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外挂过于中二》
第一章 我，自带旁白
“王后陛下，叛军已经打破红叶堡，离王都只有两天的路程了！”
衣甲散乱的骑士直起身来，面带惧色地对桌子后的女人道：“属下认为，您应该立刻劝说陛下和您一起暂离王都，叛军光前锋就有一万多农夫和刀盾手混杂的步卒，还有八百多名半甲的轻骑士，王都守军不到一千人，我们……”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女人疲倦地揉了揉眼睛，站在她后侧的威廉抬眼望去，一对黑眼圈儿正挂在那双顾盼生姿的眼眸下方，让她美丽的面孔变得失色不少。
“王后陛下！属下不是怯战，只是王都留守的军队久疏训练，面对那些拿着草叉棍棒的农奴还能打打，但叛军还有数量相当的骑士，如果不离开王都的话，您和国王陛下实在难……”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你现在去找我的女官，让她替我给科尔公爵发一封信吧，问问大公阁下的部队走到哪里了。”
“陛下！您不能指望科尔那个老狐狸，他根本就……”
“好了！”
女人伸手压了压示意骑士停下，一双妩媚的桃花眼颇有威仪地瞪着他。在把他瞪得低头不语后，女人有些愤懑地道：“王都守军说是有一千人，实际上八百都不一定有吧！我不指望科尔公爵的援军，难道指望你们这些人给我卖命吗？”
看着单膝跪地呐呐不言的骑士，女人无奈地摆了摆手。“算了，这也怪不了你，下去送信吧。”
在骑士逃也似地退出殿门后，女人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疲惫万分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叹了口气幽幽地道。
“威廉，你也觉得我该带着陛下逃跑吗？”
她的声音如呢喃一般细微，但拄着大剑站在他身后的威廉仍旧听得一清二楚。他大力摇了摇头，头盔的衬边磕在铠甲的领子上，发出了难听的刮擦声。
“王后陛下，我只是一名侍卫，我的职责是护卫您的安全，并没有对紧急军情发表看法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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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女人无奈地笑了笑，面上的神色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激愤。
“这两年跟着我到处镇压叛乱的你都没资格，那些蠢材岂不是更没有？去年我就提醒过那两个蠢货，他们的领地已经禁不起折腾了，埃顿那个混蛋为了翻新公爵府，居然搞了个‘开锅税’！凡是开锅做饭都要给他缴税，别说叛军了，连我都想砍了他！
凯恩更过分，他简直就是个直立行走的地精，虽然没开发出什么新的税种，但把领地上的税足足收到了三十年后！而且居然还有脸年年来找我要军费？我真恨不得立刻宰了这些混账！”
女人越说越激动，气得胸口不停起伏，白皙的右手更是狠狠地砸在桌子上，震得上面的纸笔滚落一地。
威廉从波澜壮阔处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拄着大剑站在女人背后一言不发，老老实实地做一个负面情绪垃圾桶，权当自己是个哑巴。
女人发泄了一会儿后，有些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疲惫地道：“这几天一直和这些混账扯皮，连觉都没怎么睡。威廉，你去把艾米丽叫来，让她帮我揉揉脑袋。”
“王后陛下，艾米丽已经死了，为您挡了叛军神射手的冷箭。”
女人怔了怔，随后有些颓废地喃喃道：“对啊，艾米丽已经死了，替我挡了箭……那你来帮我揉揉吧。”
面对女人的要求，威廉怔了一下，随后松开手中的大剑上前一步，用带着铠甲的大手轻轻揉搓着女人的太阳穴。
“嗯~”女人发出了一声慵懒的声音。柔软的身体微微舒展，阖上了妩媚的桃花眸，缓缓靠在了椅背上。少顷，她好看的眉头一皱，有些不满地道：“把手甲摘了，甲片都挂到我的头发了。”
威廉点了点头，将手甲取下挂在了腰后的丝绦上，随后伸出满是茧子的大手，轻柔地在女人的太阳穴上抚摸着。
粗糙的指腹划过颞肌，轻压安眠穴、摩擦百会、揉按风池穴，最后搓热了双掌，在她冰凉滑嫩的下巴两侧热敷了一会儿。
“这手法是艾米丽教你的吗？唔，好舒服。”
威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摇了摇头，心说不是，这其实是我在理发店久按成医自学的，当初理发小妹就这么给我脑袋来了一套，成功忽悠我办了两千块的理发卡，我足足剃了两年多，直到穿过来都没花完。
身姿柔美的女人坐正了身体，旋转了一下僵硬的颈项，随后把头向后仰，缓缓靠在了威廉的铠甲上。
她喃喃地道：“你知道吗，那两个蠢货根本没有做公爵的能力，他们的领民每天光活着就已经很吃力了，要不然也不会被裹挟着反叛国王陛下。就这样我还要派部队扑杀他们，我觉得自己就像那些骑士小说里的恶毒王后一样……”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威廉不发一言，专心致志地当自己的洗头小弟。
擦、按、摩、拿、捏、拍、敲……指、掌、腕、拳、关、节、腹……先提后啄、九重一轻，努力在女人秀美的头颈上刷着按摩技能的熟练度，仿佛头上不断飘起一个又一个的+1、+1、+1……
“不想理我吗？”
女人自嘲地一笑。“也是，你和艾米丽关系那么好，她连吃饭的本事都教你了。看她平时总缠着你，我就知道她肯定对你有好感。现在她为我挡箭而死，你还没成年的时候就要跟着我上战场，是我对不起你们……”
“王后陛下您言重了。”
威廉淡淡地说道：“艾米丽一直将您当成姐姐一样看待，为您挡箭也是她自己的选择。至于扑灭叛军的事，您做的对不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裹挟领民的那些‘新贵族’们，是绝对无法带给他们安宁的。”
威廉只觉得王后柔软的脖颈一僵，接着一只冰凉的小手探了过来，牢牢地攥住了他的大手。
“谢谢你，威廉。”
女人缓缓站起身来，转过头感动地凝视着他冷淡的面孔，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我也是这样想的，才一直坚持了下来。埃顿和凯恩的领民固然无辜，那些被叛军毁灭了家园的人又何尝不无辜呢！我没有资格替他们原谅那些叛军，我能做的就是做好一个王后该做的事，为我的子民带来和平！”
威廉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的年纪大概二十七八岁，身姿窈窕容貌极美，波浪一般的褐色长发垂落在胸前，一举手一投足间满是优雅成熟的风韵，整个人仿佛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只是脸上却生了一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让她的面庞带上了几分妩媚之气。
但现在，她眼中闪着的光芒盖过了天生的妖媚气质，让她整个人都有些不一样了。
威廉对这种眼神很是熟悉，当年大学时一位即将病退的老教授，他看着学生时眼中便是这样的光芒。那是有着坚定的内心，纯洁的信仰，明确了自己生存的意义，找到了毕生为之奋斗的目标后才能拥有的东西，是理想主义者独有的光芒，
【面前的女人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威廉砸了咂嘴……你怎么又来了。
第二章 野心家与暗杀者
【那是为了梦想和心中的美好拼上一切的光芒，这莫名的气质让你心烦意乱、让你愤懑不平、让你怒火中烧！】
我确实有点儿心烦意乱，不仅如此我还有点儿血脉偾张呢！至于怒火中烧什么的……行8行8，你是外挂你说了算。
【看着面前这个天真的、可悲的、却又闪烁着光辉的蠢女人，身为野心家你的面上不露声色，但内心却宛如飓风过境般波涛起伏，你在心中嘶吼着、咒骂着、咆哮着！】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你被她眼中的光辉彻底激怒了，这个愚蠢的女人生下来就拥有你追求的权力和地位，但却不需要像你一样舍弃软弱和善良，她凭什么这么好命！她凭什么拥有你所失去的人性的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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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天真和善良就是最大的罪孽！你心中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这个蠢女人虽然才华横溢，但她根本就不懂人性！那些她试图拯救的人们根本不需要她的‘好意’，只要能够活下去，即便将她撕扯成碎片也……】
喂，我内心戏哪有这么丰富啊？再说这个中二的念白你真得不觉得尴尬吗……
【你微微眯起了眼睛，暗中下定决心，要亲手撕毁她珍视的一切！践踏她恪守的规则！杀死她心心念念的爱人！消灭她赖为长城的军队！摧毁她视若生命的家国！让她认识到这世界的真相是永恒的黑暗，这现实的真相是无尽的鲜血淋漓！】
岛国龙傲天二中毕业的系统终于结束了中二发炎，慷慨万分地发下了一连串的任务。
【心狠手辣的枭雄】
【任务一：消灭王都骑士团或打散其编制 625/1000】
【任务二：杀死法兰国王彼得 0/1】
【任务三：彻底毁灭法兰，或让法兰七大公国不再承认法兰王室的地位 5/7】
……
威廉有些郁闷地砸了咂嘴，先不提又是只说任务不说奖励的骚操作，光你这几个任务就特么离谱，我觉得好像不用我出手也差不多了啊。
王都骑士团本来就吃了两百多人的空饷，而且叛军都快打来了，光这两天就逃了不少人。啊！现在已经621/1000了，这么一会儿又跑了四个，没准过两天都没人了……
至于让七大公国不再承认王室地位，这条更是再简单不过，三天之后法兰王室就要被灭了，那些老谋深算的公爵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到时候谁还在乎什么王室的地位？
杀死彼得倒是有点儿难……按照上辈子玩法兰战役时候的回忆，过场CG里这货在城破前就试图弃城而逃，被王后艾薇儿阻拦后，惊慌之下居然一剑刺死了王后，随后逃之夭夭不知所踪……
没错，这个世界源自威廉上辈子的一款策略战棋游戏，法兰是其中一场战役的地图，不过威廉当时操作的双方并不是叛军和法兰，那场战役的双方是复仇女妖艾薇儿麾下的亡灵军团，和掌控法兰王国的人类部队……
……
名为艾薇儿的女人欣慰地看着威廉，却发现自己这位性情冷淡的侍卫好像有些出神，一直怔怔地盯着自己。透过头盔上的面甲看去，他的目光好像有些散乱，好像不光在看着自己，而是盯着更遥远的某些东西。
“威廉，你怎么了？”
她好奇地摘下了威廉的头盔，露出了下面那仍有些稚嫩的面孔。
被系统骚扰着的威廉原本正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字幕”，在头盔被摘下后，有些散乱的眼神顿时有了焦距，径直看向了女人妩媚的面孔。
他的目光从散乱到凝实，眼神从茫然变为坚毅，只是眼神的细微变化，但面孔上懵懂青涩的气质却褪去了大半，仿佛骤然从十几岁的懵懂少年变为了成熟坚毅的男人。
看着这张英俊中尚留几分稚嫩的面孔，艾薇儿心下一震。
威廉当他的侍卫已经快两年了，今年应该刚好十六岁吧。这两年他的个头窜得飞快，连甲胄都换了两幅，不过他习惯站在艾薇儿身后，而且性情冷漠说话不多，存在感其实并不强。
但不知道为什么，艾薇儿总觉得威廉给她一种可靠亲切的感觉，平时也喜欢和这个话不多的小家伙说一些心里话。
她虽然知道威廉已经十六岁了，但还是很少把他当做成年人来对待。在她的印象中，威廉还是那个对她挥舞着棍棒的孩子。
“你长大了呀，威廉。”
艾薇儿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感慨，当初自己下令取缔凡金斯家族爵位时，凡金斯家那个提着棒子想敲自己闷棍的小孩儿，如今却成为了自己的侍卫，更是从一个面容冷淡的少年，变成了一名性情稳重的青年人，她不紧感到了了几分唏嘘。
王后的目光有些欣慰地在威廉俊秀的面孔上扫视着，在扫过斜飞入鬓的剑眉和严丝合缝的薄唇时，不由得停留了几秒。
她有些怀念地笑了笑，没想到当初那个秀气又凶猛的孩子，如今已经是个美男子了，只是性情还是太冷淡了些，脸上永远都只有这一个表情，从来也不肯笑一笑。
威廉如果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肯定会有十几火车皮的槽要吐。
这个沙雕系统当年发布的第一个任务叫【权力之路】，要求他以庶子的身份成为凡金斯家的继承人。
威廉接到任务时原本喜出望外，正准备大干一场。结果第二天凡金斯家就被王后给抄了，任务还没开始就失败了。
沙雕系统给了威廉一个【庸碌之人】的评价，然后给了个叫做【野心家的面孔】的惩罚，效果没别的，就是一张野心家独有的“城府颇深”的面孔，换言之就是霸道总裁专属的面瘫脸。
中二系统的第二个任务也和艾薇儿有关，先是比比叨了一通威廉被抄家后有多苦大仇深，然后自顾自地给他发布了第二个任务【刺杀王后】【对王后发起刺杀行动0/1】
威廉犹豫了一会儿后决定试试，反正只要求发起行动，又没有要求一定成功。而且按照他的记忆，这位王后是个少有的“圣母系”，应该不会对小孩儿下死手吧？毕竟如果再不完成任务，万一给了个【九千岁的体质】可怎么办？
可惜任务最后还是失败了，威廉拎着根棒子刚绕过去，还没等下手呢，就被两个二百斤的侍卫直接按倒在地，尾椎骨都差点被坐折了。
这次失败的刺杀，让他成功从系统处获得评价【刺客的耻辱】，并得到了惩罚【暗杀者之貌】，效果是降低所有人对他的警惕心，艾薇儿在他面前很放得开正是因为这个能力。
而圣母系的艾薇儿也确实如他所想，不仅没有怪罪他的刺杀行为，反倒把他安排进了自己的卫队里，更当场发表了一场中二气息十足的演说。
我取缔凡金斯家不是因为私怨，而是因为你们的行为已经伤害到了巴拉巴拉……
小家伙，你可以来做我的护卫，亲眼来看看我都做了什么，看看我能为这个走向腐朽的王国带来什么巴拉巴拉……
如果那时你依然觉得我是错的，还想要刺杀我，那我给你机会巴拉巴拉……
演说结束后，威廉就被王后的卫队扛走了，接着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在被一群彪形大汉辛勤操练过之后，他成功获得了自己的基础职业。
【侍卫LV1】
【每级体质+2、力量+1 】
【特技：铁壁，小幅增加格挡成功率】
【特技：坚韧，遭到致命伤害时触发，强制保留1点生命值】
【战技：掩护，替友方目标格挡一次致命攻击，并扣除该次攻击双倍的生命值】
当这个职业觉醒的时候，威廉简直心态炸裂，在前世的游戏中，侍卫和舞娘并称为两大工具人，能从前期一路带到大大大大后期。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这个职业很强，工具人已经说明了侍卫的作用——挡刀。而且因为特技坚韧的存在，挡一次之后没被趁机干掉的话，等掩护技能重置了还能挡第二次。
像威廉这种极限流玩家，打一场战役就能用掉十多个侍卫，他的游戏史就是侍卫的血泪史，挡过的刀连起来能绕地球七圈儿……
第三章 撞破与刺激
大小伙子谁不想开……当法师啊，左手一抖画个龙，右手一抽扔出个雷霆八嘎，放技能有特效才够帅懂吗？
至于侍卫……替人挡刀的时候浑身彪血算特效吗？
法师梦破灭的威廉垂头丧气地当起了王宫侍卫，专门负责给国王陛下看大门。
不过你还别说，王宫卫队的待遇倒是挺不错的，不仅薪水丰厚，而且居然轮班儿站岗上一休一，不上班儿的时候听听歌剧跳跳舞，简直不要太舒坦。在那段时间里，有钱有闲的威廉过得可是相当滋润。
可惜快活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幸福的咸鱼生活只维持了不到半年，战争就爆发了。
两场大战打下来，王后的侍卫队死伤惨重，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就把王宫门口站岗的他调了过去，上班摸鱼划水下班听歌看大白腿的幸福生涯就此一去不返。
近卫这个活儿一干就是两年，法兰虽然不是天天都有仗打，但大大小小的叛乱总是压不住，危险自然也不少，威廉的坚韧特技都被打出来过一回。
几次险死还生之下，侍卫职业都升到LV9快满级了，王后才勉强镇压下了烽烟四起的叛乱，本以为一切都能结束了，然而这时，最大的地雷却炸了开来。
土地毕竟是有限的，封给了一家就没法封给另一家，新贵族阶层获得的封地远不如老贵族广袤，有些伯爵的封地甚至比子爵领还要小，根本都达不到该有的等级。
财帛动人心，新贵族虽然不满，但老贵族嘴里的肉又怎么可能吐出来？两者之间的矛盾日渐剧烈。
偏巧这时埃顿公爵的领地迎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旱灾，被逼的活不下去的领民们，在一些“草根”贵族的煽动下发生了史无前例的叛乱，在新贵族们的支持下冲进了埃顿的公爵府，把这个贪婪无度的统治者推上了处刑台。
不仅如此，动乱很快蔓延到了隔壁情况差不多的凯恩公爵领，在勉强组织了几次不成样子的镇压后，凯恩大公也被赶出公国，带着为数不多的部队灰溜溜地逃往王都。
此时，法兰帝国的北方正在抵抗蛮族入侵，南边和神圣帝国又有些摩擦。精锐部队被牵扯了大半，这些新兴贵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裹挟着大量的普通人开始向王都进发，一路势如破竹，很快便打到了王都附近。
法兰的军队都在各大公爵手里，除了那两个蠢材公爵之外，领地在最北边的大公正和野蛮人打得你死我活，法兰王室直辖公国的军队在南边离得太远了，离得最近的科尔大公一直拖着磨洋工，剩下的两名公爵同样出工不出力，甚至干脆就是不想救，法兰帝国眼看倾覆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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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威廉来看，现在真就到了该跑路的时候了，虽然王后已经在调动南境的守军回撤，但明显是来不及的，她现在堵上一切想要守住王都，无非是想为法兰王室留下最后的一丝尊严罢了。
……
艾薇儿并不知道自己的侍卫刚接了三个丧心病狂的任务，反倒伸手去掐威廉的脸，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皱眉躲避的样子。
“你这小家伙，当年个子还不到我胸口的时候就冷着一张脸，现在已经比我高一个头了，怎么还是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威廉仰头躲避着她不停作怪的手，两道英挺的剑眉微微皱起，微带不满地道：“王后陛下自重，您需要保持贵族的仪态，另外我已经成年了，还请不要做这种过于亲密的动作。”
艾薇儿笑呵呵地抓住了他铠甲的领口，伸手在威廉故作严肃的脸上掐了一把。
“你算什么成年人？足足比我小十岁还多，在我眼里，你还是当年那个一脸臭屁的小鬼头。”
仿佛暂时忘记了即将到来的叛军，艾薇儿眯着一双桃花眼，开心地搓着威廉的脸，好像一个找到了心仪玩具的孩子。
平时的威廉因为“野心家的面庞”的存在，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整张脸常年保持着平淡且严肃的表情，难得露出这种无可奈何的情绪。
这巨大的反差明显刺激到了艾薇儿，威廉的表情越是窘迫她就越是兴奋。不过她的身高要比威廉矮了不少，当威廉仰起头时，她就掐不到威廉的脸了。
为了能够多“玩儿”一会儿，艾薇儿兴致勃勃地踮起了脚尖，甚至还伸出白皙的藕臂揽住威廉的脖颈，试图将那张有些泛红的俊脸拉回来。
“王后陛下，科尔大公的传讯来……”
威廉背后的偏门突然被推开，一名女官捧着托盘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然而她立刻愣在了原地，清秀的面孔一片惨白。
在女官的视角来看，一向端庄的王后陛下整个人都趴在了那名高大侍卫的怀里，曲线玲珑的身体柔弱无骨般伏在了他胸口的铠甲上。一只玉臂正娇柔地揽着那侍卫的脖颈，另一只手则爱抚着他的脸庞。
王后陛下娇媚的面孔笑颜如花，脸上还带着微微的潮红，一双桃花眼简直甜蜜得要滴出水来，嫣红丰润的双唇更是微微翘起，配上揽着威廉脖颈的手臂，简直就像在索吻一般。
女官的心中宛若一道惊雷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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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又是一道晴天霹雳。
我！凉！了！
她大张着嘴站在原地，仿佛一只挨了十万伏特的可达鸭，呆愣愣地站在门口，既不敢大声呼喊也不敢跑，长裙下的两条腿瑟瑟发抖，生怕下一秒那名侍卫就抽出大剑迎头砍过来。
艾薇儿发现了女官的存在，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不雅，于是羞赧地收回了揽着威廉的手臂，掐着他脸蛋的右手也装模作样地在他耳边比划了两下，仿佛在摘什么东西一样。
她直起身子故作冷静地清了清嗓子，面带红晕地开口问道：“米娅，科尔大公那边有消息了吗？”
被人看到了自己小女儿态的一面，艾薇儿不禁有些尴尬，心下开始反省，自己最近神经是不是绷得太紧了点，导致只有威廉在场的时候有些过于亲昵了，说来也是奇怪，每次靠近威廉的时候都好像卸下了担子一样，自己总是异常地放得开。
女官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眼角的余光悄悄扫了一下威廉的脸，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仿佛大冬天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从头顶直凉到脚心。
那高大英俊的侍卫面色极为冷肃，盯着她的目光异常冰冷，仿佛不带一丝情感，简直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注意到了女官的目光，办公时间和上司打闹被抓了现行的威廉有些尴尬，顶着“野心家的面容”强行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对着她点了点头。
威廉皮笑肉不笑的回应几乎要把女官吓尿了，她双腿战战地低下头，嗫喏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海中满是那个冰冷无情（讨好）的微笑。
她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对别人嘴角些许肌肉的牵动感到如此的畏惧，那英俊冷淡的面庞上冰河解冻般的微笑如此迷人，可但那双眼睛中透骨入心的冷漠（尴尬）却又如此寒冷。
“米娅？”
久久得不到回应的艾薇儿有些疑惑地开口追问道：“你怎么不说话？科尔大公到底传了什么消息？”
“科……科尔……”
女官试图开口汇报消息，但当她抬头对上威廉的目光时，上下牙齿立刻开始打架，满脑子都是威廉的面孔，那充满杀意（强装淡定）的眼神仿佛一只扼住她脖颈的冰冷大手，让她磕磕绊绊的就是说不出话来。
看到她的反应，艾薇儿恍然大悟地笑了笑，仿佛姐姐对弟弟一样宠溺地拍了拍威廉的肩膀，开口解释道：“没关系，威廉是我的近卫，没什么需要避讳的。”
她的意思是，科尔大公的消息可以直接说，威廉是信得过的人，不必担心他会泄露军情。然而这句话落到女官的耳朵里，却不啻于一场台风过境。
“不……不用避讳？”
“嗯，威廉来这边（当侍卫）已经两年了，而且他以前还是国王陛下（王宫侍卫）的人，不需要保密的。”
看着王后陛下坦荡的面容，米娅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被雷劈了一样，感觉脑浆子都沸腾了起来。
这侍卫……和王后……两年了？？？而且以前……国王……！！！你们贵族都……这么刺激的吗？？？
第四章 绝路
女官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刷新了认知中贵族的节操底线，连偷瞧威廉的目光都不对了，而且眼神儿还老往他身后钻。
她颤颤巍巍地把手里的托盘递了过去，在艾薇儿接过托盘里的信笺后，便仿佛躲什么脏东西一样，逃也似得离开了屋子，一刻都不敢多留，离开时还无比细心地把门带上了。
艾薇儿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将因为打闹涌上来的气血平复了下来，随后缓缓打开手中的信笺，随后刚平复下去的潮红色再次涌上了面庞。
“还要五天！五天之后他都可以来给我收尸了！”
她被信笺里的内容气得面色涨红，双手用力想要把信笺撕碎，却没想到传讯用的信纸用了特殊材料，材质比老树皮还要韧一些，扯了两下愣是没扯动。
“咳！咳咳！”她突然扔下信笺，伸手捂住嘴唇咳嗽了起来，白皙的面庞涌上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威廉一言不发地捡起掉落在地的信纸，飞快地扫了一眼。
“陛下敬启
猛狮家族私军已全力向王都开拔，不过粮草及给养还未凑齐，尚要五日才能抵达王都，望陛下及王后坚持数日，待先锋军抵达之时，老科尔必将亲手斩杀叛军首领向两位……”
“一群蠢货！真以为那些叛军占据两座公爵领就会满足吗！到时候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家伙早晚会被……咳咳咳咳……”
“王后陛下，您该去看看医生了，因为叛军的事您已经很久没休息好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估计快撑不住了。”
威廉X冷淡的声音幽幽的响了起来，把艾薇儿短暂地从怒火中拉了出来，她无力地软倒在椅子上，惨笑了两声。
“咳，没这个必要了，两天之后叛军就打来了，现在撑不住最多大病一场，两天之后还不是一样要死吗？”
威廉拄着大剑闭目深思着，他开口道：“您有没有想过……”
艾薇儿摆了摆手，无奈地道：“想过离开王都吗？能够调遣的军队不是在北边，就是在南边吉伯侯爵的手里，那些部队都是征调自各大贵族的私军，如果王都都被打了下来，你猜还有多少人还愿意听从王室的调遣？
吉伯还要一个星期才能赶到，要是科尔他能够抵挡几天，这场叛乱就还有压下去的可能，现在他已经明显不会来了，法兰……已经走到末路了。”
她咳嗽了两声后，伏在桌子上恼怒又无助地道：“我要求他克制税收的程度，修订那些过于不合情理的法律，科尔就选择对法兰见死不救吗？还有那些新贵族，我已经在计划着尽量帮他们获得合理的封地了，为什么都不能等一等，偏偏要发起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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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前精明强干气势十足的王后陛下，少见地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她喃喃地道：“难道我真的不该做这些，而应该看着法兰慢慢走向崩溃吗？但如果不再约束这些贵族的话，那些平民又该怎么活下去？”
威廉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后，取下了身后的披风给她披了上去。
你其实做的不算差了，制定律法、指挥军队、处理政务、核定税收，都做的像模像样，要是换到上辈子的世界，没准真能给法兰再续上几百年的国运。
然而这个世界是有超凡者的，数百名精锐骑士组成的小队足以轻松击溃上万的普通人，最大的武装力量掌握在贵族手里。如果不是有新贵族插手，那些普通人再过几百年都不可能把两名公爵掀翻在地，在这样的世界里，一心照顾底层百姓的国王是很难有好下场的。
艾薇儿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苦闷地趴在桌上喃喃道：“威廉，你也是贵族出身，凡金斯家被取缔后又一直在做王室的侍卫，很难体会到那些普通人的感受。”
“我之前也和你一样，甚至在十八岁之前，我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乞丐存在，直到和彼得结婚的那天。”
她坐直了身子，将披风紧紧裹在身上，出神地回忆道：“当时满街的人都在为我们欢呼，向我们抛洒花瓣，所有人身上都是光鲜亮丽的，大家看上去都是那么幸福。然而当我们路过第十二街区路口时，一朵干花被人扔到了我身上。”
威廉听道这里顿时心下了然，王都主干道和第十二街区交汇的地方，正是曾经贫民窟的入口。
艾薇儿声音幽幽地说：“那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儿扔的花，她站在街边的巷子外面对着我笑。我现在还记得那张灰扑扑的小脸，上面那双大大的眼睛特别好看，就像嵌在脸上的两粒黑珍珠一样。”
“当时我也对她笑了笑，然后拿了一块手帕扔了回去，里面包着两块糖果和几片花瓣。后来一个衣服破破烂烂的女人就从巷子里跑了出来，把那孩子给抱了回去。她钻进巷子里的时候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特别的复杂，里面全都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于是我勒住了马向那巷子走了一步，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眼前的场景简直把我吓呆了，那条两米多宽十米多长的巷子里，居然挤着好几十个人，他们一起抬头看着我的时候，那些眼睛里满是畏惧，仿佛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想要吃了他们的魔兽。”
威廉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默默听她讲述着。
“我很快被彼得拉了回去，我后怕地问他那些是什么人。彼得满脸厌恶地告诉我，那些都是贱民，为了我们的婚礼，他两天前下令，把那些人都驱赶到了角落的巷子里，免得影响到我的心情。”
艾薇儿低着头，额边的发丝垂落下来，遮挡住了她妩媚的面孔，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
“你知道吗，当时的那些人，已经在那条满是便溺的阴暗小巷里呆了两天，整整两天！”
“整个婚礼我都浑浑噩噩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满脑子都是那小女孩的脸，还有那些人畏惧的眼神。
婚礼结束后，我派人去找那个孩子，回来的侍卫却告诉我，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巷子里那些人为了抢我扔的两块糖果打了起来，那孩子被争抢糖果的人给活活踩死了……两块糖果！你能想到吗？只因为两块糖果！”
艾薇儿捂着脸开始啜泣，红润的手指过于用力，开始隐隐发白。
威廉则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糖果在贵族那里虽然不是什么奢侈品，但也只有炼金师能做得出来，两块糖果大概要一个银沃尔，在贫民手中足够换十几袋子粮食了。
“我抛下彼得赶过去的时候，那个小巷里已经没有别的人了，只有那个女人还靠在最深处的角落里，脸上都是淤青，嘴角也渗着血，身上和衣服上满是脚印。
见到我过去后，她抱着女儿的尸体缓缓跪下磕了个头，然后麻木地抬头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既没有怨恨也没有愤怒，甚至连悲伤也没有，那眼神里什么都没有！那双眼睛的主人还活着，但那个眼神却好像已经死掉了一样！”
威廉听着艾薇儿泣不成声的讲述，什么安慰的话都讲不出来，只好默默地站在身后陪着她。
“所以其实都明白的，我知道王都已经守不住了。但如果王室就这样被赶走，我这些年做的一切都会变回原来那样。
王室的钱足够我和彼得在别的国家买下一座大庄园，我们还能过得很好，但那些刚刚看到希望的人又会重新跌回地狱里，空荡荡的第十二街区又会重新住满缴不起赋税的人。
我知道不该把希望寄托在那条老狐狸身上，我只是不想再看到那样的眼睛……”
第五章 银骑士套装
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威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艾薇儿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解下身上的披风还给了威廉。
“威廉，离开王都吧！我也要去安排彼得离开了，如果王后不是我的话，说不定他还在好好地当他的国王吧。
说起来我还算是你的仇人，如果不是我取缔了凡金斯家的爵位，你本来本来可以继续当一名贵族，无忧无虑地度过这一生。”
她踮起脚拍了拍威廉的肩膀，随后有些落寞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这时，熟悉的温暖传来，那件白色的披风被再次搭在了肩上，两只戴着手甲的大手环绕而过，将披风牢牢地系在了她白皙的脖子上。
“咯~吱！咯~吱！”
头盔和肩甲间的摩擦声像往常一样响起，威廉提着大剑，依旧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她走到哪里，背后难听的摩擦声就响到哪里。
艾薇儿悄悄用袖子抹掉了脸上的鼻涕，柳眉轻扬桃花眼上挑，露出了和她这张狐媚脸气质完全不搭的笑容。
“真难听，你怎么还穿着这身盔甲，圆滚滚灰扑扑的一点不好看，而且和头盔还不是一套，走起路来响个不停，王宫给你发的制式盔甲呢？不会被你卖掉了吧！”
威廉权当她在放屁，甚至还特意扭了扭脖子，让盔甲发出了更大的咯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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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个卵子！王宫给侍卫发的制式盔甲只加4点护甲，而且关节处处理得很一般，穿上可是会扣一点敏捷的。而这副盔甲不光不扣敏捷，护甲值还高达5点，一看就是大师之作，旧点儿丑点儿怕什么？
懒得搭理这没鉴别能力的女人，威廉把锋锐+3破甲+3的大剑往肩上一抗，伸手扶正了精准+1的头盔，跟在艾薇儿身后向国王的寝宫走去。
两人刚走到寝宫的门口，就听见里面正传来国王气急败坏的喝骂声。
“蠢材！那是东边跨过七海运来的丝绸，怎么能用它包银器！这东西一个边角都比那些破叉子贵多了，要是戳坏了一个洞你就死定了！”
“给我放下！我爷爷的肖像又怎么样，那么大一幅带着干什么？省下的地方都能装下十几张名家的画作了。等等，还是摘下来吧，正好包那些银叉子。”
“白痴！你听不懂吗？让你拿贵重的是让你拿贵的，不是让你拿重的！丝绢、魔石、古书、名画懂不懂？没眼力见的东西，这破铠甲多重你不知道吗？装了这破铠甲整匹马还能带几样东西？”
艾薇儿面色铁青地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原本富丽堂皇的寝宫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几名宫人甚至正趴在架子上抠嵌在墙角的金饰。
“彼得！你在做什么！”
正在寝宫里指挥众人拆迁的男人看了过来，脸上满是怨怼和愤怒。
“我还能做什么？那些肮脏的贱民就要打过来了，我当然要跑了，难不成留在这里陪你等死吗？”
艾薇儿气得浑身发抖，一双粉拳攥了又攥，最后还是无力地松了开来。
算了，确实是我欠他的，这些年我也确实没有尽到身为王后的责任，想跑就跑吧。
见自己的王后一声不吭，只是震惊且无奈地看着他，眼神中甚至还带着一丝丝怜悯。这眼神和当年婚礼上的眼神如出一辙，仿佛并不是在看自己的丈夫，而是在看一具被欲望操纵了肉体的行尸走肉。
彼得心中倏地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该死的，不许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他愤怒地把手里的头盔扔了过来，却被艾薇儿身后的威廉一把接住。
【银骑士之盔】
【护甲+5】
【战技：银色魅影，一分钟内大幅提高坐骑及本身的移动速度，每小时可激活一次。
注：每获得一件银骑士套装，持续时间翻一倍。】
【当前套装收集进度 1/5】
【这是法兰开国君主的头盔，由数名矮人大师联手打造，并由低语之森的妖精祭祀进行附魔，价值极为珍贵。但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穿戴者需要进行一次精神检定，未通过检定将陷入短暂的恐慌状态】
卧槽！好东西啊！这一件儿比我那一身儿都强了，而且还有主动技，如果能够凑齐五件的话，每小时就能激活十六分钟的主动技，这时间都够一匹好马跑出十多公里了，更何况还有额外加速了。
威廉默不作声地把这个造型古朴的头盔挂在了腰上，不声不响的昧了下来。那边的国王却还在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如果不是你非要做那些多余的事，这些贱民又怎么敢反叛我？”他脸红脖子粗地朝着艾薇儿嘶吼着，然后顺手又扔过来一件臂甲。
威廉眼前一亮，稳稳地把铠甲抓到手里，这是一件左臂甲，护甲值只给加了两点。不过一只臂甲好像不算，貌似需要一对儿才能激活技能，而且胸甲和腿甲应该比臂甲加的更多，这么看来这套装备最少能给20点护甲，极品啊！
威廉看向国王的眼神顿时变得无比渴望，再扔一个！再扔一个！
艾薇儿并不知道自己护卫正在打法兰王室祖传铠甲的主意，她只是无比失望地看着失态的彼得。这场叛乱的根本原因其实是新老贵族的矛盾，但她看着正发泄心中恐惧的丈夫，实在连解释一下的想法都提不起来，只是叹了一口气之后就准备转身离开。
