,彩云清新淡雅的妆容,完全是段原慎喜欢的样子。 “父皇高兴,所以让后宫的人都出席,勤王的面子好大。”彩云浅笑嫣嫣,姿容清雅。 “太子来了。”若心在彩云的身后轻声说道,彩云立即给了段原慎一个颜色,段原慎心领神会,收回了微笑。 “听说江南的民俗风情不错,不知道勤王此次可有艳遇?”彩云装作是段原慎偶遇,随便说些闲话,她的眼角察觉段锦文看到自己和段原慎在一起,疾步走向自己。 “我想有艳遇,可惜却是空想,我没有太子的好福气,可以娶到太子妃如此贤良淑德,美貌无双之人,我还是专心政事比较好。”段原慎也一副闲聊的口气,他看到段锦文来到自己的面前,就随便敷衍行礼,就想离开。 段锦文听到段原慎的话,一手搂住彩云的肩膀,冷冷地看着段原慎。 段原慎见到段锦文没有回应,他正想离开,不想远处有人称呼太子的名号,段锦文正想回应,他的手带着彩云转头,不料段锦文正好踩在彩云的裙角,彩云整个人往后倒去。 段锦文没有注意,他的注意力在远处的大臣的叫唤,段原慎已经走出两步,他听到风声不对,急忙转身,一手穿过彩云的双臂,抱住彩云,彩云才没有摔倒在地。 彩云在段原慎的怀里,一阵眩晕,熟悉的薄荷一般的清凉气息扑面而来,她的视线和段原慎的视线相交,两人眼里是无尽的爱意,只是一瞬间,段原慎见到段锦文在自己抱住彩云之后才发觉彩云摔倒已经回头,眯起一对狭长的眼眸,眼神冷酷。 “娘娘,以后小心。”段原慎及时扶起彩云,等到彩云完全站好才松开手。 “她是我的太子妃,有事没事都不用勤王过问。”段锦文的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神色,他换上冷漠的神情,牵着彩云就离去,对刚才段原慎刚才的举止完全没有谢意。 宴席完之后,彩云以为段锦文会去上官秋茹的寝宫休息,上官秋茹早就让梦儿来等着段锦文,她此时是持宠生娇,母凭子贵,她知道段锦文需要自己的孩子帮助他上位。 “殿下,你不是要去姐姐那里的吗?”彩云问道,段锦文没有回绝梦儿,只是让梦儿在外面等候,但是他已经在自己的卿华殿坐了一个时辰。 彩云不会知道,段锦文此刻所转的心思,他是想着用何种语言可以打动彩云,毕竟这种事,说出来是一件丑事,不过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在宴席之上,自己成为了段原慎的陪衬,父皇对太子的存在是可有可无,全场都没有和他说上三句话,父皇甚至让段原慎坐在他的身边,自己坐在下首,段原慎的位置还在段锦文之上。 第六十章:将计就计 要是自己再不想办法解决问题,自己的太子之位就要拱手让给段原慎,他当然不会甘心,也不会让这件事发生,他要继续做太子,以后,还要做皇帝。 既然如此,就只有这个办法了,他要让段原慎身败名裂,他要让皇上对段原慎彻底死心,彩云也不过是可以帮助自己登基的工具,眼前利用她来完成这件事也不错。 “殿下,殿下,你听到我说话吗?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姐姐又打发人来请你了,你还是过去姐姐那里吧。”彩云见到段锦文沉思已久却没有说话,她提高音量。 “听到了,听到了,你对我说的话我都听到,你在我的心里如此重要,你说什么我都听到,我到你姐姐的寝宫,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妒忌?”段锦文从沉思中回神,一张俊脸堆满迷人的笑,他伸手握住彩云的手。 彩云很意外,她本能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她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要露出马脚让段锦文发现端倪,她换上一副略微凄怨又无奈的神情:“殿下,要说不妒忌是不可能,我的心里只有殿下,我只想和殿下长相厮守,夜夜和殿下共眠,只是眼前你需要姐姐,不是吗?” 彩云心里暗自在猜测,这个段锦文不是想今晚在这里留宿吧?她对段锦文只有厌恶,不想再和段锦文相处。 “说起这个,你也知道,我是被逼无奈,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和你一样,我的心里也只有你,我们都知道上官秋茹的肚子是孽种,等到以后我登基之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这个贱人和孽种,不过眼前有一个危机正在威胁我的地位,要是不解决这个危机,我的位置就要不保,不仅我当不了太子,你也不再是太子妃。” 段锦文一脸的情深款款,他握住彩云的手,情话绵绵。 彩云大概知道段锦文是想自己出谋划策为他保住地位,既然段锦文如此会说话,她也不能让段锦文失望,她继续情深款款说道:“殿下,我不介意当不了什么太子妃,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做一般的百姓,我也不会在意。” “可是我不想,我想给你最好的,我要你当上皇后,母仪天下,我要当上皇上,做南漠史上最好的皇帝。” “殿下的志向远大,一定可以实现。”彩云知道段锦文要入正题了,她继续装出情深的模样配合段锦文,她等着段锦文说出他的诡计。 “我知道,但是眼前有一块拦路石让我的志向难以舒展,要是没有这块拦路石,我的前途就一片光明,彩云,你一向都是我的好军师,你这次不会不帮我,是吧?”段锦文凑到彩云面前,盯着彩云的眼眸,伸手拦住彩云的腰。 “你想我怎么帮?殿下?”彩云故意娇羞地往后退,实际上抗拒段锦文的靠近。 “我刚才看到了,也听到了,段原慎对你的印象不错,你去勾引他,设法知道他的动向,然后回报给我,我要用这些情报置他于死地,然后等到最后,你就和他睡在一起,我会让父皇看到,诬陷他勾引你,让皇上下旨杀了他,所有的事情就一了百了了。”段锦文终于说出自己的计策,他说的很兴奋,没有注意到彩云的面色变得深沉。 这个段锦文,根本就是想用自己做饵,引诱段原慎上钩,然后把淫乱宫闱的污名栽在自己和段原慎的头上,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死活,这种人,令人寒心。 “殿下,你,你……”彩云装出极度震惊难过的神色,她甚至掩面低声哭泣起来。 “彩云,我知道是委屈了你,放心,我不会不要你,等到事情完结之后,我一定立即禀告父皇,一切都是段原慎所为,你依然是我的太子妃,将来的皇后,你就帮帮我,好吗?我是你的丈夫,你就忍心看到你的丈夫被人夺去太子之位,你就忍心看到我难过?” 段锦文一脸的情深,一脸的无奈,彩云前世正是被这种神情打动才会帮他做那么多的事。 “殿下,殿下,你,你不要这样,我,我答应你就是,只是,过后殿下不要,不要忘记了刚才所说的话。”彩云装作被段锦文打动,她对段锦文凄婉地说道。 “我不会忘记,绝对不会忘记彩云你对我这么好,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比得上你,就算是母后,也比不上你对我的好,我会记着,彩云,你真是我的好妃子。” 段锦文把彩云抱进怀里,彩云身上的馨香惹得段锦文情动,他抱起彩云,正想走向床榻,外面传来梦儿的叫声:“殿下,侧妃娘娘那边来人说了,侧妃娘娘身子有点不适,想请太子殿下过去看看。” “我不是太医,不舒服,就请太医过去就是了。”段锦文看着彩云的如花娇颜,舍不得离开,伸手抽走彩云的腰带,正欲解开彩云的衣衫,外面的声音又响起了。 “殿下,侧妃娘娘说了,还是要请殿下过去一下才是,要是有事了,谁都不敢担当。”梦儿继续说道要是不把段锦文请去,她今晚就要跪到天亮。 “殿下,你还是过去看看姐姐吧,还是稳妥点比较好,如今还是要靠着姐姐,父皇如此重视皇嗣,日后指不定有用处,你还是过去看看吧。”彩云温柔地说道,心里恨不得段锦文立即过去上官秋茹那里,自己好乐得清静。 彩云的话提醒了段锦文,他只能压住满腔欲火,从彩云身上起来,嘟嘟囔囔地穿回衣裳,开门出去,开门就给了梦儿一个巴掌:“叫叫叫,什么都给你叫没了,滚!” 梦儿忍住剧痛,赶紧引路带着段锦文过去,上官秋茹已经等了很久了。 彩云把段锦文的计策告诉了月儿和若心,若心和月儿听到都觉得不可思议。 “小姐,你虽然和勤王爷……,可毕竟你还是太子妃,这个太子殿下,居然公然让你去勾引勤王爷,要不是你亲口说,我还不相信,居然会有这种人。”月儿的眼睛睁得很大,她的神情就显得更加天真可爱了。 “我见过的事情也不少,也见过女人勾引男人,只是没有见过男人叫自己的妻子去勾引其他的男人,还要明说要妻子和那个男人发生奸情,小姐,你不会真的按照他说的去做吧?太子殿下不像是那种言而有信的人,在我看来,他自私至极,他凡事只会为他自己着想。”若心说道,她经历的世事比月儿要多,看人也比月儿要通透。 “当然不会,要是按照他说的去做,我肯定死得很快,我不会让自己受到任何委屈,既然他要陷我于死地,我就干脆将计就计,这样我和勤王就有相见的理由了,就算段锦文知道也不所谓了,一切的后果都由段锦文来承担。” “知道了,我今晚会去告诉楚良。”若心和彩云已经达成默契,她知道彩云要自己做什么事。 “是啊,你也可以见见楚良,听说他这次很辛苦,不仅要伺候勤王,还要到处捉蝗虫,手脚都破损很多,你见到他就把这个给他,我从太医院拿来的。” 彩云顺手把一个瓷瓶交给若心,若心没有接过。 “小姐,你让勤王交给他吧,我和他不熟。”若心望着挂着的雕花灯笼,抬眼说道。 “不熟?不熟的话是谁听到我说楚良不小心弄伤手就心急如焚,差点就要亲自去江南看他,还要我立即写信给勤王,立即要知道楚良的状况,原来你和他不熟啊,不熟都这么关心,要是熟悉的话,你的关心是不是就是要关心到他的妻子了?” 彩云故意说道,她有意要和若心开玩笑。 “他有妻子了?他不是还没有成亲的吗?”若心的神情立时改变,她瞪着眼睛望着彩云。 “没有啊,我的意思是说,你真是有心人,居然对不熟的人都如此关心,真是难能可贵啊。”彩云第一次看到若心的脸迅速红了起来。 她和楚良,是良配也是绝配。 段锦文对彩云很放心,他知道只要彩云答应了自己就一定会做到,他想着蝶轩,第二天就赶着去碧春园, 彩云一身素雅清新打扮,脸上不施脂粉依然难掩清纯,她简单宜人的妆容,即使是女扮男装,走在街上,很多男子见到都想搭讪,如此粉嫩清秀的男子很少见,只是还没有接近一丈,就被若心挡开了,若心的眼睛一瞪,一叉腰,登徒浪子都走开了,至于月儿,她的眼里就只有小摊子的美食。 “小姐,我们这样出去,就去勤王府,会不会过于招摇?”若心担心地问道,虽然拿到段锦文的腰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但是想到毕竟是去勤王府,还是觉得担心。 “不用担心,这是太子的意思,而且我们已经乔装打扮。太子是要我去勾引勤王,我就顺从他的意思,一切后果就由太子承担,他不爱惜我,我也没有理由去担心他。” 第六十一章:奉命行事 彩云随意看着街上的东西,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她在相府的时候可以自由出入的日子实在是太少了。 段原慎早就得到消息,他早早就从军机处回来,换上一身简洁的便服等待彩云,俊美飘逸,唇瓣带着阳光的笑意,整齐的长发用和衣裳同色的绸带束在头上。 早就屏退所有的人,见到彩云的一刻,他上前把彩云深深地拥进自己的怀里。 若心和玉儿知趣地避开,若心见到楚良在不远处向自己招手,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向楚良走去。 “要是太子知道真相,他会不会被气到当场就吐血身亡?”段原慎看到彩云即使是男子的打扮也难掩出色的容颜,他不禁要在心里感谢太子想到这种阴谋,可以让自己名正言顺地见到彩云,以解相思之苦。 “他不会有兴趣知道过程,他需要的是结果,他需要的是皇位。”彩云对于段锦文只有恨,她只要段锦文得到他应得的报应。 “来,我带你去看一处地方,我一直在准备这个地方,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看到。”段原慎牵着彩云的手,往外走,走到门口又折返。 “不行,你要蒙着眼睛,没有到就不能看。”段原慎拿出一段锦帕,把彩云的眼睛蒙上,彩云对于段原慎的举止觉得好奇,但是想到他准备的东西一定不会差,她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段原慎的手宽厚粗糙,多年的习武和操劳让段原慎的手长满一层薄薄的老茧,彩云却觉得很温暖舒适,她娇嫩柔滑的手被他握在手中觉得分外安心。 段原慎牵着彩云来到一处清风习习的地方,彩云觉得一阵清新的香气从空气中飘向自己,段原慎轻轻为她解开锦帕,彩云看到眼前的景象,禁不住要倒吸一口冷气,真是太美了。 眼前是一片曲曲折折的荷塘,放眼所到的地方,都是处处的荷花。只见荷叶带着露珠,晶莹剔透。荷花也开了不少,有的才展开两三片花瓣,有的花瓣全展开了,露出嫩黄色的小莲蓬。有的还是花骨朵,看起来马上就要破裂似的。绿的叶,红的花,阳光下分外妖娆也分外明媚。 “喜欢吗?这是送给你的礼物。“段原慎看到彩云的神情,就知道这件礼物送对了。 “我看你是在哄人开心罢了,这个荷塘也许很久以前就在了,你不过是在借花献佛罢了。”彩云看到眼前的美景,心旷神怡,就连呼吸都是荷花的清香。 “你看看你脚下的泥,这里原来都是一片坚硬的泥土,在认识之后,我一直想送一样东西,可以和你一样,我想了很久想到荷花,你和荷花一样,出于污泥而不染,送给你。”段原慎伸手摘下一支荷花,送给彩云。 出于污泥而不染,彩云听到这句话,想到自己和太子还有段原慎的关系,她接过荷花,神情却暗淡,没有了刚才的喜悦之情。 “怎么了?”段原慎问道,他敏感地觉得彩云的神情变了。 “出于污泥而不染,你觉得我可以出于污泥而不染吗?”彩云捏着荷花的花柄,她的心思想到自己的未来,她的眼神飘拂,变得遥不可及。 “彩云,你比荷花还要高雅,段锦文不过是你人生一个过客,只有我才是真正爱你的人,我会一直等着你。”段原慎明白彩云的心意,在没有完成所有的事情之前,他只能用言语去安慰彩云,希望可以让彩云安心,他看到彩云的神情觉得很心疼,却又束手无策。 “不过一时伤感而已,没事,谢谢你,我真希望以后都可以看到这么美丽的荷花。”彩云很快就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眼前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 在荷花池缓缓散步将近一个时辰,段原慎才带着彩云回到自己的书房,把一沓信笺交给彩云,彩云惊讶看着手中的纸张,上面居然有军机处的印章。 “这些都是一些没有用的折子,是我从军机处带回来的,你拿回去给太子,你不能白来一趟。“段原慎笑着说道,他捏捏彩云的脸颊,感受细腻肌肤带来的柔软触感。 “可是,这些折子要是给太子看到,会不会对你不利?”彩云问道, “不会,这些折子要不就是报废的,要不就是已经处理过,就算太子看到也没有用的折子,你尽管给太子看,就当做是给太子的谢礼了,他让我们相见,我总不能让你空手而归,不是吗?”段原慎俯身低头,和彩云平视。 “好吧,我带回去给太子殿下,也当做是有个交代,他为人狡猾多疑,他不一定会相信。” “不,他会相信,因为已经里面有一些折子是他也知道的,他看到这些折子就会觉得这些折子全部是真的,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太子一定会相信,只要他按照折子所说去做,他一定就会知道他想害人的后果。”段原慎伸手拍拍彩云手中的折子,冷笑。 “我回去了,上官秋茹这个时候要是看不见我,又不知道要闹什么。”彩云看看天色,天边已经泛出黄昏的红霞。 “还有一句很重要的话,等等,上次的礼物,喜欢吗?我在江南细心挑的,可是我帮那里的农民捉了三天的蝗虫才换来的。”段原慎握住彩云的手臂,对彩云说道。 “礼物,为何是红豆?”彩云想起那个精美的锦盒,装着的是十颗红豆,细心地排成彩云的名字,每颗红豆都是泛着晶莹的光,彩云看了一个晚上,每颗红豆都细心地擦拭。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段原慎随口说出诗句,这是他写在锦盒的木盖后面的诗句,他知道彩云一定看到了。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彩云说完剩下的两句,她当然明白段原慎的意思,所以,她拉起自己的衣袖,让段原慎看着自己的手腕。 段原慎惊喜地看到,彩云用丝线把红豆穿成手链,戴在自己的手上。 “只有在见你的时候我才会戴上,谢谢你,送我红豆。”彩云唇瓣展出最美的笑,这是她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和那朵荷花一样。 “谢谢你,彩云,谢谢你来到这个世上。”段原慎把彩云拥进怀中,尽情感受心有灵犀的甜蜜感受,彩云幸福地闭上眼睛,不管未来如何,此刻的她,已经满足。 彩云回到太子宫,意外见到段锦文已经来到自己的卿华殿在等候自己。 段锦文见到彩云回来,一身男装打扮就知道彩云已经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他向彩云伸出了手,他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就知道彩云难以违抗自己的命令和魅力。 彩云的眉头微微蹙起,段锦文的身上带着浓浓的脂粉味,她没有说话,抽出折子递给段锦文,段锦文一把接折子,看都不看彩云一眼。 “这些折子都是我知道的,这下好了,这个段原慎,居然敢勾结军机处的人谋反,要是父皇知道这件事,一定不再宠信段原慎,父皇生平最恨别人觊觎皇位,这次,就是我反击的好机会,有了这些证据,就算段原慎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彩云,你辛苦了,不过要是这次不成,到时候还是要你出现才行,等到事成,我一定重重有赏。”段锦文握着手中的折子,高兴地对彩云说道。 彩云觉得阵阵寒气从心里冒出,段锦文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名节,对于他来说,彩云不过是一枚用完就可以弃掉的棋子,她的任何感受从来都不是段锦文要考虑的范围。 彩云装出一副笑脸:“我不要什么赏赐,我只要殿下你高兴就好,只要你高兴,一切都是值得。” “彩云,要是我身边的人有你对我的一半,我就不会像今日这般不堪,你对我还是有用,不是,我是说对我很好,你那个父亲,上官雄,我上次上朝,我暗示他想父皇请命,让我的担任禁卫军统领,他却装作不知道,结果统领的职位就落到了段原慎的手上,有了这个职位,段原慎就更加得意了,这个小人,我不会放过他。” 段锦文想起自己娶上官彩云和上官秋茹的原意,没有想到上官雄居然是一个墙头草,还在观望,他要不是看在彩云对自己有用,上官秋茹的肚子有助于自己,他早就把她们赶出太子宫了。 彩云没有说话,她对把她推进火坑的父亲没有任何好感,她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对他最好和最大的回报,她记得前世当她向父亲发出求救的信号,父亲残忍地拒绝了,还说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任由她含冤死去。在上官雄的眼中,只有上官秋茹是他的女儿,彩云,不过也是一枚棋子。 段锦文一连几天都闭门研究彩云带回来的折子,从里面发现了线索,认为段原慎有意谋反,还在折子里和军机大臣相约好时间地点共同商讨谋逆大势,他为了保险起见,看了很多次,他甚至没有让彩云知道,他发誓这次要让段原慎身败名裂,要让段原慎一去不能回头。 第六十二章:发配避风塔 彩云因为段锦文在太子宫不能和段原慎相见,她旁敲侧击,想知道段锦文的计划,段锦文却是敷衍了事,他这次要单独行事,他要面见皇上。 彩云只能暗中让若心传递信息给楚良,告诉段原慎,段锦文已经完全相信折子上所说的话,要上报皇上,要段原慎做好准备。 段锦文在自己觉得时机成熟之际,在一个清晨,皇上还没有上朝的时候就单独面见皇上,皇上看到段锦文呈上来的折子,龙颜大怒。 “你说的可属实?”皇上看完把折子扔在地上,他气到胡须都在晃动,一手就推开贴身太监送上来的龙袍。 “父皇,这可是谋逆的大事,我要是没有证据,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敢禀告父皇?我的心里只有父皇,知道父皇最恨就是谋逆的人,我千辛万苦得到这些消息就立刻来禀告父皇,希望父皇有个应对之策才好。” 段锦文满脸的孝顺模样,他要让皇上觉得自己完全是为了皇上着想。 “好,朕要亲自带人去抓这个逆子!要是给朕看到,这个逆子果真在行谋逆之事,朕当场就了结他,要是你所言是虚……”皇上说到这里,眼睛一横,段锦文伏在地上磕头。 “要是儿臣所说不属实,请父皇责罚,父皇的任何责罚,儿臣都不会有怨言。”段锦文是志在必得,这次的事情过于重大,皇上要亲自出马,就看段原慎还有什么可说,这次,他要让段原慎死无葬身之地,这个居然敢和自己争夺太子之位的人,就等着去死。 段锦文的眼中伸出阴毒的寒光,他已经忘记了段原慎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只想快点亲眼看到段原慎去死,死在自己的面前,消除对自己的威胁。 “王爷,都准备好了,你要出去吗?”楚良对灯下看出的段原慎说道。 “准备好就行了。我去了反而不好,这次的事情不会小,引出的事情也不会少,到时候我再出面也不迟,这次的场面一定很好看,不过也是有人自找,怪不得我。”段原慎头都不抬,眼神中有这少见的狠利,他也有了要守护的人。 段锦文带着亲自出兵的皇上来到郊外十里河的凉亭,据说这里就是段锦文和叛党欲孽聚集的地方,折子上显示今天他们会在这里全员到齐商讨最后的夺位大计。 皇上一身黑衣忍着被蚊虫嗤咬的痛苦,站在草丛中,身边的段锦文和侍卫也是处处痕痒也不敢动,他们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终于见到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身披麻袋走向凉亭,大家纷纷来了精神,特别是段锦文,终于等来了,他挥手命人准备,等到他们走到凉亭就一举将他们擒获, “父皇,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那些叛党捉过来!”段锦文想着立功的机会来了,他对皇上说完,带着侍卫,悄悄从草从绕过去,从凉亭后面蜂拥而上,一举擒获了所有的人,那些人身披麻袋,被眼前的情形吓呆了,段锦文不由分说,把他们一个个都捉到了皇上跟前。 皇上被拥到凉亭坐下,他双手撑住膝盖,等着审问这些瑟瑟发抖的人,当侍卫把这些人的麻袋全部掀开,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污痕处处,身上散发臭味。 但是没有一个人是皇上认识的大臣,皇上觉得奇怪,命人把他们的脸孔全部清洗干净,结果还是一个都不认识,段锦文心里有点慌了,他记得折子上说的大臣都是朝中的重臣。 亲自审问的结果让皇上惊怒交集,这些人都是流浪汉,全部是在这个凉亭露宿,他们在这里居住已经有两年之久,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人来过这里,他们以为这些人是凉亭的主人,跪在地上恳求原谅,皇上听完眼睛圆瞪,也等于是说,段锦文说的全部都是谎话。 皇上寒冰一般的目光扫过段锦文,段锦文就想跪下给皇上请罪,皇上眉头一横,侍卫就拥着段锦文,跟着皇上一起回去。 段锦文在大殿足足跪了六个时辰,跪到头皮发麻,皇后知道之后想过来求情,皇上命人传话,要是谁敢为段锦文求情,谁就去和段锦文一起罚跪。 直到第二天,皇上才来到大殿,段锦文已经跪到腿脚麻痹,动弹不得。 “你这个畜生,诬害自己的亲生兄弟,你的心里是不是除了你自己就再没有别人?你以为你在罚跪的时候朕在做什么,朕让人去彻查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假的!心胸狭窄,以后要是登基了要如何面对天下百姓?你如何服众?是不是当时就一个个把你的兄弟都杀了?” 皇上想到刚才听到宰相汇报的情况,才知道段锦文所说的事情没有一件事是真的,他被段锦文所说的事蒙蔽,想到等到捉到段原慎之后再去调查,谁知道出了大乌龙,回来之后他在让段锦文罚跪的时候,命令宰相火速查明真相,结果证实根本事情就是子虚乌有。 皇上大为震怒,他连早朝都没有上,就来到大殿。 “父皇,我错了,我错了,我也是为了父皇着想才会做错了,我不过是想父皇的皇位被人觊觎,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父皇。”段锦文罚跪在这里已经想清楚了,一切都是段原慎的阴谋,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有意通过彩云从他的身上获取信息,所以才会故意让彩云拿到虚假的折子,段原慎的手段高明,在折子里混进了段锦文知道的折子,段锦文看到那些折子,自然就会相信所有的折子所述的事都是真实的,段锦文想清楚所有的事情经过,对段原慎更加是恨到入心,恨不得立时就杀了段原慎,但是此刻他知道认错装可怜才是上策,他不能再为自己分辨,只能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你给我天波寺的避风塔面壁思过一个月,过了一个月,你才能出塔!”皇上沉声喝道,随手把身边的一个茶碗连茶带水扔到段锦文的身上,段锦文被热茶泼到皮肤生疼去而不敢做声,还是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 听到要去避风塔面壁思过一个月,段锦文大惊,那里一般都是被废的大臣囚禁之地,环境恶劣,一般的人在那里都熬不过半个月,自己一个太子在那里一个月怎么的了。 “父皇,请父皇看在我要成为父亲的份上,要照顾秋茹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父皇。“段锦文抬出皇上最重视的皇嗣,希望可以打动皇上。 “你这个畜生,要不是看在你的孩子的份上,朕就立即废了你的太子之位,如今不过让去面壁思过,你还要讨教还价?要是再敢说一个字,朕就让去面壁思过三个月!立时废了你的太子之位,反正朕不缺儿子,更加不缺好儿子!” 皇上毫不留情,他已经是手下留情,要不然,他不会放过段锦文。 段锦文一听,更加不敢说话了,只能是伏在地上,腿脚麻痹,不能行走,被人拖出去送往天波寺的避风塔,就连太子宫都不能回。 他心知是中了段原慎的计,心里对段原慎更加憎恨和厌恶,他被人拖行,被宫人看到,大家都在背后指指点点,段锦文发誓绝对不放过段原慎,一定要把段原慎千刀万剐。 彩云知道消息之后还是气定神闲地在写自己的毛笔字,她写的只有一首诗,《红豆》。 上官秋茹知道段锦文被捉往避风塔,当场就哭哭啼啼地回去相府找凤如玉和上官雄讨要主意。 彩云照常起居饮食,身边的人都为太子妃的镇定觉得佩服,上官秋茹从相府得不到任何的帮助,皇上在朝上宣布,任何人要是敢为太子求情,就去避风塔和太子一道服役,太子以后受到任何责罚,求情的大臣也是一样。 一时之间,众人无人敢说话,上官雄更加是噤若寒蝉,他生怕为女婿说话惹祸上身。 皇后知道之后暗暗心急却又无可奈何,送去避风塔的东西被守塔的人截住,绝对不能送东西进去,皇上严命,无人敢违。 彩云也曾去避风塔几次,就如她所料,守塔的人根本就不让她进去,她也不过装装样子,而上官秋茹借口自己怀有身孕,根本就不曾去探望,段原慎因为接手了段锦文的所有事务,公事繁忙,和彩云也是无瑕相见。 彩云见到医书已经看完,她想着还想借多几本看看,就信步前往御书院,她知道莫思淳是一个书生气极浓的人,穿着极为素雅清新,就连秀发都是用缎带松松挽就,脸上脂粉不施。 来到御书院,听到皇后的声音,彩云很意外,不由停住了脚步,没有想到皇后居然会在御书院,彩云就算不想知道说话内容也不行,皇后的声音很大,任何一个人经过都会听到。 第六十三章:拉拢的好时机 “皇后娘娘,我不知道太子的事情,也没有和勤王爷勾结,我在御书院里不知世事,皇后娘娘不是知道吗?”莫思淳声音平平,没有感情。 “谁不知道你聪明绝顶,而且看的书多,你就想看到皇上废掉太子!”皇后指着莫思淳,尖利的指甲距离莫思淳的面不到一寸。 “皇后娘娘,我就算再聪明,在御书院也无用武之处。”莫思淳对皇后的指责视而不见。 “本宫知道,你对本宫一直是怀恨在心,觉得是本宫和太子挡了你的道,所以即使皇上让你做一个闲职的尚书郎你都愿意,就是因为你想在宫里伺机报复!莫思淳,以前你唤本宫一声姨母,可你和本宫的关系差得远,就算本宫杀了你,你这个孤儿,族人也不会有任何异议,没有人会为说话,也没有人会为报仇,你死得不明不白也不会有人追究,你听懂我的话没有!” “要是皇后娘娘想要我的命,就拿去吧,我的命不值钱。”莫思淳的声音有了一丝淡淡的苦涩,要不是彩云在门缝看到莫思淳的神情变化,她都感觉不出来。 “你以为本宫不敢要你的命!”皇后被激怒,她上前一步,她的手掐住了莫思淳的脖子,彩云抓紧门框,她看到皇后的指甲深深地陷进莫思淳的脖子,莫思淳还是面无表情。 “母后,你真是在这里。”彩云来不及细想,她一步踏进御书院,装作偶然见到。 “怎么是你?”皇后的面色一沉,立即手一松,莫思淳的呼吸立时变得畅顺。 “我去给母后请安,公公说母后来了御书院,我就来看看。”彩云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微笑着走近皇后,莫思淳别过脸,避开彩云的视线。 “这位是莫大人吗?”彩云装作第一次见到莫思淳,她对皇后说道。 “你知道他?”皇后眼神一转,她看着彩云。 “以前父皇曾经对太子说过,御书院有一位,而且只有一位莫大人,为人饱读诗书,见解独到,让太子多点向莫大人学习,今天来找母后,没有想到可以见到莫大人。” 彩云对着莫思淳说话,莫思淳避无可避,只能勉强行礼。 “皇上向太子提起莫大人?”皇后的凤眸眯起,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 “母后,要是不信,可以去问父皇,父皇当时是对着我和太子说的。母后,我来这里之前听说给皇祖母准备的贡品已经备好,就等着母后过目。”彩云说的是事实,她路过内务府,听到那里的小太监在点着数目,还有人出去要禀告给皇后宫里的人。 彩云知道这些贡品是太后的最爱,一向都是皇后亲自料理。皇后心知此刻太子失势,她绝对不能失去太后的支持,她只能暂时放弃这里,回去处理贡品事宜。 “彩云,你真的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你真的之前不认识莫大人?”皇后已经走到了门口,忽然转身盯着彩云问道。 “母后,我是你的亲儿媳,我为何要欺瞒你?这个人,与我何干?”彩云依然微微笑着,她知道皇后和段锦文一样,生性多疑,她虽然心里有些紧张,脸上还是不着痕迹。 “彩云,本宫知道太子宫此刻正是多事之秋,你是太子妃,举止行为要注意。”皇后的眼光在莫思淳和彩云之间来回巡视。 “母后,我和莫大人素不相识,我说的是事实,多谢母后教诲,我一定知道,凡事三思而后行。”彩云躬身,双手叠在胸前,恭敬地说道。 皇后怀疑的眼神从凤眸射出,彩云坦然应对,杏眼微弯,不卑不亢。 “莫大人,你今天走运,本宫有事处理,暂且放过你,要是本宫发现你欺瞒本宫,你就给本宫滚出去,本宫好歹还是皇后,要赶你出去是易如反掌之事!”皇后扫了莫思淳一眼,再看了一眼彩云,匆匆带着自己的侍从,走到哪里就推翻哪里的书籍,如一阵狂风一般离去。 “起来,你伤到哪里了?”彩云发觉虽然莫思淳的面上无伤,脖子的抓痕还浅,脸色却痛苦,显然是伤到身体,他却硬是忍着没有出声。 “没事啊,我看看。”彩云看到莫思淳死撑的痛苦模样,对若心使了一个眼色,若心一掌打在莫思淳的脚踝处,莫思淳痛到大叫。 “一个男人,受伤就受伤了,说出来有那么难吗?还是你觉得你是状元,所以即使受伤也不用吭声。”彩云眼神一横,月儿就把刚才从太医院寻来的药膏递给彩云。 莫思淳看着药膏,没有开口也没有接过, “你不是想我这个太子妃为你上药吧?”彩云蹲在莫思淳的面前,作势要拉高莫思淳的长袍,莫思淳从彩云的手中夺过药膏,背对彩云。 “你自己好好养伤吧,有事可以找我。”彩云轻叹一声,她不会勉强莫思淳。 莫思淳没有想到彩云会如此体谅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安静独处,他忽然很想彩云可以留下,他在彩云要走出御书院的一瞬间,开口说道:“你不想知道为何?“ “你若不想说,我自然不会追问,你若想说,我自然想听。“彩云转身,淡雅的长裙旋出优雅的圆圈,她对着莫思淳露出一笑。 若心和月儿听到莫思淳的话,早就出去了。 “皇后娘娘想让我出面为太子求情。”莫思淳还是背对着彩云说话。 “为何?你不是没有人知道的官员,怎么会让你给太子求情?”彩云觉得很奇怪,莫思淳不是一个被弃的人吗? “皇上一直都没有忘记我,他暗中也曾召见我几次,他私下问过我一些朝政之事,他告诉我,他很欣赏我,只是不想助长皇后的娘家家族的势力才褫夺了我的状元,给了我一个闲职,这些事情,不知道为何让皇后知道了,她以为皇上暗中看重我,所以要我去向皇上说情,放了太子,我何德何能?如何能做到,我拒绝了皇后娘娘,所以她就想要了我的命。”莫思淳说的很平静,好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他背着对彩云,彩云知道他不想让自己看到他此刻的神情,彩云也没有和上次一样,和他调皮地开玩笑。 “皇后娘娘是病急乱投医,她急于想救太子出来,什么办法都想尽,连你这里也来了,真是佩服,可惜,就算她杀了你,也无法救出太子,太子惹出的祸端实在太大。”彩云对着莫思淳的背脊说话,她的口气和莫思淳一般平静,也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你为何一点都不担心太子,他,不是你的夫君吗?”莫思淳转过身,疑惑地对着彩云说道,他在彩云的脸上看到与自己一样的淡漠,不,彩云的神情不是淡漠,而是冷漠。 即使是身处远离是非漩涡的御书院,莫思淳也收到皇上的旨意,知道太子被囚避风塔,皇上此次的怒火非同小可,没有给太子留有丝毫的余地,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太子的遭遇,也知道皇上对太子的态度,莫思淳原来以为彩云应该是悲痛欲绝才是,没有想到她居然看起来和平时一样,神色轻松,只是刚才面对皇后之时有着雍容华贵之姿,眼下对着自己,就和平时一样。 “你对我说实话,我也对你坦白,我一点都不担心太子,我就是等着太子有这个下场,你不会悲痛欲绝,我没有欢天喜地就不错了,太子是我的夫君,但是,在他的心里,我不过是他利用的一枚棋子,他为了利益,随时都可以抛弃我,我对这样的夫君没有任何眷恋,不过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彩云干脆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她觉得这个是好机会,可以让莫思淳为己所用,他的才华既然连皇上都舍不得放弃,要是能站在自己这边就更好了。 段原慎一定可以如虎添翼,自己可以更快地摆脱段锦文。 彩云回到自己的卿华殿,心情轻松愉快,莫思淳果然被自己的自白打动,他虽然没有任何表示,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告诉彩云,他会帮助彩云。 他收下彩云的药膏,送给彩云的回礼是一个卷轴,让彩云回去之后再拆开,彩云回来之后拆开看才知道,莫思淳送给她的是皇宫的地图,让彩云惊喜的是,地图上详细描绘的还有几条暗道,从卷抽飘落的纸条上写着,这些暗道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甚至当今皇上都忘记了这些暗道,彩云收起卷轴,她知道,莫思淳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 子夜时分,凌霄殿,月色融融。 彩云见到段原慎,段原慎更快地陈步向前,握住了彩云的手。 两人相视而笑,彼此心有灵心,身上穿的都是一样月白色的衣裳,简单的装束在彼此的眼里显得更加亲近自然。 “已经多久没有见了?”段原慎把彩云拥进怀里,尽情吸取熟悉的芳香。 第六十四章:更加接近 “没有多久,只是你习惯罢了,是不是很辛苦?”彩云推开段原慎一点,伸手抚上他的俊脸,心疼地问道,她看到段原慎虽然略显疲惫,神情却轻松、 “不是很辛苦,很多事情之前都看过太子做过,身边的人也算得力,我要做的事情比以前相比多不了多少,就是有些事情,我觉得很难处理。”段原慎握住彩云的手,看着彩云的眼眸,微笑说道,他只要见到彩云,所有的疲劳都烟消云散。 “很难处理?有什么会难倒我们的勤王?”彩云耸耸肩,勤王的能力是人尽皆知,还没有听过勤王处理不了的事情。 “我接手太子的事情之后发觉太子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不是唯贤任用,而是看谁送来的东西多,就任用谁,下面的人积怨深重,上了很多的奏折,全部给太子压着,要不是这次我全部接手他的事情,还不知道这件事。”段原慎拉着彩云坐在台阶上,在坐下之前,细心地用手帕擦去台阶上的灰尘,并把手帕铺在台阶上才让彩云坐下。 “禀告父皇不就可以了吗?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既然是太子自己做的事情,就让太子自己去承受。”彩云想起要是皇上借着这次机会废了太子,对自己不失为一个好时机,可以提早结束一切。 “我也想,就在我想把折子送给父皇的前一晚,所有的折子都不见了,被人偷走了。”段原慎摊开双手说道,他并没有任何的气愤之情。 “什么?不见了?为何不见?何人偷取?”彩云瞪大眼睛,如此重要的折子居然失窃,而段原慎的反应也过于平淡了吧,他看起来很轻松,没有半点难过。 “是皇后娘娘让做的,应该是从太子那里知道了消息,所以就先下手为强,她是皇后娘娘,要下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段原慎拔着身边的野草,神情平静。 “那么就是没有了举报太子的证据?不是很可惜吗?”彩云很着急,这个大好的机会居然要白白错过。 “不要紧,我会再想办法,这次是皇后,太子是皇后的亲生儿子,自然要为他着想,不过这次我知道了,我要对付的不仅是太子,还有皇后。”段原慎的眼神变得遥远却蕴含着怨恨,要不是彩云对段原慎已经很熟悉,她看不出段原慎这种眼神。 “你对皇后娘娘,是不是有……”彩云迟疑着问道,她记得每次说到皇后。段原慎的神情总是不快,这种神情只有在自己的面前才会流露,她想知道段原慎的心事。 “我的母妃并不得宠,她唯一值得骄傲的事情就是我,可惜也是我给她带来了灾难,在我十六岁出征那年,她暴病而亡,等到我回来,她已经下葬,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只是亲近母妃的宫人在咬舌自尽之前告诉我,是皇后让母妃喝下汤之后,母妃一个时辰之内就去世了,她走的时候很平静,父皇只是难过了不到一个月,就另立了新的妃子代替我母妃的位置,很快,除了我之外,就没有人记得我的母妃。” 段原慎说的很慢很慢,手里的野草被他掐成一段又一段,散落在台阶之上,他的眼神变得空洞,神情放空,彩云的手放在他的膝盖,觉得手背一阵温暖。 彩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才看到是段原慎的眼泪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她靠向段原慎,把段原慎抱在自己的怀里,她想到段原慎看似得到皇上的专宠,大家都奉承四皇子,其实他一个人孤身应对所有的争斗,真正可以依靠的人没有几个,其实他和自己一样寂寞,他们是同病相怜,彩云知道她和段原慎是一样的人,才会爱上彼此。 “不过,我有了你。”段原慎在彩云的怀里抬起头,他的眼角眉梢挂着泪珠,却露出最俊美无铸的笑,他的笑如穿透清晨云彩的第一道晨光,温暖而有力,如山间的溪流,清澈透明,折射出阳光中最美的光芒。 彩云俯身在段原慎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柔软的唇瓣触碰到到薄荷般冰凉的薄唇,她只是想轻轻触碰,没有想到段原慎用力拥住彩云,深深地吸吮玫瑰花瓣中的幽香花蕊,他如采蜜的蜜蜂,仔细地品尝花瓣中的芳香。 等到段原慎放开彩云,彩云扶住心口,深呼吸好几口气才觉得把刚才缺失的空气补充回来,她看着段原慎,段原慎脸上的苍白染上淡淡的红色,他还是带着温暖的微笑望着彩云。 彩云靠着段原慎的肩膀坐在台阶上,十指紧握,月凉如水,她只想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可以不面对任何事情,但是彩云只是给自己很短时间,她知道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她首先清醒过来,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段原慎听到她的办法,望着彩云,彩云对他点点头。 “真的有用?段锦文会听你的?他已经对我恨之入骨。”段原慎摇摇头,他很了解段锦文,经过这次事情,段锦文恨不得把自己扒皮拆骨,他会听取彩云这个建议? “他当然恨你,但是他更不想呆在避风塔,他娇生惯养惯了,在避风塔一个月就会要了他的命,相比他的命,对于你的恨,不过是小事,而且他会知道,只要能够出来,一切就有重新开始的可能,只要明天我去见他的时候告诉他一个坏消息,他就一定会自己提出,到时候我就可以顺水推舟,剩下的,就是你去找父皇了,你一定可以劝动父皇,不是吗?” 彩云想到的办法,让段原慎都佩服到五体投地:“彩云,你真是冰雪聪明,可以想到这个办法,段锦文一定想不到,他要掉进自己亲手挖好的陷阱里,彩云,我觉得很幸运,我要感谢段锦文。”段原慎握住彩云的手,长出一口气。 “你是不是有病了?居然会感谢段锦文?”彩云把手背放在段原慎的额头上,段原慎把她的手拉下来,放在自己的唇边。 “我没病,我是很庆幸,你如此聪慧,如此善良,幸好段锦文不懂得珍惜你,他不是爱你的人,要不然,我就要错过你,错过你,是我一辈子最不幸的事情,我就算遭遇再多的不幸,只要有你,一切,都是值得。”段原慎拉着彩云的手,把彩云拥进怀里,他把头埋进彩云的肩膀,鼻端在彩云的秀发里吸取芳香。 彩云心里却是百感交集,要不是前世的悲情,自己还是那个为了段锦文甘愿付出一切却落得含冤而死的女子,她前世已经错过段原慎,对不住段原慎,今世,就让自己偿还前世的一切吧,想到这里,彩云也紧紧抱住了段原慎。 景福宫,皇后还没有换好衣裳就得知彩云求见。 皇后匆匆换衣出来,就见到一身白衣白裙的彩云跪在地上,她不禁皱起眉头,太子在避风塔,她穿着白色的衣裳所为何事,在皇后看来完全就是晦气。 “母后,我想母后帮忙,我要去避风塔看望太子殿下。”彩云听到皇后唤她起来的声音,她并没有起来,还是跪在当地,低头看着地板。 “你要去看太子?”皇后觉得意外,没人愿意去看太子,特别是知道上官秋茹居然趁机借口身体不适回家休养,她就更加不满,不过碍于太子的事情也不便发作,她知道彩云之前去了几次却是无功而返,她还以为彩云也放弃了,没有想到彩云还想着太子,她的面色登时就缓和了,刚才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太子是我的夫君,夫君是天,如果没有了夫君,我就什么都不是,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看太子殿下,我知道母后不便出面,但是母后有皇上御赐的金牌,这块金牌起码可以让我进去见到太子片刻也好,我会尽快出来,不会让父皇知道,也不会让母后为难,要是父皇知道,我就说是我偷母后的金牌,绝对不会连累母后,请母后成全!”彩云伏在地上,一脸的真诚。 皇后听了岂有不应之理?她不住口地答应,亲手拿来金牌放在彩云的手里。 “好孩子,母后答应你,不过时候一定不能长,要是被发现,即使你说是你偷的,本宫也脱不了关系,到时候本宫还是会有麻烦。“皇后低声说道。 她因为要保住自己的位置不想得罪皇上,只能强忍着不去看望太子,只是从太子的贴身侍卫得知太子之前的折子有事,她暗中命人全部偷出来,她不能让太子在这个时候再出事。 彩云听到在心里冷笑,好一个母亲,到了重要的关头,想到的还是自己的理由,要是有一天,太子对她也是毫无用处,她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这个亲生儿子? 皇后不知道这个是彩云的一箭双雕的计策,她既可以在皇后面前表现一个好儿媳的形象,让皇后对自己积累好感,又可以见到太子传递消息,一举两得。 “母后放心,我一定很快就出来,我一定转告太子你对他的关心和担心。”彩云看着皇后,乖巧地说道。 第六十五章:避风塔里的太子 皇后很想知道太子的消息,又苦于没人愿意前去,听到彩云的话,心里对彩云大为赞赏,心想为段锦文娶回这个太子妃是最正确的事情。 皇后趁着把金牌给彩云的一刻,贴着彩云耳语道:“告诉太子,折子已经到了母后手里。” 彩云装作不解地看着皇后,皇后对她点点头,“你照说便是,太子会明白。”皇后看着彩云,点点头,彩云装作听话,躬身转身出去。 皇后很满意,她命人给太子宫送去许多的赏赐,全部都是给彩云的礼物。 彩云用皇后的金牌还有金子,获准进去看望太子,彩云来过天波寺,避风塔却是第一次进来,她还没有踏进避风塔,就闻到一阵阵发霉的味道,她抬眼望去,避风塔年久失修,窗棂的窗纸很多都破损不堪,门框破烂,连门都关不上,风可以席卷而进,这里不是避风塔,更像是召风塔,风吹动塔里的一切,呼呼作响。 彩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落魄的段锦文,他蜷缩在一堆稻草上,胡须拉碴,头发纷乱,身上散发出馊味,他的脚下放着一个破碗,里面盛着几个馒头,段锦文抱着手臂,靠着墙壁睡着了,彩云放下手中的提篮,摸摸碗里的馒头,坚硬无比,难怪段锦文不愿意吃,她默默的把馒头放进提篮,从提篮里拿出香喷喷的鸳鸯鸡。红烧肉,和新蒸好的温软的馒头,用干净的碟子装着,放在段锦文的面前。 段锦文感觉到有一道不寻常的目光在注视自己,他忽然睁开了眼睛,居然见到彩云含笑在自己的面前,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才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他被关进来半个月,还是第一次见到熟悉的人,还是彩云,他禁不住抱着彩云痛苦,他身上的臭味让彩云恨不得一脚踢开他,但是想到此行的目的,她忍住了。 想当初,他同样是让自己去勾引段原慎,只是她真的去为段锦文拿到了段原慎和大臣的折子,段锦文制造了莫须有的罪名,皇上一怒之下,把段原慎关进了避风塔,听说段原慎差点病死在避风塔,因为段锦文生怕段原慎死不去,在段原慎的饮食里下药,要不是当时的太后看不过去,出面救回段原慎,段原慎也会和自己,枉死在避风塔。 和段锦文相比,段原慎算是对段锦文不错了,没有落井下石,只是让段锦文自生自灭。 “殿下,不要难过了,我知道殿下在这里的日子很难过,所以就拿了你喜欢吃的鸳鸯鸡和红烧肉,还有馒头,你赶紧吃,我不能呆太久。”彩云温柔地说道,拿出手帕为段锦文擦拭脸上的灰尘,段锦文见到,急着伸手就抓起鸡和红烧肉,左右开弓,嘴巴都顾不上说话,嘴里的鸡还没有吞下去,就急着吃馒头。 彩云看到段锦文如此狼狈的模样,却一点同情之心都没有,一切都是段锦文咎由自取,他想害人,结果害到自己,不过她还是装出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殿下,慢点,慢点,篮子还有,你不要着急,要是噎着就不好了。” “对了,彩云,我被关在这里,外面有什么消息?”段锦文吃完整个鸡,打着饱嗝才问彩云,他不会忘记自己的位置已经受到段原慎的威胁。 彩云首先把皇后要转告的话告诉段锦文,段锦文听了满意地笑了,把折子的内容告诉了彩云,彩云装作刚刚知道,段锦文说道:“我就知道母后会处理好这件事,只要这些折子没有被段原慎掌握,我出去之后,就可以重来。” “殿下知道母后会把这些折子放在哪里?都稳妥了?或者,全部都烧了?烧了就一了百了,不会”彩云试探着问道,想从段锦文的口中知道折子的下落。 “母后办事你尽可以放心,不会出错,我想母后应该是把折子放好了,不会烧了,当初留着折子就是担心那些人拿到官职之后反悔,所以才会留着,母后不会轻易烧了那些折子,你不用担心,等我出去之后,母后会把那些折子还给我。”段锦文以为彩云担心自己,他很满意,就算自己目前暂时失势,彩云还是对自己死心塌地。 “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段锦文问道。 “父皇已经在早朝问过大臣,希望大家推荐可以成为太子的人选,很多人都推荐了勤王爷,听说父皇也很满意,不过很多母后的娘家的大臣都反对说不能轻易废储,不能招人话柄,父皇才没有当场下定主意,很多大臣都在私下议论了,说父皇有意等你出来之后就立即下旨废储,另立勤王爷为储君。”彩云背诵着和段原慎商量好的话对段锦文说道。 “什么,这个才是畜生,居然想趁着我在避风塔,想要我的太子之位,他倒是想得美,做梦!只要我段锦文在世一日,我就是太子,段原慎想做太子,下辈子也别想!”段锦文怨毒地盯着看不见的段原慎狠狠说道,他乱发中射出两道阴险的光。 “话是这么说,但是如今没有人敢为殿下说话,就算是母后,也不敢对父皇说起你的事,眼下是勤王爷最得势,我知道殿下心里委屈,可殿下要是一直在这里还要半个月,就不知道情势如何了,殿下要想办法出去才是,要不朝廷里风声鹤唳,殿下你的太子之位还是岌岌可危的事。从这里尽快出去才是上策,要不然,一切都是空谈。”彩云担心地说道,她知道段锦文一定会说出自己预料中的话。 果然,段锦文听了彩云的话陷进沉思,想了很久,他对彩云挤出一副情深款款的模样,要是换做是以前,彩云不管他此刻是衣衫凌乱,逢头垢面还是身光颈靓,英俊不凡,都为他赴汤蹈火,牺牲所有,只是在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之后,彩云看到他如今的模样,她只会觉得恶心想吐,她勉强装作专心在看着段锦文。 “彩云,如今只有你可以帮我了,我在这里这么久只有你来看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我,你要是真的爱我,就帮我去找一个人,只有这个人可以让出去。”段锦文对彩云说道,他看着彩云,情深地说道,他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要不能打动彩云,根本就说不出口。 “殿下,我们是夫妻,本是同林鸟,有难同当,要不是父皇拦着,我早几次就可以进来了,看到你这般模样,我真是心疼,只要能让殿下走出这里,不再受苦,不再难过,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殿下,你说吧,要我去找谁?”彩云也是一脸的情深,专注地看着段锦文。 段锦文就是等着彩云说这一句,他赶紧说道:“彩云,我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除了你,没有人会帮我,你去找段原慎。” 彩云装作不敢置信的样子,松开段锦文的手:“殿下,你说什么?要我去找谁?段原慎?” “是,是段原慎,就是他,眼下只有他可以救得了我。”段锦文肯定地说道。 “殿下,难道你忘了,是谁让你进这里的?你不是说是段原慎陷害你,才会让你进来的吗?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让我去找勤王爷帮忙?”彩云吃惊地睁大一对杏眼。 “只有他才可以打动父皇,你刚才也说了,眼下最得势的人就是他,父皇会听他的,你去找段原慎,就说我已经知错,以后不会再犯,请他看在兄弟的情分上,让父皇放我出去,我出去之后一定会安守本分,不会再做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要是他想太子,我也会让给他,我只希望能出去就好。”段锦文为了走出避风塔已经是不顾一切,他虽然憎恨段原慎,但是他也知道,只有段原慎可以帮到他。 “殿下,你想清楚了?”彩云谨慎地问道。 “对,我想清楚了,一切等我出去之后再说,在这里越久,段原慎的势力就会越大,我的太子之位就会更加保不住,等我出去之后一切好办,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还有,你去太子宫把我的金冠送给段原慎,那顶金冠是太子专用的,你就当做礼物送给他,显示我对他的诚意,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把我在这里的情况说的越惨越好,记得我说的话。” 段锦文甚至教彩云要怎么流泪才可以获得段原慎的同情,看到段锦文的嘴脸,彩云很后悔前世自己怎么会被他所谓的情深和外表迷惑,做出那样的事情,幸好,这辈子,可以弥补。 “殿下,我记住了,时候不早了,我要出去了要是被人发现就不得了,这里还有一些吃的,你自己拿着,不要给人发现了,有任何消息我再想办法通知你。” 彩云装作依依不舍的模样,把提篮留给段锦文,段锦文却不住地催促彩云离去,他不想再留在这里,他要彩云立即就去找段原慎。 彩云走出避风塔,若心和月儿在门口等候,彩云对若心说道:“你去告诉楚良,一切按照计划行事,让勤王爷去找皇上就是了。” 若心答应一声,跟着彩云回去的时候,趁人不备,消失了。 第六十六章:意外的求情 皇上很意外段原慎居然会为段锦文求情,他一口就拒绝了段原慎的请求,他已经有意放弃段锦文,重用段原慎,在他看来这次要让段锦文吃吃苦头,也让其他的皇子看到,他最重视亲情,为了权位兄弟相残,就是如此下场。 “父皇,我知道父皇厚爱我,只是太子还是太子,此次的事情算是家事,不能往外说,既然不能外说,别人就不知道,还以为父皇是因为偏心所以故意废了太子,要立我为储君,要是如此,我就算当了储君,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当了也不会好过,父皇,我相信半个月的避风塔的惩罚已经让太子知道教训了,他出来之后要是再不知错,父皇到时再严惩也不迟,父皇,我做不做储君事小,朝政稳定事大,眼下南漠正是国泰民安之际,不适宜有太大的风波,还是暂时让太子出来,有事,我们可以以后再说。”段原慎最后一句是话里有话,他看着皇上,跪在地上,神情真挚。 “你真是一个好孩子,要是太子能有你一半,朕就不用如此费心了,要是当初你的生母……”皇上没有说下去,他知道段原慎对自己的生母的去世一直介怀,自己也不想提起。 段原慎面色微变,却是很快又恢复,他知道皇上是想说,要是自己是皇后所生,凭借自己的能力和皇后的势力,他早就是太子了,不用到如今要如此费心为难。 “父皇,太子是我的兄长,自然也有过人之处,也许是需要假以时日才可以看到而已,父皇,就请看到皇后娘娘的份上,放了太子,要是父皇觉得惩罚不够,可以让太子在太子宫做其他的事情代替惩罚,他毕竟也是父皇的儿子,骨肉相连,父皇,请三思。“ 段原慎知道皇上极为重视亲情,想博取一个好皇帝和好父亲的名声,他知道要如何说话才能打动皇上,果然,皇上听到段原慎最后一句话,不禁长叹一声:“还是你知道骨肉亲情啊,好孩子,既然你如此为太子着想,朕就免了他这一回,不过他回到太子宫之后,给朕抄上十次的四书五经,重新学着怎么为人处世,要不然,他这个太子做了也是白做,还不如立即就废了他,还有,朕等会就下旨放他出来,你亲自去宣旨,也让太子知道知道,是谁放他出来,是谁比他更顾念亲情。” 皇上亲自走下龙椅,亲手扶起段原慎,对着段原慎露出慈父的笑。 段原慎拿着皇上的圣旨,等到第二天,才去到避风塔。 段锦文身穿浅金色,肩上是飞旋盘龙,长袍滚满金黄色的镶边,他头戴金冠,是皇上御赐的金冠,上面镶嵌着南海夜明珠,他的光彩照人和段锦文的落魄不堪让段锦文更加憎恨段原慎,没有想到居然是段原慎来宣旨,让他看到自己最难堪的而一面,他还有跪在段原慎面前,听着段原慎读完所有的圣旨,才能接过圣旨,缓缓站起来。 没有想到,段原慎一把扶住段锦文,“殿下,小心,这里的稻草,很滑。” “我在这里有半个月之久,很清楚,不用你提醒,你今天对我所作的一起,我铭记于心,他日一定回报。”段锦文缩回自己的手臂,似笑非笑对着段原慎说道,他看到段原慎身上的衣饰更加怒火冲天,这是太子特有的服饰,除了太子任何人不能擅自穿着,段原慎显然是得到了皇上的赏赐才可以穿在身上,他认定段原慎是有意穿给自己看,有意向自己示威,而来到这里宣旨,就是为了向自己暗示,要自己跪在他的面前向他低头。 “殿下,辛苦了。”段原慎语气平平,这一切都是段锦文自找。 “辛苦?好说,这里很安静,很适宜在这里想清楚很多事情,在这里虽然吃不饱穿不暖,可我也见识到了人情冷暖,也知道了谁才是对我最好的人,谁是那个想陷害我的人。”段锦文意有所指,他盯着段原慎,段原慎依然坦然望着他。 “是吗?要是这样就最好了,殿下能想清楚就最好不过,要知道太子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平时就是没有时候看清楚事情,所以才会犯错,不过我想太子在此一定可以参透不少的道理,如此说来,我是不是应该恭喜殿下才对?”段原慎双手作揖,微微弯腰说道。 段锦文盯着段原慎,觉得他简直就在讽刺自己以前根本连道理都不懂,不过一想到段原慎眼前是最得宠的人,他只能勉强咽下这口怨气,他勉强说道:“恭喜就免了,既然父皇准许我出去,我要回去了,你没事也回去吧。”段锦文不想再让段原慎看到自己此刻这个模样,免得段原慎继续嘲笑自己。 “等等,殿下,我们本是兄弟,我时刻顾念兄弟之间的情谊,也记得我们是骨肉至亲,要我为太子说好话不是什么难事,让父皇放太子出来,是本分之事。不用太子如此重礼,应该是太子所用之物还是归还太子较好,我只是一个王爷,我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不敢簪越,所以,还请太子收回,太子留为自用较好。” 段原慎的手一挥,楚良就送上一个锦盒,楚良在段原慎和段锦文之间打开锦盒,段锦文的面色登时变了,锦盒里面正是他让彩云送给段原慎的东西,没有想到段原慎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送回给自己。 “殿下看清楚了,有人送来给我,我是看看而已,我连锦盒一起原封不动送还给太子,以后有话直说就是,不用如此厚礼,四弟,我承受不起。” 段原慎的手一用力,拍在段锦文的肩膀上,段锦文咬着牙不说话,段原慎简直就是在自己炫耀如今他这个太子的地位已经不如勤王爷了。 段原慎对段锦文微微一笑,示意楚良把锦盒放在段锦文的手上,转身翩翩而去。 段锦文不会忘记此刻段原慎给自己的侮辱,他虽然脸上带着感激的神色,眼中却暗藏阴暗,他手里紧紧握住圣旨,指骨泛出白色。 回到太子宫,彩云一早得到消息,早就命人准备好沐浴用具,让人伺候段锦文沐浴,之后再陪着段锦文用膳,等到段锦文做完所有的事情,彩云才说道:“殿下,我们去给父皇和母后请安吧,你从避风塔回来是一件不小的事,要是不去请安,父皇会更不高兴。” 段锦文虽然万分不情愿,却知道彩云所说是实情,他只能换过一身彩云亲自挑选的锦袍,准备前往大殿请安,还没有出门就见到上官秋茹撑着后腰,扶着梦儿回来了。 “殿下,殿下,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上官秋茹挥舞着手中的帕子,装作步履艰难走近段锦文,段锦文看到上官秋茹却是一脸的嫌恶,这个女人,居然在自己落难的时候跑回娘家,对自己不闻不问,不说自己不去看望夫君,就连岳父也不帮自己在朝上说一句话,他对上官秋茹是嫌恶至极,只是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用的份上,没有发作而已。 “回来就回去休息,没事不要出来。”段锦文冷冷地看着上官秋茹,他在上官秋茹要靠近自己的一瞬间,用冰冷的眼神警告她不要接近自己。 “殿下,我是担心你……”上官秋茹见到段锦文神色不对,想为自己辩解。 “担心我,你就回去娘家继续担心我,在这里担心我做什么,彩云,走,给父皇和母后请安,你还不走做什么!”段锦文双手背负,不再理会上官秋茹,带着彩云就外走。 “姐姐既然担心,就继续担心吧,不过,最好就是担心一下自己。”彩云在路过上官秋茹的身边,轻声说道,她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上官秋茹会被自己气到好像煮熟的虾一样满脸通红,实在是太好看了。 皇上对于段锦文的段锦文的请安只是简单敷衍几句,段锦文说上十句,皇上都说不上一句,皇后在一边看着不对,就对段锦文和彩云暗示要他们离开,段锦文只好忍气离开,他回到太子宫之后扔东西发脾气,彩云让人为段锦文更衣。 “出去走走吧,殿下,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比较好。”彩云抓住段锦文的手,不再让他乱扔东西,很多宫人的手和脚都被碎片砸到。 “彩云,你,不介意我经常出去?”段锦文看着彩云,彩云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只要殿下高兴,就是我高兴,有什么不好,出去走走,见识也多。”彩云按住段锦文的手,从他的手中拿过瓷器放下。 “彩云,其实,我出去是去找……”段锦文心里对彩云稍有愧疚,彩云对他太好了,虽然彩云对他不过是一个利用的棋子,但是彩云对他实在是太好了,她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高兴,日后自己登基一定要杀了她,只是在那天到来之前,自己是不是应该对她好一点? 第六十七章:隐瞒 “我那么为殿下喜爱着想,怎么会不知道殿下到了哪里?殿下高兴就是了,我知道殿下在姐姐那里也受了一点委屈,要是殿下在我这里,姐姐就会更不高兴,姐姐不高兴,影响到孩子,被父皇知道就更不好了。所以殿下还是出去散散心,姐姐再不高兴,也没有办法,不是吗?”彩云笑得分外温柔,她说的虽然绕口却顺口,她早就知道段锦文的心思,她不会再和段锦文发生任何事情,她对段锦文只有恶心。 段锦文想到上官秋茹自持有孩子居然让自己伺候她的骄横无理的样子,心里居然有点发憷,这个贱女人,居然想利用这个野种威胁自己,可恨自己暂时没有办法摆脱她,还是出去碧春园找蝶轩比较好。 “彩云,还是你最好,明白我的心意,以后我会好好谢谢你,我走了。”段锦文说完就匆匆而去,他头都不回,彩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在冷笑。 彩云回到太子宫,见到梦儿带着御膳房的人送膳食到上官秋茹的寝宫,彩云闻到一阵奇怪的味道,她使劲嗅嗅,没有闻出什么味道。 “小姐,是螃蟹,你没有闻到吗?那股子腥味虽然用了菊花叶,还是很浓郁,你以前在相府总是大小姐吃,她最喜欢吃螃蟹了,你不仅没得吃,就连看的份都没有,你忘记了?”月儿倒是一下就闻出了膳食的味道。 彩云经月儿提醒,也记起了,上官秋茹确实很喜欢吃螃蟹,因为名贵而难得,自己只是吃过一次还是两次,还是因为上官秋茹拉肚子躺在床上吃不了才轮到自己。想不到来到了皇宫,上官秋茹还是没有放弃螃蟹。 “不对,螃蟹,螃蟹……”彩云觉得哪里不对,她不住地喃喃自语,脑海中闪过医书中关于螃蟹的叙述,她忽然想回头阻止梦儿送螃蟹过去,门口有一个太监带着两个宫女叫唤道:“见过太子妃,太后娘娘有请太子妃娘娘过去赏花。” 彩云回头看了一眼梦儿消失的方向,她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跟着太监前往太后的太福宫。 上官秋茹命令梦儿从御膳房拿来许多自己喜欢吃的螃蟹,还是清蒸的大螃蟹,她左右开弓,完全不顾仪态,吃完就随手乱扔。 “娘娘,御膳房的人说了,你吃这个清蒸大螃蟹,一定要多吃姜醋,你吃了不少的螃蟹,这里的姜醋一点都没有吃,不行的,娘娘。“梦儿提心吊胆地提醒上官秋茹,她把姜醋的碟子往上官秋茹的方向推推,上官秋茹一手就甩开碟子,姜醋溅了梦儿一身。 “滚!我吃螃蟹不喜欢吃姜醋,吃这个只会坏了螃蟹的鲜味,你给我滚开,我最讨厌别人在我吃东西的时候说话你再说我就让人掌你的嘴!“ 上官秋茹嘴里咬着螃蟹,含糊不清地说道。梦儿不敢再说话了,只能看着上官秋茹不停地吃着螃蟹。 凤如玉接到梦儿的报信,赶着进宫,她见到上官秋茹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嘴里在骂着脏话,见到凤如玉来了,梦儿和众人都如释重负,在吃完螃蟹之后,上官秋茹就一直嚷着肚子痛,但是又不让请太医,彩云又不在太子宫,只能是赶着送信给凤如玉,凤如玉进宫看到地上和桌子上的螃蟹,还有在床上打滚的爱女,她已经知道发生何事了。 “娘娘吃光了这些螃蟹?”凤如玉不敢置信,手指着那些螃蟹。 “是,娘娘说心情不好,要吃螃蟹,还是清蒸的大螃蟹,所以,所以……”梦儿越说越小声,她不用抬头也知道凤如玉的脸色很难看。 “娘娘不吃姜醋?”凤如玉追问,或者情况不是最差。 “娘娘向来不喜欢吃姜醋,所以,所以……”梦儿的声音好像蚊子飞过,她的手紧紧互握,想往后退去。 “娘,娘,娘,我的肚子痛死了,痛死了,娘,娘,我,我的肚子,我的肚子……”上官秋茹要不是记得凤如玉交代只要是关于肚子的事不能随意请太医来,她早就让太医来为自己看诊了,她此刻腹痛如绞,汗流不止。 “你这个孩子啊,怎么这么糊涂,螃蟹是生性寒凉之物,寻常人都不能多吃,多吃会持吃坏肚子,你是怀着孩子的人,怎么能吃这么多的螃蟹!你啊!”凤如玉看到女儿痛苦的模样,却是无奈又心疼。 “去请余太医过来,记住,除了余太医,谁来都不要,赶紧去,要是耽误一刻,我就要你的命!”凤如玉指着梦儿说道,梦儿赶紧去太医院请人。 余太医很快到来,只是他的到来也无法阻止一道血流从上官秋茹的下体流出,上官秋茹凭借本能知道,孩子流掉了,她失去了孩子。 余太医只能尽自己所有的本事,为上官秋茹止血,等到一切都处理好,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上官秋茹靠在床边,看了一眼凤如玉,凤如玉知道接下来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怎么回事?”凤如玉问道,她已经知道,不过想从太医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 “夫人,娘娘吃了螃蟹这种生冷之物,肠胃过于疲弱,引起肠胃收缩,导致胎儿流产,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请娘娘和夫人节哀,娘娘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请娘娘放宽心。”余太医小心说道,这种消息谁都不想知道。 “以后,莫非余太医能够保证我的宝贝女儿以后有孩子?何时?”凤如玉咄咄逼人,她一步一步把余太医逼到墙角,余太医退无可退。 “夫人,这个事情,我怎么可以向夫人保证?”余太医不敢和凤如玉面对面,只能低着头,不敢看着凤如玉。 “余太医,皇上如何重视这个孩子,你是知道的,要是我对皇上说,这个孩子因为你的医术不精而保不住,你说,皇上知道了会怎么对你?”凤如玉紧紧相逼,上官秋茹知道母亲的意思,也没有出言阻止。 “夫人,话不能这么说,换做任何一个太医也是无能为力,侧妃娘娘吃了过多的螃蟹小产,就算是华佗再世也难以挽回,怎么能说是我的责任?夫人,我和上官大人多年的交情,你不能随便乱说啊。”余太医听到凤如玉的话,急忙为自己分辨。 凤如玉就是等着他说出这一句,凤如玉的话锋一转:“余太医,你也记得你和我们老爷的交情,说起来,我们算是世交,就因为这份交情,我请来给侧妃娘娘看诊,余太医的医术高明,谁都知道,这件事要是我不说,你不说,大家都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了,不是吗?” 凤如玉压低声音,她盯着余太医的眼睛。 “可是就算我不说,纸还是包不住火,将来,将来……”余太医没有想到凤如玉想隐瞒消息,可是欺君大罪,被发觉自己就要人头不保。 “将来的事情我自会处理,眼前就要处理这件事,余太医要是不想帮我们也不要紧,我们家老爷加上太子的势力,你是知道的,你医术高明,一定会平安无事,不过就不能保证你的家人个个都完整无缺了,余太医,要是一大家子,听说你还有一个八旬的老母,如此高寿真是难得,可是只有你一个人独活,你觉得有意思吗?” 凤如玉说的阴测测,她知道余太医是出名的大孝子,绝对不会让母亲出事。 “夫人,这事,我可以当做不知道,我也保证不会外说,可是,你,你和侧妃娘娘,要保我平安。”余太医想了很久,咬牙答应凤如玉,他知道自己从一踏进这个门槛就已经被算计,他是不答应也不行了。 “当然,余太医,以后我们是坐一条船的人了,以后就由你来给侧妃娘娘诊脉,一切事情,我自有打算,你就等着领赏就是了。”凤如玉听到余太医答应了,她眼睛一横,梦儿就赶紧把一个小盒子交给余太医,里面是满满的银票。 余太医看着那些银票,露出苦笑。 上官秋茹和凤如玉交换了一个胜利的眼神。 彩云从太后处回来,就听到若心说余太医来过一趟之后又离开,上官秋茹的寝宫只有几个心腹的宫女不断进进出出,其他人不能接近。 “她今天吃了很多的螃蟹,螃蟹性寒,孕妇不宜食用,我看到梦儿捧着的不少,她吃了应该会有事才对,为何不见有任何消息传出,你去太医院打听看看,特别是打探清楚到底是谁给她看诊。“彩云微微蹙眉,对若心说道。 若心答应之后就才出去了,彩云让月儿去告诉段锦文的贴身侍卫,上元节是太后的寿辰,要去天波寺为太后祈福,月儿回来又是把嘴巴撅得老高,一脸的不高兴。 彩云一问才知道,在路过上官秋茹的寝宫,梦儿以为月儿是来打探消息,仗着上官秋茹的气势,打了月儿一个巴掌,月儿很委屈。 彩云一边哄着月儿,一边望着上官秋茹的寝宫的方向,她很想确定,上官秋茹是否出事。 第六十八章:莫思淳的答案 彩云拿着一个食盒,来到御书院,她垂着一根和粉蓝色缎带一起编进秀发的长辫子,简单清新的打扮,她看到莫思淳正在伏案看书,她一手拍在莫思淳的肩上,莫思淳迅速抓住那只手,等到发觉那是一只温软柔滑的柔夷。他更加迅速地缩回了自己的手。 “你来这里做什么?”莫思淳对着书本说话,。 “你怎么知道是我?”彩云转到莫思淳的面前说道,顺手把食盒放在他的面前,再顺手把他的书本合上,莫思淳把书本打开,彩云又把书本合上,莫思淳再把书本打开,彩云又把书本合上,莫思淳再把书本打开,彩云再把书本合上,她干脆把食盒放在书本上。 “只有你才会做这种事情。”莫思淳放弃了,他翘着双手,往后靠着椅背。 “错,是只有我才会来看你,除了我还会有谁会看这个书呆子,你这个书呆子平时一定很少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当做是我报答你。”彩云从食盒里拿出一叠叠精致的点心,五颜六色,造型精致,很快就摆满了桌子。 “这些不会是你做的吧?“莫思淳看到也不禁从眼神中流露出赞美,他确实很少吃到这些点心,平时都是随便应付。 “当然不是我做的,我没有这个本事,这些都是御膳房的御厨做的,你为什么这么问?”彩云把筷子递给莫思淳,莫思淳没有接过,依然看着那些点心。 “只要不是你做的,我就敢吃。”莫思淳拿出自己的筷子,夹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他很快就吃出了里面的各种味道。 “这种点心,你以后不要多吃。”莫思淳吃到一块透明的饺子,他放进嘴里吞下才对彩云说道。 “什么点心?不要多吃?”彩云自己夹起一块放进嘴里,饺子的馅料正是螃蟹肉。 “这些是清蒸的大螃蟹,性寒至极,对女子躯体不好,而且里面只是蟹肉,没有其他的配料,你要是实在要吃,就加上姜醋。”莫思淳的筷子按住一个饺子,彩云正准备夹住那个饺子送进自己的嘴里。 “你为何知道这些?”彩云咬着筷子,对莫思淳的话没有意外,莫思淳博览群书,懂得食物的属性并不出奇,她忽然想到,或者可以从莫思淳这里找到自己要知道的答案。 “知道这些不出奇,一来这里有医书,二来不远处就是太医院,有些太医偶尔也会来借阅医书,我们也有说起,你还想知道什么?”莫思淳的目光变得冷漠,他觉得彩云不是来答谢自己,而是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一些事情,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很不好。 “你能告诉我什么?你又不是太医,你不要老是冷冰冰的模样,你这个样子,下辈子也不要想娶到妻子,我没有任何目的,只是想谢谢你,顺便再借多几本医书回去看看,上次的医书很好,但是很多地方不明白,要看其他的医书解释解释。”彩云低头咬着筷子,在看着桌子上的点心,找寻自己喜欢吃的点心。 “要是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可以问我。”莫思淳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要不是彩云正好低着头,还听不到莫思淳的话。 “真的?太好了,我想问问,要是孕妇吃了这些螃蟹,是不是会小产?”彩云听到立即问道,后来她才发觉自己的神情太紧迫了。 “小产?你……”莫思淳的目光急速扫过彩云的腰部,他皱着眉头没有说下去。 “不是我,我不会怀孕,我说的是我的姐姐,上官秋茹,她一次吃了起码五斤的螃蟹,也是清蒸大螃蟹,你说,她的身子,会不会一点事都没有?”彩云还是咬着筷子问道,要是可以从莫思淳这里知道答案就好了。 “那么你的姐姐除非她的身子是铜墙铁壁,否则一定是小产了,我听过太医说过,也看过医书说过,这些进贡的大螃蟹是专门备给皇上下火的,是用寒性的药材饲养,一般的女子都不能多吃,甚至不能吃,孕妇就更加不用说,吃下去一定会小产或者早产,后宫的嫔妃不止一个,听说有三个以前也是吃了这种螃蟹小产,只是隐瞒得很好,所以没有人知道。” 彩云一听莫思淳的话,知道上官秋茹一定是小产了,那天凤如玉匆匆离去,而梦儿对月儿的举止也十分反常,月儿最多也就是路过,居然挨了她一个巴掌,种种迹象,还有莫思淳的话,看来上官秋茹一定是小产了,这个贱人,她当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自己小产了,她还要母凭子贵,还要靠这个孩子控制太子。 彩云沉思过久,没有发觉自己咬着筷子。 莫思淳伸手把彩云咬着的筷子拿下来,放在桌子上:“咬筷子是没有礼貌的行为,你的父母没有教的吗?” “我娘亲很早就去世了,我的父亲,他的眼里只有我的姐姐,我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罢了,要不是当初为了代替姐姐嫁给太子,我的父亲还记不得我这个女儿。” 彩云觉得面对莫思淳很舒服,这种感觉和对着段原慎完全不同,她很希望莫思淳是自己的亲人,对着莫思淳,她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觉得可以对他说任何的话。 “你说什么?你代替姐姐嫁给太子?”莫思淳的眉头皱的更紧,他俊美的脸庞投出完美的弧线,淡淡的影子映照在窗棂上。 彩云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了莫思淳,当然隐去了段原慎,就算再亲切,她没有得到段原慎的同意,不会随意告诉莫思淳,她只是把自己的故事告诉莫思淳。 “你为何相信我?“莫思淳听完之后,很久才说道,他的眼中没有了冷漠。 “从你第一次愿意没有任何条件欺骗太子救我,我就知道,我可以相信你,你是一个好人。”彩云微笑说道,眼神清澈洁净。 “好人的含义太广,很多人都是好人,但是他们照样会做坏事。”莫思淳抬起头望着窗外的天空,蓝色的天幕纯净无比,没有一丝云彩。 “你不会做坏事,你要是会做坏事,就不会在这里呆了那么久,那天,你就不会违抗皇后,我知道,我就是知道,难道你不是吗?”彩云望着莫思淳,很简单的神情。 “我做坏事用不着让你知道,有人做坏事会到处广而告之的吗?在皇宫之中,你这种想法会让你死得更快。”莫思淳说道。 “你不是只会看书的吗?后宫的事情你怎么知道?”彩云追问,看来这个莫思淳果然不简单,他的心思细腻,他冷眼旁观周围的一切,有自己的看法却置身事外,大量的阅读和细心的观察,先天的聪明,让他具有过人的才华,只是没有人发觉他惊人的才华,自己一定要告诉段原慎,好好掌握这个人才,既然皇上和段原慎都不会欣赏莫思淳这个人才就让他被段原慎所用。 “看人比看书更加精彩,只是有时看人的时候,不如看书的时候来的痛快,看人难以看到最后的结果,看书,很快就会知道最后的结果。” 莫思淳看着彩云,他静静地和彩云对视,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如一潭幽深的湖水,俊秀的脸庞依然平静,没有一丝的涟漪。 彩云向他伸出手,在他面前摇摇,专注地和他对视,“那么,你愿意帮我看看人吗?” 彩云在御膳房整整呆了一天,做出了十道菜肴,御厨对彩云赞赏有加,想不到太子妃聪慧过人,那些菜肴都是教过一次就上手,做出来的菜肴都是色香味俱全。 “娘娘,这些菜肴都是性寒之物,虽然味道很好,但是你不要多吃,对身子无益,特别是绿豆汤,你还加了海带,都是极为寒凉之物,娘娘还是少吃,不过殿下吃倒是无妨,殿下是阳刚之躯,年轻气盛,吃点海带绿豆汤倒是可以下火。” 御厨看着彩云的菜式,忍不住提醒彩云,彩云笑着多谢御厨的提醒。 “既然御厨都说了,我们就把知道绿豆海带汤放在最后,侧妃娘娘就不会多吃了,毕竟侧妃娘娘身怀有孕,吃多了不好。”彩云对身后的宫女说道,宫女答应着端着菜肴离去。 “小姐,你确定没有错?”若心看着那些喷着香气的菜肴低声问道、 “不会错了,我看了十次了,莫思淳给我的花笺写就是这个,他说就是这道菜就可以让帮试出上官秋茹的真面目。”彩云看着宫女把菜肴端回太子宫,心情愉快。 “小姐,一定要确定才好,大小姐整天就会欺负你,要不是自持怀有身孕,也不会每天让你念什么书给她听,说什么听你读书心情就会好,我看她就是想折磨你,念了一个时辰也不能喝一口水,哪有这样念书的?” 月儿在身后偷偷说道,她心疼彩云每天都要过去念书给上官秋茹听,每天至少念一个时辰,中途不得走动,不得喝水,彩云的唇瓣都起了小小的水泡. 第六十九章:按计而行 “小姐,这个莫思淳给你出的主意,行不行啊?”月儿还是有点担心。 “不行,要不你来出个主意?”彩云转头问道,就看到月儿摆手又摇头。 “小姐,我不过说说而已,回去吧,回去吧,太子殿下应该回来了。”月儿生怕彩云再追问自己,赶着走到前面。 段锦文望着眼前的美酒佳肴对彩云就更加是赞不绝口,“爱妃,你说要为我庆祝,原来你还亲自下厨做了这么多的佳肴,真是让太感动,不愧为我的爱妃。” 段锦文搂着彩云的肩膀,彩云娇羞地低头说道:“我想为殿下庆祝,这是我对殿下的一片心意。” “你的心意我全都知道,以后这些粗重活让宫人去做,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也知道你的心意。”段锦文拿起彩云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吻。 上官秋茹看到段锦文和彩云在自己面前公开亲热,她气到脸都变形了,她一拍桌子:“殿下,我饿了,要吃东西。” “你爱吃什么就吃什么,没有看见我和你妹妹在说话吗?”段锦文的眉头一蹙,这个上官秋茹,就喜欢指使自己,他此刻眼里只有彩云,不想理会上官秋茹。 “殿下,我肚子里的孩子想你喂他,你要是想饿着他,他会不高兴。”上官秋茹盯着段锦文,满脸的不快。 “殿下,眼下姐姐怀孕,还是姐姐为重,你还是坐到姐姐的身边。”彩云推着段锦文起来,让段锦文在上官秋茹身边坐下,段锦文百般不情愿,不过想到自己眼下确实需要上官秋茹的孩子帮助,否则皇上会更快废了自己的太子之位,他暂时还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可以挽回皇上对他的失望。 彩云所做的菜肴都是多油多盐多辣,味道突出,段锦文吃的很满意,上官秋茹虽然不喜欢彩云,但是也挑不出毛病,到了最后,上了绿豆海带汤作为甜点。 菜肴的油腻正好被绿豆的清爽甘甜消除,段锦文和上官秋茹吃了很多的绿豆海带汤,彩云吃的很慢,她等到上官秋茹吃完第三碗,就放下碗,身后的若心对门外的人点点头。 “禀告殿下,外面有御膳房的人求见。”宫人在门口说道。 段锦文也不觉有异,挥手就让御膳房的人进来。 原来是个管事太监,跪在地上禀告段锦文,御膳房的人以为菜肴只是做给太子和太子妃进食,所以绿豆和海带的分量都很足,没有想到侧妃娘娘也一同进食,知道消息之后管事太监立即赶来,送上另外一道甜点。 “为何侧妃娘娘不能吃这个?这个吃起来清凉爽口,这么热的天气吃这个是最好不过了,而且之前的过于油腻,吃这个可以消除油腻,不是很好吗?味道刚刚好。”段锦文不解,他喝了觉得特别舒服。 “禀告殿下,绿豆和海带都是性寒之物,一般人吃少量没事,但是侧妃娘娘是身怀有孕之人,不能吃这个,吃下去轻则引起胎动,重则引起小产,所以请侧妃娘娘不要进食绿豆海带汤。”管事太监最后是对上官秋茹说的。 “什么?不能进食?姐姐已经吃了不少了,要是因此有事,岂不是我的罪过?来人,赶紧请太医来为姐姐看诊!”彩云大惊失色,立时就站了起来,吩咐外面的宫人。 “不用,不用,我没有觉得不舒服,我吃的不多,应该没事,不用请太医那么麻烦,你坐下,彩云!”上官秋茹一听要请太医为自己看诊,心里暗惊,连忙叫住宫人。 “姐姐,不让太医看看怎么可以放心?还是让太医看看稳妥,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对殿下很重要,姐姐你说不是吗?”彩云故意挽着上官秋茹的胳膊,亲热地说道。 “还是彩云说得对,你的胎不能有事,你还说你吃了不多,吃了三碗,还是让太医看看比较妥当,去,请太医过来给侧妃娘娘看看。”段锦文对宫人说道,他听到管事太监还有彩云紧张的样子,他也有点担心了,这个时候,上官秋茹的孩子不能有事,就算有事也要等到皇上对他改观之后。 “既然如此,就请余太医过来吧,我一向都是余太医照顾的。”上官秋茹只能退求其次,只要是余太医过来就没事了,余太医会为自己掩饰一切。 “姐姐,太医院的很多太医已经回家了,这个时候有什么太医就是什么太医了,姐姐放心,太医院的太医的医术都高明,都会细心为姐姐看诊,此刻孩子要紧,只要确定孩子没事,不用担心是哪个太医。要是姐姐因此有事,我这辈子都难以心安。” 彩云对着若心眨眨眼,她要余太医起码在这个时候不能出现。 “不,还是让余太医过来,除了他,我谁都不要!”上官秋茹大叫,要是其他太医过来,自己的事情就会露陷,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泄露自己的秘密。 “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麻烦,彩云不是说了吗?余太医未必还在太医院,你给我坐下,你叫的我耳朵都疼了,哪个太医不是一样的?只有父皇和母后才有指定的太医,其他人还没有这个权利,你不要得寸进尺了。” 段锦文把上官秋茹拉下来坐在自己的身边,他对上官秋茹已经是没有任何好感,不过是为了孩子还在忍耐罢了。 上官秋茹知道自己没有借口让余太医过来,她只能希望过来的是余太医。 很快,太医院就派人过来了,是吴太医,不是余太医。 “吴太医,你过来给侧妃娘娘诊诊脉,看看侧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她刚才吃了不少的绿豆海带汤,你看看有事没有,我要你确保侧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安稳无恙。” 段锦文对吴太医说道,吴太医暗中看了看彩云,彩云微微别开脸,视线避开吴太医。 上官秋茹想缩回自己的手,但是彩云装作内疚,挤在她的身边,把她的手硬是捉出来,放在小枕头上,吴太医把一张丝帕覆盖在上官秋茹的手腕,就开始为她诊脉。 吴太医很认真,足足诊断了一刻钟,才收回丝帕,他站起来,没有说话。 “吴太医,你怎么回事?哑巴了?看诊完了就说怎么回事,侧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没事吧?你说话呀。”段锦文看到吴太医跪在自己的面前,他觉得事情有异。 吴太医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汗如雨下,牙齿打颤,不敢抬头。 “彩云,让所有人都退下,你和秋茹,留下!”段锦文看到吴太医依然没有说话,他知道当中有异,他的声音,彷如结了冰霜一般。 “说,要是你敢说半句虚言,我就要了你的命!”段锦文的声音比从冰窖里拿出来的冰还要冷,他坐下来,一杯接着一杯地在喝酒。 上官秋茹面如土色,她瞪着吴太医,眼神混合着威胁和哀求,可惜,吴太医只会看病,不会看眼神,他自己都吓到浑身在打冷战,已经顾不上再去看其他人了。 彩云站在一边,一脸的困惑没有说话,她等着吴太医说下去她也需要知道的真相。 “太子殿下,我,我,我摸不到喜脉。“吴太医一咬牙说道。他知道已经避不开了。 “你摸不到喜脉?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我不喜欢听你说什么虚话,你直接说!”段锦文一脚提在吴太医的心口,吴太医向后倒去,又急着爬着回到段锦文的脚下跪好。 “就是说,就是说,侧妃娘娘并没有身孕,她……”吴太医说到这里已经不敢再说下去。 “之前她的怀孕不是你也确诊了吗?怎么这次你说她没有身孕,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段锦文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之前是有的,这,这其中或者在侧妃那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所以就没有了身孕。”吴太医一咬牙,把自己认为的过程全部说了出来。 段锦文足足一刻都没有说话,他自己站起来,进去房间,拿出一张轻飘飘的纸,贴在吴太医的额头上,“这是一张可以让你一辈子都不用发愁的银票,你出了这个门口,就忘了所有的事情,要是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你的脑袋就等着搬家。“ 段锦文的话浸透寒冰,吴太医只能浑身发抖地从头上拿下银票,然后几乎是爬着出去。 “你还有何话可说?”段锦文忽然一脚踢在上官秋茹的腹部,上官秋茹被踢倒在地,段锦文一脚踩在上官秋茹的心口上,上官秋茹想推开段锦文的脚,却一点都不能挪动。 “我,我,我是上次,上次,吃螃蟹,吃螃蟹……”上官秋茹觉得呼吸困难,要是再不说实话,段锦文怕是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踩出来。 “殿下,殿下,你小心点,不要踩坏了姐姐,你不要生气了,要小心自己的身子,你也说了,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特别是父皇那里,你还是息怒吧。”彩云拉着段锦文,段锦文为人狠毒,要是一不小心,真的会踩死上官秋茹。 第七十章:真相浮出水面 “也好,反正这个野种不是我的,你没有了也好,要不是看在还要借你的肚子讨父皇的欢心的份上,我一脚就踩死你!你以后给我安分点,你已经没有了野种,你给我记住!要是再敢兴风作浪,我要了你的命!” 段锦文用力踩住上官秋茹的心口,然后扬长而去,上官秋茹咳嗽了很久才缓过气来。 “姐姐如今没有了身孕,不用介意了,可以随意吃喝了,这里的菜肴,要是姐姐喜欢,我让御膳房每天都做给姐姐吃,特别是绿豆海带汤,我一定让御膳房每天都给姐姐做上十碗八碗,如今你是爱怎么吃就怎么吃了。” 彩云没有扶起上官秋茹,而是俯身看着彩云,一脸的笑意,她见到上官秋茹的面色已经是青红交接,看到心里真是痛快。 “你,你,你这个贱人,你,你一早就有预谋,你,你……”上官秋茹一听,就知道一切都是彩云一早设计好,她就是在等着自己露馅。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姐姐,一切都是你自找,做人,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你做的太绝了,我想给你留后路也没有办法,你自己去办法处理这个已经不见得孩子吧。” 彩云说完,把一碗绿豆海带汤放在上官秋茹的身边,然后施施然走了,她对上官秋茹在自己背后的咒骂充耳不闻。 子夜时分,凌霄殿,月色如水。 彩云看着和自己一样穿着湖蓝色绸缎外袍的段原慎,她觉得段原慎看起来真是好看极了,她的心情很好,特别是看到段原慎带来自己最喜欢的砚台。 “不过是一个砚台,就这么高兴?下一次我给你文房四宝过来,你是不是要跳起来了?”段原慎看到彩云把砚台放在鼻端嗅着墨汁的清香还有用手指划着上面柔软的质地。 “你的砚台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我揭穿了一个人的丑事,真是大快人心。”彩云把砚台放在面前,转头看着段原慎。 “大快人心的事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段原慎侧着脸靠近彩云,彩云知道他的意思,闭着眼睛飞快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你居然真的做了?看来这次的事情真是让你太高兴了,怎么回事?”段原慎很意外,他还没有感觉到温软馨香的唇瓣娇嫩的触感,彩云就已经回到了原位。 彩云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段原慎,段原慎听完之后并没有彩云那般高兴,他等到彩云觉得痛快完了,才看着彩云说道:“这件事里,我唯一觉得高兴的事就是你暂时不用受到你姐姐的欺负。还有,我没有你那么高兴,我更加为你担心。“ “担心什么?上官秋茹没有了身孕,她就得意不起来了,你怎么反过来担心我?”彩云伸出手指捏着段原慎蹙起的剑眉。 “你真的不知道?”段原慎轻轻摇摇头。 “你担心什么?如今上官秋茹是落水狗,她有什么资格可以欺负我?”彩云不明白段原慎的意思,她觉得目前上官秋茹已经失去优势。‘ “不是,彩云,你听我说,上官秋茹的背后是上官雄和凤如玉,特别是你爹,既然如此宠爱你姐姐,断然不会看着你姐姐受到委屈,你姐姐失势就等于是你爹失势,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件事发生。还有,段锦文目前还是要借助你姐姐的肚子保住父皇对他最后的希望和期待,他不会让人知道你姐姐没有了身孕,你知道了这件事,她会放过你?她只怕不知在暗地里想着要怎么对付你,你眼下高兴,但是以后你的处境更加危险,我更加担心了,你说,我能安心吗?” 段原慎叹息一口气,把彩云拥进怀里,他第一次拥着彩云却没有了笑脸。 彩云没有想到段原慎想的更多更远,她知道段原慎的担心是对的,上官秋茹不会就此倒下,她不会忘记,前世的上官秋茹,用尽手段,最后登上皇后之位,能做到那样的人,不会就此罢休。她不禁为段原慎的细心感动,他一直都在为自己着想。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下手为强。”段原慎忽然说道、 “先下手为强?”彩云抬起头,看着段原慎忽然变亮的眼睛,距离自己很近很近的俊眸映照着闪烁的星辰,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这件事不会只有吴太医一个人知道,当初她小产,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余太医还知道,既然有了两个太医知道这件事,我们就从太医院下手,从太医院散步消息出去,不会没有人起疑,到时候,再看看上官秋茹如何应对。” 段原慎对怀里的彩云说道,他看着彩云,把彩云深深拥进自己的怀里。 彩云闭着眼睛享受着此刻的温馨,觉得一切的烦扰都远离了自己。 “不是我,娘娘,真的不是我。”梦儿跪在地上,上官秋茹把可以扔的东西全部扔在梦儿身上,梦儿身上吃痛又不敢避开。 “不是你,不是你还有谁?你是不是以为如今我没有身孕了,就随意被欺负?我告诉你,谁都可以看不起我,我是你的主子,要是你敢瞧不起我,我就一刀结束了你,你是我们家的家生子,就算要了你的命,也没有人敢说话,你给我记住!” 上官秋茹扔完所有的东西才气呼呼地坐在椅子里,梦儿小心翼翼地靠近她,为她擦拭裙子上的水渍,怯怯说道:“娘娘,我听说是从太医院那里传来的消息,说很久都没有给我们这里送安胎药了,很多太医都知道娘娘的体质,娘娘需要按时喝安胎药才能确保胎儿无事,可是,可是……”梦儿不敢说下去,生怕上官秋茹又拿自己出气。 “都是你疏忽,平日我的事情都是你在管,我没有了身孕是不能往外说的事,你居然没有去拿安胎药,你这个死丫头,白长个脑袋做什么?拿来看还是拿来当球踢?” 上官秋茹手指戳着梦儿的脑门,把梦儿的脑袋都戳到和肩膀贴到一块了。 “是,是,是,娘娘,是我疏忽了,我一时忘记,我以后不敢了,以后我会按时到太医院拿安胎药。”梦儿只能猛点头。 “哼,事到如今,不是你去拿安胎药就可以解决的了。”上官秋茹的眼睛眯起来。 彩云整理月儿从御花园带回的鲜花,亲自剪去指节,把鲜花插进花瓶里,她听着若心的回报,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一样的优雅,一样的从容。 “小姐,今天一大早,侧妃娘娘就只是带着梦儿回去相府了,说是要回去给相国夫人请安。”若心轻声说道。 “她回去名义上是请安,实际想找凤如玉出主意,上官秋茹想不来这么多的主意,我就看看,凤如玉,这个大娘,能为她的宝贝女儿想出什么好主意。如今宫里已经传遍了,说侧妃娘娘的肚子是空的,没有孩子,要是这个消息传到皇上那儿,我看凤如玉再厉害也不能代替她的女儿生孩子。我们就等着瞧。” 彩云用力把手中的剪刀一合,花枝应声而落,断口清晰新鲜。 上官秋茹看着凤如玉示范动作,她看了很久,然后在梦儿身上试验了很多次,梦儿觉得自己的脸都要变成猪头的脸了,她不敢开口,只能睁大眼睛承受一切的痛苦,她想起月儿每天神采飞扬的模样,以前月儿一见到自己就好像见到猫的老鼠一般,如今,她成了那只老鼠,月儿成了猫,而且听说彩云对月儿很好,从来都不会打骂月儿,想到这里,梦儿把满腔的惧意变成了对月儿的憎恨,她把不满转移到了月儿身上。 “懂了吗?”凤如玉问道,她悠闲地喝着香茶,她知道这个计策一定是万无一失,毕竟也和彩云住在一个屋檐下十几年,她知道彩云的脾气。 “懂了,还是娘亲知道得多。”上官秋茹甩甩手,“累死了,梦儿,给我揉揉手。” 梦儿只能忍住气,顶着一张猪头一般的脸,上前为上官秋茹打自己的脸打到肿起的手认真仔细地按摩,让上官秋茹消除疲劳,好让她随时可以开始下一次对自己的蹂躏。 “知道就好,不要坏了大事,只要做这件事,上官彩云这个小贱人,想不死也难,你回去给我好好表现,到时候我这个名义上的母亲还要装装样子才是,要不然,不好说话,好了,时候不早了,回去吧、”凤如玉看着女儿,满意地点点头,她就知道,女儿不会辜负自己的期望,她不会让女儿出现任何差错,也不会让女儿受到任何委屈,特别是来自彩云的委屈。 “娘,就按照这样做就是了,是吗?”上官秋茹再次向母亲确定,毕竟事情重大。 “既然这件事已经传开了,迟早会有人怀疑,特别是皇宫里人多嘴杂,传到皇上和皇后那里就太晚了,这样还不如把这个罪过推到上官彩云这个贱人的身上,不要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这个贱人,对我们做的事太多了,我们要是不还给她一点,真是说不过去。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你的姿态要高点,要在气势上压倒她,动作快点,记住了。” 第七十一章:天波寺争执 凤如玉盯着女儿,为了避免上官秋茹忘记程序,凤如玉干脆写好经过,装在锦囊里让上官秋茹带回去。 上官秋茹带着她母亲的锦囊妙计回去太子宫,一路上,她都是趾高气昂,路过彩云的寝宫,她的头昂的比任何时候都要高。 上元节,皇宫的装饰很简约,重要的事是众人去天波寺为太后祈福,太后的寿辰正是上元节,太后授意不用铺张,只要去天波寺为天下百姓祈福。 皇上一早就命人准备好所有的祭品,早早就带着段锦文等人前往天波寺,本来上官秋茹是不用随行,皇上特意交代上官秋茹可以不用前往,但是上官秋茹说要要为腹中的孩子为天下百姓一起祈福,让皇上对她更添好感,下命一定要好好照顾上官秋茹。 众人随着祭祀官的指引,按部就班完成所有的步骤,然后皇上命众人随意走动,一个时辰之后就回宫,彩云信步走到寺院的台阶下,欣赏盛放的紫丁香。 “真是好兴致啊,居然在这里赏花,我让人唤了你好几次,你居然不进去,你的胆子什么时候换成是水缸做的?”上官秋茹叉着腰,扶着梦儿出来。 “你是什么身份?居然叫小姐进去伺候你?你以为你是谁?”若心拦在彩云的面前,对上官秋茹昂着头喝道。 “你是谁,居然敢对我呼三喝四?你不过是一个侍女,就算你的主子是太子妃,你还是一个侍女,你的身份还高不过我,你不要以为自己了不起,不过是打狗看主人脸罢了。”上官秋茹狠狠盯着彩云,她看到彩云的面色微变,她继续说道:“不过也难怪,她的主子的母亲以前就是不顾自己的身份,喜欢了比自己地位高许多的人,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结果凤凰没有当成就去见了阎王,真是可惜啊,不知道她的主子,我的妹妹,我有没有说错。” 上官秋茹完全不把彩云放在眼里,她眼睛一横,身后的侍女就一把推开了若心,若心还想上前,被彩云伸手拦住,彩云看到上官秋茹身上穿的衣裳是刺眼的红色,虽然稍微暗淡,也还是可以看出是正红色。 彩云选了一件颜色素雅,花样简单的素绢长裙,来到寺庙进香不适宜颜色鲜艳,她看到上官秋茹的衣着,不禁皱起了柳眉。 “姐姐,看来你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穿红色,红色是正妻才可以穿的吗?”彩云不想和上官秋茹说起自己的母亲,有意说起其他的问题, “真是不好意思了,妹妹,因为我的母亲一直是正妻,她喜欢穿只有正妻才穿的衣裳,虽然我是侧妃,但是我是正室生出来的嫡女,就算忘记也是情有可原,倒是妹妹,你时刻记着自己是正妃的身份也要记得你自己是庶女,你的母亲,只是一个侍妾,一个吃饭的时候连坐上桌子吃饭的资格都没有的侍妾,你的母亲,以前穿的衣裳比我要差多了,不过也是,你的母亲,就算嫁给我们父亲,也没有穿过几身的好衣裳,对你的教养也就那样,就会记着别人的衣裳,你母亲要是知道也会高兴,毕竟她的女儿比她高了许多,能进宫看到更多的好衣裳,也能穿上更多的好衣裳,真是难得了,是不是,我亲爱的好妹妹?” 上官秋茹有意凑近彩云的面前,嘴角带着虚假中带着凶狠的笑意,从远处看,就好似上官秋茹和彩云相亲相爱地在一起,两姐妹在说悄悄话一般。皇上和皇后远远看到,就对身边的段锦文说道:“太子,你娶的两位妃子是亲姐妹真是太好了,你看她们,真是让人说不出两个赞字来,你真是有福气啊。” 段锦文看着远处的彩云和上官秋茹,他只能嘴上随意敷衍皇上和皇后。 同样是在皇上身边的段原慎却没有如此乐观,他知道彩云和上官秋茹的关系,绝对不是表面看来如此和谐,他了解彩云,即使相隔遥远,但是他还是可以看到彩云脸上的神色冰冷,上官秋茹是一脸的得意。他担心地看着彩云,又不能过去,只能在心里为彩云祈祷不要出事。 “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没有资格说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不是你可以说的。”彩云冷着一张俏脸,脸上蒙上一层寒霜,上官秋茹居然在神圣的寺庙侮辱自己的母亲,这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我为何不能说?你忘了?我的地位在相府比你还有你的母亲都要高,我有资格说任何人,就算我把你的母亲此刻从坟墓里拉出来鞭尸,你也不能说什么?我行使的身份是相府的大小姐,不是太子的侧妃,你奈何不了我,上官彩云,不要以为穿上几件好衣裳,你就是凤凰了,你做梦,就算你穿上一百件好衣裳,你还是庶女,你还是一个侍妾生出来的不要脸的庶女!你和你的母亲一样,母亲不要脸,生出来的女儿也不要脸!” 上官秋茹叉腰说道,她边说边靠近彩云,彩云的面色巨变,上官秋茹居然如此数落自己的逝世的母亲,她一生最爱自己的母亲,想到母亲居然死了还要被上官秋茹咒骂,她咬住自己的下唇,盯着上官秋茹。 “怎么?不服气?侍妾就是侍妾,你就算把我看穿了,你还是一个庶女,你就等着吧,你母亲是侍妾,是一个不要脸的勾引人的侍妾,你也会是一个侍妾,当然,你比你的母亲要强,你母亲不过是相国府的侍妾,你厉害,勾引到太子,做了太子妃,果然是什么货色就生出什么样的种!就是不知道你勾引男人的本事有没有你母亲的一半?” 上官秋茹凑到彩云的面前,彩云气到面色比雪还要白,她举起了手,但是若心在一边及时喝道:“小姐!不要上当!” 彩云的手及时停住,没有打下去,上官秋茹却在等着彩云举起手来,她早就等待这一刻。 上官秋茹急忙抓住彩云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然后迅速把彩云的手拉下,自己的手按在脸上,脚下一歪,顺着台阶从台阶上滚下,情势突变,大家都呆住了,就连若心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而彩云的手还停留在半空。 “娘娘,我们娘娘不过是和你说说话而已,你居然那么狠心推我们娘娘下去,她是你的亲姐姐啊,你怎么下得去手!”梦儿故意大叫,让所有人都看到,然后急着跑到上官秋茹身边,把一包早就准备好的血洒在上官秋茹的裙子上,上官秋茹的手上也染上了一些血迹。 皇上和皇后在远处看到,大惊失色,皇上亲自疾步过来,见到上官秋茹睡在地上在不断地呻吟,皇上看到血染红了上官秋茹的裙子,他急命太医前来为上官秋茹看诊,接着他站了起来,对着还站在台阶上的彩云怒目而视,彩云缓缓放下自己的手,看着滚在地上的上官秋茹,她知道自己中计了,此刻自己所说的任何辩白都是枉然。 跟在皇后身后赶来的段锦文看了一眼彩云,眼神复杂,彩云神情冰凉,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知道皇上此役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段原慎看着彩云,段原慎和彩云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只是段原慎恨自己此刻不能为彩云说话,只能是站在一边看着事情发展。 “这可怎么是好,这个孩子,有了身孕自己也不小心?”皇后看着上官秋茹,担忧不已,好不容易自己的儿媳有了好消息,结果成了这个样子,她心知孩子应该是保不住的了,但是她还是心存侥幸,希望太医可以带来好消息。 来到的太医是余太医和吴太医,他们给上官秋茹诊断了半个时辰之久,之后才出来禀告,出来的结果和很多人知道和想到的是一样,上官秋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 皇上知道之后大为震怒,他龙目一瞪,彩云早就想好了,她来到皇上的面前,跪在皇上的脚下,脸孔朝下。 “彩云,你可有话要说?“皇上对彩云还是甚为喜爱,他想听听彩云的解释。 “父皇,我无话可说,请父皇责罚。“彩云面无表情,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何话可说? “父皇,彩云也是一时不察,她不是有意的,平时她对秋茹可好了,毕竟秋茹是她的亲姐姐,她不会对她的亲姐姐有不轨之心,父皇,就请父皇看在彩云平时也没有犯错,请父皇从轻发落、“段锦文看到皇上神色不对,彩云不为自己辩白,他情急之下,站了出来,跪在彩云的身边为彩云求情。 彩云知道段锦文为自己求情不是因为他担心自己,而是担心自己说出上官秋茹小产的真相还有就是失去自己这个得力的助手之后不知如何是好,他如今失去皇嗣这个优势,他接下来要怎么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平时再好也弥补不了此刻的缺失,她平时不犯错,一犯错就是大错,你难道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吗?秋茹也是你的妃子,她还怀着你的孩子,如今你不说去看看秋茹,关心一下你的孩子,就急着为你的太子妃求情,你真是让母后失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第七十二章:栽赃嫁祸 段锦文听到皇后的话,他看到皇后犀利的眼神,她在微微地摇头,要太子不要乱说话,她和皇上做了这么久的夫妻,当然知道皇上的脾气。段锦文看看彩云,再看看上官秋茹,他知道所有的真相,但是为了自保,他不能说出所有的真相,还要忍住什么都不能说。 皇后盯着段锦文,实际上是在警告段锦文,此刻注意皇上的反应,不要想着保住他的太子妃,段锦文明白皇后的暗示,只能暂时不说话,他的眼神冷冷地扫过不远处的上官秋茹,上官秋茹知道目前的情势对自己很有利,她装作难过的脸上隐藏一丝看不见的得意。 “父皇,母后,或者当中有误会,我们相隔比较远……”段原慎看到皇上的面色铁青,显然此次非同小可,他不能再坐视不管,他担心彩云,他也是知道真相,但是身份太特殊了,不过看到眼前的情形,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对皇上说道,他没有说完就被皇上举手阻止。皇上不想再听他说下去,皇上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一切,他不想再听任何人为彩云的辩解。 “不用多说了,事实胜于雄辩,而且太子妃自己也无话可说……” 皇上觉得这个才是最大的问题,一般人都会急着为自己辩解,都会恳求自己宽恕,没有想到彩云居然一脸的漠然,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形势,他的心里的火气就更加大了。 众人听了,只能是沉默不语,段原慎心里担心彩云,他望着彩云,心急如焚,他很想给彩云一点暗示,但是彩云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好像眼前的一切与她无关一般。 “等等,父皇,我有话要说。虽然我是因为娘娘失去孩子,但是娘娘毕竟是我的亲妹妹,我不想父皇为了我而重责妹妹,请父皇体谅我的一片苦心。”面色苍白无比的上官秋茹在梦儿的搀扶下来到皇上面前,作势要跪下去,这个时候她已经占尽优势,但是她还要在彩云的身上插上一刀,她要彩云永远不能翻身,皇上看到上官秋茹已经受伤还要上前为自己的妹妹求情,他伸出手,亲手扶住上官秋茹。 “你这个孩子啊,自己都小产了,还不回去好好休养,还要为自己的妹妹说清,也罢,朕就看在你的一片苦心的份上,本来要让你妹妹降为侧妃,既然你说情,朕就让她在冷宫闭门思过一个月罢了,彩云,你素日也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怎么这次就这么糊涂,这是你的姐姐,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的孩子,是皇嗣,也是你的孩子,孩子出生之后还要叫你一声娘亲,你啊,去冷宫给朕好好思过,你让朕太失望了。” 皇上见到彩云的神色在听到彩云的面色在听到上官秋茹的话之后稍有改变,彩云是听到上官秋茹的话觉得好笑,这个上官秋茹,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在皇上面前扮好人,她口蜜腹剑,恨不得一下就把自己害死。皇上却以为彩云是被上官秋茹的话打动,对彩云稍微改观。 皇上被上官秋茹的姐妹情深感动,他满腔的怒火登时灭了一半,彩云跪在地上还是一言不发,只有当皇上宣布自己的决定的时候,彩云跪在地上叩头谢恩,段锦文在皇后的暗示下只能上前接过梦儿的手,搀扶着上官秋茹。 上官秋茹觉得自己大获全胜,自己的计划全部成功了,终于可以成功教训到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应该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上官秋茹得意的眼神在遇到段锦文结冰的眼神之后收敛了很多,她装作身体不支,整个人挂在段锦文身上,看都不看彩云一眼。彩云从地上起来,在太监的护送下前往冷宫闭门思过,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只有在段原慎的身上稍微停留不到片刻就走了。 段锦文扶着上官秋茹回到太子宫,他门一关,就立即把上官秋茹推倒在地上,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贱人,居然嫁祸给彩云,你的心里是不是就是随时想着要如何陷害人?” “殿下,冤枉啊,我没有要冤枉妹妹的想法,不过是恰巧罢了,我和妹妹说着闲话,不知道说了哪些话得罪了妹妹,妹妹就打我,我是不小心摔下去的,既然大家都知道我有了身孕,摔下去没有一点感觉也说不过去,所以我只能……” “那些血你又怎么解释?你不要告诉我,你身边的梦儿一直带着那些血好让你随时有机会装作小产!”段锦文虽然冲动鲁莽,但是他看事情还是比较准,他看到梦儿把血偷偷撒到上官秋茹的裙子上还有上官秋茹的手上。 “这个我承认,梦儿是随时带着的,也是防范于未然啊,殿下,要是我今天没有准备好的话,遇上这种情况,父皇知道我早就小产,你和太医都没有告诉皇上,这就是欺君大罪,谁都负担不起,不是吗?殿下,我是为了大家着想,你不能冤枉我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殿下你不要冤枉我啊。”上官秋茹抱着段锦文的大腿,眼泪鼻涕都擦在段锦文的裤子上,凤如玉早就把一切都想好了,提早让上官秋茹背熟了,她也早就预料到会有眼前的一幕,段锦文嫌恶地一脚踢开她。 看着在地上不停地哭的上官秋茹,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怕惊动皇上,他真的想一脚就踢死这个贱人,他开始后悔当初贪恋她的美色让她成为侧妃,他心里担心,此刻他需要彩云的头脑和心思帮助自己稳固太子的位置,他心里是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把怒火发在上官秋茹身上。 “既然你对外是小产了,你就给我在太子宫闭门修养,不要随意外出,彩云闭门思过多久,你就在这里多久,彩云没有出来你就不能出去!”段锦文恶狠狠地撑着膝盖对跪在地上的上官秋茹喝道,他觉得上官秋茹那张算是好看的脸孔实际丑陋无比。 “殿下,我没有错啊,怎么惩罚我?”上官秋茹不满地叫起来,她和凤如玉把一切都设计好了,就是没有想到段锦文会软禁自己,和彩云一样。 “你不是在父皇面前表现了姐妹情深吗?既然如此,就做的逼真一点,你就和彩云同甘共苦好了,彩云要面壁思过多久,你就在太子宫禁足多久,你对妹妹如此关心,那你就和妹妹一起身同感受罢了,滚出去,不要让我看到你,在彩云没有回来之前,我不想看到你,滚出去!”段锦文的俊脸青筋浮现,他指着房门对上官秋茹喝道。 上官秋茹知道此刻说任何话都是没用,段锦文对自己已经是充满恶感,她站起来,泪水连连地看了段锦文一眼,在走出房门的一瞬间,她就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背对着段锦文冷笑,禁足就禁足,她还有的是办法整死彩云,到时候,看看段锦文还有什么借口处罚自己。 她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早有梦儿准备好的点心,她大吃大喝,心情大好,看到彩云被打进了冷宫,她觉得真是前所未有的高兴,只要彩云不在太子的身边,她就可以施展所有的招数,一定让段锦文对自己回心转意。 段锦文想了几个时辰都没有想到办法可以救出彩云,他心急急躁不已,就如彩云所预料,他需要彩云为他想出下一步要怎样保持父皇对自己的注意,他不能再失去父皇的心意,他一边想一边咒骂上官秋茹,他想到半夜终于沉沉睡去。 一夜未眠的人,只有一个人,他回到自己的王府之后,无心一切,他草草地处理好政事,楚良知道他的心情不好,让厨房做了他最喜欢吃的菜肴,段原慎还是一点都吃不下去。 段原慎一夜无眠,他想遍所有的办法都不奏效,都不能立即就把彩云从冷宫里救出来,要是可以,他真的想立即就闯进去,冷宫虽然不比地牢艰难,但是日子也不会好过,就连烛台都只能有一个,除了最基本的所需,其他是一无所有,就连饮食也受到限制,除了喝的水不收限制,其他的膳食都是素食,不能有荤食,白衣素裙,不能打扮。 段原慎难以入睡,对着天上的明月叹息,不知彩云是否习惯冷宫的生活,他恨不得化身为天上的月光,照耀到冷宫之中看望心爱之人。 彩云在冷宫里看着天上的月光,心里想知道的是段原慎,她没有想到段原慎会为自己说话,她心里觉得一丝温暖,她此刻身在冷宫,想起前世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自己,她不会让上官秋茹好过,今天的耻辱,不过是一个开始,上官秋茹所做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她从来不把彩云当做妹妹,她也不会把上官秋茹当做姐姐,她想起自己的母亲,以前也是受尽凤如玉的侮辱,只是母亲含恨九泉,自己当初也是和母亲一样,只是,自己遇上的段原慎,真的会是自己最后的命运吗? 第七十三章:冷宫相见 彩云从镜子里看着撅起小嘴的月儿就笑了,她转身握住月儿的手,微笑着问道:“是不是我这个太子妃被贬到冷宫,连累到你,你不高兴了?” “小姐,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会觉得你连累了我?是我不好,是月儿没本事,要是我平时能警觉一点,懂得看人眼色一点,就不会让小姐陷进这种灾难里,就不会让小姐被人陷害,要到冷宫里受苦,你看这些饮食,我们小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东西?以前在相国府,虽然也是被人欺负,吃的东西都没有这里冷宫这么差,小姐,我是,我是……” 月儿说不下去,放声大哭,她想起一切都是上官秋茹的阴谋才会让彩云在冷宫受苦,心里就觉得难受,她把彩云看的比自己还要重要。 “真是傻子,这些事都是上官秋茹设计好的,你要怎么避免?在这里清静一下也不错,至于吃的,我一向对吃的没什么要求,你不用我担心,倒是你,吃的还行吗?要是不行,我们让若心夜深人静的时候到御膳房给我们偷好吃的,怎么样?” 彩云的话让月儿破涕为笑。她擦着泪水说道:“小姐,我也可以去给你偷好吃的。” “哎呀,若心这么好的资源要是我们不好好利用利用,就太对不起若心了,若心也会责怪我们的,不是吗?”彩云一边说,一边看着托着腮在一边看着的若心。 “我没事啊,我以前吃的还要差,我曾经连续十天只是吃老鼠和蟑螂过日子,这些算不错。不过月儿你要吃,我可以给你去偷,不过我随便拿的,要是回来不好吃,你不要怪我。”若心耸耸肩,她倒是无所谓。 “有我在,你们怎么会吃老鼠?”低沉温暖带着磁性的声音弥漫在冷清的冷宫,彩云,若心,月儿抬起头,看到段原慎带着楚良提着两个大大的提篮进来。 “勤王爷!你带了什么好吃的给我们?我闻到了,有猪蹄的味道!”月儿欢呼着奔到楚良的身边,接过楚良手上的提篮。 “很多,很多,足够你们吃上几天的了,赶紧放好,不要让人看见,我和王爷可是经过千辛万苦才进来的,为了见到你们,我们真是牺牲不少啊。”楚良一脸的委屈,他的眼睛盯着若心,好像希望若心给自己一点安慰。 “你们怎么了?”彩云也察觉好像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 “我们想尽办法都不行,后来王爷想到我们假扮宫女找到时机才可以偷偷进来,你们这里的侍卫恰好交班去吃饭了,这个时候正好。”楚良指指自己身后的包袱,那里装的是他和段原慎假扮宫女的衣服。 彩云听了正想笑出声,忽然又停住了,她知道,段原慎是为了自己才会假扮宫女,他居然愿意以王爷之尊假扮女装,就是为了见到自己,她的心里漫过一阵阵的感动,他和段锦文不同,段锦文还在衡量着是否要放弃自己,而段原慎,他没有考虑得失,他此时完全可以弃自己不顾。他掌握着大局,但是没有想到他为了自己愿意如此牺牲,他果然说到做到。 若心看出端倪,她推着楚良往外走,反正她也有话对楚良说。 屋里只是剩下他们两个,变得分外安静。 “辛苦你,你带来的东西,我会全部吃掉,不管是发霉还是难吃,我都会全部吃掉。”彩云凝视着段原慎,唇瓣带着淡淡温馨的笑意。 “要是发霉或是难吃就不要吃了,我是为了让你好过一点才带来,不是为了让你难过,你难过,就是我难过,你不愿意看到我难过,就如我不想看到你难过一样。”段原慎看着彩云,握住彩云的手,他把彩云略显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轻轻揉搓。 “那是你对我的心意,就算是砒霜,我都会吃下去。”彩云依然凝视着段原慎,要是自己前世一开始就遇上段原慎,她嫁给段原慎,是不是一切的故事都会改写? “你受委屈了,要是一早知道上官秋茹如此恶毒,我……”段原慎一时也不知道要如何说下去,虽然心疼彩云,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暂时无能为力,毕竟是太子宫内部的事情,他也不想说大话欺骗彩云,他只能停在那里,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你是有心无力,我知道你的心意,这次是防不胜防,是我自己的错,是我大意,一听到上官秋茹说起我的母亲,我就失控,虽然那一掌不是我打的,也和我打的差不多了,这次就当做是一次教训吧,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彩云伸手捂住段原慎的嘴,一阵温暖从彩云的手传到段原慎的唇上。 “不用担心是不可能的,你看看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还有,我的母妃,以前就是因为住在这里太久,染上了一些难以治愈的疾病,每逢变天就会痛苦难忍,我不想你重蹈覆辙,你知道吗?”段原慎看着彩云,终于忍不住说出心里的话,“我已经失去我的母妃,我不想再失去你,我不想失去一个又一个我关心的人,我爱的人。” 看着段原慎难以名言而又焦急的深情,彩云深深感动,她第一次主动抱住了段原慎:“不会,你不会失去我,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不会离开你,我的心,只会属于你。” 段原慎听到彩云的话,过了好一会,他明白了彩云的意思,深深回抱彩云,两人忘记一切,享受着此刻的心意相通,他们终于觉得彼此的心意都是一样。 “不能耽误了,我知道守卫换班的时候不长,你回去吧,你已经看到我了,我很好,不用担心,以后不要来了,一个月而已,不用担心,很快就过去了。”彩云安慰段原慎,她不想段原慎再为自己冒险。 “不是,你不是要在这里一个月,很快圣旨就会下来了,你的父亲上官雄据说因为这件事病倒了,自责自己没有教导好女儿,父皇知道了,对你的嫌恶又加深了,他下旨为了惩罚你,要等到他觉得你已经觉悟到自己的错误,知道对上官秋茹还有父亲乃至整个皇室所犯的过错才会放你出来。”段原慎握着彩云的手急着说道。 “是吗?想不到上官秋茹如此厉害,想到这一招,也好,在这里不用面对段锦文,也是不错的选择。”彩云过了半晌才说道,她有点呆住了,上官秋茹这一招太意外。 “是很错的选择了,我刚才说了,就是因为呆在这里太久,我的母妃才会染上那些疾病,我来时提前告诉你,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放弃你,也不会任由你在这里受苦,我会想尽办法救你出去,只是,在救你出去之前,你的饮食,不用吃这些鸟食,从明天开始,每天都会有人送饮食进来给你们。”段原慎握着彩云的肩膀说道,他也知道时候不多,虽然万分不舍,也只能加快速度说道。 “你不要每天进来,很容易让人发现的。”彩云摇头拒绝段原慎的提议。 “不是,我不能每天过来,但是有人可以每天进来给你们送饮食,以前为了可以时时见到我的母妃,我偷偷挖掘了一条地道,就在后面房间,我不能经常在宫里,不过我已经交代了宫里的心腹,每天送一次饮食来给你们,这里的环境不能改善,就暂时吃好一点,我会再想办法,一定会救你出去的,相信我,好吗?” 段原慎凝视着彩云,彩云点点头,她知道段原慎一定会做到。 “王爷,要走了,再不走会让人发现的。”楚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他忍不住催促段原慎,若心也在对彩云示意时候不早了。 彩云知道要是自己再说下去只会让段原慎更加难以离开,她只能掰开段原慎的手,把段原慎退出房间,关上房门,段原慎在房门外等了好一会,才带着楚良离开。 彩云等到确定段原慎远走,才打开房门,对着段原慎离开的方向深深凝视,直到月儿拉着自己进来。 “小姐,勤王爷对咱们就是好,你看,我们进来这么久了,太子殿下不说来看我们,就连一点东西都不送来给咱们,完全是忘记了咱们了,枉费小姐还对殿下这么好,给殿下想了那么多的事。“月儿吃着段原慎送来的东西,拉着彩云和若心坐下来。 “太子此刻正忙着撇清关系,怎么会有空来关心我们?”若心捻起一块点心扔进自己的嘴里,她晚上经常会出去探听宫里的情况,知道太子近来频繁出入皇后的宫殿,显然是在商量要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势,他已经没有了皇嗣这个优势,而皇上的态度又是模棱两可。 “可小姐总归是太子妃,难道他就一点都不关心?”月儿不明白。 “关心,在不影响他的范围内关心,他不会为了一个棋子,牺牲他的位置。”彩云冷笑,她当然知道段锦文的心思,前世已经有了太多的教训。 第七十四章:麻雀之死 在冷宫的日子很清净,彩云过上了很久都不曾有过的安静生活,要不是还有事情没有完成,彩云真的想着在这里过完余生也不是什么难事。 月儿每天可以吃上好吃的饮食,她的埋怨也少了很多,宫里送来的饭菜她干脆拿来喂食飞来的麻雀,渐渐的麻雀越来越多,月儿也乐得有事可做,在冷宫的日子实在无聊,倒是彩云觉得日常无聊,干脆让若心教她武功,她想起段原慎原来要教自己武功防身,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要在冷宫里学武功。 彩云这天正在和若心练习剑术,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月儿的惊叫声打断。 “小姐,不好了,全部,全部,死,死,死光了。“月儿咬着手指,说话含糊不清,脸上一脸的惊恐,眼睛睁得大大的。 “什么全部死了?月儿,你说话能不能好听一点,我们不是在这里吗?怎么会全部死了?”若心一脸的不快,月儿总是喜欢大惊小怪。 “不是我们,不是我们,是那些麻雀,那些麻雀,全部都死了,都死了,小姐!”月儿被若心一说,说话完整很多,说出了自己想要说出的话。 “麻雀,全部死了??”彩云听到月儿的话,若有所思,她放下手中的佩剑,带着若心和月儿一起出去,还没有走到院门口,她和若心都看到了,整个院子的地上落满了麻雀的尸体,若心随手捡起一只麻雀,身子还是温软,说明刚刚死去不久。 “怎么回事?怎么会全部都死了?你做了什么?”若心转头问月儿。 “我能做什么?我又不会杀麻雀,我很好心的,我每天都喂它们吃东西,我这么好心,才不会杀了它们,而且,这些麻雀……”彩云随手把手帕塞进月儿的嘴里,让月儿及时闭上嘴巴。月儿的话给了彩云启发,她大概知道这些麻雀为何而死了。 “月儿,你都是喂它们吃宫里送来的饮食吗?”彩云问道,她很认真地捡起麻雀,翻开麻雀的羽毛,若心也看到了,麻雀的尸体开始发黑。 “是啊,反正放在那里我们不吃也是浪费,那就给麻雀吃好了,我很好人的……” 月儿的话再次被打断,这次是若心,她知道彩云为何会翻看麻雀了。 “这些麻雀是被人毒死的,这些麻雀是代人受过。”彩云扔开手里的麻雀,从月儿的手里拿过刚才的手帕,擦干净自己的手,。 “什么?小姐,你说什么?怎么会有人要毒死这些麻雀?……”月儿后知后觉,终究还是明白了彩云的意思,有人要毒死她们,就在今天送来的饮食之中,她想到这里,吓到咬住自己的手指说不出话来,要是没有段原慎让人每天从暗道里送饮食过来,这些麻雀的下场就是她们的下场。 “出去,月儿,去太子宫,就说太子妃在冷宫中毒,昏迷不醒,立刻去,越夸张越好,你一定要路过太子宫,然后装作惊慌失措,把这个消息告诉太子宫的人,记住我的话,去,立刻就去,若心,你进去,把需要变成这些麻雀的一切东西准备好,我要等好戏上场了。” 彩云翘着双手,一脚踩在那些麻雀的尸体上,眼神冰冷。 月儿把消息传到之后,太子宫一片混乱,大家都在传说太子妃因为在冷宫不堪虐待,所以服毒自尽,有的还说,太子妃吃了有毒的东西死了,不到一个时辰,各种传言在太子宫四起。段锦文正好在太子宫,听到传言,立即就要去冷宫,虽然眼下彩云不得宠,但是自己还是需要彩云的帮助,他暂时不能失去彩云,而且太子妃中毒,这件事不是小事,他于情于理都有理由可以去看望彩云了。 段锦文才走到门口,就被上官秋茹拖住了,他嫌恶地看了一眼她就想甩开她。 “殿下,我听说了,妹妹在冷宫好像不好了,我是她姐姐,不管怎么样,让我去看看她,求求你了。”上官秋茹装出一副哀求的模样,“要是我去了,说不定还能帮上忙,毕竟我们是亲姐妹,很多事情,只有我们知道,殿下,求求你了。” 上官秋茹的神色简直可以融化千年寒冰,脸上淌着一道道的泪痕,鼻涕横流,哭声哀怨,段锦文没有说话,当成是默许。 “殿下,皇后娘娘让你过去。”一个太监匆匆走来,躬身对太子说道。 “怎么这个时候,你回去……“ “不,殿下,我先过去看看妹妹吧,我会照顾好妹妹,你还是先过去母后那里看看,等会再过来,不会有事的。”上官秋茹装作贴心的地对段锦文说道,其实一切她都已经安排好,皇后之所以会叫段锦文在这个时候过去,正是凤如玉对皇后的请求。 段锦文想想也对,就自己过去皇后的寝宫了,等到段锦文的身影一消失,上官秋茹立即擦去自己的眼泪,出来之前吃了好几颗的辣椒才能哭成这个模样,身后的梦儿立即递上毛巾,让上官秋茹擦去泪水之后再迅速擦上红艳的胭脂,上官秋茹昂头挺胸,肆不忌惮地往冷宫走去,她走的很快,几乎是迫不及待,连一向注重的仪态都忘记了。 走到冷宫,门户大开,上官秋茹笑了,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她径直走进去,见到月儿守着一个睡在床上的人在哭,一边哭一边在叫着:“小姐,小姐,你醒醒,太医会再来的,太医就来了,你醒醒啊,小姐,小姐。” “月儿,你还是省点力气吧,你的小姐不会醒来了,就算华佗再世,也救不了她了,你最好还是省点力气给你的小姐办办身后事比较好。”上官秋茹俯身在月儿的头上说道,她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正是彩云,彩云的脸庞发黑,眉目紧锁,脸上尽是痛苦,她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似永远地睡着了。 “大小姐,你赶紧救救我们小姐,刚才有一个太医来随便看看就说我们小姐没救了,大小姐,求求你,救救我们小姐吧,”月儿哭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只是见到不断的泪水从她的眼眸中涌出来,上官秋茹更加确定彩云死了,月儿对彩云简直就是死心塌地,彩云就是月儿的全部,要不是彩云真的死了,月儿不会哭的如此伤心。 “就让你的小姐死了吧,这样你不是轻松很多了吗?不用伺候这个贱人,我看在你在相府多年的份上,让你去和她一起死,留你一个全尸,怎么样?你今天用膳了吗?” 上官秋茹凑近月儿,月儿吓到往后退,梦儿在她身后,不让她继续往后退。 “大小姐,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小姐怎么会死了?我今天忙着打扫还没有吃饭,小姐吃了送来的饮食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刚才那个太医说我们小姐没救了,你救救她,我求求你,救救她吧。”月儿说的声泪俱下,她甚至还向上官秋茹跪下,希望上官秋茹可以帮助挽救彩云的性命。 “救她?我为何要救她?就是我让她去死的,要是我救她,不就成笑话了?月儿,你哭吧,赶紧哭,哭完之后就好陪着你的主子一起上路,你对她忠心耿耿,自然不会让你的主子在黄泉路上那么孤独,你死了,我就没有麻烦了。”上官秋茹奸笑出声,之前她还觉得彩云不会轻易死掉,看到月儿的反应她就很确定,彩云一定是死了,月儿才会如此伤心,之前的太医是她早就收买好的,只要任何人问起,这个太医都只会说是彩云因为在冷宫想不开所以才会羞愤自尽,从此之后,皇宫之中就再也没有上官彩云这个人。 “大小姐,难道,难道……”月儿跌坐在地上,非常震惊,眼睛圆瞪,不敢置信。 “对,你说对了,就是我让人下手的,本来想一早就下手,不过怕引人怀疑才没有下手,好不容易等到现在,没有人记得这个贱人了,我才可以下手,真是辛苦啊,不过辛苦也是值得的,这个贱人终于死了,以后,太子妃就是我的了,以后,就没有人可以再站在我的头上对我指手画脚,太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至于这个贱人,她还要感谢我,她这种人,不适宜在皇宫生存,要不是我好心,让她死得早一点,她还不知道要受到多少的折磨,哼,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这种贱人,死的太晚了。” 上官秋茹恶狠狠的神情恨不得活吞了月儿和彩云一样,月儿吓到把自己的手塞到嘴巴里才没有叫出声。 “这么说,你承认是你杀了太子妃?”一把低低的声音从上官秋茹身后幽幽传来。 “对,就是我让人在贱人的膳食里下毒,让那个贱人吃了……”上官秋茹得意洋洋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觉得有哪里不对,她的心跳慢了下来,她缓缓回头看看,轮到她大叫出声,她往后靠,没有想到鞋子踩到裙角,她一下就坐在地上,她的手指指着在坐在床上的彩云,声音不断地发抖,“你,你,你,你,你,你是人还,还是,还是鬼?” 第七十五章:原形毕现 “我是人,姐姐,我是活生生的人,本来我想变成鬼的,后来想到还有心事未了,所以我还是回来了,姐姐,要不是我回来了,我还听不到姐姐那么动听的话,还不知道姐姐如此为我这个妹妹设想,幸好我回来了啊,姐姐,你该有多疼爱我这个妹妹,才会想着明明是要我的命,还说成是为我着想,你真是太好了,我上辈子不知道做了多少的好事才能找到你这这个好姐姐,姐姐,你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姐姐了,对亲妹妹都可以下此狠手。” 彩云似笑非笑地盯着上官秋茹,她从床上站起来,翘着双手,一步一步走向上官秋茹,上官秋茹一步一步地往后挪动,等到挪到墙上,她瞥到彩云站在自己的前面,她身后有一个很明显的影子,她停了一会,醒悟过来,眼前的彩云是人,不是鬼,鬼是没有影子的。 “上官彩云,你这个贱人,你分明就没事,居然装出死人样子来骗我!”上官秋茹看到彩云用月儿递上来的手帕擦去脸上的黑色的油彩,她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 “要不是我装出这个样子,还不知道姐姐如此关心我,所以还是装装样子比较好,姐姐说是不是啊,要不是如此,姐姐还说不出真心话。”彩云把手上的手帕扔到上官秋茹的脸上,她冷冷看着眼前的上官秋茹,一脸的厌恶, “上次的小产的事我已经在代你受过,我还没有做出什么事情,你倒是想先下手为强,你真是够狠心的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亲妹妹,你居然对你的亲妹妹下此狠手,我倒是很想看看你的心肠是不是黑色的?”彩云作势上前要掐住上官秋茹的脖子,她已经是怒火冲天,要不是宫里送来的东西实在是太难吃,要不是段原慎一直坚持送饮食给自己。自己三个人已经是命丧黄泉,这个上官秋茹完全不把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她的眼里就只有她自己,除了她自己,谁都不是人。 “代我受过?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故意安排了绿豆海带汤,然后让我在太子目前出丑,你有那么好心,你和太子用膳会叫上我,分明就是要让太子知道我小产的事情,既然你这么爱管闲事,我就让你去阎罗王那里去管,那里的事那么多,对了,还有你那个和你一样下贱的母亲,你这么爱你的母亲,怎么不下去看看你的母亲,你们母女在下面可以相亲相爱,不是很好吗?都是一样的贱种!”上官秋茹完全不把彩云放在眼里,她的嚣张跋扈,支撑着她从地上站起来,指着彩云的鼻子不断在侮辱。 “我说过了,你怎么羞辱我是一回事,但是你不能说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比你那个只会吃穿打扮,只会教自己的女儿怎么去算计别人,霸占别人东西的女儿好多了,我的母亲在天上,你的母亲只会在地下,还是那种污水横流的地下,就连看都看不到我的母亲,你才是贱人,贱人!”彩云一掌打在上官秋茹的脸上,她想起上次又是如此,上官秋茹侮辱自己的母亲,这是她绝对不能忍受的底线,她对上官秋茹已经是忍无可忍。 上官秋茹不曾被彩云掌掴过,此刻被掌掴,她的火气也是从心里往上冒,她霍地一下回掴一个巴掌给彩云,彩云气极,这个才是贱人的人,在自己的地盘里居然还要嚣张至此。 上官秋茹只是凭借一股蛮力支持,她很快就被彩云制服,彩云运用从若心那里学到的武功,轻易就把上官秋茹打到睡在地上不停地求饶。 “妹妹,你就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是姐姐不对,是姐姐不对,姐姐不应该这样,你就看在我们是亲姐妹的份上,原谅我,原谅我,我以后不敢了以后不敢了,妹妹,妹妹。”上官秋茹在彩云的脚下苦苦求饶,她不知道为何多日不见,这个以前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妹妹,居然会变得如此厉害,她根本就是这个妹妹的对手, “你以后,还想不想害我?”彩云俯身问道,她看到上官秋茹的嘴角高高肿起,好像馒头一般,她想起以前自己的母亲也是被凤如玉用种种借口打到睡在床上起不来,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觉得难受,上官秋茹以前在一边没有少起哄,她甚至还踢自己的母亲,说自己的母亲是一个野人。 “妹妹,妹妹,我不是想害你啊,我只是来看看你,看看你,我对你没有其他的意思,我们是亲姐妹啊,你不知道,我为了看你,求了太子才来到这里的,我的身子也不是很好,你也知道的,妹妹,妹妹,我是真心想来看你的。”上官秋茹换上一副哀求的神情,让众人觉得奇怪,彩云忽然觉得一道冰冷的目光投射在自己的身上,她抬起头,见到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门口,身影的主人,段锦文,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显然,上官秋茹是看到了段锦文站在那里才改变了说辞,把自己变成了受害人。 上官秋茹见到段锦文过来,在她的眼里,救星到了,她很庆幸刚才把段锦文支开,自己说的话没有让段锦文听到,此刻,段锦文反而看到了彩云是如何欺负自己的,她不禁在心里乐开花,这次就看彩云要如何应对,段锦文此次对彩云的好感一定会大为削弱。 彩云也知道,眼前的情景就算自己告诉段锦文上官秋茹向陷害自己,段锦文也不会相信自己或者是审问上官秋茹,他看到了,彩云对上官秋茹使用了武功,段锦文之前并不知道彩云会武功,在他的眼里,彩云一直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你何时懂得了武功?为何我不知道?”段锦文的口气结冰一般,他看也不看在彩云的脚下的上官秋茹一眼,只是盯着彩云。 “我懂得武功也是最近的事情,我学会武功,是为了殿下。”彩云也是冷冷地回道,她知道段锦文已经开始对自己起疑,段锦文不能容忍如同一条狗一样对他千依百顺,忠心耿耿的彩云有事情瞒着他,在段锦文看来,彩云的一举一动都应该向他汇报,她要知道彩云的一切,彩云的一丝一毫都是属于他的。 “要是我说是为了殿下,殿下恐怕不会相信吧。”彩云冷冷地说道,眼下她也没有什么温柔的好心情对待段锦文,要是认真追究起来,眼前的一切,段锦文也有一半的责任,要是真的就此撕破脸皮,她也不会介意。 “你说的话,以前我都相信。”段锦文走到上官秋茹和彩云的中间,上官秋茹还是躺在地上装死,她以为段锦文的怒气是为了自己,她心里喜不自禁。 “殿下,你看看,她隐瞒自己懂得武功,刚才就是因为她这个该死的武功,她就要杀了我了,殿下,她今天可以杀了我,明天就可以对你不利,殿下,你要看清楚啊,殿下。“ 上官秋茹趁机制造两人之间的不合,这个是大好的机会,也可以让段锦文忽略此次她来到冷宫的目的,她知道要是段锦文知道自己的真正目的,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殿下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上,要是殿下说不信,我只能说言尽于此。”彩云看都不看上官秋茹一眼,她的面色如同罩上一层寒霜,她的目光落在远处。 “只要你说,我就相信。”段锦文的话音未落,一阵寒风急速吹过,一团剑影旋过,吹起段锦文的长袍,段锦文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彩云已经一把拉过段锦文,然后扯下距离自己最近的桌布,然后舞成一个圆形的防罩,包住了那团剑影,剑影穿桌布而过,彩云已经用茶壶压住了剑影的中心,长剑直指段锦文,被茶壶压住的长剑兀自在发出一阵阵的余鸣。 “要是我说,我是为了保护殿下,殿下是不是会相信?”彩云用桌布裹住桌布,扔在地上,长剑险险地划过上官秋茹的脸蛋,上官秋茹急忙站了起来,她不知道要是再躺在地上,等会是不是长剑就要刺进自己的心脏。 段锦文定睛一看,眼前站着的人,居然是宫廷侍卫,是奉命守着冷宫的侍卫,他们见到是段锦文,急忙跪了下来:“太子殿下,请恕罪,我们不知道是太子殿下,只是见到有人进来冷宫,接近太子妃娘娘,为了确保娘娘的安全,我们只能出手,我们不知道是太子殿下,请殿下恕罪。“侍卫跪在地上说道,他们被一个奇怪的声音引开,然后等到回来之后就见到冷宫里面有一个奇怪的人影,他们还见到人影越来越接近太子妃,虽然太子妃眼下是被囚太子宫,但是上面交代不能让太子妃娘娘有任何损伤,所以侍卫只能及时出手。 第七十六章:早有准备 “出去,你们长的是什么狗眼睛,居然连我都看不清楚,你们的眼睛是长来做样子的吗?出去,给我出去!”段锦文正好把火气发泄在侍卫的身上,他还是惊魂未醒,要不是刚才彩云及时拉开自己,他早就被侍卫的剑影刺到身体不知道穿了几个大洞,侍卫的武功之强是人所皆知,自己刚才的情景真是危险之极。 “殿下,我再说这一次,要是殿下不信也只能说到这里,殿下可以任由我在冷宫这里过完余生,你就不用担心了。”彩云踩在地上的桌布出去,看都不看段锦文一眼。 “彩云,我相信,我相信,你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信了,我信了,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怎么会任由你在冷宫里过完余生,你是我最爱的女人,你在这里过一天我都担心到不得了,要是你有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段锦文被眼前的一切镇住,他立即相信了彩云的话,在他的眼里,彩云是一个深爱自己,眼里心里只有自己的人,就如她所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想到这里,他也暗自庆幸,要不是彩云懂得武功,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不可以好好地站在这里,他从刚才的怀疑转为如今的庆幸。 彩云在心里冷笑,这个段锦文嘴里说的好听,其实对自己是漠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自己的前途,不是她这个人。 不过彩云知道眼前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既然有这个台阶可以下,她就赶紧装出一副受到委屈的温柔模样,靠在段锦文的身上:“殿下,我就是为了你,完全是为了你,自从嫁给你之后,我做什么不是为了你?殿下要是怀疑我,我真是要伤心死了。” 彩云楚楚可怜,让段锦文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真是太过分了,居然会怀疑对自己如此深情不移的彩云,只是他为人疑心极重,他一边揽着彩云,一边装作不经心地问道:“你的武功看起来不错,居然可以挡住侍卫的攻击,我想问问,爱妃的武功是从哪里学到了,这么高明的武功,要是可以,我要请这个师父来做我的侍卫,你说,是不是啊,爱妃?“ 彩云不用抬头也知道,段锦文装出来的笑不会到达他狭长的眼眸。段锦文果然是一个狡猾的狐狸,不会放过任何可疑的一步。 “要是你想请这个师父就比较艰难了,这个师父不收钱,殿下要是想认识这个师父,我倒是立即就可以介绍给殿下。”彩云娇笑着说道,她离开段锦文的身上,走到梳妆台旁边。 “是谁?在哪里?你赶紧介绍给我,我要认识这个师父,如此身手高强的人,不介绍真是可惜了,在哪里?在哪里?赶紧让他出来。”段锦文四处张望,想看看有谁可以隐藏在冷宫之中,这个人绝对不可以错过。 “在这里,要是殿下想请这个师父,就在这里。我在这里日常无聊,就学学武功,以便日后可以保护殿下。”彩云从梳妆台上的书籍里抽出几本书籍,放在段锦文的手上,段锦文定睛一看,原来就是几本武功秘籍,都是属于皇宫的藏书,段锦文随意打开看看,上面图文并茂,任何一个人只要认真看和认真学,完全可以掌握上面的武功,还有教授任何练习内功的秘籍,段锦文看到这些秘籍,完全相信了彩云的话。 “爱妃,是我不对,是我不好,等你出去之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你为了我这么尽心尽力。”段锦文满脸笑意,他完全消除了对彩云的怀疑,他的心里更加得意,即使是身处冷宫,彩云还是完全为自己着想,自己娶这个太子妃,真是太对了。 “殿下,你是为何过来?”彩云见到站在一边愤恨不平的上官秋茹,她故意说道。 “我听到你身体不适过来的,对了,说起来,你怎么会身体不适?你不是说来看彩云的吗,怎么会和彩云纠缠在一块?”段锦文回神过来之后就问彩云,最后一句是对着上官秋茹说的,她不是说和彩云姐妹情深的吗?怎么会和彩云纠缠在一起? “我是因为担心妹妹,所以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让妹妹误会了,都是我的错,殿下,请殿下责罚。”上官秋茹抢先说道,她看到眼前的形势不对,赶紧赔着笑脸说道,她不会让彩云说出真相,她的眼角狠狠剜着彩云,警告彩云不要乱说话,彩云不想纠缠下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段锦文接下来要如何处理事情。 “对了,不是说你不舒服吗?怎么回事?看起来你完全没事啊。”段锦文想起自己从皇后的寝宫偷偷出来的目的,他看到彩云完全没事的样子。 “刚才我不过是觉得有点头晕,睡着了,月儿以为我有事才到处嚷嚷,没事的,殿下,让你担心了。”彩云意识到此刻就算把事实说出来,上官秋茹也不会承认,口说无凭,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让上官秋茹自己露出马脚。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月儿你也是,没有看清楚就到处乱嚷嚷,让人担心,你可知道你主子的身份不同一般,她就算是身在冷宫,她还是太子妃,你要小心注意伺候才是。”段锦文对月儿说道,他有意说给彩云听,意思是他的心里有彩云,要彩云不要担心。 月儿诺诺虚应着,她也知道这些话不是说给她听的。 彩云自然不会被段锦文区区几句话就迷惑,她装作受宠若惊的神情说道:“我还以为殿下已经忘记了,我在这里日日思念殿下,不曾忘记殿下……” “我也是公事缠身,实在是走不开,还有,父皇下了旨意,不允许任何人来看你,我也是情非得已,你就委屈委屈吧,等到出去之后我再好好补偿你,时候不早了,我要出去了,要是给侍卫知道告诉父皇,又是一桩事,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你也给我滚回去!” 段锦文看到门口的侍卫在对自己头探脑,虽然自己是太子的身份,但是皇上对他如今的态度不像对待一个太子,他暂时不想到得罪皇上,他见到彩云没事就行了,最后一句是对站在一边的上官秋茹说的,上官秋茹只能带着满心的恨意离开。 “小姐,你怎么就放过大小姐了?”月儿不平地说道。 “不放过她能怎么样?口说无凭,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在饮食里下毒的是上官秋茹,我们有的是上官秋茹的一番话,上官秋茹完全可以不认账,还会让太子觉得我无事生端,既然如此,我还不如暂时放过她,她不会永远都那么幸运。” 彩云对月儿说道,她知道月儿的意思,但是她只想一击即中,不想打草惊蛇。 “那个侍卫是怎么回事?”月儿还是有点不明白,为何侍卫会忽然出现,而后攻击段锦文,恰好为彩云解围。 “这就要谢谢我了,月儿。”若心从屋顶一跃而下,落在月儿的面前,在月儿发出惊叫之前,就用一个馒头堵住了月儿受惊而张开的嘴巴。 “那些侍卫是我叫来的,不过我没有出面,我只是扔了一个石头给他们,暗示有人要对太子妃不利,太子妃生命垂危,这些人就冲进来了,时候我把握得很好。”若心看到月儿不再惊讶之后,她拿过月儿嘴里的馒头,掰开一半,一半放进自己的嘴里,一半继续塞进月儿的嘴巴里,防止月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大叫。 “你一直在屋顶?”月儿拿开嘴里的馒头问道,她看看屋顶,那里的屋檐她看到都要倒吸冷气,若心居然一直都在那里,真是不是一般厉害。 “是啊,我一直在屋顶,要不是怎么能控制局面,那个上官秋茹诡计多端,她在暗,我们在明,不防着点不行,你看刚才不是吗?”若心三除五下就把馒头吃完了。 “还有,这些练武的书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都没有见过你看这些书?若心教你武功从来都不看书,小姐,你怎么懂得用这些练武的书来掩盖殿下对你的怀疑?” 