“都是你！都是你！”
在又贡献出了两件腿甲后，好像被艾薇儿失望且鄙夷的眼神彻底激怒了，在艾薇儿惊诧又伤心的目光中，抽出随身的短匕刺了过来。
知道“剧情”的威廉早就防着他了，连掩护战技都不用开，只是一抬手就抓住了这软绵绵的刺杀。
【侍卫进阶，目前等级LV10，可进行转职。】
哦吼~熬了两年多终于满级了！威廉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随后凶狠地折了一下彼得的手腕，在他的痛呼声中把短匕夺了下来。
【锋锐+1】
啧，垃圾。
【这是一柄镶满了宝石的匕首，虽然工艺水平不高，但上面镶嵌的宝石十分昂贵，足以买下一座面积百亩以上的庄园】
威廉果断把匕首也挂在了腰上。
哦对了，我好像还有个任务来着。威廉双眼一眯，肩上扛着的大剑化成了一道黑影，在国王陛下惊恐万分的眼神中迎头砍了上去。
“不要！威廉！”身后响起了艾薇儿的尖叫声，铠甲后面也传来了细微的拉扯感。我就知道这破任务肯定又完不成，算了，反正他在历史上也没死，以后找个别的机会再说吧。
威廉不爽地撇了撇嘴，依言收回了大剑，随后在艾薇儿的拉扯下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寝宫。
眼见两人消失在寝宫门口，瘫倒在地的彼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刚准备站起来，却听到了一阵刺耳的盔甲摩擦声。
他抬头一看，只见到那个穿着丑陋盔甲的煞星又出现在了门口，正在王后的尖叫声中蛮牛似地朝自己冲了过来。
“啊！啊！……啊？”彼得跟着叫了两声之后，恐慌的叫喊声却戛然而止。
只见威廉冲过去之后并没有对国王下手，只是抽走了他身上那条珠光宝气的腰带，随后用腰带把地上散落的铠甲栓在了一起，扛在背上施施然走出了寝宫。
寝宫里的人纷纷面色古怪地看向瘫在地上的彼得，国王陛下脚下艳丽华贵的地毯上，一片湿漉漉的痕迹赫然在目。
第六章 属性面板
寝宫外的艾薇儿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威廉，此时的他正在认真地擦着刚抢回来的铠甲。
威廉擦得相当认真，再不起眼的尘土都要抹下去，他甚至还认真地用指腹抚摸铠甲上的坑洼，仿佛多抹几下就能把上面的痕迹抚平一样。
“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法兰开国之君的甲胄，这东西除了结实以外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而且据说曾经被妖精诅咒过，穿上这东西就会看到可怕的幻影。彼得小时候偷偷戴过头盔，结果被吓得裤子都湿了。如果你想要一副新铠甲的话，以后我帮你找吉伯要一副更好的。”
威廉斜睨了她一眼，那个名字可疑的吉伯侯爵明显是个渣渣，我上辈子连他名字都没听过，至于这身在你眼里‘平平无奇’的铠甲，那可是法系玩家眼里的小极品。
这玩意只有打败你麾下的恐怖骑士统领才能拿到，那可是最少经过两次转职的小精英，没有LV30的总职业等级根本别想啃下来，现在居然随随便便就能抢到，而且还不用反复刷掉落，一抢就是一整套齐活儿，简直赚翻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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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爱不释手地擦干净了头盔上的灰尘，摘下了自己在二手市场淘来的射手头盔，先把闪烁着黯淡银芒的头盔扣了上去，接着喜滋滋地把刚抢来的银骑士套装全换上了。
一件头盔就给了五点护甲，两件臂甲一共+4护甲，两件腿甲能+6护甲，胸甲一件+10护甲，这套装备的总护甲居然高达25点了，虽然不至于刀枪不入，但拿着草叉棍棒的普通民兵肯定是破不了防了，满心欢喜的威廉唤出了状态面板，准备研究一下转职路线。
【姓名：威廉·凡金斯】
【种族：人类（种族天赋无法激活）】
【声望：法兰帝国 151/1000（尊敬）】
【护甲值：30/30】
【特殊状态：野心家的面孔、暗杀者之貌】
【天赋：无界之民】
【特技：坚韧、铁壁】
【能力：骑术（入门）、盾牌使用（熟练）、重型剑术（小成）】
【战技：银色魅影、掩护】
【职业：侍卫LV10（已满级）平民LV5（已满级）贵族LV5（已失效）最高职业等级LV10 总职业等级LV15 】
【体质】40 （5+10+20+5）
【敏捷】15 （5+10）
【力量】25 （5+10+10）
【意志】15 （5+10）
【精神】15 （5+10）
五维属性基础各五点，侍卫是上限为十级的基础职业，每级各加一点五维属性，平民是上限只有五级的初级职业，每级只能加一点体质，再算上侍卫职业给的20点额外体质，自己的体质居然快到50点大关了。
【装备】银骑士之盔、银骑士胸甲、银骑士臂甲、银骑士腿甲、银骑士内甲、华丽的宝石匕首……
【评价】没有人可以秒掉我的队友，多段攻击除外。
行吧……威廉叹了口气，这40点的体质和30点的护甲，活脱脱一只板甲小血牛，除非重新再练一个基础职业，不然肯定只能往坦克上转了。
仔细回想了一下转职路线图，侍卫能转的职业简直千篇一律，重剑士、重骑士、重盾卫、重装刀斧手、重甲……全都带一个重字儿，眼瞅着就是要在铁憨憨的道路上相位猛冲。
【银骑士套装向您发起了一次意志检定】
【检测到意志属性低于50，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好吧，在这冰冷的世界里，只有外挂能给我些许安慰。威廉喜笑颜开地拍了拍身上的铠甲，豁免检定就是爽啊，没白瞎我那开不了的种族天赋。
人类特有的种族天赋叫侦查灵光，所有感知类技能范围+1。相比元素龙族的法术范围+10，以及银月精灵的远程攻击射程+10，这个天赋技能可以说相当辣鸡。
不过抱怨是没地方抱怨的，种族天赋技能都是该种族共同信奉的神明给的，人类出身的神明五花八门，导致没有任何神明能受到所有人的供奉，所以干脆各庇护各的。
你信我那我就庇护你，你不信我那你就找别人管你，你要谁都不信，渣渣天赋请收好，出门左拐不送！而身为“偷渡客”兼唯物主义者的威廉则更进一步，连最渣渣的初始天赋都莫得了。
不过他倒也不是一无所获，反而获得了一个相当实用的专属天赋——无界之民。
这个天赋的效果与矮人王族的天赋有些相似，矮人王族的天赋“器械精通”，可以无视需求使用装备，管你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只要挥得动拿来就能用。
无界之民则是无视所有检定，直接判定通过，仔细想想也很好理解，既然“户口”没落在这个世界，连个种族技能都不给激活，那还凭什么老老实实检票上车，一直逃票不爽吗？
威廉心满意足地抚摸着身上的铠甲，面瘫脸上极少见地露出了喜爱之情。只可惜这份欣喜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阵巨大的轰鸣声打断了。
整个王宫突然发生了巨大的晃动，一些老旧的建筑纷纷垮塌，最结实的王宫正殿也晃了两下，承重的柱子上出现了两道清晰的裂纹。
“地动术？怎么会！这可是四阶职业者才能掌握的战争法术。”
艾薇儿扶着威廉勉强站直了身体，娇媚的脸上满是骇然的神色。
“难道是叛军打来了？不是说还有两天的路程吗！”
威廉摇了摇头，扛起王后陛下就向着大殿一路猛跑。地动术能晃荡两下就不错了，这可不是地动术能比的，而是一位大佬要出来撞壁了。
待会儿就会蹦出个大骷髅，抬手就给整个王都来了一发死亡天幕，所有在三天内死亡的人，灵魂都不会飘向冥河，而是直接被它卷走。你本来也是其中一员，而且貌似你被卷走之后，混得可比现在要牛掰多了。
“以死亡女士之名，我将把诸位带上一场超越冥河的旅程。”
一团漆黑如墨的烟雾从王都的中心缓缓飘上天空，那团黑烟化成了一张骷髅的面庞，在咧开大嘴对着地面笑了一下后，便如同滴进水盆中的墨水一般，向着四周快速飘散，短短几个呼吸间便遮掩了整片天空。
“亡灵大君埃伯在此祷告，愿死亡女士的绘卷，能赐予迷惘的魂灵以静寂的永眠。”
邪异嘶哑的祷告声在所有人耳边响起，尚未逃离王都的人惊恐的发现，无数黑白灰三色交缠的灵魂从坟土中钻了出来，继而百川归海般涌向了晦暗的天空之中。
“这是什么啊！”
和威廉一起躲在王宫正殿里的艾薇儿惊骇地抬头，数不清的灵魂乳燕归巢般奔向天空，那黑色的烟雾无比深邃，无数双烟雾组成的手臂和面孔在其中挣扎浮沉，仿佛遮挡在天空之上的并不是一层薄薄的黑雾，而是一座倒悬于天上的亡魂之海。
“死亡天幕。”
威廉的声音冷淡依旧，并没有解释死亡天幕是什么的意思，而是老老实实地抬头看起了过场CG，这特效可比上辈子炫酷太多了。
“埃伯！”一道怒不可遏的厉喝响起，一只银色的大手出现在在天幕之上，捏在手中的羽毛笔仿若刀剑一般凌空划过，将遮在法兰王都之上的漆黑帷幕一分为二。
“死国之门尚未开启，你居然胆敢阻断冥河之途，擅自施放死亡天幕！”
“这世间的一切终将流向永恒的死亡，我便提早将他们送去又如何！”亡灵大君的声音嘶哑中带着几分神秘，又隐隐透露着一份桀骜不驯的张狂。
“荒谬！你有什么……”
这个场景威廉上辈子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这两位的台词他都能背下来了，他目不转睛地听着两个大佬的交涉，嘴里小声提前念道：
“死国未开又如何？”
“死国未开又如何！”邪异苍老的声音同步响起，没了之前的嘶哑神秘，反倒显得十分狂妄恣肆。
“死国未开不准降临奥法大陆，那便由我亲手推开这死国之门吧！哈哈哈哈哈（捧读）”
“死国未开不准降临奥法大陆，那便由我亲手推开这死国之门吧！哈哈哈哈哈”
亡灵大君疯狂的笑声响彻王都，所有人都在死亡的阴影下瑟瑟发抖，只有躲在正殿里的两人若无所觉，一个正全神贯注的看CG，另一个则忧心忡忡地看着飘向天空的灵魂。
“嗖”
“嗖！”一缕淡青色的光芒从不知多远的西方袭来，仿佛一枚横贯天际的龙卷，所过之处就连云朵都被冲击得四处散落，挡在路径上的飞鸟更是被撕扯得漫天爆散。
“当杀！”
冷漠的声音在天空中响起，淡青色的光芒流星一般砸落在王都中央的广场，在将开国君王的雕像轰碎之后，径自没入了不知多深的地面下方。
少顷，无数肢体残损的骸骨仿若喷泉一般自地下涌出，转眼间将整个广场都铺满了，而这片骸骨组成的地毯仍在不断向外蔓延，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你亲眼见证了九阶亡灵大君的陨落，成为了一场传说的见证者，得到了亡灵序列及骸骨序列的部分职业信息】
【你发现了陨神遗迹——亡骸之泉，你接受了一位强者遗留的馈赠，获得5点通用属性点】
第七章 转职路线
气势惊天的亡灵大君光速领了便当，然后送上了威廉期待已久的福利。
期待已久的威廉开心地打开属性面板，把薅来的羊毛毫不犹豫地统统加在了体质上，随后开始翻看刚解锁的两株职业树。
骸骨重卫、亡骸侍从、嚎哭卫士、死亡刀斧手……嗯？血肉魔巨人是什么鬼，侍卫还能转职这鬼东西的吗？
仔细想了一会儿后，威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些职业貌似都不太合适。
有些是需要种族检定，比如骸骨重卫和亡骸侍从，最起码得是个骷髅才能转职吧？威廉靠着天赋倒是能跳过检定硬转，可这两个职业加成虽然不错，但属于低阶骸骨系职业，天生会受到高阶骷髅的指挥，法兰又是死国之门的出口之一，以后碰见亡灵被人家一嗓子拐跑了怎么办？
有些则有相应的武器使用需求，比如死亡刀斧手，这个职业就需要斧子的熟练度最少达到熟练等级。而嚎哭卫士之流则属于亡灵序列的幽魂系，压根没有实体，和别人动手全靠嚎，转这个自己40点的体质就白瞎了。
至于血肉魔巨人就更扯淡了，这职业确实相当强力，虽然只是个二转职业，但能和大多数三转碰一碰，甚至四转的职业者见了它都要头疼，堪称前期第一肉盾，抗揍的不得了。
但是问题更不得了，因为转这玩意足足需要100点体质！
简直开尼玛国际玩笑！威廉看完转职需求都气笑了，初级职业有几个能单属性超过50的？兽人中的俄勒芬族天赋异禀，但哪怕基础职业是纯力量增长的巨象重锤士，堪堪能有八十几点力量就顶天了，这破职业除了巨人族之外谁能玩得转？
翻了一圈儿之后，威廉发现只有梦魇重骑兵还算符合要求，而且职业前景也挺不错，最高能到九阶段的噩梦之主，要是能走上这条路，直到LV90之前都不用愁转职了。
但这职业最少需要一只幼年梦魇当坐骑啊，那亡灵大君还没把死国之门推开呢，现在连开个门缝都不算，顶多算把门上的猫眼给掀开了，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钻过来一头梦魇，更别提逮一只了。
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转职方向，威廉只得悻悻地关掉了面板，开始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办。
身为先知先觉的偷渡客，虽然失去了氪金升级的特权，但大概的时间线还是知道的。他本来计划着在法兰刷满基础职业的等级，再薅一下亡灵大君的羊毛，弄个给力点儿的二转职业就行。
毕竟王宫的侍卫统领也才是个辣鸡职业的三转职业者，有一个强力二转职业在哪个势力都能混得不错了，最起码捞个男爵的位置是没问题的。王后陛下虽然香，但她的愿望明显实现不了啊，能救肯定要救一把，但陪她一条路走到黑那是绝8可能的，这个世界的南墙太硬太厚了，长一千颗铁头也撞不破。
然而威廉上辈子过于偏爱法系，后期也全在培养高阶职业了，对侍卫的前几转实在有些陌生，完全没想到亡灵系的转职路线根本没有合适的，这回可就有点儿麻烦了。
一阶和二阶虽然听上去相差不大，但就跟男爵和骑士的区别一样，你跨过去了那就是封地世袭加贵族阶层，没跨过去不管有多少庄园也是个平民。活下去肯定不成问题，但亡灵天灾都快开始了，没有地盘儿和私军的话，那不还是个炮灰的命吗？
就在他开动脑筋思考出路时，一边的艾薇儿面色凝重地扯了扯他的铠甲。
“威廉，这王都已经没办法守了，我们要尽快收拢王都的守军，不！这么大的动静是瞒不住的，王都附近必然有叛军的斥候，他们肯定会尽快派遣速度最快的轻骑打探消息，我们不要步卒只要骑士，王都骑士团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
听到这里威廉不禁犹豫了一下，那些叛军在原本的历史上虽然也没成什么气候，但他也不是上辈子的氪金土豪了，继续跟着女王搞复国是不是有点儿太危险了。他悄悄打开任务面板瞧了一眼。
【任务一：消灭王都骑士团或打散其编制 275/1000】
【任务二：杀死法兰国王彼得 0/1】
【任务三：彻底毁灭法兰，或让法兰七大公国不再承认法兰王室的地位 6/7】
这么一会儿又跑了好几百人加一位大公，现在上女王这条船，总有种1912年进宫当太监的感觉……
……
“威廉，你看什么呢？”
见威廉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只是透过面甲深深（出神）地凝望着自己（面板），艾薇儿低头看了一下，发现因为之前被威廉扛着跑，自己的衣服有些凌乱，领口也敞开了少许，胸口处不知何时竟露出了一抹白腻。
艾薇儿感觉脸上些微发烧，轻嗔了一句后掩好了领口，拽起威廉就向王宫外跑去。
我想什么了？我在想要不要把你扔了跑路呢，你才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威廉扛起大剑果断跟上。此时王宫里的人早就跑得七七八八了，两人在马厩里牵了两匹代步用的小马，急匆匆地奔向了王都骑士团的驻地。
两人骑着马一路狂奔，很快便到了骑士团的驻地，驻地门前早已经没人了，往常负责把守大门的侍卫跑得一干二净，艾薇儿一马当先冲了进去，敲响了大门边号令聚集的挂钟。
“当当当当当当！”
一连串急促的钟声响起后，陆陆续续有近百名全身着甲的身影，从驻地里的房屋中走了出来，跨上战马来到了驻地内的校场中，慢腾腾地按照往日的训练进行列阵。
威廉冷眼看去，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混饭吃的。骑士已经算预备的贵族阶级，严格来讲都算是家境殷实的小地主，战时甲胄兵器和马匹都是自备的。这些人身体素质都相当不错，不过列阵确实是非常生疏，王都骑士团的团长八成没怎么好好训练过他们。
而在艾薇儿看来，这些骑士的训练倒还勉强过得去，列阵缓慢估计另有原因。很多人明显特意空出了相邻的位置，见一直没人出来才慢慢补了过去，明摆着是有不少人已经跑路了。
看着空缺了七成以上的阵列，她气得又咳嗽了起来。王都骑士团大多是吉伯侯爵亲手选拔出来的精锐，虽然这几年只负责镇守王都有些疏于训练，但其中最少有四成都是职业者，怎么现在不光人少了一大半，而且职业者的数量连两成都没有了，二阶职业者的数量更是连十个人都不到。
“咳咳……你们的长官呢？王都骑士团的编制有一千人，怎么现在只有这些人了？”
校场中的骑士们面面相觑，一名年纪大些的骑士出列，他肩膀上有一枚士官的肩章，应该是一名二阶职业者。
只见他右拳锤胸行了个骑士礼，满是落腮胡子的脸涨得通红。“王后陛下，埃布尔长官向您汇报战况回来后，便带着几百名弟兄走了，说是……说是王都已经守不住了，还说……”
艾薇儿气得俏脸通红，白皙的脖子上青筋都浮现了出来，她紧咬着银牙追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您就是……嗯，国王陛下都准备跑了您还不跑，早晚被叛军抓去先……嗯……”
艾薇儿攥紧了小拳头，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摆了摆手示意络腮胡骑士退下，随后上前一步咬了咬牙道：
“很好，你们能够留在这里，证明了你们的忠诚！但埃布尔说的确实没错，王都已经守不住了。不过几位大公还在，法兰七大公国中有五位还承认王室的统治……”
威廉悄悄叹了口气，姐姐呀，你虽然不知道但我可知道，现在就剩一位大公还支持你了，而且八成是正在北边和野蛮人干架的北境大公，毕竟这么多年就你又出物资又出人，帮他抵挡野蛮人入侵，但他那边打得如火如荼，明显抽不开手啊。
“南边防备神圣帝国的吉伯侯爵正在率军往回赶，他手下率领着十万步卒和一万名骑士，我们只要向南边走，三天左右就能与他汇合，到时候一定可以赶走叛军！……”
吉伯手下确实有大量的部队能够调遣，但前提是法兰王室还坐在王位上，等王都被攻陷的消息传过去，那些由小贵族组成的部队怕是会瞬间四分五裂。
“那么现在，有多少人愿意和我一起离开王都？”艾薇儿四下环视，台下不足三百人的骑士中有近两百人举起了手。
“家里没有兄弟姐妹的人把手放下，虽然我们一定能赶走叛军，但这条路注定危险重重，你们若是死在了路上，家里的父母就无人赡养，法兰要乱了，我如果带走你就等于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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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名骑士羞惭地放下了手，不敢抬头看周围的战友。
“家属在王都及叛军占领区的人也把手放下，我相信你们的忠诚，所以我更不能让你们和家人刀兵相见。”
这次足有五十几人放下了手，还举着手的人已经只有一百多点儿了，威廉的心都凉了半截。
第八章 王都骑士团（伪）
艾薇儿不知道自己的侍卫心态已经出了问题，她环顾了一下校场里的骑士，除了那个络腮胡子之外，其他的骑士面相都很年轻，年纪最大的也不到三十岁，更多的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都和威廉的年纪差不多大。
她回头看了一眼威廉尚带两分稚气的面庞，随即有些不忍地转回头来，当着所有骑士的面长叹了口气。
“还有，如果真要和我一同向南走，便要做好承担风险的准备。王都沦陷之后，吉伯侯爵对部队的掌控一定会出问题，几位大公虽然没有出头反对王室，但也不一定会派兵增援，要不要和我一起走，你们一定要考虑好。”
威廉的心顿时凉透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心软，这次跟着你可是彻底前途无亮了。
这就相当于去面试一家创业公司，老板在谈完了世界五百强的野望之后，开口告诉你公司的销售渠道刚被人撬了，而且唯一的投资人正在考虑撤资，问你还愿不愿意入职。
你就算觉得她是个诚实的好人，想必也不会愿意入职了，毕竟大家都是普通人，要考虑柴米油盐和恰饭的，更别提现在还是把脑袋栓腰上给别人卖命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次哗啦啦放下了快一百只手，不过有不少之前已经放下手的人，反倒重新把手抬了起来。
重新抬起手的大多都是年轻人，他们的表情异常激动，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情。威廉很熟悉这眼神，这眼神常见于各类骑士小说的死忠粉群体，是中二癌晚期患者的发病症状。
艾薇儿简单数了一下，发现大概还剩下三十几个人愿意跟她走，其中只有三个人是职业者，二阶职业者更是只有络腮胡子一个。
她叹了口气，甚至想过要不干脆带着威廉跑路算了，这个王后不当也罢，就靠这几个人别提帮吉伯侯爵稳定局面了，能不能摆脱叛军的追杀都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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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王都骑士团今后就由你和这位……这位胡子很茂盛的骑士一同负责。另外，我身边的侍卫要么被打散了，要么已经跑光了，你也不要再给我做侍卫了，今后就做一名骑士吧。”
【接受了一位王室成员的册封，你获得了基础职业——骑士的相关信息】
【符合该职业要求，就职成功，当前职业最高等级LV10，总职业等级LV16】
【骑士LV1】
【每级体质+1、力量+1 、敏捷+1】
【特技：护甲精通，所有来自装备的护甲值提高10%】
【特技：荣耀壁垒，如果护甲值完全抵消了一次攻击，攻击者将被击退】
【战技：冲锋，向前发起一次冲刺，下一次攻击造成的伤害随冲锋距离增加，最高可造成双倍伤害】
突然被开启了新职业，威廉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
骑士职业正常的就职路线是——先加入一个骑士团——接受武艺及体能的训练——训练达标后向XX发誓效忠——得到册封后成为骑士。
武艺和体能的训练，增加的无非是能力和属性。就职骑士需要的能力是骑术和剑术，这两项威廉都没什么问题，入门级的骑术堪堪过关，小成的剑术甚至可以说相当不错。
至于属性，当初被迫成为侍卫时，可是经过了足足两年的艰苦训练，而且现在已经升到了LV10满级，属性上肯定是满足骑士就职需求的。
那么效忠和册封就更没问题了，现在法兰虽然药丸了，但毕竟还没真完蛋，名义上还是一个帝国，艾薇儿的王后身份依然能得到承认，当然具备册封骑士的资格。
艾薇儿从校场旁的武器架上抽出了一柄长剑，面色严肃地拔剑出鞘，搭在了威廉的肩膀上。
“我以法兰帝国王后的名义，册封威廉·凡金斯先生为王都骑士团的副统领，即刻生效。”
威廉看了看脖子边上寒光闪闪的利剑，心里十分想高喊一声‘就这？’
册封者没有念祷告词，被册封的骑士统领没有单膝下跪，而且连宣言都没念一句，你就这么随便一比划就算给我封官儿了？
【首次拥有一支部队的指挥权，军团面板开启】
收到了系统提示的威廉砸了咂干枯的嘴唇，行吧……系统认了就行，仪式感什么的没有就没有吧。
【军团名称：王都骑士团（伪）】
【军团等级：一级】
【军团编制：32/1000】
【军团特性：冲撞，对低速度目标造成更高伤害。目标敌人速度越低，造成伤害越高】
【军团技能：集群猛冲，全员向前发起一次冲刺，提高移速并增加伤害】
真惨啊……连名字都被安了个（伪），连个身份类职业【骑士统领】都不给。
这骑士团的面板，简直比有些默认分配的初始军团【零级民兵】还要惨。别的不说，一个满编的【零级民兵】好歹还有一百人呢，这一级骑士团居然只有三十几个人，这点儿人够干什么的？两场足球比赛都凑不齐。
吐槽归吐槽，但这边毕竟都是骑兵，而且还有三个职业者，已经算不错了，毕竟是白嫖来的军团，有人用就不错了，可惜自己貌似只是个副统领，那个大胡子是自己名义上的上司，嗯……这人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
威廉瞟了那个络腮胡一眼，此时的他正在满脸激动地接受艾薇儿的册封，一副热血中年人的样子，只可惜脸上的胡子实在过于浓密了，威廉甚至怀疑，那胡子已经生长得和胸毛都连上了。
“您的意愿，我的长剑！”
大胡子浑身抖得筛糠一样，单膝跪地右手握拳锤在了自己心口处，满脸的胡子好像一只趴在嘴上的刺猬一样，而这只刺猬正在反复横跳，不停地上下开合着。
“荣耀即吾命，正义即真理”
“骑士的意志是出鞘的剑刃”
“面对强敌我将欣然迎战”
“死亡于我不是劫难而是归途”
“胸膛的伤疤才是最好的勋章”
……
“愿我的坟上插着断剑而非墓碑”
“我将永远秉承您的意志而挥剑！”
洋洋洒洒数百字的宣誓词一气呵成，中间连一点磕巴都没有，明显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为这一刻已经准备很久了。
在大胡子“念诗”的时候，威廉偷眼看了一下校场里的骑士们，那些没有选择加入的骑士大多面有愧色，而那些已经加入的骑士，则万分羡慕地盯着台上的大胡子，一个个昂首挺胸双目放光，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目睹了一场优秀的册封仪式，军团获得临时特殊状态，持续至下一场战斗结束】
【特殊状态：骑士精神，这是一群意志坚定的骑士，面临远胜于己的敌人也能发动有效的冲锋】
面对“远胜”于己的敌人发起冲锋，这不就是上头了么，哪有要骑士负责攻坚的，这兵种“造价”这么贵，谁舍得硬碰硬啊，战场上大规模骑士对冲那都是骑士小说里的情节，靠着高机动力打包围穿插它不香么？欺负步兵才是这个兵种的王道用法啊。
看着一群年轻人雄赳赳气昂昂的神态，威廉暗自叹了口气，心里对这个骑士团的前景又看衰了亿点点。
第九章 大胡子有大智慧
崎岖的山路上暴雨滂沱，一群灰头土脸的年轻人牵着马艰难地行走在山间小径上。
为首的是一名女人，桃花眼、小三脸，赫然是法兰的王后陛下，这群艰难前行的人正是刚刚离开王都的王都骑士团（伪）。
“我们都是骑兵，为什么还要走山路啊？”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走过的最难走的路了！”
即使骑士精神的buff还在，但这山路实在太难走了，这些怀揣骑士梦的年轻人还是免不了抱怨几句。
雨中的山路一脚一个泥坑，走起来极为耗费体力，更何况还要牵着马。
偶尔马蹄还会陷进泥淖里，幸好这些人都经过了骑士训练，即使不是职业者，力气也远比一般人要大，两人合作就能把马匹从泥淖里拖出来，不然根本没法在这种天气里赶路。
在第三次把坐骑从泥淖里拖出来后，看着爱马活生生变成了泥马，大胡子心疼地直咧嘴。
他犹犹豫豫地对威廉说道：“表哥，你能不能问问王后陛下，我们到底还要走多久的山路啊？我的马都掉陷下去好几次了，在这么走下去可要脱力了。”
没错，这大胡子居然和威廉一样也姓凡金斯，算是威廉的远方表弟，至于为什么不是表哥……这个满脸胡子的二阶职业者居然芳龄十七，你敢信？
出于某种恶趣味的心理，威廉直接认了这个比自己还大一岁的家伙当表弟，既然职位上你正我副，那亲戚关系上占点儿便宜回来也成。
他伸手拍了拍大胡子表弟的肩膀，即便天上暴雨滂沱，脚下山路泥泞，他的声音依旧不带一丝颤抖，听着和坚冰一样冷硬。
“表弟。”
“哎，表哥，我听着呢！”
“你真的才十七岁？”
大胡子抿了抿嘴巴，趴在嘴巴上的“黑刺猬”蠕动了两下，好像在嘟囔着什么。他甩了甩胡子上沾染的泥水，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表哥！我真没骗你啊，我上个月才过的十七岁生日，只是长得成熟了一点而已。还有表哥你别打岔啊，大家现在这样很危险的，咱们几个职业者还好，那些预备骑士都累得不行了，要是遇上了敌人怎么办？”
威廉面不改色地抹掉了银甲被溅上的泥浆，没有回答表弟的问题，反倒幽幽地开口问道：
“你是二阶的铁壁骑士对吧，我记得这个职业是有两扇大盾的，怎么没见你的盾？”
“嗯？是啊，别看我才十七岁，但我可是公认的天才，没准过两年就能三阶了。至于我的盾，那玩意没法带啊，一个盾就比一匹马还要沉了，平时都要靠后勤的魔兽拖着才能带的，对了表哥，你问这个干啥？”
“我只是在想遇到敌人该怎么办，现在我知道了，如果遇见了敌人，我抱着王后陛下骑马跑路就可以了。”
大胡子一脸摸不着头脑。“表哥你疯啦，这山路怎么骑马？”
威廉的表情淡漠依旧。“不是还有你吗？反正你也没带盾，那你扛着我们的马跑不就好了？”
“……”
汉斯·凡金斯感觉自己有点前途无亮。
王后陛下冲进驻地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了王后陛下身后的威廉。
当年凡金斯家被取缔的时候他也在场，对那个悍然袭击王后的表哥印象无比深刻。在被送进王都骑士团后，他特意关注过那位威廉表哥的消息，甚至还去王宫门口看过负责看大门的威廉。
这个表哥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面瘫，甚至那张死人脸看多了还觉得有点儿亲切，让人总想和他聊两句。但汉斯越看越觉得威廉那张脸不对劲，虽然上面从来没有表情，但总感觉背后藏着成堆的坏水儿。
汉斯对自己的直觉是极为信任的。
十岁时妈妈摸着他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汉斯啊，能让四岁的孩子把饭钱骗走了，我看你还是别动脑子了吧？如果遇到了想不明白的事儿，那就靠直觉或者直接扔硬币吧。”
汉斯对这句话欣以为然，并奉为圭臬。然而现在，他的直觉告诉他，威廉表哥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人。
打王后闷棍的行为看上去蠢的可以，但表哥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么，反而那些嘲笑表哥的族人一个个穷困潦倒。
笔趣阁
自己算过得不错的了，不光有族里接济而且还有骑士团的薪水，但扣掉养护马匹武器的钱之后，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
可威廉表哥只需要偶尔去王宫门口站着，拿的薪水却比自己都高得多，而且不光有钱，还有大把的时间去看戏跳舞，听说舞技还不错，在贵族小姐的圈子里相当受欢迎。
妈妈说过，看一个人聪不聪明不要看他做了什么，要看他最后得到了什么。那么，一边穷得快吃不上饭了，另一边小日子过得滋润无比，到底谁才是聪明人？
后来，威廉被调到王后身边当侍卫，那两年一直在打仗，亲自指挥作战的王后陛下经常呆在前线，身边的侍卫死伤率极高。大家都觉得威廉表哥早晚会和那些人一样被抬着回来，汉斯却觉得不一定。
果然，两年里大大小小几十次战争过去，王后陛下身边的侍卫死的死伤的伤，威廉表哥却一直都活蹦乱跳的，甚至还混成了王后陛下的近卫，听说王后陛下走到哪儿都带着他，简直比对自己亲弟弟还好，把一直守（宅）卫（在）王都的汉斯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直觉告诉他，跟着这个表哥，他干啥我就干啥，肯定有肉吃！
很快，吃肉的机会就来了。叛军即将打到王都时，身边的同僚跑了三成，他感觉现在跑好像有点儿早，于是没有跟着跑。
接着，一场大地震震塌了他的寝室，一个神神叨叨的怪人袭击了王都。剩下的同僚哗啦啦又跑了一大半，他本来也想跟着跑，但寝室里有他好几年的积蓄，如果现在就跑那这几年就白干了。
就在他埋头猛挖时，王后陛下居然带着表哥来了，威廉表哥不光还活着，而且还换了身看上去就很贵的铠甲，感觉比以前过得更滋润了。
汉斯简直高兴坏了，直觉告诉他，跟着这个表哥……嗯？怎么突然感觉跟着他会很惨呢？
在王后陛下进行演说的时候，汉斯悄悄拿出妈妈留下的硬币抛了一下，正面就跟着表哥走，反面就自己跑，结果硬币是正面。
放弃了思考的汉斯果断上了贼船，带好了够吃一星期的干粮，跟着表哥和王后陛下出了王城。没想到一出城就下起了暴雨，原本大家在大路上走得好好的，王后陛下居然命令他们一群骑兵牵着马走山路。
让骑兵走山路，这不是有病么！
汉斯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究竟为了什么，不过聪明人表哥都一言不发，那肯定还是要相信聪明人的。
只是这山路实在是太难走了，自己的小白马好几次陷在了泥里，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连雨水浇不到的肚皮下面都累得全是汗。汉斯不怕累，但却实在是心疼自己的爱马，那可是吉伯侯爵夫人送的马，这个品种的马很名贵的！
第十章 威廉凡金斯从不打女人
大胡子表弟越想越憋屈，一脸委屈地抿着嘴，看上去快四十岁的脸泫然欲泣，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眼见便宜表弟被调戏的心态崩了，威廉不得不回头给自己的一时嘴贱补锅，少有地语重心长了一把。
“表弟，咱们虽然只有三十多人，但都是重甲骑兵，出城时的动静可并不小，王后陛下已经离开王都是瞒不住人的；而且，我们的动向实在太好猜了，必然会一路向南和吉伯侯爵汇合。
那位吉伯侯爵的部队未必都和他一条心，一定也会有支持叛军的人，搞不好这些人正准备围杀我们。现在王都周围有大量的叛军斥候，这些三人一组的轻骑没什么威胁，但咱们赶路的速度可没有叛军的传讯魔兽快，如果行踪暴露了，迎接我们的没准就不是援军而是埋伏了。
而叛军的大部队还没到，派出的斥候必然都是速度最快的轻骑，他们唯一不会出现的地方就是山里，而且山路崎岖岔路也多，我们只有走山路，才能保证不被叛军的斥候发现。”
大胡子听得连连点头，虽然没怎么听懂，但好像确实应该走山路。至于注意到两人对话的其它人则满脸叹服，一脸敬佩地看着队伍前方，正在泥泞中艰难跋涉的艾薇儿。
“王后陛下真了不起啊！居然想了这么多”
“是啊，怪不得这两年打仗一直都没输过！”
“跟着王后陛下，一定能打回王都，到时候咱们就都是大骑士了！”
人这种生物，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没有意义的时候会感到迷茫，但如果发现自己这边在第五层，而敌人还在第一层徘徊的时候，内心的成就感就会瞬间爆棚。
年纪轻轻就到达了第五层的菜鸟骑士们喜笑颜开，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把马从泥坑里往出拽也有劲儿了，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骤然上升了一个档次。
队伍最前方，正在泥淖里一脚深一脚浅的艾薇儿唇角微扬，回头给了威廉一个赞许的眼神。
这小家伙，没想到还有几分指挥的天赋，做自己侍卫这两年跟着听了不少的军议，如果不是这次反叛实在太过突然，他现在应该也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军官了。
艾薇儿这个眼神看得威廉浑身一哆嗦。
王后陛下平时端庄大气，即便长了一张媚态十足的脸，但有凛然不可犯的威严感衬托，没有人会觉得她太妖媚。
然而现在头顶下着暴雨，什么仪态都被浇没了，满头秀发都湿漉漉地贴在了脸上，而王后陛下的那张渣女脸，在湿哒哒的头发衬托下显得……更涩气了，两只勾魂的桃花眼回眸一瞟，别提多撩人了。
偏偏威廉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同龄人可能更偏爱青春无敌的妹子，多少还能有点儿抵抗能力。但威廉心里住的可是老斯基了，王后陛下这一款实在是命中了他的靶心。那娇中带媚的眼神儿勾得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连人带马栽进路旁的小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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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儿·法兰向你发起了一次魅惑】
【检测到意志属性低于20，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太可怕了……差点儿一个眼神就给我放倒了，幸好还有豁免检定的天赋，不然这回怕是要丢人了。
就在威廉庆幸自己“劫后余生”时，他的身体突然一僵，一道炽烈的白光溢出体外，在大胡子表弟万分震惊的目光中，把走在前面的艾薇儿直接轰了出去。
猝不及防之下，倒霉的王后陛下被轰得凌空飞出两米多远，一头撞在了路边的大树上，随后软趴趴地滑下来不动了。
这道白光正是骑士的特技“荣耀壁垒”！是一个相当好用的被动技，如果护甲值完全抵消了一次攻击，就会发出一道白光把攻击者击退，可是……
艹！！！看一眼也能算攻击的吗？？？
威廉连忙松开了缰绳，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探了探艾薇儿的鼻息，随后长出了一口气，王后陛下还活着，只是脑袋撞树上昏过去了而已。
他伸手拍了拍艾薇儿的脸颊，又试着掐了掐她的人中，都没有什么效果，王后陛下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过胸口还在有规律地起伏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这时，威廉注意到她脸颊上有一抹不正常的嫣红，而且拍她脸的时候感觉温度有点高，联想到她之前接二连三的咳嗽声，王后陛下不会是发烧了吧？
他顺手摸了摸艾薇儿的脑门，随后面色冷静地对着后面的大胡子招了招手。
“表弟！”大胡子面色古怪地走了过来，迟疑地应了一声。
表哥你是不是太镇定了些？你刚才可是把王后陛下打飞了两米多，居然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吗？
“王后陛下……发烧昏过去了，你让他们帮着牵一下我们的马，我先背着王后陛下走吧。另外，我们要尽快找一个躲雨的地方，你派两个人看看附近有没有野兽的洞穴。”
大胡子汉斯抽了抽嘴角，对自己表哥的冷静有了全新的认识，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见他把王后轰飞的，没准真就被他糊弄过去了。不过这和自己无关，自己愿意跟着离开王都，是因为相信表哥是个聪明人，搞不清该做什么的时候，跟紧聪明人肯定比自己埋头乱闯好。
大胡子面色复杂地安排菜鸟骑士们去找避雨的地方了，自己则犹犹豫豫地凑了过来。
“表哥，你打昏王后陛下干啥？是想拖延几天时间，不想立刻和吉伯侯爵汇合吗？”
威廉嘴角抽了抽，不动声色地道：“不是。”
“那你是不看好王后陛下能打回去，准备抓了她交给叛军，换一个爵位吗？”
“……也不是”
“那你是想干啥？难道叛军里有你的人，你知道敌人的斥候要来了又不好解释，想找个借口带大家躲起来？”
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阴谋论……威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说自己差点被王后陛下一眼就撂倒了吗？
没法解释的威廉只好板着脸，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面瘫人设，淡淡地道：“别多想，这只是个意外而已。”
大胡子憨厚地呵呵一笑，明显一个字儿都不信。
妈妈曾经说过，聪明人做事情都是有理由的，哪怕现在看不懂，等几天你再看看他得到了什么，就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既然表哥现在不想说就算了，我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我想得开啊，想不通那就不想，反正早晚都会知道的。
“副统领！前面好像有一个山洞，里面应该有两头狗熊，王后陛下可以去那边避避雨。”
威廉点了点头，淡漠的面庞上嘴角微扬，露出了一个赞许的微笑。
“干得不错，带路吧。”
这边的王都骑士团（伪）正在组团欺负狗熊一家，那边的叛军才刚刚收到王都生变的消息。
一名年纪在三十岁上下的贵族听着手下的汇报，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你说王都疑似被一名九阶职业者袭击了？真神已经数千年没有降临过了，九阶职业者就是活着的神明！这样的强者想要毁掉一座城市，根本就不可能有幸存者，王宫里的谍子是怎么活着把消息传过来的？”
第十一章 伪神
“侯爵大人，您派去的间谍说，那位九阶职业者只是放了一个不知道来路的魔法，还没来得及摧毁王都就被人给击杀了，击杀者疑似知识教会的现任教皇。”
“什么！”贵族猛地站起身来。
“击杀了？这么说，那位九阶的职业者死了？”
“是的。”
“死得好！！！”男人脸上的喜色已然压抑不住。
“传我命令，放缓对那些老贵族的追剿，给我把王都和附近所有的人都抓起来，尤其是那些没成年的孩子，一个都不许漏下。”
“是！”
“还有，给我护着点儿那些人，哪怕是一个泥坑里的贱民，只要他亲眼看到了那位陨……不！只要他这段时间在王都范围内，那就绝对不许伤到他，即使是还在吃奶的孩子，也要当成你的亲爹照顾，听到没有！”
“……属下明白。”
“不！你不明白哈哈哈哈，总之给我记好了，我要的是全部的人，一！个！都！不！准！少！如果让我发现你办事不力，后果你自己清楚！”
在侍卫领命退下后，军帐内层走出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长腿一撇侧身坐在了桌子上，拈起了桌上的红酒，嗤笑了一声说道：
“二哥，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善心了，居然连贱民都要照顾？”
贵族男人摘掉了头盔，露出了一头灿烂的金发。他把头盔扔到地上，抚着手掌开怀大笑：“善心？你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是在照顾那些贱民，我是在照顾法雷尔家的未来！”
在妹妹好奇的目光中，安迪·法雷尔笑呵呵地解释道：“杰西卡，你知道九阶职业者又被叫做什么吗？”
不待女人开口回答，他便满心欢喜地在军帐里绕起了圈子。
“是伪神！九阶职业者又被叫做伪神啊！真神不出的当下，这些人就是最强的存在，他们死了不能叫死了，叫陨落！而一尊伪神陨落的地方，周围所有人都会得到好处，知识、天赋、甚至最纯粹的力量！”
“大部分人会得到几条二到六阶职业者的进阶路线，体质也将向更契合这个序列的方向演变，最幸运的人甚至能够得到伪神遗产的位置，乃至从基础职业到九阶伪神全部的进阶路线！
年轻女人听完也是一惊，随后面上同样露出了喜色。
“什么？一到九阶的全部信息！那我们法雷尔家岂不是拥有了一条完整的职业序列？这东西整个法兰都没有一条吧！”
“呵呵，那只是理论上可以，大多数人能得到三阶以前的职业路线就不错了。这次的事儿对咱们来说，比一条完整的职业序列还要强得多！你知道有九阶职业者坐镇，领土是法兰十倍的西拉帝国是怎么灭国的吗？”
杰西卡·法雷尔点了点头，秀美的面孔被天降的惊喜刺激得有些扭曲。
“我在《泛大陆简史》上见过相关记载，西拉帝国是被两千名五阶银月猎手偷袭灭掉的。据说他们趁着西拉帝国的守护者离开王城，在王城四公里外的树林中，对着王都射了整整六个小时。
它们用掉了足足八百多万支羽箭，彻底摧毁了整个王都，西拉帝国王室的血脉也就此断绝……二哥，你提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这也和陨落在王都的伪神有关系吗？”
安迪·法雷尔点了点头，面上的狂喜之情溢于言表。
“你想没想过，那足足两千名的五阶银月猎手是怎么来的？即使精灵族是天赋异禀的长生种，但两千名成建制的五阶职业者仍旧难以想象吧？”
杰西卡杏眼微张，褐色的瞳仁骤然缩小，紧盯着狂喜的哥哥。
“你是说……”
“你猜的没错！”
“已经近三百年没有伪神陨落过，清楚这件事内情的人已经不多了。曾经的西拉帝国和银月之森接壤，捕奴团每年都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利润。
当时整个西拉帝国的贵族阶层都参与了这笔‘生意’，所以即使精灵们被迫毁掉了和西拉帝国间所有的道路，甚至主动出手焚烧掉了接壤的森林，依旧阻挡不了捕奴团的存在。
当代精灵女皇一怒之下去西拉帝国讨要说法，结果被九阶的守护者配合大量高阶职业者围杀，遭到了难以治愈的重创，逃回去之后没多久就死了。”
随着安迪法雷尔慢悠悠的解说，杰西卡的瞳孔也跟着越来越亮。
“因为那只精灵女皇死在了银月之森里，所以精灵族才能一次性凑出两千名五阶银月猎手？”
“对！”安迪法雷尔平复了一下心情，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缓缓地道：
“不过法兰王都的人口远比不上精灵王城，人类的资质也普遍不如精灵强大，做不到那么夸张。但只要能出一百名五阶职业者，哪怕只有一百名四阶职业者，我们法雷尔家也能打下比现在的法兰更大的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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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卡脸颊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迈动长腿走进了军帐的内层，取出了自己的令牌和武器。
“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能交给那些蠢材，还是得我亲自去一趟！二哥你就在这里坐镇吧，我会把那些人都带回来的！”
“等等。”
桌前的金发男人向后靠在了椅子上，双手在胸前交叉，笑眯眯地看向自己的妹妹。
“杰西卡，顺便帮我做一件事吧，或者说这件事还要更重要些。”
“什么？”女人有些不解地回头，面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现在还有比把那些人带回来更重要的事吗？”
“当然有。”安迪法雷尔的脸上闪过一丝厉色。“在我们法雷尔家统一七大公国之前，那些人就还是法兰的遗民！法兰王族还活着的人一个都不能留，包括我们的国王陛下和那位多事的王后。
尤其是那位王后陛下，她在王都中的声望实在太高了，尤其是那些贱民，简直把她当做救世主一样看待。
平时留着她也就算了，那种愚蠢的主张绝对不会有贵族愿意追随她，但现在那些贱民中一定会出现大量职业者，这些人会是我们法雷尔家未来的中坚力量，那这个女人就绝对不可以活下去！”
杰西卡嗤笑了一声。
“二哥，你想太多了，那位王后陛下给了那些贱民什么？财富？地位？力量？少笑死人了，她什么都没给，只是立了几条没多少贵族遵守的法令罢了，更别提她现在自身都难保，只要把那些贱民带回家族好好对待，过几年之后有谁会在乎那个蠢女人？”
金发男人沉吟了一下，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再次开口强调道：“你说的没错，但这批人关乎到家族的未来，那位王后陛下活着终究是个隐患，还是杀掉的好。”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杰西卡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扭头走出了营帐。
“我带五百名骑士走，到时候三百人负责抓捕那些人，我亲自带着两百人去抓那个女人总行了吧，肯定能把她的脑袋给你拿回来！”
第十二章 现世报来得快
艾薇儿的眼皮上下动了动，她费力地想要撑开它们，但是那两瓣薄而娇嫩的眼皮，却仿佛两条实木的门闩，使劲了力气也只能撑开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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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怎么了？”她无力地攥了攥拳头。
“王后陛下，您身体不适，又在暴雨里走山路，累得发烧昏倒了。”
威廉熟悉的嗓音响起，艾薇儿原本绷紧的身体瞬间柔软了下来，她眯着桃花眼轻声道：“威廉，我们这是在哪儿？”
威廉正全身着甲，盘膝坐在艾薇儿的身边。他借着昏暗的灯光瞟了一眼慵懒无力的艾薇儿，扭过头淡淡地回答道：“王后陛下，我们现在还在山里，你之前发s……”
艾薇儿伸出右手，顺着声音摸索过去，抓住了威廉的臂甲，涩气的渣女脸上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容。
“还在山里呀……总之你还在就好，而且我很快就不是王后了，嗯，不做王后其实也挺好的。”
艾薇儿喃喃地说着什么，声音越来越小还有些支支吾吾。
“威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再是王后，那……咝”
“你干什么呀……”
女王陛下激灵了一下，张口柔柔地责备了一句，不过明明是责怪的话语，却好像从嗓子里哼出来的一样，挠得威廉的心里也痒痒的。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艾薇儿身体一抖，把脑袋转向威廉的方向，羞怯地睁开了眼睛。
一对儿黑豆似的小眼睛出现在她脸前，这个大头长嘴的生物长着浅褐色的毛发，脸形有点儿像狗却又胖了不少，两只又圆又短的耳朵长在脑袋上方，赫然是一只小狗熊。
“去，别在这儿捣乱，去！去！”威廉不带一丝感情的呵斥声响起，中间伴随着小熊不满的哼唧声。
艾薇儿支起身子看了一下，自己和威廉正呆在一个昏暗狭小的空间里，看样子好像是个小山洞，洞口由两块脏兮兮的褐色巨石堵着，角落里一盏小提灯正静静地燃烧着。
而威廉的两腿中间趴着一只圆滚滚的幼熊，刚才凑到自己脸前的正是小熊的脑袋，它正伸出一条粉扑扑的舌头在她手背上来回舔着。
她好笑地在幼熊的脑袋上摩挲了两下，随后拍了拍它的屁股赶走了幼熊，接着向威廉身边挪了挪，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上。
“不说那些啦，威廉，你对今后是怎么打算的？”
威廉侧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冷肃依旧。
我打算先搞一块根据地，然后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尽快培养出几十个二阶职业者稳定地盘，再靠着先知先觉的优势四处薅羊毛，争取三年内一统法兰，但我总觉得你问的好像不是这个。
见威廉不说话，艾薇儿好笑地用肩膀顶了他一下。
“你这个人呀，什么都好，就是总冷着一张脸还不喜欢说话。但偏偏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你天天摆着一张臭脸，但这几年里，对你有那方面想法的贵族小姐却一个接着一个，不少人甚至都把关系托到我这里来了，就连我也对你……很是亲近，什么事情都喜欢和你讲，你说，你为什么这么讨人喜欢呢？”
威廉看了她一眼依旧没说话，倒不是不想说，主要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告诉他自己有降低警惕心的【暗杀者之貌】？还是告诉她那些人就是馋我英俊的面孔？
他伸手在艾薇儿背上扶了扶，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一点。
王后陛下的脸上虽然还有不正常的红晕，但已经不是那种不健康的病色了，只是微微有些慵懒的样子，搞不好是睡过头了。
距离他轰飞艾薇儿已经过了一天一夜，睡（昏）了（迷）一整天的王后陛下出了不少细汗。虽然隔着铠甲感受不到，但她睡着时身上裹着的毯子却显得湿漉漉的，上面的绒毛都黏答答地粘在了一起。
见威廉一直不吭声，艾薇儿心下有些慌乱。自己刚才那些话已经和直接暗示没什么区别了，刚睡醒时候脑子不太清醒，自己可是比威廉大了快十岁，如果他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只是把我当姐姐看该怎么办？
患得患失之下，她的眼神一直追着威廉的脸，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睡过的毯子，艾薇儿也跟着瞧了过去。
灰色的毯子是火鼠的皮毛制成的，保暖效果相当不错。这样的兽皮毯骑士们人手一块儿，平时野外训练或者遇上巡逻任务来不及回城，把毯子取下来往身上一卷就能对付一宿。
艾薇儿躺的地方是好几块毯子铺成的，毯子是威廉从别的骑士那里要来的，用来当枕头的则是威廉准备换洗的侍卫服。
不过因为很久没休息好，再加上发着高烧，王后陛下的睡姿大概比较‘癫狂’，威廉的侍卫服上也湿了一大块儿，看位置估计是酣睡时躺的口水。
“哎呀！”
艾薇儿羞赧地叫了一声，完全不像一个年近三十的成年女人，慌乱得好像十七八的少女一样。
只见她匆忙地伸脚把毯子踢乱，强撑着就想站起身来。不过她起身起得猛了点儿，一阵晕眩袭来，好悬没直接扑倒在地上，搂住了威廉的头盔才勉强站稳了身体。
一旁的威廉歪戴着头盔，心有余悸地坐在原地。
刚才那一瞬间，王后陛下素白的指尖从头盔面甲的缝隙中扣了进去，指甲甚至已经碰到了他的睫毛。幸好她没有留指甲的习惯，不然威廉大概只能转职算命瞎子了。
“啊！”艾薇儿发现了不对，连忙用力把手指往出拔。
为了避免被箭矢透过去，头盔面甲上的缝隙一般都不大，她努力了两次还是没能拔出来，情急之下伸出另一只手，按住威廉的面甲猛地用力一推。
“嘭！”一声开碑裂石般的闷响传来。
王后陛下的玉手重新获得了自由，而威廉的后脑勺则狠狠地磕在了墙壁上。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孱弱的王后陛下使出了不逊于壮汉的臂力，后脑勺反馈来了一股强烈的震荡感，震得威廉眼前金星乱冒。
现世报来的可真快呀……
“啊！啊！威廉你没事吧！”艾薇儿连忙摘下了威廉的头盔，伸手在他后脑勺摸了摸，随即松了口气。
“你撞在墙上的声音那么大，我还以为会撞得很重呢！还好没什么事。”艾薇儿心有余悸地抹了一把头上的细汗，却感受到了一股钻心的钝痛。
“咝~我的头怎么这么疼？”
威廉有些心虚地扭过头去，心下庆幸这个破山洞里幸好没有镜子。撞出来的鼻血自己能偷着给擦了，但脑门上那么大一块青紫，可就没什么办法了。
“哎呦！”
艾薇儿伸手在自己额头上小心翼翼地按了两下，一股剧烈的钝痛传来，痛得她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我记得之前我走在路上，然后有一……”
“有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袭击了你，再然后你就发高烧昏倒了。”
“是……这样的吗？”艾薇儿有些迷茫，感觉自己的记忆好像出了点儿问题。
“没错，就是这样的。”威廉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表情如往常一样坚定且诚实。
这时，山洞的“门”外传来了大胡子表弟的呼喊声：“表哥！我听见里边儿有动静，王后陛下是不是醒啦？”
第十三章 看见洞不要随便钻
艾薇儿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原来那两块儿“脏兮兮的巨石”，居然是两头体型庞大的狗熊，秋天的狗熊皮毛下全是脂肪，这两个大家伙即使坐在山洞里也接近两米高，把洞口堵得严严实实的。
一个长满胡子的脑袋从两头狗熊的屁股中间挤了过来，见到站起身来的艾薇儿惊喜地吼了一嗓子。
“表哥你说得真准，说只打昏迷……睡一天，果然只昏一天就醒了。”
右边体型稍大些的狗熊哼唧了一声，伸出比篮球还大的熊掌，把他的脑袋按了回去，两只狗熊硕大的屁股一夹，再次把“洞口”堵得死死的。
艾薇儿神色复杂地扭头看向威廉，而威廉的表情淡定得一如既往。
“王后陛下之前发了高烧，身体状态不太好，这边又出现了点儿意外情况。”
“什么意外情况？难道你骑着马撞上我了？我依稀记得我被撞飞了好远……”
“是个比较难解释的意外。”
“……”
“……”
艾薇儿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一脸淡定的威廉，心里明白肯定是他把自己搞昏的，而且原因应该比较蠢，不然这家伙不会是这这副样子。
当年自己把威廉调来卫队时他就是这样。如果做错事出了纰漏，一定认打认罚并绝不再犯，但要是出问题原因比较丢脸的话，这小家伙虽然不会抵赖，但肯定打死也不肯说因为什么，总之就是死要面子。
回想起这几年相处的时光，艾薇儿的目光柔和了下来，当初那个凶猛的熊孩子，现在居然是唯一还跟在自己身边的人，而且居然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洞里的光线突然昏暗了不少，威廉偏了偏头皱眉看向了角落里的提灯。
那两条浓密的眉毛微微皱起，乌黑的睫毛下一双星点似的黑眸锐利且深邃，明明脸庞尚带一丝稚气，偏偏却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对薄唇总是抿得紧紧的，嘴角更是和铁一样结实，无论如何也不肯翘起半点。
王后陛下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些贵族小姐对威廉如此着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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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奶娃子，偏偏总是一脸冷冰冰的样子，实在让人忍不住想要扯一扯他的脸蛋，让他无奈地咧开嘴笑一笑。而且还有那对斜飞入鬓的眉毛，多好看的一对眉毛啊，一直皱着实在是太可惜了。
就在她快要忍不住伸手去抚那眉毛时，洞**的光线突然一阵散乱。
艾薇儿诧异地把目光投了过去，发现原来是小熊在作怪，被赶到角落的它正在好奇地摆弄着提灯，先是试探着用鼻子拱了一下玻璃石的灯罩，然后惨叫一声把鼻子缩了回来，估计是被烫到了。
在原地捂着鼻子转了两圈之后，小熊伸出幼嫩的熊掌，一巴掌把提灯推倒在地，接着一路跑向两块“大石头”，摇头晃腚地从自己爹妈的大屁股间挤了出去。
提灯在地上咕噜了几圈，灯罩里的火光闪了两下灭掉了，除了两只熊屁股的缝隙间还透着一点光亮外，整个洞里彻底黑了下来。
“算啦算啦，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艾薇儿无奈地笑了笑，她瞥了一眼熊臀间透出来的火光，俯下身体学着那头小熊的样子，把脑袋埋进两头狗熊的屁股之间向外钻。
然而尴尬的事情出现了，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也低估了两头熊臀大肌的丰满程度，努力钻了两下，居然没能从熊屁股中间挤出去，反而撅着屁股被牢牢卡在了中间。
“威……威廉。”
“嗯？”
“我好像……好像卡住了……你……你来推我一把！”
威廉无语地看着撅着屁股的王后陛下，开始认真地考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草率了。
他原本的计划是着靠王室的名义先捞一块地盘儿，到时候一边升级一边招兵买马，争取尽快拉起一支军团来。毕竟这个世界马上就要乱了，地盘儿和军团绝对不能少，至于什么单人成军一人灭国，威廉压根儿想都没想过。
虽然这是个有超凡者的世界，达到四阶以上就有能力改变一场战争的胜负，七阶以上堪称移动的天灾。但到LV40也就是四阶职业者之前，人海战术对单人的威胁依旧极大，大量低阶军团围杀高阶职业者，这种事儿威廉上辈子就没少干。
哪怕突破了LV70，成为了核蛋一样的七阶职业者，但如果遭到了大量中低职业者的针对性布置，该栽跟头还是得栽跟头。毕竟这可是个即时战略游戏，想在里面开无双？少异想天开了！我威廉就是被沙雕王后坑死也不可能开无双的！
现在看来，自己挟王后以忽悠贵族的计划好像确实不怎么稳当，王后陛下处理政务是把好手，但貌似脑子偶尔不是很灵光……名义上的“君主”要是智商间歇性掉线的话，感觉搞不好容易翻车啊！
威廉一边盘算着谋朝篡位的可能性，一边走到了艾薇儿身后，盯着王后陛下的后丘犯起了难。
用手推吧，好像有点不太好；上脚踹吧，估计自己要凉。
威廉左思右想，最后把靠在墙角的大剑提了过来，塞进了两坨熊臀的缝隙里，在两只狗熊不满的低吼声中用力一撬，才算是把王后陛下从丰满的熊臀间解救了出来。
艾薇儿喘着粗气坐在地上，恨恨地在熊屁股上拍了一下。
“威廉，我被你打昏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会有两头熊堵在这儿啊！”
威廉面不改色地抽回大剑，仿佛没注意到王后陛下话里有什么不对一样。淡淡地回答道：
“您发烧昏过去之后，我们准备找一个地方避雨，最后找到了它们家里，在汉斯表弟和它们‘聊过’之后，两位好心的狗熊就开心地把这个山洞让给我们了。”
“那它们为什么要堵在这里？”
“我要求的。”
“那你为什么要让它们堵在这儿？”
“给你换掉湿衣服。”
？？？
艾薇儿吃了一惊，连忙伸手摸了摸。洞里光线太昏暗，这一摸才发现，自己身上确实不是之前的那套衣服了，而是一身王都骑士团的制服。
她拉开领口瞧了瞧，发现里面还是原来那套，不由得松了口气，眼神有些散乱地道：
“那就……没办法了，既然我已经醒了，那我们现在启程继续往南吧！”
威廉摇了摇头，保持着淡定的表情。“我们暂时走不了了。”
“？？？”
第十四章 狼群
“为什么不行？是雨还没有停吗？”
“不是，是又出了一些别的状况。”
正当艾薇儿想继续追问时，外面传来了一声有些凄厉的狼嚎声。
“嗷呜”“嗷呜”
很快，狼嚎声响成了一片，两只充当大门的狗熊不安地扭动了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起身冲出去。
“坐下！你们坐下！”大胡子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你们两个大家伙给我呆着别动，那些狼进不来！”
艾薇儿侧耳听了听，面色很快凝重了下来。
“我们被狼群围住了吗？听着声音怕是数量不少，搞不好能有几百只！”
威廉点了点头。“汉斯他们简单数了一下，大概有两百多只狼，不过应该还有藏着没露出来的，总数不会低于三百只吧。”
艾薇儿点了点头，恢复了平日里精明干练的状态，她沉吟了一会儿后站了起来。
“威廉，我们出去看看吧，这里只是暮色山脉外围的一座小山，按理来说不应该有这么多狼，这座山林可供不上这么多狼需要的食物，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威廉应了一声，把大剑背回背上，用力在左边那扇小一些的熊屁股上推了一把，把它推得晃了两下。
算上骑士LV1给予的属性，威廉的力量达到了27点，虽然比不了能和狗熊拼力气的汉斯，但也超过了大多数的一阶职业者。
感受到了屁股后面的推力，熊爸慢腾腾地往前挪了挪，随后趴下身子让开了洞口。艾薇儿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制服，迈着依然有些酸软的步子向外走去。
刚才他们两个所在的位置是这个洞穴的最里面，实际上这洞穴足有两米多高，而且相当的深，除了体型庞大的狗熊一家外，三十多名骑士再加上三十几匹马居然还绰绰有余。
“王后陛下安好。”一群年轻的骑士纷纷低头行礼。
艾薇儿回礼后，快步走到了真正的洞口处，两名骑士正架着着盾牌警惕地盯着外面，他们身边一堆冒着浓烟的篝火正在劈啪作响。
艾薇儿从火堆里拾起了一根燃着的木棍，抬手朝外面扔了出去。燃着的木棍在空中翻滚了两圈，照亮了漆黑一片的山林。
她清晰地看到，一对又一对绿色的萤火幽幽地闪烁着，在火把被甩出去的时候飞快地散开，但依旧徘徊在周围不肯离去。
“有点麻烦了。”艾薇儿轻声道：“这些狼的毛发太密了，不像是普通的郊狼，而且毛色也比那些郊狼要淡得多，威廉，你看清它们的嘴巴了吗？”
“宽的、弯的、是雪狼。”威廉的言简意赅地做出了总结。
一旁举盾戒备的骑士好奇地开口道：“雪狼？就是那种据说浑身雪白的狼？我白天看它们的时候也不是纯白色的啊，还有很多灰黄色的狼。”
威廉紧盯着洞外的狼群，防止它们突然袭击艾薇儿。王后陛下则温和地笑了笑，开口对年轻的骑士解释道：“雪狼毛色确实很白，不过身上也有很多地方是淡黄色的，全身纯白色的叫雪原狼。
雪原狼属于一阶魔兽，而雪狼只是野兽罢了，只有狼王才能有普通一阶职业者的战斗力，至于你说的灰黄色的那些，应该只是普通的郊狼，估计是被迁徙来的雪狼群吸收的本土狼。”
年轻骑士点了点头，随后有些开心地道：“副统领大人，那既然这些狼只是野兽，咱们这边却有三个一阶职业者，还有二阶的统领大人，那这些狼也算不上什么麻烦吧。”
威廉感慨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喊人带副，前途无路啊，你这孩子路走窄了，一看就是没经过社会的毒打。
“确实算不上什么麻烦，就这么冲进狼群的话，我们大概二十分钟就能死光了，麻烦也就麻烦一会儿而已。”
年轻骑士被威廉怼得满脸通红，讪讪低下了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艾薇儿轻轻地搡了威廉一把，温声对年轻骑士解释道：“这些狼还是要重视的，虽然实力确实没有我们强，但除了威廉以外，剩下的人都是骑士，更习惯在马上作战，徒步面对数量近十倍的狼群是非常危险的。”
“不过你说的倒也不是全错，我们毕竟还有这么多的马在，现在就被狼围住了说不定是件好事，如果走在山路上被狼群突然袭击，那才是真的危险。
你们两个进去叫十个人来吧，顺便把汉斯统领也叫来，这些狼能杀的话还是要先杀一些的，免得以后出问题。”
年轻骑士羞愧地点了点头，随后和同伴一起回熊巢里喊人了，站在洞口的威廉和艾薇儿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威廉的面色保持着一贯的凝（死）重（板），艾薇儿则有些忧心忡忡。
这些狼虽然麻烦，但并不是不能解决。真正的问题雪狼群为什么会突然离开高山，来到了这个对它们而言并不舒适的环境里。
这种情况一般是有肉食性的魔兽出没，导致它们不得不迁徙。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未来说不定还会遇上更多的猛兽。法兰王都临近暮色山脉，山脉外围相当安全，但越往里走也就越危险，如果被迫迁徙的兽群中有大量一阶魔兽的话，那继续向南走可就真是灭顶之灾了。
“表哥我来了！咱们是要去杀狼吗？”大胡子表弟提着两块桌板大小的石头，乐呵呵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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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定睛一看，发现那并不是黄白色的石头，而是某种大型动物的肩胛骨，里面用麻绳死死地绑着一扇蒙皮的盾牌，看上去就相当结实。
“这又是什么东西？你就准备拿这个去杀狼？”
大胡子表弟挠了挠头。“我的盾不是没带嘛，那些小盾又太轻了不顺手，刚好大黑的家里有吃剩的吼鹿骨头，我就挑了几块儿最大的先用着。”
威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吼鹿这动物他见过一次，站起来估计有一辆小汽车那么高，体重比那两头熊轻点儿但也有限，而且这东西的骨头特别结实，用来当盾牌还真是绰绰有余。
他伸手用力敲了一下，手甲磕在骨片上的声音砰砰作响，好像砸在了一面石墙上似得。
这东西比攥起来的拳头都要厚得多，用重剑去劈估计都会卷刃。靠爪子和牙齿的狼遇见这玩意，那只能说算它们倒霉了。
“可真够结实的！”
“那是~”大胡子乐呵呵地抬起手，把两扇门板似的骨片儿往中间一敲，洞口顿时掀起了一片烟尘，差点儿把一边儿的篝火都吹散了。
“这玩意除了没有我那盾沉，别的可强得多了！这分量！这厚度！大黑和他老婆牙口那么好都啃不动，更别说几条野狼了。”
洞里面应声传来了熊爸闷闷的咆哮，仿佛在隔空表示同意一样。
“那正好，你就呆在这儿守好洞口吧。”
“啥？”大胡子眼睛瞪得跟铃铛一样大。“表哥，你不是要带我出去杀狼么？”
“杀什么狼？你提着这两个玩意，是你能追上狼？还是狼会蠢得往这玩意上面扑？要是有你在前面挡着，后面的人还能看见东西吗？”
大胡子看了看外面的狼，又看了看手里门板大小的盾，犹犹豫豫地小声道：“我就带一个行不？”
“算了吧，你还是提着这玩意好好看门儿吧！”
威廉拍了拍大胡子表弟的肩膀。“王后陛下还在这儿呢，你不用和我们一起出去杀狼，只要能保护好王后陛下就是大功一件。”
无视了大胡子的唉声叹气，威廉把大剑从背上摘下来，转头对十名年轻骑士厉声喝道：
“所有人结圆阵！举盾！不许乱冲破坏阵型，不要盲目追求击杀，优先保护自己！扛不住必须立刻说话，然后小碎步往阵中心退。绝对不许逞强！如果你被扑倒在地把狼群漏了过来，害死得可不是你一个！”
第十五章 晋级就是这么简单
十一人组成的小队的刚离开岩洞没多远，周围的树丛里便接连出现了一只又一只白色的野狼。
威廉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狼身体的肌肉很结实，但肚腹却显得很干瘪，很显然是近期才开始缺少食物的。
雪狼们纷纷夹紧尾巴低伏着身体，维持着作势欲扑的样子，缓缓向众人逼近。
“嗷呜！”众人正前方的群狼发起了短促有力的嚎叫，然而真正扑过来的却是另一侧的几头雪狼。
猝不及防之下，一名骑士反应慢了半拍，直接被抓伤了甲片覆盖不到的关节。
“我！我被咬了！”
涌现的血腥味儿激起了狼群的凶性，甚至原本准备扑向其他人的狼也调转目标，向那名受伤的骑士扑了过去。
左支右拙的骑士很快又被抓了两下，甚至一只狼绕过了盾牌，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虽然有甲胄的保护，没有受到太重的伤势，但挂在胳膊上的狼明显影响了他的动作。
眼见这名年轻的骑士就要被一拥而上的狼群扑倒在地。威廉趁着狼群进攻的间隙，和他身侧的骑士互换了位置，一脚踢掉了咬住倒地骑士胳膊的雪狼。
接着右手持剑继续抵挡着狼群的扑咬，左手则抢下了骑士手上的盾牌，靠着达到熟练阶段的盾牌使用，以及增加格挡的特技铁壁，精准地将所有扑过来的野狼一一挡开。
“往中间退！”威廉的声音冷静依旧，仿佛一盆迎头浇下的冰水。
受伤的年轻骑士打了个激灵，赶忙连滚带爬地退到了圆阵中间，惊魂未定地看着威廉的身影。
那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统领，正极为老练地屠戮着扑向他的野狼。其余人只是在尽力抵挡狼群的围攻，偶尔才能打伤一头躲避不及的野狼，而威廉单手提着一柄大剑，或踢或劈左砸右砍，挨了它一下的野狼没有当场死掉也受创不浅，被盾砸一下的也要好久都站不起来。
此时的圆阵还没来得及收缩，威廉一个人要补两个人的缺口，盾牌的长度终究比不上大剑，一只干瘦的郊狼狡猾地避开了盾牌，成功钻进了圆阵。
“统领小心！”伴随着受伤骑士的惊呼声，威廉居然把大剑换到左手，任凭好几只呲着牙的雪狼扑到身上，抬手一剑把漏过去的郊狼一分为二。
眼见一只雪狼奔着威廉的脖颈咬去，年轻骑士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都是我太没用了，副统领不得不连着我的口子一起堵，拼着受伤也不肯漏过一只野狼，如果自己能够再小心一点，怎么会让他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
年轻骑士拼尽全力扑过去，但依旧没有那只狼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畜生准备撕咬副统领的喉咙。
就在这时，威廉突然后撤半步猛地一低头，覆着面甲的头盔凶狠地塞进了大张的狼口中，直接磕断了雪狼的犬牙。
至于其它几只扑到了他身上的雪狼，连给银骑士铠甲留道划痕的能力都没有，直接触发了荣耀壁垒，统统被一道炽烈的白光弹飞了出去，威廉前方的狼群顿时空出了好大一片。
“荣耀壁垒！”
“统领不是王宫侍卫么？怎么连骑士的荣耀壁垒也会？”
“这个我到现在都用不出来啊！”
趁着狼群还没补上空档，威廉声音清冷地询问道：“你的伤势怎么样，还能继续战斗吗？”
年轻骑士面色涨红，一个骨碌爬起身来，从威廉手里接下了自己的盾牌。“没问题！我的伤不是很重，我还能继续战斗！”
“很好，不过绝对不可以硬撑，如果感到体力不支，必须提前告诉我，这种时候绝对不能逞强！”
“明白！”年轻骑士粗着脖子大吼了一声，左手持盾猛地砸落了一只偷袭的雪狼，右手的长剑凶狠地一剑枭首，狼颈里喷出的鲜血溅了他一身。
【军团人员变动比尔·巴恩斯已达到一阶职业——骑士的晋升标准】
名字叫比尔的骑士紧盯着狼群，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他的甲胄上正在逐渐浮现出微不可查的白色毫光，每次抵挡野狼攻击的时候，有白色豪光笼罩的铠甲比之前明显要结实不少，之前能留下一个齿印的撕咬，现在只能啃出几道浅浅的划痕了。
不错啊！这是本身就差临门一脚，被刺激一下后直接进阶了吗？
威廉光速调出军团面板，查看了一下身边几名骑士。发现他们都已经符合了骑士的需求，大多数只是差一点属性或者剑术的熟练度而已。
人都是逼出来的，按照威廉的经验，这么点差距，只要一次生死危机或者情绪上的剧变就能跨过去。
想到这里，他的眼珠一转，手里的大剑稍稍歪上了那么两分，本来该被一分为二的雪狼被重重地横拍了出去，诡异地绕过了右手边骑士的盾牌，撞在了他最结实的胸甲上。
威廉刚想复制一遍之前的模式时，那名骑士却双目一瞪，握着剑的右手猛地回收，包着铁皮的剑柄狠狠地磕在了狼耳朵上。接连遭到重创的雪狼惨叫一声掉在地上不动了，被那名年轻的骑士抬脚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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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对着它竖了下大拇指，年轻骑士完全不知道刚才那只狼是统领的算计，憨笑着回了一个大拇指。
这时，两人身后的骑士为了追击负伤的野狼多迈了一步，身体有些离开了圆阵。威廉眼疾手快地用脚后跟踢起一块石头，精准地命中了他的膝窝。
那名年轻的骑士只觉得膝盖一软，顿时失去了平衡，一只雪狼瞧准了机会，呲着淡黄色的犬牙，嘴边流淌着涎水凶狠地扑了上去。
年轻骑士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涌，来不及反抗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盯着咬向自己喉咙的雪狼，之前因战斗而发热的身体此刻如坠冰窟，他甚至已经能闻到狼口中的臭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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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威廉冷着一张脸，用背后抗住了两只雪狼的爪牙，回身一剑把那头倒霉的雪狼一分为二。
“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没有”
“那就站起来！比起杀狼更要先保护好自己！这是命令！”威廉的面孔冷静且坚毅，好像刚才的石头不是他踢的一样。
“给我记住！你们是光荣的骑士，你们的荣耀在战场之上，绝对不允许在这种地方倒下！”
“属下明白！”年轻骑士同样涨红了脸，学着同僚之前的样子，扯着脖子嚎了一声。
他全神贯注地戒备着雪狼的爪牙，感觉刚才倒涌的血液，仿佛重新流淌了起来，年轻的身体更是热得滚烫。
威廉满意地看着他身上涌现的白色豪光，开始在剩下的骑士里寻找下一个目标。
还没有受到威廉“宠幸”的七名骑士集体打了一个激灵，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盯上了……
第十六章 跑路失败
夜色正深，法兰王都的城门处不复旧日的灯火通明，随着叛军的逼近，里面的守卫早已跑的精光，然而在箭塔的阴影下方，却有隐隐的火光传来。
两名身穿皮甲的男子正躲在那片阴影下，顺手在那里燃着了一堆篝火。不过他们看起来并不像取暖的旅人，不管什么时候，他们中总有一个人会离开篝火的范围，不时向远处的大路眺望着，仿佛在等待什么人一样。
这时，有节奏的的马蹄声遥遥响起。
“来了！来了！”负责站岗的人好像发现了什么，伸手搡了同伴一把，两人连忙踢灭了篝火，从阴影处一路小跑来到了城门口，准备迎接那人的到来。