月儿对事情虽然很多时候都是漫不经心,但是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刚才担心到几乎要心跳停止,此刻她当然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你的问题还真是多,现在知道要说话了,刚才太子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话。”若心摇摇头,看着月儿,不过她也想知道这个问题,她和月儿一起看着彩云。 第七十七章:夜到御书院 彩云不会忘记那个晚上,月亮被乌云遮掩,冷清的冷宫,只有淡淡的光亮,若心当时去了找楚良,告知彩云的情况,月儿早早就睡下了,彩云本来也睡下了,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响声,她以为侍卫会发现情况,不料过了很久,都不见动静,她起身借着月亮的余光,见到地上有一个包袱,她上前打开包袱,是几本练武之书,在书籍中夹着一张很小的纸条,写着四个很小的字:以防万一。 彩云认得这些字迹,是莫思淳的字迹,想来他知道了自己习武,他似乎知道会有这么一个时候,他提早为自己准备了这些书籍。 莫思淳果然不简单,想来他在皇宫之中的日子不短,虽然平日不言不语,观察能力确实很强,他确实是一个人才,彩云希望他能够为段原慎所用,发挥他的才华,不要荒废。 “这件事算是过去了,但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小姐?”月儿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她在满足了所有的好奇心之余,也想到自己的处境。 “很快了,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我们出去了。”彩云嘴角弯起一抹隐隐的笑,她记得前世的这个时候将要发生何事,她很快就可以从这里出去,她很快就会回到太子宫,还是衣锦荣归那种,她要让上官秋茹跪在地上迎接自己的到来,不过在这之前,她要出去冷宫一次。 若心很快就为彩云安排好从冷宫出去的时候和路线,其实路线只有一条,就是段原慎所说的密道,在子夜时分,若心带着彩云从密道出去,她们出去之后才发觉密道的出口时凌霄殿的后院,若心带着彩云来到了御书院。 彩云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素衣,她的秀发用月白色的缎带简单地束起,她意外地见到御书院还点着灯,她让若心在门口守着,自己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见到莫思淳在灯下在画画,距离比较远,她看不清莫思淳在画什么,她轻轻地走过去,距离莫思淳还有几尺的时候,莫思淳忽然收起了手下的宣纸,把笔搁在砚台上,彩云认得那个砚台,正是自己送给莫思淳的砚台,砚台上氤氲着淡淡的墨水。 “你过来做什么?你就不怕被人发现?”莫思淳没有回头,他的声音不大,在寂静的午夜没有引起回响,他的手握着那卷宣纸。 “你怎么知道是我?”彩云停住了脚步,她已经很轻很轻了,为何莫思淳还是知道自己来到了他的身边? “下次你最好选准角度,不要让你自己出卖了你自己。”莫思淳还是没有回头,他用空着的一只手,指了指墙上的影子,彩云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才知道自己的影子正好倒影在莫思淳面前的墙上。 “我还以为你背后有眼睛,原来是看到影子,怎么了?书呆子在画什么?”彩云放松地走进莫思淳,莫思淳把手中的宣纸立即塞进抽屉,才回身望着彩云。 “我不是书呆子。”莫思淳面无表情,他看到彩云的到来没有丝毫的表示。 “你整天就和书在一起,整天除了看书就是看书,不叫你书呆子叫你什么?”彩云越过莫思淳,走到书架前找书。 “你深夜到此不是为了叫我书呆子吧?”莫思淳起身走到彩云的身边,把彩云手中的书籍抽回,放回书架上,“这里所有的书籍都是我辛辛苦苦整理好的,你没事不要随便乱翻。” “所以你那晚把那些书籍送给我?“彩云忽然说道,她一转身,和莫思淳正好面对面,莫思淳急忙别开脸, “什么送给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思淳想走开,彩云拦在他的面前。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这个是你写的吧,你的字迹我认得,做了好事不让人知道怎么行?特别是我是受惠的那个人,谢谢你!”彩云嫣然一笑,伸手拉过莫思淳的手,把一个锦囊放在莫思淳的手上。 “这是什么?”莫思淳的神情有点松懈,他看着手中的锦囊没有动。 “我在冷宫,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你,这是以前收集的各种花瓣晒干之后做成的香囊,送给你,当做谢意吧,幸好有你的书籍,我才可以躲过一难。”彩云把那天的事情娓娓道来,她说得很夸张,她需要莫思淳的帮助,就要打动莫思淳的心,她隐约觉得莫思淳会帮自己,只是需要一点铺垫。 莫思淳听着彩云的叙说,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他的眉心时而紧蹙,时而闭起眼睛,等到彩云说完所有的事情,他的神色已经变得从紧张发展到放松。 “所以,你这次来,不是只为了送这个香囊给我?你还想我做什么?”莫思淳见到彩云说完之后,扑闪着一对明亮的杏眼看着自己,他从彩云的眼神中读懂了她的意思。 “说你聪明就是聪明,真不愧为状元,我这次来是想你帮忙找这些!”彩云从衣袖里翻出一张小小的纸条,送到莫思淳的面前,莫思淳接过纸条,看完之后,俊秀的脸上泛起怀疑的神色:“你为何要用到这些书籍,你会看?” “我有眼睛,当然会看,你只需要拿给我就是了,我知道御书院一定会有这些书,我也知道你一定可以帮到我,是吧?”彩玉合着双手,一脸的虔诚。 “你真的会看?”莫思淳还是有点怀疑,他要找到这些书不容易,都是尘封已久的书籍。 “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彩云不耐烦了,只是几本书而已。 “你等等。”莫思淳拉着彩云要转身的手臂,他低头又迅速抬起头说道。 “我就知道你最好人,我等你。”彩云笑了,她也不知道为何,就是知道莫思淳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她坐在莫思淳刚才坐着的位置,等着莫思淳为自己找来书籍。 莫思淳足足找了一个时辰,才从故书堆里找出彩云需要的书籍,他把书籍分类放好,然后用一根丝绳绑好,放在彩云的面前。 彩云看着莫思淳,心里有一丝愧疚,原来这些书籍都是很久都没有人看过的了,莫思淳钻进故书堆里找了很久才找到,他的脸上,身上都是一道道的灰尘痕迹,在烛光中都显得闪闪发亮,一道道的汗水从他俊秀优美的脸庞滑落,他的身后堆满了很多书,看来明天莫思淳又要整理很久才行了。 “给你。”彩云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莫思淳,莫思淳犹豫了一会,还是接过了彩云的手帕,他缓缓擦去额上的汗水,却没有吧手帕还给彩云,彩云也不以为意。 两人相对无言,彩云拿过那些书籍,对莫思淳笑笑,转身离开了。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彩云忽然回头说道:“我很想知道,你为何会知道我在习武?我实在是很想知道,要是我不知道,一定会夜夜失眠,你也不想看到我每晚睡不着的吧?“ 彩云还是扑闪着一对杏眼,看着莫思淳,莫思淳本来以为彩云已经出去了,没有想到彩云忽然回头,他本来望着彩云背影的目光急忙移开了。 听到彩云的话,莫思淳半晌才缓缓说道:“我有天经过你们的冷宫,听到里面有你的声音,好像是正在习武。” 莫思淳没有说下去,彩云心里却是很感动,她知道莫思淳平时只会在御书院,除非有圣旨指令,否则都很难让他走出御书院,他说是经过御书院,她知道实际上是莫思淳有意经过冷宫,虽然没有见到莫思淳,也知道他是去探望自己。 “谢谢你!”彩云忽然一时冲动,她走到莫思淳的身边,握着莫思淳的手,莫思淳的脸色忽变,他的眼神落在远处,不敢看着彩云。 “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我的朋友,谢谢你。”彩云紧紧握住莫思淳的手,然后松开,对莫思淳笑笑,转身走了,只留下一室清冷的月光,还有手上的余温给莫思淳。 莫思淳一夜未眠,他总是觉得手上的温度不断地升高,他生平第一次失眠,就算以前被褫夺状元的称号,他都不曾如此辗转难眠,他干脆起身整理书籍,他把彩云送给自己的香囊放在了最不显眼的位置,放在一个檀香盒子里。 “小姐,这些书你会看啊?”月儿看着那些从莫思淳那里借回的书籍,她翻了第一页就觉得头昏脑涨,画满了身体的形状,还有很多的看不懂的文字。 “当然会看,你不会看就不用看了,你去看看今天送了什么好吃的来,你去准备膳食好了,不用你陪在我身边,好了吧?”彩云对月儿笑笑,她在回到冷宫之后,抓紧一切时间去看这些书籍,她知道时间无多,她记得前世的这个时候很快就会有大事发生,她也记得前世有人说过,这些书籍会有解决的办法,不是直接的办法,她需要立即知道所有的答案。 她看了这些书籍足足三天,还是没有得到答案,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 第七十八章:皇上的病情 段原慎在凌霄殿焦急地等了一个时辰之后,才见到朝思暮想的彩云,彩云的秀发简单地挽在脑后,她身上的衣裳没有一点装饰,段原慎没有意外,只是当他看到彩云手里拿着书本,脸色疲惫,鬓角沁出几颗汗珠的时候,他觉得很意外。 “彩云,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段原慎把手放在彩云的额头上,他觉得一片冰凉,没有发现异样。 “我没事,你等很久了吧?因为看的书籍有些地方不明白,我去了御书院,在那里问莫思淳一些问题,忘记了时候,不好意思。”彩云摇摇头,拉下段原慎的手, “御书院?你去御书院做什么?”段原慎更加意外,没有想到彩云居然去了御书院。 “我去找莫思淳,他很厉害,什么都会,看来是在御书院看的书太多了,我之前问他借的书有些地方不明白,就去问他,他居然全部都会,他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人才,有机会你应该见见他。”彩云随手擦去滴落的汗水,一脸的期待,她也一直在找机会想和段原慎说起莫思淳,要是两人能够相见,并且志向一致,段原慎一定是如虎添翼。 “莫思淳?你也知道莫思淳?”段原慎的语气不是很好,他看着彩云,俊脸布上乌云。 “是啊,上次要不是他,我还不能避开段锦文的追捕,你忘记了?”彩云记得自己好像告诉过段原慎,段原慎确实事忙忘记了,此刻被彩云再次提起,他想起了。 “你以后不要去找他了,他不是你可以去找的人。”段原慎忍住,柔声说道,好不容易见到彩云,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讨论莫思淳身上。 “我在宫里日常无聊,我也不是很喜欢女红,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书,御书院里的书浩如烟海,什么时候的书都可以找到,莫思淳本人博览群书,而且很聪明,很多事情通过看书可以无师自通,我有看不懂的地方去问他,他可以全部告诉我,很不错啊,怎么了?” 彩云不明白段原慎话里隐藏的怒气从何而来,她的杏眼看着段原慎,段原慎被彩云看到什么脾气都是没有,看到彩云,他再大的怒火也发作不起来。 “他当初是状元,我知道他很有才华,只是他的出身让人怀疑,他是皇后那边的人,说到这里,你懂得了吧?”段原慎忍住火气,还是温柔地说道,他希望彩云可以听自己的话。 “我知道,但是,他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他也是受委屈的人,他要是皇后的人,当初就不会违抗皇后的命令了?他不过是一个壮志不能酬之人,你要是见到他,就知道你是错的了。”彩云不以为然,她和莫思淳接触较多,对莫思淳的好感就与日俱增。 “算了,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莫思淳身上,你记得我的话,我是一切都是为你着想,好吗?我是有事情告诉你。”段原慎想起时候不多,已经浪费了一个时辰,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彩云。 “什么事情?”彩云看到段原慎的脸色凝重,知道这件事一定很重要,她也安静下来。 “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我本来已经求了皇祖母,让皇祖母为你求情,让父皇放你出来,皇祖母答应,想找个适合的时机告诉父皇,可是不知道为何,父皇前些日子就病倒了,病情越来越严重,已经卧床不起了,皇祖母心里焦急,就没有心思提起你的事情了,我来是想告诉你,可能你要在冷宫多呆一段时间了,你再忍忍,等到父皇好一点之后,我就立即禀告父皇,不管别人怎么想,我都会求父皇立刻放你出来。委屈你了。” 段原慎握着彩云的肩膀,眼神深情温柔,他为自己不能为彩云走出冷宫感到难过。 “在冷宫的日子也算是清净,上次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彩云把上次上官秋茹的事情写成信笺通过若心交给楚良,楚良自然就交给了段原慎。 “知道了,我已经让楚良去查了,看看是哪个宫女,居然敢给太子妃送有毒的膳食,说起这个,要不是当初我决定每天送饮食给你,我真是担心,不知道你……彩云,我真的不能忍受这些日子了,我不能看到你日日身陷险境,我真是恨我自己无能。”段原慎想起这件事,心里不断后怕,要不是自己当初的决定,彩云都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地站在自己的眼前。 彩云望着段原慎,虽然段原慎自怨,但是彩云心里觉得甜丝丝,段原慎是真的关心自己,他似乎忘记了当初和彩云开始的目的,他是真的为彩云担心,想到这里她,彩云觉得再辛苦也是值得,即使不知道将来如何,起码这一刻都可以享受到真爱的温煦,段锦文从来不曾喜欢过一刻,他对自己,从来都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自从上次来过之后,段锦文就再也没有来过,一声问候,一封信笺都没有,他当然没有放弃自己,只是在观望。 “好了,我不会有事的,就是为了你,我都会好好保重自己,对了,你刚才说皇上,不,父皇生病了?“彩云知道和前世的记忆吻合了,正是这个时候,皇上病重,也是段锦文下手的最佳时候,想起前世,彩云觉得心里一阵发堵,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前世的这个时候。 以前的段锦文得知皇上病重之后,他故意加重了皇上的病情,然后趁着皇上病重之际,宣布为皇上代理朝政,不到三个月,皇上就驾崩,段锦文就登基为皇,完成了他的梦想,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成为皇后,谁知道还没有从怀孕的喜悦之中醒过来,她就被诬陷怀了野种,被打入地牢,最后被段锦文亲自赐下毒酒,死在对她丝毫不在乎的段锦文面前。 前世的惨剧绝对不会再来一次,彩云的机会来了,她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出冷宫了,她要在走出冷宫的同时,一举粉碎段锦文的阴谋诡计。 “是啊,父皇的病情很严重,太医都看过了,都说不出原因,皇祖母已经让人去请以前的一个老太医回来为他诊治了,这个老太医见多识广,应该可以父皇治病,我如今也能经常来看你,我要守在父皇的身边,你自己在冷宫要小心,你有什么需要,就让若心告诉楚良,楚良会告诉我的,记得,一切要小心,好吗?”段原慎温柔地摸着彩玉如云的秀发,他看着彩云,眼神好像要滴出水来。 “知道了,你也要注意身子才是,你要是累坏了,我也会很心疼的。”彩云记得段原慎很关心皇上,当时日夜守在皇上的身边,身子疲惫,才会让段锦文有机可乘,段锦文登基之后,对段原慎的手段简直就是惨不忍睹,首先是被段锦文随意找了一个借口,下旨让段原慎的王府满门抄斩,段原慎被发配边疆,终身不得返回,其实在半路,段锦文就找人结果了段原慎,想起前世的结果,彩云觉得不寒而栗,她要赶在老太医来到之前解决皇上的病情。 和段原慎依依不舍之后,她立即回到了冷宫,她记得前世那个老太医来到之后确实诊断出了皇上的病情,可惜已经太迟了,老太医医术再高也是无力回天,彩云还清楚记得皇上所患是何病,她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之前已经在莫思淳那里知道很多有关的知识,她有把握,这次可以扭转局面。 只是,有谁可以帮自己传递这个消息?段原慎是万万不能,她不能让段原慎出面,如果让段原慎出面,不要说段锦文,周围的人都会怀疑他们的关系,她要维护段原慎,不能让段原慎受到伤害。彩云想了很久,忽然想到段原慎曾经和自己提到的一个人。 “若心,你晚上趁着无人的时候,帮我去一趟太福宫。“彩云想到了这个人,她一定可以帮到自己,让自己可以顺利见到皇上。 “太福宫?小姐,你想要太后那你帮你走出冷宫啊?不行啊,如今太后娘娘每天都在为皇上祈福,什么人也不见,你让我去,也是白走一趟。”若心也知道宫里的情况,她对彩云的提议不以为然。 “不是,不是去让太后给我求情出去,而是,让太后带我到皇上面前,我要亲自对皇上说,我要为皇上治病,你听懂了吧?”彩云说到后半句就看到若心张大嘴巴盯着自己,若心以为自己听错,但是看到彩云的神色好像自己没有听错。 “小姐,你去治病?你去给谁治病?”月儿也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彩云。 “你们没有听错,是真的,我要给皇上治病,我知道如何为皇上治病,你们放心,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不用再在冷宫受苦了,若心,赶紧去吧。” 彩云伸手拍拍若心的脸颊和月儿的额头,两人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若心看到彩云坚定的神情,她趁着夜色,飞上屋檐往太福宫而去。 第七十九章:彩云看诊 太后亲自带着彩云从冷宫来到皇上的寝宫,皇后和众多皇子都在守着皇上,见到太后带着彩云前来,皇后以为是为了向皇上求情,心里不快,虽然彩云算是自己的媳妇,但是也不是这个时候来求情,她冷着一张脸对太后说道:“母后,不是说话的时候,你要为她说话,也是以后的事情,皇上这个时候,从昨天开始就昏迷不醒,怎么叫都不醒,你说什么都是没用。”皇后没有好气地说道,白了彩云一眼,完全不想看到彩云。 想到就是因为彩云才会使上官秋茹失去孩子,让自己失去孙子,皇后看到彩云就一肚子的气,她一直都担心段锦文的地位受到威胁和影响,就会影响到自己的地位,所以她对彩云是异常憎恶,她恨不得把彩云关在冷宫一辈子。 段锦文看到彩云,他心虚地稍微低头,他曾经答应彩云会想办法去看她,但是回去之后他早就忘记了这件事,段原慎倒是很坦然,他早就知道了彩云会来为皇上诊治这件事,彩云告诉过他,她很喜欢看医书,对医术一向都有研究,他也希望可以借着这次的机会让彩云走出冷宫,还有就是要是皇上就此一病不起,段锦文还是太子,所有的情势都会对段锦文有利,段锦文很可能借助这个机会趁机大揽朝政之事,最终登上皇位。 段原慎的目光和彩云的目光很快地交接了一瞬,他们就彼此错开了。 “哀家有说什么了吗?皇后这么急着说话什么意思?哀家说了要为彩云说话了吗?皇后,你和哀家说话最好就是客气一点,说到底,哀家是太后,地位还算高你一筹,哀家是皇上的母亲,你,不过是皇上的妻子罢了。”太后被两个宫女扶着,听到皇后的说话很不高兴,她看都不看皇后一眼。 “皇祖母,你来了,坐吧。”段原慎走上前,接过宫女的手,扶着皇太后、。 “还是哀家的孙子乖,皇祖母也不坐了,这次哀家来是带彩云来为皇上看诊的,皇后你不要说话,其他人也不要说话,所有的太医已经看过了,也没有人说出所以然来,老太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皇上已经昏迷不醒了,要是再不醒来,后果不堪设想,彩云对我说了,她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做担保,一定可以治好皇上,她一向对医术都有研究,她这些日子都没有见过皇上,但是她对皇上的情况都是了如指掌,说的头头是道,哀家已经请了太医听彩云的述说,就连太医都说彩云说的很有道理,既然如此,就让彩云来试试看。” 太后眼睛一瞪,皇后到了唇边的话吞了回去,这个时候众目睽睽,她不想和太后起争执。 “彩云,你,你有把握?”段锦文越众而出,他听到太后的话,心里五味杂陈,不过很快,他脸上就换上了一脸的笑意,他对彩云的态度很好。 彩云知道段锦文的心里已经迅速为他自己打好了算盘,要是自己能够治愈皇上,自己是他的太子妃,功劳自然也算是他的,要是治不好,皇上驾崩也好,继续昏迷不醒也好,自己可以借着太子的位置得到所有的一切,反正,不管结果如何,有利的一方始终都是自己,想到这里,段锦文不禁得意洋洋,他就连之前挂在脸上的哀伤都不想装了,他只是想知道最后的结果,不管怎样都对自己有利的结果。 “事实胜于雄辩,你们都给哀家安静一点,等到彩云看完之后再说,彩云,哀家也是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因为你,皇上有任何意外,你的人头都要不保!”太后对着彩云也是冷冷地说道,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是皇上,而不是彩云。 “是的,皇祖母,也请皇祖母记得答应我的事情,要是发生任何意外,请只是责罚我一个人,不要连累任何人,特别是太子殿下,他什么都不知道。”彩云低下头,一脸的真诚。 段锦文看到心里不由一动,他想到的是一切的功利,想不到彩云到了这个时候想到的还是自己,他对彩云有了一丝的愧疚,他想着日后登基之后,一定要让彩云死的舒服一点,这也算对得起彩云了。 “知道了,哀家知道你的心里有太子,要是你真的能治好皇上,太子一样有功劳。废话少说,你给皇上看病吧,不要耽误了病情。”皇太后斜眼剜了皇后一眼,太子是皇后的亲生儿子,要是有功劳,也少不了太子的一份。 彩云听到之后对众人稍微行礼之后就为皇上看病,果然是和前世看到的一样,皇上高热不退,身上起了很多的红疹子,有些水泡还破损了,流出白色的脓水,皇上的右腹部坚硬如铁,一按下去,皇上胡下意识地叫出来。 太后和皇后听到皇上叫唤,还以为是皇上醒来了,后来才知道是下意识的叫唤,皇后想说什么,接触到太后的目光不敢说话了,大家都不敢说话,只是看着彩云为皇上诊治。 所有的太医全部全部都到齐,都在一边帮忙,彩云的额头上沁出一颗颗的汗珠,月儿和若心不停地为她擦去汗水,彩云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药膏,用纱布轻轻地擦拭在那些红疹上,一阵阵的清凉的薄荷气息从瓷瓶和皇上的皮肤上散发出来,大家闻到都觉得很受用。 皇上的眉头稍微放松,没有那么紧紧锁起,太医见到都在窃窃私语,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太子妃,居然懂得这种病症,她所做的药膏看起来碧绿透明,闻起来气味清凉芬芳。 彩云涂完膏药之后,她看到皇上似乎舒缓了不少,她紧接着让人唤来了皇上的贴身太监胡海,胡海不知道什么事,诚惶诚恐地来到彩云面前。 “太子妃娘娘,不知道你找我,所为何事?”胡海来到彩云面前躬身说道。 “胡公公不用多礼,我是想问问皇上的饮食习惯,皇上是不是喜欢吃一些没有熟透的鱼肉或者是青蛙肉,还有,蛇肉?”彩云回忆着以前记得的老太医所说的话,她望着胡海问道。 “太子妃娘娘怎么会知道?皇上是喜欢那些没有熟透的肉类,特别是青蛙肉和蛇肉,皇上说喜欢那种血腥,吃起来嚼的特别柔韧的肉质,所以皇上每天都要吃一点。”胡海觉得很意外,彩云怎么会知道皇上喜欢吃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皇上偷偷让自己去找来的,还是从宫外找来的,在皇宫之中没有这种东西。 “这些东西不是宫里的,是你从宫外寻来给皇上吃的,是吧?”彩云把以前后来才知道的事情通过自己说了出来,她看到胡海的脸色当场就白了,彩云居然知道这件事,要是皇上有事,自己一定少不了要陪葬、 “太子妃娘娘饶命,饶命啊,我不是有意的,是皇上自己要求的,要是不满足皇上的要求,我,我,我……”胡海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出事,就连所有的太医都看不出端倪,他还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没有想到居然被彩云看出来了。 “皇上吃那些东西和皇上的病有联系吗?”皇后见到皇上的病情似乎有所缓和,她的脸色就缓和了很多,她对彩云说话也语气好了很多。 “是,就是那些没有熟透的肉让皇上病倒的,那些没有熟透的肉有血吸虫,皇上因为进食这些肉类,所以染上了血吸虫病,皇上的身上的病症都是血吸虫病的特征,我刚刚为皇上擦上了可以止痒和暂时抑制脓疱的药膏,皇上还需要吃药治疗,等等。” 彩云从桌子上拿过文房四宝,在白纸上写下厨房用犀角地黄汤加味青蒿、白薇等,彩云写完之后就交给太医,让太医去煎药,太医看着太后和皇后,不敢轻举妄动。 “按照太子妃说的去做,既然太子妃把前面的事情都说对了,就按照太子妃写的去抓药,该怎么就怎么做。”太后看都不看处方一眼,就对太医说道,她日日都守在皇上的身边,看到皇上的面色有点缓和,她心里也好过一点。 太医领命去煎药,大家都在窃窃私语,想不到太子妃居然会懂得医术,段锦文脸上立时就有得意之色,彩云是自己的太子妃,要是彩云最后治好了皇上,他也脸上有光,到时不仅是太后,还有皇上都一定对自己会有改观,想来彩云对自己真是太有用了。 段原慎注视着彩云,心里很担心,虽然事先他已经知道,但是实际情况和说的完全是两回事,要是不成功,彩云的处境很危险,他的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浮现。 彩云坐在皇上的身边,她等待时间的过去,她需要时间去证明自己的诊断,她很有信心,因为,她很清楚地记得那个老太医的话。 第八十章:出乎意料 太医亲自端来了药碗,彩云吹凉了药汁,让人扶起皇上,然后喂皇上喝下了那些药汁,因为皇上已经昏迷,彩云让胡海帮忙才可以把药汁灌进皇上的嘴里,彩云一连为皇上灌下了五碗药汁,皇上的肚皮因为灌下过多的药汁肚皮高高隆起。 “还要再灌吗?“段原慎实在是忍不住,他走到皇上的床边,她看着皇上,实际是对彩云说话,彩云知道,段原慎表面是在关心皇上,实际是在关心自己。 “不用了,药量已经够了,皇上喝下的药汁已经可以了,我们要等等。”彩云对段原慎柔声说道,她和段原慎交换一个默契的眼神,彼此心有灵犀,彩云从段原慎的眼里读到对自己的担心,段原慎从彩云的眼里看到安慰。 太后和皇后坐在一旁,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着时间的过去。 一个时辰之后,皇上咳嗽着醒过来,大家都惊喜异常,想不到皇上居然醒来了,皇上醒来之后没有说话,只是指着自己的喉咙,呵呵做声,彩云立即让胡海把早就准备好的脸盆过来,皇上径直坐起来,按住脸盆的边缘,开始不停地呕吐,他吐出来的东西除了没有消化的膳食,最多的还是黄水里混合着的白花花,身上混合着血丝的虫子,脸盆的虫子很小,但是很多,还在不停扭动着身子,大家看到都禁不住想吐。 皇上大吐特吐之后,就靠在胡海的身上,他虽然身子虚弱,但是吐出了虫子,他感觉好了很多,他看着周围的人,所有的人立即向皇上下跪,皇上抬抬手,向大家示意。 彩云看着皇上的病情完全缓解,她高兴地笑了,她的记忆没有错,这次,自己大获全胜,她的目光扫过段锦文和段原慎,段锦文得意地笑,彩云知道他得意他这次也顺带获得了众人的好感,特别是皇上,一定会对自己改观,至于段原慎,他在对彩云微微笑着,他是对彩云表示祝贺,他可以放心了,彩云偷偷回了他一个会心的微笑,她的意思只有段原慎才知道。 太后和皇后大喜过望,皇上醒来之后,还吐出了这些脏东西,看来彩云确实是厉害,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只有彩云做到了。 “好孩子,哀家的好孩子,真是想不到你懂得这种医术,以后,你不用再在冷宫了。”太后看到彩云皇上的面色大为缓和,虽然身子还看起来比较虚弱,但是所有的太医在接下来的诊治都说了,皇上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 太后抱住彩云,对彩云是赞不绝口,皇后对彩云的恶感也对了一大半,这个彩云,看起来也不是一无所用,这次,就当做是将功折罪,皇后看着彩云的面色也缓和不少。 “爱妃,听到了吧?皇祖母说了,你不用回去冷宫了,我们可以回去太子宫了,等到回去,你可以好好休息了。“段锦文听到太后的话之后就越众而出,他拉着彩云的手,眼神扫过众多的皇子,他不仅皇上的太子,他的太子妃也是最好的太子妃。 彩云在心里冷笑,要不是自己此次记得老太医的话,她不知何时才可以走出冷宫。 段原慎在不远处对彩云轻轻微笑之后就离开了,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走。 太子宫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段锦文牵着彩云的手回到太子宫,段锦文对彩云是极尽温柔之事,他也是春风得意,想不到自己虽然失去了皇嗣这个有利的依靠,彩云还有后招,自己又可以成为那个呼风唤雨的太子了,刚才太后对自己的态度都好了很多,众所周知,太后一向都偏爱段原慎,对待太子的态度不是很好,如今彩云救回了皇上,太后看重彩云至于也对段锦文的态度好了很多。 上官秋茹本来想装病不出来,但是段锦文为了表示对彩云的重视,一早就让人告诉上官秋茹,除非已经死了,否则都要出来迎接彩云,上官秋茹只能咬牙出来,看到段锦文和彩云亲热地说话,她又恨又怕,生怕彩云会把她所做之事告诉段锦文,她只能闭上嘴巴坐在一边。 小别胜新婚,段锦文看到在冷宫过了一段时间的彩云,虽然看上去身材消瘦不少,但是容貌还是一样清丽动人,眼神更加清澈,神态更为温柔体贴,他心猿意马,根本就故顾不上用膳,眼神完全流露出对彩云的欲望,就连上官秋茹坐在一旁都可以感受段锦文赤裸裸的想法,她只能一杯接着一杯喝酒,她恨不得用眼神把彩云撕成十八块。 彩云也以为今晚会避无可避,就在众人觉得太子河太子妃就要休息的时候,段锦文的贴身侍卫走到段锦文的身边,在段锦文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段锦文的面色忽变,他手中握着的酒杯颤抖几下,泼出酒水,彩云和上官秋茹都惊讶地看着段锦文。 “爱妃,我有一些急事要处理,赶着去军机处,你今晚就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段锦文转头对彩云说道,他眼中已经没有了明显可见的欲望,脸上的神情捉摸不定。 “太子,有何急事?我可否为太子分忧?”彩云见到段锦文的脸色不对,就体贴地问道。 “不用,爱妃,我要是处理不了,再来向爱妃讨教好了,对了,你刚才回来的时候说要吃什么?我让人去做给你吃,当做我今晚不能陪你的补偿。”段锦文也不敢过于冷落彩云,毕竟今天是彩云大出风头吗,而且看来暂时还要依靠彩云才能继续维持自己的地位。 “我说,我想吃在相府里经常吃的一种点心,是皇宫里没有的,不过姐姐以前曾经吃过,也知道这种点心的做法,不知道……“彩云没有说下去,她微微抬起头,看着段锦文。 “好了,我知道了,秋茹,我命你立即去小厨房把彩云要吃的点心做出来给彩云,要是没有做好,或者是彩云不满意,你就继续做,要是我回来发觉你没有做,你就等着给我滚出去!“段锦文没有等彩云说完,就对上官秋茹说道,说完之后在彩云的脸颊下亲了一下,就匆匆出去了,等到他一出去,彩云脸上的笑意立即冰冻,杏眼冷冷地看着上官秋茹。 上官秋茹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看到,照样在吃自己爱吃的东西,彩云见到她没有表示,就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把她的碗筷全部扫到地上,“姐姐莫非是耳聋了,没有听到太子殿下的吩咐吗?太子让你去做我最喜欢吃的点心,现在,马上,要是你不听话,我回头就立即告诉太子,说你对我不敬,如今我是最得宠的人,你说,太子会不会为了你得罪我?“ 彩云的眼神凛冽,她的眼神彷如结了寒霜,冷冷地盯着上官秋茹。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命令我,你以为你是谁?”上官秋茹也站了起来,她从来不曾把彩云放在眼里,她对于今天的事情也是略知一二,但是她不认为彩云会因为彻底翻身,她还是认为彩云是可以任由自己欺负的软柿子。 “我是这里的太子妃,我是太子的正妃,你不过是一个侧妃,要是你不按照太子所说的去做,我就可以代替太子教训你,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来人,把家法拿来!”彩云对身后的人说道,她的话音未落,就有月儿赶着拿来了藤条。 “给我按住侧妃娘娘,我要看看,今天我能不能教训一下你这个侧妃娘娘!”彩云一手握着家法,一下一下地在自己的掌心击打,早就有人上前按住上官秋茹,让她不能动弹,彩云一步一步走向上官秋茹,似笑非笑。 “姐姐,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你想先打哪里,你告诉我,我就先打哪里,你不认我这个妹妹,我可不行,到了哪里,你都是我的姐姐,我都会叫你姐姐,即使要对你实行家法,你还是我的姐姐,不过就是请你记住,眼下不是我在打你,而是太子妃在打侧妃,是教训一个以下犯上的不听话的侧妃,姐姐,你说吧,要先打哪里?你觉得先打你这种好看的脸蛋怎么样?从头开始嘛。”彩云把家法的藤条在上官秋茹的脸蛋轻轻滑过,上官秋茹就尖叫出声,她想一脚踢去彩云那里,早有人按住了她的脚。 “你,你,你,……我,我做就是了,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上官秋茹见到彩云高高举起藤条,她才知道彩云不是在开玩笑,彩云是在说真的。 彩云把藤条再次轻轻刮过上官秋茹的脸蛋,轻轻说道:“姐姐,比起姐姐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对姐姐真是太好了,可惜姐姐不懂得珍惜,姐姐,真是可惜,既然姐姐答应了,就请姐姐立即去做,不要耽误了时候,我当然知道姐姐不懂得怎么做,月儿,把步骤给了侧妃娘娘,不要弄错了,明天早上,我们就等着侧妃娘娘的点心做早膳就是了。” 第八十一章:来自蝶轩的消息 彩云对月儿说道,月儿早就把超过十页的制作步骤放在上官秋茹的手上,上官秋茹看到那沓纸张,立即要哭出来了,她从来不曾做过这些事情,要是不做这些事情,彩云的藤条正在等着自己,她只能哭丧着一张脸,和梦儿去小厨房做了。 上官秋茹想不到,她就算做了一个晚上,也做不出彩云要吃的点心,她连油盐酱醋都分不清,她只能把怒气发泄在梦儿身上。 “这还是第一次,上官秋茹,还有的是你受,我对你再差也没有想要的命,可是,你丝毫不念姐妹之情,就想要了我的命,你无情,就不要怪我无义。我再无情无义,也不会要你的命。”彩云对着上官秋茹的背影,冷冷地说道。 “小姐,时候到了,”若心看着窗外的月色,对彩云说道,彩云点点头。 凌霄殿,地面清扫一空,洁净的地面,散发淡淡的茉莉花香。 “猜猜我是谁。”彩云看到站在月色中的段原慎,长身玉立,白衣飘飘,她玩心顿起,踮起脚尖,伸手捂住段原慎的眼睛,段原慎身上熟悉的薄荷气息从他的身上飘入她的鼻端。 “这里除了你和我,还有谁会来?除了你,还会有谁?”段原慎拉下彩云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一吻,他的脸上洋溢着和阳光一样淡淡暖人的笑意。 “今晚不是我们约定的时候,怎么要见我?还有,这里的杂草去了哪里?为何不见了,你说这里只有我和你,怎么会有人打扫这里?被人发现了吗?”彩云有点担心地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异样。 “没有,没事,不要担心,这里的杂草,是我自己清除的,上次看到有几只小虫子咬到你的手背,所以我今晚早早就来到这里,和楚良一起,把这里的杂草清除了,怎么样?不错吧?”段原慎对彩云微笑着,彩云听到之后,拿过段原慎的手,发现手心手背全部都是一道道的血痕,段原慎见到彩云发现了手上的血痕,他抽回自己的手,放回背后。 “没事的,不过是割到一点点而已,只要你没事,不被虫子咬就好了,就当做是送给你从冷宫出来的礼物吧,你喜欢吗?”段原慎拥着彩云,看着月色中的凌霄殿。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彩云心里很感动,段原慎送给自己的都是他的心意,他对待自己的真心。 “喜欢就好,以后我会定期清理,你不用担心还会看到杂草,也不用担心还有虫子会咬你。其实,让你来到这里,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告诉你,就是,就是蝶轩有了段锦文的孩子。”段原慎停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他有点紧张地等着彩云的反应。 “蝶轩?就是那个女人吧?怀孕了?怀孕就怀孕了,怎么了?”彩云没有意识地说道。 “你不难过?不生气的吗?”段原慎很小心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难过?为什么要伤心?和我有什么关系?”彩云奇怪地反问。 “上次上官秋茹怀的不是段锦文的孩子,这次蝶轩怀的是段锦文的孩子,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段原慎很小心地看着彩云,彩云娇嫩的脸孔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波动、 “你是在试探我啊?我没事,真的没事,我不会难过,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对段锦文只有一种感情,就是恨,除了恨之外一无所有,就算有十个女人站在我的面前告诉我她们都有了段锦文的孩子,我也不会有任何的难过或者感觉,你可以安心了吗?” 彩云好笑地捏捏段原慎的鼻子,为他的试探觉得哭笑不得。 “对不起。”段原慎望着彩云眼神真挚,他的眼眸闪烁着星星的光芒,“是我不对,是我多心了。”段原慎的手握着彩云的柔夷,心里漫过一层水银一般的柔情。 “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记得你这一次欠我好了,你要说的事情就是蝶轩怀孕了吗?”彩云对他深深地笑了,段原慎紧张自己,让彩云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还有关心自己的人,她的心里感到一阵阵的甜蜜。 “对,蝶轩怀孕了,她对我说了,她要利用这个机会入宫。”段原慎知道蝶轩怀孕的同时也知道了蝶轩的打算,。 “进宫?怎么可能?她的身份不能进宫的。”彩云想起蝶轩的身份,她摇摇头,这个要求不切实际,即使蝶轩怀有皇嗣,皇上也不会同意蝶轩进入皇宫。 “以她的身份当然不可能进宫,要是换一个身份呢?蝶轩已经探听清楚了,只要有足够的金钱为她赎身,然后另外给她一个全新的富家小姐的身份,她就可以进宫了,蝶轩不想放弃这次机会,而段锦文也不会放弃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他真正的孩子,他在上官秋茹那里失去了孩子这个筹码,要是能在蝶轩身上重新取得这个筹码,他也不会放弃。” 段原慎握着彩云的手,他知道你不用自己说下去,彩云也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段锦文回来之后会让我帮助蝶轩更换身份?”彩云指着自己的鼻子看着段原慎,她看到段原慎对自己点点头。 “这件事段锦文不方便出面,段锦文也不会交代上官秋茹去办,只有你可以为段锦文去办,所以你一定要把这件事安排妥当,只要蝶轩可以潜伏在太子的身边,很多事情就好办很多了,你也不用那么危险了。”段原慎所有的设想都是为了彩云,他稍微俯下身子握着彩云的手看着彩云,他的眼中是满满的笑意。 “蝶轩为何愿意对你如此牺牲,要是最后成功了,她会得到什么?”彩云不像段原慎那么兴奋,她总是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她只是需要荣华富贵,我们已经说好,等到事成之后,我会赐予她一生的荣华富贵。”段原慎说道,他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猜测别人的心思。 “就是那么简单?”彩云觉得有点难以置信,凭借蝶轩的地位,虽然只是一个妓女,但是要取得一生的荣华富贵不是难事,而且她会仅仅为了报恩和荣华富贵就完全愿意为段原慎牺牲?彩云不愿相信,但是看到段原慎兴高采烈的模样,她不忍扫他的兴。 “就算没有那么简单,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好吗?”段原慎看到彩云的眼神没有出现自己期待的光芒,他捏捏彩云的脸颊。 “好。”彩云不想打破眼前的温馨,或者也是自己多心了,看到段原慎的温柔的眼眸,彩云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安静下来,觉得一切的纷扰都远离了自己。 段原慎牵着彩云坐在台阶上,夜凉如水,两人依靠着彼此,尽在不言中。 彩云从镜子里看到段锦文手里捧着一个首饰盒进来,他满脸堆笑,英俊的脸庞在合体的锦袍衬托下更加显得迷人,他走到彩云的身后,把彩云已经插在头上的发簪拿下来,然后从手中的首饰盒里抽出一根通体碧绿的玉簪,小心地插进彩云丰盈的秀发里,闪着柔光的秀发在发簪的衬托下,彩云显得更加清纯脱俗,她脸上还带着天真的单纯,她的笑,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亮,她的笑,比山上的溪水更加温柔。 “殿下,这是你第一次送我东西,谢谢你。”彩云看着段锦文,装作一无所知,对头上的发簪赞叹不已。 “你喜欢就好,我平时是忙于公事才会忽略了你,这是我对你的补偿,不过,我们夫妻同心,所以,我知道彩云你一定会知道我的心意,不用我时常挂在嘴边,不是吗?”段锦文在彩云的身边坐下,笑吟吟地看着彩云。 彩云早就知道他的来意,但是她要看看段锦文要如何厚着脸皮恳求自己为蝶轩设计新的身份让她可以顺利进宫。 “当然,殿下是我的夫君,你就是我的一切,只要殿下好我就心满意足了。”彩云故意靠在段锦文的身上,段锦文就是等着她说出这一句。 “彩云,其实我有一事相求,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为我分忧。”段锦文说的冠冕堂皇,他轻描淡写就把责任推到了彩云的身上。 彩云心里对段锦文鄙视之极,一切都是只为他自己设想,只要可以达到他自己的目的,任何人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殿下说吧,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为殿下分忧。”彩云体贴地挽着段锦文的胳膊,看着段锦文,等着段锦文说下去。 “彩云,我就知道,只有你最理解我,只有你可以帮我分忧。”段锦文按住彩云的手,一脸的动情,他以为自己已经打动了彩云,可以让彩云自动献身为自己解决蝶轩的事情了。 第八十二章:虚情假意 “殿下,说吧,只要我可以做到。”彩云看着段锦文,微笑着说道。 段锦文见到彩云温柔的神情,就把蝶轩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彩云,他没有顾忌到彩云的感受,把蝶轩说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简直就是天仙一般的人物,他忘了之前他对彩云说过,自己曾经觉得彩云也是天仙一般美丽的人物。 彩云听完之后久久没有说话,段锦文说完之后等着彩云做出反应,彩云挤出一副笑脸对着段锦文:“殿下,你真的要我这么做吗?” “当然,除了你还有谁可以为我做这件事?你如今治好了父皇的病,不管是父皇还是皇祖母,还有母后对你都是很好,你出面和他们一说,他们一定答应,其实我也是为你好,虽然上次秋茹的孩子我知道不是你的责任,但是在他们看来是你的错,要是这一次,你胸怀大量地把蝶轩招进来,他们对你会更加好,会觉得你是个很好的太子妃。彩云,彩云,答应我吧。”段锦文拉着彩云的手,他知道彩云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他认为,只要是他的要求,彩云就会立即答应。 “好,我答应你,不过殿下可记得,不管是谁为你生下孩子,我都是你的正妻。”彩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在冷笑。 “当然,就算是蝶轩生下我的孩子,你也是孩子的嫡母,彩云,我就知道你会答应。” “只要殿下高兴,我愿意为殿下做任何事情。”彩云伏在段锦文的肩膀上,娇声说道。 段锦文满意地笑了,没有了上官秋茹这个贱人怀的野种,自己一样可以有皇嗣在手。 彩云不用费心安排蝶轩的事情,段原慎早就为蝶轩安排好了,不过是等着段锦文对彩云开口了,蝶轩在不到一个月之内就从碧春园的妓女变成了一个京城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 彩云知道,其实不用自己多说,只要蝶轩的身份没人怀疑,皇上和太后还有皇后都希望多子多福,不用自己多费唇舌,他们立即答应了,蝶轩很快就进宫了。 段锦文为了隆重其事,虽然蝶轩只是一个侧妃,但是仪式很隆重,比起上次上官秋茹的迎娶侧妃的仪式还要隆重得多,蝶轩有了段原慎作为支援,她出手也是比上官秋茹大方很多,上官秋茹本来以为蝶轩不过是一个一般人家的小姐而已,没有想到嫁妆居然比自己还要多,排场比自己还要大,最让她觉得生气的是,段锦文把蝶轩当做心肝宝贝一般,一刻也离不开,就连彩云都被他放在了一边。 彩云在一旁看着,笑意盈盈,她一点都不在乎眼前的一切。 段锦文全部的心思放在蝶轩身上。皇上因为彩云的功劳还有段锦文重新有了皇嗣,对待段锦文的态度好了很多,段锦文更加是肆无忌惮,对任何人都不放在眼内。 彩云乐得清闲,她想起还有一件事没有做,趁着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她出门了。 她来到了御书院,找到了又埋头在书堆里的莫思淳,莫思淳看着彩云,又低下头埋在书堆之中,他对彩云的到来没有丝毫的表示。 “书呆子,你怎么了?我来看你,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彩云走到莫思淳身边,戳戳莫思淳的肩膀,莫思淳依然是低着头,对彩云视而不见。 彩云叫了好几声,莫思淳都是没有一点的反应。 “喂,你怎么了?我带了很多好吃的点心来给你,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彩云把手里的食盒帮的一声放在莫思淳面前,莫思淳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埋头看书。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得罪你了吗?就算我得罪你,你也要说清楚才是,喂!书呆子,莫思淳!”彩玉伏在莫思淳的耳边大叫,莫思淳一点表示都没有,还在埋头看书。 “不理就不理,你自己看饱再吃饱!”彩云把食盒堆到莫思淳的面前,她瞪了莫思淳一眼,转身就气呼呼地走了。 “你怎么会知道皇上的病情?你是不是早有预谋?你到底意欲何为?”莫思淳稍微抬起头,看着书本问道,他俊秀的脸庞在书上投影出完美的阴影。 彩云听了心里一惊,她之所以会知道皇上的病情是因为知道前世的事情,她没有想到莫思淳会怀疑到自己,她想起当时自己因为看不懂那些医书所写的事情还有就是老太医所说的话,她都问了莫思淳,莫思淳当时以为自己是出于一时的好奇,没有想到莫思淳会因此怀疑到自己,她重生这件事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即使是段原慎。 “我身在冷宫,能有什么预谋,我不过是以前就在宴席上看到皇上喜欢吃没有熟透的肉类,他又经常说肚子的右边经常会痛,所以我才会留意医书上有关的事情,我承认,我是希望有一天可以让我的医术派上用场,只是不知道何时才可以,但是我会做好一切的准备,可以离开冷宫,要是你觉得这样我是有预谋,我只能说,我的企图是为自己着想,想离开那个冰冷的地方,你在御书院也是寂寞,但是你出入自由,我在冷宫,只能是每天都被人监视,就连饮食都是连宫女都不如,还有,我差点就被人毒死,我在这个皇宫里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你或者以为我是一个太子妃,很风光,你是不知道我在暗地里过得是多么辛苦,不过说了也是白说,反正你也不会懂,你只是会读你的书。” 彩云没有回头,她除了没有说自己重生之人之外,她把自己的心情几乎全部说了出来,她紧紧抓住门框,就迈出了脚步,准备回去。 “对不起。”莫思淳及时站了起来,对着彩云的背影说道。 “你对不起我什么?”彩云回头翘着双手望着莫思淳,莫思淳俊秀的脸写满对彩云误解之后的不好意思还有尴尬。 “我想错你了,我开始以为你是有意为之,你……”莫思淳望着彩云,说不下去了。 “算了,换做我,我也会怀疑对方的,我和你之间发生的事情很难让人不起疑心,好吧,我把我的故事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我,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 彩云把自己的故事从小时候受到凤如玉和上官秋茹的虐待开始说起,不用一点修饰,只需要把自己的遭遇说出看来,她甚至把和段原慎之间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她知道,只要说实话就可以打动莫思淳。 莫思淳听完彩云的故事,面色缓和不少,俊秀的脸好看很多,他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淡淡的笑,“我生平最恨被人利用,我宁愿和书本打交道也不愿和那些喜欢算计的人在一起,听你说了,我觉得是很释然。” “你不担心我欺骗你?”彩云问道,莫思淳的笑就像雨后的彩虹一样清新,看起来分外舒服,彩云很喜欢这种没有任何复杂含义的笑。 “我有什么值得你欺骗。我每个月只是领取那些赖以为生的俸禄,身无长物,我倒想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值钱或者值得你欺骗的地方。”莫思淳对彩云说道,他对彩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彩云回来,彩云对莫思淳做了一个鬼脸,自己走了进来,随意坐在一张椅子里。 “你身上的才华,其实皇上也知道你的才华,不过因为你姓莫,可惜皇上又舍不得放弃你,你难道就不想一展抱负吗?你读那么多的书就是为了在这里看书?然后每天在这里整理书?最后你是不是想娶这些书籍为妻?”彩云随手拿起身边的一本书,把书扔给莫思淳。 莫思淳一手就抓住了那本书,好好地放在一边,他看着彩云,目光扫过彩云,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他给了彩云一个白眼。 “你是来关心我的亲事?”莫思淳对彩云好笑地说道,他大概知道了彩云的意思。 “不是,我是来谢谢你的,你也说了,皇上的病情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很多都是你帮我解决的,喏,这些都是谢谢你的东西。”彩云指了指那个食盒。 “只有这些?你每次来都会有问题,这次来不也不会什么问题都没有,要是你能直接一点说,我才可以放心地吃下去,要不然,我觉得这里的每一块点心都会很沉重。”莫思淳站起来,把食盒放在彩云的怀里,他的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两侧,把彩云困在椅子和自己之间,眼神炯炯有神,彩云对他露出一个最灿烂的笑。 “果然是博览群书,居然可以看出我的心思,所以我说,你的才华横溢,要是不能一展抱负真是太可惜了,好吧,其实我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让你和段原慎见面。”彩云笑着对莫思淳说道,她近距离看到莫思淳的脸孔,皮肤白皙,脸庞俊秀,真是要比女人还要美,不知道哪个女人可以有幸成为他的妻子。 第八十三章:说服莫思淳 “我为何要与他见面?“莫思淳听完之后,手松开了,口气也冷淡了下来。 “他和你其实都是一样,你们很多想法都是一样,要是你们能够联手,对于朝廷,对于天下的百姓都是好事,要是任由段锦文当上了皇帝,那么天下的百姓就要受苦了。”彩云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一个酥饼,放在莫思淳的手上。 “段原慎有多恨皇后娘娘,你知道吗?”莫思淳接过酥饼,放回在食盒。 “我知道,他觉得是皇后害死了他的母妃,但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彩云觉得奇怪,也记起了以前段原慎也是和自己说过,因为莫思淳是皇后娘娘的人,要自己不要接近莫思淳。 “因为我是皇后娘娘的族人,皇后娘娘的娘家的势力很大,你一定不知道,段原慎在出生之后三个月就皇后说服皇上被送往北烈国作为人质,虽然在一岁的时候就会带回来了,但是对于段原慎来说是一种无法言语的伤害,他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他很小的时候就奋勇上进,绝对不甘于人后,皇后娘娘在其中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打压方法,所以你可以想象得出来,段原慎对皇后娘娘的恨意不是轻易可以解决,而作为皇后娘娘的族人,即使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族人,他对我也是恨之入骨。” 莫思淳说的很淡然,他的眼神深处却是有着难以隐藏的哀伤。 “你怎么知道?“彩云听到愕然,她从来没有听段原慎说过这段经历。 “也会说我博览群书,御书院里有很多史书,前朝的,如今的,都有,我都看到了,这段往事段原慎也是听别人说起,他那时还太小,没有记忆,不过在宫里久了,看得太多的纷争困扰,还有勾心斗角,段原慎憎恨皇后娘娘,我也可以体谅,我也看到,众多的皇子之中,段原慎是最有能力继承皇位的人,可惜他不是皇后娘娘所生,不能成为太子,而太子为人阴险,对皇位是志在必得。” 莫思淳看着彩云,他看到彩云对自己不断地点头表示赞同,他伸手抬住了彩云的下巴。 “不要再点头了,要是你的下巴掉了,我可不会帮你修理,你要我帮助段原慎,我可以答应,他确实是一个明君之选,要是他能登基为皇,是百姓的福祉,南漠的福气,但是,段原慎未必会答应我帮他,他也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不会随意接受我的帮助,就像你叫我的一样,他大概也以为我是一个书呆子而已,不会有任何实用的地方。” 莫思淳没有松开自己的手,彩云的视线和他的视线平时,彼此可以见到彼此眼眸中的倒影,彩云见到莫思淳眼眸深处的宁静,这是段原慎眼中所缺少的。 “不会,只要你们见面,就一定可以解开他的心结,你的为人我知道,只是你的才华一直被埋没,十分可惜,你愿意答应我吗?” 彩云认真滴看着莫思淳,莫思淳忽然觉得心跳加快,他迅速转开脸,看着桌子上的食盒。 “要是我不答应又如何?”莫思淳继续问道,眼神落在书本上。 “要是你不答应,我就一把火把御书院的书全部烧光,让你无处可去。”彩云的眼珠一转,拿起桌子上的烛台,虽然烛台无火,但是彩云手握烛台四处挥洒,很多蜡油掉出来洒在书本上,莫思淳心疼地抢过彩云手中的烛台,急着擦拭书本上的蜡油,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不想和段原慎起争执,要是你没有把握段原慎会接受我,就不要安排我和他见面。”莫思淳看着彩云,没好气地说道。 “当然,要不看到两个长得那么好看的男子当面吵起来,甚至打起来,不要说天下的百姓,首先天下的女人就不会放过我了,起码月儿,一定不会放过我。” 彩云对莫思淳吐吐舌头,指着在远处不断地偷看莫思淳的月儿。 “你,你,你真是……”莫思淳看着月儿眼中的花痴神色,他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只能瞪了一眼彩云就又回去看书了。 “我就当做你答应了。”彩云在莫思淳的耳边大声喝了,吓到莫思淳手中的书掉落在地,在莫思淳想找彩云算账的时候,彩云早就溜走了。 回到太子宫,她经过桂花树从,听到熟悉的声音,是上官秋茹的声音,她的口气毫不客气:“你是后来进门的,你进来的时候还给我奉过茶,你就不记得了?你自己的地位要比我低,你居然见到我不行礼?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透过桂花树丛,彩云可以看到一身紫红衣裳的上官秋茹颐指气使地叉腰站在蝶轩面前。 蝶轩身穿束腰长裙,婀娜的身材妖娆多姿,一张鹅蛋脸千娇百媚,媚眼如丝,勾魂摄魄,很少有人见到她会不动心,就算是彩云,都觉得这个蝶轩长得娇媚动人。 “姐姐,我称呼你一声姐姐不过是看在你年纪大过我的份上,要说你的地位比我高,我倒是没有看出来,当初进门之时,太子殿下就说了,我的地位是侧妃,和姐姐的一样,姐姐不过是先进门,位置却不比我高,还有,姐姐,我说了,敬你年岁比我长,我就算给你行礼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不过我有了身孕了,要是我因为给姐姐行礼而出了什么差错,我担心姐姐承受不起,到时候姐姐就算有十个脑袋,也没有当初太子妃娘娘的好运气,被关进了冷宫之后,父皇再犯病,姐姐也出手治疗吧。” 蝶轩三言两语就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了上官秋茹,上官秋茹只能干瞪着眼生气,她没有想到蝶轩居然如此伶牙俐齿,她还没有好好对付完彩云,就又来了一个蝶轩。 “你不要以为你身怀皇嗣就了不起,要知道,怀上皇嗣不是最骄傲的事情,生下皇嗣才是最得意的事,有些时候,你以为很顺利的事情,没有到最后,都不知道谁才是赢家,既然妹妹如此重视肚子的皇嗣,就好好地保重,要知道,这个世上有很多的变数,你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到了最后,还会出乎意料,等你生下皇嗣,那才是你的福气,要不然,就算给你再多的福气,也只是祸水,你这种人,不要以为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 上官秋茹嘴上不会认输,她狠狠地盯着蝶轩,蝶轩却是风情万种,看待上官秋茹如同一个男人一般施展魅力。 “姐姐,我们如今是一起伺候太子的人,要是我有事,姐姐也不会好过,姐姐对我,是如此关心,要是我有事,第一个要找的人,恐怕就是姐姐吧,姐姐,毕竟你有过一次小产的经历,要是姐姐能够告诉我,要如何避免小产,那妹妹我真是感激不尽了。” 蝶轩说话姿态优雅,伤人的话语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如同一颗颗珍珠落入玉盘,她的话语像是包着棉布的利剑,看似伤不到人,实际刺入到骨髓里。 “你,你,你,我看就是和那个贱人一样,都是下贱的东西,你以为你可以得到太子的心,你做梦,你等着,你等着。”上官秋茹被蝶轩气到说不出话来,一时难以找到反驳的语句,她只能咬着牙气呼呼地带着梦儿走了。 彩云看完之后也想悄悄离开,不料蝶轩缓缓开口说道:“太子妃娘娘,可否请你出来一叙?”声音娇柔婉转,就如黄莺出谷。 蝶轩妖娆艳丽,彩云清丽脱俗,就如同一朵盛放的玫瑰和一朵风中的百合相遇。 “我不是故意要听你们说话的,我是正好路过、”彩云坦然地走出桂花树丛,她的确不是故意要听她们的对话。 “娘娘要听也不打紧,我们都是侧妃,娘娘才是正妃,娘娘要监管我们也是应该的。”蝶轩走到彩云的面前,她把手插在后腰,并没有向彩云行礼。 “你不行礼?”彩云想起刚才她和上官秋茹的对话。 “我如今有孕在身,要是随便对娘娘行礼,有了伤害,娘娘就算是正妃,也难以担当。”蝶轩的语气谦卑,言辞却犀利,她的目光带着尖刺。 “既然如此说来,就算了,以后你小心身子就是了,我也不在乎这些礼节,还是你的身孕要紧。”彩云不想和她发生争执,只想赶紧结束回去自己的卿华殿。 “娘娘,我真是羡慕娘娘的好福气,娘娘不仅深受太子的宠爱,就连旁人的宠爱也一并兼收,娘娘可知道,有些时候人不能太贪心,水满则溢,你已经有了太子,就不要再去想旁人,人,要知足。”蝶轩往前一步,拦在彩云面前,不让彩云过去。 “你想说什么?你知道什么?”彩云的脸色沉了下来,蝶轩话里有话。 “我说什么娘娘心里有数,娘娘最好就是安分守己比较好,守着太子,就是你最大的福气了。”蝶轩故意撞过彩云的肩膀,往外走去。 第八十四章:相见相争 “她是不是以为自己怀孕就天下无敌了?”若心看着蝶轩的背影,恨不得当场就给蝶轩一个巴掌,她还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说话却那么难听的女人。 “在她看来显然就是这样,算了,若心,回去吧,你告诉楚良了吗?”彩云想起另外一件事,她刚才和莫思淳所说的事情。 “说了,今天晚上。”若心压低声音,只有她和彩云可以听到。 凌霄殿,夜半时分。 “我知道你今晚一定不会迟到。”段原慎看着彩云,头上只是简单地簪着用茉莉花做成的花串,清新自然。 “为何?”彩云看到段原慎也是满心高兴,娇嫩的唇瓣绽放娇美的笑。 “因为段锦文身边有了蝶轩,他一定不会再找你,你如今是乐得清闲,自然不会迟到。”段原慎握着彩云的手,俯下身子对彩云微笑。 “说到蝶轩,你很信任她吗?”彩云听到蝶轩的名字,想起白天的一幕。 “蝶轩对我是忠心耿耿,为了报恩,自愿回到碧春园,她为我做出的牺牲很大,她是一个好姑娘,不过是开头错了,等到事情结束之后,我一定要好好对待她。”段原慎轻轻喟叹,他对于蝶轩,只有歉疚之情。 “是啊,应该好好对待她,最好就是娶她为妻,以身相许,这就是最好的办法。”彩云把自己的手从段原慎的手里抽出来,语气冰凉。 “你想什么了?我说的许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而且凭借她的美貌和才智,怎么会找不到良人?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人,除了你,我不会喜欢其他人,除了你,不会再有人成为我的妻子,我一直期待可以完全拥有你的那天到来,你应该见过蝶轩了,她是一个说话有礼,对人和蔼可亲的人,她对待路边的乞丐都很有爱心,是一个好姑娘,她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我认识她这么久,还没有见过她对谁发过脾气,她真的很好,你不觉得吗?” 段原慎握着彩云的肩膀,柔声说道。 彩云看着段原慎的俊眸,知道即使自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段原慎,段原慎也不会相信,在他的心里,蝶轩几乎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我不觉得,我也不想和你争论,因为你也不会相信我。”彩云想起蝶轩对自己的态度就觉得生气,这种女人,居然还斯文有礼,那上官彩云就是圣人了。 “你和蝶轩发生什么事了?你要和蝶轩多学学才是,蝶轩懂得很多,你……”段原慎看到彩云的面色不对,他越说下去,彩云的面色就越发阴沉,他没有说下去。 “我们是不是要把时间花在这个蝶轩身上?”彩云翘着双手,一脸的乌云。 “当然不是,不是你让若心告诉楚良有事要见我的吗?”段原慎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能摊开双手,看着彩云。 “上次我和你说过了,御书院的莫思淳暗中帮助了我们很多,我想你可以和莫思淳见见面,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要是能够被你所用……”这里轮到彩云没有说完了,段原慎听到彩云的话,及时截住了彩云的话。 “你又去见了莫思淳?”段原慎很不满,他上次已经告诉彩云不要再见莫思淳了。 “是啊,上次我治好皇上的病,他也帮了我很多,今天我去御书院谢谢他,顺便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他了,我希望你可以和他见见面,他答应了,要是你们能够联手,一定可以天下无敌。”彩云说兴高采烈,直到看到段原慎的面色,她才没有说下去。‘ “我说过了,我让你不要再去见莫思淳,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他是皇后娘娘的人,你居然顺便把我们的事告诉了他,你问过我没有?要是他这边答应你,那边就把你和我的事情告诉皇后娘娘,你说后果会怎么样?你有想过吗?”段原慎说得又急又快,他的声音提高了。 “他不会出卖我,他要是出卖我,第一次就不会瞒着段锦文救下我,他要是想出卖我,他已经出卖过我很多次了,就算你不相信他,难道你不相信我吗?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彩云的声音也高了,她本来还想和段原慎好好说说,没有想到段原慎首先发火了。 “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你和他来往了几次就这么向着他为他说话?他给你吃了什么药?对了,你说父皇的病他也有功劳,他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药?让你给他说话?他可能是皇后派来刺探我们的人,你不仅自己去见他,还想我去见他,是不是想我们被皇后娘娘一网成擒,然后再来后悔莫及?”段原慎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望着彩云,一脸的怒火。 “你和他说过几次的话?你和他来往了几次?我敢说,我和他来往的次数比你和他来往的次数要多,我比你要理解他,他绝对和皇后娘娘无关,他对你是一个很有用的人,我只是为你着想,我什么都是为了你,你怎么对人就一点信任都没有?”彩云也是咬着牙,她没有想到今晚和段原慎的相见会如此不快。 段原慎听到彩云说和莫思淳来往的次数比自己的还要多,心里升起一股混合着妒忌和不快的情绪,他冷哼一声:“信任?我的信任不是随便给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蒙蔽,你了解他?真是笑话,他不过是一个就连父皇都不敢信任的落榜状元,你凭什么那么信任他?” “皇上是因为忌惮皇后娘娘的势力才把他封为尚书令,但是皇上要是不欣赏他的才华,也不会把他留在皇宫之中,不是吗?皇上前不久还召见了他,你也知道的。怎么你就不能见见他,和他好好谈谈,他对你真的很有用、”彩云忍住气,不想浪费时间,她也不想和段原慎发生争执,之前因为蝶轩她已经极为不满了。 “我不需要这样的人,我也不喜欢这样的人,我再说一次,彩云,我不许你再见他!”段原慎握着彩云的肩膀,神情凝重。 “不许我见他?你为何不让我见他?你知道他对我帮助多大吗?在冷宫的时候也一样,要不是他的细心,段锦文就会发觉我暗中练习武功,我的事情就会露陷。”彩云往后退一步,甩开段原慎的手。 “说到这里,我都忘记问你了,为何你要练习武功,上次我说教你,你说身边有若心,不用自己学,怎么到了冷宫反倒学起了武功?”段原慎想起一个问题。 “因为你说希望我可以自保,我不想你担心,而且冷宫不会有人发现和打扰,所以我才学的,不过看来我是白学了,为了你这种人去学习武功,真是浪费时间和精力。”彩云背转身子,把整个背脊对着段原慎说话。 段原慎听到彩云的解释,心里一阵暖流漫过,原来彩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他心里升起柔情阵阵,火气消失无踪,他从后面抱住彩云,温柔地说道:“我刚才太大声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不应该这么大声对你说话。“ 彩云被他有力的手臂圈着,心里的火气也渐渐落了,只是嘴上还不愿意认输。 “我对你可没什么心意,我是为了自己学的,你也不用想着。”彩云的嘴巴还是高高撅起。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段原慎把彩云的肩膀一转,让彩云对着自己,他把手指按在彩云的唇上,感受从手指传来的柔软触感。 “你要是知道辛苦我,就答应我的请求,好吗?”彩云看到段原慎柔情似水的俊眸,她的心也软了,不想再和他吵架了。 “怎么又说这个?我说了,我不想见他,你也不准再见他。”段原慎的脸色一沉,想不到彩云还是没有放弃。 “你不是说知道我辛苦了吗?你难道就不能为当做慰劳我去见一下莫思淳吗?他也不是轻易见人的,我也是求了他很久才答应见你的。”彩云的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什么?你去求他很久?他不想见我,我还不想见他,他是什么人,要堂堂一个王爷屈尊去见他?彩云,我不想和你吵,但是我说了就是说了,我不会去见他,我言尽于此。” 段原慎见到彩云还想说话,他首先就举起手掌,阻止彩云再说下去。 “你不见他,怎么知道他是皇后的人?你怎么能如此轻下结论?你到底见不见?” 彩云想到自己对莫思淳的承诺,她就满心不快,她原来以为要让段原慎和莫思淳相见不过一件小事,没有想到段原慎会如此固执。 “不见就是不见!”段原慎态度坚决。 “原慎!”彩云直接唤了段原慎的名字,“我知道你憎恨皇后娘娘,但是你不能因此迁怒旁人,莫思淳对你的事业真是大有帮助,你去见见他就知道了,一次就可以了,好吗?” 彩云拉着段原慎的袖口,轻轻摇摆,希望打动段原慎。月光下的彩云楚楚动人。 “不行,一次都不行,我不会去见他。”段原慎没有被彩云打动,他还是一口拒绝了。 “彩云,你最好就是多和蝶轩在一起,和她好好学学道理,不要整天去御书院,既会惹人怀疑,又对你不好。”段原慎看到彩云不快,就想转移话题。 段原慎的话没有消除彩云的不快,反而引发了彩云更多的不满。 第八十五章:不欢而散 “既然你觉得那个蝶轩这么好,为何不去找她?她什么都好,还很听你的话,为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你应该好好对待她才是,为何要把送给段锦文?”彩云本来就一肚子气,不料段原慎还说起蝶轩,让彩云更加火大,她转过身子,对着段原慎大声说道。 “你什么意思?”段原慎被彩云的话震住,他的口气也不好了,他是好意为彩云着想,蝶轩斯文淡定,是彩云的好榜样,没有想到彩云居然会误会蝶轩,还说出这样的话污蔑蝶轩。 “我的意思是,在你的眼里,蝶轩要比我好很多,她很听你的话,还知书达理,不像我,只会和你作对,不过可惜了,她如今在段锦文的身边,不过也不要紧,你只要加快你的计划,就可以让段锦文失势,到时蝶轩就可以回到你的身边了,你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真是极好,比我好太多了。”彩云看到段原慎冰冷的眼神,想起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自己一切都是为了他,他的眼里却只有他自己。 “彩云,你住嘴!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蝶轩?我和蝶轩之间是清白的,不像你说的那么龌蹉,是啊,你说得对,你比蝶轩真是差太远了,你要和蝶轩学的实在太多了。”段原慎恨不得狠狠抓住彩云摇醒她。 “是啊,我和蝶轩差太远了,你当初为何不找她?她比我更好。段原慎,你找错人了。真是可惜,不过要是按照我刚才说,你和蝶轩还是有机会。“ 彩云觉得喉咙升起一个肿块,她说话变得哽咽。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只是她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让泪水流下,她不想让段原慎看到自己此刻的样子,她转身再次背对着段原慎。 “我不是这个意思,彩云,你怎么不听我说话?你怎么如此蛮不讲理?你还说蝶轩的不是,蝶轩从来不会如此乱说话。”段原慎无奈之中也是满肚子的不满,他不知道为何彩云就是不愿意听自己的话。 “我蛮不讲理,是啊,我蛮不讲理,你就去找你那个懂得说话,懂得讨你欢心的蝶轩好了。”彩云说完,她抬手擦去从眼角溢出的泪水,快步跑出了凌霄殿。 段原慎想叫住彩云,但是又担心大声叫唤会惊动其他人,他只能看着彩云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楚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走到段原慎的身边:“王爷,今天,是不是太早?” “你要是嫌早,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呆到天亮再回去。”段原慎没有好气地说道,拂袖而去,楚良摸不清头脑只能紧跟着回去,和若心的话还没有说完,若心见到彩云出来就跟着走了,楚良也只能跟着段原慎回去王府。 彩云一路走一路流泪,若心也不敢问,只能是紧紧跟在彩云身后。 就要回到卿华殿,蝶轩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哟,这不是太子妃娘娘吗?娘娘如此匆忙,不知道是要去了哪里啊?还低着头,娘娘不舒服吗?要是娘娘不舒服,给我诊脉的大夫还没有走远,我让人去把太医请回来给娘娘看看?“ 蝶轩假意说道,她看到彩云一边走一边哭,她很好奇发生何事,故意叫住了彩云。 “不用了,我不过是沙子进了眼睛,没事,回去用水洗洗就好。”彩云不像和蝶轩说话,她只是想回去自己的寝宫。不想蝶轩一个箭步,又拦在彩云的面前。 “娘娘,我一直想找机会和娘娘好好谈谈心,不过看上去娘娘总是那么忙,既然如此,就不如现在谈吧,娘娘,不会嫌弃我的出身,不屑于和我说话吧?”蝶轩看着彩云,故意说道,她的笑带着某种看不见的目的,她的笑没有到达眼神之中。 “当然不会,好,你想说什么就在这里说了吧,我知道太子殿下等会就会从军机处回来,他每天晚上都会陪着你,要是找不到你,太子殿下自然不会安心。”彩云不想和蝶轩过多纠缠,也不想再起争执,她忽然觉得很累。 蝶轩一挥手,身后的所有人都退开几丈之远,垂手而立。 “想来娘娘还是牵挂着太子殿下,既然如此,娘娘为何还要和王爷纠缠不清?王爷是一个好人,你这种人不配和王爷在一起。”蝶轩压低声音,露出一脸的笑。 在外人看来,就好像蝶轩和彩云在说悄悄话一样,两人的感情很好。 “我和谁在一起,我配和谁在一起,不用你管,也轮不到你管,你做好你的侧妃娘娘,生下太子的皇嗣就行了。”彩云没有想到蝶轩居然会公然对自己挑战。 “我才不会管你的事情,不过涉及到王爷我就不能不管,王爷对我有多好是你想不到的,当初王爷救下我之后,亲自看护我,衣不解带地在我身边守了几天几夜,王爷亲自喂我喝药,亲自喂我进食,王爷还亲手为我擦药,对我真是好极了,王爷还是从来不曾如此对待一个女人,我是第一个,在我看来,也是最后一个,起码我还没有见过王爷除了我之外,还对哪个女人如此好过,不知道太子妃娘娘是否知道。” 蝶轩的神情极为暧昧,她从眼角盯着彩云,等待彩云发飙的一刻。 彩云没有反应,她不会在蝶轩的面前流泪。 “还有,太子殿下也是对我宠爱万分,对于男人,我从来都是志在必得。”蝶轩在彩云的耳边低声说道,“你一定不知道,王爷的手和太子的手相差很大啊,王爷的手有着薄薄的茧子,太子的手很柔软,好像我的手一样,就是不知道,娘娘有没有比较过?我还是比较喜欢王爷的手,王爷的手喂我吃药的时候,动作温柔,让人难忘,你试过了吗?” 蝶轩故意说得很小声,她笑得却是极为暧昧和讽刺。 “是吗?既然王爷对你如此之好,为何你不留在王爷的身边,王爷要是喜欢你,为何还答应让你重返碧春园?你用不着在这里炫耀,即使你再炫耀,王爷还是没有留你在身边,不是吗?你要是还想继续说,我相信很快太子殿下就会来到你的身边听你好好说的,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太子的侧妃,要是给人听到你嘴里心里都是在想着王爷,我看,你在皇宫的日子不会好过。” 彩云面无表情地推开蝶轩,径直走回自己的寝宫。 “不要以为自己高贵无比,你和我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是被人遗弃的女人,你以为你还是冰清玉洁的大家闺秀,你也是被太子抛弃的女人,你有什么可以得意的。”蝶轩盯着彩云的背影,恨恨地说道。 彩云没有回应,只是一直往前走,她忽然觉得很累。 走到一半,就听到段锦文赶着回来陪伴蝶轩的声音,蝶轩故意笑得很大声,好让彩云听到,彩云不想见到段锦文,加快了脚步。 回到卿华殿,她坐在黑暗之中,过了很久,她站了起来,她来到御书院。 莫思淳正准备就寝,听到外面响起一阵很轻很轻的敲门声,只是几下就停下了,外面的人在试探自己是否有就寝了。 “你怎么来了?”莫思淳披衣起身,打开大门,见到是彩云,他很惊讶,彩云越过他走进御书院,坐在他一直坐着的椅子里。 “你要是一直不说话,我要赶你出去了。”莫思淳看到彩云坐在椅子里很久都不发一言,他俯身对彩云说道,彩云抬起头,恰好对上莫思淳的视线,两人的距离不过几寸。 莫思淳急忙避开彩云的视线,谁知道碰到后面的堆放的书籍,莫思淳整个人向后翻去,倒在书堆里,彩云看到莫思淳的狼狈模样,不禁笑了出来。 “起来吧。“彩云向莫思淳伸出了手,她的手柔软娇嫩,在烛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莫思淳犹豫着没有起来,他试图向自己站起来,但是书本堆得太多,根本就站不起来。 “要是你想今晚就睡在书堆里,我就走了。”彩云看到莫思淳犹豫的神色,她没好气地说道。 莫思淳犹豫了一会,把手放在彩云的手里,彩云的手往上一拉,莫思淳整个人站了起来,往前倾斜,正好倒在彩云的身上,他的唇,印在彩云的唇上。 第八十六章:奇门遁甲 “你还生气啊?我不是故意的。”彩云看到莫思淳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只要自己转到他面前,他就转头,总是背对着自己。 “我没有生气,娘娘,夜深了,你还是回去吧。”莫思淳背对着彩云说话。 “你不是说我可以随时来这里看书的吗?我心情不好,想来这里看书,你要是想休息你先休息吧,我出去的时候会关上门。”彩云以为莫思淳想休息,她走到书架,随手抽出一本书,随手翻着,寂静的夜里,书页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白天还是好好的,怎么就心情不好了?”莫思淳转头见到彩云离开自己的身边在看书,心里涌上一股自己都不知道的滋味,他不想看到彩云难过的模样,一时之间忘记了刚才和彩云的亲密接触带来的尴尬。 柳眉轻蹙,脸色苍白,书页不停地翻动,彩云根本就没有在看书,而是在翻书。 “你不是要休息了吗?”彩云翻书的速度更加快。 “你这么看书,我要怎么休息?”莫思淳拿过彩玉手上的书,放回书架。 彩云再抽一本书出来,莫思淳再抽回那本书,彩云再抽,莫思淳再拿。 “我连看一本书的权利都没有了,你不要忘了我是太子妃娘娘。”彩云鼓起腮帮望着莫思淳,她觉得在莫思淳面前不需要掩饰自己任何情绪。 “你要是记得你是太子妃娘娘,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御书院看书,说吧,你有什么事?”莫思淳的手按在彩云又想抽出来的书脊上,阻止彩云再次抽出书本。 “有人不信任我。”彩云松开自己的手,坐在莫思淳刚才坐的椅子里。 “我说了,段原慎不会答应和我见面的,就算我答应你也是枉然,你就不要白费功夫了。”莫思淳坐在彩云的对面,烛光的阴影投在他俊美的脸上。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彩云坐直了,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对莫思淳说起这件事。 “太子殿下白天都在军机处,你在我这里出去才几个时辰,而且,能让你如此不悦的人,只有勤王爷一个人而已,你们一向都很好,今天不好,一定就是因为我的事,我知道王爷对我的看法,我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是你说要让我们见面了,结果,只会让你们之间不和,算了,你就不要再做无谓的事情了,你需要,我可以帮你,不用见到段原慎。” 莫思淳对着彩云说道,他俊秀的面容在烛光中摇曳,和段原慎的俊朗不凡,段锦文的阴柔英俊不同,莫思淳的神色看上去总是让彩云觉得很安心,很舒服。 “其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段原慎,要是你不能辅助段原慎,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情,我也相信你们联手一定是天下百姓的福祉,他对你是偏见,只是因为你姓莫,想来也是很荒谬的事情。”彩云想起刚才和段原慎的争执,心里黯然,他们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激烈的争执,接下来是蝶轩的挑衅,彩云觉得很累。 “你要体谅他,我不是告诉过你他的经历了吗?要他接受就连皇上都要避忌的皇后的族人,是有困难的,你不用担心,我答应你就是答应你了,不会反悔,你也不用担心觉得对我不好意思,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段原慎愿意,我就和他见面,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设置什么期限。”莫思淳看着彩云,真诚地说道,他的眼神清澈透明,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彩云在感动之余也好奇。 “这个我不能回答你,夜很深了,我已经解决了你的烦恼,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要是被人发现就麻烦了。”莫思淳不想回答彩云的问题,他转移了焦点。 彩云站起来往书架走去,她再次抽出几本书。 “哎,这次是真的,我要看看这些很难看得懂的书,只要打开一看,我就很快睡着了。”彩云按住莫思淳的手,对他说道。 “五行八卦?”莫思淳侧着头微微看到彩云手上书的名字。 “是啊,看不清楚很快就要睡着。”彩云看着那些图形,错综复杂,确实难懂。 “不对,你不仅要看得清楚,还要看得明白,很快你就要用上这些图形了。”莫思淳抽出几本书,放在彩云的手上,彩云一看,都是一些奇门八卦的书籍,自己看了几页都看不懂。 “为何要看这些书?我又不是要去给人算命。”彩云把书还给莫思淳,莫思淳缩回手,没有接过彩云的书。 “很快就到了三年一次的战场考试的时候了。”莫思淳彩云说道,他又抽出另外一本书给彩云,上面所写,是记载历年的战场考试的记录。 南漠历来重视战场的训练,对待列国的战争是一项大事,在南漠的朝廷中,武将的地位要比文官高,每三年就会举行一次关于武将战争的考试,如果谁可以赢得此次的考试,就可以获得大将军的封号,而且会得到皇上的垂青。 这项考试很重要,彩云也是略有耳闻,三年一次,是很重要和隆重的考试。 “战场考试,又不是什么算命考试,你要我看这个做什么?而且我也没有机会参加这种考试。”彩云把书放在莫思淳的桌子上,书籍不少,分量不轻。 “这不是什么算命的考试,而是一场很重要的考试,可以被皇上封为大元帅。”莫思淳把书又放回彩云的手上。 “就算不是算命考试,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彩云还是不明白。 “这次的考试,段原慎和段锦文都会参加,考试的内容每次都一样,就是要用兵者用最少的兵力去战胜对方,用我方最小的牺牲去获取最大的胜利。”莫思淳把手按在书上,不让彩云再把书放回自己的手上。 “段原慎,段锦文,你想说什么?”彩云听到了个人的名字,没有再拒绝莫思淳的书籍。 “这些书籍可以帮助你想帮助的人赢得这次的考试,明白吗?”莫思淳的手还是按在书本上,他们的视线在书本上平行对视,莫思淳微微侧头,对彩云露出微微的一笑,点点头。 “真的?奇门遁甲?”彩云睁大眼睛,看着莫思淳。 “当然,你还记得诸葛亮的空城计吗?打仗不是单单凭借一股神勇就可以取得胜利,有时候要是你布置得当,你就算不得一兵一卒,也可以的取得胜利,知道吗?运筹帷幄,就在这里。”莫思淳用力压压彩云手中的书本。 彩云看着手中的书本,再看看莫思淳,她决定相信莫思淳。 “可是,要是你不教会我看懂这些图形,我就把你这些书全部烧掉!”彩云看着莫思淳,他俊美清秀的脸庞的皮肤温柔细腻,比一般女子的皮肤还要好看,彩云忽然伸出手捏住了莫思淳的脸蛋,莫思淳的手一松,抓住彩云的手,彩云手上的书全部掉落在地,砸到了莫思淳的脚上,莫思淳吃痛,松开彩云的手,又抓住了自己的脚背,样子很狼狈。 彩云看到莫思淳的模样,不禁大笑出声。莫思淳本来觉得很窝火,但是看到彩云开心的笑脸,他也停住了动作,只是很快他就醒悟过来,他捡起地上的书本,敲了彩云的脑袋几下。 “要是如此说来,我是你的老师,你是怎么对待老师的吗?今天夜深了,明天开始我再教你,快回吧,你不休息,我也不能休息,要是休息不好,我就会教不好,最后受苦受累的还是你的勤王爷,回去吧。”莫思淳在彩云发觉自己的异样之前,就把书放在彩云的怀里,然后推着彩云出去了。 彩云觉得和莫思淳说完话之后心情舒服很多,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莫思淳经常都是最后都急着把自己推出去,她拿着手中的书,回到卿华殿。在入睡前翻开一本图形奇怪的书,还没有看上三页,就睡着了。 彩云在梦里见到段原慎态度很好地和自己在说话,两人甚至恩爱,只是后来说起莫思淳,他们即使是在彩云的梦里也是不欢而散,当彩云从梦里醒过来,她眼前晃动的还是段原慎的影子,想起和段原慎的争吵,她心里又是一阵的黯然。 彩云以为自己听错了,段锦文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说话,他会陪伴彩云用膳。 段锦文还亲自把彩云接到了自己的寝宫,他还特意让做了彩云喜欢吃的菜肴。 彩云看着满桌子的菜肴,觉得有点奇怪,他很少会记得自己喜欢吃什么。 “殿下,你不用陪蝶轩吗?你不是每晚都要陪她的吗?”彩云反而很不习惯段锦文陪着自己,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用膳。 “蝶轩怎么可以和你相比?我不是说了吗?即使蝶轩怀上了我的皇嗣,你依然是是我最宠爱的妃子,就算再忙,我也会抽出时间来陪你。”段锦文亲自夹菜给彩云,彩云没有动。 彩云知道段锦文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绝对不是因为要表示对自己的爱意才来陪伴自己,她想起了莫思淳给自己的那些看上两页就会沉睡的书。 第八十七章:争风吃醋 “殿下对我真是好,要是没有了殿下,我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我愿意为殿下做任何事。”彩云干脆自己说了出来,免得段锦文还在到处寻找借口。 “彩云,我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除了你,没有人会对我更好,我们是夫妻,也不说什么客气话了,近来父皇对我的观感好了很多,但是我一直没有实在的成绩拿得出手,上次的战役又是段原慎带兵打赢的,我要是再不做出一点成绩,就会让父皇瞧不起,母后也说了我好几次了,说我是一个太子,但是却没有一点功绩,只要被人攻击,随时都会地位不保。”段锦文握着彩云的手,一对桃花眼极尽情深款款盯着彩云,他要让彩云死心塌地爱自己,为自己奉献出一切。 彩云看着那对简直可以把女人瞬间征服的桃花眼,想起自己当初也是在沉醉在这对自以为只是对自己神情的眼眸里,为他献出了自己的一切,上一世,段锦文利用上次皇上的病重的机会,制造了政变,自己登上了皇位,自己在那个时候发现怀孕,之后就在段锦文登基之后被抛弃,而这一世的记忆到了这里就结束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全新的开始,她要步步为营,事事小心,段锦文是一个狡猾的狐狸,他要是发现自己的用心,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她看到段锦文的神情,大概猜到了段锦文的意思,她装出一副笑脸,回应段锦文。 “殿下,我们是夫妻,夫妻本就是一体,只要能为殿下作做事,是我的荣幸。”彩云轻启朱唇,温柔地说道,在段锦文的心目中,自己一直都是一个贤妻,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一枚棋子而已,他从来不会考虑彩云的感受,只有在需要彩云的利用价值的时候,才想起彩云。 “还是彩云你最了解我,眼下我们就有一个机会可以改变父皇对我们的看法的机会,就是三年一次的战场考试,要是我能赢得这次的考试,成为大元帅就一定可以让父皇对我刮目相看。”段锦文的说话和彩云所想的不谋而合。段锦文果然还是来到彩云这里谋求帮助了,彩云心里在冷笑,原来眼前是鸿门宴。 “战场考试?是要上战场的吗?”彩云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一脸的天真望着段锦文。 段锦文接着把战场考试解释给彩云听,他所说的和莫思淳告诉彩云的相差无几,彩云知道段锦文对此次的考试是志在必得,他一定要拿下这次的考试。 “这次的考试要是全部的皇子都要参加,那么勤王爷也会去的,是吗?”彩云想了想说道,她是故意提到段原慎。 “当然,他怎么会不去?上一次他赢得了考试,获得满堂彩,那个风头出得还是真是厉害,你是没有看到段原慎那副嘴脸,简直就是找人讨厌。我上次是差一点点而已,这一次,我要拿下这场考试,我要做大元帅,我不会再任由段原慎踩在我的头上。”段锦文想起上次段原慎的获胜,就恨得牙根发痒,双手握成拳。 “殿下这次可有把握?”彩云问道,她以为段锦文或者已经自己想出来了。 “没有,不过,我有你,就足够用了。”段锦文对彩云再次露出魅惑而带点邪气的笑,他那张英俊邪气的脸孔在彩云的面前逐渐放大。 “殿下,外面有人来了。”彩云的手拦在她和段锦文之间,另外一只手指了指外面。 段锦文极不情愿地扭头一看,原来是蝶轩一手撑腰,一手抚着肚子,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和彩云,她不知道在那里站了有多久了。 “蝶轩,你怎么来了?赶紧坐下,坐下。”段锦文见到是蝶轩,立即起来,扶着蝶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还亲自动手为蝶轩倒水,亲手送到蝶轩的唇边。 “殿下,我自己来就是了,怎么可以劳烦殿下亲自为我倒水。”蝶轩故意谦卑地说道,然后向站起来,还没有站起来,就被段锦文压着肩膀坐下了。 “你有了身孕了,身子不方便,我倒水给你也没有什么,彩云也不是外人,不会介意的,是吧?彩云?”段锦文觉得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他对彩云的询问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当然不会介意,蝶轩姐姐有孕在身,自然是应该特别照顾。”彩云不以为然,只是在看到蝶轩得意的神色,她只是觉得好笑,对于段锦文,她从来就不在乎。 就在这个时候,上官秋茹进来了,她头上的金钗不住地摇晃,她看到眼前的情景就知道了,她提着嗓子叫道:“殿下,怎么你们都聚在一块用膳,没有人告诉我?难不成你们自己就在这里吃?不要忘了,我虽然是侧妃,也是太子殿下的人,怎么你们一起吃饭就不叫上我?”上官秋茹一脸的不快,她插着手站在一边,瞪着眼前的三个人。 “姐姐误会了,我们不过是凑巧在一块吃饭罢了,要是有意想一起吃饭,一早就去叫姐姐来了,姐姐不要误会才是。”彩云站起来,走到上官秋茹的身边,牵着上官秋茹让她坐在段锦文的另外一边。 蝶轩看到彩云亲自带着上官秋茹坐下,心里泛起一阵妒忌之意:“看不出娘娘和姐姐真是姐妹情深,就连用膳都不会表现的机会,殿下真是有福气,可以娶到这么好的两朵姐妹花。” “蝶轩姐姐,我们都是伺候太子殿下的人,不分彼此,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和姐姐不过是因为是亲姐妹,所以平日的感情好了一点而已。”彩云看了一眼上官秋茹气鼓鼓的样子,笑吟吟地对蝶轩说道。 “怎么?我的妹妹对我好,你眼红啊?真是可惜啊,你就是没有亲妹妹,就是这样可惜,听说你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可惜享受不到姐妹情深。”上官秋茹尖酸地说道,丝毫没有留情面给蝶轩。 段锦文对上官秋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眼见她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欺负蝶轩,他正想开口,就被上官秋茹打断了:“殿下,听说我的父亲已经听从了殿下的吩咐,向父皇上了奏折,要恢复殿下以前的职务,我的父亲今天向我说起这件事,还问我最近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不是得闲可以陪我回去一趟,父亲很想和殿下好好说说奏折的事情。” 段锦文听到上官秋茹的话,立即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难怪上官秋茹居然敢当着段锦文的面给蝶轩脸色看,原来是因为段锦文有求于上官雄,彩云一言不发,她看到蝶轩用眼神示意段锦文为自己出头,但是段锦文想到当中的利害关系,他选择了沉默,没有说话。 上官秋茹眼看段锦文都没有说话,就更加得意,在席间尽显得意之色,完全不把蝶轩放在眼里,蝶轩要吃什么,她就吃什么,蝶轩的筷子所到之处,不是她就是梦儿的筷子已经提早指着那里,蝶轩根本就没有吃到东西,段锦文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低着头,完全置身事外,反而是彩云的碗里堆满了东西,上官秋茹根本就吃不那么多,自己的碗里已经堆满了就放在彩云的碗里,向蝶轩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姐妹情深。 本来段锦文想拉着蝶轩先走,但是上官秋茹开口了:“殿下,怎么?不愿意和我一起用膳?要是我的父亲知道一定也不会高兴,自己的女婿居然嫌弃自己的女儿,还不是一个,是两个,你说你的岳父知道会怎么想?他还有心情去帮殿下吗?” 上官秋茹把彩云拖下水,彩云知道此刻自己即使再多的辩白也是无用,蝶轩已经认定自己和上官秋茹姐妹情深,反正她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感,就算再多几分恶感也是一样,彩云也没有说话,任由上官秋茹一个人说下去。 蝶轩看到段锦文对上官秋茹的话居然毫不反驳,她更加生气,她想继续和上官秋茹争辩,段锦文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有事等到回去之后再说。 彩云的兴致已经不在吃的上面了,她反而很有兴趣看到蝶轩的眼神锋利,要是眼神可以杀人,大概上官秋茹已经变成一个大刺猬了,只是上官秋茹的眼神也不会认输,同样是毫不退让,两人在眼神上的交锋火花四溅。 “姐姐好口才,想不到娘娘如此文静安静的人,居然有如此伶牙俐齿的姐姐,你们到底不是一个娘亲生的,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感情居然这么好,真是难得一见。” 蝶轩见到彩云一直不说话,她干脆把矛头直接对准彩云。 第八十八章:相见 “我说了,我们都是伺候太子殿下的人,我们都是姐妹,只要蝶轩姐姐不介意,我们也可以像亲姐妹一样相处。我们是要让太子殿下高兴,要是殿下不高兴,就算再会说话,或者再有本事也没用,你们说是吗?” 彩云见招拆招,三言两语就把上官秋茹和蝶轩打击了,她不会被上官秋茹的所谓的姐妹情深感动,要是可以。只要出了这个门口,上官秋茹一样把自己当做鞋底泥一样讽刺打击,她已经习惯了上官秋茹的嘴脸,她不会被上官秋茹迷惑,只是她也看不惯蝶轩,她对蝶轩的心思捉弄不透,但是她很清楚知道,蝶轩对她是充满敌意。 “好了,你们吃吧,我和蝶轩先回去了,她有了身孕,毕竟是皇嗣,上次已经不小心了。要是这一次还是不小心,父皇和母后都不会不高兴,要是如此,即使再上一百道奏折也是无用。”段锦文也是听够了上官秋茹的恶言恶语,他在上官秋茹开口之前就首先说道,把她的嘴上堵上,他也在警告上官秋茹,不要忘记上次的事情。 上官秋茹听见段锦文在暗示上次的事情,她虽然还是气鼓鼓,但是也不敢开口了,不过看到蝶轩根本一口东西都没有吃到,她又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彩云看到好戏做完了,她也没有了兴致,站起来想回去自己的寝宫,上官秋茹在她的背后喝道:“谁允许你先走了?你这个贱人,你以为搞了一个蝶轩进来就可以分散殿下的注意力,就可以让我失宠了?我告诉你,不要做梦,我不会让那个蝶轩生下太子的孩子,只有我,才能生下太子的皇嗣,只有我这个未来的皇后才能生下太子的嫡生子,你们,这些低贱卑微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生下太子的皇嗣。” 上官秋茹指着彩云的背脊,怒不可遏,她把满腹的不满和妒忌都对准了彩云。 “姐姐,第一,蝶轩虽然是我开口对父皇说的,但是看上蝶轩的是太子殿下,不是我,我不过是顺从太子殿下的意思,要是姐姐觉得蝶轩不行,就请姐姐自己对殿下说,第二,姐姐当初是诬陷我,自己小产失去了皇嗣,如今大家都知道殿下不再宠幸姐姐了,姐姐要是想怀上皇嗣,我看姐姐要多加几分功力才是了,第三,这里幸好都算是自己人,要是有心人听到姐姐刚才的话,就会以为姐姐妒忌蝶轩怀有身孕,万一蝶轩有事,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姐姐,到时候姐姐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 彩云没有回头,背对着上官秋茹说话,她不想看到上官秋茹那副因为妒忌而扭曲的嘴脸,她刚刚说完,就听到身后的上官秋茹把所有的东西都扫落在地,她又在拿梦儿出气,在梦儿身上又踢又踩。 “梦儿其实也很可怜。”若心看到梦儿在身后滚在地上,吃痛却不敢出声。 “她欺负我的时候怎么你不为我说话?她欺负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人同情我?”月儿嗤之以鼻,她对梦儿是恨之入骨,不管是在相府还是在皇宫,这个梦儿和上官秋茹对待彩云一样,逮到机会就会欺负月儿,月儿恨不得梦儿被上官秋茹多踢几脚。 “我没有说不同情你,我说了,要帮你揍她一顿出气,是你说不用的,反正你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用我揍她你也解恨了,走吧,小姐还在等我们。”若心推着月儿往前走,彩云在前面等着她们。 回到卿华殿,月儿出去准备就寝的事情。 “小姐,楚良今天来找我了,我告诉他了,昨晚,勤王爷没有去凌霄殿。”若心见到左右无人,低声在彩云的耳边问道。 “你说了什么?“彩云的脸色沉了下来,清丽的脸庞画出严厉的线条。 “我问他为何勤王爷昨晚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去凌霄殿,楚良说他也不知道,昨天他一整天都在外面办事,没有在王爷的身边。”若心问了楚良好久都没有问出结果。 彩云微微低下头,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失望,她以为若心会为自己找到答案,但是没有,就连楚良都不知道昨晚的段原慎在哪里。 “小姐,要不我让楚良再去给勤王爷说说,你们另外约一个时候再见?“若心看到彩云的神情,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用,见什么,既然别人都不想见到我,我为何要见他?真是笑话,要是我赶着要见他,他就会以为他才是对的,既然不想见就不要见。“彩云赌气说道,闭上了眼睛。 “小姐,你昨晚在那里等了一个时辰,要是勤王爷不知道,你,不是太委屈了吗?”若心一直跟着彩云的身边保护彩云,她看到彩云站在凌霄殿的门口足足一个时辰,结果还是没有见到段原慎的身影,彩云的心凉了,或者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段原慎对自己的感情也是那么多而已,要是不符合他的心意,一切都是枉然。 “不委屈,起码知道别人的心意,也是值得,不要说了,我觉得很累,我想就寝了。”彩云不想说起段原慎,她站起来,结束了这个话题。 若心看着彩云清瘦的背影,彩云对她太好了,她下定决心,要帮助彩云。 彩云在床上实在是难以入睡,她一闭上眼睛都是段原慎的身影,本来想着昨晚可以相见,两个人就没事了,没有想到段原慎居然不见人影,彩云心里不是滋味,她很想去找段原慎,告诉她自己很想他,每晚都会梦见他,她不想和他吵架,只是,他连这个机会都不给自己,自己又如何说出来? 彩云辗转难眠,她看着顶上的帐幕,她觉得就连帐幕上都是段原慎的影子,她实在是睡不着,干脆坐了起来,翻起那些奇门遁甲的书,让她觉得烦躁的是,居然连这种书都不能让她入睡,实在是难受,她披衣起床,出门随便散步。 不知不觉之间,她来到了凌霄殿,地上的野草长起了浅浅的一层,嫩嫩的绿色被月光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色,显得更加娇嫩,彩云蹲下来,随手摘下了一些叶子,段原慎曾说过不会让这里再长满野草,看来他已经忘记了。 “你这么晚还跑出来,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你就不能让我省心的吗?”浑厚磁性,带着低低的诱惑一般的声线,段原慎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彩云的背后。 “你为何会在此?”彩云没有回头,她可以看到段原慎长长的影子拖在自己的身边。 “你为何会在此,我就为何在此。”段原慎把一件披风披在彩云的身上,带着段原慎的体温,弥漫在彩云的身上,彩云嗅到熟悉的带着薄荷的气味、清新宜人,她还感觉到了段原慎留在披风上的浓浓的属于他特有的气息。 “你昨晚为何失约?”彩云本来想发火,想到彼此见面不容易,她还是忍住了。 “我昨日一天都在父皇的身边陪着父皇看奏折,父皇要紧急处理一些边关的事情,我一直待到天亮才离开,我来到这里已经是天亮了,我失约是我不对,上次也是我不对,原谅我,好吗?”段原慎轻轻叹息一声,他也是夜夜难眠,整天想着彩云,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如此深爱一个女人,他在心里向彩云投降了,他今晚来到这里也是失眠,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彩云,他希望可以和彩云解除上次的不快。 “我没有责怪你,只是,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彩云看到段原慎神情有点落寞,她很心疼,她也不想再和段原慎发生不快。 “相信你,什么相信你?”段原慎一时不知道彩云的话。 “莫思淳,他是一个人才,你去见见他,就知道了,你要是有了他的帮忙……” “我不是说过了吗?就连父皇都不信任的人,你叫我去信任他,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段原慎打断了彩云的话,他以为彩云已经忘记了莫思淳这个人。 “不是,你去见见他,就知道了,你都可以信任那个蝶轩,怎么不可以信任莫思淳?”彩云想起上次和段原慎争吵的时候还有一个人,蝶轩。 “蝶轩,你还好意思说起蝶轩,本来我都不想说,既然你说起蝶轩,今天你和上官秋茹居然联手欺侮蝶轩,她委屈到吃不下饭,她为了我们已经牺牲很多了,她进宫之后,你不说帮帮她,居然还和上官秋茹欺侮她,你怎么对她做得出这样的行径?” 段原慎听到彩云说起蝶轩,就想起在皇宫中偶遇蝶轩,蝶轩一早就探听清楚段原慎进宫的路线,等到见到段原慎进入自己的视线,她就装作受尽委屈的模样,偶遇段原慎, 段原慎见到她欲言又止,眼泪盈盈欲滴。梨花带雨,他立即就出言问道。 蝶轩接着这个机会,尽力诋毁彩云,在她的嘴里,彩云成了善妒之人,和上官秋茹联手让蝶轩在太子宫连吃都吃不饱,她每天都受尽委屈。 段原慎立即相信了蝶轩的话,他一直都认为,蝶轩是为了自己和彩云才会进到太子宫,要是彩云都不会善待蝶轩的话,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第八十九章:怒极失言 彩云的脸色立即冷了下来,她没有想到原来蝶轩去段原慎那里告状,而段原慎完全相信了蝶轩的说话,听他的口气,完全是自己的不对,蝶轩是受尽了自己的委屈。 “我做了什么?我对她做了什么?送去她那里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她的待遇比我还要好,你还想我怎么样?我和上官秋茹的感情如何,你不是不知道,我怎么会和上官秋茹联手欺侮你的宝贝蝶轩?委屈,我的委屈怎么就没有人知道?你既然如此可惜你的蝶轩,你干脆去把她抢回来,放在自己的身边不是更好?你就可以日日夜夜照顾她,不让她受到委屈了。” 彩云火从心中起。想不到段原慎居然信蝶轩的话,相信自己和上官秋茹联手欺侮她,她看着段原慎,气到浑身发抖,只是身上的披风掩盖了她的颤抖,段原慎没有发现。 “你在说什么?你还说你不是在妒忌蝶轩?你的心眼怎么就这么小,你难道不知道,还是忘记了,蝶轩是帮我们的,她是为了我们才牺牲的,要是没有蝶轩,段锦文怎么会轻易放过你?还是你不舍得段锦文,还是想和段锦文亲热?” 段原慎头脑发热,他变成了那个妒忌的人,他的眼睛已经被怒火遮掩,他已经口不择言,他只是想打击到彩云的话,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在蝶轩的描述里,彩云是一个对她怀有身孕之后极为妒忌之人,蝶轩知道段原慎和彩云的关系之后又妒又恨,她发誓,自己得不到的人,彩云也不能得到,她要段原慎最终回到自己的身边, 彩云听到段原慎的话,心如刀割,她没有想到段原慎居然会如此看待自己,她气到浑身发抖,一个巴掌掴在段原慎的脸上。 “段原慎,原来在你的心里,我是这样的人,既然如此,我们无话可说,以后各走各路!” 彩云把身上的披风扯下,扔在段原慎的身上,转身走了,她一转身,泪如泉涌,她为段原慎想尽一切,结果换来眼前的结果。 段原慎的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彩云对自己是真心的,但是彩云不断为莫思淳说话,他的妒忌之心蒙蔽了他的理智,看着彩云离去的背影,他很想追上去,只是他犹豫了一刻,等到他醒悟过来,彩云已经不见踪影。 他又气又急又后悔,他一脚一脚踢在凌霄殿的柱子上,直到自己的脚趾被踢出血,鲜血把他的鞋子都染红了,他一拳打在柱子上,他自己已经不知如何是好。 彩云一路哭一路跑,自己都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她撞上了一个人,那个人抱在怀里的东西全部被彩云碰落在地,彩云把那个人撞到差点往后跌倒。 “你怎么会在这里?“莫思淳的声音在彩云的头顶响起,他伸手扶住了彩云。 “你怎么会在这里?”彩云脸上还挂着泪水,她看到莫思淳,忽然觉得很累,她的手反抓住莫思淳的手臂,不让自己倒下。 “我整理好一些书籍,要送到内务府,白天没空,现在才整理好,所以……”莫思淳没有来得及说完,彩云倒在了他的怀中。 彩云醒来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莫思淳,而是月儿,月儿正焦急地看着她。 “醒了,你醒了就好了,小姐,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月儿扶着彩云起来,若心在一边送来一杯清水,彩云觉得口干舌燥,一口饮尽。 “我怎么回来的?我记得我好像昏倒了。”彩云扶着自己的头,还是觉得头昏脑涨。 “是莫大人送你回来的,放心,没有人看到,他说你只是感染了风寒,他开了一些药单,我找个借口到太医院那里找齐了所有的草药,过会你喝下就是了。” 若心对彩云说道,她看着彩云,她从楚良那里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而楚良也把彩云的消息告诉了段原慎,只是段原慎没有一点的回应。 彩云没有说话,接过若心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 月儿和若心都不敢说话,她们都知道彩云心情不好。 彩云十天都没有走出太子宫一步,若心很想念楚良,只是看到彩云的面色,她也不敢多说话,月儿和若心都暗中说了好几次,都不明白为何段原慎会对彩云不闻不问。 “就是这些了,你学的很快啊,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莫思淳合上书本,看到彩云也同时合上书本,他教的彩云很快就学会了,几乎是他说完,彩云就明白了。 “下个月就是战场考试了,要是我不赶紧学会,怎么可以辅助那个需要我帮助的人?”彩云看着莫思淳那张清秀的脸,想到的却是段原慎那张俊朗的脸,她紧紧闭上眼睛,狠狠地摇摇头,把段原慎的影子从自己的脑子赶走。 “要是我说,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听说这一次皇上要改变原来的比赛的规则,要抽中签的了个人对阵,然后再逐次淘汰,最后战胜所有对手的人就是大元帅,你想好了吗?真的要帮助那个人吗?” 莫思淳看着彩云,看到彩云略显憔悴的脸,他觉得有点难过,只是脸上不会带出,也不会告诉彩云,他还是那个书呆子。 “走到这个地步了,我还能回头吗?”彩云把书本放在莫思淳的手上,她低下头卡看着书本,莫思淳忽然觉得手上湿湿的,他低头一看才知道,彩云的泪水滴在自己的手背上。 “既然不能回头,就一直往前走,不要想着回头的事,不是更好吗?”莫思淳的语气没有了往日的冷漠和疏离,他柔声对彩云说道,他很希望自己可以擦去彩云的泪水,彩云不要再流下伤心的泪水。 “是啊,既然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就要一直往前走,看看走到最后是怎么样,莫思淳,谢谢你,要不是有你这个朋友,我在皇宫的日子一定很难过,真是庆幸,那晚逃进御书院,遇到你,你教我的,我都记得了,谢谢了,我要走了,太子一定在找我了。” 彩云擦去眼角的泪水,抬起脸孔,对莫思淳说道。 莫思淳看到彩云的脸带着泪水,睫毛沾着泪珠,犹如春雨后的梨花,初夏的最初绽放的初荷,带着彩虹一般的清新,他的心跳加快,他觉得自己忽然就口干舌燥,他转身抓起桌子上的茶杯,不断喝水,后来甚至抓起茶壶,对着茶壶不断地灌水, “你没事吧?”彩云担心地问道,莫思淳的面孔变得通红,他不断地喝水。 “没事,我可能,可能……我觉得很热,你先回去吧。”莫思淳不敢看彩云,只能向后挥手让彩云赶紧回去。 彩云想到和段锦文约好的事情,只能匆匆赶回太子宫。 “殿下,你为何要约我在这里相见?我们是夫妻,进屋说话好了。”彩云见到段锦文好像做贼一样,她拉着段锦文就想走近大殿。 “不能进去,彩云,你是不知道,父皇前些日子就让所有的皇子集中在锦华殿,没有他的旨意不能外出,说是要集中在一起进行战场的考试,我是偷偷回来的,要是被人发觉就麻烦了,对了,你上次有办法可以让我赢得这次的考试,是什么?赶紧告诉我。” 段锦文拉着彩云,不让彩云进去,他的声音很低很低。 彩云听了才知道,原来所有的皇子都被集中在一起准备考试,这也是段原慎没有来看望自己的原因吗?彩云还没有来得及想更多,段锦文已经在不住声地催促她了。 来不及想更多,彩云把一早计划好的奇门遁甲告诉段锦文,段锦文听了很久才明白彩云的意思。 “真的可行吗?”段锦文还是不能相信,不浪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取得胜利, “当然可行,当年诸葛亮也是因此获得胜利,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一定可以获得胜利,就一定可以当上你梦寐以求的大元帅。” 彩云对段锦文肯定地说道,她想起莫思淳对自己所说的话,她更加肯定:“殿下,相信我,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一定可以赢,我不会欺骗殿下。” 彩云笑得异常迷人,她要段锦文完全按照自己说的去做。 “彩云,要是我赢得了这次的胜利,你就是最大的功臣,我一定会好好奖赏你,”段锦文看这彩云送给自己的图纸,不住地笑,有了彩云的帮助,自己一定可以赢得这次的考试。 第九十章:考试获胜 “只要太子获胜,我就别无所求,”彩云依偎在段锦文的肩上,她的眼眸阴暗,看不见任何动静,她只是静静地靠在段锦文的身边。 段锦文拿着彩云一早就写好的纸条,就匆匆回去了。 “小姐,你帮太子去对付勤王爷,这样好吗?”若心看着段锦文的背影,对彩云说道,相比于月儿的天真,若心更能明白和理解彩云的心情。 “我还是太子妃,太子之所以重视是因为我对他有用,要是他发觉我已经没有用,他就会抛弃我,他抛弃我的方法只有一种,就是死,我还不想死,取得这场胜利不是代表就是获得最后的胜利,若心,没有到最后,没人知道谁才是胜利者。”彩云叹息一声,在取得胜利之前,她还要面对很多的事情。 彩云知道在完成考试之前自己不会见到段原慎,她知道楚良来找过若心,楚良甚至有意让若心安排自己见到彩云。 “你有事?”彩云看着面前的书籍,知道楚良就在自己的身边,她没有抬头。 “小姐。”楚良因为段原慎的原因,不愿意称呼彩云为太子妃娘娘,他随着若心叫彩云为小姐,他也希望彩云最后和自己的主子在一起,那么他和若心在一起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你来到这里,让若心安排见我,你不是就是来称呼我一声小姐吧?说吧,你想说就直说,我在听。”彩云一身素雅长裙,长裙上绣着几只翩翩欲飞的淡绿色的蝴蝶,头上插着一根翠绿色的玉簪,清新淡雅,就如一朵空谷幽兰。 “王爷因为要参加考试,所以没能来和小姐相见,小姐不要误会我们王爷才好。”楚良在若心眼神的鼓励下,看着彩云的侧面,说了出来。 “我误会什么?”彩云还是没有抬头。 “误会王爷因为生气而不来和小姐相见,我们王爷心里只有小姐一个人,蝶轩不过是王爷救起的一个人罢了。王爷和蝶轩之间是清白的,要是王爷想和蝶轩有关系,当初就不会放蝶轩走了,王爷一直没有成亲就是为了等小姐你出现。” 楚良紧张地看着彩云,希望彩云可以接纳自己的说话。 “楚良,你真是一个好侍从,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自己想的吧?勤王爷不会这么说话,放心,楚良,不管我和勤王爷将来如何,你和若心的事不会受到影响。”彩云停了一会,还是没有抬起头。 “小姐……”楚良还想说下去,彩云抬起头,看着楚良,楚良一时结巴不知道如何说下去,又不敢和彩云对视,只能是看着地板。 “王爷很想念小姐,虽然他没有说,但是我知道,这个,是我从王爷的书房偷出来的,要不是王爷被召去集中,我还没有机会偷出来,王爷放的很隐秘,不过他画有很多张,我拿的只是其中一张,小姐,你看看吧。” 楚良拿出一卷画轴,展开给彩云看,彩云闲闲一看,就被画中的女子吸引,画中的女子温婉柔美,眉目之间有着甜美的笑意,正是自己。 彩云被这幅画打动,她从楚良的手中接过了那幅画,放在自己的身边。 “小姐,你……”楚良知道彩云已经被打动。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楚良,勤王爷有你这样忠心耿耿的侍从,是他的福气,你回去吧,我告诉你,我没有生气,但是我不能保证接下来的事情会让你的主子不生气,你还是回去好好准备安慰你的主子,我言尽于此,你回去吧。” 彩云对楚良笑笑,又低下头看书,她的一只手,一直按在画轴上,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很快就来到比赛的日子,太后带领所有的后宫前往观望,皇上一早就命人准备好太后的位置,太后对彩云宠爱有加,即使蝶轩有孕在身,也只能和上官秋茹坐在一起,彩云坐在太后的身边,太后还让彩云享用她的专用点心。 蝶轩和上官秋茹都对彩云怒目而视,彩云对她们是嫣然一笑。 考试很紧张刺激,很快就来到了最后的阶段,没有意外,最后剩下的人是段原慎和段锦文,两个人相对而立,段锦文的眼中洋溢着兴奋,跃跃欲试,他要打败段原慎,在皇上的面前夺回自己失去的太子的尊严。 段原慎冷静沉着,他为了今天准备了很久,他要一举成功,皇上已经暗示,要是这次能成为大元帅的人,最后就是成为皇上的人选,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准备了几种的战术,都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摧毁对方的兵力。 大臣都在窃窃私语,有些人甚至在暗中下赌注,一半的人打赌太子会胜,一半的人打赌勤王爷会胜,只有一个人异常安静地坐着,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他只是很偶然地和在远处的彩云交换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莫思醇安静地坐着,他和彩云一样,早就知道了结果。 段锦文早就通宵背好了彩云给自己的计策,他虽然不知道有何作用,但是他相信彩云,一定可以让自己获胜。 段原慎的计划很完善,但是还是需要花费人力物力在布阵方面,只有段锦文在布好阵之后不用一兵一卒就可以以逸待劳,段原慎不管用尽办法都不能破解段锦文的布阵,虽然段锦文同样不能破解段原慎的布阵,但是段锦文的布阵不用花费人力物力,段原慎还是用到了一定的兵力,所以最后皇上宣布,段锦文获胜,众人听到结果,有一半的人觉得意外,以他们对段锦文的理解,段锦文是想不出这种高深的战术,而且后来段锦文自己误进战阵之中,他自己都迷路了,要不是偷看之前彩云给自己的路线图,他自己也会走不出战阵,想到这里他就更加佩服彩云了,没有想到这种战阵居然可以迷惑到所有的人。 段原慎志在必得,当看到最后的结果,他难以置信,他看着眼前的结果,他不能接受,他站在那里,直到看着皇上亲自把大元帅的帅印交到段锦文的手上,他才愿意相信,段锦文战胜了自己,得到了帅印。 众多大臣上前簇拥着段锦文,纷纷向段锦文祝贺,还是莫思醇,他依然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对眼前的一切,漠不关心,皇后本来看到太子得胜,心里极为得意,只是看到莫思醇居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她就不舒服,只是碍于眼前的场面,不能发作,她狠狠地剜了莫思醇一眼,莫思醇完全当做没有看见。 “太子这次表现如此出色,真是让朕老怀大慰,太子真是出息了,朕也放心了。”皇上亲手拉着段锦文,笑着说道。 “谢谢父皇,其实我这次能战胜众多的兄弟,多亏了我的太子妃,是她以前,提点了我。”段锦文得意忘形,差点就说出是因为彩云的指引才得以获胜,他及时停住,但是段原慎听到了段锦文的话,他望向彩云,神情震惊,难以置信,他望着彩云的目光,陌生,遥远,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他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渺茫。 彩云看到段原慎,她想用眼神告诉段原慎自己的想法,她甚至站了起来,和段原慎对视,她欲言难言,她紧紧看着段原慎,想告诉段原慎更多的内情,但是段原慎只是深深地,很用力地看着彩云片刻,他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也没有人会在意他,他转身离开了。 彩云很想追上去,但是她身边的皇后已经来到她的身边,带着她走到段锦文的身边,接受众人的祝贺,段锦文觉得志得意满,他已经是得到天下,他的侧妃不仅是身怀皇嗣,而且自己还获得大元帅的帅印,之前皇上已经暗示,只要得到帅印,距离皇位就是一步之遥,自己的太子位置这次就可以完全坐得安稳了。 彩云目送段原慎,满腹怨气地离去,她还要装出一副笑脸,和段锦文一起应付众人的祝贺,她被段锦文到处带着出风头,她对此毫不在意,只是带着一张自己都笑不下去的脸,跟着段锦文到处走。 蝶轩在下面看到段原慎失意而去,而彩云又得意洋洋地和段锦文站在一起,她的银牙都要咬碎了,这个上官彩云,居然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她居然三心二意,她以为自己是谁,是不是打算两头都不落空?蝶轩眯起媚眼,她不会放过彩云。 上官秋茹恨不得上前用尖利的指甲把彩云的脸蛋抓的稀巴烂,她的脸都气到变形了,她正想站起来走到彩云的身边,手臂碰到了蝶轩的手,蝶轩立即把怒火发泄到上官秋茹身上:“你什么眼神,居然碰到我,你小心一点,要是我有什么事,就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事,我的孩子有事,你也绝对不会没事,眼睛长好一点。“ 蝶轩瞪着上官秋茹,上官秋茹正想发火,蝶轩及时站起来,向段锦文和彩云的方向走去,她不会让彩云单独享受到这份荣誉,她也知道段锦文不会推开自己,就算暂时不能对付彩云,她首先要对付上官秋茹,除掉上官秋茹。 第九十一章:莫思淳的提醒 上官秋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蝶轩走到段锦文的身边和段锦文一起接受众人的祝贺,蝶轩有意腆着自己的肚子,显示自己怀有身孕,她以为彩云会对自己怒目而视,想不到彩云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退出,她满心失落,想到刚才段原慎的眼神,她觉得自己的心一直往下坠,坠落在看不到的深渊,她很想告诉他所有的事情,只是,她暂时失去了力气,段原慎刚才的眼神,锋利冷酷,如一把尖刀刺入自己的心,也戳穿了她的勇气,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段原慎。 蝶轩见到彩云退到一边,她也有意遮挡彩云,让段锦文暂时看不到彩云,她要让人知道,她是段锦文的王妃,她身怀皇嗣,身价百倍。 彩云渐渐地退的越来越远,她见到没有人关注自己,皇后忙着和太后说话,炫耀太子的功绩,皇后好不容易逮住这个机会,在太后面前尽出风头,一时之间也没有人注意到彩云已经悄悄消失,回去太子宫了。 回到太子宫,是一片的寂寥,大家都去看热闹,即使不是去看热闹,很多人也趁机溜出去偷懒,彩云很想听到一些声音,就算是上官秋茹的声音都好,她不想如此安静,身后的若心和月儿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两个人见到彩云如此安静,她们也不敢随便说话。 彩云在大殿站了很久,她听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声音,她只能回去自己的卿华殿,和太子宫甚至皇宫的其他地方一样,这里也是寂静无声。 “把书还给你。”彩云看到卿华殿,看到关于奇门遁甲的书,她的眼前浮现段原慎冷酷的眼神,她没有了任何心情,反正段锦文还有很久都不会回来,她干脆收拾好书本,自己送回御书院,没有想到莫思淳已经回到了御书院。 莫思淳在看到彩云离开之后,他也走了,他对眼前的一切都是无心以对,不过是因为皇上的旨意,要文武百官前来观看他才来到这里,他还有一点私心就是可以见到彩云,否则依照他以前的脾气,他一定会托词不来。他看到彩云和段原慎之间的对视,也看到彩云眼里的落寞,等到彩云悄然离开,他也回去了,他看到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心里为段原慎感到可惜。 莫思淳也没有想到彩云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还书。 “你已经全部看懂了吗?你要记得,你一定要记得才行,以后一定会派上用场。”莫思淳随意翻开书本,看到彩云在里面所做的笔记。 “记得。”彩云随口说道,心情低落。 “要是你真的觉得难过,可以把我们说好的事情告诉他,你所做的一切,不是都为他吗?既然如此,就要让他知道才是,在众人面前落败,我想勤王爷的心情不会好过,而且太子似乎是有意要向勤王爷炫耀,是你帮助了他,你之前不是是说太子要你去勾引段原慎获取情报,结果是假的情报,这个也是太子报复段原慎的手段之一吧,这次太子大获全胜,也深得皇上的信任,他的真面目很快就会露出来,你要忍耐才是。” 莫思淳知道彩云的心事,他没有和往常一样,而是用极为温和的口气对彩云说道,他甚至想伸手按住彩云的肩膀安慰她,但是他的手到了半路还是收了回来,没有握住彩云的肩膀,他不想彩云知道自己的心事,也不想让彩云误会。 “是啊,但是看到他的眼神,我又觉得可能没有到最后,我们已经没有了所有的可能,他对我已经是心生厌恶了。”彩云想起那个眼神,心里一阵凄然,她低垂着头,看着那些书籍,她觉得喉咙有一个肿块,让自己呼吸困难。 “只是你觉得而已,先回去吧,你在这里发愁也是无用,太子殿下一定会到处找你,不要让他引起怀疑,你刚才犯了一个大错,知道吗?”莫思淳看着彩云,他的语气还是一样温和,他俊秀的脸上有着温柔的神色。 “什么大错??”彩云不明白莫思淳的意思。 “你不应该在段原慎离开之后即立刻离开,我不知道有人没有人发现这个巧合,你赶紧回去,你的身份还是太子妃,你不要忘记了,你刚才也说了,你赶紧回去吧。”莫思淳牵着彩云的手腕,亲自送彩云到门口。 彩云低头长出一口气,她知道莫思淳是为自己着想,她犹豫了一会,一步一步走回太子宫,莫思淳在彩云回头的时候总是在微微笑着,他的笑好像穿透乌云的阳光,和煦温暖。 月儿焦急地在卿华殿前等候,果然是段锦文回来之后要大行设宴,他得意之极,特别是皇上还特别赏赐了很多的东西,他在款待众人的时候不见彩云,若心只能说彩云因为头痛暂时回去休息,没有想到段锦文说了,在宴席结束之后就会来看望彩云,月儿急忙找出要更换的衣裳等着彩云回来,若心正想去找彩云,彩云就自己回来了。 彩云想起莫思淳的话,收拾起心情,迅速换上月儿为自己准备的衣裳,为了不让段锦文起疑,若心甚至在彩云的脸上擦了一些白粉,让彩云的脸色看起来比较苍白,其实彩云觉得自己就算不擦白粉,脸色也很苍白了,幸好换好衣裳之后不久,段锦文就来到了,他满身的酒气,见到彩云,他微微带着邪气的眼眸就眯成了一条缝,眼前的彩云虽然衣裳素雅,脸色苍白,但是她的美丽不减,看上去还有一种病态美,段锦文的酒气往上涌,他的眼中渐渐浮现出欲望,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他一步一踉跄地走到彩云的身边。 “殿下,你喝酒了?”彩云皱起眉头,段锦文身上的酒气钻进她的鼻端,让她觉得一阵恶心,段锦文整个人靠在彩云的身上,要不是若心帮忙扶着,彩云整个人就要被段锦文压扁。 “我当然要喝酒,遇到这么高兴的事情怎么能不喝酒?你说,我要是不喝酒,怎么高兴起来,你是没有看到那些大臣,一个接一个地来给我敬酒,父皇说了,要对大臣一视同仁,所以只要有人来敬酒,我都喝了,反正我高兴,喝就喝,说起高兴,彩云,我知道你比我还要高兴,是不?不过你怎么不舒服了?你找太医看过没有?” 段锦文一边说,一边喷出的酒气几乎要把彩云熏倒,彩云屏住呼吸,随意说道:“说起不舒服,殿下也有责任,我就是前些日子知道了的殿下的意思,就日夜难眠地为殿下想出这个法子,要让殿下得胜,直到昨天晚上我都担心到睡不着觉,今天看到殿下得胜了,我也轻松了,所以就头痛了,回来小憩一会,没有想到殿下对我这么好,在大宴群臣之后还记得我,对了,殿下不用去蝶轩姐姐那里吗?” 彩云没有心情应酬段锦文,她也看到了段锦文眼中的欲望如同火焰一般在燃烧,她很想拿过一盆水,把段锦文眼中的欲望淋熄。 “今晚除了你这里,我哪里都不去,管她什么蝶轩不蝶轩,今晚我们夫妻好好说说话,说起来,我们也有好久没有好好说话了,彩云,到了今天,我知道你对我太重要了,要是没有了你,我什么也做不到,上次是母后救了我,那些折子她拿到之后,等我出来之后就给了我,但是母后就只能帮我到这里,之后她只会骂我没用,不像你,在危难的时候没有放弃我,还给完成出谋划策,让我重新得到父皇的重视,这次还封了大元帅,以后天下就是我的了,你,你,你就是,皇后了。” 彩云听到不禁冷笑,皇后,一个还没有母仪天下就要被冤枉而死的皇后。 “殿下,你说的那些折子很重要的吧?你有收好吗?”彩云还听到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当然收好了,彩云,你对我这么好,我也对你很好才是,我什么都对你说,我告诉你,那些奏折,奏折,我都放在后花园的那个,那个柴房了,想不到吧?凭你是谁,都不会想到,想到那些奏折,奏折,是放在柴房里,哈哈……” 段锦文不断地打着酒嗝,舌头打结,他看着彩云,酒气上涌,手也开始在彩云的身上游移。他眼中的红丝越来越多,彩云在伏在段锦文的肩上,对若心使了一个眼色,若心点点头,一个手指点在段锦文的背脊,点中段锦文的睡穴,段锦文整个人瘫软在彩云的身上,一动也不动了,若心和月儿加上彩云,三个人合力才把段锦文搬到了床上了。 第九十二章:意外的消息 “你听到了吧?”彩云看着沉睡中的段锦文,对若心说道,若心点点头,她今晚又可以见到楚良了。 彩云看着段锦文,这个毁掉了自己前世的人,今世还是和前世一样,只想利用自己,对自己毫无感情,只是想着自己,今晚的示好,是为了日后让自己更加死心塌地被他所利用。 若心还没有来得及出去,就听到蝶轩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彩云听到蝶轩的声音,知道蝶轩不会放过自己,也不会让段锦文在自己这里过夜,彩云正中下怀,让月儿去开门, 蝶轩一进来,就见到段锦文睡在彩云的床上,她冷笑一声,脸上的妆容在烛光下看起来分外妖娆,好像在燃烧的芍药,她此刻也是满心火气。 “想不到娘娘的招数如此之高,这边和王爷纠缠不清,这边又不愿意放过太子,我倒是想问问娘娘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想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你是不是想两边都讨好,等到最后看清形势才下手,想不到娘娘的招数如此之高。” 蝶轩说话毫不留情,一对凤眼瞪着彩云,恨不得把彩云吞到肚子里。 “蝶轩,要是你不介意,我可以让人立即把太子送回你的寝宫,我对太子没有兴趣,而且坦白说,要是我对太子有兴趣,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吗?不是地位的问题,而是我是否愿意的问题,你也最好不要忘记,当初太子是求了我才可以让你进宫,要是没有我,你还是碧春园里的妓女,对,你是头牌妓女,也是妓女,我不想侮辱你,不想说出那些不好听的字眼,只是请你记得,在这里,我才是太子妃娘娘,你也会叫我一声娘娘,你就不要觉得你有了皇嗣就可以高高在上,你的孩子落地还是我的孩子。” 彩云本来想反唇相讥,但是想到段原慎,她还是忍住气,只是警告蝶轩。 “如果你留恋太子妃的位置,为何要勾引王爷?你到底是什么心思?你可知道,王爷对你有多好,要是我能有王爷对你的情意的一星半点,我就算死了也值得了,可惜,王爷一点都不喜欢我,他告诉我他喜欢的人是你,我就发誓,一定要进宫,一定要见到你,要看看你到底哪里比我强,比我好,你说我是一个妓女,我是一个妓女,可你也不是完璧之身,你已经嫁给了段锦文,就算他日你和王爷在一起,你有什么名分?前朝太子的弃妃?你也不想想王爷的名声会受到何等影响?” 蝶轩被彩云激怒,她完全不顾及到自己的身份和彩云的身份,指着彩云的鼻子大骂,她好看的脸庞被怒火紧紧地纠结在一起,眼角的皱纹汹涌而出。 蝶轩说到彩云心里最深处的恐惧,她其实也是一直担心这个问题,只是没有说出来,此刻蝶轩说出来,她咬着下唇,双手紧握成拳,一言不发。 “侧妃娘娘,太子殿下已经送往你的寝宫,你还是回去伺候太子殿下吧,要是殿下醒来发觉身边没人,那就不好了,毕竟太子已经在侧妃娘娘的寝宫。”若心在蝶轩的身后不卑不亢地说道,她在两人争吵之时就和月儿悄悄地把段锦文送到了蝶轩的寝宫。 “其实你喜欢的人是王爷,是吗?”彩云在蝶轩走出寝宫的一刻问道。 “对,我喜欢的人是王爷,王爷喜欢的人是你,不过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得到王爷,我等不到的,任何人都得不到。”蝶轩说完之后,昂着头离开了卿华殿。 “小姐,你不是被她的话伤到了吧?她是随口胡说。”若心扶着彩云坐下,她看到彩云的面色剧变,知道蝶轩刺激到了彩云。 “其实她说很对,我和段原慎相爱又如何?我助他获得皇位又如何?我和他的将来会如何?”彩云的神情茫然,她被蝶轩揭开了自己的心事。 “只要你相信勤王爷,就一定会有将来,就好像我相信楚良一样,要是相爱的人连信任都没有,那是很悲哀的事情,你不是很信任我的吗?不问我的来历,不问我的所有,就选择信任我,既然你可以信任我,为何不信任勤王爷?他不是更极爱值得你信任吗?” 若心的眼神真诚温馨,她看着彩云,一直一直看着彩云。 “若心,你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如此淡定?”彩云从若心的微笑中获得力量,她也笑了,她忽然很想知道若心的经历。 “那个故事太长了,除了楚良还没有人知道,我也是因为信任楚良才告诉他的,不过眼下不是时候,我要出去了,宫门的侍卫换班,这个时候守卫最松懈,最容易出去。”若心拍拍彩云的手,外面传来了打更的声音。 彩云目送若心消失在夜色之中,她站立在风中,还在想着若心的话。 御书院,秉烛之时,莫思淳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用回头就知道那是彩云。只有彩云身上才有那种淡淡,似有还无的香气,他最熟悉的香气。 “你要是想下次不被我发现,首先换一对鞋子,你的鞋子的声音我一听就认出来了。”莫思淳看到彩云想在自己的身后吓唬自己,他首先开口了。 “看来你真是观察入微,要是我有你这么细心就好了。”彩云没有往日的甜美笑容,她只是坐在莫思淳的对面,看着莫思淳,手里握着一个纸筒。 “你和段原慎还没有和好吗?”莫思淳展开宣纸,在宣纸上信笔书写。 “你怎么知道?”彩云很惊讶,她觉得自己的面色如常,她即使晚上因为思念段原慎难以入眠,在白天她还是那个端庄高贵的太子妃。 “你去照照镜子,你比上次消瘦不少,既然你说你和太子无情,那么能让你消瘦的就只有勤王爷了,要是你和勤王爷已经和好,何以消瘦?”莫思淳的笔锋很快,他低着头,彩云只能看到他俊秀的脸孔的侧面。 “谁可以嫁给你一定很幸福,你如此细心,就连一般的女人都很难比得上你。”彩云不禁喟叹,她轻轻的叹息钻到莫思淳的耳里,落在莫思淳的心里。 莫思淳握着毛笔的手停滞半分,很快又开始不停地写。 “你今晚来到这里是为了和我说要嫁给我的人很幸福的吗?我记得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手里的纸筒是不是我给你的地图?”莫思淳不想和彩云继续刚才的话题,他看到彩云手里的纸筒很眼熟。 “当然不是,你还记得?这是你给我的地图,但是我在地图上看不清我需要寻找的地方,所以来问问你。”彩云展开纸筒,指着地图上的某处对莫思淳问道。 莫思淳顺着彩云的手望去,彩云所指的地方正是太子宫。 “你住在那里还来问我?”莫思淳觉得奇怪。 “不是,你这里的地图没有后柴房的位置,怎么回事?”彩云摇摇头,她要知道后柴房的准确位置,但是莫思淳给自己的地图就连后柴房都没有标明,怎么可以知道后柴房在哪里。 “后柴房?后柴房一般都是在厨房后面,不过太子宫没有后柴房啊。”莫思淳停笔,看着彩云。 “没有?不可能,是太子亲口对我说的。”彩云更加奇怪,和莫思淳对视。 “你为何要找这个后柴房?”莫思淳觉得其中的原因不简单,他的面色一沉。 彩云把段锦文告诉自己的话告诉莫思淳,最后彩云说道:“只要拿到那些奏折,就可以证明段锦文里通外国,卖国求荣,他的太子就做不成了。” “只怕的到时死的是你。”莫思淳接着彩云的话往下说道。 “此话何解?”彩云瞪着莫思淳,不明白莫思淳的话,只要拿到奏折,很多事情就可以得到解决,。‘ “段锦文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以为他当上太子就是仅仅因为他是皇后的儿子,不是,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要如何利用身边的人为他达到目的,他的疑心很重,他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人,后柴房一般在宫里都是荒废不用的,当初段锦文入住太子宫的时候,他就觉得后柴房的风水不好,对他不利,暗中叫人把后柴房封了,太子宫是整个后宫唯一没有后柴房的地方,这件事只有很少人知道,我也是很偶然之间才得知的,要是他告诉你有一个后柴房,很有可能是他设计了一个陷阱,等着你去踩进去。”莫思淳微微摇头,看着彩云,神色凝重,他的心里有了很难解释清楚的担心,要是彩云没有来找自己,是不是她已经自己去找到那个后柴房,然后就中了段锦文的陷阱? 段锦文的心狠手辣是众所周知的事,要是彩云被他发觉是潜伏在自己身边的段原慎的人,段锦文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彩云,彩云的下场会比死更惨。想到这里,莫思淳的额头沁出密密的汗珠,他的脸色变得比彩云的还要苍白。 “你不舒服吗?怎么如此多的汗水?”彩云看着莫思淳觉得很奇怪,说话之间,莫思淳的汗水不断地沁出,他的眼中竟然带着丝丝的恐惧,她看着莫思淳,莫思淳正深深地凝视着自己,眼神有着担心,深刻的担心。 “莫思淳,你在想什么?你在害怕什么?” 彩云缓缓问道,她把自己的手帕按在莫思淳的手上。 莫思淳的手,冰凉得好像一块从冰窖里拿出的寒冰。 第九十三章:桂花丛中 “记得我的话了吗?”莫思淳再问一次,他的神情严肃庄重,完全不同往日。 “记得了,你已经说了不下十次了,要是我还不记得,不就是笨蛋了?段锦文一定是怀疑我和段原慎有了私情,所以用这个陷阱来试探我们,要是段原慎去偷取奏折,就是知道我和段原慎有问题,放心,我记得了,我也答应你,不会再去找那个什么后柴房,放心。”彩云看着莫思淳的眼睛,点头答应。 她没有想到这个会是段锦文的试探之道,段锦文是一个多疑善妒之人,自己多时不和他亲密相处,几乎忘记了段锦文的人格,彩云不禁庆幸自己身边有一个莫思淳,想到这里,她更加坚定要让段原慎和莫思淳相见的决心,只要段原慎相信莫思淳,他们一定会让南漠国泰民安。 “记得才好,你一定要记得,你就当做从来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就是了,不要让段锦文发现异常,记得!”莫思淳再叮嘱了一次,他看到彩云肯定地点头,他才送彩云出去。 回去卿华殿,她见到若心在等着自己,若心告诉彩云,她已经告诉楚良,楚良也告诉了段原慎,就是不知道段原慎作何反应。 彩云听到心往下一沉,她之前没有想到是段锦文的阴谋,她想着告诉了段原慎,希望可以当做是彼此解开心结的第一步,要是段原慎没有去找后柴房还好,要是段原慎去后柴房,后果不堪设想。 彩云正想让若心出去告诉楚良,让段原慎不要轻举妄动,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若心和月儿都被管事太监叫去学习宫里的规矩,想出去也不能。 彩云在卿华殿等着若心回来,但是若心到了已经完全天黑的时候还没有回来,彩云知道不能再等下去,既然不能担保段原慎晚上不会去冒险,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她在段原慎去到后柴房之前拦住他。 彩云记得莫思淳说后柴房在厨房的后面,她就换上黑色的衣裳,埋伏在桂花丛中,在厨房的必经之路等着段原慎, 天上的月亮挂在半空,彩云等到厨房的人全部去休息了,她还是睁大眼睛,希望不要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彩云见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月光下出现,她认得这个人影,她终于等到这个人影,她从花丛中跨出,拦在身影之前。 段原慎没有想到半途会有人拦住自己,他整个人往前压去,彩云向后倒去,段原慎的脸正好压在彩云的脸上,他们的眼睛彼此对视不到十寸。 带着薄荷一般清凉的气息从熟悉的唇瓣飘进彩云的唇瓣,她睁开眼睛,就见到日夜思念的脸庞正在自己的面前,她看到那对熟悉的眼眸自己的倒影如此清晰如此清澈,就如月光照在他的眼中。 段原慎没有想不到拦住自己的人居然是彩云,他看着在自己身下的彩云,他脸上的神情漂浮不定,他忽然不想起来,只想这个时刻可以永远停留。 彩云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她一把推开段原慎,他拉着段原慎起来,一把又躲回桂花丛中,段原慎见到彩云神情又急又慌,他正想开口问彩云,彩云忽然听到有人在说话,原来是巡逻的人来了,她把手指竖在段原慎的唇上,段原慎没有听到人声,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彩云身上,他拉下彩云的手,还想张开唇瓣说话,彩云眼见巡逻的人越走越近,要是段原慎说话就一定让人发现,彩云的手又被段原慎捉住,她情急之下,用唇堵住了段原慎的嘴,段原慎睁大了眼睛,看着紧紧闭着眼睛的彩云,他觉得头脑一片空白,想不到彩云会主动吻他。 知道巡逻的人走了之后,彩云才松开自己的唇,她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她在不断地喘气,她的脸已经变得一片通红,而段原慎只是呼吸急促一些而已,他虽然听到刚才巡逻的人的声音,在他的眼里都没有彩云的吻对他的重要。 “我,我,我不是有意的,刚才,刚才有人经过,所以,所以我才会亲你,你不要误会。”彩云看到段原慎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她的脸更加红了,低头不敢看着段原慎。 段原慎经过刚才的一吻,对彩云之前的不满眼睛烟消云散,他看着彩云,低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我在等你。”彩云的话让段原慎更加高兴,想不到彩云居然会在这里等着自己,他看着彩云的眼神更加温柔。 “你是不是准备去后柴房去偷奏折?”彩云看了看周围,知道此刻不是他们谈情说爱的时候,她看着周围的桂花问道。 “当然,不是你让若心告诉楚良的吗?既然我知道了,就不能再等下去了,只要拿到这些奏折,就可以告诉父皇段锦文的阴谋,可以让朝廷少一些损失,你是不知道,边关的情况已经开始告急,但是段锦文一直封锁消息,要是有了这些奏折,就可以让父皇……” “不要想了,这里不会有你要的奏折,段锦文想陷害我们。”彩云看着周围的动静,压低声音在段原慎的耳边说道。 段原慎觉得熟悉的馨香回到自己的身边,段原慎一时忘记了身在何处,直到彩云在他的耳边重复了好几次,他才记得眼前的情景。 “陷害我们?怎么回事?”段原慎醒过神来,他看着彩云问道。 彩云把莫思淳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段原慎,段原慎看着彩云,彩云的神情严肃庄重,他才相信了,正好巡逻的人又回来了,他们说话的声音就在彩云恶和段原慎的身边响起,段原慎一把拉住彩云,躲到更加浓密的桂花丛中。 “你说太子是怎么回事?后柴房都没有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从昨天开始又叫我们开始巡逻,真是不知道太子怎么想的,这里什么都没有。”侍卫甲手里提着灯笼,随意走着,灯笼的光亮忽明忽灭。 段原慎完全把彩云抱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彩云被发现,彩云伏在段原慎的胸膛,听到段原慎沉稳有力的心跳,她觉得无比的安心,她觉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她的手环住段原慎的腰,段原慎低头看着彩云,轻吻彩云的秀发。 “谁知道,太子的心思谁能摸得准?一会这样,一会那样,我们只能听他的,太子的脾气也不好啊,要是随便乱说话,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唉,要是能换个主子就好。”侍卫乙说道,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看来已经巡逻很久了。 “要不我们换人吧?”侍卫甲说道,他提着灯笼都没有发觉有任何异样。 “有谁换,大家都是有任务,能有谁可以代替我们?”侍卫乙的哈欠打得更加大了。 “说起来,为何太子一定要我们通宵守在这里,还说了,要是不能捉住那个人,我们的小命就不保,看紧点吧,太子很重视。“侍卫乙说道,尽管他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我有办法,不用有人来替代我们,我养了两条大狗,个个都是生猛异常,只要出现任何一点动静,它们就可以立即发觉,凶猛得很,起码可以抵得上两三个武林高手,我也三天没有喂食了,它们就更加凶残了,放心走吧,我们等到天亮再回来交差就是了。” 两个侍卫商量好之后就去牵了两个伸着长长的红色舌头的大狗,两个大狗的眼睛在黑夜中发出幽深的绿光,彩云透过花丛看到大狗,心中害怕,不禁往段原慎的怀里更加靠近,段原慎更紧地抱着彩云,在彩云的耳边低声说道:“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尽管彩云很享受和段原慎相拥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误会不用言语已经解除,只是眼前的大狗实在让人担心害怕,彩云一直都不敢动。 段原慎同样享受着和彩云相拥的时候,他抱着彩云,尽情释放心里的思念之情。 侍卫牵着大狗来到之后,随手绑住大狗就出去了。 段原慎原来以为浓郁的桂花香味会掩盖他们的气息,但是大狗的嗅觉异常敏锐,它们闻到了躲在桂花丛中的段原慎和彩云的气息,它们向着段原慎和彩云的方向狂吠,爪子在地上不断地刨着泥土,尘土高高扬起。 第九十四章:惊魂未定 段原慎心知要是狗继续叫下去很容易引来侍卫,一咬牙,他从怀中拿出香囊,对彩云低声说道:“对不起了,我只能这么做。” 彩云认得这个香囊,正是自己送给段原慎的香囊。 段原慎把香囊扔了出去,大狗看见香囊,扑上去撕咬,发觉只是一个香囊,两只大狗暂时安静下来。 彩云没有想到段原慎一直贴身收藏着自己送给他的香囊,她的心里漾起阵阵涟漪,抬头仰视段原慎,段原慎正紧张地注视着两只狗的动静,他看到大狗撕咬的香囊被扔在一边,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香囊。 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大狗还是不断地在走动,显然是因为饿得太久了在找东西吃,段原慎看到要是大狗不断在拉扯脖子上的绳子,不到一个时辰,大狗脖子上的绳子就会被拉断。 彩云在段原慎的怀里看着大狗,身体不停地颤抖,她生怕大狗终于扯断绳子向自己扑来。 段原慎看着彩云,知道不能再耽误,要是再耽误下去,就会被人发现,他低下头,在彩云的耳边说道:“我等会出去,想办法引来那两只大狗,你立即回去,要是你再不回去,就会被人发现。” “不行,你不能出去,你没有听到刚才的侍卫说的话吗?那些狗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你看看,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大狗,要是你出去引来它们,它们会咬你的。”彩云隔着花丛都可以见到那些大狗嘴里流着口水,看上去很可怕。 “不怕,我有办法,你不用担心,我出去引来它们,它们脖子上还有绳子,不会追上我的,你就趁机回去,不要忘记,一定要趁着机会回去,我也会趁机跑出去,那么即使侍卫回来也不糊发现我们的,记得,我们到时再见!” 段原慎不等彩云的回答,在彩云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他把彩云往后一放,拨开花丛,向大狗的方向走去,大狗见到有陌生人出现,叫的更加厉害,段原慎向身后挥挥手,彩云只好趁着大狗注意段原慎的时候,从花丛中出来,她已经走到了门口,忽然听到一声响彻云霄的狗叫,原来一只狗差不多要挣脱绳索,扑向段原慎,原来段原慎没有向另外一个方向走,而是想捡起在大狗身边的香囊。 段原慎看到香囊已经触手可及,就想完全伸手过去捡起香囊,彩云却看到,那只大狗也是距离香囊很近,只要段原慎的手伸过去,大狗完全可以一口就咬住段原慎的手,甚至挣脱绳索扑倒段原慎。 彩云见到大惊失色,她折回想拉着段原慎往外走,段原慎也没有想到彩云居然会往回走,他失神之际,大狗已经和他相距不到一尺,大狗嘴里的臭气都喷到了彩云和段原慎的身上,段原慎只能放弃香囊,反手拉着彩云外走,彩云被段原慎带着往前走,段原慎记得来时的路,扶着彩云的腰,运起轻功,很快就回到了太子宫。 “没事吧?你没事吧?”段原慎急着从头到脚地看着彩云,再从脚看到头,他的眼神焦虑,他生怕彩云受到了伤害。 “我没事,没事,放心,我一点事都没有,只是受到一点惊吓而已,没事,你呢?你也没事吧?”彩云抓住段原慎的胳膊,也是惊魂未定,她还在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也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了,不要怕,没事了,没事了。”段原慎把彩云抱进怀里,他感觉到彩云的身躯还是微微发抖,他紧紧地抱住彩云。 “你你刚才为什么还要去捡那个香囊,不过是一个香囊而已,你不要命了。”彩云想起刚才的一幕还是觉得很害怕,她也是紧紧抱着段原慎。 “那个香囊是你送给我的,刚才要不是情况危急,我绝对不会扔出去,是你送我的东西都是最宝贵的东西,我舍不得,而且,我觉得对不起你,把你送我的东西扔出去。”段原慎有点歉疚,他也很舍不得那个香囊。 “不过一个香囊而已,你要是喜欢,我会再做给你。”彩云想起刚才的一幕还是心有余悸,她的手紧紧抓住段原慎,差点这里就被大狗咬去一半。 “不,是你送我的第一件东西,对我的意义不同一般。”段原慎看着彩云,带着微微的笑意,眼神温暖真挚,彩云被深深感动,彼此深情凝视,所有的不快都融化在此刻的温馨之中,他们觉得彼此之间的心距离是前所未有的接近。 “是谁告诉你的?”段原慎在缠绵过后,想起关键的问题。 彩云把莫思淳的话告诉了段原慎,段原慎沉思了半晌,才说道:“看来我真的要见见这个莫思淳才是,他的心思真是缜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他在御书院确实是委屈了他,但是他为何隐忍多年,到了如今才表现出来?” “机会啊,就算再有才华也要有机会才是,皇上也是对他极为欣赏,不过由于他的身份太特殊,所有皇上才不敢重用,但还是也舍不得放弃,有时还会召他去问话,你要是能够得到他的辅助,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彩云听到段原慎的话,知道他对莫思淳感兴趣了,话里也没有了之前的敌意,她很希望他们可以相见,只要他们见面,段原慎一定可以为莫思淳的才华所折服。 “你似乎很了解他,你到底和他见了多少次,这么积极为他说话?”段原慎的话里透着不悦,听到自己想见莫思淳,彩云很高兴,他的心里划过一丝醋意。 “你说什么啊?我是为了你着想,你去见见他,就知道了,好吗?”彩云看着段原慎,她的眼里只有段原慎,她的笑,如春风吹过,百花盛开,春意盎然。 段原慎看着彩云,同样被彩云对自己的关心感动,他把彩云深深地抱进自己的怀里,他嗅着熟悉的秀发的馨香,他不想放开,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更快地打败段锦文,更快地让自己和彩云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 彩云回到卿华殿,见到了一个人,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后来才发现自己没有看错,整个人穿着太监的服饰,要不是彩玉极为熟悉他的容貌,也会以为他是太监,几乎比女人还要秀美的脸庞,细腻洁白的肌肤,正是莫思淳。 “你怎么会在这里?”彩云的嘴都要合不上了,手指着莫思淳。 “还好你在这里。”莫思淳一手抓住彩云的手压下去,他看到彩云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彩云看到莫思淳在卿华殿就好像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他极少会出现除了御书院之外的地方,至于这里,太子妃的寝宫,就更加是不可能,但是他出现了,还穿着太监的服饰。 “我回来之后不见你的踪影,以为你去御书院了,就去御书院找你,谁知道莫大人说你不在御书院,莫大人一听就说你一定去了什么后柴房,他就一定要跟着我回来,为了掩人耳目,我找了一套太监的衣裳给他换上,反正莫大人长得像女人,没有人认出来,要是你再不回来,我们就真的要去什么后柴房找你了。”若心在一旁说道,她见到莫思淳不想说话,自己就说了出来,她也很好奇为何莫思淳会如此担心彩云。, “我是去了后柴房,我是去拦截段原慎。”彩云也不想隐瞒,她直接说了出来。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去了哪里,你看看你的鞋子。”莫思淳指指彩云的鞋子,果然,彩云的鞋子沾满了泥土,那种厨房才有的红色的泥土。 “既然你说了,要是我不去阻止段原慎,他就会落进太子的陷阱,你说对了,真是太子试探我们的陷阱,但是,我很奇怪,为何太子会想到要试探我们?难道太子不信任我了吗?要是他不信任我,为何还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按照我说的去做,他才获得了胜利,到底其中哪里出错了?”彩云望着莫思淳,前世的记忆只到段锦文夺取皇位为止,后面的事情,她是一无所知,只能看着形势发展,见机行事。 “要是我没有猜错,是蝶轩煽动太子对你进行试探。”莫思淳静静地说道,看到彩云没事,他立即冷静下来,很快就想出了答案。 彩云也知道,这是唯一可以解释的答案,蝶轩对自己是恨之入骨,但是段锦文对自己的依赖又是无人能比,段锦文不会轻易放弃自己,也不会任由一个可疑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他就干脆将计就计,试探彩云和段原慎。 “就算知道又如何?我们没有证据。”彩云摊开双手,自己这次只能是吃亏了。 “还说证据,你们没事就已经是万幸了。“莫思淳很紧张,他的眼神一直锁在彩云的脸上,好像要从眼神看出彩云有没有受伤。 “要是没有你,段原慎和我这一次,一定会被太子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彩云长长出一口气,想起刚才的惊险,还是心有余悸。 “你还是要好好想想,这,才是开始。”莫思淳望着彩云,认真,严肃地说道。 第九十五章:美男子的相见 凌霄殿,月华如水,为地上砖块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色,夜风中摇曳的点点野草在寂静中无声地起舞。 段原慎背负双手,湖蓝色的锦袍贴身地显现颀长而挺拔的身影,他俊美无双的脸庞上一对浓黑的剑眉下的俊眸正眯起,看着不远处有说有笑向着自己走来的男女。 得知段原慎愿意见莫思淳,彩云立即就约好了相见的时候,莫思淳见到彩云高兴也就答应了,他身穿素布长袍,和段原慎的高贵优雅,如同牡丹一般的气质不同,莫思淳是简约素雅,如同静静开放的君子兰。 南漠最让人女子动心的两个美男子在凌霄殿的月色中相对而立,莫思淳面色平静,他看到段原慎微微带着敌意的脸色,他从容以对,他和彩云相视一笑,然后再对着段原慎说道:“久仰大名,勤王爷。”他微微昂起头,对着段原慎不卑不亢。 “莫大人,真是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相见。”段原慎俊脸上的敌意没有消散,他看到彩云还是站在莫思淳的身边,就更为不满, “要不是彩云,我看我们这辈子都不会这里相见。”段原慎看着莫思淳,莫思淳神色坦然,没有半点的波澜。 “王爷,我们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讨论为何会在这里相见吧?我的时间不多,明天早上还要送书给皇上,近来皇上要看的书比较多,我每天都要送书去给皇上,要是王爷不介意,请说!”莫思淳知道段原慎的意思,但是他答应了彩云就不会反悔,他也认为段原慎比段锦文更加适合做一个皇帝,对南漠的百姓来说,一个好皇帝才是最重要的。 段原慎深深看了一眼,莫思淳莫思淳对他的目光无畏无惧,依然是坦然面对,段原慎虽然不愿意,还是佩服莫思淳的勇气,很少有人可以在自己的凝视下还可以平静站立,莫思淳的眼神清澈晶莹,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洁净。 段原慎和莫思淳交流了一些政事的意见,很多时候都是莫思淳在说,段原慎在听,很快段原慎就被莫思淳的才华和观察力所折服,正如彩云所说,莫思淳是一个人才,他虽然被褫夺了状元的封号和地位,只是一个虚职的尚书令,但是他偏安一隅,反而有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去观察皇宫和朝廷的一切,博览群书让他比旁人有更深刻和敏锐的观察和见解,他说出来的意见都是一针见血,话语温和,结论却严厉到位, 段原慎看着这个长得比女人还要美丽的男人,要不是他的两道浓眉还有如幽兰一般的君子气质,他看上去就完全是一个女人了。 莫思淳看到段原慎的眼神也知道段原慎接受了自己,他没有欣喜如狂,只是淡淡地说道:“我知道勤王爷会是一个明君,只要王爷愿意信任我,我当助王爷一臂之力,为王爷出谋划策,为王爷得到想要的东西,王爷,不知你意下如何?” 莫思淳看着段原慎,他的眼神依然清澈,他的才华已经让段原慎折服,段原慎已经知道自己要把莫思淳收为已用,这样出色的人才,要是被其他人所利用,对自己会是莫大的打击。 “能得到莫大人的相助,我相信我的大计能尽早实现。”段原慎的话等于接受了莫思淳,最高兴的人不是莫思淳,而是彩云。 彩云看着在月色中站立的两个人,异常高兴,终于完成了最大的一件心事,段原慎有了莫思淳的帮助,一定是如虎添翼。 “时候不早,我要回去了,有事,你再告诉我。“莫思淳见到段原慎说完之后没有其他的说话,他低头对彩云说道,他看着彩云之时,眼神更加清澈,如同山间流过的潺潺溪水。 “好,知道了,你给我的书我也在看,有不明白的我再问你。“彩云也对莫思淳点点头。 “你要记得我的话才行,不要只是看完就算了。“莫思淳对彩玉露出微笑,清新淡雅的微笑如同君子兰在月色中静静释放芳华。 段原慎看到极为不快,向彩云伸出手,彩云对莫思淳笑笑,走到了段原慎的身边,莫思淳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很快很快,彩云就算和他面对面都没有发觉。 “莫大人,为何莫大人至今没有娶亲?”段原慎在莫思淳转身的一瞬间,出言问道。 “为何王爷至今没有娶亲?我是何人?王爷不是比我还要清楚吗?一个连自由都不能完全属于自己的人,为何还要连累他人?或者等到王爷的大计完成之时,我来考虑娶亲之事,谢谢王爷关心。”莫思淳没有回头,用背对着段原慎说道,他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的脸色很难看?怎么了?你们刚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彩云看到段原慎的脸色不对,她看着段原慎说道,她以为段原慎应该很高兴才是,莫思淳确实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 “莫思淳确实是一个有用之人,以后我会好好注意他,只是你,怎么和他这么要好?你经常去御书院吗?“段原慎拉着彩云坐在台阶上,他细心地拿出披风铺在地上,让彩云坐在披风上,“夜晚的风凉,坐地上不好。” “我不是说了吗?很多事情都是他告诉我的,他知道的事情很多,即使是没有发言权的尚书令,他看到的事情比我们要透彻很多,我觉得从他身上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你还记得那次太子发现我习武之事吗?要不是他提早送书来,我就要露陷了。”彩云不知道为何段原慎对莫思淳还是满怀敌意一样,她以为他们相见之后,就会解开段原慎对莫思淳的敌意。 “你没有发觉他对你很特别吗?”段原慎干脆说了出来,彩云好像完全不知道莫思淳的心意,她对待莫思淳的态度很亲切自然,让段原慎觉得很不舒服。 “很特别?没有啊,他对其他人不也是这样吗?我倒是没有留意,我就是留意到你的脸色很难看,你今晚应该高兴才是,有了莫思淳这个人才,你以后就会少走很多弯路,我也会省心很多,一切都是为了你。”彩云有点明白段原慎的意思了,她不想和段原慎发生争执,她很珍惜和段原慎相处的时候,她捧着段原慎的脸,认真地看着段原慎,巧妙地把话题引开。 段原慎听到彩云的话,心情舒展开来,他望着彩云那张在自己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清丽绝俗,笑容甜美的脸,他忘记了一切,特别是听到彩云亲口说所有的一切都为了自己,他觉得就算十个莫思淳站在自己面前也不成问题了。 甜蜜过后,段原慎对彩云说道:“莫思淳确实是一个少见的人才,但是我们只能在这里相见的话,处理事情很麻烦,要是他能够有实际的一官半职就好了。” “你为何不向皇上暗示提拔莫思淳?其实皇上知道莫思淳的才华,所以即使知道他是皇后的族人也不愿意舍弃,你去和皇上说说,让莫思淳在你的身边做事,不是很好吗?皇上知道你和皇后娘娘的关系,不会怀疑你和莫思淳的关系,如此一来,既可以让莫思淳发挥才华,助你一臂之力,还解开了皇上的心结,不会再为不能善用莫思淳而感到纠结,这样不是一举两得吗?皇上也会同意甚至感激你的做法,在目前的形势来说,对于你和太子的争斗,你又拿下一城,不是很好吗?”彩云沉思半晌,对段原慎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就按照你说的去做。”段原慎对彩云的提议很认同,他也有私心,要是能够让莫思淳光明正大在自己的身边做事,就不用通过了彩云了,就可以减少彩云和莫思淳之间的接触,只是他不愿意告诉彩云。 “等会我就去告诉莫思淳。”彩云看到段原慎同意自己的说法,她高兴地对段原慎说道。 “不用,不用,这些事情还没有完全定下来,还是等说好之后再告诉他,要不到时候让他空欢喜一场,父皇未必会同意,你告诉他,事情不成,他会怎么看你,怎么看我?听话,等到事成之后我们再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好吗?” 段原慎拉着彩云坐在自己的身边,柔声对彩云说道。 彩云想想也是,她靠在段原慎的肩上,段原慎在她的耳边说着一些没有紧要的事情,彩云觉得舒服极了,她后来伏在段原慎的怀里,不知何时,静静地睡着了。 段原慎看着怀中的彩云,他的眼前还是浮现着莫思淳看着彩云的眼神,那种眼神,他太熟悉了,正是自己望着彩云的眼神。 想到这里,他的俊眸不自觉地眯了起来。 段原慎看着皇上,看准皇上的神情平静,他决定就在这个时候开口。 皇上听到段原慎的话,从奏折中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你说什么?” 第九十六章:旁敲侧击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还没有听过有人提起这个名字。 “父皇,你没有听错,我说的是莫思淳,那个被褫夺了封号的状元,你一定记得,就是你御笔亲批,褫夺了他的状元封号。”段原慎镇定地说道,他知道皇上一定会的觉得意外,甚至是震惊,他看着皇上的神情坦然,他选择这个时候是知道皇上这个时候的心情最为平和,希望可以减少对于皇上的意外和震惊。 果然,皇上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停了一会,才继续说话。 “你怎么忽然提起他?”皇上搁下奏折,望着段原慎,他不认为段原慎和莫思淳之间的交情会去到段原慎来到自己面前为莫思淳说清。 皇上很清楚皇后和段原慎之间的关系,只是他出于平衡心理才当做看不见。段原慎对于朝中的事都很清楚,自然会知道为何自己会褫夺了莫思淳的状元封号,他也知道莫思淳是皇后的族人的关系。 “也不能说是忽然,其实这件事我想和父皇说有一段时间了,父皇早些时候不是让我多看书,多学习吗?我就经常去御书院看看书和莫大人接触得多,就发觉莫大人才思敏捷,见多识广,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我借阅的书有些他在上面做了批注,我看来觉得受益匪浅,要是他能入朝为臣,对朝廷一定是莫大的福音。”段原慎看着皇上,手里拿着几本从御书院里借来的书,上面都有莫思淳的批注。这些书都是段原慎一早就让莫思淳准备好,随时预备要给皇上看的,皇上生性多疑,不能不准备好。 “莫思淳的才华是有目共睹,朕也知道,朕一直都舍不得放他出去,不过他的身份,太特殊也太敏感了,你难道不知道?”皇上的眉头紧紧皱起来,他想起莫思淳,这个让他难以舍弃的人才,也是让他头痛的人,他的才华要是能为朝廷所用当然就是最好,皇上就是担心要是皇后在背后使计,利用莫思淳,情势就会对自己不利。 段锦文是皇后的亲生儿子,虽然段锦文已经是太子,皇后还是希望可以让段锦文的位置更加巩固,还有她未来的太后的位置。 段原慎也知道皇上会如此说,他也一早想好要如何应付。 “我当然知道,父皇也知道我和皇后一向都是面和心不和,父皇所担心的事情我也知道,不过要是莫思淳能够在我的身边,在我的监管之下,他既可以为朝廷出力,也不敢和皇后娘娘有任何出格的行动,暗地里也是给皇后娘娘一个警告,不要以为她娘家的人进到朝廷她就可以得势,所有的事情都在父皇的掌控之下,这样一举三得,不是很好吗?” 段原慎和彩云早就商量好了说辞,皇上也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他很重视他的皇位,他对所有可能威胁到他的皇位的人和事都分外小心谨慎,宁可不用一个人才,也不可安置一个有危险的人在自己的身边。 “你说也是,莫思淳这个人,才华太出众了,当初他做这个状元,没有一个人反对,殿试之时,他所做的文章,只是读出一半就满堂喝彩,他要是能为朝廷出力,自然是朝廷的福气,只是,皇后那边,朕已经很久没有启用皇后那边的人了,当朝的和皇后有联系的人都是比较年老的,朕等着他们告老还乡,以后朝廷就不会再有皇后的人,要是这次启用莫思淳,让皇后误会朕对她们娘家的人有其他的意思就不好了。” 皇上还是非常谨慎,他看着段原慎,眼神幽深。 御书院外传来一阵阵的欢声笑语,皇上的眉头皱的更加深,额头上显出深深的皱纹:“朕说过了,这个时候朕要安静,谁这么大胆,居然在这里大声喧哗?胡海,胡海!” “父皇,是宁安公主的声音。”段原慎仔细一听,就听出了熟悉的笑声。 “宁安?”皇上闭着眼睛想了一会才想起宁安公主,门外的胡海已经进来,他手里拿着拂尘,弯着腰等待皇上的吩咐。 “怎么回事?”皇上看着胡海,胡海因为见到皇上沉思他也不敢说话。 “是宁安公主,她在太后那里放风筝,风筝被吹到这里,所以就来这里捡回风筝,不想惊动了皇上,宁安公主正在外面候着,不知道皇上是不是要见见宁安公主?”胡海低声说道。 “让她进来,朕也好久没有见过她了。”皇上看了一眼段原慎,对胡海说道。 宁安公主带着一脸的笑意进来,看到皇上也只是草草行礼,皇上知道她一向受到太后的娇宠,对礼节不是很看重,他也是笑着让宁安公主站在一边。 “四哥哥,你也在这里?”宁安公主看到段原慎,直接称呼段原慎。 “你还是这么顽皮,放风筝会放到御书房这里。”段原慎也习惯了宁安的潇洒无拘,他很欣赏宁安公主的性格,很喜欢这个妹妹。 “那是天生的风的事了,我只负责放风筝,又负责不了风,这不是我的问题,是风的问题,四哥哥,你不能怪在我的头上,皇上,你也不能怪在我的头上,还有,你不能没收我的风筝,风筝是太后娘娘的,要是皇上要追究责任,太后娘娘一定会不高兴。”宁安公主撅起小嘴,看着段原慎和皇上,她的神情娇美可爱,如带着晨露的樱桃。 “朕也没说什么,你就先说上一大堆,放心,朕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也不会没收你的风筝,一切就当做没有发生,看见宁安你啊,朕还觉得很高兴,你也长大,长出落得这般好看,要是今天你没有放风筝,风筝没有吹到朕这里,朕还见不到你,那就真是遗憾了。” 皇上慈祥地笑着,他看着宁安公主的神色彷如一个慈父一般。 “这样就最好了,皇上还有什么吩咐的吗?要不我要回去了,太后娘娘还在等着我。”宁安想回去了,她和皇上没有过多的感情和接触。 “等等,你也去,和朕一起去看看母后,朕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母后了,趁着今天天气晴朗,去看看母后,”皇上看着宁安公主,对段原慎说道,然后自己先起身,段原慎和胡海只能跟着皇上和宁安公主前往太后的太福宫走去。 皇上到了太福宫就让段原慎陪着宁安公主去放风筝,他屏退左右,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太后,太后听了之后久久没有说话,她头上的珠饰微微晃动,花白的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 “母后,朕知道你很疼爱宁安,这对宁安也好,朕不会让她离开皇宫,母后想什么时候见到她就可以立即见到她,朕保证不会让母后有任何的不适,母后,请答应孩儿的要求。”皇上恳切地对太后说道,他知道自己刚刚冒出来的念头对于太后来说是一个不小的震撼,但是他已经决定要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于自己有利的机会和人。 皇上的孩儿两个字打动了太后,毕竟是母子连心,她叹息了一声才缓缓说道:“你说的也是,她也长大了,总是在哀家的身边也不是一个办法,也罢,哀家信得过你,只要你觉得可行,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哀家只有一句话,绝对不能亏待了那个孩子,她是在哀家的眼前长大的,和哀家的女儿差不多,也算是你的妹妹了,一切的礼数都不能少,还要更多才是。”太后望着在远处和段原慎一起放风筝的宁安公主,对皇上说道,她的眼中有了点点的泪光,她疼爱宁安公主不亚于自己的亲生女儿。 “就算母后不说,朕也知道,朕绝对不会亏待了她,放心,母后,朕会给最好的给她,不会让人笑话。”皇上听到太后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心里暗喜。 太后扶着皇上的手起来,他们站在宫门前看着远处的宁安公主和段原慎,太后和皇上对视,皇上对太后点点头,再次做出保证:“母后,不是很好吗?母后也知道的。“ “是啊,不错,只是哀家舍不得而已,既然她还在皇宫之中,也就算了,你什么时候办就什么时候办吧,哀家也会帮她准备准备,你的是你的,哀家的是哀家的。” 太后看着段原慎和宁安公主,满面的怜爱,宁安公主抚慰了太后在后宫寂寞的生活,太后极爱宁安公主,对她的娇宠无人能及。皇上也知道这点,他提出的人选让太后无从拒绝。 远处的宁安公主正和段原慎放着风筝,她的笑声和风筝一样飞得很高很高。 段原慎看着宁安公主,眼中是满满的宠爱,他把宁安公主当做自己的妹妹,他看到宁安公主就觉得心情愉快。 他们的笑声,传的很远很远,飘荡在高高的天空上,消散在厚厚的白云中。 第九十七章:赐婚的圣旨 在太福宫,身穿浅蓝色蟒袍的段原慎看到身穿浅紫色纱裙,头上戴着紫色的宫制绢花的彩云,他知道这个时候是彩云来给太后请安的时候,他算准了时候,要见到彩云,彩云倒是很意外,在清晨就见到了段原慎。 段原慎在无人处对彩云做着无声的口语,彩云明白他的意思,陪着太后闲聊一阵之后,太后就要用早膳,彩云就借口回去了,在太福宫后面的长廊,段原慎正在等着她。 “怎么了?有事吗?”彩云见到段原慎,她迎上去,段原慎握住了彩云的手。 “我已经告诉父皇了,不过父皇没有答应,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从今天开始要到京郊看守兵营十天,十天之后我再回来,我也没有时间见莫思淳了,你转告他,要是父皇问起,就按照我们当初约定的去说,不要露陷了,我也不敢催促父皇,要是说的太多,父皇反而会起疑,你记得告诉他,还有,说完就走,不能多耽误了,知道了吗?要不是时间紧迫,我不想让你去转告他。”段原慎紧紧握着彩云的手,微微弯腰和彩云平视,看着彩云的眼眸说道,他专注地注视着彩云,要彩云做出保证。 “知道了,我会告诉他的,他应该也知道,他是一个聪明人,不是吗?你要去十天那么久,记得照顾好自己,要是有事,就让楚良告诉若心,不许瞒着我。”彩云微微昂起头,看着段原慎,两人的目光相触,同时发出会心的微笑,彼此相视,只是微笑就已经足够。 若心的话刺穿了融洽温馨的气氛,若心气喘吁吁地拨开月儿的手,在皇宫之后不能使用轻功,她只能用跑的来到彩云的面前。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刚才,刚才……”若心跑得太急,说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慢慢说,怎么回事?”彩云松开段原慎的手,为若心抚摸后背,让若心喘气顺一点。 “等你喘好气再说,有什么事也不急在一时。“段原慎对若心说道,他看到若心的脸色都变了,红彤彤,显然是跑得太急了,他见惯后宫之中的事情,觉得不会有太大的事情发生。 “刚才圣旨到了太福宫,是给宁安公主的。”若心稍微舒服一点之后立即说道,她的脸还是红彤彤的,只是说话舒服了很多,她可以继续说下去了,“圣旨是给宁安公主的,是给宁安公主赐婚的,皇上要把宁安公主许配给莫思淳大人,” 若心的话好像晴天霹雳,让彩云呆住了,她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赐婚给宁安公主和莫思淳,她还记得,很清楚地记得,宁安公主喜欢的人,是段锦文。 段原慎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反而想到了这是皇上的牵制之策,太后一向和皇后不和,宁安公主是太后的人,要是把宁安公主放在莫思淳的身边,加上段原慎,莫思淳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会轻举妄动,皇上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到,他不会放弃莫思淳,但是也不会放过莫思淳,他为自己计算到最好。 段原慎在心里也不禁佩服自己的父亲,做事滴水不漏,又想起宁安公主生性活泼,和沉稳安静的莫思淳未必是良配,虽然在私心来说,他希望看到莫思淳和宁安公主在一起之后可以断了对彩云的念想,但是他不是落井下石的人,而且他还视宁安公主为自己的亲妹妹,当然希望这个妹妹可以得到自己的幸福。 但是,段原慎知道,这件事势在必行,皇上在没有知会其他人的情况下颁布圣旨,可见皇上的决心,只要圣旨一出,就无人能够违反。 “彩云,彩云,你怎么了?“段原慎看到彩云整个人呆住了,他以为彩云是听到莫思淳要成亲呆住了,他有点不高兴。 “宁安公主,宁安公主,怎么办?“彩云喃喃地说道,她的手臂被段原慎捉住了。 “什么宁安公主怎么办?彩云,你在说什么?“段原慎听到彩云的话觉得奇怪,他看着彩云追问道,彩云说的是宁安公主,而不是莫思淳。 彩云把宁安公主喜欢的人是段锦文这件事告诉了段原慎。段原慎听完之后,很震惊,想不到这个外表活泼开朗的妹妹喜欢的人居然是太子段锦文。 “可是,你也要知道,宁安和太子,是没有可能的,父皇一向都把宁安当做是一枚棋子,在适当的时候把她嫁出去,当做是政治联姻的工具,父皇把一切都算计好,就是不会计算人的感情,不会询问宁安喜欢的人是谁,也不会理会宁安想嫁的人是谁。“段原慎无奈地笑笑,他熟悉自己的父亲,高高在上的皇上,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他也在心里告诫自己,要是他日当上了皇上,绝对不会重蹈覆辙,不能利用手中的权利,让太多人的人生留下遗憾。 彩云听到段原慎的话,心里深受触动,自己的父亲上官雄和皇上有何区别?自己还是上官雄的亲生女儿,但是涉及到利益,上官雄就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推出去,不管自己的死活,亲生女儿尚且如此,一个孤儿,又有何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 “你去和皇上说说,可以吗?”彩云抓住段原慎的手,希望可以为宁安公主做些事情,当初她已经让宁安公主难过误会,希望这次可以弥补自己的过错。 “不可能,”说话的是若心,她在段原慎没有说话之前就及时说了,“我见到太后亲自接了圣旨,没有说一句话,显然是早就知道了,既然是太后都知道了,没有反对,就算是勤王爷去说也是枉然,小姐你不要让勤王爷去说才是,免得让勤王爷惹皇上不高兴。” 就连若心都看出了关键所在,彩云知道,没有希望了,她忽然很想见见宁安公主,她可以想象到宁安公主心里巨大的失望,本来在宫中等待机会嫁给段锦文,结果一道圣旨,她就要嫁给莫思淳,她连见都没有见过的莫思淳,虽然莫思淳也是好人,但是不是宁安公主喜欢的人,宁安公主除了段锦文,谁都不想嫁。 想到莫思淳,彩云不知道他得知这道圣旨之后心里作何感想,她不敢去想,她想见到宁安公主,她看了段原慎一眼,就往太福宫走去。 “彩云,一切小心,我也会想办法的,告诉宁安,四哥哥会想尽办法帮她。”段原慎知道彩云的心思,他带着鼓励的笑对彩云说道,他从后面紧紧地抱着彩云,然后松开彩云,把彩云往太福宫的方向退去。 彩云感激地回头看着段原慎,还是段原慎最了解自己,可惜他要赶着出去十天,她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只有依靠自己了。 和段原慎深深对视之后,彩云匆匆赶回太福宫,进到大殿,就见到宁安公主跪在地上,不住地哀求太后娘娘,太后一手拄着龙头拐杖,一手想扶起宁安公主,但是宁安公主不愿意起来,还是跪在地上,带着哭声在哀求太后:“娘娘,我不想出嫁,我不想想嫁给任何人,我只是想守在太后娘娘身边,一直侍候太后娘娘,要是太后娘娘嫌我多事多话,我以后都不会多事多话,也不会再做新衣,不会再浪费太后娘娘你的一针一线,请太后不要赶我出去。” 宁安公主的哭声凄然,她往日玫瑰花一般娇艳的脸庞挂着涟涟泪水,她跪在地上不愿意起来,太后娘娘是她唯一的希望。 “宁安,起来,起来,你这个孩子,就会叫哀家心痛,你不是出嫁,莫思淳一直都是宫里的御书院做事,以后你和他成亲,还是住在宫里,你还是哀家的心头肉,你还是和现在一样,是宁安公主,不同的是,你还多了一个身份,就是莫夫人,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也大了,应该出嫁了,皇上就是看到哀家和你感情好,所以才做出这样的决定,莫大人是一个很好的人,才华横溢,性格又好,哀家前些日子还去御书院看了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沉稳安静,配你是刚刚好,你和他在一起,绝对不会吃亏,哀家都给你算过了,不会亏待你,哀家这么疼爱你,怎么舍得你受苦?你的嫁妆,是整个皇宫里最好的,不仅是皇上,就连哀家也给你准备不少的嫁妆,你一定会风光出嫁,好孩子,起来,起来。” 太后以为宁安公主是真的舍不得自己,她感到心疼,想扶起宁安公主,但是公主已经哭到泪不成声,周围的宫女和太监赶紧过来扶着公主起来。 “孩子,回去好好想想,这对你是好事,来人,传哀家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擅自打扰宁安公主,让公主好好休息。” 太后以为宁安只是一时想不开,她虽然不想看到哭哭啼啼,对宁安还是宽待了,想着等宁安公主自己想明白就可以了。 第九十八章:谁为谁牺牲 彩云无法见到宁安公主,太后的懿旨让宁安公主免受打扰,没有人可以接近宁安公主,段原慎又不在自己的身边,彩云只能去找莫思淳。 彩云来到御书院,周围都是静悄悄的,让彩云觉得惊讶的是,整个大院都堆满了书籍,简直好像进入到书的海洋一般。 她走动之间就绊到自己的脚,她看不到莫思淳的人影,她不想惊动其他人,只能自己去找,她在书海里转来转去,好不容易在一个角落看到了莫思淳,他正背对着彩云在整理书籍。 “书呆子,我叫你,怎么不答应我?”彩云见到莫思淳就叫道,她拍拍莫思淳的肩膀,莫思淳没有理会她,还是背对着彩云在整理书籍。 “我叫你,你听到了吗?”彩云见到莫思淳居然不理会自己,就在他的耳边叫道。 莫思淳还是没有理会彩云,好像当彩云不存在一样,照样在整理书籍。 “书呆子,我叫你,你耳聋还是有心作弄我,你听到了吗?”彩云不高兴了,她本来就心情不好,看到莫思淳居然不理会自己,她就更加生气了,伸手把莫思淳手上的书籍一把抢过来,对着莫思淳的耳朵大叫。 “我作弄你?我怎么敢作弄你?太子妃娘娘,是你作弄我才是。”莫思淳没有好气地说道,然后站起来,继续整理其他的书籍,他对彩云是视而不见。 “你怎么回事?什么叫做我作弄你,你说清楚。”彩云拉着莫思淳的衣袖,被莫思淳甩开,他继续整理书籍,没有理会彩云。 “好,不说就不说,我也不会求着你说,以后我也不会来你这里了,我在皇宫里看的冷眼还不够多,还要来你这里受你的气,要是我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我说对不起,我以后也不会踏进这个御书院。” 彩云等了很久,见到莫思淳还是没有回应,她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冒,她的心情更加不好,她也想不到为何莫思淳会如此对待自己,她把手上的书籍全部扔回给莫思淳,自己转身就想离开这里。 莫思淳听到彩云的话,急忙转身,正好彩云的脚绊到一堆没有堆放好的书籍,整个人往前倒去,莫思淳及时伸出手,拉住了彩云的手,才没有彩云向前扑去, 莫思淳的手指有着一层薄薄的茧子,手心却是柔软,彩云的手接触到了两种不同的触感,她从下至上,看到了莫思淳,莫思淳正看着自己,眼神复杂。 “谢谢你,我会报答你,要是你的报答是要我看你的脸色,那就算了,我要走了。”彩云顺着莫思淳的手站起来,她拍拍手,就想转身离开,莫思淳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彩云走到书海的中央,忽然听到莫思淳说话,他幽幽的声音越过所有的书籍,飘进彩云的耳朵里,“我不想成亲,皇上的赐婚,我不想接受,我知道皇上为何赐婚,要不是为了你,为了帮助段原慎,我怎么要和宁安公主成亲?“ 彩云一听,就知道莫思淳和宁安公主一样,不想接受皇上的赐婚,彩云一听,所有的怒气都变成了歉疚,她没有想到或者是自己连累了两个人的幸福。 莫思淳和彩云隔着层层叠叠的书籍遥遥相望,莫思淳的眼中盛满不愿和气愤,彩云的眼中只有愧疚和难过,她看着莫思淳,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一丝鲜血从唇瓣逸出。 “我不过是不和你说话而已,你就要咬自己的嘴唇惩罚我吗?”即使距离比较遥远,莫思淳还是看到了彩云嘴角的血迹,他走过层层叠叠的书籍,走到彩云的面前,拿出手帕,为彩云擦去嘴角的血迹,他看着彩云,薄薄的唇瓣逸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刚才我不应该不理你,不是你的不是,我不应该把怒火发泄在你的身上,对不起。” 莫思淳看着彩云,再次叹息,他还是硬不起心肠,听到彩云的声音,他本来想忘记一切,但是一想到自己就要成亲,要有一个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妻子,他的心里就觉得烦躁无比, 他也想和彩云好好说话,但是一看到彩云,就想起了段原慎,他觉得一切都是段原慎引起的,他想到段原慎和彩云的关系,心里觉得更加烦躁,他见到彩云本来很高兴,想到这件事又觉得很窝火,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彩云,才会不理会彩云。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要是我没有要你帮助段原慎,段原慎就不会去对皇上说起你,要是皇上没有想起你,就不会赐婚了。” 彩云觉得很难过,在莫思淳面前低下头,正好看到莫思淳手中的手帕,正是自己的手帕,那张手帕在莫思淳的手里干干净净,还有一股属于莫思淳的特有的隐隐的气息。 “不是你的责任,只是我大意了,不应该答应你和勤王爷去向皇上说起我,皇上不会轻易放过我,也不会放弃我。他这个办法就想拴住我,皇上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我们都错了,皇上就连放我在勤王爷身边都不相信,放个宁安公主来绑住我,真是高明。” 莫思淳看着彩云,苦笑道,彩云看到莫思淳俊秀的脸上满脸的无奈。 “其实宁安公主的人很好,性格也好,要是你……“ 彩云希望可以让莫思淳接受事实,其实她也曾经想过,宁安公主和莫思淳都是自己的好朋友,要是两人能成好事,对于彩云而言,也是一件乐事。 她不希望宁安公主嫁给段锦文,不管段锦文的下场如何,宁安公主都不能嫁给段锦文,要是宁安公主和莫思淳能在一起,也是不错的选择。 “要是我能接受,我早就成亲了,以为我没有见过宁安公主吗?我见过,还不是一次两次,她为人刁蛮任性,不喜欢的人就出手打,不喜欢的东西就随便扔,这种女人就算长得如花美貌,沉鱼落雁,我也不会喜欢,而且要是我能接受,我早就成亲了,虽然我是孤儿,但是家里还算名门望族,想嫁给我的人也不少,我要是想成亲,随便成亲,我能等到今天吗?” 莫思淳说的很激动,他看着彩云,差点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也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不是我的意思,而且,你能违抗皇上的旨意吗?皇上是下了圣旨的,你和宁安公主都不能反抗,其实,宁安公主的人很好的,只是因为从小在太后娘娘身边长大,备受宠爱,所以脾气差一点,你,你……” 彩云说到这里,看着莫思淳逼人的眼神也说不下去了,莫思淳很难接受彩云来到这里劝说自己接受宁安公主,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心爱之人,他不想欺骗自己,他要坦诚面对自己。 “我不会接受任何人,皇上下旨就下旨,他要是想宁安公主的幸福毁在我的手上,也可以,反正,我是孤儿,有罪,也是我一个人有罪,你放心,我会成亲,就如你所说,皇上的旨意,谁额可以反抗?” “只是,我的心,就不是皇上的圣旨可以束缚得了,希望你的宁安公主心里也有心爱之人,要不然,我们的生活都会很难过。我只是说说而已,我不过是一个尚书郎而已,可以做什么?” “我怎么会反抗皇上?皇上是天子,我是一个臣子而已,皇上以前也说过,要给我定亲事,不是你的责任,不要哭了,你看,你的眼睛都肿了,好像一个大桃子,我今天还没有吃过东西,你是想引诱我吗?” 莫思淳本来想说的更加难听的话,当他看到彩云眼中的眼泪和难过震惊,他的心顿时软了下来,说话的口气也软了下来,他不想看到彩云难过,彩云难过,他就觉得心如刀割,他宁愿自己委屈,也不愿意看到彩云难过流泪。 彩云眼中含泪看着莫思淳,她知道,莫思淳是在安慰自己,她就觉得更加难受,想到这个对自己如此好的人要和一个他不喜欢,心中有着别人的公主成亲,而那个公主也是自己的好朋友,彩云就觉得更加难受了,她眼中的泪水就禁不住流了下来。 莫思淳看着彩云不断抽搐的肩膀,心里更加难过,他鼓起勇气,轻轻拥住彩云的肩膀,让彩云靠在自己的肩上,他的手在彩云的背上,一下又一下地拍着,无声地安慰着彩云。 莫思淳的用白很轻很轻,和段原慎的用力不同,彩云没有沉醉的感觉,反而觉得更加难过。 “没事,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勤王爷的错,只是缘分吧,或者,我和公主有缘分吧,就好像,我就从来没有想到会遇见你,一切,就当做是缘分的安排吧。“ 莫思淳还是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彩云的背,轻轻滴安慰彩云。 对于莫思淳来说,就是这样,就足以安慰他受伤的心,即使是为彩云去死,他也愿意。 一切,都是为了彩云,即使,彩云,不会爱上他。 第九十九章:只能答应 “记得我的话,彩云,一切不是你的错,就算没有勤王爷的进言,皇上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就算不是宁安公主,也会是其他皇上认为可以牵制我的人,你就不要太自责了,迟早我都是要成亲,不如就顺顺皇上的意思,你不是说,宁安公主还是你的好朋友吗?既然如此,这位宁安公主想来不会太差,我就承领了吧,你安心了,好吗?” 莫思淳俯下头,望着彩云,彩云的杏眼通红,看着莫思淳,喉头哽咽。她心知是莫思淳在安慰自己。 莫思淳见到彩云还是很难过,他又主动说了很多笑话,直到彩云挤出一副笑脸,他才让彩云回去,看着彩云的背影,莫思淳百般滋味在心头,他很想自己变成一张手帕,可以更亲近地守在彩云的身边。 月亮被云层遮掩,彩云靠着记忆,勉强向前行,她觉得头昏脑涨。 彩云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卿华殿,只有若心和月儿站在门口等着自己,她们的神色慌张,特别是月儿,她东张西望,嘴里在不停地喃喃自语。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彩云知道一定有事发生,她打起精神走到若心和月儿身边。 “小姐,有人来找你了。”若心压低声音说道,她见到彩云回来,就让月儿出去宫门看风,自己准备守在房门,不让其他人知道和进去。 “谁来了?”彩云看着若心,不知道谁可以让彩云如此神秘受惊。 “是公主,宁安公主来找你了,小姐。”若心说完也是四处张望。 彩云听到之后,也是和若心一样的神情,她看看若心,再看看房间,若心对她点点头,就站到门口去看风了,彩云有点难以置信。 宁安公主回来找自己,想起刚才莫思淳的说话,彩云心里更加黯然,不知道宁安公主是不是和莫思淳一样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公主!”彩云在推门的瞬间,换上了衣服笑脸,完全发自内心的笑脸。 “彩云,你回来了,我还以为要等很久。”宁安公主看到彩云进来,她站了起来,她身上的衣裙整齐,裙裾飘飘,头上戴着用黄金打造的头饰,脸上的妆容精致,看上去就如同要出去赴宴一般,看不出宁安公主有丝毫的伤心。 “请原谅,公主,我只是出去散散步,不知道公主在这里等我,要是知道公主在这里等我,我一定早就回来了。”彩云快步走到宁安公主身边,还没有来得及行礼,就被公主扶起。 “彩云,你已经知道我的事了吧?”宁安公主问道。 皇上的圣旨一下,整个皇宫就会知道,而且这还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皇上为了实践对太后的承诺。会为宁安公主铺张办亲事。 皇后虽然对莫思淳不满,但是毕竟是自己的族人,是皇上重新启用自己娘家人的一个标志,皇后也要大肆操办,搜易整个皇宫都是喜气洋洋,即使是活在冷宫里的人,也会知道这个消息。 “我知道了,恭喜公主。”彩云笑着说道,她只能这么说。 “彩云,其他人不知道还情有可原,你难道就不要知道我的心吗?你难道就要和别人一样说这些刺耳的话吗?”宁安公主很不满,她一把就甩开了彩云的手,她转身背对着彩云。 “我当然知道,只是,我只是一个太子妃,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听说,那个莫思……,莫大人,人品不错,才华出众,要是公主能和他成为一对,也是天作之合。” 彩云只能巧言安慰宁安公主,她知道自己可以做的只有想这些,刚才还是莫思醇在安慰自己,现在换成自己安慰宁安公主了。 “彩云,我不要再听了,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你一直都知道,我眼看着太子娶了两个侧妃,我就想着他一定可以再娶一个侧妃,我等着等着,过了一段时间,就让你去和皇上说,你都可以让那个神秘蝶轩进门,你自然也不会抗拒我,但是没有想到皇上居然让嫁给什么莫思淳,我不知道谁是莫思淳也不想知道人品好不好,既然皇上下旨,太后娘娘也同意,我就去嫁,不能嫁给太子殿下,嫁给谁都一样。” 宁安说到这里,神情凄然,她望着彩云,一颗颗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彩云只能为她擦去眼泪。 “莫大人的为人真的很不错,你以后就知道了。”彩云为她擦去一次又一次的眼泪。 “彩云,你知道我的心事,我来到这里不是让你看我哭,我只想你帮我做一件事,让我在出嫁之前,再好好地和太子殿下聚聚。” 宁安对彩云说道,她眼泪滴到彩云的手背,彩云以为自己听错了,宁安公主又说了一次。 “公主,你还想着要见太子殿下?”彩云难以置信,宁安公主对段锦文居然用情如此之深,就连出嫁之前都想着要见他一面。 “是,只要我可以在出嫁之前和太子殿下见见面,就算要我立即去死,去嫁给任何人,我都愿意,彩云,我知道只有你才可以帮我这个忙,也只有你才可以做到,你一定会帮我的,是吗?” 宁安公主凝视着彩云,眼神哀怨深刻,她的眼神牢牢锁住彩云,不让彩云回避自己的眼神,她一定要彩云立即答应自己。 彩云不想公主再见到段锦文,对公主不是一件好事,就在她想着要如何拒绝公主的时候,宁安公主拿出一把匕首,抵住自己的后来, “彩云,我不过是想见见太子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不管出任何事情,都与你无关,你帮了我,我铭记于心,日后必定回报,我求求你帮帮我,要是你还是不答应,我情愿死在这里,你要知道,要是被皇上赐婚的公主死在你的卿华殿,结果会怎样,你比我清楚,彩云,当是我求求你,我不会连累你!” 宁安公主说完,就跪在了彩云的面前,匕首浅浅地子啊宁安公主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彩云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宁安公主,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带着一身的尘土,段原慎在傍晚回来就让楚良去送信,他第一个要见的人就是彩云,凌霄殿。 月华如练,月色洗过地砖,即使满脸尘土,也不能掩盖段原慎俊美飘逸的英姿,他笑起来还是会让很多很多的女子就算在梦里都会失魂。还是众人午夜梦回的梦中情人。 与段原慎的神采飞扬不同,彩云装扮简单素雅,脸色较为苍白。 段原慎看到日夜思念的彩云,握着彩云的手,在彩云的额上印下一吻,他给彩云带回来很多新奇的玩意,彩云在见到这些新奇的玩意之后,只是看了一眼就放在一边。 “你还在烦心莫思淳和宁安的事?”段原慎知道彩云的心事,能让彩云在和自己相会的时候提不起精神就只有这件事。 彩云把宁安公主的要求告诉了段原慎,段原慎听完沉思良久,他知道彩云一定是答应了公主的要求,只是他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可是我没有办法拒绝,你是没有看到,公主已经把匕首架在脖子上了,还划出了血痕,要是她真的做出傻事,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彩云听完段原慎的疑惑,知道段原慎是在担心自己,只是自己当时也好,如今也好,已经是别无选择。 “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就算了,不过你要小心不要让人发现了,要是被人发现,对公主的名声,还有莫思淳的名誉都会有影响,父皇很重视这门亲事,就算我在京郊练兵,他都要求我写函祝贺宁安公主大婚,我不过是耽误了一天,就被父皇责骂了,太子也想用此大做文章,说我对父皇的安排不满,我这次回来,就想看看太子还有什么花招。” 段原慎看着彩云,缓缓说道,他只是担心彩云。 “说到这里,我也不能多耽搁了,我答应了宁安公主,就是今晚安排她和太子见面,我要回去了,有事我会再找你。“彩云见到若心在门外对自己做手势暗示,知道时候已到。 “不管有时没事,你都要找我,要是不能找我,就要想我,除了我,谁都不能想,就算是公主和莫思淳的事情也好,每天都要想我。” 段原慎拉着彩云的手,让彩云面对自己,霸道又不失温柔地说道,他的眼眸,倾泻着比月亮还要明亮和温柔的神色。 “知道了,每天我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都用来想你,念你,好吗?”彩云也是柔柔一笑,她垫高脚尖,用自己的鼻子快速地碰了一下段原慎的鼻子,她的呼吸吹拂在段原慎的脸上,如晨风拂面,清新动人。 段原慎依依不舍地放开彩云的手,直到彩云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他还没有舍得离开,他的手里还留着彩云的温度,鼻端还萦绕着彩云的馨香。 第一百章:好心安慰 段锦文在约定的时间来到卿华殿,见到一身简单打扮的彩云早就在等着自己,他笑着上前携着彩云的手,坐在椅子里。 “爱妃,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在一起用膳了?” 段锦文看着彩云,彩云的姿色不减,眉目依然如画,笑颜依然如花,段锦文看到彩云,不禁有点心猿意马,被拘束在蝶轩身边多日,蝶轩虽然床上功夫了得,但是毕竟有了身孕,还是不能尽兴。 只是他忌惮蝶轩肚子里的皇嗣,所以还要日夜守在蝶轩的身边,蝶轩的嗅觉很灵敏,只有他离开,就会立即要设法知道他的行踪,今天要不是彩云让若心亲自带着自己的信物去请段锦文,段锦文还不能脱身。 “殿下,今天要和殿下一起用膳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彩云熟悉段锦文眼中的欲望,她推开段锦文已经凑到自己眼前的那张阴柔之中带着邪魅气息的脸,笑着说道。 “什么?不是爱妃要我用膳?那是谁?”段锦文很意外,他看着彩云。 “是我,殿下。”宁安公主从垂帘后走出来,她一双明亮多情的大眼看着段锦文,她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就可以和段锦文单独相处,宁安公主十分激动,她的脸庞都染上了晚霞的颜色,她凝视着段锦文,眼光神情专注。 “宁安,怎么是你?你为何会在这里?”段锦文惊讶地看着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宁安,他眼前一亮之余也心里生疑,他也知道太后的懿旨,任何人不得接近宁安,为何宁安会在这里出现? “殿下,我有话要对你说。”宁安公主走近段锦文,彩云见状,就及时退了出去,她答应宁安公主的时候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宁安公主就要回去。 “小姐,我们这么做,要是被人知道,会被砍头的。”月儿担心地说道,她看着紧紧关上的房门,心里有点担心。 “为了宁安公主,只能这样了,要是不这样做,宁安公主就会自杀,到时候还是一样糟糕。” 彩云看着月儿,知道月儿的意思,但是自己也是无能为力,事已至此,只能希望宁安公主在见过段锦文之后当做完成她的心愿,之后就和莫思淳好好成亲。 半个时辰之后,不用彩云催促,宁安公主自己和段锦文出来了,段锦文看着宁安公主的眼神明显不同了,宁安公主对着彩云笑笑,不发一言就走了。 “爱妃,你果然是我的贤内助,你这次帮我捉住了一条大鱼,这次我一定可以吧段原慎完全打败,爱妃,你真是天才!”段锦文说着说着抱着彩云起来旋转了几个圈, 彩云还没有来得及问段锦文到底所为何事,就听到蝶轩的侍女已经来找段锦文了,段锦文很高兴,已经顾不上和彩云亲热了,匆匆告别了彩云,他就去找蝶轩了。 彩云望着他的背影,觉得更加疑惑。 出于对宁安公主的担心,彩云约见了段原慎。 “他是什么意思?”彩云对着段原慎说道,她把宁安和段锦文见面的事情告诉段原慎,段原慎听了之后沉思良久,觉得不是一个好预兆,只是自己一时也说不上来。 “太子的心思一向阴沉难猜,他也一向都没有留意宁安,这次居然说这些话,我担心他对宁安会不怀好意,你回去之后注意太子和宁安的动静,父皇实在很重视这次的婚事,婚事很隆重,还有皇祖母也交代了,不能马虎应付,皇祖母亲自过问准备的事情,我也找了几次的机会想对父皇说起这件事,可是我还没有说到重点,父皇就拒绝了我的要求,在父皇看来,这是很好的联姻,我应该支持才是,我也不该多说,否则就会引人怀疑。” 段原慎答应过彩云会在适当的时候为莫思淳和宁安公主说话,只是皇上已经认定,无人敢反对。段原慎也只能在一边看着,不能再引起皇上的怀疑。 “我也知道,我也在太后和皇后面前试探过很多次的口风,但是她们都很赞成这门亲事,特别是皇后娘娘,我亲眼看见她怒骂过莫思淳,不过这次却是悉心为他准备,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去了太福宫几次,宁安公主是避而不见,你有空去看看她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彩云看着段原慎,她能够依靠的人只有段原慎,她看着段原慎,眼神真挚。 “彩云,我知道了,我会去看看宁安,你也要保重自己才是,段锦文为人狡猾多端,他不会轻易放过你,我从蝶轩那里听说,段锦文对你的心思,你要自己小心才是。”段原慎对着怀里的彩云轻声说道。 彩云知道自己在此刻说起对蝶轩的怀疑,段原慎一定不会相信自己,她决定忍住不向段原慎说起,她等待时机再和段原慎说起这件事。 “知道,你也是,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其实上次,我帮助太子夺得胜利,并不是有心要让你出丑,也不是不想让你当上大元帅,而是,这是我和莫思淳商量好的,太子一定要夺得这次的胜利,只有太子获得胜利,我们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彩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这件事本来一早就要告诉段原慎,只是太多事情耽误,所以一直都没有告诉段原慎,彩云想起要立即告诉段原慎才是,免得将来再次产生误会。 段原慎听完彩云说完所有的事情经过还有莫思淳和彩云的计划,他惊愕了很久都不能回神过来。 他想不到莫思淳的心思如此缜密,他不禁在心里慨叹,幸好莫思淳已经答应相助自己,要是他站在段锦文那边,自己就算可以战胜段锦文,也要花费很多的心思,花费很多的精力,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想不到莫思淳潜伏在宫中,如此厉害,我还以为他不过是一个懂得看书,利用书本的人罢了。”段原慎的眼中现出佩服的神色。 “不是,他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人才,我就是看中他的才华,才会一再劝服你接收他,只要你可以接受他,你的大业就可以如虎添翼。” 彩云望着段原慎,她看到段原慎的眼神,知道段原慎已经完全被莫思淳折服,这是她最想看到的,只要段原慎真心佩服莫思淳,他们之间的合作才能无间,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我知道了,其实宁安和莫思淳也不错,要是他们愿意,也不是什么坏事。” 段原慎说道,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莫思淳可以成亲,自己就可以放下一桩心事,而且相对于宁安公主来说,摸上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既然如此不妨将错就错。 “我看不一定可以,他们似乎都不愿意,不过是因为皇上的圣旨而已,要是没有了皇上的圣旨,他们永远不会在一起。”彩云还是很很担心,宁安公主和莫思淳对她而言都是重要的人,她不想任何一方受到伤害。 “我会再去找宁安,开解开解她,说实在的,宁安总是要嫁人,莫思淳总是要娶人的,他们在一起也不错,好了,不要再书别人了,说,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我?是怎样想我的?是看着月亮想我,还是看着星星想我,是吃饭的时候想我,还是睡觉的时候想我,是走路的时候想我,还是坐轿子的时候想我?” 段原慎抬起彩云的下巴,让彩云的脸孔对着自己的脸,他可以更加清楚地看着彩云。 “想,只要是有空的时候我都想你,不分时候,不分场合,只要有空我都是想你,安心了吧?”彩云望着段原慎,心里是又好笑又甜蜜,这个在旁人看来完全是叱咤风云的人,在自己的面前变成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真的?”段原慎睁大眼睛,要得到彩云额保证。 “当然,我不会骗你的,不是吗?我除了你,还可以想谁?”彩云柔声说道,她也很享受段原慎对自己的紧张,她在段原慎身上体会到原来真爱的感觉是如此美妙,动人。 “这样就好,反正你记得,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想着我,你的心里只能有我,只能想着我,记得!”段原慎深深看着彩云,像是要把彩云刻进自己的心里,他在彩云的唇上印下深深的一吻,吸取属于自己的芬芳。 彩云闭着眼睛享受难得的温柔一刻,她在段原慎深深的亲吻中忘记了一切的烦恼,只有在这一刻,她才觉得轻松自在。 段原慎带着薄荷一般清凉的气息,随着段原慎的唇瓣,缓缓透入彩云的心里。 第一百零一章:晴天霹雳 段原慎看着宁安公主,她看上去脸色略为苍白,精神还是比较好。 “四哥哥,我还以为你不会愿意来看我了。”宁安公主望着段原慎,她从来都是把段原慎当做是自己的哥哥,她也知道段原慎的相貌比段锦文要更为出众,只是她喜欢的人就是段锦文,不是段原慎。 “我本来就想来看你,求了皇祖母,皇祖母立刻就答应了,没有想到你也想见我,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段原慎在宁安公主的对面坐下,看着宁安公主,眼神真挚温暖。 宁安公主被段原慎的眼神打动,她想到自己心里真正的目的,觉得一阵羞愧,她低下头想了一会,才下定决心一般抬起了头。 “四哥哥,你从小就很疼爱我,什么都会让着我,在皇宫里,最疼爱的人,除了太后娘娘就是你了,你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你还记得小时候我闯的祸吗?”宁安公主抬头之际,带着一脸的笑意,她的笑却带着丝丝的苦涩,彷如要穿透乌云的阳光,很用力,却无能为力。 “我当然记得,你打碎了皇祖母最喜欢的花瓶,你不想皇祖母责备,就说是我砸烂的,我还被皇祖母罚跪了两个时辰。”段原慎笑着说起这段往事,他以为宁安公主已经忘记。 “是啊,还有后来我闯的祸也不少,不管是什么,推到你的身上,你从来都不会戳穿我,你总是最疼爱我,你和我的亲哥哥没有分别。”宁安公主凝视着段原慎,就像在看着某样珍贵的东西一样,她神情专注。 “你也和我的亲妹妹没有分别,皇祖母就是知道我们的感情深厚,所以才会答应让我来看你,你知道皇祖母很担心你吗?听说你近来都睡得和吃的都不好,圣旨已经下来一个多月了,你看看大家为你准备得多好了,很多嫁妆是父皇的女儿都未必有这么好的东西,你应该去看看,当做是散散心,还有,我熟悉那个莫思淳。”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你想,能够考上状元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他的性格性情都好,而且你是公主,你算是下嫁,要是他敢对你不好,不要说皇祖母,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他不敢欺负你,你也还住在皇宫里,想见都方便,你出嫁和没有出嫁没有分别,就不要那么难过了,好吗?” 段原慎温言安慰宁安公主,希望可以让宁安公主心情好一点,宁安公主一直静静在听段原慎说话,她的神情安静,和平时大方开朗的神态完全不同。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宁安?”段原慎看到宁安公主好像入定一般,按按她的手问道。 “我听到了,四哥哥,你说对,我会听你的话,只是,四哥哥,你能不能答应我,要是我又闯祸了,你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原谅我,不会责怪我?”宁安公主反手抓住段原慎的手,紧张地问道,她一直紧张地注视着段原慎。 “你要嫁人了,还会闯什么祸?以后就算你闯祸,也是由莫思淳负责了,怎么会是我?” 段原慎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宁安公主的眼圈红了,她的眼泪就往下流了。 “我知道,四哥哥你不会再原谅我了,你不会像以前那么疼爱我了。”宁安公主如同苹果一般的脸颊流下一道又一道的泪水。 “当然不是,我还是你的四哥哥,还是像以前一样疼爱你,不要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吗?不要哭了,不管你闯出什么祸,四哥哥还会像以前一样为你分担,好吗?”段原慎把一方手帕送到宁安公主的面前,看着宁安公主,微微笑着。 “四哥哥,四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宁安公主忽然跪在了段原慎的面前,哭成泪人,外面的人听到以为出了什么事情,都赶紧去禀告太后,太后带着众人赶来,只见到宁安公主伏在段原慎面前痛哭不止。 “你啊,哀家是让你来劝劝宁安,你怎么还让她哭的这么厉害,这些日子她都没有吃什么,还经常吃什么吐什么,你怎么还让她哭了?你是不是说了什么她不喜欢听的话?” 太后亲自去搀扶起宁安,开口就对段原慎说道,她其实是说给宁安听的。 “不,不关四哥哥的事,是我的事,皇祖母,我没事了,四哥哥刚才讲笑话给我听,我一时感慨,想错了事情才会哭的,皇祖母千万不要责备四哥哥。” 宁安急着为段原慎辩解,她不想段原慎再因为自己受罚,她挤出一点笑意,希望太后可以转移注意力。 “哀家就知道这个孩子懂事,不会让哀家操心,好了,既然没事,你先出去吧,让宁安好好休息,等到以后再来和你妹妹说说话。”太后见到宁安微微露出笑脸,她对段原慎就更加喜欢了,还是这个孩子懂事,可以劝服宁安。 太后心里也在叹息,要不是皇上说的要牵制莫思淳,她其实是想把宁安赐婚给段原慎,他们算是青梅竹马,而且段原慎对宁安很好,就算将来段原慎还有妻妾,对宁安也不会差。 只是皇上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的心里的天平还是倾向了皇上,只是她会为宁安做到最好,不会让宁安太失望罢了。 段原慎在外面等着,直到听到宁安公主已经睡着休息的消息之后才出宫,他觉得自己完成了任务。 段锦文和蝶轩主动邀请彩云一同用膳,彩云不知何意,上官秋茹随便用一个借口回去相府已经几天,彩云想着段锦文和蝶轩找自己不会有好事,她稍事打扮一下,就去到了蝶轩的寝宫。 和彩云的素雅清新的打扮不同,蝶轩穿着束腰长裙,把因为怀孕而显得丰满的胸围更加突出,长长的裙裾显得她的身形不会因为怀孕而臃肿,她头上的金饰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她见到彩云来到,就赶着起来向彩云行礼。 彩云知道她是在做给段锦文看的,她也只是随意点头,就当做见过礼了。 “爱妃,我今天很高兴,所以要和我最喜欢的两个女人一起饮宴庆祝,来人,把太子妃娘娘最喜欢吃的菜肴都端上来。”段锦文对门外的人说道。 彩云看着所谓知己喜欢吃的菜肴,有些其实是上官秋茹喜欢吃的,段锦文根本就不把知己放在心上,就连这些都张冠李戴,彩云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装出高兴的模样,“谢谢殿下赏赐,想不到殿下还记着我喜欢吃的东西。” “当然记得,你是我的爱妃,你喜欢吃什么我都记得,所以,这么重要的时刻,我一定要和爱妃你分享。”段锦文亲自为彩云倒酒,兴高采烈。 段锦文近来只是帮助皇上处理一些日常事务,朝中也无大事发生,无需用到彩云这个军师,又有蝶轩紧紧看着段锦文,所以彩云和段锦文接触的时间不多。 她不知道有何事可以让段锦文如此高兴,满桌子起码超过五十道的菜肴,足以见证段锦文的心情好到不得了。 “爱妃可还记得宁安?”段锦文问道,他把一杯酒塞到彩云的手里,彩云听到公主的名字,很敏感地知道,事情和公主有关,她不动声色地追问到底何事。 “彩云,我的爱妃,你在朝廷的事务上是我的好军师,蝶轩是我在后宫的好军师,我把宁安喜欢我的事情告诉了蝶轩,蝶轩给我说了一个故事,我从中受到启发,就告诉宁安,其实我也是一直都喜欢她,只是缘分使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你是看不到,宁安对我是痴心一片,死心塌地。”段锦文说到这里,喝看一大口的酒。 彩云当然知道,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宁安公主对段锦文的爱慕。 “我真是不知道,莫非殿下对公主……?”彩云假装不解地追问道。 “所以我就满足了这个小东西,你是不知道,这个宁安,在床上和她的性格简直就是完全两样,一点都放不开,动不动就说我弄疼了她,要不是为了栽赃给段原慎,我还不愿意碰她,她这个女人,一点乐趣都没有。”段锦文一边说一边夹菜吃。 彩云听到心里一紧,宁安居然和段锦文发生了关系,宁安公主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段锦文为何到眼下要告诉自己? “所以……”彩云下意识地继续问道,她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其实是宁安公主求着殿下要和殿下在一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行,殿下告诉宁安公主,只要在怀孕之后,说孩子是段原慎的,殿下就有办法让她不用嫁给莫思淳,过后等风波静止之后就向父皇求情,把宁安公主要了过来,宁安公主不久前怀孕了,按照殿下的吩咐,她很快就会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皇祖母,之后的事情,不用我说娘娘也知道了。” 蝶轩笑得高深莫测,她弯起嘴角,如同举起一把镰刀,对准彩云切割下去。 彩云听到,觉得一阵眩晕,她觉得晴天霹雳,她身后的若心知道彩云神情有变,她及时站在彩云的身后,悄然点中彩云的穴道,提醒彩云注意,不能让段锦文起疑。 第一百零二章:噩耗成真 “娘娘,你不舒服吗?怎么看起来脸色很差?”蝶轩看到彩云,故意娇声说道。 “爱妃,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段锦文在蝶轩的提示下,停止动作,含着一嘴的菜肴,含糊地问道,他的眼神在彩云的身上来回巡视。 彩云觉得段锦文的目光好像一把把的尖刀,想从自己的神情刮出异样的情绪,她稳住心神,露出比玫瑰花还要娇美的笑颜。 “我怎么会不舒服?只是为殿下觉得高兴而已,殿下最大的烦恼就是勤王爷,要是这一次能一举击败勤王爷,对于殿下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姐姐是不知道,殿下的事我都知道,殿下很多时候都会和我商量事情。” “我近来也是为殿下获得大元帅的封号还有准备皇室祭祀的事情忙碌,经常不得好好休息,所以姐姐看着我就像不舒服一样,姐姐是好福气,有了身孕什么都不用做,我这个太子妃,要忙的事情还是要做,不过姐姐也不用觉得难过,就算姐姐没有身孕,还是侧妃,有些事情,还是要正妃才能去做,要不,只会让人笑话。” 彩云看到蝶轩得意而阴险的神情,她终于忍不住反唇相讥,她真的很怀疑,到底蝶轩是段原慎派来的细作,还是她已经因爱成恨,决心要和段锦文在对付段原慎,彩云听到这样的事情,真是觉得心如刀割,晴天霹雳。 “是啊,我有什么本事,不过就是怀上孩子罢了,和娘娘比起来,简直就是差太多了,娘娘可以做的事情,我当然做不了。可惜就是我能做的事情,娘娘也做不到。” 蝶轩紧紧盯着彩云,她的凤眼要飞出一把把的飞刀,要把彩云刺成刺猬。 段锦文就算再迟钝,也听出两个女人此刻的争锋相对,他自然不知道其实是为了段原慎,他还以为是为了自己,心里禁不住沾沾自喜,他忍不住开口说道:“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你们都是我的好军师,都是我的好贤内助,不要吵了,我都宠,我都宠。“ “殿下,我还准备明天去给皇祖母请安的事情,我先走了,就不打扰太子殿下和姐姐用膳了。“彩云觉得心口发堵,她觉得自己要是再呆在这里就要呼吸困难,她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她看到段锦文和蝶轩,她真的觉得自己要昏倒。 “好好好,辛苦爱妃了,你先回去吧,晚上我让人做好你喜欢的点心送给你,爱妃。”段锦文求之不得,他虽然心里得意,但是还不想看到对自己两个人发生争执,他见到彩云主动要走,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的身子不适,还要陪着殿下,就不送娘娘出去了。”蝶轩斜眼看着彩云,用鼻子对彩云说话,完全不把彩云放在眼里,她看到彩云就心里有气。 “说起来,我还有有一些东西要送给姐姐的,要姐姐亲手接受才是,不如请姐姐稍微移步,就到外面,都是皇祖母和父皇赏赐的,姐姐就辛苦一下吧。”彩云却不想放过蝶轩,她盯着蝶轩,眼光同样飞出一把把的飞刀,她也恨不得把蝶轩刺成刺猬。 “爱妃真是有心,蝶轩,既然是爱妃亲自送给你,还带来这里了,你就出去接一下,我在这里等你,爱妃,谢谢了。”段锦文以为彩云是想向蝶轩示好,他就顺着彩云的意思说道。 段锦文说话了,蝶轩就算再不愿意,她也要出去,她提起裙子昂起头走在了彩云的前面,彩云剜了她的背影一眼,才忍住气出去,段锦文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得意地笑了。 “你有什么要送我?拿来。”蝶轩的手一伸,摊到了彩云的面前。 彩云的手压住蝶轩的脖子,往后一退,她对准蝶轩的那张艳丽无双的脸,彩云的脸上笼上几层的寒霜:“说,是不是你的主意,是不是你告诉段锦文这么做?” “你说呢?殿下可没有说是我教他做的,我也没有说,你怎么说是我做的,你有证据就去皇上那里,太后那里去告我,要是你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要是你随意冤枉我,我受惊,就对身上的皇嗣不好,要是皇嗣有任何的不妥,你能承担得起吗?” “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当初你当众让上官秋茹小产,这次要是再让我小产,你还能做你的太子妃?我看你被拉去砍头的机会倒是挺大,上官彩云,听到没有?” 蝶轩冷冷地说道,她对彩云也是冷若冰霜,蝶轩想起每次和段原慎相见,段原慎开口闭口就是彩云,段原慎一早就说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彩云。 他希望蝶轩可以想清楚,蝶轩在段原慎的面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比任何人都有耐心,她要慢慢地消磨段原慎对彩云的爱,她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手段。 “我的事不用你担心,上次你暗示殿下,让殿下暗中试探我,这次你居然出这样的诡计,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连累了勤王爷,你不是很爱勤王爷的吗?你居然陷害他?” 彩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真是想不到,她最爱段原慎,居然要把段原慎推进火坑, “王爷不会有事,我不会让王爷有事,我不过是想让王爷知道,一切的不幸都是因为你,要是你没有安排太子和公主见面,就不会有有后面的事情,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要不是你,公主怎么会见到太子,公主又怎么会怀孕?一切都是因为你!” 蝶轩说的咬牙切齿,她恨不得立即就把彩云撕成碎片,她反手推开彩云,彩云被她推到坐在地上,蝶轩进一步踩住彩云的裙子,俯身把手撑在膝盖上,继续冷冷地说道。 “我不过是因为殿下刚好问起这件事,我就顺水推舟说起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我不妨告诉你,是我临时起意想到的,至于太子要怎么想就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了,毕竟,我只是说了一个故事,太子要怎么理解是太子的事。” 蝶轩看着彩云,见到彩云没有说话,才松开自己的脚,彩云从地上站起来,她也从眼角的下方盯着对方,她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焰。 “你在煽风点火,你为了得到王爷简直就是不择手段,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对公主和王爷的伤害?”彩云想起宁安公主,心里更加难过,蝶轩说对一点,要是自己不答应公主的要求,或者就没有后来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要让王爷知道,你才是一切的祸端的开始,你就是罪魁祸首,我不会让王爷有事,王爷不过是暂时委屈而已,等到事情过去之后,王爷就会明白,对他最有帮助的人是我,除了我,谁都帮不到他,还有,不要这么看着我,你心里是不是想着对不起公主和王爷?” “说到这里,我不妨都告诉你,公主被软禁在太福宫,为何会想到去找你,她和你的关系好,是众所周知,但是她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去找你?” 蝶轩笑得分外妖娆,她的媚眼飘出一丝得意的笑。 “是你?是你暗示她去找我,而且还教她用死来威胁我?”彩云见听到蝶轩的话,如梦初醒,她立即想到了,是蝶轩暗示宁安公主去找自己,彩云没有想到蝶轩的手段如此阴狠,她的手已经伸到了宁安公主的身上。 “是我,要不是我,公主怎么会想到去找你。我就是要她去找你,我要你承受所有的罪过,你还是不要送我东西了,我除了对王爷,什么都不稀罕,你不如赶紧去看看你的宁安公主,要是按照太子的意思,此刻她应该是上吊自尽,一尸两命,听起来真是凄惨啊,你不去看看热闹?” 蝶轩娇笑着对彩云说道,她说得很轻松,好像在对彩云说起花园里的花开的很好一般。 彩云听到,心里又急又气,她听到蝶轩的话,她不敢再耽误,她赶紧提起裙子前往太福宫,在行进的过程中,她已经让若心去通知段原慎,希望段原慎也可以及时阻止公主。 “娘娘走慢点,不要摔倒了。”蝶轩幸灾乐祸的笑声在彩云身后响起,彩云已经不想再听到蝶轩的声音,她心里,脑里想的都是公主,她只是希望自己可以来得及制止公主。 夜晚的太福宫灯火通明,到处都点着高高的蜡烛,所有的太监宫女都在两旁守候,大家都是屏息静气,不敢动,更不敢说话。 彩云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她很想抓住一个宫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若心抓住她的手臂,要她不要轻举妄动,她们躲在阴影里看着太福宫的动静,彩云的心里异常焦急,她很快被里面的声音吸引,是皇上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大,就算是二十丈之外也可以听到皇上的声音。 “你这个畜生,居然做出此等事情,你对得起谁?你还是人的吗?枉费你皇祖母对你疼爱有加,你这么对宁安,对皇祖母,你于心何忍?你和宁安要是互相喜欢,为何当初我对你说要把宁安嫁给莫思淳的时候,你没有说话?如今宁安出事了,你说怎么办?” 彩云一听,顿时昏倒在若心的怀里。 第一百零三章:有口难言 段原慎虽然跪在地上,却没有屈服,他挺直腰,对皇上还有太后说道:“父皇,皇祖母,你们这么可以认定一定就是我的所为?我和宁安并不是什么互相喜欢的关系,我们是很好的兄妹而已,我从来都把宁安当做妹妹一样看待,我对宁安并没有男女之情。” “还说没有男女之情,还能有什么证据,你看看宁安在临死之前写的遗书,说了孩子是你的,就是因为和你有了孩子,所以才会觉得对不起莫思淳,所以她才会自尽,你自己好好看看。” 皇上怒极,把手中的信笺扔给段原慎,段原慎捡起信笺,果然,宁安在信笺上说因为和段原慎珠胎暗结,自己一直也不喜欢莫思淳,所以才会选择自尽。 “孩子,皇祖母一直都觉得你很不错,你怎么会这样?上次哀家看你和宁安都是有说有笑的,你们是青梅竹马,要是想在一起,也不是什么难事,就和哀家和父皇直说便是了,眼下这种情况,你说要怎么办才好?” 太后毕竟疼爱段原慎,虽然屏幕看上去是段原慎在惹祸,但是她觉得宁安也有责任,什么都不说就自尽,而且还留下这样的遗书。 “皇祖母,我是冤枉的,要是我真的喜欢宁安,为何当初不提出要娶宁安,你也知道我多年以来为何没有娶亲,宁安死了,我也很难过,不过不是我的责任,你们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我的身上,父皇,我敢起誓,要是我说的话有任何一句不实,我情愿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段原慎坚决地望着皇上和太后,他的坚定让皇上和太后互相对视之后觉得这件事不是宁安自尽那么简单。 “皇上,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个孩子我知道,从小就不会说谎,牵涉到此等大事,他更加不会说谎,皇上,要不,我们好好查查?” 太后低声对皇上说道,她看到段原慎的眼神无所畏惧,还炯炯有神。 “母后说的对,只是,宁安也是您一手带大的,她虽然性格有些莽撞,但也不会说谎,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也被段原慎的坚决打动,毕竟段原慎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要是你说你是冤枉的,为何宁安要把孩子说是你的,女孩家的名声不是轻易说笑的。你要是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为何之前又求着哀家要见宁安?哀家也还记得,宁安见到你也是满心欢喜,你们都是有说有笑,感情很好。”太后看着段原慎,口气软了很多,目光也多了一份慈祥。 “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宁安怀孕了,就算她就在皇祖母的身边,皇祖母也不是不知道她怀孕了吗?我之前就是出于兄妹之情才会想着去看看宁安,没有想到好心不得好报,皇祖母,要是我骗了你,你就当做从来没有我这个孙子,我愿意立即死在您的眼前。” 段原慎望着太后,他知道太后心里已经倾向相信他。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在威胁你的皇祖母吗?这件事朕还没有下结论,你回去你的王府,没有朕的命令,不能擅自外出,任何人也不能探望,朕会命人好好彻查此事,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说。” 皇上瞪了段原慎一眼,他虽然也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要为儿子找到证据才能开脱。 太后看着段原慎,又想起已经死去的宁安公主,她禁不住流下眼泪,皇上只能安慰太后,会给宁安公主举行最隆重的葬礼。 段原慎被软禁在王府之中,没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段原慎虽然不服也只能暂时按照皇上所说的去做,他也不想再节外生枝。 他心里已经清楚一定是段锦文所为,他记起当初彩云告诉自己,段锦文在见过宁安公主之后的喜不自禁,想来当时段锦文就已经想到了要利用宁安公主来打击自己。 段原慎也同时想起了,为了安慰宁安公主,自己去见她的那次,她的神情古怪,也必定是已经决定听从段锦文的话而觉得对不起段原慎,所以才会一再对段原慎道歉,段原慎把所有的事情串联一起就知道段锦文利用宁安公主打击自己。 想起宁安公主,段原慎心里更多的是叹息,这个如同自己亲生妹妹的好姑娘,就这样被段锦文利用,如花的性命就这样夭折,还带着肚子里的孩子。 他很心疼,开朗活泼的宁安在临死前是如何的挣扎和难受,段原慎禁不住也流下了泪水,他发誓,一定要段锦文还回这笔债,等到大计完成,他一定要押着段锦文到宁安的墓前,向宁安赔罪。 段原慎的心情实在不佳,直到天色已经黑透,他都不让楚良点灯。 楚良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要告诉段原慎一个消息,是刚刚从宫里传来的消息:“王爷,我有一个消息,你最好就是知道,这个消息和你有关。” “什么消息?是不是已经定下了公主下葬的时候?”段原慎觉得眼前除了宁安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与自己无关了。 “不是这个消息,而是,而是,皇上已经下令调查宁安公主的事情,而负责调查的人,是莫思淳,王爷,你听到了吗?是莫思淳。”楚良见到段原慎听到之后脸色一沉,他只能站在一边,等待段原慎的指示。 “怎么会是他?“段原慎眯起俊眸,居然是莫思淳,“父皇怎么会想到把这件事情交给他来调查处理?” “听说是莫思淳自己要求的,皇上答应了,王爷,你要不要去见见小姐?“楚良小心地说道,他生怕段原慎忽然发起脾气。 “我眼下除了王府,哪里都不能去,父皇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你没有看到连大内侍卫都被父皇派来包围王府了,我知道,是太子的意思,不过也是得到了父皇的同意,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很容易会给太子留下话柄,我们就暂时按兵不动,我会写信给你,你就带给若心。”段原慎的眼睛一瞟,窗外还站着大内侍卫,他对楚良压低声音说道。 楚良答应之后出去了,他看都不看那些侍卫一眼,这些侍卫的武功连他的一半都不到,要不是看在是大内派来的份上,楚良不到半刻就可以把他们打到满地找牙。 “莫思淳,你的心思到底为何?你为何要调查这件事?”段原慎坐在黑暗之中,不住地喃喃自语,他俊美的脸庞借着月光,在地上投射出优美的剪影。 莫思淳看着彩云,彩云神情落寞,眉眼之间藏着看不见的愤怒,还有,深深的哀愁。 “你这个样子只能是在我这里,要是被太子发觉你这个模样,他一定会怀疑你。”莫思淳把一杯热茶放在彩云的手边。 “段锦文不会对我起疑,他的心思近来都是在欢庆击倒段原慎的这件事上,我见到他都是笑脸相迎,虽然我在心里恨不得把他撕成几十块。”彩云永远都不会原谅段锦文,之前自己的遭遇还有这次宁安公主的惨死,她都不会放过段锦文。 “我知道你冰雪聪明,不会在太子面前露陷,可你也要注意你自己的身子,不要过分伤心才是,公主已经下葬了,就算你哭成泪人,也不能挽回公主的性命。”莫思淳淡淡地说道,他手里握着的茶杯散发着袅袅的香气。 彩云透过淡淡的烟雾看着莫思淳,他的脸色略微苍白,却无损他俊秀的美貌,坚挺的鼻子,小巧的嘴唇,他只要轻轻一笑,南漠不知道有多少的女子想投入他的怀抱之中。 “你是不是心里有一丝庆幸?”彩云忽然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本来是不想娶公主的,如今公主死了,我不用娶公主了,我就很高兴,你是这个意思吗?”莫思淳的声音低了下来,他望着手中的茶杯,目光随着烟雾缓缓移动。 “你没有这个意思吗?”彩云追问道,她眼见莫思淳喜怒不形于色,她很想知道莫思淳的真正想法,她还想知道为何莫思淳会主动调查这件事。 “我虽然不是圣人,也不是坏人,我对这件事的看法是没有看法,你也知道,我对公主的感情仅仅限于,她是皇上赐婚给我的妻子,就是这么简单,说到她的死对我的影响,不是很大,因为我已经想好了,就算我们成亲了,我也还是原来的莫思淳,不会改变,要是你硬是想在我这里知道什么感情,你怎么不换一个词语,就是,耻辱,或者你想说是羞辱也可以。” 第一百零四章:始终为你 莫思淳抿了一口香茶,看着彩云,他的冷静逐渐使彩云的情绪也平复下来。 彩云明白莫思淳的意思,宁安公主是带着身孕自尽,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未婚妻怀上了别人的孩子,这简直是最大的耻辱,一顶绿帽子从头戴到脚,彩云为自己刚才的说话觉得抱歉,她刚才一时冲动,也是因为难过,想在莫思淳这里发泄怒火。 “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彩云看着莫思淳,却说不下去了。 “不用说,我都知道,你暂时见不到勤王爷,又要对着太子强颜欢笑,你的心里是很难受,要是你想在我这里发脾气,可以,我还可以告诉你,这些书都是我整理出来的多余的书籍,没有用处了,你可以随便撕随便扔,只要你高兴就好。“ 莫思淳的话随着他低低的宽厚的声音说出来,就像一张温暖的毛毯包围了彩云,彩云知道莫思淳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她心里的难过和伤心汹涌而出。 她的眼泪不断滴流出来,莫思淳站起来,走到彩云的面前,蹲下身子,和彩云静静地平视,他温柔地擦去彩云的泪水,一次又一次,彩云觉得太累了。 她忍了很久,见不到段原慎,觉得对不起段原慎的难过,对宁安公主自尽的伤心,对段锦文的强颜欢笑,对蝶轩的言语对抗,让彩云觉得身心疲惫,她只能在这里寻求安慰。 莫思淳的手在彩云的背后一下又一下地拍着,无声地安慰着彩云,他觉得彩云的哭声渐渐停止了,他低头一看,彩云不知何时已经靠在他的怀里,沉沉睡着了,眼角还挂着一颗泪珠,莫思淳用手轻轻地位彩云擦去,泪珠,落在莫思淳的手上,晶莹剔透。 “彩云,我是为了你才去找皇上,我不在乎什么耻辱,羞辱,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人是你,只要你高兴,开心,我愿意做任何事,你喜欢的人是段原慎,我不会让段原慎受到伤害,我也不会放过段锦文,彩云。” 莫思淳看着沉睡的彩云,轻声诉说着他说不出来的心里话,他紧紧地拥抱彩云之后,就把彩云轻轻放在椅子里,他绝对不会让彩云的名誉受损。 深深看了一眼彩云,他转身出去,他知道若心就在外面等着彩云。 宁安公主对外宣称是染上了急病之后暴病而亡,众人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是没有人敢说话也没有敢问起,就连皇后都选择了沉默。 宁安公主的葬礼很隆重,除了太子和段原慎之外,其他皇子亲自为宁安公主扶灵,场面宏大,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真正的公主下葬。 彩云站在段锦文的身边,段锦文脸上是装出来的哀伤,彩云看见他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他低声对彩云说自己很想睡觉,彩云看着这张阴柔俊美的脸,那对让宁安迷失了本性的桃花眼。 彩云很想把段锦文的眼珠挖出来,只是话到嘴边,她很温柔地说道:“殿下,我知道你很辛苦,可你也看到了,父皇和皇祖母很重视公主的葬礼,你身为太子,要是在这个时候临时退场,会让父皇和皇祖母不高兴,你也看到了,母后已经在暗示你了,不要随意站着了。” 彩云向着皇后的方向稍微抬抬下巴,果然段锦文见到自己的母后正在对自己眼神暗示,不要显得过于散漫,皇上极为重视这种葬礼,段锦文只好收起困难,一脸假装正经站在彩云的身边,听着高僧为宁安诵经祈福。 彩云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段原慎,多日不见,他显得异常消瘦,只是精神还好,他只是看过几次,他知道彩云为他担心,他只是向着彩云微微点头,希望彩云明白自己的意思。 还有莫思淳,他眼神缟素,安静地站在不远处,他的身份很尴尬,虽然是未婚夫,但是按照礼节,宁安没有过门,还不是他的妻子,他只能是以大臣的身份拜祭宁安公主。 他的目光只有一次落在彩云的身上,恰好见到彩云和段原慎对视,莫思淳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他专心地拜祭自己死去的未婚妻。 看着宁安公主在下葬之后,彩云回到太子宫,她觉得很难受,只是想好好休息,但是,上官秋茹没有放过彩云。 她从相府回来之后,就发觉自己的寝宫很多东西都被搬走,只是剩下一些必需品而已,宫女都说是彩云的意思,上官秋茹连衣裳都没有换,就来找彩云算账。 彩云见到上官秋茹,眉心微蹙,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上官秋茹起争执,“姐姐,我今天身体不适,有事以后再说,姐姐也是刚从娘家回来,也请好好休息。‘ “我倒是想休息,可我的寝宫很多东西都没有了,我还休息什么?我还不如到你的寝宫去休息!”上官秋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彩云,两脚微分,浓妆艳抹的脸布满乌云。 “你的东西不见了,不是应该问你自己才是的吗?怎么来这里问我?姐姐,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在我这里大呼小喝。” 彩云也脸色忽变,她知道一定是蝶轩从中捣鬼,自己近来都没有办法分身去理会上官秋茹的事情,太子宫对上官秋茹不满的人就只有蝶轩了。 “听说是有人对我的东西是眼红,动手动脚搬走的,对,我是侧妃,那个人也是侧妃,我没有资格指责她,我就只能来找你了。妹妹,我不指望你能偏帮我,可你也一碗水端平才是,不要因为她怀着皇嗣就偏心,不要忘了,我们说到底,都是亲姐妹。” 上官秋茹说到亲姐妹的时候,语气加重,她提醒彩云她才是彩云的亲姐姐。 “是啊,我真是荣幸,姐姐在这个时候来提醒我,你是我的亲姐姐,姐姐对我做的事太多了,我很难忘记姐姐是我的亲姐姐,当初姐姐想用膳食毒死我的时候,我也牢牢记得,姐姐是我的亲姐姐。” 彩云故意换上如花笑靥,带来的却是秋风阵阵,她在提醒上官秋茹,她没有忘记上官秋茹对自己所做之事。 “你说这个做什么?哼,当初是你走运,要不然,你的位置早就是我的了。“上官秋茹对彩云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她还后悔当初没有趁着彩云在冷宫的时候想尽办法让彩云死掉,自己就可以谋取彩云的位置了。 “我知道姐姐日夜惦记着我的位置,真是可惜,我吃得好睡得好,身子也好得很,姐姐要是想从我这里拿到太子妃的位置,你看来还要等很久才行了,辛苦姐姐了。”彩云的脸上还是如花的笑靥,她不会放过上官秋茹,这个前世和段锦文一起置自己于死地的所谓的琴声姐姐, “既然你整天都说自己是太子妃,是这个太子宫的正妃,那么如今你就去把我的东西给我拿回来。”上官秋茹斗不过彩云,她只能转移话题。 “蝶轩动了她什么东西?”彩云问的是梦儿,梦儿掌管上官秋茹所有的东西。 梦儿赶紧把蝶轩拿走的东西都报上给彩云,她见识过彩云的厉害,不敢再和以前一样随意对待彩云,特别是彩云身边的若心,她还记得若心的巴掌,她不知道若心懂得武功,蕴含内力的掌掴比一般人要更加厉害。 彩云听了,看看月儿,月儿立即说道:“小姐,梦儿所说的东西都是以前大小姐怀孕的时候皇上和太后娘娘还有皇后娘娘赏赐的,据说都是有安胎养神的作用。”月儿是彩云打理太子宫事务的助手,她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你听到了,是有助怀孕的东西,姐姐如今还没有身孕,那些东西对姐姐也是没用,你还是将就一些就是了,我看姐姐的寝宫里也有不少是从相府带回来的东西,也足够姐姐使用,要是姐姐再不够,我再让月儿去问内务府要就是了,请姐姐回去。” 彩云实在是精神不佳,她的脑海里还浮现刚才宁安公主下葬的情景,她的耳边似乎还可以听到宁安公主爽朗的笑声,还有以前在自己被上官秋茹欺负的时候的拔刀相助,她实在是很难过。 “不行,月儿也说了,是父皇还有母后的赏赐,是给我的,怎么可以随便给别人?她有本事,就向父皇和母后去要,居然来抢我的东西,上官彩云,我告诉你,要是你今天不帮我解决了,我就去找父皇和母后,告诉他们,你这个太子妃,根本就没有能力管理太子宫,只会让太子宫事事不安。你说,我这么说,父皇和母后会怎么想?” 上官秋茹挑衅一般盯着彩云,彩云听到为之气结,她还不想惊动皇上和皇后,要是上官秋茹告到皇上那里又是一场风波,如今她暂时没有精力去应付如此多的人和事。 “好,我和你去一趟蝶轩姐姐那里,至于她会不会把东西给回你,你就自己看着办。”彩云知道上官秋茹就是想自己出面为她拿回东西,她还不至于中了她的圈套,她要让上官秋茹也跟着自己过去。 “去就去,谁怕谁?”上官秋茹高高昂起头,走在前面。 第一百零五章:嫁祸于人 蝶轩接到报信,知道彩云和上官秋茹会来,她让自己的贴身侍女冰儿把准备好的东西给自己一饮而尽:“娘娘,喝下去之后很快就会起效,娘娘不能拖延。” 冰儿看着蝶轩把药汁一饮而尽,对蝶轩说道。 “知道了,我不会让那对姐妹好过,起码先弄走或者整死一个才行,不能让上官彩云好过。”蝶轩一拳击在腹部,她的肚子变得柔软却没有感觉。 冰儿扶着蝶轩起来,不到片刻,彩云就和上官秋茹来到了她的寝宫。 “今天是吹什么风,怎么两位都一起来到我的寝宫?可惜没有早点告诉我,我好准备一些东西迎接二位。”蝶轩抬起头,傲然地从眼眶的下方盯着彩云。 “我来这里不是为你看你准备的东西,你是不是从姐姐那里拿走了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彩云举目四望,自己也见到了不少原来是在上官秋茹的寝宫的东西确实被拿到了蝶轩这里,蝶轩还摆在了很显眼的地方。 “什么叫做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已经问过太子殿下了,他说了,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只要是太子宫,都可以拿到我自己的寝宫里,难道,太子宫里的东西不是属于殿下的吗?”蝶轩说话媚眼一挑,肩膀微微耸起,言语犀利。 彩云一听也是一窒,蝶轩用段锦文来做挡箭牌,自己也不能说什么,她说的对,只要太子开口,太子宫的东西都可以任由蝶轩取舍,她本来也不在乎这些,只是上官秋茹执意不放。 “当然是属于太子殿下,不过,也是属于姐姐的,毕竟是父皇还有母后赐给姐姐的,要是蝶轩姐姐你喜欢,也要对姐姐说一声才是。”彩云想了一会才说道,她想到软禁中的段原慎,她对蝶轩还是容忍为上。 “如今我身怀皇嗣,那些东西都是当初她怀孕的时候有利于保胎,她已经没有东西在肚子里了,摆在她的寝宫里也是碍眼,殿下有多久没有去她那里了,娘娘也是知道,既然如此,就不要浪费东西了。” 蝶轩态度高傲,双手撑着后腰,完全不把彩云和上官秋茹放在眼里。 “就算如此,有人总有个先来后到,你是后来的,我是先来的,你要拿我的东西,怎么也不说一声?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教养?听说你不是出身什么官宦人家,而是出身青楼,要是传言是真的,就难怪你不懂礼节了,就难怪你就如野人一般,有娘生没爹教,什么都不懂,就只会一味地狐媚子蛊惑太子殿下。” 上官秋茹看到彩云不出声,她忍不住,竟然说出了上官雄打探到的消息,上官雄一再叮嘱上官秋茹要保密,不能随便说出去。 没有想到上官秋茹妒恨之下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父亲交代自己的事情,一口就说了出来,她只求可以把蝶轩脸上的得意之色全部抹去,不在乎自己说的是什么。 “你说什么?”蝶轩的脸色顿变,她以为没有人会怀疑自己的出身,她转头盯着彩云,彩云对她轻轻摇摇头,她和上官秋茹根本就是水火不容,根本不可能是她告诉上官秋茹的,假如蝶轩不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说,你自己什么出身自己清楚,你还真的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惜,你是一只野鸡,就算给再好的枝头给你,也不能变成凤凰,最多就是变成披着凤凰羽毛的野鸡,野鸡就是野鸡,你生出来的也是野种,难登大雅之堂,你不要惹火我,要是我告诉父皇还有其他人,说你是妓女出身,你说,你还有这么得意吗?你还能随便从我的寝宫里拿东西?贱人!” “你说谁是贱人?!” 蝶轩的面色都变了,她那张俏脸变成了红色,还是血红那种,她进宫以来,最忌讳别人说起关于妓女的话题,她最憎恨别人谈论所谓的高贵出身。 她言谈举止竭力模仿千金小姐,大家闺秀,只是自小养成的风尘之气还是难以去掉,她很少和后宫的嫔妃还有其他人接触,就是为了防止别人看出她的风尘出身,她甚至不再把指甲染成大红色,而是染成一般的淡紫色,她盯着上官秋茹,她一步一步走近上官秋茹。 上官雄对女儿受到冷落也是很心疼,他对蝶轩的出身开始就觉得怀疑,他在京城多年,还没有听过蝶轩的娘家。 他暗中使人查探,发现蝶轩竟然是碧春园的头牌妓女,是段锦文的相好,是因为蝶轩怀孕了,段锦文才让她进宫。 上官雄本来想留着这个把柄,他日可以威胁段锦文,他不会料到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居然自己就泄露了所有的秘密,妒恨之下什么都说了出来。 “我说,你这个野鸡,不要想着变成凤凰,你敢惹我,我就敢去告发你,我要告诉其他人,你是一个妓女,你这个侧妃娘娘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你身上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爬过,你这个身子不知道有多脏,居然敢骑在我的头上,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你身子不干净,肚子也未必干净,你肚子里的野种,也不知道是谁的,敢说自己怀的是皇嗣,我看你怀的就是野种。“ 上官秋茹说的痛快,不顾一切,当着宫人的面就说了出来,她叉着腰,指着蝶轩的鼻子一个劲地喝骂。 彩云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再下去情势就会失控,她让人立即去请段锦文过来,她自己正想上去劝架,却被月儿和若心拉住。 月儿是因为平时上官秋茹和蝶轩欺负彩云自己看不下去,此刻让她们自己狗咬狗更好,若心却是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小姐,你读过医书,你好好看看,蝶轩怀孕了,她的裙子刚才还是好好的,现在我看到有一点血迹在上面,要是我没有猜错,她要小产,只是,还没有人碰到她,她一直好好站着,怎么会流血?” 彩云顺着若心所说望去,见蝶轩的裙子渐渐染上了一丝又一丝的血迹,而蝶轩似乎浑然不觉,就在此时,段锦文已经接到宫人的禀告,前来查看。 蝶轩见到段锦文的身影,忽然发疯一般拉着上官秋茹的手,往后一退,故意踩在自己的裙角上,拉着上官秋茹,把上官秋茹压在自己的身上。 上官秋茹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被蝶轩拉着压在她的身上,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段锦文的怒喝声震醒。 “上官秋茹,你在做什么?你这个贱人!”段锦文上前,一脚就踢开上官秋茹,上官秋茹刚刚骂完蝶轩是贱人,回头就被段锦文骂是贱人,她被段锦文踢到身上生疼。 “殿下,殿下,我的肚子,我的肚子……”蝶轩见到段锦文过来,抓住段锦文的手,一个劲地在叫,她的下身开始流出一道道鲜红的血痕,她的身子在不停地抽搐, “小姐,看到没有,她是故意的,她一早就准备要小产了。”若心对彩云说道,她护着彩云,不让彩云过去,月儿吓到躲在若心的身后,不敢睁开眼睛。 彩云一看也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都是蝶轩的预谋,她一早就想好要小产,然后把小产的责任推在自己或者是上官秋茹的身上,甚至是她们两个人的身上。 段锦文见到鲜血不断地流出,心里惊慌,他见到彩云就站在一边,就赶着叫道:“赶紧宣太医,宣太医,蝶轩肚子痛,赶紧宣太医,要保住我的孩子,要保住我的孩子!“ 彩云深呼吸一口气,亲自去宣太医,太医见到是太子妃亲自到来,知道事情严重,赶紧提着药箱过来,和彩云预想的一样。 太医不到半个时辰,就告诉段锦文,孩子保不住了,是经过了严重的撞击才会小产,而且对蝶轩的身体影响很严重,蝶轩以后也不会再有孩子。 段锦文听完之后,跌坐在椅子里,很久都说不出话,彩云冷冷地望着在床上面色苍白的蝶轩,她真是想看看到底蝶轩的心是用什么东西做的,竟然会如此冷血,段原慎已经承诺过,只要蝶轩平安,就算生下段锦文的孩子,以后都绝对不会加害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是无辜的,可怜的是这个孩子有这样一个阴险的母亲。 彩云随口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跟着太医出去了,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彩云伸手拦住了太医。 “陈太医,我要听实话,蝶轩娘娘的身子是不是很差,怀不住孩子,所以稍微碰撞就会小产?“彩云还是想知道最真实的情况。 “当然不是,娘娘,蝶轩娘娘的身子很健壮,不要说一个孩子,就算再怀上几个孩子都可以,说起这个,我也是有点不明白,为何娘娘这次轻易就小产了,而且还影响这么大,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真是可惜,不过小产归小产,对娘娘的其他方面不会有影响,请太子妃你不要担心,殿下还可以娶其他的侧妃。“ 陈太医还以为彩云是在担心段锦文的子嗣问题,他带着安稳的口气说道。 “是啊,太子殿下还可以有其他的女人,你说的对,下去吧。‘彩云冷笑,太医误会了她的意思,也好,就让太医误会好了。 第一百零六章:无妄之灾 彩云本来想着会看到上官秋茹被皇上责罚,她很意外地看到,被惩罚的人,居然是蝶轩,上官秋茹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就连彩云也受到了无妄之灾,原来上官雄为了保护自己的爱女,在蝶轩的小产事情发生之后。 他立即告诉了皇上和皇后,蝶轩的真正身份,他还列举了一系列的证据,皇上大为震怒,对段锦文是严加责骂,就连彩云也受到了责骂,因为是彩云出面让蝶轩进宫的,虽然这件事与彩云无关,还是被惩罚要抄十次的《贤女传》。 彩云觉得自己失策,没有预计到原来上官雄对皇上还是有影响力。 彩云看到上官秋茹得意洋洋地站在上官雄的身边,她觉得很自豪,一副为民除害的模样,她没有看到段锦文眼中怨毒的眼神,也忽略了彩云冷酷之极的扫视。 “父皇,所有的过错都在我的身上,是我的疏忽,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所以才会今天的事情发生,我会接受父皇的任何责罚,还请父皇不要责备太子殿下才是。“彩云看到段锦文一张俊脸青红交错,她出言对皇上说道。 “彩云,朕知道你是护夫心切,不过这次主要的过错在于太子,朕已经对你处罚了,你就不用帮太子说话了。”皇上挥挥手,不让彩云继续说下去,彩云此举是要在此刻赢得段锦文的心,她要让段锦文知道,在三个女人当中,自己才是最为他着想的人。 “还有,虽然蝶轩已经进宫,不过她犯下了欺君之罪,立刻给朕打下天牢,等待发落。”皇上的话一出,彩云和段锦文都很意外,上官秋茹和上官雄却是一脸的喜色,他们大获全胜,即使蝶轩想利用小产的事情诬陷上官秋茹,最后胜利的还是上官秋茹。 皇上再随意训斥了几句,就让段锦文和彩云还有上官秋茹回去了,只是留下了上官雄。 彩云以为段锦文回去之后见不到蝶轩会很难过,或者会想办法去营救蝶轩,谁知道回到太子宫,段锦文就告诉彩云,自己要去上官秋茹那里过夜,上官秋茹一听,高昂着头去准备了,她没有忘记给彩云一个大大的白眼。 “殿下,你不去看看蝶轩姐姐吗?她刚刚小产,又要被送去天牢,你,不去看看她,安慰她?毕竟她曾经怀上了你的孩子。” 彩云看着段锦文,对他的决定难以置信,她知道段锦文薄情,但是还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凉薄至此,对蝶轩不闻不问。 这还不算,还要立即到连他自己都憎恶的上官秋茹那里。 “蝶轩已经小产,对我已经没有用处了,她的身份已经让父皇知道,要是我再和她纠缠在一起,只会让父皇觉得我更差,我好不容易才拿到了大元帅的封号,还把段原慎打倒,我可不愿意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不过是一个妓女而已,长得好看一点而已,我再找一个就是了,不过眼前你的姐姐却是不能得罪,你的父亲看来知道的事情不会少,父皇还单独留下了他,我还要从你姐姐的口里套出你的父亲到底还知道些什么,不过,我知道,对我最好的人就是你,彩云,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等都以后我登基为皇,你一定就是我的皇后。” 段锦文说完,捏捏彩云的手,匆匆往上官秋茹的寝宫走去。 “这个太子殿下到底还是不是人?蝶轩已经小产了,还送到天牢,都不去看看,真不知道他的心是用什么做的,石头吗?”月儿虽然也不喜欢蝶轩,看到蝶轩被如此冷待,她也是愤愤不平。 “太子的为人就是如此,只要对他没有利用价值,就算刚才还在亲热,下一刻就可以把你一脚踢开。” 彩云冷冷地说道,段锦文的无情她算是完全看清楚了,就算是深得他宠爱,日夜守在她身边,姿色天下无双的蝶轩,段锦文只要察觉她没有利用价值,一样一脚就踢开,至于蝶轩的生死,根本就不在段锦文的心上,他只要不要让皇上误会自己就好。 段锦文,从来爱的只有他自己,为了他自己,不惜牺牲任何人。 “小姐,怎么办?”若心看着彩云,她知道彩云的心思,只是等彩云说出来。 “不看僧面看佛面,段锦文是不会再理会蝶轩的了,我们去看看吧,月儿,准备一些东西,给她补补身子,不管是什么目的,她确实是小产了,在那里,可没有太子宫的侧妃的待遇。” 彩云想到的不是蝶轩,而是段原慎,她知道段原慎一直把蝶轩当做为自己牺牲的人看待,她不想段原慎日后怨恨自己。 她内心深处也有点同情蝶轩,花费了这么多的功夫,最后只是得到被打进天牢的下场。 天牢暗无天日,狱卒知道彩云的身份,月儿又塞了几块金子给狱卒,狱卒就当做没有看见,让彩云进去了。 彩云找到蝶轩的地牢。蝶轩正蜷缩在长满青苔的墙壁上,身上只有一条破烂的毛毯。 “这是给你的东西,吃的用的都有了,你才小产,身子就算再强壮也需要补补,你将就着用,我会看着时机,尽量早点让你出去。”彩云说完,就向转身离开,她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她可以停留的时间不多。 “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吧?”蝶轩幽幽的声音从遮住脸孔的长发透出,她的俏脸沾满了灰尘,她透过长发看到彩云穿着长长的披风。 “我没有那种心情,不过是看在王爷的份上来看看你,送些东西,你放心,我已经让人打点好了,会有人准时送东西给你,你等等就可以换一个好点的地方,起码可以干净地睡一觉,不用靠在这么冰冷的墙砖上。” 彩云看不到蝶轩的脸,她的长发完全掩盖了她的模样,彩云难以相信这个人居然是五个时辰之前,还在自己面洽趾高气扬的人,她想把自己和上官秋茹都除掉,好让自己独占太子宫,还有,段原慎。 可惜,事情没有按照她所想的去发展,她想害人,最终还是害了自己, “王爷,说到王爷,能救王爷的人只有我一个人,不过,我不想告诉你怎么可以救王爷,要是你想救王爷,你就要把我救出去,要是我在这里,我保证,王爷也只能一辈子被关在王府。” 蝶轩伸手拿过彩云送来的竹篮,从里面拿出一个人参包子,含在嘴里,狠狠地说道。 “说到王爷,蝶轩,我很想问问,当初是你,是你暗示太子指示宁安公主的事情吧?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王爷的头上,你那么喜欢王爷,怎么可以冤枉他?你知不知道,王爷有多难过?” 想起段原慎,彩云心里就来气,她能理解蝶轩对自己的妒忌,但是她不能原谅蝶轩对段原慎的伤害。‘ “我这么做一箭双雕,太子殿下知道我对他有用,自然是更加倾心于我,至于王爷,我说了,我有救他的办法,等到王爷出事之后,我再出手,王爷一定也会知道,我才是对他有用的人,而不是你,王爷自然会感激我,注意我,他慢慢就会发觉我比你还胜百倍,我才是最适合辅佐他的人。”蝶轩盯着彩云,一字一顿地说道。 蝶轩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打进天牢,只是她不会轻易屈服,她也没有想到彩云会看看望自己,看到彩云,蝶轩更加把一切的过错都归咎在彩云的身上,她对彩云的恨也更深。 “可惜啊,你就是太心急,太心急于想把我和我的姐姐赶出去,结果呢?把自己送进了天牢,你想的再好,也只能在天牢做梦的时候去想了,你做事还真是够绝,为了陷害姐姐,居然连孩子都不要了,还以后都不要有孩子了,你这种人,真是心狠。” 彩云已经再次询问陈太医,知道了蝶轩的小产的事情,她知道一定是蝶轩在事前做好了准备才会在那个时候小产,否则以蝶轩的身体条件,十个上官秋茹也不能压着她。 “这次是我失算了,等我出去之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你等着,我一定会报仇,我不会有孩子,我为了王爷,我已经豁出去了,段锦文利用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不会让他得逞,我也不会生下他的孩子,那样是对王爷的不忠,不能要孩子有什么了不起,我不喜欢孩子,孩子对于我是一种负累。” 蝶轩恶狠狠地说道,她没有画上妆容的脸看上去苍白无比,还很骇人,彩云看到却是觉得心寒。 “王爷为何会答应你就算你有了太子的孩子也会善待你和孩子?就是因为王爷很喜欢孩子,他喜欢什么你都不知道,你还说什么喜欢王爷?其实你和太子很像,你们喜欢,所爱的人都是自己。” 彩云看着蝶轩,心里涌起的是厌恶的感情,她没有想到蝶轩的感情是如此阴暗,她只是想到自己,她喜欢的人不是段原慎,而是她自己。 第一百零七章:段原慎被软禁 “你以为王爷喜欢就行了?”蝶轩盯着彩云,她的眼神又妒又恨,想起这个可以得到段锦文和段原慎的爱的人,她就恨不得立即杀了彩云。 “王爷喜欢我就可以了,王爷喜欢我就自然会喜欢我的一切,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你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你在这里住着,如花的美貌就要被黑暗吞噬,你没有了美貌,还怎么去勾引男人?你最好就是在这里好好地想想以后出路。” 彩云觉得一阵恶心,不想再和蝶轩说下去,她转身要离开这里。 “你刚才没有听到吗?我说了,我手里有可以让王爷安全脱险的证据,要是你不把弄出这里,王爷也只能继续软禁在王府,你不死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王爷的吗?既然如此,就拿出你的诚意给我看看。”蝶轩一把抓住彩云的脚踝,把自己的手印盖在彩云的脚上。 “你有证据??”彩云想起了,当初蝶轩确实说虽然是她陷害段原慎,那也是因为她可以有把握让段原慎全身而退。 “当然,我要是没有证据,也不会大言不惭,你可以不相信我,要是你想拿王爷来试验我的证据,随便你,反正我已经来到这里了,没有什么会比眼前的情况更差,大不了就是一死,可惜王爷的冤屈就一辈子不能洗清,他就要一辈子被软禁在王府,要是段锦文登基为皇,王爷的日子也更不好过。” 蝶轩阴测测地说道,她从长发中的目光阴险毒辣,她算准彩云只要来到这里,就一定会被自己说的证据打动。 彩云一听,脚步定住,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和段原慎好好相见了,段原慎眼下被软禁,大内侍卫守着他,彩云很想知道段原慎的情况,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只能靠若心带回的只言片字,才能聊解相思之苦。 “你那么爱王爷,就这般忍心?”彩云背对着蝶轩说道。 “我得不到的人,谁也别想得到,这次是我失策,我得不到太子,也不会让你和上官秋茹得到太子。”蝶轩残忍而冷酷的目光落在彩云的身上,彩云觉得一阵阴冷从蝶轩的身上传到自己的眼中。 彩云停了一会,没有说话,她离开了天牢,背后传来蝶轩得意忘形的笑,她知道彩云即使没有说话也等于用沉默答应了自己,彩云绝对不会让段原慎出事,也不会让段原慎终身被囚王府。 彩云没有回去太子宫,她就算回去太子宫,段锦文也不会去找自己,他急于知道上官雄还知道他的什么事情,他要讨好上官秋茹和上官雄,他审时度势,知道上官雄目前是自己最大的靠山。 她随意散步,想起今天的事情,心里无限感慨,蝶轩想害人,谁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到了天牢,还是不知悔改,彩云已经关照狱卒,会按时送东西给蝶轩,此刻她担心的是,蝶轩所说她掌握的证据。 信步随走,彩云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御书院。 御书院还点着一盏孤灯,还没有等到彩云上前拍门,门就自己开了,莫思淳正站在门的后面,俊秀白皙的脸正带着微笑看着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彩云见到莫思淳,心情莫名地平复了一些,。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来,我就是一直在这里等着。”莫思淳的手上握着一把烛台,温暖的烛光映照着莫思淳的笑脸。 “要是我不来呢?”彩云问道。 段原慎握着彩云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彩云,好像生怕自己一松手,彩云就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一样,彩云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依然是微微笑着看着段原慎。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段原慎凝视着彩云,深情一片。 “我知道,我都知道。”彩云看到整个书房都挂着自己的画像,就知道段原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描画自己的画像上,也知道段原慎对自己的思念和用心。 彩云心里很感慨,和段锦文的狠心凉薄比起来,段原慎真是用情专一,情深一往。 “你要是那么想我,为何不去看我?我知道你要是愿意,你还是可以去皇宫看我的。”这是彩云觉得疑惑的地方,段原慎的武功可以轻易偷入皇宫,见到自己。 “不行,我很想你,只是这次父皇是真的生气了,表面上我只是被禁足,实际上是被囚禁了,周围都是大内侍卫,我虽然可以出去,但是一定会被发现,你能来这里,楚良和若心一定做了不少的功夫,你能来,我却不能出去,而且要是我这个时候出去,只会让父皇更加对我不满,也会更加怀疑我,我只能等待,你都看到我送给你的信了吗?” 段原慎以为彩云误会了自己,就急着解释,他不想彩云以为自己没有在想念她,。 “我知道,楚良都说了,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不用紧张,我相信你。我也听说了,皇上对这件事很看重,他还以为你是出于报复皇后的心理才让宁安公主珠胎暗结,毕竟从表面看,莫思淳都是皇后那边的人。” 彩云知道段原慎的意思,她相信段原慎。 “我能做的只有等待,我不能出面也不能出去,对了,说到这件事,莫思淳不是负责调查这件事的吗?他查到什么了?”段原慎想起莫思淳,他的口气就不是很好。 “他说还没有查出什么,这件事太子做的太周密了,公主只是留下遗书,什么都没有留下,她身边的人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请求回乡了,什么证据都没有,我们不能只是凭借一时的猜测去告诉皇上,是太子所为,不过莫思淳已经在抓紧调查了,你就放心吧。” 彩云本来想伸手为段原慎擦去鼻尖的一块墨迹,发现自己的手还握在段原慎的手里。 “对于莫思淳,我总是不太放心。”段原慎话里有话,眼神深邃。 “他是人才也是好人,你有什么不能信任他的,要是他真的想对你不利,他在调查之初就可以对皇上说你的不是了,他之所以要主动请缨来调查这件事,也是为了还你一个清白,要是让太子或者皇后那边的人来调查,你就难逃一劫了。” 彩云希望段原慎可以放下成见,和莫思淳真诚合作,这样对段原慎才是最好的事。 “知道了,这些日子你也受苦了,我听说了,蝶轩出事,你也跟着要受罚,你还好吗?”段原慎的手轻抚上彩云的脸,彩云感觉到熟悉的带着薄薄一层茧子的皮肤在自己的脸上划过,她很喜欢这种触感,带给她深刻的安全感、 “我没事,不过是抄书而已,最苦的不是我,而是蝶轩。‘彩云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等待段原慎的反应,她想知道段原慎得知蝶轩被打进天牢之后的反应。 “是啊,都是我们连累了她,她之前告诉我,本来是想让你的姐姐出去太子宫,不要让你受到你姐姐的折磨,没有想到她居然为此小产,还被你的父亲查出身世,打进天牢,她为了我们,真是受尽了苦楚。”段原慎深深叹息,对于蝶轩,他的心里满是愧疚。 彩云一听,就知道这个蝶轩手段果然高明,到了段原慎这里。她就成了苦肉计,为了彩云才会牺牲那么大,段原慎就会觉得更加亏待了蝶轩,就会对蝶轩更加好。 “我去看了蝶轩,而且收买了狱卒,不用担心,她在里面不会很难过,我也会定时去看望她,我目前的形势,也难以把她救出来,你不用担心她,她一切还是很好,而且上官秋茹对她是恨之入骨,要是此刻出来,反而对蝶轩不利,父亲也不会放过他,如今我的父亲权倾朝野,他说的事,皇上很少反对,这样下去对朝廷不利,我们还是要想法子尽早让你出去才是。” 彩云担忧地凝视着段原慎,她的眼眸盛满盈盈的秋水,她决定在试探蝶轩之前暂时不要告诉段原慎,蝶轩所说的话,要是最后发觉蝶轩所说的是谎言,只会让段原慎更加难过,这也是她和莫思淳商量好的。 “我就算出去,要是身上还背着和关注通奸的罪名,就算别人不说,父皇也不会再看重我,我出去也是无用,你还是叫莫思淳抓紧调查才是,只要能还我清白,出去我才能还是那个勤王爷,要不然,我就一辈子背着父皇异样的目光。” 段原慎知道皇上的心理,也这是他一直没有行动的原因,要是自己再行为失当,就会彻底失去皇上的信任,他宁愿等待也不会冒险。 “我知道了,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都站在你这边,要是你不能进宫看我,我就出宫看你,不管在哪里,我的心里都有你,只有你。”彩云和段原慎深情对视,彼此都知道对方是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人。 “彩云,我曾经以为这个世上不会有我真正喜欢的人,在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我一直没有动心,就是在等着你,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我在这个世上独自活着有多辛苦。“段原慎拉过彩云的手,把彩云揽入自己的怀中,他静静地倾听属于他们两人的心跳的声音。 彩云觉得一切都不再重要,她只是从段原慎的怀中看着满屋子自己的画像,感受此时无声胜有声。 “真希望王爷和小姐,可以好梦能圆。”隔着遥遥的窗纱,若心看着相拥的两人,对身后的楚良说道,她的手也不自觉地被楚良牵着。 “当然可以,他们一定会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需要时间,就和我们一样,我很庆幸王爷能认识小姐,要不然我怎么可以认识你?”楚良在若心的耳边低声说道。 他们的手在黑暗之中紧紧握着,他们的手心虽然都有因为练武而生成的茧子,两个人却并不觉得难受,他们觉得因此彼此更加有熟悉感,更加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生存不易。 “你真的不后悔吗?我的身份不是普通人。”若心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窗纱的人影,她的心里还有隐隐的担心。 “你当然不是普通人,你是我喜欢的女人,我不会介意你是谁,也不会介意你的来历,我只是需要知道,以后,我要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愿望。”楚良把一条红绳放在若心的手里,他知道若心会明白他的用意。 若心紧紧握着那条红绳,她真的希望自己的命运可以和手中的红绳一样,和楚良紧紧联系在一起,她知道,自己是爱上了楚良,这是在逃出来之后第二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第一件就是遇上了彩云,她可以真心回报的主子,她为了彩云,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 “谢谢你,我最大的愿望,也是如此。”若心把自己的手放在楚良的手背上,轻轻说道,她的眼中没有了以往的精明冷静,只有一片柔柔的湖水,湖水之上,只有楚良的影子。 再不情愿,还是需要告别,楚良首先清醒过来,他知道不能再耽误下去,彩云带着的是尚书令的令牌,只能在夜间通行,要是自己再不提醒彩云和若心回来,甚至会连累到莫思淳。 他把若心轻轻唤醒,若心虽然依依不舍,很难有这么长的时间和楚良在一起,但是她多年得杀手训练也让她知道,周围还是虎视眈眈,那些大内侍卫随时都会发现自己和彩云的行踪。 “记得,要想我,就好像我想你一样。”段原慎把自己认为最满意的画卷送给彩云,他在彩云的唇上印下浅浅的一吻。 “我会想你,就好像你想我一样。”彩云把折好的手帕送给段原慎,对段原慎嫣然一笑就和若心匆匆离去。段原慎看着彩云的背影消失,打开手帕,里面是自己的画像,是彩云一针一线绣上去,芙蓉树下的段原慎,正手握长剑,临风而立。 “思君不见君,我心长忆君,愿君知我心,君心似我心。” 段原慎的唇贴在彩云绣着的诗句上,仿佛吻着彩云柔软的唇瓣,他闭上眼睛,都是彩云的一颦一笑。 第一百零八章:莫思淳的打算 “我还以为你忘记了。”莫思淳看着彩云气喘吁吁地过来,他扔下手中的书,倒了一杯茶给彩云。 “我才不会忘记,只是在宫门有侍卫在盘问,我就等了很久才回来,那些侍卫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都没有见过这么盘问的,太仔细了,就差没有把别人的老家地址都说出来了。”彩云接过莫思淳的茶杯,一饮而尽。 莫思淳的手和彩云的手相触,莫思淳很快收回了自己的手。 “你想知道是谁的意思吗?“莫思淳俯下身子,和彩云平视,他可以清楚看到彩云因为匆忙奔跑而变成红色苹果的脸孔,带着微微的汗珠,彷如带着晨露的玫瑰花。 “是谁?“彩云知道莫思淳一定知道。 “是我。”莫思淳接过彩云的茶杯再次斟满,清秀文雅的脸上带着笃定温文的表情。 “你?你为何要这么做?”彩云的杏眼睁大,居然是莫思淳让自己迟归。 “是我,我发现在宫里隐藏了一个人,这个人是解决宁安公主的事情的关键,所以我一定要找到这个人,这个人今晚就要出宫,我得到消息,她必须趁着今晚太子不在的时候出宫,否则,她就要性命难保,上官雄已经知道她的家人所在,只是我更加快了一步,已经把她的家人接来,段锦文这次想脱身都很难了。” 莫思淳接过彩云的茶杯,不自觉地放在自己的唇边,同样是一饮而尽。 “你在说什么?能说清楚点吗?我听了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彩云看着莫思淳,一脸的茫然。 “我从头说起吧,宁安公主死了之后,她身边的人都全部被遣散出宫,只有一个人没有被遣散出宫,就是宁安公主的贴身侍女小凡,小凡被太子捉住,囚禁在太子宫,因为小凡对太子说,宁安公主还有遗物可以证明太子就是宁安公主肚子的孩子的经手人,要是太子敢对她不利。” “她就会让家人把证据告诉皇上,太子投鼠忌器,只能囚禁小凡,但是小凡知道太子不会长久关押她,等到风声一过,即使她有证据也难逃一死,所以她要趁着今晚太子出去的机会逃走。皇上已经给我了旨意,只要是调查有关宁安公主的事情,可以下达任何指令,所以我就让侍卫盘查出去的人,一个也不会放过,小凡不会武功,只能从宫门偷偷出去。”莫思淳看着彩云说道。 “她的家人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这件事,这个人你是怎么知道的?”彩云发觉整件事有很多疑问、 “她的家人我已经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也从小凡的家人的嘴里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小凡的说辞不过是暂时拖延的谎话罢了。至于你的问题,我以后再告诉你,你只要记得,我是帮助你的人,我绝对不会对你不利,绝对不会害你,只会帮你,就是了,好吗?” 莫思淳柔声对彩云说道,他的目光真诚温暖,他用眼睛说话,希望彩云可以相信自己的说话,他的所有都是为了彩云着想。 彩云觉得莫思淳的目光有着一股难以释怀的温柔,这种温柔让她不由自主地点头,她选择相信莫思淳,就如他所说,他一直在帮助自己和段原慎。 “你在宫里是不是有很多眼线,所以才会知道很多事情。”彩云忽然想到这个方面。 “当然,我虽然不关系朝事,但是我关心世事,我不是什么出世之人,我还活在这个红尘之中,我需要知道,彩云,我们是好朋友,请你相信我,好吗?等到适当的时候,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在这之前,我只能请你相信我,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我一定不会对不起你,好吗。” 莫思淳的声音低沉蕴含磁性,让彩云再次不由自主地点头了。 “我认识这个小凡,要是能捉到她,就可以向皇上证明勤王爷是清白的了。”彩云想到刚才段原慎的说不出口的委屈,心里更加高兴。 “彩云,你想过没有,要是证明段原慎是清白的,太子才是那个人,可能你也会受到牵连,你就一点都在乎吗?”莫思淳望着彩云,他想着的还是彩云。 “我早就知道了,我不过是太子手里的一个棋子,我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可以出来,你不是说我们的计划要是没有王爷出来这一步就实施不了吗?”彩云还记得莫思淳的话,她的神情变得兴奋。 “你都记得,只是记得的都是段原慎的事。”莫思淳低下头自语,很快又抬起头,“当然,所以我今晚一定要抓到小凡,她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出去,我也一定会抓到她,你先回去,我等会就要出去了,你在这里会引人怀疑。” 莫思淳看着天边已经升起淡红色的朝霞,他对彩云说道,彩云经过一晚的折腾也累了,她对莫思淳笑笑,就和若心离开了。 莫思淳看着彩云的茶杯,想着刚才自己无意之中喝过的地方,他的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个地方,彩云和自己的唇瓣都印在那个地方,莫思淳摸着自己的唇瓣,无声地笑了,再次把自己的唇瓣印在同一个地方。 彩云一直安静地等待着,她知道莫思淳一定会带给自己好消息。 段锦文虽然对上官秋茹是厌恶至极,但是想到上官雄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他只能是讨好上官秋茹,上官秋茹从父亲处知道太子的弱点,她也一直利用这个弱点,她不会让太子知道,其实上官雄除了蝶轩的秘密之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蝶轩已经被段锦文遗忘,段锦文对蝶轩开始还有迷恋,但是一想到就是她让自己失去皇上的重视,还要自己处处讨好上官秋茹这个讨厌的女人。 他的心里对这个女人就没有了任何的兴趣,而且在今进宫之后处处制衡自己,管制自己,他对蝶轩早就有微词,开始的迷恋也变成了鸡肋。 只是想到她还怀着自己的孩子才没有冷落蝶轩,皇上的旨意让段锦文觉得自己被解脱了,他担心的只是自己的太子位置会不会不稳, 他的担心很快变成事实,彩云这天正在手帕上绣着段原慎的画像,段原慎捎话来要彩云为他绣舞剑的画像。 彩云从月儿那里学会了用针线变化浓淡色彩的技巧,正在手帕上绣着,一个小太监喘着大气从远处跑来,一进门连跪下都忘记了,就一直指着外面在不停地喘气。 “怎么回事?这么不懂规矩?有事起来说,有什么好好说。”月儿见到彩云没有理会,就上前指着太监说道,太监对着月儿还是在不停地喘气。 “不要急,有什么事缓缓说来,难道有人要急着被砍头了吗?”彩云心情很好,看到小太监急到脸红耳赤,很久都说不出话来,就好笑地说道。 “娘娘,太子妃娘娘,你赶紧去,去,去大殿,大殿看看,皇上,皇上,要,要要处置,处置太子殿下,说,说,说是要废了太子的,太子的……” 太监说不下去了,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彩云一听,就知道事发,她把手帕放在一边,看着太监,还是笑着说道:“知道了,你是想让我到大殿去看看吧,不用着急,我知道了,你起来吧,好好歇歇,我这就去大殿看看,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皇上不会废了太子的。” 彩云起身,拍拍太监的肩膀,她怎么会让段锦文被废?只是被废,此时被废,就太对不起宁安还有前世的自己,段锦文所做之事,不是一句被废就可以弥补,不是一句被废就可以忘记,被废,对于段锦文来说简直就是太轻的惩罚了。 彩云不会让段锦文仅仅是被废,还没有到段锦文被废的时候,她要段锦文身败名裂的时候再被废,永远不会有翻身的那天,她要让段锦文永远都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太监听到彩云的话,跪在地上喘气不止,总算是把话传到了。 彩云起来,月儿和若心伺候她换上太子妃的正装,头戴珍珠做成的凤冠,缓缓走向大殿,她要看看这次段锦文是如何摆脱,就算不是此时被废,也不能让段锦文此次过得太轻松了。 彩云的眼前浮现宁安公主的身影,她那张笑的如同阳光一般的笑脸,她在前两天从莫思淳处拿到的宁安亲笔书写的遗书,是小凡交给他的,只给自己一个人的遗书。 她不会忘记遗书上沾满了宁安公主的眼泪,也不会忘记宁安公主在上面所写的字句,她几乎可以把上面的字句全部背诵下来,她已经看了很多次。 她希望宁安公主在天之灵可以看到今天的一切。 第一百零九章:遗书揭真相 彩云还记得宁安在遗书里告诉自己,她肚子没有孩子,她只是吃下了段锦文送给她的可以造成怀孕假象的药,之后就会假装自尽嫁祸给段原慎,段锦文答应会救回宁安。 宁安却察觉了段锦文似乎是在应付自己,她为了以防万一,写下了这封遗书,交给小凡,让小凡在合适的时候交给彩云,彩云是宁安公主在后宫唯一信任的人。 宁安的信沾满泪水,她知道段原慎很关心自己,但是涉及到爱情,宁安就忘记了一切,只想和段锦文在一起,她希望彩云可以原谅自己。 要是这封信到了彩云的手里,就是等于段锦文言而无信,宁安公主希望彩云可以为自己报仇,要不然,起码证明段原慎的清白。 彩云看完之后流泪不止,她觉得是自己要求宁安公主的原谅才是,要是当初自己没有答应宁安公主的请求,就不会有后面的故事,也不会让宁安公主枉死,想到这里。 彩云对段锦文更加憎恨,她不会放过段锦文,他对宁安公主的死毫不在乎,为了达到除掉段原慎的目的,不惜杀人灭口,可怜宁安公主就死在段锦文的阴谋诡计之中。 “我知道你一定会去!”在半路上,彩云被莫思淳拉到一根高大的柱子后面,彩云以为自己看错,居然会是莫思淳、 “你没有看错,是我,时间紧迫,我只能说,我说完之后就立即走,你听我说,不要问,也不要说话,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皇上,小凡就跪在皇上的面前,可是,太子不仅是通知了你,还让人通知了上官雄,上官雄早就有了准备。” “他准备了很多的说辞为太子解脱,你要做就是在上官雄到来之前,就设法为太子脱罪,把这个功劳记在你的头上,取得太子最彻底的信任,这样我们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才能真正铲除太子的势力,还有,你不用担心,勤王爷不会再被囚,我已经试探过皇上的意思,你要做的就是按照我刚才所说去做,其中的事情我以后再告诉你,你记得我的话就是了。” 莫思淳眼神紧张,他一直在催促彩云,彩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等到彩云点头之后,莫思淳就急着离开了,他不能让人发现他和彩云有任何接触。 “小姐,真的要帮太子脱罪?”若心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要是错过,真是太可惜。 “莫思淳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我相信他,等到有机会再问清楚,眼前还是按照他的话去做。“彩云没有犹豫,她既然在开始就选择相信莫思淳,就会一直信任莫思淳。 彩云来到大殿,没有进去,就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段锦文跪在皇上的面前,难得看到他全身发抖,彩云在心里冷笑。 原来段锦文也有会有害怕到发抖的时候,前世的自己只要段锦文打喷嚏自己就不舒服,就会关心段锦文是不是感染风寒,嘘寒问暖,想来段锦文也是把自己的关心当做废话。 “参见父皇。”彩云深呼吸一口气,缓步进去跪在皇上的面前,段锦文的身边,段锦文见到彩云来到,立时就神色缓和,在彩云的身边悄悄说道:“你可来了,我要被父皇压死了。” 彩云斜着眼睛看了段锦文一眼,他阴柔的嘴唇翻出青色,他的鬓角不断地流出汗水,彩云随意一看就知道了,为何段锦文会如慌张。 小凡就跪在自己的不远处,小凡见到彩云,在低头的瞬间,彩云递了一个眼色给小凡,小凡很轻微地点点头,没有任何人察觉。 “彩云,你可知道太子为何跪在此处?”皇上一脸的怒气,不是指着大家你问,而是把自己手上的奏折扔在段锦文的身上,段锦文的额头被奏折的尖角砸出一个小窝,一律血丝出现在段锦文的额头,段锦文不敢回避,还是直挺挺地跪着,一动不敢动。 皇后坐在一边,本来还想说话,但是被皇上龙目一瞪,她也就安静地坐着,不敢再说话。 “我不知道,只是知道太子在此处,所以匆匆赶来,父皇如此惊怒,自然不是小事,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知道是什么事?”彩玉神色镇定,她跪在段锦文的身边,抬头望着皇上。 “你也应该知道,这个畜生!”皇上说完,抢过胡海手上的拂尘,扔在段锦文的身上,彩云眼尖,立即放在段锦文的身前,拂尘摔在了彩云的身上,彩云觉得心口一痛,还是缓缓抬起头,看着皇上,眼神清澈透明。 段锦文本来是紧紧闭着眼睛,等待拂尘摔到自己的身上,他等了好一会,睁开眼睛见到彩云挡在自己的前面,他的嘴巴张开,心里震动,想不到彩云居然为自己挡住了拂尘。 “父皇,我是太子的妻子,要是太子犯错,我也应当受到惩罚,只是,我是不是可以知道,太子所犯何错?让父皇如此生气。”彩云不卑不亢地说道,她不会露出任何破绽,虽然她在心里也恨不得让拂尘扔在段锦文的身上,看着段锦文被拂尘压到头破血流。 “这个畜生,”皇上扶住心口,皇后见到急忙上前为皇上抚摸心口,让皇上顺气,她看着跪在地上的段锦文一直紧紧皱着眉头,皇上顺气之后才继续说下去。 “这个畜生,宁安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一切都是这个畜生,陷害原慎,这个畜生,根本就是罔顾兄弟之情,简直就不是人,还有宁安,居然就相信了他的话,可怜这个孩子,就这样死去。” 皇上指着段锦文,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和彩云在宁安公主的遗书中看到的大同小异,不过就是没有宁安公主所说的要为她报仇。 “父皇,你为何会认为是太子所为?”彩云还是很镇定地问道,她看了一眼段锦文,段锦文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和彩云对视。 “是这个宫女说的,她是宁安的贴身侍女,自从宁安死了之后,就一直藏匿在宫中,今天本来想偷偷出去,被人发现,她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原来宁安根本就没有怀孕,一切都是太子所为,他为了要陷害原慎,让宁安自杀,嫁祸给原慎。” 皇上想到当时段原慎的自白,段原慎放弃所有,甘心被软禁在王府就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想到这个儿子,皇上又是一阵心痛,自己误会了这个儿子。 “说到陷害,父皇就是仅仅凭借这个宫女的一面之词就相信是太子所为?太子为何要陷害勤王爷?太子在之前的考试之中获胜,已经获得了大元帅的封号,太子的位置更加稳妥,试问,太子为何还要陷害勤王爷?” “还有,宁安公主已经下葬,可以说是死无对证,当时太医已经诊断出宁安公主是怀有身孕,还不是一个太医,连续三个太医都是这么说,难道父皇怀疑这些太医的能力,这些太医都是当年先皇亲自挑选的,父皇,就算你不相信太医,也要相信先皇才是。” 彩云在进来之前已经想好了对策,为段锦文脱罪的说辞有的是。 “就算宁安真的怀孕了,按照这个宫女的说法,是太子的孩子,既然如此,太子为何不敢承担责任?”皇上被彩云的话问住,不过他的反应也很快。 “这个就要问宁安公主了,为何不敢告诉众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的,父皇,就算宁安公主的孩子真的是太子的孩子,还是不能证明宁安公主是被太子唆使去陷害勤王爷,眼前的一切对太子极为有利,太子不必要冒险,他难道就一定可以保证所有的事情都滴水不漏,无人知晓?父皇是太子的亲生父亲,知子莫如父,父皇应该了解太子才是。” 彩云语气很恳求,她知道已经不能否认宁安公主和段锦文有染,莫思淳作为宁安公主的未婚夫,调查得自然很清楚了,她也不想让莫思淳蒙上欺君大罪,只能承认这一部分。 “要是不是他唆使,那是何人所为?”皇上按住心口,彩云的话,多多少少对皇上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他半眯起龙目,瞪着段锦文和彩云。但是,皇上更加相信莫思淳的话,在皇上的心里已经认定,宁安公主的孩子是段锦文的孩子。 “可能是宁安公主自己的意思,至于真正的用意,我们已经无从知道,公主已经在地下安息了,皇上,这件事再追究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不如就此打住,你要惩罚太子可以借用其他的名目,要是被人知道这件事,对于皇家的声誉和面目都是一次很大的打击。” “父皇只要对勤王爷做出安抚,你们本是父子和兄弟,大家互相体谅就是,父皇要太子向勤王爷赔罪也好,父皇,我知道我的父亲已经被升为左丞相,他对太子也是爱护有加,也一定会对太子做出惩罚,就请父皇看在这些事情的份上,原谅太子,要是父皇不原谅太子,我情愿长跪于此,直到父皇原谅太子。” 彩云低下头,语气坚决,头上的珍珠步摇发出清脆的声音。 第一百一十章:深夜相见 皇上没有想到彩云看似纤纤弱质,说起话确是毫不客气,皇上也知道彩云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上官雄已经在朝中集结了一定的势力。 段锦文自从获封大元帅以来,在朝中也培植了不少自己的势力,要是自己贸然下旨废了段锦文的太子,朝廷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动,眼前不是废太子的好时机。 皇上看着彩云,眼神带着探索的意识,彩云对皇上点点头,明白皇上的意思。她也希望皇上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太子,你应该庆幸你有一个好太子妃,这次朕看在你的太子妃的份上,罚你为宁安公主守灵一个月。不能以任何借口离开,要是被朕发觉你没有完成一个月的守灵,就不要怪朕对你不客气。” 皇上狠狠地剜着段锦文,事到如今,他只能选择息事宁人,段锦文毕竟是自己亲自选出来的太子,刚才彩云也在言语之中暗示,要是自己废了因为这件不能说出去的丑事的段锦文,众人会以为是皇上的任意妄为,对朝廷的安稳没有好处。 这件事只能是封存起来,暂时忘记。 “父皇,我还有一个请求,就是这个宫女交给我,我想从她的嘴里知道更多的事情。” 彩云看到段锦文知道皇上的处置之后喜不自禁的神情,也见到他用恶毒的眼神扫视小凡,她在段锦文开口之前就对皇上说道。 “这件事既然已经处置完毕,这个宫女也没有用了,你要就拿去,不过。朕以后不要听到任何有关这件事的任何传言,这里的人都给朕记住了,要是今天的事情传出去,朕会让他人头落地,绝对不会姑息。” 皇上说完,同样瞪视着皇后,皇后急忙掩饰自己的一脸喜色,站起来度皇上说道:“皇上,母后还在等着我们,我们一起过去吧。”皇后对还跪在地上的段锦文和彩云做一个暗示的手势,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殿下,这个孩子就让我来处置吧。我不会让殿下失望。”彩云在段锦文站起来之前,就拦在了段锦文的面前,她知道段锦文要对付小凡,她不会让小凡受到伤害。 “爱妃当然不会让我失望,刚才要不是爱妃,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段锦文看到彩云立即满脸堆笑,关键时候还是彩云救了自己,他更加肯定,要夺取皇位,彩云是自己不可或缺的帮手,自己日后得到皇位之后,一定要让彩云死的舒服一点。 就当做是报答彩云对自己的帮忙了,而对于小凡这个已经没有威胁的宫女,段锦文相信彩云也不会轻易放过她,所以他也乐得让彩云高兴了。 “就任由爱妃处置就是了,岳父大人来了,我出去看看,我们等会回去太子宫再好好说。” 段锦文在彩云的脸上亲了一下,看到上官雄的影子在大殿外出现,虽然心里怨恨上官雄太迟出现,只是暂时不敢得罪上官雄,他只能忍住气出去应酬着岳父大人。 小凡满眼怨恨地盯着彩云,她目睹宁安公主生前和彩云交好,宁安公主还留下了唯一一封真正的遗书给彩云,彩云刚才居然如此诬陷公主。她恨不得代替公主杀了彩玉才解恨。 “起来吧,刚才对不住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是迫不得已,你放心,我不会忘记公主的冤屈,我不过不想让太子就此被废,这样就太便宜太子了。”彩云向小凡伸出手,她微微笑着,她看出了小凡眼中对自己的敌意,她也明白小凡的心情,所以她自己首先说了出来,对小凡道歉。 小凡听到彩云的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到彩云向自己伸出的手,她才确定,彩云是在对自己说话,还是在说对不住。 “你对我说话吗?太子妃娘娘,你刚才……”小凡还是不能确定,虽然她握着彩云的手站了起来,还是有点担心,说话都有点颤音。 “小凡,我一定会为公主报仇,我不会忘记公主的枉死,只是时候还没有到,太子需要的代价不仅仅是失去太子的位置而已,他要失去所有,才能补偿他对公主和其他人做出的伤害,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跟着我的侍女出去,会有人安排你去找你的家人,你们趁着黑夜,远走高飞,所有的一切,我都为你准备好了,你到了新的地方就好好生活,忘记皇宫的一切吧,要是你愿意,就连公主都忘记吧,你对公主的忠心,已经可以安慰公主在天之灵了。” 彩云柔声对小凡说道,她为小凡的勇气感动,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子,为了宁安的清白不顾一切,就算是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只是,太子妃娘娘,你放我出去,太子不会怪罪你吗?”小凡听到彩云的话,知道自己误会了彩云,当日宁安公主果然没有看错人,只是她已经抱着跟随公主而去的决心,她不愿意连累彩云。 “不用担心我,我只要你这个就可以了。”彩云拉起小凡的头发,对小凡一笑,小凡明白彩云的意思,自己割下一束头发,交到彩云的手里。 彩云等过了两个时辰,若心回来之后确定小凡已经远走之后,她才回去太子宫。 段锦文还没有回来,他被上官雄带回了相府,不知道上官雄又要教授段锦文什么诡计,彩云听到若心带回了自己盼望已久的好消息,段原慎被释放,所有的大内侍卫被撤回宫。 这个消息让彩云精神为之一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段原慎,段原慎得以清白释放,就是她最好的回报。 段锦文被上官雄灌醉不能回来,彩云只能自己早早休息,若心却在半夜的时候把彩云唤醒,彩云不知何事,匆匆披衣下床,任由长发垂落,就往外走。 彩云发觉若心带着自己来到了凌霄殿,她正想问若心怎么回事,若心竖起手指,示意彩云安静,之后就让彩云自己推门进去,她就和往常一样,运起轻功,藏身书上望风。 彩云推门进去,见到地上用蜡烛铺成一条小路,小路的两旁都是红色的蜡烛,每个蜡烛的旁边都放着一朵茉莉花,茉莉花的清香散发在空气之中。 彩云很意外,也很惊喜,她顺着小路一直往前走,就见到了在小路的尽头站着的站在洁白芬芳的茉莉花中间的段原慎,段原慎俊美无俦的脸庞,正带着一脸温柔的笑在等着自己。 见到彩云的到来,段原慎向着彩云张开了自己的双手,彩云微微笑着,奔向段原慎,两人紧紧相拥,尽情享受着风雨过后的阳光心情。 “我不会说谢谢你,我只想说,我要用一辈子来报答你。” 段原慎在彩云的耳边低声说道,他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他知道是莫思淳在背后出力,才会让自己如此之快可以被洗清冤屈被释放,只是在段原慎的眼中,莫思淳的所为都是为了彩云,自己要谢谢的人是彩云,而不是莫思淳,段原慎对莫思淳始终不能释怀。 “你要谢谢的人不是我,而是莫思淳,你不知道……” 彩云知道段原慎的心结,她想为莫思淳说话,段原慎已经把手指压在她的唇上。 “好不容易我们才可以在这个老地方见面,我们可以不说别人,就说我们自己,好吗?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地放松说话了?今晚,我们就说到天亮,谁都不能走,好吗?” 段原慎望着彩云,眼中满是柔情,他压抑自己的想念太久了,好不容易见到彩云,他只想和彩云好好说说她们之间的事,把莫思淳也好,段锦文也好,完全扔出她们的世界。 “好,只要你高兴就好,今晚我们就说到天亮,对了,我有一件礼物送给你。”彩云想起自己日夜贴身收藏的东西,她很庆幸自己随身带着,这个时候送给段原慎就是最好的礼物。 “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不知道是不是一样?”段原慎走到地砖前,拿起一个卷轴,彩云一看就知道是段原慎亲手所绘的画像,她也拿出了自己的礼物,一张真丝手帕。 “我们一起打开看看,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段原慎对彩云说道,彩云笑着展开了手中的丝帕。 段原慎见到自己在风中舞剑,而站在身后深情凝视他的正是素雅装扮的彩云,而段原慎送给彩云的画像是彩云在低头画画,身边站立的段原慎正为她穿上披风。 不同的场景,同样的心情,彩云和段原慎相视而笑,他们心意相通,心有灵犀。 彩云知道有更加重要的话要对段原慎说,但是她不想破坏此刻的气氛,她和段原慎坐在台阶上,望着天上的月亮,说着闲话,两人都觉得时间走得太快了。 直到彩云看到天边的朝霞,她才记得还有很重要的话没有说。 第一百十一章:茉莉花里的相会 彩云把莫思淳的话告诉了段原慎,段原慎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以为自己听错了,“莫思淳的意思是我要得胜?我一定要随军出征?” “是,你没有听完,这是莫思淳写给你的信,他说你看完之后就会明白他的意思。‘彩云把信笺交给段原慎,段原慎看完之后沉思半晌,没有说话。 “你同意了,是吗?我就说你一定会同意的,只要这次你得到胜利,他就会露出狐狸尾巴,到时候我们才可以为宁安公主报仇,还有为你彻底洗清冤情。”彩云还是想着宁安公主和段原慎的事情。 如今不仅是皇宫内外,就连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西齐国要进犯南漠,战事一触即发,莫思淳在信笺里对段原慎所说的事也和战事有关。 “就暂时按照他说的去做,目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小凡送走了吗?”段原慎也知道小凡,小凡是段原慎亲自送进宫给宁安公主的人,他也很关心小凡。 “送走了,保证安全,你就不用担心了,不过还有一个人,你是需要关心的,她就是蝶轩。”彩云还是决定告诉他自己的做法,她也告诉了段原慎之前蝶轩所说的话, “要是她的手里真的握有可以让我无罪的证据,你也不打算放她出来?”段原慎的口气变得冰凉,他抬起头,凝视着彩云。 彩云一听,知道段原慎误会了自己,她望着段原慎,一字一顿地说道:“蝶轩所说的证据,正是小凡,她就是知道小凡藏在太子宫里,才会如此说话,但是蝶轩出来,她的下场会是如何,你也应该清楚,我也说了,在天牢里的一切已经打点好了,不会让蝶轩受到委屈,要是你觉得我不对,我立即就走。” 段原慎见到彩云生气了,急忙拉着彩云的手,柔声说道:“怎么会不相信你?只是想到蝶轩为我们做了这么多的事,还损害了身子,终身不得有孕,心里就觉得愧对她。” “你可以娶她为妻啊,要是你觉得对对不起她,反正你是一个王爷,三妻四妾也很正常,你让她换一个身份嫁给你,你一辈子照顾她,不是很好吗?”彩云甩开段原慎的手,一脸的不快,她知道在段原慎的心中,蝶轩就是为了他们牺牲的人。 “你就是想气我,除了你,我谁都不想娶,你还不知道,之前皇祖母就对我说,要是在南漠看不上所有的女子,就想让我去其他国家看看,要是能看上其他国家的女子也不错,既可以解决我的妻室,又可以联姻,对南漠有利,但是我一口拒绝了,我不愿意娶除了你之外的其他女人,要是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宁愿终身不娶。” 段原慎伸出手指,轻轻刮着彩云的鼻子,软言安慰彩云,他见到彩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在彩云面前只是一个喜欢彩云的人,并不是一个皇子,一个王爷,一个驰骋沙场的大将军。 彩云看着段原慎的俊眸,心里也相信段原慎的话,她对段原慎做个鬼脸,拉下段原慎的手,轻轻击打段原慎的手背。 “我会再想办法让蝶轩出来,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等到出来之后,你再好好照顾她吧,这次小产对她的身子也算是不小的伤害,你到时见到她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彩云看着段原慎,也是轻轻叹息,对于蝶轩,她更多的是可怜和同情。 “你还是不相信我?”段原慎有点心急了,他握着彩云的手很用力。 “我相信你,要是我不相信你,才不会告诉你我会把蝶轩救出来。之后的事情你就看着办吧,你不说不许说旁人的事的吗?那就不要说什么蝶轩和莫思淳了,我们说说我们着急吧。” 彩云看着段原慎,很快地在段原慎的脸上印下一吻,段原慎惊讶之余也是满心欢喜。 段原慎让彩云坐在台阶上,他亲手把茉莉花洒在彩云的身边四周,一身月白长裙的擦音坐在花丛中,彷如仙子下凡,月光下的彩云微微笑着,唇瓣微启,犹如丝绸般亮丽的玫瑰花瓣,她的笑,如清风一般,带着花香吹过段原慎的心上。 段原慎把一束束的茉莉花放在彩云的怀里,彩云摘下一朵朵的茉莉花,编成花环,戴在段原慎的手腕上,段原慎把花环,戴在彩云的头上。 彩云躺在段原慎的怀中,望着天上的月亮还有稀疏的星子,两人说着闲话,彩云在段原慎怀里,闻着身边的茉莉花不知不觉,在摇曳的烛光中,渐渐睡着了。 她完全忘记了一切,沉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她在梦中也微笑着。 段原慎望着彩云娇美的睡颜,他俯下头,在彩云的额上印下轻轻的一吻,他希望自己也出现在彩云甜甜的梦中。 彩云在梦里闻到了茉莉花香,还有,属于段原慎那股淡淡却经久不散的凉凉的薄荷的气息,如同棉花一般把自己温柔地抱住。 彩云见到段锦文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她笑着迎上去:“殿下,什么事让你怎么发愁?” “彩云,我的爱妃,这次,连你也帮不了我了。”段锦文愁眉不展,一张俊脸上去老了好几年,他的桃花眼也没有在射出邪魅的眼神。 “有什么事实我帮不了殿下的?”彩云笑盈盈地端来点心,送到段锦文面前,都是段锦文最喜欢吃的点心。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段锦文看着那些点心,都是新鲜做好,显然是从御膳房送来不久,而段锦文自己是临时起意来到彩云这里,他趁着上官秋茹和她的母亲凤如玉去上香才想到来到彩云这里。 “我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会来,只是想着要是殿下来了,就可以吃上新鲜的点心,我每天都会让御膳房做好送来,也不用什么功夫,就是想着殿下可以来看看我。” 彩云微笑着说道,表面上是为了段锦文,实际是月儿也很喜欢这些点心,她每天都要吃这些点心,彩云不过是借花敬佛罢了,她知道段锦文一定会被自己的举止所感动。 果然,段锦文看着这些点心,心里还是有所触动,自己贪恋美色才会有上官秋茹和蝶轩的事情出现,他要是只是一心一意对待彩云,之前的风波都不会出现。 段锦文动情地握着彩云的手:“爱妃,我真是瞎了眼,要是当初只是一心一意对待你,就不会有那两个蠢女人的事情了。” 彩云嘴角弯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就算时间倒流,段锦文还是迷恋美色,他如今不过是觉得自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罢了,想从自己这里套取建议。段锦文眼前的柔情,不过是在演戏给自己看,好让自己更加死心塌地地做他的好军师。 “殿下,都是那些女人的事,殿下对我是极好的,我知道,不如殿下告诉我,你在为什么烦恼,或许我可以帮到殿下。”彩云三言两语轻轻带过,她要段锦文说出自己要听到的话。 “父皇因为你父亲的关系,暂时没有废了我的太子,可是你没有看到,父皇把一切的权力重新交给了四皇弟,你是没有看到段原慎那副嘴脸,完全是得意洋洋,不把我这个太子放在眼里,我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了,满朝的文武都在看着我的笑话,要不是你父亲在父皇面前撑着,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段锦文叹息几声,桃花眼显出一片哀愁,彩云亲自夹了一块的点心放在段锦文的嘴里,然后坐在他的身边,温柔地说道:“我听说了,西齐国已经向我们南漠下了战书,是不是有这回事?” 段锦文听到这件事,他的头又抬了起来,桃花眼透出一丝的诡异:“看来这个消息传得很快,居然连你在深宫之中也知道了,彩云,你是我的爱妃,是对我最信任的人,这件事,我只说给你一个人知道。” 段锦文带着邪魅而又阴险的笑,他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彩云,彩云心里往下一沉,只是脸上还是笑意盈盈,看着段锦文,她等待着段锦文说出他的秘密:“殿下,你要说什么给我听?看你的神色,不是一般的事情。” “彩云,你不知道,其实这次西齐国的进犯是我和西齐国的太子联手做成,我在宁安和蝶轩的事情之后就写信给西齐国的太子,他愿意用战事来助我一臂之力,他会假装进犯南漠,当然之后当然是我胜利,我要利用这个机会让父皇知道,我是太子,一个有用的太子,我还是一个有用的大元帅!” 段锦文的眼中显出阴险的眼神,彩云听到是在心里倒吸一口冷气,这场战争居然是段锦文发起的,他为了稳固自己的太子位置,不顾战士还有百姓的性命,任意发动战争。 第一百一十二章:莫思淳的真相 彩云的面色变得更加苍白,莫思淳的话让她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脑里一片空白,原来莫思淳是皇上背后的军师,原来莫思淳知道所有的事情。 彩云不自觉地往后退,她的背脊碰到了另外一个书架,她惊骇之极地望着莫思淳,眼神带着震惊和难以置信,莫思淳是皇上的人,那么,那么自己和段原慎的一切,皇上,皇上都已经知道?彩云看着莫思淳,樱唇微张,却说不出话来,她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人事不知,莫思淳及时上前抱住了彩云,。 彩云睁开眼睛,见到了一脸焦急的莫思淳,她看看周围,还是在御书院,她扶着自己的头,问莫思淳:“我是不是晕过去很久了?“ “没有很久,只是一会,不过就是一会也让我担心死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莫思淳心急地扶起彩云,彩云才发觉自己躺在莫思淳在御书院的床上, “你走开,你走开,你,你这个,你这个卑鄙……“彩云想起晕倒之前的事情,她想到莫思淳居然欺骗了自己这么久,自己和段原慎所有的事情都让他知道了,她心里就来气。 “我这个卑鄙小人是吗?我这个隐藏很久的坏蛋,我这个欺骗了你的坏人,混蛋,贱人?”莫思淳刚才在彩云昏倒的时候大概知道彩云昏倒的原因,他接着彩云的话往下说。 彩云没有想到莫思淳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她自己倒是一时呆住了。 “你还有其他骂人的话吗?我能想到就是这么多,要是你还想到其他的,你可以直接骂出来,我可以承受,只要你心里舒服一点就行了。“莫思淳把一杯热茶放在彩云的手里,“要是你觉得吧这杯茶倒在我的头山你才解恨,也可以,我就在这里,你就倒吧。” 彩云看看手里的茶杯,再看看莫思淳,还是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没有喝下去,也没有倒在莫思淳的头上。 “彩云,我知道你会很生气,我也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我的确是皇上的人,不过我也有自己的眼睛和判断,我对你和勤王爷的事情对任何人都是保密,没有人知道,你想想,皇上是何等精明之人,要是我把你和王爷的事情告诉了他,他会放过你们?” 莫思淳坐在彩云的对面,诚恳地对彩云说道,他不想彩云误会自己,他很有耐心地对彩云解释,他的眼神却含着一丝焦虑,他很担心彩云就就此和自己决裂。 彩云没有说话,她别开脸,执意不看莫思淳的脸,她知道莫思淳说得对,莫思淳完全可以瞒着自己,继续和自己做朋友,要是他告诉了皇上,自己和段原慎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自己和段原慎,有很多次都是莫思淳在暗中指点,莫思淳是在帮助自己和段原慎,而不是在陷害自己。 “要是我说的有一字谎言,就保佑我一辈子都找不到老婆,一辈子只能和这些书本在一起。”莫思淳见到彩云不理会自己,继续说道,见到彩云还是没有表示,他又说道:“要不就让我吃东西被噎死,喝水杯呛死,走路被摔死,看书被蜡烛烧死,下雨被雨砸死,吹风被风吹死……” “好了,不用说了,你这么说下去,这个世上的死法都给你说遍了。”彩云给了莫思淳一个白眼,不让他再说下去。 莫思淳看到彩云的面色,知道彩云原谅了自己,他的俊秀的脸色的神色才稍微缓和,他很担心彩云不会再理会自己。 “看到你笑,我就安心了,彩云,相信我,我站在你这边,我一直在帮你,皇上不知道你和王爷的任何事情,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是属于我和你之间的秘密,好吗?” 莫思淳对彩云伸出手指,他笑着看着彩云,彩云犹豫了一会,才伸出自己的手指,和莫思淳的手指钩在一起。 “你为何要帮我们?”彩云问道,她看到莫思淳低头在笑,她就伸出手指指着莫思淳。 “我不是说了吗?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和看法,皇上虽然让我看了所有的奏折和情报,但是不到迫不得已,他不会询问我的意见,我对于皇上来说,不过是一个工具,你不是以为皇上会听我的话吧?”莫思淳抬起头,脸上带着的是一丝苦笑,彩云以为自己很厉害,其实自己不过是皇上囚禁在皇宫一个工具。 “所以?”彩云看到莫思淳的苦笑,她继续问道。 “我知道太子因为是皇后的亲生儿子才能做到太子,可惜他没有太子的才能,只是皇后借助娘家的势力才让段锦文的太子位置稳定,真正具有皇帝的才能的人,是段原慎,我是一个旁观者,我也不可能直接告诉皇上,段原慎才是最适合的人选,要是他能当时皇帝才是南漠的百姓的福祉,要是我说这就是我愿意帮助你们的原因,相信吗?” 莫思淳看着彩云,目不转睛,他不想彩云说出不相信自己的话。 “我相信,其实这件事,你也不算是欺骗我,你不过是没有说起而已,你说的对,你从来不曾欺骗我,你只是一直在默默地帮助我,还有段原慎,你确实站在我们这边,我差点忘记了上次皇后娘娘对你的态度,刚才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彩云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冷静下来之后就知道自己做错了,莫思淳对待自己和段原慎完全没有恶意。 “只要你知道就可以了,你知道吗?我很担心你会误会我。”莫思淳松了一口气,彩云看来是完全信任自己了。 “很担心?为什么?我误会你什么?”彩云看到莫思淳完全放松,他刚才显然很紧张。 “因为,因为,因为你是我在宫里唯一的朋友,你误会我是皇上试探你的细作,误会我为出谋划策是在刺探勤王爷的事情,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只能说,我也是皇上的一枚棋子,只是一枚隐身在皇宫之中的棋子。” “要是你误会我,我连朋友都没有了,皇上就是担心我会过多地接触其他人,所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御书院,没有想到会有你这个朋友,还是唯一的朋友,要是你都不相信我,我会很难过。” 莫思淳没有想到彩云会继续追问,他想了一会才说道,他在想着要怎么说话才会让彩云原谅自己,他忽然很后悔刚才告诉了彩云所有的事情,要是彩云不能原谅自己,他一定会很后悔。 “好了,不用难过,我们还是朋友,其实你说得对,我们都是别人手里的棋子,或者我们应该同病相怜才是,在这个皇宫,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彩云想在进宫以来发生的事情,她也很庆幸认识了莫思淳,要是没有莫思淳,她在皇宫之中耳朵生存会艰难很多。 “我们是朋友,你说得对,谢谢你。”莫思淳对彩云露出雨后阳光的笑脸,那种笑是穿过云层,温暖地落在人心的笑。 “那你现在能告诉怎么回事了吗?或者告诉我要怎么做?”彩云凝望着莫思淳,再看看那个藏满了奏折的书架,她知道莫思淳会知道要如何做。 “按照段锦文说的去做,要勤王爷就把胜利让给段锦文,只是,不需要让太子赢得太好看,一定要让西齐国的太子追着我们的太子讨要三座城池,到时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太子自己露出马脚,既然太子不顾南漠百姓和将士的安危,我们也不能让他的阴谋诡计得逞。” 莫思淳也看着那些奏折,他已经把那些奏折全部都看过,他对段锦文没有一点好感。 “但是,太子殿下会向军机处要最好的精兵,消灭西齐国的军队不是太难的事情,南漠兵士善战是天下闻名,太子还要带着我,上次在考试中获胜,他对我是深信不疑,要是这次让他没有大获全胜,他一定会怀疑我,他和皇上一样是一个多疑善妒之人,你不是不知道。” 彩云想起另外一个问题,望着莫思淳。 “我知道,我不会让他对你造成任何的伤害,他当然不会拿到精兵,就算拿到精兵,西齐国不是你想象中的无能,要是西齐国的人真的那么无能,我们就让他强大起来,事在人为,不会没有办法,就看你去不去做而已。” “然后?”彩云不知道莫思淳的用意。 “不能让西齐国的太子在战事中死去,他是唯一可以证明段锦文是卖国求荣,残害手足之人,只要他活着,皇上就可以知道段锦文的真面目,你跟着段锦文出征,不能让段锦文把西齐国全军覆没,知道了吗?” 莫思淳望着彩云,坚定地说道。 “你相信我吗?”莫思淳望着彩云。 “要是不相信你,我就不会还在这里,我还要谢谢你。”彩云看着莫思淳,笑了,“你一直都是我的好朋友,不是吗?” “是,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莫思淳望着彩云,也笑了,他的眼睛一直都舍不得离开彩云半分,好像生怕彩云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第一百一十三章:另外的想法 凌霄殿,地砖生凉,没有了上次的茉莉花小路,段原慎带来晒干的茉莉花,他知道彩云喜欢喝茉莉花茶。一身白衣的段原慎也像从茉莉花从里走出来的人,彩云看着段原慎,笑得如同茉莉花一样清新,他们见面彼此相视而笑,握着彼此的手,感觉暖流在彼此的眼神之间流动,彼此的脸上都带着淡淡而默契的笑。 彩云把莫思淳的密信亲自交给了段原慎,还有莫思淳可以参阅所有的奏折的事情。 “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段原慎听完彩云的话,俊脸瞬间变色,他抓住彩云的手,紧张地问道。 “当然什么都没有做,要是他对我做了什么事,我还可以站在你的面前吗?“ 彩云轻轻摇头,她知道段原慎是在担心自己,在他的心里,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人,他之前最重视的是皇位,眼下,他最重视的人是自己,即使知道莫思淳给他的密信会有助于他登上皇位,他第一个关心的还是自己。 “要是莫思淳敢对你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我就算死,都不会放过他,”段原慎的声音很低,很坚定,他看着彩云,如同看着一件珍贵的宝贝。 “他要是要对我们不利,早就做了,就如他所说,因为他作为旁观者,看的事情太多了,对一切也想得很多,他知道你才是最适合做皇上的人,所以才愿意帮助我们,我也说过了,要是他能够辅佐你,就是最好的事情,如今他都向我们坦白了,我们应当信任他才是,你经常出入军机处,能让太子这次出兵拿不到精兵吗?” 彩云看着段原慎,她还要回去告诉莫思淳。 “我不能肯定,西齐国这次是大举进攻我们南漠,要是军机处不愿意借出精兵给太子,就要有实在的借口。”段原慎沉思一会,才说道,他已经看完手中的信笺,知道莫思淳的用意,他也同意莫思淳的说法,他只是想降低兵士的伤亡程度。 “要是全部的精兵都借出,是不是就可以更快地拿下战事?”彩云忽然想到另外一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和莫思淳的设想有出入。 “当然,这样也可以避免更多的伤亡,只是你的说法和莫思淳说的不一样。”段原慎知道彩云和自己想的一样,但是彩云之前还叫自己按照莫思淳所说去做。 “我们首先要避免兵士和百姓的伤亡,即使西齐国惨败,我们还有莫思淳所说的,让西齐国的太子釜底抽薪,在最后的时刻来到南漠向太子割让城池。”彩云想了一会才说道,她还记得莫思淳最后所说的话, “你说的也行,就暂时按照你说的去做。” 段原慎听到心里有点高兴,他虽然知道莫思淳的才华惊人,但是心里深处对他还有有点不满,本来这次的事情看上去只能是完全听错莫思淳的话,眼下彩云提出的意见和自己的不谋而合,看来自己还可以不必要完全依靠莫思淳。 “我们就暂时这么办吧,太子和我虽然平日不和,但是没有心想到他为了得到皇位,为了除掉我这个亲生弟弟如此处心积虑,居然联合外国来侵犯自己的国家,他的心里只有私欲,根本就没有想过其他人的性命,他的心,比铁石还要冰冷。”段原慎想起自己日夜操练将士是为了保家卫国,到头来却要为段锦文的私欲出征,他的心里是感慨万千。 “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让他当上皇帝,否则,受苦的不仅仅是老百姓。”彩云看着段原慎,拉着他的手,把头靠在段原慎的肩上。 “我也不想再让你受苦,我要尽早铲除段锦文,让你来到我的身边,我们就永远不会分离了,等到以后我登基为皇,我就把这个凌霄殿整理成整个皇宫最好的地方,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每个晚上我们就在这里数星星,看月亮,还要在这里种满你最喜欢的茉莉花,全部都是白色的,凌霄殿里都是你最喜欢的东西,我们就住在这里,哪里都不去,好不好。” 段原慎想着以后的生活,嘴角不禁露出甜蜜的笑意,他想到只要消除了段锦文,自己就可以和彩云在一起,心里觉得更加甜蜜。 彩云躺在段原慎的怀里,听着段原慎的话,她的心里却没有和段原慎一样的甜蜜,她的耳边回响着蝶轩的话,自己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和敏感了,要是自己和段原慎在一起,自己要用何种身份和他开始新的生活? 她是人尽皆知的太子妃,段锦文的太子妃,自己又应该用什么身份让天下人信服,新皇要和前朝的太子妃在一起? 而且段原慎还答应了自己,以后的后宫,除了自己,不会再有其他的嫔妃,他看够了自己的母妃因为和别人争宠而失落的模样,他在心里深处对皇上其实是极为不满,觉得皇上辜负了自己的母妃。 他要当上皇上,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自己的母妃争气,他希望自己的母妃在天之灵可以看到自己的儿子就算不是皇后所生,一样也可以出类拔萃,一样可以登基为皇。 段原慎拥着彩云,想着以后的生活,不有沉醉在散发银辉的月色之中,在他的心里,月亮就是他和彩云爱情的见证,他以后要夜夜抱着彩云看着天上的月亮,直到永永远远。 彩云没有告诉段原慎蝶轩的话,她的心里更加担心的是,段原慎和段锦文一起出征,不知道到时候情况如何,她就算再冰雪聪明,对于行军打仗,也是纸上谈兵。 她从段原慎的怀里看着段原慎,不忍打断他的幻想,段原慎嘴角那抹温馨的笑,感染了彩云,尽管还是会有担心,就让担心以后再说,暂时沉醉在眼前的美景吧。 段锦文向皇上请命,以大元帅的身份带兵出征,请求军机处和兵部拨精兵十万,皇上本来对段锦文已经没有任何的好感,不料段锦文提出要带兵出征,他的心里稍稍觉得安慰,还不至于临阵脱逃,让他意外的是兵部尚书的回报。 “回禀皇上,因为之前大部分的精兵都在深山练习,距离京城的路程较远,要是此时召集他们回来,路途遥远,练习辛苦,加上旅途疲惫,立即投入战事,不是一件好事。”兵部尚书双手十指交界,在胸前完成圆圈,对皇上说道。 “那么可以调配的精兵有多少?”皇上双手按住膝盖说道。 “有两万。”兵部尚书接着回答,他坦然地看着皇上, “两万就两万,都给了太子,让两万精兵跟随太子上阵。”皇上想了想,做成决定,一边的段锦文听了心理很着急, “父皇,我要的是十万,你只给我两万,那怎么成?”段锦文想的是要利用手中的兵力全部歼灭西齐国,他要得到荣誉,也要得到土地,他不会让西齐国的太子苟活。 “两万都多了,上次你考试得胜,不是不用一兵一卒的吗?此次给了你两万都算多了,你只要懂得调兵遣将,一样可以胜利,你是不是不行?不行就直接说,我让原慎做大元帅,你做副帅就是了。”皇上瞪了段锦文一眼,龙目圆睁。 “行,行,我一定行,父皇请放心。”一听说段原慎要取代自己做大元帅,段锦文立即就心急了,立即说道,他还横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一直不说话的段原慎。 “既然如此,你三天之后就出发,还有,此次战事,朕还为你请了一位军师,这位军师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他博览群书,对你作战一定有莫大的帮助。” 皇上见到段锦文不再反对,就看着众人说道。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皇上指派的是谁,能让皇上亲自指定的军师,一定不是一般人,只是大家一时也想不到。 “你出来吧,等会就和太子一起到兵部去处理带兵的事情。” 皇上对身后的屏风说道,一个青蓝色的身影从屏风后缓缓步出,优雅的步伐,挺直的身影,胸前绣着展翅白鹤的文官服饰,不慌不忙,走到众人面前,走到皇上的身边。 众人见到这个人,看了很久才认出这个人,大家知道这个人也会按时上朝,但是从来不说话,也从来不发表任何意见,从上朝就沉默地站到退朝,没有想到此刻居然会在此出现,而且看样子还得到了皇上的宠信,可以站在皇上的身边,由皇上亲自介绍而出。 很多人,都以为自己看错了,包括段锦文和段原慎,他们也是看了很久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第一百一十四章:借题发挥 不仅是段锦文,就连段原慎都吃了一惊,这个皇上亲自指定的军师,居然是莫思淳。 “莫思淳就是朕亲自为你指定的军师,在战事上决策在于你和原慎两兄弟,但是要多听军师的话,不要擅自下决定,知道了吗?”皇上看着段锦文,要得到段锦文肯定的回答。 “是,一切听从父皇的吩咐。”段锦文双手十指交结,半弯身说道,他的从眼眶上方盯着莫思淳,莫思淳的目光落在大殿之上,在皇上的身边的他显得玉树临风,风姿翩翩。 段原慎从下向上望着站在皇上身边的莫思淳,他的目光和莫思淳相遇,看,两人的目光都带着看不见的尖刀,刺向彼此的眼中。 段锦文气冲冲地回到太子宫,正好碰到准备到御花园赏玩的上官秋茹,他也不看是谁,满腔怒火正好没有地方发泄,他也不看是谁,以为是一般的宫女,一脚踢在上官秋茹的心口,嘴里还在骂着:“你们这些骚蹄子,是不是不把我这个太子放在眼里,我告诉你,我可以立即就要了你的命,看不起本太子,本太子就要你们都去死!” “殿下,是侧妃娘娘,是我们。”梦儿扶着上官秋茹,上官秋茹正按住自己的心口,眼中冒火一般看着段锦文。 “是你啊,我,我,我没有看到,没有看到,算了,你出去,我进去了。” 段锦文没有心情讨好上官秋茹,他还想发泄怒火,随手挥挥,就想进去,被上官秋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上官秋茹等着段锦文的道歉,不料段锦文随便就打发了自己,蝶轩被自己赶出去,父亲的权势如日中天,上官秋茹不会像以前那样忍气吞声。 “殿下,你不说点什么吗?” 上官秋茹的面色罩上一层寒霜,闪着绿色的光。其实刚才她反应很快,知道段锦文要踢在自己的身上,她已经及时闪避了,所承受的力道不是很大,只是她觉得自己被侵犯了,一个堂堂的太子侧妃,居然被人踢了,即使那个人是太子。 “你要我说什么?我堂堂一个太子,不过是不小心踢了自己的老婆一脚,用得着说什么?要你出去就出去,不要烦我。” “殿下,要是今天不向我赔礼道歉,我就不出去,就站在这里,太子也不用出去,我就是要看看,太子是不是就蛮横无理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刚才踢了我,要是不赔礼道歉,不请太医来给我看看,我就站定在这里,要是我有任何的损失,殿下也不要想好过。“ 上官秋茹咄咄逼人,她不会让步,她翘着双手,昂头挺胸盯着段锦文。 “好,我不对,我不对,行了吧?我能进去了吧?”段锦文忍住气,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知道眼前的女人还有利用价值,自己目前还算是风雨飘摇,不能再随便出事,要是上官秋茹随便又到她父亲或者是皇上皇后那里告状就麻烦了。 “不行,太没有诚意了,你要很认真诚恳地说。”上官秋茹不依不饶地说道,周围的宫女和太监见到,都捂住嘴巴在低头偷笑,想不到一个太子居然被自己的侧室如此欺负。 “上官秋茹,你最好就是见好就收,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段锦文看到众人的目光,心里觉得更加火大,他的口气已经很不好。 “你敢,你当然敢,你是太子,你有什么不敢的?要是你有什么不敢的,天下人都全部不敢做任何事情了。”上官秋茹完全不惧怕,还向前一步,和段锦文直直地对视。 “我说看不见姐姐在哪里,原来是在这里,姐姐,我找了你很久,你寝宫的人说你出来,姐姐,你和殿下怎么站在门口说话?” 彩云清脆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从不远处传来,她也如同春天的黄莺一般,身上嫩黄色的娇嫩长裙,随风而动的裙裾让她看起来如同出尘仙子行走在人间,她淡淡的妆容映衬柳眉更加动人,樱唇更加红艳。 彩云来到段锦文和上官秋茹的身边,段锦文看到一身清新打扮的彩云,一身富丽堂皇打扮,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身份,一身的脂粉香气的上官秋茹,心里的天平立即倾斜了,而且段锦文也看出了,彩云是来给自己解围的。 彩云对段锦文试了一个眼色,就上前拉着上官秋茹的手,“姐姐真是让我好找,原来是在这里,姐姐快来,内务府新送来了一批绸缎,说是最上等的真丝绸缎,我们太子宫才只是得了几匹,姐姐快跟我去看看,要是姐姐喜欢,就全部送给姐姐。” 彩云其实一早就在长廊那里看到段锦文和上官秋茹的争执,她本来只是想着看好戏,不过看着看着,她心生一计,就决定上去为段锦文解围。 上官秋茹本来还不想离开,她不满意段锦文对待自己的态度,她要段锦文认真地道歉,至于段锦文在众人面前的面子的事情,她是从来都不会考虑,她只会考虑自己的面子事情。 上官秋茹听到有上等的真丝丝绸送到,她最喜欢吃穿打扮,就任由彩云拉着自己回去寝宫了,彩云对段锦文点点头,段锦文感激地对彩云笑笑,赶紧回去自己的寝宫了,好不容易摆脱了上官秋茹这个女人,他要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事情。 上官秋茹被彩云来到寝宫,果然有几匹上等的丝绸在摆着,上官秋茹随手一摸,不禁被丝绸的柔软触感所吸引,这真是上好的丝绸,就算是皇宫大内都很难见到。 不过看到数量如此稀少,就知道丝绸的珍贵,秋茹不停地摸着那些丝绸,她心知这些丝绸实际是送给彩云,不是送给自己,只有彩云是太子妃,是正妃,才有资格享受这些丝绸。 “你算是什么意思?是向我炫耀吗?我知道我没有得到赏赐,也不需要你来提醒我,我告诉,不过是普通的丝绸罢了。”秋茹虽然心里很想拥有这些丝绸,但是面子上绝对不会向彩云认输,她忍住心里的欲望,把丝绸放在一边。 她心里妒恨彩云居然可以得到如此上等的丝绸,她故意用手把丝绸推落在地,然后再在丝绸上踩了几脚,故意昂着头说道: “我我还以为是什么上等货色,不过是一般的丝绸,我见得多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没有看到,这么不起眼的丝绸不进我的眼,没有看到就踩了几脚,你也不用心疼,这种丝绸,普通的很。” 月儿眼尖,见到梦儿也跟着在丝绸上踩了好几脚,月儿赶紧说道:“侧妃娘娘,还有姐姐,你们不要踩了,这些丝绸都是很名贵的,要是踩坏了就没有了,内务府那边说了,这三年之内也不会有这样的好的丝绸了。” “没有见过世面就是不一样,你跟着这种贱人,认识的东西也只能是贱东西,这种低下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以前在相府的时候,我穿就比这个要好很多了,你就看得上这个贱东西,果然是物以类聚啊。” 上官秋茹张开嘴巴大笑不已,同时脚下也没有闲着,继续踩在那些丝绸上面,还把脚在上面不停地扭来扭曲。 若心拉住了月儿,她知道彩云是有意送这些丝绸给上官秋茹的。 “原来姐姐不喜欢啊,那就算了,我还想着姐姐要是喜欢,就送给姐姐。我近来也用不上,姐姐既然不喜欢,我就收起来就是了。“彩云的樱唇一抿,若心就想上前把丝绸收起,被秋茹阻止了。 “什么叫做我不喜欢?我喜欢,你要是不要,就给我,也是,你这种皮粗肉厚的人,就是不识货,就是不知道这种真丝的妙处,要是穿在你的身上,也是枉费了功夫,算你有自知之明,全部给我算了,你也不会用。” 秋茹一开口,梦儿就上前从若心的手里接过所有的丝绸,把它们交给身后的宫女,急着送回秋茹的寝宫,生怕彩云反悔。 “那就送给姐姐好了,我近来也用不上。”彩云笑吟吟地说道,坐在椅子里,喝着从月儿手里端来的香茶。 “什么叫做你用不着?”秋茹听到彩云说了两次一样的话,就赶紧追问。 “太子殿下很快就要出征了,我在想着要不要追随太子殿下出征,要是出征,自然不能穿好的,所以我就用不上了,姐姐不知道吗?”彩云故意说道,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秋茹。 秋茹知道西齐国进犯之事,但是还不知道太子要出征,也不知道彩云居然要追随太子出征,她顿时要气炸了, “你这个贱人,凭什么追随太子出征?你有什么本事?你不过是一个庶女罢了,什么都不会,居然想陪着太子出征,你想让太子输的更快吗?” 秋茹站起来,指着彩云的鼻子喝骂,彩云对秋茹的态度毫不在乎,继续喝着手里的香茶。 “听姐姐的话,似乎太子殿下是一定输,然后我跟着去就会输的更快?”彩云知道秋茹一气之下说出的话不经过大脑,很容易就找出破绽。 “你,你,你……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太子也不会输,你是在故意陷害我。”秋茹指着彩云的鼻子,几乎要戳到彩云的眼睛了,若心上前,两个手指夹住了秋茹的手指,若心用意用上内劲,秋茹吃痛,不禁大叫,若心松开手,秋茹的手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没有陷害姐姐,不过就是告诉姐姐而已,要是我和太子都不在太子宫,姐姐不要太寂寞了,自己就随便找些事情做打发打发时间就是了,好了,我的话久说到这了,姐姐是不是该回去了,我也该用膳了,本来应该请姐姐在这里和我一起用膳,可不想给别人说不懂得规矩,正妃就是正妃,侧妃就是侧妃,我们用膳的饮食不同,还是各自吃各自的吧,姐姐请了。” 彩云妩媚一笑,她的笑,如一把把的尖刀刺入秋茹的心里,秋茹想上前,若心拦在面前,面色不善:“侧妃娘娘,这里是太子妃的寝宫,太子妃已经说了,要是你没事,还是回去吧,已经到了用膳的时候。” “上官彩云,你等着,我不会让你顺心如意的,你想跟着太子出征,你等着做梦吧。” 秋茹恨恨地对彩云说道,用眼神剜了彩云好几眼,才不忿地离开。 彩云看着秋茹的背影,深深地笑了,她知道自己的计谋成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蝶轩的想法 “小姐,她会去吗?”若心担心地问道,她知道彩云的打算,她没有彩云那么了解上官秋茹,她只是厌恶上官秋茹,刚才不过是小小教训她一下,等到上官秋茹回去之后就会发觉她的手指红肿无比,若心刚刚练功完毕,在辣椒汁浸泡了两个时辰。 “她会去,即使我不去,她都会去,她绝对不会输给我,她可以输给任何人,都不会输给我。什么声音?”彩云听到梦儿在远处叫唤,似乎在叫宫女去拿冰块来。 “应该是拿冰块吧,我看上官秋茹的手指应该好像辣椒一样了。”若心不怀好意地笑了,她把自己的手指递给彩云和月儿,月儿还没有等若心的手伸到,赶紧跳开了。 彩云闻着若心的手,也笑了,这个若心真是太有办法了。 “对了,若心,那件事办妥了吗?”彩云看着若心,她还是不放心,要得到若心的亲口答复才能安心,关系到段原慎,她始终挂怀。 “办好了,你放心,小姐,我已经和楚良一起把蝶轩送到王府了,到了王府,应该就是安全的了,至于王爷,我听楚良说没有急着要见蝶轩,只是交代楚良要好好照顾蝶轩罢了,小姐,你就那么放心那个蝶轩?” 若心不放心地问道,她知道彩云为了让蝶轩能顺利出狱,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彩云答应段锦文乔装打扮跟随他出征,后来追加的条件就是放了蝶轩。 段锦文早就对蝶轩厌倦,不想再让蝶轩和自己有任何关系,以免皇上不高兴,知道彩云要送走蝶轩,段锦文立即就答应了,他视蝶轩为苍蝇一般,连说都不愿意说起。 “不管怎么说,她对王爷有恩,还有,她进宫之后,我是少受了上官秋茹很多打扰,就当做是回报吧。”彩云对若心笑笑,她知道若心在为自己担心,只是自己答应了段原慎会救出蝶轩,就一定会做到。 “还有一件事,小姐,听说莫大人成了太子这次出征的随军军师,还是皇上亲自指定的,满朝文武震惊,小姐,你知道怎么回事吗?之前莫大人有向你提起过吗?”若心问道,她也是从楚良那里知道消息,她和楚良每天都相见。 “我也不知道,这几天太子都在,我也不方便出去,那个书呆子也很难传递信息进来,他怎么会成了军师?我要找个机会问问才是。” 彩云想到要是莫思淳也可以随军,自己就会轻松很多,莫思淳懂得比自己要多很多,要是有了莫思淳的帮助就最好了。 “小姐,那些丝绸,你居然舍得给大小姐。”月儿在一边埋怨道,她也很喜欢那些真丝的绸缎,她一直想着要是彩云用来做衣裳,自己也可以用来做一件裙子,没有想到彩云居然全部送给了上官秋茹。 “你这个傻孩子,你想你的身上还有脸上都长满大豆豆吗?”彩云捏捏月儿的脸蛋,月儿捂住了自己的脸,瞪大眼睛看着彩云,不明白彩云的意思。 “这些丝绸是很名贵,不过是侵泡在百花露中,还是花蜜那种,听说进贡这种丝绸的地方喜欢养蜂,用来泡酒,很多人家就用这种浸透了百花蜜的丝绸用来吸引蜜蜂,你不是说听到前些天,丽妃那里说被蜜蜂蛰了吗?就是用了这种丝绸,我本来还不想送给她的,可惜她太喜欢了,要是不能得到,她宁愿毁坏也不愿意给别人,既然如此,我就帮帮她,招蜂引蝶也不错。” 彩云嘴角浮起一丝的冷笑,上官秋茹以为丝绸不是自己的,就拼命地踩,知道是送给自己的,就忙不迭地拿走,她想占尽便宜的心态,最后只会害了她。 “我就知道,那种坏人不会有好报,等着吧,等你被蜜蜂蛰的满头包。”月儿对着上官秋茹离开的方向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若心和彩云都笑了。 月儿和若心又说了一会闲话就去忙活了,只有彩云还在想,为何莫思淳会成了随军军师,他算是隐居在御书院,很少会出面,为何一出面就是随军? 当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她知道莫思淳一定会告诉自己,只是自己没有机会出去。 彩云凝视着花瓶里的牡丹花,她随手扯下一片花瓣,看着花瓣的纹理,自己都觉得迷惑了。 子夜时分,勤王府,寂静无声。花落有声。 段原慎从皇宫里归来,从马车上下来,已经是疲态满面,他那张俊美的脸即使在夜色之中也让女子可以为之停止心跳,他眉心微蹙,信步走回自己的书房、 他没有回到自己的书房,有人在半路等着他,他在朦胧的月色中看了好一会才知道前面站着一个人,但是他不知道是谁,夜深人静,形单影只在王府站立。 段原慎等了一会,那个人知道段原慎救站在背后没有回头,段原慎只能开口说道:“你是谁?为何深夜在此,快去休息吧。” 段原慎知道自己的侍卫对王府的守卫森严,不会有刺客进来,这个时候可以站立在这里的人,自然就是王府本身很熟悉的人,他的态度也很好。 “王爷,想不到王爷看不出是我。”娇媚的婉转的女声从背影传出,缓缓转身的是一个穿这身束腰长裙,领口开到心口,头上戴着珠饰的长相妖娆多姿的蝶轩,她精心描画的妆容在月色显得分外动人,深而浓的眼睫毛好像在把男人的魂魄也要扇去一般,她看着段原慎,妩媚之极,她的手翘成兰花指,放在腮边,胭脂恰到好处地熏染出她娇媚的脸色,如同盛放的红色玫瑰,她身上的香气也正是浓郁的玫瑰花香气。 段原慎对这种香气并不喜欢,他喜欢的是彩云身上带着的淡淡的清新的茉莉花香气,他没有说出来,毕竟蝶轩的身份和彩云差太远了,关键是段原慎根本就不喜欢蝶轩,就算蝶轩擦什么在什么他都不会介意,更加不会发表意见。 “你出来了?真是太好了,没事了吧?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夜色很凉,你从天牢里出来,虽然有狱卒照顾,可是对身体终究还是不好,你还是赶紧进去,不要着凉了。”段原慎对蝶轩说道,说完之后就向越过蝶轩去自己的书房,没有想到蝶轩一个箭步就拦在了段原慎的身前。 蝶轩被楚良带回王府之后,就一直在精心打扮,她知道段原慎要晚上才能回来,还在庆幸,晚上少人,自己可以尽情和在段原慎在一起,没有想到自己的精心打扮,在碧春园已经让所有的男人,包括段锦文神魂颠倒,在段原慎的眼里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他只是叫自己去休息,语气平淡,自己的精心打扮就如同讽刺一般,根本什么作用都没有, “王爷!”蝶轩拦住段原慎,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怎么了?是不是王府谁对你不好?还是楚良招呼不到?你告诉我,我说说楚良去。”段原慎以为蝶轩是为了日常起居的事情在等候,他就说道。 “没有,大家都对我很好。”蝶轩知道大家知道自己的身份,表面上对自己都是客客气气的,没有人敢对自己不善。 “没有就好,你就好好休息,等到你觉得你舒服了,你再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回报你。你回去休息吧。”段原慎还是想走,他很累了,只是想好好休息。 “王爷,我有话要对你说。”蝶轩一把拉住了段原慎。 第一百一十六章:两种相见 段原慎停住脚步,望着蝶轩拉着自己的手,他用眼神示意蝶轩把手放开,蝶轩过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你有何话要说?” 段原慎的口气还是温和,他以为蝶轩刚刚从天牢出来,情绪不是很稳定,他提醒自己,蝶轩是为了自己和彩云才会导致今天的结果,想到这里,他说话就更加温和了,他的眼神带着夜露一般湿润望着蝶轩。 跌向凝视着段原慎那对自己为之神魂颠倒的俊眸,眼光舍不得离开半分,她望着段原慎不知道多久,她才记得自己有话要读段原慎说:“王爷,谢谢你。” 蝶轩准备了很多的说话要对段原慎说,到了嘴边,她只是说出这句最简单的说话。 “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为我和彩云做的更多,我和彩云不知道如何回报你才是,这次你出来,还是彩云想的办法,我近来公事繁忙,又要忙着出兵打仗,要是等我营救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 段原慎不知不觉说起彩云,嘴角挂着一丝甜笑。 段原慎的甜笑对于蝶轩来说就是一道闪电,劈开了她脸上的柔情蜜意,她没有想到段原慎想到的,说到的都是彩云,蝶轩不由在心里对彩云更加憎恨。 “你要出征?”在对彩云最初的憎恨之后,蝶轩听到关键的一句话。 “是,西齐国进犯南漠,我不日就要和太子一起带兵出征,目前一切都是为了出兵打仗做准备,无暇分身或者分心做其他的事情,你出来就好了。” 段原慎对蝶轩笑笑,他没有注意到蝶轩眼里的一片深情,或者说他除了对彩云,其他的女子的一切都不在他的眼里。 “可是我想谢谢的人是你,我知道,要不是因为你,太子妃娘娘不会救我出来。”蝶轩故意提到了彩云的身份,提醒段原慎不要忘记彩云的身份,也暗示段原慎,彩云已经和自己一样不是清白之身。 “彩云之前也说了,一切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出来之后好好休息,你看看需要什么就告诉楚良,要是你想嫁人,我会让楚良给你找一个好人家,一定不会嫌弃你,你一定会过得很好,要是你想隐居,楚良也会为你准备好一切,放心。” 段原慎没有听出蝶轩的弦外之意,他以为蝶轩是真的只是对自己说谢谢。 “我谁都不想嫁,我哪里都不想去,我只是想留在王府里。”蝶轩低低地说道,把后面一句话吞回去,她知道一旦自己说出了那句话就不能再留在段原慎的身边,段原慎为了彩云,一定会把自己送走,自己一切的愿望都成为泡影。 那句话是,我只想留在你的身边,陪着你,我爱的人是你。蝶轩很清楚,之所以段原慎对自己好,就是因为之前自己就说了,自己不喜欢段原慎,她来去潇洒,帮助段原慎是因为义气,段原慎一开始也说明了,自己不会喜欢蝶轩。 “你可能太累了,不要紧,慢慢想,只要你的人没事就好了,只要你的人没事,一切都是有可能,你先好好休息,要是你实在想和我商量事情,就等到我回来之后再说,好吗?” 段原慎很累,不想再说话,又不能拂蝶轩的意思,只能耐心地说道,他好看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只是笑容透着疲惫,他已经很累,只是在勉强应酬着蝶轩。 “对,王爷你说得对,只要人在就好,一切就有可能。” 蝶轩听到段原慎的话,眼睛一亮,她从段原慎的话里找到了希望,她觉得段原慎似乎在暗示自己,只要自己和以前一样姿色迷人,就一切都有可能,只要段原慎从战场回来,自己好好休养,回到以前的迷人模样。 段原慎就胡回心转意来到自己的身边,自己就在王府,可以和段原慎日夜见面,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就不信段原慎对自己会完全不动情,想到这里,蝶轩就释然了,决定暂时放过段原慎,希望给段原慎留下一个好印象。 “王爷回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了。”蝶轩想通之后,就对段原慎笑着说道。 段原慎又说了两句话之后就回去了,他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他在梦里,见到的都是彩云的笑脸。他在梦里和彩云紧紧相拥。 御书院,傍晚时分,日落黄昏,满地昏黄。 莫思淳望着站在落日余晖中的彩云,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她正对着莫思淳直立着,她长长的百褶裙在风中摇曳出美丽的花朵图形,她如同站在花朵中的仙子一般,超尘脱俗。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时候。”莫思淳打开大门,让彩云自己走进去,他走到一堆书籍上面坐下。 “既然你知道我会来,你就知道我为何会来,我的时间不多,还是偷偷出来的,你就直说,为何要做军师?这些都是你要带去的书吗?”彩云发觉身边堆积的书籍全部变成了兵书,一本本都已经包扎好,就在彩云的手边。 “第一,我先回答你,我做军师不是我的意思,是皇上的意思,本来皇上一直觉得我是皇后娘娘那边的人,所以不敢重用我,但是宁安公主的事情之中,皇上看到我没有偏向皇后和太子,就知道我和皇后太子不是一伙,他开始信任我,他一向都欣赏我,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重用我而已,宁安公主的事情他觉得对不起我,是他的儿子对不起我,让我在这件事上受了委屈。” “受了委屈?我看你根本什么委屈都没有,你本来就不想娶宁安公主。”彩云打断莫思淳的话,撅撅嘴巴。 “是啊,是啊,我的大小姐,我没有受到任何委屈,我还赚到了,赚到了皇上对我的重视,行了吧?” 莫思淳没好气地盯着彩云,彩云对着莫思淳俊美白皙的脸做了一个鬼脸,是月儿教她的,她精美的五官却让鬼脸看起来更加像是在眉目传情。 “这次太子和勤王爷一起出征,和以往不同,皇上担心他们两兄弟之间会产生矛盾,在外不比在朝廷,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立即解决问题,所以皇上实际不是让我去做军师,实际是让去做和事老,要是有事及时汇报。” 莫思淳把彩云准备拆开绳子的手轻轻拍开,力道很轻,就连一只蚊子都打不到,“这些都是我打包很久才弄好的,你就不要再随便乱碰了。” “还有第二个问题,说吧。”彩云收回自己的手,伏在桌子上看着莫思淳的写的书法。 “这些是我要带去的书,即使在博览群书,我也要随机应变,我即使是过目不忘也做不到看这么多的书还是过目不忘,所以我要带书去看,以便在表面实践一下军师的职责,你还有什么要知道的?” 莫思淳带着无可奈何的神色看着彩云在自己的宣纸上乱画,彩云的绘画很差,她在莫思淳名贵的宣纸上随便乱画,莫思淳见到也没有阻止。 “没有了,其实我就是想着来到这里问问你怎么会做了军师,如今知道答案也就行了,我没有其他的意思,要是你也随军,还有段原慎,我就不用担心段锦文了,有你们在军营里我就安心很多了,谢谢啦。” 彩云昂起头,和莫思淳对视,她对莫思淳一笑,如春风拂过莫思淳的脸庞,莫思淳一时失神,要不是彩云及时吐吐舌头再次做鬼脸,莫思淳觉得自己就要失态了,他急忙咳嗽几声掩饰自己迅速变红的脸色。 幸好暮色苍茫,彩云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再随便看看就回去了,知道莫思淳和段原慎都会在自己的身边,她安心很多,走路的步子也轻快很多,她微微侧头和莫思淳说再见,暮色中的彩云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花儿。 莫思淳倚门看着彩云的远去,他才说出自己最想说的一句话,一句最想让彩云听到却不能说给彩玉知道的话: “其实是我自己向皇上请缨,皇上为了弥补宁安公主对我的伤害,才会答应我的要求,我是为了守在你的身边,我不能看到你出事的时候我不在你的身边,我不能看到你受伤,只要你平安,我就算失去所有,有何可惜?” 莫思淳的面孔渐渐升起温馨的笑,他坐在彩云刚才坐过的椅子,手抚摸着彩云在自己的宣纸上随便乱画的图案,他的温馨在看到彩云随便乱写的字的时候消失,彩云虽然写的很潦草,还是可以清晰看到三个字,段原慎。 莫思淳走出御书院,极目远眺,他看见了,夕阳余晖,笼罩着皇宫,皇宫一片的温暖,莫思淳却知道,在这看似温馨温暖的景象下,蕴含着无数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勾心斗角,皇宫之内的无声的杀戮,无时无刻不在进行,他担心的人,只有彩云而已。 天边,飘过一片红色的云彩, 第一百一十七章:随行的人 “王爷,这是我特地去为你求的平安符,请你收下。” 蝶轩听到段原慎要出发的消息,匆匆从自己的房间赶出来,身上只是简单的穿着,要不是已经套上了外袍,段原慎都不敢看着蝶轩,她虽然小产,但是身材依然动人,长长的束腰长裙把她她的胸部衬托得恰到好处。 “不用了,还是你自己收着,平安符你也可以自己用。”段原慎看着蝶轩手中的平安符,没有接过,平安符是亲近的人才能接受的贴身东西。“ “莫非王爷嫌弃我的东西?知道王爷要出征,为了王爷平安归来,我在天波寺一跪一叩首求回来的,我自己无所谓,一个妓女而已,王爷要是看不起我的东西,也算了,就祝王爷一路顺风,得胜归来罢了。“ 蝶轩的面色阴沉,拿着平安符的手也软了下来,只是拿在手里,一副受到打击的伤心模样,她知道段原慎不会轻易接受自己的平安符,她还有其他的办法,苦肉计,以退为进。 段原慎看到时候已经不早,也看到蝶轩难过的样子,他听到蝶轩诚心为自己求回来的平安符,再想到蝶轩对自己和彩云的付出,不忍蝶轩难受,他从蝶轩的手里拿过平安符,度蝶轩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谢谢你了,你赶紧回去吧,好好休息。” “我知道了,谢谢王爷,我一定会好好休息,养好精神等王爷回来,王爷一定会凯旋而归。”蝶轩看到段原慎收下了自己的平安符,她激动地对段原慎说道,她的情绪起伏太大,胸部起伏很大,楚良不敢再看,低下头跟在段原慎身后。 “好,谢谢了,走了!”段原慎对蝶轩只是点点头,就拉开缰绳,纵马前行。 “王爷,等你回来,你就会发觉,我才是最适合你的王妃,上官彩云,十个上官彩云都比不上我,王爷,快点回来。” 蝶轩对着段原慎远去的背影,露出妩媚之极,阴险之极的笑。 段锦文以为自己看错了,他还让自己的贴身侍卫为自己揉揉眼睛才确定没有看错,确实是上官秋茹,一身皇妃打扮的上官秋茹正坐在马车里对着自己笑。 “怎么回事?”段锦文纵马来来到上官秋茹的面前,他用马鞭指指马车盖,虽然没有华丽的装饰,还是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可以用得起的马车。 “我爹爹和父皇说了,太子殿下一个人在外面旅途寂寞,所以就让我沿路跟着殿下,好照顾殿下的饮食起居。” 上官秋茹望着段锦文,完全是理直气壮,她不会让段锦文单独出征,她也不会向彩云认输,她得意洋洋地认为彩云这次要独守空房了。 “什么?你说什么?”段锦文以为自己听错了,知道上官秋茹的神色让他清醒过来,上官秋茹就差没有把嚣张跋扈几个字直接写在她的脸上。 “我说,我会一直跟着太子殿下,会好好滴照顾太子殿下,这件事,父皇指给殿下的军师,莫大人也知道,要是殿下不信,可以问莫大人。” 上官秋茹涂满红色蔻丹的手指一点,指着不远处骑着骏马的莫思淳,吗,莫思淳正看着远方,对段锦文和上官秋茹视而不见。 段锦文心知上官秋茹叫自己过去问莫思淳事情就不会有错,他才知道皇上对自己始终不放心,蝶轩还有宁安公主的事情让皇上对段锦文的男女之事放心不下,虽然女人随军不是什么好事,从好过在出事之后再来补救。 段锦文想到这里对皇上的怨恨又深了一层,他想不到自己努力想扭转皇上对自己的看法,最终还是难以实现,看来自己这次联合西齐国发动战事是对的,要是没有这场战事,自己的太子位置岌岌可危。 要是段锦文知道,莫思淳是背后的推手,他一定会把莫思淳当场就掀在地上,他见到周围的士兵虽然低着头,很多都是在对自己议论纷纷,他气到用力咬着嘴唇,嘴唇泛出白色。 “你最好就是给我安分守己一点,要是有任何差错,或者是跟不上,你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段锦文养着马鞭,对马车里的上官秋茹说着狠话,他在扭转马头的一瞬间,和不远处的彩云目光相遇,彩云正骑马,一身简便戎装,段锦文在心里对彩云还是有点愧疚。 上官秋茹这个贱女人可以坐马车舒舒服服,而为自己出谋划策的彩云只能和自己一样在烈日下骑着马前行,想到这里,段锦文对上官秋茹的厌恶更加多了几分。 “是你的主意?”段原慎也在不远处,看到段锦文和上官秋茹,他纵马来到莫思淳的身边,冷声问道,他看到彩云和莫思淳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他的心里泛起阵阵的酸意,只是不方便过去彩云那边,就只能向莫思淳求证了。 “是,是我的主意,彩云暗示上官秋茹,上官秋茹就向皇上请命随行,皇上当然不会同意,但是我告诉皇上,提醒皇上,太子在男女之事上很容易犯错,要是有侧妃娘娘随行,很多事情会简单很多。” “皇上答应了,其实你也应该知道,要是彩云出来随军而行,上官秋茹留在太子宫,她一定会经常去找彩云的麻烦,就会发觉彩云不在太子宫很多事情就会被戳穿,这个时候还不是真相大白的时候,我们只能想办法去掩饰,只要有上官秋茹的地方,彩云就可以更好地隐蔽,不被人发现。或者,王爷有更好的办法,可以避免彩云被人发现?” 莫思淳听出段原慎话里的敌意和酸意,他说到最后,口气也不是很好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段原慎,但是最终是为了彩云,他欣赏段原慎,决定帮助段原慎完全是因为彩云。 段原慎勒住缰绳,一张俊美的脸庞带着微微的敌意和莫思淳俊美至极的脸庞对视,彼此的目光都丝毫不退让,目光在空气之中溅出看不见的火花。 彩云没有看到段原慎和莫思淳之间的火花四溅,段锦文已经回到她的身边,段锦文用眼神表示他对彩云的歉意,彩云对段锦文笑笑,不当一回事,上官秋茹出现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彩云一路上风餐露宿,段锦文忘记了要照顾彩云的诺言,一路上因为有上官秋茹跟着,他只能对彩云是不问不顾。 上官秋茹一路上都对段锦文呼喝,段锦文不想在兵士面前和上官秋茹发生争执,只能暂时忍耐。对于彩云,他只能是告诉莫思淳,彩云是他的贴身侍卫,请莫思淳帮忙照顾一下,莫思淳当然是求之不得。 段原慎是副帅,段锦文用大元帅的资格命令段原慎要做很多事情,反而是莫思淳因为是皇上直接任命,段锦文不敢轻易对他说什么,莫思淳有了意想之外的自由和轻松。 他每天都会设法去看望彩云,彩云从莫思淳那里知道很多有关段原慎的消息。 “你又在这里了,已经很晚了,溪水很凉。” 莫思淳在彩云的背后说道,自安营扎寨以来,彩云每天都会来到后山的小溪泡脚,享受片刻的清凉,莫思淳早就暗中命人不得接近,只有彩云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好运气,找到这里。 “不要紧,不会很凉,你今晚又来了什么好吃的给我?是你给我的,还是段原慎给我的?” 彩云不用回头都知道莫思淳会带着东西给自己,自己吃不惯军营的饮食,莫思淳每晚都会带着点心给彩云,只是有时是莫思淳自己准备的,有时段原慎拜托莫思淳带来的。 虽然段原慎是万分不愿意,但是只有莫思淳可以把自己的心意带到,就算再不情愿也好过彩云以为自己对她漠不关心。 “是段原慎给你的,他今天本来是要来的,但是段锦文让人拖住了他,说是段原慎之前的作战图出问题,其实大家都知道,是段锦文在为难段原慎,他就是要看到段原慎不能停下,就是要利用手中的权利看到段原慎受到折磨,这个段锦文,出来之后就原形毕露了。” “还有你的姐姐,用自己的身份,把军营当做太子宫,要这个要那个,很多兵士为了满足你姐姐的要求,连正常的训练都不可以进行,都是在为你姐姐搜集什么奇珍异宝,段锦文不敢得罪你的姐姐,或者其实他也想和你姐姐一样,所以根本就没有阻止你的姐姐,还变本加厉。” 莫思淳告诉彩云最新的情况,他知道自己和彩云可以说就只有这些,他只是希望事情可以多一点,自己可以和彩云说的久一点。 “这是我们预想之中的事情,不是吗?要是姐姐贤良淑德就不用她出来了,本来我还以为她会收敛一点,看来没有啊,不管是在那里,她都只是记得自己的身份,只是记得享受,这一次,我只是利用她。” 彩云对这个姐姐没有丝毫感情,在上官秋茹在冷宫的饮食中下毒要害死自己的时候,她对这个姐姐的一点情意就完全断绝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真正目的 “其实你这次让我的姐姐跟着来还有其他的目的的吧?” 彩云踩着清凉的溪水,吃着新鲜的的点心,问莫思淳,她的神态轻松,看上去更加清丽,莫思淳不敢再看,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很多,他还是没有适应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到的心跳加速。 “其他目的?你想说什么?”莫思淳侧头看着彩云,俊秀的脸庞清晰映出挺直的鼻梁的剪影,溪水中影影绰绰。 “你让我的姐姐跟着来,其实就是为了让我的姐姐能够缠着太子,太子无暇来到我这里打听所谓的战术,打赢了还好说,要是输了,我也没有责任,不是吗?书呆子,谢谢你。” 彩云望着莫思淳,真诚地说道,她来到军营之中才发觉莫思淳让自己刺激上官秋茹,一定要让上官秋茹和自己一起前来的目的。 “你知道就好了,其实你不知道也行,我说过了,我对这个太子也没有好感,要是你愿意说,我是为南漠的百姓着想,我很伟大,我也也很乐意接受你的赞美。”莫思淳装作很伟大地抬头望着天上的繁星,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 “知道了,我们的莫大人,很伟大很会为百姓着想,只是做尚书令真是委屈你了。”彩云拱手作揖,仿似在参拜一样。 莫思淳看到彩云的样子也被逗笑了,两人笑成一团。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说的真是太高兴了。” 一把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两人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笑意还没有来得及敛去,还是彩云最先察觉那把声音就是自己最熟悉的人,段原慎的声音,她脸上立即就松弛了下来。 “原慎,你怎么来了?” 彩云察觉是段原慎的声音,却没有察觉段原慎口气里的醋意,虽然是随军吗,段原慎过于忙碌,彩云还是第一次见到段原慎,她几乎是欢呼着赤脚跑到了段原慎的面前,手里还拿着莫思淳送给自己的点心。 段原慎见到彩云的惊喜神态和举止,心里稍微觉得安慰,他斜眼看着莫思淳,在无声地炫耀,莫思淳停了一会才款款站起来,整理好自己坐得起皱的衣裳,走到彩云和段原慎的身边,轻声说道:“我先回去了,好好吃,彩云。” “谢谢你,书呆子。“彩云对莫思淳举举手中的点心当做谢意,莫思淳目不斜视地从段原慎的身边走过,看都不看段原慎一眼,段原慎也是目不斜视,看都不莫思淳一眼。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很忙吗?我也看到你很忙了,所以都没有到你的帐篷去找你。“彩云还是没有察觉段原慎和莫思淳之间看不见的敌意,她看到段原慎已经很高兴。 “就算再忙,我也会想着你,就算再忙,我也会抽出时间见你,怎么样,是不是很辛苦?让我好好看看,是不是瘦了很多?”段原慎稍稍和彩云拉开距离,仔细审视彩云,发觉彩云除了身穿盔甲,和以前没有什么分别,他有点奇怪。 “你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你是不是受到了什么特别照顾?”段原慎想起了莫思淳,他想到了莫思淳,在这个军营,可以照顾彩云的人,除了自己,就是莫思淳,这个莫思淳,对彩云真的是居心不良。 “不是,是太子,他还要利用我,虽然姐姐这次随军是公开的,他不方便出面照顾我,但是他对莫思淳说我是他的贴身侍卫,让莫思淳关照我,莫思淳当然就是乐得答应了,军营每天的伙食很差。” “我吃不惯,幸好有莫思淳每天都带点心给我吃,要不然,我每天都要饿肚子了,你就不要介意了,我知道你很忙,所以都没有去打扰你,你就不要不高兴了,好吗?”彩云隐约察觉段原慎的意思,她笑着对段原慎说道。 段原慎听了彩云的话,心里的愧疚立即淹没了醋意,他想起自己也是会答应了要照顾彩云,但是自己一直忙于军务,倒是莫思淳从来都没有忘记彩云。 “你会怪我吗?”段原慎捧起彩云的脸在手心里,怜惜的目光盛满温柔。 “不会,我不会怪你,不是你的责任,说起来,我看到太子把什么事情都推给你,你每天只能睡两个时辰,我才心疼,你既然有时间来看我,还不如抓紧时间好好睡一觉,你看看你,眼袋好大。” 彩云一只手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段原慎的眼袋,虽然风沙磨砺,段原慎的皮肤还是很好,一张俊脸有了疲惫的神色,却更加显出他迷人的男性魅力,微微闭着的俊眸透出一股慵懒之中带着警惕的神色。 “我宁愿看着你两个时辰,比睡觉什么都好,看到你就精神百倍了,我就用不着睡觉了,倒是你,我不知道你在军营里和那些兵士相处得怎么样?”段原慎这个时候才想到彩云要是和那些大兵睡在一起就会很难受。 “没有,放心,刚才不是说了,莫思淳特别关照我,他让我一个人睡在伙房,说让我看守厨具,其实就是为了让我一个人可以在厨房好好休息,就连在这里洗脚,也是他让人不得在这个时候进来,他对我很好。” 彩云微笑着,月色下的彩云如同一朵静静绽放的昙花,散发着动人的馨香,身上的盔甲让她看上去别具韵味。 “又是莫思淳,这个莫思淳,真是太细心周到了。”段原慎听到莫思淳的名字,醋意又不知不觉之中升起,他身上散发着薄荷一般清凉的气息在彩云身边围绕,彩云觉得很舒服。 到了这个时候,听了这样的话,就算彩云再迟钝,也听出了段原慎话里的醋意,彩云不觉低头笑了,笑得很高兴,她的唇瓣绽出玫瑰花的芬芳和光泽。 段原慎看到彩云忽然笑了,他更加不满了:“喂,我在和你说话,你怎么在笑?我说的话很好笑是吗?你觉得我说的话很好笑是吗?” 彩云笑了好一会,忽然伸手揽住了段原慎的腰。段原慎呆了一会,他自己也伸手抱住了彩云,低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让军医给你看看?” “原慎,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爱我,我真的很高兴你为我吃醋,让我知道你很爱我,就如同我很爱你一样。不管是谁,都不能代替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在我的心里,除了你,不会再喜欢任何人,莫思淳不过是我的好朋友,是我在皇宫之中唯一的朋友,他对我的帮助很大,他和你是不能相比,要是你不喜欢,我以后都不会和莫思淳来往,好吗?” 段原慎听到彩云如同黄莺出谷一般动听的声音,还有让自己心神俱醉的表白,他的心里好像打翻了糖罐子一般,笑得合不拢嘴,心里所有的不快都瞬间烟消云散。 他本来想着彩云会对自己生气,没有想到彩云居然说出了自己期待已久的话,他看着彩云,就像看着世上最珍贵的珍宝,属于他的唯一的珍宝。 段原慎还没有因为彩云的表白就丧失了理智,他虽然对莫思淳不满,但是彩云的话里有一半是正确,要是没有了莫思淳的帮忙。 彩云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自己也不能时时刻刻都照顾着彩云,就如同眼下要不是莫思淳帮忙,自己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照顾彩云,彩云不知道要受到多少委屈,段原慎想到彩云随军的辛苦,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不用,我知道莫思淳是好人,要是他对我们不利,早就告诉父皇了,你说得对,他不过是你的好朋友,既然如此,就继续让他做你的好朋友好了,不过你也要记得,你每天要想的人是我,你每天要喜欢的人是我,除了我,不能是别人,一定不能,记得了吗?” 段原慎捧起彩云的脸,认真地说道,他看着彩云的美眸,看到一片宁静美丽的秋天的湖水,他本来烦躁不安的心情也得到了平静。 “当然,除了你,没有别人,上官彩云今生今世只会喜欢,只会爱着段原慎一个人。” 彩云踮起脚尖,在段原慎的唇上印下一吻,她还没有来得及站好,就被段原慎搂住自己的纤腰,段原慎深深地吸吮着属于自己的芬芳。 他在彩云的唇上感觉得到了久违的思念,他把对彩云的深情和温柔带着薄荷一般的清凉的气息送给彩云。 彩云陶醉在段原慎的深情之中,她觉得就算随军再辛苦,只要可以在段原慎的身边,一切都是值得,她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只是记得眼前的人,是自己最爱的人。 段原慎抱着彩云,同样忘记了一切。 时间过得太快,他们都忘记了一切,直到山风吹过,彩云不自觉地打着冷战,段原慎才知道已经到了子夜,他已经出来了很久很久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再次利用 战事如火如荼,在段原慎和莫思淳的指示下,虽然段锦文没有亲自到场,战事还是取得节节胜利,西齐国的大军虽然彪悍,但是没有策略,莫思淳熟读兵书。 段原慎征战沙场多年,两人珠联璧合的配合,使南漠在最小的伤亡下取得了最大的胜利,眼看很快西齐国就要投降了,彩云看到心里欣慰,段原慎和莫思淳果然是最好的组合,要是这个组合可以为天下百姓谋取福祉,一定是万民之福。 彩云计算着日期回去,可以不用再受苦的时候,她接到了段锦文的信笺,来人等着彩云看完,足足看到彩云把信笺烧了之后才走,彩云没有想到段锦文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自己,也不知道段锦文有何事要找自己。 段锦文等到上官秋茹熟睡之后,从自己的帐幕偷偷出来,他已经和彩云约好了要去西齐国的太子,段锦文希望彩云可以作为自己的贴身侍从为自己做一件事。 彩云虽然想从段锦文的嘴里提前知道所为何事,但是段锦文一直都不愿意说。段锦文只是让彩云在指定的时间到指定的地方等待自己。 彩云觉得很奇怪,段锦文约定的地方居然是和西齐国兵营很接近的地方,为求保险,彩云同时通知了莫思淳和段原慎,只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知道,因为段锦文有意指示他们在军营研究战事,支开他们。 过了不久就传来了晚上要大战的消息,彩云觉得很意外,因为段锦文约自己见面的时间就是开战的时候,他不去只会战斗,居然约见自己?彩云觉得很奇怪。 夜深人静,山风徐来,阵阵清凉沁人心脾,段锦文一身轻便装束,彩云已经叮嘱他要轻装上阵,却还是见到段锦文的腰间束着黄金打造成的腰带,她对段锦文念念不忘他的太子身份觉得鄙视。 露出一个最以为最迷人的笑,段锦文企图让彩云以为自己即使多日不见,他还是把彩云放在心上,他需要彩云。段锦文向彩云伸出手,他的眼睛斜眼看着身边的一匹骏马,用意明显,彩云却翻身骑上了准备的另外一匹马。 “我还以为你很想我了,想和我共乘一匹马。” 段锦文勒住缰绳,看着彩云经过随军的训练,骑马已经是相当自如,要不是一早就知道彩云是女子,段锦文看着彩云的身手都只会觉得彩云是一个身手敏捷,长相美丽的男子而已。 “我当然想念太子殿下,毕竟这里是大军驻扎的范围,要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我的名声倒是无所谓,只是太子的名声就不好了,深夜带着一名士兵走在山路上,要是只是被传出太子有断袖之癖还罢了,要是给人说太子带着士兵深夜前往和敌军交界的地方,不知道所为何事就不好了,殿下,虽然还是小心为上,这里不是京城,我们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彩云坐在马上,一身士兵打扮,清丽容颜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段锦文看着彩云的花容月貌,清水出芙蓉,再想到每天都要对着上官秋茹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就觉得一阵恶心。 虽然卸妆之后的上官秋茹也算是美人一个,但是过多的以来胭脂水粉让上官秋茹的皮肤比任何人的都要难看,段锦文要不是拼命忍住就要吐出来了。 “彩云,我的爱妃,还是你为我着想,你姐姐和你真是差太远了,要是早知道那个贱人居然求了父皇一起随军,我也应该请求父皇让你也名正言顺地和我在一起,不用像如今一样,想见你一面都难,还要偷偷摸摸,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你,彩云。” 段锦文对彩云说着甜言蜜语,彩云心里却在冷笑,段锦文无非是不想自己以为他执意上官秋茹忽视了自己,他不想失去彩云对他的迷恋。 他要彩云就继续和以前一样对自己出谋划策,他始终都是想着要了如何利用彩云,彩云看到段锦文的嘴脸,想到前世自己对他连性命都不顾的付出,此刻他的话语听起来无比恶心难听。 “我知道,我也是一样想念殿下,每晚都是遥遥望着殿下的帐篷,就是难以一睹殿下的风采一解相思之苦。” 彩云也配合地做出一副受尽相思之苦的模样,还不能让段锦文起疑。 “你知道就好,彩云,我的心里只有你,只是目前的形势迫使我只能顺着你姐姐,等到事成之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彩云,你要相信我。” 段锦文纵马到彩云的身边,一往情深地看着彩云,彩云看着他的桃花眼,恨不得一掌就把他那副伪善的神情拍下来。 “殿下,你的心意我知道,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此事?” 彩云觉得这只是开场白,让自己好陷进他甜蜜的陷阱之中,然后再奋不顾身地为他付出,自己从前世的事情知道得多了,这是段锦文对女人惯用的手段,让所有的女人都以为自己就是段锦文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其实段锦文是在利用自己而已,彩云知道,段锦文所谓的补偿就是在事成之后杀了自己,他不会留着一个知道自己所有肮脏往事的皇后,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知道他不堪的过去。 “当然不仅仅是这件事,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想了很久,只有你可以帮到我。“段锦文继续深情地说道,他要彩云帮助自己。 “什么事情?“彩云也很好奇,他带着自己已经骑到了和西齐国的军营交接的地方,而且还是很接近,可以完全看到西齐国的军营的地方。 “我今晚要去见一个人,西齐国的太子,他已经给人给了我好几次的密信,要和我见面,我一直拒绝,但是这次我一定要去见他了。 “西齐国?他们不是就要投降了吗?勤王爷……不是,我是说殿下的英明带领下,我们不是已经取得了胜利,很快就可以班师回朝了,为何要去见这个太子?“ 彩云装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她知道段锦文和西齐国太子之间的交易,却不知道为何此刻要去见西齐国太子。 段锦文想到以后都是要杀了彩云灭口,对彩云毫不在乎,况且还要利用彩云的才智,而且他深信彩云不会背叛自己,他轻易地把自己和西齐国太子之间的交易告诉了彩云。 “那我们为何要去见他?“彩云还是不明白为何此刻要去见这个太子。 “因为之前我让顺从我的大臣送去了不少东西,甚至包括我们南漠国的一些驻兵情况,他说他已经写好了奏折,要是我不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就会把这个奏折交给父皇,要是这个奏折到了父皇的手上,我就完了。” “今晚,段原慎和莫思淳会让大军发起最后的攻击,一举拿下西齐国的军队,到时我们就可以大获全胜。到时就算我要履行承诺也不行了,我已经下命杀尽西齐国的士兵,特别是将领,一个都不能留。” 段锦文望着远处南漠的军队的点点篝火,脸上是阴险的笑,他已经把一切都算计。 “你今晚去见他,就是要拿回那个奏折?”彩云一听就知道段锦文的用意。 ‘对,今晚是最好的机会,一来会有大战,二来他一定会很紧张,不会留意到你。“段锦文话锋一转,眼神一转,盯着彩云,桃花眼眯成一条缝。 “你让我去偷奏折?“彩云更加聪明,猜中了段锦文的心思。 “对,你不是会一点武功吗?我会设法和西齐国的太子说话拖延时间,你就去找那个奏折,彩云,我可以依靠的人只有你了,这次战事,我可以说是坐享其成,本来想依靠你的,就是那个上官秋茹坏事,没有想到父皇给我的军事莫思淳还是很有用。” “段原慎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拼命,不过拼命也没有用,功劳是我的,等到班师回朝,我会告诉父皇,所有的成绩都是我的,他们不过是锦上添花的那朵花,特别是段原慎,我不会让他再得意。” 段锦文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坐在皇位的样子,头戴皇冠,身穿龙袍,众臣朝拜,他的嘴角露出了得意而骄傲的笑,皇位,只能是属于自己。 彩云暂时不去想段原慎以后会怎么样,她没有想到段锦文原来要自己做这件事,要是自己能拿到这个奏折,就可以举证段锦文的卖国,不过,她还有一个疑问。 “殿下,其实你不用大费周章,不过就是一个奏折而已,就算他们交给父皇,只要你否认也没有,不过就是一张纸而已,我们还可以说是西齐国的太子诬陷我们,让父皇再惩戒西齐国。不是更好吗?为何要如此做?”彩云想到一个问题,段锦文不会对一张纸如此紧张。 “彩云,你果然聪明,我和我的心腹说了,他们就是一言不发,什么都不会说,还是我彩云懂事,彩云,那份奏折上写了一个知道所有事情的大臣的名字,这个大臣连我都不知道是谁,西齐国的太子说整个人掌握了所有的证据,而且是我父皇极为信任的人,只要父皇向这个人求证,我就难逃其责,所以,你一定要帮我,一定把奏折偷出来,明白吗?” 第一百二十章:夜深出行 段锦文不是在求彩云,而是在命令彩云,他已经习惯彩云对自己千依百顺,对自己的一切决定都是无条件服从。 “我一定为太子殿下拿到。”这是彩云求之不得的事情,想不到段锦文居然为此求助自己,简直就是天助自己,这次自己可以顺利拿到段锦文的里通外国的证据了。 “彩云,我只能靠你,你一定要拿到,其实也是为了你自己,要是能拿到,你将来就是皇后了,我们就可以双宿双栖了,彩云,你一定要拿到。你记得,等他给我看完之后,他不会就放在身边,他应该就会放到其他的地方,你就负责把奏折拿到,记得,一定要记得。”段锦文还希望得到进一步的保证,他要确定彩云一定可以拿到。 “殿下,就如你所说,你的前途就是我的前途,我一定会为你办到,我们走吧,战事应该开始了,我们要抓紧时间要是战事结束不见主帅,大家就会怀疑,赶紧走。” 彩云调转马头,想着西齐国的兵营更快地走去,段锦文听到彩云答应自己的要求,喜不自胜,赶紧追着彩云的骏马往同一个方向而去。 到了西齐国的军营,和外面的喧闹不同,这里很安静,好像和外面的战事完全不同,一个身影孤单地站在帐篷里,投下长长的影子,烛台里的蜡烛只剩下半截,这里的人显然已经等了很久,他警惕地发觉外面有马蹄的声音,影子很快站了起来。 “是我,你约见的人。”段锦文带着彩云来到帐篷外面,他示意彩云跟着自己进去,他首先要让西齐国的太子放松警惕,他知道西齐国的太子也是一个厉害的人,要是让彩云站在外面,还不如让他首先知道,不会对彩云起疑。 “是你,你这个太子殿下的大驾真是难请,我已经下了八次的密信,你如今才来,是不是太子殿下已经忘记了和我这个太子殿下的约定?” 一把尖利的男声响起,随着段锦文见到帐篷,彩云见到了已经听到不下数十次名字的西齐国太子,张堰,他长得和彩云想象中的不同,矮小瘦削,眼中透露阴鸷的神色。 他的眼睛不大,微微眯着的眼睛让人觉得更加阴森,他的眼中射出钉子一般的目光,射到段锦文的身上。 “我是主帅,不能随便走动,你也是知道的,为何一定要苦苦相逼?” 段锦文背着双手,走到张堰的面前,他比张堰足足高了一个头,但是彩云觉得张堰的其实比段锦文还要强。 他就如天上飞翔的秃鹰,随时准备扑向猎物,他的眼神锐利,以便一口就可以把猎物吞进肚子里,不会分给别人。 “哼,你说的倒是很好听,既然如此,为何如今又来见我?真是走霉运,我的父皇居然在战争开始之前就自己醒了,他重新掌权,他好像知道我之前陷害他的事情,只是找不到证据而已,你们的南漠军队对我们是毫不留情,捉到的俘虏都可以填满一个城了。” “你那个好兄弟段原慎倒好,没有杀他们,反而招安了他们,这件事让我的父皇知道了,觉得我让西齐国丢脸,威胁等到我回去之后立即撤了我的太子之位,我告诉你,我知道,你以为你这次可以大获全胜,把我们都消灭,你就可以不用遵守你要给我三个城市的约定,我告诉你,不要想着做梦,段锦文,你做梦还太早了,只要我把我手里的奏折交给你们的皇上,你说会有什么后果?我告诉你,段锦文,你想甩开我,还早!” 张堰狠狠地说道,说完之后干瘦的嘴唇吐出一口唾沫,要不是彩云及时拉开段锦文,唾沫就会溅到段锦文的脸上。 彩云听到张堰的话,想起段原慎对自己说的话,要是能把俘虏变成南漠的兵士就会对南漠有莫大的帮助,西齐国的兵士彪悍勇猛,可以带动南漠的军队变得更加英勇,而且段原慎一向都不主张杀人。 他认为取得人心比取得人命更加重要,所以他都是善待俘虏,而且还有意释放一些有家室的俘虏回去,让他们可以帮忙散布消息,宣称南漠的政策,这种怀柔政策比用兵器攻破城墙更加有效,特别是西齐国目前外忧内患,这对南漠十分有利。 段锦文嫌弃地看着张堰,他恨不得立即就揪住张堰让他交出奏折,但是想到还没有到消灭他的时候,就满脸堆笑说道: “你说的是什么话?殿下,我们都是殿下,当然是守望相助,我怎么会不遵守约定,我一向都是很有信用的人,殿下请放心,我一定会遵守约定,至于你说的事情,我已经交代了很多次了,要把所有的俘虏都全部杀光,就按照你信里的要求,还把一些俘虏的人头挂在军营前面,激起你们对我们南漠兵士的愤慨。” “本来我是主帅,那个段原慎是不能违抗我的命令,但是我父皇派来的那个军师,什么莫思淳,就一个劲地反对,说是父皇是仁慈之人,绝对不会赞同如此杀戮,然后剩下的人又在添油加火,我只能暂时搁置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再想办法。” 段锦文看着张堰,脸上是和张堰不相上下的阴笑。 “要是你杀光了所有的俘虏,父皇就会把责任记在你们南漠的头上,与我无关,父皇就会把注意力放在战事上,而不是老是想着各种借口废了我的太子之位。”张堰一掌拍在桌子上,木屑横飞,看不出张堰的人很矮小,力量却不小。 彩云听到心里是倒吸好多口冷气,想不到这两个太子都是天性凉薄之人,根本就没有把人命放在心上,他们想到只有自己,只是自己的太子位置,只是自己的皇帝之位。 难怪段锦文会和这种人勾结,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很庆幸段锦文带自己前来,只要自己拿到奏折,就可以把段锦文的阴谋扼杀在预谋之中。 “段锦文,你最好就是记得,你的罪证在我的手里,要是我发觉你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宁愿不要你的三座城池,也不会放过你,你最好就是记得,要是你不信,可以看看这里!” 张堰说完,就把手里的一个纸筒打开,然后展示给段锦文和彩云看。彩云只是看到几行字,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段锦文却见到了一些关键的文字,他对彩云眨眨眼,然后又堆着笑对张堰说道:“我不会忘记我们的约定,一定会做到,你就放心。” 张堰干笑几声,把奏折扔进了抽屉,他认为自己的帐篷自然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他又狠狠地剜着段锦文, “我知道今晚你们就会大获全胜,你回去之后最好就是抓紧登基,要是一个月之后,我没有收到你送给我的三座城池,到时候你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张堰说完之后,就挥手送客,段锦文和彩云都没有想到对话如此短暂,彩云还没有想到办法可以偷到奏折,她对段锦文微微要吐,段锦文上前想对张堰说话,被张堰一手挥开。 “你不用说了,你要是以为我是笨蛋,以为打败西齐国,就可以不用实践承诺,你就错了,我是西齐国的太子,我的父皇有十几个儿子,我不是长子,我的母妃也不是皇后,你以为我随随便就可以当上太子你就错了,你赶紧回去,这会子,你们应该得胜了,段锦文,我让你尝尝胜利的滋味,我让你尝尝当上皇帝的滋味,不过如果你最后背弃我,就让你试试被人背叛的滋味!” 张堰随手一会,衣袖卷起烛台,整个砸在段锦文的脚边,要不是彩云反应快,段锦文的脚就要被砸中,衣裳就要被烧着。 “回去,你还有何话要说?”张堰见到段锦文好像还有话要说,他的小眼一横,“段锦文,你不是想着要来偷奏折吧?我先告诉你,你可以偷,尽管偷,我不仅是这里有,西齐国也有。” “我不妨告诉你,奏折有两份,一份在我的手里,一份在西齐国,你要是想偷,还有一份,你是不是准备到西齐国去偷?还有,你一旦偷取这份奏折,我就会立即让人把那个大臣关起来,我在南漠也有人,确保他的安全,一句话,就是要确保把你拉下水。” 张堰居然一眼就看穿了段锦文的用心,他阴测测地看着段锦文,他盯着段锦文,在对段锦文发出警告,段锦文一听,脚下一软,还是彩云在后面扶着他才没有摔倒在地。 张堰阴测测的笑,在段锦文和彩云的耳边回荡。 第一百二十一章:回来的意外 “彩云,这回要怎么办才好,张堰这个混蛋,居然还留了一手。”段锦文在回去的路上,不甘地对彩云说道,既然张堰都说出口了,他也不能再让彩云下手,偷了这份奏折,就会惊动张堰,那个大臣要是有任何意外,只会更快地让皇上怀疑、 “不用担心,总会有办法的,殿下,事在人为而已,你看,远处的烟火已经升起来了,不如你先回去和大家一起庆祝胜利。” 彩云心里也是不甘,她才不会在乎段锦文,只是想到要是能偷到奏折就可以知道大臣是谁,可以告倒段锦文,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初次见面的西齐国太子张堰是一个如此厉害的人,他几乎看穿了段锦文的所有心思,也为自己铺好了后路。 远处的天空升起了五彩的烟火,是南漠的兵士庆祝胜利的烟火,显示最后的战事结束,南漠已经取得了胜利,这是预料中的事情,彩云和段锦文都没有很意外,段锦文甚至有点低落。 他记得张堰的条件,一个月而已,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说服皇上把城池送给西齐国,或者是说服皇上把皇位让给自己,然后自己割让城池,好像不管怎么想,都是行不通,段锦文第一次觉得头痛,听到彩云的话,段锦文的眼前一亮。 “对,彩云你说的对,你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人,你一定会想到办法,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就不用担心了。我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段锦文误会了彩云的话,彩云不过是随便转移他的注意力,他却以为彩云是在安慰自己,他把责任转移到了彩云的身上,既然彩云说深爱自己,就让彩云为自己完成此次的事情。 彩云也是很意外,没有想到段锦文把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自己连奏折的具体样子都没有看清楚,张堰只是随意挥舞了一下,他根本就没有让他们看清楚。 “殿下……” 彩云都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了,段锦文的神色立即又高兴了,他觉得只要欧彩云愿意,就一定可以为自己办到,至于彩云的人身安全不会在他的担心范围。 “殿下,我……”彩云还想解释,就被段锦文举手阻止了。 “爱妃,还是你有远见啊,原来你练武就是为了更好地帮助我,爱妃,我真是感动,这件事就交给爱妃了。”段锦文自说自话,完全没有顾及到彩云的感受。 彩云看着段锦文高兴的模样,自己也是无话可说了,她想着或者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自己有机会可以接触那个奏折,既然段锦文给了自己名正言顺的机会,自己回去找若心商量,至于彩云能偷到多少份,那一份,彩云不会自投罗网被段锦文设定。 “回去吧,殿下,大家一定都在找你了。” 彩云看见远处的烟火越来越多,知道大家都在庆祝胜利,她也很想回去了,看看段原慎,即使不能在一起,远远看着段原慎也是好的。 经过一晚的折腾,段锦文和彩云都累了,一路回去都没有说话,直到就要回到军营处,见到灯火通明,很多人都在入口,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殿下,你让人在这里等我们吗?”彩云随口问道,很多人,太多人了。 “怎么可能,我们是偷偷出来的,我怎么会让人在这里等我们,还是灯火通明?我蠢到家了?”段锦文摇头说道,他也很奇怪为何会如此多人。 彩云和段锦文纵马前行,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上官秋茹,她身上只是在亵衣外面罩上外袍,一脸气势汹汹的模样,她叉着腰,站在门口的正中。 “怎么回事?”段锦文见到是上官秋茹,就问道。 “怎么回事?这句话不是应该我问太子殿下才是的吗?我一觉醒来,身边没有太子殿下的身影,去了勤王爷和莫军师那里,说也不见太子殿下的影子,殿下,深夜你不在你的侧妃身边,也不在军营之中指挥迎战,你去了哪里?深更半夜,荒山野岭,你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上官秋茹已经是完全不把段锦文放在眼里,她醒来之后发觉不见了段锦文,就她不仅自己站在这里等着段锦文,还有段原慎,甚至是莫思淳,上官秋茹把所有的人都叫来了。 段锦文一看到这个架势,首先就是显得畏缩了,他没有想到居然是如此多人在这里等候着自己,他勒住缰绳,马的前蹄高高扬起。 “殿下,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才是这里的主帅。” 彩云在段锦文的身后低声说道,她也不知道上官秋茹的用意,她见到段原慎和莫思淳都在,也是很惊讶,只是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随从,不能开口说话和出面,只要她一说话,就会立即被人发现她是一个女子。 段锦文被彩云提醒,而且还有如此多的人在看着,要是自己这个时候退缩,自己只会颜面无存,他开口说道:“我是主帅,我喜欢到哪里就到哪里,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说的真是好听,你是我的夫君,半夜不见人,你觉得我不会不担心的吗?” 上官秋茹还是叉着腰,气势逼人,她收买了很多眼线,当知道段锦文居然半夜带着一个士兵出外,而且这个士兵据说长的眉清目秀,很有女子气质,她当场被气炸了,想不到段锦文在这里对自己是敬而远之,原来是看上了男人,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有断袖之癖。 上官秋茹大怒之下,找不到段锦文就下命立即搜查军营,查看少了哪个士兵,没有想到她找到了一些只有女子才有的事物,她忽然想到,或者那个长得像女子的士兵根本就是一个女子。 她的妒忌之心一起,狂怒之下,立即叫来段原慎和莫思淳,要求立即清查军营,她要立即知道是哪个女人把自己的夫君勾引出去了。 段原慎和莫思淳都是刚刚从战场下回来,他们已经看到彩云的密信,只是没有想到上官秋茹居然会做出如此行径,他们也不能反对,只能暗中命人让彩云暴露身份的东西全部收起来。 上官秋茹找不到证据,干脆就叫齐人在门口等候,她已经从眼线的口中知道大概的位置,她算定段锦文一定会原路返回,她就在门口等着。 段原慎和莫思淳正想让人在山口截住彩云和段锦文,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回来了,段原慎和莫思淳都是万分紧张,随时准备应付变化的局面。 “担心你就叫齐人在这里等?担心为何不让人去四处找我?你在这里分明就是要挑衅,上官秋茹,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擅自过问我的行踪?”段锦文觉得自己在属下的面前,特别是在段原慎和莫思淳的面前丢脸,他恨不得上去就掐住上官秋茹的脖子。所有的事情都被她搞砸了。 “是吗?要是我告诉殿下,我在军营找到女人的东西,而我遍查军营,发觉就是殿下身后的士兵没有查过,要是我知道你身后的随从不是男人,是女人,我就要告诉父皇,你无视军纪,身边带着侧妃,还是不忘记玩女人,你忘记了蝶轩的事情不要紧,我想父皇还会记得,你说会怎么样?” 上官秋茹妖媚的一笑,缓缓走向段锦文,段锦文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 段锦文不会忘记,皇上已经再三警告他,宁安的事情已经让皇上对他在男女之事上失去信任,要是段锦文再随便无视男女之情,他就会不问缘由立即废了他的位置。 看到上官秋茹,段锦文的气势就弱了,他也没有忘记,皇上让上官秋茹随军,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他不能随便去找女人,为皇上看管好段锦文。 想到这里,段锦文的心里一窒,他见到上官秋茹缓缓走来,他竟然往旁边一让,段原慎和莫思淳看到都皱紧眉头,两人都悄悄地跟在上官秋茹的身后。 他们当然知道段锦文身后的人就是彩云,他们不想让彩云受到伤害,上官秋茹要是知道那个人就是彩云,更加不会放过彩云,彩云的处境堪忧。 “你想做什么?”段锦文竟然让彩云留在原地,他自己往后退。 “我告诉你,太子殿下,父皇给我了特旨,要是发现你随便和女人在一起,你当然不会有事,但是那个女人,我立即就可以处斩,在大战当前,很可能是对方派来的细作,对军心有影响,皇上的旨意,我不能不守,殿下,走开,我来看看,这个女人是谁。” 上官秋茹干脆一把推开了段锦文。自己上前要走到彩云的面前。 段原慎和莫思淳都在暗中准备,以防上官秋茹对彩云不利。 段锦文心知要是被上官秋茹捉住,自己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他不能让上官秋茹捉住彩云去告状,他快速地四周看看,前后都是平路,右边是高山悬崖,只有左边是一道铺满碎石的石坡。 在上官秋茹越来越近的时候,段锦文咬咬牙,低声对彩云说道:“爱妃,算我对不起你。” 第一百二十二章:再次被弃 彩云正想开口问段锦文为何要这么说,没有想到段锦文的手往彩云的腰间一把推去,彩云整个人就往石坡滚下去!众人见到都惊呼出声。和自己不到寸距离的上官秋茹也呆住了,她的手还呆呆地伸出去,她不知道段锦文会忽然伸手把身后的人推下去。 段锦文竟然伸手把彩云推下了石坡!彩云的注意力本来是在上官秋茹的身上,没有防备被段锦文一推,她衰落的速度很快,就算段原慎和莫思淳此刻冲出去也是来不及了。 段原慎和莫思淳都无声惊叫,急着上前察看,石坡上下扬起一片灰尘,却不见人影,段原慎和莫思淳知道那个人就是彩云,段原慎对着段锦文怒目相视,段锦文却为毁灭了证据心里轻松很多。 要是被上官秋茹发觉自己带着彩云外出,一来要被人说是带着女人偷欢,二来要是被发觉自己和西齐国的太子的事情就麻烦了,他虽然对彩云对自己的迷恋有信心,但是他不想冒险,他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着想。 “上官秋茹,你居然把这个人推了下去?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这个人我是好不容易从西齐国那里的军营带回来的俘虏,他身上有我们需要情报,你居然把他推了下去,你安的是什么心?你这个贱人,心肠真是恶毒,父皇已经说过了,要善待俘虏,你居然如此狠毒,把俘虏推下去了,来人,把侧妃娘娘带回去,侧妃娘娘所做的事,等到回去之后再让皇上裁夺!” 段锦文挺直腰板对周围的人说道,周围的人被忽如其来的变化吓到,大家都不知道要什么才是,大家都是面面相觑,而段原慎和莫思淳已经是转身回去了,他们要回去想办法救起彩云。 上官秋茹也被吓到,等到回神过来之后,她想反驳段锦文的话,却被身后的梦儿拉着衣袖低声说道:“娘娘还是先回去吧,娘娘还不清楚吗?殿下已经毁灭了证据,这会子把责任推在娘娘的身上,娘娘还是回去从长计议,这会子在这里和殿下说不清楚。” 上官秋茹被梦儿提醒,段锦文是趁着自己过来的时候才把身后的人踢下悬崖,这个人无疑就是女人,要不然段锦文不会如此惊慌,也不会如此狠心。上官秋茹从惊呆中恢复过来。 她昂起头对段锦文说道:“殿下,这个人要是真的是俘虏。就人人得以诛之,这个时候出现的俘虏,断断不会是什么好人,既然不是好人杀了就是可以的,还有,殿下说的情报,已经没有用了,殿下难道没有看到我们已经大获全胜,西齐国已经向我们投降了。或者殿下可以说说,为何不去战场上指挥战争,而去忙着捉一个没有用的俘虏?” 上官秋茹昂起头,她虽然没有大脑,但是她身后的梦儿已经很快教会了上官秋茹要如何说话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梦儿比上官秋茹要聪明,她在军营中学会了很多事情。 段锦文没有想到上官秋茹居然反驳自己如此自然有理,他本来还准备借着彩云的摔落山崖算是上官秋茹的错,他听到上官秋茹的话,看到众人还是在看着自己和上官秋茹,只能再草草说了几句话,就让人带着上官秋茹和自己一起走了。 段原慎和莫思淳骑马带着心腹从小路到了山崖的下面,小路崎岖,花了两个时辰才到了山崖底下,他们见到的是一条河流,虽然河流并不湍急,河水却很深。 “彩云,不会……”莫思淳看着河水,他倒吸一口冷气,声音都发抖了。 “你乱说什么,彩云不会有事,她要是有事,尸体就会在这里,她不会有事,她身上还穿着盔甲,这里只是石坡,不会有事。“段原慎对莫思淳怒喝,他心里也在担心彩云,但是他愿意相信彩云一定可以平安无事,彩云一定会吉人天相。 他们找了一个通宵,让他们担心的是,彩云始终不见踪影,到处都是石头的石滩,让他们还怀有希望的是,不见彩云的尸首,只要没有见到尸首,始终会有希望。 “王爷,大人,很开就要天亮了,太子殿下已经决定了天亮就要班师回朝,你们是副帅和军师,一定要出现,一定要随行,要不然殿下就会怀疑的,不如我留在这里继续寻找小姐的下落,请王爷和军师还是及早回去,不要让太子起疑才是。” 不远处扬起一阵的灰尘,是楚良,他留在军营,得知消息,急速驰来,他翻身下马,对马上的段原慎和莫思淳说道。 段原慎和莫思淳找了一夜,却是没有结果,他们知道楚良说的对,要是被段锦文怀疑,他们的处境就会很麻烦,他们要回去出现在段锦文的面前,及时随军。 “他们回去之后,彩云要是没有出现一样会有麻烦。”莫思淳想起彩云应该此刻还在太子宫里做她的太子妃才是,要是回去之后发现不见了彩云,也是一件麻烦事。 “彩云应该还没事,我们找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结果,应该是被人救走或者彩云自己就在附件,只是暂时还没有找到,我们先回去,在行军回朝的时候拖延时间,楚良,你一定要找到小姐,要是找不到小姐,你也不用回来了,听到了吗?”段原慎闭上俊眸想了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虽然心里万分不舍难受,但是他知道自己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既然如此,走吧。”莫思淳也是万分不舍难受,不过他要是和段原慎任何一个人留在这里,后果都会不堪设想,此刻最重要是不能让段锦文起疑。 段原慎和莫思淳骑马回去兵营,他们恨不得把段锦文立即大卸八块,而且让段原慎和莫思淳觉得最不可思议的是,昨晚还说仇人一般的上官秋茹和段锦文,此刻居然已经是相亲相爱地在一起了。 两人有说有笑,简直就是恩爱夫妻一样,一点都看不出昨晚他们发生了争执的事情,也看不出他们昨晚曾经怒目相对。 想起彩云这次下落不明,段原慎和莫思淳都对段锦文和上官秋茹极为冷淡,段锦文以为段原慎是在想着回去之后要如何谋取自己所谓的功劳。 他在路上对段原慎和莫思淳摆足了主帅的架子,段原慎和莫思淳都是爱理不理,只是尽量拖延时间,段锦文也没有发觉异常,他大获全胜,心情正好,就当做是欣赏风景,耽误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段原慎一直都没有接到出楚良的消息,心急如焚,他几次都想折返回去寻找彩云,还是莫思淳理智,拦住了段原慎。 彩云,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 段原慎夜夜对着月亮想念彩云,他很希望彩云也和自己一样,正看着天上的月亮。 让段原慎没有想到的是,彩云真的和他一样,正看着天上的月亮。 她就在悬崖下的一座小房子里,小房子依山而建,都是用石头做成,和身后的山崖自成一体,要不是很认真地看,根本就不会发现,彩云也是等到可以行走之后,出来散步才发觉这座小房子的不凡之处。 “你可以走动了?”一个身影由远而近出现在彩云的视线里,一个身材消瘦,剑眉星目,儒雅温文的男子扛着一堆的柴火正向自己走来。 “是,我可以走动了,谢谢你。” 彩玉很感激眼前的男子,在那个晚上把滚落在石滩的自己救起,这个男子的医术高明,自己虽然遍体鳞伤,在他的妙手回春的医术下,自己很快就恢复了元气,这里距离她落下悬崖的地方已经很远,段原慎和莫思淳不会想到,彩云就在距离他们半个时辰的小房子里。 这个男子叫做孔书奇,据他所说,他是一个北烈国的贵族,来到这里是为了清修,这里虽然是悬崖的下面,但是也算是山清水秀,而且是在西齐国和南漠国交接的地方,两个国家都没有注意这里,对于他这个第三国家的清修者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彩云看过他的手,原来白嫩的皮肤被柴火等粗重的重活磨砺到血泡起了一处又一处,他对这些事情也不在行,结果很多时候反而在床上休息的彩云给他指点。彩云心里一直存着疑问,只是她不会轻易问出来。 “你起来就好了,我今天买到了一条鱼,你看,孔书奇对彩云举起手中的一条活鱼,彩云看着却笑,她低下头笑了。 “你笑什么?”孔书奇看看鱼再看看自己,不知道彩云在笑什么。 “我笑你守着这么多的鱼,还去买鱼,你果然真的是富家子弟,这次我相信你是贵族了。”彩云指着不远处的河水说道。 孔书奇看着彩云,他也笑了,他笑得更为斯文儒雅,要是说莫思淳是君子兰,他就是蝴蝶兰,在文雅中带着绚烂,他身上有着莫思淳没有的一种平稳的气质。 他似乎对一切的事情都是平静以对,彩云在这里已经半个月,还没有见他生气,不管他的手指流血,还是对着不能起火的炉灶,他永远都是那么有耐心。 他不是一般的贵族,他到底是谁,这个是彩云最大的疑问。 第一百二十三章:理智冷静的人 “第一,我不会捉鱼,第二,就算我会捉鱼,也不会下水去捉鱼,这里的水流已经很湍急,要是失足落下去,根本就是得不偿失,第三,就算我会捉鱼,就算这里的水流不湍,我也不会下水去捉鱼,因为这里的鱼据说很多都是有毒的鱼,要是捉到是有毒的鱼,我们吃了,中毒死了,死在这里没人知道,更加得不偿失,所以,我决定还是到市集上去买鱼,这样最好,不是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孔书奇看着彩云,一脸的坦然,他对彩云的嘲笑不以为然,他说出自己的分析,就和平常一样,完全没有情绪的起伏,好像在说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一般。 彩云被孔书奇的说话折服,但是心里的疑问更加大了,这个人才华不在莫思淳之下,从他所看的书知道这个人一点都不简单,为何他要在这里清修? 彩云低头笑笑,她的衣袖里藏着一把匕首,她缓缓走进孔书奇,看似要接过孔书奇手上用草绳穿起的鱼儿,忽然衣袖的匕首滑落在手里。 她反手把匕首对准孔书奇的脖子,美如春花的脸孔瞬间蒙上一层寒霜:“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救起我?为何要在此处?要是你不说,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彩云的手带着内劲,匕首压紧孔书奇的脖子,孔书奇还是一点都没有慌张,他望着彩云,带着微微的笑意,对彩云说道:“你要杀了我吗?南漠国的太子妃娘娘?” 彩云听到脸色一变,这个人原来知道自己的身份,难道,他是上官秋茹派来的?彩云想到这里,手里的匕首更加压紧了孔书奇的脖子。 “你到底是谁?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要救起我?”彩云的美眸对着孔书奇的眸子,孔书奇的眸子晶莹发亮,对彩云的威胁毫不在乎,他的手上还是提着鱼儿,背上还是背着柴火,他对眼前的一切都好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一般。 “你希望我是谁?”孔书奇笑眯眯地反问道,他看着彩云,好像彩云在和他讨论手上的鱼儿要红烧还是清蒸一般。 “我没有心情和你说笑,要是你老实说,你的下场就和这条鱼一样。”彩云的手法急速转换,在最快的时间里把孔书奇手上的鱼儿削成两半,鱼儿在地上分成两半还在挣扎。 “真是可惜,本来我想整条清蒸的,如今只能切块红烧了,太子妃娘娘,要是我要对你不利,你在这个半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有很多次变成这条鱼的机会了,不是吗?”孔书奇还是笑眯眯地望着彩云,他看着彩云眼神真诚,就如孩子一般。 彩云看着地上的鱼,再看看孔书奇,放开了手中的匕首。 “其实你也没有觉得我是坏人,要是你觉得我是坏人,你就不会用刀背对着我了。”孔书奇摸摸自己的脖子,那里有红印却没有血迹,他一早就看到彩云是用刀背对着自己,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救我?”彩云的匕首还是指着孔书奇,经过多日的相处,彩云知道孔书奇不是坏人,但是他到底是谁,让彩云还是心生疑惑,心里不安。 “既然我知道你真正的身份,我也告诉你我真正的身份吧,我告诉你的事情,大部分是真的,我是北烈国的人,我也是贵族,不是一般的贵族,而是,北烈国的,皇上。” 孔书奇说完之后,凝视着彩云,他见到了预料中彩云睁大的,难以置信的眼眸。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吃惊,你没有听错,我是北烈国的皇上,孔书奇。”孔书奇还是很平静地说道,没有一点的情绪起伏,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令牌,上面是用墨一般黝黑的透明的玉石刻成的飞鹰,正是北烈国的标志,黑玉,飞鹰。 彩云真是震惊了,想不到眼前这个斯文至极,完全是儒雅书生气质的人,居然是北烈国的皇帝,孔书奇,他为何会在此? “你为何会认识我?你为何会在这里?”彩云在震惊过去之后,立即追问,她后退了好几步,手里再次紧紧握住匕首。 “首先我告诉你我怎么会认得你,其实你大婚的时候我就去到南漠,不过我是以使者的身份去见识,我只是见到你一次,但是你的美貌让人难忘,就算是一次,我对你的容貌都记得很清楚,这次救你纯属偶然,我知道南漠和西齐交战,我来到这里同样是出于打探情况,意外之外救了你,我很想知道,为何南漠的太子妃会在深夜从悬崖上滚下来。” 孔书奇缓缓说道,说话之间,他已经把身上的柴火都放了下来,站在彩云的身边,他和段原慎的身高差不多,都高了彩云一头,彩云只能看到他心口的绣着简介花纹的衣领。孔书奇的话平平淡淡,虽然在话里赞美了彩云的美貌,彩云却没有留意。 “你为何告诉我你的身份?”彩云还是有点担心,她没有想到孔书奇如此坦白。 “因为我想知道你的事情,那么首先我就要告诉你我的事情,彼此坦诚相对,不是吗?”孔书奇看着彩云,摊开双手,彩云再次见到他受伤密密麻麻的水泡。 彩云看着孔书奇,心里迅速开始衡量自己是否应该告诉他自己真实的故事,他是一国之君,自己是邻国的太子妃。 她很快就得出结论,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孔书奇,只是除了自己和段原慎的关系,这段关系还没有到可以公开的时候。 “我对段锦文的性格也是略有所闻,当初你大婚之际我到南漠暗中试探,就是想知道要是我和南漠联姻,我把我的唯一的妹妹嫁给段锦文的话吗,对于我妹妹来说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看来这是一件坏事。” 孔书奇听完彩云的叙述,情绪还是没有很大的起伏,他开始把柴火塞进炉灶,开始整理那被彩云砍成两截的鱼, “你一定不能让你的妹妹嫁给段锦文,要是嫁给段锦文,你的妹妹不会有好日子过,对了,你知道我是太子妃,你也听到我和太子之间的事情,为何你一点都不惊奇?”彩云对于孔书奇的镇静真是觉得不可思议,她走到孔书奇的身边。 “你身为太子妃,要是你这么说,我一定相信你,回去我就撤销要我请求联姻的诏书。我的惊奇在那晚救起你的时候已经用完了,南漠的太子妃深夜滚下悬崖,还穿着士兵的盔甲,当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想通了,我就想等待机会再好好问清楚你,你是不是想我表现出很惊奇?” 孔书奇把一篮子的蔬菜放在彩云的手上,让彩云帮忙摘菜。 彩云凝视着眼前的孔书奇,心里在想着要不要把段锦文和西齐国之间的交易说给孔书奇知道,让孔书奇帮忙自己去找到那封奏折。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孔书奇拿着一截木柴,指着彩云说道。 “我在想,你是不是一个可靠的人。”彩云干脆直接说出来,孔书奇似乎知道的很多,他看人也很准,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转弯抹角。 “我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是一个可靠的人,我是一国之君,不会完全无条件帮助别人,当初救下你,我想的是,可以让南漠欠我一个人情,听完你的故事,这个人情算是白做了,就当做我们萍水相逢的礼物。”孔书奇说话也很直接,他明亮的大眼睛告诉彩云自己不是一个只是默默付出的好人。 “这次算是我欠你的人情,我以后有机会一定会还给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会觉得,还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忙,或者说,不是我请你帮忙,而是南漠的百姓请你帮忙。”彩云听到孔书奇的话,反而放下心来,这个人说话很直接坦白,他不会白白施恩,也不会见死不救。 “南漠的百姓?我是北烈国的皇上,不是南漠的皇上。”孔书奇已经把炉灶点好,他示意彩云去把鱼拿来。 彩云把鱼拿来,孔书奇三除五下就把鱼砍成了几节,处理好内脏,准备红烧。 “不论你是哪一国的皇上,如果你是一个好皇上,爱民之心都是一样,你要是一个好皇帝,不会愿意看到北烈国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么你觉得南漠的皇帝会愿意看到自己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 彩云睁大一对杏眼,激动之下,脸色微红,像是初初绽放的玫瑰花。 “你是赞美我?还是在侮辱你们南漠的皇上?”孔书奇把配料都准备好,看都不看彩云一眼。 “不是,我们的皇上只是暂时被蒙蔽,要是知道真相,他一定不会让段锦文登基,说起来,你是不是有私心?” 彩云瞪着孔书奇,不满地问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孔书奇的条件 “私心?我说了,我是北烈国的皇上,对于你们南漠会有什么私心?”孔书奇把配料全部倒进锅里,开始翻炒。 “你已经知道段锦文的人品如此不堪,要是你不帮我,段锦文就会顺利登基,这种人登基之后南漠的百姓不会有好日子过,他在位的时候不会长,到时候你就可以一举拿下南漠,扩展你的势力和你的国家疆土。” 彩云干脆把整碟的鱼块全部倒进去锅里,油花四溅,溅到彩云的手背,彩云眉头微蹙却没有避开。 “你是用激将法吗?”孔书奇望着彩云,手里已经在把鱼放上碟子上。 “要是你觉得是激将法就是激将法,只要你可以答应我。”彩云和孔书奇对视,也是毫不退缩,眼前可以帮到自己的只有这个孔书奇。 “我答应,不过南漠的百姓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我要这个人情记在你的头上。”孔书奇的脸上还是一脸的平静,把碟子放在桌子上,对彩云做一个请的手势。 “好,既然你答应就好了,你对我的大恩大德……”彩云觉得这样也好,只要孔书奇答应就好,他是一国之君,一定可以帮到自己。 “哎。不要说得我很伟大,我一点都不伟大,我不过是从实际出发,你欠我,以后要偿还,至于用什么来偿还,我也告诉你,还没有想到,等到你说的事情之后,我才抽时间好好想想,或者会是南漠的东西也说不定,你也不用感激我,我是为了我自己。” 孔书奇自己坐下来,自己开始吃东西,他已经邀请了彩云,认为没有必要再来第二次。 彩云已经习惯了,她自己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把段锦文和张堰之间的交易告诉孔书奇,彩云把当时的情景全部都告诉孔书奇。 孔书奇一边听一边吃饭,直到彩云说完,他也吃完了,抹抹嘴,他翘着双手望着彩云,眼神有了一丝审视和玩味,一直看着彩云不说话。 “是不是我说的不够清楚?我再说一次。“彩云嘴里含着筷子,以为自己说的不够清楚。 孔书奇伸手把彩云手里的筷子拿下来,他的眼神有了一丝的怀疑:“我听得很清楚,你说的很清楚,只是我不清楚的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你怎么会这么问?”彩云不明白孔书奇的意思,她拿回自己的筷子,孔书奇又拿回去,彩云再拿回去,孔书奇又夺回。 “等说完再吃,你说的事情不是让我明天到集市帮你买几棵菜,也不是让去东海给你打捞夜明珠,而是让我动用我手中的权力偷取可以让你夫君被废去太子之位的事情,弄不好还会被砍头,你是太子妃,你不是以为你可以不用牵涉其中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孔书奇的神色有了一丝的慎重,不再是平静无波。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你不是知道我的故事了吗?要是段锦文登基之后,要死的人第一个就是我,我知道他太多的事情,他也根本不会在乎我,你不是目睹我滚下山崖的惨状了吗?” “要不是你刚好在附近,我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他为了保住自己,不惜牺牲任何人,我不过是一颗随时可以被弃的棋子,我要先下手为强,要是你觉得危险,你不愿意,你可以到南漠揭发我,或者直接拒绝我。” 彩云坚决地说道,她的目光炯炯地看着孔书奇,眼神告诉孔书奇,自己不会改变决定。 “这是一个交易而已,只要你决定就好,我需要的是你的人情,不过你放心,我也会尽量保证你活着,要是你跟着段锦文死了,你欠我再多的人情也是无用,既然如此,具体说说,你要我帮你什么?” 孔书奇把筷子塞回彩云的手里,往后靠在椅背上。 “我要你帮我把奏折偷出来!”彩云坚定地说道。 “你和段锦文都被骗了,你很聪明,为什么没有想到张堰在欺骗你们?”孔书奇听完之后摊开双手,脸上又是一片坦然。 “欺骗我们?什么欺骗我们?”彩云不明白孔书奇的意思。 “这么重要的奏折绝对不还有两份,张堰的为人我很熟悉,因为他曾经多次到访北烈国,甚至向我的妹妹求婚,我没有答应,他为人阴险狡猾,这种奏折要是有两份就会多一份风险,要是被其他人发觉,奏折对于张堰没有价值,他应该是知道段锦文会想办法偷取奏折,所以才会故意告诉你们奏折有两份,其实他是在欲盖弥彰,你和段锦文就被他骗到了。” 孔书奇语气平平,就好像在和彩云讨论集市上的蔬菜的售价。 彩云冷静一想,知道孔书奇说的有道理,她当时太紧张和匆忙,没有意识到张堰的说话哩的破绽,只是话说回来,即使知道,奏折就在张堰的身边,根本就没有办法偷到。 “既然你知道是只有一份,那你就去帮我偷回来,我欠你的人情,以后一定会还给你。”彩云望着孔书奇,同样冷静地说道。 “你怎么这般肯定我一定可以为你偷到奏折?“孔书奇的脸上浮起一丝好奇的神情,他一只手臂撑着桌面,和彩云对视。 “因为我知道你很不简单,你是一国之君,却潜伏在这里观察邻国的战事,你选取的位置很好,这里不仅人迹罕至,还可以不受打扰地观察到双方的战况,而且北烈国与西齐国一向交好,只要你答应,自然就可以做到。“ 彩云微微昂起头,对上孔书奇的目光,她的美眸没有丝毫的退让。 “看来我们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对,对彼此的理解还是很有帮助,我答应你,不过,太子妃娘娘,在我为你偷到这份奏折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回去南漠了?根据我的情报,南漠的大军不知道为何已经拖延了时间班师回朝,你要是再不回去,就会被人发觉太子妃不见了,你是不是首先想引起这个骚动?” 孔书奇首先放弃和彩云的对视,再次靠着椅背,淡淡说道,他儒雅温文的脸上还是一样平静无波,他的眼神深处却荡起一丝看不见的涟漪。 “既然如此,一定是上天都在帮我,我要赶紧回去才是,这些日子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彩云还没有说完,就被孔书奇举起手阻止了。 “不用再来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不想听,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不是白白救你,是你欠我的,你要偿还,只是用什么偿还,什么偿还,我还没有想好,这次救你,加上为偷东西,一共两次,你记得才好。”孔书奇说道。 “这样最好,我也最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既然你这么说,我会记得,以后你要我偿还,我一定会偿还,我说到做到!”彩云看着孔书奇,眼神坚定。 “好了,吃完就准备出发,我送你回去,这个是附送的,我不想我的人情出问题,要是半路你又滚下山崖,我不能确保山崖底下有没有人在等着你领人情,所以我还是送你回去,你虽然懂得一点武功和轻功,我也认为你会比马跑得更快,你的力气还是留给自己恢复身体,方便以后更好地偿还我的人情。” 孔书奇在彩云说话之前及时说道,他的眼神告诉彩云,他已经做了决定,不会改变。 彩云心知他说的有道理,虽然他表面冷冰冰,心地还是很好。 孔书奇在看着彩云收拾东西的时候,眼里掠过一丝的难以说清的神情,他看着彩云的背影足足一刻,他很快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平静无波,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不要穿这个了,硬邦邦,影响行走,还是穿这个。”孔书奇发觉彩云又想穿回盔甲,他把一套早就准备好的衣裙扔到彩云的面前。 “这个?穿着不方便吧?”彩云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穿着盔甲上路更加引人注目,所有的人都知道南漠的大军已经回朝,你是不是想被人当做逃兵?然后押送到官府衙门?”孔书奇还是淡然说道,口气却是不容商量。 彩云只能换上孔书奇为她准备的衣裳,孔书奇的目光很准,衣裳很合身,彩云和孔书奇在午后踏上前往南漠的路途。 在路上,就算彩云刻意掩饰自己的美貌。就算彩云身上还是荆钗布裙,还是有很多男人的目光落在彩云身上,很多女人的目光落在孔书奇的身上。 只是当孔书奇说自己和彩云是夫妇,孔书奇虽然貌美却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气质,彩云一副完全三从四德的模样,大家都打消了念头。 彩云不用孔书奇解释也知道,孔书奇是为了行走方便才会对外宣称他们是夫妇。 而孔书奇,根本就没有向彩云解释,他不需要解释,也不想解释。 彩云知道,孔书奇只是想确保自己平安回到南漠,他只是想确保他的人情没事,他不会做没有回报的交易。 第一百二十五章:回到京城 在距离京城还有三十里的时候,段原慎见到飞奔而来的若心,他极为意外和高兴地听到,彩云已经回来了,若心不仅仅是告诉段原慎,还需要告诉段锦文。 段锦文从若心的口中知道彩云平安归来,他震惊到嘴巴都合不上,他以为彩云应该死在山崖下了,没有想到彩云居然回到了京城。 “小姐要我告诉殿下,她说知道一切都是侧妃娘娘所逼,她不会责怪殿下,她还盼着殿下赶紧回去庆功,听说殿下凯旋回朝,小姐比谁都高兴。”若心看到段锦文久久合不上嘴巴,当然知道段锦文的心思,她及时把彩云交代的话说出来。 彩云知道在没有拿到奏折之前,自己还不能和段锦文反面,但是她会把这次的遭遇记在段锦文的头上,前世被逼致死。今世的段锦文还是想自己去死,只要可以有利于他。 “彩云真的这么说?”段锦文的嘴巴张的更加大,想不到彩云没有责怪自己,反而为自己开脱,看来彩云真的是很喜欢自己,他想到这里,桃花眼又眯成一条缝,心里又在得意起来,既然如此对待彩云,彩云都没有埋怨自己,彩云是被自己吃定了。 “你回去告诉彩云,就说我知道了,等到回去之后我再好好安慰她,既然她知道是她姐姐的责任,我就不多说了,一切等到回去之后再说。”段锦文眯起桃花眼,背负双手说道。 若心答应一声,对着段锦文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就出去了。 段原慎急于见到彩云,他和莫思淳拖延时间,一直在等着楚良的消息,但是楚良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他很担心彩云,他无心饮食,每天只是睡一个时辰,他已经无心想象回去之后要如何向皇上汇报战况,他不敢睡觉是担心梦见彩云,彩云已经死了,报梦给自己。 莫思淳比段原慎要镇定很多,他代替段原慎做了很多事情,段原慎第一次觉得莫思淳对自己还是有用之人,彩云确实没有看错人。 彩云为自己选择的人在自己的身边,彩云却没有在自己的身边,段原慎觉得度日如年,得知彩云已经平安回到太子宫。他设法让段锦文让大军在城外休息一晚,以便第二日可以风光回朝。 段锦文一听就立即答应了,这次把西齐国打得落花流水,他觉得自己的功劳最大,完全是因为自己和张堰约定好,西齐国才会兵败如山倒,他得意忘形,以致暂时忘记了和张堰的约定。 他忘记了和张堰约定的割让三个城池,他想到即将要进城,他想象着要得到百姓的欢呼围观,心里就激动不已,他一定要让百姓看到太子最好的一面。 段原慎看穿段锦文的心思,所以轻易就让段锦文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段原慎要在知道彩云还活着的时候,第一时间见到自己的爱人。 莫思淳看着段原慎消失的背影,他对着闪烁繁星的天空,长长叹息。 凌霄殿,寂静一片,地砖之间的野草早被清除一空,彩云坐在台阶上,微笑着看着一身戎装,风尘仆仆的段原慎,他眉宇之间尽染疲倦之色,神色却是欣喜若狂,他见到彩云,把彩云紧紧抱在怀里彩云正想说话就被他打断。 “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说,就让我抱着我,等到我确定你真的还活着再说。”段原慎闭着眼睛,紧紧抱着彩云,彩云几乎不能呼吸,却还是伸出自己的双手,也是紧紧抱着段原慎。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原慎终于舍得放开彩云,他的手请抚上彩云的脸,眼神缱绻,他连眼睛都不舍得眨动,只是一直在看着彩云,好像自己一眨眼,彩云就会不见了。 “我已经回来了,我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我没有死,你可以放心了,你眼睛都不眨,不觉得难受的吗?” 彩云用手在段原慎的眼睑上想为段原慎抹下眼睑,段原慎捉住了彩云的手,彩云柔软洁白的手在段原慎的手心里散发着温暖的香气,段原慎才真正确定彩云回来了,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自己没有失去彩云。 “彩云,我不是放弃你,而是……”段原慎看着彩云,急着解释自己为何没有去寻找她,他不希望彩云误会自己,他在彩云坠崖之后才发觉彩云对自己如何重要。 “我知道,我都知道,其实你在沿路都做了标记,别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都是你为我刻下的茉莉花,你还在刻有茉莉花的地方都留着银两和一个士兵,方便我要是到了那里可以有盘缠可以回来,回来之后我还见到了楚良,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你每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其实当我知道大军延迟回京,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在拖延时间让我回来。” 彩云伸手捂住段原慎的唇瓣,段原慎觉得嘴唇一阵温暖,熟悉的馨香飘进鼻端,月光下,凝视着自己心爱的人,感觉到她就在自己的身边。 他心中不禁百感交集,再次紧紧拥住彩云,他把自己深深埋进彩云温软的秀发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等到彩云牵着段原慎在台阶上坐下,她把自己的遭遇全部都告诉了段原慎,她忽略了在路上她和孔书奇以夫妻的名义回来的那段经过,她知道以段原慎的性格,一定不会放过孔书奇。 他深爱自己,对于莫思淳都是异常的介怀,要是知道自己和孔书奇有这段经历,他一定宁愿放弃和孔书奇的合作。 “你知道孔书奇吗?他倒是对你很清楚。“彩云说完之后就急忙问道,不想段原慎会把注意转移到她和孔书奇在悬崖下相处的事情。 “孔书奇?北烈国的皇帝,他不是一个简单的皇帝,他据说自幼就聪慧过人,对医术特别有研究,他们宫里的太医的医术都比不上他的一半,让人觉得惊奇的是,他管理政事也是很在行。” “北烈国在他的管理政治清明,据说已经没有一个贪官污吏,只是北烈国的地势都是以高山为多,平地很少,百姓所需要的粮食很多都是从我们这里买的,他只有一个亲生妹妹,他对妹妹是当做是掌上明珠,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 段原慎搜索记忆,把知道的都告诉彩云,末了他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彩云:“你对他很感兴趣吗?说起来,我还想知道你和他在悬崖下相处了这么多天,都做了什么?” “我是对他很好奇,他对人很冷淡,就好像生来就是为了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虽然是一国之君,但是他不会平白施舍人情,他会很仔细地记着你欠了他什么,我们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的脚都扭到了,我们能做什么?要是我们做了什么,我为何还要回来?他已经是一国之君,我跟着他回去北烈国,不是更好吗?我为何要回来自讨苦吃,面对让我恶心的段锦文,让我讨厌的姐姐?” 彩云很平静地说道,她知道段原慎的心情,也理解段原慎的想法,所以她没有生气,只是很平静地对段原慎解释。 段原慎信任彩云,只是听到彩云和孔书奇相处多日,心里还是有点不能释怀,望着彩云清澈透明的眼神,他为自己的问题觉得羞愧,他松开了彩云的手:“对不起,彩云,我不应该怀疑你,我错了,我不应该怀疑你,你打我一下解气吧。” 段原慎重新捉住彩云的手,想打在自己的脸上,彩云缩回自己的手,微笑着望着段原慎: “其实我应该高兴才是,看到你为我吃醋,如此在意我,我很高兴,是真的,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会回来了,天下之大,一定会有我的容身之处,不过只要你还在南漠,我就会回到南漠,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知道吗?就像你不会丢下我,我也不会丢下你。” 彩云即使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但是想起在悬崖下差点就丧命,孔书奇的医术虽然高明,但是自己忍受医治的痛苦,一路上的奔波,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眼中流出泪水,泪水滴落在段原慎的手背,滑落在地上,溅出一朵朵很小很小的花。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一直等待着你的消息,我不愿意相信你出事了,更加不愿意相信你已经不在了,我知道,要是你不在了,我一定会知道,我一定会感应到。”段原慎捧起彩云的脸庞,吻去彩云的泪水,一遍又一遍。 彩云凝视着段原慎,他的眼里清晰反映自己的倒影,段原慎的眼中只有自己,就连天上的月光都看不见了,彩云深深感动,他伸手按住段原慎的肩膀,踮起脚尖,把自己的唇瓣印在了段原慎的微微干裂的唇瓣,把自己的想念全部告诉段原慎。 段原慎拥住彩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一百二十六章:引导上官秋茹 彩云的头靠在段原慎的肩膀上,两个人手牵着手,望着天上的月色,激动过后,两个人都同时冷静下来,享受着宁静的时光。 彩云把和孔书奇之间的交易还有为何会在深夜和段锦文出去的事情告诉了段原慎,段原慎只是静静滴听着彩云说话,他还不想说话,只是想听着彩云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回响,他只是想听到彩云的声音,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好听。 “明天准备怎么对父皇说?”彩云问道,她回来不到两天,知道皇上对于战况很关心,知道得胜回朝,心情很好,已经在预备要大行封赏了。 “太子这次根本就没有上过一次战场,他不过是主帅,我和莫思淳也不能说什么,不过好在有你的姐姐,还有张堰。”段原慎轻轻一笑,轮到他靠在彩云的肩膀上,他的手和彩云的手十指交缠,放在段原慎的膝盖上。 “我姐姐?什么意思?我姐姐怎么了?”彩云觉得很奇怪,为何上官秋茹会有助于他们?段原慎对于上官秋茹的厌恶不下于自己,绝对不会去找上官秋茹帮忙。 “我已经收到密保,父皇为了奖赏大家,已经从俘虏里挑选出来很多姿色出众的女人,准备打赏给在战事中表现出色的人,我看到太子已经看上了几个女人,只是你姐姐在那里他不敢动,这次有了父皇的奖赏为名,就算你姐姐再反对也是没有用。” “我们不妨利用一下你姐姐的妒忌之心,她绝对不会允许太子宫里多了三个女人和她争宠,她的性格冲动,一定会立即告诉父皇,太子根本就没有上战场,只是日日陪着她,就让你姐姐自己说出来好了,反正我们也不算是冤枉了她。” 段原慎的俊眸带着彩云的影子,也带着一丝的冷酷,他听到彩云的话之后就立即想到了这个办法。 “这样也好,就让上官秋茹自己说出来,段锦文,这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彩云想到段锦文那晚的那一脚,他踢的不仅是彩云的身躯,还有他自己最后的希望,彩云本来心里还存着一丝仁慈,想着要是最后段原慎得势,就留着段锦文的性命,善待段锦文就是了,到了这个时候,她改变了主意,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任何人善待。 “你姐姐的揭发,加上和张堰约定的时候已经到了,段锦文一定不会只是坐着等候,他一定会露出马脚,要是当时候还有孔书奇为我们偷到的奏折,段锦文一定不会只是被废除太子之位,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他对你所做之事,我要百倍奉还!” 段原慎深情坚定,想到自己几乎要失去彩云,他对段锦文就更加憎恨,他对自己从来都不曾顾念骨肉亲情,一次次想置自己于死地,他既然首先放弃了亲情,自己对他念及亲情也是枉然。 “我相信你,只要我可以做到,我一定为你去做,我还需要做什么吗。”彩云望着段原慎,微笑着说道,她的笑在月光中显得淡雅清新。 “你需要做的就是坐在我的身边,陪着我,直到我要回去。”段原慎刮刮彩云的小鼻子,在彩云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彩云和段原慎相视而笑,没有再说话,彼此心意相通,静坐着等待黎明的到来,直到彩云目送段原慎消失朝霞满天的天幕下。 大军班师回朝,段原慎和莫思淳都知道要是自己开口说段锦文的不是,皇上只会认为他们对段锦文有嫉妒之心,段原慎和段锦文之间的过节是众人皆知,皇上也只是询问莫思淳,莫思淳草草说了几句。 他绝口不提太子有何功劳,他说完之后就一直沉默,皇上也知道莫思淳宁愿不说话也不愿意说谎,他只能随便再说几句,就把准备好的奖赏赏赐给大家。 上官秋茹作为随军的侧妃,一直都站在段原慎身边,她本来也是喜气洋洋,自己的夫婿得胜归来,还是大获全胜。 皇上龙心大悦,赏赐的东西都极好的,她想着回去之后要如何利用这些东西,她甚至想好哪些东西是要送给凤如玉的了。 “此次出征,太子挂帅,战事大获全胜,朕心深感欣慰,太子已经前行修书给朕,朕知道大家辛苦了,为了给大家一点鼓励,朕决定从此次的俘虏中选取女子,赏赐给大家!” 皇上一个口谕击碎了上官秋茹所有的设想,皇上居然赏赐给太子和其他有功之人,在俘虏里挑选的女人,还是姿色上等的女人,按照太子的等级,还可以选取三个。 上官秋茹一听立即要气炸了,自己为了守住段锦文,不惜长途跋涉跟着段锦文,结果为自己找来了三个女人,她见过那些女人,确实长得很好看,性格温顺,要是进了太子宫,一定会深得太子的宠爱,还是三个!她心里愤愤不平,当场不顾礼节就叫了出来。 “父皇,你不能赏赐女人给太子,太子根本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日日陪着我,他连仗都没有打,怎么可以有这样的赏赐?” 上官秋茹的话一出口,大家都哗然,包括上官雄望着自己的女儿都觉得难以置信,上官秋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真是难以置信。 上官雄已经用眼神示意上官秋茹不要再说下去,上官秋茹的眼已经被妒火遮掩,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暗示的眼神,也看不到段锦文想杀了她的眼神。 ‘秋茹,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皇上听了也是大惊失色,想不到上官秋茹会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太失礼和丢脸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父皇,你不能把这样的赏赐给太子殿下,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做,一直都是段原慎和莫思淳在指挥战事,他就是和我在一起,他有何功劳?” 上官秋茹不知道皇上的意思,还是在一个劲地说,她只是想把那三个女人推出去,她已经不知道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思考。 段锦文想上前阻止上官秋茹继续说下去,被皇上的眼神阻止,皇上怒目而视,一手就拍在龙椅的扶手上,龙目圆睁。 “秋茹,朕再问你一次,你刚才所说,是否属实?”皇上的声音低沉震怒,这次就上官秋茹再迟钝也听出了皇上在发火。她吓到立即就跪了下来。众人也停止了窃窃私语,皇上震怒,还是不要随便说话,否则很容易就成了替死鬼。 皇上没有再说话,他看了胡海一眼,胡海知道皇上的意思,立即高声喝退朝,只是留下段原慎和莫思淳,还有上官秋茹和段锦文,大家知道皇上要处理家事了,都识趣地退下了。 上官雄本来想留下看看事情的发展,见到胡海对他摇摇头,他也只能看了跪在地上的爱女一眼,故意从上官秋茹身边经过,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只有上官秋茹才听到的声音说道;“小心脑袋,不要乱说话!” 皇上看着上官秋茹,很久才说道:“秋茹,朕问你,刚才所说是否属实?” 段锦文咬牙看着上官秋茹,他真是恨不得当场就把上官秋茹了断了,她根本就是一个没有脑袋的人,她根本就是上天派来陷害自己的人。 “是,是,是,真的,不是,不是,是我,是我随便,随便,随便说的。”上官秋茹看到皇上铁青的面色,她吓到都不会说话了,又不能不说话,她只能是结巴着说出来 “随便说的?上官秋茹,你虽然是朕的儿媳妇,可朕是一国之君,要是你胆敢欺骗朕,你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你可知道欺君之罪的下场是什么?”皇上盯着上官秋茹,他的眼神如刀如剑,飞入上官秋茹的身上,上官秋茹觉得深深的恐慌,心里为自己刚才的莽撞觉得后悔。 “说!到底是真是假,要是你敢说一句谎话,朕一样要了你的命!” 皇上大怒,他之前收到的战报都是段锦文授意文官写的,所有的功劳都归功于段锦文,因为之前的考试段锦文获胜,所以皇上也不曾怀疑有假,他还觉得自己的太子已经懂事了,会为自己分忧。 没有想到一切原来都是假象,他也熟悉上官秋茹的为人,冲动莽撞,但是就是因为这一点,她不会说谎,她说的话,全部是真的。 “父皇,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说了,我说。我说是真的,太子殿下一直在陪着我,他没有打仗,太子说只要有段原慎和莫思淳就好了,段原慎打仗很有经验,不用他出场也行,还有莫思淳在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上官秋茹被吓到什么都说了出来,她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事情了,她只是想着要赶紧洗脱自己的罪名,不要背上欺君之罪才是。 “说的好,你真是说得好,你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你就没有欺君之罪了,莫思淳,朕问你,侧妃娘娘所言是否属实?”皇上转而问一直沉默的莫思淳,他的神色平静。 第一百二十七章:再次被关避风塔 “皇上,我只能说,我对侧妃娘娘所言并无异议。” 莫思淳看着皇上,神色坦然,他和段原慎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幕,当初段锦文肆意更改战报,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功于自己,莫思淳和段原慎就想到这一招。 段锦文在战事当地骚扰百姓之事还没有说出来,不过看皇上的神色,就算不说出来,也不会放过段锦文。 “你看还何话可说?你的侧妃都这么说了。” 皇上听完莫思淳的话,他久久盯着莫思淳,莫思淳依然是坦然地看着皇上,他知道皇上是在试探他也是否在欺君,莫思淳的镇定打动了皇上,皇上选择相信莫思淳,从而转头对段锦文喝道。 段锦文听到皇上的说话,立即就跪着走到皇上的身前: “父皇,父皇,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过我也不是不想上战场,只是一到了战场,就身体不适,所以才和秋茹在一起的,她是为了照顾我,不是因为想逃避战事,父皇,你要相信我,要是我想逃避战事,我还不如不去,不是吗?父皇,你要相信我。” 皇上龙目圆睁,眼中几欲喷出火:“你还好意思说?那些战报是怎么写的?太子殿下英勇杀敌,太子殿下奋勇在前,全部都是对你的溢美之词。要是你没有出征,要是你没有指使文官为你写战报,难道文官是在梦里看到你打仗,然后为你写的战报?” 皇上怒不可遏,他想到自己原来以为太子终于懂得开窍,或者自己不用废除太子了,废除太子不是小事,对朝廷的影响很大,皇上一直都在顾虑此事,想不到太子居然可以拿下战事,皇上为太子准备的封赏是其他人的三倍,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上官秋茹还是当着满朝的文武百官说了出来,皇上觉得失礼的不仅是太子,还有自己,他的怒火烧的比天还要高了。 “父皇,一切是我的错,我知错了,我知错了,请父皇息怒,请父皇息怒。”段锦文知道皇上真的动怒了,他上前扶着皇上的膝盖,想乞求皇上的原谅,皇上一手就甩开了段锦文的手臂,他指着段锦文的鼻子喝道。 “你这个畜生,简直就不是人,欺骗了朕一次又一次,你是不是觉得朕已经老了,你可以不把朕放在眼里?朕今天就告诉你,朕可以立你为太子,也可以废了你的太子之位,你不要以为朕没有你这个太子不行,朕有的是儿子,随便立一个都行,你这个畜生!” 皇上盛怒之下,一个巴掌掴在段锦文的脸上,段锦文的脸立时就肿起一块,上官秋茹吓到跌坐在地上,又不敢出声。 “父皇,父皇,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但是请你不要废除我的太子之位,就算父皇不想着我,也要想着母后才是,母后知道会很伤心的。”段锦文只能拖出皇后为自己求情了。他的脸很痛,但是又不敢离开。 “你还好意思说你的母后,朕就是看在你的母后的份上才一直对忍让,你是不是觉得朕真的老了,可以任由你摆布?从今天开始,你给朕禁足在避风塔,没有朕的允许,绝对不能出来,谁要是敢去看你,就算是皇后,朕也一样处置!”皇上一脚踢在段锦文的肩上,段锦文往后倒去,摔在地上。 皇上看都不看段锦文一眼,在站起来之际,他狠狠地剜着段原慎,声音阴沉:“你,跟着朕来御书房,朕有话要问你。” 