哒哒哒的蹄声由远及近，一名黑色劲装的女骑士离开了丛林的掩映，身影出现在了大路上，数百名身着半甲的轻骑士则遥遥地缀在她身后百余米处。
守在门口处的两人连忙迎了上去，远远地就喊道：“卑职是安迪子爵麾下斥候，接到命令前来迎接三小姐。”
闻言，本来准备直冲进城的女骑士调转马头，控制着胯下那匹高头大马，奔着两人冲了过来，在即将撞上的时候一个勒马急停，险之又险地在男人的身前停了下来。
“杰西卡小姐，我们中午时接到命令，要求……”
“啪！”
长着一双长腿的女骑士并未接话，而是抬手给了男人重重的一鞭子，抽得他惨叫着跌倒在地上。另一个男人连忙上前查看，发现这一鞭抽得极重，连肩上的棉衣都被撕了开来，下面的皮肉更是高高肿起。
“杰西卡小姐！您这是做什么？我们要是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
女骑士冷艳的面孔寒若冰霜，先是挥手示意他闭嘴，接着举起马鞭，遥遥点向箭楼下未灭的火光，冷冷地问道：“斥候在野外的戒律是什么？”
“不得猎鸟兽、不得扎营帐、不……不得生烟火……可是杰西卡小姐，法兰的王室都跑得一干二净了，我们……”
“法兰王都我们打下来了吗？”
“还……还没有……”
“在敌占区生明火，什么罪名？”
“鞭二十……”
“不止！”长腿女骑士一个片腿跃下马来，某种光滑兽皮制成的马裤紧贴着身体，在月色下反射着着淡淡的辉光。
“就凭你们的视力，眼睛被火光一晃，还能见到暗处的人影吗？王室和贵族逃离时，必定会避着人走，见到这里有明亮的火光，他们还敢走这条路吗？”
就在两名斥候垂头丧气地接受训斥时，漆黑的城门内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吱呀作响的车轮声和牲畜不安的嘶叫接连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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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赶那么快急着送死吗？你们这群蠢货，这辆车里面的东西随便一件就能买你一百个！如果磕着碰着一丁点儿，那都是天大的损失！”
一名衣着华丽的男人骑着一匹矮马，从城门里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一排看上去就超载严重的马车，每辆车前后都有三四名仆役照顾着上面的物什。马车里的东西大部分都被毯子盖着，但只看露在外面的那点儿，就知道必定价值不菲。
男人抬手重重地抽了身边的仆役一鞭子。“你眼睛瞎了吗？给我往这边赶！这边亮一些看不到吗？路上的坑洼都给我注意着点儿，要是磕坏了我的东西，可不是挨几鞭子的事儿！！”
满载着贵重物品的马车慢悠悠地驶了过来，路边的两男一女怔怔地看着吆五喝六的男人，目光极其复杂。
就在车队路过他们身边时，有一辆马车震动了一下，陷进了石子路上土坑里。许是车上装得东西实在太重，拉车的马匹被抽得嘶鸣不断，依旧没能把车子拖出来。
衣着华丽的男人急得一头是汗，刚想叫其它奴仆把车子抬出来，正巧看见了路边一身黑衣的三个人，男人顿时大喜过望。
“那边的贱民，看什么呢就是你们两个，赶紧过来给我抬车，做得好有赏！还有那个骑马的女人，立刻把马给我牵过来，你的马我征用了！”
杰西卡皱了皱眉，瞟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完全没有任何想要搭理他的意思。这种逃命都逃不明白的人，完全不值得动怒，不过既然是王城里的人，那还是留下吧。
穿着马裤的长腿一蹬，杰西卡重新跨上了马，对两名斥候比了个抓人的手势，便纵马冲进了王城。
见那几个贱民没有过来干活儿的意思，男人的眉头一拧，居然提起鞭子对准杰西卡的背影破口大骂，大段大段的骂人词汇脱口而出，词汇量之丰富、语意之恶毒，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然而杰西卡的背影仍旧越行越远，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谩骂声似的。骂累了的男人喘了口气，愤愤地道：“如果不是艾薇儿那个**多事，你们这些贱民早就被我清出王都了，这该死臭**居然扔下我跑了……”
“你刚才说什么？哪个艾薇儿？艾薇儿王后？”
女人冰渣子似的声音突然在他身边响起，吓得男人身子一歪，直接从马背上栽了下去，就在他要一头撞在石子路上时，被一只纤瘦的手臂精准地拎住了后心。
“啊啊啊！”
“别叫了！”杰西卡甩手把男人扔回了马背，兽皮做的小马靴一脚踢在了他的嘴巴上。
“唔唔！”回过神来的男人捂着淌血的嘴巴，一脸惊恐地看着杰西卡。
冷冰冰的询问声响起。“我问你，你嘴里的艾薇儿是不是法兰的王后！”
杰西卡秀美的面孔在男人眼中不啻于魔鬼，他惊恐地尖叫了一声，随后死死地搂住马脖子，拼命用脚跟的马刺蹬踹着马腹，想要逃离这个女魔鬼的爪牙。
杰西卡秀眉微皱，手中的鞭子挥出了一道灰色的残影，只一下就把男人从马背上抽了下来，只是他的一只脚还套在马镫里，被受惊的马拖着跑出了好远。
“啊！啊啊！我的腿！”男人的惨叫声逐渐远去。
杰西卡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马，心领神会的黑马向前迈了一步，接着居然连马带人跨进了地上的影子里，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受惊的骏马身侧。
伸手勒停了狂奔的惊马，杰西卡单臂较力把男人提了起来，按原样丢回了马背上。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
男人捂着被石子路划伤的脸，点头如捣蒜。
“王后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
灰色的鞭子闪电一样抽了过来，在男人那条完好的大腿上抽出了一道血痕。
“啊啊！我真得不知道她在哪儿，但她带着王都骑士团的人走了，好像往南去了！”
杰西卡若有所思。往南走吗？也对，毕竟除了往南走她也已经无路可逃了。
“王都骑士团总共有多少人？”
“一……一千人。”
杰西卡的眉毛顿时皱了起来，一千人吗？自己这边只有五百骑兵，而且骑士职业者的数量也只有一百不到，哪怕算上自己这个刚突破三阶的灰影骑士，五百对一千的胜算也不大。
“她带走的人里有多少职业者？”
“三个。”
……
第十七章 指点
杰西卡提着马鞭的手一松，差点没拿住。接着怒气上脸，右手攥紧小皮鞭高高挥起。
“你在戏弄我？怎么可能只有三个职业者！”
见这个女人好像要发飙，彼得连忙哭喊着双手抱头。“我记错了！是四个！还有一个她一直带在身边的侍卫！”
杰西卡疑惑地停下了挥鞭的手，这个脓包看起来不像敢耍自己的样子，可是一千人的骑士团怎么只有三个职业者，法兰已经烂成这样了吗？
“满员千人的骑士团，只有三个职业者？你确定不是在说笑话？”
彼得畏畏缩缩地看着这个凶残的女人，竭力用胳膊挡住自己的脑袋。“当然……当然不止三个，不过她带走的人里只有那几个。”
杰西卡皱了皱眉，不满地呵斥道：“你这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废物！告诉我她到底带走了多少人！”
“三十几个……”
“嗤”面冷手黑的杰西卡轻蔑地笑了一声，身为法兰的王后陛下，在逃命的时候居然连一支愿意跟随的部队都没有，那个女人混得真是够惨的，自己之前高看她了。
“那你又是谁？”
“我……我只是一个封地偏远的小贵族。”
杰西卡冷哼了一声。“小贵族？你车上那些东西可不是普通贵族拿得出来的。”
彼得的脸不由得一僵。“我平时主要负责帮王宫的采购，这些都是我……”
“行了，别编了，带着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又被王后扔下跑了，你就是法兰的国王陛下吧？”
杰西卡收起了自己的鞭子，用卷着的鞭梢抬起彼得的脸，饶有兴趣地瞧了瞧。
感觉大事不妙的彼得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张脸倒是还不错，不过比画像可丑太多了，说起来，你还真是帮了我们法雷尔家不少忙。
她直起身来，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你的那位王后是个看不清现实的蠢货，如果没有她，这些年必然不会有这么多的叛乱；但我还是得承认，那个蠢女人确实有一手，要是没有你这个废物拖后腿，搞不好真能让她压服七大公国。”
“来人。”
杰西卡松开了手，嫌恶地甩了甩鞭子上沾的鼻涕。
“送我们的国王陛下去冥河吧！”
……
“呸！这什么玩意，我宁愿啃去岩皮饼也不想吃这东西了。”
大胡子表弟张嘴吐出了一块狼肉，抬手把还在篝火上烧着的后腿摘了下来，扔给了望眼欲穿的大黑。
艾薇儿笑了笑把水壶递了过去。“狼肉不光有股很重的腥气，而且咬起来又老又柴，确实非常难吃。”
大胡子不甘心地又拆了一条狼腿，散了一点点盐末上去，尝试着再咬了一口，然而最终还是把肉吐了出来。
“大黑！”
“吼！”正在抱着狼腿撕咬着的狗熊应了一声。
大胡子把篝火上架着的两只狼统统摘了下来，分别扔给了两只狗熊，大黑扔下嘴里的后腿刚想扑过去啃，体型更大的大黑老婆突然伸爪过来，在它脑门儿上猛扇了一巴掌。
“吼！吼？”
被抽懵了的大黑憋屈地吼了两嗓子，依旧想探头去啃自己的那只狼，结果又被狠狠地扇了一记。
母熊把大黑扇倒之后，回身叼来了一个圆滚滚的肉球，正是那头趴在威廉身上的小熊。被母熊扔在地上的小熊，歪歪斜斜闻着香味儿地跑过去，开心地啃着那只缺了后腿的烧狼，不时发出心满意足地满足的哼哼声。
郁闷地大黑想要去啃母熊面前的烧狼，这次虽然没被扇巴掌，但正撕扯着狼肉的母熊对它呲牙吼了一声，还不停发出表示威胁的呜呜低吼，它只得耷拉着脑袋退了回来。
艾薇儿被狗熊一家的互动逗笑了，探身从洞外堆着的狼尸里拖了一条回来，扔给了委屈巴巴的大黑。
在大黑一家乐滋滋地进餐时，洞外的圆阵已经轮换过好几次了，个别骑士甚至已经参加了三四次，死掉的野狼满地都是，足足有好几十头。
随着伤亡的增加，狼群的进攻便越来越敷衍，攻击频率也越来越低，刚开始的雪狼群像潮水似的一波接一波，而现在则像雨停后房檐上的滴水，虽然还在往下淌，但是一会儿才会啪嗒那么两声。
大概发现这些铁皮猴子实在吃不到嘴，隐藏在密林中的狼王发出了一声嚎叫，围攻众人的狼群缓缓退去，最后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了林子里。
“呼！”威廉右手边的年轻骑士松了口气，正是给威廉比大拇指的那个憨憨，只有他和威廉一直没有被换下去，从头到尾都留在了圆阵当中。
“你不错。”威廉伸手在他背后拍了一下，不过他恨不得自己这手不是手，而是一柄嵌着狼牙的大铁锤，能把这个铁憨憨直接砸躺下。
一个多小时的鏖战下来，三十多个菜鸟骑士里有一多半都达到了骑士的标准，只差艾薇儿名义上的册封了。
那些剑术熟练度不够的骑士晋级最快，有些之前没见过血的骑士，打着打着自己就晋级了；某方面属性不到最低要求的也好办，只要威廉刻意漏一头狼过去，争气点儿的爆个种自己扛过去，多半顺便也就晋级了；
不争气的挨上两下重的，面临一次生死危机也勉强能跨过去，反正威廉有掩护技能在，他们最多也就是受点儿伤，不会遇到真的生命危险。
偏偏这个家伙，剑术熟练度早就超了，面板上也只差了一点的力量，怎么这临门一脚就是跨不过去呢？
别的菜鸟骑士们，只要被威廉坑一下就会手忙脚乱。这小子哪怕漏给了他三头狼过去，都能勉勉强强地应付下来，既不突破也不会真落到生死危机的窘境，可算是把威廉愁坏了。
面对副统领的夸奖，憨憨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淳朴的笑容：“我爹是个猎人，我从小就跟在他身边儿满山跑，5岁时候就掏过狼崽子了，这玩意我熟得很。
雪狼和野狼都是狼，应付起来其实没有多少区别。副统领大人不仅坚持了这么长时间，而且还要分出精力去照顾其它人，您才是真的厉害。”
威廉摆了摆手，示意商业互吹可以停下了，提起一只死狼抹了抹剑刃上的血迹，咬着牙平淡地说道：
“想成为真正的骑士么？”
“什么？”憨憨楞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威廉瞟了他一眼，没有重复自己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去跟大胡……跟统领大人借他那两个大盾，有空就举两下，很快你就能成为骑士。”
“真得吗？”他顿时喜出望外。“那我这就去跟统领大人借。”
憨憨兴高采烈地找大胡子表弟要盾去了，剩下的人则巴巴地看着威廉，眼神里满是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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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防御战打下来，威廉的实力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这位副统领大人虽然年轻，但已经身兼侍卫和骑士两种超凡职业，想必在骑士训练上肯定有自己的心得，如果能被指点两句，说不定自己就能成为真正的职业者。
威廉调出了面板查看了一下，剩下的这些人都是属性差得较多的，他一一记下了众人的短板，随后挨个给出了指点。
“你的速度和身体素质都不太够，需要在这方面多练习。”
“你在力量上差了一些，也多举举统领的盾牌吧。”
“你也是，要是抢不到盾举的话可以去举大黑。”
“你也是力量太差，去找统领玩摔跤吧。”
“你的剑术太弱了，我看你的肌肉（面板），像是玩斧子的，你斧术比剑术怎么强这么多？”
“副统领大人，我以前是山里砍柴的。”
“那以后多练剑吧，不过斧子也不用丢，以后说不定能转战斧骑士。”
“你……脑子大概不太好使，有空多看点儿书，骑士也是有最低智力要求的。”
……
第十八章 任务失败
【法兰国王彼得被第三方人员杀死，任务二已无完成可能，将进行强制结算】
彼得死了？那我的任务岂不是又失败了？皱着眉头啃面包的威廉手一哆嗦，硬邦邦的黑面包片砸在了小熊的脑袋上。
【任务一：消灭王都骑士团或打散其编制 1/1000】
【任务二：杀死法兰国王彼得 0/1】
【任务三：彻底毁灭法兰，或让法兰七大公国不再承认法兰王室的地位 1/7】
【任务“心狠手辣的枭雄”已失败】
【任务评价：躺赢都不会，废物！】
【任务惩罚：狼顾。如果你不能成为一名的枭雄，那最少在身体上要是一个真正的枭雄】
狼顾？鹰视狼顾不是一个成语么，鹰视是指眼睛像鹰一样锐利凶戾，狼顾我记得没错的话好像是……
威廉悄悄侧了侧脑袋，发现在转了九十度之后居然还能继续向后转，在保持身体朝向前方的同时居然看到了正后方的洞壁。
威廉连忙把脖子拧了回来，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狼顾倒是不疼，但总感觉脖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生怕一个颠簸就会掉下来。
算了，狼顾就狼顾吧，只要不是什么【九千岁之根】【厂公的肉体】就好。话说这破系统给的任务都什么玩意？奖励什么压根不说，给的惩罚也稀奇古怪。而且有的惩罚其实相当实用，比如上次给的【暗杀者之貌】。
如果自己真想做个刺客的话，降低警惕心这种能力简直就是个神技。但这次的【狼顾】却又废物得不行，能把脑袋扭到正后面有什么用？亲眼看着自己擦屁股吗？额，居然真有点想试试看……
撸了撸正在舔面包片的小熊，威廉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熏肉，撕成两半后把其中一条喂给了小熊，另一条塞进自己嘴里嚼两下咽了进去，结束了自己潦草的晚餐。
这个世界上的食物挺离谱的，不过威廉当贵族大少爷时吃的东西虽然味道一般，但好歹是“正经粮食”。被逮进侍卫营之后，食堂里的面包棍就硬得磕牙了，上了战场之后甚至还吃过掺木屑的黑面包，这玩意可当真能打得人头破血流。
爱（善）兵（于）如（作）子（秀）的王后陛下，平时都和普通士兵同吃同住（指威廉），最多就是干粮熏肉外之再加上一条臭熏鱼。偏偏这种黑面包她是一口也不能吃，只要吃了必定会拉肚子……
想到这里，威廉下意识地看了艾薇儿一眼，这次出来的匆忙，带的都是骑士团驻地里的临时储备粮，基本都是黑面包为主，连相对耐保存的熏肉都没多少，咸鱼和其它干粮就更别提了。
果然，艾薇儿正在满脸痛苦地嚼着坚若铁石的黑面包，这东西需要一边吃一边喝水，或者在嘴里用唾液泡软了才能咽下去。
此时的王后陛下两腮像小松鼠似地微微嘟着，时不时还上下鼓动两下。可能是担心吃太多黑面包会闹肚子，她甚至还把手伸进了给马吃的粮袋里，偷偷去拿里面的豆饼。
感受到了威廉的目光，艾薇儿抬起了头。发现自己不雅的吃相被人看见了，于是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用手掩着腮帮子把嘴里的食物快速地咽了下去。接着侧过身把半块豆饼塞进嘴里飞快地嚼着。
威廉看得有点心疼。
按照王后陛下一贯的作风，肯定是觉得骑士们体力消耗更多，所以把熏肉之类的食物都留给他们了，自己则默默地和马匹抢吃的。豆饼这玩意是豆子榨油后的残渣压出来的，蛋白质含量是不少，但毕竟是给牲口的饲料，味道实在难以下咽。
低头看了一眼叼着熏肉的小熊，这熊娃子昨天吃狼肉吃多了，现在根本就不饿。只可惜带出来的盐巴实在太少了，不然那些狼肉也能当做储备粮带上一些，再难吃它毕竟也是肉啊。
小熊占着茅……熏肉不动嘴的奢糜作风刺激到了威廉，他毫不犹豫地把熏肉从熊口中扯了出来，默默地塞回了口袋里。
勤俭节约是一种良好的习惯；一星半星，聚两成斤；一天省一把，十年买匹马；少吃一口肉，鸡鸭窝里斗；一餐省下一块肉，王后脸上不长痘……
“威廉！”王后陛下慢腾腾地走了过来，虽然眼神有些闪躲，但脸上的神色却相当之严肃。“陪我出去走一趟吧，我有些关乎未来一段时间的计划想和你谈谈。”
威廉应了一声站了起来，护着艾薇儿离开了岩洞。王后陛下虽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战斗力比拿着草叉的农夫强点儿也有限。洞外的狼群已经散了，但说不定还会有其它的野兽，孤身出去洗手还是很危险的，嗯，只是洗手。
两人心照不宣地绕到了洞穴远处的丛林里，王后陛下走进密林一个人谈计划去了，一会儿之后面带红晕地自密林中迈了出来，从威廉手中拿过水袋开始洗手。
“王后陛下。”威廉的声音冷淡依旧。
“嗯？”艾薇儿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微微侧头看着他。
威廉抬起了手，掌心里是几条被撕开的熏肉。“我带的熏肉多了些。”
艾薇儿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摆了摆手，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威廉，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现在食物有限，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山里呆多久，应该优先保证你们的体力。”
威廉没有说话，抬手做势欲扔，艾薇儿连忙抓住他的胳膊拦了下来。
“好了好了，我吃还不行吗。”
嗔怪地打了威廉一下，艾薇儿从他手中拿起一条熏肉，放进了嘴里慢慢地嚼着。见威廉一脸淡定地看着她吃东西，王后陛下两只眼珠一转，两只好看的桃花眼眯了起来。
“咦？这熏肉怎么只有一半，而且还有点湿？你不会拿了自己咬过的肉给我吃吧？”
威廉斜睨了一眼笑得小狐狸一样的王后陛下，淡淡地开口：“可能是小小黑咬过的那块儿吧，我刚从它嘴里抢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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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脸色一变，苦着脸犹豫着要不要把嘴里的熏肉吐出来。
威廉微微一咧嘴，嘴角痉挛似地向上微微抬了抬。“骗你的，那块肉还在我口袋里。”
“讨厌！”王后陛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两手一抓，把威廉手里的几条熏肉都抢了过来，一股脑地塞进了嘴里，气哼哼地向岩洞入口处走去。
威廉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刚才那条确实不是小小黑啃过的，但那一把熏肉最边上那条就未必了，不过猫狗嘴里的菌群比人少多了，狗熊也有个狗字，应该也没啥问题……的吧？
第十九章 有的人死了依旧要被念叨
挥泪告别了大黑一家，王都骑士团（伪）再次踏上了向南方蜿蜒而行的山路。
“还有一天半我们就能离开暮色山脉的外围了，大家再坚持一下。”
艾薇儿回过头对身后的骑士们喊道：“吉伯侯爵也在向着王都方向进军，只要离开暮色山脉外围，我们就有很大的可能直接遇见他麾下的斥候，到时候就可以试着打回王都了。”
威廉默默地跟在艾薇儿身后，一边听着她不停地给骑士们打气，一边照顾着她的那匹马，避免它陷进雨后的泥坑里。
雨停后的山路依旧一片泥泞，但此时的王都骑士团（伪）已经脱胎换骨了。
算上威廉和艾薇儿，一行三十五人中已经有了二十八名职业者，光凭这支小队完全可以轻松打下一座子爵领。剩下的人也都在按照威廉给出的意见进行针对性训练，除了那个脑子不好使的家伙比较麻烦外，这批人应该很快都能成为职业者。
至于彼得的死讯，威廉并没有透露出去，主要是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消息的来源。
说来也怪，这个家伙在原本的历史中应该是跑掉了，最起码没有死得这么快。然而现在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居然不知道被谁给干掉了，只能解释为自己这只蝴蝶翅膀多扇了那么一下。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王都即将被占领，连国王都被宰了，无论怎么说法兰都应该算是亡国了，不过艾薇儿那个的王后身份好像依然有效。
在临出发前，根据威廉的建议，艾薇儿给新晋的骑士们进行了册封，完成了他们转职的最后一步。经过册封正式成为了骑士后，他们获得了骑士之神的庇佑，获得了只有职业者才能得到的专属战技。
好奇的威廉仔细询问了一下，按照转职成功的憨憨的说法，在受到贵族册封彻底完成转职前，他们虽然也能使用骑士的部分能力，但只限于使用特技。也就是护甲精通和荣耀壁垒这两个被动技能，甚至有些人只能使用护甲精通，荣耀壁垒并不是每个骑士都能用的出来。而在彻底完成转职，得到骑士之神的庇佑后，他们才能够使用专属战技，也就是骑士的冲锋技能。
威廉打开他们的面板研究了一下，发现这些骑士确实不是每个人都能觉醒荣耀壁垒，不过护甲精通和冲锋倒是人人都有。
以前在和侍卫前辈们跤♂手时，威廉也好奇过别人的属性是多少，可是一直没有看到他们面板的办法，只能靠着赛跑和掰手腕简单估算一下，得出的结果并不够准确。随着军团面板的开启，总算有机会研究一下其他人的属性了。
威廉统计了一下这些骑士们的平均值，发现他们的体质都在20点左右浮动，力量和敏捷的平均值只有15点左右。
至于精神的平均值则比意志的平均值低了1点，仅仅达到了9点。
威廉计算了一下，如果他当初不是被拽去进行侍卫训练，而是进行了骑士训练的话，5级平民+5级骑士的面板就和这些人相差不多了。而新晋骑士们在面板中显示的等级确实都是5级，那两名之前就已经成功转职的骑士则一个7级一个9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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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些数据，威廉大致搞明白了系统职业和普通职业的区别。在达到5级“转职线”之前，这些人虽然已经是骑士LV1、骑士LV2，但表面上依然是普通人，无法获得职业专属的战技。
而系统给出的职业则不然，威廉在经过侍卫训练后就已经觉醒了战技，成为了LV1的侍卫，但在属性上依旧是个菜鸡，能被还没转职的“伪”侍卫按着揍，被训练营的人称为“史上最弱的侍卫”。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堂堂职业者，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看大门儿啊。不过不管有多弱，那时候的他已经确确实实是个职业者了。
至于已经满级的现在，系统辅助就职的侍卫LV10，就是这个职业理论上能达到的的极限状态，伤害低速度慢但无比的抗揍，嗯……单靠这个职业的话，估计大胡子要花十几分钟才能打死他。
因为是名义上的上司，威廉看不到大胡子表弟的面板。但铁壁骑士也是老工具人职业了，即使威廉这个法系玩家也经常带上一队。按照他的经验来估算，大胡子表弟的实力估计在十八九级左右，没准已经到了20级满。
想到这里，威廉面色复杂地看向了队尾，拖着骨盾的大胡子表弟正一脸开心地啃着豆饼，怎么看怎么像个蠢蛋。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小子还真像他说的那样是个天才，居然真的快要晋级三阶职业者了，而我这个身负外挂的穿越者却连二阶职业者都不是。
唉，不怪我威廉太咸鱼，奈何这外挂不给力啊！
瞧瞧系统给的这几个破任务吧，【权力之路】要我成为凡金斯家族的继承人，但我还没发力呢，凡金斯家先一步倒下了。
接着要我【刺杀王后】，这破任务我敢成功吗？失败了给的惩罚不痛不痒，甚至还挺实用，但我要是苦心策划一起暗杀最后成功了，就我当时那小胳膊小腿儿的，能跑哪儿去？
至于这个【心狠手辣的枭雄】就更扯了，这任务看上去只要躺好就能成功，问题辣么漂亮一个王后卡在路中间你看不见吗？人家平时给我开工资，上战场了跟我啃同一条熏肉，偶尔还给我发发福利，我能好意思当面干她老公吗？
再说那个蠢货国王。这次一共三个小任务，剩下那两个明明就差一点儿了，历史上你丫不是都成功跑路了吗？再多撑一会儿等我偷偷跑过去干掉你啊，怎么这回半路上让人给弄死了呢？这不坑我呢吗？
不过你还真别说，狼顾比想象中要实用那么一点儿，嗯……省纸。
就在威廉吐槽着国王的愚蠢时，有一个人却正因为彼得的愚蠢而喜笑颜开。
杰西卡翘着一双长腿坐在属于彼得的王座上，冷艳逼人的面孔居然笑得连嘴都合不上了。
“三十五万金戈德！那个蠢货的东西居然能卖三十五万枚金戈德！”
她强忍着收回了喜悦的面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拿起一张破破烂烂的画布随手抻开，装模作样地看了看。
“真没想到，只是逃命时候带的几车东西，就能卖三十五万金戈德，那个蠢货居然家底这么丰厚！这些玩意估计都是古董吧！”
王都最大的商会的会长抹了一把头上的细汗，陪着一张笑脸道：“是的，尊贵的杰西卡小姐，彼得陛……留下的这些东西很多都是有来头的，比如您现在拿着的就是六百年前一位精灵画家的作品，而且品相基本完整，光那副画就能值三万金戈德。”
三万！杰西卡抻着画布的手一抖，差点没有把这张破布扯烂。二哥和自己说过，王都那些贵族虽然废物，但家族历史都极为悠久，数百年积累的财富不是法雷尔家这种新贵族能比的。
当时自己还嘲笑他来着，没想到居然真得这么有钱，三十五万啊，这些钱是法雷尔家封地二十年的总税收了，这帮旧贵族也太有钱了吧！
第二十章 财富
克制了一下心中的喜悦，杰西卡颤着手收起了破破烂烂的画布，小心翼翼地放回了马车上。
“我知道这个估价肯定有水份，不过毕竟你也辛苦一场，这些东西就按三十五万卖给你好了。”
“这……”带着单片眼镜的老头面露苦色，掏出一块绢帕不断地擦着汗水。
“怎么？”杰西卡双眼一瞪。“别以为新贵族都是只会打打杀杀的蠢货！你们那一套我清楚得很，哪怕你给的就是实价，但这东西你们吃下去后分批拍卖依然大有赚头，人要懂得知足，小心贪多必失！”
“杰西卡小姐，老朽哪里敢给您虚报价格啊，三十五万金戈德绝对是实打实的市价。”
“那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但这批东西的总价实在太高了啊！别说我们商会了，就算是王都所有驻扎的商会合力也吃不下啊。”
杰西卡冷哼一声。“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话，你们商会胃口有多大你自己不清楚吗？这几年光从我们法雷尔家，你们就拿走了五万多金戈德的订单，现在你和我说吃不下？”
老头苦着一张脸，手里的绢帕好像从水桶里捞出来似得，脸上的汗水越擦越多。
“杰西卡小姐，那五万的订单可是三年才做成的，而且我们赚得都是成本价，利润很微薄的。”
“呵呵，一套破旧的半身甲能作价十二枚金戈德，你还有脸跟我说利润微薄？”
老头搓着手陪笑道：“价格是比市价高了些，那不是王后陛……艾薇儿那个女人在对你们搞禁运嘛~我们一路上打点周边的领主也要花钱的，大头都被那些领主吃了，我们也就赚点儿辛苦钱。”
“哼！行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懒得跟你扯皮，你开个价吧！”
“嘿嘿嘿，那成，老朽就大着胆子给您报个数——十五万金戈德。”
“混账！”杰西卡勃然大怒，猛地从王座上弹了起来，伸手就去摸腰上的鞭子。
“十五万你还不如去抢！这可是法兰王室好几百年的积累，你想十五万就吃下去？”
老头退了半步，好像被她吓了一大跳。“杰西卡小姐，法兰帝国几百年的积累确实不少，但花得也不少啊。一代国王比一代能花钱，光彼得在位的这些年王宫就加盖了三次，现在已经占了王都一半的面积了。
而且前些年为了帮北境大公凑军费，那个女人可是变卖了不少的好东西。还抵押了好多东西给城里的贱民修屋子，另外通水渠修王都的钱也都是这里面出的，您面前这批东西有不少名义上还是属于我们商会的……”
“那些和我没关系！”杰西卡猛甩了一下鞭子，凭空抽出了一道爆响。
“这些是我的战利品！不是什么法兰王室的抵押物！这些钱你去找那个女人要，我是一枚铜卡珀也不会付的！”
“我没有兴趣和你接着扯下去了，你这老东西怕是知道我既缺少军费，又急需一笔钱来安抚贵族，但是折价六成多绝对不可能。”
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直起了身，佝偻的身躯也挺了起来，浸满了汗水的手绢更是早已不见踪影，只见他笑吟吟地道：
“原来杰西卡小姐您急着用钱啊，老朽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这样，您要不要先用这些东西抵押，我们金娑罗商会愿意先给您垫上，以后凑齐钱了再按当时的市价收购。”
“少废话，赶紧开价！”
“好好好，杰西卡小姐，您看这些东西作价——十八万怎么样？”
“老东西，你在耍我吗？”杰西卡眯起了眼睛，盯着老头的目光冰冷如刀，透出了森寒的杀意。
“趁火打劫也要有个限度，你就不怕这钱能拿到手却花不出去吗？”
老头叹了口气，取出绢帕抹了抹单片镜，满脸都是无可奈何。
“唉，如果放到两年前艾薇儿王后在的时候，老朽自然愿意花大价钱收购这批东西，但尊贵的法雷尔家不是已经推翻了法兰王室吗？这法兰眼看着就要乱起来了，到时候这批古董又能值几个钱呢。您不愿意抵押这批东西，想必也是知道这些古董将会贬值。
除非等个三五七年后，您的家族彻底扫平法兰，否则这些东西的价格只会越来越低。我们商会也只是想做一次长线的投入，先收下这批东西，等个十年八年时局稳定了再出手。如果把钱都砸在了这上面，老朽的商会接下来几年可就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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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杰西卡皱着眉头沉默不语，老头扶了扶单片眼镜，仿佛下了多大的决心一样，伸手比了个yeah。
“二十万！我们愿意出二十万金戈德吃下所有的东西，如果您愿意把这座王宫也抵给我们的话，那三十五万！一刀不砍，您看可……”
“二十五万！”杰西卡咬牙怒瞪着一脸慈眉善目的老头。
“给我二十五万金戈德，这些东西就是你的了，不然我宁愿直接用这些东西去安抚那些贵族，至于军费的缺口，以后贵商会过卡的时候小心着点儿吧！”
眼见这个暴脾气的长腿美人有掀桌子的意思，老头连忙恢复了卑微的模样，陪着笑连连答应，随后招手叫来了自己的随从，让他立刻拟定契约。
“您别动气，不至于，不至于。我们金娑罗商会看好法雷尔家的未来，这单生意不为了赚钱，就为了交您这个朋友，咱们二十五万成交。如果有一天您缺钱了，欢迎随时联系，老朽就算豁出这条命去也要让您满意。”
“哼！少跟我说这些场面话，我要看到的是金戈德！”
老头笑眯眯地递上了一张契约。“没问题，三个月内我们一定如约交付。”
“老东西！你不要太过分！”杰西卡气得火冒三丈，抬手一鞭子把那张契约抽成了漫天的纸屑。
“您消消气，这次可真没什么问题。那毕竟是二十五万枚金戈德，有接近三吨重了，换成铜卡珀的话要一百多辆马车才能拉过来。
我们商会虽然实力雄厚，但一下子掏出这么多现金也是很困难的，需要变卖一些产业，以及从各地的分会中调集库存，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
老头笑得愈发灿烂，一双小眼睛几乎埋进满是皱褶的眼皮里了。“要是您觉得等不及，也可以跟老朽说说看，您都想用这笔钱做些什么。粮食、军械、马匹、什么都可以，老朽给您内部价，到时候直接换成对应的财货，给您送货上门如何？”
第二十一章 真正的财富
在杰西卡咬牙切齿的表情中，金娑罗商会与法雷尔家签署了一百多张各式各样的契约，二十五万枚金戈德眨眼间被花掉了一多半。
一旁的老头儿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原来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彻底不见了踪影，连一丁点儿都找不到了。
他乐呵呵地拱了拱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多谢惠顾，那么，既然杰西卡小姐还有事要做，那老朽就不多叨扰了，愿财富女神护佑着您。”
“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杰西卡的目光冰冷如刀，如果眼刀也是刀的话，这个奸滑的老头子怕是已经被剁成九九八十一段了。
老头被骂了也不生气，反倒弯腰鞠了个躬，笑咪咪地退出了雄伟的大殿。这时，刚才负责拟定契约的随从凑了过来，一张有些婴儿肥的脸蛋上满是兴奋的神情，开心地把厚厚的一沓契约收进了尾指上的戒指里。
“老师，咱们这次可赚大了！那批东西最少值五十几万啊！而且您借口周转时间，转手又拉来了十几万的订单，这一出一进的价格也是咱们定的，里面还能大赚一笔！”
老头笑了笑，把单片镜摘下来漫不经心地抹了抹。“卡丽娜，你还是太年轻了些呀。”
在她不解的目光中，老头开口解释道：“那十几万的订单我们赚个一成就够了，这种可预测的大宗采购必然会造成物价波动，提前知道这一点就已经够我们操作的了。另外，你这丫头估的价格还是差了不少，那批东西的实际价值其实在七十三万金戈德左右。”
“咝”卡丽娜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即有些担忧地道：“会长，法雷尔家虽然是个没什么底蕴的新贵族，但懂行的人也不止咱们一家，这批东西的价值早晚会暴露的。眼看法雷尔家就要成为法兰的新王，您这么坑她不怕以后有麻烦吗？”
“麻烦？什么麻烦？”老头笑着把镜片架回了眼窝里。
“这些新贵族总觉得旧贵族都是蠢货，一个个除了搜刮之外什么都不会做；甚至还觉得自己有机会像法兰一世一样推翻整个王国。呵呵，他们也不动动脑子，这几百年跳出来的新贵族还少吗？有哪个真正推翻了王室了？”
脸少女不解地追问道：“但他们已经做到了呀？艾薇儿王后已经跑了，那个国王也已经被杀了，连王都都被打下来了。法兰难道不是已经亡了吗？”
老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慢悠悠地登上了华丽的马车，并伸手把个子不高的弟子拉了上来。
“卡丽娜，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惜没能加入财富教会，反倒被知识教会的人给拐走了。”
“虽然你这小丫头看过的书比老师我见过的都多，但你知道吗，知识其实也是财富的一种，甚至最珍贵的知识是不会被写在书里的，这些故老相传、面教心授的‘财富’，才是贵族真正的底蕴。”
少女懵懂地点了点头。“老师，您的意思我懂，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您不看好法雷尔家啊？”
老头子微微一笑，脸上的褶子变得更深了。“法雷尔家？呵呵，这片土地上能够成为王者的家族，可从来没有一家叫做法雷尔。你知道被法兰一世推翻的帝国叫什么吗？”
名为卡丽娜的少女点了点头回答道：“我知道的，在法兰之前的是埃隆帝国，那时的情况和现在很像，已经绵延了数百年的埃隆帝国遭了天灾，北边草原上的蛮族也在试图入侵，当时还是公爵的法兰一世出手，强势镇压了埃隆帝国的其它六大……”
老头摆了摆手。“足够了，接下来的那些就不用讲了，我问你，你知道法兰一世还是公爵时，他的封地在哪个位置吗？”
卡丽娜颇有些自得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啊，虽然书里对这些都没有写过，但按照他的进军路线，还有军册记载的粮草后勤数量，我判断应该是和现在的北境公国很靠近，甚至有很大一部分是重合的。”
“不错，不，是很不错了，能从这些零碎的记载中推断出那些被隐藏的东西，你果然是天生的智者。那么，你知道埃隆帝国的王室成员最后怎么样了吗？”
少女思索了一会儿后摇头道：“这个倒不是很清楚，正史里也没有相关的文卷留下来。最详细的描述是‘几乎斩尽杀绝，并将残裔流放。’不过有些吟游诗人的诗歌流传了下来，好像是埃隆王室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和法兰一世谈了一次，保下了自己和小部分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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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挑了挑眉毛，有些惊讶地看向自己名义上的弟子。“虽然还不够准确，但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你已经继承了知识教会的羊皮古卷？”