段锦文趴在地上,怨恨地望着段原慎从自己的身边经过,走向皇上,他恨不得冲上前,把刚才那脚踢在段原慎的背脊,段原慎同样看都不看段锦文一眼。 莫思淳等到皇上和段原慎走了之后,才转身慢慢离开。 上官秋茹还没有回过神,就见到段锦文被大内侍卫挟持着前往避风塔,她想抓住段锦文的手,段锦文一脚踢在她的心口,狠狠地说道:“你这个贱人,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你想害我,你想做寡妇了,你这个贱人!” 段锦文嘴里在呼喝着,一边被侍卫带走。 上官秋茹不知道自己坐在地上多久,她本来是想拉着段锦文的手告诉他,自己是无辜的,自己不是有意的,但是她被吓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很久之后,天色昏暗,她才被梦儿搀扶着回到自己的寝宫,她一回到寝宫就见到了正在看书的彩云,她一腔怒火正好无处发泄,见到彩云,她就把自己的怒火发泄在彩云身上。 “你还真是好命啊,你的夫君都已经被关进避风塔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看书,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你还有心肝的吗?” 上官秋茹想起刚才的担心和恐惧,恨不得立即就把这种担心和恐惧传给彩云,仿佛彩云才是那个应该承担的人,上官秋茹依然和以前一样,认为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是彩云应该去承担,而不是她。 “是吗?怎么我听说是因为姐姐的失言才会让殿下被关进了避风塔?”彩云没有从书中抬起头,她还是望着书对上官秋茹说话。 “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上官秋茹没有想到彩云居然都知道了,她说话都不利索了,望着彩云,和彩云的镇定自如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个要不知很难啊,今天下朝之后,很多大臣在皇宫里议论,宫里传播这种消息是很快的,姐姐不是都知道吗?不仅是我这里,还有很多地方都知道了,大家都说姐姐是太子殿下难得一见的贤内助啊。” 彩云玉带讥讽地说道,她从书中抬起头看着上官秋茹,虽然是一早就设计好,但是上官秋茹的表现出乎意外,彩云没有想到她会把段锦文毁灭得如此彻底,还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 “你在是嘲笑我吗?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你才是正妃,要是殿下有事,你也不会好过,我是侧妃,我的身份比你低,要是有任何的责难,你首先在我的前面。” 上官秋茹已经顾不上其他,只是想打击彩云,她只想把彩云脸上的镇定全部擦去。 “姐姐这个时候倒是记得我是正妃了,是不是太迟了点?既然姐姐要在这里讲究身份,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行礼才是?”彩云沉下脸,对上官秋茹说道,她从书本上方盯着上官秋茹,她用眼神告诉上官秋茹,最好就是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哼,你居然会对我说安分守己?你不要以为自己可以永远是太子妃,你等着,爹爹……“上官秋茹正想冲口而出,身后的梦儿忽然撞了上官秋茹一下,上官秋茹及时闭上了嘴巴,没有再说下去。 “爹爹怎么样?”彩云敏感地听出上官秋茹话里有话,她追问道。 “爹爹,爹爹,一定会收拾你,你等着。”上官秋茹语结,她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她本来是难以忍住不说话的人,要不是梦儿及时提醒,她真的要说出来了,她知道要是自己说出来,后果不堪设想,而彩云的目光如电,正紧紧盯着自己。 “爹爹一向都是以你为荣,爹爹一向都是偏心你,你最好就是说清楚,刚才你想说什么,你一定不会是说这个。” 彩云紧紧追问,她从上官秋茹慌张的额神色看出一定不是寻常之事,上官秋茹不是一个可以藏得住秘密的人,要是自己再追问一下,或者就可以从上官秋茹的嘴里知道一些事情。 “请娘娘体谅,我们的娘娘随军远征归来,已经很累了,要回去休息了要是太子妃娘娘有话就请明天再说。” 梦儿见到上官秋茹被彩云逼到无话可说,她担心要是上官秋茹再被彩云逼迫,就会说出隐藏的秘密,她只能站到彩云的面前。 一个巴掌就盖在梦儿的脸上,是若心的巴掌,若心的巴掌蕴含了一点内力,梦儿的脸蛋立时高高肿起,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梦儿没有想到若心居然掌掴自己。 她瞪着眼睛看着若心,若心却用眼角盯着梦儿,昂起头对梦儿喝道: “是什么人,居然对太子妃娘娘直接说话?你难道不知道娘娘正在和侧妃娘娘说话,你居然敢插在太子妃娘娘说话?这个巴掌算是赏给你,让清醒清醒。”若心看着梦儿,一点都不退让。 “难道若心说的不对吗?你是什么人,居然敢直接对我说话?你是什么人?你最好就是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逾越了自己的位置。”彩云指着梦儿的鼻子,也是沉声喝道,她实际上是说给上官秋茹听。 梦儿知道彩云的意思,但是她又不敢说话,只能灰溜溜地带着上官秋茹离开。 “你说,她想说什么?”彩云望着上官秋茹的背影,问若心。 “不会是好事。”若心肯定地说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皇后的用意 穿上一身素色衣裳,只是用玉簪把头发挽起的彩云,在月色中走进了御书院,她见到了在等候自己的莫思淳,莫思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他还是看着彩云就会微笑。 彩云看到莫思淳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白皙的皮肤稍微黑了一点,眉宇之间多了一点英气,她笑着对莫思淳说道:“还是你比段原慎厉害,你见到都没有很激动,你厉害喔。” “我一点都不厉害,因为激动都已经过去了,你是不是想看到我痛哭流涕的样子?” 思淳对着彩云做了一个鬼脸,他其实心里很激动,当初看着段原慎迫不及待地去探望彩云,他的心里就波澜难平。 他在军营之中也是夜夜难眠,不过他已经习惯了把情绪藏在心里,他习惯喜怒不形于色。他不喜欢把心里的感情挂在脸上,更加不会放在嘴边。 “才不是,哭什么哭,我还是喜欢看到你的笑脸,你不知道,在皇宫里不高兴的事情太多了,我看到你的笑脸就觉得轻松很多,幸好在皇宫之中有你这个朋友。”彩云看着莫思淳说道,她看到桌子上摆满了很多东西,她好奇地凑上去全部都是风干的食物。 “你还没有用膳吗?”彩云问道,她指着那些风干的食物。 “不是,都是给准备的。这些都是我在吃过之后觉得好吃就收集回来给你吃的,你看看喜欢哪些就拿回去,也不枉费我这么辛苦带回来。” 莫思淳同样指着那些风干的食物说道,他俊秀的脸庞看着彩云,还是一样带着淡淡的微笑,彷如一朵君子兰绽放在寂静的御书房。 “你还真是有心,段原慎就不会想到这个,谢谢了,我要这个,这个,这个。”彩云也不客气,看中哪个就拿哪个,她不时还把一些牛肉干放进嘴里咀嚼,发出赞叹的声音。 等到选完,吃完,莫思淳让彩云和自己对面而坐,望着彩云久久不说话。 “我的脸上长了什么难看的东西吗?”彩云摸摸自己的脸,好像没有什么。 “不,我是想好好看看你,证实你还活着。”莫思淳深深凝视彩云,眼神深邃,就如一口看不见底的古井,发出幽深而清冽的淡淡的光。 “你就不要这么说了,你这么说感觉你很像段原慎了,我已经回来了,没事了,我这次来,是想告诉我为何可以平安归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彩云对莫思淳摆摆手,她的手势好像一把锋利的剪刀,剪断了莫思淳的视线,莫思淳从凝视中回过神来,他在瞬间又成了那个往日的莫思淳,只是唇边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看得很舒服,就如在午后的阳光里在慵懒地喝着温度恰好的香茶。 “说吧,我也知道你今天会说很多话,所以都准备好了。”莫思淳亲自端来一壶清茶,为彩云倒满一杯清茶。 彩云把自己的遭遇和对上官雄的怀疑都告诉了莫思淳,莫思淳在听到孔书奇的名字的时候,和段原慎的不同,他的眉宇打了几十个结,他很不满地对彩云说道:“你知道孔书奇是什么人?你就这么信任他?” “我和他相处了不短的时间,觉得他为人虽然过于重视结果和利益,但是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而且他是一国之君,已经是皇上了,能对我做什么?” 彩云把一口牛肉干塞进嘴巴里,再喝了一口茶,莫思淳泡茶的手艺是段原慎远远比不上,莫思淳总是把彩云喜欢喝的茉莉香茶泡的恰到好处,彩云很喜欢莫思淳为自己泡的茶,只是从来不会告诉莫思淳。 “他的为人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你真是太天真了,居然会相信这个人。”莫思淳的神情变得愤慨,他几乎是愤愤不平了,彩云从来不曾见过他有过如此激动的神情。 “你很了解他?你怎么这么激动?他是北烈国的皇上,你是南漠的尚书令,你们见过面?还是你们有过交情?”彩云觉得很好奇,为何连段原慎都不会有的激烈的反应居然出现在莫思淳的身上,彩云曾经以为莫思淳的感情就是一个茶壶就可以装满了。 如今看来不是一个茶壶就可以装满了,起码要一个水壶才行。 “我们,我们什么交情都没有,我只是听说。”莫思淳见到彩云盯着自己一个劲地看,他立即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回复到原来的状态。 “要是不是就相信我一次,我也无从选择,这次回来虽然段锦文被姐姐的直言被关进避风塔,皇上对他也很生气,但是,皇上还是没有下旨废除太子,皇上不知道在顾虑什么,我一直想知道,为何皇上对太子的犯错一再让步,明眼人都可以见到段原慎和段锦文的区别,为何皇上还是迟迟没有下命,你说,会不会和上官雄有关?”彩云看着莫思淳,凝思说道。 “我在这里看完了所有的奏折也没有发现问题,或者是皇上始终忌讳皇后娘娘那边的人吧,听说皇后娘娘娘家的人……”莫思淳没有说完,他忽然微微扬起头。 “皇后娘娘什么?” 彩云继续问道,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莫思淳捂住嘴巴转到一个书架后面,他抵住盖住彩云的手背,对彩云低低说道:“有人来了,不管发生任何事,绝对不能出声,听到了吗?”等到彩云点头答应,莫思淳才松开自己的手。 莫思淳让彩云蹲下之后,迅速从书架后面转出来,他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就见到门口已经被推开,一众提着灯笼的太监和宫女已经进来。 原来寂静无声的御书院,很快就灯火通明,如同白昼,莫思淳的眼角瞄到彩云所在的书架,幸好书架上的书很多,完全可以遮挡彩云的身影,莫思淳才稍微放心,他的神色又回复到一向的冷漠。 “称呼你莫大人好,还是称呼你为莫军师好?“皇后扶着一个太监的手,款款走进来,她身上的大红色流金溢彩凤袍映照得室内生辉,金光闪闪,莫思淳稍稍别开自己的眼神,才没有被耀眼的金色所刺到。 “皇后娘娘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大人也好,军师也好,我不过是一个尚书令,在御书院整理书籍而已,不知道皇后娘娘大驾到临,所为何事?断然不是只是为了给我一个称呼吧?“对皇后行礼过后,莫思淳就不卑不亢地说道。 “本宫来是想给你看一样东西。“皇后的眼神一横,身后的太监就把一本厚厚的泛黄的书籍送到莫思淳的面前,莫思淳没有接,只是冷冷地看着皇后。 “皇后娘娘,虽然是我只是一个尚书令,但是也有皇上的旨意,要是没有经过内务府检验的书籍,我是不能为你整理,这本书没有内务府的印章,我不能为你整理,所以请皇后娘娘收回这本书。”莫思淳看了一眼,就抬头对皇后说道。 “谁说要你整理书籍,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这是一本族谱!”皇后的长长指甲压在书本上,傲然对莫思淳说道。 “皇后娘娘要我帮你整理族谱?”莫思淳还是没有接过书籍,只是皱着眉头、俊秀的脸上刻满了不满。 “本宫的族谱都已经整理好,不用你来整理,本宫是想让你看看,你也是莫家的人,你给本宫好好地看看族谱,你和太子是什么关系。”皇后亲自把族谱丢给莫思淳,莫思淳只能接过,一阵属于书籍才有的灰尘味道钻进莫思淳的鼻子,莫思淳的眉头皱得更加紧。 “皇后娘娘,太子并不是莫家的人,族谱不会有太子的名字和位置,”莫思淳依然是看都不想看,他已经大概知道皇后的意思。 “是,太子不是莫家的人,但我是莫家的人,就是本宫十月怀胎生下,而且是贵为太子的人,这种荣耀,前人不会有,后人不知道何人才可以做到,既然只有本宫才可以做到,当然要记到族谱里,你给本宫好好看看,你和太子是同辈,算起来你和太子还是表兄弟。” 皇后见到莫思淳根本不想打开,眼神又一横,身后的太监赶紧翻到那一页,用手指那一页给莫思淳看。 “不用指了,我看到了,不过,皇后娘娘最好也是看到我的名字最后两个字。”莫思淳同样还是冷漠冰凉的态度,他对皇后的态度没有丝毫的改变。 “是,你是我们莫家收养的人,那又怎么样?只要是莫家人收养了你,你就是莫家的人,你就应该为莫家着想,你怎么就胳膊往外拐,听说在大殿之上,太子因为被人诬陷之时,你居然没有出面为太子说话,你安的是什么心?” 皇后见到莫思淳还是没有反应,她干脆就直接说了。 “我不过说的是事实,其实要是皇后娘娘要是想追究责任,你走错地方了,你应该去太子宫,你应该去做找太子殿下的侧妃。” 莫思淳把族谱盖上,扔到太监的手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改变主意 “那个贱人,你以为本宫会放过她吗?本宫绝对不会放过这个随口乱说话的贱人,要不是看在她父亲手里有皇上的把柄,可以利用……” 皇后说的顺口,见到莫思淳看着自己的神色,知道自己失言,她赶紧改变口风, “本宫来到这里是找你,至于其他的事,不用你管,听说皇上对你十分倚重,亲自指定你为军师,既然如此,你就应该对皇上去说说太子的好话,让太子及早从避风塔出来,你不要以为你可以独善其身,要是太子有事,你是莫家收养的也好,是莫家人生出来的也好,皇上不会毫不在乎地启用你。” 皇后说的很严重,她涂满红色凤仙花颜色的指甲在莫思淳面前挥舞,莫思淳很想一把攥住那些指甲全部折断,他实在是看不下去,眼角看着彩云蹲着的地方,他的神色大变,彩云的裙角隐隐露出,要是有人细心观察,就会发觉。 “皇后娘娘真是高估我了,我是什么人,难道就可以改变皇上的决定?就可以左右皇上的心思?” 莫思淳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往彩云的方向移动,他的脸上神色不变。 “哼,你以为本宫在后宫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你觉得本宫的权势已经旁落?本宫告诉你,本宫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没有人可以动本宫一根汗毛,你要是真的执意要和本宫作对,就算你是莫家的人,本宫一样不会放过你!” “不过,要是本宫的儿子,就是如今的殿下登基,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什么都好说话,你要什么不能给?你是一个聪明人,知道本宫的意思。” 皇后手指着莫思淳喝道,她的声音很大,莫思淳可以利用这个时候,移动到彩云所在的书架,他的鞋子踩住了彩云的裙角,他的眼神落在皇后的身上,他专注地盯着皇后。 “皇后娘娘如此赏脸,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只是,我刚刚远征归来,身心俱疲,要是皇后娘娘看得起我,不如就让休息几天之后,脑袋清醒了,再去找皇后娘娘商量这件事,这会子,夜深人静,给人看到说给皇上,皇后娘娘觉得皇上会怎么想?”莫思淳看着皇后,他见到皇后似乎意识到自己在掩饰什么,他立即站直身子,他有意用自己的身子遮住整个书架。 皇后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莫思淳,她等着莫思淳说下去。 “皇上还会重用我吗?我倒是没有什么,反正再差也差不到哪里,我已经是这个样子。只是皇后娘娘想从我这里取得的东西,就拿不到了,是不是很可惜?” 莫思淳察觉彩云已经发觉自己踩住了她的裙角,她想扯回自己的裙角,但是莫思淳牢牢踩住彩云的裙角,无声警告彩云,要是她再动,她身后的书架就会倒塌。 莫思淳的话说中了皇后的心事,她是来希望可以利用莫思淳为自己所用,她带来族谱就是想打动莫思淳,希望利用同是莫家人这个事实打动莫思淳,她以为自己的说话打动了莫思淳而且莫思淳说的很对,这个时候自己出现在御书院,要是传出去,会惹来非议,这个时候还是安静一点比较好。 “好,本宫就等你的好消息,你最好就是不要让本宫等太久了,本宫不是很有耐心。摆驾回宫!”皇后盯着莫思淳好一会,才昂起头,继续高傲地说道。 皇后微微侧身,宫女紧跟在后,她的动作迟疑不前。 “你不送送本宫?”皇后见到莫思淳没有动,她有点不快, “刚刚我不是说了吗?最好就是不要让人知道皇后娘娘深夜到此,要是我送皇后娘娘出去,只怕又惊动其他人,要是按照我的意思,皇后娘娘还是安静地走吧。”莫思淳还是一样的冷漠,语气中多了一丝讽刺,皇后却没有听出,她还以为莫思淳已经准备为自己效力了。 皇后斜睨莫思淳,莫思淳的话滴水不漏,她根本就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心里虽然不快,但是也为自己感到得意,自己没有看错人,皇后带着众人匆匆走了之后,莫思淳才松开自己的脚,他转身,却正好碰上因为腿麻想站起来,却站立不稳的彩云。 彩云整个人往后倒,莫思淳及时扶着彩云的腰,彩云才没有往后摔倒,莫思淳揽住彩云的纤腰,他的身子和彩云的身子紧紧贴合在一起,他可以听到彩云的心跳声,他的脸在黑暗中忽然红了起来,他忽然不想动了。 “书呆子,你的脸上有墨水印了,你晚上没有洗脸吗?”彩云没有感觉莫思淳的变化,她在近距离的观察中看到莫思淳的鬓角有一块墨水印,她指着墨水印叫了起来。 莫思淳被彩云的大叫惊醒,他想挽着彩云的纤腰站起来,不料彩云的腿麻,根本就站立不稳,没有往后倒,就往前倒去,莫思淳和彩云抱在了一起。 莫思淳觉得自己的心跳可以完全停止了,彩云伏在莫思淳的肩头,又一次叫了起来:“书呆子,你很香啊,你擦的是什么香水?你一个大男人,也擦香水的吗?” 莫思淳被彩云的话说到又好笑又好气,他觉得这样反而很好,彩云心思坦荡,她对和自己的亲密接触并不在乎,自己才可以和她继续相处,要是彩云发觉了他的心思,一定不会再来找他,他不想见不到彩云,只要可以见到彩云,他愿意隐藏自己的心思。 “我不用你们女人才用的香水,我身上的所谓的香气是那些洗衣服的皂荚或者是香炉里的熏香,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大惊小怪。”莫思淳扶着彩云坐下,虽然不舍,还是松开自己的手,坐在彩云的对面。他稍微侧开自己的脸庞,不让彩云看清楚自己的脸色。 彩云没有注意到莫思淳的面色,她坐在椅子里,抬起自己的脚,用手不断地揉着发麻的腿脚,莫思淳等了好一会,没有听到彩云的声音,回头看才知道彩云在揉脚。 “很辛苦吗?”莫思淳见到彩云揉着自己的脚,关心地问道。 “不是很辛苦,只是你踩住我的裙角太多了,我要是不靠近你,我整条裙子就要掉下来了,你掩饰归掩饰,太用力了。”彩云指指自己险些被莫思淳踩烂的裙角,对莫思淳说道,上面有莫思淳清晰的鞋子印。 莫思淳看着裙角上深深的鞋印,才知道自己过于用力,他对彩云抱歉地笑笑。 “对了,你是不是准备和皇后娘娘合作?”彩云闻到空气之中还留有皇后留下的脂粉香气,这种香气浓郁芬芳,经久不散,是皇后最喜欢的味道,彩云想起听到了皇后和莫思淳的对话,她想知道莫思淳的心思。 “你觉得呢?”莫思淳反问道,他希望彩云可以美白自己的用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是不是听到了皇后娘娘说漏了嘴的那句话?” 彩云一边揉脚,一边问道,她知道莫思淳的为人,绝对不会临阵倒戈倾向皇后,他这么做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彩云顺着听到的对话,找到了莫思淳改变态度的关键语句。 “所以说,我有这个知音就足以,你刚才不是也说上官雄,你的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既然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上官雄的手里一定有可以让皇上都不敢轻易废除太子的把柄,我只有深入他们的身边才知道这个把柄是什么,才能帮助段原慎更快地成为太子。” 莫思淳望着彩云,脸上带着淡淡温馨的笑意,他的眼神朦胧却又清澈,凝视彩云,彩云明白了自己的用意,他就不用担心会误会自己,他不想见不到彩云,即使就是这样静静地坐着,他已经心满意足。 “其实这些事情很容易就想到了,你也不用担心,别人会误会你,我会告诉段原慎,只是我倒是担心你,皇后娘娘不是好对付的人,我的父亲,我不想说他什么,但是,他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只是在这里读到很多很多的书,你能不能对付他们?要是他们发觉你的打算怎么办?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彩云担心地望着莫思淳,虽然她也很想段原慎早日实现愿望,但是不是用莫思淳的性命去交换。 凝视着彩云清丽绝俗,如芙蓉春水一般娇嫩的脸庞,莫思淳的心里深深感叹,要是自己能早日遇到彩云,是不是一切都会改写? “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皇上可以重用我为军师,自然是因为我有过人之处,你就不用担心了,要是知道任何事情,我一定立即告诉你。” 莫思淳望着彩云,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他的笑如湖面的微风,吹过彩云的心上。彩云姐想起春日的湖水,淡淡的夕阳余晖映照在湖水之上,那种闪烁飘忽的温柔。这种温柔和段原慎的不同,莫思淳是完全温水一般的温柔,段原慎是开水一般明确的温柔。 “我当然知道你会告诉你,只是你自己也要保重才是,皇后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不要以为她很容易对付。”彩云说道。 “我当然知道,她能坐上皇后的位置,靠的不是美貌,靠的是她身后的娘家的财势,还有她自己的聪明,可惜段锦文学不到一半。”莫思淳的目光落在书架上,他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打算,他要在最短的时候知道皇后和上官雄的把柄。 “对了,我听说西齐国的人来了,是吗?”彩云看到一本书,书面写着一个齐字,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她问莫思淳。 “是,他们应该来了,你要是可以就找个机会进去避风塔,问问段锦文的口风,看看他有什么打算,要是有什么打算,就立即告诉我,要是你不方便,我就制作机会让你进去,好吗?”莫思淳也想起一个问题,他对彩云说道。 “我也正想去看看太子,暂时不能让太子起疑,我因为太子的关系,也暂时不能出去,你就制造机会,让我去见见太子。”彩云也知道目前只能求助莫思淳,段原慎因为要处理政务,重新接替了段锦文的事情,所以没有时间来见彩云。 “就明晚。”莫思淳看着摇曳的烛光说道。 第一百三十章:段锦文的嘱咐 段锦文见到在黑色披风中的彩云,几乎要痛哭流涕了,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彩云带来的东西不到片刻就被他吃光了,他还想再吃,彩云因为不能提着太大的篮子,所以没有带太多的东西进来。 “还是你心疼我啊,彩云,这么多天了,谁都没有来看过我,我就是吃着那些狗都不吃的东西,真是没有想到我居然又会回到避风塔,要是等我出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上官秋茹这个贱人,居然乱说话,根本就不顾我的死活,彩云,彩云,我能指望的人只有你了,你一定要救我出去。” 段锦文抓住彩云的手,眼泪鼻涕一齐留下来。 “殿下,我如今也是提着头来到这里见你,我也是被禁足之人,只是皇祖母的恩典,我还可以在皇宫里四处走动一下而已,我如今也是没有办法了,我连父皇的面都见不到,还说什么为你想办法?”彩玉看着段锦文,配合段锦文的模样做出一副担心的样子。 “你见过母后了吗?”段锦文听到彩云的话,迟疑了一会才说道。 “没有,母后也是一直在自己的寝宫,皇上自从你的事情之后也一直没有见过母后。殿下,西齐国的人来了,听说很快就要觐见皇上了。”彩云低声对段锦文说道,她的黑色帽兜完全遮掩住了她的样子,没有人知道她是谁,而莫思淳就在避风塔外面等着她。 “什么?这帮混蛋,这么快就来了?” 段锦文咬紧牙关,他还以为可以等到自己出去之后再处理西齐国的事情,他其实在避风塔也一直在想办法,希望可以拖延西齐国的承诺。 “彩云,如今我只能靠你了,我见到的人只有你,你出去之后,去找母后,让母后去找你的父亲,告诉母后,要是再不逼着上官雄先动手,父皇一定会因为这件事就废了我的太子之位,他不会再留情,里通外国,在父皇看来就是卖国求荣。” 段锦文深知皇上的脾气,皇上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皇位,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皇位收到任何威胁,即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而且我已经被关在避风塔了,要不是为了你父亲手里的把柄,我才不会对你姐姐那么忍气吞声,我对你姐姐算是够好的了,如今就到你父亲报恩的时候了。” 段锦文阴笑着,他抓起地上的一把稻草,狠狠地扭成几节,塞进墙壁的缝隙之中,阵阵阴风从墙缝中钻进来。 “对了,你是什么进来的?外面看守的人说是谁给多少的银子也不顶用,你怎么会进来?”段锦文看着彩云,虽然是夜间,要是一个人独行也会因人怀疑。 “是莫思淳帮我进来的。”彩云干脆实话实说,既然莫思淳表面上已经依附皇后,就等于是依附段锦文,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让段锦文建立对莫思淳的好感,段锦文心思狡猾,他虽然被困在避风塔,但是他那对阴鸷的桃花眼还没有放弃观察。 “莫思淳,这个也是阴险之人,当初父皇问你姐姐,他不但没有为我说话,反而是落井下石,这种人,怎么会帮你?”段锦文听到是莫思淳,一脸的不屑。 “如今他也是母后的人了,这次来见你,母后就举荐他给我,他如今是父皇眼前得意之人,要是他能为我们出谋划策,我们的计划就可以更加顺利。”彩云压低声音,她从窗户外可以见到莫思淳站立在外面的影子。 “是不是我们这边的人,还要以后才知道,你如今出去就把我的话告诉母后,母后自然会知道了。”段锦文也看到莫思淳的影子,他低着声音对彩云说道。 彩云知道段锦文不会告诉自己实际的内容,他是一个狡猾的狐狸,他要最大程度地利用彩云,但是不让彩云接近到最核心的秘密,彩云也知道段锦文的心思,她也不会追问下去,以免段锦文会怀疑自己。 彩云再随便说了几句就出去了,段锦文只能是眼巴巴地看着彩云出去。 “他就是说这些?“莫思淳听了彩云的话,眉心打结,他还以为段锦文会有什么后招, “是,就是这些,看来太子已经是狗急跳墙了,我去找皇后,看看皇后有何话可说。”彩云拉着莫思淳往前走,彩云只是拉着莫思淳的手腕往外走,莫思淳觉得自己的心跳又加速了,只是又不舍得甩开彩云的手,只能任由彩云带着自己往前走。 到了皇后的寝宫,皇后一早就在等候着彩云的回报,她对上官秋茹已经完全失望,不过是看在上官雄的份上才没有处罚上官秋茹,皇后已经交代内务府,以后没有经过她的允许,不得送任何东西给上官秋茹。 “太子怎么说。”皇后见到彩云回来,也没有回避莫思淳,莫思淳既然愿意用自己的权力帮助彩云去见太子,莫思淳自然也是站在了自己这边…… 彩云简单地把段锦文的话告诉了皇后,还把段锦文和西齐国之间的交易也告诉了皇后,皇后听见之后大惊失色,她的手紧紧抓住了袖口。 “这个孩子这么如此糊涂,居然和西齐国做此等交易,难道他就不知道,要是事败,就算上官雄有一百个把柄也不能帮得了他。” “母后,太子已经知错了,你还是赶紧去找找我的父亲吧,救救太子要紧。”彩云假装紧张地说道,她把段锦文在避风塔里的惨况添油加醋地说出来,促使皇后抓紧去找上官雄。 “本宫暂时不能出去,这样吧,彩云,你明天回去一趟,让莫思淳通行,就说回去看望父母,你回去之后让你的父亲进来一趟。” 皇后沉吟半晌说道,她比段锦文要更加心思细密她想到的更多,她不会自己随便出面。而且她并不知道其实彩云在相府的地位根本就不如上官秋茹,她只是觉得彩云回去用太子妃的身份提醒上官雄,要是段锦文有事,上官雄绝对不能独善其身,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唇齿相依。 彩云和莫思淳对视,莫思淳对彩云点点头,示意彩云答应皇后的要求。 艳阳高照,中午时分的皇宫,阳光满地,只有很少的人在行走,其余的嫔妃都在自己的寝宫休息避暑,只有两个人在沿着有阴影的地方向着宫门外的方向行走。 一身轻便装束的彩云和莫思淳在宫门口居然见到了段原慎,段原慎意外地看到彩云和莫思淳在一起,他的眼神变得不悦,他坐在马车里看着彩云和莫思淳。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段原慎直接问道,他坐在马车里撩起窗帘。 “我们回去相府,具体的事情,我们到时候再说。“彩云说的是等到约定的时候在凌霄殿告诉段原慎,这个时候在宫门,就算她和莫思淳没有引人注意,段原慎的马车就足以让人留意这边,要是被人发觉自己和莫思淳一齐出现在宫门处就麻烦了。 “什么到时候才说?你就在这里说,要是简单的事情,一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了,为何要等到到时候再说?” 段原慎看着彩云的行色有点慌张,而莫思淳一直站在彩云的身后不说话,心里起了疑问,这个时候出宫本来就奇怪,而彩云不愿意说出为何出宫就他更加觉得疑惑,他要知道彩云和莫思淳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就是因为不是一两句可以说清楚的事情,你太忙了,我们已经好几次没有见面了,我都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我要赶着回去相府,有事,我们回来再说好吗?” 彩云看到有几个太监和宫女经过都在看着自己,她不想再耽误,她只有两个时辰,还要来回,要是被人发现盘查,根本就不能出去了,一切事情都泡汤了。 “那你能说多少是多少,我是很忙,但是我没有忙到没有时间听你说话,就算我忙,你也可以让楚良告诉我。” 段原慎还是不依不饶,他心里虽然知道莫思淳是为自己效劳,只是想到他对彩玉的心意,还有两个人居然是单独外出,他的心里就不踏实。 “你真是太忙了,楚良感染风寒已经病了很久了,你都不知道,好了,不要说了,我要出去了,你进宫吧。”彩云没有好气地摇摇头,避开马车想往外走。 “那我送你们去。”段原慎尽量减少彩云和莫思淳单独相处的时候,他忍住气说道,他虽然不知道他们匆匆外出所为何事,不过他还不想让彩云生气。 “不用,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坐着你的马车,就什么事都不用做啦。”彩云摆摆手,他们是出去为皇后办事,段原慎和皇后是对头,要是被皇后知道他们坐段原慎的马车出去,莫思淳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什么事这么紧张?说说!”彩云的紧张让段原慎更加疑惑,他干脆从马车上下来了。 彩云见到大惊失色,莫思淳也是眉头紧紧蹙起,段原慎本来坐在马车里还没有什么,要是他下车,就等于经过的人都知道段原慎和自己还有莫思淳在交谈,被皇后的眼线看到,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第一百三十一章:回到相府 “我们到时候再说!快走!”莫思淳见到已经有侍卫注意到这里,他知道段原慎不管对自己和彩云在一起多不满,一定会为彩云开脱,于是他把彩云的帽兜戴好,拉着彩云就往外走,他走得很快,彩云几乎要小跑才可以跟得上莫思淳的步伐。 大内侍卫已经注意到异样,已经来到了段原慎不远处,段原慎虽然心里不满彩云和莫思淳出去,但是就如莫思淳所想,他更加不会让彩云的行踪暴露。 他只能对侍卫随便说了几句话,就打发侍卫走了,他望着彩云的消失的方向,心里很疑惑,到底是何事让彩云如此匆忙和莫思淳出去,他心里升起一股醋意,他恨不得立即就把彩云捉来问清楚。 彩云被莫思淳带着不停往前走,她知道时间匆忙,她干脆运起轻功,反而带着莫思淳往前走,他们很快就回到了相府,守门的人见到是彩云回来,都急忙进去通报上官雄。 上官雄正在和凤如玉准备用膳,没有想到彩云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还是带着一个男人。 上官雄和凤如玉都以为自己看错了,彩云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还是一身平民打扮,和身后的莫思淳就站在他们面前。 凤如玉没有见过莫思淳,见到莫思淳眉清目秀,长相俊秀,再看看彩云,清丽动人依旧,美貌还胜过以前,两人站在一起,就如天仙下凡一般。 凤如玉一见到彩云就想起自己的女儿,她立即就来气,不问青红皂白就指着彩云说道:“这个贱人,回来做什么?是不是回来炫耀?还带着男人?你真是厉害,太子还没有去避风塔几天,你就忍不住了,去找野男人了?这个野男人是不是被人发现了,你要带回家里让我们给你收好?你做梦,我等会就去告诉皇上和皇后娘娘,你这个贱人养野男人!” “你的嘴巴最好就是放干净点,大娘,我叫你一声大娘是看在我爹爹的面子上,要不然,就算太子此生都在避风塔也好,只要皇上没有下旨,我就还是太子妃,我拿出太子妃的架子,让你给我下跪,你说会怎么样?” 彩云柳眉微蹙,鹅蛋脸的神色冷漠,她用眼角斜视着凤如玉,完全不把凤如玉放在眼里、 “老爷,老爷,你听,你听这个小骚蹄子,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你要是不帮我出头,我就活不下去了,老爷啊。” 凤如玉听到彩云的话,看到彩云高傲的神态,心里有一地怯意,她转而对上官雄撒泼,她扯着上官雄的衣袖开始哭闹。 上官雄认得莫思淳,知道莫思淳的身份,他还没有对莫思淳说话,自己都被凤如玉的话吓到,要是莫思淳把凤如玉的话转告皇上,自己的罪责也不会少。 他看到凤如玉竟然还拉着自己的衣袖撒泼,他一个巴掌就打在凤如玉的脸上。 “你这个疯婆子乱说什么,这个是我的女儿彩云,也是你的女儿,不要开口闭口就是贱人,骚蹄子,是你的女儿,你骂她等于骂你自己,你回去给我好好呆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出来,给我进去好好吃你的饭!” 上官雄恶狠狠地说道,彩云和莫思淳都知道其实是说给他们听的,示意上官雄懂得管教自己的家人,凤如玉不过是在乱说话。 彩云没有说话,翘着双手看着凤如玉被管家拖进里面,上官雄赔着笑脸对莫思淳说道:“莫大人,不要介意,我的夫人近来因为担心女儿和太子殿下,所以神智有点不清,请莫大人不要见怪才是。” “我不是为了听你夫人胡言乱语才来此,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我是太子妃的野男人,这个称呼要是传出去,上官大人是太子妃的父亲,想来大人的脸面也不会好看,我是奉了皇后的意思来到这里。” 莫思淳看到凤如玉如此放肆和无礼,心里就明白彩云遭遇,就明白为何彩云要执意报复段锦文,她已经是太子妃,凤如玉对她还是如此,可以想到以前彩云的待遇更加不堪了。 他冷冷地看着上官雄这个道貌岸然的人,虽然他刚才是训斥了凤如玉,莫思淳却看穿了上官雄根本就不是在训斥凤如玉,不过是在演戏。 他要抱歉的人是自己,不是彩云,对于彩云,上官雄或者从来不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莫思淳的心里觉得一阵莫名的心痛,他看了一眼彩云,彩云没有留意,她还是冷冷地注视着上官雄。 “真是不好意思,真是抱歉,莫大人,近来天气燥热,夫人神志不清,请莫大人原谅,我一定会好好管家我的夫人,不会让同样的事情能出现第二次,请莫大人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向皇上或者皇后娘娘说起,免得惊扰圣驾。” 上官雄假意说道,实际是在提醒莫思淳,不管这么说,他都是皇上和皇后的亲家,他还是一个有身份的人。 “是吗?要是皇上知道太子有一个如此会说话的岳母,一定有兴趣知道得更多,我可以把夫人的话转述得更加精彩,皇上和皇后娘娘都一定很愿意听到如此精彩的话语,我当然不愿意惊扰圣驾,要是我听到还有第二次,就不怪我不给大人面子!” 莫思淳冷冷地说道,俊秀飘逸的脸上带着一层的寒霜。上官雄知道莫思淳已经是皇上看重的人,皇后身边的人,自己一时也不敢再说什么,他对莫思淳了解太少,他不会贸然行事。 “爹,皇后娘娘有话对你说。”彩云不想在相府久留,就把皇后的意思告诉了上官雄。 上官雄听了之后不置可否,他摸着嘴唇上的两撇胡子,圆圆的小眼睛在瞪着远处。 “你回去告诉皇后娘娘,就说她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会进宫去见她,不过东西不是轻易就可以拿到,你按照我的话去告诉皇后娘娘,她就会知道了。” 上官雄想好一会,才对着彩云说道。 “爹,你是不是有皇上的把柄?”彩云觉得自己辛苦地走来走去,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干脆直接问上官雄。 “小孩子不用知道那么多,我手上有皇后娘娘需要的东西,不过要是皇后娘娘不能满足我的愿望,我就要自己来,彩云,爹爹只能告诉你,以后不管爹爹和太子发生任何事情,爹爹都会设法保全你。” 上官雄的意思不是让彩云继续做太子妃或者是做皇后,而是保全彩云的性命而已。 彩云听了不以为然,她不明白上官雄的意思。但是莫思淳的面色骤变,他紧紧盯着上官雄,忽然开口问道:“其实是和先皇有关,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莫大人,你说是什么话?我听不明白,我只是和皇后娘娘之间有一点事情需要解决而已,好了,彩云你赶紧回去把我的话告诉皇后娘娘,我会找个时候进宫,让她放心。” 上官雄说出来之外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看着莫思淳如电的目光,他竟然畏缩了一下,然后很快又恢复了常态,继而催着彩云回去。 莫思淳没有继续追问,既然上官雄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他再问也是枉然,他自己翘着双手先出去了,彩云在他的身后也走了出来,还没有完全走出去,就被上官雄拉住了衣袖。 彩云停了下来,莫思淳察觉彩云停了下来,他也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他知道上官雄是有话对彩云说。 “彩云,我的儿,听说你的姐姐在太子宫的境遇不是很好,皇后娘娘已经停了她所有的东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你大娘就是因为担心你的姐姐才会变成那样。” 彩云看着他,等他说下面的话,她知道上官雄只会心疼上官秋茹。 “你回去之后照顾一下你的姐姐,她从小就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如今要每天都要白粥青菜,你说她怎么受得了?我想进去看看她,送她一点东西,谁知道说是皇上都不允许,好歹你们是亲姐妹,你就担待一点,好吧?彩云?” 上官雄为上官秋茹说情,他见到彩云回来,和凤如玉一样,就想起了上官秋茹这个宝贝女儿。 “是吗?想不到爹爹到了太子宫都是为了看望姐姐,这么爹爹就想不到要来看看我?姐姐的日子不算差,还有白昼青菜吃,身上穿的还是绫罗绸缎,风吹雨打不到,爹爹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姐姐,保证她不会饿死冷死,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就不能保证了,要是爹爹实在不放心,不妨把姐姐接回家,好好照顾,皇上一定会同意。” 彩云玉带讽刺,上官雄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彩云说中了自己的心事,他一直都宠爱大女儿,根本就不把彩云放在心上。 他从来没有想到要到太子宫看望彩云,他想着的都是上官秋茹,就如当年他轻易舍弃了彩云的母亲一样,他对彩云的感情比不上上官秋茹的十分之一。 “走吧。”莫思淳转头对彩云轻轻说道,对着彩云微微笑着,湖面吹起阵阵的微风。 彩云对他笑笑,迎着莫思淳的笑,和莫思淳一起走出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误会生成 “你知道什么?”回到御书院,彩云立即问道,她也听出了莫思淳似乎知道一些内情。 “我不知道。”莫思淳干脆地说道,他把披风放在椅背上,想起刚才上官雄夫妇对待彩云的态度,心里还是隐隐的心痛。 “你不知道?你不是说和先皇有关吗?”彩云听到这句话。 “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莫思淳不想彩云知道太多,免得过度担心,而且他也是知道大概而已,具体的事情他也没有把握。 “随便说说?这些事情都可以随便说说的吗?”彩云很不满意莫思淳的回答,还想追问,就被莫思淳打断了,莫思淳知道钥匙彩云再追问,他一定会心软告诉彩云,此刻时机未到,他不想彩云知道的太多。 “好了,我确实是随便说说,我答应过你,要是我知道任何事情,一定会告诉你,你现在要想的是,怎么向段原慎解释为何我们会在一起,为何我们会一起出宫。” 莫思淳转移彩云的注意力,他还没有忘记段原慎看着自己的冷漠目光,只要自己和彩云在一起,段原慎看着自己就是这种带着敌意的目光,带着冬天的寒霜。 莫思淳的话提醒了彩云,彩云都忘记了出来之前见到段原慎的事情了,她也并不在乎:“有什么好解释的?不过就是把事情告诉他就是了,难道他会不相信我吗?” 他是不相信我,莫思淳在心里说道,只是嘴上没有说出来。 “嘴上说相信和心里说相信是两回事,你最好就是和他说清楚,如今我的身份很敏感,也不能再随便和段原慎接触,我们绝对不能引起皇后娘娘那边的怀疑,如今连你的父亲都知道我表面是皇后娘娘那边的人,就一定不能让人知道其实我是为了段原慎才这么做。” 莫思淳恢复理智,心思变的缜密,他为人沉稳,只是遇到彩云之后才变得心情多变。 “不会吧?他要是这么小气,我也不想理他了。”彩云不相信。 “你最好就是相信,因为我也是男人,遇到这种事情,很多时候是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最好就是好好地和他说清楚,他也是紧张你,担心你才会这么想,好好说,顺一下他,你也知道,近来他的事务繁多,心情本来就不好,要是你还和他吵架,他就更加难受了,好吗?” 莫思淳柔声对彩云说道,他看着彩云,好像看在一件珍贵的瓷器,他的眼神很小心很温柔,如同世上最珍贵的绒布,轻轻拂过彩云。 “好吧,我知道了,我答应你,一定好好和他说,不会让他生气,这样吧,我去找他,你去回报皇后,好吧?我们分头行事?”彩云望着莫思淳,扬起的美眸盈满秋水。 “好。”莫思淳再次失神,只是他很快就回神,他知道,彩云眼中的温柔,只是属于另外一个人,与自己无关。 莫思淳自去向太后回报此事,他也想方设法想从皇后的嘴里套出上官雄所掌握的把柄,但是皇后也是守口如瓶,皇后也在试探莫思淳,她不会轻易相信莫思会立即向她投诚。 凌霄殿,月明星稀,地砖之间已经长出了细细的野草。 彩云来到凌霄殿,段原慎已经在等候多时,彩云看到段原慎很高兴,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段原慎了,她一脸笑意盈盈地上前,正想和段原慎开玩笑,从背后拍段原慎一下,没有想到段原慎已经看着地上的影子知道彩云的到来,他的声音比彩云的手更快地出现。 “你怎么这么迟才来?”段原慎的声音是满满的不满。 “我没有迟到,是你早到了。” 彩云见到段原慎已经知道的到来,就放弃了作弄他的打算,为了今晚的相见,彩云精心打扮,穿了淡蓝色的长裙,长裙上绣满了茉莉花,她的鬓边簪上了一支用新鲜茉莉花做成的花环,散发着茉莉花淡淡的清新香气。 “我已经等了你半个时辰,你平时都是早早就到了,怎么今天就这么迟?” 段原慎转身看着彩云,段原慎还是早上上朝的装束,他没有注意到彩云专心为他而做的打扮。 “我没有迟,我说了,是你早到了。”彩云意识到段原慎今天不同往日,眼中完全没有自己期盼的柔情蜜意,她想起了莫思淳的嘱咐,她也收起了笑脸。 “好,我不和你争论你是不是迟到,你和莫思淳到底怎么回事?”段原慎忍住气,继续问道,他需要知道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彩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段原慎,彩云以为说完之后会看到段原慎释怀的笑,但是过了好一会,她还是看到段原慎的眉头紧紧皱起,没有松开的迹象。 “你要是再这么皱着眉头,就会很不好看,就有负南漠第一美男子的名称了喔。”为了让段原慎开心,彩云开玩笑地说道,她还伸出手想捏捏段原慎的脸。 彩云的手没有捏到段原慎的脸,段原慎伸手拦住彩云的手,他还是满脸的不快:“你还没有说完,等你说完我再说。” “我已经说完了,还有什么要说的,我不是全部都告诉你了吗?”彩云说道,她望着段原慎,不明白段原慎的意思。 “你如今是不是什么都要和莫思淳商量,你以前有什么事都会告诉我,都会和我商量,如今这么了?是不是你什么事情去找莫思淳了?”段原慎望着彩云,脸色紧绷。 “我没有,我不是什么都告诉你了吗?我不是事事都去找莫思淳,我只是碰巧遇到皇后娘娘去找他,然后接下来的事情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你太忙了,我不想你那么操心,而且楚良也正好病倒了,很多事情就不能及时告诉你,不过我也不会隐瞒你啊,事情其实很简单。” 彩云不知道段原慎到底为何生气,只能尽量温和地说道。 “忙,忙就是你的借口,忙就是你和莫思淳在一起的原因,是不是?就算再忙,我也没有忽视你,只要你让若心直接告诉我,我就可以为你解决,你怎么就想到莫思淳?”段原慎没有理解彩云的话,他想到是想到的见到的都是彩云和莫思淳相处的情景。 “你还好意思说,若心已经去直接找过你,只是你在军机处忙于处理政事,她也不能进去,就收买了一个小太监送信进去,她在外面等了足足两个时辰都没有出来,你还在和大臣忙着商量事情,还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叫我怎么说?” 彩云没有想到段原慎居然会如此说话,她也生气了,好好的一次见面,段原慎居然就是想到这个。 段原慎一时气结,他也记起了,自己本来以为商量政事很快就可以完成,没有想到每次都是需要很长的时间,他确实错过了若心的时候。 “我只是忙于处理政事而已,如今我不是来见你了吗?我已经进宫两天了都没有休息过,我还早到了很久,是你迟到。我看你的心思都在想着怎样和莫思淳相处了,你是见一个就喜欢一个的人吗?” 段原慎没有回应彩云的问题,只能说回这次的见面,他对彩云的说话感到心里有愧,但是想到彩云和莫思淳在一起的情景,嘴上又不愿意认错,他看着天上的月亮,神情冷淡。 “是啊,我今天还打扮的很好看,就是因为很久没有见到你,好想让你好好看看我,但是你今天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想见我,而是为了知道我和莫思淳在一起做了什么,我为何要和莫思淳在一起,你既然不信任我,为何还要和我在一起?” 彩云冰雪聪敏,很快就从段原慎的话里知道了段原慎的意思,她的眼眶中浮起泪水,她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会面原来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段原慎关心的是自己和莫思淳之间的事情,而不是因为想念自己才和自己见面,巨大的失望和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恐惧忽然抓住了彩云的心,她的眼中盈满了泪水。 彩云的泪水惊醒了段原慎,段原慎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话,他才知道自己无意之中伤害了彩云。 他才认真地看着彩云才发觉彩云的打扮就是自己最喜欢的打扮,但是自己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他想上前捉住彩云的手,彩云提着裙子往后退了一步。 “段原慎,是不是你觉得我已经是太子妃,已经和段锦文有一段过去,然后又和你合作,再和莫思淳做朋友,你就觉得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要是如此,就不要和我开始,不要和我在一起,我就会是一个被弃的太子妃,你会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好在你今晚提醒了我,谢谢你。以后我们都不要见面,你的事情你自己完成,我自己的事自己负责,以后,我们各不相欠!” 彩云含着泪水,一步一步往后退,在段原慎想抓住她的一瞬间,她转身运起轻功,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一百三十三章:蝶轩的想法 “王爷,你是在为难我,就算你再说也是没用,小姐真的是休息了,你就是在这里站到天亮也是没有办法,王爷,你还是先回去吧,等到小姐气消再说,我还没有见过小姐这么伤心,我不想进去了,刚才若心不过是随口说起王爷,小姐就哭了,我不想再让小姐哭了,小姐一哭我就要跟着心疼,王爷,你回去吧。” 月儿站在太子宫门口,对着段原慎说道。 段原慎追着彩云的踪迹,发觉彩云回到了太子宫,他想立即见到彩云,但是他发觉月儿已经站在门口,不让自己进去。 月儿虽然语气还算恭敬,但是神情坚定,她就差没有在脸上用笔写着,要是你想硬闯,就从我的尸体上过去。 段原慎知道月儿和彩云的感情深厚,他也不想再惹怒月儿,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他躲在太子宫不远处的大殿的屋顶,他看到彩云的寝宫分明点着烛火。 他默默地在屋顶陪伴这些烛火直到天亮,他见到一个熟悉的剪影映在窗户上,直到天亮,这个影子还是一动不动,这个影子变成一把匕首,刺进段原慎的心里。 段原慎生平第一次深深后悔,他狠狠地咬穿自己的嘴唇,直到带着腥味的血溢满自己的口腔,他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段原慎回到王府已经是下午时分,连续两晚都没有休息,他觉得视线变得模糊,只是他不想闭上眼睛,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彩云的影子,他更加愿意睁大眼睛。 “王爷,你回来了?” 蝶轩娇媚的声音在段原慎背后响起,蝶轩一直在等候段原慎,见到段原慎在进宫两天之后才回来,就急忙出来,她身上穿着百蝶穿花的新式长裙,她还特意梳了最适合的自己的发式,就是为了等着段原慎回来,让段原慎看到自己最美的一面。 “蝶轩,你怎么在这里?” 段原慎看了一下周围,这里是他自己的寝室的附近,一般只有心腹下人和楚良才会出现,段原慎还没有认为蝶轩可以出现在这里。 “我在王府里随便走走,走着走着迷路,就走到了这里,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王爷。”蝶轩千娇百媚的模样让人心动,她低头含羞一笑,足以让男人心跳停止,除了段原慎。 “这是我休息的地方,你要是没有事就出去吧,门口就在那边,我很累了,想休息了。”段原慎看都不看蝶轩一眼,随手指着门的方向就对蝶轩说道。 “王爷,王爷,我,我……”蝶轩没有想到自己要说的话还没有开头,就被段原慎赶出去,她绝对不甘心,在段原慎要转身之际及时叫道。 “你想说什么?”段原慎看着蝶轩,眼神疲惫坦然,他不知道为何蝶轩会如此犹豫。 “其实,其实是我的脚扭到了,不方便行走,我担心之下就忘记了回去自己房间的路,这个时候,下人都去吃饭了,王爷,你能不能让我在这里等等,一会伺候我的丫鬟就会找我的,到时丫鬟扶我回去就行了,求王爷同意。” 蝶轩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同样是百花穿蝶的鲜艳绣鞋,带着隐隐的百花香气,蝶轩在碧春园多年,自然知道要如何让香气发挥最大的作用,她的丹凤眼亮晶晶,完全是无辜受伤的模样。 “你的脚扭到了?你怎么不早说?” 段原慎的眉心一皱,他走到蝶轩身前,蹲下查看蝶轩的脚,蝶轩早就在自己的鞋子里面塞了一块很小的布碎,从外面看起来就好像是脚侧肿起来。 蝶轩知道要是段原慎的手碰到自己的脚就会露出破绽,她在段原慎的手要碰到自己的脚之前及时收回自己的脚。 “王爷,这是旧伤了,以前在皇宫里,我就已经有了这个伤患,很容易就会扭到,要是王爷不介意,就让我在这里坐坐等到丫鬟找来就是了。” 蝶轩故意指着一块大石头说道,石头周围没有任何遮掩,被午后的太阳烤的发热。 段原慎的俊眸为之一敛,蝶轩的话等于在提醒他,蝶轩是为了他和彩云才进宫,他不能对不起蝶轩。 他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说道:“石头太热了,你还是先进屋吧,我出去叫人找你的丫鬟过来。” 段原慎把手伸到蝶轩的眼前,蝶轩就是等着这一刻,她把自己均匀涂满了花露水的白皙的小手放在段原慎的大手之中,希望段原慎可以感觉到自己娇嫩的皮肤。 段原慎毫无反应,只是扶着蝶轩进去自己的房间,等到蝶轩坐定之后,他就出去叫唤人去找蝶轩的丫鬟,蝶轩找准时机,这个时候几乎全部的下人都去吃饭了。 段原慎去找下人就会让人知道,自己就在段原慎的房间,自己不会做任何事,就是呆在段原慎的房间。 “你说什么?”楚良也在吃饭,他听到段原慎的话,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们赶紧去找找蝶轩的丫鬟,蝶轩扭到脚了,不能行走,去找她的丫鬟回来。你不要吃了。” 段原慎没有注意到其他下人异样的神色,大家都停止了进食,都在看着楚良和段原慎,段原慎没有心情留意这些事情,交代完之后就出去了。 “楚总管,我们没有听错吧?王爷居然让女人进到他的房间了?他的房间可是从来都不允许女人进去的,这个蝶轩姑娘还真是厉害。”下人甲的筷子还含在嘴里。 “就是啊,王爷一直都不近女色,没有想到原来他一早就看上了这个蝶轩姑娘,真是看不出来啊。”下人乙说道,嘴里还吃着一块肉。 “蝶轩姑娘多美啊,要是能配上王爷也不错。”下人丙一直暗恋蝶轩,只是自知自己配不上蝶轩,知道王爷喜欢蝶轩他也为蝶轩感到高兴。 “你们一个个都给我闭上你们的狗嘴,一个个的狗嘴就吐不出象牙!” 楚良捡起吃剩下的骨头,随手扔给那几个随便发表议论的下人,他很担心段原慎和彩云之间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说起来,他因为感染风寒严重,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若心了,晚上要去会会若心才是。 段原慎开口,很快就找到了蝶轩的丫鬟,把蝶轩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蝶轩走得很慢很慢,几乎王府所有的人都可以见到蝶轩从王爷的隐秘私宅中走出来,而且蝶轩有意拉低自己的衣领,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让人遐想万千。 她还有意走到一些下人面前,她身上的香气让人心神迷醉,很多下人都看着蝶轩的背影几乎要流口水了。 段原慎没有看着蝶轩出去,在蝶轩找到自己的丫鬟之后,段原慎就回去自己的房间休息了,他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其他人。 楚良看着蝶轩得意的背影,他心里的疑惑更加大,蝶轩的用意太明显了,要是自己不是深知段原慎和彩云之间的事情,他都会以为段原慎和蝶轩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楚总管,辛苦你了,王爷说了,麻烦你请一个大夫给我看看,本来是要叫宫里的太医,只是我曾经在皇宫呆过,要是叫宫里的太医被人认出就不好了,王爷很为我设想,我真是感激不尽,就辛苦楚总管了。” 蝶轩走到楚良的面前,娇媚一笑,一些下人倒吸一口凉气,实在是太美了,让人看到腿都要发软了。 “不辛苦,也不是我去找,不过是让下人去请,姑娘请回去自己的院子,等到找到大夫就立即请去姑娘的屋里,请姑娘放心。” 楚良客气而冷淡地说道,他对这个蝶轩没有丝毫的好感,她分明是在王府的下人的心目中制造错觉,让大家都以为段原慎和她之间有事情,要是被彩云知道,不知道段原慎要如何交代才好。 蝶轩见到楚良对待自己的态度和其他下人不同,她也顿时收起脸上的媚笑,冷哼一声就扶着自己的丫鬟走了,她走得婀娜多姿,很多下人都在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楚良拿出总管的架子,驱赶大家都干活,大家都散开了。 “这个蝶轩,到底想做什么?她喜欢王爷了吗?” 楚良自言自语道,他虽然是男人,心思还算是细密,他眯着眼睛,很想看穿蝶轩的背影找到答案。 蝶轩从楚良的神情知道楚良对自己并无好感,她在心里也是狠狠地对楚良说道,要是他不改变对自己的态度,自己一定不会放过他。 “小姐,你成功了吗?”蝶轩的丫鬟,从碧春园找回来的心腹,阿蜜问道。 “当然成功了,我是什么人?还没有男人可以从我的手心逃掉,就看我有没有对他用招而已,段原慎,迟早都是我的男人。”蝶轩肯定地说道,她的手指往回一收,旋成拳头,好像要把段原慎捏在自己的手心里一样。 “当然,小姐是什么人,有谁能不喜欢小姐?小姐可是碧春园的头牌,想见小姐还不知道要费多少的心思和银子,要是段原慎不喜欢小姐,就真的是大傻瓜了。”小蜜也是得意地说道,她跟随蝶轩多年,对蝶轩的所有事情都一清二楚。 第一百三十四章:对话 月儿和若心看着镜子里的彩云,容颜憔悴,彩云已经整整两天没有说话,她在自己的房间足不出户,要不是今天是给太后和皇后请安的日子,恐怕彩云还是呆在自己的寝宫不会出门。 月儿和若心想尽办法才让彩云吃了一点东西,彩云消瘦不少,月儿和若心也不敢乱说话,只能看着彩云,为彩云悉心打扮,为彩云换上紫红色的百褶轻纱长裙,掩盖苍白的面色。 “小姐,你真的不见见王爷?他昨天和今天都等了你三个时辰了,要不是军机处有要事处理,他还在这里等着你,你真的不见他?” 月儿见到段原慎在不远处站着,好像一尊塑像一般,她也心软了,段原慎是一个王爷,如今他是不避嫌地站在外面。 “是啊,小姐,就算犯了再大的错,也要给机会解释才是,王爷已经在那里很久了,要事给人看见就不好了,我已经交代其他人不能擅自出入,但是我不能交代整个皇宫的人,要事被人发觉王爷站在太子宫外面就不好了。” 若心也为段原慎说话,从楚良那里得知段原慎两天只是休息了一个时辰,楚良不断为段原慎说好话,若心也心软了,要是段原慎不能和彩云在一起,她也不想和楚良在一起。 “时候到了,还不走,难不成让太后娘娘等我们?”彩云恍若未闻,一下就站了起来,转身,自己先走了出去。 她带着若心和月儿走了另外一个门出去,若心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告诉段原慎,彩云不在太子宫,要段原慎先回去。 “彩云还是不愿意见我吗?”段原慎很失望,他望着彩云的寝宫,失神问道。 “我不知道你和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小姐不想说,我也不敢问你,不过王爷,你今天还是先回去吧,小姐今天要去请安,不会在太子宫的,就算你在这里站成泥塑木雕,小姐也不会知道。”若心看到段原慎的俊脸也是眼眶深陷,嘴唇干裂,她看到也是不忍心,只是她更加同情彩云。 段原慎看着若心,若心对远处的楚良招招手,让楚良带着段原慎先离开,她自己转身去追赶月儿和彩云。 段原慎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彩云的寝宫,要不是楚良拉着他,他一个时辰也挪不动一步。 太后以为彩云担心段锦文的缘故不高兴,她安慰了彩云几句,彩云也是随便敷衍了几句就出来前往皇后的寝宫,若心看了看时候,发觉她们已经很迟了。 这个时候已经错过了给皇后请安的时辰,要是再不赶紧前往皇后的寝宫,就会被记事太监记下太子妃没有给皇后请安。 若心知道前往皇后寝宫的小路,她带着月儿和彩云前往小路,彩云心神恍惚,月儿和若心在前面赶路,都忘记了要牵着彩云,彩云不知不觉迷路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正在分心之际,忽然一只手臂拉着自己往外一扯,她才回神过来,她定睛一卡,居然是莫思淳,她的杏眼圆睁,正想问为何莫思淳会在这里。 莫思淳的手已经覆盖住她的嘴巴,拉着她站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彩云抬头一看,这个地方似曾相识,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彩云才知道,这里是皇后的寝宫。 莫思淳对彩云点点头,再摇摇头,等到彩云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不会出声之后,莫思淳才松开自己的手,拉着彩云站在隐秘的地方,继续听里面的声音。 彩云知道为何莫思淳不能让自己出声了,里面只有两个人说话,是自己的父亲上官雄和皇后娘娘。 彩云看看莫思淳,莫思淳点点头,再有手指竖在自己的唇边,彩云和他一样,开始细心聆听里面的动静,里面很安静,很容易就听到了声音。 “大人,本宫今天叫你来的目的你比本宫清楚,本宫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拿出来?” 皇后的声音高傲冷淡,她看到上官雄居然站在自己的对面,也不行礼,只是随便站着,她心里就不高兴,要不是想到还要依靠他来完成自己的事情,一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这个我当然清楚,不过我也清楚我的女儿上官秋茹在太子宫的待遇,听说娘娘停了我的孩子的俸禄?”上官雄背负双手,也是高高昂起头,如今情势调转,他才是那个可以说话的人,他知道皇后有求于他,他当然不会轻易拿出来。 “大人,当初你也是在大殿,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秋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对太子的指责让太子直接进了避风塔,你说,本宫要是不对秋茹做出一些惩戒,怎么面对其他人?太子在避风塔的日子就算本宫不说,大人也知道不会好过,而秋茹好歹还是在太子宫,还有彩云看着,能少得了什么。本宫也知道大人的意思,等过了这件事,本宫就会提升秋茹的位置,让太子立秋茹为正妃,和彩云平起平坐,大人的两个女儿都是正妃,大人的面子也好看。” 皇后知道上官雄是在讨价还价,她也很快做出让上官雄满意的答复,她心里已经在咒骂这个老狐狸,居然想趁火打劫,等到完成这件事之后,这个人不能留下。 “两个正妃?这个,要是以后太子做了皇上,怎么可以有两个皇后?”上官雄有点意外,但是很高兴,要是如此,就可以确保自己的国丈的位置,他对彩云一点都不上心,只是希望上官秋茹可以当上皇后,他最喜欢的女儿是上官秋茹。 “这个就看大人的意思了,大人喜欢哪个女儿做皇后,本宫就让哪个太子妃做皇后,只要大人喜欢,怎么样,本宫送大人的这一份见面礼,大人可满意?”皇后见到上官雄露出的一丝得意的笑,就知道自己的这份礼物,上官雄一定很满意。 “这个就谢谢皇后娘娘的厚爱了,我的两个女儿都是好的,都能嫁给太子殿下也是他们的福气,以后她们还要多多摆脱皇后娘娘的关照,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亲媳妇。” 上官雄这才对着皇后行了一个正式的礼,看着皇后满意地笑了。 皇后在心里又咒骂了几声老狐狸,想到自己还有事要求他,她只能露出微笑: “大人说话太客气了,要是在民间,我们是亲家,是很亲近的关系,彩云和秋茹都是本宫的儿媳妇,本宫自然会关照她们,只是大人不要忘记了,要是太子有何差池,就算本宫有心有意要关照自己的儿媳妇,也是不能,要是太子最终不能登基为皇,本宫也是有心无力,你要知道才好。” 皇后等了一会,见到上官雄还是没有说话,她只能自己开口说了,“皇后娘娘,先皇的密旨在我的手里,只是要是这个拿出来直接宣旨就会造成天下大乱,太子的位置也会不保,皇后娘娘真的想清楚了?” 上官雄说道,他看着皇后,这个姿色不算极为出众,手腕却是异常出众的女人,心思不容小觑。 “当然不是,这种密旨最好就是永远不要出现,本宫只要给皇上一个人看到就可以了,只要皇上知道,我们的手上有这道密旨,他随时皇位不保,他随时都可能被赶出去,本宫看皇上还敢不敢废了太子,废了本宫的儿子!” 皇后高傲地说道,她昂起头,眼神倨傲,她仿佛站在皇上面前,看着皇上,毫不客气地说话。 “这个我也听说了,皇上近来频频召见重臣,所有的皇子之中只是召见段原慎,看来皇上废黜太子的圣旨很快就会下来。” 皇后的话对上官雄还是有了影响,要是太子被废,他就是有十个女儿当上太子妃也只是跟着被废,到时候不要说皇后的位置,自己的官位也会不保。 “就是这个,本宫绝对不会让除了本宫的亲生儿子段锦文之外的人登基,特别是那个段原慎,本宫知道他对本宫一向都是怀恨在心,他一直在想方设法要为他的母妃报仇,只是碍于本宫是皇后,他是无可奈何,要是他当上了皇帝,就算本宫到时是太后,也不会好过。” 皇后的指甲深深陷进手心,她不会让段原慎登基为皇,她最担心的事情不会出现。 “皇后娘娘说的是,既然如此,我看看这两天就进宫给皇上看,是不是请皇后娘娘给皇上看看?”上官雄试探着说道,他斜眼看着皇后的神色揣度皇后的心思。 “还是你给皇上看,毕竟本宫是太子的生母,要是皇上怀疑到本宫的头上就不好,本宫还是皇后,要顾全脸面才是。”皇后想都不想就对上官雄说道。 上官雄的脸色也是变了变,只是很快,没有人见到,他又恢复了挂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说道:“既然皇后娘娘这么说了,我就这两天拿进宫里,给皇上看看。” “记得本宫的话,要是本宫或者太子有任何牵连,你也不能避免,我们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皇后狠狠地盯着上官雄,她要让上官雄知道自己还是皇后,手里还握有权势。 第一百三十五章:莫思淳知道的事情 “当然,我知道了,请皇后娘娘放心,我先出去了,看准时机,我就会给皇上看。”上官雄一边作揖,一边倒退着出去了皇后的寝宫。 彩云正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不用再躲在墙根偷听,莫思淳的手又盖在她的嘴巴上面,莫思淳她整个人抱在怀里,然后转到另外一个更加隐秘的角落,因为角落的地方很小,莫思淳只能继续抱着彩云,彩云知道事出有因,也没有挣扎。 原来上官雄是私下前来皇后的寝宫面见皇后,要是被发现朝廷大臣私自在皇后的寝宫面见皇后,不用任何审问直接是死罪,后宫本来就是不能随便进入的地方,而且还是皇后的寝宫。 上官雄就算是太子妃的父亲,也不敢违抗此等规矩,他只能是从后面的小路暗中前来,等到完事之后又暗中回去。 上官雄和心腹管家从皇后的寝宫走出来,就在莫思淳和彩云的面前走回去,当走到他们的面前的时候,上官雄以为左右无人,停住脚步,回身看着皇后的寝宫。 对着皇后的寝宫吐了一口唾沫,眼神轻蔑,嘴里在说着脏话:“这个婆娘,以为自己是皇后就了不起,又想抱着贞节牌坊,又想去偷人。” “老爷,怎么了?”心腹管家见状赶紧问道,他以为发生了大事,在上官雄的身后不停张望,以防有人见到他们在此。 “皇后这个臭婆娘,以为自己了不起,又想保住自己的儿子,又不想自己惹祸上身,她这个婆娘让我拿密旨去给皇上去看,去威胁皇上,哼哼哼,要是皇上妥协还好,要是皇上不妥协,反过来咬我们一口,到时候我有事,谁保我?这个臭婆娘,本来我还以为她会善待秋茹,我看在秋茹的份上,就放弃想自己当皇上的想法,不过如今看来,我还不能把密旨拿出来,我还要再看看,我自己的性命当然最重要,这个婆娘,你就自己看着办!” 上官雄对着皇后的寝宫说完,又吐一口唾沫,就带着管家偷偷离开了。 莫思淳的手松开,彩云和他对视,眼神震惊,莫思淳只能带着彩云回到了御书院。 彩云坐在莫思淳的椅子里,手里捧着茶杯,早就已经冰凉,彩云还是一口茶都没喝下去,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手里还有茶。 “你是不是准备在这里完成达摩面壁?”莫思淳把手在彩云眼前上下摇晃,让彩云回神。 “你怎么会在那里?”彩云被莫思淳叫醒,她看着莫思淳问道。 “我刚好去内务府拿书,无意之中看到你的父亲动作很鬼祟地经过,所以我就跟着来了,没有想到偷听了这些。”莫思淳坐在彩云的对面,他的震惊不下于彩云,只是他要比彩云镇定,没有彩云的惊慌而已。 “到底怎么回事?你听到了,你知道吗?”彩云看着莫思淳,她从莫思淳眼中看到,莫思淳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莫思淳的震惊不同于自己的震惊。 “还是彩云最了解我,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你把茶杯放下,我慢慢告诉你。”莫思淳看着彩云清澈而迷惘的眼神,他心里一紧,把彩云手里的茶杯放下,对彩云柔声说道。 “这几天我从皇后的嘴里探听到了一些消息,结合今天听到的,还有我看前朝的一些很隐晦的记载,我知道密旨的大概内容。”莫思淳很平静地说道,除了彩云,没有任何人和事可以让他怀有一种情绪的时间会很久。 “说吧,我想知道。”彩云稳定一下情绪,其实她是想知道密旨里有何秘密可以让皇后堂而皇之地让皇上不能废除太子,不能让段原慎登基为皇。 “其实如今的皇上不是当初先皇的亲生儿子,先皇虽然有很多的嫔妃,但是一个孩子都生不了,给先皇看过的太医都说是先皇的事情,当然,这些太医已经全部在给先皇看完之后都被杀了。” “这个秘密只有很少很少的人知道,过后先皇为了堵住别人的流言,就从自己的远亲中找了几个聪明的孩子,当做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养大,从里面选择适合做太子的人,如今的皇上就是当初那几个孩子中的一个。” 莫思淳说的很慢,他看到彩云很认真地听自己说话,他很享受这个彩云听自己说话的时光,即使说的不是彩云和自己的事情,他都会觉得很开心。 “皇后娘娘用这个威胁皇上?不会吧?即使先皇不能生孩子,皇上也是先皇的远亲,也是有血缘关系啊。”彩云没有听明白,不知道莫思淳的意思。 “只是远亲,要是按照亲属关系,轮到很多人,都没有轮到眼前这个皇上当上皇上,就是眼下,都有很多近亲怀疑皇上是否是先皇的亲生儿子,随时在寻找证据,把皇上推下来,自己去当上皇上。” 莫思淳一直在皇宫之中居住观察,对皇宫里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也看尽世间冷暖,他知道在皇宫之中生存,很多时候都是要冷酷残忍。 “既然如此,皇上退位又如何?”彩云冷笑,原来都是围绕一个权字。 “彩云,你是不知道,当一个人当上了皇上,到了权利的高峰,他就很难下来,况且还是一国之君?而且不是换了一棵菜,一棵葱,而是换一个皇帝,对于南漠的朝廷和百姓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这种逼宫而来的皇上一定会把如今皇上的政策全部换掉,以示自己是一个比皇上更加好的皇上。” “还有,你也会说,是远亲,还有更加亲近的亲属可以当上皇帝的,那些人,一直在虎视眈眈,只是苦于没有证据。那道密旨应该是先皇担心皇上最终做出了对朝廷和百姓不利的事情,成为南漠的罪人,要手握密旨的人随时有权利处决皇上。” 莫思淳叹息一声,俊秀的脸上挂着一丝忧愁。 “那我父亲手里的密旨是怎么回事?“彩云不知道为何父亲的手里有所谓的密旨。 “我也不知道,为何你的父亲会有密旨,目前这个不是我们要知道的事情,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要偷到密旨,你去告诉段原慎,有这个密旨,让他想办法从你父亲那里拿到密旨才是,要是这道密旨被你父亲传出去,就会南漠的安稳不利。” 莫思淳看着彩云,彩云听到段原慎的名字,神色一变,她没有回答莫思淳的话, “彩云,我在和你说话,你听到了吗?”莫思淳说道,他察觉彩云的神色有异,听到段原慎的名字好像很不高兴。 “我已经和段原慎没有关系了,你要是有事,就自己去和他说,反正你们在早朝的时候也会见面。”彩云看到莫思淳探究的眼神在自己的脸上来回穿梭,她干脆地堆莫思淳说道。 ‘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莫思淳微微蹙起眉头,他不想看到彩云不高兴。 “我们之间不会再发生任何事情,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还是自己去告诉他吧,或者你看看谁适合帮你传话,就让那个人帮你传话好了。”彩云拿起并茶杯,把冰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你真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莫思淳再问道。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彩云被莫思淳问道心里发毛,怒火冲天,她对着莫思淳大声说完之后,又喝下了一杯茶水。 “我看不像是什么都没有,你和他是不是吵架了?”莫思淳看着彩云,一脸关心的神色。 “我和他能吵架吗?我可没有资格和王爷吵架,我不过是一个即将被废的太子妃罢了。”彩云说到这里,心里更加发火,又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你真的没有生气?”莫思淳再问,他的脸上换上了好笑的神色。 “没有,没有,我不会为没有关系的人生气。”彩云肯定地说道,她又喝了一杯茶,她没有察觉到茶水的味道有点奇怪。 “既然没有生气,你怎么没有发觉你喝下去的不是茶,而是我洗笔的水?”莫思淳把茶杯放在彩云的面前,茶杯里一片黑漆漆。 “什么?你?你!”彩云看到墨黑的茶杯,大惊失色,就伸手去抚摸自己的嘴唇,生怕墨汁已经沾染在自己的唇上。 “骗你的,这不是洗笔的水,这是我泡黑枣喝的水,这是黑枣水,当然是黑漆漆的,不过你也是,要是真的没有生气,怎么会喝到这些水?彩云,你们到底怎么了?”莫思淳拿过彩云手里的茶杯,柔声说道,他大胆地握着彩云的手。 莫思淳的温柔让彩云更加觉得委屈,她禁不住垂头痛哭失声。 第一百三十六章:莫思淳的帮助 段原慎看着手中的奏折,他看了一个时辰,只是看了几个字,他还不知道这几个字是什么字,他看了一整天,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他手边的茶换了一次又一次,他一口都没有喝过,他的目光停留在奏折上,他的心神已经飘向远方。 “要是你这样处理奏折,就算到看到明年,你还是看不完!”莫思淳把段原慎手边的几本奏折扔到段原慎的面前,惊醒段原慎,段原慎抬眼一看是莫思淳,他瞪了莫思淳一眼,又低头看着奏折,他实际也是看不到几个字,他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要帮你吗?”莫思淳坐在段原慎的身边,随手拿起一本奏折。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你已经把我和彩云帮到分开了,你最好就把奏折还给你,这些不是你可以看。”段原慎冷冷地说道,眼神带着千年的寒霜一剑一剑飞向莫思淳。 “要是你记得彩云告诉你的话,你就会知道,就算这些奏折你不给我看,皇上最终都会把这些奏折全部送给我看。”莫思淳俊秀飘逸的脸一脸平静,他看着段原慎,好像看到了彩云,两个人的脸上都有着憔悴难过的神色,只是段原慎的更为深刻,彩云的更为忧郁。 “彩云,彩云,彩云,你叫的倒是很亲热,彩云是你叫的吗?”段原慎心上升起醋意,莫思淳是来这里示威还是提醒自己他和彩云的关系很好? “我的妹妹我不能叫吗?难道我就直接叫她妹妹啊,妹妹啊的吗?”莫思淳看着段原慎,好像在看一个很奇怪的人一样。 “你说什么?”段原慎以为自己听错了,莫思淳居然说彩云是他的妹妹? “我说,我称呼自己的妹妹的名字有何不可?难道我叫我的妹妹就叫做妹妹吗?对了,还没有告诉你,我已经和彩云结拜成为兄妹,彩云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是彩云的唯一的哥哥。” 莫思淳看着段原慎俊美的脸庞浮上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但是很快又被一种混合着怀疑和窃喜的神色代替。 “你们……”段原慎见到莫思淳在看着自己,还是一种看好戏的神色,他赶紧收起自己的脸色,对莫思淳说道。 “你是不是想说为何我们会结拜成为兄妹?要是我说是因为我和彩云投缘,所以才成为兄妹,你会怎么想?要是我说是因为我是太喜欢彩云,不愿意她难过,你又是怎么想?” 莫思淳在说绕口令一般,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紧紧盯着段原慎,段原慎从他的眼中看懂了莫思淳的意思,他心里浮起更为复杂的情感。 “你是想撇清你和彩云的关系?你是不想彩云和我因为你发生争执?”段原慎明白莫思淳的意思,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莫思淳。 “看来勤王爷也是一个聪明的人,起码比我想象的要聪明,我还以为要说的很清楚你才知道,我还没有说你就知道,看来勤王爷还行,你既然知道我的用意,就不要再误会我和彩云,彩云既然是我的妹妹,还是唯一的妹妹,我警告你,要是你敢欺负她,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你最好就是记住!” 莫思淳的手指着段原慎,想起自己为了安慰彩云,狠心决定和彩云结拜成为兄妹,把自己对彩云的所有的机会全部断送,他的心里也是很难过,只是他绝对不会表露出来,他只要看到彩云高兴就好。 “你不是也喜欢彩云吗?为何要这么做?”段原慎沉默一阵,才缓缓开口问道,这个消息很震撼,他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个消息。 “因为我看到彩云这些天寝食难安,但是她又是一个好强之人,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的悲伤,就只能让我出面了,我喜欢彩云,你知道我知道,只有彩云不知道,既然彩云不知道,就让彩云永远不要知道,彩云喜欢的人是你,你要好好珍惜她才是,她为你牺牲太多了,要是你们因我产生误会甚至分开,即使我有多喜欢彩云,也不会原谅自己和你。” 莫思淳脸上嘲弄的神色消失,他看着段原慎,真诚地说道。 “谢谢你,我一定会珍惜彩云,不会让彩云受到伤害,我知道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对她生气,我应该完全信任她。除了她,我不知道还可以喜欢谁,要是没有了她,我就算登上皇位也是枉然,没有她,我再也不会笑。” 段原慎看着莫思淳,也是无比真诚,他从莫思淳身上看到他对彩云的爱深情无比,他也为之感动,也为自己之前的举止觉得惭愧。 “你知道就好,我不知道,也不想去衡量到底我和你谁爱彩云多一点,我只是知道,彩云喜欢的人是你,既然如此,我想成全你们两个,我帮助你也是因为彩云。” 莫思淳坦然望着段原慎,两张同样令女人怦然心动的脸面面相对。两人在这一刻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都是为了同一个人。 “我只是想看到彩云高兴,你记得我的话,不要对不起彩云,只要让彩云伤心难过,我都不会放过你,我虽然没有武功,但是我有自己的方式可以对付你。” 莫思淳的眼神蒙上一层湿漉漉的水雾,他的眼底深处有难以言明的心痛和不舍。 “我知道,我一定会珍惜彩云,不会让她再受到伤害,谢谢你,我绝对不会辜负彩云。” 段原慎郑重地对莫思淳说道,“同时,我也要向你道歉,我误会了你,是我不对。” “好了,不要说了,又不是小孩子,说这些于事无补,你还是以后对彩云好点,不要亏待我的妹妹,我只有一个妹妹,我对这个妹妹,是无比喜爱,你要知道。” 莫思淳说到这里,他觉得喉咙升起肿块,但是他勉强压住了自己的情绪,不让段原慎看出来,其实段原慎也看不出来,因为他实在是太高兴了。 突如其来的欣喜击倒了段原慎,他身心放松,想着要立即见到彩云,身体却吃不消,他已经几天没有休息,全部是靠意志在支持,得到好消息之后,他终于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整个人倒在莫思淳的身上。 莫思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段原慎扶住,他发觉段原慎全身发热,好像一个火炉一般,莫思淳只能叫来在门外等候的楚良,两人合力才把段原慎抬起来。 “很安静啊,是不是很难过?”莫思淳来到凌霄殿,果然见到彩云坐在月色中的台阶上,手里握着从砖缝中摘来的野草,神情寂寥。 “你怎么来了?”彩云抬头见到莫思淳,有点意外。 “不是段原慎,而是我,你的哥哥,是不是失望?”莫思淳在彩云的身边坐下,拿过她手里的野草,放在一边。 “是啊,很失望,很失望,非常失望,怎么样?你是不是就是想听我们说这个?”彩云对待莫思淳的态度随便了很多,她在心里已经认同这个哥哥,她很庆幸自己可以有这样一个哥哥,她体会到从来不层有过的亲情。 “是,我就是为了听你说这个,听你说到这个,我就知道,你的心里还是很牵挂着段原慎,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莫思淳看着彩云,脸上带着微笑。 “因为你看书看得太无聊了,所以就出来随便乱走,就走到这里。”彩云不想猜谜语,随便敷衍说道,她的眼神落在野草上,这里的野草又长得很高很高了。 “是啊,但是这里太偏僻了,就算我怎么无聊,怎么散步都不会走到这里,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这个时候是做梦的时候。”莫思淳看着彩云,彩云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 “是做好梦的时候,不是来到这里和你一起看野草的时候,是有人告诉我,这里有人会在约定的时候来到这里看月亮,他很担心这个人,所以就让我来这里看看,要不你以为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很喜欢在这里?这里的地砖很凉,坐着一点都好受。” 莫思淳望着彩云目光落下的地方,他的视线随着彩云移动。 彩云沉默很久才说道:“你不是说你是我哥哥的吗?怎么不站在我这边?去听那个人说话?” “因为那个人暂时不能来,他还是牵挂着你,所以就叫来看你,不希望你在这里等的太久,他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就算他不来,你也会来,他很担心你,就算睡在床上不能起来也是在想着你,担心你。”莫思淳故意在最后一句加重语气。 彩云面色一变,看到莫思淳怀着看好戏的神情在看着自己,她又收好了刚才的神情:“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你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我当然不是来看你的笑话,你是我的妹妹,要是你被人笑话,我会好过吗?我不是在笑话你,而是在告诉你,我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你和段原慎既然相爱,为何不好好说清楚?他也是爱你才会误会我们,如今我们是兄妹了,就不会再有误会的事情了,不是吗?” 莫思淳看着彩云,如同在清晨出现的梅花鹿的湿漉漉的眼神,打湿了彩云的心,她垂下头,任由自己的泪水落在地上,溅开一朵朵很小很小的花。 第一百三十七章:重归于好 彩云走到房门前,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楚良动手,推开了房门,他低声对彩云说道:“小姐,你自己进去看看吧,我在外面守着,没有人可以进来,王爷要是知道你要来,一定很高兴,你来了,我也很高兴。”楚良说完之后,没有等到彩云的回答,就匆匆出去了。 彩云对着只是点着几盏烛火的房间,深深呼吸一口气,她缓缓走进了充满药味的房间,她一眼就见到睡在床上的段原慎。 彩云小心地走近段原慎,她可以清晰看到段原慎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好像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一般,俊美无俦的脸庞正渗出细密的汗珠。 彩云坐在段原慎身边,尽情看着自己午夜梦回之中思念之极的脸庞,她一时看呆了过去,莫思淳说的对,不管自己怎样掩饰,只要看到段原慎,自己就会失去提防。 她只是想在段原慎的身边,只是想和段原慎在一起。 彩云见到汗水不断渗出,她从衣袖里拿出一块手帕,为段原慎轻轻擦拭脸上的汗水,她的手还魂擦过段原慎的脸庞,她很小心,动作很轻,生怕惊动了段原慎,段原慎的神情随着彩云的动作缓缓放松,他的脸上没有了那种痛苦的神色。 彩云想收回手帕,在经过段原慎的手的时候,段原慎忽然一把抓住了彩云的手,彩云以为段原慎是无意之举,她向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不料段原慎还是仅仅抓住彩云的手,他把彩云的手握在手心。 彩云可以感觉到段原慎手心的滚热正传进自己的手心,段原慎把彩云的手按在自己的唇瓣,彩云娇嫩的皮肤立即感觉到段原慎的嘴唇已经干枯开裂。 “你没有睡着?”彩云看着段原慎,虽然段原慎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彩云知道他并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着眼睛而已,彩云的声音立即冷下来。 “我睡着了,但是你进来了,我就醒了,我一直在等你,你来了,我怎么可以睡着?我等了多久才能等到你来?要是我睡着了,就太可惜了。” 段原慎睁开眼睛,手依然紧紧握着彩云的手,他的眼神带着微微的朦胧望着彩云。 虽然烛光摇曳,段原慎还是见到了自己最爱的人,他看到彩云消瘦的脸庞,憔悴的容颜,心里更加心痛和后悔,他定定地看着彩云, “要是你没事我走了。”彩云想抽回自己的手,她的神情冷漠。 “我有事,谁说我没事了?要是我没事,我不就坐起来了,你摸摸,还是热的,我的身体还很差,我从来不曾生病这么久,就算太医院的最好的太医都无法为我诊治,为我开出可以治好我的病的药方。” 段原慎看着彩云,强撑着坐起来,彩云见到本来想扶着段原慎,最终还是没有过去,只是因为他握着自己的手,只能是坐在他的身边。 “要是如此,你就去告诉皇上,让他全部换掉太医院的太医好了,你不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吗?你一句话胜过别人一百句话。” 彩云看到段原慎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嘴上说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她看都不看段原慎。 “但是在我这里,你的一句话,胜过我的一百句,只要可以听你说一句话,我可以少说一千句。”段原慎凝视着彩云,他不愿意再放开彩云,尽管彩云不断地挣扎想抽回自己的手,他还是仅仅握着彩云的手。 “好,我说一句,请你放手,我要走了。”彩云板着脸,不苟言笑。 “你为何会来这里?彩云?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怀疑你和莫思淳,我是一个傻瓜,是一个笨蛋,我辜负了你对我的心意,我是一个猪狗不如的人,要是有十八层地狱,我愿意为了我的错误下到十九层,只要你愿意原谅我。” 段原慎更加紧紧地握着彩云的手,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莫思淳已经警告过他,要是错过这次机会,彩云真的可能永远不会原谅他。 “勤王爷,你说错了,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王爷是多么尊贵的人,我不过是一个即将被弃的太子的太子妃,我们的地位悬殊,王爷不用如此放下架子,我承受不起。” 彩云的眼前又浮现当初的一幕,又有一根小小的刺在自己的心上蠕动, “彩云,我从来不会想这些,我不介意你的身份,我只是介意你喜欢不喜欢我,在乎不在乎我,我的眼里只有你,我的心里只有你,就是因为太喜欢你,就是因为太在乎你,才会误会你和莫思淳,如今我知道错了,我不仅错了,我还错的很厉害,你看,我不是受到惩罚了吗?” “这次的风寒很严重,太医为我开出的药方足足有三十张,每张都很长很长,要用的药不少,但是我喝下去还是没有用,我患的是心病,只有你可以治,只有你才是我的大夫,彩云,只有你原谅我,我的病才会好,只有你,才能治好我。” 段原慎深深凝视着彩云,他的眼神如同窗外明亮的月光,清亮透明,他牢牢锁住彩云的目光,他见到彩云还是不说话,他把自己的手放进彩云的嘴里。 “要是你还是不消气,觉得我就是一个混蛋,你就狠狠地咬下去,直到你消气,不要担心我不能承受,要是你喜欢,我可以让你咬下一块肉,然后用这块肉给狗吃,就当做是给我的惩罚,好吗?” “彩云,我不能没有你,要是没有你,皇位对于我,也是枉然,要是你实在担心以后的事情,我答应你,等到所有的事情平息之后,完成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过我们自己的日子,我也不当皇帝了,好吗?我只是要你,只有你,才是我最想要的。” 段原慎的眼神真挚温暖,他充满乞求的神色,在他瘦削的脸庞清晰地浮现,他注视着彩云,一只手握着彩云的手,一只手放在彩云的嘴里,见到彩云也是看着自己不说话。 他催着说道:“咬啊,只要你解气就好,你喜欢怎么咬就怎么咬,我不会有事,放心,咬吧。” 彩云看到段原慎,她觉得视线很模糊,很难看的清楚段原慎的样子,她以为是因为夜晚的原因,后来才发觉是因为自己已经泪水倾盆,泪水让自己看不清段原慎的模样。 “彩云,不要哭,原谅我,好吗?我错了,我错的太厉害了,我是一个混蛋,以后我不会让你再伤心,绝对不会。”段原慎看到彩云一言不发,泪水潸然而下,他把彩云抱进自己的怀里,深深地拥住彩云,在彩云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是一个坏蛋,你就是一个大坏蛋!”彩云在段原慎的怀里抽抽噎噎地说话,声音哽咽,说话都不成声,她心里的委屈和难受,随着泪水一起流出来,浸湿段原慎的衣衫。 “是,我是混蛋,我是坏人,彩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伤害你了,要是我再伤害你,就让我下十九层地狱,比十八层地狱还要厉害。彩云,对不起。” 段原慎紧紧拥着彩云,他的脸上也挂着两行清泪,他这一刻拥着彩云才知道自己之前多么担心自己会失去彩云,他要是失去彩云,人生就不会再有意义。 彩云把头埋在段原慎的怀里,自己都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在段原慎的怀里沉沉睡着了。 “要送小姐回去吗?”楚良得到段原慎的提示才进来。 “不用了,她太累了,就让她在这里休息,等到天亮的时候我再送她回去,你去告诉若心,让她不用等候了。” 段原慎看着沉睡中的彩云,他知道彩云也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他从为自己诊治的太医的口中知道,太子妃近来需要的都是助眠的药物,大家都以为彩云是因为担心段锦文的缘故,只有段原慎知道,那是因为自己,不是因为段锦文。 段原慎走到彩云的身边,轻轻抱起彩云,把彩云放在自己的床上,为彩云盖上被子,他坐在一边,看着彩云沉睡的容颜,不自觉地笑了。 他把彩云额角垂落的一缕秀发轻轻拨到彩云的耳后,手指在彩云的脸上轻轻抚摸,很近很近地看着彩云,他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楚良憨笑着答应了,他也正好有机会和若心多相处一段时间,段原慎和彩云不和,他和若心也不好过,若心还经常拿他来出气,如今好了,他们和好了,自己和若心也不用担心他们了,以后他们相会也不用如此担心了。 蝶轩遥遥见到段原慎的房间深夜还点着烛火,她心里生疑,对阿蜜说道:“王爷近来生病都是在私苑养病,太医交代不能过了子时还没有休息,为何已经过了子时王爷还没有休息,阿蜜,你去打听一下。” 蝶轩看着段原慎的私苑,心里觉得很疑惑,她每天都会观察段原慎的动静,近来的他还没有超过子时还点着灯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蝶轩的计算 阿蜜去打听回来之后的答案让蝶轩觉得更加怀疑,阿蜜说门口有人看守,而且都是侍卫,不像往日一样只是下人守着,阿蜜想尽办法去套取侍卫的话,侍卫守口如瓶,不要说套话,就连一个字都不说,阿蜜用尽办法还是难以知道到底为何守卫会如此森严。 “什么都不知道?”蝶轩的眉头打了几十个结,她要知道段原慎的一举一动。 “是啊,一个字都打听不了,好像嘴巴被封住了,最后才说,要是我再纠缠下去就让去管家那里领罚,我只能走了,小姐,你说怎么回事?”阿蜜说道。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一定要知道,你跟着我,我们一起去看看。”蝶轩觉得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一定要知道。 彩云悠悠醒来,窗外的阳光已经照进了室内,她想伸手遮挡光线,却发觉自己的手被段原慎紧紧握在他的手里,他正面带着微笑睡在自己的旁边,两人和衣并头而眠。 彩云没有忘记昨晚的事情,她微微转身看着沉睡中的段原慎,他俊美的脸庞,浓黑的剑眉没有了昨晚的忧愁,他的嘴角微微带着笑,看似苍白的脸色透着微微的红色。 段原慎的手紧紧握着彩云的手,彩云正想抽出自己的手,静静起来,段原慎已经睁开眼睛,看着彩云:“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彩云望着段原慎,她的心里一片平静,她很久都没有如此平静的心情了。 “真是舒服啊,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什么都没有梦见,只有安心,安心,还是安心。”段原慎长长出一口气,他让彩云躺在自己的肩膀。 “你不是每天都在睡觉吗?”彩云故意问道,她也是很久都没有睡得如此安稳了。 “自从和你吵架之后,我每天就算睡觉也是睁大眼睛睡觉,根本就没有怎么睡觉,因为我一睡觉就会梦见你,梦见我惹你生气,你不理我,我怎么叫你都不回头,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不想每天都见到,所以我宁愿不睡觉。” 段原慎抱紧彩云,把埋首在彩云的秀发之中,吸取属于彩云的馨香。 “是啊,所以啊,你还会惹我生气吗?到时候我不仅仅不理你,还一脚把你踢出去,不要忘记了,我也会武功。”彩云伸出手指点着段原慎的脑门,她的力道很轻很轻。 “不会了,绝对不会了,要是我再惹你生气,我简直就不是人了,不敢了,这段日子实在是生不如死,要是我再惹你生气,我还不如自己去死,彩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谢谢你愿意原谅我。”段原慎声音微微带着哽咽,他深深紧紧地抱着彩云,才能确信彩云已经回到自己的身边。 “你知道就好,其实我也不好过,我也很想你。”彩云也是哽咽难言,她的眼中渐渐渗出一点点的泪水,浸湿段原慎的衣服。 “不要哭,彩云,绝对不要哭,以后我不会让你哭,即使是哭,也是开心高兴到哭,而不是因为伤心难过而哭,好吗?”段原慎捧起彩云的脸,一一吻去彩云脸上的泪水、 彩云隔着泪水看着段原慎的脸,她深深地点头,段原慎的唇印在彩云的唇瓣中,辗转温柔,深深密密,绵长的亲吻,把两个人的心都融化在一起。 “真的不会有事?”彩云看着已经牵到门口的马车,还是有点犹豫。 “当然不会有事,我是勤王爷,谁会查我的马车,赶紧上去,就要早朝了,我进去之后,楚良会赶着车送你回去太子宫,就不会有人发觉。” 段原慎扶着彩云上了马车,随后自己也上去,命令楚良立即赶车出去,他因为舍不得彩云,已经耽误了很多时候,要是再不及时出去,就会赶不上早朝了。 彩云很意外地顺从没有说话,她静静地靠着段原慎,段原慎握着彩云的手,两个人享受着宁静温馨的时刻,彼此沉默也可以心有灵犀。 他们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发觉有一对妒忌的眼睛正在看着他们。 “小姐,是,是,是太子妃!” 阿蜜和蝶轩隐身在花丛之中,见到段原慎对彩云是柔情万分,简直就是把彩云当做是易碎的瓷器一般呵护,他眼中的温柔和爱意是蝶轩从来不曾见过,更加不要说这种爱意会在自己的身上停留。 “废话,我没有眼睛吗?我自己就看不到吗?这个上官彩云,不知道有什么狐媚子手段,太子喜欢她,王爷也喜欢她,她有什么了不起,长相也不是特别出众,只是一般的丫头片子,比起我,给我斟茶倒水都不配,居然还让王爷亲自扶着她上车,她以为她是谁?” 蝶轩一边扯着身边的花树的树叶,一边狠狠地说道,一张娇媚的脸蛋已经扭曲变形,她恨不得上官彩云就是她手中的叶子,让她可以立即就踩在脚下。 “就是,她不过就是相府出身的人,就算如此,她也是一个庶女而已,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小姐除了出身之后,有什么比不她,还比她厉害很多。”阿蜜在一边说道。 “相府?……阿蜜,我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这个上官彩云了。” 蝶轩被阿蜜的话提醒,她知道可以对付彩云的办法了,她在树叶丛中露出阴险的一笑,她的手使劲地扭了阿蜜的手背,阿蜜见到蝶轩的模样又不敢叫出声,每当蝶轩遇到什么兴奋的时候就会扭阿蜜的手,阿蜜只能忍受不敢出声。 段原慎看着彩云很久才下车,他叮嘱了彩云很多次,彩云笑着说道:“好了,已经到时候了,要是你再不出现,别人就会说,看看这个勤王爷,以为自己得宠就不会别人放在眼里了,快去吧,我记得了,今晚我会在凌霄殿等你。” 彩云最后一句话让段原慎心花怒放,他在彩云的脸上亲了亲,才下车离开。 “小姐,开始我真是担心你和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完事,如今可好了,我和若心也不用担心你们两个了。”楚良送彩云回来之后,对彩云说道。 彩云看着楚良略微黝黑,英气十足的脸,她想到的是若心:“辛苦你们了,我知道这些日子难为你和若心两个人了,我不会忘记你们,等到事情都完结之后,我一定给你们办一个很好看的婚礼。” “把若心嫁给你,只是你要答应我,一定不能欺负若心,一定不能让她觉得难过,她是孤儿,我不知道是不是遇上我之后她才有了好日子过,但是我知道,她过去过得很不好,以后你一定要对她好。你要是敢欺负她,我首先就不会放过你。” 彩云虽然说着威胁的话,但是她的鹅蛋脸上的娇美笑容让她话好像在和楚良说着最动听的乐曲一般,楚良听着也笑了。 他也很喜欢彩云,只是这种喜欢就好像喜欢天上的云朵一样,很遥远,他更加喜欢切实的感觉,就好像他见到若心就站在不远处,听着他们的说话。 “知道了,小姐,我可以向你保证,要是我敢欺负若心,你大可以把我的性命都拿去,我跟随王爷多年,知道王爷的心愿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读的书少,什么不都不会,但是我还是懂的这句话,王爷既然可以做到只是喜欢小姐一个人,一辈子只喜欢小姐,这一辈子只娶小姐一个人,我也可以,绝对不会给王爷和小姐丢脸,所以请小姐放心。” 楚良实际是在说给若心听,彩云不知道若心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彩云拿出一块很小的玉佩放在楚良的手里,她望着楚良微笑,楚良惊讶地看着玉佩。 “这是我用我手上最上等的和田玉石让内务府的人打造的两块玉佩的其中一块,我本来是准备一块给若心,一块给月儿,不过看来还是由你送给若心比较好,就当做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吧。”彩云看着楚良,眼神鼓励他收下玉佩,送给若心。 “若心,你听到了吗?小姐对我们真是好,这块玉佩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你,你愿意收下,啊?”楚良忽然说话变得结巴,彩云听到楚良的话,回头一看,才知道若心站在后面,她一直在听着自己和楚良的对话。 “若心,不要介意,这块玉佩算是我送给你们的定情信物,你和楚良,不管我和段原慎以后怎么样,一定都要好好地在一起,楚良是好人,我也相信他不会辜负你,你也不要辜负他才是。”彩云握着若心的手,真切地说道。 “知道了,小姐,谢谢你,你对我们……”若心看着彩云,她心里最深处的一块坚冰全部融化,她没有想到彩云居然如此真心对待自己,她的心里深处还有着随时逃走的想法,彩云的举动彻底打动了若心,若心在心里暗暗发誓,就算死,都要护彩云的周全。 “好了,你们说说话吧,我先进去了。” 彩云识趣地走回太子宫,半路见到月儿:“小姐,你看到若心了吗?她让我教她做袜子,自己又不知道到了哪里去了。” 月儿手里举着一只袜子在到处看,彩云把月儿调转方向,在月儿的身后说道:“不要管若心了,她不学了,我跟你学,你回去教我。” 第一百三十九章:张堰到来 月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彩云带回了太子宫,一路上的月儿都在唠唠叨叨,自己好不容易才准备好一切,若心居然不见了,真是奇怪。 彩云自然知道对付月儿的办法,她让御膳房送来了很多好吃的点心,月儿见到点心就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也忘记要教若心做袜子,看着她吃的高兴的样子,彩云心里好生羡慕。 “小姐,你看什么?我脸上长东西了?”月儿一边吃一边看到彩云正注视着自己。 “没有,我是看到你吃得很高兴,真是羡慕,这些点心你已经吃了很多次,还是这么喜欢吃,真是难得。”彩云看着月儿,点点月儿的脑门。 “什么,小姐,你看清楚,这是新的点心,不是我以前吃的那种,这是御膳房新做的点心,听说今天有西齐国的人要来送东西,所以皇后娘娘就专门吩咐御膳房的人做一些西齐国的点心待客,这些点心就是西齐国最有名的点心,你试试看?” 月儿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彩云的嘴里,彩云之所以睁大嘴巴不是为了等着月儿的点心放进自己的嘴里,而是她听到了西齐国的字眼,她也记起了段锦文和张堰的约定,还有自己和孔书奇的约定,她近来忙着和段原慎生气,都忘记了这些事情。 “小姐,小姐,这么难吃吗?你怎么咬都不咬一下?”月儿见到彩云含着点心一动不动,担心地问道,手里还拿着点心不断地送进自己的嘴里。 “不是,你去叫若心进来!”彩云快快地吞下点心,就对月儿说道,月儿本来还想吃多一点,又不敢违抗彩云的吩咐,只能一手拿着点心,一手出去找若心了。 段原慎满面春风地来到大殿,幸好还不是最后一个,但是到了大殿之上,就见到气氛凝重,大家都是低着头,不敢说话,段原慎正想询问大臣为何气氛如此凝重,就见到皇上已经上殿,胡海已经在大叫开始早朝。 胡海跟着宣布的不是以往的议事程序,而是宣一个人上朝,段原慎听到之后也是一惊,胡海口中的人,居然是西齐国的太子张堰。 他听到胡海的召唤之后,一身整齐的西齐国服饰走上大殿,他没有跪下,只是简单行礼之后就站在皇上的对面。 段原慎忽然想到彩云告诉自己的话,他若有所思看着张堰,张堰见到皇上在等着自己说话,他也开门见山了: “皇上,我此行到来除了带来我父皇对皇上的祝愿之外,还想请皇上履行对我们西齐国的承诺,割让三个城池。我连地图都带来了,请皇上看看,这就是要割让的三个城池,都是接近西齐国的边境,要是皇上没有异议,就请及时把三座城池割让给我西齐国,不要再拖延时间,以便让我们西齐国好整理自己的疆土。” 张堰说的很平常,好像在对皇上说天气一般,他的神情镇静,完全无视皇上听到他的话之后的震惊神态,皇上本来以为西齐国是有心再来挑衅或者是其他的事情,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件事。 他的面色剧变,毕竟是皇上,他经历的事情很多,他没有让张堰看出自己神情的变化,他稍微平静之后说道:“太子,朕不知道太子何出此言,南漠和西齐国似乎没有约定,也没有签订如太子所说的事情。” “皇上,我是西齐国的太子,不会随便就来到南漠随便说话,我当然是有合约在手才敢说话,这份合约还是你们太子所签,就请皇上过目,我不敢擅自说话。” 张堰的眼睛一横,身后的随从就赶紧把一份合约送上去,皇上从胡海的手里看到那份合约,脸色从红变白,再从白变黑,合约上写明,西齐国作为战败国。 会对外宣称是南漠在战事中取胜,西齐国求和,但是事后,南漠要割让三个城池给西齐国,这些城池都是物资丰饶,百姓富足的城池,对南漠很重要的城池。 皇上看了很久才缓缓说话:“这份合约我从来不曾听我们太子说起,不过字迹是太子的字迹,朕没有听说这份合约,原慎,当初你甚为主帅,是怎么打仗的?你和西齐国之间的战事是约定的吗?” 皇上看着段原慎,还没有等段原慎回话,张堰已经抢先说道,他要事事占尽先机。 “皇上,这份合约是当时的主帅,太子段锦文和我签订的,和勤王爷无关,勤王爷只是副帅,和此事无关,他也管不到,要是皇上不相信,大可以把你的太子,段锦文叫出来问问,怎么?见到我,就不让段锦文出来了?你让段锦文出来,我们面对面说清楚,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说谎了,这份合约是不是真的了。” 张堰昂起头,盯着皇上,他已经知道段锦文被皇上关进了避风塔,几乎等同废人,但是他不会让步,自己在西齐国的皇上,就是他自己的父皇面前已经说了,要是不能拿下三座城池,自己就不会再做太子。 皇上和段原慎对视,段原慎对皇上摇摇头,再点点头,皇上再看看莫思淳,莫思淳同样是点点头,再摇摇头,两人都示意皇上最好就是让段锦文此刻出来和张堰对质。 “此事朕会再议,众卿家暂时退下。“皇上知道此事牵涉到太子的颜面和自己的威严,不能当众处理,只能暂时让所有的大臣退下,只是留下段原慎和莫思淳。 “怎么?不敢叫了吗?皇上,就算你让所有的大臣都退下,你把你的太子收起来,也不能阻止我要你割让这三座城池,还有,你要是不按照我说的去做,我担心你们南漠就会有大难了,你们的朝廷就会不稳了。” 张堰从怀里拿出一个纸筒,莫思淳和段原慎对视一眼,知道就是彩云告诉他们的指证太子段锦文的证据,他们没有想到张堰居然会当而皇之地拿出来威胁南漠的皇上,段原慎和莫思淳都微微蹙起眉头。 “什么意思?“皇上愣着一张脸,他已经让胡海立即去找段锦文前来。 “就是这个意思,皇上,你要不要看看?算了,还是等到太子殿下来了再说,要是主角不在场,就算我说了也没有意思,就好像唱戏,要有人喝彩才是,要不然,这样的戏,一点都不好看。” 张堰一脸的贼笑,他似乎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他要当场看到段锦文的下场。 段原慎和莫思淳倒是不担心段锦文,只是担心皇上要是这个时候受到刺激的话,万一出现意外,段锦文还是太子,所有的有利事情都会归在太子身上。 皇上也不说话,只是气呼呼地坐在龙椅里,等着段锦文回来。 段锦文被胡海匆匆带回,只是简单更衣之后就前来大殿,他见过张堰,面色一变,他没有想到张堰居然会亲自找上门,张堰得意地盯着段锦文,用眼神告诉段锦文,这次换成他要大获全胜,他不会放过段锦文。 “说,这份合约是不是你签订的?”皇上把合约扔到段锦文的怀里,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赤红色。胡海生怕出事,已经让人出传唤太医过来。 段锦文看着自己亲自签下的合约,他的脸色也变得赤红色,他战抖着说道:“是,是,是,不。不,是……是,不是,父皇,这,这……” “这什么这,你给朕说清楚,到底是不是你?”皇上指着段锦文怒喝,他已经顾不上张堰还站在这里,他已经怒火冲天,恨不得当场就把段锦文踩在脚下。 “是,是我签的,但是,但是我是被迫的,父皇,请你相信我,父皇,我不是有意的,也不是有心的,一切都是张堰的圈套,是他逼着我签的。” 段锦文指着张堰说道,他也顾不得其他了,皇上的暴怒让他觉得害怕,他的眼角剜着张堰,张堰毫不客气地回瞪着他。 “不是有意,是他逼着你?他为何会逼着你签订这个?原慎,到底你们打仗是不是因为这份合约才取得胜利,你们的仗是不是因为西齐国求和才胜利?” 皇上转而问段原慎,他知道其实一直都是段原慎在指挥战事,段锦文根本就没有参与这件事。 “不,是我们自己打胜仗,与任何西齐国的人无关,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份合约,也没有听太子说过这件事,应该是张堰太子杜撰之事。”段原慎和莫思淳交换一个眼神,就上前对皇上说道。 第一百四十章:掉包的证据 “好,你们关起门都是父子了,想骗我,欺负我?没有那么简单,我告诉你,我手中有奏折可以证明你们这个太子里通外国,想谋害皇上,然后自己登基为皇,这个就是证据。”张堰见到众人的矛头指向自己,他只能拿出奏折,对皇上说道。 “什么奏折?”皇上示意胡海去拿来给自己,段锦文见到,立即就瘫软在地上,一动都不会动了,他知道只要皇上看到那份奏折,就会立即处置自己。 皇上从胡海的手里拿过奏折,自己打开来看,看来很久,他才抬起头,神情古怪地看着张堰:“你说的就是这个奏折,就是可以令我们朝廷大变的奏折,就是这个?” “当然,皇上,你好好看看你这个好太子做了什么?”张堰得意地翘着手,头颅高高昂起,好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一般在炫耀自己。 段锦文不敢看皇上,也不敢抬头,他吓到头上不断地冒冷汗,他身下很快就湿了一大片,皇上没有看到,只有段原慎和莫思淳看到了,两人都是相视之后轻轻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段锦文当初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后果。 “放肆,你当朕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让你可以随便玩弄的地方还是可以随便戏弄的地方,要不是念在你的一国的太子的份上,朕早就让人拉你出去,处置于你,你居然敢这个来戏弄朕,可见合约即使不是为逼迫太子签订,也是你伪造的。” “朕给你三天的时间离开南漠,要是你三天之内不离开南漠,朕就立即让勤王爷再次发兵西齐国,这次发兵,绝对不会留下一兵一卒,朕会让你们西齐国全军覆没!” 皇上狠狠地指着张堰喝道,然后把奏折扔在张堰的脚下,张堰急忙捡起地上的奏折细看,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奏折不是原来的奏折,而是一本汇报南漠国的一些人尽皆知的情报,是全天下都知道的情报。 张堰张口结舌,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奏折会变成这个模样,他看着地上的段锦文,他慌张地说道:“你这个混蛋,一定是你偷的,一定是你偷的,一定是你偷的。” 段锦文不知道为何眼前的情形变成这样,但是他知道,张堰手里的奏折已经不是当初可以威胁自己的奏折,他的心里又重新燃起希望。 他指着张堰,同样是恶狠狠地说道:“你才是混蛋,居然敢诬陷我,你才是混蛋,你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你以为我们南漠的人好欺负,你想错了,我们南漠的人一点都不好欺负,你等着回去受死吧。” 段锦文知道自己没有了张堰这个威胁,他又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他站起来,想用脚去踢被侍卫捉住的张堰,被段原慎拉住了,段原慎冷冷的眼神看着段锦文。 “太子殿下,一切还没有最后的结论,太子殿下还是稍安勿躁,张堰毕竟是西齐国的太子,不是一般人,不是你可以随便处置的人。” 段原慎的眼神镇住了段锦文,段锦文讪讪地收回自己的脚,只是不服气地瞪着段原慎和张堰。 “你给朕跪下!”皇上等到张堰被抓出去之后,拍着龙椅的扶手,对段锦文喝道。 “父皇,父皇,父皇,你也看到了,是那个台子张堰冤枉我的,不是我的事,不是我的事,父皇,父皇,你不要相信张堰,那是他在胡说,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段锦文看到皇上的面色,知道此次皇后不会再放过自己,一股恐惧从心里升起,他爬过去,抓住皇上的衣角,皇上一脸厌恶地甩开。 “就算是刚才是张堰在冤枉你,但是朕看到了,那份合约是你的笔迹,你的字还是朕亲自教的,你在我军完全大胜的情况下为何要签下这种合约?” 皇上的神色不满,他不清楚段锦文的打算,但是知道当中必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内幕,想到这里,皇上更加火大。 “还有,刚才张堰拿出来的东西必定是与你有关,要不然,他怎么可以大摇大摆地进来问朕要三座城池,他张堰虽然为人狡猾,但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你最好就是记得,朕才是皇上,要是你做了任何对南漠不利的事情,朕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皇上一脚再次踢开段锦文想抓住自己衣角的手。 “皇上,张堰毕竟是西齐国的太子,虽然是战败国,但是我们也不能亏了礼数,刚才的事情,要是他四处传播也不是好事,皇上,还是让太子先回去避风塔,等到迟点再说。” 莫思淳和段原慎对视之后,在段原慎的微微点头下,他站了出来,拱手作揖说道。 皇上听了莫思淳的话,知道刚才对张堰的举动却是失当,对南漠的名声确实有影响。勉强压住怒火,他对跪在地上的段锦文狠狠说道: “你给朕回去避风塔,朕告诉你,你的太子之位很快就要不保了,你不要以为朕这次还会饶过你?你做梦,你最好就是给朕安分守己,要是再有任何行差踏错,你这一辈子都不要想出避风塔!” 皇上说完之后,拂袖而去,在经过一个香炉的时候,一脚踢倒了那个大香炉,香灰洒满看一地,段锦文的脸上头上全部都是香灰。 段锦文正想上前对段原慎喝骂,就被大内侍卫拉走了,段锦文一边走一边骂,他恨不得把段原慎撕成十八块,然后又在每一块上面踩上几十脚。 “到底怎么回事?”等到只是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段原慎问莫思淳。 “我也不知道,张堰怎么会拿出一份这样的东西,他一定不知道已经被掉包了,只是谁做了这件事,为何要做这件事?” 莫思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张堰的狡猾和谨慎是出了名的,皇上就是知道张堰这个天下闻名的性格,才会相信段锦文一定是做了见不得光的事情,才会让张堰居然敢大摇大摆地来到南漠来问自己要城池,即使西齐国刚刚被南漠的军队大败。 “对了,让你准备的事情怎么样了”段原慎想起另外一件事,既然眼前的事情还得不到答案,就去解决另外一件事。 “我已经在太医院里面做好了准备,我们的计划很快就会实现了,要是没有猜错,这会子,太后太福宫里的太监应该在去太子宫的路上了,很快彩云就可以去到那里了,到时候你再对彩云说就是了。” 莫思淳平静地说道,他从段原慎的面色中知道发生的一切事情。 “辛苦你了,”段原慎真诚地说道,“只是,你不问问我和彩云之间发生的事情吗?“ “还用问吗?都写在你的脸上,就差没有写上,我真的很高兴了,你的眉头都没有紧紧皱在一起,显然你和彩云已经和好了,已经用眼睛看到的事情,就不用嘴巴再说了,要是你没有事情交代,我就先走了。” 莫思淳淡淡说道,他的心里却是一股难以名言的惆怅,他背对着段原慎说话,不想看到段原慎那张说到彩云就会笑的俊脸。 “你要去皇后娘娘那里吗?”段原慎见到莫思淳的方向不是回到御书院的方向,再次问道,他对莫思淳不能说充满感激。起码也是对他和彩云之间的事情释然了,莫思淳真的是深爱彩云,他以彩云的一切为自己的一切,只要彩云高兴,他就高兴。 想到这里,段原慎对莫思淳还是有一丝的抱歉,对待莫思淳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是,我要去皇后娘娘那里,在皇后那边看来,我已经是她的人,太子再次被关,是一件大事,还有张堰的事情,皇后一定会设法打听清楚,既然如此,不如我就先去告诉皇后娘娘,讨得这个顺水人情,看看皇后娘娘有什么打算,才能方便我们以后做事,王爷,此刻在外人眼里,我们还是水火不容,暂且不要说话了,我先走了。” 莫思淳说完,就转身走了,他看都不愿意再看多段原慎一眼,他很怕自己从段原慎脸上的幸福神色看到自己凄凉的神色。 段原慎看着莫思淳的背影,只能是深深叹息。 段原慎回神过来之后一直在想,到底奏折到了哪里?为何张堰的奏折会变成这个样子? 段原慎当然想不到,莫思淳也想不到,这个奏折就在彩云的手里。 正在看医书研究医术的彩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瞪大了眼睛很久,隔着面具,还是认不出这个人是谁,他的声音太低沉了。 “你不是刺客,你要是刺客,我早就死在你的剑下,你是谁?”彩云很冷静,可以让若心和其他侍卫都没有发觉就来到自己的寝室,这个人自然不是一般人。 “我是你的夫君!”那个人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白皙精致,五官动人的脸。 “是你?”彩云手里的书掉下地,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她在吃惊的同时也察觉了为何若心和侍卫会没有反应,那些人都晕倒在地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意外访客 “你最好就是不要乱说话,不要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彩云冷着一张脸说道,看着对方的眼神也是冷冰冰,和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是一样,都是冷冰冰的。 “我怎么没有晕倒?”彩云觉得很奇怪,为何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侍卫和若心都昏倒了,而自己却是安然无恙。 “因为这个。”那个人走过去,揭开彩云的香炉盖子,从里面拿出一些木屑,彩云认得这些木屑,是一种可以解百毒的树木的碎片。 “你为何要对这些人用迷药?”彩云沉下脸,望着眼前的人,她的面色很难看。 “是你叫我来的。”那个人站在彩云面前,精致美貌的脸如同罩上一层寒霜。 “我?我什么时候叫你来了?我们上次不说好了吗?”彩云为之气结,自己根本就没有叫他来到这个如此危险的地方,她担心地走到窗前四处张望,周围寂静,空无一人,只有睡在地上的侍卫和若心还有月儿,他们看上去神情轻松,好像只是睡着了。 “我们上次还说好,我会帮你找你要的东西,还会找来你要的人。”那个人把一个竹筒交给彩云,彩云打开竹筒一看,里面居然就是那晚自己和段锦文见到的那个奏折! 彩云大为惊喜,她展开一看,果然就是自己那晚看到的奏折,就是张堰用来威胁段锦文的奏折,她看完之后就把奏折放回竹筒之中,她找了一会,才发觉只有一个。 “我不是告诉你有两个的吗?你只拿到一个吗?”彩云以为自己看错,再仔细看看竹筒,甚至把竹筒翻转过来再很仔细地看,都是只有一个奏折。 “我做事从来都不会拖泥带水,我已经拿到了两个,但是我只能给你一个。”那个人依然沉声说道,精致美丽的脸上的寒霜仿佛千年不化一般。 “你拿着另外一个做什么?你拿着也是没有用的,你不如全部都给我,你是一个君子,不是像张堰那样的小人,你难道也想拿这个来威胁别人吗?你就不怕被人笑话?” 彩云用竹筒指着那个人的鼻子,见到那个人还是没有反应,她不禁生气地等着孔书奇。 “孔书奇,不要以为你是皇上就可以对我这个样子,我告诉你,我不是北烈国的人,我不需要害怕你这个皇上,也不需要担心你这个皇上会对我怎么样,你如今站在南漠的太子宫里,最好就是头脑清醒一点,赶紧把另外一份给我,要不然,等会我……” 彩云还没有说完,就被孔书奇打断,他向前一步,靠近彩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彩云:“要不然怎么样?你是不是准备叫人进来,告诉别人,北烈国的皇上出现在南漠的太子妃的寝宫里?你倒是叫叫给我看,我倒是无所谓,男人都是风流之人,何况我是一个皇帝,倒是你,要是你能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在这里大喊大叫我,倒是很有兴趣看看,最后倒霉的人是谁,我就坐在这里,等你叫。” 孔书奇说完,干脆自己找来一把椅子,坐在椅子里,等到彩云叫人,彩云没有想到孔书奇居然如此无赖,她一时反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看到彩云脸上愠怒的神色,还有高高撅起的嘴唇,孔书奇心里忽然一软,他的态度也稍微和软:“另外一份我会给你,不过不是现在,我孔书奇做事不会只是完成一半,你告诉我奏折上的臣子的名字不是只有一个,而是由将近十个,而这十个臣子住的很分散,要是想找到他们也不是一件易事,等到我全部找齐人了,我再把奏折给你。“ 孔书奇缓缓说道,他的话没有了那么浓重的冰冷气息,只是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他看都不看彩云一眼,说完之后又坐在了那里。 “既然如此,谢谢你,我误会你了,不好意思,你为我所做的事情,我会记得,你的人情,我一定会还的,放心,其实你长得很好看,怎么就不喜欢笑?你要是笑起来,一定比段原慎还要好看,你长得比段原慎好看多了。” 孔书奇只是看着彩云,没有说任何话,他翘着双手,脸上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面具。 “段原慎,你知道吧?就是我们南漠最出名的美男子,其实你也是美男子啦,长得很好看。”彩云听了之后心情大好,她想起和孔书奇共处的时光,虽然和他说话不多,也算是相依为命,她心里就开心很多。 孔书奇微微侧身,看到彩云那张清丽的鹅蛋脸上的蓄满秋水的杏眼,小巧的鼻梁,还有精致的唇瓣,他的心忽然停了一会,他对这张脸太熟悉了,在山崖下的日子,他经常回看到这张脸,在这张脸熟睡的时候,他无数次静静地看着这张脸,想象着这张脸在自己面前笑起来的模样,他很喜欢看着这张脸。 “你对男人的相貌很有研究?“孔书奇忽然说道,心里有了一丝的酸意。 “没有啊,男人好看不好看与我没有关系,我就是觉得人总是喜欢看好看的东西,就算人也一样,难道你喜欢对着一个丑八怪?不会吧。”彩云自说自话,就把竹筒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 “对了,你其实不用亲自来的,你是一国之君,你这样经常出来,不在自己的国家,行的?”彩云看着孔书奇,很好奇。 “我们国家政治清明,没有那么多的杂事要处理。”孔书奇淡淡说道,脸上的冰霜渐渐越来越少,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只是下意识地拖延时间,好让自己和彩云相处久一点。 “说的也对,北烈国国泰民安,不错的国家。”彩云也想起在书上看到的介绍,莫思淳也曾经对自己说起这个国家,自己也很希望可以到这个国家看看。 “我们北烈国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国家,你可以去看看,虽然南漠是传统上的强国,但是北烈国已经不是传统上的弱国。”孔书奇的语气有了一丝的骄傲。 “我当然知道,而且还全部是你这个皇上的功劳,你简直就是少年英雄,不错的皇上。你下令开凿的运河虽然很小,但是可以灌溉农田,是一个很好的举措,对老百姓,特别是农民来说,真是太好了,你们的百姓都很感激你,说你是一个好皇帝。” 彩云看到孔书奇的脸色变得更好看了,就知道千穿百穿马屁不穿这个道理任何地方任何人都适用,孔书奇再冷若冰霜,听到别人赞美自己,还是会高兴。彩云不禁庆幸自己平时多听莫思淳说话了。 孔书奇很诧异,没有想到彩云居然知道自己的功绩。他的脸色确实变得更加好看,说话也稍稍温和了一些。 “你知道?”孔书奇说道。 “我知道,很多人都知道,传说嘛,你是一个好皇帝,对了,你想好要我怎么还你的人情了吗?算上这一次,我欠你两个人情,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你想到了什么了吗?” 彩云低头想了一下,对孔书奇问道,孔书奇虽然说得轻松,但是也不能时常好像没事人一样随便出入南漠的皇宫。 “还没有想好,我不会忘记,也不会轻易让你还这个人情,既然是人情,起码是金钱无法买到的,到时候你再还就是了,你记得,要是奏折上面的人找不到,你手上的奏折也是无用,只是一纸空文而已,你最好就是等到我为你找到那些臣子再说,你不要以为你自己可以找得到,那些人,不知道为何全部隐居在我们北烈国的山林之中。” 孔书奇对彩云说道,态度和刚才一样,不冷不热,彩云觉得已经很好了,起码不是冷冰冰。 “为何会在你们北烈国的山林里?”彩云觉得不可思议,她看着孔书奇,好像孔书奇的脸上会有答案一样。 “我也不知道,我也很想知道,为何他们在南漠呆不下去吗?为何要到那些山林之中,我会尽快找到那些人,你在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走了,有人来了!“孔书奇说完,不等彩云做出反应,就对外洒出一把粉末,然后如同魅影一般,消失无踪。 要不是彩云看到他在椅子上留下的一个很小很小的飞鹰图案的黑色玉环,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刚才根本就没有人来过,特别是月儿和若心,还有那些侍卫,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昏倒在地,他们还是和没有昏倒之前一样,彩云不禁佩服这个孔书奇的用药之准,分量掌握得刚刚好,他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彩云听到外面的人声越来越响了,她把玉环收回在自己的抽屉,然后迅速照照镜子之后就款款走了出去,若心和月儿在外面正等着她出来,见到她出来,两人赶紧上去扶着彩云,月儿在彩云的耳边低声说道:“是太后那边的人,太福宫来人了。” “为什么?”彩云立即反问,后来才发觉月儿也不知道所谓,太监已经拿着太后的懿旨站在自己的面前,让自己跪下接旨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意外的懿旨 彩云听到太监说完之后,和月儿还有若心面面相觑,没有想到太后的懿旨居然是让自己立即就到太福宫去伺候太后。 “公公,到底怎么回事?”彩云扶着月儿的手站起来,笑着问宣旨的太监。 “娘娘,太后娘娘近来凤体违和,一直觉得心口不舒服,没有什么胃口,倒是上几次娘娘给太后娘娘做的小食太后娘娘还吃的下去,而且太后娘娘也觉得娘娘心细,反正,反正,”太监说到这里不敢再随意说下去,稍微用手遮挡自己的脸孔,不好意思。 彩云一把就拉下了太监的手,还是笑着说道:“公公有话不妨直说,我们都算是自己人了,就请公公直说就是了。”彩云看着太监,知道他似乎有难言之隐。 “太后娘娘说,反正,反正娘娘在太子宫也是自己一个人,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就不如去伺候太后娘娘,对娘娘也好。“太监见到彩云的态度没有异常,就大着胆子说道,他只是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原来是这个意思,公公不用觉得为难,我知道太后的意思了,就请公公回去告诉太后娘娘,我准备好就去。”彩云还是微微笑着,她知道太监不想自己难堪,她这个太子妃如今在皇宫中的地位是一天不如一天,很多嫔妃见到自己都是抬着鼻孔走过去。 “这个,娘娘,我还要等着送娘娘的东西过去,娘娘准备好的东西就交给我就是了,”太监还是低着头,不敢和彩云对视,深深弯着腰。 彩云觉得有点奇怪,自己已经答应了过去,而且是太后的懿旨,就算自己想违抗都不能,为何太后要让太监看着自己过去?难道是不信任自己? “娘娘,太后娘娘说了,让娘娘这就过去,要是有要收拾的东西,就告诉宫女,我就在这里等着给娘娘送过去太福宫就是了。”太监的意思终于说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是让彩云立即过去,所有的东西都不用收拾,就过去就可以了。 彩云只能让太监先出去,自己把刚刚孔书奇给自己的竹筒放在怀里,整理一下衣裳就出去了,就要到门口的时候,见到没有梳妆打扮的上官秋茹拦住了自己。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去太后那里,你凭什么?”上官秋茹对彩云比自己要自由地在皇宫走动已经非常不满,没有想到彩云居然还可以到太福宫陪伴太后,众人都知道太后对皇上的影响力,当初宁安公主的待遇在后宫无人能及,如今彩云去到太后的身边,待遇自然不会差,不管怎样,都要比上官秋茹要好。 “请姐姐注意自己的称呼,我不是什么贱人,我是太子妃,要是你忘记了,我可以让若心提醒你。” 彩云眼睛一横,身后的若心往前一站,上官秋茹被若心的气势吓住,往后退了一步,梦儿在身后顶住了上官秋茹,梦儿对上次若心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还是记忆犹新,她希望这次上官秋茹可以为自己报仇。 “你去太后那里做什么?”上官秋茹假装镇定地说道,她看到太后派人来迎接彩云的气势,心里是又妒又恨。 “这个就不用姐姐过问了,姐姐还是一个人在太子宫好好过吧,姐姐不是一直都嫌我在太子宫碍眼的吗?如今我到太后那里,姐姐可以在太子宫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彩云看都不看上官秋茹一眼,她完全没有心情理会上官秋茹。 “你这个贱人,以为到了太后那里讨得太后的欢心,就可以让你的太子妃位置坐稳?你做梦,我告诉你,昨天爹爹来看过我了,你很快就不再是太子妃了,你还是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做你的太子妃的美梦,要不到时候就做不了了。” 上官秋茹看了周围一眼,见到很多人都在看着她们,她压低声音在彩云的耳边说道。 “姐姐什么意思?”轮到彩云开口问道,她看着上官秋茹,她神志清醒,不像是在胡言乱语,也不像往常一样只是在说着恐吓的话。 “什么意思你就自己去想,我不会一辈子都是一个侧妃而已,你等着,有一天我会当上皇后,而你,哼哼哼。”上官秋茹看着门外的等待彩云的人,眼神流露着妒忌和贪婪,她的眼睛里恨不得长出钩子,把那一切都变成自己的。 彩云嘴角微微带笑,走到距离上官秋茹很近很近的地方,她看着上官秋茹,柳眉微挑:“那就等到那个时候再说,只要你说的时候还没有到,我就还是太子妃,唯一的太子妃,你还是侧妃,不会是唯一的侧妃。” 彩云说完,侧身离开,身后的上官秋茹恨极,她伸出手想抓住彩云的背脊迎着风微微扬起的秀发,若心的动作更快,一手就把上官秋茹的手拍开,月儿跟着一脚踩在上官秋茹的脚背上。 上官秋茹忍不住捧着自己的脚在不停地跳,她身后的梦儿被上官秋茹的手臂撞到,整个人往后倒在地上,若心和月儿见到都捂住嘴巴忍不住在笑。 彩云看都不看她们一眼,自己就上了马车,她心里的疑惑还没有解开,为何太后会忽然让自己到太福宫伺候她,太后的身体一直都不算差,只是宁安公主去世之后,因为思念宁安公主她的白发多了很多。 彩云发觉马车停了下来,她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有人请自己下去,她只能自己动手去掀开门帘,让她极为意外的是,她见到了一张自己熟悉的脸,这张脸正在对自己微笑,把他的手伸向自己,他穿着湖蓝色的锦缎长袍,头上戴着黄金头冠,如晚星一般明亮的眼眸正含笑望着自己,他腰间系着彩云送的香囊,香囊隐隐散发出薄荷的香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是我怎么会在这里?”彩云扶着段原慎的手下来,见到周围都没有了人,只有他们两个,她很奇怪,到处张望,这里还是皇宫,是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 “那些人是我的人,我安插在皇祖母那里的人,你没事吧?”段原慎看着彩云,神情甜蜜,他虽然只是和彩云分别几个时辰,却觉得过了几年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彩云意识到一切的事情和段原慎有关。 “我让莫思淳在太医给皇祖母的药里加进一点东西,皇祖母吃了你之前给她做的点心就会觉得舒服很多,对她的身体也没有大碍,我利用皇祖母疼爱我,还有喜欢你的心理,让她带着你在身边。” 段原慎把彩云拥进怀里,他身上带着薄荷一般清凉的气息又如潮水一般包围了彩云,彩云闭上了眼睛,靠在段原慎的怀里,抱着段原慎的腰。 “你为什么要把我送到皇祖母的身边?”彩云闭着眼睛问道。 “因为你的父亲已经拿着密旨去威胁父皇了,很快太子就要被放出来,很多事情要处理,我和太子之间的交锋就要开始,我不想你受到伤害,也不想看你在段锦文的身边,他一定会利用你来对付我,我不想夹在中间为难,把你送到皇祖母的身边就是最好的办法。” 段原慎和莫思淳一早就计划好,只是没有想到张堰会来到南漠闹事,所有的事情都要提前发生,既然如此,他们的计划也要提早进行,首先就要保护彩云。 “你们想做什么?”彩云张开眼睛,从段原慎的怀里抬起头,昂起头看着段原慎线条清晰的下巴,透露出坚毅的神色。 “我们想做的事情太多,要一件一件地完成,首先我们要让段锦文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得势,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掌控局势,我们再想法让父皇看到他的真面目。”段原慎看着远方的白云,坚定地说道,自从和莫思淳联手之后,他更加有信心可以得到皇位,还有,彩云。 “不管你做什么,我站在你的身边。”彩云对着段原慎说道,她那张微微带着晨露一般娇艳的脸庞正微微绽放迷人的微笑。 “是啊,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害怕,我也不会担心。你也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要是没有你,我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段原慎紧紧抱着彩云,他的目光落在远方,他感觉到彩云在他的怀里不断地点头,他更加紧地抱紧了彩云,失而复得的感觉很难受,他不愿意再次经受。 “你知道吗?彩云,我终于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意思了,我虽然只是几个时辰没有见到你,我觉得好像过了几年一样,我会尽快完成所有的事情,我不会辜负你,你要相信我。” 段原慎拥住彩云,他闭上眼睛,沉浸在无声的幸福之中。 “我也是,我相信你,就如,你相信我。” 彩云,也是紧紧抱着段原慎。 第一百四十三章:上官雄的打算 “你能找到他们?”彩云在上马车的最后一刻回头问段原慎,段原慎却没有点头,他的手里拿着彩云交给他的竹筒,正是孔书奇交给彩云的纸筒。 “我不能保证,不过我会让人去查查看,为何那些大臣居然会在北烈国,这些大臣为何会忽然告老还乡,这些人有一些确实很老了,但是有一些连四十都不到,怎么会想到要告老还乡?”段原慎的话锋忽然一转,他看到彩云面上担忧的神色。 “好了,我会处理,你先到皇祖母那里,你放心,我知道你做点心的手艺不怎么样,就会那几样,你也不用的担心会穿帮,你到了那里,莫思淳就不会再往太医的药里下东西了,你和皇祖母好好地相处,皇祖母很喜欢你,你也尽量留在皇祖母的身边,很快你就知道我的用心,记得,去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段原慎握着彩云的手,依依不舍地交代道,看到彩云听话地点头之后,他才放下门帘,示意那些人往太福宫前进。 段原慎望着彩云的马车远去,望着手中的竹筒,他转身立即命令楚良暗中前往太子宫,寻找孔书奇的下落,即使找不到孔书奇,要是能找到关于他的蛛丝马迹都好。 朝中众人纷纷议论,就看太子什么时候被皇上废掉太子的位置,只是皇上一直坚持早朝却没有说起任何有关太子的认识事情,段原慎和莫思淳照常上朝,若无其事。 皇后却坐不定了,她暗中命人召来莫思淳,查问皇上的反应。 “皇上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任何分别。”莫思淳说道,他知道皇后的用意,他也想从皇后这里探听自己需要消息。 “什么?没有分别?这个死老头,真的不怕自己的皇位不保?”皇后恨得牙痒痒,她已经多日没有见到皇上,自己也得不到任何消息。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莫思淳装作很吃惊震惊的模样,他对皇后称呼皇上为死老头还是第一次,他知道皇后已经很心急,这个时候,只要稍微探听,皇后就会什么都告诉自己。 果然,皇后见到莫思淳很关心自己的模样,她有确信莫思淳已经是自己这边的人,她就把上官雄握有密旨的事情,包括密旨的内容都告诉了莫思淳。 莫思淳听完之后装作沉思的模样望着皇后,他还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娘娘,这件事非同小可,娘娘知道的可属实?” “当然属实,要是不是真的,本宫拿来和你说笑的吗?上官雄在西齐国的太子来到的那一天晚上就把密旨给了皇上看了,皇上一直没有反应,真是奇怪,本宫还以为皇上会很快就放了太子,结果到了今天,太子还是没有出来,真是奇怪。” 皇后烦躁地说道,她眼前依靠的人是上官雄,只有这个上官雄,但是眼下看来,这个上官雄似乎靠不住,自己暗中命人让上官雄进宫,上官雄都没有进宫。 “既然如此,我不妨帮皇后娘娘去探听一下上官大人的口风,不知道皇后娘娘意下如何?”莫思淳躬身作揖说道,他看到皇后的神情,立即猜出了皇后的意思,皇后只想想自己亲口说出来,不让她自己尴尬而已。 “既然你愿意帮本宫,本宫也就答应就是了。”皇后见到莫思淳主动开口,她就顺水推舟了,她就等着莫思淳开口。 莫思淳来到相府,凤如玉认得莫思淳,正是上次彩云带回来的人,她趁着管家去请上官雄,尖酸刻薄地直接对着莫思淳说道。 “怎么?你是为了那个野丫头来的吧?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贱人了?我告诉你,她可不是省油的灯,她生来就会狐媚男人,和她死去的娘亲是一模一样,见到男人就想扑上去,你长得倒是不错,我说,太子如今被抓去了,这个小贱人是不是不安于室了?是不是看上你了,我告诉你,她长得是不错,不过她这种人,你要是以为她会喜欢就错了,她这种人……” “她这种人是什么人不用夫人告诉我,十分谢谢夫人对我的关心,不胜感激。夫人虽然不是太子妃娘娘的生母,也算是养母吧,如此在背后说太子妃娘娘的不是,要是给人知道,别人会以为夫人说太子妃娘娘的坏话,是一个恶毒的养母,这样的话传出去,对夫人不是很好吧?” 莫思淳满脸的不耐,他见到凤如玉就想起彩云受到凤如玉虐待的情景,他对凤如玉就充满怨气,俊秀的脸上笼罩一层层的寒霜。 “你……”凤如玉听着莫思淳明褒暗贬的话,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莫大人,真是有失远迎啊,莫大人。”上官雄在里面听不下去了,知道要是自己再不出来,凤如玉还不知道要说什么难听的话,要是得罪了莫思淳就麻烦了,莫思淳眼前是皇后的人,也是皇上身边得宠的人,而且上官雄暗中也极为欣赏莫思淳的才智。 “上官大人,你的夫人已经用她的言语在迎接我了。”莫思淳没有打算给上官雄这个面子,只要涉及到彩云,他就不能平息心里的怒火。 “贱内近来因为担心大女儿的事情,心情不是很好,请莫大人见谅,以后不会了,以后不会了,请莫大人进去,里面阴凉,请莫大人进去再说。”上官雄对莫思淳满脸堆笑。 凤如玉瞪了一眼上官雄,她见到上官雄暗中推了自己一下,她才不情不愿地让开一边,让莫思淳过去,莫思淳经过凤如玉的身边,冷冷地看了一眼凤如玉。 莫思淳压住心中的怒火,很快就从上官雄的嘴里知道了,他根本就没有把密旨给皇上看,换而言之,皇上还不知道有密旨的存在,所以迟迟都没有释放段锦文出来。 “大人,你要什么条件才愿意把密旨给皇上看?”莫思淳知道上官雄是一个老狐狸,他不会轻易就答应皇后的要求,他拖延到今天,自然是为了获取对他更加有利的条件。 莫思淳按照和段原慎想好的说话告诉上官雄,上官雄果然上当了,他以为皇后已经出于下风,他已经掌握了所有的有利条件。 “莫大人,你是一个聪明人,你既然知道了密旨的内容,就应该知道,这道密旨要是公布天下,南漠势必大乱,要是我这个人的私心再重一点,我完全可以浑水摸鱼,自己当上皇帝,把太子放在一边,根本就不用在乎太子和皇后娘娘。” 上官雄看到莫思淳还是无动于衷,他只能继续往下说。 “不过我这个人就是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和优点,就是心软,毕竟是亲家,还要顾及我女儿的情面,所以请莫大人回去之后转告皇后娘娘,要是她能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就把密旨送到皇上面前,完成皇后娘娘的心愿。” 上官雄说出了莫思淳最想听到的说话,虽然心里惊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上官大人,这个条件是不是太难办到了?毕竟两个都是你的女儿。谁做不是都一样吗?对于你来说名分也好,官衔也好,甚至是俸禄,都是一样,难道大人一定要这么做?”莫思淳假装可惜地说道,他看着上官雄,态度真诚。 “不难办到,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只要她想办,自然就可以办到,两个都是我女儿,只是一向都是秋茹比较好,之前秋茹也算是受到委屈了,彩云也算是享福了,而且毕竟是亲生姐妹,秋茹不会对彩云怎么样,我很放心,你回去就按照我的话告诉皇后娘娘,只要皇后娘娘办到,懿旨下来的那一天,就是我把密旨送给皇上的那一天。” “说吧,不会只有这些吧?”莫思淳盯着他。 你回去之后就照直说,我等着莫大人的好消息,这些天我都是托病没有上朝,身子不是很好,记性也差了,要是有些事情不能及时办到,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上官雄看着莫思淳,皮笑肉不笑。 莫思淳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警告自己要转告皇后要是再拖延,皇上一定会下旨废除段锦文的太子之位,皇后将来的太后位置就会受到威胁。 莫思淳看着眼前这只老狐狸,心里却为彩云感到悲哀,如此善良的女子,却有一个如此阴毒的父亲,所有的事情都只是想着自己和嫡女,对彩云这个庶出的女儿简直就是不放在心上。莫思淳也为自己和段原慎的决定感觉欣慰,这件事不能再延迟了。 “那就拜托莫大人了。”上官雄见到莫思淳答应了,沾沾自喜,他等着好消息自己送上门,他等待了这么久,才等到皇后让人亲自来询问自己,他要在最有利的时候得到最有利于自己的东西。 “这是大人的意思,我一定会转告皇后娘娘,至于皇后娘娘的决定,就请上官大人耐心等候了,我相信皇后娘娘不会让大人失望的。”