卡丽娜微微颔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嗯，承蒙大教宗的厚爱，我去年已经被赐予了初代教皇大人的斑羊古卷。”
她搓了搓小拇指上青红色的铜指环，从其中取出了一张枞木滚轴的老旧羊皮卷轴。
相比那些现代炼金师做的双面光滑的羊皮纸，这张羊皮卷的工艺很初级，不仅只有一面是光滑的，而且粗糙的背面还布满了大块大块的斑点，有些斑点的阴影甚至已经透过了纸面，使得正面的纸张上满是大块的黑色印记。
“这就是初代知识教皇的十三张古卷之一吗？”
老头羡慕地砸了咂嘴，伸出皮肉疏松的双手接过了卷轴。自家的财富教会什么都好，有钱有人有地盘，但就是缺这种功效强力的圣遗物。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十三张古卷共分四类，四张羊皮古卷能够直接查阅与人相关的知识，四部莎草纸卷能够重现所有的典籍，四枚贝叶粽卷好像能记叙一切地点曾发生的事情，最后一张古卷据说是一块黄泥板，属于历代知识教皇的传承物品，至于具体的功效，可能只有知识教会的教皇才知道了。
像爱抚情人似地摩挲着羊皮纸面上的斑点，老头有些感慨地道：“这东西的历史有几千年了吧，几乎和知识教会的历史一样久远了，没想到还保存得这么好。”
他一边感叹着这东西的珍贵，一边捧起了羊皮卷，悄悄地竖起了色泽暗黄的指甲，在自己弟子看不到的位置，狠狠地刮了一下枞木制成的滚轴。
“嗡！”
一道淡黄色的细纹悠然荡开，黄光既淡且薄，好似旧书的书页一样，看上去有种异样的温暖感。但这光芒虽然柔和，却又像倒下的山峦一样不可抗拒，缓缓地把除卡丽娜以外的所有东西都向外面推。
“老师！”
在卡丽娜的惊呼声中，老头被这道黄光结结实实地挤在了马车的内壁上，并随着光圈的扩散在木制的墙壁里越陷越深，最后竟然生生挤碎了木制的墙壁，整个人被从疾驰的马车里压了出去。
第二十二章 七国血裔
卡丽娜喊叫着让车夫停下了马车，提起裙子跳进了泥泞的路边，自满是泥浆的道路旁扶起了浑身烂泥的老头。
老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笑道：“呵呵，不愧是初代知识教皇的东西，人都死了几千年了，一个用来卷羊皮纸的破木头，居然差点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拆了。”
卡丽娜把老头重新拽上了马车，气哼哼地收起了羊皮卷。“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早知道就该继续瞒着你！”
老头把嘴里的泥巴吐出了车外，掏出绢帕清理了一下脸上的泥浆，笑呵呵地赔罪道：“别生气，别生气我只是想看看这东西的成色，估一下大概价格而已。”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卡丽娜反而更生气了。
“老师，你估什么价呀！这可是初代教皇大人的圣遗物，私下收藏也就算了，只要知识教会没有解散，谁敢私底下买卖？”
老头不服气地撇了撇嘴。“圣遗物又怎么了，我又不是没卖过。”
卡丽娜对自己老师的臭毛病知之甚深，冷哼一声扯了扯他脸上的皱皮。
“是卖过！一个自然序列七阶的圣遗物，上面的神罚让你老了三十岁都不止，你今年像五十岁的人吗？脸上的皮比九十岁的人都皱，就这还想卖我们知识教会的圣遗物，小心脱手的时候就直接被变成白痴！”
老头厚着脸皮摆了摆手。“那都是陈年旧事了，当初你才五岁，记得这么清楚干什么。总之你有了这玩意就好办多了，你用他查查巴特尔·埃隆，就知道我为什么不看好法雷尔家了。至于羽毛笔，四级以上的魔兽羽毛应该就足够了。”
少女看着自己老师的目光满是怀疑，不过还是依言取出了一根漆黑的羽毛笔，没有沾任何墨水，直接在羊皮卷的卷首写下了巴特尔·埃隆的名字。
当她写完最后一笔的时候，那枚漆黑的羽毛笔好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炸了开来，黑色的细绒碎雪一般飘落在羊皮卷上，并缓缓地渗了进去，淡黄色的纸面上随即浮现出了一行行淡薄的墨迹。
卡丽娜皱着眉头，嘟起嘴巴吹掉了多余的细绒，眯着眼睛仔细审视着斑羊古卷，在大片的斑点中竭力辨认着上面的文字。
“嗯？他是北境公国的先祖？这不是等于和法兰交换领地了吗？那算什么彻底推翻呀？等等！死国之门！光明之神的初代教皇阿波罗！原罪血脉又是个什么东西？”
卡丽娜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习惯性地把拇指伸到嘴边啃咬了起来。
“法兰是死国之门的出口之一？七大公国的大公都是混种的恶魔？为了镇压死国之门，七大公国的血裔绝对不允许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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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恶魔天生就是四阶以上的职业者，混血也最少有三阶啊，那个彼得连普通人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是恶魔！”
羊皮卷上出现的文字极多极密，然而那些浅淡的墨迹正在逐渐淡化消散。
卡丽娜不满地皱了皱眉，再次从指环中取出了一根羽毛笔，一次又地一次写着巴特尔的名字，短短十分钟内居然用了五六根之多，看得一旁的老头眼皮直跳。
“卡丽娜……要不还是我给你讲吧，你用的可是四阶黑尾鸦的翎羽，这玩意商会里的数量也不是很多……”
“你闭嘴！”脸上逐渐渗出汗水的卡丽娜紧绷着小脸，再次掏出了一根黑色的羽毛笔，毫不犹豫地又写了一次。
“卡丽娜……这东西好贵的，十支翎羽可是要五千金戈德，关键黑尾鸦太难抓了，这东西有钱也不好买啊，你要不要省着点儿用……”
卡丽娜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师傅的碎碎念，紧抿着嘴唇取出了第十一根羽毛笔，再次写了几笔后羽毛轰然炸开，而随着羽毛笔一同炸开的，还有老头那脆弱的心灵。
“卡……卡丽……”
“原来如此！”卡丽娜长出了一口气，欣慰地把卷轴摊在了裙子上。
“七大公国直系后裔的血脉中被混入了七种恶魔的血，狂战魔、惰魔、玛门魔、魔蝇、魅魔、蛇鲸魔、和堕天使。这几种恶魔各自代表着一种最原始的欲望，而征服了法兰这片土地的人，即为彻底凌驾于欲望之上的圣者。
以罪恶之血征服最极致的欲望，这简直就是在人造圣徒！怪不得！怪不得这片土地永远只有七个公国，而且每五百年左右就会有一场战乱！居然能想到这种办法镇压死国之门，阿波罗大人真不愧是被誉为‘圣光遗蜕’的最强教皇！”
一旁的老头心痛不已地看着散落一地的羽绒，有些难受地捂住了心脏。
“嗯……基本就是这个意思了，反正能成为这片土地统治者的，永远只能是这七大公国的后裔，法兰一世击败了埃隆，只不过是以‘骄傲’替代了‘暴怒’罢了，法兰的秩序从来就没有改变过，相比于王权的更替，保证‘圣徒’能够诞生才是这七个公国唯一的使命。”
卡丽娜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既然法兰一世统一了这片土地，那上一代的圣徒就是那位法兰一世咯？我看过的书里写着，法兰一世在四十岁生日那天突然失踪，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他是去封闭死国之门，然后战死在里面了吗？”
老头微微颔首，随后却又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勉强也能算战死吧，只是解释起来有点麻烦。这样吧，我还是先问你一个问题好了。卡丽娜，你觉得圣徒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存在？”
卡丽娜闻言愣了一下，她还真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在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那些书后，她有些迟疑地背起了定义：“圣徒即是真神所钟爱的选民，往往是心思纯净或者执念强大的普通人，能够承载远超于其它人类的神力，是神降最好的载体……”
背到这里是她突然感觉有些不对。“等等，真神们不是几千年都没有降临过了吗？如果没有真神莅临的话，那法兰一世只是个三阶的大骑士而已啊，一个三阶职业者凭什么封闭死国之门？”
老头笑咪咪地回答道：“答案你已经说过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承载远超其他人的神力？？？那所谓的圣徒不就是个大号的神力炸弹吗！”
第二十三章 圣徒之谜
“不不不，这可不是炸弹那么粗糙的东西。”老头微笑着摆了摆手。
“你在巴特尔的记载中应该看到过了，在众神与死亡女士的契约中，只要死国未开，亡灵便不许踏足人境。然而死国之门五百年一次的开启是不可阻挡的，我们能做的只有在它开启后再次关上它。
这时候就轮到‘圣徒’登场了，没有神明降临的情况下，圣徒依旧能接受大量的神力，到时候只需要这位‘圣徒’站在死国之门里，贡献出体内的神力就能将九成的亡灵驱走，剩下的人才好着手封闭死国之门。”
卡丽娜皱了皱眉。“可是没有神明降临，圣徒根本不可能主动释放神力啊！”
“我可没说是释放啊。”老头笑呵呵地比划了一个弹琴的姿势。“七原罪的本质是对爱的违背，那么征服了原罪的人造圣徒，自然就是爱神的使者。
爱神教会里有当年爱神留下的琴弦，只要使用这些琴弦，将圣徒的肉体与灵魂一并刺透，再把他悬挂在死国之门外，当有人拨动琴弦时，爱神的光辉自然便会从他体内流淌出来……”
随着老师不急不缓的描述，卡丽娜好像看见了一副悲凉的画面。自己正穿着一身残破的衣裙，被数十根粗大的琴弦刺穿身体，奄奄一息地悬挂在一扇白骨铸成的大门里，而那钢索一般锋利的琴弦还时不时地被人拨动几下，汩汩的鲜血顺着琴弦不停地流淌下来。在她哀怨而痛苦的惨叫声中，下方一群人正在试图将门关上，准备把她永远留在那个冰冷而死寂的世界里。
想着那个残忍的场面，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那也太惨了点儿吧？感觉这个‘圣徒’就像是一个……嗯，一个……”
“烛台一样？”
“一个咸鱼一样！”
……
师徒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震惊于对方比喻之清奇、其脑洞之离谱。
卡丽娜惊讶万分地看着信口胡诌的老头。“老师！这明明就是咸鱼啊，被绳子穿成一串儿，然后抹点盐吊在房梁上等风干，这不是咸鱼是什么啊？”
老头则不敢置信地看着异想天开的弟子。“胡说！这明明是被吊在大殿正中的烛台啊！牺牲自己来驱赶亡灵，这明明是照亮了黑夜的烛火才对！！！”
“身不由己地被吊在一扇破门上，这简直就是受刑的罪犯啊，怎么能叫烛火？”
“你个二十岁不到的小毛丫头懂什么，这几代的‘圣徒’都是有记录的，爱神教会称呼他们为‘爱神的灯火’，这证明我说的才是对的！”
“略略略！倚老卖老知不知羞！这些人难道都是自愿当圣徒的吗？自己上去奉献的叫灯火，被别人挂上去的不是咸鱼又是什么？”
两人争执了半天都没能说服对方，最后卡丽娜咬死了自己的论点，自愿挂上去的就是灯火，被迫挂上去的就是咸鱼。
然而无论任何一部卷宗，都没有记载过这些灯火或者咸鱼挂在门上时是否出于自愿，这个争论顿时变成了一个没有答案的死结。
这时，老头灵机一动，一张橘皮脸眉梢上挑，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以前那些人是不是自愿的我不清楚，看看这次的圣徒会怎么选择不就知道了？这次的圣徒是谁我已经大概猜到了，她一定会是自愿被挂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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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丽娜犹豫了一下，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是个好办法，那这次的圣徒是谁？”
“呵呵，你都敢和老师顶嘴了，结果却猜不出来这次的圣徒是谁吗？”
“呵呵，不说就算了，总之肯定是有资格统一法兰的人呗，大不了我挨个试一试。”卡丽娜冷哼一声掏出了羽毛笔，随着一声炸响，五百金戈德一支的羽毛再次炸成了漫天细碎的黑色绒毛。
老头心痛万分地捂住胸口，练练摇晃着右手示意自己投降了。“等等！住手！别写了别写了！我告诉你还不行吗？是王后！这次的圣徒应该就是那位艾薇儿王后！”
“王后吗？”卡丽娜点了点头，甩掉了古卷上的墨迹，在老头悲痛欲绝的目光中，再次取出了一支羽毛笔，唰唰唰地写上了艾薇儿的名字。
然而，随着墨迹在发黄的羊皮纸上逐渐散开，卡丽娜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老师，你确定艾薇儿王后就是这次的圣徒吗?“
老头疑惑地眯了眯眼睛道：“当然啊，法兰王氏还活着的血裔也就五百人左右左右，地位最高的国王已经被那个腿很长的女人干掉了，有资格成为法兰新君主的人应该只有她了吧。
虽然现在法兰在名义上已经亡国了，但只要她开始反抗，爱神教会、圣光教廷、甚至你所在的知识教会和财富教会都会给予支持的，毕竟只有带着原罪血脉的人，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后才能成为真正的圣徒。”
“可是斑羊古卷上写着，她已经死掉了啊！”
“你说什么?“老头的眼睛猛地瞪大。“她不是已经逃出王都了吗？难道死在路上了？法雷尔家下手居然这么快！”
“不对劲啊……”卡丽娜困惑地咬着指甲。
“古卷上说，她因为阻拦想要逃跑的丈夫，被那个彼得亲手杀死，连灵魂也在死亡天幕下被收走了。而她的灵魂也是整个王都中唯一的一道炽白色的灵魂，在她的灵魂落入亡骸之海后，那纯净炽裂的灵魂之火，甚至把死亡天幕都烧穿了一个大窟窿……”
咦？这个记载怎么和之前发生的事情不太一样呢？
两人都觉出来了不对劲的地方，如果王后真的死了，且其它记载没有错误的话，那么有可能是有人在假扮王后。但直到那位亡灵大君被击杀，死亡天幕里也没有出现过什么“被烧穿的大窟窿”啊，难道羊皮古卷出了问题吗？
顾不得心疼钱，老头沉下脸道：“卡丽娜，你写我的名字看看，和我对照一下看看记载有没有失误。”
卡丽娜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掏出一支青色的羽毛笔在卷首处写下了老头的名字，正准备翻看时，老头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伸手把卷轴的大半部分都卷了起来，只留下了最靠后的几条记载。
在卡丽娜疑惑的目光中，老头板起了脸。“看我干什么，直接看最新的记载啊，过一会儿字可就变淡了。”
卡丽娜撇了撇嘴，你当我想看你干的那些蠢事儿吗？挺大年纪了居然还害羞。再说了，我去年拿到羊皮卷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写上了你的名字，连你小时候和小伙伴游泳，结果被鱼咬了小叽叽的事我都知道，你还藏什么藏。
第二十四章 新的任务已经出现
卡丽娜捧起了古卷，细细辨认着上面模糊的字迹，沿着没被遮住的第一行念了出来。
“与法雷尔家族的第三女签订契约一百一十七张，其中有十五张包含着大大小小的陷阱，总共三十三处歧意，及十一处有意为之的细微错漏，靠着这些漏洞可私下获利金戈德三万一千二百九十五枚……好啊！老师你居然还搞这些东西！”
老头伸手把古卷卷了起来，面不改色地道：“你懂什么，能把利益最大化的才是商人，既然没准备结好法雷尔家，坑他们一笔怎么了？都准备撕破脸了还顾着脸皮，脸皮又能值几个金戈德？”
在弟子鄙夷的目光中，老头轻咳一声。
“这么看来羊皮古卷并没有出问题，可能是那位王后身上有足以遮蔽命运的物品。总而言之，她既然没死，那这一次的圣徒应该不会是别人了，等她彻底荡平法兰的时候，估计死国之门也就快开了，是时候去接触一下她了。”
……
【马洛斯的斑羊古卷向艾薇儿·法兰发起了一次等级检定，未通过检定将会被窥视部分命运轨迹，作为延续了她命运的人，您将一并接受该次检定】
【检测到等级低于LV50，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嗯？马洛斯的斑羊皮卷？这不是知识教会那四张“百度”之一么？怎么搜到我头上来了？
威廉眉头一皱，把背上的艾薇儿往上托了托，开始回忆起有关那几张羊皮的信息。
斑羊古卷、缳羊古卷、黑山羊古卷、螺角羊古卷，这四张羊皮卷被沙雕玩家们称为“知识教会の番号宝典”。拿着这四张羊皮古卷的人，只需要知道一个名字，就能知晓对应人物身上发生过的大部分事情，堪称做长线任务的神器。
不过这东西好用归好用，但用起来也有不小的限制。一是必须用高于目标等级的鸟类魔兽羽毛做的笔，才能写出目标的名字；二是获得的信息只限于写下名字之前的时间，且曾被目标以外的人类观测到的事件。
简单来说，如果想要探测LV10的威廉，那就必须要找一只LV11的鸟，拔了它的毛做成笔，才能在羊皮卷上写出威廉的名字；而且羊皮卷上出现的信息只限于被人看见过的事，如果一个人关在小黑屋里自我发电，那这件事情是不会被记录在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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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的面色有些凝重，如果历史没有改变的话，这时候艾薇儿应该已经凉了，接下来知识、财富、爱神三大教会会同时出手，从彼得的堂兄弟里面扶持了一个傀儡出来，试图把他扶上王位。出力出钱又出兵，和法雷尔家打得你死我活，直到死国之门开启，大量高阶亡灵涌入法兰后才消停了下来。
然而现在一切都还没发生，居然就有人开始用羊皮古卷探查艾薇儿了，难道他们是盯上了她王后的身份，准备把她拱上女王的位置吗？这么做究竟图什么？难道准备像南边的神圣帝国那样，把法兰变成由教会操纵王权的国家，好让自身从教会变成教廷？可三个教会该怎么瓜分法兰啊？
【你的眼中闪过了明悟的光芒】
如果不是双手正托着艾薇儿的大腿，威廉绝对会捂着脑袋发出一声长叹。系统你踏马怎么又来了，而且居然依旧用的是眼睛里闪光那套说辞……
【她可是你思考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才确定下来的最佳傀儡人选。现在居然有人想要染指你碗里的肥肉，汹涌的怒火简直要烧穿了你的胸膛】
烧吧烧吧！虽然不是怒火，但确实有一种火快把我烧着了。
威廉再次把艾薇儿的大腿往上托了托，女王陛下的大腿肉感十足，再加上她大概有些脱力了，肌肉的触感更为绵软，威廉感觉自己的手好像在拖着两条面团，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深深地陷进去似的。
嗯……中二病系统说的倒不算错，某种意义上这还真是肥肉。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觊觎我的东西？她是我的！是我的！】
【你的内心发出了泣血一般的质问，在这个女人毁灭了你的家族之后，你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让她注意到了你，为博取她的信任甚至愿意俯身屈就，去做一名卑微低贱的侍卫】
看到这里，威廉忍不住砸了咂嘴，这话就有点过了吧，当年她只是取缔了凡金斯家的爵位，土地和财产都留着呢，凡金斯家也算不上毁灭了。再说侍卫又有啥不好的，薪水高福利好还有休假，在王都婚恋市场可是一等一的抢手货。
【你忍耐着仇恨与怒火，潜伏在她身边，麻痹她、接近她、讨好她、为了博取她的信任甚至不惜出卖色相，咬牙切齿地应付着这个愚蠢得令人厌恶的女人】
卧槽……威廉的眉毛一拧，我什么时候还出卖色相了？这种好事儿我怎么不记得？
【一切的付出、一切的忍耐，都是为了你伟大的计划！只要能让这个女人坐上女王的位置，你就能完成自己的梦想！如果能够做到这一切，哪怕是你那颗永远在燃烧着的野心，想必也能得到片刻的安宁吧】
【随着你的努力，你那伟大的计划进行得无比的完美，六大公国不再承认王室的统治、守卫王都的骑士团濒临解散、用生命爱着这个女人的国王也成为了冰冷的尸体……】
啥？彼得？就那货？用生命爱着艾薇儿？是你脑子进尿了还是我眼睛进水了？
【在你的操纵下，这个国家陷入了混乱当中，而这个黑暗的时代里，这个蠢女人正是无数人心中的光！高贵的身份、斐然的声誉、一大批相信着她的追随者，只要她振臂一挥，登临王位简直轻而易举，到时候她最信任的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身份和声誉也就算了，你说的一大批追随者在哪儿呢？后边那个一脸傻样的大胡子？还是那个智力小于等于大黑的骑士？就这班底还敢玩振臂一挥，不怕闪了腰么？
【可是，居然有人盯上了她，这些卑劣的人习惯了不劳而获，他们居然想在离成功仅一步之遥时横插一脚，夺走你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这简直不！可！饶！恕！】
【你暗自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摧残她们的精神，杀死她们的肉体，毁灭她们的信仰！你要让这些贪婪的人知道，敢觊觎你的东西，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不可饶恕】
【任务一：亲手打碎一尊神明赐福过的雕像，范围限定于爱神、财富及知识教会 0/1】
【任务二：亲手捣毁一家教会在法兰的总部，范围限定于爱神、财富及知识教会 0/1】
【任务三：亲自击杀一位达到四阶的职业者，范围限定于爱神、财富及知识教会 0/1】
……
第二十五章 但我选择停滞不前
怎么又来了三个完不成的任务啊……
威廉估计系统给的任务就是来玩自己的，虽然这回完成任务的数量全是0/1，但是比之前所有的任务加一起都难多了。
摧毁总部、捣毁神像、击杀中阶职业者，这基本就是奔着不死不休去的，就凭这三十几个平均还不到LV8的菜鸟，想要挑战有真神的教会？
威廉打开自己的面板瞧了一眼，确认上面写得不是LV100而是LV10，一阶职业者对普通人来说算得上高高在上了，但对更高阶的职业者来说屁都不是啊，就队伍后面傻乐的大胡子，如果硬碰硬的话估计自己都不是对手。
如果没记错的话，财富教会的法兰分部在游戏中可是个LV40的区域，意味着里面最少也会有一位突破五阶的职业者坐镇。
爱神教会同样如此，知识教会虽然也是LV40的区域，但里面坐镇的分区主教比较嫩，只是一位刚刚转职的四阶职业者，换成等级也就LV30多一点点。
但是！王都中间那么大一个骸骨喷泉还在喷着呢，忘了亡灵大君是怎么凉了的吗？知识教会的那位教皇可一直在盯着这片地方呢！
那位教皇是个九阶的大佬，具体职业虽然不清楚，但换算过来等级也是80起步。而且这位还是大佬中最牛掰的那几个，手里攥着好几样不讲理的神器，打同样也是80多级的亡灵大君就跟玩儿似的，这家教会才是最惹不起的！
威廉敢于对天发誓，如果系统敢从他脑子里蹦出来，他绝对会猛扑过去一把掐住它的脖子，先搓扁再揉圆，然后把它捏成……
“威……威廉，你手轻一点……”
就在他因为坑爹的新任务发愁时，趴在背上的艾薇儿凑到他耳朵旁边，红着脸轻声埋怨了一句。
“你掐疼我了，别……别用这么大的力气呀。”艾薇儿把脑袋埋在威廉的肩膀上，感觉自己好像又开始发烧了。
这几天先是冒雨爬山，再是大病一场，然后还要吃会闹肚子的黑面包，在接连方便了几趟以后，她迈步的时候一双腿都是打着晃的，身体本来就已经快到极限了，还牵着马走了好几个小时的山路，真心快要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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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山路上行走时，艾薇儿腿一软差点扑倒在地，如果不是威廉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她，搞不好就从山路上直接滚下去了。在经历了两次类似的危险后，她不得不放弃了逞强，爬上了威廉的后背。
艾薇儿在心里哀叹了一声，明明开始的时候还好好的，但从刚才开始，托着自己大腿的那双手就不规矩了起来，开始时不时地掂两下。
艾薇儿虽然有些羞赧，但也没准备说什么，毕竟一直背着她应该还是挺累的，稍微调整一下重心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没想到的是，接下来那双大手越来越过分，不光偶尔掂几下，甚至开始渐渐开始收紧。自己大腿根仅有的那点肉肉都被那双大手挤变形了。
作为一个经常骑马参与作战的王后，艾薇儿敢对天发誓，自己身上几乎没有多余的肥肉，只有大腿上平时锻炼不到的地方有一点肉肉的，但偏偏这点肉就被威廉发现了。而且，威廉好像对那两条软肉情有独钟似的，那双灼热的大手越收越紧，烫得她两腿酸酸涨涨的。
发现了不对之后，艾薇儿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试图提醒威廉的手应该规矩一点，不过威廉好像正在出神，那双手不仅没有停歇，反而动作更大了，甚至开始光明正大地又揉又捏，捏得她两条腿又酸又麻。
这家伙真是……后面还有那么多人跟着呢，这种时候居然还敢作怪！
艾薇儿又羞又气地看了威廉一眼，却发现他的脸严肃依旧，两只点漆似的眸子正有些茫然地盯着远方，一对英挺又俊秀眉毛也微微皱起，好像正思考着极重要的事情。那张侧脸的轮廓在日光的衬托下好似刀削斧凿一般，英挺的鼻梁下漏过的阳光，竟晃得她突然有些隐隐的头晕。
威廉他好像在想别的事情，应该不是故意的吧？那……要不我再忍一会儿？
艾薇儿忍受着那双越来越烫的大手，鸵鸟似地把脑袋埋在威廉的肩膀上，芳龄二十八岁零十五个月的王后陛下，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六岁花一般的年纪，心里酣睡许久的小鹿好像正在舒展身体。
唔……我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威廉足足比我小了十岁啊，平时稍稍调戏一下他也就算了，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意外啊啊啊！
艾薇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乱成一团麻的心境，然而威廉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她忍了再忍，最后实在是耐不住两条腿上不断传来的麻痒感，小声地凑上去埋怨了两句。
听到了耳边猫叫一样的呢喃声，威廉的身体微微一震，有些茫然的眸子也重新找回了焦点。他回头看了背上的艾薇儿一眼，立刻减轻了手上的力气，并把两只手向她膝盖的方向挪了挪，对那张红扑扑的脸蛋露出了一个微带歉意的笑容。
春天来了。
艾薇儿感觉自己的整个脑袋都哆嗦了一下，那坚冰一样冷硬的唇角居然也会翘起来？那对严肃又冷淡的眉眼竟也能投射出这么柔和的目光？任凭她搜肠刮肚，也只想到了一个词能形容这一切。
冰河解冻。
艾薇儿秀挺的鼻翼微微张了张，短而快地吸了口气。她只觉得胸口那只刚刚醒来的小鹿，不知什么时候竟长齐了犄角。那纤长有力的颈项微微低伏，四支强健的鹿蹄刨得尘土飞扬，凶猛无比地一头撞上了她的心房。
一声不吭地别过头去，艾薇儿把发烫的脸颊贴在冷冰冰的铠甲上，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都要烧起来了。
忍受着仿佛过电一样的悸动，她拼命想着过往的一切，试图找到能抵抗这种感觉的办法，然而无论是战场上慷慨激昂的冲锋，还是王都人民海潮一般的赞美和呼喊，却都被那一抹淡淡的微笑冲刷得一干二净。
在纷乱的记忆中，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一则神话。故事里那名叫做纳西索斯的男性精灵，俊美到令神明都自惭形秽，他的微笑能使鱼儿忘记游动，让飞鸟忘记飞翔，甚至使河水都不再继续流淌。
艾薇儿觉得，自己好像就是那条河……
第二十六章 王都夜话
法兰帝国，王都。
太阳已经收走了西边的最后一片云霞，月亮却迟迟没有升起，整个王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然而，这日月交替时的黑暗正是整个王都最明亮的瞬间。
随着天空逐渐黑了下来，一盏盏炼金师手制的夜灯依次点亮，悬挂于街道上方的灯盏流光四溢，在那不时爆起一点火花的灯盏下，烘烤油脂的气味沿着风的轨迹四处飘散。
这些昂贵的街灯大概是国王彼得为数不多的善政了，喜爱夜晚出游的他为了看到王都的夜景，在整个王都的主干道上都装了炼金灯盏。
这些炼金灯盏的燃料是海鱼体内的脂肪，在高温下会散发令人食欲大开的油脂香气。而炼金灯的火光，透过半透明的脂块儿映在反光壁上时，会洒落一片柔和的光斑，看上去异常的美丽。
美中不足的是，被饥饿折磨的贱民常常承受不住诱惑，会偷偷打下那么一两个灯盏，然后一拥而上地哄抢那些膏状的鱼脂，即使杀了一批又一批都屡禁不绝。有时甚至整条街的灯都会被人偷偷打下来，满地都是滑腻的鱼脂和破碎的灯罩。
这让喜欢光亮和整洁的彼得大为恼火，甚至考虑过要不要干脆把这些灯撤掉。直到艾薇儿当上了王后，开始在亮灯的时间派发食物，大大改善了穷人的生活条件，才算是勉强保住了这些美丽的灯盏。
今夜的灯火依旧明亮，鱼脂的香气依旧诱人，但没了往日里四处巡查护灯的卫士，也没了那些饥饿中掺杂着渴望的眼睛，整个王都变得格外的寂静。
这个时候，平日里应该十分安静的王宫反倒人声鼎沸，大量形形色色的人都被聚集到了这里，贵族、富人、平民、甚至是贱民都被关在了里面，由几百名全身黑甲的骑士看守着。
整个王都大概有五十几万的常驻人口，不过因为战争的原因，有能力逃跑的人已经跑了七七八八，那些财产容易变卖的中小贵族，以及消息比较灵通的富商几乎都跑得一干二净。
但即使这样，整个王都依旧有三五万人，被关在这里的大概有八九千之多，其中七成都是孩子和年轻人，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他们的家属。如果不是法兰的王室几百年来没少扩建王宫，这么多人还真不一定安排的下。
“你们在干什么？我是安德森侯爵的长子！我是贵族！贵族！你们怎么能把我和这些贱民关到一起？”
“尊敬的骑士大人，我是金雀花商会副会长的女儿，如果贵家族有什么需求，请托人给我父亲带个话，他会给您令人满意的代价的。”
“骑士老爷，我们只是有些冷，就在那些灯下面站了一会儿，想暖暖身子，绝对没想偷油吃啊！求求你发发慈悲您放了我们吧，哪怕只放走我弟弟一个人就行，我们祖母摔伤了腿下不了地，如果我俩都死在这儿，过两天她可就……”
“你们为什么抓我，我都老实在家里呆着码字不出门了，为啥还是把我抓出来，让我看这些该上火刑架的狗男女啊！！！”
威胁，哭喊，贿赂，求饶。
王宫内的广场上人声鼎沸，各式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些负责看守的黑甲骑士一声不吭，无论这些年纪不大的孩子怎么做，都一言不发地守在那里，只是当有人试图逃跑时才会开口警告几句，偶尔用剑脊抽打驱赶。
看守者的沉默让这些孩子更慌乱了，偏偏有都是精力旺盛的年纪，整个广场顿时变得喧闹无比，比混乱的市场里还要闹腾十倍。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要让我爸爸砍你们的头！”“你们到底要什么？粮食？武器？马匹，只要别伤害我，要求随你们提！”
在乱成一片的广场中，两名壮汉抬着巨大的铜锣出现在了广场中央，一名身材高挑的女人面无表情地一拳砸在了铜锣上。
“匡！！！！！！”
一人多高的铜锣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巨响，把这些孩子震得七荤八素，彻底盖过了广场上的喧闹和哭喊声。
扫视了一下鸦雀无声的广场，杰西卡冷艳的面庞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她双臂抱胸昂起头道：
“我是法雷尔家族的长女杰西卡，法雷尔家已经推翻了昏庸的法兰王室，国王彼得已经被杀，王后也已经逃离王都，而她早晚也会被我亲手杀死。所以从现在开始，法兰帝国！已经成为历史了！”
“法兰没了？！”“法兰之前就肯定没了！”
“死得好！！！”“王后陛下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杀她？”
“我爸爸早就说过，法兰一定会失败的！”“那你为啥不早点跑，傻啊？”
“王后陛下嫁给新国王吧，这样她就能继续当王后了！”
“匡！！！！！！”
又是一声炸雷一样的锣响，巨大的铜锣甚至被这一拳打得凹下去了一块儿，靠近铜锣的几个孩子被音浪震得满脸煞白，抱着脑袋拼命往人堆里钻。
“都给我安静！从现在开始，我说，你们听！”
杰西卡眉梢上挑，一双丹凤眼凌厉无比地扫过广场，瞪着每一个敢于直视她的人。
“所有十六岁以下的人，无论是贵族、富人、平民，哪怕你是个贱民。你们现在都是法雷尔家族的人了！”
“你们将被编成三十支小队，每天接受训练，其中的佼佼者将会受到法雷尔家的……”
“我才不要接受什么训练！”
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孩跑了出来，满脸倨傲地道：“法雷尔家又是什么东西，一个封地比伯爵大不了不少的新贵族罢了，凭什么让我参加你那卑……”
他身后的人群中扑出了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儿，她匆忙地扯住了他的衣角，满脸惧怕地道：“表哥！快退回来，你这样会……”
“滚开！”男孩回身一脚揣在了她肚子上，在那身朴素的白裙子上留下了一个灰扑扑的脚印。
“你有什么资格拉我？你虽然也姓安德森，但不过是个乞食的野种罢了！还有那个腿很长的女人，你给我听着！和我们安德森家比起来，法雷尔家只不过是一群和贱民抢食的野狗而已！记得认清自己的身份！”
广场中央的杰西卡面色依旧冰冷，她好像被吓到了似的，迈动一双长腿退了半步，让整个身体落在了铜锣巨大的影子里。
见那个长腿女人被自己吓的直往后退，男孩得意地昂起了头，脸上的表情愈发倨傲。
“明白了就好，如果你立刻放了我，并且派人把我送到我父亲那里，我就饶……”
“你父亲在哪儿啊？”
男孩的身后传来了杰西卡冰冷的声音，高挑的身影遮盖住了男孩的影子，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他的脖子上，激得他的脖子上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我我我我……我的……我的……父……”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毒舌缠住了脖子，男孩儿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
“你也不知道他在哪儿？那还真有些麻烦了。”
杰西卡的另一只手摸上了他的头顶，白皙细嫩的手掌极为冰冷，好像一块贴在了男孩头皮上的冰块，散发着透彻心扉的寒意。
“我先送你去一个叫冥河的地方吧，你先在那里多待一会儿，记得不要乱跑，我很快就把你父亲送去和你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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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演讲
杰西卡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左手攥住了他的头顶，右手拖住了他的下颌。
“到了冥河记得给……”
“等等！求您等一等！”刚才被踹倒在地的女孩突然从侧面冲了过来，瘦小的身影好像小兽一样扑了上去，两只细柴火似的胳膊死死地搂住了杰西卡的右臂。
“求您饶了他这一次吧！求您了！”女孩干瘦的小脸上满是惊慌，仿佛天就要塌下来了一样。
杰西卡的动作应声停下，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甚至连手都松开了。
逃得一命的男孩腿一软扑倒在地，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连跪带爬地哭喊着冲向了人群，但那些孩子好像躲避瘟疫一样地躲着他，他走到哪里哪里就空出一大片，无论如何也没法把自己藏起来。
“不……不许动，我命令你们不许动！贱民！啊啊别跑啊！我不许你们跑啊！”
“松开我！”杰西卡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声音里却带上了几分愠怒。
“我……我马上松开，求求您千万别杀他！”小女孩慌乱地松开了手，低着头站在原地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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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啊？”本来闭目待死的小女孩惊讶地抬起了头，看着这个依然保持着弯腰姿势的贵族大小姐。
“你给我滚远一点！”
这是……这是放过我的意思吗？干瘦的小脸上满是喜出望外的神情，小女孩连忙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花，感激万分地鞠了个躬后连忙转身跑开。
然而她还没跑出几步，却感觉自己的衣领突然一紧，后颈的衣服被人拽住了。她惊慌地回头看去，发现那个腿很长的贵族大小姐正一脸愠怒地看着她。
“您，您不是放过我了吗？”
杰西卡阴着一张脸没有回话，她向上提了提这个干巴巴的小丫头，发现她虽然衣着整齐洁净，但好像吃的不是很好，体重居然只和一袋小麦粉的重量差不多。
把手舞足蹈的小女孩放回了地上，将她瘦小的身子转了个圈，让她面朝着自己。看着那稍稍有些不合身的裙子，还有胸口上那灰扑扑的脚印。杰西卡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冷着脸询问道：“他明明踹了你，你为什么还要救他？”
小女孩吃了一惊，她甚至以为这位大小姐准备杀掉她了，却没想到只是开口问了个问题。
她的小手紧张地攥紧了裙角。“因为……因为我也姓安德森。”
“不对！”杰西卡冷淡地摇了摇头，伸手摸向了挂在腰间的长剑。
小丫头脸色顿时变得一片煞白，踉踉跄跄地退了半步。“因为我是他远房表亲，我妈妈在他家里做厨娘，要是知道我看着他死掉的话，我和我妈妈都……”
杰西卡瞟了一眼她一下下撕着自己裙角的小手，再次摇了摇头，缓缓抽出了长剑。
“我……我是她妹妹，但我妈妈确实是父……是侯爵大人家的厨娘，我不是故意欺骗您的，只是他说我不配当他妹妹，不许我把这件事说出去，不然就让侯爵大人把妈妈赶到大街上，去和那些人一起抢灯油吃……”
杰西卡的眼睛眯了起来，不过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嘴角，没有理会喋喋不休的女孩，反而抬头开始寻找那个男孩的位置。
在看到那个极力向人堆里钻的身影后，她提着长剑迈步走了过去。
“别！别！求求您不要杀他！”
熟悉的僵硬感传遍全身，杰西卡再次被搂住了大腿，她抬起长剑的手臂顿时僵在了半空中。
“你放手！”
“我……我会放开的，求您不要杀他。”
“你怕他就不怕我？”
“我……我一定会放开的，求求您了，千万别杀他。”
身体上传来了一阵阵的酸麻感，杰西卡的脸上不由露出了怒色。
“你要是在挡着我杀他，我就先杀了你，在把你和你……”
说道这里的时候，她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恼怒地呵斥道：“你是不是傻？他现在自身都难保，还怎么把你妈妈赶到大街上喝灯油？”
“好像……好像是这样……”
“那你把手放开！”
“我……我不敢放……”
“你！”杰西卡气得浑身直颤，好好的杀人立威，却被这个笨丫头彻底搅合了。眼见她死活都不愿意撒手，习惯了冷言冷语的杰西卡，居然深吸了一口气，转而温声哄道：
“你松手，你退开一点儿，我不杀他。”
“……”
“听我的，把手松开往后站一站，我只是想教训教训他。”
“……”小姑娘默不作声地松开了手，依言后退了几步。
她只是不聪明，又不是真的白痴，如果这位大小姐铁了心要把罗兹杀掉的话，自己肯定是拦不住的，现在这样一位大人物，居然肯和自己好好讲话，那应该会说话算话……吧？
就在她退了两三米后，杰西卡的身影立刻消失在了原地，转而出现在了战战兢兢的罗兹·安德森身后。
杰西卡攥着剑的右手紧了紧，最后还是咬着牙把剑系回了腰上，反手解下了硬木的剑鞘，凶狠地抽在了罗兹的腮帮子上，一鞘下去直接打碎了他半口的牙齿。
“这是最后一次！今后给我管好你的嘴！”
罗兹捂着肿起来的腮帮子连连点头，畏畏缩缩的目光中，七分畏惧两分恼恨，还有一分隐藏极深的怨毒。
这一切当然逃不过杰西卡的眼睛，但她全然没有当一回事。
这种蠢材根本没有担心的必要，他那个当侯爵的爹跑路时都没想着带上他，就这么一个一没家族二没实力，甚至连脑子都没有的货，连被她斩草除根的资格都没有。
鄙夷地嗤笑了一声后，杰西卡转身离开。
这时，那个白裙子的小丫头快步奔了过去，想要一下查看罗兹的伤势，可当她跑到罗兹身边时，却被捂着脸惨叫的罗兹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你呱那！不许用张手碰我！你……”
那个梦魇般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身后，镀了铁片的马靴精准的蹬碎了他另外半口牙，罗兹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翻着白眼彻底疼晕过去了。
“罗兹表哥！你……你死没死？你可不能死那！”蠢丫头尖叫一声，爬起身想要看他是不是还活着，却再次被人薅住了后颈。
杰西卡黑着一张脸，拎着不停挣扎的小女孩，重新走回了广场中央，一拳把铜锣捣了个大窟窿。
“阿米利安！”
“属下在。”一名全身黑甲的骑士从阴影处现身，单膝跪地行了个骑士礼。
杰西卡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丢了过去。“剩下的你替我讲！告诉他们今后要做什么！还有。”反手一拳打晕了还在挣扎的小丫头，她转身看向了广场里的人们。
“法雷尔家是新贵族，最讨厌旧贵族的那套东西，所以我不看血统！不看出身！更不看男女！哪怕你是个贱民，只要你够强，我一样给你向上爬的机会！但是，你们都给我记住了！”
杰西卡眯起眼睛扫视了一下瑟瑟发抖的人群。
“法雷尔家，不养废物！”
第二十八章 对话与围猎
两天后，暮色山脉通往南方的主干道上，一身黑色皮甲的杰西卡骑着自己的黑马守在路旁，身边是一名同样全身黑甲的骑士。
“杰西卡小姐，我们在吉伯侯爵手下的间谍并没有获得王后的消息，分布在干道上的斥候们也没有见过类似的队伍，甚至连向南的马蹄印都没发现，她会不会没有联络吉伯的意思，而是干脆放弃法兰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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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卡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可能，吉伯麾下的部队是她夺回法兰的依仗，她绝对会联络吉伯。那个女人绝对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如果没有死守王都，那么一定是从暮色山脉绕路，避开了我们的斥候准备向南跑！”
黑甲骑士脸上的刀疤抖动了一下。“属下倒是认为，哪怕那位王后再坚韧，应该也不会想着靠一千人的守军死守王都吧……我们光先头部队就有一万步卒和近千名骑士，选择死守王都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杰西卡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说她很可能会选择死守，但我说她会选择死守王都了吗？”
黑甲骑士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王宫？”
“没错。”杰西卡眯起了眼睛，仔细辨认着远方骑马而来的一群人，当发现并不是她想看到的人时，有些失望地垂下了眼帘。
“如果选择死守的话，她一定会把能够作战的人都迁到王宫内。法兰历代国王在位时，最少也会修缮王宫三五次。
那座王宫你也见到了，几百年的积累下来，外墙完全不比王都的城墙差，除了没有护城河之外，城垛、瞭望、甚至箭楼都不缺，要守住的长度却比王城外墙短了太多，一千多守军再征集足够的民夫，守上十几天的希望还是有的。”
名为阿米利安的黑甲骑士回忆了一下王宫的城墙，不仅有大块大块的条石，后面还用灰土、砂石、碎岩三层反复夯实，虽然为了好看刷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但毫无疑问结实得吓人。
如果王后真的带人退守王宫，光靠着民夫和骑士组成的前军，他们短时间确实很难打进去，不过要说能守住一两个星期，阿米利安觉得有些夸大了。
“您说得没错，退守王宫确实能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不过也只是麻烦而已，只要大部队开过来，那位王后一定会像虫子一样，被安迪大人和您轻松碾死。”
十余名骑士从干道上狂奔而过，飞腾的马蹄踏起了满天的尘土。路边的杰西卡用手遮挡了一下面庞，盯着那些骑士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麻烦？碾死？你见到王宫里囤积的粮食了吗，那个女人明显已经做好了死守的准备，只是在最后关头放弃了而已。”
她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面色凝重地道：“那些粮食足够一万人坚持半个月以上了，而且仓库里还存着大量的燃油，那个女人应该有过烧毁王都的打算。如果她真那样做了，并且毁掉了王宫所有的对外通道，那你现在应该正在王都里干瞪眼，哪来的机会在这里堵截她？”
黑甲骑士闻言面色一变，额上也渗出了微微的细汗。
如果那位王后陛下选择放火焚城的话，自己这些人确实只能在王宫外眼巴巴地看着，短时间内连靠近都不可能，而且粮食、物资、甚至饮水、都会成为天大的麻烦，如果真拖到科尔公爵和吉伯侯爵来援，那死得是谁还真不一定。
斜睨了冷汗涔涔的阿米利安一眼，杰西卡淡淡地道：“至于她最后为什么放弃了，无非因为食物有限而已。想据守王宫只能优先带着青壮，剩下的老弱妇孺会死掉一多半，那个软弱的女人下不了这个命令罢了。因为她在逃命就看不起她？你还没那个资格！”
杰西卡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羡慕。“这两年她带兵打了几十场恶仗，除了国王偷偷卖空粮仓那次差点全军覆没，哪次不是大胜而还？这回要不是一南一北同时出了事，几乎牵制了她能控制的所有力量，你嘴里的安迪大人估计还在舔埃顿的鞋尖儿呢！”
说到这里，杰西卡冷冰冰的脸居然带上了两分戏谑，但一双眸子却带着隐隐的冷意。
“说起来，我倒还要感谢草原上那些蛮子，要不是他们突然和北境大公打了起来，估计我们还是动都不敢动，父亲每天还得跟那个肥猪一样的公爵虚与委蛇，为了稳住他搞不好还要把我嫁过去。”
杰西卡咬了咬牙，白皙的手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那家伙被我砍死的时候还一脸的不敢相信，先颐指气使再哭着求饶的样子，和昨天那个安德森家的蠢材简直如出一辙。要不是知识教会的人冒了出来，抢走了公爵府里的所有人，我一定要把那个令人恶心的家族杀得一干二净！”
阿米利安张了张嘴没敢说话。杰西卡小姐从小就心高气傲，更是法雷尔家这一代天资最高的人，只可惜母亲只是侯爵大人的侍女，而且她本身又是个女人。
无论她多么努力的表现，在侯爵大人眼中，依旧连她只会吃喝玩乐的弟弟都不如，甚至还动过把她嫁给埃顿公爵的念头。杰西卡小姐昨天能放过那个小丫头，想必也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
“呼……”杰西卡闭上眼睛吐了一口胸中的怨气，恢复了冷静。
“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她虽然现在被我们撵得像条野狗一样，但绝对不要小看这个女人。我以前和你一样的想法，认为她一定没有翻盘的可能。但看了王宫仓库里的火油之后，我改变了想法，这个女人就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绝对不能让她活着跟吉伯汇合！”
杰西卡面色冷淡地道“暮色山脉通往南边的路有五条，这次我带的五百骑士里有两百名职业者，全都被我派了出来，每五十名职业者守一条路，三阶的我和二阶的你守一条路，一定要让她死在这里！”
第二十九章 合理的推断
阿米利安点头应下，随后若有所思地道：“杰西卡大人，王后身边可是有一位二阶职业者，而且好像离三阶也不远了，只靠他一个人虽然不可能击败五十名职业者，但要是他选择带着王后强行突围……”
杰西卡摸了摸剑鞘，面色沉静地答道：“不会的，那名二阶职业者是铁壁骑士，速度并不算快，再带上一个人就更慢了。而且这支队伍里有那女人的情人在，她一定不会自己跑的。”
黑甲骑士脸上的疤抖了抖，什么玩意？情人？那位王后陛下居然还有情人的吗？
杰西卡侧头看了他一眼道，嘲讽地笑了笑。“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信，呵呵，取缔重税，抵抗蛮族，给贱民发面包，而且还号称是法兰第一美人，这样的人简直是个圣女。怎么会私底下找情人呢？”
看着阿米利安有些讪讪的神色，杰西卡冷笑道：“和你想法一样的人应该不少吧？不过可惜她可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圣女’。不过和那些肮脏的旧贵族相比，区区一个小情人还真算不了什么大事。”
小情人？阿米利安回忆了一下后，有些难以接受地道：“您说的是凡金斯家的那个……没有微笑的威廉？属下觉得不太可能吧，王后和他应该都不是那种人。”
杰西卡皱了皱眉毛，不满地道：“的确是那个叫做威廉·凡金斯的侍卫，但这个绰号是怎么回事？还有，别忘了你的立场！”
“绰号可能是因为他很少笑吧，属下也是在确认那些骑士身份时听说的。”黑甲骑士有些尴尬地道：“至于我的立场，肯定是和法雷尔家站在一起的，只是有些事您可能不太清楚。
您是阴影序列的夜魇骑手，和我们这些传统骑士不太一样，并不需要贵族的册封。那位王后每年都会出席骑士的册封大典，三十岁以下的骑士几乎都是那位王后亲手册封的，属下曾近距离接触过那位王后，感觉她并不像您说的那种人。”
说到这里，黑甲骑士的脑海中忆起了那个把剑搭在自己肩头的身影，妩媚的面孔和凛然不可犯的气质糅合的恰到好处，当真美得动人心魄。
阿米利安连忙晃了晃脑袋，试图把那个令人惊艳的身影甩出脑海，但却发现自己只是在做无用功。仔细想想，自己二十八岁了都没有成家，很难说和那个美丽至极的身影没有关系，那位王后确实衬得自己身边的所有女性都黯然失色。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还有，属下觉得，那名叫做威廉的侍卫，应该并不是王后的情人，他甚至以前还刺杀过王后，不过因为当时他还年幼，就被王后宽恕了罪过，后来还被王后调去做了近卫。
在国王偷卖军粮那次，威廉凡金斯曾替王后挡了致命的一刀，据说差一点就死掉了，所以才一直被王后带在身边。”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那个威廉也不像是这种人，他在王都的贵族小姐中很有人气，这么多年却从来没和哪位小姐有过绯闻。
据说吉伯侯爵的女儿曾找到了王后那边，希望王后陛下能帮她做个媒，结果连王后陛下也被断然拒绝。那位小姐伤心之下写了一首诗，称他是‘皑皑白雪上闪烁的珠串’是‘星河中触不可及的云翳’是‘爱神也未能摘下的流霞’……”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杰西卡脸色怔了怔，随后不屑地说道：“你说的这些事，简直每一件都是王后和那个侍卫有一腿的证明，你好好动动脑子！”
“你会让一个刺杀过你的人做近卫吗？”
“你会拿命替一个跟你没关系的女人挡刀子吗？”
“你的小情人敢当着你的面答应别人的求爱吗？”
在阿米利安将信将疑的表情中，杰西卡冷哼了一声。“我甚至怀疑当年她放过了那个威廉，就是因为他那张脸，没准他接受的也不是什么侍卫的训练，搞不好是……”
阿米利安有些难以置信，但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判断勉强回护道：“也……也许那位王后陛下只是把他当弟弟看呢？”
杰西卡呵呵一笑，双臂抱胸鄙夷地道：“当弟弟？阿米利安子爵，我问你，你会亲你弟弟的脸吗？”
回想起了家里那个身高两米出头，胳膊比自己大腿还粗的弟弟，阿米利安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就感觉自己脑子开始嗡嗡作响。但他还是和看见女神和别人挽着手进了宾馆，依然坚信他们是去斗地主的乐观者一样，强行开口道：
“妹……妹妹呢？”
“嗯？？？”杰西卡瞪大了眼睛，冷艳的眸子满是震惊，好像发现了一坨大型不可燃垃圾。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和我弟弟都是男的啊，兄弟之间很少会做这种事，但换成姐妹或者姐弟的话也不是没可能啊，家姐开心的时候偶尔也会亲我脸的。”
他的解释一出，杰西卡的目光更诡异了。“嗯？你是在说，你的姐姐会趴在你胸口，揽着你的脖子摸着你的脸索吻吗？”
“什么？”阿米利安感觉自己脑袋有点发涨，杰西卡大人既然这么说，只可能是这件事已经在那两个人之间发生过了。回忆里的女神真的被人摘了……或者摘了别人，总之无论哪种情况，都难受得他大头充血，一张黑脸上的刀疤都被涨得通红。
杰西卡不屑地笑了一声。“王宫里有一个叫做米娅的侍女，她曾亲眼看见过，王后和他的贴身侍卫搂在一起拥吻，你现在还觉得那个威廉不是她的情人？”
“唔！”见阿米利安一副被人戴了帽子似的痛苦表神情，杰西卡翘了翘嘴角没继续说下去。这点儿事儿你就受不了了？你要是知道那个叫威廉的男人和彼得也有一腿，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表情？
“把你那点儿心思咽回肚子里吧，要不是你父亲替我挡过箭，就凭刚刚那几句话，我甚至可以立刻治你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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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利安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属下明白，如果不是只有您和我在这儿，我也绝对不敢说这么多。”
第三十章 大胡子威武
强自振奋了一下精神，黑甲骑士眯了眯眼睛道：“杰西卡大人，我们毕竟只有两个人，那支队伍却有三十多人，而且除了四名职业者外，剩下的人也都通过了骑士训练，和真正的职业者差距并不大。
如果他们选择壮士断腕，我们很可能会被缠住。既然现在队伍里有王后的情……情人在，能不能先抓住他，避免王后逃跑？”
杰西卡淡淡地道：“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我翻过那个威廉的卷宗，他在训练营的时候，号称‘最弱的侍卫’，身为一名职业者，甚至连强一些的普通人都打不过，履历中除了救过王后之外，连一次击败职业者的记录都没有。
哪怕他这些年努力锻炼过，实力应该也不会太强，偏偏他既是王后的情人又是她的救命恩人，一定不会被放弃掉，优先抓住他是个不错的选择。”
“咻~~~啪！”“咻~~~啪！”
南边和北边同时升起了一道炼金烟火，这是发现了目标的讯号。杰西卡和阿米利安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感到错愕。
黑甲骑士眉头紧皱。“两个目标？只有三十名骑士，会分两条路走的可能性太低了，杰西卡大人，属下认为应该有一队骑士遇到了意外，只有一队才真正发现了目标。”
杰西卡认同地点了点头，两条长腿一夹马腹，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远处的一片树荫下。
“我的速度比你快很多，南边的烟火更近一些，你去那边支援吧，我去更远的北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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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泥泞的山道上跋涉了三天两夜，击退了好几波野兽的袭击后，威廉他们总算是走出了暮色山脉，却没想到刚出来没多久，就遭到了数十名黑甲骑士的堵截。
这些全身黑甲的骑士二话不说，一见面就发动战技冲了过来。还没等威廉开口，大胡子表弟拎起两片骨盾，大黑似地怒吼了一声，连马都不用骑，一个人直接迎头发起了反冲锋。
冲在最前面的两名黑甲骑士，连人带马地撞在了吼鹿肩胛做的大盾上，那两匹马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撞碎了头骨翻倒在地，身上的骑士也被巨大的冲击力甩了出去。
这不是傻么……威廉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那是铁壁骑士啊大哥，专属技名字就叫铁壁，听名字就知道撞上去会有什么下场了。
一个照面就折了两名同伴，后面的黑甲骑士纷纷拨转马头试图绕开那要命的大盾，结果站稳了身体的大胡子一声暴喝，居然直接把骨盾横了过来，狂猛无比地砸在了试图绕过他的战马身上。
那匹倒霉的马惨嘶一声，被袭来的巨力砸得前蹄反曲，胸腔更是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带着身上的骑士一起在地上横着滚了好几圈儿，好像一坨倒塌在土路上的肉山一样。
上面的骑士更是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和马匹揉做了一团烂肉，肯定是活不下来了。
之前在山里，每次都负责守护王后，只能看着表哥出去大杀四方，汉斯早就憋得难受了，终于有机会大展身手，他简直舒坦得浑身发抖。
两扇骨盾一磕，震落了上面的碎甲片和剐蹭下来的血肉，大胡子再次发出了一声咆哮：“来啊！连冲锋都不敢，你们还算骑士？”
被惨烈的景象震慑了的黑甲骑士们面面相觑，砍瓜切菜一样就被干掉了三名同伴，他们实在是有点儿心虚。
这时，一名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老骑士站了出来，面带厉色地喊道：“这人是个铁壁骑士！留几个速度快的缠住他！剩下的人跟我冲！”
他们分出了五名骑士纠缠住了大胡子，剩下的人再次策马冲了过来，不过因为刚才的惊吓，这次冲锋的速度着实慢得不像样。
【目睹了一场令人热血沸腾的战斗，王都骑士团（伪）士气+1】
威廉有些羡慕地看了大胡子表弟一眼，这力量值肯定是破五十了，一人之力就挡下骑士小队的冲锋，你这才是主角模板吧。嗯……只可惜喊得不是‘还有谁！’感觉差了点儿味道啊。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跃跃欲试的骑士们，威廉高举大剑向前一挥，高声喝道：“所有骑士听令！跟我冲！”
喊罢，威廉一马当先向前冲去，七名还没晋升职业者的骑士留在原地保护着艾薇儿，二十六名骑士则跟在威廉后面发起了反冲锋。
在两支军队撞在一起的瞬间，威廉眯了眯眼睛，阴险无比地突然开启了军团技，集团猛冲。
在黑甲骑士们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对面那些看起来就是菜鸟的骑士们，居然神乎其技地发起了第二次冲锋，本来因为冲撞降下去的速度再次爆发，充当先头部队的十余名骑士直接被撞倒在地，遭到了无情的践踏。
“怎么可能！二段冲锋是大骑士的战技！你们这些……啊！”
威廉一剑把那名年老些的骑士砸下了马，二段冲锋大骑士才能用，但我用的是冲锋+军团技啊，都说了这是个战略游戏，不动脑子怎么行呢？
王都骑士团（伪）的军团特性是冲撞，能够对低速度目标造成更高伤害，而且速度越低伤害越高。
刚才第一波碰撞过后，两边的速度都几乎静止了，集团冲锋造成的伤害自然拉到了最大，即使没被战马踩死的骑士，也被撞得口吐鲜血，明显没有再战的能力了。
两队骑士很快便混战到了一起，一边接连受挫，一边士气高昂，战况逐渐开始一边倒，威廉眼角的提示更是弹个不停。
【进行了一次酣畅淋漓的冲锋，王都骑士团（伪）士气+1】
【以弱胜强，击败了实力高于自己的敌人，王都骑士团（伪）士气+1】
就在他认为即将轻松胜利的时候，淡蓝色的炼金烟花被射上了天空，一名黑甲骑士发出了怒吼声。
“不准退！两位大人会来支援我们的，只要撑住一小会儿就……噗。”
威廉抬手抢来一面盾牌扔了过去，蒙了铁皮的木盾足有十斤重，在威廉逼近三十点的力量下，直接把那人从战马上砸了下去。
策马撞开了拦路的骑士，威廉径自突入了人群中，一剑就把喊话骑士钉死在了地上。
完全不讲道理的强杀震慑住了周围的所有人，这个一身银甲的骑士居然敢直接冲进人堆里，强行斩杀对面的指挥官，简直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在黑甲骑士们眼中，这个人和之前那个壮汉简直不相伯仲，目空一切的态度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连激烈的战场甚至也因此停顿了片刻。
【单骑冲阵，斩杀敌军指挥官（临时），王都骑士团（伪）士气+1】
【王都骑士团（伪）获得临时BUFF，士气旺盛，全员伤害小幅提升】
威廉周围的敌人逐渐开始后退，就在他以为可以轻松结束这次战斗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呼喊。
“哥！”一名年轻的骑士双目血红地扑了过来，完全不闪不避一副准备搏命的架势。“我杀了你啊！”
年轻骑士的吼声唤醒了其他人，黑甲骑士们纷纷醒悟了过来，喊杀声再次响彻全场。
“杀啊！他是对面的长官！干掉他我们就赢了！
“顶上去！都顶上去！拦住其它人！”
“宰了他们！”
“都跟我冲，把副统领大人救回来！”
泥码，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加个副字儿。威廉不爽地抽回大剑，轮圈了胳膊一剑把那名年轻骑士砸下了战马，接着开始有些忙乱地地抵挡着四面八方的攻击。
第三十一章 干他们啊
鏖战再起，这次的烈度远胜之前，战圈外的王都骑士团（伪）试图救回统领，黑甲骑士们则一边围杀威廉，一边拼了命地阻挡着菜鸟骑士们的突进。
然而威廉麾下的骑士们越打面色越古怪，黑甲骑士们则越打越是震惊。
敌人的统领深入人群，眼看胜利的希望就在眼前，可那个一身银甲的男人却一直屹立不倒，反倒是自己这边的同伴时不时被砸得吐血倒飞。
“怎么可能……”全身黑甲的骑士松开了手里的长剑。一柄满是缺口的双手大剑正透胸而过，凶狠地洞穿了他的胸口。
黑甲骑士不敢置信地盯着这个一身银甲的男人，他看上去明明不是那种肌肉虬结的壮汉，但五名骑士职业者轮番进攻，居然连让他晃一晃都做不到，简直比那些拿着大盾的侍卫站得还稳。
那柄双手大剑更是左右翻飞，在他手里耍得比一根小木棍还灵活。可砸到他们这些骑士身上，挨了一下就直接爬不起来了。
最要命的还是那身骚气十足的银甲，两名队友舍命给自己换来的进攻机会，全力一剑下去居然连个划痕都没有，弹过来的力道却直接把自己震退了，这该怎么打啊！
“你这是什么……铠甲，怎么**的能这么硬！……唔”
羡慕吧？下辈子记得充钱！
威廉瞟了他一眼，手腕一翻抽回了自己的大剑，随后使用自己精妙的“剑术”，反手把另一名想要偷袭的黑甲骑士砸得呕血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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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骑士职业已经升到了LV4，除了体质高达49点外，就连力量也已经达到了29点，而刚成为职业者的骑士们能有15点力量都算不错了，威廉的力量几乎达到这些普通骑士的两倍了。
再加上双手大剑本身就有长度和重量上的优势，还用剑术干什么？砸就完了啊！在碾压级别的力量下，这些黑甲骑士根本连一剑都接不下来，如果不是为了护住自己的马，威廉早就突围成功了。
“后队分出五个人！跟我先去杀王后！”
听到了人群中传来的声音，威廉眼睛一眯，顾不得保护身下的马匹，用银骑士铠甲硬扛着两名黑甲骑士递来的长剑，狂猛地地挥剑扫开人群，奔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冲了过去。
“拦他！拦住他！”
“打他的马！”
陪伴威廉翻山越岭的马发出了一声惨嘶，被后方捅来的长剑刺穿了臀部，哀鸣了一声扑倒在地，眼看着就要把他也压在下面。
威廉灵巧地甩掉了马镫，一个侧滚翻躲开了倒下的战马，手中被磕得弯曲的大剑再次横扫，将踏过来的马蹄统统斩断。
伴随着战马的嘶鸣声，一道银色的身影猎豹一样再次冲进了人堆，微微侧身用右肩膀开路，随后顶着脑门上不停落下的长剑，搂着一匹马的脖子用力一扳，把上面的骑士连人带马一同掀翻在地。
随着战马轰然倒下，上面的骑士也一骨碌滚下了马背。落地的骑士面色大变，但依旧在周围骑士的配合下，咬着牙向怪物一样的敌人发起了进攻。
速度并不是威廉的强项，他的敏捷仅仅只有19点，刚转职的骑士大约15点左右，而面前这名黑甲骑士已经快要达到一阶骑士的极限了，敏捷属性肯定突破了二十。
威廉眯着眼睛估算了一下对面骑士的出手速度，感觉这名骑士应该在23点左右，敏捷比自己高出了不少，一阶职业者单属性差5点以上就是碾压了，可没了马的骑士敏捷再高能有什么用？
对砍到自己身上的长剑不闪不避，威廉举起大剑迎头劈了过去，一剑就砸得这名骑士跪倒在地，两只胳膊抖得筛糠似的，如果不是被同僚及时拉走，下一剑估计就要被斩杀当场。
“不可能！你绝对…哇…不是骑士！”被拽走的骑士猛地喷出一大口热血，勉力抬起手臂指着威廉悲愤地吼到。
“我已经一阶极限了，你居然还能打出力量碾压？你绝对不是骑士！我们上当了！”
威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上什么当了？我靠着骑士身份骗你炮了吗？你个连双职业都没见过的菜鸡！要是见过那些双七阶甚至三六阶职业的变态，还不得当场去世了？
威廉二话不说，直接徒步向他冲了过去，试图把这个想包抄王后的家伙优先解决掉。
见到那浑身银甲的杀神一声不吭地冲了过来，刚爬上战马的骑士吓得肝胆俱裂，调转马头就要逃跑。
眼见目标要跑，威廉劈手抓住一把砍来的长剑，顺着那名骑士往回夺剑的力气，搂着马颈一个翻身跨上了马背，扭身把上面的骑士撞了下去，两腿一夹控制着战马发起了冲锋。
疯狂逃命的骑士见杀星越来越近，正面如死灰地准备迎接死亡时，他突然灵机一动，扯着脖子高声大喊：“别管我！你们去杀王后！”
八九名穷追不舍的骑士恍然大悟，纷纷拨转马头。
“都别追他了！调头去杀王后！”
威廉皱着眉头勒停了战马，发现身后追来的那些骑士居然开始调头了，只得放缓了追杀。逃得一命的骑士则大喜过望，连忙趁机拼命抽打身下的马匹，几个呼吸间便跑得远远的，眼看是追不上了。
鸡贼！
威廉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眼，调转马头准备往回走，却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追到了大胡子的战圈儿附近。
见到另一个杀星来了，靠着速度调戏大胡子的五名骑士感觉大难临头，二话不说直接就要跑路。
他们的敏捷属性明显比一般骑士要高一些，应该都超过了二十点，跑起来的话威廉和表弟两个坦克肯定是撵不上的。
威廉本来都已经准备放弃追杀了，结果大胡子表弟突然咆哮一声，两扇大盾猛地砸在了地上，一道猩红色的冲击波扩散出去，震得那些骑士东倒西歪，身子在马背上歪歪斜斜地摇晃着，差点坠下马来。
威廉眯了眯眼睛，这招可不是铁壁骑士的技能，明显是狂战魔的天赋技啊。
能放出冲击震慑敌人的技能多得是，但猩红色的冲击波可只有【血戮践踏】一家，难不成凡金斯家还有恶魔血脉？可我的面板上怎么没看到呢？
威廉这边在思考，那边大胡子却心急如焚。这个战技虽然强力，但是持续时间短而且需要四肢贴地，自己根本没办法攻击敌人，表哥再不出手一会儿他们就跑了啊，那我身上这些伤口不都白挨了么！
大胡子脸上青筋暴起，一边用力压住手上的盾牌，一边扯着脖子大吼：“上啊表哥！干他们啊！”
第三十二章 夜魇骑手
就在威廉接受了表弟的建议，和那几名骑士跤♂手时，逃往南边的黑甲骑士终于遇到了援军——正在向着北边赶路的杰西卡。
“尤金？你怎么在这儿？”杰西卡勒住了黑马，疑惑地看着摇摇欲坠的黑甲骑士。
尤金在她这次带出来的骑士中算数一数二的强者，几乎达到了一阶骑士的极限，只差一步就能转职二阶的重骑士。
然而这名得力的下属，此时正脸色苍白地俯在马背上，嘴角胸前全是呕出来的鲜血，如果不是两只手还死死地搂着马，估计很快就会从马背上摔下去。
名为尤金的骑士搂着马颈剧烈地喘息着。“杰西卡大人，我们遇……遇见了王后，但是她身边的人……太……太强了。”
太强了？杰西卡被这个消息搞得一懵，我没记错的话她身边只有四个职业者吧？而且只有一个是二阶的骑士，这点儿人能把你欺负成这样？
她忍了忍没直接问出来，反而开口问道：“其他人呢？”
“其他人……还在那边……”
听到这里，杰西卡眼睛射出了一道冷光，原来如此，只见到你一个人我还以为他们全军覆没了呢，原来是你重伤先逃了。
皱着眉头检查了一下尤金的伤势，两只胳膊的骨头估计裂开了，胸腔受压，内脏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回去不躺两个月肯定是起不来了。算了，跑就跑吧，好歹也是个职业者，不跑估计就要死在那里了。
“他把你打成这样用了几下？”
“属下只是接了一……一剑。”
蠢材！杰西卡强忍着才没把自己的评价说出口，二阶铁壁骑士那就是个狗熊，你们绕着他打不好吗，居然还上去硬接，好歹也是个以力量著称的二阶职业，挨了这么一下能留条命算不错了。
“你还能动吗，还能坚持的话就继续往南走，在南边那条道附近的草丛里休整一下，一会儿我杀掉了王后就回去找你。”
“属下……遵命。”
见杰西卡大人准备继续向前，尤金想起了那个硬吃了几十剑都毫发无伤的身影，连忙开口喊道：“杰西卡大人！”
“嗯？”
“您小心点对面的人，那个二阶的铁壁骑士力气很大，还有那个穿一身银色盔甲的男人，他身上的铠甲特别结实，我们……咳。”
“好，我知道了。”杰西卡摆了摆手，一抖缰绳消失在了树荫下。
银甲？是那套被抢走的法兰一世的骑士甲吧？据说材质相当的结实，几百年都没朽坏。我还以为那女人会自己穿上保命呢，没想到给了一个男人，看来她对自己的小情人还真不错。
搂着马脖子的尤金看着杰西卡的背影，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不过他仔细想了下，杰西卡大人可是阴影序列的三阶职业者，就算那个一身银甲的骑士也是二阶，估计也拿她没什么办法吧。就凭这在阴影中挪移的能力，哪怕真出了什么意外，杰西卡大人想跑应该是没问题的。
嗯……肯定没问题！
骑着黑马的杰西卡一路狂奔，时不时还在路旁的阴影中挪移几次，很快便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喊杀声。
当她一个阴影挪移出现在附近时，却发现战况却和她想得完全不一样。地上躺得几乎全是黑甲骑士的尸体，足足五十人的小队只剩下不到十个人还在苦苦支撑。
杰西卡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见到的场景，五十人的职业者小队打三十名普通人，居然能被人几乎零损伤的拿下了？难道不应该是倒过来的吗？
不对！她压下了心中的愤怒冷静地观察了一下，发现那三十几名年轻骑士中，应该一多半都是职业者，最起码也和正式职业者相差不远了。
虽然和传统骑士走的不是一个路数，但见得多了她还是能分辨出骑士的特点，这些人受到攻击之后身上会出现微不可见的白光，用甲胄完全格挡住攻击时还会把对手弹开，这些都是骑士的特质。
愤恨地咬了咬牙，杰西卡恼怒地承认，自己大概是被那个蠢货国王给骗了。
这些骑士一半多都会使用荣耀壁垒，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被王后带走的明明都是精锐骑士，哪来的什么只有四个职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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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拍胯下的黑马，杰西卡整个人没入了身下的影子里，接着瞬间挪移到了一名骑士的身边，缠绕着黑色阴影的拳头凶狠地擂了上去。
“嘭！”正在一旁观战的威廉如遭雷击，被一股强悍的巨力掀下了战马。
……
在和表弟联手干掉了那些骑士后，剩下的黑甲骑士也在节节败退，眼看着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全数剿灭，威廉停下了战斗，准备喘一口气儿。
结果，一个漆黑的女人鬼一样骑着马钻了出来，抬手就奔着一名骑士的喉结打了过去。感觉到不对劲的威廉尝试着发动了掩护，成功替那名骑士挡下了这一拳，而自己却被巨大的冲击力从马上推了下去。
麻烦了。
侍卫的战技掩护，能够替友方格挡一次致命攻击。但是，以自己的力量和体质，居然都不能完全挡住那只拳头的力量，威廉立刻做出了判断，这个女人绝最少也是个三级的职业者，而三阶职业者中有这种移动方式的……
“汉斯！”威廉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少见地扭曲了一下。“带着所有人立刻向东南跑！去找吉伯侯爵的军队！”
？？？大胡子愣了一下，跑？出什么事儿了？
“表哥？”
“跑！把你的盾扔了！所有人都趴在马背上，赶紧跑！”威廉的脸依旧毫无表情，但充血的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事态的紧张。
“蛮聪明的啊。”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赞赏地点了点头。“不过晚了点儿。”
话音刚落，她于众目睽睽之下彻底消失，这次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移动方式，这个一身黑的女骑士仿佛落入了泥潭一样，连人带马直接陷进了地面的阴影里，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威廉紧咬牙关，一个前翻滚捡起了地上的盾牌，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摆成了防御的姿势，以艾薇儿为目标施放了掩护战技。
“嘭！”
威廉手里的盾牌猛地一沉，上面蒙着的铁皮陷进去了一个小小的拳印，上面仿佛沾了什么东西一样变得一片漆黑，作为盾牌主体的硬木也被砸得碎屑飞溅。
“汉斯！带着王后赶紧跑！这是命令！”
第三十三章 被揭破的真相
杰西卡皱着眉头出现在了艾薇儿身后的影子里，白皙的拳头正搭在艾薇儿的纤瘦的后颈上，缠绕在拳面上的阴影已经消失无踪，漆黑的拳头恢复了雪白，手背的肤色甚至要比艾薇儿还要白上三分。
侍卫的掩护战技吗？这个战技要承受双倍伤害，我看你还能挡几下！
本该致命的一拳再次失效，杰西卡面色发狠，抬手又是两拳对着艾薇儿砸了下去。
夜魇骑手可以将阴影能量缠绕在身体上，对目标造成大量的额外伤害，但使用夜魇在影子中移动同样需要消耗阴影能量，而这种能量只有进入阴影中才能恢复过来。