莫思淳在出去的时候,回身对上官雄说道,他看到上官雄嘴角难以隐藏的笑意,上官雄知道皇后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他已经是皇后最后的一招,他皇后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而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第一百四十四章:甜蜜相逢 皇后沉思了很久,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进手心,头上的黄金凤冠微微颤抖,珠翠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她对莫思淳带回来的消息很不满意,她的身后站着沉默的莫思淳,莫思淳一直都保持沉默,这件事牵涉太大,他不能随便说话,只能让皇后自己决定。 “你说要怎么办?”皇后伸出手把面前的一盆花的花瓣揪下来,她一片一片地把花瓣撕得粉碎,她的脸色也是无比的严峻,等到所有的花瓣都被撕碎之后,她把花盆里的兰花连根拔起,然后踩在脚下,娇嫩的兰花顺便被皇后蹂躏往一堆废物。 “皇后娘娘,这件事,还是由皇后娘娘做决定,这件事我不能说话,而且娘娘有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不是吗?娘娘?”莫思淳躬身说道,他看出皇后的神色,他不会像上次那样自动请缨,他上次有自己的目的,这次他不会向皇后请示任何事情。 “莫思淳,你果然厉害。连本宫的心思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看来本宫用你还是对的,这次的事情,本宫已经没有选择了,只能按照上官雄所说的去做。” 皇后昂起头,她把指甲深深地陷进自己的手心,她的手心显出一条深深的血痕。 莫思淳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彩云正在和太后说话,她知道段原慎的意思之后,对太后极好,太后本来就喜欢彩云,这次之后就更加喜欢彩云了,她经常都会带着彩云在皇宫里到处走,后宫众人都知道太后身边目前最得宠的人是彩云了,虽然太子段锦文被打进了避风塔,大家都以为太子会失势的时候,没有想到太后居然如此喜欢彩云,大家对彩云的态度又变得暧昧不清了。 凌霄殿,夜半时分,月明星稀,地砖之间的野草已经清理干净,地面干净整齐。 “你今天真的是迟到了。”段原慎坐在台阶上,看到彩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伸出手,彩云反手握住他的手臂,还在不停地喘气,她看到段原慎也是在不停地笑。 “对不起,我迟到了,真的是迟到了。”彩云伏在段原慎的身上,好不容易才喘过气,她看着段原慎,开心地笑了,段原慎还是和以前一样,让天下女人痴迷的俊脸带着彩云最喜欢的如同阳光一般淡淡的笑,他身上那股带着薄荷一般清凉的气息渐进包围了彩云。 段原慎看到彩云的头发略微凌乱,他伸手把彩云头上的头发稍微整理一下,把彩云头上稍微歪斜的发簪扶正,他的手停在彩云娇嫩的脸庞上,微笑着说道:“是不是很累?” “没有了,都是一些不是很难做的事情,皇祖母的脾气很好。”彩云虽然觉得手臂很累,但是她不想段原慎担心,也是笑着说道。 “皇祖母这个人要是喜欢一个人,她就会不停地让那个人做这个,做那个,我看了,皇祖母几乎整天都把你带在身边,什么事情都让你做,看来皇祖母真的很喜欢你,我知道和你以前在太子宫的日子真是差太远了,不过我不想你再和段锦文在一起,而且很快我和段锦文之间就会进行交锋,我不想你受到伤害,能让你免受伤害的办法只有这一个,委屈你了,辛苦你了,彩云,以后我会好好地补偿你。” 段原慎看着彩云,情深款款,他握着彩云的手,眼神深邃而专注。 “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也没有什么,皇祖母也对我很好,虽然以前在太子宫是什么都不会做,但是眼下在太福宫的日子我觉得更加自在,起码不会有人找我麻烦,你是不知道,以前上官秋茹是整天都找我麻烦,经常不是吵架就是在大声叫嚷,我在这里还清净了。我要谢谢你才是。”彩云对段原慎眨眨眼,非常可爱。 她俏皮的神情打动了段原慎,段原慎捏捏彩云的鼻子,“只要你不高兴就可以了,我这些日子很担心你,不知道你习惯不习惯在太福宫的日子,好在,你习惯了,对了,近来皇后娘娘会去找你,你记得我的话。” 段原慎低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彩云,彩云听了露出冷笑,“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父亲,他从来不曾把我当做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只有上官秋茹意一个。” “彩云,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只是,他对你实在太差了等到完事之后,我只会留着他的性命,给他一处地方,三餐不愁,其他的事情就不用再想了。” 段原慎说道,他从莫思淳那里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是不能置信,只是莫思淳绝对不会欺骗自己,他也知道皇后已经下了最后的决定,只是要寻找时机还有理由,皇后也不会拖延太久,段锦文据说在避风塔已经是朝不保夕,要是再任由段锦文在避风塔过下去,段锦文很可能是性命不保。 “随便你,你能这样想已经很好了。”彩云对这个从小就忘记自己的父亲没有什么感情,让他安逸地度过余生,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 “彩云啊,真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赶快结束,我们可以在一起,忘记所有的事情,我每天处理政事实在是太累了,要是每天回到王府能看到你,我觉得什么疲劳都可以忘记,只是都只能在想象中看到你,你还是在皇宫,还是没有在我的身边。”段原慎抱着彩云,他嗅着彩云身上熟悉的茉莉花香,觉得身心放松。 “很快了。”彩云安慰段原慎,她也从太后那里知道皇上因为段锦文的事情身体不适,很多事情都是段原慎在处理,段原慎每天都好像一个陀螺一样不停地打转, “你……”彩云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段原慎说话,她觉得自己的头顶很重,她又等了一会,用心去听,听到了段原慎微微的鼾声,原来段原慎抱着她睡着了。 彩云只能很用力地扶着段原慎在台阶上睡下,他虽然满脸的疲惫,但是脸色很好,嘴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他不时还笑出声,叫着彩云的名字。 彩云看着睡着的段原慎,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她轻轻亲吻了段原慎的嘴角,把他的笑容收进自己的心里,她坐在段原慎的身边,直到天亮,才叫楚良进来继续守着段原慎,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段原慎,才转身离开。 莫思淳看着彩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确实彩云来了,自从彩云到了太福宫,已经没有再来御书院,她实在很忙,都是围着太后娘娘打转。 “我还以为要很久才能看到你。”莫思淳见到彩云,心里喜出望外,面上的神情还是淡然,看不出波澜起伏。 “皇祖母要听我讲故事,我就借口要找书,来到这里找你,你很忙?”彩云看到莫思淳的身后堆满了很多很多的书籍,莫思淳的手上就拿着几本的书籍, “再忙也可以和你说话,怎么样?和太后娘娘相处的还可以吧?我听说后宫里到处都是在传说,太后娘娘很喜欢你,你是太后娘娘的新宠,很快就可以超越宁安公主了。”莫思淳想从彩云的嘴里证实消息,他也一直都担心彩云的情况。 “不可能超越宁安公主,宁安公主是太后娘娘一手带大的孩子,我不过是临时进来的人,不过太后对我确实很好,虽然在她的身边要做的事情很多,可还是很开心,我知道你一定会担心我,所以就找机会来告诉你。”彩云微笑着看着莫思淳,彩云虽然消瘦了一些,但是神色开朗,莫思淳看到心里也是安心很多。 “对了,你这里不是很安静的吗?怎么这么吵了?”彩云听到很多喧哗声从隔壁传来,她来到这里很多次,都没有听到如此喧哗吵嚷的声音。 “是太医院传来的声音,这几天太医院很不平静,皇后娘娘就亲自来了几次,声势很大,就算这里是御书院,平时安静惯了,也很容易听到,你听,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在说话,很大声吧?在后宫,没有谁的宫人说话比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说话更加大声了。” 莫思淳随手把书籍放好,坐下来和彩云对视,他很久没有见过彩云,不舍得放过和彩云相处的每个瞬间,即使只是面对面说话而已, “皇后娘娘?太医院?”彩云想起段原慎的话,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地看着莫思淳。 皇后娘娘一向都忌讳吃药,觉得太医院藏满了药物是一个不好的地方,很少会到太医院,这个时候居然经常前往太医院。真是让人生疑。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皇后娘娘居然会到太医院?还是经常?”莫思淳看出了彩云的疑问, “当然,这个很奇怪,皇后娘娘是想在暗中做何事?”彩云望着莫思淳,一双美目如点漆一般浓黑,她知道莫思淳一定会知道答案。 第一百四十五章:皇后的用意 “是为了你的事,就是因为你的事,所以皇后娘娘才会亲自到了太医院,这次的事情不会少,皇后娘娘已经办好了太医院的事情,剩下的就是皇上那边了,不过皇上那边她也可以完全通过,我已经和皇上简单的提示了,皇上应该会同意,” 莫思淳知道段原慎肯定已经把他们的计划告诉了彩云,他也是开门见山地说道。 “要是太后不同意怎么办?”彩云想起自己身边另外一个人。 “太后还好说话,她一直都不喜欢段锦文,不喜欢皇后娘娘还有你的姐姐,但是却喜欢你,你看她愿意答应段原慎的请求,把你带在身边就知道了,太后一定会允许皇后娘娘的要求,而且太医提出的理由,会让太后不得不答应,剩下的其实就是你而已。” 莫思淳看着彩云,有点担心。 “你不用担心我,只要可以离开段锦文,这个理由,不是理由。”彩云看着莫思淳,微笑着说道,她甚至迫不及待期待那一刻来临。 “你和我想的一样,彩云。”莫思淳看着彩云,俊秀的脸庞微微泛着淡淡的红光。 “当然,我是你的妹妹啊,我自然和你想的一样。”彩云俏皮地对他眨眨眼睛,做了一个鬼脸。 莫思淳看着彩云,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彩云这天正在为太后说一个有趣的故事,逗得太后笑得前仰后俯,太后笑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拉着彩云的手,高兴地说道:“你这个孩子,就是可爱,说的哀家的心里真是高兴,哀家虽然身子好了,也不想放你回去,你就在哀家的身边怎么样?“ “要是皇祖母喜欢,我愿意永远伺候皇祖母,就在皇祖母的身边。“彩云对太后笑着说道,眼神清甜,如同夏日雨后的彩虹。 “这是哀家这个老太婆在说笑而已,你是太子妃,是太子的老婆,怎么可以只是守在哀家的身边?等到皇上的身子好了,气消了,放太子出来,你就可以回去了,哀家这个老婆子,是不适合你的了。“太后拉着彩云的手,半是玩笑,半是感伤。 “就算我回去太子宫,我还是可以每天都可以陪着皇祖母聊天,也可以每天都来给皇祖母讲笑话。”彩云站起来,帮太后在背后锤骨,她的力道加上了若心之前教导的内力,比一般的宫女和太监的手势都要好,太后很高兴,整天都要彩云围着自己。 “唉,说起来,我欠你这个孩子一个大人情了,你对哀家这么好,虽然皇上看起来不这么喜欢太子了,等过了这一阵子,哀家就帮你对皇上说起,让皇上把太子放出来,让你们夫妻团聚……”太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太监进来说皇后娘娘已经到了太福宫的门口。 “她怎么来了,不是请安的时候。”太后觉得奇怪,这个皇后除了规定的请安之外,很少会来到太福宫,彩云却是知道皇后的用意,她没有说话,只是站太后的身后,等着皇后的进来,她把自己的手收回,恭敬安静地站在一边。 太后想了一会,也不知道为何皇后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来看望自己,她随意挥手,让人请皇后进来,皇后很快就进来了,太后见到皇后身后跟着很多人,居然还有太医,她的眉头当场就蹙起,只是,脸上的神色还算是平静,没有当场质问。 “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请安的时候。”太后冷淡地问道,她的冷淡和皇后的满脸春风看起来真是天差地别,她见到太后,也没有在意太后的冷淡,只是亲自挽起裙裾,来到太后的身边,好像和太后是一对极度亲热的婆媳一般。 “母后,就算不是请安的日子,本宫也会来看看母后,母后怎么说本宫来这里做什么?本宫是后宫之首,母后的身子也是本宫要担心的事情,听说母后近来身子抱恙,不知道太医看了怎么说?”皇后不等太后吩咐,就直接坐在太后的身边、 “太医怎么说是太医的事,你去问太医就是了,怎么来问哀家,还有,你带着这些太医来这里做什么?哀家今天已经请过平安脉,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太后一副极不耐烦的模样,她知道皇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母后看你说的,本宫知道你不喜欢多人,但是今天的事情恰好不是一般的事情,真的要母后知道才行。”皇后笑意盈盈,她的笑让太后觉得一定不会是好事。 “到底什么事,你就赶紧说,哀家还想就寝,都什么时候了,这个时候叫这么多的太医过来,明明知道哀家不喜欢看到这么多人。”太后轻轻说了一声,只是只有身后的彩云听到。 “彩云,孩子,过来。”皇后笑着对彩云招招手,满脸的温柔。 “我?”彩云早就知道了皇后的用意,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是你,就是你,孩子,赶紧过来,过来,母后就是为了你才过来的。”皇后笑着对彩云说道,她看着彩云,是从来没有过的好态度。 “等等,你是找哀家,还是找这个孩子?”太后伸手拉住彩云的手,对皇后不满地说道。 “母后,本宫是来看你,也是来找彩云的,母后近来颐养天年,对后宫的事情都很少管了。母后已经忘记了,每三年,太医院就会对后宫的嫔妃进行一次身体的诊查,看看后宫的嫔妃们的身子怎么样,要是行的就继续留在宫里伺候皇上,要是不行就要送出宫去。“ 皇后见到太后眯着眼睛,她不自觉地笑笑。 “这不,所有的嫔妃都查过了,就剩下我们的彩云没有检查,知道母后心疼彩云,本宫也不想彩云来回奔波,就带着太医来给彩云诊治了,就是随便看看而已,母后不用担心。” 皇后看到太后的神色,她心里在咒骂太后这个老婆子,要不是看在自己要利用这个老太婆的份上,自己一早就扯着彩云出去了。 “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的吗?就叫彩云过去太医院也没什么,而且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是后宫的嫔妃,怎么是彩云?”太后还是拉着彩云,没有让彩云过去,太后的眼睛牢牢地盯着皇后,眼神犀利,她对这个儿媳妇向来都是不满意。 “不是的,母后,只要是住在后宫的人,都要接受检查,是一件好事,你可以问问太医,不仅仅是彩云,就连秋茹也给太医检查了,秋茹的身体很好,如今就剩下了彩云了。”皇后还是满脸堆笑,她的眼神一横,身后的宫女就上前请彩云过去。 “皇祖母,母后也是为了我着想,不过是检查一下而已,没事的,我等等又给说故事,就是那个很好笑的故事,好吗?”彩云柔声对太后说道,太后听到之后才放手。 “你给我小心一点,彩云如今是我的心头肉,要是你们敢对彩云不敬,以为这个太子妃是可有可无,你们就不要怪哀家这个老太婆一棍子打过去!” 太后拿着拐棍对跪在地上的太医说道,眼神在太医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皇后的身上,皇后知道太后其实是在警告自己,她对太后露出妩媚的一笑,她当然不会向太后认输。 “母后,彩云也是本宫的儿媳妇,本宫当然不会让太医乱来,本宫就让太医在这里给彩云诊治,就请母后也看看,让母后放心,本宫知道近来彩云陪伴着母后,很得母后的欢心,所以本宫不会让彩云受到任何伤害,母后请放心。” 皇后笑着对太后说道,然后走到彩云身边,亲自牵着彩云来到太医面前,彩云装出一副顺从的模样,低着头跟着皇后。 “太医,可以开始了。”见到太后没有说话,皇后也没有询问彩云是否准备好,就让太医开始了,三个太医轮流为彩云的左右手诊脉,三个太医诊断之后都是眉头紧紧皱着,在一起商量了一会之后,再次为彩云诊脉,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了?”太后见到三个太医都没哟说话,她心急地问道,个个太医都是皱着眉头,让她看来好生心急,不知道为何三个人都是这样。 “回禀太后娘娘,我们三个的诊治是一样,只是不敢擅自下结论,只是想请多两位太医前来诊治,好一起商量,请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恩准。”一个为首的太医跪在地上对太后和皇后说道,他不敢抬头看太后和皇后,皇后站在太后边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什么事情这么紧张?彩云怎么了?她不舒服?”太后紧张地问道,三个太医居然都不敢下结论,到底怎么回事? “要是你们想请多两个太医过来也是可以,来人,去太医院去请多两位太医过来。” 皇后不等太后答应,自己就宣旨了,她身后的人一早就去太医院请人过来了,太后见状虽然不满也只能是看着,两位太医行礼之后就给彩云诊脉,结果也是眉头紧紧皱着。 “要是你们再给哀家装神弄鬼,哀家就让皇上把你们全部都处斩了!”太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拐棍在地上很重很重地敲着。 第一百四十六章:免去太子妃 为首的太医在和其他的太医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决定告诉太后,他们跪在地上,说道:“回禀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的身体虚弱,子宫虚寒,不适宜有孕,只怕,只怕,只怕……”太医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只怕什么?”太后冷着一张脸,她的目光冷冷地盯着太医,皇后在一边却并不说话。 “臣不敢说。”太医还是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要是不敢说,就去见阎罗王的时候再说!”太后一瞪眼,周围的侍卫就想上前拉着太医下去,所有的太医吓到跪在地上不停地打战,不敢乱动。 “太后娘娘,太子妃娘娘只怕此生不能怀孕了。”太医见到周围的形势,一咬牙就说了出来,他还是低着头不敢望着太后,生怕太后锐利的目光会看穿自己的心事。 “什么?你说说什么?”太后没有想到太医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太医,以为自己听错了,只是太医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太医说的话是对的。 “太后娘娘,太子妃娘娘的身子虚弱,子宫虚寒,根本就不能怀孕,她也不会怀孕,我们五个都给太子妃娘娘看过之后,都是如此的定论,要是太后娘娘因此定我们的罪,我们也无话可说。”太医终于下定决定抬起头看着太后和皇后,皇后只是眼眉一跳,还是没有说话。 “什么?你说什么?我不能怀孕?怎么会这样?我,我,我不能怀孕,怎么会这样?”彩云听到太医的话,大惊失色,她捂着自己的嘴巴吓到不能动弹。 “孩子不要担心,不会怀孕,我们就吃药调理,一定可以怀孕的,孩子,不用担心。”太后见到彩云惊慌的模样,亲自站起身,走到彩云的身边,安慰彩云。 “太后娘娘,这个,就算是用药调理也要很久才行,没有十年八年不行,而且还不知道行不行,这个,我们也不敢保证。”太医咬着牙继续说道,既然已经说出来,就只能说下去。 “你这个庸医,根本什么都不懂,要你做什么?你还不如给哀家滚出去!”太后听到大为光火,就想用手中的拐棍一棍打在太医的身上,太医不敢闪躲,只能跪在地上低着头。 “皇祖母,不要,不要,这都是我自己的错,和太医无关,请母后不要责怪太医。”彩云拦住太后的拐棍,跪在太后的面前,彩云当然没有忘记在脸上挂着两行泪水,让大家看到她心里的难受。 “孩子,你还在为别人着想,真是难得,起来,起来,孩子起来,你说不打,哀家就不打。”太后经过多日的相处,已经和彩云建立了深刻的感情,她亲手扶着彩云起来,彩云顺着太后的手起来,反手扶着太后,两个人相视无言。 “你们先下去吧,本宫自有主意,今天就辛苦太医了,回去吧。”皇后见到太后没有说话,她就对太医们说道,所有的太医都倒退着离开了,为首的太医和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要不是彩云一直在留意皇后的举动,没有人会发现这个眼神。 皇后等到太医下去之后,又让所有的人都下去,然后拉着太后和彩云都坐在身边,装作惋惜的说道:“彩云,我的儿,你说,这事要如何是好?母后,你也是知道规矩的,本宫是后宫之首,不敢坏了规矩,母后可有办法?”皇后假惺惺地问道,为了不引起太后的怀疑,她今天特意穿的很素净,头上只是简单的朱钗,而不是平日最喜欢的黄金凤冠。 “你要把彩云赶出去?”太后冷冷地说道,她以前也是皇后,自然知道规矩,就是因为知道规矩,她对皇后也不能多言,她一对老眼瞪着皇后。 “母后,看你说的,好像本宫是一个残忍无情的人,好歹彩云也是本宫的儿媳妇,说实话,这个儿媳妇,本宫还找不出什么错处,太子被关进避风塔,彩云也是不离不弃,本宫对着这个儿媳妇是没有什么意见。” 皇后故意吞吞吐吐地说下去:“就是,就是,这个事宫里的规矩,要是从彩云这里坏了,以后本宫还怎么在后宫里说话?本宫就会被人笑话,母后以前也是掌管后宫,母后要是本宫,你会怎么做?” 皇后知道太后的意思,她早就想好了,她倒过来把问题推向太后。 “哀家喜欢彩云,哀家不会让彩云出去,要是彩云出去,哀家也跟着出去!”太后瞪着皇后,她知道皇后的意思,但是她极为喜欢彩云,而且宁安公主生前也是很喜欢彩云,她彷如宁安公主的化身一般,太后不会让彩云好像宁安公主一样。 “母后,看你说的,后宫里谁不知道你喜欢彩云?就算有这件事,本宫也喜欢彩云,也不会让母后不高兴,要这样吧,彩云是做不成太子妃了,这个太医自然会写成奏折上告皇上,皇上知道也不会让太子的太子妃只是一个虚衔而没有子嗣。” 皇后早有准备,她微笑的神情完全是胸有成竹。 “彩云做不成太子妃,可以让彩云依然留在母后身边的唯一办法就是皇上认了彩云做女儿,是母后的孙女,让皇上给彩云一个郡主的封号,这样彩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留在母后的身边了,不知道母后意下如何?” 皇后看着太后,一脸的媚笑,她此刻的神情真是非常孝顺,说话异常的温柔。 “你一早就想好了?”太后怀疑地问道,为何皇后说起这件事好像是一早就想好的事情,说的极为合情合理,她知道皇后即使再聪明也不会这么快就想出这个主意。 “本宫怎么会一早就想好?要是本宫一早就想好,那还把太医带来做什么?母后,本宫也很喜欢彩云,知道让彩云下来,大家心里也不好受,要是母后愿意赏她一个郡主的头衔,留在母后身边,不是皆大欢喜吗?要是以后彩云的身子好了,想再和太子在一起,本宫也可以成全她和太子,绝对不会委屈了彩云,母后,你说这样可好?” 皇后想到滴水不漏,她唯一说了实话的是,她确实找不到彩云的错处,只能用这个借口才能把彩云从太子妃的位置赶下来。 她看着太后,她知道太后也找不到自己话里的破绽,她已经说好多次,让身边的心腹为自己找出话里的不足,能到这个时候再对太后说,已经是天衣无缝,太后不可能在自己的话里找出破绽。 “彩云,孩子,你怎么看?你愿意留在哀家的身边吗?你要是留在哀家的身边,哀家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你,要是你想出去,回到相府,哀家就让人亲自送你回去。“太后看着彩云,慈眉善目,她虽然想彩云留在身边,还是不愿意勉强彩云。 “我当然愿意留在皇祖母身边。“彩云停止擦泪的动作,她装出一副很伤心,说不出话的模样,抬起泪眼看着太后,她还有意看了皇后一眼,皇后见到,也是有意走到彩云的身边,抚摸着彩云的秀发,装出在安慰彩云的动作。 “孩子,母后知道是委屈你了,但是有什么办法,五个太医都是这么说了,本宫也是没有办法,你知道后宫有多少只眼睛正在看着本宫,就等着本宫出错,然后就把本宫赶出去。” 皇后假装委曲求全的模样,她在心里已经算定彩云这种软弱之人不会反抗。 “本宫这个位置也不是很好坐的,这次就算委屈你了,要是你愿意,就留在太后的身边,以后身子好了,再回到太子身边也好,即使不是太子妃,也可以做侧妃,你姐姐还在太子的身边的也不会亏待你,你觉得怎么样?” 皇后有意低声温柔地说道,对于彩云,她确实是心里有丝丝的愧疚,彩云在众人的眼里看来没有任何缺点呢,温柔大方,对人温和。 只是权欲战胜了一切,为了权欲,为了自己太后的位置,她可以牺牲一切,彩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棋子,要是段锦文喜欢,以后做了皇上再让彩云随便做一个嫔妃就是了。 “谢谢母后的好意,我知道了,我不愿意回去,就让我在宫里侍奉皇祖母,不是,不是皇祖母了,是太后娘娘了。”彩云装作满心的委屈难过,听完皇后的话,眼眶含泪,盈盈下拜,皇后一手就扶住了彩云,没有让彩云对着自己拜下去。 “好孩子,还是叫皇祖母好了,哀家喜欢你叫哀家皇祖母,你就叫哀家皇祖母。”太后看到彩云无声地哭红的双眼,她也是抹着眼睛说道。 “听到了吧?太后娘娘还是很疼你的,本宫也是一样,你既然是太后娘娘所认的孙女……” 第一百四十七章:好消息,坏消息 皇后还没有说完,就被太后打断了。 “不用皇上认了,皇上认了彩云,她和太子那些人就成了兄妹,以后怎么办才好,就说她是宁安的妹妹就是了,不用和太子那些人再扯上关系。”太后处处为彩云着想,她看着彩云,微微笑着。 彩云听到心里很感动,想不到太后如此为自己设想,她是真的疼爱自己。 “谢谢皇祖母,谢谢皇祖母!”彩云真诚地在太后的面前跪了下来,她用最简单隆重的方式表达对太后的感谢、 “起来,孩子,你以后就和宁安一样了。”太后扶着彩云起来,慈祥的眼神让彩云真的从心里哭了出来,她很少感受到的亲情,如潮水一般涌向彩云,彩云深深地抱住了太后。 “好孩子,不哭,不哭!”太后拍着彩云的后背,她的眼中也禁不住有了泪水的痕迹。 皇后没有时间看到彩云和太后之间的情深相拥,她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看都不看两人一眼,就赶着出去了,她要去亲自面见皇上,完成最后的事情。 皇后知道要是自己再不赶紧把段锦文救出来,段锦文很有可能会活活饿死在避风塔。 段原慎看着彩云,他的手放在背后没有拿出来,他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彩云在不住地微笑,彩云看着段原慎,是没有好气地在笑。她在太福宫的小厨房为太后准备小点心,即使不用回头,都知道段原慎站在自己的身后,她太熟悉段原慎身上那股如同薄荷一般清凉的气息,是她最喜欢的气息,她甚至在自己的寝室也种上了几盆很小很小的薄荷。 “你笑够了吗?”彩云听到段原慎在自己身后无声地在笑,她看到地上微微颤抖的影子,没有好气地问道,她知道段原慎在取笑自己笨手笨脚,把点心上面的装饰掉下里好几次。月儿因为熬夜做针线,不能帮助自己做点心,彩云只能自己做。 “我怎么敢笑啊,郡主亲自下厨,这么难得事情,我要是笑出来,郡主会不会去告诉皇祖母,然后让皇祖母治我的罪?如今整个后宫都知道前任太子妃伤心欲绝,太后娘娘为了安抚太子妃娘娘,就让太子妃娘娘取代了宁安公主的位置,让皇上封了你为明月郡主,你眼下是太后娘娘心里最上心的人,要是被皇祖母以为我欺负你,我还怎么活?” 段原慎在彩云的耳边轻轻说道,他带着薄荷的气息飘向彩云的鼻端。 “是啊,这些都是做给皇祖母的点心,要是因为你做不好,就真的要治你的罪了。”彩云回头,把一个没有完成的点心塞进段原慎的嘴里。段原慎一口就吞了下去。 “真是好吃,要是能天天吃到就好了。”段原慎自己动手,又拿了好几块的点心放进嘴里,他坐在了彩云的身边、 “你怎么来了,这里是小厨房,不是凌霄殿!”彩云看到段原慎想拉住自己的手,她一手就甩开了段原慎的手。 “周围的人早就去休息了,这个时候都是午休的时候,只有你还这么诚心为皇祖母准备点心。”段原慎又拉住了彩云的手,这次他很用力,彩云不能挣脱。 “皇祖母对我太好了,她不知道一切都是我们的计划,她生怕我伤心难过,让人变着花样来哄我开心,还请了很多的戏班子进来演戏给我看,就是担心我会胡思乱想,皇祖母对我那么好,我不过是做一些这个点心,也算不上什么。对了,你来到这里,不是只是为了偷吃点心吧?”彩云一手排开段原慎想偷吃的手。 “当然不是,我是来告诉好消息和坏消息的,你想听哪个?”段原慎还是避开了彩云的手,成功偷到了一块点心。 “随便,反正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都要听。”彩云专心地装饰点心,不再阻止段原慎在偷吃,她知道太后也只是随便吃一点而已。 “好消息就是,父皇已经公告天下了,你以后就是真的明月郡主,和太子段锦文完全没有关系了,甚至和你的亲生父亲上官雄都没有关系了,你以后就是在太后身边生活的明月郡主了,这个算是好消息吧?”段原慎拉住彩云的手,“停下来,停下来,专心听我说。” “好,好,好,我停下来,你坐下来,你太高了,我的脖子太累了。”彩云看着段原慎,把他拉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她的脸上带着一点点的面粉,段原慎微笑着帮她擦去, 段原慎坐在彩云的对面,很认真地看着彩云,段原慎浓密的剑眉,清澈的眼睛,完美的脸庞,彩云一直都在深深注视,看到段原慎都笑了。 “是不是要在我的脸上看出一个洞?”段原慎看着彩云的神色,心里漫过一层淡淡而温馨的温暖,他伸手抚着彩云的脸庞,柔声说道。 “要是能在你的脸上看出一个洞也不错,这样就没有其他的姑娘喜欢你了,你是南漠最出名的美男子,喜欢你的女人不少,听说有人给你说亲了?” 彩云撅起嘴巴,太后很喜欢段原慎,也很关心段原慎,所以段原慎所有的事情彩云每天都可以知道,这是彩云觉得最高兴的事情,比在太子宫高兴很多。 “你知道了?”段原慎没有想到彩云会知道此事,他本来还以为彩云不会知道。 “皇祖母把你当做心肝宝贝一样,每天都会原慎怎么样了,原慎怎么样了,我就算不想知道也不行,恭喜你啊,勤王爷,听说你要娶兵部尚书的千金做王妃了。”彩云皱着鼻子对段原慎说道。 “是啊,多好的姑娘啊,听说她长得很不错,也有很多人主动上门提亲,我也见过,真是长得国色天香啊。” 段原慎看到彩云的面色变得难看,他带着促狭的笑继续说道:“可惜啊,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就算她长得再沉鱼落雁,我的心里也只有那个人,除了那个人,我谁也不要,要是此生不能和这个人在一起,我宁愿一辈子自己过也不会另娶他人。” 段原慎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彩云的面前,指着彩云:“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吧?” 彩云本来正想生气的脸提听了段原慎的话,松弛了下来,她也早就知道了段原慎的选择,段原慎一口就拒绝了说媒的宰相,太后觉得很可惜,她很为段原慎担心。 “知道,知道了,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也不嫌嘴巴累得慌,对了,还有坏消息是什么?”彩云点点段原慎的鼻子,把一点面粉点在段原慎的鼻子上。 “父皇也放了太子出来,而且你姐姐也当上了正式的太子妃。”段原慎缓缓说道,他很小心地看着彩云,在注意彩云的反应,他虽然还在笑,笑意没有达到眼里。 “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难过?伤心?”彩云等了一会,才抬头见到段原慎凝视自己的眼神,她看了一会,知道了段原慎的意思。 “我想知道这个消息对于你是不是坏消息,很难过。”段原慎实话实说,他知道彩云明白自己的意思,他也不会对彩云隐瞒自己的情绪。 “这个消息对于我不是坏消息,而是好消息,虽然我们还没有报仇,但是可以摆脱段锦文还有上官秋茹,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好消息。” 彩云望着段原慎,神情平静。 “你也知道,要我整天对着段锦文笑,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还有要时时防备着上官秋茹不知道在我的背后会使出什么阴招,也让我觉得很累很累,这下子可好了,不用再对着他们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对段锦文是什么感情,你不是知道吗?你不是以为因为不是太子妃而感到难过吧?” 彩云捧着段原慎的脸,她清丽绝俗的脸上有了生气的线条。 “当然不是,我知道你对段锦文的感情,也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只是,只是……”段原慎看到彩云严厉的眼神,觉得心里有愧,不禁避开彩云的眼神,不敢和彩云对视。 “我们之间不管是谁都不会动摇了,不管是谁,都会相信对方,不是吗?我告诉你,这个不是坏消息,而是好消息,我很高兴可以摆脱了段锦文,以后不用对着我的姐姐,对于你,以后不管你要对段锦文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这边,坚决相信你,支持你,只要你需要我,我就在你的身后,永远不会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 彩云把段原慎的脸对正自己,深情坚定地说道。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就算死,都不能把我们分开,彩云,对不起,我以后一定完全信任你,绝对不会有任何怀疑。”段原慎把彩云的手从自己脸上拉下来,握在手里。 彩云和段原慎相视良久,都笑了。 “为了庆祝你成为明月郡主,我送给你一件礼物。”段原慎看着彩云,笑着说道。 “什么礼物?”彩云忽然觉得眼前的光线被遮挡了一半,段原慎的唇落在自己的唇上,她感觉到熟悉的温暖还有熟悉的气息。 彩云微笑着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抱着了段原慎。 第一百四十八章:送到太子身边 “娘娘,不知道你召唤我来这里所为何事,我还要去整理书籍,皇上今天又让人送了很多书籍,等等我还要去向皇上交代这些书籍的事情,皇后娘娘,你……”莫思淳看到皇后只是叫自己来到寝宫却久久没有说话,他只能自己先开口了。 皇后听到莫思淳的话才知道莫思淳来到自己的身后,她深吸一口气才回身看着莫思淳:“本宫不知道你来了,本公这次你来是让你去帮一下太子殿下。” “帮太子殿下?殿下不是一直都在处理政事吗?他怎么会要我的帮助?”莫思淳有点诧异,皇后居然要自己去帮太子,他不知道皇后的用意。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他有多少本事,本宫知道,你的才华远胜于太子殿下,要是你能永远都对我们母子忠心,你得到不仅仅是荣华富贵,还有你想得到的,本宫都会给你,只是你要忠心辅佐太子殿下。”皇后看着莫思淳,眼神犀利,她头上的凤冠闪着黄金的光芒。 “皇后娘娘请说,到底所为何事?能让皇后娘娘说到这个份上,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我不敢保证一定可以帮皇后娘娘解决事情,只能说我会尽力。”莫思淳躬身作揖说道,他一向都不会说长篇大论的说话。皇后娘娘也知道莫思淳的脾气,要是莫思淳当场就表白自己的忠心,才会让皇后怀疑,莫思淳甚至皇后的性格,他不会中计。 “上次你去到上官雄的府邸,你也看到了上官雄,和他说话了,你觉得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皇后看到莫思淳坦然的眼神,她收回自己咄咄逼人的眼神,装作平和的问道。 “他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他的心思,比皇宫之中任何一口井水都要深。”莫思淳缓缓说道,他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他知道皇后实际也知道上官雄的为人,是在试探自己是否会说真话,皇后知道莫思淳聪明百倍,不会不知道上官雄的为人。 “你的想法和本宫一样,本宫也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嘴里吃着还想着锅里,他这一次虽然帮了我们,但是他的心思还是难以猜测,太子不是他的对手,他今晚约太子在太子宫见面,本宫不方便出面,你就代替本宫去陪着太子去见上官雄。”皇后听到莫思淳的回答,非常满意,她也终于说出了她的意思。 “见上官雄?”莫思淳有点意外,没有想到皇后说的居然是这个。 “就是这个,太子的心思不够你的缜密,你就陪着太子,看看上官雄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是一个贪婪的人,太子出来之后,他和太子还没有正式见过,这次是他自己主动约见太子,本宫担心里面会有对太子不利的事情,你就陪着太子去见见这个上官雄,要是有任何事情就随机应变,不要让太子吃亏。” 皇后望着莫思淳,眼神闪亮,她知道莫思淳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皇后娘娘担心太子殿下应付不了上官雄?”莫思淳问道,他明白了皇后的用意。 “是,本宫不知道太子是不是上官雄的对手,你到时就在太子的身边,伺机而动,记得我的话,不要让上官雄占到任何便宜。”皇后盯着莫思淳,莫思淳点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尽己所能,不会让太子受到委屈。”莫思淳对皇后说道。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只要莫思淳答应他就会做到,她要的就是莫思淳的承诺。 莫思淳按照皇后的安排,在黄昏的时候来到太子宫,他见到的是段锦文正拥着一个歌姬在喝酒作乐,见到莫思淳,段锦文还把坐在他大腿上的歌姬推给莫思淳,莫思淳的眉心打了几十个结,他见到歌姬居然也趁机想倒在自己的身上,他在歌姬要接近自己的一瞬间,往旁边一避,歌姬整个人就摔倒在地,她顿时在地上叫唤开来。 “太子殿下,要是我没有记错,上官雄和太子约定的时候就要到了吧?”莫思淳在段锦文开口之前,自己及时开口说道。 “这个,对,对,上官雄那个老狐狸就要来了,我都忘记了,你出去,出去,不要在这里了,要是给上官雄那个老狐狸看到又麻烦了,出去,出去。”段锦文被莫思淳的话提醒,他嘴里喷着酒气对还在地上叫着的歌姬说道,见到歌姬还没有起来,他在歌姬的身上踢了一脚,歌姬只能气冲冲地出去了,临出去之前,给了莫思淳一个大白眼。 莫思淳这才可以好好地看看段锦文,自从避风塔出来之后,他变得更加嚣张跋扈,几乎对所有的人都不放在眼里,他知道彩云被废去太子妃的位置,他只是担心自己没有了彩云这个棋子,会不会对登基有影响,后来发觉在上官雄的帮助下,自己有没有彩云都是一样,他一次都不曾去看过彩云,经过一些日子之后,他把彩云抛诸脑后了。 段锦文嘴里虽然喷着酒气,还是很清醒,他让莫思淳坐在自己的对面,盯着莫思淳,莫思淳坦然地和他对视,他知道段锦文在揣度他的心思,莫思淳无畏无惧地看着对方,想起彩云在段锦文身上所受到的委屈,他对段锦文立时充满不满。 “等会上官雄就要来了,你要按照母后的意思,帮我说话,母后把你说的是天上有地下无,说你很厉害,虽然我是看不出你有什么地方胜过我,既然母后这么说,我就暂时相信你一次,这个老狐狸,不知道还要什么东西,他已经在我这里要的够多了,居然还不满足,这种人……”段锦文嘴里啧啧有声,真想对莫思淳的面无表情发表看法,就听到他的贴身侍卫禀告上官雄已经来了。 段锦文看了一眼莫思淳,莫思淳知道段锦文之所以说相信自己,是因为想利用自己而已,和当初利用彩云是一样,他看着段锦文,微微点头,段锦文立即让人把上官雄带进来。 上官雄进来之后见到莫思淳站在一边,他吃了一惊,直直望着莫思淳,再看看段锦文,段锦文也干脆地开口了:“莫大人是我和皇后娘娘的心腹,你有什么当着莫思淳的面说行。” 上官雄斜睨着莫思淳一眼,再看看段锦文,段锦文高傲地昂起下巴,一点都不退让。 “既然如此,我就开门见山说了,请太子殿下在这张诏书上签字。”上官雄从怀里拿出一卷诏书,显然是早有准备,他来到段锦文的面前,把诏书送到段锦文的手上。 “什么诏书?”段锦文接过上官雄的诏书,打开一看,他看完之后传给莫思淳看,莫思淳看完之后神情愕然,想不到上官雄居然会想出这样的诏书。 “上官雄,你是不是太闲了?居然想出这样的诏书?”段锦文觉得不可思议,他瞪着一对桃花眼,看着上官雄,上官雄毫不示弱,他也是瞪着段锦文。 “这样的诏书也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才可以想得出来,你要是把这个诏书签了,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把你当做我的亲女婿,尽心尽力地辅佐你,要是你不签,我就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帮你。”上官雄完全不把段锦文放在眼里,他似乎已经算定段锦文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上官大人,你是不是逼人太甚了?”莫思淳看完之后也是觉得不可思议,他把诏书放在桌子上,望着上官雄。 “我逼人太甚?莫大人,既然是你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心腹,就应该知道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对我的女儿彩云做了什么事情,我为了保证自己,只能让殿下签了这份诏书,其实太子殿下也没有任何损失,我的另外一个宝贝女儿秋茹还是你的太子妃,按理我还是国丈,你签下了这份诏书也没有什么不妥。” 上官雄把诏书推给段锦文,目光带着锋利的光芒刺向段锦文,他的用意很明确,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段锦文,要是段锦文不愿意签这份合约,下场不会好过。 “既然你都会说你的女儿还是太子妃,只要他日太子登基,你就自然成为国丈了,用得着让太子殿下签下这样的诏书吗?”莫思淳虽然不喜欢段锦文,但是他也觉得上官雄这份诏书简直就是荒谬,上官雄在诏书中要求段锦文保证不管以后发生任何事情,自己都会是国丈,这个听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 “莫大人,我刚才说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对彩云做了什么,你也是知道的,要是他日,太子殿下要抛弃了秋茹,我就会什么都没有得到,我已经在皇上面前留下了不忠的印象,要是到时候太子登基,第一个要追究责任的人,就是我,你说,我能不自保吗?” 上官雄斜睨着莫思淳,他实际是说给段锦文听。 第一百四十九章:威胁 “你是不是以为我叫你一声岳父大人,你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上官雄?”段锦文没有得到莫思淳的暗示,他自己直接说了出来,把诏书扔到上官雄的脸上。 “我怎么不把你放在眼里?”上官雄把诏书捡起来,重新放到段锦文的面前,他的语气隐忍着怒气,他看出段锦文不想签这份诏书。 “要是你还记得我是太子,就知道我的位置在你之上,你居然敢用这个来威胁我?你的宝贝女儿已经是太子妃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没事,以后就算我再不喜欢上官秋茹,你都是国丈,你担心个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可以随意威胁我?”段锦文一只脚踩在凳上,一手指着上官雄,他看到上官雄就想起彩云,要不是上官雄,自己也不会失去彩云。 上官秋茹自从做了太子妃之后,在太子宫里交横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只要是段锦文带回来的女人被她见到统统都是当着段锦文的面赶出去,根本就不留任何情面给段锦文,她从上官雄那里知道为何自己会在赶走彩云之后当上了正式的太子妃,她就更加觉得段锦文应该对自己极好才是,不能有丝毫的怠慢。 “可惜的是,太子的心很容易变,我知道彩云深爱太子,为了太子甚至连性命都不要,但是太子最终还是抛弃了彩云,我们的秋茹,是怎么当上太子妃,你我心里都清楚,要是有一日,太子不喜欢秋茹了,好像抛弃彩云一样抛弃了秋茹,我岂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上官雄看到段锦文没有出声,他继续说道。 “相反,要是太子有信心让秋茹以后当上皇后,我自然也就是国丈,签了这份诏书,也没什么大不了,不是吗?太子,我已经什么都为太子着想了,也请太子为我着想,我不妨告诉你,先皇的密旨还在我的手里,要是我不开心了,或者觉得还是自己来管理天下比较好,我可能就会拿出密旨,到时候我要做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上官雄大笑着说道,他脸上的八字胡在跟着他的笑声抖动,他仰天大笑,看不都看段锦文,段锦文听到他的话,面色一沉。 “上官雄,你是想谋朝纂位?”段锦文的声音低沉,莫思淳在一边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听着,既然段锦文没有让自己开口,他就绝对不会开口。 “哎哟,太子,你怎么这么会说我?我怎么敢谋朝纂位,我只是觉得要是太子不喜欢让我来当国丈,我就在先皇的其他的亲戚里找一个可以让我当上国丈的人来做做皇上,我知道自己分量不足以当皇上,所以我只要当上一个国丈就心满意足了,就是不知道太子能不能满足我的愿望?” 上官雄听到段锦文的话,当场就止住了笑,绷着一张脸,既然段锦文都说出了自己的心事,他就不用拐弯抹角了。 “别人做皇上,你就有把握你一定可以当上国丈?别忘记了,你只有两个女儿,你两个女儿都嫁给了我,虽然有一个女儿已经和我无关,但是她也不可能再听你的话去嫁人。”段锦文也是冷笑,这个老狐狸终于露出了他的大尾巴,还是带着刺的大尾巴。 “我也坦白告诉你,除了秋茹,我还不在乎其他的什么女儿,只要我招招手,要做我女儿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到时候,我随便挑的都是我的女儿,这种女儿更好,就算死了也与我无关,只要可以让我当上国丈就好。” 上官雄的话让莫思淳的剑眉微微一挑,想不到这个上官雄居然如此阴险,在他的眼里,只有上官秋茹和他自己,彩云都不在他的眼里,莫思淳不禁暗暗庆幸,彩云在自己和段原慎的安排已经远离上官雄,上官雄虽然知道彩云被封为明月郡主,但是他从来都不去太福宫看望过彩云,他只有上官秋茹当上太子妃就足够,彩云还没有死,就足够了。 “太子殿下,我想上官大人也是为了和太子更好地合作而已,就如大人所言,要是太子有心让太子妃将来当上皇后,大人自然就是国丈,签与不签都只是一念之间,不如,太子就当做是顺着岳父大人的意思,就签了吧。”莫思淳忽然开口说道,他一直站在一边,看到段锦文对上官雄怒目而死,他才说道。 “什么?”段锦文回头看着莫思淳,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还是我们的莫大人懂得分寸,太子,莫大人是皇后娘娘的人,既然莫大人都这么说,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既然你都会让秋茹当上皇后,国丈,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上官雄得意地把诏书再次推到段锦文的面前,段锦文狠狠地剜了一眼莫思淳,莫思淳对太子微微点头,示意太子答应对方的要求,他见到段锦文似乎不愿意签字,他只能再次开口。 “我相信要是皇后娘娘知道此事,也会赞同大人的看法,大人的要求不过是要一个保证而已,太子,就签了吧。”莫思淳说道,他看着段锦文的眼神变得有点冷淡, 段锦文看看莫思淳,再看看上官雄,只能抓过上官雄一早就准备好的毛笔,在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上官雄得到诏书之后,欢天喜地地走了。 段锦文一手就抓住了莫思淳的衣领,那对桃花眼凑近莫思淳俊秀冷漠的脸孔,“说,你这个该死的书生,你是不是上官雄派来的奸细,你为何要为上官雄说话,你不是母后派来帮我的吗?你怎么居然帮他说话?你什么意思?” “我是在帮太子殿下,只是太子殿下因为过于生气,没有看到刚才你的性命就在上官雄一念之间。”莫思淳还是淡淡说道,他把段锦文的手从自己的衣领上拉下来,整理好衣领。 在段锦文发问之前,莫思淳自己走到窗子前,推开窗子,摘下一丛金边桂花,送到段锦文的面前,段锦文发觉桂花刚刚盛放却已经枯萎,花朵的一边带着一些很小很小的刺,这些刺闪着黝黑的光,这些金边桂花是明显的中毒现象。 “上官雄是有备而来,他要是没有准备,不会敢那么大胆地让你为他签订诏书,他已经在花丛中埋伏了人手,这些人显然都是用毒之人,要是太子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就可能就被毒箭射中,要是连性命都没有了,还说什么话?”莫思淳的语气平平,他随手把金边桂花放在一边,黑色的刺刺入桂花花瓣,桂花不到片刻就成为了一片粉末,黑色的粉末。 段锦文口瞪目呆地看着桂花粉末,他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原来你看到了,我还以为你是和上官雄串通一气来逼迫我,这个老狐狸,他居然可以让人埋伏在这里,一定是那个上官秋茹的贱人做的,只有她才可以让她父亲这个老狐狸的人埋伏在这里,等着瞧,我不会让他们父女好过,我一定要让这俩父女碎尸万段,我要他们知道,谁才太子,谁才是未来的皇上!” 段锦文一脚把烛台打落,踩在烛台上,把红色的蜡烛同样踩成粉末,段锦文的脸气到扭曲变形,莫思淳虽然表面没有反应,但是心里开始担心,他知道,段锦文要行动了。 “真是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你,真是巧啊。”上官秋茹用宽大的衣袖遮住自己涂得血红的嘴唇,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看着对面素雅衣裙,清新脱俗的彩云,在她看来,彩云的衣着是因为不能做太子妃,沦落到太福宫伺候太后才会变得素淡没有颜色。 “见过太子妃娘娘。”彩云轻轻行礼,按照礼仪,如今上官秋茹的位置比她要高,对方是太子妃,而她只是郡主,比以前宁安公主的位置还要低一点。 “哎呀,前任太子妃,向我这个现任太子妃行礼是不是说不过去啊。真是让人笑话了。”上官秋茹皮笑肉不笑,她盯着彩云手里端的圆盘,继续说道:“想不到你不做太子妃,做了一个什么明月郡主,就连下人都没有了,什么都要自己做了?” 上官秋茹走到距离彩云很近的地方,手指着彩云的鼻子,她假笑几声。 “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好歹还是一个郡主,就连这个都没有一个下人帮你拿着,真是丢脸,要是太福宫没有人,你求求姐姐我,我就让一个,就是一个人过去帮帮你,要知道,我作为太子妃,也是很缺下人,要不是我好心,你就连一个下人都没有,怎么,月儿还有若心不要你了?真是的,这个什么世道啊,看到你落到眼前这个田地就不想跟着你了?” 上官秋茹作势到处张望,想看到月儿和若心,却什么都看不到。 “不用姐姐费心,若心和月儿还在我的身边,不过就是因为昨晚她们太累了,所以我就一个人前来而已,也不用姐姐派人过来,我在太福宫也不用做什么,就是陪着太后娘娘说话,太后娘娘喜欢吃什么就陪着她吃什么。日子过得很不错,谢谢姐姐了。” 彩云看着上官秋茹,脸上是一脸明媚的笑。 第一百五十章:相同的想法 “陪着老太婆有什么了不起,你看你,还不是要捧着这盆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去哪里?连宫女的事情都做了,你还有什么地位,郡主?哼,我看是宫女还差不多。” 上官秋茹伸出手指去搅那盆看起来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她的手指只是搅动了一下就没有再可以搅动第二次,她的手指被人牢牢钳住,她痛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彩云见到是段原慎,抿住嘴笑了笑,她抬起头,正好碰上段原慎的眼神,段原慎对她微微点头,用眼神暗示彩云,让彩云好好看着自己要如何为她报仇。 “你想干什么?”上官秋茹即使把手指从那堆东西里抽回来,段原慎还是紧紧钳住她的手指,丝毫没有松懈,上官秋茹的眼泪流下了一行又一行,众人见到是段原慎,大家都不敢出声,只能站在一边。 “我倒是想问问你想做什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段原慎还是没有松开自己的手指,上官秋茹痛到蹲在一边,她想抽回自己的手指,她觉得自己的手指要断了。 “不过是,是,是一堆没有用的……”上官秋茹还没有说完,段原慎更加用力,上官秋茹痛到趴在地上,就差没有五体投地。 “没有用?这是皇祖母亲自做的祭品,要送去祭祀的祭品,你居然敢用手指去碰,整个后宫都没有人敢碰,你是谁?你立即去向皇祖母请罪,我倒是要看看,皇祖母要怎么惩治你。”段原慎说完,没有等到上官秋茹的回应,他径直钳住上官秋茹的手指就往太福宫走去。 上官秋茹觉得自己的手指都要断了,她被段原慎一直拉着前往太福宫。 彩云看着上官秋茹的背影无声地笑了,她知道段原慎一定有办法整治上官秋茹。 果然,不久就传来上官秋茹缠着纱布被罚在太福宫做好一百份祭品的消息,太后亲自监督,皇后虽然知道这个消息,却没有出面为上官秋茹求情,上官秋茹一边哭一边做,梦儿也是做到哭,太后完全不为所动,自己累了,就让身边的太监和宫女监督上官秋茹继续做。 彩云回到太福宫看都不看一眼,经过大殿,就听到上官秋茹偷偷小声哭,不敢大声委屈哭出来的声音,她对着上官秋茹的背影冷笑,一切都是上官秋茹自找。 段原慎和莫思淳对面而坐,莫思淳把上官雄和段锦文见面的经过告诉了段原慎,段原慎沉思良久,才抬头对莫思淳说道:“你既然说的如此从容,你一定已经有了对策,我也想到一个对策,不如,我们各自写出来,看看是不是一样,要是不一样……” “就看看谁的更好,就用谁的。”莫思淳接着说下去,他知道段原慎的意思。 段原慎的俊脸露出微微一笑,他对莫思淳已经没有了敌意,他希望可以借助莫思淳的才华,更快地完成自己的事情,可以长久地和彩云在一起。 莫思淳的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他在段原慎送给自己的宣纸上写下了两个字,段原慎的动作更快,在莫思淳没有写字之前,他就已经写好了。 他们看了彼此一眼,就把手中的宣纸交给对方,看完之后,莫思淳抬眼,和段原慎相视而笑,两人露出一样的笑,就如彼此手上的纸上的字一样。 他们手上的纸只有两个字,皇上。 “既然如此,我就等你的好消息。”段原慎看着莫思淳,既然大家的心意相通,剩下的事情就要让莫思淳去实行。 “皇后已经让我过去,我这就过去,只是你要暂时离开的事情,彩云知道吗?”莫思淳站起来,望着段原慎,他看着这张英气十足,俊美无俦的脸庞,他想到的是彩云那张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的脸。 “彩云还不知道,我知道你可以见到彩云,你就帮我转告彩云,我没有时间了,楚良已经在等着我,要不是你说有急事要相告,我一早就出发了。”段原慎说完已经走到了门口,他知道莫思淳一定会把自己的话带给彩云。 莫思淳站在原地,他静静地思索了很久,他看着手里的文字,他不再犹豫,转身往太子宫走去,那里,段锦文和皇后已经在等着自己。 皇后和段锦文听完莫思淳的话,有点难以置信,他们想不到莫思淳居然会想出这样的办法,这个办法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而且莫思淳的办法很有可能让他们的性命不保。 莫思淳的办法很简单,就是让段锦文直接去找皇上,把上官雄的打算告诉皇上,目前只有高高在上的皇上可以对付上官雄,至于上官雄一直作为把柄的密旨,只要抢在上官雄公布之前抢到手,就可以避免最坏的局面。 段锦文听了,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头,他挠着自己的脑袋,过了很久才说道:“你的办法很冒险,就算父皇愿意听从我们的意思,去对付上官雄,他在收拾完上官雄之后反过来对付我怎么办?” 莫思淳心里冷笑,想不到这个段锦文还不是完全的酒囊饭袋,还是会想到一些问题。 “这个就请殿下不用担心,我们可以设法把密旨抢过来,掌握在我们的手里,那时,就任凭太子的意思行事了。我们要做的是,让皇上觉得上官雄有心谋朝纂位,之后我们可以趁乱拿到密旨即可。” “之后我们就可以握着密旨让皇上就范,要是皇上胆敢不让你做太子,他也做不成皇帝,大家一拍两散。”皇后想的更快,她已经知道莫思淳的意思,她蹙起的眉心也放松了,看来莫思淳确实是一个有用之人,只是,这个人,在事成之后不能留下,即使再有才能。 “还是皇后娘娘英明,不知道太子意下如何?”莫思淳转头看着段锦文。 段锦文看到皇后都认同了莫思淳的说话,只能点头答应了,莫思淳见到皇后对段锦文递了一个眼色,他就识趣地离开了,但是他没有离开,只是走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他要知道皇后和段锦文谈话的内容。 莫思淳听完之后很庆幸自己留下偷听,尽管在后宫之中见到阴毒之人,阴损的招数见得多,但是像皇后和段锦文此等人还是少见。 段锦文直接告诉皇后,即使彩云已经到了太后的身边,但是她知道眼前自己陷害段原慎还有其他很多事情,他不能让彩云活在世上,至于皇后,她也告诉段锦文,等到事成之后,就要杀了莫思淳,莫思淳这种人,绝对不能留在世上。 莫思淳担心的是彩云,他没有想到自己和段原慎已经设法把彩云送到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但是没有想到段锦文还是没有忘记要杀了彩云灭口,他心里更加确定,一定不能让段锦文的奸计得逞,就算只是为了彩云。 凌霄殿,夜半时分,凉风习习,彩云一身素雅衣裳,柔软的长发完成长长的辫子,辫子插着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茉莉花,她的手里也捏着一只茉莉花,她的手指轻轻旋转着茉莉花。 一道阴影笼罩在彩云的面前,影子很瘦长,和段原慎颀长的影子不同,她抬起头一看,原来是莫思淳,他正带着微微的笑意,俯身望着自己。 “我和段原慎没事,你不用来开解我,是不是段原慎让你来的?”彩云以为莫思淳的目的和上次来到凌霄殿一样,她也站起来,带着微微的笑意说道。 “来到这里未必是为了开解你,我只是来传话,段原慎有事出去了,所以不能来赴约,让我来转告你。”莫思淳自己在台阶上坐下,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他出去做什么?”彩云很意外,段原慎居然没有和自己告别就出去,看来真的是很匆忙,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他要去找一些人,这些人很重要,据说只有段原慎才可以找到,段原慎说,只要这么说,你就会明白,你明白了吗?”莫思淳转头看着彩云,彩云正好在看着莫思淳。 莫思淳的心跳又快了一拍,他想调开自己的目光,但是彩云正在注视着自己,他不想引起彩云的误会,他只能勉强笑笑。 “应该是上次他和我说过的人,你们准备行动了吗?”彩云反问道,她的神情告诉莫思淳,她确实知道段原慎的意思,看到段原慎和彩云之间的心有灵犀,莫思淳的心里出现一根小小的刺,他的眼神变得冷淡。 “行动不行动还轮不到我来说话,一切,还要看王爷的意思,要是王爷没有决定,我算得上什么,也不过是听人命令之人罢了。” 莫思淳的话里充满嘲讽,他想起目前自己的处境,自己有时都会觉得有点茫然,到底自己站在哪一边。 第一百五十一章:父子不同心 段锦文在夜半时分来到御书房,见到皇上一脸不快的等待自己,他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记得莫思淳教自己所说的话,就把来意对自己的父皇说清楚了。 皇上惊愕之余也有怀疑,当初上官雄是为了段锦文出面威胁自己,如今段锦文反过来要协助自己,对这个儿子不放心:“太子所言当真?” “父皇,我之所言当然是当真,要是上官雄威胁到父皇,就等于威胁到我,毕竟,我也是父皇的亲生儿子,要是父皇不能为皇,我自然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做了皇上,我的太子也是没用了。” 段锦文摊开手,他的桃花眼努力营造出自己完全为了父皇着想的模样,他看到皇上如飞鹰一般锐利的眼神在自己的面上来回穿梭,就是为了看清楚自己的真正用意。 “既然如此,你有何妙计?”皇上的眼神要看穿段锦文,也看不出段锦文的真正用意,他在心里叶在盘算,虽然不知道段锦文的用心,不过只要拿到密旨在手,一切事情就可以按照自己所想的去进行,对于这个太子,自己就可以自由处置了。 “既然父皇赞同,就请父皇看看这本奏折,只要父皇同意,我们就按照这个去办!”段锦文拿出一卷用黄绸包着的奏折,用黄绸托着奏折送给皇上,胡海接过奏折,送到皇上的面前,皇上看完,觉得奏折所说之事可行,他同意了段锦文的做法。 “父皇,这件事需要秘密进行,不能公开被人知道,毕竟密旨所涉及的事情牵连太大,要是被人知道,不仅是我,就连父皇也会有事,就请父皇赐予我一样信物,让我可以自由行事,等到事成之后,我自然把信物交还给父皇。” 段锦文见到皇上同意,赶紧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皇上同意了他的说法,把自己贴身收藏的一块祥龙祥云的圆形暖玉玉佩让胡海交给了段锦文,段锦文接过之后正想告辞离开,他装作偶然看到,问起皇上的休息事宜。 “皇上近来就寝不是很好,经常会夜半惊醒,睡觉不安稳。”胡海听到段锦文询问,就急忙回答道。 “我也听说了,父皇已经很久没有临幸后宫的嫔妃了,想来父皇近来也是担忧国事才会如此忧心,我这里有西域进贡的奇香,听说可以让人安稳入睡,我等会让人送来给父皇,父皇在即可点起,等到适应之后,晚上可以安然入睡,不知道父皇意下如何?” 段锦文一副孝顺的模样,他看着皇上的眼神完全是一片至诚。 “既然你如此有孝心,就让人送来,胡海,等会也让太医过来,验过太子所送的西域奇香没有事,晚上就给朕点上。”皇上看了看段锦文,就对胡海说道。 段锦文表面堆笑,实际心里对皇上是咬牙切齿,这个皇上也是老狐狸,还是不相信自己,好在自己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这种人,根本就不适合做皇上。 “就有劳胡公公了。”段锦文经过胡海,一脚踩在胡海的脚上,胡海吃痛也不敢出声,他还要躬身送段锦文出去。 凤如玉打扮得花枝招展来到太子宫,她知道昨天是内务府送东西来给上官秋茹的时候,她最喜欢在第二天进宫,只要她看上任何东西,上官秋茹就会叫内务府再送份一模一样的给自己,她自恃自己的女儿已经是正式的太子妃,是将来的皇后,对后宫的众人都不放在眼里。 很多嫔妃见到凤如玉都会简单行礼,当做是打招呼,而凤如玉则是昂起头,从鼻孔里出气,完全看都不看那些嫔妃一样,她已经觉得自己是未来的诰命夫人,是未来的皇后的母亲,自己的地位高过这些嫔妃很多。 她一向都是在太子宫自出自进,把太子宫当做是自己的家里一样,太子宫的人也习惯了,没有人敢拦着凤如玉的去路,只是这一次,她没有走到太子宫的里面,就在门口被人拦住了。 凤如玉以为自己听错,但是门口的侍卫第三次告诉她,太子妃不在,皇后在昨天就已经让太子妃过去她的寝宫了,至今未归。 “皇后娘娘这个时候让秋茹过去做什么?也不是什么节庆的日子,要是请安也应该回来了,为何要这个时候过去……“凤如玉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还没有结束,就有两个黑衣的太监站在她的身后,一左一右靠近她。 “夫人,请随我们来,皇后娘娘有情。”一个太监恭敬地说道。 “哼,原来皇后娘娘还记得我,看来皇后娘娘还是不敢怠慢了我这个亲家,走吧。”凤如玉听到立即又气势高涨,她知道皇上的秘密,在她看来,皇上一家人应该把她当做皇上的皇上伺候才是,大概皇后知道自己来了,立即派人来请。 黑衣太监阻止了凤如玉的随从,他们说皇后娘娘有要事和凤如玉商量,到了皇后的地方,自然有人会伺候凤如玉。 凤如玉也不疑有他,就跟着黑衣太监走了。 黑衣太监带着凤如玉走到一处偏僻之处,他们停住了脚步,凤如玉撞上了黑衣太监的背脊,她正想出言指责,两个黑衣太监同时面对着她,露出凶狠的眼神。 “夫人既然如此想要知道太子妃娘娘的下落和动静,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自去见太子妃娘娘,亲自当面问清楚,不是更好吗?”一个黑衣的太监眼色一横,另外一个就上前挟持凤如玉,把一块手帕捂住凤如玉的嘴鼻,凤如玉挣扎几下,就昏倒过去了。 两个太监赶紧抬起凤如玉,就往一处隐秘的地方跑去,整个过程,他们尽量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他们只是注意到地上,没有留意到屋顶。 若心正带着楚良留给自己的东西回宫,为了避开宫人注意,她从屋顶飞檐走壁回来,她意外地见到了在白天之中穿着黑衣的太监,穿着黑衣的太监本来就没有,而且还是身手高强的太监,这个就更加少见。 若心见到了一切,她不假思索,施展出轻功,悄然跟在黑衣太监的身后。 一脸春风得意的段锦文就来到了皇后的寝宫,皇后一早就在等候段锦文,她还叫来了莫思淳,莫思淳不知道为何皇后这个时候会召唤自己而来,这个时候他要向皇上汇报书籍的整理情况,皇上每十天就要听自己说一次,但是皇上让自己的心腹传话。 莫思淳一定要来,而且皇后还保证,绝对不会让莫思淳后悔,莫思淳只能按时前来。 “娘娘,到底所为何事?”莫思淳来到,看到段锦文和皇后都是喜气洋洋的模样,他觉得很奇怪,他看看皇后,再看看段锦文。 “再等等。本宫计算的时候就要到了,等到太监通报了这个消息,本宫再告诉你。”皇后微笑着举手阻止了莫思淳的发问,“不用担心,你以后都不用向皇上汇报书籍的事情了,即使是汇报,也是向我们太子殿下汇报。” 段锦文听了忙说道:“我不是很喜欢看那些书,我喜欢的书都是野史多,你以后在御书院给我多找一点这样的书。” “那些关于野史的书是皇上不喜欢的书,他一直都交代让我把那些书封存起来,太子殿下,怎么忽然说起这些书?”莫思淳看到段锦文轻松之极的模样,心里的疑问更加大。 “以前是父皇说了算,以后是我说了算,以后我喜欢看什么书,你就给整理什么书,要是我不喜欢,还可以一把火把御书院烧了。”段锦文见到莫思淳没有顺从自己的意思,他的口气顿时变得冷淡。 “好了,莫大人,再等等,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到时候你就按照太子说的去做,太子不会亏待你,你是一个人才,要是能为太子效忠,对于你,对于我们莫家都是一件好事。” 皇后阻止了两个人就要发生的争执,皇后不行他们的争执影响了自己的好心情。 莫思淳没有再追追问,答案已经由匆匆进来的执事太监告诉自己了。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皇上,皇上昏倒了。”执事太监慌张到忘记了礼仪,就进来对皇后说道。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皇上怎么会昏倒?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怎么会让皇上昏倒?”皇后脸上的笑意一扫而空,她换上严厉的脸容,质问太监。 “这个,这个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胡公公已经去让人请太医了,不过太医都说,皇上的血脉不通,好像,好像……”太监被皇后的严厉质问吓到,急忙跪了下来。 “好像什么,说!”皇后厉声喝问。 “好像,很难醒来了。”太监一咬牙,说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皇后的开始 莫思淳以为等待到执事太监走了之后,皇后会赶着去看皇上,没有想到皇后居然是带着自己和段锦文前往太福宫。 太福宫里,太后和彩云正在说笑,彩云在说一个笑话,正让太后笑得无比开怀,彩云的妆容比在太子宫里的素淡很多,却无损她的美貌,此刻她就如一朵空谷幽兰,静静地开放在深山,段锦文看到彩云,心里不由一动。 段锦文觉得此刻的彩云比以前的任何时刻看起来都要美丽,他的桃花眼眼神变得暧昧,他看到彩云的美貌,差点就要忘记了此行的目的,他正想向彩云走去,被皇后一脚踩住才惊醒过来,皇后斜睨段锦文一眼,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怎么,什么风把你们母子俩都吹来哀家的太福宫了?”太后见到皇后和段锦文气势冲冲地赶来,见到自己也没有行礼,知道没有好事,她也是冷冷地说道。 彩云装作避嫌一般稍微后退,她用眼神询问莫思淳,莫思淳对她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此事,他的眼神流露着担心。 “母后,能劳动我们母子一起来到你的太福宫,自然不是小事,本宫是想告诉母后,皇上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已经晕倒,而且根据太医所说,皇上的病情发展很迅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清醒过来,本宫特意来告诉母后一声,免得母后担心。” 皇后说话的口气完全不像是担心,在众人的眼中看来,皇后甚至对此事是非常高兴,段锦文也是掩饰不住的高兴,他甚至用眼角在挑逗彩云,他虽然知道彩云日后终究是会被自己处死,但是不妨碍她在死去之前和自己再好好玩玩,毕竟彩云的美貌世所罕有。 太后听到皇后的说话,身子不由自主摇晃了几下,她正想拄着拐棍站起来,就被皇后一个箭步冲上前,按住她的肩膀,皇后的大胆举动让彩云在内的众人都为之侧目,很多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皇后居然如此大胆。 “母后就不用费心了,皇上是本宫的夫君,本宫自然会悉心照料,本宫来到这里,除了告诉母后这件事之外,还要告诉母后,以后有事没事都不要出去太福宫,你的年纪也大了,要是身子有个闪失,宫里的太医忙着照料皇上,是没有空会照料你的。” 皇后用力按住太后的肩膀,她从上至下,盯着太后,毫不客气地说道,彩云见状,不顾莫思淳眼神的阻止,上前一把推开了皇后。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年岁已高,身子不好,肩膀经常生疼,要是你以后老了,肩膀疼痛被人使劲按住的话,不知道皇后娘娘到时候能不能受得了?” 彩云的话同样让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姑娘,居然敢顶撞皇后娘娘。 “哦,彩云,你是在威胁本宫吗?“皇后的眼神意味深长,她望着彩云,彩云的眼中流露倔强还有不屈。 “我不敢威胁皇后娘娘,只是提醒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毕竟是皇上的母亲,她年岁大了,以后皇后也是当太后的人,一定可以身同感受。”彩云的眼角见到莫思淳在向自己暗示,要是自己再不退让,莫思淳就会为了自己出面,他不会任由自己受到欺侮。 “哎呀,母后,彩云不过随便一说,皇祖母也的年岁也确实大了,我们就让皇祖母在太福宫好好休养就是了,不用皇祖母到处走动,伤了筋骨就好了。”段锦文再次被彩云深深吸引,他赶紧为彩云打圆场,他的眼睛在彩云身上骨溜溜地乱转。 “既然是太子开口了,本宫就放过你一次,你就给本宫好好记得,你的任务就是在太福宫里好好陪着太后娘娘,要是太后娘娘有任何闪失,本宫为你是问!!”皇后也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彩云还想说什么,被莫思淳的眼神还有太后的动作同时阻止,太后暗中拉拉彩云的衣袖,示意彩云不要再说话,太后看到皇后的气势,她已经明白了一切。 皇后一行人看到没人敢再说话,她再次带着自己的人气势冲冲地离开,在离开的时候故意打碎了一个太后最喜欢的青瓷花瓶,她还故意假笑几声,连道歉的话都不说就离去了。 “娘娘,到底怎么回事?你就任由她这么对你?“彩云望着皇后离去的背影,气愤地说道,她恨不得冲上去给皇后几个巴掌,让她清醒,到底谁才是太后。 “孩子,傻孩子啊,你怎么就不知道,皇宫要变天了,这个皇后,不仅仅是来示威而是来告诉哀家,她已经控制了皇上,她既然敢亲自来告诉哀家皇上病倒的消息而不让哀家干涉,就说明,她已经控制了后宫,甚至是这个朝廷。” 太后面色凝重地坐在椅子里,眼神凝视着远方,她的神情是从来没有有过的深沉。 彩云忽然想打段原慎,他此行远去,不知道是否知道这里的变故,段锦文和皇后要是真的得势了,第一个要对付的人,一定就是段原慎。 莫思淳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是皇后说完之后又是段锦文对自己重复了好几次,他才确定自己确实没有听错,他们是在给让自己写诏书,内容很简单,因为皇上病重无法料理朝政,暂时由太子全权料理政事,任何人不得干涉。 莫思淳到了此刻完全明白了皇后还有段锦文的用意,只是心里还有一个疑问,他需要从皇后还有段锦文的嘴里得到确认,他的心情很沉重,他没有及时发现这件事。 “娘娘,诏书倒是不难写,我一会就可以写好,只是,只是皇上只是昏过去而已,要是他忽然醒过来,发现我们没有他的旨意,就写这种诏书,我的脑袋,只有一个。”莫思淳看着皇后和段锦文说道,他看到两个人听了自己的话,居然笑了,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莫大人,你已经是本宫的人了,本宫不会让你受委屈,事到如今,本宫不妨告诉你,皇上,如今是昏迷不醒,很快,他就要永远不醒。”皇后的神情狠毒坚决,好像她说的不是皇上的生死,而是路边的一条狗的生死一般轻视。 段锦文见到莫思淳还是一副不解的模样,他干脆就直接告诉了莫思淳,原来莫思淳给段锦文出的计策启发了皇后和段锦文,他们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把皇上还有上官雄都解决,然后就直接登基。 莫思淳听完之后对皇后和段锦文更加厌恶,想不到这对母子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皇后已经忘记了皇上是她的夫君,她只是想让她的亲生儿子登上皇位,她好做太后娘娘,好让自己成为真正的后宫霸主,无人可以反抗自己。 “只是,皇上为何昏迷不醒,难道皇后娘娘……“莫思淳试探着说道。 段锦文也说了出来,原来他把自己的计策写在奏折中送给皇上,段锦文知道如此重要的奏折,皇上一定会放在自己的寝宫里以防被偷,他早就在奏折中涂满了一种草药,而他送给皇上安眠的西域奇香,单独使用不会有事,只是当奇香的香气遇上奏折中的草药…… “就会产生一种奇异的气味,这种气味很轻很淡,但是经过多日的吸取,就会昏迷不醒,而在外人看来,就好像是因为体力不支而昏倒,很少有人会看出是因为药物所致。” 莫思淳接着段锦文的话往下说道,他听到一半就知道了下面的事情,他博览群书,看过这种在西域专门用来惩罚人的办法,只是这种办法很少有人知道,莫思淳也是在一本尘封已久的书见到一次,他想不到段锦文居然会知道这个办法。 “这个就好说了,本太子的魅力无边,之前因为失去彩云,我出外散心,遇到一个西域女子,她长得高鼻深目,肤色白净,她对我一见钟情,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这个办法就是她告诉我的,要是我自己怎么想的来这个办法?” 段锦文得意地说道,他摸着自己的薄唇,虽然彩云的美貌天下无双,但是西域女子毕竟在中原少见,而且这般美貌的西域女子对自己简直就是爱的痴缠,难分难舍。 莫思淳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要多说话,就会引起皇后和段锦文的怀疑,他只能忍住心里的气,勉强为他们写好了诏书,皇后很重视这张诏书,足足让莫思淳修改了二十多次才满意地收起诏书。 “娘娘就不去看看皇上?”莫思淳还是忍不住说道。 “看皇上?当然要去看看皇上,等到皇上死的时候,本宫就会去看皇上了,此刻,不是看的时候,他还没有死,本宫去了也是无用。” 皇后收起诏书,冷笑着说道,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情感的存在,她看到的只有权势。 莫思淳此刻想到的却是彩云,他看到皇后的眼神在,知道,皇后绝对不会放过的人,就是自己,段锦文绝对不会放过的人,就是彩云。 第一百五十三章:偷见上官雄 彩云捧着托盘,经过回廊的地方,她忽然见到一个太监站在不远处,正微微低头看着地上,实际他的目光正在看着自己,她再看一眼,不动声色地把手中的托盘递给身后的月儿。 月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正想问彩云,被若心带着走来了,若心也看到了那个太监,她带着月儿快步走开了,月儿的手被若心一路拖着往前走。 “我和月儿在前面等你。”若心在经过彩云的身边的时候悄声说道,她与彩云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彩云点点头,她知道若心明白自己要所做之事。 彩云抿著唇,她望着那个太监,太监见到只剩下若心一个人,他就转身在前面走,他并不回头,他知道彩云就在自己的身后跟着,他走得不急不快,彩云也走得不急不快,两个之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两丈,也不会近于一丈。 太监带着彩云来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彩云不禁概叹,她在太福宫的日子不算短,但是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这里人烟罕至,野草也是处处丛生。 “看来皇宫没有什么地方是你不知道的,你还是真是厉害啊,莫大人。”彩云四周望望,这里显然是一处被荒废的后院,太福宫里居然会有被荒废的后院,真是奇怪。 “我不是给过一张地图吗?要是对皇宫的地势不熟悉,我怎么可以画出那张地图给你?好了,不要说这些了,你没事吧?”莫思淳转身,他俊秀的脸庞布满了担心和焦急。 “我没事,我很好,在太后的身边,不管皇后再怎么嚣张,对我还是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就是近来内务府送给太后娘娘的东西少了很多,我们很多东西都要省着用,怎么了?皇后是不是已经控制了皇上?段锦文准备登基了吗?” 彩云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她没有想到段锦文和皇后会如此心狠手辣,对自己的亲夫和亲身父亲下手,但是她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她知道,段锦文不会是一个好人,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太子位置受到威胁,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太子位置会不惜一切。 “这个我也不清楚,这是后宫的事情,我可以过问一下,皇后目前对我还是比较信任,这次我是趁着他们出去拜佛的机会出来见你的,要不我还要在他们的眼前才是,皇上暂时没有很大的事情,皇后也不敢一下就弄死皇上。” 莫思淳看着彩云,见到彩云的脸色如常,美貌依旧,他才放下心来,他想起有很多事情要告诉彩云,虽然心里不舍,也只能抓紧时间,皇后和段锦文虽然信任自己,但是疑心过重,眼瞎情势不同,他们宁愿错杀三千也不会放过一个。 “什么意思?皇后娘娘不是恨不得立即让段锦文当上皇上的吗?怎么?良心发现了,不敢谋杀亲夫了?”彩云冷笑几声,清丽的脸上浮起对皇后的蔑视,这种女人有什么事情做不出,她既然已经谋害了皇上,就不差最后一步了。 “不能,现时朝中很多大臣都对皇上的昏迷表示怀疑,表面不说,在上朝的时候不管说什么政事都是闭口不言,段锦文和皇后知道,要是这个时候皇上忽然驾崩,会更加引人怀疑,还有,我从皇后那里知道了皇上昏迷的原因,只是我一时还没有找到具体的解毒办法。” 莫思淳说到这里,就把一张纸条交给彩云,彩云展开一看,上面写着皇上中毒的具体步骤,还有令皇上中毒的药物,彩云这段时间熟读医书,知道上面所写的正是西域的一种药物,这种药物之后西域才有,在南漠根本连见到不曾见过。 彩云一看就知道,莫思淳因为在皇后和段锦文的身边,始终不能经常暗中为皇上解毒,他希望自己可以找到解毒的办法,她对莫思淳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再查查书,找到解毒的办法,只是,我不能离开太福宫,我也找不到医书来看啊。” “不用担心,我会已经让人送书过去了,这个我还是有权利,我把所有能找到的医书都让人送去太福宫了,你好好看看,然后找到解毒的办法,这个要尽快,皇后娘娘的耐心也有限,不能保证她哪一天受不了,真的一下就毒死了皇上,到时候一切就晚了。” 莫思淳看着彩云,彩云对他点点头,莫思淳迟疑了好一会才说道:“彩云,其实还有一件事,我知道应该不应该告诉你。” “说吧,还有什么事事不应该告诉我的,我们不是兄妹吗?”彩云笑着对莫思淳说道,她很少看到莫思淳有犹豫的时候,她笑着鼓励莫思淳说下去。 “皇后娘娘利用凤如玉和上官秋茹,诱使上官雄中计,他们三个人都被关进了宫里的地牢,上官雄求我想见见你,他说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就是想在临死前见见你,说毕竟你是他的女儿,他就要死了,想好好看看你,好在九泉之下对你的母亲有一个交代。” 莫思淳说完之后,紧紧凝视着彩云,彩云脸上的神情变幻难定,她几乎都忘记上官雄这个人,也忘记了凤如玉和上官秋茹,在太福宫的日子实在是太舒心了,远离一切的烦嚣,只有宁静,她真的以为自己生来就是明月郡主,和太福宫外的一切无关。 听到莫思淳的话,她的心里起了波澜,这个被自己称作父亲的男人,居然想在临死之前见到自己,他的用意何在?真的想在死之后对自己的母亲有一个交代而已?真的仅仅就是这样?她望着莫思淳,莫思淳在等着她的回答。、 “要是你不愿意也不要紧,毕竟你和他之间的感情也淡薄,算了,好吗?彩云?”莫思淳柔声说道,他也亲眼看到上官雄对彩云的冷淡,即使彩云不愿意去见上官雄,他也可以谅解,他不想见到彩云难过,他有点后悔,或者自己不应该说起这件事。 彩云的反应很平静,她静静地想了一会,就让莫思淳去安排,自己愿意去见上官雄,毕竟是自己的亲身父亲,就算为他送行吧,反而是莫思淳不放心,他见到彩云如此平静,反而不放心,不愿意答应彩云的要求,彩云开口,要莫思淳陪着自己一起去上官雄。 “行,只要我陪着你就好,对了,差点忘了,段原慎很快就要回来了,这个情势下他回来,不会是好事。”莫思淳望着彩云,还有另外一件事。 “我看看设法让若心通知段原慎,暂时不要回来,或者暗中回来,连你都不知道皇后在暗中打什么主意,要是贸然回来,只会是自投罗网。“彩云也是很担心,可恨自己被困在太福宫,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莫思淳在叮嘱彩云一些话语,之后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们约定在今晚子时十分,莫思淳会带着彩云去地牢见上官雄,彩云在莫思淳走之后,在原地足足沉思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若心来叫唤自己,她才惊觉已经是中午时分,太后正在等着自己一起用膳。 上官雄满脸的胡须拉扎,他一身白衣,却肮脏不已,白衣印着一个又一个的鞋印,他的嘴里衔着一根草棍,他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地上是一碗发黄的米饭还有几块咸菜,他连碰都不曾碰,他等着狱卒过来,好再收买一下狱卒,让自己吃好喝好。 一个长长的身影落在上官雄的面前,上官雄没有抬头,就说道:“老爷我有的是银子,你今晚怎么那么迟才来,赶紧的,这里是十两银子,给老爷买一些肉和酒回来,要上等的酒水和好吃的肉,要不然,等到老爷出去之后看老爷怎么收拾你!” “你觉得你还可以出去收拾我吗?”莫思淳低沉浑厚的声音在上官雄的耳边炸响,上官雄一听是莫思淳的声音,立即从地上弹起来,他抓住狱门的大木柱,伸出肮脏的手,一把就掀开了莫思淳头上的帽兜,见到是莫思淳,就喜出望外。 上官雄一手就抓住莫思淳的手:“莫大人,莫大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不会看着我白白在这里受到委屈的,你看,你来了,你来了,你是好人。你是好人。” 莫思淳嫌恶地甩开了上官雄的手,他看到当初不可一世的上官雄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好笑,他看到这个和彩云完全不同的一个人,真是想不明白为何他可以生下彩云如此出众的女儿,他的眼神冷漠,使上官雄松开了还想抓着莫思淳的手。 “上官大人,我这次来带了你想见的人来,时候不多,你们就抓紧说话,到了时候,我就要带着人离开,你不要声张!”莫思淳皱着眉头,对上官雄说道。 “谁,谁?谁来见我了?”上官雄紧紧抓住大木柱,他隔着木柱看到一个身穿黑色披风,头戴帽兜的一个人,这个人身形苗条,缓缓来到上官雄的面前。 “彩云!”上官雄大叫出声,帽兜下的清丽绝俗的脸正是他的女儿,上官彩云。 第一百五十四章:惊人的秘密 “彩云,我的宝贝女儿,你要救救我,你要救救我,要是你不救我,爹就要死了,就要死了。”上官雄紧紧抓住彩云的手,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的手指在彩云的手背留下清晰的黑色的泥印,彩云皱着眉头,没有把自己的手抽回。 “你为何不叫姐姐来救你,她不是太子妃吗?我不过是一个挂名的明月郡主,在太福宫伺候太后而已,姐姐的位置要比我高,你找姐姐不是更加好吗?”彩云语带讥讽,上官雄怎么会想到要自己营救他,他的宝贝女儿不是比自己更加能干的吗。 “这个说起来真是丢脸,你那个姐姐,一听说皇后娘娘有赏赐,就跟着人走了,谁知道是一个陷阱,她和你大娘都被捉进这里,我们三个人都被关在这个地牢,莫大人没有告诉你吗?”上官雄的眼角瞄瞄莫思淳,眼神有点暧昧。 莫思淳对彩云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彩云相信莫思淳,要是他知道,一定会告诉自己,想来皇后还是没有完全信任莫思淳,居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莫思淳。 “你是不是想我把你们三个都救出去?”彩云冷冷地问道,他还是为了他的宝贝女儿还有那个骄横跋扈的妻子,他想彩云,不是为了临死完成心愿,而是为了他的妻女。 “当然不是,彩云,我的好女儿,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不用管你的姐姐和大娘,你只要救你爹我出去就可以,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上官雄赶紧说道,他以为彩云有办法,他赶紧表明,其他的人可以不管,只要救出他就可以。 “什么?”彩云以为自己听错了,莫思淳身上的披风也是微微颤抖,显然是莫思淳不能置信,要是上官雄要彩云帮忙营救三个人,他们都觉得情有可原,想不到上官雄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抛弃自己的妻女。彩云在心里更加鄙视这个父亲,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冷漠无比。 “彩云,我的儿,你一定要救你爹爹出去,你不知道你的爹爹在这里受的是什么罪,你看看你爹爹老了多少,你看看你看看。”上官雄把自己的手臂伸出来,他手上的衣袖已经破烂,上面居然还长了不少的虱子,彩云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爹爹,我来这里看你,是因为莫大人说你想在临死之前见到我一面,我来到这里是为了见你一面,我只是一个伺候太后娘娘的人,对把你救出这里是无能为力,爹爹你要是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心愿可以告诉我,我要是可以完成,倒是可以帮爹爹去做。” 彩云淡淡说道,她对这个上官雄只是剩下嫌恶,虽然自己讨厌上官秋茹和凤如玉,但是上官雄要是希望自己营救她们,彩云不会觉得意外。 “你真的不帮爹爹了,彩云,彩云,我乖女儿,我的乖女儿!”上官雄见到彩云是一脸的坚决,他声泪俱下,抓住木柱,哀鸣阵阵。 “爹,恕我无能为力,我只是一个郡主,我能做得只是来到这里见爹爹最后一面。”彩云坚决地说道,清丽的脸上画出严厉的线条,她对这个爹爹已经没有任何感情。 “既然如此,你就过来,给爹爹好好再看看你,好让爹在去到九泉之下,告诉你可怜的娘亲,你已经长得这么好看了,你已经这么大了,不用爹爹操心了。” 上官雄见到彩云的神情,知道不能再挽回女儿的心意,他转头可怜巴巴地对彩云说道,他一副可怜的样子,眼泪鼻涕一起流,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可怜的老头。 莫思淳听到上官雄的声音,转过身,他见到上官雄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神色,他心知不妙,正想开口阻止彩云过去,彩云已经心软,走近上官雄, 莫思淳的动作很快,他一步就跨到了彩云的面前,抓住了彩云的隔壁,但是上官雄更加快,他已经抓住了彩云的胳膊,然后把彩云拦在自己的面前,用手拦住彩云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掏出一根磨尖的骨头,锋利的骨头正抵着彩云的脖子。 “怎么样?是不是看着很心疼?莫大人,自从你第一次和彩云出现在我的的家里,我就知道,你喜欢彩云,你那种眼神,我熟悉,就是当年我喜欢彩云娘亲的那种眼神,既然你喜欢彩云,我就赏给你一个机会表现,要是你不想彩云去死,你就放我出去。” 上官雄奸笑道,他身上的臭味传到彩云的鼻端,彩云几乎要昏倒,就算身怀武功也难以施展,她也是一时难以接受上官雄居然会拿自己威胁莫思淳。 “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彩云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会下手,你不过是想吓唬我,既然如此,你最好就是赶紧放开你的女儿,她是来为你送行,不是给你威胁使用。” 莫思淳淡然说道,刚才眼中担心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他知道此刻最需要的就是镇定,他的手在宽大的袖袍里紧紧握成拳头,他在表面还是不动声色,他看到彩云眼中流露出的震惊和难过,他的心里更加难过,他很后悔带着彩云来到这里。 “哼,要是能让我活着出去,就是我的女儿也是一样,我一样可以使用,这个世上,除了我自己,谁在我的眼里都一样,你以为她是我的亲生女儿就可以罢手?你省点吧,莫大人,我的亲生女儿我都可以下手,何况,彩云根本就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上官雄的说话好像炸雷一样在彩云的耳边炸响,她的眼神变得涣散,莫思淳看到更加难过和心急,只是表面还是镇定如常。 “大人你在说什么。彩云怎么不是你的女儿?”莫思淳抬头看着上官雄,他的眼神变得坚定,没有丝毫的退缩,他的手渐渐松开,没有再紧紧握住。 上官雄以为莫思淳因为彩云准备向自己妥协,他得意忘形,把彩云的身世告诉了莫思淳和彩云,原来彩云的生母是出了名的歌姬彩娘,上官雄看上了彩娘,彩娘不愿意就范,他就硬是把出生不久的彩云抢来相府,逼迫彩娘就范,彩云的名字正是彩娘起的。 而彩娘带来的巨额的银子除了用来抚养彩云长大之外,全部用来给上官雄买官之用了,就连他当初手里的密旨,也是用彩娘的钱用天价在一个王爷的手中买来。 彩云听完之后,心中震惊,她忽然明白了为何过往上官雄对自己冷淡无比,任凭凤如玉和上官秋茹如何欺侮自己,只是在最过分,是人都难以忍受的时候才会轻轻出声,只是阻止,并不责备凤如玉和上官秋茹,自己的地位就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原来,这个就是答案,自己不过是上官雄霸占自己的母亲彩娘的一个工具,一个棋子。 所以,上官雄才会在所有的事情上轻易放弃自己,他对自己出来没有任何的感情。 想到这里,彩云觉得自己的喉咙升起一个硬块,她压抑住自己没有任何的表示,她的手松了下来,她本来只是试探上官雄而已,没有想到上官雄给自己带来了这个令人震撼的消息。 “大人,你是在说笑吗?“莫思淳见到彩云的神情,心中担心。 “我在说笑?莫大人,我从来不说笑,既然这个丫头不愿意救我出去,我只能自救,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彩云的父亲,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就把彩云许配给你,要不然,我就当做拉多一个人给我垫尸体,反正这个便宜货也不是我的孩子,死了也一样。” 上官雄无谓的说话刺痛了彩云,彩云被上官雄的话语惊醒,她微微昂起头,她的眼神和莫思淳交接,莫思淳对她微微示意,彩云明白了上官雄的意思,对他也是用眼神示意自己知道他的意思。 “好,如此说来,你还要是我的岳父了,既然如此,你松开彩云,我带你出去。“莫思淳走近上官雄,他想伸手拉住彩云,被上官雄伸出的脚一脚踢开。 “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啊,你想骗我,你救了这个丫头就不会再理我了,你开门,让我出去,等我出去之后,就把这个丫头还给你!” 莫思淳侧着头,凝视着上官雄,他的脚在地上摩擦,对上官雄说道:“大人,你听,有人来了,你抓紧彩云!” “嘿嘿,莫大人,你以为我还会听你的?这种小伎俩,你骗别人还可以,你……” 上官雄没有说完,眼前就被一把把的稻草遮挡,莫思淳把脚下的干稻草一把踢起,全部提到上官雄面前,上官雄的视线顿时被稻草遮挡。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立即飞过所有的干稻草,飞到上官雄的面前,一手就拍掉手上的骨头,一手就扯着彩云往后退,彩云被扯到远离上官雄的地方。 稻草落尽,彩云看到了,是若心站在自己的面前。 那把磨尖的骨头,正在若心的手里,抵着上官雄的喉咙。 第一百五十五章:莫思淳的报复 若心看到彩云的颈项出现一道细细的血痕,她火从心起,手里的骨头就要插进上官雄的心脏,被莫思淳一把挡住。莫思淳对若心摇摇头,再看看彩云,若心看到彩云精神恍惚的模样,才忍住气,放下手中的骨头,扶住彩云。 “我没有让你什么都没有做,点中他的穴道,在几个时辰之后再让他动。”莫思淳叫住若心,若心扶着彩云就想出去。 若心不明白莫思淳的意思,还是暂时松开彩云,点中了上官雄的穴道,她只是用了一成的功力,穴道会在三个时辰之后自行解开,对身体无碍,若心知道暂时不能再在这里要了上官雄的性命,她恨恨地剜着上官雄,恨不得用眼神杀了上官雄。 “上官大人,要是你还想活多几天,你就不要再轻举妄动。”莫思淳说完之后,一脚踩在上官雄的脚上,上官雄的穴道被制,叫不出声,若心以为就是如此而已,没有想到,莫思淳居然走到墙角,他用一根草棍在一个角落挖了一会,然后用稻草捧着一个圆形的东西回来。 “蚁巢!”若心叫了出来,她知道莫思淳的打算了,她的眼神转为幸灾乐祸。 “大人,你大概觉得在这里太寂寞了,我给你找个同伴。希望你们好好相处,这是一种会咬人的红色蚂蚁,它们只会咬人,使人瘙痒不已,但是不会要人命,你就在这里和这些蚂蚁好好相处。”莫思淳说完,就把手中蚁巢放在了上官雄的脚下。 上官雄觉得那些蚂蚁沿着自己的脚正往自己的身上爬,他怕极,想叫又叫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蚂蚁钻进自己的脚上,手上,还有嘴巴里,鼻子里,他身子瘙痒不已,他用眼神哀求莫思淳放过自己,莫思淳却当做没有看见。 “这些蚂蚁不过是小惩大诫,大人,要是我知道你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我就可以把更多的蚁巢放进你的裤子里,我没有办法可以处死你,但是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让你试试什么叫做活死人的滋味!” 莫思淳冷冷地看着上官雄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被红色的蚂蚁啃咬,上官雄的神情扭曲,他想动又动不了,他只能看着莫思淳和若心带着彩云离开。 回到太福宫,莫思淳正想对彩云说话,彩云已经清醒过来,她看着莫思淳说道:“我没事,我很好,虽然这个事实让我觉得很震惊,也是一会子的事情而已,你也知道,我对这个父亲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没有想到他曾经如此对待我的娘亲。“ “既然如此,以后他的遭遇如何,你也不用同情和难过,他是一个与你无关的人,他对你的母亲无情,对你也是无情。”莫思淳柔声说道,他看出彩云虽然表面没事,但是心里还是有点难过,毕竟她对上官雄还是存在一点点的很少的父女之情。 “给我一个晚上,明天我就会完全忘记所有的事情,就一个晚上,你现在不要对我说人很多的话,我先进去了,你交代若心的事情,你就交代若心做完,等到过了这个时候,再让若心告诉我就是了。”彩云抬起头,对莫思淳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好,你先进去休息,剩下的事情等我来处理,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还有勤王爷也很快就要回来了,你要保重身子才是,我不能时时来看你的。”莫思淳看着彩云,他忍住了想握着彩云的手的冲动,只是微笑着看着彩云。 彩云示意若心留下之后,自己转身走回太福宫,那里的月儿一早就预备好东西等着她回来,彩云一话不说,只是躺下就睡着了,她在梦中见到了自己很久都没有想起的娘亲,她见到娘亲在梦中抱着自己,诉说了过往的一切。 彩云终于完全明白为何凤如玉开口闭口就叫自己小贱人,小野种,原来除了不喜欢自己的娘亲,而是因为自己确实不是上官雄的孩子,却是让上官雄用自己娘亲的钱财抚育长大。 彩云的泪水湿透了枕头,月儿为她擦去一次又一次。 莫思淳等到彩云的身影消失之后,还站立了很久,他的心思也随着彩云进去了,直到若心在一边叫唤他,“大人,大人,小姐已经进去了,就算你在这里望穿秋水,小姐也不会出来了,你最好还是赶紧告诉我接下来要怎么办,她们两个一直在叫嚷。” 若心把见到凤如玉受到挟持的事情告诉了彩云,彩云告诉了莫思淳,莫思淳让若心在自己和彩云去见上官雄的同时救出了凤如玉和上官秋茹,莫思淳本来想着暗中救出上官雄,让她们三个一家团聚之后就偷偷出宫过活算了,没有想到事情急转直下。 “本来的打算不能实现了,暂时不能让人发现她们,这里是一包药粉,对身子无碍,你让她们都吃下,等到她们昏睡之后,再把她们带到僻静的地方,暂时囚禁她们,等到我想到其他的办法之后再让她们出去。”莫思淳对若心说道。 若心点点头,她和彩云一样信任莫思淳,知道莫思淳一定有办法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情。 莫思淳看着彩云的房间,紧紧关闭的房间,他的心也是空落落,自己也不知道今晚带彩云去见上官雄的决定是否正确,他想到彩云难过的样子,心里也是异常难过。 他的难过只是维持了一个时辰就要深藏在心,天就要亮了,他又要去见段锦文了,他不知道的是,段锦文已经准备了很多的事情要给自己去做,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事情。 段原慎回到京城之后就从楚良的口中知道了皇上病重昏迷的消息,他连身上的衣裳都没有来得及换,就匆匆进宫,他在大殿就见到了站在金殿之上的段锦文。 段锦文已经是一身龙袍,胸前的金龙正是只有皇上才可以穿着的九爪金龙,他头戴金冠,从上往下睨视段原慎,段原慎一脸的风尘仆仆,却无损他俊美的容貌,他远行归来,英气勃发,让站在一边的宫女都脸色晕红,宫女都低着头,不住地偷看段原慎。 段锦文挺直腰板,双手放在身后,昂起自己的头,一对桃花眼从上至下盯着段原慎,他等着段原慎向自己行礼,段原慎也是和段锦文对视良久,他才缓缓行了一个最简单的礼,动作很轻微,要不是段锦文一直在仔细地盯着,几乎都不知道段原慎在向自己行礼。 “段原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段锦文见到段原慎完全没有丝毫的恭敬之情,他就有点不快了,此时的段锦文已经不是以前的段锦文,他已经是掌握皇权的段锦文。 “太子殿下,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像太子殿下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如太子说说自己在做什么给我知道还比较好。”段原慎一声冷哼,他知道段锦文已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也不会对段锦文做出丝毫的让步,他也是昂起自己的头,和段锦文无畏地对视。 “哼,我已经是在代替父皇暂理朝政的,我的地位就等同于父皇,你不把我放在眼里,难道也不把父皇放在眼里?你身为皇子,却没有皇子的风范,要是给天下人知道,只怕人人耻笑。”段锦文眼眉一挑,他看到段原慎就觉得心里不痛快。 “一切事情等我见到父皇再说,我要去见父皇,请让过!”段原慎不想再和段锦文纠缠下去,他往皇上的寝宫走去,段锦文这次的动作更加快,立即就拦在了段原慎的面前。 “你还没有正式登基,你不过就是一个太子而已,你还没有阻止我见到我自己的父皇的权利,你最好就是让开,不要惹我生气,你也知道,要是我生气,一切后果,就要由你承担。”段原慎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他和段锦文相距不到十寸。 “我当然不能阻止你做一个孝子,不过我也是一个孝子,我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皇再昏迷之后还要被自己的儿子气死,就算父皇此刻醒来,看到你王府里的事情,只怕会再次昏倒,你最好还是安分守己,不要想见父皇。” 段锦文动手想推开段原慎,但是发现自己的力量和段原慎的悬殊很大,他放弃了这个动作,进而在言语上威胁段原慎。 “你最好是搞清楚,要气死父皇的人,不是我,是谁你自己心里有数,你不让进去见父皇,是不是你的心里有鬼,要不然,为何不让我进去见父皇?” 段原慎一只手按住段锦文的肩膀,段锦文觉得一道巨大的力道从段原慎的手透到自己的身子里,他觉得自己立即就矮了几寸,他想站直起来,但是段原慎一直在用力,他就算是想站起来也站不起来,就只能一直比段原慎矮一个头地站着。 在一般人看来,就好像段锦文在对段原慎行礼一般, 落在得到通报匆匆赶来的皇后的眼里,皇后也是以为自己的儿子正在向段原慎行礼,她的眼眉倒树,丹凤眼射出犀利的剑,她一手推开搀扶着自己的宫女的手,就大踏步上前,正想质问自己的儿子为何向段原慎行礼。 直到她看到,实际上是段原慎在压倒自己的儿子,虽然段锦文没有行礼,在所有的太监和宫女的眼里看来,也是差不多,段原慎没有向段锦文行礼,段锦文反过来向段原慎行礼。 第一百五十六章:床上的人 “段原慎,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威胁太子,你给本宫放手!“皇后亲自出手,想拉开段原慎的手,她使劲吃奶的劲,还是不能搬动段原慎的手指一分一毫。 “你要是再不放手,本宫,本宫……“皇后还没有说完,段原慎忽然松开力道,皇后整个人控制不住力道,就往前扑去,她扑倒在向后仰去的段锦文的身上,段锦文被皇后压倒说不出话来,不断地咳嗽,皇后的凤冠歪在一边,脸上的胭脂被段锦文的手划花。 众人看到皇后和段锦文的狼狈模样,都在暗中偷笑,也有宫女和太监赶着上来扶着皇后和段锦文起来,皇后觉得头昏眼花,扶着太监的手,好不容易才站稳,她头上的额凤冠已经掉落在地,被段锦文踩上了好几脚,已经不成样子。 段锦文按住自己的心口在不断地咳嗽,他被皇后压到喘不过气,他指着段原慎,说不出话来,他恨恨地盯着段原慎,他的眼神变得阴毒,他在咳嗽过后忽然笑了,那是段原慎很熟悉的笑,是只有段锦文才会有的阴险的笑。 皇后也在站直身子之后,重新恢复那种威严不容侵犯的仪态,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看着段锦文,示意段锦文说话,段锦文点点头,就站到段原慎的面前,昂着头对众人说道:“来人,给我把勤王爷绑住!” “慢!”段原慎一举手,周围的人就不敢动了,退回到原来的位子。 “你是不是想问为何我要捉你?段原慎,本来到了今时今日,我想捉你,杀你,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情,但是我不想你死的太好看了,要是你就这么死去,在南漠的老百姓的心中,你就是永远的勤王爷,就是百姓的常胜将军,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你想做什么?”段原慎气定神闲地问道,他看到段锦文一脸得意的笑,知道他要对自己做的十七年个绝对不简单。 “段原慎,我原来很佩服你多年不近女色,不娶王妃,不过你这种简直就是伪君子,是披着羊皮的狼,你看上了我的侧妃,蝶轩,你把她私藏在你的王府,她本来是誓死不从,但是你看上她的美色,对她用尽各种逼迫的手段,你以为,我不知道?” 段锦文一脸阴笑,桃花眼正在对段原慎发出淫笑,他的手不断地在揉搓,好像段原慎救在自己的手心里被自己搓圆按扁一般。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想说什么都行,我可以被你绑起来,但是我需要证据,你要知道,我是勤王爷,要是你没有证据就把我抓起来,我相信,很跨就会有人表示不满,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太子的位置是不是还可以坐得稳。” 段原慎听到心里一震,不知道为何段锦文会知道蝶轩在王府,但是他表面还是不动声色,蝶轩住在王府比较隐蔽的地方,应该没有人知道才是。 “是吗?既然如此,我就带勤王爷回府一趟,听说你已经让蝶轩准备好等你回来了,要是你回来她还没有准备好,你就对她行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爷,请吧,这一次,我就要让你心服口服,我要南漠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勤王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根本就是说一套做一套!” 段锦文说完,就自己在前面先走了,段原慎没有想跟着段锦文出去,他想先看看皇上,没有想到皇后已经拦在他的面前:“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想见皇上,你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再说,太子已经出去了,你要是再不跟着太子出去,本宫就让人拖着你去!” 段原慎看到周围都是皇后的人,不会有人站出来为自己说话,他只能忍住气,回身出去,他也想知道,为何段锦文会胸有成竹,蝶轩就在自己的王府,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 段锦文和段原慎回到王府,段原慎觉得不对头,周围都是静悄悄,这个时候是众人打扫王府的时候,他和楚良交换一个眼神,楚良也是毫无头绪,他和段原慎一起远行回来,也是刚刚回到王府,他也想找个人来问问,但是他刚刚一动,就有太子的人围住他不能动。 “太子殿下,你什么意思,这里是我的王府,这个是我的管家,你不是连这个都不知道吧?你是不是连这个都想在这里管吧?”段原慎怒目而视,他看着段锦文。 “你要是没事,用得着让你的管家到处走,你分明就是心虚,你简直想让你的管家去提前打点一切,想都不用想,你给我安静地呆在这里,要是给我发现你随便移动一点,还有你的管家,统统都不许动!”段锦文随手扯过一边的花枝,用带着刺的花枝指着段原慎。 段原慎知道自己此刻要是让楚良再随便动,他就会背上莫须有的罪名,他只能保持沉默,让楚良跟着自己的身边。 让段原慎觉得奇怪的是,段锦文来过王府,但是他之前来到的时候都是在大厅里坐着,他是一个很懒的人,不会随便走动,他对段原慎的王府说不上熟悉,但是为何这次进来,好像对这里已经是了如在胸,对王府的地形异常熟悉。 段原慎心里觉得奇怪,但是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他跟着段锦文进去,让他觉得更加惊奇的是,段锦文竟然不用询问任何人,就可以知道自己的私宅所在,他带着人就一直往段原慎的私宅走去,而且根本就一直往里面走,根本就不顾其他的地方。 “等等,太子,你想去哪里?“段原慎走快几步,就拦在了段锦文的面前,他的手被段锦文打落,段锦文对段原慎的眼神阴险。 “我想到哪里,你不是知道的吗?”段锦文皮笑肉不笑,盯着段原慎,好像饥饿的野兽见到食物一样,只是还没有动手掐住段原慎的脖子。 “太子,你是不是一早就准备好了?”段原慎怀疑地说道,他看到段锦文完全是胸有成竹,他忽然觉得已经有一口陷阱在等着自己,只是自己不知道陷阱里面的内容。 “我一早就准备好?哼,你要是有证据就提出来,要是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我的位置你要知道,我的手指随便一搓,就可以要了你的命。走开!”段锦文一手推开段原慎,自己径直走进去。 段原慎和楚良对视,他们都忽然变得心里沉重,他们似乎看到了前面的陷阱。 段锦文带着一众人一直往段原慎的私宅走去,他们一路上畅通无阻,段原慎只能和楚良一直跟着段锦文进去。 段锦文来到段原慎的房间,忽然转身问身后的段原慎:“这里是你的房间,是吧?” 段原慎看着段锦文,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段锦文,段锦文眯起眼睛,奸笑几声。一手就推开了大门,段原慎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他知道即使自己不进去,段锦文很快就会知道到底陷阱装的是什么。 “段原慎,你进来,想不到你居然金屋藏娇,这个你要怎么解释?”段锦文假装严厉的质问,指着床上,对段原慎厉声喝道。 段原慎冷冷地看了段锦文一眼,然后走上一步,顺着段锦文的手指去看,他才发觉自己的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一个人,这个人只是露出头部在被子外面,一头乌黑的秀发拖在枕头上,段原慎的脸色登时就变得难看之极。 这个人,是段锦文和段原慎都认识的人,蝶轩。 从目前的情景下看,蝶轩完全是在被窝里,她在微微打开的被子里露出雪白的肩头,她睡得很沉稳,完全不知道世事一般,她的脸上还带着甜笑。 “勤王爷,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这件事,为何我的侧妃会出现在你的房间?”段锦文阴笑着逼近段原慎、 “这个不是应该问你吗?为何你会知道她在我的房间?” 段原慎冷静地反问道,段锦文一进来王府就直接到自己的私宅,显然是早就知道蝶轩在自己的房间。 第一百五十七章:太后的到来 “她在你的房间,这个应该问你,我刚才在大殿就说了。你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诱使了蝶轩来到你这里,你这个道貌岸然之人,居然敢诱惑你的皇嫂!”段锦文振振有词地指着段原慎的鼻子喝道。 “请你注意用词,你一早就把她赶出了太子宫。”段原慎冷冷的说道。 “就算是被赶出太子宫,她和彩云不一样,彩云是父皇作证,彩云就不再是太子妃,她是和我没有关系的明月郡主,而这个蝶轩,只要没有父皇的旨意,她就还是我的侧妃,就还是你的皇嫂!”段锦文得意地说道。 “她只是睡在床上,能证明什么?”段原慎和段锦文的目光对视。 “一个脱光的女人在你的床上,好不能证明什么?这件事,我会交给大理寺来审理,你就等着刑罚!来人,把蝶轩这个贱人给我带回去!”段锦文一挥手,就有大批的侍卫涌上来,绑住段原慎,楚良想阻止,被段原慎用眼神制止了。 段原慎知道,这一切,都是段锦文早就准备好的陷阱,自己过于担心皇上,一脚就踏进了段锦文的陷阱,要是自己反抗,就立即应验了段锦文的话。 楚良知道段原慎的心意,他也只能看着段原慎在段锦文的押送下离去,他此刻想到可以解救段原慎的人,就只有一个,莫思淳。 莫思淳看着楚良,他没有想到皇后和段锦文会首先动手,他一直在大殿照顾皇上,他正觉得要有好消息的时候,楚良带来了坏消息。 “大人,听说太子已经把王爷放在皇宫里的地牢,你有办法救出王爷出来吗?”楚良望着莫思淳,他心急如焚,他跟随段原慎多年,他知道不能莽撞行事。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有办法,你暂时先回去,最好就是暂时躲起来,太子一时可能会忘了你,但是他不会放过你,记得我的话,我会让若心和你联络,先走吧。” 莫思淳见到有人往御书院走来,他认得是太子的人,他赶紧让楚良离开。 莫思淳看着沉重的书架,他的思绪飘在很远的地方,他随手抽出一本书,看着书上的文字,他的眼神忽然一亮,只是想到段原慎,他的眼神又再次黯然下来。 “这个地方是不是很适合见面?”彩云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很容易就认出这是莫思淳的脚步声,还有莫思淳投射在地上长长的影子,他的影子和段原慎的不同,彩云只认得了个人的影子,一个是段原慎,一个就是莫思淳。 “我不是段原慎,不是来这里和你说好听的话语,而是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莫思淳站在彩云的背后,这次他没有扮成太监,而是日常的装束,彩云转头看到莫思淳,莫思淳眼神依然清澈,却带了一丝深沉。 莫思淳走到彩云的面前,把彩云手里的擀面杖拿下,然后他大胆地握着彩云的手,他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告诉彩云的消息会让彩云震惊,他需要的是彩云的冷静。 彩云听完莫思淳的说话之后,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眼神变得发直,她知道段锦文一向对段原慎恨之入骨,段原慎如今落在段锦文的手里,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彩云想移动,忽然觉得脚下一软,莫思淳赶紧扶着彩云,搀扶着彩云坐在一边。 “你有办法,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吗?”彩云反手抓住莫思淳的手,她听到段原慎出事之后,心里一片茫然,什么都想不到了,既然楚良都想到要找莫思淳,就说明莫思淳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到段原慎。 莫思淳看着彩云,深深叹息一声,他把面前的情况告诉了彩云,原来这次段锦文是有备而来,他已经收买了朝中所有的大臣,要是有些不听话的人,他不是借口杀了那些大臣就是把那些大臣软禁在家中,整个朝廷目前没有人敢和段锦文作对。 “等等,段原慎不是军机大臣的吗?他不是手握兵权的吗?“彩云清醒过来,她想到段原慎的职位,这是一个很关键的职位,要是运用手中的兵权,段原慎就可以反败为胜。 “兵权早就让段锦文收回去了,你想到的,他也想到了,他一早就命人把段原慎的兵权偷了回来,段原慎目前是待罪之身,即使是手握兵权也是无用,倒是他之前出去找的人,已经有了一些眉目,要是能带进京城倒是不错,情势就可以扭转,但是……” 莫思淳叹息一声,他已经暗中见到段原慎,知道所有的事情,他之前想到的办法已经证明行不通,他知道要是时间再拖延下去就麻烦,段原慎的性命就岌岌可危。 彩云凝视着不远处的自己随身带着的医书,再回头看看莫思淳,她的手指在灶台的锅灰上不停地划着圆圈,圆圈看起来像是弯弯曲曲的地图,看着看着,她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莫思淳听她说完,还是有点担心,“你这个办法很冒险,要是被他们知道,连累的人会很多。”莫思淳不同意,他不想彩云冒险,他宁愿自己再去想办法。 “我知道,但是只有这个办法了,等到之后,我见到他再告诉他下一步要做什么,目前只有这个办法了,要快,就明天吧,你回去准备一下,我也会让若心去告诉楚良,事不宜迟,你快走,要是别人发现就不得了了。”彩云见到有几个人影似乎正在向这里走来,她说道。 莫思淳在彩云的掩护下匆匆离开,彩云手里又拿着擀面杖,她还没有动手,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话:“彩云,你在和谁说话?刚才那个人是谁?“ 是太后的声音,而太后的说话让彩云大惊失色,难道太后听到了自己刚才和莫思淳的对话?她挤出一副笑脸,对太后说道:“没有,我没有和谁在说话,我只是在为皇祖母准备一点你喜欢吃的点心,我能和谁说话,你也看到了,这个小厨房除了我,谁都没有。” “你们都退下,没有哀家的旨意不能进来,哀家有话要对郡主说。”太后微微一笑,就对身后的人说道,身后的人赶紧关上了门,在外面守着。 彩云不知道太后所为何事,她镇定心神,看着太后,太后也正在看着她。 “孩子,刚才那个人,是莫思淳大人,是吧?”太后过来好一会,才忽然开口说道,她一开口,就让彩云吃惊不已,原来太后都看到了,她是故意来捉自己的吗? “皇祖母,你想说什么?能直说吗?”彩云知道事已至此,就等着太后惩罚自己就是了,不过自己不会连累莫思淳,会把一切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哀家说什么,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你对哀家很好,哀家也很喜欢你,要不是这次原慎出事了,哀家还不想和你说这个,如今我们是到了坦诚相对的时候了,彩云,你就不要瞒着哀家了,你和莫大人说了什么?想到救出原慎的办法了吗?” 太后的话让彩云瞠目结舌,原来太后已经知道了一切,为何她会知道? “不要把自己的眼睛睁得那么大,你的眼睛虽然很好看,睁得那么大,哀家又不是男人,受不了你的诱惑,好了,孩子,哀家告诉你,其实原慎早就把一切都告诉了哀家,他求着哀家要保护你,在皇宫之中,他唯一信任的人,就是哀家。” 太后坦然看着彩云。拉着彩云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她才告诉彩云,原来当初段原慎对太后坦诚一切,希望太后可以帮助自己和彩云,太后一向都不喜太子和皇后,却很喜欢彩云,总是觉得彩云嫁给太子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只是自己不便干涉而已。 而段原慎是自己最喜欢的孙子,既然段原慎有求于自己,还是自己也很喜欢的彩云,太后一口就答应了,她会设法在皇宫之中保护彩云,而皇后当初废除彩云太子妃的借口,太后一眼就看穿,她却正好顺水推舟,让彩云和太子再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样以后即使彩云和段原慎在一起,也会有人说闲话,太后正以为等过了一段时日就可以完成段原慎所想,没有想到段锦文和皇后胆大包天,居然趁着皇上昏迷,控制了整个皇宫和朝廷。如今到处都是风声鹤唳,大家都不敢随便言语。 “彩云,哀家知道,原慎被太子关了起来,太子不会放过原慎,你们到底有没有办法可以救出原慎?”太后望着彩云,心急如焚,头上的白发似乎又多了几根。 “有,皇祖母,我和莫大人已经想出了一个办法,只是需要皇祖母你的帮忙。” 既然太后已经知道一切,彩云觉得很轻松,剩下的就是说出来,让太后直接帮忙就是了。 “只要能救出原慎,你让哀家怎么做,哀家就怎么做。”太后眼神坚定,一头白发闪着柔和的光,她慈祥的面容让彩云极为感动,不由抱住了太后。 “皇祖母,原慎有你这个祖母还真是很幸运,即使他没有了母妃,但是他还有你。” 彩云在太后的耳边轻轻说道,她抱着太后,感受到久违的母爱,她也很久没有享受到这种温暖了。 “傻孩子,他也有你啊,要是没有你,他即使有了皇祖母,也不会高兴。”太后轻轻拍着彩云的后背,笑着说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声东击西 皇后清晨起来,正在悉心装扮,就听到太监来回报,说是太后带着彩云,已经从太福宫出来,要去看望皇上,段锦文知道之后,也来到了皇后的寝宫。 “母后,怎么办?皇祖母是一个人精,要是她见到父皇,就一定会看出端倪,她就会知道我们的计划了,怎么办?怎么办?”段锦文慌张地说道,他一向都害怕太后,他从小一说谎,就会被太后看出,从而受到一顿严惩,对于太后,他是能避则避。 “这个死老婆子,老不死,不在太福宫里等死。出来做什么,以为出来就可以见到皇上?哼,做梦,谁都不要想见到皇上,要见皇上,可以,等到皇上死了,她就可以见到她儿子了,皇上还没有死,就不要想见到皇上!”皇后狠狠地说道,把一朵珠花捏在手里捏的粉碎。 “母后,我们赶紧走吧,要是让皇祖母进去就不得了了。”段锦文伸手出来拉着皇后往外走,他知道只有皇后才可以抗衡太后。 皇后甩开段锦文的手,她还是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完全是一副要出行的皇后行头,头上的黄金凤冠上的衔珠凤凰展翅,她身上的黄金绣线凤袍在身后拖着长长的裙裾。 太后站在皇上的寝宫门口,一众侍卫都跪在地上,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让太后进去,皇后和太子已经吩咐,不管任何人都不能进去,要不然,不是一个人,而是全部人都要处决。 大家衡量之下,当然知道眼下的情况,当然是皇后的权势比较厉害,他们不敢得罪皇后,只能跪在地上恳求太后回去,不要再为难他们了。 “你们要是不起来,哀家就让人全部把你们捉下去,在你们的眼里是不是只有皇后娘娘,没有哀家这个太后娘娘,哀家告诉你们,哀家是皇上的母后,要是你们敢对哀家不敬……” 太后知道侍卫的心思,她想不到居然全部侍卫都跪在地上,没有人敢放自己过去,她的心里是又气又急,但是身后的彩云轻轻拉拉太后的衣襟,示意太后不要生气,眼前不是生气的时候,他们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和侍卫生气。 太后知道彩云的意思,也暂时放下脾气,她正想说话,就被皇后夸张尖酸的声音打断:“哟,谁敢对我们的太后娘娘不敬?是谁?母后赶紧告诉本宫,本宫立即就拿他们惩办,居然敢对我们的太后娘娘不敬。”皇后扭着自以为的纤腰,一摇一摆地过来。 皇后有意让头上的珠串摇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她知道太后最不喜欢就是这种声音,她就是要用这种声音来扰乱太后的心神,要让太后自己回去太福宫。 “哀家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到处乱叫的狗,原来是皇后娘娘来了,你来的正好,你既然说了,就请你好好惩办这些侍卫,居然敢拦着哀家,不让哀家进去看皇上,他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拦着哀家,是不是不要命了?”太后对皇后嗤之以鼻,只是看了皇后一眼。 “母后,要是这些侍卫就做了这件事,本宫是做不到的,本宫一早就吩咐他们,不能放任何人进去,不能打扰了皇上的休息。”皇后妩媚妖娆一笑,她的笑让脸上的胭脂显得更加艳红,好像把一把火都燃烧到了脸蛋上。 “你为何不让哀家进去看皇上,那是哀家的儿子。“太后上前一步,咄咄逼人。 “不是本宫不让,而是太医不让,太医说了,皇上目前的情况只能是静养,不能受到过多的惊扰,既然如此,母后也会说了,你是皇上的母后,难道就不为皇上着想?难道就不想皇上清醒?还是母后想皇上的病不能早点好?还是终日睡在床上?” 皇后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眼下已经是得势之人,她对太后不会再退让。 “今天哀家要是不见到皇上,哀家就不会回去,母亲要见儿子,有什么不行?难道他日,你要见太子,太子的妻子也不让你见,你还会这样?”太后斜睨着段锦文,段锦文赶紧低头不敢看着太后,但是在转眼之间,他见到站在太后身后的彩云,。 本来段锦文已经忘记了彩云,但是看到彩云的美貌依旧,甚至更胜以前,身上有一股明亮的气息,这股气息是段锦文从来没有见过,让彩云好像全身在微微发光一般,段锦文看到更加心神荡漾,他在心里就一再怨恨自己当初为何就会听了皇后的话,放了彩云。 彩云看到段锦文的目光,知道段锦文的心思,不由嘴角微微掀起,露出一丝冷笑。 这丝轻蔑的冷笑在段锦文看来却是鼓励的微笑,他以为彩云和自己一样,也是没有能忘记旧情,他对彩云笑得更加深了,彩云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顿时收起了微笑。 “本宫当然知道,起码,本宫不会对将来太子的妻子如此轻视。”皇后毫不示弱,她对太后的不满已经是流露在言语和举止之中,她来到这里,甚至没有向太后行礼。 “皇祖母,要不我们先回去吧,皇后娘娘一定知道要如何照顾好皇上的。”彩云看到太后和皇后之间剑拔弩张,大家都互不相让,她上前扶着太后,轻轻说道。 太后看了一眼彩云,彩云微微摇头,太后转而又和皇后对视:“你是不是一定不让哀家见到皇上?” “本宫倒是想让母后见见皇上,母子情深,可惜,太医既然说了,本宫就不能不按照太医说的去做,请母后先回去,要是有任何消息,本宫会让人通知你。” 皇后说完,就拂袖而去,离去之前没有忘记对跪在地上的侍卫说道:“要是有任何人敢进去,不管是谁,统统都是杀无赦,你们的脑袋也不用想着还可以留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皇后说完,在眼角斜斜地看了一眼太后,也是不说一声就离开了。 段锦文看着皇后离开,自己却没有跟着皇后离开,而是来到彩云的面前,桃花眼里都是堆出来的笑,他看着彩云,说道:“彩云,好久不见,你还是一样漂亮,怎么样?在太福宫过得好不好?要是不好,就告诉我,我带你出来,回到我的身边。” 彩云看着段锦文,觉得想作呕,他还自以为自己很英俊潇洒,还以为自己还喜欢他,她的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笑,她还没有说话,太后已经说了:“太子,你在说什么?彩云已经不是太子妃了,她回到你的身边,你想做什么?难道你还想彩云回去做太子妃?” “这个,这个,皇祖母,皇祖母不是已经知道,我的太子妃是上官秋茹了,太子妃的位置只有一个,我也想彩云还是我的太子妃,只是,只是,不过目前只要彩云回到我的身边,她暂时做回我的侧妃,等到过后,我一定让彩云做回太子妃。” 段锦文见到太后开口,收起一脸的阴笑,对太后说道,太后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太子,当初听说是你亲手写的诏书,说是彩云以后和你各不相干,以后男婚女嫁都不得干涉,如今你又来纠缠彩云,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太后剜了段锦文一眼。 “皇祖母,当初我是迫不得已的啊,要不是母后……要不是太医说彩云不能生育,我怎么会抛弃彩云,我最喜欢的人就是彩云了,皇祖母,你要相信我才是。” 段锦文知道要让彩云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太后的决定很关键,他只能硬着头皮求着太后,他的眼神也在盯着彩云,彩云的美目顾盼,让他更加心神迷醉,他发誓,一定要让彩云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说道倒是好听,可惜哀家是不能相信你,从小到大,你说的谎话不少,你也知道,你要哀家放了彩云回到你身边,行,你立即让哀家进去看看皇上,哀家就立即让彩云回到你的身边。”太后的拐棍一点,发出响亮的声音。 “这个。这个……”段锦文看看太后,又看看彩云,觉得很为难。 彩云没有看段锦文,她忽然觉得身后吹来一阵很小很小的威风,她知道若心来到自己的身后,若心冰凉的手握住了彩云伸往后面的手。 两只手握在一起,彩云知道,若心已经完成她要做的事情。 彩云轻轻拉拉太后的衣襟,对太后微微点头,太后看到彩云的眼神,也是微微一笑。 第一百五十九章:匆匆相逢 太后拉着彩云的手,她也是很紧张,不敢向后望,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怎么样?没有让他们看出破绽吧?哀家已经尽量拖延时间了,本来哀家还想叫住皇后再继续说下去,好在有那个段锦文,自己多事和你说话,要不然,哀家都不知道呀怎么办才好。” “你做的很好了,皇祖母,若心已经回来了,我们回去再说!”彩云低声对太后说道,在旁人看来,两个人只是在很亲密地说话。 段锦文看着太后和彩云离去,心里一股失落难忍,他回到自己的太子宫,太子宫自从上官秋茹被捉之后就冷冷清清,段锦文正想让手下去找几个好看的宫女回来给自己,就见到蝶轩款款向自己走开,她扭动着轻盈的腰肢,走到段锦文的面前。 “你想做什么?”段锦文看到悉心打扮的蝶轩,她拉倒胸口的衣领,隐隐可以见到洁白的肌肤,蝶轩还特意自己的心口擦了一些味道馥郁的香水,她有意在走动的时候让心口的香气散发得更加淋漓尽致。 “王爷,你去了哪里?我等了你好久了。”蝶轩一手搭在段锦文的肩上,一手在蝶轩的心口上不停地画圈,她的眼神妩媚,眼波流转,肩膀上的衣服有意无意地落在段锦文的身上。 “你这个小贱人,我就知道你不会有那么好心,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帮我捉到段原慎,我就会把重新收回来,你和段原慎在一起那么久,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已经和段原慎……” 段锦文虽然被蝶轩弄到心猿意马,但是一想到蝶轩在段原慎的王府里不知道和段原慎做过何事,他心里的欲火就被熄灭了一半。 “太子,我知道我不可能再回到太子的身边,不过我对太子的心意是不会动摇的,要不是想着太子,我被段原慎捉进去那么久,早就站在段原慎那边了,我为了太子,偷偷出来,还自动献身,为太子捉到段原慎,太子,我对太子的心意是日月可表啊。” 蝶轩靠在段锦文的身上,把柔软的身子贴在段锦文身上,她的身子不断地在段锦文的身上轻轻蠕动,还有意贴住段锦文的下身,段锦文觉得身体开始发热,刚才彩云那里碰到的钉子,他要在蝶轩身上拿回。 看着蝶轩如丝的媚眼,他抓住蝶轩的肩头的衣裳,一把就扯开蝶轩的衣裳,打横抱起蝶轩,一下就把蝶轩扔在了不远处的床上,他一脚踏在床边,一脚踩在蝶轩的心口。 蝶轩抱着段锦文的肩头,她抱着段锦文,享受着很久都没有享受到的床第之乐,她在段原慎那里得不到的东西,就要在段锦文这里得到,她知道皇宫发生巨变,她想出一计,她得不到段原慎,也不会让彩云得到。 段锦文知道段原慎关心皇上,知道皇上病倒之后,就一定会立即赶回皇宫,他要拖住段原慎,而蝶轩就要在这个时候,全身赤裸地睡在段原慎的床上,当然,之前王府的下人,已经让阿蜜不是用药迷倒,就是放假出去逛街了,王府静悄悄,什么人都没有。 心急的段原慎当然想不到,他救出来的蝶轩,在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和段锦文约好,设立陷阱让他踩下去,蝶轩在段原慎被捉之后,一直躲在太子宫,她不会立即就公开向段锦文靠拢,一来皇后不喜欢自己,二来她还要看清楚形势,才能做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 至于段锦文,要是他真的最后就是皇上,蝶轩就有把握,再次把他掌握在自己的手心。 看着在自己身上起伏的段锦文,蝶轩不禁冷笑,她喜欢的人,只会是段原慎,段锦文,不过是一个棋子,段锦文经常把别人当做棋子,这次,自己就把段锦文当做棋子。 “他就在里面,小姐,时候不长,你就长话短说,我和楚良就在外面守着,不能太长了,王爷不见了,很快就会知道的,你不要耽误太久了。”若心对彩云说道,这里是太福宫,但是她们还是很担心,不知道皇后什么时候会来。 彩云对若心点点头,她向若心保证,一定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彩云深呼吸一口气,一手就推开了房门,她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听到开门声,身影转过来,彩云见到了自己在梦中见到了无数次的人,段原慎。 段原慎被关之后,虽然面容稍微憔悴,下巴布满了青色的胡茬,见到彩云,他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向彩云张开的臂膀,彩云向前飞奔进去段原慎的怀里,两人紧紧相拥。 在门口的楚良和若心见到,彼此相视一笑,就轻轻关上了门。 “想我了吗?”段原慎问道,他闭着眼睛,抱着彩云,享受着已经陌生的放松。 “当然想你,我一直都想告诉你,太子已经控制了皇宫,但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对了,你找到了那些人了吗?为何那些人要到那里?”彩云记得若心的话,她不能耽误太久的时间,太后已经为了让自己和段原慎可以相处多一点时候,放弃了和段原慎的见面。 “我大概知道,但是具体的原因还是要那些大臣自己说才是,我找到他们,要是他们可以回来京城,在父皇的面前说出真相,太子就不会再有翻身之日。”段原慎想起自己长途跋涉,终于找到证据,他心里还是觉得欣慰。 “那你还要出京?”彩云问道。 “是,莫思淳已经找到办法让我出去了,但是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回来,还是要可以见到父皇才行。”段原慎想到这里就觉得愁眉不展,就连莫思淳暂时只是想到送他出去的办法,没有想到让他回来的办法。 “既然莫思淳可以让你从密道中出去,为何不能让你从密道里回来?”彩云觉得奇怪,莫思淳的办法就让段原慎在地图里从密道出去,照样可以让段原慎在密道里回来。 “不行,我可以偷偷出去,但是不能偷偷地回来,父皇的寝宫没有密道,而且已经被重重包围,就算我插上翅膀也不能进去,所以我要有一个很堂皇的理由进去见到父皇才是,就算父皇昏迷也不要紧,到时候带着那些大臣回来,我也有办法可以让段锦文原形毕露。” 段原慎本来的计划被打乱,他不愧是一个经历过风浪的人,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他看到楚良和若心来到地牢里救出自己的时候才知道彩云和太后去拖延时间来救出自己,而莫思淳为保证时间,他一直陪伴在皇后和段锦文的身边。 “这个,让我想想。”彩云知道段原慎说的有道理,目前可以制衡段锦文的人只有皇上,只是皇上还昏迷,她想起自己看到的医书,她觉得自己很快就要找到那个药方,只要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是要是耽误,皇后和段锦文很可能就会让皇上驾崩。 皇上驾崩,段锦文登基,一切就无可挽回。彩云想到登基,皇上,她忽然想到一个人,或者这个人能帮到段原慎,虽然不能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目前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这个人能帮到我吗啊?”段原慎看着彩云递给自己的东西,这个东西彩云用手帕包着,用手摸着有淡淡的暖意,一看就知道是不凡之物,而且隔着手帕还可以看到造工精细,不是一般的东西,也不是一般的民间之物。 “我们只有这个人可以选择了,我想不到其他人可以帮到我们了,这人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只要你说清楚,这个人就一定可以帮到我们,要是你能说清楚你事后会给这个人什么补偿,这个人就一定会帮你,这个人不会做没有回报的交易。” 彩云想起这个人对自己说的话,她知道只要说对话,就可以打动这个人帮助段原慎。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要走了,你在后宫之中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我知道莫思淳会照顾你,但是毕竟他表面还是皇后那边的人,你自己要小心,还有皇祖母,你一定要小心才是。”段原慎看着手帕里的信物,心里也知道只有这个办法。 “知道了,我一定会保重自己等你回来,你要是,一定要小心。”彩云从段原慎的怀里抬起头看着段原慎,她的眼中流露不舍和难过。 “彩云,我知道委屈你了,忍忍,等过了这段时候,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我用我的这辈子剩下的时候补偿你,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好吗?”段原慎看到彩云的眼神,心里也是一阵酸痛,他实在没有把握这次的事情能不能成功。 段原慎不敢告诉彩云,这次回来,虽然是一回来就被段锦文捉住,但是在地牢里他从楚良的嘴里也知道,朝中本来倾向于他的人全部都没有好的下场,自己的兵符已经被段锦文没收,对自己死忠的兵士的家眷全部被段锦文控制,即使死忠兵士想拥护自己,也是不能。 自己如同被缚住手脚的雄鹰,想飞也飞不起来,目前全部的希望都放在那些大臣的身上。 段原慎看到窗外楚良和若心的暗示,知道时候不多,他只能更加不舍地抱着彩云,他不知道多久才可以再见到彩云,他很想带着彩云一起走,去到一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就这样生活,只是想到还被皇后控制的皇上,还有自己的皇祖母,他才不忍离开。 楚良和若心也是不忍打扰他们,只是,时候已经到了,他们只能忍痛打断他们的相聚。 第一百六十章:段原慎失踪 段锦文得知段原慎居然失踪了,他立即拍案而起,一脚踢在来禀告的侍卫的身上。 侍卫不敢说话,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守卫的人不过是出去小解回来之后就不见了人,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们都不知道,以楚良和若心的身手,一时片刻已经很多了,他们在侍卫小解的时候就已经打开门锁,救出了段原慎。 段原慎见到若心和楚良也不会吃惊,他在门被打开的一刻就已经恢复自己的武功,和楚良还有若心一起出去。 侍卫发觉段原慎失踪,虽然惊慌失措,还是赶紧去向段锦文回报,他们没有想到,段锦文一脚踢在侍卫的身上,等待着侍卫的还有段锦文随之而来的下命处决。 侍卫的哀叫声传遍了大殿,众人都吓到不敢出声,段锦文气极也是没有办法,正想出去找皇后商量对策,忽然一只纤纤玉手伸到自己的面前,带着一股醉人的幽香,这股幽香近来经常出现在段锦文的身边。 “蝶轩,这里不是你出现的地方,你给我回去,不要惹我生气。”段锦文看都不看蝶轩一眼,他虽然近来经常和蝶轩混在一起,但是他从来都不把蝶轩放在心上,他不过是近来没有时候去找其他女人。 “殿下,不要生气,我刚刚听到了,知道殿下在忧心什么,我只是来提醒殿下,本来皇后对殿下就不是很满意,一直觉得太子离开皇后就活不下去,如此下去,以后太子殿下登基之后,皇后变成太后,是不是就让太后在你的背后继续指着你做事?” 蝶轩慢悠悠地说道,她的手指在段锦文的胸前不断地划着圆圈,她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在段锦文的身上流连,她的手放在段锦文的胸前,她的人走到段锦文的身后,整个人贴在段锦文的身后,继续在段锦文的身后说道。 “殿下是一个男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要是只会跟在皇后娘娘的裙子后面走来走去,你觉得你会是一个好皇帝吗?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你是一个傀儡,是皇后娘娘手里的一个棋子,只会听皇后的话,你根本什么都不会。” 蝶轩的话刺痛段锦文的心事,他确实被蝶轩说中心事,自己一直都屈居在皇后的身后,只是他自己也是没有办法。 “殿下,要是殿下愿意听我说,我担保殿下绝对不会在被人再笑话你是在皇后身后的只会听老娘的没有用的小子。”蝶轩贴着段锦文的耳朵轻轻说完之后再对着段锦文的耳朵轻轻吹气,她的唇瓣在段锦文的耳边轻轻摩擦。 段锦文被蝶轩的动作撩动,他回身一把就抱住了蝶轩,他眯起一对桃花眼,眼神阴险:“你可以担保?”他的手已经顺着蝶轩的衣领往下探去,他发觉蝶轩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当然,殿下,只要殿下听我说,我就可以保证太子一定可以摆脱皇后的摆布。”蝶轩媚笑如丝,她更加迎合段锦文的动作,她几乎是整个人都挂在段锦文的身上。 外面的太监听着大殿里面传来的男女欢好之声,都纷纷低头,不敢出声,段锦文早就交代,不管发生任何事,皇后已经派人过来请太子过去,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来禀告段锦文。 “你知道这个消息了吗?“皇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莫思淳,莫思淳看似一脸的平静,他刚刚被皇后召来,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他担心皇后会怀疑自己。 “知道什么?娘娘,我一直都在御书院,不知道皇后娘娘所言何事。“莫思淳只是淡淡说道,他的神情比秋天的树叶还要平静。 “段原慎不见了,侍卫不过出去小解一会就不见了,你说,这件事要怎么解释?“皇后一只手按在桌子上,一只手放在腿上,眼神犀利,盯着莫思淳。 “皇后娘娘,我不会解释这件事,皇后娘娘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只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要是我会武功,也不可能知道侍卫什么时候去小解,然后从御书院飞到地牢,然后把段原慎救出来,而且我如今算是皇后和太子的人,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莫思淳也是坦然看着皇后,他知道皇后已经对自己产生怀疑,他不动声色。 “皇后娘娘,要是按照你说的,段原慎不见的时候,我应该正在和你大殿那里看着你和太后娘娘说话,难道皇后娘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你可以去问问太子殿下。” 莫思淳顺着皇后的意思说道,他要打消皇后的疑团,这个时候不能让皇后对自己起疑,他需要知道皇后和段锦文下一步的计划。 皇后听完之后盯着莫思淳说完之后,再盯着莫思淳一会才相信莫思淳的话,她也想起来了,莫思淳当时确实就在自己的身后,她一时也找不到莫思淳的错漏,她看到莫思淳在自己的犀利的眼神的注视下,还是没有丝毫的动摇,她也放下了心里的疑惑。 “你说,要怎么办才行?段原慎居然逃走了,要是被人知道我们暗中囚禁了勤王爷,不得了。”皇后望着莫思淳,她再次试探莫思淳。 “这个很简单,既然当初我们是莫须有的罪名抓到了段原慎,我们就干脆一样用莫须有的罪名来告诉其他人,段原慎是因为想对皇上谋朝纂位,所以才会暗中潜逃。”莫思淳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皇后,皇后听到他的话,身子不由微微一震。 “这个理由?”皇后看着莫思淳,不能置信。 “当然,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到任何理由可以让世人相信南漠人都敬拜的勤王爷会被皇后和太子囚禁在深宫之中,既然我们已经豁出去,就不妨做的更加狠一点,而且,能够让勤王爷翻身的人,只有皇上一个人,皇上目前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娘娘就不用担心了。“ 莫思淳说的很轻松,他看着皇后,皇后巡视他的神情,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做。“皇后一时也想不到好的办法,段锦文让人回报说他在太子宫养病,她目前唯一可以利用的人就是莫思淳,其他的莫姓家人的才智和莫思淳相距甚远。 莫思淳知道自己就算把段原慎的罪名再说重一百倍也是没有所谓,段原慎已经离开了南漠,皇后只能是公布一个虚设的罪名,没有人会相信段原慎会谋朝纂位,除非段原慎自己承认,他只是希望段原慎可以尽早回来,他发觉皇上的病情已经越来越严重。 彩云看着莫思淳,莫思淳的眉头就要打上一百个结了,她轻轻摇摇莫思淳的手臂,莫思淳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到彩云的到来。 “你站在这里多久了?”彩云因为要等到太后入睡之后才过来,她已经迟到了两个时辰,她以为莫思淳已经走了,没有想到莫思淳居然还在等着自己。 “没有多久,一会吧。”莫思淳看到彩云,彩云的面容依旧,只是有一点很少的疲惫,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露出淡淡的微笑。 “一会?不会吧?你看看你的鞋子。”彩云指指他的鞋子,已经沾满了露水,湿透了,莫思淳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没有发觉自己站在野草丛中,重重露水沾湿了鞋子。 “我以为是一会,你来了很久了吗?”莫思淳反问道,他看到彩云,忘记了时候。 “我刚刚来,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怎么,什么事这么着急?”彩云见到莫思淳和上次相见的时候已经消瘦了很多,知道他在皇后和段锦文的面前也是不好做人,她的心里也不好受,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和段原慎。 “是的,有急事,很急的事情,皇上的情况已经是越来越糟糕,我尝试了很多种的解毒办法,还是没有办法救醒皇上,皇上的昏睡越来越深,要是再这样下去,皇上就会无法进食,就会因为不能进食而活活饿死。” 莫思淳看着彩云,他的神色凝重,刚才见到彩云的笑意消失了。 “到时候,皇后就可以宣布皇上因为病重驾崩而不会引起任何怀疑,段锦文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登基,无人可以反对。” 第一百六十一章:莫思淳的悲哀 莫思淳的面色比彩云想象的还要差,彩云看着莫思淳,莫思淳只是看着地板。 “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说吧,把要说的全部告诉我,我没事,我在听你说话。”彩云看到莫思淳流露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神色,混合着无奈还有一种看不见的悲伤。 “我要回去了,彩云,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件事,还有,你上次写给的药方,我试了一下,还需要改进。”莫思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看到彩云眼中的担心。 “要是你不把事情说清楚,你就不能走,你要是我当做你的妹妹,你就告诉我。要是你不把我当做你的妹妹,你就从这里出去,以后都不要再见我。”彩云拦在莫思淳的面前,她深深凝视莫思淳,看到莫思淳眼中的隐藏的难过,还有一丝的伤痛。 “我就要成亲了,皇后娘娘亲自指了一门亲事给我。”莫思淳看到彩云坚定的神色,他只能艰难地开口,他觉得自己开口说出成亲两个字,心犹如被刀割一般。 “成亲?皇后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让你成亲?是谁家的姑娘?”彩云立即就知道不会是好事,莫思淳的神情告诉她,皇后所指定的人,一定不会是然后莫思淳顺心如意的人。 “程梅。”莫思淳吐出一个名字,彩云吓到睁大了眼睛,程梅是宫里有名的疯姑娘,她见人就咬,完全不知道痛痒,也不知道世事,被她咬到的人,起码要卧床三天,因为她是先皇的皇姐,长公主留下的孩子,才能在宫中住下。 “皇后娘娘是想试探你吧?”彩云想了一会,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当然,皇后想借着这件事试探我是否听话,即使最后我的下场是要死,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开我,彩云啊,你要有嫂子了,你是不是很高兴?”莫思淳还是挤出一丝微笑,他不想看到彩云为自己担心。 “我很难过,很难过,哥哥,要不,我们放弃吧,你不能成亲,你要是娶了那个女人,你该有多委屈。”彩云反手握住莫思淳的手臂,神情哀伤。 莫思淳听到彩云的叫声,心里一动,凝视着彩云的眼睛,他看到了担心还有内疚,他轻轻笑了,只要彩云开心,自己无足重要。 “到了这个时候,要是放弃,彩云,死的人不仅仅是我们,还有皇上,甚至还有太后,彩云,到了这一步,我们只能继续往前走,而且还是一定要走到最后,我们不能放弃。我没事,不会有事,你要相信哥哥才是。” 彩云同样凝视着莫思淳,心里满满都是内疚,她知道莫思淳要是娶了程梅,就绝对不会随便舍弃程梅,程梅要成为莫思淳一辈子的包袱,她看着莫思淳,眼中渐渐绕上了淡红色,她第一次,主动抱住了莫思淳,她伏在莫思淳的怀里,流下了自己的眼泪。 “傻孩子,我的好妹妹,哥哥要成亲了,你不要难过,只要看到你高兴,我就高兴了。”莫思淳摸摸彩云的秀发,他也第一次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彩云。 窗外的云彩,聚了又散,散了又聚,还是原来的模样。 傍晚时分,皇后一脸怒气站在大殿之前,她看到和自己同样满脸怒气的太后,太后的眼神咄咄逼人,丝毫不退让。 “母后,本宫已经说了,不能进去看望皇上,皇上如今需要的是休息。”皇后眼神一横,早有太监拦在太后的面前,挡住太后的脚步。 “哀家要看自己的儿子都不行,你这个简直就是悍妇!今天哀家要是看不到自己的儿子,哀家就站在这里不回去,哀家倒是要看看,你给不给哀家进去!”太后手中的拐棍一点,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身边的宫女和太监都纷纷低下头。 “就是不行,要是母后不相信,就去问问太医,本宫可是按照太医的叮嘱去做的,完全是为了皇上着想,难道母后就不想皇上能早点康复吗?难道母后想耽误皇上的病情?”皇后丝毫不退让,她甚至在太后的面前高高昂起头。 “哼,太医院有哪个太医如今不是听你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怎么敢反抗?要是反抗了,就算自己的小命不要了,还想要自己的老婆孩子活着,你威胁太医的事情,不要以为哀家一点都不知道,你最好就是给哀家小心一点,不要当哀家随便可以任你摆布!” 太后瞪着皇后,她的眼神锋利如刀,她的眼神直接告诉皇后,她知道皇后所做的一切。 “要是母后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本宫为何要让太医听本宫的话?看来母后也是病的不轻,要是母后再不回去好好养病,本宫就要让太医去给母后看病了。”皇后见到太监和宫女都是竖起耳朵偷听,她赶紧对太后毫不客气地说道。 太后看到周围渐渐围上来的人群,知道此刻自己不能再和皇后抗衡,她只能冷哼几声之后,转身离开,她正走几步,就被皇后叫住了。 “母后,等等,为何不见到明月郡主?”皇后说道,她的观察很细致,发觉一向在太身边的彩云没有出现。 “彩云在太福宫为哀家做手帕,你找彩云做什么?”太后不耐烦地说道,挥舞手掌好像在赶苍蝇一般。 “不是,本宫是看到郡主一向都是和母后在一起,忽然不见郡主的影子,本宫担心郡主而已。”皇后的口气变软,她知道在这点上自己理亏,她心里对彩云还是有着怀疑,这个冰雪聪明,长相出众的女子,让她难以放心。 “彩云你就不用担心了,她在太福宫很好,你还是吧心思放在皇上的身上,还有,哀家听说了,太子已经好几天没有上朝了,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个莫思淳在处理,要是这个太子如此无用,还是不要做太子的好,皇上的皇子也不止一个。” 太后想起另外一件事可以攻击皇后,她回身对皇后冷冷地说道。 “太子不过是感染风寒,没有什么大碍,皇上的皇子虽多,但是皇后生下的孩子就只有一个,历朝规矩都是皇后生下的孩子才会当上太子,才可以继承皇位,所以母后你就不用操心了。”皇后瞪着太后,她心里对太后的不满是越来越严重,居然当众批评太子。 “送太后回宫,要是在半路上有任何闪失,你们所有的人都要提头来见!”皇后不等太后再说话,就对太后身边的宫女太监高声喝道,她犀利的眼神却是对着太后,她在警告太后不要再随意说话,更加不要随意出入太福宫。 两个女人对面而站,大家的眼神都恨不得把对方融化在自己的眼神之中。 太后神情严肃地转身离开,身后的宫女和太监很快就遮住了太后的身影,皇后随意看看大殿之中的皇上还在沉睡之中,她不觉嘴角弯起一个阴笑,很快,自己就要成为太后了,一个后宫,只能有一个太后,她成为太后之后,不会允许有人踩在自己的头上。 太后,就只能有一个。 夜色渐渐深沉,太后站在大殿之前,额前的皱纹更加深厚,她不停地张望。 “皇祖母,我在这里。”彩云轻轻拉拉太后的衣襟,她在太后的身后出现,太后吓了一跳,捂住自己的心口,看着彩云对自己露出调皮可爱的笑。 “你都弄好了?”太后拉着彩云,急急走近大殿,悄声问道,她的手紧紧攥住彩云的手。 “弄好了,皇上虽然看起来消瘦不少,脸色还是不错,我和若心已经喂他吃下去了,就看接下来的事情了。”彩云也是悄声说道,她身上的黑色衣裳还没有来得及换下来。 “若心这个孩子呢?怎么不见?莫非被发现了?”太后看看彩云的身后,彩云身后空无一人,不见若心的影子。 “若心留在那里了,毕竟一次不可能就成功,若心的武功比我高强,她留在那里比较好,皇祖母,刚才我还担心你和皇后娘娘会起冲突呢。”彩云看着太后,太后的眼神都是对皇上的担心,她慈祥的脸也是满布乌云。 “彩云,虽然皇上不是哀家的亲生儿子,可也是哀家一手养大,他也算是哀家的亲生儿子,要是皇上有什么事情,哀家也活不下去了。”太后的眼中盈满泪水,她虽然身为太后,看似高高在上,却连自己的儿子都无法见到。 “不会的,皇上不会有事的,皇祖母,皇上洪福齐天,一定不会有事,皇祖母你要放宽心才是,你想想,你担心皇上有事,要是你有事,皇上醒来之后会多难过。”彩云抱着太后,她很喜欢太后,在后宫,除了莫思淳,就只有太后知道自己和段原慎之间的事情。 太后也是除了莫思淳之外唯一支持自己的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蝶轩的回答 段锦文屡屡称病不上朝,皇后已经是满怀的不快,她觉得段锦文已经不像以前那般听话,皇后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失去自己的控制,她很快就查出,蝶轩藏匿在太子宫中,皇后事不宜迟,立即让人趁着段锦文出去的时候,让人把蝶轩带来自己的寝宫。 蝶轩看到来人就知道皇后的意思,她留下了阿蜜,阿蜜悄悄藏了起来。 黄金凤冠,金黄凤袍的皇后看到一身白衣的蝶轩,不施脂粉,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低头的欲语还休,看起来是我见犹怜,一边的太监见到都不禁多看几眼,皇后见的人多了,蝶轩这种女人还是少见,她站在台阶之上,她没有让蝶轩起来,蝶轩一直都是跪在皇后目前。 “不知道皇后娘娘召见我是为了何事?太子殿下让我给他准备午膳,我还没有准备好……”蝶轩跪了差不多有一刻钟,见到皇后还没有任何表示,她自己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清脆动听,柔媚之中带着一些鼻音,让人听到心里酥软。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拿太子来压本宫,你的身份以为本宫不知道?哼,当初是本宫那个傻媳妇,彩云,那么好心帮你想出一个身份来,要是本宫,根本就不会让你进来,你不要以为你可以瞒得过天下人,你接近太子,到底所为何事?” 皇后凤目一瞪,还是没有让蝶轩起来,她不会被蝶轩的话打动。 “皇后娘娘,你到底叫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你是想让我离开太子?”蝶轩也收起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既然皇后不吃这套,她不会再浪费自己的表情。 “本宫是想看看,你喜欢是三尺白绫,还是一瓶鹤顶红,既然你伺候过太子,本宫也不会亏待你,你选吧,好歹留你一个全尸,不会让你暴尸荒野,死了之后就让你葬在山岗上,不会让野狗咬了你的尸体。”皇后慢悠悠地说道,她看着蝶轩,眼神阴毒。 “皇后娘娘,我是你的儿子太子殿下带进来的,你是不是要告诉太子殿下一声,我死都是无所谓,我不过是一个青楼的妓女,不过,要是因为我影响到你们母子的感情就不好了,殿下一直都说,皇后很疼爱他,从来都不会让他失望,不知道殿下所言,是否属实啊?” 蝶轩款款站了起来,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即使对方是皇后,她也不会任由对方宰割自己的命运,她从来都是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她不会把自己的性命放置在危险的地方。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拿太子来要挟本宫,本宫不妨告诉你,像你这种女人,本宫随便就可以找来几十个,你不过是一个妓女,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就是懂得一些媚术,你这种人,要是再留在世上,不过是祸害男人,你这种人,最好就是早死早投胎。” 皇后不会对蝶轩妥协,她见过的女人也不少,像蝶轩这种对自己毫无畏惧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对自己皇后的身份丝毫不畏惧,也丝毫不害怕, “皇后娘娘,你不可以这么对太子殿下,他是你的儿子,你要我死可以,但是你不能对太子殿下不好,他是你唯一的儿子,要是因为我让你们母子失和,我的罪过就太大了,皇后娘娘,你要杀了我也不要紧,但是一定要对太子殿下好一点!” 蝶轩忽然跪在地上不断地哭泣,神情哀伤,和刚才的气势完全是两回事,她不到一刻钟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皇后很愕然,很快她就知道了蝶轩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妖精,她见到自己的儿子,段锦文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他眼神看上去陌生而又遥远。 “母后,你要做什么?是不是趁着我不在宫里的时候,想瞒着我杀了蝶轩?我瞒着你让蝶轩住下是我不对,不过蝶轩对我很重要,你就算看在我的份上,也不能杀了蝶轩,我已经准备封蝶轩为太子妃了,难道母后要杀了自己的儿媳?” 段锦文盯着皇后,那对桃花眼放射出寒冷的光芒,他看到蝶轩在地上哭成一团,他走进去,扶起蝶轩,和自己的母后对视,他的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坚决。 “殿下,你要什么女人都有,这个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你要是喜欢女人,本宫随处都可以找到女人给你,这个女人有什么了不起,随便一个路人都可以和你一样玩尽这个女人,你是一个太子,是将来的天子,难道你要立这个女人为后?” 皇后几乎要被段锦文气死,想不到段锦文居然要立这个女人为太子妃,她气到匆匆走到台阶下,指着段锦文的鼻子喝道。 段锦文把皇后的手指移开,眼神坚定无比:“母后,我言尽于此,以后要是母后再随便对蝶轩有任何旨意是我不知道的,就不要怪我对母后无情。” 段锦文说完之后就拉起地上的蝶轩,没有再说一句话往外走,他完全不把皇后放在眼里,蝶轩在临出门之前,对皇后做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皇后气到把所有的东西都扫落在地,气到坐在自己的凤椅之中说不出话来。 这天上朝完了之后,段锦文和平时不一样,他不想以往那样等待皇后的指示,而是自己径直出声,要亲自处理所有的政事,他看都不看皇后。 “把这些奏折全部送到太子宫给我,等到我处理完了,再送回给你们。”段锦文对大臣说道,他示意身边的太监收集奏折送给自己,太监看着段锦文,再看看坐在珠帘后面的皇后,不敢擅自走动,这些奏折平时都是送给皇后处理的, “怎么?怎么不动?是不是我的话就不是话?我的话你就可以不听?”段锦文看到太监一动不动,特别是太监一直都是看着身后的皇后,他就更加火大,一拍龙椅的扶手大喝道。 “去,把这些奏折都送到太子宫,就让太子处理就是了。”皇后的声音低低从珠帘里面传出来,皇后见惯大风大浪,她已经知道段锦文的心思了。 段锦文斜睨着皇后,脸上现出得意的神色,看来还是蝶轩说得对,自己只要当众树立威信,皇后就不能拿自己怎么样。毕竟自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可以当朝理政,而皇后,不过是因为她的坚持才会垂帘听政,真正的权力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皇后看着太监把一捧捧的奏折送到太子宫,她的面上没有任何表示,只是一贯的神色庄严,不容侵犯,她对段锦文的注视视若无睹。 “还有,莫思淳大人,你等会就去太子宫,我有一些事情要询问于你,莫大人的才华过人,一定可以帮我解决那些问题。”段锦文一边说,一边斜眼看着皇后,皇后还是没有任何表情,直直盯着珠帘,好像在心里数着珠帘上的珠子有意多少颗一样。 中午时分,日头高悬,蝉鸣阵阵,莫思淳俊秀的脸庞滴下不断的汗水,他已经准备休息,好不容易才处理完了奏折,段锦文本来一定要留下莫思淳用午膳,但是莫思淳婉言拒绝了,他见到蝶轩完全没有顾忌,径直坐在段锦文的大腿上,他看不下去。 等到回去,朝服还没有换下,皇后却在这个时候召见他,还是皇后的贴身太监,要他立即就赶来,他很惊讶,为何皇后会在这个时候召见自己,皇后一向都喜欢在晚上见人,这样可以避人耳目,中午时分是皇后午休,不容侵犯的时候。 皇后还是刚才上朝时候的衣裳,全身都是用金线绣出来的凤凰,凤凰在凤袍上展翅欲飞,五彩的黄金凤冠在皇后的头上稳稳而站,皇后站在她最喜欢的一盆花面前。 那盆花已经被皇后撕到什么花叶都没有,只有一盆光秃秃的树枝,皇后还不解恨,还不断地在折断花盆里的花枝。 “皇后娘娘,你……“莫思淳在皇后的身后足足站了几乎半个时辰,他的衣裳都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才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来了?本宫不知道,不用多礼了,这个时候让你过来,御书院里本宫这里也比较远,辛苦你了,莫大人,等会本宫让御膳房给莫大人做一些解暑的食物,给莫大人好好解暑,也好让莫大人给本宫解开心头之恨。” 皇后玉手一抬,她脸上的怒气已经敛去,换上了平时的仪态万千,要不是莫思淳刚才一直都在看到皇后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皇后变脸要比翻书还要快。 “心头之恨?皇后娘娘如今是要风有风,要雨得雨,皇后娘娘还有何事不顺?”莫思淳的语气恭敬,语调却是略带讥讽,他路过程梅所住的地方,他看到程梅在不断地啃咬甘蔗,完全是疯妇的模样,没有人敢靠近她,莫思淳心里叹息,只能在心里叹息。 第一百六十三章:皇后的交换条件 “莫大人是不是还在想着你的亲事?本宫前些日子也去看过了程梅,本宫多日不见程梅,都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伺候程梅郡主,都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和莫大人不能相配,不过莫大人要是能帮帮本宫做一件事的话,本宫就让莫大人随意选择自己的亲事。” 皇后当然听出莫思淳话里的意思,她也知道莫思淳的心事,她当初要把程梅硬嫁给莫思淳,就是为了检验莫思淳对自己的忠心。 “皇后娘娘,这是……”莫思淳见到一张药方,这张药方上的药物有很多是自己熟悉的,正是彩云为皇上找到的解毒药物,但是上面还有很多是自己陌生的药物。 “这是给皇上所吃的解药,上面的药物可以为皇上解毒,不过只能让皇上清醒,却不能让皇上说话,里面有些药物可以让皇上失声,皇上已经睡得太多了,太迟了,是时候要醒来了。”皇后盯着地上的花瓣和花枝,冷静地说道。 “皇后娘娘,要是皇上醒了,那你和太子殿下……”莫思淳看着皇后,他知道皇后的意思,很惊讶,当初就是皇后要让皇上昏迷以便她可以夺权,如今又要让皇上醒来?到底皇后的的心里在想什么?她要的是什么? “当初本宫是想着扶持太子上位,本宫就可以做太后娘娘可以享福了,没有想到太子居然被那个贱人所迷惑,他已经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既然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就找一个可以让他说不出话的人来,这个人就是皇上。” 皇后瞪着光秃秃的花枝,她想起刚才段锦文的神色,她对那个蝶轩就是恨之入骨。 “你说的是蝶轩?太子殿下已经让我写好诏书了,准备立蝶轩为太子妃了,难道皇后娘娘要和太子作对?“莫思淳看着皇后说道,刚才在为段锦文处理奏折的时候,段锦文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让莫思淳写好诏书。 “本宫想到的就是这个办法,让皇上醒来,不过皇上要在本宫的控制之下。”皇后听到更加火大,不过她的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等等,皇后娘娘,即使皇上醒来。太子殿下一样也可以控制皇上,我见过那个蝶轩,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可以让太子听她的话,自然也会可以让太子听她的话去控制皇上。”莫思淳看着那张药方,轻轻摇头,他不赞成皇后的主意。 “你一定想到了办法,是不?莫大人,本宫宣布,取消你和程梅的婚事,只要你,帮本宫想出一个办法。”皇后见到莫思淳的眼中透出一丝深沉,她的心思转的更快,她知道,只要莫思淳愿意,一定可以帮自己想出办法,她立即就开口。 “谢谢皇后娘娘,其实,要对付蝶轩最好的办法不是让皇上醒来,而是让另外一个女人对付蝶轩,我已经打探清楚了,皇后娘娘之前不是说,太子是因为西域奇香而让皇上昏倒,那个西域奇香是一个西域女人给太子殿下,我已经找到了那个西域的女子。” 莫思淳看着皇后,皇后的眼神玩味,她没有想到莫思淳不仅是想到这个方面,而且已经想到了解决的门路,皇后觉得自己一直是低估了莫思淳。 “娘娘,要是你答应,我就让人把这个西域女子送进宫来,还有,最好就是可以让上官秋茹出来,上官秋茹不管怎么说还是太子妃,要是她能出来继续做太子妃娘娘的位置,蝶轩就算再厉害也做不太子妃,毕竟上官秋茹没有过错,太子也没有借口废了她的位置。” 皇后半眯起了眼睛,看着莫思淳,她知道莫思淳厉害,但是没有想到如此厉害,她看着莫思淳,眼神探究,她看着莫思淳,久久没有说话。 “皇后娘娘,你一定在想,我为何要做这么多事情?”莫思淳知道皇后的意思,他也直接地说道,他看着皇后的眼神坦然。 “莫大人果然心思细密,居然连本宫都想到了,你既然想到了本宫的心思,你就不放开门见山,为何你要提前在做这么多的事情,你到底站在本宫这边,还是太子那边?”皇后听到莫思淳的话,干脆就直接说道,莫思淳也知道自己的心思。 “既然皇后娘娘直接说了,我也直接说出来就是了,皇后娘娘为了试探我,才会让我去娶程梅,这个程梅到底是不是女人都不知道,我不想娶这个女人,但是无奈皇后下的是圣旨,要是抗旨,我的人头不保,我还不想失去性命,既然不想抗旨,我就要想想其他办法。” 莫思淳看着皇后,他也知道皇后是人精,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皇后的眼睛,既然如此,干脆就直接说出来好了,要是说谎反而是难圆其说。 “好好好,莫思淳,你果然厉害,本宫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一个聪明人,观察细致,本宫终于知道为何皇上有很多事情都要暗中请教你了,要是以后本宫身边有你这样的人才,想来将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好,莫大人,只要你能把蝶轩这个贱人赶出去……” 皇后看着莫思淳,她以为自己就算不说下去,莫思淳都会明白自己的意思,但是莫思淳没有说话,还是在等着皇后说下去,皇后见到莫思淳没有反应,只能接着说道。 “只要你能把蝶轩这个贱人赶出来,不是赶出去,是杀了这个贱人,本宫就立即取消你的婚事,你喜欢哪家的女儿本宫就让你去娶哪一家的女儿,怎么样?”皇后觉得自己已经是对莫思淳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她在心里庆幸当初自己为莫思淳指定了这门婚事。 “好,皇后娘娘,但愿你能说到做到,我会为你赶蝶轩出去,这种药方,还是暂时不要用了,要是皇上醒来,其实对你,未必是一件好事。” 莫思淳的心思实际是不能能让皇上吃这种药方上的药物,要是皇上吃下这些药物,就会终身失声,说不出话,甚至是神志不清,只会更加有利于皇后和段锦文。 莫思淳当然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他只能实行第二种计划。 段锦文一手握着酒壶,一手抱着蝶轩,正在看着歌姬的表演,蝶轩为了迎合段锦文,亲自让宫中的歌姬排练了很多勾魂摄魄的歌舞,看到段锦文血脉喷张,欲罢不能,每天都要看。 正当蝶轩和段锦文沉浸在歌舞之中,段锦文的手插在蝶轩的胸口,当众握住蝶轩的一方柔软,蝶轩把手里的酒杯里的酒缓缓喝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再用自己的嘴喂酒给段锦文,段锦文陶醉在蝶轩的温柔乡里,以前的蝶轩还顾及到自己的身份,现在已经完全放开了。 “爱妃,幸好你回来了,要是你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要错过这么多的享受,爱妃,你以后都不要离开我的身边了。”段锦文用力在蝶轩的脸上亲了一口,他翘着大腿,看着眼前的歌舞,无比享受,他觉得就算当上了皇上也不过如此。 “只要太子殿下喜欢,我一定在太子殿下的身边,不会再走了,其实上次也是太子殿下赶我出去,殿下,都是你不喜欢蝶轩,不是蝶轩不喜欢殿下。”蝶轩故意装作委屈地说道,她娇媚的模样简直可以滴出水来。 “上次也是我受到小人的迷惑,才会对你那样,其实我的心里是有蝶轩你的,不管是谁都比不上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段锦文说完,又在蝶轩的脸上狠狠滴咬了一口。 两个人笑成一团,蝶轩的眼角忽然眯了起来,下面的歌舞已经被叫停了,一个人影带着一众的人影出现在段锦文和蝶轩的面前。段锦文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人,居然是上官秋茹,她正昂首挺胸站在下面,刚才的歌舞就是上官秋茹叫停的。 “你这个泼妇,为何还敢再这里出现?你的父亲对我做了什么好事,你还敢回来?“段锦文稍微推开蝶轩,指着上官秋茹恶狠狠地喝道,他的手指着上官秋茹。 “太子殿下,是皇后娘娘,就是我们的母后放我出来的,我如今的身份还是太子妃,我既然还是太子妃,我就要在太子宫,不知道太子有何异议?”上官秋茹那张经过精心打扮的脸蛋,恢复了以前的美艳,她除了稍微逊色于彩云的美貌,她的姿色和蝶轩不相上下。 只是,上官秋茹是受到管家千金的教育长大。她又是上官雄最宠爱的女儿,一向都是别人让她,她很少会对人让步,不同于蝶轩从小受到的教育,对于男人,蝶轩更加懂得要怎么才可以抓到男人的心,所以,只要是男人,只会选择蝶轩,而不是上官秋茹。 段锦文也是男人,自然懂得如何选择,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何当初皇后要自己捉住上官秋茹和凤如玉威胁上官雄,如今又放了她出来。 蝶轩见到上官秋茹,眼神也几乎可以喷出火来,她就要成为太子妃了,本来她在观察之后,觉得段原慎已经失势,她干脆就顺水推舟,反正段锦文身边没有固定的女人,她就发挥自己当初学到的技巧,让段锦文无法离开自己。 第一百六十四章:阿丽莎 蝶轩已经看到了莫思淳为自己所写的诏书,她以为这个太子妃的位置已经是十拿九稳,她在太子宫已经是用太子妃自居,上次看到莫思淳也是没有以前的谦卑神态,她把莫思淳当做是段锦文的手下,自己可以可以指挥莫思淳。 莫思淳写诏书的时候,蝶轩为显示自己的地位,她对莫思淳所写的诏书改来改去,就连莫思淳的字体都要修改,莫思淳一声不吭,因为段锦文已经交代了,一定要让蝶轩高兴开心,最让莫思淳难以忍受的是,蝶轩居然尝试在勾引莫思淳。 蝶轩有意露出自己的小腿,莫思淳无意之中瞥见蝶轩的长裙里面居然是没有穿长裤,他看到倒吸一口冷气,他有意和蝶轩拉开距离,但是蝶轩越走越近,直到莫思淳迅速把诏书写完,完全是按照蝶轩的意思,蝶轩口述,他写下来。 莫思淳对蝶轩的眼神几乎是可以立即拿出十几块寒冰出来,蝶轩看着莫思淳,不以为然,她对莫思淳再抛了一个媚眼,莫思淳给了她一个大白眼之后迅速离开了。 蝶轩以为等到一个好日子就宣布这个诏书之后就行了,她的梦里都是做着做太子妃,甚至是皇后的美梦。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的美梦被一个人击碎了。 这个人,就是上官秋茹。 “绝对不会是母后放你出来的,是,是……”段锦文差点就说出了真相,幸好在最后一刻,他没有说出皇后的名字。 “是母后把我捉起来的,我知道,是因为我的父亲,但是我也要告诉你,是母后亲自放我出来的,要是你不信,就去问母后,我的父亲也放了出来,不过是被流放边疆,我的父亲终身不得回京,只是没有影响我的太子妃的位置。” 上官秋茹盯着段锦文,她知道段锦文的意思,也不会让段锦文如意。 段锦文和蝶轩面面相觑,蝶轩用眼神鼓励段锦文不能随便认输,段锦文不想在蝶轩面前丢脸,正想说话,就被上官秋茹抢先说到:“殿下,我知道殿下喜欢女人,为了表示我对殿下的关心,我想送殿下一个女人,其实这个女人也是殿下认识的人。” 上官秋茹说完之后,就拍拍手掌,一个穿着薄纱长裙,几乎可以看见里面的内衣,头上戴着摇曳的戴着叮叮作响的银饰,这个人走起来步步生莲,腰肢请缨,走起来仿佛走在云朵上,婀娜多姿,身材曼妙,虽然脸上用薄纱蒙面,还是可以见到深深的淡蓝色的眼眸。 段锦文看到眼前的女人,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口水,这个人,他确实认识,要不是如今在太子宫被蝶轩缠住,他一早就去找那个女人了。 “太子可满意我送给你的礼物?”上官秋茹不用段锦文说话,也知道段锦文的意思了,段锦文已经推开蝶轩,一步一步,最后几乎是小跑着来到那个女人的面前,他一手就拉开那个女人的面纱,他惊喜地笑了。 “阿丽莎,是你,你怎么来了?”段锦文看到这个女人,这个给自己送来西域奇香的女人,从西域而来的女人,阿丽莎。 “殿下。是我,殿下都已经忘记了我,都那么久了都没有来看我。”阿丽莎看着段锦文,高鼻深目,深深地看着段锦文,她淡蓝色的眼眸好像是大海一般,段锦文几乎要淹没在其中。 “好啊,好啊,你不是来看我了吗?我怎么会忘记你,我很难忘记你。”段锦文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拉着阿丽莎就往里面走,他的眼里已经看不到任何人。 蝶轩在一边看着心里就火大,她已经到手的太子妃的位置被上官秋茹夺回,不仅如此,她本来的专宠,居然来了这么一只波斯猫,看样子段锦文很喜欢这只波斯猫,自己的位置也是岌岌可危,她想叫住段锦文,只是叫了好几次,段锦文都没有理会。 段锦文牵着阿丽莎已经进到内堂,蝶轩当着众人的面也不能叫住段锦文,只能咬牙看着段锦文带着阿丽莎进去,她的手几乎要握出血来。 “我说,你是不是应该来行礼了?我是太子妃,你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侧妃,按照规矩,你不给我行礼吗?”上官秋茹见到段锦文进去,对蝶轩已经是不闻不问,她也带着一脸的阴笑,对着蝶轩说道。 蝶轩看着周围的人,都纷纷低头不敢说完,段锦文也不在这里,她没有了靠山,她只能勉强上前对上官秋茹行礼,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很小,简直就是听不到。 “你这个贱人,穿的这么少,是给谁看的?你已经是侧妃了,就应该安分守己,就应该知道廉耻,你是想勾引谁?没有一点端庄的样子,看来我不在这里的日子,太子宫都乌烟瘴气了,我要回来好好管管才是,首先第一个就是你的衣裳,给我回去好好穿!” 上官秋茹说完,就一手扯掉了蝶轩的衣裳,蝶轩整个肩头露出来,上官秋茹还趁机用长长的指甲在蝶轩的肩头上留下五条长长的血痕,蝶轩皱起眉头,没有出声,她知道上官秋茹的用意,她忍住了。 上官秋茹命令一个嬷嬷跟着蝶轩进去,要嬷嬷为蝶轩换衣裳,还是最保守那种,就连脖子都不能露出来那种,蝶轩几乎要被嬷嬷的坚硬的手捏断气,嬷嬷知道上官秋茹的意思,给蝶轩所穿的衣服都是最密实的衣服,苍蝇飞进去都要给闷死。 蝶轩盯着嬷嬷,她恨不得把这个嬷嬷切成十八块。 嬷嬷也是毫不示弱,她叉着腰也是用仇恨一般的目光盯着对方,她是凤如玉送进太子宫的人,她是上官秋茹的人,她当然恨不得蝶轩去死,她奉了上官秋茹的意思,一定要把蝶轩包的异常密实,最好就是惹得蝶轩发火,好让上官秋茹又借口赶蝶轩出去。 蝶轩有的是办法,她在嬷嬷转身的时候,自己偷偷溜了出来,她很快就找到了段锦文的房间,她亲眼目睹了段锦文正在和那只波斯猫缠绵,段锦文正在和波斯猫窃窃私语,蝶轩看到火气要从眸子里烧出来了,不过她压住自己的火气。 她想到了更好的办法,她在门口轻声叫唤,她有意装出来的声音娇媚动人,段锦文就算沉浸在波斯猫的温柔乡之中也被惊醒,他才记得,自己还有一个蝶轩在等着。 没有过多久,蝶轩就依偎在段锦文的怀里,梨花带雨地把刚才自己的遭遇告诉了段锦文,她故意把自己的手臂捏的红一块紫一块,让段锦文看到自己的手臂。 段锦文听着蝶轩的哭声,再看到蝶轩的伤痕,他的血气就往上冲,他连身上的衣衫都来不及整理,就向皇后的寝宫冲去。 蝶轩得意地看着段锦文的背影,她忽然觉得背后有一道阴险的目光投射在自己的背脊,她转过头,见到床上的阿丽莎正酥胸半露盯着自己,她的目光比自己的目光更加锋利,她听得懂中原的话,她听到了蝶轩和段锦文对话。 蝶轩以为阿丽莎站起来走向自己会和自己发生争执,她正昂起头正想和她抗衡,没有想到阿丽莎只是走到她的面前,使劲把门在蝶轩的面前关上,喷了蝶轩一脸的风。 “母后,你是何意?你居然把上官秋茹放了出来,你不是最不喜欢上官秋茹的吗?为何你要放她出来?”段锦文气急败坏地跑到皇后的寝宫,见到皇后在赏花喝茶,他冲到皇后的面前,简直是在喝问皇后。 “太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本宫好歹是你的母后,你这么对我,你的太傅是怎么教你的?”皇后不慌不忙,坐在凤椅里,依然是悠闲的态度,她对段锦文的到来已经是预料之中的事。 “母后,要是你不说清楚,我就不会轻易出去。”段锦文气冲冲地走到皇后的面前,亲手移开皇后正在观赏的兰花。 “太子,本宫不过是为了你着想,如今满朝文武都在议论我们母子,说我们控制了皇上,还借势打击了上官雄。我们目前的名声不好听,要是在这个时候再废了太子妃,只会让人更加抓住话柄继续胡说。”皇后早有应对,她看着太子,淡然说道,手指在桌子上翘着。 “母后,你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说法?你要是在乎别人的说法,你就不会对父皇……” “你给本宫住嘴!以前本宫是不在乎,如今不能不在乎,本宫很快就会是太后,你很快就会是皇上了,要是对下面的传言不管不顾,我们根本就走不下去,你最好就是乖乖听话,反正只是一个太子妃而已,你喜欢哪个女人就继续喜欢哪个女人,上官秋茹不会妨碍你。” 皇后眼眉一挑,依然是仪态万千,她的说话无可挑剔。 第一百六十五章:母子交锋 皇后的话无可挑剔,段锦文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应对,皇后看着段锦文的面色,知道段锦文无话可说,她的口气放软,稍微温和地说道:“本宫不是没有为你着想,本宫也让太子妃送了一件礼物给你,不是很好吗?女人,只要你喜欢,有的是。” “可是……“段锦文想起蝶轩梨花带雨的哭泣模样,还想说下去,被皇后制止。 “可是,你不能对女人动情,要是动情,你就输了,你是要做皇上的人,对女人动情这种荒唐的事,本宫不希望看到发生在你的身上。”皇后口气柔和之中带着严厉,“那个阿丽莎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吗?你在阿丽莎的身边,有想到蝶轩了吗?” 段锦文被皇后说中心事,他微微低头不敢说话。 “本宫不想再听到你说起这件事,你最好就是知道,北烈国的皇帝孔书奇昨天就修书来给皇上,本宫让莫思淳送去给你,你似乎沉迷在蝶轩的温柔乡里不知道时日,本宫不想耽误时候,就拆开了书简来看,孔书奇希望我们可以答应他们的联姻要求。” 段锦文一听,又抬起头,他知道北烈国,在他的心目中,北烈国不过是一个和南漠根本不在一个层次的小国,“母后,拒绝这个要求,北烈国这种国家算是什么国家,都没有我们南漠的一半那么大,居然敢要求和我们联姻,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段锦文的鼻子哼出一股热气,他昂起头,和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作为太子,你到底有没有看清楚当今的形势?你是多久没有出去了?说起这个又让本宫生气,你就会在女人的屁股后面打转,你都不知道,眼下的北烈国已经不是过去的北烈国,那个年轻的皇帝孔书奇,把北烈国管理的井井有条。” 皇后从莫思淳那里知道孔书奇是一个难得的皇帝,他甘于布衣素食,只是为了节省更多的资源给百姓,他甚至亲自下地耕种,体会民间疾苦,他是一个难得的好皇帝,在孔书奇的带动下,北烈国的百姓齐心建设,北烈国的国力日渐强盛,不容小觑。 “要是如此,要是让皇妹嫁过去,不是太委屈了吗?”段锦文找不到借口反对,他就直接说道,不管皇后如何说,在他的心目中北烈国不值得南漠的公主下嫁。 “这次你倒是说得很对,南漠的公主无比高贵,虽然不是本宫所生,也是皇室血脉,不能下嫁给北烈国的皇上,所以,本宫想好了,就让明月郡主嫁过去,”皇后嘴角一挑,她早就有了主意,她的丹凤眼向上挑起,眼波流转。 “什么?明月郡主,不是,彩云吗?”段锦文大吃一惊,他的原意是要完全拒绝孔书奇,但是皇后的意思居然是让彩云代替那些公主出嫁,他的心里顿时觉得失落无比。 “除了她,本宫不知道还有其他的适合人选,况且,本宫对彩云始终不能放心,她太聪明了,本宫还没有见过如此聪慧的女子,要不是她已经知道我们的所有事情,本宫倒是想让她做你的皇后,可惜,如今能让本宫放心的办法,就只能让彩云远嫁。” “不行,母后,她不能嫁出去!”段锦文几乎是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能?你还是舍不得彩云?”皇后涂满胭脂水粉的脸变得严肃,她没有想到要和段锦文商量,只是告诉段锦文自己的决定而已。 “我,我,我,不是舍不得彩云,只是,只是,只是,皇祖母不是离不开彩云吗?”段锦文想了好一会,才想到一个借口,他不愿意彩云离开自己的眼前,他还想等到自己登基之后,让彩云回到自己的身边,等到自己实在是玩厌了彩云才处死彩云。 “你的皇祖母也是本宫的眼中钉,要不是眼下实在不方便,本宫还能让这个老太婆活着?哼,本宫留她一条性命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还想在皇宫里过着让人伺候的舒心日子,那是不可能的,本宫不会让太后过着那么好的日子,最好是她自己识趣,自己安静地去死!” 皇后仿佛看到太后以前对自己的不满,她在后宫所做的事情都要经过太后的同意,她觉得异常压抑,如今她觉得自己吐气扬眉了,当然不会让太后好过。 “你也是一样,太子,不要忘记你有今天是有本宫在背后支持你,要是你不听话,本宫照样可以让你从太子变回为皇子,说起皇子,本宫让你去找段原慎,找到没有?”皇后凤眉倒树,手握成拳。想到段原慎还没有下落,她寝食难安。 段原慎是自己的最大的心头忧患,一天没有捉到段原慎,她就一天难以成为太后,段锦文就难以登基,虽然莫思淳已经写好诏书,宣布段原慎因为谋朝纂位而逃跑,但是民间和朝廷的议论声音越来越大,段原慎的罪名都是莫须有的罪名,没有人信服。 段锦文不敢出声,他连日来流连在蝶轩的身边,根本就无心去寻找段原慎的下落,在他的心目中,段原慎这么久没有出现,应该是死在外面了,要是没有死,早就回来找自己报仇了,段原慎不会放任皇上不管不顾。 皇后看到段锦文的神色,就知道段锦文什么都没有做,她怒极,抓住手边的茶杯就连茶带水泼向段锦文,段锦文登时从头湿到脚,还带着热气的茶水在段锦文的身上冒烟。 段锦文也是气极,皇后居然当众让自己难堪,他正想站起来,皇后已经抢先开口了。“这就受不了?本宫告诉你,要是找不到段原慎,你就不能登基,将来难受的事情还不只这一件,你最好就是脑袋给本宫放清楚!” 皇后站起来,冷冷地瞥着段锦文,她的眼神打散了段锦文心中集聚的怒气,他自小就对皇后极为畏惧,此刻也不例外,蝶轩在他心中点起的一点点的对皇后的怨气的不满,也随着皇后瞪视他的眼神消散了。 段锦文灰溜溜地回道太子宫,好在,有阿丽莎一早在等待着他。 “皇后娘娘,真的要这么做吗?”莫思淳在珠帘后走出,他的脸色如常,没有人看到他内心的起伏。 “当然,本宫要借这个机会送走彩云这丫头,她也算是有福气,可以成为孔书奇的皇妃,她跟过太子,这种地位算是抬举她了,还有,本宫想到太后的嘴脸就觉得恶心,本宫不会让太后过得舒心,本宫知道彩云事事都为太后做的极好,本宫看不下去了。” 皇后捏着拳头,她绝对不会放过太后,她觉得自己在太后的屈辱的眼光里生活得够久了。 “好,既然皇后娘娘决定了,我这就去代替皇后娘娘宣旨,”莫思淳等到皇后无话可说,才缓缓说道,他的手里握着一卷用黄绸写成的圣旨。 皇后微微点头,当做答应,莫思淳不再看皇后,他面无表情地离开,前往太福宫。 太后看着彩云下跪接过圣旨,还没有拿稳,就被太后的拐棍一棍子打开了,太后用拐棍指着莫思淳喝道:“是不是皇后那个娼妇让你来的?让彩云嫁出去,她的脑子在装什么,哀家知道,就是不想让哀家好过,你回去告诉那个娼妇,哀家不会放过她。“ 太后的拐棍眼看就要打在莫思淳的身上,彩云没有动,她以为莫思淳会躲过去,莫思淳虽然是书生,平日的反应不慢,没有想到莫思淳居然纹丝不动,任由太后的拐棍打在他的身上,太后用尽全力打下去,要不是身边的太监手疾眼快,太后都要摔倒在地上。 莫思淳反而站起来,走到太后的面前,亲手扶起太后,他在太后的耳边低声说道:“太后娘娘,不要伤了身体,要是勤王爷知道,他会很难过。” 太后听了大吃一惊,望着莫思淳,莫思淳暗中对她点点头,再微微摇摇头。 太后迅速平静下来,挣脱莫思淳的手:“你以为你扶了哀家,哀家就会原谅你了,滚出去,哀家不想看到你,回去告诉皇后,哀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哀家不会让彩云嫁给任何人,彩云就是哀家的亲孙女,哀家倒要看看,皇后能不能把彩云从哀家手上抢走!” 太后把手中的拐棍在地上一点,对着莫思淳喝道。 莫思淳回头看来一眼彩云,眼神带着点点的难以名言的哀伤,他凝视着彩云的一眼,让彩云看到他彷如古井一般幽深的眼眸正荡漾着涟漪点点。 彩云从中感觉到莫思淳难以说出口的心痛,她不曾见过莫思淳有如此眼神,莫思淳匆匆的一瞥,百转千回,彩云觉得心往下沉。 太后等到莫思淳走了之后,命令所有的人都退下,她把拐棍放在彩云的身上,彩云被迫跪在太后的面前。 第一百六十六章:各怀心思 “要是你不说,哀家也可以立即要了你的命,你不要以为哀家离不开你,哀家告诉你,还没有哀家舍不得的人。“太后慈祥的面色不见了,她一对布满斑点的老眼,狠狠地盯着彩云,她一向都宠爱彩云,从来不曾如此对待彩云。 彩云知道事已至此,只能全部说了出来,她还在想着莫思淳刚才经受的一棍,太后的龙头拐杖是用玄铁包着千年的铁木做成,有些宫女和太监的手脚都断在拐棍之下。 既然段原慎把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告诉了太后,她也把近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太后,太后听完之后,依然紧紧盯着彩云,彩云说完之后跪在她的面前,面色平静,事已至此,就等着太后的发落就是了。 “这是白玉膏,送去给莫思淳。”太后一脸的慈祥的笑,手里托着一个用白玉做成的小瓶子,她亲手扶起了彩云。 “孩子,其实哀家知道一切,原慎把一切都告诉了哀家,哀家可以说是原慎在皇宫里唯一的真正的亲人,皇上不失为一个好皇上,只是眼里只有他的皇位和江山,其他的都看不见,从小就是哀家把原慎养大,原慎什么都告诉哀家。” 太后看着彩云,眼神真挚,和刚才的冷漠严厉的态度判若两人,“只是,哀家也担心你会对原慎存有贰心,毕竟如今是皇后得势,要是莫思淳反悔,原慎也不能说什么,原谅哀家,哀家刚才是在试探你,刚才的那一下,也是在试探莫思淳,他是一个好人。” 太后扶着彩云,把白玉膏塞在彩云的手里,彩云看着太后,眼神复杂,她看到的不是太后的眼神,而是莫思淳刚才看着自己的眼神。 “孩子,替哀家对莫思淳说一声对不住了,刚才的那一棍,既是为了试探他,也是为了给皇后的人看到,跟着莫思淳来到这里的人,都是皇后的心腹。“ 太后握着彩云的手,彩云看着太后,觉得连最勉强的笑都笑不出来。 莫思淳望着窗外的月亮,他每晚都沉浸在书的海洋之中,很少有时间想到要看天上的月亮,太后的拐棍沉重,打到他的胳膊红肿,根本就没有力可以打开书,他才有时间可以看着天上的月亮,他看到月亮,想到的却是凌霄殿。 “举杯邀明月。”莫思淳看看天上的月亮,再看看在桌子上早就冰凉的茶杯,他不禁苦笑,在茶杯的一边,是皇后派人送来的膏药,他身边的人早就把太后用拐棍打他的事情回报给皇后,皇后很高兴。立即赐下了很多膏药给莫思淳,莫思淳一点都没有动。 “对影成三人!”彩云在身后接着说道,她端起茶杯,倒了一些热茶在里面,送到莫思淳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太后怀疑你了?对你做了什么?”莫思淳见到彩云,他不顾自己胳膊的伤,立即说道,他在离开太福宫的一刻听到了太后让彩云跪下的话语,要不是顾及到身边有皇后的人,他一定会不顾一切折返回去。 “我没事,皇祖母对我很好,还是她让我来的,让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皇祖母说对不起你,她看到你的身边有皇后娘娘的人,所以……” “就是这样?她没有为难你?”莫思淳打断彩云的话,追问道,他关心的只有彩云的安危,至于其他,不在他的心上。 “没事,皇祖母真的没事,只是,我看到你今天的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因为听说了我的亲事?”彩云反手握住莫思淳的手臂,她感觉到莫思淳的手臂好像馒头一般肿胀起来,她心里暗惊,想不到太后的这一棍如此厉害。 “你想嫁给孔书奇吗?”莫思淳问道,他没有发觉彩云正抓住他的手臂。 “我不想,我也不会嫁给孔书奇、”彩云干脆地说道,她看到莫思淳的眼中流露着惊奇,她知道自己的回答吓到了莫思淳,莫思淳不明白自己的话。 “放心,我不会嫁给孔书奇,只是,我们需要孔书奇的求婚,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的说话,要是在一天之前,我听到你的宣旨,我也会觉得很难过,很伤心,要离开南漠去嫁给孔书奇,但是我看到了一封书信之后,就不会觉得难过。” 彩云从怀里拿出一封褐色的书信,递给莫思淳,莫思淳的手臂不能动,彩云干脆拿出书信给莫思淳看,莫思淳看完之后,满脸的怀疑,他知道写信的人就是段原慎,段原慎在信的最后也叮嘱彩云要给莫思淳看,但是莫思淳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我们只能选择相信,段原慎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我们是什么都无能为力了,只能相信他了,不是吗?所以,哥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嫁给孔书奇。”彩云放开自己的手臂,打开白玉膏的盖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膏香味。 “是啊,段原慎是什么人,他要做的事情还没有不成功的,好了,既然相信就相信了,你来到这里是做什么?就是为了送药?”莫思淳看到彩云已经用药勺挖起药膏送到自己的手臂上,自己只能用另外一只手挽起衣袖,让彩云为自己擦药。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太后让我送药啊。”彩云望着莫思淳,神情轻松。 “若心已经出来了吗?”莫思淳看着彩云,知道刚才的事情,他的神情放松不少,望着彩云为他细心地擦伤膏药。 “出来了,事情都办好,我们这次的计划很成功,就看接下来的事情了。”彩云很小心地为莫思淳擦好了药膏,一阵清凉的感觉沁入莫思淳红肿的胳膊,莫思淳觉得很舒服。 “既然若心已经办好了事,就按照段原慎所说的去做,只是委屈你了。”莫思淳看着彩云,眼神复杂。 “对,接下来,能不能成功就看这一次了,要是不行,我们只有一个下场。”彩云的神情渐渐暗淡下去,莫思淳不知道是因为月亮被云彩遮住,还是他的眼中居然盈满了泪水,看不清楚彩云的模样。 彩云的话,重重落在莫思淳的心上,这一次,是最后一次,要是失败了,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下场,而他就算去死一百次,都不会愿意彩云有这个下场。 “彩云!”一把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彩云的身后,随着声音的出现,月儿张大了嘴巴,月儿被点住了穴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彩云没有好脸色,她知道月儿只是被定住,对身体不会有损伤。 “彩云,我很想你,你想我吗?”段锦文一对桃花眼试图放出迷人的视线,他特意穿上了和彩云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所穿的衣裳,他想再次诱惑彩云,而他觉得自己带来的条件一定可以让彩云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段锦文了。 “太子殿下,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请太子殿下回去吧。”彩云冷冷地说道,她看到段锦文就想起段原慎,要不是眼前的人,段原慎怎么会要向那个人求助? “彩云,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不对,不过休妻不是我自己想的,都是母后逼着我做的,要是按照我的想法,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休妻。”段锦文没有想到彩云的面色如此难看,他还以为彩云见到自己会是欣喜若狂,他一直认为彩云只是喜欢他一个人。 “要是你不愿意,皇后这么做,你会答应吗?你是太子,还是随便一个没用的人?皇后让你这么做你就这么做,只能说,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彩云一眼就看穿了段锦文的用意,她看都不看段锦文一眼,当初休妻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留给自己。 “彩云,不管怎么说,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只能听从母后的话的段锦文了,我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不,是可以完全自己做主的太子,甚至是未来的皇上了,彩云,你回到我的身边吧,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 段锦文想拉彩云的手,被彩云甩开了,彩云的眼神充满了对段锦文的嫌弃。 “要是我回到你的身边,皇后娘娘会放过我吗?听说姐姐已经回到了太子的身边,重新做回了她的太子妃位子,还有,一个西域美女每天都会在太子的身边出现,这个西域美女可是后宫的焦点,就算我被锁在太福宫不能出去,我也知道了。” 彩云给了段锦文一个大白眼,她不想再说下去,伸手想解开月儿的穴道,她的手指被段锦文一把抓住。 段锦文抓住彩云的手指,觉得彩云细腻的肌肤的触感让心神荡漾,他感觉好像回到了以前,他看着彩云比以前更加美貌,他不仅心猿意马,一拉就把彩云拉进自己的怀里。 彩云一时不查,跌入了段锦文的怀里,她近距离看到段锦文的恶心模样,她在心里恨不得一把撕烂段锦文的嘴脸。 第一百六十七章:若心的打断 彩云想挣脱段锦文的拥抱,段锦文的力道加大,把她压在自己的怀里,彩云想开口喝止段锦文,段锦文的手已经覆上彩云的腰部,他在彩云的耳边轻声说道:“彩云,我的小宝贝,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 彩云知道自己不能叫出声,要是被人看到就算自己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她正想一口咬住段锦文的颈部,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心里一喜。 “小姐,你去哪里了,太后娘娘找你。”若心的声音从远而近,她的移动很迅速,快到足以看到段锦文正在抱着彩云,若心看到段锦文,没有一点行礼的意思,她恰好衬托在瓜子脸上的一对眸子,冷冷地望着段锦文。 “太子殿下,请自重,放开小姐。”若心嘴上在说话,手下也没有停下,已经晃动身影来到段锦文和彩云的身边,她的手一翻一抹,就把彩云从段锦文的胳膊里解救出来,把彩云拦在自己的身后。 段锦文没有想到若心的身手如此厉害,自己都没有看清楚,彩云已经离开了自己的怀抱,他定睛一看,看到是若心之后,他对彩云说道:“她竟然会武功?还是如此高强的武功,为何你从来没有告诉我?还是,你的武功,都是她教你的?” 段锦文忽然想起以前自己看到彩云懂得武功的时候,彩云的理由是为了保护自己,是看书自学成才,他忽然想到,彩云的武功,其实是若心教的? “这个就不用太子操心了,太子最好就是赶紧回去,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太子在这里,只怕太子不好交代。”彩云看到段锦文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和若心的身上不断地流连,她知道段锦文已经对若心起疑,她虽然已经不再惧怕段锦文,在此时也不想惹出事端。 “彩云,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段锦文一手握住彩云的胳膊,眼光转为阴沉,他虽然心思不过玲珑,但不是笨蛋,他隐隐觉得彩云对自己隐瞒了什么事情。 “殿下又有多少心思是隐瞒彩云的?既然当初太子对彩云的目的确不简单,就不怪彩云对太子的想法过多。”彩云昂着头,她早有准备,在段锦文的手触到自己的一瞬间,立即避开,段锦文只是抓住从指间溜走的彩云的衣角。 “上官彩云,你果然是一个贱人,我还以为你有多单纯,原来也是一个心思深沉的贱人,你到底是什么人?”段锦文没有想透其中的因果,但是从彩云的神色还有若心的身手,他知道彩云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 “我是什么人对太子已经不再重要,太子殿下,我再说一次,如果你再不走,我就去禀告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虽然暂时被困在太福宫,还是有权可以处置在太福宫出现的任何人,殿下要是不想惊动太后,我数三声,你就立刻走!” 彩云清丽的脸孔带着严厉的线条,她已经不是段锦文记忆中那个只会围着自己,离开自己就活不下去的娇怯怯的小姑娘了,她在冷漠之中透着一股冷艳的韵味,这让段锦文觉得又爱又恨,这个女人,居然已经不再爱着自己了。 “上官彩云,你不要以为你了不起,你不跟着我,你就等着去嫁给孔书奇,那个孔书奇从来都没有娶过女人,听说他只喜欢男人,你嫁给他,就等着守活寡!”段锦文气极,开始口不择言,他只是想刺破彩云脸上对自己的冷漠。 “就算我做尼姑,也不用太子操心,到三了,太子!”彩云忽然厉声喝道,和以前的温婉完全不同,段锦文被吓一跳,他看着彩云,心里恨极也只能转身悻悻而走。 “小姐,你没事吧?”若心上前,拉着彩云的手。 “我没事,幸好你及时赶到,你做的事,已经完成了?”彩云稍微平复过快的心跳,心里也有点后怕,要是刚才不是若心及时赶到,她知道事已至此,计划的事情只能是加快进行。 “放心,小姐,已经好了,那个人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也答应了会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小姐不用担心了,还是准备准备,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太子既然知道我懂得武功,他也会跟着怀疑以前的事情。” 若心一手就点开了月儿的穴道,她是在听到月儿的惊叫才赶过来。 彩云深深闭上自己的眼睛,镜子里的人儿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长长的湖绸,束腰长裙显得彩云更加婀娜多姿,鬓边斜斜挽着用白玉雕成的茉莉花,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 “你好美啊,小姐。”月儿在一旁惊叹,她没有想到悉心打扮之下的彩云简直让人惊若天人,彩云自从来到太福宫之后就很少打扮了,今天这般盛装已经不见,而今天的打扮是为了迎接彩云未来的夫君,北烈国的君主,孔书奇。 “可惜了。”若心在一边说道,她知道彩云的意思,她心里为彩云难过。 “有你在我的身边,怎么会可惜?“彩云拉着若心的手,她知道若心全是为了自己, “时辰到了,郡主,请出来!“一个嬷嬷在外面轻声说道。 彩云对月儿笑笑,带着若心就前往大殿,她缓缓而行,更加步步生莲,很多太监和宫女都不禁拿着眼睛偷看彩云,郡主彷如天仙下凡,让凡人动心。 彩云随着嬷嬷来到金銮殿,早有太后和皇后,还有段锦文在等候,彩云还见到了多日不见的上官秋茹,甚至是上官雄和凤如玉,皇后为了面子上的好看,暂时让上官雄和凤如玉出来,好让孔书奇觉得彩云生于一个完整的家庭。 上官秋茹和凤如玉见到彩云,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本来上官秋茹的美貌就不如彩云,而盛装打扮的彩云更加让上官秋茹自惭形秽,上官秋茹自从回到太子宫之后,空有太子妃的头衔,每天不是忙着和蝶轩斗气,就是暗中监视阿丽莎和段锦文欢好。 段锦文一次都不曾临幸她,只是当她是如空气一般,今天要不是皇后一再交代要上官秋茹出来,段锦文也不会让上官秋茹出现,段锦文看到天仙一般的彩云,心里又妒又恨,他知道彩云美貌,只是没有想到会如此美貌。 和彩云相比,阿丽莎,甚至是蝶轩,给彩云捡鞋子都不配,自己当初怎么就会听了母后的话放了彩云,就算最后要处死彩云,他也要玩个够才是,想到这里,段锦文恨极地盯了皇后一眼,心怀不满,皇后斜眼一瞪,警告段锦文不要轻举妄动。 彩云站在一根大柱子的前面,她也看到了从北烈国前来迎亲的孔书奇,还是和以前一样,如同冬天的冰湖一般凝霜的神情,细致之极的剑眉,挺直到没有一点点弯曲的鼻子,薄薄而抿着的唇瓣,泛着略为苍白的光泽。 孔书奇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彩云,剑眉迅速轻挑,只是很快的一瞬间,除了他在自己谁都不知道,他稳住心神,还是用冰冷之极的神情说道:“想来这位就是皇后娘娘要赐给我的明月郡主了,果然如同皇后娘娘所说,美貌惊人。” “皇上喜欢就好,我们南漠向来重视与北烈国的邦交,虽然和南漠相比,北烈国还是小国,不过我们还是愿意和皇上永结两国之好。”皇后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玉手轻抬,她看到孔书奇虽然还是波澜不惊,但是他没有开口拒绝,就等同同意了彩云。 “既然如此,我会带着郡主回国之后再举行婚礼,在回去之前,我要见见你们的皇上,亲自谢谢他,还有一件礼物要亲手送给皇上。”孔书奇望着皇后,坦然说道,他满布寒霜的脸孔没有丝毫的改变,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我们皇上因为身子不适,正在休养,不适宜见客,皇上要是有东西要送给我们皇上,本宫可以为皇上转交就是了。”皇后的面色一变,孔书奇居然提出要见到皇上,她当然不会让孔书奇见到皇上。 “是吗?莫非南漠的皇上已经驾崩?我听说皇上还很好,只是被囚于他自己的寝宫,我当然不相信这种流言,只是没有见到皇上,始终心里难安,西齐国之前也曾修书给我,询问南漠皇上的事宜,我可是信誓旦旦地说南漠的皇上好安好如常。” 孔书奇的嘴角挽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冷笑,他的眼神凛冽,皇后倒吸一口冷气,原来孔书奇不是为了迎亲而来到南漠,而是为了试探南漠的皇上是否还安好,南漠的皇上声震天下,而段锦文的草包名声也是一样名震天下,要是知道皇上驾崩,天下或将大乱。 “你到底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皇后满怀不悦,站起来,手指着孔书奇,冷着一张脸,声音也像是结了冰一般地扔向孔书奇,她已经不是刚才那个彬彬有礼,仪态万千的皇后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皇后的决定 “我来到这里是为带走皇后娘娘赐给我的皇妃,难道皇后娘娘忘记了?”孔书奇嘴角微微掀动,还是一脸冰霜的神情,他走向彩云,牵着彩云走到皇后的面前。 彩云被一直冰冷干燥的手握着,她看了一眼孔书奇,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清瘦了一些,无损他的美貌,身上合体的锦缎长袍胸前只是一枝墨竹,显得清新自在,他的眉宇之间渗透淡淡的看不见的忧愁,彩云在心里想着,这么美貌的男子,为何会一直孤身一人。 “要是如你所言,你已经见到郡主了,你可以带着郡主回去了,不用在这里虚耗时候了,我们南漠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北烈国的事情到此已经结束。”皇后以为孔书奇害怕了自己的气势,她不觉冷笑着说道。 “南漠北部在三个月之前遭遇旱灾,百姓苦不堪言,而打开粮仓之后发觉国库的粮草已经被当地的官员偷盗一空,贪污的官员拉出一串,南漠南部在两个月之前遭遇瘟疫,就算到了如今,太医院的太医倾巢而出,还是没有控制瘟疫,不知道皇后娘娘,我说的对不对?” 孔书奇牵着彩云的手,淡淡地说道,他好像在背书一般,显然是早就知道了,他望着皇后的面色从红变到白,再从白变成青色,这种事情只有很少人知道,皇后和段锦文近来都是为了处理这些事情而头痛难过。 “本宫不知道皇上所说是从何而知,但是皇上所说似乎与皇上无关,这是南漠的内政,要是皇上有闲,不如回去管好你的北烈国,不要打扰我们南漠。”皇后见惯风浪,很快就镇定下来,她镇定地看着孔书奇,这张比女人还要美貌的脸孔。 “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好好管理北烈国,不过我回去之后会首要处理和西齐国的的出兵问题,西齐国一直提议我们北烈国和他们的西齐国联盟,要是我们可以联手,就算十个南漠也不在话下,而且,好像南漠眼下士兵很多都给暂停了操练的任务。” 皇后听了和段锦文交换了一个心惊的眼神,她实在是找不到人手,只能让段锦文动用兵符,让操练的士兵全部前去救灾,目前前线的兵力空虚,要是西齐国和北烈国一起进犯,就怕不能调动所有的兵力,只怕很快就会兵败如山倒。 “皇上,这些都是我南漠最为机密的事情,本宫想问问,为何你会知道这些事情?”皇后的口气稍微松软,但是神情还是一脸的锋利。 “这个皇后就不用知道了,皇后娘娘,我只是想见见皇上,证明皇上还活着而已,皇上的名震天下,只要皇上活着,我就保证不会和西齐国联手,进犯南漠,毕竟算起来,我们也算是亲家,我在南漠能得到郡主如此的美人,不是应该向南漠的皇上致谢吗?” 孔书奇说的在情在理,他也知道皇后也找不到自己的话里的破绽。 皇后和段锦文交换一个眼神,段锦文对眼前的情景是一筹莫展,要是按照他的意思,最好就是让孔书奇见到皇上,反正只是见见而已,皇上也是昏迷,见到也是不用担心。 段锦文见到皇后盯着自己,他就附耳过去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皇后,皇后听了,再看看段锦文,段锦文对皇后再点点头,皇后比段锦文更加清楚南漠的情形,她只是想手握实权,实际对对朝政是一窍不通,她知道没有了段原慎的南漠军队根本就不堪一击。 “好,本宫答应你,你就在这里等等,本宫去带皇上出来,你也要答应本宫,见到皇上之后,你就要回去,不要再在这里胡搅蛮缠!”皇后权衡过利弊之后,决定按照孔书奇所说的去做,“不过,不是现在!” “不是现在?是什么时候?”孔书奇觉得奇怪,他本来以为事情可以很快结束,彩云听到皇后的话,不觉抬起头,看着孔书奇。 “我们南漠的皇上不是随便见人,要等到合适的时候才是,等到本宫想好之后才让你见到皇上。“皇后镇定地说道,她要计算过之后再让孔书奇去见皇上。 “皇后娘娘,我不是一个闲人,我好歹也是北烈国的皇帝,如果皇后娘娘不愿意尊重我,不要紧,我就带着郡主回去就是了,要是回去之后,西齐国再派使者过来,我不能保证我会不再答应他们的要求。”孔书奇说完牵着彩云的手,就往外走。 “等等,好,本宫让你见皇上,见完之后,你就立即给本宫回去!”皇后咬着牙说道,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此刻绝对不能让南漠发生战事。 “好,我知道皇后也需要准备,就一个时辰之后!“孔书奇朗声说道,此刻的他说话起来晴朗很多,没有了那么多的寒霜。 皇后恨极,手指深入手心,段锦文咬着嘴唇,他不敢看皇后,他也是盯着孔书奇,他的眼睛恨不得长出几个长钩,把孔书奇的手从彩云的手上扯开。 “你这个老不死,居然还有人想见你,你以前的那些臭名声简直就是让人难受,要是早知如此,就应该一早把你毒死,让本宫的儿子登基,要不是还没有找到段原慎的下落,本宫早就不想看到你了,这些年,本宫也算忍得你够久了。“ 皇后来到皇上的寝宫,她看到沉睡中的皇上,心里更加憎恨,她看起来好像风光无限,实际内外交困,她不知道为何孔书奇知道南漠目前的情况,她不敢轻易惹怒北烈国,北烈国已经今非昔比,国力大大强盛,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北烈国的情况为何。 她把所有的气都撒在昏迷中的皇上的身上,伸手把皇上捏的青一块紫一块,段锦文在身后拉着皇后的手:“母后,就算让孔书奇见到父皇这个模样,还不是和父皇死了一样?“ 在段锦文看来,皇上也是应该一早就死,好让自己早点登基,他对皇上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他想到,要是自己早日登基,或者彩云就会回心转意,自己就可以重新拥有彩云,不用看着孔书奇牵着貌若天仙的彩云眼中喷火。 “孔书奇是想看看你的父皇是不是还在,你父皇的名声还是有点震慑作用,本宫想好了,就让孔书奇看看你的父皇,反正就是看一眼而已,远远看去,就好像你父皇在闭眼养神一般,等到过了这一关,本宫就要杀了你的父皇,让你登基。登基的事情宜早不宜迟。” 皇后看着皇上,忍不住又是一掌掴在皇上的脸上,皇上的脸登时出现五个手指印。 “真的?母后,你真的舍得让父皇去死了?”段锦文终于等到了皇后的这句话,他一直都希望皇后可以痛下杀手,让自己可以顺利登基,他想做这个皇帝实在太久了。 “本宫舍不得是因为还没有捉到段原慎,本宫想用皇上来引诱段原慎出来,不过看来等不到了,本宫要另外想个办法引段原慎出来,孔书奇提醒了本宫,皇上的存在不是一件好事,本宫不能活在皇上的阴影里,等着,这次,就是你这个老不死最后的一次露面。” 皇后看着皇上,露出的阴笑,散发出阵阵的寒意。 “母后,这次,你就要成为太后娘娘了,以后,后宫就是你的天下了。”段锦文近乎讨好地说道,他知道所有的关键都在皇后的手上,即使自己是她的亲生儿子,要是自己没有利用价值,皇后一样会废了自己。 “当然,等这件事过去之后,一切就是我们的了。”皇后高高昂起头,她仿佛看到所有的嫔妃对着自己下跪的情景,她的身后再没有一个可以阻拦自己的太后,自己才是那个掌权的太后,她不仅可以掌控后宫,还有,整个朝廷。 彩云想挣脱孔书奇冰凉的手,孔书奇却紧紧握住彩云的手,他的面上还是笼罩着一层的寒霜,和彩云记忆中的孔书奇没有分别。 “他们已经走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彩云小声地说道,她看了一下孔书奇的身后,没有自己期待的人,她的心里有点失望。 “你是我的皇妃,我为何要放开你?”孔书奇冷冷地说道,他的话语都像是从冰封的湖面说出来的一样,带着阵阵的寒气。 “不过是演戏罢了,他们都走了,不用这么认真了,你的手很凉,放开。”彩云用力想从孔书奇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孔书奇的手彷如铁丝一样,紧紧缠住彩云的手,彩云的手丝毫不能动弹,即使彩云运起了内力,到了孔书奇的手里都消失得无形无踪。 “在我看来,不是演戏,你欠我的人情已经太多了,我答应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演戏,而是为了迎娶我的皇妃。”孔书奇的话,带着寒气,对着彩云,缓缓说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当初的见面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彩云看着孔书奇,他冰冷的眼眸泛着点点的微光。 “我发觉你欠我的人情太多了,要是没有你在眼前做担保,我担心我的人情回不来。”孔书奇的手还是紧紧握着彩云的手,他的手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冰冷没有温度,彩云觉得自己的手都渐渐变得冰凉。 “这个,不是说好了吗?段原慎会用三个城池作为回报割让给你。”彩云从若心那里得到段原慎的书信,知道段原慎在出宫之后就顺利到了北烈国,见到了孔书奇。 “这个,我记得很清楚,不用你来提醒我。”孔书奇的俊美到几乎阴柔的脸孔更加冰冷,他不会忘记当初见到段原慎的情景,他足足用了一刻钟的时候才让自己相信这个事实。 “既然如此,你就知道我和段原慎的关系了,为何还要假戏真做?”彩云微微叹息,他既然知道所有的事情,也应该知道,迎娶皇妃,不过是让那个人有重新进入京城,进入皇宫的机会,其余的,都是在演戏而已。 “因为,你欠我的人情太多了,我想不到有何办法让你可以偿还,既然如此就在我想出偿还的办法之前,你就留在我的身边,等到想出之后,偿还之后,你再离开。” 孔书奇的眼神微微闪烁,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着彩云,他的眼神还是冷漠而冰凉,落在遥远的龙椅之上。 “这个以后再说吧,等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既然无事,你能说说你和他见面的情景吗?”彩云见到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几个侍从,她也轻松地说道。 “你很想知道他的一切吗?”孔书奇的口气结了千年的寒霜。 “当然,以后等你喜欢上一个人就会知道,你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无时无刻不想知道他的一切,你啊,还是赶快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吧,这样你的脸就不会这么难看,不会好像从冰窖里拿出来一样。” 彩云想伸手捏捏孔书奇的脸孔,手到了半途又放了下来:“还是算了,免得等会连我的手都冻僵了。”她对孔书奇做了一个鬼脸。 “我有喜欢的人了。”孔书奇忽然说道,他嘴角微微掀起,他的眼眸深处有着一丝的失望,他的眼神落在彩云的手上。 “什么?你这个冰窖脸也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彩云一听就来了兴致,追问道。 “你不是想知道我们怎么见面的吗?”孔书奇意识到自己失言,他迅速恢复到冰窖脸,然后说起另外一个话题。 那一天,也是阳光灿烂,白云静静地漂浮在洁净的蓝天。 段原慎虽然一身布衣素袍,平民打扮的装束也掩饰不了他的贵族气息,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非凡的气度,俊美之中透出华丽的气息,北烈国皇宫的太监见到段原慎站在自己的面前,虽然怀疑段原慎的身份,还是被段原慎的气质折服,冒着被砍头的危险,为段原慎送信。 孔书奇看到太监送进来的玉环,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茶水溅满他华美的长袍下摆,一边的太监正想为他擦去茶渍,他已经匆匆从龙椅中站起来,从太监手中夺去那块玉环,他一眼就认出了,正是自己送给彩云的玉环。 孔书奇冷冰的脸孔浮现一丝极淡极淡的红色,他不顾一切地冲出去,他还没有来得及听身后的太监告诉他,来者是一个男人。 孔书奇奔出金銮殿,在宫门见到的,正是段原慎,孔书奇抬眼四望,没有见到彩云,他的脸色变回白色,他见到段原慎一直稳稳地站着,他还没有开口,身后的太监已经赶着到来,告诉孔书奇,其实是段原慎要把玉环送给孔书奇。 “说,上官彩云在哪里?你怎么会有这块玉环?你是不是从彩云那里偷得?”孔书奇听完太监的说话,一手就揪住段原慎的衣领,几乎要把段原慎提起来,他凑近段原慎,声音凶狠,他曾经告诉彩云,这块玉环只有在她最危急的时候才可以用来救助于他。 “你身为一国之君,这种举止,实在是要不得,给旁人看到,还以为北烈国的皇上,只会耍狠恐吓,你是这样对待你的客人的吗?”段原慎把孔书奇的手从自己的衣领上捋下来,他面带微笑,俊美的笑如阳光在他脸上流淌。 他的笑,正如阳光,照在孔书奇冰块一般的脸上。 “你要是敢对彩云不利,我可以把你五马分尸!”孔书奇发觉对方也是一个高手,他的神情没有改变,动作没有退缩,他脸上的冰冷正隔着几寸的距离要占据段原慎脸上阳光的位置,他们彼此相对而立,彼此之间的暗涌在不断地流动。 “说,彩云在哪里?”孔书奇终究是担心彩云,他忍不住先开口问道。 “你为何关心彩云在哪里?”段原慎俊眸一片坦然,彩云早就把自己和孔书奇之间的事情告诉段原慎,段原慎从孔书奇的眼中看到了那种自己对彩云才会有的那种眼神。 “我的话,不会说第二次。”孔书奇看着对方,眼中的冰霜要结成千年寒冰。 “彩云在一个危险的地方,我此次前来,就是希望你可以帮助我把彩云救出来。”段原慎看到熟悉的眼神,看到危险的信息,他改变了原来的说辞,他想到了另外一种说法。 “危险?彩云在哪里?这块玉环,为何会在你的手里?”孔书奇的口气透出不耐烦,他只想知道彩云的下落和处境。 “要是你不答应我的要求,彩云就会很危险,已经说了第二次,要是再耽误的话,一切的后果我不负责。”段原慎看到孔书奇眼眸深处隐藏得很好的焦急,同样是自己熟悉的眼神,他看着孔书奇,心里百般滋味,只是碍于实在是有求于孔书奇,才不得不强忍心里的不安。 “好,要是你说的事情有半点不对,我不会让你活着说第二个字。” 孔书奇看到对方在自己的逼视之下依然镇定如常,眼角眉梢全是沉稳,心知对方的身份不简单,而且听起来彩云暂时没有危险,他的口气在稍微放松之余还是带着威胁。 段原慎深深地看着孔书奇,他看着孔书奇,似乎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一般,这种感觉很强烈,他觉得孔书奇很像一个人,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像谁,他见到孔书奇在自己思索的时候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他知道孔书奇的耐心有限,他看着孔书奇,说起了自己的目的。 “是彩云让你来找我的?”孔书奇的神情很复杂,他为彩云在危难之际能想起自己觉得很欣慰,又知道段原慎和彩云之间的关系匪浅心里觉得烦躁,他心知彩云不会轻易把玉环送给他人,孔书奇盯着段原慎,他很想看穿段原慎,他和彩云之间的到底有着什么秘密。 “等到事情过去之后,我会重重答谢你。”段原慎说完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条件,彩云叮嘱过段原慎,不要自己开条件,要等待孔书奇自己说出条件,让孔书奇觉得对方尊重自己。 “你用什么答谢我?你用你的南漠的皇位来答谢我吗?”孔书奇冷冷地说道,他知道彩云目前暂时没有切身的危险,就放心了,他的口气转为更加阴沉冰凉,这个能为彩云舍身之人,彩云愿意为他冒险的人,上次彩云并没有告诉他,段原慎的所有的故事。 “我不能,就算我答应,南漠的百姓也不会答应,请皇上另外说一个条件,我知道皇上不喜欢别人欠你的人情,只要我可以做到,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段原慎听出孔书奇话里的不满,他也只能暂时忍让,目前可以求助的人,只有孔书奇。 “要是我让你去死,你也会去死吗?”孔书奇忽然说道,他看着段原慎的眼神转为幽深莫测,他的杏色的眼眸眯成一条直线。 “你一定不会让我去死,你也不会让我去死,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找到那些可以证明段锦文的罪过的大臣,我也知道为何他们要逃来北烈国,只有北烈国的皇上才会帮助他们才能保住他们的性命。”段原慎双手垂放在身子的两侧,他看着对方的眼神却是一片清澈。 “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不会让你去死?”孔书奇俊美阴柔的脸孔浮现出一丝的怒气,他从身后的侍卫腰间抽出一把长剑,光芒过处,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架在段原慎的脖子之上,段原慎觉得阵阵寒意从剑锋传到自己的脸颊,孔书奇从不远处盯着自己。 “我有把握,就如我刚才说的,要是我不知道其中的秘密,我不会这么说,就是因为我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我可以这么说,我敢肯定,你一定不会杀了我,我们,彼此之间的关系,不是你说杀,就可以杀掉,不是吗?皇上”段原慎的声音渗进一丝的苦涩,他望着孔书奇的眼神变得干涩难看,孔书奇被他眼中的神情镇住,收回了手中的长剑。 “我不是婆婆妈妈之人,要是我想杀一个人,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进来,我倒要认真听听,你要说什么,要是你说的有半点不对,就不要怪我对你手下无情,即使,你和我……” 孔书奇没有说下去,他狠狠瞪了段原慎一眼,就拂袖而去,段原慎跟在他的身后,也进入了北烈国的皇城。 第一百七十章:突发情况 “要是你不愿意,为何你答应了他的要求?”彩云看着孔书奇,她其实隐隐知道答案,只是她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你说呢?”孔书奇答得圆滑,他看着彩云的眼神都变得深邃难明。 “你已经知道为何那些大臣会逃亡北烈国向你求助,为何你还要如此?”彩云咬着下唇,紧绷的唇瓣出现一丝白色。 “人情,你欠我的人情太多。”孔书奇忽然声音再次变得冰凉无比,他的眼神变得冷漠。 彩云听到执事太监已经在高声宣布,皇上驾到,彩云一惊,难道皇上已经清醒了,可以出来见人了?还是没有等彩云回神过来,一个太监就手执拂尘,请孔书奇往后退几步。彩云和孔书奇对望几眼,孔书奇牵着彩云往后退了几步。 彩云正想说话,孔书奇紧紧地握住彩云的手,示意彩云不要出声,彩云看了孔书奇一眼,孔书奇对她嘴角微微一掀,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皇上被人搀扶着出来,远远看去他像是面无表情,他的眼眸微闭,脸色苍白之中带着一丝红润,彩云看出,那是皇后惯用的胭脂,彩云闻得出那股浓郁的味道,她望着皇后,皇后和皇上亦步亦趋,身旁的太监都是装饰作用而已。 “孔书奇见过皇上。”孔书奇松开彩云的手,双手抱圆作揖,朗声说道。 皇上微微点头,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眼镜还是没有睁开。 “皇上,虽然北烈国是一个小国,可是也不容小觑,难不成,皇上连一句话也不愿意和我说?”孔书奇抬眼望着皇上,他的眼神凛然,他目不转睛,注视着皇上的一举一动。 “皇上感染了风寒,嗓子不好,所以不能开口说话,北烈国的皇上,说起这个,你要感到荣幸才是,我们皇上感染风寒还出来见你,你就不要再计较了,你难道还想我们南漠的皇上向你叩头鞠躬吗?”皇后站在皇上的一边,紧紧抓住皇上的手。 “是吗?要是皇上的病情如此病重,连话也说不出来,我北烈国的一个太医医术天下闻名,要是皇后你能愿意……”孔书奇看着皇上,皇上依然是一动不动. “不用了,我们南漠的太医同样出名,不用你费心,不过,要是你想看看我们皇上,你可以上前,我们看在你是北烈国的皇上的份上,可以让你上前看看我们皇上。”皇后话锋一转,对一边的段锦文使了一个眼色。 “小心!”彩云低声在孔书奇的耳边说道,她看到皇后的神色有变。 “你担心我吗?听起来真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孔书奇斜眼看着彩云,嘴角掀起一个很轻微的笑,让他阴柔俊美的脸庞有了一丝融化的味道。 彩云被孔书奇的回答和神情气到,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说这些话。 孔书奇对彩云眼眉一挑,露出戏谑的一笑,然后走上前,彩云不自觉地伸手一拉,孔书奇的脚步停住,他回头看着彩云,反手拉着彩云:“既然担心,我们就一起去看看。” 彩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觉得孔书奇就带着自己往前走去,她被孔书奇牵着往前奏,她越走近皇上,心里就越是担心,她意外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一闪而过,那个身影让彩云觉得心安不少。 孔书奇牵着彩云越走越近,他甚至可以看到皇上头上的金冠上面镶嵌的夜明珠,皇后见到孔书奇来到适当的范围,正想大叫,忽然发生了一件让在场的人都惊吓到说不出话的事情。 皇上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眼如同闪电一般划开黑幕,他转过头,凝视着段锦文,段锦文被皇上的眼神吓到,手里的药丸掉落在地,他把手塞进自己的嘴巴里,不能置信皇上居然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睁得比谁都要大。 “朕的好太子,怎么不给朕吃这个了?你不是很着急想要取代朕成为南漠的皇上的吗?怎么还不下手?“皇上龙目圆睁,眼神刀子一般锐利。 皇后大惊失色,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她的心神很快就镇定下来,她强颜欢笑:“皇上,你醒了,真是万幸。” “是啊,朕醒了,是不幸还是万幸还不得而知,朕醒了,你们是不是很不高兴啊?“皇上的目光从段锦文的身上转到皇后的身上,他注视着皇后,他想看尽皇后眼里的想法。 “皇上,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知道皇上醒过来不知道有多高兴,刚才,刚才太子想给皇上吃的是安神的药丸,没有想到皇上洪福齐天,居然醒来了,我们,我们……” 皇后最后的话语在看到皇上刀锋一般的眼神之后没有再说出来,她的手放在身后,微微摆动,她的动作很小很小,没有人看到。 “是吗?要是这是安神的药丸,你就给朕吃下去,安神的药丸不管是谁说吃都一样,你们就给朕吃下去!“皇上目光如电,直视皇后。 “皇上,有外人在这里,你是不是……“皇后看了一眼孔书奇,孔书奇不觉把彩云挡在自己的身后,彩云想上前看清楚,被孔书奇进一步拦在身后。 “不要动,很危险。“孔书奇低声说道,他把彩云牢牢拦在自己的身后。 “外人?不是外人了,彩云是朕御封的郡主,他是要迎娶郡主的人,算起来也是亲戚关系,不是外人了,而且不过是吃药丸而已,你就吃下去又如何?要是你不愿意吃,那就让太子来吃如何?太子一向都是想做皇上的人,既然是皇上吃的东西,你这个太子吃下去也不错。” 皇上亲自弯腰,从地上捡起那些药丸,送到段锦文的面前,段锦文往后退一步,这次他几乎要吓到坐在地上,在他的身后挡住他不让他往后退的人,居然是段原慎,段原慎正带着一脸的笑意看着他。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段原慎把段锦文拉起来,他的手上用力,把段锦文送到皇上的面前,他的力道很大,迫使段锦文根本无路可退,段锦文那张脸比雪还要白。 皇后看看段原慎,段原慎身上的服饰正是北烈国的侍从的服饰,再转头看看孔书奇,还是一脸冰霜的脸孔,他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她知道了一切,她的脸孔扭曲变形,精心打扮的妆容变得一块红一块青。 “起码,在本宫输掉之前,告诉本宫,你们是怎么做到的。”皇后知道自己全盘皆输,她紧紧握着拳头,她神情凶狠。 “让我来告诉你。“段原慎望了皇后一眼,他再看看孔书奇,孔书奇的脸上还是平静无波。 段原慎暗中答应用三个城池作为交换,让孔书奇答应自己,装作向南漠求婚,然后混在北烈国的求婚队伍之中重新回到皇宫,暗中潜入皇上的寝宫,而皇上已经被隐藏在寝宫之中的若心的草药救醒,只是一直装作沉睡的模样,好让皇后露出真面目。 在潜伏在皇宫的时候,段原慎已经收集了所有皇后和段锦文谋反的证据,就算没有大臣的佐证,也足有让皇后和段锦文失去目前的位置,被打进天牢。 皇后念头转得极快,她很快就想清楚了,自己的身边有埋伏,这个埋伏只能是莫思淳,她一直都以为莫思淳对自己忠心耿耿,没有想到原来莫思淳才是最大的隐患。 “莫思淳,你给本宫滚出来,本宫有什么对不起你?”皇后对着站在一边,一直沉默着的莫思淳怒喝道。 “皇后娘娘,这种事情没有解释,要是你想得到解释,就说说为何在莫思淳刚刚出生的时候,就命人杀了莫思淳的双亲,你就是因为相士说莫思淳是灾星降世,将会影响你们莫家的运程,所以就杀了死死护住自己孩子的双亲,要不是莫思淳被奶妈护住,他也早就死在你的手上了,至于他,就算你不知道他是当初那个孩子,你也会是事成之后杀了他。” 段原慎眼神炯炯有神,望着皇后,他昂然挺立,神色坚毅。 “原来你都知道,却一直不说,你的狐狸尾巴真是隐藏得够深的了。”皇后盯着莫思淳,恨不得用眼神杀死莫思淳。 “皇后娘娘,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还有何话要说!”段原慎拦在莫思淳的面前,他看到段锦文的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本宫要说的是,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太后娘娘?”皇后的话锋一转,她的头更高地昂起,从眼眶下方盯着众人。 第一百七十一章:太后归去 彩云按照莫思淳的指示,不断地用力按着太后的人中,太后终于缓缓醒来,只是众人都知道,即使太后醒来,也是最后的时光了。 众人还是跪在地上不敢动,只有皇上看到太后醒来,心情稍微放松,至少,自己可以见到太后最后一面,想到这里,他把已经涌到眼角的泪水背转身子,用胡海递上来的手帕迅速擦点,然后再转过身看着太后。 太后睁开眼睛,到处张望,见到皇上就站在自己的不远处,太后勉强抬手,让皇上上前,太后也以为自己见不到皇上最后一面,没有想到自己还可以清醒过来,见到皇上最后一面。 皇上强忍住心里的悲痛,上前让太后看到自己已经醒来,他握住太后冰凉的手,看到太后虽然面色潮红,其实是一片灰白,他看出,太后熬不了多久,他心头大痛。 太后看着皇上,嘴角牵着一丝很淡很勉强的笑,她艰难地叮嘱皇上一些话语,皇上看到太后的情形,心里更加难受。 太后把自己的手伸向了彩云和段原慎,彩云和段原慎走到了太后的面前,在皇上的示意下,两个人跪在了太后的面前。 “孩子,哀家只想想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真是可惜了,哀家等不到那一天了,你们两个要好好的,哀家就算到了那里也会保佑你们的,彩云,原慎,苦命的孩子,你们受苦的日子到头了。哀家,哀家,真是,真是高兴。” 太后把彩云的手放在段原慎的手背上,她用最后的力气把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她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含笑而去,众人见到,全部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皇上看到太后去世,难以接受,昏倒在地。 一个月之后,太后的丧事办妥,莫思淳接到皇上的密旨,来到御书房,只有皇上和段原慎在里面等着他,见到他的到来,只有段原慎站了起来。 莫思淳和段原慎对视,段原慎对莫思淳微微摇头,侧眼瞄瞄皇上,示意莫思淳,是皇上叫他来的,莫思淳再看皇上,皇上似乎在沉思之中,没有发觉莫思淳已经到来。 三人都是一身白衣,段原慎和莫思淳头上都束着白色的发带,皇上依然是头戴金冠,神情肃穆严正,他比当初清醒的时候已经消瘦不少,双目的眼神黯淡。 “皇上……“莫思淳来到御书房半个时辰,也不见皇上说话,也不见段原慎说话,他只能自己开口说道,他俊秀飘逸的脸庞,精致的皮肤,和段原慎的带着英气的美貌一样,还是会让女子怦然心动,很多宫女都在暗中打听莫思淳的婚事。 “那两个人,还活着吗?”皇上沉吟半晌,才缓缓问道,他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坚决,剩下的是沧桑和沙哑,他脸上的皱纹纵横分布,他完全是一个老人的模样。 “皇后,皇后昨日在天牢上吊自尽,只有,太子,还活着。”莫思淳一咬牙,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皇上,他知道皇上心里对皇后还是有一丝的感情,所以才会在捉回皇后之后,迟迟没有下命处决皇后和段锦文。 “辛苦你了。”皇上说话很慢,他当初没有想到,莫思淳一早就在皇宫之外做好布防,皇后和段锦文最终还是被捉回。当皇后知道太后的死讯,她只是要求单独见上皇上最后一面,皇上答应了,之后皇上的心情就一直是雪上加霜一般。 段原慎大概猜到皇后为何要见皇上,只是一直没有说穿,他看到皇上已经衰老了很多很多,他已经不像一个皇上了。 “这是臣应该做的,说不上什么辛苦,皇上,你的龙体抱恙,应该好好休息才是,此刻为何会召唤臣觐见?”莫思淳直接问道,他知道皇上似乎有些思维混乱了,还是及早问出自己为何会在这里比较好。 “哦,是啊,是朕让你来的,朕都忘记了,朕还以为是你自己来到这里,自己想见朕,原来是朕让你来的,先赐座,不用站着,朕最近真是多忘事了。”皇上醒觉过来,看到莫思淳正带询问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才醒觉自己召唤莫思淳的目的。 “朕要退位,归隐山林,朕已经下旨了,废除段锦文的太子之位,立段原慎为太子,你为宰相,以后你要好好辅佐段原慎。”皇上把手中的一卷黄绢的圣旨递给莫思淳,莫思淳知道上面是书写任命自己为宰相的圣旨。 “皇上,是不是太匆忙了?”莫思淳看看段原慎,段原慎蹙眉,他也是刚刚才得知。 莫思淳还想说话,皇上举手阻止了,“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朕意已决,不用再说了,这些日子以来,朕发觉自己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皇上了,朕已经是一个老人了,既然已经是老人了,就应该去做一个老人应该做的事情,不要再坐在不适合的位置了。” 莫思淳看着皇上的眼睛,已经不复当初的犀利威严,只有一些沉淀的浑浊,清醒以来的打击一个接着一个,他已经承受不了那么多的打击,身边最亲近的人不是背叛自己,就是离开自己,他也完全变成了老人,他唯一觉得欣慰的是,段原慎已经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他是最适合的太子人选。 段原慎在一天之内成为太子,然后在一天之后将成为皇上,虽然这个皇上的位置是他一早就梦寐以求的位置,但是此刻他的心里却是很沉重,他没有想到这个位置会在这个时候来临,会在这种情况下来临。 “你们都下去吧,莫思淳,你和原慎好好准备,如今南漠已经被皇后和段锦文弄到一塌糊涂,你们要整理好南漠,不要让南漠,毁在朕的手里。“皇上的声音仿佛砂纸一般的沙哑晦涩,他看着远处,心思飘渺。 “你们先出去,到了军机处,好好合算一下,后天,等到原慎登基之后,朕就会离开皇宫。”皇上对莫思淳说道,他同时也是对段原慎在说话。 “父皇,你还是不要去天牢了吧,既然……”段原慎想说的是既然皇后已经不在人世,就算去到天牢,看到皇后留下的东西也只是徒惹伤心而已,不如还是不见为好。 “不,你也去,陪朕去看看太子,原慎,还有一个时辰才宣旨,到时候你才是太子,眼下,段锦文还是太子,你就和朕去看看,再不堪,他也是你的亲哥哥。”皇上轻叹,他知道段原慎是不想他伤心,只是他已经伤透心,已经伤无可伤了。 段原慎知道皇上确实是对皇后用情至深,就是因为如此,才会对皇上的亲生儿子段锦文一再忍让,也对皇后的行为一再漠视,本来皇上都不知道自己对皇后用情如此之深,在皇后死去之后,他才知道,皇后留下一封遗书,信笺里提及到以前的种种,希望皇上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可以放过段锦文。 皇上以前以为自己忌惮皇后是因为皇后的娘家莫氏家族,他漠视皇后是不想莫氏家族借助皇后的势力掌管朝政,等到皇后自尽之后,皇上才发觉其实自己还是在乎皇后,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允许莫氏家族坐大,也会答应皇后的很多无理的要求。 要是追溯起来,皇上觉得自己也有责任,要是当初没有放任皇后和段锦文的所作所为,或者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他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以前还是花白的头发,在遭遇太后去世,皇后自尽的事情之后,全部斑白。 “父皇,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什么?”段原慎看到皇上的眼神,欲言又止,他自己就开口问道,他发觉到自己的五官和皇上没有相似的地方,或者是因为自己太像自己的母妃,而不是像皇上。 “原慎,还是你的心思细腻,知道朕有话要说,朕想告诉你,你登基为皇,朕知道你一直的心愿已经实现,朕也知道你和太子一向不和,朕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杀了太子,你可以一辈子软禁太子,不允许他走出皇宫一步,甚至不走出一个指定的地方一步,但是不要杀了太子,你一定要做到。” 皇上本来是询问的口气,到了后来,直接就是命令的口气,他虽然嘴上说愿意退位,但是口气还是没有改变,还是以前的皇上,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就用了命令的口气。 “我知道了,父皇,我不会杀了太子,请父皇放心。”段原慎知道即使皇上退位,有伤心的原因,也有无奈的原因,他即使再想庇护段锦文,已经找不到理由,段锦文自己断绝了自己的后路,他只能做到的是,让段锦文保住性命。 第一百七十二章:兄弟对峙 “你是一个好孩子,可惜,可惜……”皇上想说的是,可惜他自己没有一早发觉,要是自己一早就狠心废除段锦文的位置,或者就没有后来的事情,皇后也不至于没有了性命。 “父皇,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说了,我知道父皇的意思了,我不会夺去太子的性命,父皇请放心。”段原慎知道皇上的意思,他也得到了自己最想得到的皇位,他也没有所谓了。 “好,你答应就好。”皇上拉着段原慎的手,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天牢,众人见到皇上和勤王爷亲自驾临,全部都跪在地上不住地叩头。 段锦文身上还是被捉那天的一身锦袍,他头上的金冠被取走,头发散落,他坐在墙角,见到皇上和段原慎出来,他没有起来,还是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草棍子。 “锦文。”皇上缓缓说道,他很久都没有说出这个名字了,段锦文听到这个名字,身子一震,却又很快平静下来。 “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我的母后已经被你们逼死,你们要杀就杀,不要再这里惺惺作态!”段锦文以为自己大限将至,他也没有了当初的畏惧,皇后在他的面前吊死,他在等待着自己的最后的下场,但是他不会轻易放弃,他看到段原慎站在皇上的身边,更加憎恨段原慎。 段锦文想不到段原慎还可以活着回来,就算是活着回来也不是在这个时候回来,在看到段原慎的一刻,在恐惧之后,他就知道他和皇后都输了,他还想着可以东山再起,皇后却比他看的清楚,早一步就上吊自尽,免受折磨。 皇上只是把段锦文关在天牢,不说任何责罚的话,也不做任何责罚的事情,每天都是静静地坐着,周围的犯人都被遣走,只有段锦文一个人,狱卒也不说任何话,段锦文觉得自己就要被折磨到发疯了,他想说话都找不到一个人。 “父皇不会杀你,你会好好活着,起码可以看到我登基的时候。”段原慎冷酷而俊美的脸庞看着段锦文,他已经是太子了,对于这个前太子,他只是有同情之心而已。 “你登基?你登什么基?”段锦文一听说登基,他顿时从地上站起来,揪住段原慎的衣领,神情变得凶狠,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段原慎,段原慎的眼眸平静无波,他轻易就把段锦文揪住自己衣领的手褪下来,段锦文装作被段原慎推倒一样,跌落在地。 段锦文的念头转的很快,他从刚才段原慎的话中知道,一定是皇上的意思,皇后死了之后要善待自己,他决定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皇上看上去已经是老态龙钟,他不知道下次还会不会来看自己,既然如此,他就出去,他要利用这个机会出去。 “你是不是以为你做了太子,你要做皇上就目中无人了?”段锦文的动作很快,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一丝一丝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来,他故意扭转角度,让皇上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嘴唇被咬破了,他的脸色苍白,白色和红色,让他看起来脸容扭曲。 皇上看到,果然心里有一丝心疼,他想到皇后的遗书,信里一再哀求自己,她用自己的自尽换取太子的生存,皇上念着皇后的旧情,决定放过段锦文,既然心里存了要放过的念头,难免对段锦文会有念旧之心,想到这里,他对段锦文就多了一点的慈父之情。 “不要说了,起来吧。“皇上看到段锦文,果然有了一丝的心软,说话之间,眼神有了让步的神色,段锦文凶狠之中带着可怜的神色打动了他,他心里想着段锦文是自己的儿子这点,就不自觉地心软了。 “父皇,放心,四皇兄不会有事,我会让太医给皇兄看看,父皇,这里的气味不好,我们先回去吧,太医有何话要说,我会告诉父皇。”段原慎一把就拦在了皇上的面前,不让皇上接近段锦文,段锦文本来没事坐在地上就是想博取皇上的同情心。 段原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用心,他没有让皇上接近段锦文,他知道只要皇上一接近段锦文,段锦文就会想出更多的办法博取皇上的同情之心,显然他也知道皇后遗书的内容,他不会放弃最后的机会,段原慎一天没有登基,皇上就还是皇上,还是可以主宰一切。 “既然如此,朕,唉,朕还是先回去吧,锦文,你先好好呆着,很快,原慎很快就会,就会……”皇上看着段锦文,再看看段原慎,段原慎没有说话,皇上没有说下去,段原慎已经答应了自己,自己也不能过多地为段锦文说话,毕竟段原慎很快就会取代自己成为皇上。 而这个决定,是自己亲自下的,没有任何人逼迫自己,即使在这次的营救之中立下大功的段原慎,也从来不曾对自己说过要让自己立他为太子。 段原慎自己留了下来,他让人送皇上回去,看到皇上已经离开,地上的段锦文见到皇上没有开口让自己出去,他冷冷地看着段锦文,在他的睨视下,段锦文立即就站了起来,他把手中的草棍扔在段原慎的脸上,段原慎微微侧身,避开他的草棍。 段原慎没有说话,如同一座雕塑一般睨视段锦文,段锦文看到段原慎的眼神,他也是干笑几声:“你以为你这么看着我就可以把我看穿了?段原慎,不要以为你在父皇的面前假惺惺地为我召太医诊治我就会放过你,段原慎,你对我所作的一切,我会十倍还给你!“ “是吗?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了,你后天就可以出去,在适合的时候,会有人带你出去,你出去的时候,应该是我登基的时候了,你到时候只是皇上的皇兄而已,不会有任何身份,就连王爷都不是,你对父皇,还有对我,对皇祖母所作的一切,你自己清楚。” 段原慎看着段锦文,他的眼神还是那样阴险,他刚才对皇上所作出的可怜的神情已经消失无踪,他又变回了原来的段锦文。 “你以为你可以顺利登基?你以为你可以顺利坐稳南漠的皇位?”段锦文凶狠地说道,他没有想到段原慎真的取代自己成为太子,“不会,你在说谎,你在说谎,要是你成为太子,为何没有诏书下来?圣旨在哪里?册立太子是一件大事,就算我在天牢也会知道。” 段锦文看着段原慎,他的眼睛一亮,当初册立自己为太子,整个皇宫都是庆祝的壮观场面,一连庆祝了三天三夜,自己还有一个月的特别俸禄,所有的大臣都向自己庆贺,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但是这些日子,皇宫实在是太平静了。 “这个就要多谢你了,皇兄,你已经让南漠大伤元气,你代替父皇管理朝政的时候,朝廷几乎是一片混乱,眼下国库亏空,很多钱款都不知道去向,所以我和父皇都决定一切从简,已经不同以前了,说起来,我这个太子和你这个太子真是太不相同了。” 段原慎看着段锦文,眼神轻视,他知道段锦文在找尽借口证明他还是太子,他不愿意相信他的太子之位已经被废除,他还想着皇上会看到皇后自尽的份上,保住自己太子的位置。 “你什么意思?”段锦文的眉毛倒竖,盯着段原慎。 “你当初做太子,是南漠最好的时候,可惜即使是最好的时候,你也没有当上皇上,我在最差的时候当上太子,却当上了皇上,你说,四皇兄,是不是世事难料?” 段原慎看着段锦文,俊美的脸孔对着阴柔的脸颊,两张不同的脸孔彼此对峙。 “就算如此,没有到最后,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不要以为你就可以坐稳你的皇位,你以为你的皇位这么好坐?段原慎,你天生就不是太子的命,你就不应该做太子!”段锦文逼视段原慎,他对段原慎的恨比黄河还要汹涌。 “是啊,我不是当太子的命,只要我是当皇上的命就好了,我不想和你多说,你就在这里好好地反省,等到过了我的登基大典之后,我就会让人送你去一个隐蔽的地方,你最好就是乖乖听话,要不然,你只会吃到更多的苦头,不要忘记,你眼下,已经不是太子了。” 段原慎看着段锦文,忽然冷笑几声,他转身就离开,段锦文想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段原慎的动作更加快,一个转身,就把段锦文斜斜避让在一边,段锦文扑倒在地上的干稻草里,满嘴都吃进了干稻草,他赶紧把干稻草吐出来。 “四皇兄,要是你还是觉得肚子饿,就告诉狱卒,我一定会让你吃饱,毕竟,吃饱这点,我还是可以保证,其他的,我就不敢保证了,比如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心情不好,就算答应了父皇的事情,也可能会忘记了,所以,皇兄,你最好就是不要让我生气。” 段原慎盯着段锦文,缓缓说道,他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剑,要刺穿段锦文。 “这些话都是我当初对你说的!”段锦文嘴里吐出干稻草,指着段原慎的鼻子喝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只有一个人甜蜜的相会 “是啊,这些话是你以前对我说的,你当时还说,即使你答应了父皇会保我们这些王爷的一辈子荣华富贵,但是转头你就把从小你就不喜欢的几个兄弟发配边疆,还欺瞒父皇说是让他们去边疆阅兵,你是不记得了,那些皇子皇孙是怎么死在半路上的!” 说到这里,段原慎对段锦文就更加厌恶,想起往事,他当初也曾求过段锦文,但是段锦文丝毫不留情,要发配就立即发配,一刻也不能耽误。 “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你死在我的手上,还有死的很难看!”段锦文没有想到段原慎对这些往事还是记得很清楚,他自知理亏,但是也不会认输,他指着段原慎喝道,他的头上插了不少的干稻草,看上去很滑稽。 “等到你有能力让我死的很难看再说!”段原慎说完,不再理会段锦文,自己离开了,段锦文在段原慎的身后骂尽脏话,狱卒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都难以置信,当朝的太子,居然会说出如此难听的话语,还是在骂不久之后的皇上。 素白宫服一身,雅致玉颜、倾国倾城,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水晶缺月木兰簪,项上挂着圈玲珑剔透璎珞串,身着淡紫色对襟连衣裙,绣着连珠团花锦纹,内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衬着月白微粉色睡莲短腰襦,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 此刻的彩云美貌惊人,美丽的眼眸上却蒙着一条纱巾。 “你要带我去哪里?”彩云问着身旁的段原慎,段原慎告诉彩云,自己要送她一个礼物,一个她一定会喜欢的礼物。 “就是这里,来,站定,小心,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段原慎扶住彩云,轻轻解开彩云眼睛上的纱巾,他用手轻轻抹开彩云的眼睛。 “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彩云看着周围的环境,和记忆之中的地方相差太远了,以前的凌霄殿很冷清干净,如今的凌霄殿看上去已经整理过不少,甚至可以看到一个成型却还没有最后完成的花池。到处都种满了鲜花,最多的就是茉莉花,各种鲜花在风中散发着属于自己的香味,在夜晚,微风徐来,让人心旷神怡。 凌霄殿,月凉如水,台阶清凉干净,长长的人影拖在地上,花木扶疏,暗香浮动。 彩云惊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随即转头看着段原慎, 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一袭白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魅惑众生的脸上显出了一种微微泛红,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 “不是来错地方,我们就是要来这个地方。”段原慎拉着彩云的手,来到小桥处,他指着下面已经铺好地面的小溪对彩云说道,“以后,你就可以在这里钓鱼,也可以在这里种上满院子的荷花,只要你喜欢。” 段原慎的语气满是宠溺,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彩云在一起,可以没有顾忌地和彩云在一起。 “是啊,只要我喜欢,你总是会给我的,我知道,只要我喜欢。”彩云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是不能置信,嘴里在喃喃自语,她看着段原慎,眼里蓄着淡淡的水雾。 “彩云,明天我就要登基了,我就要成为皇上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段原慎很高兴,他等了那么久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这一天终于来了,他心情实在是难以平复。 他没有看到彩云眼中的水雾,他只是沉浸在喜悦之中,他把彩云紧紧地拥在自己的怀抱里,倾听彼此之间的呼吸声,他没有听到彩云发出的沉重的叹息之声。 “是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终于可以登基了,你终于是皇上了。”彩云在段原慎的怀里看着远处的月亮,被乌云遮住的月亮,缓缓说道,她的手还是垂放,没有抱着段原慎。 “彩云,要不是你,我怎么可以当上皇上?你是最大的功臣,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我立刻封你做我的皇后,你就是我唯一的皇后,谁都不能取代的皇后。” 段原慎扶起彩云的肩膀,在彩云的唇瓣上深深一吻,太久没有亲近的段原慎把自己的爱意通过深而长的吻告诉彩云,他如同一只采蜜的蜜蜂,寻找到自己喜欢的花朵一样,久久徘徊留恋在美丽的花瓣之上,吸允芬芳的香泽,寻找属于自己的爱情。 彩云没有动,她让自己也暂时忘记了一切的事情,沉浸在段原慎的深吻之中,她也想透过回吻告诉段原慎,自己也是一样地思念着他,她也很想念他,为了今晚的见面,她已经准备了很久很久,她希望段原慎可以记得自己最美的一面。 “你怎么哭了?是因为太高兴了吗?”段原慎觉得一阵温热又很快变凉。他一擦之下才发觉时彩云的泪水流在了自己的唇边,他轻轻地位彩云擦去泪水。 “是啊,我太高兴了,所以哭了,你不用在意我,看到你安好,我就没事了。”彩云也是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流泪了,她勉强收住泪水,挤出笑容看着段原慎,她知道段原慎的心情很好,她也不想破坏此刻的气氛。 “要不是你的地图,我怎么可以出去?我怎么可以找到孔书奇求助?彩云,我有今天全是因为你,我就是知道,你是上天派来辅佐我的人,你就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此生有你,足矣。”段原慎没有注意到彩云的异样,他把彩云紧紧地抱在怀里,享受着相拥的甜蜜。 段原慎当日借助莫思淳给彩云的地图才可以顺利逃出皇宫,他带着玉环向孔书奇求助,彩云告诉段原慎,只有孔书奇才可以帮到段原慎,段原慎在再三思谋之后,决定听从彩云的劝告,去找孔书奇,他已经知道为何那些大臣会逃到北烈国寻求孔书奇的帮助。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已经是南漠的皇上了,明天你就会是南漠的皇上了。”彩云的眼中流下一行又一行的泪水,让段原慎觉得有点意外,他很手少见到彩云会哭得如此无声,神情在欢喜之中带着凄楚,欲言又止。 段原慎太高兴了,他忘记去看清楚为何彩云的神情会如此奇怪,他只是拉着彩云的手,坐在台阶上,在诉说他所遇见的未来的一切,他想象中的美好生活,在他的眼里,只是看到以后的美好生活,他没有看到彩云的神情古怪。 段原慎说着说着,他觉得眼皮困顿,他渐渐闭上了眼睛,睡在了彩云的怀里,他觉得从来不曾这般满足和幸福过。 就在段原慎沉睡的时候,莫思淳在宫殿后面走出来,穿着一身灰色的衣裳,俊秀的脸上挂着平静的神情,他的手中握着一个还在点燃的松枝,松枝上面绑着一个白色的小布包,小布包正在不断地外面冒烟,那种烟雾正是让段原慎沉睡的烟雾。 “你为何不告诉他?”莫思淳看着彩云抱着段原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要告诉他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他很高兴,他太高兴了,要是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实在是太残忍了,我说不出口,你能忍受,我不能。”彩云摸着段原慎鬓边整齐的发际,她的神情黯然,却已经没有泪下。 “彩云,我知道是谁让皇上下旨的了,皇上不是一时糊涂下旨的,而是在很清醒的情况下下旨。”莫思淳帮助彩云把段原慎放在台阶之上,彩云很细心,在段原慎睡下去之前还用手擦拭了一次台阶,确定干净才让段原慎躺在上面。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段锦文。”彩云为段原慎盖上披风,段原慎沉睡之中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想来还是想着刚才和彩云所说的美好的将来。 “你怎么知道?”莫思淳惊讶了,想不到彩云居然知道幕后的那个人是谁,而且看上去一点都不意外。 “我猜的,我听说皇上虽然在一天之内就废掉段锦文的太子之位,让段原慎取而代之,但是皇上在让段原慎成为太子之前就已经告诉段原慎,不能加害段锦文,他对段锦文还是有父子之情,特别是皇后的自尽,让皇上觉得自己更加应该对段锦文手下留情才是。” “就算皇上真的念旧情,放过段锦文,又如何?和这件事有何关系?” 莫思淳还是没有明白,为何彩云会猜到是段锦文,尽管他也知道,在段原慎离开天牢之后,皇上就暗中下旨,释放了段锦文,让段锦文生活在皇宫的一处僻静地方。 第一百七十四章:最后的圣旨 “哥哥,为何我们会成为兄妹?”彩云望着莫思淳,神情平静,她眼眸中的水雾渐渐散去,看不见段原慎深情的眸子,她也冷静下来。 “这个时候,为何会说起这件事?”莫思淳的目光稍微回避,没有看着彩云的眸子说话,他的目光左右游离,只是看着远处,并不看着彩云。 “其实你和我都知道原因,我很感激你,只是,不是每个人都是莫思淳,明白了吗?”彩云看着莫思淳,眼神清澈,她清丽绝俗的脸庞流过一片一片银色的月华。 莫思淳明白了彩云的意思,段锦文借助皇上对他的最后一点的怜悯之心,打动了皇上下了最后一道圣旨,这道圣旨没有人可以反抗,莫思淳不过是因为帮皇上整理奏折不小心偷看到,他敢来告诉彩云,希望彩云可以告诉段原慎有一个准备。 彩云却知道,不管怎么准备,都没有人可以反抗这道圣旨,皇上还是皇上,就算皇上不是皇上,以他的身份,也没有人可以反抗这道圣旨。 “难道你就这样?”莫思淳声音里有着难以名状的悲痛,“彩云,你也知道,我们为何会成为兄妹,难道你就这样让我白白牺牲?”莫思淳的声音压抑,他看着彩云,难以置信。 “这个时候,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不是吗?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了南漠的老百姓,我们不能那么自私只是想着自己,段锦文的理由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皇上并不是老糊涂,他知道段锦文的话有道理才会答应他的请求,哥哥,算了。” 彩云伸手握住莫思淳冰凉的手,火把早就熄灭,烟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莫思淳觉得彩云的手臂自己的手还要冰凉,两人的手相握,却没有温暖彼此,大家对视的目光里有着冰凉的温度。 “彩云,唉……”莫思淳只能是一声叹息,就再也说不出话了,彩云凝视着莫思淳俊美无暇的脸孔,她也只能是无声的叹息一声。 天上的月亮被乌云完全遮挡,只有睡在台阶上的段原慎,嘴角还带着淡淡的微笑,他在做着不知名的美梦,他梦见了彩云,梦见了彩云和自己正坐在高高的丹溪之上,携手管理天下,南漠在自己的管理下正国泰民安,他的理想终于实现了。 天边现出第一道霞光,段原慎的嘴角依然挂着微笑。 “你就在这里守着吧,再有一个时辰就是段原慎的登基大典了,就让他好好地登基,哥哥,你答应我,好吗?”彩云深深凝视着段原慎,好像要把段原慎的模样刻在心里,莫思淳看到心里一酸,想伸手扶住彩云,自己的泪水已经滑落。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莫思淳追问道,他看到彩云依依不舍的眼神,心里更加难过,也更加憎恨自己没有办法可以帮到彩云。 “没有,只有这个办法,如今的南漠已经不是过去的南漠,不能再陷战火,要是我按照圣旨所做,可以免除灾祸,就让我去吧,哥哥,我求你一事。”彩云忍住心中的伤痛,勉强微笑着对莫思淳说道,她的笑在莫思淳看来,比哭还要难受。 “我知道了,我不会辜负你的托付,我一定会好好辅佐段原慎,不会让你担心,你放心吧。”莫思淳知道彩云要自己答应什么事情,他在彩云开口之前,就说了出来。 彩云感激地看着莫思淳,再回头看看沉睡中还带着笑意的段原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她知道,只要段原慎一醒来,自己就会答应他所说的一切要求。 段原慎在楚良的伺候下穿好龙袍,龙袍是用金线手工做成,胸前的盘龙伸出五爪,每一爪的指甲都镶嵌着银线,头戴金冠,他俊美英挺的容貌显得更加威武,气势逼人。 “王爷,别人都是在腰间悬挂玉佩玉环什么的,你佩戴一个香囊,要是给别人看到,会笑话你的。“楚良看到段原慎小心翼翼地把一个香囊挂在腰间,好像香囊是无比珍贵的物事。 “你不知道就不要说,这是彩云送给我的香囊,今天是我的登基大典,我当然要戴着它,彩云看到会很高兴的。” 就在楚良和段原慎准备出去的时候,胡海进来了,他和皇上一样,变得比以前更加苍老,脸色也是苍白无比,只是他低着头,没有看段原慎,他是来请段原慎到大殿,说是皇上有话要说,段原慎以为皇上有话要嘱咐他,他微笑着跟在胡海身后过来。 来到大殿,除了应该在这里的人,让段原慎极为意外的是,孔书奇居然也在这里,见到孔书奇,那张俊美得令女人都要妒忌的容颜,还是那副千年寒霜的神情,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让段原慎更为吃惊的人。彩云。 她将发挽成垂云髻,其间斜插了一支如雪玉钗,另戴了一弯皎月饰。清亮含情的凌波目,含丹如花的樱桃唇,肤若凝脂,眉似墨描。不施脂粉,却美得那样纯粹,那样动人心魄。上穿玉白羽纱水袖衣,袖边带着细小的刻丝金细纹,构成飞云的样式。下着束腰月白散花裙,裙角有几朵蓝色虞美人,又透出几分刚烈和惨然。 段原慎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身边的楚良的嘴巴张的比他的还要大,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是彩云,正是彩云。 让段原慎更为惊讶的是,段锦文一身绸缎长袍,虽然那对桃花眼因为日渐消瘦的脸蛋显得有点难看,但是此刻他正带着一脸阴险的笑在盯着段原慎。 “原慎,过来,朕有圣旨要宣,是朕的最后一道圣旨,莫大人,你来宣旨吧。”皇上看到段原慎到来,也看到了段原慎的服饰,他知道段原慎已经准备好了,他的心头也是百般滋味,斜眼看看一旁的段锦文,段锦文脸上的神情让他更加心情复杂。 “皇上,这是你们自家的圣旨,我还是先回避一下比较好,等到皇上觉得适合的时候,我再进来,我就在殿外等候。”孔书奇在莫思淳宣旨之前拱手作揖说道,他话语虽然谦恭,但是身子还是挺直,没有半点弯曲。 “好,看来你这个皇上也是识事之人,就此谢过,就请皇上在殿外等候了。”皇上虚抬起手,语气略微沉重,他也想到,还是让孔书奇回避才是。 “父皇,到底什么事如此严肃隆重?“段原慎看到大殿之中的人,除了段锦文脸上的阴笑,其他人都没有表情,特别是彩云,一直都低着头,脸上也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和昨晚自己记忆中的彩云完全是判若两人。 段原慎望向莫思淳,莫思淳看着段原慎,轻轻摇摇头,莫思淳的表情告诉段原慎,接下来的事情不会简单。 莫思淳看看皇上,皇上抬抬手,示意莫思淳开始宣旨,莫思淳只能带着沉重的心情开始宣旨,段原慎在下面跪着,听着莫思淳的宣旨,心一直往谷底跌落。 皇上最后的圣旨,是把明月郡主,嫁给北烈国的皇帝,孔书奇,明月郡主将会是北烈国的皇后,唯一的皇后。 段原慎抬起头,跪在地上看着莫思淳,莫思淳宣旨完毕之后,就把圣旨还给胡海,然双手交叠,站在一边,他也不忍和段原慎目光交接,而彩云,更加是沉默以对。 “父皇,你明明知道我和彩云,为何,为何……”段原慎不顾一起地站起来,快步走到皇上的面前,语气已经是强压住的激动,他看到皇上的脸上也是愁云密布,但是他已经看不到了,他听到的是皇上的圣旨,要把彩云嫁给孔书奇。 “原慎,这是朕迫不得已的决定。”皇上抬起头,看着段原慎,他知道段原慎一定会质问自己,自从看到太后临死之前都念念不忘段原慎和彩云,他就知道段原慎和彩云之间一定有着不寻常的故事,他知道这次的圣旨最难面对的就是段原慎。 “父皇,为何是迫不得已?什么叫做迫不得已?”段原慎瞪着皇上,他知道这道圣旨自己难以反抗,他的心中已经是怒火中烧,他的眼眸已经看不到任何的其他的人和事。 “一切,都是你自己惹来的!”段锦文在一边说道,他完全是幸灾乐祸,他也是在知道段原慎和彩云之间的事情之后,对段原慎更加妒恨加深,他好不容易抓到这个机会,让皇上找不到自己的破绽的办法,还可以让皇上对自己改观,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不放过任何机会。 段原慎瞪着段锦文,他回身一把抽出楚良身上的长剑,锋利的剑锋直逼段锦文的脸。 第一百七十五章:改变的条件 “原慎,朕知道你为何答应用三个城池和孔书奇交换,只是,南漠已经不是以前的南漠,要是失去这三个城池对南漠是莫大的打击,所以,孔书奇提出了另外一个交换办法,他要迎娶明月郡主为皇后,以后和我们南漠永结同盟之好。” “出去,给我出去,要是不出去,我宁愿不做这个皇帝也要立即杀了你。”段原慎的剑锋划过段锦文的脸蛋,段锦文的脸上顿时现出一道血痕,段锦文要抓狂了,皇上一把按住段锦文的手:“听原慎的话,他将是南漠的皇上,朕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段锦文捂住脸上的血痕,心有不甘地出去了,出去之前,他的眼神阴毒地扫过段原慎和彩云身上,彩云还是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的面色好像罩着一层淡淡的云雾,这层云雾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情。 “父皇,你明明知道我和彩云之间的约定,而且皇祖母临去之前也说了,为何,为何……”段原慎对着皇上,他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没有爆发,他看着皇上,心有不甘地问道。 “孩子,锦文所说也有道理,彩云,彩云……”皇上说到一半,发觉彩云也在场,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看着段原慎,再看看彩云。 “彩云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勤王爷不必介怀,以后,以后会有更适合王爷的女子。”彩云知道皇上的意思,她抬起头,接着皇上的话往下说道,她的脸上还是笼罩着淡淡的云雾,看不清她眼里的神情,她只是抬起头,没有看着皇上,也没有看到段原慎。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段原慎还没有丧失理智,他知道皇上也是无奈之举,他所憎恨的人,转为了孔书奇,为何孔书奇要执着地迎娶彩云?为何他宁愿放弃三座城池而要彩云?段原慎的心思一片混乱。 “你们,你们好好说说话,彩云等等就要离开这里,和孔书奇一起回去了。”皇上不忍再看段原慎,他站起来,挥挥手,让众人推出去,众人都识趣地静静退出去了。 莫思淳看着眼前的两人,心里也是百般滋味难以言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段原慎和彩云,他悄悄地转身走了,他强忍住心中的难受,他很想走上前和彩云告别,只是这个机会已经失去了,他只能再回头看着彩云的背影,终于不忍而去。 大殿静悄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彩云的呼吸缓慢而清冷,段原慎的呼吸短促粗重,他看着彩云,手里握着长剑的人,青筋毕现,他的牙关紧紧咬着。 彩云走上前,用自己的手,把段原慎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把长剑从段原慎的手里取下,放在地上,再温柔地把段原慎的龙袍整理清楚干净,把段原慎头上的金冠扶正,她的手从段原慎的头上垂落,段原慎一把把彩云拥进怀里,他的手紧紧拥住彩云。 彩云觉得呼吸困难,但是眼中的泪水还是没有落下来,她知道泪水一旦流下,她就会舍不得离开,不顾一切的留下。 “你为何要答应,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起码昨天就知道了,是不是?”段原慎拥住彩云,他的泪水不不顾一切地流下来,他的泪水,打湿了彩云的衣裳。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知道又如何?皇上说得对,我们都没有选择,这是唯一的选择,既然如此,我们只有忘记我们之间的爱情,以后,你就是南漠的皇上了,记得要为百姓谋福,记得我们经历的种种,以后,做一个好皇帝。” 彩云忍住喉咙升起来的肿块,她轻轻拍着段原慎的背脊,温柔至极。 “没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怎么可以做一个好皇帝?没有你,我宁愿不做这个皇帝,你忘记了吗?要是没有你,我做什么都没有意思。”段原慎把脸埋在彩云的肩膀,温热的泪水急速地浸湿了彩云的肩膀的衣带,彩云还是轻轻地拍着段原慎的后背。 “不要这么说,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当一个好皇帝,如今你已经实现愿望了,不能轻易放弃才是,难道你想看到段锦文当上皇帝吗?你想看到南漠的百姓继续过着以前段锦文当政时候的水深火热的生活吗?不要,你也不会,你会是一个好皇帝。” 彩云柔声说道,她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自己的难过压制住,她知道要是两个人同时崩溃,之前所作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所有人的牺牲都白费,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不能控制段原慎,但是可以控制自己。 “没有你,有何意义?”段原慎在彩云的耳边低低说道,“我去找孔书奇,我要去找孔书奇,他这个混蛋,居然乘人之危,一切的事情不是父皇,也不是段锦文,是孔书奇,这个混蛋,这个混蛋!我要去杀了他!” 段原慎想到一切的事情的根源,他放开彩云,捡起地上的长剑,就像往外走。 “你不能杀了他,他是你的表哥!”彩云一个旋身,长裙旋出一朵圆形的花朵,裙摆卷住了段原慎的龙袍下摆,两人的衣裳缠绕在一起。 “你知道了?”段原慎看着彩云,眼神惊呆,“你全部知道了?” “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你也很辛苦吧?”彩云伸手扶住段原慎的脸庞,她还是极力忍住自己眼中的泪水,她不会让泪水流下,她不能让段原慎留下自己,为了段原慎,她不能留下,也绝对不会留下。 段原慎看着彩云,彩云深深凝视着段原慎,对段原慎微微点头,再微微摇头,他的神情痛苦,把长剑扔在地上,他抱着自己的头,蹲在地上,彩云在他的身边蹲下,抱着他的头在自己的怀里,她感觉到段原慎在自己的怀里颤抖,她更紧地抱住了段原慎。 她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她最后一次抱着段原慎。 彩云知道所有的一切,才会答应皇上的要求,她是为段原慎答应了这一切,也是为了段原慎才会去北烈国。 那些大臣之所以会逃去北烈国,是因为那些大臣知道,孔书奇和段原慎其实是表兄弟,孔书奇的母亲和段原慎的母亲是亲生姐妹,那些大臣希望孔书奇可以看在他们是因为是段原慎的人而逃往北烈国而得到庇护。 多年之前孔书奇的母亲为了保护唯一的妹妹,答应代替妹妹远嫁到条件极差的北烈国,让妹妹嫁给南漠的皇上,享受更好的生活。 孔书奇的母亲在生下孔书奇和他的妹妹之后,因为身子不好,加上不适应北烈国的生活,很快就去世,去世的时候很痛苦,孔书奇难以忘记,自己的母亲去世之前只想吃上一口南漠的地道小食也是不能,他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在痛苦之中死去。 孔书奇把一起的事情都归咎在段原慎的母亲身上,当时孔书奇的母亲本来有机会可以回到南漠,但是被段原慎的母亲拒绝了,就是因为这个拒绝,加速了孔书奇母亲的死亡,孔书奇对段原慎的母亲是恨之入骨,当段原慎的母亲死了之后,他把恨意,延伸到了段原慎身上。 他当初北烈国见到段原慎,他心情异常复杂,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答应了段原慎的要求,他想着要南漠三座最好的城池,等到段原慎登基之后也无法恢复南漠的繁华,他要报复段原慎的母亲,既然段原慎的母亲已经死了,他就要段原慎还给自己。 皇上知道段原慎和孔书奇的交换条件之后没有责怪段原慎,毕竟段原慎也是为了挽救南漠,段锦文管理一段时间之后的南漠惨不忍睹,皇上也不能再自欺欺人,孔书奇看到南漠的皇上不忍放弃三座城池,他自己提出了就按照原来的条件完成他们之间的约定。 皇上没有考虑就答应了,在他的眼里,彩云虽然和段原慎彼此情深,只是彩云毕竟曾经是太子妃,以后和段原慎在一起会让人指指点点,他一直都不同意,只是找不到反对的理由,眼下有了这么好的理由,他知道,只要首先说服彩云,一切就可以顺利进行。 彩云在莫思淳告诉她之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她没有忘记孔书奇那张时刻覆盖着冰雪的脸,他是一个不会做赔本交易的人,他说的对,他不会忘记欠他的人情的人,也不会放过欠他人情的人,他记得,他都记得。 彩云当时让段原慎去找孔书奇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没有想到所谓最坏的打算竟然是要远去北烈国成为北烈国的皇后。皇上一个时辰之前告诉彩云的时候,语气之中充满恩赐的神情,他就差没有直接告诉彩云,像她这样的人能成为北烈国的皇后,已经是无上的光荣和荣幸,彩云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彩云眼眸眯着,她知道自己在这里无力反抗,虽然皇上的神情可恶,加上一旁的段锦文,她心知一切都已经设计好,自己除了答应,没有第二种办法,而且孔书奇也说了,要是南漠不能满足他的条件,就会发起对南漠的战争,眼下的南漠,不能承受战争。 彩云除了点头,不能做其他的事情。 第一百七十六章:忍痛而别 段原慎看着彩云,彩云凝视着段原慎,她缓缓说道:“要是你真的爱我,就答应我,做一个好皇上,你是一个男人,你是南漠的皇上,不能放弃南漠的百姓,我走了,你可以记得彩云这个人,但是你也要去喜欢其他的女人,你的身边还有很多的女人,总会有你喜欢的人,记得我的话。”彩云伏在段原慎的肩上,轻轻说道。 “除了你,我不喜欢任何女人,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做我的皇后。”段原慎在彩云的耳边轻轻说道,他知道自己就要失去彩云,他还没有丧失理智,知道彩云所说的很有道理,他刚才是一时冲动,过后他已经逐渐冷静下来。 他扶着彩云的肩膀,温柔地凝视着彩云,彩云看着段原慎的眼眸,知道段原慎已经清醒过来,他已经不是刚才那个眼睛赤红,怒火遮天的段原慎。 “彩云,没有你我不会登上皇位,没有你,我不会有今天,虽然你要离开,但是我告诉你,今生今世,除了你,不会有第二个人成为南漠的皇后,今生今世,我只会爱你一个人。” 段原慎看着彩云的眼眸,声音温柔而坚定,他看着彩云,深深地看进彩云的眼里,“我要你记得,我是你最爱的人,你也是我最爱的人。” 段原慎的唇瓣印在彩云娇嫩的唇瓣,他深深吸允着花朵的芬芳,他把自己薄荷一般清凉的气息如同海洋一般笼罩在彩云的唇上,心上,还有她的整个人。 彩云深深陶醉在彼此的深情之中,她闭着眼睛,一颗泪珠在眼角浮现,她的泪珠,滴在段原慎的脸上,段原慎脸上的火热,融化泪水的滴落。 外面的声音静静响起,彩云首先惊醒,她含泪推开段原慎,看着段原慎,她强忍心里的不舍,勉强笑着说道:“我要你也记得我最美的模样,你要记得,我是你深爱的彩云,你可以娶其他的女子为后,为妃,但是,你要记得我,只要你记得我,我就满足了。” 彩云往后退一步,推开了段原慎的手,她深知要是再纠缠下去,自己真的会不顾一切地留下,不顾一切地和段原慎在一起,把一切都忘记,就算是南漠的百姓。 段原慎的手在半空久久没有缩回,他的鼻端还萦绕着彩云身上独有的,自己最喜欢的茉莉花的香气,他知道,不到一个时辰,这些香气都会完全消失,他只有腰间那个散发着同样香气的香囊。 “为何不去找孔书奇?“楚良收到彩云的嘱咐,急着进来看着段原慎,他见到段原慎还是坐在地上,神情发呆,楚良跪在段原慎的身边说道。 “没有用,孔书奇一心想报复我,还有,上次在北烈国见到孔书奇,我就知道,他爱上了彩云,只是彩云不知道,才会让我带着玉环去找他,为了彩云,我愿意割让三个最好的城池,结果还是不能,孔书奇,段锦文,我不会放过你们!“ 段原慎接过楚良的手,他坚定地站了起来,让楚良去准备登基的仪式。 孔书奇见到彩云缓缓走出来,彩云脸上的泪水已经擦干,她面无表情地来到孔书奇的面前,孔书奇的冰块脸稍微软和,他看着彩云,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我们要走了。” “是啊,我们要走了,月儿和若心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走吧。”彩云看都不看孔书奇一眼,径直往前走,孔书奇停了一会,也是大踏步随着彩云往前走,他的眼角余光,没有看到段原慎的身影。 “你想做什么?”彩云冷冷地瞪着孔书奇,孔书奇的长剑指着月儿的脸蛋,剑锋相距不超过三寸。 “你要是不坐上这辆马车,你的侍女的脸上就要多几道花纹,想来应该很好看,你想我在她的脸上画上什么图案才好,你喜欢鸟儿还是花儿,我可以画得很好看,还是你想画其他的图案?”月儿听到孔书奇的话,已经吓到两腿在不停地发抖。 彩云想夺下孔书奇的剑,彩云的素手到处,孔书奇的手腕一扭一送之间,半旋身之间,手臂半弯,把彩云圈在自己的怀里,彩云的手被他握住,变成她握着剑锋对着月儿的脸蛋,月儿吓到大叫。 “你是不是还想想试试我的耐心,这里是南漠的皇宫,我念在你是明月郡主的份上才没有立即削去你侍女的鼻子,要是你不想你的侍女缺胳膊少腿,你就给我乖乖地上去。”孔书奇的话带着千年寒霜,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 彩云咬住下唇,月儿已经吓到坐在地上不敢动,若心心知自己不是孔书奇的对手,要是自己出手去扶彩云起身,只怕会更加惹怒孔书奇,她也只能是咬住嘴唇站在一边。 “真是听话,起来,跟在后面。”孔书奇见到彩云扶着若心的手上车,他的长剑往回一收,也随即上车,坐在彩云的身边,他身上带着寒冰一般的气息,渐渐沁入彩云的鼻端,彩云很熟悉这股气息,这就是属于孔书奇的气息, “你会笑的吗?”彩云忽然开口问道。 “你说什么?”孔书奇没有转头看着彩云,双手斧放在膝盖,依然是端坐不动。 “我说,你这种千年寒冰脸,是不是从来都不会笑?”彩云感觉到马车已经渐渐起行,她心里一酸,面上却是平静无波,鹅蛋脸上的神情宁静。 “笑与不笑,无关要紧,此次离开,不知何时再回,你还是好好看看这里。”孔书奇命令车夫缓缓而行,动作不要过快。 彩云心里一动,转头看着孔书奇,孔书奇还是一样的神情,没有想到孔书奇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是在故意和孔书奇说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孔书奇没有看着自己,原来都知道,自己心里的难过,她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她自己也在心里想着,自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可以再回到这里,即使再回来这里,自己的身份又是如何? 马车终于驶出南漠的皇宫,站在高处的段原慎对身后的楚良喝道:“传令下去,登基大典,开始,谁要敢延误半分,我就让他去死!” 段原慎的眼神锋利,身上的龙袍纤尘不染,晨辉映照在段原慎的身上,折射出金色的光芒,他如同天神一般矗立在晨辉之中。 皇上,昔日的皇上,段正辉,看着自己的儿子段原慎终于成为了南漠的皇上,他心里百般滋味交杂,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自己是何心情,身后的段锦文,咬牙切齿地盯着段原慎登上龙椅,见到段正辉回头看着自己,他急忙收起那种咬牙切齿的神情。 “父皇,怎么了?”段锦文装作关心地说道。 “你真的要随我出宫吗?我是还要到深山野林里的寺庙过日子,那里虽然有原慎为我打点的一切,但是,那里的日子清苦,你还是留在皇宫里吧,原慎答应我,虽然是不能随便走动,过的日子不会差,你就留在这里吧。”段正辉看着段锦文,轻轻说道,他脸上的皱纹随着他的说话的动作转动。 “当然,父皇,我要在你的身边伺候你,毕竟你也年事已高,要是身边没有一个信任的人,你会很辛苦的,还是让我在你的身边吧。”段锦文装作乖巧地说道,他知道自己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段正辉,他不想留在皇宫。 众臣朝拜之后,段原慎没有按照往常的规矩设宴,他认为目前南漠的国库空虚,一切虚设的礼仪就全部废除,他坐在龙椅上,对一旁的楚良说道:“宣旨!” 楚良点点头,拿出身后的黄绢圣旨,高声宣读,楚良读完之后,段锦文的脸色变得雪白,段原慎登基之后的第一道圣旨就是禁止段锦文出宫,要把段锦文软禁在皇宫的某处宫殿。 段锦文等到完全明白段原慎圣旨的意思,心中狂怒,他压住心中的怒火,转而向段正辉求助:“父皇,我不过是想在你的身边伺候你,你就和原慎,不,是皇上说说,我们是父子相聚而已,你年事已高,要是身边没有一个人伺候不行的啊。” 段正辉正想开口说话,就被段原慎打断了:“父皇,这是朕登基之后下的第一道圣旨,你不是连这道圣旨也要干涉吧?朕才是天子,而且,朕不觉得这道圣旨有何不妥,朕答应父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也请父皇记得答应朕的事情才是。” 段原慎冷酷的神情阻止了段正辉到了嘴边的话,他没有再说话。 第一百七十七章:蝶轩的第一步 “父皇,此去,恕朕不远送了,父皇一路走好。”段原慎一身素服,看着段正辉,淡然说道,俊美的脸庞透着淡淡的疲倦。 “我知道了,孩子,辛苦你了,以后都要辛苦你了,父皇此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了,还有,你,你……”段正辉看着段原慎,心中有愧,他也不敢看着段原慎的眼睛。 “父皇,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你放心,我不会要了段锦文的命,他终生不能走出皇宫一步,也不能参与朝政之事,我答应父皇的就是这些了,父皇,你还想朕答应你什么事情?”段原慎好像在背书一般,他的眼眸幽深看不见底。 “没有了,我也知道锦文对不起你,你能对他如此,已经是很好了,得你承诺,父皇已经心满意足了,原慎,孩子,父皇此生,对不起你,有负于你的母妃,幸好,你很好,父皇总算日后见到你的母妃也可以告诉她,她的孩子长得很好了。” 段正辉看着段原慎,心里还是无限感慨,他拉着段原慎的手,他的神态就如同慈父一般,他看着段原慎,眼神感动,段原慎看着段正辉,想到却是段锦文,段正辉对段锦文的溺爱才会导致今天的局面,他难以忘记彩云离开自己的心情,他的心情至今还没有平复。 “父皇此去请保重身子,朕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先回去了。”段原慎看到段正辉,脸上没有段正辉期待的孺慕之情,段原慎转身就回去皇宫了,楚良紧紧跟在身后。 段正辉看着段原慎的背影,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他只能长叹一声,对于段锦文的命运也只能如此了。 淡绿色的纱裙,端庄洁净的妆容,蝶轩在镜子里不知道看了自己多少次,她一次次地整理自己的容貌,阿蜜在一边不断地帮助蝶轩整理出最好的妆容。 “阿蜜,你说,皇上会喜欢我这个样子吗?”蝶轩看着阿蜜,觉得自己还不够美丽,她要让自己看上去恰好娇媚又不会娇娆,恰好让人觉得我见犹怜,又不是楚楚可怜。 “皇上一定会喜欢的,没有了上官彩云那个贱人,皇上一定会觉得小姐才是最美的,小姐这次一定可以当上皇后。”阿蜜在一边讨好地说道,她心知蝶轩的心思,自己也盼望着蝶轩可以当上皇后,她就可以顺利成为后宫的总管。 “对,没有了那个贱人,我就可以顺利成为皇后,等到我成为皇后之后,这里就是我的天下,我要众人都知道,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碧春园里的蝶轩,在我的心里,没有人比得上我。”蝶轩望着镜子里的人儿,自信地说道。 “当然,除了小姐,没有人可以当得上皇后,小姐是皇后的不二人选。”阿蜜讨好地说道,她把蝶轩的长裙的裙摆放好,负扶着蝶轩起来。 “皇上回来了吗?”蝶轩低声问道,她要看准时机装出适当的神情、 “回来了,小姐,我们出去吧,这个时候是皇上最疲累的时候,要是小姐适时出现,一定可以打动皇上。”阿蜜端过一早就准备好的安神茶,跟在蝶轩的身后。 段原慎看了一个早上的奏折,他觉得奏折的字已经在自己的面前跳舞一般,好像每个字都在自己面前挥舞棍子一般,他闭上眼睛,见到的却是彩云的影子,他不敢闭上眼睛太久,只能勉强睁开眼睛,见到楚良已经在一边睡着了。 段原慎信步走出御书房,见到守候的太监都是闭着眼睛,摇摇欲坠的神情,他笑了笑,没有拍醒这些太监,他举目四望,见到了站在一边不知道有多久的人,蝶轩,蝶轩见到段原慎终于走出御书房,她压住心中的狂喜,只是带着羞涩的笑,如同一朵娇艳的春花。 段原慎看到蝶轩手里的托盘,心下不安,不知道蝶轩已经等候多久了,他走上前,想接过蝶轩手里的托盘,被蝶轩避开了:“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能让你拿着,况且你已经不是王爷,是皇上了,就更加不能让你拿着了,还是我拿着吧,要是皇上赏脸,我们去御花园如何?” 蝶轩知道段原慎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她的微笑已经对着镜子练习了很多次很多次,她要让段原慎觉得放松之余又不会有负担,她深知段原慎深爱彩云,她还没有本事,任何一个女人也没有本事可以把彩云立即从段原慎的心里除去。 段原慎发根本不知道自己喝的是安神茶,他只是觉得不能辜负蝶轩的一番心意,所以才会喝下去,至于安神茶的味道,他是食不知味,喝完之后,蝶轩殷殷相问:“皇上,我是自己学着做的,不知道是不是合适?” “很好很好。”段原慎都不知道吃的是什么,随口说道,他不想来到御花园,来到御花园,看到满园的茉莉花,就会想起彩云。 “只要皇上喜欢就好,皇上这些日子劳累了,我也不敢打扰皇上,只是想着能远远看一眼皇上就是了。”蝶轩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她看着段原慎的眼神很有分寸,她的态度端庄如同名门千金,她的举手投足之间显现出大家闺秀的风范。 “这些日子,朕都忙着朝事还有其他的事情,都没有顾得上去看你,其实朕应该去看看才是,你为朕和彩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朕还没有好好谢谢你。”段原慎回神过来,这里的茉莉花香气迷惑了他的心神,他看到微笑着的蝶轩,差点就把蝶轩当成了彩云。 他微微摇头,让自己的思绪清醒,彩云已经不在这里,她已经到了北烈国,他还没有彩云的任何消息,他面前的人是蝶轩,不是彩云,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我说了,我是自愿的,只要王爷需要,我愿意为王爷付出一切。”蝶轩忽然静静地说道,她脸上的神情带着些许激动却还是很清醒的语调。 “愿意,愿意,有人说愿意,却并不愿意。你辛苦了,要不是你,朕不会这么迅速登上皇位,你的牺牲,朕会记得,你需要什么就告诉朕,朕一定会答应你。”段原慎望着蝶轩,蝶轩清雅的打扮和以往见到的艳丽装饰完全不同。 “有皇上这句话,我也放心了,我只有一个要求,请皇上赐予一个地方给我安静地度过余生。”蝶轩静静地说道,她看着段原慎的眼神很平静,只是平静之下,隐藏着看不见的波涛汹涌,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能否打动段原慎、 要是不能打动段原慎,她就只能认输,只是她知道,段原慎一定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自己有把握,段原慎此刻不会让任何为他牺牲的人再牺牲。 “这个是朕早就答应你的,你这个要求,朕会满足,你想在哪里?”段原慎没有意外,这个是早就答应蝶轩,只是蝶轩的脸色有点古怪,段原慎也看出了,只是他克制着没有追问,他以为蝶轩不想告诉自己,他也不习惯追问别人的私隐。 蝶轩见到段原慎居然没有追问自己的情况,心里一沉,很快她又换上另外一副面容:“皇上,我可以问问,你会如何处置段锦文?” “你为何问起这个事情?”段原慎听到这个倒是很意外,他以为蝶轩不会喜欢段锦文,恨不得看到段锦文有最坏的结局才是。 “我不想再见到他,我一见到他,就想起,就想起……算了,反正我也要离开这里了,我不会再有任何负担了。”蝶轩欲言又止,眼中含泪,她的模样楚楚可怜,完全是我见犹怜,她已经完全豁出去,要是此刻不能赢得段原慎的怜惜,她就不能再回头。 “怎么了?”段原慎看到蝶轩的模样,他终于觉得自己应该问问蝶轩到底怎么了。 “没有,本来我想留在宫里,只是,想到一些事情,一些人,我就不想再留在皇宫,我本来还想看到王爷,不是,是皇上和彩云姑娘的婚礼,我自己一个人,已经是不能再成亲了,总盼望着皇上和彩云姑娘能有一个好结局。“ 蝶轩轻轻叹息着说道,她的泪水在眼眶萦绕,却没有坠下来。 “朕和彩云,以后再说吧,朕暂时不想这个,你为何不能成亲,要是你想成亲,朕可以为你安排,你出嫁的嫁妆和排场绝对不会逊于其他的公主郡主,你喜欢什么,朕都会给你。”段原慎看着蝶轩,和以前印象中的蝶轩完全不同了,她的脸色显得有点憔悴。 “王爷,你待我很好,我也知足,只是,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再成亲,我一个人已经不好了,经过了段锦文,我已经不能怀孕了,既然不能怀孕,又有谁愿意娶我?皇上当然可以利用你的权势让别人娶我,但是我不愿意,我不能耽误了自己又耽误了别人,我只愿意这辈子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下去,等到老死就好了。” 蝶轩的语调凄凉,让段原慎想起,当初蝶轩因为段锦文而怀孕,最后又小产导致终身不能怀孕,听到蝶轩的话,段原慎才想起这件事,本来自己以为等到所有的事情平静下来之后再好好补偿蝶轩,但是此刻看来,蝶轩已经因为这件事伤透了心。 “蝶轩,你刚才询问段锦文,是因为恨他吗?或许,你也在恨着朕?要是没有朕当初求你的事,你就不会有这个遗憾?” 第一百七十八章:蝶轩得逞 段原慎的声音有点了一丝的内疚,他看到蝶轩的神情,蝶轩眼神越是晶亮,他的内心就越是难过,一直以来他都是沉浸在对彩云的思念之中,忽视了为自己和彩云付出的蝶轩,他一直都没有过问蝶轩的事情。 “要是我说不恨他,是不可能的,我本来以为等到事情完成之后,我就会有自己的孩子,就会有自己的家,此刻看来我以后都不会有自己的家了,我也不想连累其他人,我就一个人静静地安静过完这一辈子就好了,谢谢皇上的心意。” “你不是喜欢热闹吗?你一个人过活,即使有阿蜜陪着你,你终究还是寂寞,你能习惯吗?”段原慎想起以前蝶轩对自己说的话,他看到蝶轩他就想起来了,他说话的口气已经充满了内疚,要是蝶轩能够一直留在皇宫之中,他就可以想其他的办法弥补蝶轩。 “热闹?我在皇宫里过的也是很热闹,每天都会有人来看我,只是不知道在看什么,我是一个什么人?前朝太子的侧妃,在皇宫里的身份很是尴尬,我是什么人?为何太子已经被废,我还生活在这里?我在皇宫是为了什么?” 蝶轩的话语充满了苦涩的味道,她的微笑渐渐消失,她咬住下唇,她的模样不再是楚楚可怜,而是凄楚孤凉,她的眼神望着段原慎已经不是晶亮无比。 段原慎知道蝶轩的意思,她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要是按照她的心意,要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打动对方, 蝶轩看着段原慎,眼神还是一样的晶亮,她看到段原慎的眼神有变,知道自己已经打动了他,她就继续往下说道:“皇上,我知道你为难,我也听到很多人说了,我在皇宫中的身份不明不白,对于皇上是一种困扰。” “不会,朕没有困扰,你要是觉得难受,朕就下命找出那些让你难受的人消失。“段原慎说道,他看着蝶轩,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你要是这么做了,只会让我更加难受,我是一个苦命的人,自己难过就算了,我从小就被父母卖到青楼,本来想着以后可以有自己的家,但是没有想到还是这样,既然如此就算了,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过完剩下的日子,皇上,放心,我没有责怪任何人的意思。” 蝶轩说的温婉可人,她微微低着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小姐,你真是太委屈自己了,你怎么不对皇上说,其实你是想去尼姑庵过完余生? 一边的阿蜜忍不住开口说道,她看到段原慎脸上有放松的神色,心知段原慎已经相信了蝶轩的话,她早就和蝶轩商量好了,于是装作眼见不平地脱口而出。 “什么?阿蜜说的是真的吗?”段原慎看看阿蜜,再看看蝶轩,他见到蝶轩抬起头,给了阿蜜一个嗔怪的眼神。 “你这个丫头,就是保不住一点的秘密,皇上,你不要听她乱说话,我只是打算上山看看尼姑庵而已。”蝶轩轻声说道,她的神色分明隐藏着没有说出来的话语。 “皇上,我没有说谎,我还不想背上欺君大罪,小姐真的想出家,她已经不能生育了,对人生已经没有什么留恋了,皇上,求你救救我们小姐吧。”阿蜜忽然跪在了段原慎的面前,声泪俱下,她抓住段原慎的裤脚痛哭不已。 “你知道朕不喜欢受到别人的欺骗,你最好就是老实说,阿蜜说的是不是真的。”段原慎板起脸孔,从眼眶下方盯着蝶轩。 “我不敢欺瞒皇上,阿蜜所言非虚,我只是不想皇上担心而已。”蝶轩脸上浮现哀伤的神色,她只是看着地面,没有抬头。 “朕会安排你的婚娶。“段原慎思谋了一会说道。 “不用了,我知道自己的事,即使迫于皇上的威严娶了我,对我会有好的时候吗?不用了,皇上,你就让我出宫吧。”蝶轩轻声说道,头上的步摇轻轻摇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你不用担心,朕,会给你名分。”段原慎忽然说道,他盯着蝶轩,说话掷地有声。 “皇上,你,你,你……”蝶轩心里狂喜,但是脸上却是一副惊讶至极的神情。 “朕的话不说第二次,虽然朕给不了你什么承诺,你在皇宫之中,需要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也算是朕给你的补偿,朕会下旨,你就放心准备需要的东西。” 段原慎说完之后,剑眉一挑,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姐,我们成功了。”阿蜜欢呼道,被蝶轩敲了一下头。 “你张扬什么,还没有到最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眼下,才是成功了第一步。”蝶轩要得到的不仅仅是名分,还有,段原慎的心。 北烈国,皇宫,清风殿。 晴空万里,皎洁的蓝天飘散几朵的浅浅的云彩。透明的阳光穿过层层的窗纱,照在大殿之中,深青色的地砖泛着淡淡的水样光泽,光可照人。 青绢绞纱做成的垂幕被穿殿而过的清风吹起,落在坐在窗前的人的脸上,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一个浅黄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她半弯身说道:“小姐,今天还是一样吗?” “一样,辛苦卢姑姑了。”彩云回过神来,对卢巧儿说道。 若心在一边,不禁多看了卢巧儿一眼,袅娜纤巧,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一双秋水眼,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 卢巧儿是北烈国后宫的最高尚宫,因为孔书奇没有嫔妃,卢巧儿行使了一切的权利,后宫几乎就是卢巧儿的天下,卢巧儿是当朝宰相的千金,知书识礼,有名的大家闺秀,当初求婚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而她却选择了进宫当一个女官。 从一个平凡的女官步步做起,借助父亲的力量,她成为后宫唯一的最高尚宫,她希望有朝一天可以成为唯一的皇后,让后宫真正成为自己的天下,她一直在等待那天,孔书奇对待自己的态度不冷不热,而自己是唯一一个可以亲密接近孔书奇的女人,她有信心。 直到那天,孔书奇带着彩云来到自己的面前,告诉自己,彩云将会成为北烈国的皇后,让卢巧儿尽心伺候彩云,卢巧儿才知道,自己等待的那天来到了,只是主角不是自己,而是这个从南漠来到北烈国的女人,明月郡主。 自己的美貌在北烈国是有名的沉鱼落雁,见到彩云,她还是自惭形愧,彩云就算不说话,身上也会散发出清雅出尘的气质,她不管坐在哪里,站在哪里,都是一道风景。 卢巧儿知道自己输给了彩云,她却不甘心,在没有想到办法赶走彩云之前,她对待彩云的态度无可挑剔。 “不辛苦,小姐每天都吃一样的膳食,辛苦小姐才是,我们北烈国的御厨和南漠是比不上,要是小姐有任何不满,请直说,我们一定改善。”卢巧儿双手叠放在胸前,还是半弯身说道,她的额头对着彩云。 “要是姑姑要这么想,我也没有要说的,就请姑姑传膳吧。”彩云来到北烈国已经三个月,对后宫的事情也已经一清二楚,没有一个嫔妃的后宫很简单,也很复杂,很多人都是抱着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对于卢巧儿,彩云开始是以礼相待,后来发觉她的真正心思,彩云也淡然处之,她知道卢巧儿对自己的敌意,没有放在心上,关键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孔书奇。 卢巧儿瞟了彩云一眼,缓缓退出。 “小姐,我们到底要在这里呆多久?“月儿扯着花盆里的茉莉花,很不耐烦,她还以为很快就可以回到南漠,谁知道已经三个月,还没有要回去的迹象。 “直到你们的小姐愿意真心嫁给我,你们就可以用探亲的名义回到南漠。”回答月儿的不是彩云,而是孔书奇,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清风殿,站在她们的身后。 月儿吓到差点要坐在地上,幸好若心一把拉住了她。 “你们出去,我有话要对你们小姐说。”孔书奇看了月儿一眼,他笼罩着寒冰一样的脸,刀锋一般锋利的眼神,吓到月儿张大了嘴巴都合拢不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另一个孔书奇 彩云看着孔书奇,柳眉弯弯,眉心微蹙,没有好气地说道:“你要是再这样,月儿吓坏了,我不会放过你。” “我就是喜欢逗她,看到她惊慌失措就觉得好玩,你也要体谅我才是,我每天处理政事已经很累了,要是来到你这里还不能好好休息一会,我就会崩溃了。”孔书奇一改以往的冰冷面孔,脸上绽放出邪魅而漫不经心的笑。 他的面容阴柔至极,肤色较白,要不是他的剑眉浓黑,见到他的人都以为他是女人,一个不知道要让多少女人心生妒恨的美貌至极的女人。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的容貌, “月儿是比较胆小,所以我至今都没有说出你为何要带我来到北烈国。”彩云含笑望着孔书奇,两人之间对视彼此,都是微微含笑,孔书奇很希望这一刻可以永远停留,而不是只是眼前一景。 “是啊,我当初说出来,你不是也不信吗?”孔书奇无奈地摇摇头,想起当初彩云的神情,他至今都觉得好笑,他伸手捏捏彩云白玉一般晶莹剔透的脸庞,滑腻的肌肤滑不留手,他的手并没有滑落,而是被彩云的手拍落。 “是你这个人变化太无常,一会冰块脸,一会嘻嘻哈哈,谁知道你到底要怎么样,要不是你当初一早就告诉我,你的目的,我才不会跟着你来到这里。”彩云再次拍开孔书奇的是,孔书奇正准备再次侵袭彩云。 “依你的性子,要不是一开始就告诉你,你只怕宁愿撞墙死在我的眼前也不会来到我北烈国,彩云,其实我北烈国和南漠相比也不差什么,你就不能想想我的提议?”孔书奇凑到彩云的面前,完全是一副无赖的模样,幸好他的美貌弥补了他的痞气,让他看起来更加邪魅诱人,他如同花瓣一般娇嫩的薄唇抿出好看的弧线。 “不要,你的提议我想也不要想,你也不要想了,等到事情过后,我就要回去了,你还是赶紧想想你要找什么皇后,要不你就直接找那个卢巧儿好了,她对你真是痴心一片。”彩云对孔书奇的神情嗤之以鼻,她已经见惯了孔书奇和以前完全不同的神情,要不是亲眼所见,她还以为以前见到的孔书奇是另外一个人。 “可惜我的痴心一片是另外一个人,而且卢巧儿从进宫的第一天开始她就知道了,要是有任何人以为进宫就可以做皇后,排队的人可以从宫门排到城门,彩云,你难道忘记了我为何要带你出来?我的痴心一片是为了你啊,你不要抛弃我啊。” 孔书奇拉着彩云的衣袖,扯着彩云的衣袖擦着眼泪,彩云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她虽然对孔书奇和以前完全不同的神态觉得不可思议,她也还是感激孔书奇的用意。 当初彩云坐着马车出了城门,她立即从衣袖里翻出藏着的金钗,一把抵住自己的喉咙,脸色苍白如同冬天的雪:“你可以选择,要不你就让我出去,当做没有见到我,我也不会再回南漠,要不然,你就带着我的尸体回去。” 孔书奇阴柔的脸缓缓转向彩云,虽然彩云握着金钗的手蕴含内力,他也用上了内力,金钗迅疾到了孔书奇的手里,他单手稍微用力,就把金钗断成两截,他的目光覆盖的冰雪渐渐融化,随着他的神情融化的还有他的声音。 “你要是死了,段原慎怎么办?”孔书奇柔声说道,他的目光如同柔软的月色,落在彩云的眼里,彩云以为自己看错了,在她的记忆中,孔书奇一直都是冷冰冰的脸孔,他不会笑,就算笑,都是嘴角微微弯曲而已,看上起不是在笑,而是在咀嚼东西而已。 孔书奇望着彩云,伸手握着彩云的肩,缓缓说出他为何一定要坚持带着彩云出来,他知道彩云和段原慎之间的事情,他要带彩云离开不是真的想让彩云到北烈国当皇后,而是想让彩云暂时离开南漠,等到段原慎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再回来。 彩云望着孔书奇,她并不领情,她从衣袖里翻出另外一只金钗,还没有来得及放在自己的喉咙,孔书奇又一次夺下她的金钗,他也还是一手就把金钗折断了。 “你要是想再试一次,也可以,你还有多少金钗?你就算不信我,难道还不相信段原慎?你难道对你和他之间的爱情就这么没有信心?你觉得你一离开,段原慎就会另娶她人?你难道就这么担心?”孔书奇嘲弄的口气看着彩云,他的手用力,就把金钗捏成粉末,摊开彩云的手心,把金色的粉末放在彩云的手里; 彩云知道孔书奇在用激将法,只是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她咬着下唇,眼睛半眯盯着孔书奇,孔书奇还是一脸玩笑的神情:“你还有多少金钗,你干脆全部拿出来,我全部给捏成金粉,不用一次拿一支那么麻烦。” 彩云瞪着孔书奇,知道自己不对他的对手,也知道要是自己想凭借自己的功夫离开这座马车暂时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孔书奇的身手很好,要比若心还要好,自己不会做无用之事,她决定伺机而动,看准时机再离开。 “我知道你和段原慎之间的故事,要是你们真的如此深爱对方,对彼此的一点信心都没有?我向你保证,一年,就是一年,一年之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会放你回南漠,要是你不想回去南漠,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好吗?” 孔书奇望着彩云,眼神变得深邃,他凝视着彩云,好像要把彩云看穿一般。 彩云觉得孔书奇看着自己的眼神,觉得心里升起一股不安,她抬起眼,正好和孔书奇望着自己的目光接触,孔书奇的目光就如两道强光一般照在自己的脸上。孔书奇凝视着彩云,彩云望着其他的地方,只有车轮传来的声音。 “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彩云不习惯孔书奇的改变,她想起以前孔书奇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她脱口而出,她不想在狭窄的马车对着孔书奇的目光。 “条件?”孔书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没有想到这个事情。 “你不是最喜欢说,你不会做没有进益的事情吗?你不是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的吗?你既然如此为我,断然不是为了博取我的一句谢谢而已,说吧,你的条件什么?“彩云头上的步摇微微摇晃,在彩云的头上划出好看的弧线。 “是啊,我的条件,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看着办,你欠我的人情太多了,我一时还没有想好,或者这样吧,第一个就是,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反正你一年之后就要回去段原慎的身边,这一年,就让段原慎忍受一下相思之苦,就当做是我对他的报复。” 孔书奇听到彩云的话,明白了彩云的用意,他仰头大笑几声,眼角竟然似有泪水溢出,他的手抬起,好像是飞快地用手臂擦去眼角的泪水,彩云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等到孔书奇再次看着彩云的时候,彩云没有看到泪水。 “这个就是你的条件啊?”彩云难以置信,她看着孔书奇,这个条件实在是太简单了,要是他真的如同想象中憎恨段原慎,他应该关注自己一辈子才是,不让自己和段原慎相见,让段原慎一辈子受到相思之苦。 “对,这个就是我的第一个条件,你笑什么?以为很简单?你错了,不是简单的事,一年的时间不短,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我就要看看,这个段原慎是不是言出必行之人,当初他在北烈国的皇宫告诉我,为了你,他什么都可以做,为了你,他什么都可以牺牲,既然如此深爱,一年的分离又算的了什么?我倒要看看,段原慎是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孔书奇脸上混合着憎恨和嘲弄还有轻蔑,他对段原慎的感情太复杂,或者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彩云却从他的眼里看到深深的寂寞,他的要求其实不高,他说得对,要是她和段原慎脸彼此信任都没有,他们之间的爱情也是比纸还薄,彩云不由怔住了,看着孔书奇没有说话。 “喂喂喂,你要是再这么看我,我的脸就要被你看出洞了,你不会被我的话吓到了吧?看也不是那么胆小的人,你怎么就不说话了?喂喂喂!回魂,回魂!”孔书奇的手在彩云的面前摆动,他的剑眉紧紧皱着。 “你一个好好的姑娘,怎么就那么不禁得住惊吓?我也没有说什么,赶紧回魂回魂!”孔书奇的脸在彩云的面前无限放大,彩云可以看到孔书奇的睫毛,一个男人的睫毛居然如此长而卷曲,他的睫毛带着穿透窗帘的金色的阳光的光泽,就如一只金色的蝴蝶栖息在他的眼眸。 “走开,你以为你好看啊。”彩云回神过来才发觉孔书奇的脸孔就在自己的面前,她一时受到惊吓,一把就推开孔书奇,孔书奇也没有防备,砰地一声,头碰到马车的车顶。 第一百八十章:孔书奇的用意 守在马车的侍卫赶紧让车夫停车,然后在一边谦恭地问道:“皇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没事,不要有事没事就停车,我和未来的皇后做何时你们不需要知道,再有声音发出,赶紧回去,要是再有任何耽误,小心你们的脑袋。”孔书奇一边摸着自己的脑袋,声音冷淡,他一边说着冰冷的话,一边对彩云挤眉弄眼。 彩云真是要给孔书奇气死了,彩云看着孔书奇,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个孔书奇,居然可以一边对属下说着冰冷如铁的话,一边对着自己做出痛苦好笑的神情。 “你到底是谁?你是孔书奇?还是另外一个人?”彩云等到马车再次前行之后,她瞪着一对杏眼,不能置信地问道,孔书奇硬是挤在自己的身边,好像要贴在自己的身上一般。 “我就是孔书奇,我还能是谁?彩云,你要是不信,你可以摸摸。”孔书奇捉起彩云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不住的摩擦,彩云想抽回自己的手,孔书奇的手更加用力,彩云根本就不能挣脱,彩云感觉到他脸上的柔软的皮肤在自己的手心滑动,一个男人的皮肤比女人还要好,真是妖孽,特别是他长得也要比女人出色,真是妖孽中的妖孽。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不要这么恶心了,你和我以前认识的孔书奇真是完全不同,你以前,你以前……”彩云一时语结,不知道如何形容以前的孔书奇和如今的孔书奇,要不是孔书奇就在自己的面前,她一定以为自己神经错乱了,认错人。 “我还有很多面你没有认识,要是你愿意,我们有一年的时间可以慢慢了解,你可以看到孔书奇很多不同的地方,或者,你会爱上我喔。”孔书奇对彩云眨动着狡黠的眼神,他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在不停地扇动。 “爱上你,下辈子吧。”彩云一根手指点在孔书奇的额头,把孔书奇推后,孔书奇的脑袋嘣的一声,又碰到了,他捂住自己的脑袋,委屈地说道:“彩云,你要是真的妒忌我的聪明的脑袋,你大可以直接说,不要用这种招数,我承受不来。” 彩云几乎要直接昏倒了,没有想到孔书奇居然有如此无赖的一面,她干脆翻着白眼靠在一边,不再理会孔书奇。 “彩云,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你的身份太特殊,你是上官雄的女儿,又是被废太子的太子妃,这些身份,很容易会给段原慎引起麻烦,也会给你自己带来灾难,为何不等到一切都风平浪静的时候,你再回去?” 孔书奇放下自己摸着脑袋的手,神情认真地说道,他的眼镜一眨不眨地看着彩云:“要是你和段原慎真的是情比金坚,一年算得上是什么?就当做是考验你和他之间的感情也好,经历过生死的考验,你们难道真的熬不过一年,你就当做是还我的人情,如何?” 孔书奇说的很轻很轻,他的神情带着淡淡的哀伤和哀求,他不像是一个皇帝,更像一个向彩云乞求的人,脸上的线条柔和,嘴角弯下,专注地看着彩云。 彩云被他的眼神和话语打动,孔书奇也是皇帝,自然熟悉朝廷和后宫的争斗,他或者真的是为了自己着想。自己是不是对他过于严厉和误解她的意思了。 “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一年之后,我就走,你无权知道我到底要去哪里。”彩云看着孔书奇,阳光穿过他的长发,散落点点的金色光芒在他的脸上,他的皮肤几乎是金色透明的莹润,他凝视彩云的眼神,专注,安静。 “当然,我是北烈国的皇上,一定会说到做到,一年之后,我就放你走。”孔书奇举起手掌,手心向着彩云,彩云知道他的意思,也举起自己的手,他们击掌为誓,以此为证。 在回去北烈国的路上,除了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孔书奇都是冷着一张脸,没有嬉笑的时候,彩云觉得孔书奇的面具已经是戴的驾轻就熟了,他可以上一刻还在和自己说笑,下一刻就板着脸孔教训那些人不懂得规矩。 彩云很快也知道,其实这是孔书奇的生存之道,他本来是一个喜欢过着自由生活的人,太多的因缘际会,太多的无可奈何,他才会当上了皇帝,才会用冰凉的面容来掩饰自己的内心,他只是想做孔书奇,无奈他首先要做的是北烈国的皇上。 当初在救下彩云的时候,还没有熟悉彩云,他才会继续戴着面具,等到知道彩云的身份,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总是对彩云念念不忘,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会放下自己的面具,才会有轻松的片刻。 彩云回忆起这一幕,心里还是感慨万千,到了北烈国之后,他果然没有说起自己和他的亲事,对所有的宫人都下了圣旨,不得说起立后的事情,众人要尽心伺候自己,称呼自己为小姐,不得说起任何无关的事情。 孔书奇经常会来清风殿坐坐,和彩云聊天,两人天南地北,无所不谈,孔书奇的医术高超,彩云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而孔书奇也是知无不言,彩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游医,云游四方,随性而行才是,而不是作为一个皇帝被束缚在皇位之上。 自此之后,彩云和孔书奇就成为了好朋友,她也心知,其实孔书奇所谓的不想被人欠人情也是一种伪装的表现,他不想别人发现自己其实是一个善良的人,他不想别人利用自己的这个不知道是缺点还是优点的特点,他的脸总是笼罩着千年的寒霜。 只是对于段原慎,他总是忌讳莫深,他总是点到即止,不愿意多说,彩云也只能是不再提起,反正自己一年之后就可以回到南漠,她也不想多说多想, 一向孔书奇到了清风殿,总是嘻嘻哈哈,和自己不断地开玩笑,把朝廷的事情当做玩笑一样说给自己听,自己也会在听后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孔书奇也会半真半假地接受她的提议,等到回去之后,他一般都是按照彩云所言去做,他发觉彩云的办法确实很有用。 只是今天彩云发觉孔书奇虽然也是在开着玩笑,但是眼神却有点飘拂,他似乎是欲言又止,他好像在揣摩彩云的心思,想着要不要告诉彩云才是。 “你有话就直说吧。你什么话都直接说的,今天是不是吃的鸡蛋太多了,所以被噎着说不出来了?”彩云把一个苹果塞进孔书奇的嘴里,她发觉孔书奇的嘴巴已经张开了好几次,又无奈地合上了,这不符合孔书奇的性格。 “我不喜欢吃鸡蛋,是你要我说的,其实,我也不想说的。”孔书奇看着彩云,把苹果从自己的嘴里拿下来,他神情复杂地看着彩云,手里握着的苹果被紧紧握在手里,白皙的手背浮现出一根根的青筋。 “说吧,有什么事不能说的。”彩云好笑地看着孔书奇,这些日子见惯了孔书奇的吊儿郎当,没有想到孔书奇在和自己独处的时候会有认真的时候。 “是你让我说的,段原慎要成亲了,成亲的人,是蝶轩。”孔书奇一口气说了出来,他直直地望着彩云,他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应该告诉彩云,他干脆一口气说出来,免得到了半路自己都说不出来,他也不想这个消息由其他人告诉彩云。 彩云听到孔书奇的话,微笑凝结在唇边,她本来伸向另外一个苹果的手停在半空久久停住没有动,她的神情,动作还是保持原来的模样,她仿似一个凝结的塑像一般。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彩云,段原慎要成亲了。”孔书奇知道彩云不能接受自己的书说话,他干脆说了第二次,然后抓住了彩云停在半空的手,她的手,和自己的手一样,冰凉无比,寒到入心入肺。 “是蝶轩,是吗?”彩云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换换开口问道。 “是,蝶轩,你也认识的,听说,段原慎要娶蝶轩为妃。这个事南漠送给我们北烈国的谍报。北烈国要派使者前去祝贺,我知道你迟早会知道这个消息,我不想由其他人告诉你,我希望可以亲自告诉你。” 孔书奇看着彩云,他往日玩笑的神情隐去,他看到彩云的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换上了惨白,她的手在自己的手里渐渐变得更加冰凉,任凭他用双手握着彩云的手,都难以温暖半分,刺骨的冰凉。 第一百八十一章:南漠的消息 “是为妃?”彩云的声音如同过去孔书奇的声音,满满都是寒冰。 “是为妃,段原慎是不是误会你已经……”孔书奇没有说下去,他知道彩云明白自己的意思,他也不愿意明言,彩云的神情让他觉得担心。 “不会,我已经来到北烈国三个月,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我们没有任何成亲的迹象,段原慎难道一点都没有感觉?”彩云的眼神呆滞,她知道孔书奇的意思,她却想到了更多。 “彩云,又或者,他是想其他的事情,我已经接到了谍报,我会派出使团庆贺段原慎的婚礼,你就装作是北烈国的使者,回去和他说清楚吧。”孔书奇的手依然握住彩云的手,彩云的手还是没有任何的热度,孔书奇干燥温暖的手也温暖不了半分。 彩云听到孔书奇的话,惊讶地转头看着孔书奇,她来到北烈国不过三个月,距离一年之期还有九个月,孔书奇如今居然答应让自己回去北烈国。 “不要这样看着我,你是以北烈国的使者身份前去,你要记得,你的身份是北烈国的使者。”孔书奇耸耸肩,对彩云做了一个鬼脸。 “你就不担心我不回来?你把我带到北烈国有你自己的目的,你一直都没有说,或许是时机还没有到,一年之期,到底有什么秘密?”彩云目光炯炯望着孔书奇,她的聪明从来不是没有来由,她在北烈国的皇宫日久无聊,早就想通孔书奇让自己来到北烈国是有自己的目的,而不是只是养着自己当做宠物一般。 孔书奇深深地看了彩云一眼,他从彩云的目光看到,彩云只是知道了自己有秘密,却不知道秘密的内容,他嬉笑一声:“我的秘密太多了,你想知道哪一样?不过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也会说是秘密,既然是秘密,就不能让你知道。” “你就不担心我不回来?你不担心我趁机留在南漠?”彩云知道孔书奇虽然看似玩世不恭,但是他不愿意说的事情,不管是谁都无法逼迫他说出来。 “要是你当真要这样做,我也没有办法,你如此失信于我,我也只能自己在被窝里哭三声,再大骂你三声混蛋,就这样算了,我还能怎么办?”孔书奇摊摊双手,他的束发金冠上的明珠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震动,映得他眼中的光泽好似在微微发光一般。 彩云凝望着孔书奇,她的心里也是微微颤动,她对孔书奇的心思已经有所察觉,但是她一直不愿意面对,也不愿意相信,她总是觉得孔书奇不过是一时的好奇,他对于自己不过是一时的错爱而已,孔书奇的身上有太多的故事。 “你是不是不愿意娶我为后?你真的只是想刺激段原慎,夺走他的所爱而已?”彩云忽然发问,她的眼神变得凌厉,她站了起来,自高而下盯着孔书奇。 “我说是如何?我说不是又如何?我的答案对于你并不重要,对于你,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为何段原慎要娶蝶轩为妃。不是吗?我们先选择最迫在眉睫的解决,要是你愿意讲诚信,等到你知道你最想知道的事情的原因之后,我再来告诉你,怎么样?” 孔书奇一副油腔滑调地说道,他的美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彩云,彩云却看不到他的眼神深处。 “我要如何归还你的人情?”彩云问道,她知道孔书奇的做法对自己是百利而无一害,她的口气软了下来,手心有了微微的热度。 “首先,就是这个!”孔书奇忽然伸手穿过彩云的腋下,把彩云拥进怀中,彩云被他用在怀里,她听到孔书奇有力的心跳,他冰凉清新的气息如同海洋般包围着彩云,一股属于男性的强烈的气息传入彩云的鼻端,彩云觉得头昏目眩。 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 孔书奇的脸再次在彩云的面前无线放大。 就在彩云稍微清醒过来,想挣脱孔书奇的怀抱,孔书奇覆盖着冰雪的声音从她的头顶响起:“我不记得我要你在这里伺候,你什么时候胆子如此之大?” 一个苗条不失丰满的身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彩云从孔书奇的怀里稍稍抬头,见到装扮隆重又不失艳丽的卢巧儿,她已经换过一身紫红色的衣裳,看上去正好衬托她艳丽端庄的容貌,只是此刻的她看不出有端庄高贵的气息,她低着头,走到孔书奇和彩云的面前。 彩云知道孔书奇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也没有再尝试挣脱他的怀抱,孔书奇感觉到彩云的配合,他的手在彩云的背上稍微收紧,让自己和彩云的身躯更加贴近,彩云觉得鼻端尽是孔书奇那股冰冷的气息,刺激她的头脑保持清醒。 “皇上,我是来看看小姐还需要什么,今晚的晚膳想吃些什么。”卢巧儿虽然低着头,声音却是不卑不亢,她的神态虽然谦恭,语气却是没有丝毫的谦让。 “不用了,昨晚小姐吃什么,今晚小姐也是吃什么,以后没有我或者小姐的吩咐,不得擅自进来,要是再次再让我看到你自出自进,巧儿,就算你的父亲是三朝宰相,我也一样可以把你降为宫女,彩云不是一般人,她是我未来的妻子,是北烈国的皇后,你是伺候她的人,不是要刺探她的人,你是最高尚宫,后宫的人,皆以你为榜样。” 孔书奇冷冷地说道,他的神色漠然,双手依然抱着彩云,没有放松的意思。 彩云的眼光扫过卢巧儿,她轻咬朱唇,眼神一闪而过的嫉恨彩云没有错过,她知道卢巧儿深爱孔书奇,卢巧儿的条件也是一等一的相称,为何孔书奇对这个女子丝毫没有动心的意思?卢巧儿对彩云的嫉恨,彩云深有体会,只是从来没有问过孔书奇当中的原因。 卢巧儿没有想到孔书奇丝毫不念情分,在彩云面前如此对待自己,她的脸色登时变得通红,但是很快又恢复正常:“是,皇上教训的是,以后我会注意的了,请皇上原谅,请小姐原谅。”卢巧儿向着彩云稍微半弯腰,却没有下跪。 “是不是要我亲自请你出去?”孔书奇见到卢巧儿没有出去的意思,他的脸孔的寒霜又增加了几分。 卢巧儿看了一眼彩云,彩云也正在孔书奇的怀里抬着头看着卢巧儿,她清楚地看到卢巧儿眼里怨恨的神色,她看着卢巧儿好像是一步三回头一般走出去,彩云看着卢巧儿的背影,心里投下不详的预感阴影,但是自己也不知道这种预感从何而来。 “是不是觉得我的怀抱比段原慎的还要好,还要柔软,喜欢的话,我可以一直抱着你,继续站下去。”孔书奇带着戏谑的话在彩云的头顶炸响,孔书奇的话惊醒了彩云,彩云惊觉自己在孔书奇的怀里微微抬头望着卢巧儿消失的地方。 彩云醒觉之后,挣脱了孔书奇的怀抱,她听到孔书奇哧哧声的笑声,“彩云,其实你不用这么害羞,我悄悄告诉你,其实我也很喜欢抱着你,你的身子很柔软了,抱着好像抱着一个枕头一样,很舒服啊。”孔书奇的声音让彩云从沉思中完全清醒过来。 “枕头,我让你说我像枕头。”彩云很快就想到了,孔书奇其实不是在称赞自己,而是在暗讽自己的身材平板,好像枕头一般,她随手抓起自己床上的枕头,就往孔书奇的脸上扔去,孔书奇一手就接住了枕头,在枕头后面对着彩云笑。 “你真是绝情啊,居然连自己的同好都可以扔了,你怎么对得起这个日夜让你沉睡的枕头啊,彩云姑娘。”孔书奇看着枕头,再看看彩云,一副可怜的模样。 “你是在逗我笑吗?”彩云的手里已经抓住另外一只枕头了,看到孔书奇眼中一闪即逝的神情,紧蹙的眉头有些许的放松,她忽然问道。 “你知道了?看来我回头要好好练习一下,这次的面具没有戴好,居然被你看穿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心情好点,要是心情好点,要怎么谢谢我?你又欠我的人情了。”孔书奇很意外地没有否认,他手里抱着彩云扔过来的枕头,凝视着彩云。 “谢谢你,你放心,不管发生何事,不管你的目的到底为何,我都会回到北烈国,完成我们之间的一年之约。”彩云从孔书奇的眼中看到如同天上星星一般的温柔的光泽,她的心被轻轻刺中一般,她轻轻地说道,拿过孔书奇手中的枕头。 孔书奇看着彩云,他脸上也是稍瞬即逝的惊喜,他觉得彩云似乎知道自己的心意,他脸上的戏谑神情隐去,换上的是前所未有的期待,眼波流转之间,还有,深情。 他静静地看着彩云,狭长的眸子如同山间缓缓流动的小溪,清澈透明,他的眼眸只是倒映着彩云的影子,他忘记了所有的一切,他的眼里只有彩云。 “这次的面具又是什么?你下一次能不能练习好一点再出来?”彩云心里一慌,她拉回自己的心神,经过孔书奇这么一闹,她心里对段原慎的事情冲淡了很多。 “当然可以,只要你喜欢,我可以每天就换一次面具!”孔书奇见到彩云恢复原来的模样,他也换上了平时和彩云单独相处时候的玩笑样子。 第一百八十二章:测不出心意的对话 “孔书奇,你到底有何秘密?你到底在想什么?”彩云看着孔书奇的背影问道,孔书奇见到彩云的神情不复开始的哀伤,他也放下心头大石。 “我的秘密太多了,要想知道,等你从南漠回来,我就全部告诉,怎么样?要是你不回来,就亏大了,有这么多的秘密都不知道,多可惜啊。”孔书奇转头给彩云一个嬉笑,他的微笑带着阳光穿透彩云的心,背对的阳光在他的周围散发出金色的光泽,他如同神祗一般站在彩云的对面,彩云清晰地看到孔书奇精致的五官。 孔书奇看着彩云,嘴角弯出完美的弧线,他俯身,距离彩云不过几寸之间的距离,凝视彩云的美眸,忽然,他转身离去,在临走之前他的声音重新覆盖上冰雪:“我会让人尽快安排你混在使团中前往南漠的事,你也做好准备。” 彩云走到窗前,第一次觉得阳光居然如此刺眼。 南漠皇宫,御书房,烛火通明,窗外的屋檐上的水滴滴落,滴答作响,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莫思淳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此刻这张让南漠无数女人倾心的脸,剑眉深锁,望着在自己面前伏案看着奏折的男人。 浓翘的长睫,柔化了原本刚棱有力的轮廓。微蹙的双眉之间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却跟着眉心一道上了锁。金色的长袍,一头乌发披散在身后,虽然神色略为憔悴,他的双目依然蕴含着精光,他看着奏折的眼神依然有力。 段原慎从莫思淳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就知道莫思淳的到来,他没有说话,他没有召莫思淳觐见,莫思淳自己来到这里,自然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他等待着莫思淳自己开口。 莫思淳没有开口,他看着段原慎,似乎在想着要如何开口才是,他听到段原慎已经开口,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只是站着,他深吸一口气,还没有说话,就被段原慎打断。 “宰相大人到底有何事要告诉朕?为何如此紧张?你已经贵为宰相,先皇也一再叮嘱朕,要好好善待你,相信你会成为朕的左膀右臂,朕也是一直都信任你,希望你不会让朕失望才是。“段原慎似乎知道莫思淳进来的用意,他从奏折中抬起头。 “既然皇上都知道了我的来意,为何不直接告诉我?大家都可以简单了事,不是很好嘛?”莫思淳心知段原慎已经知道自己的来意,他也干脆地说道,眼神晶莹。 “这是朕后宫之事,是朕的家事,不是朝廷之事,不用宰相费心,宰相还是回去为朕好好看看看近来的奏折,为朕分忧就是了。”段原慎看着莫思淳,他的眼神冷漠,看着莫思淳好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皇上的家事不仅仅是皇上一个人的家事,还是南漠百姓的家事,我想知道,为何皇上会立一个,一个,一个……”莫思淳一时之间不知道用何种词语来形容蝶轩,他知道蝶轩的真正身份,只是碍于段原慎的面子,又不能直接说出来。 “你是想说朕为何会立一个妓女为皇妃,是吧?莫大人,不过是一个皇妃而已,一个名分,朕想给谁就给谁,不用宰相大人前来过问,”段原慎看到莫思淳就想起彩云,不知道为何,心里就冒起一股无名火,他总是认为,当初就是莫思淳教彩云让自己去找孔书奇,才会有后来的事情,才会让彩云被迫跟着孔书奇走。 “就算是一个皇妃,也应该是出身清白,她……”莫思淳看了一眼段原慎,再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垂幕,风吹动长长的垂幕,帘幕的坠地部分被轻轻吹起,一层又一层的垂幕重重掩盖,看不清内里的寝宫的情景。 “清白?要是说清白,彩云也已经不清白了,彩云都可以当上了皇后,为何蝶轩就不能当上皇妃?只是皇妃而已,你不要多管闲事,要是真喜欢,随时可以让蝶轩当上皇后,你最好就是记得自己的身份!你那么喜欢讲究身份,朕是不是也要追究一下你的身份?” 段原慎想起往事,他心中的无名火就烧的更加旺盛,他恨不得把所有的过错就归咎在莫思淳的头上,他想起自己夜夜忍受思念彩云的痛苦,夜夜都难以入睡,只要看不到奏折,眼前就全部是彩云的影子,他就更加火大,俊眸的怒火熊熊燃烧。 莫思淳没有料到段原慎原来会说起往事,用死去的皇后来讽刺莫思淳,他的声音也顿时冷淡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同样是因为先皇的意思,我才会留在朝廷,要是皇上不喜欢我,我随时可以辞去这身官袍,归隐山林,或者去找我的妹妹。” 莫思淳说到这里,看到段原慎的面色一变,他故意继续说到:“皇上也知道,虽然北烈国还没有发出谍报,但是我的妹妹是以北烈国的皇后身份从南漠出去的,我去到北烈国,也算是国舅爷了,如此尊贵的身份,我还没有享受过,我知道我的妹妹,一定会让我享受到!” 莫思淳的话刺激到了段原慎,段原慎嘴角弯起,露出一个冷笑:“莫大人,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威胁朕的吗?你就那么想让南漠的百姓看到,君臣之间就是如此?只要你可以忘记当初彩云和先皇对你的嘱咐,你大可以离开南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朕不会勉强。” 段原慎想起当初彩云在离去之前对自己的嘱咐,她要自己答应,一定会信任和重用莫思淳,让莫思淳为南漠出谋划策,重振南漠的雄风,他心里已经在后悔刚才的冲口而出,只是面子上过不去,他不能向莫思淳道歉。 莫思淳看着呗风吹起的垂幕,出神地望着淡黄色,用金丝混合银丝织成的垂幕,夜色带着浓重的黑墨一般的色彩在垂幕上画下一道又一道的阴影,他过了好一会才说道:“皇上知道,只要你一说到彩云,我就不会有任何的反抗。” 莫思淳的话简单却让段原慎动容,他知道莫思淳对彩云用情至深,但是莫思淳却为了成全自己和彩云,做出了很大的牺牲,他早就后悔刚才自己所说的话语了。 “刚才,朕一时冲动,莫大人就忘记了吧,朕,近来实在是诸事烦扰。”段原慎已经是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和道歉,莫思淳也接受了,他看到段原慎的神情也是不忍。 “皇上,我只要知道,为何你会忽然立蝶轩为妃?”莫思淳知道段原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是他需要知道答案。 “我需要对蝶轩有一个交代,她为朕和彩云牺牲得太多了,她想要一个安稳而没有侵扰的地方生活而已,她说了,她想留在皇宫,朕就给她一个名分……” 段原慎的话没有说完,总管太监就匆匆进来跪在地上:“启禀皇上,蝶轩姑娘在锦绣宫织锦昏倒在地,太医说了,蝶轩姑娘的脉象混乱,身子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蝶轩姑娘在昏迷之中一直呼唤着皇上的名字,皇上,你是不是……” 太监不敢把最后一句说完,他说完之后就跪在地上看着段原慎。段原慎听到蝶轩昏迷的消息,大为紧张,他想起蝶轩说过,要为南漠祈福,要织满一千个福字,立即就站了起来:“怎么现在才说,赶紧随朕一起去!” 段原慎越过莫思淳就往外走去,身后的太监和宫女都紧紧跟着段原慎出去,莫思淳望着段原慎离去,他只能是按住自己的眉头,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出来吧,你都听到了,他也走了。”莫思淳走到长长的垂幕前面,对着被风吹起的垂幕,柔声说道,他只有对一个人才会如此温柔地说话。 彩云一袭明黄淡雅长裙,墨发侧披如瀑,素颜清雅面庞淡淡然笑,她步步生莲地从垂幕后走出来,“哥哥,辛苦你了。” 莫思淳看着彩云,他的嘴角,露出淡淡的苦笑。 第一百八十三章:重回凌霄殿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段原慎从太医处得知蝶轩只是因为过度劳累之后,他就立即离开了,只是叮嘱阿蜜好好照顾蝶轩。 蝶轩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送段原慎出去,段原慎没有看到,阿蜜惊呼出声,段原慎及时回头扶住了蝶轩,蝶轩在段原慎的怀里抬起头,苍白的容颜楚楚可怜:“皇上,谢谢你来看我,我自己不争气,我……” “算了,不要多说,既然朕答应了你,就一定不会负你,你好好养病吧,福字,要是你身子不适,就不用绣了,朕知道你的心意,只是朕能做到的就是这些,你好好想想,朕先出去了。”段原慎扶着蝶轩,让蝶轩坐回在床上,他让阿蜜来代替自己扶着蝶轩,自己出去了。 蝶轩恨极地看着段原慎毫不留恋地出去,她的手紧紧抓住床单,她一手拍开阿蜜的手,阿蜜的手被蝶轩拍出五道深深的指痕。 “小姐,我确定,那个人就是上官彩云,我认不出那个人,但是我认出了月儿,月儿和上官彩云是形影不离,她一定是知道了你要和皇上成亲的消息要回来,她想破坏你和皇上之间的好事。”阿蜜按住自己的指痕,她把一切的怨恨都算在彩云的头上。 “所以,我要尽一切的努力,绝对不能让上官彩云接近皇上,也不能让皇上见到彩云,他们只要一见面,一切的努力就毁了,她不会前功尽弃,她不会让已经到了自己眼前的一切就如此失去,她不会再一次输给上官彩云。 “是,小姐。”阿蜜对蝶轩一向是忠心耿耿,她对蝶轩一向是言听计从。 夜凉如水,夜露深重,不知道何时月亮从乌云之中渐渐出来,月华给大地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地上如同洒满了碎钻,地上的砖缝之间的缝隙可以见到被修剪过的青草,青草散发出淡淡的青草味。 熟悉的凌霄殿,熟悉的境况,还是天上的一轮明月,只是站在月下的人换成了莫思淳和彩云,两人伫立夜风之中,彼此都是沉默。 自从彩云离开,段原慎命令封锁凌霄殿,每天只有打扫的人前来扫除一些灰尘,其余的人都不会来到这里,也不会有心思探访这里,众人都以为蝶轩将成为皇妃,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蝶轩那里,以前热闹的凌霄殿已经是冷清寥落。 莫思淳一袭月白色的长袍,腰间围着一条深蓝色的腰带,腰带上绣着朵朵祥云,腰间悬挂着一块淡青色的玉佩,他浓黑的眸子,望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彩云。 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彩云一身雪白站在夜风之中,临风而立,她的美如同昙花一般在夜色中静静绽放。 “哥哥,就算你再看,也不能在我的脸上看出洞。“彩云察觉站在自己的对面的莫思淳眼中的担心,她嘴边挂着淡淡的笑,她知道莫思淳心里所想,她不想莫思淳为自己担心,她也已经亏欠莫思淳太多。 “要是能在你的脸上看出洞也不错。”莫思淳淡淡地笑道,他也知道彩云不想自己担心,他勉强收起担心的神色,很难得地开玩笑。 “他和蝶轩是不是已经……“彩云看着蝶轩的寝宫的方向,口气轻描淡写,莫思淳却听出彩云口气里的颤抖,他望向彩云眼眸的深处,那是彩云想隐藏的心事。 “我也不知道,我就算是官至宰相,我也无权过问皇上的后宫之事,我刚才已经是最过分的了,皇上也无心回答我的问题,你也看到了,或者,你们直接面对面说清楚比较好,你回来不就是为了想知道整件事的吗?” 莫思淳柔声说道,他知道彩云心里难受,他只能做到这里,他难以忘记彩云回来南漠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居然是自己。他已经没有住在皇宫,接到禀告说有人来见,他还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人,拒绝接见,直到见到他送给彩云的书籍,他才知道,那个人居然是彩云。 彩云一身北烈国使臣的打扮,褐色的官府,高高的冠服,依然难以掩盖的是她清丽的容貌,她对着莫思淳在笑,莫思淳觉得天上人间也不过如此,他拿着他送给彩云的书籍,站在彩云的对面,抿着薄唇,深深地笑了,他的笑,如同天上的流云,缓慢而清新。 “是啊,我回来就是想知道,我们之间是不是已经结束,我本来想让你帮我探听,既然不能,我就直接和他对话吧,只是又要劳烦哥哥了。哥哥,哥哥,我好像从一出现在你的面前就是为了给你添麻烦一般。” 彩云看着莫思淳,眼神流转,她知道莫思淳对自己的心意,但是莫思淳为了自己,亲自斩断了彼此之间所有的可能性,他只想安心地守护着自己,任是再无情的人都会感动。 “要是你不曾出现,我都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如此美好的事情,彩云,只要你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我就在你的身后,你的身后,不会寂寞,记得,好吗?” 莫思淳的声音温柔至极,好像可以滴出水来,他的眼神也是盛满温柔,他的眼神柔情万顷,只是没有段原慎的侵占性,没有孔书奇的戏谑,只是单纯的温柔,他说到做到,只是才彩云守护,没有给彩云任何的困扰。 “人生能有你这样的兄长,我此生足矣,这是我亲笔写的信函,请哥哥帮我转交给段原慎,明晚就是在这里,就是这个时候,请段原慎来到这里,我要亲口问清楚,要是他已经对我绝情,我们之间就是清风明月,不再有任何的瓜葛,” 彩云低下头,对于莫思淳,今生只有遗憾和抱歉,她从衣袖里拿出一封花笺,上面有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气,她把花笺放在莫思淳的手里。 “是啊,今生有你做我的妹妹,我也知足了,今生,又有何憾?”莫思淳手里握着花笺,深深地凝视着彩云,嘴角弯出淡淡却一往情深的微笑,他的俊颜在月下分外清晰动人。 “谢谢你,哥哥。”彩云深受感动,不觉伸开手,第一次主动抱住了莫思淳。 莫思淳意外之余,一阵馨香钻进他的鼻端,他不觉也是伸出手抱住了彩云,他知道,这个拥抱仅仅是彩云感动的举止,没有自己希望的内容,不过就是如此,他也已经满足了,他不会奢望更多,他咬着嘴唇,让自己在沉醉至于保持清醒。 “你们是谁?居然敢在朕的后宫之中相拥!”段原慎的声音好像炸雷一般在两人不远处炸响,彩云和莫思淳松开手,抬起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段原慎。 俊美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肃然若寒星。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是让人心动。一身白衣更加的衬托出他的身材的挺拔。 此刻他如同天神一般挺拔优雅而威严的身影,正站在距离彩云不远处,彩云看着段原慎,脚下如同生根一般不能动了,她的动作凝结,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莫思淳的面色一变,他急着把彩云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他心知要是让段原慎看到彩云和自己在此处,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在彩云的耳边轻声说道;“赶紧低下头,不要抬起头,不要让他看到你。” 彩云已经听不到莫思淳的说话,她的眼里只有段原慎的存在,她只是看到段原慎的存在,她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她怎么还会听得进莫思淳的说话。 段原慎和彩云记忆中的人一样,只是身形瘦削不少,他的神情清冷,面容依然俊美无俦, 莫思淳已经来不及强行把彩云的头按下,段原慎也看到了彩云,他以为自己看错,却又知道自己不会看错,自己日日夜夜都在想念的人,怎么会看错,只是他又希望自己可以是看错,自己不过是看错,他看到的是彩云和莫思淳相拥在一起。 段原慎以为自己看错,只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一切不是梦,他看到地上两人相依相偎的影子,这不是梦,而是真实的情景。他的眼眸眯成长长的眼线,瞪视眼前的人。 “原慎!”彩云情不自禁,自己首先开口,她松开了莫思淳的手,她的美眸渐渐绕上一圈的淡红色,她想走向段原慎,她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的人。 “等等!原慎是你叫的吗?你是什么人?”段原慎从最初的惊讶,意外和惊喜之中清醒过来,他难以忍受,他看到的居然是彩云和莫思淳相拥在一起,他心中被思念折磨到几乎要喷火的情绪此刻开始燃烧,他已经看不见任何人和任何事,他的眼前晃动着莫思淳和彩云相拥的影像,他看着莫思淳和彩云的眼神已经是将要喷火一般。 莫思淳看着彩云,再看看段原慎,他深深叹息一声,他走向段原慎。 段原慎从身后的楚良的腰间瞬间抽出长剑,长剑指处,正是莫思淳的咽喉。 第一百八十四章:误会心生 彩云的脚步停在长剑的前面,她看到,长剑的剑尖,深入莫思淳的颈项,鲜血一滴一滴从莫思淳白皙的颈项流下,滴落在地上,溅出一朵朵小小的鲜红色的花朵。 彩云看着段原慎冷酷无情的眼神,已经知道段原慎误会了自己和莫思淳,他看到了刚才的情形,心里已经自动生成了对自己和莫思淳的误会,她没有犹豫,伸手握住了段原慎握着剑柄的手,她的手,温暖滑腻,是段原慎熟悉的感觉,段原慎差点就要放开长剑了。 “原慎,我回来了,我回来了,莫思淳是我的哥哥,你难道都不相信我们吗?”彩云忍住心中的难过,柔声说道,她的眼神,拢上淡淡的月色,晶莹剔透。 “你回来了,你为何回来?你回来多久?为何你不是首先要见我,而是见莫思淳,你也会说,莫思淳是你的哥哥,而我,才是你要见的人,为何你没有。” 彩云被段原慎的话震住,她没有想到段原慎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的眼神里的柔情被震惊所淹没,她松开了自己的手,不自觉地往后退一步,她的举止,在段原慎的眼里看来,简直就是不打自招,是心虚的表现,他更加火大,说话也更加口不择言。 “你可以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不能忘记,你居然和他在这里相拥,上官彩云,你是不是觉得朕是一个笨蛋,不会来到这里,真是可惜了,朕经常会来这里,还是你想不到的时候,你真是失算了,你和莫思淳在这里幽会,是不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的地方?” 段原慎已经被愤怒和妒忌遮住了双眼,他只是想刺痛彩云,他只是想发泄心里的难过,他只是想看到彩云难过伤心的模样,他觉得自己的伤心难过时彩云的百倍,彩云回来南漠,第一个要见的人,居然不是自己,而是莫思淳,他看得出,彩云的衣裳整齐干净,脸上的神色淡然,不像是刚刚赶路回来的人,也就是说,彩云不是今天回来。 她回来要见的第一个人,居然是莫思淳,而莫思淳刚才才和自己会面,他居然一句都没有说,要是说他们之间是清白的,他绝对不会相信,他不会忘记,莫思淳对彩云的真实感情,莫思淳和彩云之间的结拜也是无奈之举。 段原慎见到彩云,脑袋转动得太快,他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彩云和莫思淳在这里幽会,正好被自己抓到,想到幽会,想到刚才他们相拥的情景,他的心里的怒火就熊熊燃烧起来,火气遮住了他的眼镜,还有理智,他只想刺痛莫思淳,伤害彩云,安慰自己。 “我没有忘记,就是因为没有忘记,所以才会……”彩云很想告诉段原慎,就是因为难以忘怀,她才会回到这里,才会想着第二天和他在这里相见。 “你为何会在这里,你为何会和莫思淳相见?彩云,想不到你和莫思淳才是最好的一对,你当初为何不对朕说清楚,朕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如果你喜欢莫思淳,你可以直言,朕绝对不会挡住你和莫思淳的路!” 段原慎已经不想再听到彩云的解释,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自己眼见为实,日夜思念的彩云,居然出现在凌霄殿,而和她在一起的人,是莫思淳。 “皇上!”莫思淳看到段原慎的神情,知道段原慎误会已生,他想对段原慎说话,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就被段原慎打断。 “莫大人,你一向都是以牺牲者自居,想不到私底下居然是如此假仁假义之人,想来先皇看对了你的才华,却没有看对你的为人,莫思淳,你还想说什么?你以为你说的话,朕还会相信吗?上官彩云,你到底为何回来?你是回来会情郎的吗?” 段原慎的眼眸的火焰,狭长的俊眸,带着段原慎全身升腾而起的冷气,让彩云和莫思淳充分感觉到他的怒火,还有,蛮不讲理,彩云定定地看着段原慎,月色如莲,在段原慎身上盛开的却是带着烈焰的花朵。 彩云眼中的想念被段原慎的话浇熄,她望着段原慎,眼神陌生,她难以置信,段原慎紧紧地盯着彩玉,他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一剑一剑刺在彩云的心上,她听到什么碎裂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很清晰,如同在耳畔一般。 “皇上,你误会了,皇上,我们……”莫思淳的嘴忽然觉得一阵温暖,彩云的手覆盖在他的唇上,他转眼看着彩云,神情错愕,彩云的手没有移开。 “皇上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们不用解释,一切的解释都是多余。”彩云首先冷静下来,她看穿段原慎所想,就算此刻莫思淳说破嘴皮,段原慎也不会相信莫思淳所说,只会觉得莫思淳所说的话是狡辩。 彩云的动作在段原慎的眼里更加坐实了他对两人的怀疑,彩云连解释都不愿意让莫思淳说给自己听了,自己在彩云心中的地位已经不如莫思淳了,或者说,是从来都不如莫思淳? 段原慎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他本来还想着从莫思淳的嘴里听到一些自己内心深处最希望听到的说话,没有想到彩云的话打破了所有的幻想。他俊颜冷酷如冰,扫过莫思淳和彩云的身上,久久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朕倒是想知道,上官彩云,你是以何种身份出现在南漠的皇宫?你不是已经嫁到北烈国了吗?为何会在这里?还是说孔书奇也不能满足你,你要回来找莫思淳满足你?”段原慎只想口不择言,他只想看到莫思淳和彩云难过的样子,比自己难过百倍的模样。 “就如皇上所言,我已经嫁到北烈国,我已经是北烈国的皇后,我此刻在南漠的皇宫是为了向南漠的皇上的婚讯表示祝贺,因为故地重游,所以请来故人一聚,说到这里,我还没有恭喜皇上,皇上大婚,真是南漠的喜讯。” 彩云故意说得很慢,让段原慎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说话,她的心好像被装进冰窖一般,冰凉无比,莫思淳看着彩云,眼神充满悲哀,他也看到,段原慎眼中的冷漠,他站在两人之间,一时不知道如何自处。 “皇后娘娘真是长情了,已经贵为北烈国的皇后,还对故人念念不忘,这个故人对你实在是太重要了,不如朕就把这个故人送给你,让你随时带在身边,不用时时挂念可好?“ 段原慎心里的内疚已经一扫而空,本来想着见到彩云,想着要如何解释自己要娶蝶轩为妃的事情,此刻看来不用解释了,要是需要解释,应该是彩云和莫思淳对自己解释才是。只是眼前看来,他们也不会解释任何事情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如此说来,真是谢谢皇后娘娘了,朕和朕的爱妃……”段原慎故意把爱妃两个字说的很清楚,随风飘逸的长裙掩盖了彩云微微颤抖的身躯,莫思淳看到,抢上前,靠在彩云的身边,他担心彩云会昏倒,莫思淳的动作更加刺激到段原慎。 “五天之后就要举行婚宴,到时,朕希望看到皇后娘娘出席我们的婚宴才是。”段原慎的态度谦谦有礼,口气尖锐锋利,如同冰雹一般掷向彩云。 “当然,我一定会出席,我此行来到南漠,就是为了庆祝皇上的大婚,我这么会错过这么好的时候?”彩云昂起头,强逼自己把喉咙的肿块吞回去。 “好,要是皇后娘娘和故人已经相聚完毕,就请皇后娘娘和故人出去,这里是南漠的后宫,不是娘娘的北烈国的后宫,不能任由娘娘在这里自由出入。” 段原慎的话又像冰雹一样兜头砸向彩云,彩云的脚步僵住。 “是啊,故人还是回到故人的地方,彩云,我们出去,去我的宰相府,如今我已经是南漠的宰相,有自己的府邸了,故人既然不忘旧情前来,我自然要好好招待才是,走吧。”莫思淳走到彩云的面前,牵起彩云的手,径直往外走。 经过段原慎的身边,彩云的长裙被风吹起,卷过段原慎的锦袍下摆,两件衣裳的下摆缠绕在一起,如同翻滚的浪花,彩云带着段原慎熟悉的香气,从段原慎身边走过,她没有看段原慎一眼,她的目光,落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要不是莫思淳带着她,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走出皇宫。 短短的一瞬,段原慎很想抓住彩云的手臂,告诉彩云自己为何要迎娶蝶轩,彩云走的太快,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给段原慎,段原慎看着彩云在自己的眼前错过。 缠绕的衣裳下摆,随着身影的错开,彼此分开,翻卷的浪花平静下来。 月色,惨淡,彷如蒙上寒霜。 第一百八十五章:心意难测 神情冷漠的段原慎走出凌霄殿,楚良站在门口等着他,楚良见到莫思淳带着彩云出来,莫思淳神情凝重,彩云面无表情,他惊愕地看着彩云,他正想上前问候彩云,被莫思淳一记冷眼阻止,莫思淳的神情好像在说,要是他敢走过来,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一般。 莫思淳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文弱书生,白皙的皮肤,温柔的微笑迷倒无数的女人,此刻他的眼神却比猎鹰还要凶狠,他一个眼神就可以杀退所有的好奇。 彩云没有看到楚良,她什么都看不到了,自然也是看不到楚良迫切的眼神,想知道若心下落的眼神,她任由自己被莫思淳带着往前走。 楚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段原慎身上,不料走出来的段原慎的眼神更加锋利,就差没有当场把自己切成十八块,他心里很好奇也很心急,却不敢相问于段原慎,一个太监不小心发出一点声响,段原慎当场就命人责打太监二十大板,这是没有有过的事情。 “皇上……”楚良觉得身边的空气凝结着寒霜,众人都是小心翼翼,他也不想惹祸上身,只是不能不说话,用膳的时候到了,周围的执事太监都用哀求的眼神望着他,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说道,即使真的挨板子,他的身手好,也不是什么大事。 “传朕的旨意,三天之后就举行婚礼,朕要和蝶轩提早举行婚礼。”段原慎冷冷地说道,狭长的眼眸漫出点点寒光,那是火焰熄灭之后残留的光,只是这种光,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的俊眸不再有之前的焦灼,代替的是冷漠,彻底的冷漠。 楚良不敢再问,只能对执事太监点头,让执事太监去执行。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胧难辨,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处于京城僻静一隅的宰相府,门口简单地写着莫府二字,黑漆的大门沉重结实,简单的装饰,就连石狮子都没有,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这里只是一个小户人家,莫思淳的性格不惯张扬,他宁愿像一个百姓地生活,而不是像一个显贵人家的生活。 彩云坐在宰相府的大厅,身上的衣裳依然整洁,头上的发饰依然美丽,她的姿势依然端正,她正在莫思淳的注视下,一口一口地吃着早膳,她的神情完全不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变故,她正不停地吃着莫思淳府里的点心,她的好胃口让莫思淳更加担心。 “你不是担心我吃光,吃穷你的宰相府吧?身为宰相,不会连这些都没有吧?要是没有,我会回到北烈国之后让孔书奇送来,不会让你吃亏,放心。”彩云抬头看到莫思淳的手握住筷子只是在碗里点着,碗里的东西一动都没有动,她笑着说道。 “就算你吃光我这里的东西,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彩云,你……”莫思淳长叹一声,把自己碗里的点心全部倒进彩云的碗里,然后拿过自己的手帕,折叠成方块的形状,为彩云擦去嘴角的碎屑,彩云根本就不是在吃东西,而是在吞东西而已。 “哥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不会自寻短见,我会活得好好,起码会活得比段原慎好,你放心,你放心。”彩云一边说,一边把点心塞进自己的嘴里,她只有不断地进食,才能掩饰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彩云,要不,我就回去和皇上解释解释,昨晚是我太冲动了,要是我没有带着你离开……”莫思淳的话让彩云停止了动作,彩云没有抬头,她勉强咽下一块点心,抬起头望着莫思淳,莫思淳的眼眸温婉深情,他愿意为彩云做出任何牺牲。 “太迟了。”说话的是楚良,他不知道何时已经进来,他的手里托着一个黄色的卷轴,彩云和莫思淳看出,那是圣旨。 “一切都是我的责任,与莫大人无关,要是你手里的圣旨是要处置莫大人,请转告段原慎,要是他敢对莫思淳做出任何不当的举止,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彩云走到莫思淳的面前,把莫思淳拦在自己的身后,对楚良说道。 “小姐,你如此作为,就算是我,都会怀疑你和莫大人之间的关系,怎么能怪皇上呢?”楚良略微黝黑的脸庞,漆黑的眼眸都是可惜之情。 “我和莫大人之间日月可鉴,我也不需要别人的相信,我和莫大人自己知道就好,你说,是不是要处置莫大人的圣旨?要是对莫大人有丝毫的不公,我就算粉身碎骨都不会放过段原慎。”彩云的手紧握成拳,在袖袍之中微微颤抖。 莫思淳不断地看着彩云,想制止彩云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自己一说话就会被彩云打断,只能希望彩云自己不要再刺激楚良,楚良此次前来,正是让他带话给段原慎的最好时机,不过,看来一切都让彩云打破了。 “既然如此,就请莫大人接旨,看看是不是要处置莫大人。”楚良的声音也变得冰凉,看来段原慎的伤心难过决绝也不是空穴来风,从眼前的情景看来,彩云对莫思淳是百般维护,自己还没有说出来意,就被彩云的话堵住了,彩云的话里都是莫思淳,莫思淳,莫思淳。 莫思淳撩起长袍下摆,双手举过头顶,跪在地上,楚良展开黄绢,念出圣旨,段原慎要在三天之后和蝶轩成亲,要莫思淳以宰相的名义筹备所有的事情,不得有误,如果有误,莫思淳手下的官员都要免职。 楚良念完圣旨之后,把黄绢重新卷好,放在莫思淳的手上,莫思淳握着圣旨,看到彩云的面色如常,她还是好好地站在自己的身边,他顺着彩云的手站了起来。 “莫大人,时间不多,你最好就是及早为皇上做好准备,皇上这次的大婚很隆重,你不要出错才是,要是出错,受过的不是你莫大人,而是你手下的人。” 楚良盯着莫思淳,以往的尊敬荡然无存,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气。 “请楚总管回去告知皇上,微臣一定会完成皇上的吩咐。”莫思淳也是公事公办的口气,圣旨一下,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改变,三天的婚期,圣旨到了莫思淳的手里,很快也会公告天下,没有谁可以改变这个事实。 楚良见到彩云,他很想知道若心的消息,自从若心跟着彩云去到北烈国就一直没有见过面,楚良很想念若心,希望可以见到若心,只是想到自己刚才宣旨的事情,他的话到了唇边终究没有说出来。 “若心有事已经回去北烈国了,你如果要见若心,只怕迟了一步。“彩云见到楚良欲言又止,她知道楚良的心思,自己说了出来,楚良听到之后心里很后悔,要是自己可以及早知道若心的消息,或者可以见上一面。 想到这里,楚良也对彩云生出了无端的怨恨,要不是彩云回来南漠只是急着见莫思淳,而是首先见到段原慎,他或者可以见到若心,他的眼神落在彩云的眼里,彩云没有忽视。 “若心还会回来,你要是想见她,还有机会。”彩云不会把自己的痛苦转嫁给楚良和若心,她看出楚良对自己不满,也看出楚良对若心的情深。 楚良眼神复杂看看莫思淳,再看看彩云,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彩云,你这又是何苦?楚良或者可以帮你说话,你为何要放过这个机会?”莫思淳叹息着,他刚才也是装出来的镇定,他看透彩云心中的伤心难过,他宁愿那些伤痛都是属于自己,而不愿彩云难过半分。 “不用说了,就算我说了,可以改变什么?君无戏言,既然如此,就认命,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不要勉强,或者,或者……”彩云说不下去,刚才几近疯狂地吃下去的东西,此刻就在她的喉咙里打滚,她觉得一阵阵的清水从胃里涌出来。 莫思淳及时扶住了彩云,彩云靠在莫思淳的身上,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吐到最后没有东西可以吐出来,她就吐出胆汁,直到最后晕倒在莫思淳的怀里。 莫思淳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彩云,他的泪水,从眼角一滴一滴地落在彩云的脸上,彩云的脸看上去更为苍白无力。 只是,彩云已经没有了知觉。 第一百八十六章:意外的出现 彩云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粉黄色的帐幔,暮色微凉。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房间不大,却甚是清雅。 彩云不适的动了动,却发现身下的床榻冰冷坚硬,即使那繁复华美的云罗绸如水色荡漾的铺于身下,总是柔软却也单薄无比。 不时飘来一阵紫檀香,幽静美好。榻边便是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质。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一池零落的雪花,散散地落在水面。窗外的一切都如此宁静,直到彩云转头,看到自己身边用手撑着自己的头在打瞌睡的莫思淳。 彩云睡在枕头上,看到一向皮肤白皙,长相俊秀莫思淳的下巴已经长出淡青色的浅浅的胡须,莫思淳一向都注重自己的仪容,不会让自己胡须拉扎的模样出现,她心里一酸,勉强起身,伸手拉住莫思淳的手,莫思淳的手应声而落,莫思淳也睁开了眼睛。 “醒了?什么时候醒的?也不告诉我一声?怎么样?还难受吗?”莫思淳站起来,眼神细致地看着彩云,彩云看到莫思淳的眼中布满红丝,她心中更加难受,此行回来或者是一个错误,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回来。 “我没事了,你一直在守着我?”彩云反手拉着莫思淳坐下。 “没有,就是晚上来看看你,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我也忙碌了三天,皇上对这次的大婚很重视,朝中上下都在忙,所以,所以我没有很多的时间陪着你,我去请了京城最好的大夫给你治病,你三天之前昏倒的时候已经不舒服,你为何一直没有说?” 莫思淳的眼中都是关心,他知道彩云的意思,他也不想说出来。 “三天,我已经昏迷了三天?今天,今天是,是他大婚的日子?”彩云的声音一滞,微微的干涩,她的目光落在紫檀香的香炉上,她已经熟读医书,闻到淡淡的香气之中混合着安神静气的香料,只是再多的香料,此刻也不能安抚自己的心绪。 “你,要去吗?”莫思淳的声音更为酸涩,他的眸子暗了暗。 “我是北烈国的使臣,我代表的是北烈国,怎么可以不去?”彩云淡淡地说道,她摸摸自己的额头,觉得已经无碍,她自己从床上起来,她身上已经换过干净的睡衣,莫思淳看着彩云,彩云也看着他,见到莫思淳还是没有动静,彩云只能自己开口了。 “哥哥,我要更衣了,你不是要一直在这里看着我更衣吧?”彩云带着淡淡的微笑说道。 莫思淳这才明白彩云的意思,只能讪讪地出去了,他想让月儿进来帮彩云,过后才发觉月儿没有跟着过来宰相府,他只能答应彩云的要求,让人送来彩云需要的东西,他自己也去更衣,只是他看着彩云的房门很久才不舍地离去。 彩云望着准备好的东西,她用了很长的时间去装扮自己,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茉莉花花还真有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这是北烈国特有的服饰,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彩云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她依然是那个国色天香,沉鱼落雁的上官彩云,只是,那个希望看到的人,已经不在。 缓缓推开房门,莫思淳已经在等候自己,他已经变回彩云熟悉的那个书生。 莫思淳换上官服,头上一字月白色方巾束发,容长脸,剑眉入鬓,悬胆鼻,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眉心紧蹙,见到彩云,他放松自己的神情。 “我已经通知了北烈国的使团,他们已经在外面等候会了,我不能和你一起进宫了,你可以吗?”莫思淳望着彩云,彩云此刻越是美丽就越让他担心。 “我知道了,不用担心,我也正想问你是否通知了北烈国的其他人,既然如此,你先走一步,我等会自己出去,哥哥,谢谢你。”彩云声音平和,脸上的妆容清新优雅。 “不要说谢谢,我是你的哥哥,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就如同,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一样。”莫思淳的声音稍微苦涩,他忽然想到上官雄和彩云之间的关系,彩云看着莫思淳,也想起了这件事,不过她的面容还是一样的平静。 “哥哥,你先走吧,等等,我们在宫里相见。”彩云不再言语,转身背对着莫思淳而坐。 莫思淳眼神复杂地看了彩云一眼,他无奈地转身离去。 彩云等了一刻钟,才自己走出了莫府,让她极为意外的是,她见到一辆明显带着北烈国飞鹰标志的马车停在莫府的门外,车夫恭敬地弯腰,显然正在等候自己。 彩云犹豫片刻还是上车了,她知道这是莫思淳的安排,也知道莫思淳明白自己的心意,自己不到最后一刻,还是没有死心,没有见到段原慎和蝶轩成亲的场面,自己终究是难以死心,她,还是要进宫。 “喂,你准备了这么久,就是这副打扮?”熟悉的声音在彩云掀开车帘的一刻响起,彩云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的声音,她惊愕地抬起头。 他穿的是一件淡黄色上绣白蟒的锻面袍子,腰系白玉带,腰上戴着块玉佩。他头戴镶嵌珍珠的紫金冠,头发一丝不乱地束在其中,正是孔书奇,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正盯着彩云。 “你怎么会在这里?”彩云没有好气地问道,她随手挽起自己的裙子,坐在孔书奇的对面,她即使坐在马车里,即使莫府坐落在京城比较僻静的一隅,她也隐隐听到外面传来的热闹的锣鼓喧天的声音,是喜庆的声音。 “你在这里,所以我在这里。”孔书奇一脸顽皮的笑坐在彩云的身边,彩云往旁边让,他就往彩云的身上挤去,彩云再坐过一边,他就继续往彩云的身边挤去,彩云坐到他的对面,他就往彩云的身边坐去。 “你想做什么?”彩云忍无可忍,他好像一块牛皮糖一样黏在自己的身上,最后他干脆拿起彩云的裙角摆在上面,他坐在了彩云的裙摆上面。 “我能做什么,自然就是靠近你啊,这些日子没有见到你,我真是度日如年啊,要不是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处理好,我早就飞奔到你的身边了,彩云,你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是想死你了。”孔书奇一边说,一边往彩云的身边挤去。 彩云几乎要被孔书奇气死,在人前一副要冷死人的神态,在自己的面前就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死样,真是不知道到底哪一张脸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你要是再胡来,我就下车!”彩云愤怒地站起来,本来心情就不好了,还想被孔书奇这么作弄,她的火气也是不断地往上冒,孔书奇却对彩云的愤怒视而不见,他站了起来,还是挤在彩云的身边。 彩云实在是受不了,她干脆掀起车帘,她正想跳下车,眼前的情景,她呆住了。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寒风卷着花香刺得她头直晕,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隆重热闹的婚礼。 长街之中,众人都是喜气洋洋的模样,彩云看到动作停在掀起帘子的动作上。 “太热闹,以后我也给你这样的婚礼,回来吧,你现在下去,只怕会迷路。”孔书奇在她的身后静静的说道,口气没有了以往的戏谑,也没有了嬉皮笑脸的神气,彩云回头看着孔书奇,孔书奇的眼眸溢满着温暖的神色,他伸手握住彩云忽然变凉的手。 孔书奇的手,第一次让彩云觉得温暖,彩云也第一次没有主动挣脱孔书奇的手,她被孔书奇拉回马车的一刻,忽然见到孔书奇身后悬挂的画像,她正想看清楚,孔书奇忽然一把遮住彩云的视线:“像我这样的美男子在你的面前也不好好看看,会让我很伤心的。” 彩云被孔书奇的话气到就立即回身去到马车,她在孔书奇转身的一瞬看到了,悬挂的画像,正是段原慎和蝶轩,想不到民间已经是到处悬挂着段原慎和蝶轩的画像,想来段原慎很重视他和蝶轩的亲事,画像都是随处可见。 彩云不知道自己沉思了多久,等到回神过来,就见到孔书奇的脸孔在自己的面前无限放大,原来孔书奇在彩云出神的时候,孔书奇已经双手撑在彩云的身侧,把彩云困在自己的手臂之内。 “你,你,你……”彩云说不出话来,她不是没有见过无赖,只是没有见过这么无赖的人,还是一国之君,她实在对这个人无能为力。 孔书奇看着彩云气鼓鼓的模样,觉得彩云实在是可爱,他正想伸手去捏捏彩云的脸颊,就听到车外传来车夫的禀告声:“皇上,南漠的皇宫到了,请皇上下车。” “知道了。”孔书奇的声音瞬间好像笼上了寒霜一般,要不是彩云亲眼所见,还以为眼前的人是另外一个人。 第一百八十七章:南漠皇宫 孔书奇没有立即下车,而是转头看着彩云,拉开和彩云的距离,仔细打量,再为彩云托托发髻,他的动作细致,像是对一件精致的瓷器一般。 “你到底是不是孔书奇?”彩云忍不住问道,她见到孔书奇变脸实在是太快了。 “我当然是孔书奇,我只在你的面前不会戴着面具,彩云。”孔书奇忽然在彩云的脸上亲了一下,他身上的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就在彩云想发火的时候,孔书奇已经掀起了车帘,侍卫已经在等待。 孔书奇走在前面,彩云稍微落后,走在孔书奇的身后,她对南漠的皇宫几乎是烂熟在心,闭着眼睛她都不会走错,很快,她就在孔书奇的身后来到了金銮殿。 走进熟悉的金銮殿,彩云却觉得有陌生的感觉,她从来不曾见过金銮殿有如此喜庆的布置,她觉得一阵一阵刺目的红色在自己的眼前摇晃。 殿内布置地极其喜庆。地上铺着厚厚的嵌金丝的地毯,梁上挂满了精巧的彩绘宫灯,结着大红的绸花。大殿四周由六对高高的铜柱子支撑,铜柱子旁边都设有一人高的雕花盘丝银烛台,天色还看不见一丝暗淡,但上面早早点起了儿臂粗的蜡烛,烛中掺着香料,焚烧起来幽香四溢。 段原慎看来很重视这次的婚宴,彩云觉得太多的红色刺到自己的眼睛发软,孔书奇及时一手挽住彩云:“还不是你睡觉的时候,给我提起精神,等到回去之后,你要睡上十天十夜也不会有人看到,此刻,你还是清醒点比较好。” 顺着孔书奇的话,彩云才发觉周围有很多多事的宫女和太监都是偷偷看着自己,好像要知道自己这个郡主从北烈国回来之后会如何面对南漠的人,她转头看到孔书奇的眼神,孔书奇鼓励的眼神提醒了她,她收回心思,换上了和孔书奇一样冰冷的神色。 莫思淳已经看到彩云,他带着淡淡的笑意向彩云走来,等到看清楚彩云身边的人,他唇边的笑意隐去,彩云也看到了莫思淳,她趁人不备,对莫思淳露出一个只有莫思淳看到的微笑,一边的孔书奇看到了,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不要随便看到好看的男人就笑,不要忘记你的身份,要端庄,端庄。” “你,你,他,他……”彩云被孔书奇的话噎到说不出话来,孔书奇分明就是在说自己到处招蜂引蝶,孔书奇趁着彩云张开嘴巴,已经双指夹起一块点心,塞进彩云的嘴里。 “这是你最喜欢的玲珑卷,你说了好多次,我们那里的御厨都做不出你爱吃的味道,趁着这个机会多吃一点,回去就吃不着了。“孔书奇转头之间已经恢复了冷漠如冰的神情,他说出的话也带着寒气,彩云心里漫过一层暖流,孔书奇记得自己只是随意说过的话。 玲珑卷是彩云最喜欢吃的点心,她随意说了几次,孔书奇让北烈国的御厨做了不下三十次,无奈水土问题,做出的玲珑卷始终没有彩云记忆中的好吃。 彩云低下微卷的睫毛,她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之中,听到熟悉的声音,是楚良的声音,他在高呼婚礼开始了,彩云咽下玲珑卷,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正从垂着用金线串珠而成的门帘缓缓而出,彩云的眼光定在那个人的身上。 棱角分明的脸庞,透出一丝孤傲与冷峻。那双迷人的眼目中,是无尽的寒冷,一袭红衣,墨发高束,腰间的翠色玉佩,透露出神秘,那冰冷的眼神,让那围绕在他身边的王者之气更加浓郁。 段原慎,虽然登基的时日不多,他身上与生俱来的高贵和皇者之风,在他的身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他的面容俊美得让在场很多女子都屏住呼吸,恨不得用尽自己所有的一切,换的在段原慎的一个回眸。 彩云在看到段原慎身边的人,就不禁替那些人可惜了,只要有那个人在,所有的女人的愿望都会落空。 蝶轩微微落后段原慎,头上的珠饰垂落,微微掩盖她精心描画的妆容,她的魅力,在这一天尽情释放,就连彩云都觉得今天的蝶轩是她见到的最美的一天。 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袖上衣,下罩紫红色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头上的珠饰在她行走之间发出清脆的声音。 彩云觉得呼吸困难,她想往后退,孔书奇一把抓住了彩云的手,把彩云往自己的身上带,他没有看彩云,彩云觉得他有意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她顿时觉得自己的呼吸稍微顺畅,她抬眼,就见到莫思淳担心的眼神正落在自己的身上,彩云只能回他一个勉强的微笑。 “你要是不想在这个婚宴成为众人议论的中心,你就安心呆在我的身边,不要说任何话,所有的事情交给我。”孔书奇在她的耳边轻声迅速地说道,要不是彩云就紧贴着他站着,都不能听到他耳语一般的声音。 彩云看着他,望着孔书奇冰冷的脸孔,她的心里莫名地安定下来。 段原慎一眼就看到了清丽出尘的彩云站在大殿之中,他的俊眸就再也难以移开,他看到彩云的手被孔书奇握在手里,他的眸子的光泽暗下来,他的眼神和彩云的眼神对上,段原慎的目光带着责难,还有,明显的妒忌,彩云却看不到了。 她虽然和段原慎对视,她的眼神空洞,她看着段原慎,像是在看着一道透明的光。 彩云看到光彩照人的蝶轩,她的心里也是苦涩无比,只是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在众人看来,这个昔日南漠的明月郡主,如今也是风光无比,站在北烈国的皇上身边,虽然孔书奇脸色冷淡,但是一直都是握着彩云的手,看来也是对彩云很好。 段原慎在楚良的指引下完成所有的仪式,最后一项是站在金阶之上接受来使的庆祝,而北烈国的皇上的身份最高,所以首先由孔书奇带着彩云上前庆贺。 孔书奇牵着彩云,来到段原慎和蝶轩面前,还没有等段原慎和孔书奇开口,蝶轩已经是迫不及待地说话了:“想不到在这里可以见到郡主,郡主,一别多日,不知道郡主是否安好?” 蝶轩笑意盈盈,在旁人看来,这个新娘完全是幸福无比的模样,她的嘴上挂着笑,眼中却闪现锋利的光,她不想段原慎和彩云有任何接触,特别是这个时候,虽然已经礼成,若是段原慎要在这个时候开口否定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彩云看着蝶轩,此刻的蝶轩果然是光彩照人,她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她用眼神告诉自己,她已经大获全胜,她已经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包括人,段原慎。 “皇妃有心了,彩云很好,只是因为她想念故国,还有想看看到底要如何准备婚礼,所以才会跟着使团回到南漠,看来这次,彩云可以学到的有很多。“孔书奇的手还是紧紧握着彩云的手,在彩云还没有说话之前,他就先说了。 段原慎的锐利的眼神扫过孔书奇的脸孔,他表情古怪,他不能相信孔书奇的话,在他的印象中,孔书奇和彩云应该早就成亲了,彩云那天也说了,她是以北烈国的皇后的身份回来的,那晚的彩云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 “你们,还没有成亲?“段原慎问道,他的手紧紧握着九龙吐珠的龙椅扶手,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他也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只是,他不能相信、 “皇上真是会说笑,要是我们已经成亲,南漠一定会收到谍报,就如皇上送给我们北烈国的一样,郡主到了北烈国,因为水土不服,所以才会延误至今,彩云一直很想念南漠,我就想让她趁着这个机会,回来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南漠的新娘,一解她的相思之苦。“ 孔书奇的眼神笼罩着寒霜回看段原慎,他的话里有话,也告诉段原慎答案,段原慎的俊眸半眯,他看看彩云,再看看站在台阶之下的莫思淳,莫思淳的神色端正,眉宇之间透露出淡淡的愁苦,他的目光也是集中在彩云的身上,只是关心,没有其他的成分。 段原慎再看看彩云,彩云在孔书奇无声的鼓励下,和段原慎的眼神对视,她的眼神无畏无惧,珠饰垂下的流苏在她鹅蛋脸的两侧,让她的脸庞显得更为瘦削和皮肤白皙。 段原慎看看孔书奇,再看看彩云,再看看莫思淳,瞬间明白,自己当晚误会了彩云,彩云并没有成为北烈国的皇后,她回来不是为了看望莫思淳,他紧紧注视着彩云,彩云却是脸上含笑,她看到段原慎的眼神,知道段原慎明白了孔书奇所说的话。 只是一切都已经迟了,此刻她的身边是孔书奇,他的身边是蝶轩。 蝶轩同样明白了孔书奇的意思,她心里一慌,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娇声说道:“真是谢谢皇上远道而来,还有郡主,想不到郡主如此思念南漠,可惜郡主已经远嫁,天下皆知,要不是,真的以为郡主要回来了,不过,想来皇上也舍不得,郡主如此冰雪聪明,天姿国色,真是世上罕有,要是我是男人,都不会想错过郡主。” 蝶轩故意说得极为温柔,话里却在提醒在场的所有的人,彩云的身份已经不是郡主,而是北烈国的皇后,她也是在无声地警告段原慎,彩云的身份已经改变。 蝶轩的话惊醒了段原慎,虽然彩云近在眼前,却已经不是以前的彩云,也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拥抱说话的彩云,他深深地注视着彩云,彩云看着段原慎,眼神坦然。 第一百八十八章:又一个皇后 “是啊,彩云确实冰雪聪明,至于美貌,我倒是不在乎,要是在乎美貌,北烈国美貌的女子也不少,我早就迎娶皇后了,想来皇妃也是冰雪聪明之人,听闻南漠的皇上开始也是不愿意选秀女,后宫一直悬空,没有想到原来皇上是为了等待像皇妃这样出众之人。” 孔书奇听出蝶轩话里的意思,他弯出一抹最冷也是最美的笑,声音极为冷漠。 段原慎还是出神地看着彩云,他心里已经想通所有的事情,他看到莫思淳正对着自己微微点头,显然莫思淳也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莫思淳的眼神也带着冷漠,还有,可惜,痛心,段原慎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攥住,他望着彩云,彩云却没有再看着他。 “皇上过奖了,我不过是皇妃而已,郡主贵为皇后,那才是真的出众。”蝶轩接着说道,她不想让段原慎有机会想起任何有关彩云的事情,也不会让段原慎有后悔的机会。 “皇妃说错了,彩云还没有正式成为北烈国的皇后,我一直都在等着彩云适应北烈国的生活,难得彩云三天之前答应了愿意正式成为北烈国的皇后,我真是很高兴,希望很快就可以在北烈国见到皇上和皇妃去北烈国参加我们的婚宴。” 孔书奇彬彬有礼地说道,他的眼神停在段原慎的脸上,段原慎的眼神已经是放肆地只是看着彩云,其他的人都不在他的眼里,他也听不到其他人说话。 “彩云,你不是说有话要对皇上还有皇妃说的吗?”孔书奇难以忍受段原慎的眼神在彩云的身上停留,他故意低头对彩云说道,眼中的柔情和体贴让蝶轩都为之动容。 蝶轩心里却是更加愤恨,想不到彩云在短短的时间里又获得了孔书奇的欢心,蝶轩觉得彩云总是那么幸运,没有了段原慎在身边,她又变成了北烈国的皇后,她用尽各种手段,不过就是成为了皇妃而已,还是有名无实的皇妃,彩云已经一跃枝头,从郡主变成了皇后。 彩云觉得段原慎的目光变成一道道的利箭,在自己的周围形成一个看不见的牢笼,段原慎要把自己锁在牢笼之中,他不想自己彩云离开,他的眼神已经赤裸裸地表现出来。 孔书奇有意把彩云拉到自己的身后,他对段原慎看着彩云的目光十分不满,他脸上没有流露任何表情,手却把彩云的手拉的更加紧。 彩云被孔书奇的话提醒,这里是南漠的皇宫,此刻她正在参加的是段原慎和蝶轩的婚宴。 “恭喜皇上,还有皇妃,恭贺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白头皆老。”彩云想了好一会才说道,这些都是惯常所说的祝语,她一时也想不到其他的话语,但是彩云的话在段原慎的耳里听来却是分外刺耳。 “要是郡主还没有适应北烈国的生活,不如,不如就回来小住一段时候可好。毕竟,南漠,是郡主的故乡,郡主要是不能忘情,不如……”段原慎看着彩云,还是开口说道,他的眼神带着期望,也带着祈求。 “不用了,郡主已经适应了北烈国的生活,她已经要成为北烈国的皇后,要履行当初南漠和北烈国之间的协定,皇上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皇上还是为南漠的百姓多着想,我们北烈国已经不是以前的北烈国了。” 孔书奇的身影往旁边移动,他做的很小心,要是不是段原慎的眼神一直紧紧锁在彩云的身上,他都不会发觉孔书奇的动作,他的眼神恨不得化为一支支冷箭,射断孔书奇的手。 彩云首先回神过来,她昂起头,神情高傲:“谢谢皇上的好意,皇上诸事烦扰,就不劳皇上挂念了,我已经习惯了北烈国的生活,能当上北烈国的皇后,还是在此恭贺皇上和皇妃娘娘就是了。” 彩云几乎是在孔书奇的身后对段原慎说道,她被孔书奇遮掩大部分的身躯,几乎看不见段原慎了,段原慎的目光,大部分落在了孔书奇的肩膀上。 “多谢郡主的恭贺了,可惜朕却不能给郡主一样的祝福了,毕竟,郡主是南漠的人,要是出嫁不能按照南漠的仪式出嫁,真是可惜了。”段原慎的话如同加上了硬铁一般沉重,他身上的红色喜服在彩云的眼中分外刺眼。 “不要紧,等到我和皇上的婚宴之时,你再说也是一样,要是皇上不说也不要紧,毕竟,我们还没有如同皇上和皇妃一样,正式成亲,也是我有福气,皇上如此体谅我,一直耐心等我适应之后才同意成亲,我不过是个小女子,不值皇上如此深情厚谊,想来也是辛苦皇上了。” “是啊,能做到皇后的人只有一个,要是能当上皇后,郡主一定不会介意是哪一国的皇后,只要可以当上皇后,郡主是不会在乎谁是皇上。” 段原慎看不到彩云的神情,但是彩云的话刺痛了他,彩云的口气中的淡漠,毫不在乎,让他恨不得上前抓住彩云的肩膀,摇晃着彩云,让彩云说出所有的真相。 彩云知道段原慎话里的意思,她的心也被刺痛,段原慎的话让人以为彩云只是贪恋权位,只是贪图皇后的位置。 “毕竟皇后的位置只有一人,能当上皇后,自然是皇上心头的第一人。”彩云淡淡地说道,她看到蝶轩也几乎是挂在段原慎的身上,而段原慎因为没有留心而没有推开蝶轩,而在彩云眼里看来,就是他们两人相亲相爱。 段原慎虽然看似已经明白自己和莫思淳不过是一场误会,但是他的举动让彩云觉得,段原慎其实也已经对蝶轩用情,他不过是想左拥右抱,或者说是心里不平衡而已。 段原慎听到彩云居然说皇后是皇上心头第一人,他的眼神带着寒光剜着孔书奇,孔书奇无畏无惧,看着段原慎,神情坦然。 “是啊,看来朕也要娶一个皇后才是,后宫空虚,会让一些人以为朕的能力有限,楚良,去,传朕的圣旨,今天要娶的不是皇妃,而是皇后,南漠的皇后!” 段原慎最后一句话一出,不仅是彩云和孔书奇,楚良和蝶轩都意外了,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段原慎听到周围静寂一片,他才惊觉自己说出的是什么话,他见到彩云的眼神布满寒霜,里面有想隐藏却来不及隐藏的绝望,他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蝶轩心里是欣喜若狂,就差要欢呼雀跃,她见到段原慎的眼神露出后悔的神色,她不会让这个机会白白错过,她立即就跪在段原慎的身边:“谢主隆恩,谢谢皇上的圣恩!” 蝶轩说的很大声,下面的众人就算没有听清楚段原慎的话,也可以听到蝶轩的话,阿蜜的反应更加快,已经率先跪了下来,口里大叫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彩云的手在孔书奇手里变得更加冰凉,她看着段原慎的眼神,变得更加空洞,孔书奇紧紧握住彩云的手,他发觉彩云的脚步有点虚浮,他微微往后退一步,让彩云可以依靠着自己,不至于东摇西晃。 彩云接触到孔书奇坚实的后背,她知道孔书奇的意思,她把自己的指甲深深地陷进自己的手心,让自己保持清醒。 莫思淳在不远处听到,也看到,随着众多朝臣的下跪,他也只能跟着众人一起下跪,只是他的口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只是发呆地看着地面。 “恭喜皇上了,今天娶的是皇后,不是皇妃!”孔书奇冷言说道,他的剑眉微挑,眼神带着嘲弄,他想不到今天的事情会如此翻转,他还看到蝶轩藐视的眼神落在彩云身上,他的眼神在扫过蝶轩的身上,给了蝶轩一个警告的眼神。 蝶轩对面若桃花,长相柔美出众的孔书奇本来颇有好感,在看到他冷漠凌厉的眼神,她的心顿时凉了,这种眼神她很熟悉,她无数次在段原慎的身上看到,此刻这种眼神又出现在孔书奇的眼中,上官彩云到底有何魅力,会让这么多男人爱上她,还有那个,莫思淳! 蝶轩的眼神,怨恨地一一落在段原慎,孔书奇,还有莫思淳的身上。 第一百八十九章:你要跳河吗? 秋末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还没等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消散.太阳就落进了西山。于是,将近黄昏中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周围游荡;而不远处山峰的阴影,更快地倒压在身边的事物上,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但不久,又被月亮烛成银灰色了。 彩云站在护城河边,静静伫立在殿外等候殿选,柔和的风儿掠过脸颊,青丝随风飘舞,散发着阵阵幽香。她自己都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是觉得身上的风从温暖的和风变成了清凉的夜风。 站在彩云身后的是孔书奇,他们提前从南漠的皇宫出来之后,孔书奇屏退了所有的侍从,自己和彩云更衣之后就出来信步而行,孔书奇并不催促彩云,彩云走到哪里就算哪里,他只是跟在彩云的身后。 孔书奇和彩云走在街上,男人的目光停在彩云的身上,女人的目光则是停留在孔书奇的身上。他们的容貌没有任何的掩饰,实在是过分的引人和出色。 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一袭白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在金黄色阳光下,没有丝毫红晕,清秀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清冷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 有些女子也曾鼓起勇气,用各种借口向去接近孔书奇,只是在看到孔书奇似是无意,实是有意的冷冷的一瞪,再有勇气的女子都吓到掩面而去,孔书奇的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已经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了,用彩云当初的话来说,可以从南漠排到北烈国了。 彩云只是任由自己的思绪带着自己往前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护城河,她望着清凉的额喝水 “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你已经站了很久,这里的风很凉,这里已经没有人了。”孔书奇在彩云身后,温柔地说道,此刻他眼中已经不复刚才的冷漠,只剩下一片的温柔。 彩云定定地看着缓缓而动的河水,她听到孔书奇的说话,他的话好像水银一样在自己的耳朵里划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觉得根本就没有听到孔书奇在对自己说什么。 “你要不就哭出来,要不我们就回去,我已经跟着你出来好久了,我刚才看到有一家酒馆的菜式好像不错,很多人都在排队,要是你不想哭,要是你不想跳河表示你对段原慎的热爱,我们就去好好地吃一顿,好好地吃一顿,你就什么都忘记了。” 孔书奇在彩云的身后絮絮不止地说道,此刻的他完全不像一国之君,更加像是一个多事的媒婆,彩云不可思议地看着孔书奇。 “什么,你看什么,是不是觉得今天的我特别好看?要是你觉得我特别好看也不错,很快你就可以日看夜看了,对了,我实在是很饿,你是不是要跳河?要是不跳河我们就走,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听这里的护城河不久之前死了不少的鱼,好像是因为有几只死老鼠在里面。” 孔书奇看到彩云的杏眼越睁越大。这是彩云要生气的信号,但是孔书奇完全视而不见,继续往下说:“要是你想跳河就告诉我一声,我好买来衣服给你换,要不你没有淹死想回去的话,我会被你身上的味道臭死。怎么样?你要不要跳河?” 孔书奇的口气轻松到好像在说天气一般,彩云心里冒火,她瞪着孔书奇。 “要不要?你要不要跳河?不要我就去吃饭了。”孔书奇看到彩云生气的模样,他是一点都在不在乎,还是一个劲地在说,好像彩云要是不跳河,他就推彩云下去一样。 彩云额孔书奇,她气到就要出手击打孔书奇,孔书奇不避不让,只是站在原地,彩云的拳头落在孔书奇的胸前,好像落在棉花堆里一样,她的拳头开始还是几下而已,到了后来已经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孔书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彩云,任由彩云捶打自己的胸膛。 彩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过了多久才停住了动作,她累了,手放在孔书奇的胸前,她双手压在孔书奇的胸前,她在不断地喘气,过于疲惫和用力,原来苍白的脸色变得潮红,脸上沁出细细的汗珠,她觉得心里的气都出了一大半了。 “舒服点了吗?”孔书奇在彩云的耳边轻声说道,他的手轻轻握住了彩云的手,眼神没有了戏谑,只有一片比海还要湛蓝的深邃,他的声音极为轻柔,好像要滴出水来。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彩云看到孔书奇的眼神,她忽然想到,孔书奇虽然对彩云一向都是没有正经的模样,但是他很少会在不适合的时候和自己开玩笑,他也不是那种会叫嚷肚饿的人,她想到了,一切都是孔书奇故意的,他是在有意让自己发泄怒火。 “哭吧,哭吧,彩云,哭出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等到哭完,你就会发现,其实事情没有那么糟糕。”孔书奇拉过彩云的手,把彩云抱在自己的怀里,他的声音在彩云的耳边轻轻说着,如同秋天的细雨一般轻柔。 彩云终于忍不住,孔书奇的话狠狠地击中了她的内心,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她的眼泪眼泪划过嘴角的感觉是刺痛的!风在取笑,泪在狂飚,回忆在身边萦绕。段原慎的回声在耳边浮过。一切都是那么悲伤。 彩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直到觉得自己哭到不能动了,她在孔书奇的怀中沉沉睡去,孔书奇小心翼翼地扶着彩云,他的手往后一挥,隐藏在身后不远处的马车轻盈地走到他的面前,孔书奇打横抱起彩云,坐上了马车。 大红对联挂在寝宫门边,绣鳳鸾的大红被祳堆满床前.红色的帐幔上挂着龙凤呈祥的帐簾.两双象征如意吉祥的绣金花鞋,就在踏梯上,全屋箱笼框桌都贴上了大喜剪纸,红烛把新房照得如梦般香艳。 蝶轩坐在喜床的中间,双手叠放在膝盖,心里还是不断的狂喜之中,想不到自己梦想的事情这么快就可以实现了,她居然从皇妃变成了皇后,真是难以置信的事情,如今变成现实,她还在沾沾自喜之中、 “小姐……”阿蜜在一边说道,她的称呼刚刚开口,就被蝶轩一个冷眼瞪着,赶紧改口,“是我说错了,是皇后娘娘,时辰已经过了,皇上还没有来,是不是让人去催催皇上?” 蝶轩这才发觉红烛已经点燃过半,但是段原慎还没有见到踪影,她冷笑几声:“阿蜜,你不是以为皇上今晚会来到我这里吧?” 阿蜜听到蝶轩的话,瞪目结舌,她睁大眼睛望着一把把绣着龙凤呈祥的盖头扯在手里的蝶轩,觉得难以置信,段原慎居然不会进入婚房。 “阿蜜,皇上今天不过是让彩云生气,让彩云觉得在他的心目中,她并不是最重要的人,对于皇上来说,给我一个皇妃的名分已经是了不起的事情了,至于皇后的事情,就是一个头衔而已,你不会以为皇上真的会把我当做皇后一样看待吧?“ 蝶轩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她虽然喜悦万分,还没有被冲昏头脑,之前的事情取得了意外的收获,她不会让收获白白错失。 “不过娘娘一定有办法可以让皇上当你是真正的皇后。“阿蜜讨好地说道,她看到蝶轩的神态,知道蝶轩不会为今晚新婚就独守空房而感到遗憾。 “当然,我要做南漠,真正的皇后,我要看着上官彩云,被我踩在脚下。对了,让你去做的那件事做的怎么样了?要是这件事没有做好,皇上的心思就会飘到上官彩云那里,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在我当上皇后之后再发生。” 蝶轩昂起头,从上至下盯着阿蜜。 “全部办好,很快皇上就会知道这个消息,他也就不会有心思再想着那个贱人了,娘娘放心,以后,南漠的后宫,就是皇后娘娘的了。“ 阿蜜用双手为蝶轩锤着膝盖,蝶轩美艳无方的脸上绽开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乌云一般阴沉的笑,烛花劈啪作响,蝶轩的秀美一簇,阿蜜立即命人进来换过红烛。 进来换红烛的宫女,蝶轩一眼就认出,是以前暗中嘲笑自己以前朝太子废妃的身份在宫中像是一个乞丐一般生活的宫女。蝶轩嘴角的笑更加阴沉。 随便寻个借口,这个宫女就被拖出去割去舌头,从此后宫都知道这个皇后不是善良之辈,没有人敢再提起蝶轩以前的事情,特别是还有阿蜜,她成为蝶轩的得力助手,后宫之中没人敢不听从阿蜜的命令。 众人都知道,得罪阿蜜,就是得罪蝶轩,就是想提早去见阎王,那个被割去舌头的宫女,没有活过三日。 第一百九十章:若心的秘密 御书房,灯火摇曳,寂静的房内只有楚良和段原慎两个人,段原慎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去,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也没有敢阻止他,楚良本来可以阻止段原慎继续喝下去,但是他知道,要是自己阻止段原慎继续喝酒,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按住心里要发狂的段原慎。 与其如此,不如就让他喝醉之后去沉睡还好,虽然段原慎的身上还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头上的束发金冠,早就被他仍在一边,几缕长发从发带之中钻出来,垂落在他的眼前,他的俊颜依然是俊美无俦,依然是让女子屏住呼吸的容颜。 只是这张绝美的容颜此刻潮红满脸,一言不发,桌上的下酒菜全部成为摆设,他用杯子喝的不过瘾,干脆直接拿酒壶对着自己的嘴巴灌进去,楚良也是一言不发,他只是沉默地把一壶接着一壶的酒送到段原慎的手里。 “楚良,酒真是好东西,喝下去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什么都忘记了,酒,朕要酒,朕要酒!”段原慎嘴里自言自语,他的手握不住楚良送过来的酒壶,酒壶的酒撒了很多在他的喜服上,迅速显出一大片的水渍。 楚良还是一言不发,他从段原慎的手里拿过酒壶,他知道段原慎要醉倒了,果然,不到片刻,段原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的眼角,不知道何时滑下一颗很小很小的泪珠,楚良轻轻为段原慎擦去,他凝视着段原慎很久,外面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她。 外面的侍卫不敢擅自进去,段原慎早前就下命,不得骚扰他,楚良听到侍卫在外面久久不曾离去,知道侍卫有要事禀告,他看了一眼沉睡的段原慎,叫了执事太监进来为段原慎换衣裳,他走出去会见侍卫。 “楚总管,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楚良衣袖带起的劲风击中,侍卫一时觉得心口犯堵。过了好一会才能呼吸顺畅。 “你给我慢慢说,皇上在里面更衣休息,要是你惊动了皇上,你有几个脑袋?十个?还是一百个?”楚良冷冷地说道,他瞪视着跪在地上的侍卫。 “是,是,多谢楚总管提醒,我是急着要告诉皇上,还有楚总管,从,从无垢殿那里传来的消息,说是,说是,太子,太子殿下,不是,不是太子殿下,是段锦文从无垢殿逃走了,他迷昏了所有的守卫,趁着皇上大婚的时候,逃走了。” 侍卫见到楚良瞪视的眼神,心神都丢了一半,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 楚良眼神一凛,这个消息来的时候太特殊了,居然是在段原慎大婚的时候,段锦文从何处得到解药,又从为何要逃走?楚良再瞪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卫,他冷着脸说道:“你先回去,刚才的事情,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告诉任何人,你回去之后告诉大内侍卫的人来见我。” 跪在地上的侍卫听到楚良的吩咐,就赶紧起身,连滚带爬地走了。 楚良往后望了一眼依然在沉睡的段原慎,他的心里也升起一股难受的感觉,他叫出执事太监,叮嘱他照顾好段原慎之后,他飞身跃上树枝,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夜初静,人已寐。一片静谧祥和中,那雪白的天使缓缓自夜空飘落。轻盈的雪,和着夜的舞曲,来了。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人的眼镜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如此良辰美景,若心却是无福消受,她见到在不远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一个人,正用深沉的目光,沉沉地凝视自己。 她穿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惨绿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 楚良眼中的若心,身穿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 随意札着流苏髪,发际斜插芙蓉暖玉步摇,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指甲上的宝石到是妖艳夺目。 虽然是女装的精心打扮,眉宇之间的英气让若心看起来并不流于媚俗,而是显得与众不同,焕发出阳光的感觉。 要是在平时看到若心如此打扮,楚良会觉得很高兴,若心看起来简直就是出水芙蓉,但是此刻的心情让他觉得若心虽然离开了自己,但是看起来更加美丽,或者她和她的主子上官彩云一样,已经喜欢上北烈国的某人,已经喜欢上了北烈国的生活。 “你怎么来了?”若心很意外,今晚的打扮也是意外的装扮,月儿要看看她亲手做的衣裳和妆容,求了若心很久,若心才答应。 “我怎么来了不重要,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来?我是不是妨碍你的好事?” 楚良忽然想到自己从来未曾见到若心如此打扮,平日的若心打扮都是要多简单就有多简单,她是习武之人,衣着以简单方便为主,就连脂粉都不施,素淡的面容让楚良觉得若心简单可爱,他喜欢的是那个若心,不是面前装扮隆重的若心。 “什么好事?我有什么好事?”若心一时没有听出楚良的话的意思。 “我怎么知道你会有什么好事,比如,在等情郎。”楚良看到若心瞪大眼睛,无辜的模样流露出可爱和单纯,他的心里又被刺一下,只是想到此行的目的,他脸上还是淡然疏远。 “等情郎?我怎么会有情郎?楚良,你想说什么?”若心就算再迟钝,也听到楚良话里的意思,她看着楚良,双手插在腰间,这是要生气的预兆。 “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和你讨论你的情郎,我是想知道,是不是你去北烈国送的信?是你让孔书奇过来南漠的,是不是?”楚良抢在若心发火之前就说道,他不想在这里和若心发生争执,这里是驿馆,他是宫廷主管,不能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刻。 “是,是我送的信。”若心本来还想冲着楚良发火,听到楚良的话,她心中的怒火不知不觉熄灭了,她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她已经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她也是心情不好,想转移注意力,才会答应月儿的要求,帮她试衣裳和妆容。 “你为何要这么做?”楚良压住自己的火气,他一早就知道答案,只是想从若心的口里得到确认,一旦确认,他的心里却是酸涩一片,他一直以为,若心是站在段原慎和自己这边。 “因为我答应了孔书奇,要是小姐有任何举动,都要立即告知他。”若心知道楚良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她也准备好了要说出一切的事情。 “孔书奇,孔书奇,到底这个孔书奇和你们有何关系,你们一个个都要向着他,你知道不知道,皇上,皇上此刻是怎么样了?你们知道不知道,皇上……”楚良看着若心,都不知道要如何说下去了。他看着若心,忽然所有的话都转为一声叹息。 “楚良,我不想瞒着你,我也想找机会告诉你,其实,孔书奇,是我的哥哥,我是他的亲妹妹,这种关系,是不是能够稍微平息你心里的怒火?”若心的神情很平静,她已经决定把一切都告诉楚良。 楚良听到若心的话,异常震惊,他往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望着若心。 “这个秘密,只有你才知道,就连小姐,都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不告诉任何人。”若心对楚良的神情并不意外,她依然平静。 “好,我暂时不想知道你和孔书奇之间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 “什么叫做乱七八糟,你最好给我说清楚,我和孔书奇怎么乱七八糟了?”若心打断楚良的说话,楚良的语气伤害了若心,仿佛她和孔书奇之间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第一百九十一章:孔书奇的安排 楚良的眼神让若心觉得陌生,她知道楚良的心情不好,她忍住心里的火气,正想说话,楚良的手一挥:“还是你和你的主子一样,都是容易见异思迁的人?” “什么叫做我们都是容易见异思迁的人?”若心的口气顿时冷淡,她翘着双手,漠然地盯着楚良。 “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小姐要是不是见异思迁,为何会对我们皇上做出这等事情?”楚良气急说道、。 “是你们的皇上先纳妃在先,居然责怪我们小姐?我不想和你说话了,你回去,回去!”若心不想惊动其他人,她咬着嘴唇,同样是脸色惨白。 “我走,我当然会走,你一直都盼望着我走,我走就是了。”楚良狠狠地瞪了一眼若心,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孔书奇从一处大树后走出来,他走到若心的面前,低声说道:“要是你想我为你解释,我可以追上他说清楚。你是我的妹妹,我不会让你受到委屈。” “不用,要是彼此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我们,在一起,又有何用?你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小姐吧,她的身子不舒服。”若心低头的瞬间就擦去了眼角溢出的泪水,她不习惯在别人的面前哭泣,即使孔书奇是她的哥哥。 段原慎早早散了朝,退下龙袍换上了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眼睛冷冽之中带着寒光,深邃幽深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也冷如深夜的大海。 他昏睡了一天之后醒来,得知段锦文已经从后殿逃走的消息,他还没有来得及下令去捉拿段锦文,又传来令他震怒的消息,段锦文挟持了段正辉,准备纠结自己的旧部,和段原慎抗衡,段原慎得知下命楚良亲自去打探消息。 段原慎背负双手,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神态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此刻段原慎在等待一个人的前来,他沉浸在回忆之中,等到执事太监进来的时候,叫唤了好几声,他才回神过来,看到自己等待的那个人进来。 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莫思淳静静站在段原慎的面前。 “这些奏折,都是你写的?”段原慎把一叠奏折扔到莫思淳的怀里。 “是我所写,不知道皇上有何吩咐?”莫思淳神情淡然,他对段原慎只是剩下君臣之情。 “你以为你每天写一封奏折给朕,朕就会允许你辞官归故里了?”段原慎看到莫思淳平静的神情,他的脸上比莫思淳还要冷漠。 “我只是想让皇上知道,我已经无心朝廷之事,皇上如今身边也是有可以信任之人,我对于皇上的作用已经不大,请皇上允许我辞官归故里。”莫思淳淡然说道,他俊秀的脸庞一片平静,看不见任何的波澜起伏。 “朕倒是想答应你,只怕莫氏家族不会答应你。“段原慎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扔到莫思淳的怀里,这本奏折不是莫思淳所写,而是莫氏族人所写,段原慎因为段锦文擅自逃走,还挟持段正辉的事追究责任,要诛九族,莫氏族人居然上书段原慎,把一切的罪过都推在莫思淳的身上,甚至含沙射影暗示是莫思淳放走了段锦文。 莫氏族人的用意很明显,虽然莫思淳不在段锦文的九族之列,只要把莫思淳拖下水,身为段原慎最得宠的大臣,段原慎自然不会随便处理这件事。 “皇上,你是否真的相信我和彩云之间……”莫思淳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口。 “不是,你和彩云之间绝对不是朕所想的那样,其实朕很早就想清楚了,要是你和彩云之间有私情,你大可以不用辅佐朕获得皇位,你反而依附以前的皇后,就可以打到我,以你的能力,要得到彩云不是难事,朕相信你。” 段原慎,俊眸带着不可捉摸的笑,盯着莫思淳。 “但是……”莫思淳捕捉到段原慎话里的玄外之意,他熟知宫中之人说话不会说话全部说出来。 “但是,朕,还是要处死你,莫氏族人的证据确凿,确实是你放走了,段锦文,才会导致先皇被捉!”段原慎又把一本奏折扔给莫思淳,莫思淳的手没有接住奏折,而是握住了衣袖里的一封信笺。 “我的所有都是皇上赐予,要是皇上要,就请拿去!”莫思淳昂起头,跪了下来,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发出淡淡的光泽,映衬他的脸色更加雪白。 “你以为朕不敢吗?”段原慎的一只手撑在膝盖上,眯起眼睛,犹如刚刚睡醒的狮子一般,眼神锐利,扫视莫思淳。 “我对皇上的任何决定绝无怨言,只是有一封信笺要呈给皇上。”莫思淳从衣袖里摸出那封信,送到段原慎的面前。 段原慎看着那封淡蓝色的信封,心跳快了一拍,莫思淳的眼神,依然漠然。 段原慎背负双手,他看着手中两份信笺,一封信笺上插着一根羽毛,从一百里外的地方加急送到,他的剑眉微蹙 身着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彩云听到孔书奇让月儿为自己打扮,她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清雅动人,就如一株水仙花静静绽放。 “你想做什么?”彩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站在一旁的孔书奇。 “送你去一个地方。”孔书奇为彩云把梅花白玉簪扶正,他的面孔带着清冷和疏远,和往常的嬉笑神情很不同。 “什么地方?”彩云知道孔书奇说的一定不是一般的事情。 “你最熟悉的地方。”孔书奇扶着彩云的肩膀,神情还是冷漠依然。 凌霄殿,夜半时分,明月高悬,地上洒满银色的月光,地砖之间长满嫩绿的杂草。 彩云被孔书奇蒙着眼睛,带到凌霄殿,孔书奇告诉她,他让莫思淳约好段原慎在这里见面,他要彩云和段原慎说清楚,要是彩云愿意留下,他不会勉强,他知道,段原慎不过是气话,他也知道,彩云的心里始终在想念段原慎。 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眉宇之间都是说不尽的俊美,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彩云看到段原慎,心跳还是漏跳了几拍,她望着段原慎,欲言又止,她轻抿下唇,站在段原慎的对面。 “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脸来见我。“段原慎的话打碎了彩云心中所有的想象,段原慎的口气是从来没有过的冷淡,他的神情好像隆冬的腊月,他看着彩云的眼神漠然冷淡。 “我是来和你说一些事情。”彩云看到段原慎的神情,她记起孔书奇对自己说的话,她也答应孔书奇会冷静下来和段原慎说话。 “是说这些吗?我都知道了。”段原慎把手中的一个信笺放在彩云的手里,彩云打开那个信笺,发觉正是孔书奇和自己所说的话,她没有想到孔书奇一早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段原慎,自己需要做的,只是来到这里,见到段原慎。 “对不起,对不起。”段原慎把彩云深深抱进自己的怀里,他的下巴,埋在彩云深深的发香之中,这是久违的味道。 “真的要按照他说的去做吗?”彩云伸手抱住段原慎,原来自己准备的说辞都用不上了,孔书奇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自己需要做的,不过就是见到段原慎而已。 “只有按照他说的去做了,走到这一步,我们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我也不放心你,他想到的办法比我想到的要好很多,就按照他说的去做,我们,需要的是忍耐。” 段原慎望着天上的月亮,心里思潮汹涌,孔书奇一直在暗中帮助自己和彩云,他一直都误会了他。 “那么,我明天就来离开这里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了。”彩云依依不舍地说道,她的手,没有放松丝毫。 “不,你很快就回来,我向你保证,当一切都完成之后,你就会很快回来,我也不舍得你离开那么久,虽然孔书奇是一个君子,但是他是一个喜欢你的君子,我不想你在他的身边太久,只要可以,我就会立刻接你回来,彩云。” 段原慎看到不远处楚良的暗示,知道自己不能再耽误时间,他只能匆匆说道。 “你要走了吗?”彩云察觉段原慎的手放松了,她从段原慎的怀里抬起头,在月色中看着段原慎,如同雕刻出来的五官在月色中分外俊朗。 “是,我不能出来太久,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而且皇宫里似乎出现了内奸,我暂时还不知道是谁,但是这些人时刻在暗中注意我的行踪,我会时刻注意。” 段原慎看着彩云,眼中也是满满的不舍。 就在这个时候,楚良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了,他是硬着头皮上前,这件事,最好彩云也知道,等于让孔书奇知道。 “皇上,小姐,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刚刚传来的消息,太子,不,是段锦文已经逃走了。放走他的人,是上官秋茹。” 楚良的声音犹如一个炸雷响起,段原慎和彩云的手都松开了。 “这个消息,是确切的吗?”彩云的面色凝重,段锦文逃脱,不知道会引起什么后果。 “确实,因为当场就捉到了上官秋茹,她承认了所有的行为,之后,之后,之后,就咬舌自尽了,她好像是有意要让我们知道是她放走了段锦文。” 楚良说到上官秋茹,看看彩云,彩云的神情还是一样的凝重。 第一百九十二章:两种离开 “她是有意为之,她是故意让段锦文逃走,也是故意要让我们知道,是她的报复行为,她要报复我。”彩云猜到上官秋茹的用意,轻轻说道,想到自己和她的孽缘就此了结,她心里都不知道是惆怅还是释怀。 “我知道,看来我要回去了,段锦文逃脱,不会轻易就远走,他一定会回来报复,你还是先回去,有消息我会让楚良通知你,我们,很快就可以在一起。”段原慎再次深深看着彩云,在彩云的额头上印下深深的一吻。 彩云紧紧地握住段原慎的手,她也知道,此次一别,不知道再会在何时。 段原慎匆匆而走,彩云叫住了楚良,她希望楚良可以和若心重归于好,楚良知道她的用意,只是敷衍几句了事,他希望听到若心亲口告诉他事实的真相,而不是通过彩云来告诉自己,彩云在他的背后说道。 “楚良,要是你们彼此相爱,为何不能说清楚,为何不愿意相信对方?我和段原慎一路走来有多艰难,你们都是看到的,难道你们要重蹈覆辙?还是你们觉得你们在一起太容易了?”想到若心每晚都临风而立,唉声叹气,彩云心里就为他们感到焦急。 “当然不是,只是小姐,我们不是你和皇上,也不会像你和皇上,有些事情,只有我们彼此才最清楚,就请小姐不要费心了,要是我们真的是彼此命中注定的人,大家就不会错过,要是我们之间没有缘分,就只能是缘尽于此。” 楚良说完,没有等到彩云的回答,就匆匆而去。 彩云知道他们之间的心结只能是等到他们自己解开了,她在凌霄殿再停留了一会就回去驿站,见到孔书奇正在等候自己,让彩云觉得异常感动的是,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胡来,为自己准备的燕窝粥时刻都放在温水里,要是水凉了就再换热水。 想起他为自己和段原慎所做的一切,彩云就觉得对不起孔书奇。 “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上官秋茹放走了段锦文,接下来,段原慎的日子不会好过,段锦文一定会去找段正辉,不管是说服段正辉帮助他,还是挟持段正辉让段原慎屈服,段原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你还是和我一起回去再说吧。” 孔书奇把燕窝粥放在彩云的手里,温热从粥碗传到彩云的手心。 “回去?”彩云想到很实际的问题,她是以什么身份和孔书奇回去。 “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圣旨都拟好了,你可以先看看,绝对不会让你觉得为难,要是我是那种人,就不会带你回来这里,不是吗?”孔书奇拿出一卷黄绸,递给彩云,彩云没有接过来,只是冲着孔书奇在微笑。 “我知道,不用看了,我信任你,明天,我们就启程回去,剩下的事情,就让应该做的人去做,你已经为我们做的太多了,我们都不知道要如何报答你了。” 彩云看着孔书奇,脸上的笑容如同万华盛放,春风徐徐,杨柳轻烟拂面。 孔书奇心里一震,他勉强压住自己的心神,他不会让自己失控,他已经失去了让自己失控的机会。 “当然,你们以后要报答我的地方多了,就看看我要怎么让你报答了,夜深了,赶紧吃完宵夜之后休息,明天,我们要很早就回去了。”孔书奇用笑容压住自己的心跳,他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不让彩云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他担心自己出卖了自己, 彩云冰雪聪明,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思?只是她也不能说破,要是说破,彼此之间留下的只有尴尬了。 孔书奇站在彩云的房间外面,直到彩云房间的灯火熄灭足足一个时辰,他才离开,他无意之中瞥见,不远处的大树掠过一个身影,那个身影,他知道。 是段原慎,他也来看望彩云了,看到段原慎离去的身影,孔书奇再看看彩云的房间,他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孔书奇带着彩云回去,彩云成为了公主,孔书奇依然没有皇后,后宫的事情变成由彩云打理,彩云的人在孔书奇的身边,和孔书奇以兄妹相称,她的心,却时时都在挂念着南漠的段原慎,她得到段原慎的消息是从孔书奇那里。 段锦文果然挟持了段正辉,段正辉为了避免成为段锦文的棋子,对不起段原慎,在行走的时候故意坠落山崖,失去行踪,段锦文失去段正辉,不仅仅是失去了挟持段原慎的条件,还让那些跟随的兵士产生怀疑,要是段锦文果然如同他自己所说,为何先皇会坠落山崖,而且分明就是自己坠落山崖,很多人都中途走掉了。 等到回到京城,段锦文身边的人只是剩下不到一千人,不用段原慎动手,段锦文自己的军队就已经是溃不成军,段原慎稍微用计,就让段锦文掉进了自己的陷阱里面,让段锦文在自己的诱惑下,当众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段锦文说完自己的谋朝纂位的打算,才发觉自己的说话已经被朝中所有的大臣听到,而那些被自己在说话中提到的要和自己里应外合的大臣,已经提早被段原慎拿下。 段锦文心知大势已去,自己失去了父亲这个棋子,就算自己再如何厉害也是枉然,他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就是去死,他却又不甘心轻易死去,他还想利用阿丽莎来为自己扳回一城,但是没有想到,阿丽莎居然是张堰埋伏在他身边的眼线,张堰一直没有忘记当初的耻辱。 阿丽莎利用段锦文引张堰入城,幸好段原慎一早就有准备,未至于损耗兵力,也没有和西齐国破坏关系,张堰被自己的父皇遗弃,原本以为可以利用这一次的战役为自己换回太子之位,但是和段锦文一样,他的计划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在南漠的天牢里见到了段锦文。 张堰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段锦文的头上,他在天牢里投毒害死了段锦文,本来想趁着混乱逃出来,不料段锦文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吃下张堰的毒药,他在临死之前引爆了隐藏的炸药,和张堰一起灰飞烟灭,他在临死之前咬破手指写下血书,一定不会放过段原慎。 段原慎知道之后,让楚良去寻找各种蛛丝马迹,但是楚良出动了所有的人力,都无法找到段锦文所说的痕迹,段原慎心里始终有一个结,只是他也是暂时没有办法可以解开,或者,只是段锦文在临死之时的不甘心的话语而已。 段锦文最后以衣冠冢的仪式被埋在段正辉的身边,遵从段正辉的遗言,段正辉说自己的生前没有教好这个儿子,希望死后可以教好这个儿子,不用愧对祖宗。 段原慎在段锦文的墓前足足站了三个时辰,直到天色黑透才在楚良的提醒下回去,他看着段锦文的墓碑,还是想着段锦文的血书。 不过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处理,莫思淳向他提出辞官归故里,段原慎一口拒绝,自己一切都平定下来,他正是用人之际,他不想放过莫思淳,莫思淳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要是可以得到他的辅佐,南漠一定可以和以前一样,繁荣昌盛。 莫思淳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影子,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他的背脊挺直,如同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莫思淳站在段原慎的眼前,如同优雅入画的男子。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的面庞感染到了段原慎,虽然没有说话,他也没有笑,但他的清澈的眼睛却在忠诚的微笑着。 “说吧,你的理由。”段原慎过了好一会才回神过来,莫思淳还是那个气质出众,飘逸不凡的书生,他出尘脱俗的仪态,就算在段原慎的眼里,都是翩翩出众。 “皇上想听什么理由?”莫思淳淡淡说道,他心知段原慎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但是自己去意已决,不会做出任何改变。 “真正的理由,你要是辞官归故里,很多人都要向朕辞官归故里了,朕的朝中就要无人了。”段原慎嘲笑一般地说道。他的精致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我还不知道我对皇上如此重要,我不过是一介书生而已,对于皇上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其实皇上也知道为何我要求去,只求皇上成全我的心意。”莫思淳作揖说道,他不想多费唇舌,既然决定的事情,就去做好了。 段原慎知道莫思淳是不想看到很快彩云回来之后和自己长相厮守的情景,他深爱彩云,虽然名义上是兄妹,但是他对彩云的心意从来没有改变,他只是希望看到彩云幸福,既然走到如今,自己和彩云的幸福已经是遥遥在望,他也可以功成身退。 “你舍得?“段原慎幽幽地问道,他敬佩莫思淳的为人,也算是仰慕他的才华,要是莫思淳不能为自己所用,真的是很可惜。 “天下之大,无处不是我可以停留的地方,我不过是走开而已,要是妹妹需要我,皇上需要我,我就自然会回来,人生总是有太多的不确定,皇上,你说是不是?”莫思淳嘴边的微笑淡淡,却是带着锋利的寒冰的冰冷。 段原慎知道莫思淳其实是在警告自己,不能对不起彩云,虽然他不在朝廷之中,但是他时时刻刻都会注意彩云的情况,要是自己有对不住彩云的地方,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段原慎对于莫思淳的威胁不放在心上,只是他对莫思淳的深情也是感慨。 “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此等机会,你可以回来看望你的妹妹和故友,但是你对于朕的威胁,却是永远不会有用。”段原慎的俊眸微闭,手紧握着雕刻着九龙吐珠的扶手。 “还有一件事,我想在离开之前知道,请皇上赐教。”莫思淳再次对段原慎作揖说道。 第一百九十三章:幸福的结局 “什么事?”段原慎以为莫思淳说的又是彩云的事情,他的神态放松不少,他已经安排好所有的一切,他也正好想和莫思淳说起此事。 “蝶轩,我想知道皇上如何处置蝶轩,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不知道皇上想如何处置蝶轩?”莫思淳问道,他紧紧看着段原慎,他知道蝶轩的手段高明,彩云虽然冰雪聪明,但是始终心地善良,不会对蝶轩做出过分的举动,就是不知道蝶轩会不会利用彩云而已。 “蝶轩?她已经被我打发走了。”段原慎意外,没有想到莫思淳要问的居然是蝶轩,很快他也明白了莫思淳的心思,他被莫思淳打动的同时,心里有一丝不满,“莫思淳,虽然这是你关心彩云的表现,但是我想你知道,你的身份,不要逾越了自己的地位。” “我没有逾越自己的地位,我不过是想告诉皇上,我的身份此刻是彩云的兄长而已,皇上不是想我迎接彩云回来吗?既然彩云要回来,就要把一切的事情都处理妥当才是,不能让彩云再受伤害,彩云此次回来,就不应该再离开,不是吗?我也是想弄清楚事情,好对彩云说清楚。” 莫思淳的神情依然漠然,他知道段原慎是在警告自己,但是他知道自己日后不能时时刻刻守护在彩云的身边,最有用的办法就是清除彩云身边所有的对彩云有危害的障碍才是。 “蝶轩已经被朕打发到了京郊的尼姑庵,她自己说了,自己是烟花之所出身的人,她对富贵看的很轻很淡,既然不能在我的身边,她宁愿远离尘嚣之地,自己过安稳的日子。” 段原慎说道,他不想和莫思淳争辩。 “既然皇上如此说来,我也无话可说,皇上,请记得,蝶轩对你是有恩,只是不要被人利用了,恩情这种感觉,很容易变成其他的感情。皇上交代我的事情我会完成,就请皇上不要费心了。”莫思淳在段原慎开口之前就说道,他知道段原慎想说何话。 段原慎望着莫思淳,不再说话,他们之间,有一道鸿沟无法逾越,他们都心知肚明,也不会明言。 北烈国,皇宫内院,一盏盏莲花造型的灯盏挂在屋檐下,如同置身与莲花池中,在灯盏中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荷花的香气。 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束用白色的茉莉花雕刻成的小小花束: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凝视着朝霞中的彩云,孔书奇自己真是舍不得送走彩云,只是,约定的事情,他一定会去做,即使自己会心痛难忍。 彩云听到脚步声,转头就见到站在大殿门口的孔书奇,正在凝视着自己。 孔书奇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他长得要比女人还要美丽,这么美丽的男子,身边却是空无一人,陪伴他的只有寂寞。 “你是来送行的吗?”彩云问道,她知道今天是要离开北烈国的日子,他们说的事情。 “是,也不是,我是来和你告别,至于说不是,有人来接你了,我就不送你出去了,就在这里和你说说话就算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就算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既然如此,不如潇洒一点,就在此处和你说说话告别还好一点。” 孔书奇收起心里的感觉,对彩云微微一笑,他拍拍手,身后的宫女送上无数名贵的礼物。 “不要推却,你在我北烈国住了一年,你指导农民农耕,对我们北烈国做出了很多的贡献,这些东西,不过是一片小小的心意而已,要是你不收,那些农民知道,会失望的。” 孔书奇望着彩云,他的眼神深处带着微微的哀伤,即使他隐藏得很好,彩云还是看到了,只是她知道孔书奇不愿意说起,她也就不提,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穿比较好。 “好,我接受,谢谢你一年以来的照顾,要是没有你的照顾,段原慎不会可以专心处理南漠的国事,我也不会在一年之后就可以回到南漠,我知道一切都是你的功劳,谢谢!” 彩云轻声说道,此次一别,不知道何时再见,她对孔书奇是感激的。 “不用,你要记得,你此次是以北烈国的公主的身份前往南漠国和亲,你是我的亲妹妹,要是段原慎胆敢对你有任何的不敬,你大可以告诉我,我一定立即发兵南漠,我不会饶过段原慎,他是皇帝,我也是皇帝,你记得这一点,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孔书奇上前握住彩云的手,对彩云轻轻说道。 “我知道,我一定会记得,我记得自己的身份是北烈国的公主,而不是南漠的前太子妃,谢谢你赋予我新的身份,就是因为这个身份,我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到南漠。” 彩云上前拥住孔书奇,真诚地说道,当初就是孔书奇的提议,他带着彩云回来北烈国,不是让彩云当上他的皇后,而是让彩云当上了北烈国的长公主,可以让段原慎心无旁骛地处理南漠国内的事情,等到处理完毕之后,彩云就以北烈国的长公主的身份回去南漠,她的任务是和亲,孔书奇一切都是为彩云想好了。 “不用,你记得就好。”孔书奇拥住彩云,这是他们唯一一次真正的拥抱。 孔书奇凝视着彩云的马车越走越远,他觉得自己的心也是越走越远,天边一处红云灿烂,他心里却觉得不安,北烈国的上空出现红云,不会是好事,只是,自己也不知道会是何事,只能暂时压下心里的不安,身边的贴身太监知道他的心事,轻言安慰孔书奇。 是啊,如今的北烈国国泰民安,孔书奇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坐在马车里,彩云和莫思淳一直都在说话,一年不见,莫思淳和彩云发觉对方没有很大的改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莫思淳的话更少了,他更多的时候就是静静地看着彩云,听彩云说话。 彩云知道莫思淳要离开南漠,并没有挽留莫思淳,她尊重莫思淳的意思,也知道莫思淳的用意,她很感激莫思淳,虽然她也想莫思淳可以留下来协助段原慎,但是她更尊重莫思淳自己的想法。 “你没有挽留我,我很意外,我还以为,我在你的心目中,会有一个位置。”莫思淳开玩笑地说道,他的书生气质在微笑之中淋漓展现。 “你在我的心中什么时候都有位置,只是我知道你的想法,不想妨碍你,也不想你因为我错过你想做的事情,还有,我知道,只要我开口,你就一定会回来,既然如此,我为何要要多说?”彩云静静地说道,她看着莫思淳,想起以前的日子,心里感慨万千。 “彩云,但愿来生,我们可以更快地相逢,你见到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我。”莫思淳忽然说道,他的神情严肃。 “不行,是第二个你才有机会,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一般见到的第一个男人,都是父亲,你难不成想做我的父亲?”彩云调皮地说道,她对莫思淳露出甜美的笑容。 “你啊,还是一样,听到你的声音真好了,好了,城门已到,我的任务完成了,前面就有人在等着你了,只要走过这道城门,你就回到南漠了,一切的事情,都会往好的方向去走了,彩云,祝福你,一定要幸福,好吗?” 莫思淳看着站在城门处的段原慎,对彩云说道,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他不愿意见到段原慎也不愿意回到南漠,他要是再次回去南漠,只会是因为一个人。 “哥哥,你要记得,我是你的妹妹,你唯一的亲人。”彩云自己下车,对着马车里的莫思淳,深情说道。 “当然,我会记得,我什么都会记得,你是我的妹妹,唯一的妹妹。”莫思淳的眼角溢出一滴眼泪,他很快擦掉,彩云看到了,踮起脚尖,用自己的手帕,为莫思淳擦去眼泪。 莫思淳在彩云的目送中渐渐远行,彩云在若心的搀扶下,自己步向城门。 悉心打扮的彩云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绝美的容颜让人惊叹。 首先出来的是楚良,楚良见到若心,神情尴尬,两人都避开彼此的目光,彩云微微笑着,把若心推向楚良,若心望着彩云,彩云对她点点头,示意她和楚良离开。 “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段原慎在后面缓缓上前,握住彩云的手,深情说道。 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如同塑像一般,他从上而下俯视彩云,眼中都是柔情。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想来真是感慨。”彩云凝视着段原慎,她每晚都会在梦中见到的人,每晚都会想念的人,就在眼前。 “以后我们可以时时在一起了,不用担心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分开我们了,等待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终于让我们等到了,彩云,有什么会比和你在一起更好?”段原慎把彩云拥进自己的怀里,深深拥住自己唯一的爱人。 “我不知道,要是我知道,我就不会回到你的身边,就是因为不知道,我才会觉得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我回来了,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彩云在段原慎的怀里喃喃说道,她在段原慎的怀里,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