在不影响夜魇移动的情况下，杰西卡的极限就是三拳。打完三拳之后必须进入阴影之中恢复，否则夜魇在阴影中挪移的能力就会暂时失效。
“嘭！嘭！”
随着两声爆响，威廉手中的盾牌瞬间被打得炸开，飞溅的硬木块携带着巨大的动能，迅疾地打在了周围的马匹身上，疼得它们惨嘶不止。
架着盾牌的威廉也在地上拖行了半米多远，那看上去轻飘飘的两拳不仅锤爆了盾牌，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胸甲上，如果不是穿着护甲值高达30的银骑士套装，被挡掉了大半的拳劲都足以把他打成轻伤了。
这时，耀眼的白光突然从他身上透体而出，向着拳劲袭来的方向猛地射了过去。在杰西卡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道炽烈的白光没入了威廉身前的虚空，随后从艾薇儿的脖子上照了出来，精准地把她撞得倒飞出去。
“荣耀壁垒！骑……不对，双职业者！”
倒飞出去的杰西卡眼前一亮，死死地盯住了那个一身银甲的男人。
怪不得尤金他们败得这么快！双职业者不比寻常的二阶极限要弱，两个二阶加上三十名成建制的骑士，完全有能力把尤金他们……
好像还是不太对，如果我没到的话，他们简直会像三流盗匪团一样被轻松剿灭。就算多了一个二阶，尤金他们还是输得太快了吧，这些人搞不好还掌握着别的底牌。
感觉不对的杰西卡放弃了冒险继续出手，骑着夜魇向后几步退到了一片阴影中，选择先行恢复能量。她谨慎地看向威廉的方向，冷冰冰的问道：
“你就是艾薇儿的那个小情人？”
！Σ(???)转过身来的艾薇儿满脸慌乱。
！！(￣_，￣)正在捡新盾牌的威廉一脸懵逼。
！！！(?Д?≡?д?)准备冲锋的骑士们面面相觑。
？(′┏ω┓`)/大胡子表弟毫不动摇，甚至还有点想笑。
大胡子表弟的脑海中光速闪过了一连串童年时的记忆。
‘小时候妈妈摸着我的脑袋跟我说，男女之间是有纯洁的友谊存在的，比如她和隔壁胡子很多的王尔德叔叔，就是十多年的好朋友。然而我知道，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对我说得唯一一句假话。
妈妈虽然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但她这次真的低估了一个人——她的儿子！妈妈和王尔德叔叔那么亲近，我又和王尔德叔叔长得那么像，我汉斯·凡金斯只是不够聪明，但我并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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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是我的舅舅！
王后陛下看着表哥的眼神，和妈妈看着王尔德叔叔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所以只有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王后一定是表哥失散多年的亲！姐！姐！’
汉斯嘴上的大胡子微微翘起，露出了看透一切的微笑，随后再次陷入了回忆当中。
‘后来我去找王尔德叔叔，把我的推断告诉了他，他面色复杂地摸了摸我的头说……’
“你胡扯！”
一声高亢的尖叫打断了汉斯满是胡子的回忆，他惊讶地抬头望去，只见王后陛下捂着脸磕磕绊绊地跑了过来，躲到了自己架起来的大盾后面。
“我们之间才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是……我们两个是……”
威廉一个箭步迈了过去，从大胡子表弟手中接过盾牌，坚定地护在了艾薇儿身前。
“我们是同志！”
他一脸平静地道：“我们有共同的志向！我们都相信世界不该是这个样子！富饶的大地完全能够提供充足的食物，这个世界上有足够的地方让所有的人活下去，。
我们该把生活建立在别人的幸福而不是痛苦上，那些被称之为贱民的人和我们一样是人类，决定他们地位的应该是贡献而不是血统！现在的法兰迫切地需要一场改变……”
威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讲述着，目光平淡而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游移，仿佛嘴里说出来的，不是什么会被贵族们群起而攻之的发言，而是一加一等于二一样的真理。
艾薇儿目不转睛地看着威廉，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男人。
如果留在王都里，他完全能够得到更好的生活，甚至恢复凡金斯家的爵位，重新成为一名贵族。但他居然冒着生命危险，义无反顾地跟自己离开了王都。原本还以为这种决定是出于名为爱慕的情感，但没想到却是……
艾薇儿感觉自己的内心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在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在做无用功，觉得自己才是破坏者的时候。这个曾因为失去贵族身份‘刺杀’过自己的小家伙，居然第一个认同了自己的想法，并愿意为之赌上生命作为代价。
抬头看着威廉那张坚毅肃穆，找不到一丝绮念的面孔，艾薇儿充斥着喜悦与感动的心里，却悄然涌上了一抹细微的罪恶感。
你没有别的想法，可是我有啊……艾薇儿回想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那股罪恶感顿时更强烈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位玉求不满的贵妇人，正在用骑士精神作为诱饵，哄骗着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和她偷情似的，威廉的表情越是坚定，她心头那股奇妙的羞耻感就越是膨胀。
和心情十分复杂的艾薇儿相比，杰西卡的感觉就十分良好了，她觉得自己终于看穿了事情的真相。
第三十四章 逃跑与拦截
这个贤名远播的王后其实和自己是同一种人，不甘心成为男人的附庸、更不甘心成为联姻和生育的工具，区别只是自己选择了走上战场，而她选择了争夺权力罢了。
在那些人嘲笑她天真的想法时，却不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天真！那些看似不切实际的主张，不过是这个女人攫取权力的手段而已。
已经是最大既得利益者的旧贵族，根本不会支持一个女人成为新的最高权力者。但反过来讲，那些对现状不满的新贵族、骑士阶层、平民乃至贱民，完全可以成为她天然的盟友。
这个女人多次批驳国王的命令、常年不回王宫在外领军、减免高昂的税收打压旧贵族、为新贵族划分合适的领地，出席骑士大典并亲手册封骑士，着手改善平民和大量贱民的生存环境……树立威望、拉拢盟友，打压对手，一个合格的野心家会做的事一件都没落下。
如果想得再远一些的话，甚至这两年四起的叛乱可能都是她有意为之，杰西卡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大量的叛乱之后，真正的受益者其实是那个总是一脸端庄的女人。
借助叛乱和评判逐渐削弱旧贵族的势力，顺便锻炼并控制属于自己的军队，名正言顺地夺回土地和人口，空出来的地位能够提拔大量的潜在支持者……
杰西卡明悟了，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是不需要见面的，只要看对方做了什么，自然就会认清自己的同类，自己是个聪明人，而这个女人无疑是聪明人中的聪明人！
所有人都被这个女人纯洁的外表蒙蔽了，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刷得团团转！如果不是蛮族和神圣帝国同时发力，法雷尔家又抓住了这个机会倒戈一击，只要再过上三五年，整个法兰都将拜倒在她的长裙之下。
杰西卡冰冷的面孔上露出了一抹自嘲的表情，自己和阿米利安还考虑过抓她的情人，现在看来简直可笑，这男人不过是她的玩物罢了。二哥说得没错，这个女人果然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像这个男人一样任她摆布的人不知道还有多少。
杰西卡看着威廉的目光带上了一丝怜悯，被身后那女人的光彩所迷惑，咬住了她抛洒出来的饵料吗？真是条天真的小鱼儿，就这样成为了野心家走上权力之巅的踏脚石，殊不知你不过是一件好用的工具罢了，真是个愚蠢而又可悲的男人。
……
“作为七美德之一的忍耐，反而戕害了持有者本身，恭顺和服从本身竟成了平民们受奴役和苦难的手段。而贵族这个阶级来到世上时，从头到脚都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威廉一边绞尽脑汁继续魔改着《资本论》，一边偷偷给身后的艾薇儿打手势，让她赶紧准备逃跑。
只可惜他这番媚眼完全抛给了瞎子看，此时的艾薇儿早已经听得入了神。原本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是出于单纯的不忍和同情，现在在威廉的讲述下，她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正在缓缓开启。
其余的骑士则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副统领大人讲的那些东西，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至于大胡子表弟，他虽然还在思考同志是什么意思，但却见到了威廉背后疯狂抽动着的左手，那是让他们向东南逃跑的手势。
大胡子困惑地侧头看了看，发现王后陛下明显没有要走的意思，而且现在强敌当面，扔下表哥好像不太好吧？但表哥是个聪明人，肯定不会做蠢事的。
他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该听谁的，然而在感受到衣袋里那枚圆圆的物体后，大胡子表弟恍然大悟。
我汉斯·凡金斯什么时候有动脑子这种坏习惯了？
果断取出了妈妈留下的硬币，大胡子表弟拇指轻弹，将那枚被摸得光溜溜的硬币向上一抛。
正面，跑！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大胡子表弟一把抄起了王后陛下，扔到马背上拍马就跑。
笔趣阁
终于有人看懂了！威廉冷淡的脸上都不禁涌上了几分喜悦的神色。他捡起了六七面盾牌挂在马背上，接着翻身上马，对还在发呆的年轻骑士们喊道：“所有人趴在马背上！立刻跟着汉斯向东南跑！”
如梦方醒的骑士们纷纷策马狂奔，威廉更是配合着开启了集团冲锋，虽然他留在原地没动，但所有人的起步速度都暴涨了一大截，眨眼的功夫，菜鸟骑士们就跑出了二十多米。
远处的杰西卡皱了皱眉，她现在和王后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五十米，再远些的话就要脱离一次阴影挪移能达到的范围了。
她两条长腿一夹，试图催动胯下的夜魇挪移到骑士们的影子里，但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挪不过去。
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所有骑士都趴在马背上埋头狂奔，他们的影子也因此而缩小了不少。而且通往南边的路大树更少，影子也稀疏散碎。
“被看穿了吗？”她的眉头皱了起来，放弃了立刻追杀的打算，转而看向了那个叫做威廉的男人。
“你以前见过别的夜魇骑手？”
威廉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盯着她的动作，并防备着身边所有大片的影子。
夜魇骑手是前期人气超高的几个职业之一，三阶便拥有类似空间挪移的能力，攻击附带阴影属性的伤害，后续进阶也相当不错。
他也曾培养过一个小队用来打夜袭，因此对这种职业的弱点相当了解。畏惧光属性的伤害，阴影能量在白天活性很低，恢复速度极慢，影子可以被攻击等等，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挪移需要影子的面积大于自身的面积。
现在的时间刚到下午，太阳本来就不是很偏，再加上所有骑士都趴在马背上，影子的体积就更小了，南边那条路的树林稀疏且矮小，更加缺少挪移的条件。
自己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拦住她不让她前进到能够连续挪移的位置，等其它人跑远了之后。自己只要换一条路，再使用银骑士套装的技能，十六分钟的加速足够自己摆脱追杀了，甚至这名三阶的职业者根本不会追杀自己，毕竟她的目标是王后，而不是自己这名小小的侍卫。
这时，还没有被打倒的黑甲骑士们喘着粗气，分出了两人检查附近是不是还有幸存的同伴，剩下的人则慢腾腾地汇聚到了杰西卡身边。
为首的骑士羞愧地从马上跳了下来，单膝跪地请罪道：“杰西卡大人……我们的任务失败了，请您治罪。”
长腿女骑士摇了摇头淡淡地道：“人数大优势的情况下差点被全歼，你们确实有罪，不过这次是情报先出了问题，暂时先记下吧。”
“感谢您的仁慈。”
杰西卡看了看这些伤痕累累的黑甲骑士，大部分人身上都挨了不只一剑，短时间内肯定是没办法继续作战了。
“追击王后的事情我来做，你们带着受伤的人向南走吧，尤金也在那边的那条路上。”
“是！”十几名黑甲骑士带着还活着的人向南走了，临走时纷纷怒视着威廉，有人还远远地向他吐口水。
威廉压根懒得搭理，一个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屁股下面的马打个喷嚏没准你们都得栽下来。你们也就配远远地吐两下口水了。
第三十五章 糖衣舔走，炮弹扔回去
把目光从那些黑甲骑士身上挪回来，威廉保持着戒备的姿势，控制着战马缓缓后退。防备着可能突然到来的袭击。
没想到那个长腿女骑士并没有袭击他的意思，甚至也没有急着去追赶王后，反倒饶有兴趣地观察起了威廉。
“威廉·凡金斯，是叫这个名字吧？”杰西卡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四分怜悯，三分欣赏，两分好奇，还有一分藏得极深的居高临下。
“你是个人才，年仅十六岁就成为了双职业者，而且性情沉稳（面瘫）头脑聪明，还有指挥作战的才能，虽然看不到你的脸，不过好像长得也不错，考虑一下吧，来做我的副官怎么样？”
【杰西卡·法雷尔向你发起了邀约，接受邀约将获得身份类职业（军团）——传令官】
【传令官——身份类职业（军团），最大等级LV5，每级可获得体质、力量、敏捷各一点，并可以凭借上级的命令，临时使役相应部队】
“虽然你破坏了我的计划，还重创了我麾下的骑兵小队，但你不需要担心我会找你麻烦，我是三阶的夜魇骑手，想杀你一个一阶的职业者再容易不过，没必要用这种手段。
另外，你已经尽到了侍卫的职责，我也不会要求你跟我去追杀那个女人，你大可以挺着腰板继续活下去，而且会比跟着她活的更好，我给你三十秒的时间考虑，如果……”
“我同意。”
【接受了一位高级将领的聘用，你获得了身份类职业（军团）——传令官的相关信息】
【符合该职业要求，就职成功，当前职业最高等级LV5，总职业等级LV22】
【传令官LV1】
【每级体质+1、力量+1 、敏捷+1】
【战技：使役骑军，作为一名骑兵将领的副官，可以获得相应骑兵部队的临时指挥权】
很好，羊毛到手！威廉藏在面甲后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下。
【传令官】在身份类职业中相当不错了，满级足足能提供15点属性，比【平民】那可怜兮兮的5点体质可强太多了。
正经的军官都会有一份军团系的身份类职业，艾薇儿的王都骑士团（伪）实在惨了点儿，连名字都不是自己的，要不然搞一个【骑士统领】这样的身份职业，估计还能给自己加不少的属性。
威廉正在喜滋滋地盘点收获时，对面的杰西卡却有些发愣，这人答应的也太快了点吧！连装模作样地考虑几秒都懒得应付吗？
她沉默了几秒后，从怀里取出了一块黑色的牌子，抬手丢给了威廉“……很好，既然你答应了，那就在这里等我，我要先去杀了艾薇儿王后，如果稍后我的部下有人找来了，就把这牌子给他们看。”
威廉伸手接住了带着体温的小牌子，用大拇指摩挲了一下。铁质的牌子做工很粗糙，不过边缘被磨得十分光滑，看来没少被人使用。
他收起了牌子，随后扔下了几乎断成两截的双手剑，换成了两扇鸢形骑兵盾，默默地站在原地盯着对面的女骑士。
见对面的男人丢下了武器，杰西卡满意地点了点头，两条长腿轻轻一夹，夜魇便无声地跑出了阴影中，向着大胡子等人逃走的方向开始迈步。
只听唏律律一声马嘶，双手持盾的威廉毫不犹豫地策马发动了冲锋，在杰西卡恼怒的目光中，挥舞着盾牌当头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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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耍我吗？”纯黑色的夜魇再次出现在了刚才的阴影里，长腿女骑士面色阴沉地盯着威廉，两只白皙的拳头重新缠上了阴影。
威廉默不作声，两手握住的盾牌微微抬起，做出了无声的回答。
“很好，我本来觉得你是个副官的好人选，不过现在，你被……”
“闭嘴！”一道冷冰冰的呵斥从威廉口中吐了出来。
？？？
在杰西卡错愕的目光中，威廉在打断了她的“施法”后便恢复了沉默。不管是解聘、开除还是辞退，要是让你把这句话说出来，那我这羊毛可就白薅了。
身份类职业并不是永久职业，只要失去了当前的身份，那这个职业就会彻底失效。因为艾薇儿取缔了凡金斯家的贵族身份，威廉的属性面板里，现在还躺着一个【贵族LV5（已失效）】，
【传令官】这个职业，只要“老板”没有被杀或卸任，自己也没被“解雇”，哪怕两个人兵戎相见打得狗脑子都出来了，这个职业就依然有效，甚至连指挥部队的能力都能保留，当然，前提是别被杰西卡见到。
看了一眼满面怒色的长腿女骑士，威廉不仅感叹自己的运气之好。如果来的不是夜魇骑手而是传统的三阶职业大骑士，那自己怕是连跑都没资格。
经过连番恶战，威廉的骑士职业已经升级到了LV6，再算上刚薅来的羊毛，敏捷属性达到了22点，已经比大多数的骑士要高了。
但三阶大骑士的敏捷属性妥妥的在50点以上，这么大的速度差距，真要碰见了估计只有挨揍的份儿，更惨的是就连跑路的资格都没有。
而夜魇骑手就好对付多了，最起码不会因为敏捷差太多一直跟在屁股后面吃灰，因为这个职业虽然名字里带个骑字，但却是正儿八经的法系职业，主要的属性是精神和意志。
而且这个职业从属于阴影序列，一阶的职业叫阴影眷顾者，根本就不从骑士往上转职，哪怕是三阶职业，拥有的敏捷值也低得可怜，能保证二十几点基础敏捷都算顶不错了。
不过这个职业有阴影挪移的能力，本来也不是很需要速度，在夜间的机动能力更是四阶之下最强。同时还有附带阴影能量的攻击，非重甲的二阶职业者挨一拳都要重伤，所以敏捷低一般不是问题，低点儿就低点儿呗，毕竟人家也不是靠速度吃饭的类型。
但是……偏偏遇到了威廉这种奇葩。
本身的职业就是最抗揍的侍卫，再加上双职业和大大小小的羊毛，区区一阶职业者就有高达52点的体质，再加上一身护甲值高达30的装备，抗揍程度完全达到了三阶职业者的标准，甚至还超出了一大截，整个职业规划突出一个字——肉！
第三十六章 跑路，我是专业的
杰西卡对这个肉字简直是深有体会。
自己缠绕着阴影之力的拳头，面对没有属性防御的低阶职业者基本无往不利，管你是骑士、剑士、武士、战士，还是什么士，只要结结实实地挨上两拳，全都得变成死士。
然而这个被王后哄得团团转的男人，身板儿却结实得吓人，自己靠着阴影挪移几次欺到了他的身侧，结结实实地打中了不止一拳。然而他只是在马上摇晃几下，连哼都不哼一声，仿佛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儿。
更过分的是，刚开始挨了拳头，他还尝试着用盾牌进行格挡，在发现自己打上去只疼不伤后，居然连挡都不挡了，甚至对屁股下面那匹马的保护，都比对他脑袋的保护还严密些。
虽然他抓不住能够挪移的自己，但自己也打不动他啊！要是再拖下去那个女人就要跑远了！杰西卡咬了咬牙，两腿一夹夜魇，命令它挪移到威廉身后的阴影中，接着向南方一路狂奔。
三十米！只要再跑三十米就有一片树荫能挪过去！大不了挨他一盾，只要能跑过这三十米的距离，到时候这家伙连我的影子都别想看到！
脑后一股恶风袭来，杰西卡眼疾手快地反手就是一拳，却没料到那硬木大盾被竖了起来，打着铁钉的侧面结结实实地劈在了她的肩膀上。
二十锻以上的熟铁肩甲瞬间凹了下去，不过两指宽的盾牌，砸下来却比一柄大锤还要重，直接把她从夜魇的背上砸得掉了下去。
杰西卡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儿，终于在威廉的战马踩上去之前，成功挪移回了原来的阴影处。
她冷汗涔涔地捂着有些错位的肩胛骨，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原本乌黑油亮的皮甲上沾满了灰尘，整个人变得狼狈无比。
绝不能硬挨！
杰西卡咬紧牙关，忍着巨大的疼痛自行复位了脱臼的关节，继而抬起头，死死凝视着重回原位的威廉——那个位置离最近的阴影也有五米以上，自己挪移过去唯一的落脚点就是他的影子里，怪不得自己三米都没跑出去，反而差点被当场重创。
这个男人居然曾经被叫做“史上最弱的侍卫”，开什么玩笑！那怪力足够碾压一阶极限的骑士了。
而且我的弱点也完全被他看穿了，这个位置牢牢地卡死了进路，哪怕速度上自己更快上一点，但他还有冲锋战技可以使用，只要他卡在这儿，自己就绝没有追击王后的可能。
这家伙的智慧、眼光乃至性情都极为出色，再加上本身还是个双职业的天才，当真是个了不得的家伙。
更难得的是对那个女人简直忠心耿耿，明知几乎必死也要留下来断后，这么难得一见的人才，怎么偏偏信了那个女人的鬼话呢！
杰西卡沉默了一会儿，一边拼命汲取阴影能量修复身体，一边重新开口进行招揽。“我倒是看轻你了，一个副官怕是并不适合你。”
威廉眼睛一亮，这是要提供新羊毛的意思吗？
然而杰西卡却让他失望了，女骑士并没有用新的官职招揽他，而是缓缓开口威胁道：“虽然你打伤了我的肩膀，但以你的智慧应该不难看出来，你能碰到我是因为我要去追王后，不然的话有阴影挪移在，你根本就没有和我战斗的资格。”
见对面那个男人依旧沉默不语，杰西卡的眼中闪过了一抹骄傲。
“你明白的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抵抗阴影之力，但我要是我放弃追杀王后，转而专心对付你的话，杀掉你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威廉漠然地看着对面戏很多的女骑士，我能抵抗个屁啊！能挺到现在的秘密就一个——血厚！再说了我又不是傻的，你要真放弃追王后了，我绝对开银色魅影第一个跑，到时候看你怎么追！
“在被你砸了这一下之后，我原本都准备优先杀掉你了，但现在我该注意了，你这样的男人死在这里实在太可惜，哪怕你不加入法雷尔家，只要你让我过去，我就饶你一命，甚至可以让你重新回到王都，恢复凡金斯家贵族身份也不是不可以。”
威廉眼睛向上一挑，果断抓住了要点。“你真的可以恢复凡金斯家的贵族身份？”
杰西卡冷艳的唇角飞快地闪过了一抹微笑，可算让我抓到你的弱点了！人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欲望！说什么贵族从头到脚都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但一听到能够恢复贵族身份，还不是立马放弃了所谓的“志向”。
她有些鄙夷地看了威廉一眼，感觉这个刚才还求之不得的人才突然就不香了，嗯……倒也不是不香了，只是没有那么香了。
“可以，我现在就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让开道路，我杀了那个女人回到王都后，立刻就为凡金斯家恢复爵位。”
威廉把两扇鸢形盾重新挂在了马背上，好似已经放弃抵抗，准备把路让开了。
杰西卡不屑地笑了笑，挪移到了他的影子里，接着策马从他身后走了过去，连头都懒得回一下。
呵，嘴上说得那么好听，终究还是摆脱不了地位的诱惑，既然被抓到了弱点，那控制这样的人已经没有任何难度了，只要给他一点点……
“啧，白费劲啊。”身后的男人发出了一声无奈地呢喃，随后一股熟悉的恶风袭来。杰西卡又惊又怒地回头，只见那个男人居然重新摘下了盾牌，再次凶狠无比地挥盾砸了过来。
“混账！”
女骑士立刻俯身趴在夜魇背上，连人带马沉入了身下的影子里，再次挪移回了原来的阴影处。
看着威廉不疾不徐的策马回到了老位置，杰西卡气得热血上脑，一张脸涨得通红。
被耍了！这个该死的男人用同一个套路耍了自己两次，他根本就没有让路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在拖延时间而已，偏偏自己还真跟傻子一样，和他说了这么半天的废话！
威廉被她恼羞成怒的目光看得有些别扭，不自然地伸手扶了扶头盔。
话说我这边都折腾这么久了，王后和表弟他们应该跑远了吧？那我是不是该……开溜了？威廉以杰西卡为目标，发动冲锋直接莽了过去。
对面的女骑士简直气炸了肺，三番两次地耍我就算了，现在你一个一阶职业者居然主动对我发起冲锋？谁给你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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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付出代价的！”
杰西卡恼火地喊了一句，随后连人带马沉入了阴影当中，接着以威廉的影子为目标，果断发动了阴影挪移。
下一秒，她从威廉身后的影子里钻了出来，缭绕着阴影的拳头照着威廉的后颈就打了过去，既然一拳打不死你，那我就打一百拳，只要能打到一拳就打……嗯？
杰西卡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拳头离男人的脖子竟然越来越远，他身上的铠甲仿佛被什么东西点亮了似的，发出了极为耀眼的银光。
这个可恶的家伙，整个人好像化作了一道银色的闪电，居然骑着那匹马，箭一样重新冲回了通往暮色山脉的山路里。
一拳挥空的杰西卡顿时愣在了原地。
第三十六章 天才象棋少男
在杰西卡错愕的目光中，那道银色的影子在崎岖的山路上飞一样地前进着，威廉屁股下面那匹马好像吃了蓝色小饲料似的，走山路居然比跑平地还要快上三分，眨眼的功夫就窜出了十几米远，眼看就要追不上了。
这时，杰西卡的眼角捕捉到了一抹艳丽的红光，她侧头看去，南边的天空上，一朵红色的炼金焰火正在缓缓绽放，这八成是阿米利安即将支援过来的信号。
她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接着一张俏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黑，满脸都是压抑不住的怒色。
这回彻彻底底地被人耍了！
这个混账怕是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有这个诡异的能力在，他根本就不愁保命，事情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阿米利安的传讯焰火一亮，这个混蛋直接就跑了，连丁点儿的犹豫都没有。显然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什么牺牲自己争取时间，什么面对强敌无畏向前，全都是自己脑补出来的，他只是单纯的在拖延时间罢了！
虽然王后已经跑远了，但说不定还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希望呢。到时候自己当然不会反身纠缠他，必定会尝试着重新去追杀王后，他和王后就都安全了。
这个狡猾的男人把自己的想法猜得一清二楚，处处都抢在了前面。
杰西卡咬牙切齿地凝视着那个冒着银光的身影，回想自己先前的行为，无论是出言招揽还是开口威胁，那居高临下的态度简直就像马戏团里的小丑一样可笑，他怕是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吧?
想到这里，她原本准备去扯缰绳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刚才趾高气昂地说出的每一句话，现在都成了扎在自尊心上的钉子，回想起来简直要羞耻得无地自容。
遥遥地看了一眼艾薇儿逃跑的方向，杰西卡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耍我是吧？戏弄我是吧？看我笑话是吧？
穿着皮质马裤的两条长腿用力一夹，杰西卡胯下的夜魇发出了低沉的嘶鸣，一口气连续进行了五次阴影挪移，直接来到到了威廉身后的树荫下。
“别想跑！”
回头看着这个一脸怒火的女人，威廉有点抑郁了。你丫有病吧？放着堂堂王后不去追，撵我一个侍卫干什么？
他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为什么追我？”
可能感觉这个问法有点莫名的既视感，威廉轻咳一声后重新问道：“咳，我是说，你不准备追王后了吗？能够挪移的你不在的话，剩下那些骑士可追不上王后她们，你确定要放弃王后陛下，选择优先追我一个侍卫？？”
听着威廉微带诧异的声音。杰西卡只觉得一股莫名的舒畅感涌上心头。
你不是处处想在我前面吗？你不是把我当猴子耍吗？现在我就要让你知道敢戏弄我的下场！
杰西卡一边从山路上遍布的树荫中汲取阴影能量，一边再次发动阴影挪移。
这次她直接挪移到了威廉前方的影子里，缠绕着阴影之力的拳头迎头打了过去。
“呵呵，我来追你了，那个女人不就彻底安全了吗？你难道不开心吗？”
威廉侧身闪过漆黑的拳头，借助银色魅影状态下暴涨的速度，再次远离了杰西卡。
他有些无语地摘下了盾牌，这女人好像上头了啊，不过银色魅影的持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按现在的速度，每跑一段儿她就得跟着挪移一次，不然根本就不可能追不上自己。
十五分钟够跑出二十多公里了，这么短时间挪移近百次，哪怕阴影能量续得上，脑子都得累熟了，这还没算上需要分配阴影能量攻击我呢，真当自己在打无限火力啊？
两人在山路上开始了一场追逐战，追在后面的杰西卡完全不知道威廉已经把她当傻子看了，只要见到威廉重新脱离自己的攻击范围，便果断再次发动阴影挪移追上去。而且每次从影子中钻出来时，最少也要打上威廉一拳，如果挪移的位置比较好，甚至能把三拳都打出去。
伴随着碰碰的打铁声，威廉捡起来的盾牌很快就被她一一打穿，残留的阴影能量让亮银色的臂甲变得灰蒙蒙的，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
占了便宜的杰西卡越打越起劲儿，没了盾牌格挡的威廉只能选择硬挨，有时为了挡住袭向马匹的拳头，甚至主动把身体凑过去挨揍。
拳拳到肉的筷感让女骑士无比的舒坦，你再聪明又怎么样？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你现在只能挨揍根本还不了手，连摸我一下都做不到，就算王后彻底跑掉了又怎么样，你还不是要……
等等，王后彻底跑掉了？？？
杰西卡的笑容再次僵在了脸上，我……我是不是又上当了？能够挪移的我被引走了，阿米利安他们必然不可能追得上那个女人，难道刻意激怒我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吗？
杰西卡下意识地放缓了进攻，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察觉到异常的威廉主动控制马匹放慢了速度，疑惑地开口问道：“不打了？”
平淡的声线宛如一道惊雷，狂野地劈进了杰西卡的脑袋里。
这平淡的音调和之前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么不急不缓。连一丁点儿濒临绝境的焦急都没有，简直冷静得令人发指。
她眯着眼睛和威廉对视了一下，哪怕被自己追着打了这么久，面甲缝隙中闪烁的眼神却依然平淡（面瘫）如初，一点窘迫狼狈的意思都没有，仿佛完全没有把自己这位三阶职业者的追杀放在心上。
被耍了……
一天之中第四次产生了这种念头，神经被反复拗折的杰西卡，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疲惫涌了上来。
和这个男人比起来，自己真是蠢得不可思议，每一步的行动都被算计得死死的，空有强大的战斗力，却处处束手束脚，完全被人耍着玩儿。
迎着那个男人淡漠（面瘫）的眼神，杰西卡的心头涌现出了一股蓬勃的火焰，这回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欣赏与收集欲混合起来的奇妙情感。
自己二十几年的人生中，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出色的人！
智慧过人，沉稳冷静兼且深谙人性，明明年纪轻轻，却比很多在军伍中混了半辈子的人还要稳重老道。
那些骑士如果对自己正面冲锋，人影混杂之下，一两分钟内就会被自己杀得一干二净。然而他在遭遇自己时，不仅救下了同伴，更瞬间便判断出不可力敌，没有抱着任何的侥幸心理，直接通知所有人逃跑，在必死的情况下找到了唯一的生路。
接下来更是一个人卡住了自己的进路，用行动和言语反复刺激，破坏了自己的平常心，成功牵扯住了唯一有机会追上王后的自己，并引到了和王后逃跑方向相反的山路上。
这种难得的人才，价值比一支成建制的职业者小队还要高得多，更别提这家伙还是个十六岁的双职业者，被自己打了这么久依旧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杰西卡眼中的火焰愈发强烈，仿佛看到了一张放错了牌堆的SSR，恨不得立马把他抢过来塞进自己的手卡里。
既然王后已经追不上了，那就顺手把他抓回去，多少也算是个收获，只要扔到军队里历练几年，等他晋升到二阶双职业的时候，最差也是个能坐镇一城的将官。
自己麾下有才能的人越多，在家族中的地位也就越稳固，没了埃隆公爵还会有其它的公爵，哪怕法雷尔家真的一统法兰，蛮族和神圣帝国也还在虎视眈眈，作为这一代唯一的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成为利益联合的牺牲品，是时候拉起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了。
杰西卡心念电转，喘口气的功夫脑子里闪过了一大堆未来的方向，甚至考虑到如果自己被嫁给北方的蛮族时，该绑架哪一位哥哥才能安然逃脱。
绑弟弟就算了，杰西卡不无恶意地想到，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睡女人的蠢材，在父亲心里也没比我重要多少，他浑身上下唯一有价值的地方，大概就是中间的那条腿了，父亲估计根本就不在乎那条腿上面接着的东西是一头猪还是自己的儿子吧？
“阿嚏！”
埃隆公爵府的卧室里，一名面容英俊的年轻男人狠狠地打了个喷嚏，随后疑惑万分地抬头四下看了看。这时，一双带着香汗的藕臂从被褥下伸了出来，环住他的脖子把他拽了回去。
甜腻腻的撩人嗓音响起：“伦纳德~小坏蛋~你终于玩腻了准备认输了吗？”
伦纳德·法雷尔趴在被褥上揉了揉鼻子，嘿嘿地笑道：“认输？怎么可能啊，只是咱们都五十多回了，我总要休息休息吧？”
听到这牵强的解释，体态丰腴的贵妇人面色由晴转阴，恼火地哼了一声，抬手把裹在身上的被子甩了出去，露出了身上雪白的——长裙，套裙，内裙，披裹，围肩，里衣，筒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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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我不玩了！”
热得满头大汗的贵妇怒道：“我承认我是特意找了这一身儿准备难为你，但你也不能穿着一百双袜子来找我下脱依象棋吧？”
贵妇人越说越气，扑上来就要扯他的脸。“穿一百双袜子也就算了，我自己输光了还不行吗？可你能不能争点儿气！从昨天晚上一直下到现在，都五十多盘了！你个混蛋就不能赢我一次吗！”
第三十七章 当脑补怪遭遇面瘫男
威廉和杰西卡一追一逃，很快便深入了暮色山脉的外围，并不断向内前进着。道路两旁惊起的兽类吼叫声越来越大，山路也变得越来越破败，最后直接变成了群居野兽踩踏出来的小径，连一点人工修凿的痕迹都见不到了。
威廉越跑越是心惊，两人已经跑了快十公里了，后面这个女人居然当真连续挪移了近百次，直到现在也没被自己甩掉。
普通的夜魇骑手能挪移五十次的都不多，这么高强度的使用阴影之力还没意志崩溃，这女人要么意志力属性天生爆表，要么有大幅增加意志的特殊装备，不过她肯定也不好受，估计现在脑袋里肯定跟开了锅一样，脑浆子都快熟了吧？
发现那个银色的身影再次脱离了自己的视线，杰西卡强行发动了阴影挪移，重新赶到了威廉身后不远处，咬着牙再次追了上去。
她的脑袋虽然不至于真“开了锅“，但也是相当的难受，每根脑神经都变成了滚烫的细丝，每次发动阴影挪移后，都会猛地烧灼一下。
杰西卡在心里定了一个最后的期限，十次！如果挪移十次还是追不上他，那就立刻放弃！按照自己现在的状态，如果强撑下去，追上他没准还会被反杀掉，哪怕他是个难得的人才，但也绝对不值得自己用命去赌！
就在杰西卡计划着最后期限时，威廉胯下的战马突然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把上面的威廉直接甩飞了出去。
糟了！威廉一个轱辘狼狈地爬起身。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铠甲，发现银色的甲胄依然闪烁着光芒，主动技的持续时间还在。倒地的战马则哀鸣了两声，四蹄在尘土中不断地扑腾着，脖子也拼命往上抬，却无论如何都却站不起来。
看来应该是马匹出了问题，这匹马先是在山里跋涉了好几天，又驮着自己进行了好几次冲锋，再加上高强度的冲刺，八成是脱力了。
【骑士进阶，目前等级LV10，可进行转职】
骑士也满级了啊，有了一定的基础属性再加上同为战争序列的触类旁通，骑士满级的速度可比侍卫快多了，然而放到现在依旧没什么用啊，后面可还有个人正在追着我呢！
面色苍白的女骑士再次出现，她在威廉身后的一片阴影中勒住了漆黑的夜魇。冰冷的阴影能量灌进脑海里，让她火烧一般的大脑好受了不少。
你倒是跑呀，你怎么不跑了?
一抹畅快的微笑出现在她的嘴角，终于被我逮住了！这家伙真是自己遇见过最难缠的一阶职业者，身板儿结实得吓人，偏偏还藏着这么一手保命的技能，要不是自己也留了一手，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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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那套是法兰一世的铠甲吧？”杰西卡补满了体内的阴影之力，接着在夜魇的后颈上轻轻拍了拍，示意自己的坐骑向威廉走去。
“我在书库里见过相关的记载，据说这套铠甲的头盔里寄宿着妖精的祝福，有着神奇的能力，想必就是你刚才用的那个吧？真是个强悍的能力呢，只可惜你遇见的是我！”
杰西卡昂起了头，用下巴指着威廉淡淡地道：“换了别的夜魇骑手，在追到一半的时候就要捂着脑袋惨叫了，然而我是比较特殊的那个，我曾经试图转职阴影法师，虽然最后没能成功，但续航能力远超一般的夜魇骑手。
放弃无谓的抵抗吧，我现在依然对你有兴趣。条件不变，还是作我的副官，不过鉴于你几次三番的戏耍我，回去之后要你要去财富教会，找一位四阶的神职人员签定神前明契，至于期限的话，就二十年吧！”
听到这番话，威廉顿时陷入了犹豫当中。即使这个女人意志力损耗严重，而且对自己的防御没有太好的办法，但怎么也是三阶打一阶，大不了可以慢慢拖时间磨死自己。这么看来或许投降比较好，可是给她打二十年的工也太惨了吧。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熊大腿长的女骑士。神前明契……我没记错的话，契约双方只要等级在定契人之下，就无法主动违背契约，判断等级的行为，应该也是一种检定吧？
见威廉并没有回答，反而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眼神依旧没有一星半点的散乱，反倒在自己各处要害来回跳动着，在心口处和两腿上停滞的时间最长。
准备拼死一搏吗？
即使被威廉耍了好几次，杰西卡的眼中依旧露出了浓浓的欣赏。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无疑是一名真正的骑士，虽然他的主职业应该是侍卫，但仍旧默默地践行着骑士的守则。
英勇无畏，不惧牺牲，追求荣誉，守卫信念。
面对远胜于他的三阶职业者，不仅主动留下来断后，为了能让王后更安全一点，还冒着必死的危险一次又一次撩拨自己。就算现在被逼上了绝境，却还在试图反击，没有任何放弃的意图。在他身上仿佛根本没有畏惧和犹豫的存在，这是一个意志比钢铁还要坚硬的男人。
威廉从女骑士的大熊长腿上收回了目光，缓缓站直了身体，准备开口投降。
然而，对面的女骑士眼中满是激赏地开口道：“很好！即使这样也准备拼死一搏吗？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才！”
？？？搏？我剑都扔多久了？拿什么跟你搏？我身上剩下最长的东西也就二十厘米了，你确定要搏这个？
威廉摸了摸头盔上二十厘米长的翎毛，无语地看着对面的女骑士，果断开口道：
“我……”
“先不要拒绝我的好意。”杰西卡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投降。
女骑士露出了一副神秘的笑容：“我知道，在你眼中为了信念而死是一种荣誉，但你想过没有？那个女人只是在利用你罢了！”
威廉眨巴了一下眼睛，利用我？就那个傻白甜？嗯……王后陛下倒也不是真傻，只是脑子比较拗而已，不过她能利用我啥？我倒是本来准备利用她搞一块地盘来着。
见那个男人一脸的讶异（面瘫），杰西卡满意地翘起了嘴角：
“在看到那个女人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你所信奉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言论，那些看似高洁的理念，不过是她攫取权利的工具罢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对着那个满脸怀疑（面瘫）的男人笑了笑。
“难以置信对吗？觉得我在哄骗你对吗？我不需要多解释什么，你也是个难得的聪明人，只是被那个女人灌输了太多似是而非的东西，一时间看不清真相罢了。”
她摊了摊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好想一想，你的王后陛下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最大的受益者到底是谁？是获得了领地的新贵族？是地位得到提升的骑士？是生活得到改善的平民吗？都不是！最大的受益者其实是那个隐藏在背后的女人！”
在威廉震惊（面瘫）的目光中，杰西卡微微昂头并抬起双手，做出了一个中二气息十足的姿势。
“你终于察觉到了吗?那个女人原本只是作为国王的附庸而存在，除了一个王后的身份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会在意她。然而现在，她已经真正成为了这个国家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即使被迫逃离王都，仍旧有你这样的人愿意追随她，南边还有一支由新贵族和新兴的骑士们组成的军队，除了这些人之外，她还有大量的潜在支持者。虽然她得罪了势力强大的旧贵族，但却成功拉拢了更多的人，现在，你还认为她是你想象中那个纯洁高贵的圣女吗！”
威廉目瞪口呆地听着杰西卡的演说，感觉自己有点怀疑人生。
这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要不是知道艾薇儿的“人设”，我都差点儿信了。很可惜的是，你貌似全都搞错了啊！
首先，人家艾薇儿王后还真是个“圣女”。
在死亡天幕之下，所有人的灵魂都有黑白灰三种颜色，颜色越是通透炽烈这个人的灵魂也就越高贵。在上辈子的CG中，艾薇儿的灵魂飞上天空时，熊熊燃烧的灵魂之火比阳光还要炽烈无数倍，甚至把死亡天幕都烧穿了一个大窟窿。
其次就是……我信她个鬼啊，我威廉·凡金斯两辈子下来只信玛克思的！
艾薇儿无疑是个好人，然而高中课本上都讲得明明白白了，社会实践的统一范围靠生产力的先进性程度决定，按这个世界畸形的生产力水平，她那套虽然看着挺好，但根本就走不通ok？我有毛病啊我信她？
“威廉·凡金斯，我问你！”杰西卡的质问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你现在还相信那个女人所说的一切吗？你还认可她那套信誓旦旦的说辞吗？你现在还想为她献出自己的生命吗？”
威廉晃了晃脑袋，从杰西卡气势磅礴的排比句下挣扎了出来，彻底认清了这个女人脑补怪的本质。
为了避免被灌输更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威廉摇了摇头，无奈地张口道：“我……”
“嗷吼呵呵呵啊呜~“一阵难听的叫声从深林里传来，像是青春期小孩子变声期时的沙哑笑声，又像是狼狗被咬住了喉咙之后呼吸不畅的呜咽。
令人浑身难受的声音不止响了一下，而是此起彼伏地一声接着一声。
两人被这诡异的叫声惊醒，这才发现原来已经离开了暮色山脉的外围，进入了稍微靠里一些的地带。
杰西卡面色一紧，戒备环视着四周。而威廉则沉吟了一下，随后惜字如金地开口道:“是毒火鬣犬。“
“毒火鬣犬？那是什么东西？“杰西卡皱着眉头注视着密林中一双双火红的兽眼，有些惊疑地询问道:“群居魔兽?“
第三十八章 忽悠
威廉点了点头，语调有些沉重地说道：
“嗯，鬣犬类型的魔兽基本都是群居的，而且大多都很难缠。”
因为一阶魔兽种类实在太多，威廉记得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种鬣犬是暮色山脉特有的魔兽，具有毒素和火焰双属性，力量虽然很差，但速度和耐力在一阶魔兽里能排在顶尖。
想到这里，他皱着眉头补充了一句：“至于毒火鬣犬，应该算是特别难缠的魔兽了，单对单的话一阶骑士不是它们的对手，而且这东西的数量一般不会低于五十只。”
五十只！杰西卡瞳孔暴缩，紧盯着密林中缓缓走出的鬣狗群，开始打量这些被威廉评价为特别难缠的家伙。
毒火鬣犬全身布满灰褐色的条纹，体型并不算大，甚至比一般的大型猎犬还要小上一号。但却长着一条又长又粗的脖子，上面鼓起的条状肌肉一直连到下颌上。
它们的嘴角处都有两枚外翻的犬齿，白森森的犬齿粗大且尖锐，透过被犬齿豁开的外唇，能隐约看到口腔里参差不齐的尖牙。要是被这些家伙咬上一口的话，没有铠甲在身的人，怕是直接就会少上两斤肉。
而且还不仅如此，那向外豁开的齿缝中流淌着红绿交杂的涎水，这些颜色诡异的涎水落到地上后，便会冒出滋滋的青烟，恐怕远不是普通的口水那么简单。
杰西卡面色犹豫地看了威廉一眼，要不还是别带这个家伙了吧，哪怕他有答应自己的意思，但不是还没答应吗，带着没有被阴影力量浸润过身体的人挪移，消耗的精力几乎要翻个倍了，再连续挪移几次的话，就算阴影之力撑得住，自己的脑袋怕是也要爆开了。
然而对面的男人仿佛再次看透了她的想法，在杰西卡惊讶的目光中，威廉扶了扶头盔，视死如归（面瘫）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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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的骑士小姐，你的招揽我不会答应的，这些鬣狗的嗅觉和耐力都极强，我的坐骑已经脱力了，而你靠着速度还有逃跑的可能。我可以留在这里，为你牵扯住大部分鬣狗……”
说到这里，威廉犹豫了一下，刚才还在拼死拼活，现在就无私奉献是不是太装了？要不还是提个条件吧。
“如果你承认这份人情的话，未来你成为大人物的时候，对那些只是想活下去的普通人好一点吧。”
为了增加话语的说服力，威廉甚至主动掀起面甲使用美男计，对她露出了一个洒脱的微笑，随即毅然转身冲向了密林中的鬣狗群。
望着这个男人决绝的背影，杰西卡如遭雷击。
首次见到威廉面孔的她心中一震，带给她震撼的不仅是威廉俊美无俦的面孔，还有那张脸上尚未消去的两分稚气，以及那个看（装）破（模）一（作）切（样）的微笑。
他早就知道了一切，对那个女人的计划并不是毫无所觉。这么聪明的人根本就不需要我来提醒，他跟在那个女人身边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透她的真面目？
然而为了能够达成自己的信念，你宁愿主动选择受骗吗？
女骑士感觉自己早已长死的泪腺忽然有些松动，她有些明悟了，这个男人挡在王后身前时，说的那些话恐怕并不只是为了哄骗自己而已。
杰西卡深吸了一口气，双腿微夹催动夜魇向前走了几步，对威廉低声询问道：“你之前说的那些……都是真心话吗？”
？！威廉被这句话问得头皮一麻。
当然不是真心话啊！咱们之前还打得要死要活，怎么可能转身就替你挡枪啊！你问这句话啥意思？是看穿了我在忽悠你吗？
威廉凡金斯从不骗人，不过也没义务把所有话都说全，你要是误会了那可怪不了我。
毒火鬣犬速度很快但力量差，所以会优先选择防御更脆弱，体型更小一些的猎物。
这帮家伙的耐力十分惊人，极限状态下能在山地间持续追逐猎物三个小时以上，夜魇骑手算个屁呀！只要是不会飞的职业，遇到这帮家伙，没到四阶你连跑都没资格！
只要杰西卡开始逃跑，反而会把八成以上的毒火鬣犬直接引走，剩下十几二十条的那就根本就不是事儿了。耐力和速度双高不是没有代价的，毒火鬣犬除了嘴巴有点威胁之外，扑击抓挠的伤害连普通的猎犬都不如。
威廉这类重甲职业面对夜魇骑手时显得很憨，但打毒火鬣犬可就占尽便宜了，只要躲着点儿它带着毒火的嘴巴，别的攻击打在身上根本就不破防，挨多少下都是刮痧。
“嗯”威廉含混不清地应付了一句。“我已经没有逃生的希望了，能通过你完成一点点心愿也好。”
“嗷吼”七八条毒火鬣犬扑了过去，打断了威廉的话语。
他避过了针对自己四肢的撕咬，反倒主动向前冲了半步，用厚实的胸甲撞断了一只鬣犬的鼻子。接着伸手卡住它的脖颈当武器，将周围冲上来的鬣犬一一砸退，但扑上来的鬣犬越来越多，很快，他就被淹没在了兽群的包围中。
“心愿……吗？”
杰西卡吸了吸鼻子，她想问得并不是刚才那几句话，不过威廉的回答已经足够让她得出答案了。
看着逐渐被兽群包围的身影，她突然感觉心脏有些抽痛，那里正在昂首迎接毁灭的，不止是一个年轻的生命，还有一位崇高的灵魂。
“唏律律！”
一声马匹的嘶鸣响起，漆黑的马蹄缭绕着阴影，撕开了扑击的兽群。
在威廉错愕的目光中，女骑士纵马撞开了毒火鬣犬的包围圈，伸手直接把他抄到了马背上，杰西卡一手攥紧缰绳，一手死死地搂住威廉的胸甲，强忍着脑神经的灼痛再次发动了挪移。
威廉直觉得眼前一黑，接下来便是一股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仿佛整个人都浸入了秋天的湖水中，一股冰冷的能量从脚到头把他灌了个透心凉。
当他的眼前再次恢复光明时，他们已经出现在了前方不远处的阴影里。
“你的心愿自己去完成！”杰西卡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脸色苍白地哼了一声。“记住你欠我的！给我好好活下去！而且早晚有一天我要亲手证明，你那天真的想法到底有多愚蠢！”
第三十九章 没有垃圾的技能
杰西卡虽然有着一双傲人的长腿，但那只是比例上的优势，威廉依旧比她高上半个头。
此时她的双手穿过威廉的腋下，正死死地攥紧缰绳，白得有些吓人的脸则搭在他的肩甲上，威廉微微侧头就能看见她太阳穴上爆起的青筋。
他叹了口气劝道：“别硬撑了，你带着我还能挪移几次？五次？十次？再多的话，恐怕你的脑袋会先烧坏吧。”
“你闭嘴！”杰西卡侧过头怒视着威廉，带着兰草味道的气息直接喷到了威廉脸上。“你不是侍卫吗，那些魔兽快追上来了，给我好好守着夜魇，要是我的马受伤了，我就直接把你扔下去！”
威廉感觉手里一硬，被杰西卡塞了一面造型精致的小圆盾，盾面上绘着银色的鹭鸶鸟纹，鹭鸶的眼中是一块菱形的宝石，整面盾牌卖相相当不错。
【鹭纹圆盾（小）】
【格挡+2】
【特技：铁壁，小幅增加格挡成功率】
我威廉·凡金斯从来不向别人借装备，所以当你把装备扔给我的时候，那它就是你主动送我的了！
喜提新装备的威廉随手挥了挥，后脑勺却被身后的杰西卡狠狠敲了一下。
“别乱动！你个子那么高，再乱动我就看不到路了！”
面对杰西卡的抱怨，威廉淡定地旋转自己的脖子，把脸转向了正后方，居高临下地迎上了杰西卡惊恐的目光。
“要不我坐后面吧，坐你怀里我使不上力，这样也不会挡你的视……”
“啊啊呀！”
面对脖子整整转了大半圈的威廉，杰西卡恐慌地尖叫了一声，直接就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两人胯下的夜魇脚步一乱，扭头就要伸嘴去叼，却被威廉一手把脑袋掰了回去，继而一把薅住了杰西卡的衣领，把她拎到了自己的怀里重新坐下。
思路客
兔起鹘落之间两人互换了位置，杰西卡惊魂未定地搂住了夜魇，心有余悸地道：“你……你是僵尸？不不不，僵尸的脖子也不能扭成那样啊！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吸血鬼的肉侍？”
杰西卡一边发问一边悄悄尝试了两下，把自己纤细的脖颈扭得又酸又涨，却连突破一百八十度都做不到，更别提像威廉那样把脖子完全扭过去了，人类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动作啊！
威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举盾挡住了扑向马臀的爪子，接着把一头又一头鬣犬挨个砸了回去。
“你还能挪移几次？”平淡的声线仿佛一捧凉水，让杰西卡冷静了下来，意识到了自己还在危险之中，她强逼着自己忘掉刚才那瘆人的一幕，冷静地回答道：
“六次，最多七次，再多就没办法保证完整挪移了，而且两次挪移之间隔得太短的话，很可能会……有一部分肢体被留在原地。”
威廉点了点头，眯着眼睛向四周看了看，在更靠近暮色山脉中心区的地方发现了一面突出的岩壁。
“西北边大约三四公里有一块岩壁，七次的话还不够直接挪过去，我让你挪移的时候再挪。”
“好。”杰西卡眯着眼睛望去，在西北部的密林上方确实有一块突出的岩壁，身后有一面墙在的话，这些鬣犬就好对付多了。
她伸手攥住缰绳想控制夜魇调整方向，却发现缰绳正被一只大手死死地攥着，两人胯下的夜魇可能感觉出了不对，正在拼命梗着脖子试图摆脱控制，不过在威廉的力量下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黑色的缰绳被牢牢地攥着，几乎勒进了夜魇的皮肤里。
“你放开！不许拽我的马！”杰西卡怒哼了一声，试图把那只手掰开，夜魇是骑手最好的伙伴，也只信任背上的骑手，没有阴影之力的人根本没资格操纵它，哪有你这样子硬勒的！
“别闹！”威廉也怒了，没见后面的鬣犬都扑过来了吗？马镫在你脚底下，我不攥着缰绳保持平衡，在马背上怎么发力？
杰西卡掰了好几下都没掰开，那只钢浇铁铸一样的大手死死地攥着缰绳，哪怕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拿它没有任何办法。
见爱马被勒得难受，杰西卡急道：“你先松开啊！这么拽会伤到它的！”
“我不拽缰绳怎么保持平衡？你把马镫给我踩？”
“给你就给你！”
杰西卡抬腿甩脱了马镫，威廉连忙伸脚踩住，接着继续转头防备着身后的鬣犬群。
之前还觉得完全是鸡肋的狼顾终于发挥了作用，可以让他正面向前保持平衡的同时，扭头观察身后的状况，果然没有废物的技能，只有废物的召唤师，哪怕看起来只适合擦屁股的能力，用对了地方往往也有奇效！
鬣犬群陆陆续续追上了他们，六七张流着涎水的嘴巴在两人身后狂奔，跑在最前面的几条眼看着就要超过夜魇的屁股了。
威廉面不改色，抬手一盾砸在了最前方那条鬣犬的嘴巴上，把它砸得横飞出去，三五条鬣犬一同被撞成了滚地葫芦。带着硫磺味儿的血液四处飞溅，有不少落在了小圆盾上，烧得精铁打制的盾面滋滋作响。
“快挪移！”
杰西卡两条腿死死地夹住夜魇，忍着脑海里烧灼一般的疼痛，带着威廉向前挪出了十几米。
第二次被阴影之力灌体，威廉已经有些习惯了，但那股冰冷的力量这次运行得并不是很稳定，在蔓延到他的头发时，末端的发丝并没有完全被浸润，而是留下了一点点。
“我的头发好像有一点被留下了，你还能不能行？不行的话就自己跑吧！”
杰西卡捂住灼痛的脑袋，咬牙切齿地回道：“你闭上嘴别吵我就能行！少点头发而已，别跟死了人似的！”
威廉的嘴角抽了抽，少点头发死不了人，但少点儿别的可就难受了，越到身体的末端阴影之力推进就越难，少了手指和脚指也就算了，那啥也是身体的末端啊，这玩意要是少了一截儿还能用么？
两人刚跑出去没多远，那些鬣犬又怪吼着追了上来，诡异且喑哑的低吼越来越近，让他们的心跳同时开始加速。
“嗷吼！”
这一次扑过来的鬣犬足有十几条，威廉躲开了小部分，挥盾挡下了剩下的大部分，却仍旧没能解决掉全部的扑击。
一道炽烈的白光亮起，三条试图用爪子攻击的毒火鬣犬被直接弹飞，面对威廉35点的恐怖护甲，除了咬合力惊人的嘴巴之外，别的攻击根本就不破防，只要触发了荣耀壁垒就会被立刻击退。
威廉瞟了一眼面白如纸的杰西卡，放弃了喊她继续挪移的打算，虽然她看着不像逞强的人，说七次应该就是七次，但会不会丢下点儿什么东西估计真没法保证，为了自己的幸福着想，能拖一会儿就先拖一会儿吧。
第四十章 新的魔兽
“小心！”杰西卡突然发出了有些惊慌的喊声。
威廉只觉得一股冲击力袭来，夜魇应该是绊到了什么东西，他整个人都差点被甩下马去，而杰西卡的屁股已经离开了马背，眼看着下一秒就要被掀飞出去。
眼疾手快的威廉一把搂住女骑士纤细的腰肢，强行把她拽了回来，而只用一只手防御的代价，就是两只同时绕过了防御的鬣犬。
“威廉！”
发现了不对的杰西卡尖叫一声，人还在半空中飘着就强行发动了阴影挪移。
传递阴影之力需要身体接触，杰西卡此时甚至在半空中，唯一还接触着威廉的地方就是他的胳膊。大量阴冷的能量通过手臂贯穿了威廉全身，以他的体质都感觉左臂彻底被“冻”麻了，过度的冰冷下甚至产生了烧灼般的疼痛感。
“唔！”
威廉闷哼一声，对扑到自己面前的犬牙不闪不避，持盾的右臂骤然出现在了杰西卡身前，毫不犹豫地塞进了那张犬牙外翻的狗嘴里。
下一秒，阴影挪移成功发动，咬住了威廉右臂的鬣犬被一分为二，只有脖颈往上的部分跟着来到了前方的阴影里，剩下的大半截身子则喷洒着腥臭的血液留在了原地。
【你受到了一次火焰和毒素的双重检定，检定未通过将同时获得烧灼及中毒状态】
【检测到相关抗性为0，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哦吼？！
收到提示的威廉眼睛一亮，一阶魔兽太多了，自己记得不是很清楚，原来毒火鬣犬的攻击不是附加属性伤害，而是负面状态检定吗？那没事了，我超能打！
正在威廉跃跃欲试的时候，杰西卡捂着脑袋趴在夜魇背上不停地抽搐着，她身下那匹浑身漆黑的夜魇也有些不对劲，纯黑色的脊背逐渐显现出了斑驳的白毛，好像一件大小正合适的衣服突然缩水，露出了下面的皮肉一样。
这是阴影之力使用过度了啊，这回可麻烦了。
威廉皱了皱眉，完全不管杰西卡的反抗，一把从她手里抢过缰绳，强勒着夜魇继续向前狂奔。
“别勒……勒我的马，夜魇已经开始脱离了，他会受伤的！”
杰西卡一手捂住脑袋，一手拼命去抓威廉手里的缰绳。
“不许你这么勒它，让我来”
威廉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鬣犬群，确认它们还要一小会儿才能追上了，随即毫不犹豫地扯开了杰西卡的腰带。
“你干什么！”长腿女骑士大惊失色，两条长腿拼命地蹬踹着，然而脑袋里火烧一般的灼痛感夺走了她九成的行动能力，垫着铁皮的马靴踢在威廉身上根本毫无作用。
“别乱动！”威廉恼火地把她按倒在了马背上，在那竭力扭动着的浑圆臀部上狠抽了一计。
“我得把你的手捆在马脖子上，你现在连缰绳都抓不住怎么操纵夜魇？而且我还要分出一只手把着你，一会儿那些鬣犬扑上来，靠一只手能拦得住它们吗？”
杰西卡的挣扎停了下来，她一声不吭地扭过头去，以一个极羞耻的姿势俯下身，艰难地搂住了马脖子。
威廉趴在她身上探身试了试，发现好像长度不太够。
“你还有别的腰带吗？”
杰西卡把脸埋在夜魇的脖颈上，没好气地嗡嗡道：“难道你出门会扎两条腰带？”
威廉顿时犯了难，自己的腰带倒是够长，骑在马背上也确实不用担心掉裤子，只是……
嗯？他眼前一亮，在杰西卡的屁股上发现了一个好东西。
威廉劈手从杰西卡的后腰上扯下了一条折起来的皮鞭，把鞭梢从腰带的环扣里穿了过去，这样就得到了一条更长的绳子。
在杰西卡疼痛的闷哼声中，威廉把她的双手牢牢捆死，把她的两条腿和马腹一起夹住。随后俯下身子配合夜魇奔跑的节奏，向着西北方的岩壁继续前进。
刚才的意外导致杰西卡爆发出了过量的阴影之力，让她的脑袋一下就超载了，能保持意识没昏过去都算她天赋异禀，更别提使用阴影挪移了。
而失去了阴影挪移拉开的距离，夜魇徒步的速度根本没法和那些毒火鬣犬相提并论，很快就被它们追了上来。
威廉挥舞着圆盾左支右挡，甚至主动把胳膊送上挨咬，依旧没能抵挡住全部的攻击，在一次招架不及下，夜魇的右后蹄被找到空档的鬣犬狠狠扑了一下，肉眼可见地弯成了7字形。
伴随着夜魇的一声哀鸣，两人一马直接冲出了小径，摔在了一大滩淤泥里，夜魇的腹部率先着地，随后被一根巨大的兽类骨骼直接洞穿，眼看是活不了了。
杰西卡惊叫一声，趴在夜魇的身子上，忍着脑袋里针扎火燎般的疼痛，拼命向它灌输阴影之力，试图挽救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伙伴。
然而无论她灌进去多少的阴影之力，那匹夜魇依旧在逐渐“褪色”，眨眨眼的时间里便褪尽了浑身的阴影，露出了下面雪白的皮毛，连瞳孔都从黑色变成了透亮的浅褐色。
“小白！”杰西卡懵懵地喊了一嗓子，缓缓直起身，那张没有任何血色的脸上涌现出了一抹潮红，哇的一口逆血吐了出来。
思路客
顾不得安慰伤心欲绝的杰西卡，威廉抬手扯断了自己刚做出来的绳子，把她从马背上解了下来。
“快走！”他一边喊着，一边有些愧疚地瞟了一眼地上的马尸。
虽然杰西卡想白嫖自己打二十年的黑工，严格来讲还是自己的敌人，这匹夜魇也不是他杀的，但他的心头还是涌上了淡淡的愧疚。
毕竟自己曾经想过利用她引走鬣犬群，然而她却选择了带着自己一起跑，即使自己并不需要她的好意，但这份人情终归是欠下了，救不了她的马，最起码也要把人救下来吧？
就在他准备硬抗鬣犬的扑击时，却发现那些淌着涎水的家伙并没有追过来，反倒成群结队地趴在在三五米外，俯卧在泥地上不安地低吼着，即使“美食”就在眼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糟了！这是到了更高级魔兽的地盘了吗？
威廉脸色一变，飞快地捡起绳子，把长腿女骑士绑在背上，连滚带爬地向小径跑去。
“唔咕咕。”
地下响起了诡异的鸣叫声，仿佛某种鸟类的鸣叫，但却沉闷而雄厚，完全不像是鸟类胸腔能够发出的声音。
“咕咕！”
在两人震骇的目光中，鬣犬群下方的土地上涌起一阵泥浪，一只浑身披满了土黄色鳞甲的鸟状魔兽破土而出。
那两只被层层鳞甲覆盖的灰色翅膀用力一拍，五头毒火鬣犬就消失在了路面上，只剩下了被碾的不成样子的残骸，连骨头都被揉成了大小不一的残片，剩下的鬣犬纷纷夹着尾巴着四散而逃，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第四十一章 岩鳞灰鸽
“岩鳞灰鸽！”杰西卡惊叫出声，随后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拽着威廉趴在了地上。
体型比成年狗熊还要高大的鸽子并没有完全钻出来，只有一对翅膀和脑袋露在外面，比水缸还粗的脑袋飞快地啄食掉了鬣犬残留的血肉，接着便骨碌碌地转动着，好似在寻找着新的猎物。
那灰黄色脑袋上的眼睛早已退化，只留下了两条睁不开的缝隙，而头侧的一对耳孔却变得又大又深，仿佛时刻在捕捉着四周的动静一样。
杰西卡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手掀开了威廉的面甲，连他的嘴巴一同捂了起来，像只长腿鹌鹑一样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
威廉扭了扭头试图摆脱她的手掌，却被她更用力地牢牢掐住。
他伸手拍了拍杰西卡的手背，投过去了一个无奈的目光，却被女骑士用十倍凶狠的气势瞪了回来。
别捂了啊，这家伙是个聋子好不好？
威廉无奈地回忆着有关岩鳞灰鸽的信息，这家伙在三阶土石系魔兽中排列比较靠后，也不知道是穿山甲出了轨还是鸽子太多情，总之就有了这么一个长了翅膀，却只能在土里钻的家伙。
岩鳞灰鸽速度慢得出奇，在地面上连普通人都追不上，一双覆盖着鳞甲的肉翅倒是挺结实，可除了翅膀之外全身都是弱点，真要在地面上碰见了这家伙，杰西卡一个人就能轻松干掉它。
然而那是地上，人家可是会钻地的。
岩鳞灰鸽能够在地下自由活动，那双翅膀也不仅仅是结实而已，哪怕只是被其中一只正面拍中，大胡子表弟那种级别的猛男也要瞬间暴毙，如果被两只翅膀一左一右同时拍到，那和被两辆重卡怼在中间估计没什么区别，哪怕四阶职业者也会被重创。
不过它无论地上地下移动速度都慢得惊人，而且有个比较致命的弱点——又聋又瞎。感知周围的环境只能靠地表的震动，所以并不算那种特别危险的魔兽。
只要运气别差到成为它的第一个目标，接下来只要趴着不动等它自行离开就好，如果身边还有别人就更好了，原地趴着聊聊天，不要到处乱动基本就能安全逃生。
至于那个四处张望的大脑袋，不过是辅助捕猎的假象而已，你要被那个脑袋吓到抬腿准备逃跑，那才是真的凉了。
巨大的鸽子脑袋“巡视”了一会儿，在没有发现新的目标后，便缓缓沉入了地下，而威廉两人依旧不敢挪动身体。
五六分钟过去了，被捂得难受的威廉主动伸手，强行把杰西卡的手从自己嘴上摘了下来，随即顶着她杀人一样的目光，无奈地解释道：
“不用担心，这家伙是聋子，靠着地面震动进行捕猎，只要我们别乱动就不会有危险的。”
杰西卡将信将疑地收回了手，声若蚊蝇地询问道：“你确定？在《土石系魔兽通鉴》里，岩鳞灰鸽可是靠着听觉感知猎物的！”
威廉点了点头。“我确定没问题，岩鳞灰鸽根本就没有眼睛和耳朵，它两扇翅膀的根部各有一个器官，能够感知到地面上的震动，所以说话并没有问题，只要别随便乱动就好。”
杰西卡点了点头，相信了威廉的说辞，不过依然保持着沉默，她实在不知道该和威廉说些什么。
两人沉默了半晌，还是杰西卡先打破了沉默。
她声音低沉地道：“你比我更了解这种魔兽，那你知道我们还要在这里趴多久吗？”
威廉动作幅度很微小地摇了摇头。“我没法确定，不过可以找一块比人头大点儿的石头扔出去试试，如果没有被攻击的话，那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说到这里，威廉抬头望了一眼远处白马的尸体，有些谨慎地询问道：“那边的那匹白马，就是夜魇选择的附体吗？”
“嗯，那是我从小养大的一匹安伯地高原马。”杰西卡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去，随后有些疑惑地抬头问道：
“你居然知道夜魇需要提供附体，看来你对夜魇骑手的信息掌握的很多啊，是曾经想过转职阴影序列吗？”
威廉轻轻摇了摇头，面色平淡地回答道：“不是，我只是看得书多了一点，王室的藏书馆里面有很多古卷，上面记载了不少有价值的内容。”
“有价值，呵。”杰西卡好似被这个单词刺了一下，有些迁怒地瞪了威廉一眼，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是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
“来聊聊吧。”威廉再次打破了沉默的氛围。“你好像很在意那匹马吧，那为什么还要选择成为夜魇骑手呢。”
杰西卡瞟了威廉一眼，面色有些复杂，没有回答威廉的问题，而是开口反问道：
“你到底对夜魇骑手这个职业知道多少？你一开始叫所有人逃跑还可以解释为见识广博，但你后来几次卡住了我最极限的挪移距离，又不止一次地判断出了挪移的角度和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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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完全解释不通，没有长时间接触过夜魇骑手，只靠记载是不可能做到这些的，你们凡金斯家也出过阴影序列的人吗？”
威廉摇了摇头淡淡地回答道：“凡金斯家没有阴影序列的人，他们掌握的序列只有平民六职。”
平民六职啊……杰西卡皱起了眉头，平民六职是骑士、剑士、侍卫、斥候、射手、枪兵的统称，这六个序列的职业不需要涉及神秘力量就能转职，虽然中高阶晋级极为艰难，但四阶以前的力量并不差，需要的资源和知识也不是太多，所以是绝大多数平民职业者的首选。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想知道的是，你怎么会对夜魇骑手这么了解。”杰西卡皱着眉头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威廉眉头一挑。哟呵？不是你先对我的问题避而不答的吗？虽然我就是闲得无聊想找人聊聊天，也不是非知道不可，但总得有来有回吧？
他声音平淡地怼了回去：“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你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杰西卡点了点头。“可以，那就一问换一问。”
她冷着一张脸道：“小白是八岁时父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当时它只是一匹小马驹，我花了五年时间亲手把它养大，那时候我还没有接触到阴影序列，并不知道夜魇骑手需要奉上祭品作为依附体这回事。”
她的面色逐渐沉了下来，一字一顿地道：“我拒绝过成为夜魇骑手，但父亲放干了小白的血，逼我向它灌输阴影之力把它转化成夜魇。我最后也确实这么做了，这样的话最起码还能保留它的身体和一点点残留的意识，所以我并不是主动选择成为夜魇骑手的。”
杰西卡扭头避开了那个男人微带怜悯的目光，有些恼火地道：
“现在到你了，你对夜魇骑手这个职业实在太了解了，我甚至有种感觉，你对我的挪移极限和进攻方式比我自己还要清楚，你到底为什么对夜魇骑手这么熟悉？”
第四十二章 复苏祈并者
威廉犹豫了一下，随后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我在王室的藏书中看到过……”
“算了。”发现了威廉一闪而过的犹豫，杰西卡冷笑了一声，张口打断了他的答案。
“你不用说下去了，我没有兴趣听你编出来的东西。”
女骑士伸手捡起了一旁的“绳子”，手腕一抖便卷住了身边的石头，远远地甩了出去，砸在了一块磨盘大小的巨石上面。
哗哗的泥土翻涌声响起，两只近乎三米高的肉翅破土而出，一巴掌便拍碎了磨盘大小的巨石，黄色的碎石漫天飞溅，最大的碎片也不过拳头大小。
杰西卡挥鞭抽开了砸向两人的石块儿，有些愠怒地道：“如果你不想说，那就直接拒绝告诉我就，我选择带着你逃跑是我的事，你并不欠我什么，没必要花心思编那些东西来敷衍我。”
威廉被怼得苦笑了一下，人家对自己的问题不仅以诚相告，还把那些难受的过往都讲了出来，明显有把他当朋友的意思了。虽然可能是受到了暗杀者之貌降低警惕心的影响，但她毕竟说的都是真心话，而自己这边编瞎话搪塞也就算了，居然还被人家看出来了，实在是有些掉价儿。
他看了看倒在不远处的“小白”，在剥离了夜魇且失去了阴影之力的维持后，这匹早已经死去多年的白马即将彻底消失。
靠着阴影之力维持活动的生物，一旦失去了生命，便会在阳光的照耀下逐渐消散，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大概十天左右，那匹白马就会化作一滩影子，在阳光的照射下越来越淡，直至某一天被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威廉沉思了一会儿后面不改色地道：“抱歉，想要敷衍你是我的不对。”
杰西卡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眼睛里满是疏远。
本以为一同经历生死之后，他会和自己一样放下芥蒂。没想到自己袒露心迹的行为，换来的却是哄骗和欺瞒。
呵，在他眼中，我大概也只是个还算有价值的家伙而已，毕竟之前还在刀剑相向，怎么可能突然握手言和，完全是我自作多情了。
杰西卡有些愤懑地想到。
除了那个不切实际但令人敬佩的梦想，这个男人其实和父亲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为了完成自己的理想，能把一切都能放上天平上衡量的那种人，我居然想过和这种人成为朋友？
就在她下定决心，只要岩鳞灰鸽一走，就和这个男人分道扬镳时，一道平淡的声音惊雷一样灌进了她的耳朵。
“作为道歉的礼物，我把‘小白’赔给你怎么样？”
“你说什么？！”
在杰西卡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威廉闭上了眼睛，调出了自己的属性面板。
【姓名：威廉·凡金斯】
【种族：人类（种族天赋无法激活）】
【声望：法兰帝国 203/1000（尊敬）法雷尔家族？/？】
【护甲值：35/35】
【特殊状态：野心家的面孔、暗杀者之貌、狼顾】
【天赋：无界之民】
【特技：坚韧、铁壁、护甲精通、荣耀壁垒】
【能力：骑术（熟练）、盾牌使用（小成）、重型剑术（小成）】
【战技：银色魅影、掩护、冲锋】
【职业：侍卫LV10（已满级）骑士LV10（已满级）平民LV5（已满级）传令官LV1 贵族LV5（已失效）最高职业等级LV10 总职业等级LV26 】
【体质】56
【敏捷】26
【力量】36
【意志】15
【精神】15
【评价】别害怕，我只是个强壮点的一阶职业者。
“精神和意志还是只有15点吗？不过应该也够用了。”
威廉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后打开了职业树，盯着亡灵序列和骸骨序列看了起来。这两条序列的职业树极为相近，在很多地方都互有交叉，威廉看向了它们在最下方的那枚交叉点。
【复苏祈并者】【就职条件：意志高于15点】【可就职】
“就职。”
他深吸了一口气，脑袋里传来了一阵奇妙的感觉，和疼痛亦或是舒畅都不想关，而是一种奇奇怪怪的异物感。
仿佛有十根冰冷的管子插进了他的脑海，每一根管子里都涌动着死寂和寒冷的力量，这种力量比阴影之力更为冰冷深邃，那透彻心扉的冷寂让他的头脑为之一清。
【符合该职业要求，就职成功，当前职业最高等级LV10，总职业等级LV27】
【复苏祈并者LV1】
【每级意志+4】
【特技：意志蓬勃，每次晋升意志额外+1】
【特技：精神分裂，可以同时驱使一定数量的低阶亡灵，但对精神系伤害抵抗能力大幅降低】
【战技：亡灵复苏，从一具尸体中复苏出一名可操纵的低阶亡灵生物，当前数量0/10】
复苏祈并者是亡灵序列和骸骨序列中，少数几个还能保持着人类姿态的职业，至于具体的战斗力嘛……只能说挺欢乐的。
这个职业晋升到六阶也可以转职巫妖，中后期发展并不差，但前期真心弱的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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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操纵低阶亡灵生物，无非就是幽灵、骷髅兵、僵尸之类的战五渣。其中僵尸的战力还算凑合，而骷髅兵挨了民夫一棒子都会碎得稀里哗啦的。
至于幽灵更是没卵用，移动得靠飘，输出全靠叫，除了有个灵魂附体技能还算不错，能干扰一下施法者施法外，当真啥也不是。
以前学这个职业的人以低阶术士居多，而且基本都是作为可有可无的副职业来学的，复苏祈并者唯一有价值的地方就是意志力高。
除了急需意志力的职业者之外，根本不会有人主动去转这个职业，选这个当主职业的更是绝无仅有，直到那个相当有意思的玩法被人开发出来……
威廉感受着脑海中冰冷的死亡能量，尝试着以毒火鬣犬的残骸为目标，拨动了一下脑海中的管子。
“格拉格拉”
大量散碎的骨片从泥土中挤了出来，艰难地拼凑到了一起，勉强攒出了一只奇形怪状的骷髅鬣犬。这只骷髅犬的骨骼上遍布裂痕，而且还缺了不少，就连满口的利齿都凑不齐整，看上去卖相极为凄惨。
【你复苏了一只低阶亡灵生物，当前名额1/10】
【骸骨鬣犬 LV1】
【种族：亡灵】
【天赋：无】
【特技：易碎，组成骸骨的骨骼过于脆弱，随时有可能崩坏】
【战技：扑咬，扑咬目标】
【体质】1
【敏捷】10
【力量】2
【意志】1
【精神】1
好弱！除了跑得快估计没有任何用处了，甚至搞不好跑着跑着它自己就散架了吧……
杰西卡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摇摇晃晃的小骷髅，惊讶地扭过头看着威廉。
“亡灵！你从那个伪神的陨落中得到了亡灵序列的信息吗？”
第四十三章 三位一体
伪神？哪有伪神？饶射地球一圈那个吗？
威廉根本不知道伪神是什么，在他的概念里，一阶到九阶对应LV1-LV90，LV90到LV100算半神级大佬，几家最强教会的教皇都在这个“段位”徘徊，威廉上辈子也就差不多肝到这个地步而已。
而LV100以上直接就是神明的领域了，只有日氪十万+的大佬才有资格偶尔去爽一把，还经常会被土著神组团给怼下来，所以伪神到底是个啥？LV90到LV100半神大佬的别称吗？
“伪神是什么？”威廉一边操纵者骸骨鬣犬到处蹦跶，一边好奇地询问道：“是指九阶职业者到登临神位之间的那些人吗。”
登临神位又是什么东西……杰西卡吸了口气，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乱。
“伪神就是指九阶职业者……九阶往上不就是神明了吗？难道他们中间还有别的……”
“当然没有了，我随便猜的，从字面意思理解伪神不就是比九阶职业者强，比神明弱嘛。”威廉打断了杰西卡的疑惑，指了指骸骨鬣犬道：
“它在地上蹦跶了这么久都没事儿，看来岩鳞灰鸽应该已经走掉了，我们去看看你的小白吧。”
威廉缓缓从地上起身，随时准备拽着杰西卡躲开地下伸出来的肉翅，然而直到他们走到白马尸体旁边，都没有遭到岩鳞灰鸽的攻击。
两个人都松了口气，看着开始摆弄白马尸体的威廉，杰西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犹豫地道：
“威廉，你是要把小白也变成骷髅马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必了，我心里其实明白，它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我亲手杀死了，留在这里的只是它的尸体而已。”
威廉摇了摇头。“我不是要把它变成骷髅，总之你先往后退退吧。”
杰西卡听话地往后退了退，但仍旧不解地看着威廉的背影。如果小白被复活成一匹骷髅的话，虽然比化成影子彻底消失要好，但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唏律律！”
一阵熟悉的嘶鸣声响起，杰西卡惊喜地扑了过去，却发现自己爱马的眼睛依然紧闭着，而一匹浑身通透的幽灵马摇晃着站了起来。
【你复苏了一只低阶亡灵生物，当前名额2/10】
【幽灵马 LV1】
【种族：亡灵】
【天赋：灵魂附体】
……
“小白！”杰西卡欣喜地喊了一声，随后有些气闷地瞪了一眼威廉，这确实不是骷髅马，但幽灵马和骷髅马有什么分别啊，只是卖相上好看了一点而已。
浑身近乎透明的幽灵马疑惑地叫了一声，随后迈了一步试图用舌头去舔杰西卡的脸，却发现自己的舌头从主人的脑袋中穿了过去，根本什么都没舔到。
“唏律律律？”
威廉目不转睛地看着地上的白马，头也不回地指使道“它还认识你那再好不过，那个……那个谁，你先让它躺下。”
“我叫杰西卡，杰西卡·法雷尔，你叫我杰西卡就可以。”
“那好，杰西卡，你先让它躺下，躺得和地上的尸体越贴近越好”
杰西卡点了点头，随后比比划划地也不知道和幽灵马交流了什么，它居然真得依原样躺了下去，甚至还在杰西卡的命令下挪了挪身体，力求和地上的尸体完全重合。
威廉伸手把有些歪斜的马脖子推了推，随后连着发动了两次亡灵复苏。
在杰西卡又惊又喜的眼神中，地上的白马重新站了起来，虽然站得不是很稳当，前腹还插着一枚兽骨，但真的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她欣喜地扑了上去，想要搂住爱马的脖子，却被它低头狠狠地顶了一下。
杰西卡惊疑不定地后退了半步，疑惑地询问道：
“你怎么了小白？”
【你复苏了一只低阶亡灵生物，当前名额3/10】
【僵尸马 LV1】
【种族：亡灵】
【天赋：修补血肉】
……
【你复苏了一只低阶亡灵生物，当前名额4/10】
【骸骨马 LV1】
【种族：亡灵】
【天赋：强化骨骼】
……
威廉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人类无非也就是一枚幽灵，一只骷髅和一具僵尸组成的，幽灵小白加僵尸小白加骷髅小白，差不多也算是一匹完整的小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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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杰西卡惊疑的目光，一匹幽灵马从“小白”当中钻了出来，扑到了她的怀里，然而最终扑了个寂寞。
威廉连忙操纵着幽灵小白退了回去，先命令骸骨马和僵尸马放弃操纵身体，再让幽灵马发动了灵魂附体。
只见“小白”们浅褐色的眼珠转了转，摇摇晃晃四肢极不协调地走到了杰西卡身前，伸出还带着血丝的舌头舔了舔她的脸。
有些发懵的女骑士抹了把脸，随后伸手搂住了死而复死死死的爱马，侧头看向了身边浑身银甲的男人。
“威廉……你都做了什么？”
威廉撇过头去不敢看她的眼睛，轻咳了一声道：“我唤醒了一枚幽灵马、一具骷髅马、还有一只僵尸马，它们加起来应该和你的小白区别不大……吧？”
“唏律律。”一旁的小白们发出了一声嘶鸣，仿佛在回应着威廉的话语。
然而奇妙的是，威廉和杰西卡听到的嘶鸣并不是一声，而是有先有后的三重奏，先是骸骨马通过灵魂火焰释放的嘶鸣声，再是幽灵马通过精神力传达的嘶鸣声，最后才是僵尸马通过声带发出的嘶鸣。
杰西卡听着这诡异的三重奏式叫声，露出了极为古怪的表情，随后还是释然地笑了笑，感慨地伸手摸了摸爱马们的鬃毛。
“威廉，总之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把小白带回了我身边。”
“还是先别谢我了。”威廉砸了咂嘴，有些心虚地道：
“它实际上不是小白，而是小白‘们’。僵尸和骷髅组成的肉体没有办法抵挡精神力，所以如果受到了针对灵体的攻击，幽灵‘小白’就会直接挂掉，而且所有对亡灵生物有效的攻击，都会造成额外的伤害。”
威廉伸手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示意这个‘额外的伤害’会是三倍。
“而且还不仅如此，因为复苏它们的是我，只要我停下输送死亡之力，它们就会立刻被遣送回亡灵的国度，在那边很有可能会被高阶亡灵使役甚至干掉，所以我必须持续输送死亡之力。
这对我来讲并不是什么负担，但我毕竟是个侍卫而不是法系职业者，我没办法担负它们战斗时需要的额外消耗，所以你已经不可能再骑着它战斗了。”
第四十四章 NTR
杰西卡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我已经失去了夜魇，在找到新的马匹，重新进行阴影浸染仪式前，已经没有阴影挪移的能力了，而且小白对我的意义并不是战斗，虽然它不会说话，但它是陪伴我时间最长的朋友。”
她有些伤感地笑了笑道：“之前被夜魇附体的小白并不记得我，只是因为残留在身体中的某些东西，对我有莫名的亲近感而已，你做的已经比我想象得还要好了，我欠了你一个大人情。”
女骑士摸了摸自己的爱马，那张冷淡程度和威廉不相上下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威廉，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什么朋友，除了小白之外，就只有一些比较亲近的属下和一个不成器的弟弟，谢谢你重新把小白带回到我的身边。”
威廉淡定地点了点头，但脸上的表情依旧面瘫如初。
“不客气，不过我的话还没说完。”
杰西卡真挚的笑容有些僵硬了，即使欠人情的是我，但你就不能对我笑一下吗？还有你已经说了多少条问题了，怎么还有啊。
“幽灵小白还记得你，但骷髅小白和僵尸小白就是纯粹的亡灵生物了，它们的身上没有任何的智能，所以‘小白们’没有办法离开我的操纵范围太远，不然的话就会——散架。”
杰西卡点了点头，有些遗憾地道：“嗯，我明白的，如果那样的话，就麻烦你把它们重新叫到一起了。”
“不，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威廉嘴角抽了抽。“不是肉体和灵魂分离的那种散架，我说的散架是‘一比一比一’的那种。”
杰西卡跟着威廉的描述，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骷髅马试图从僵尸马身体里挤出来……这画面实在令人无法接受。
她强笑了一声道：“没……没关系，只要尽量别离开你太远就好了，而且我还可以为你找一些亡灵序列的资源，你晋升之后范围还能更大些，对了，你现在的操纵范围是多少？”
威廉平淡（面瘫）地一笑，伸出了一只巴掌。
“五公里吗？”杰西卡有些欣喜地翘起了嘴角，威廉这家伙不愧是个天才，那些亡灵序列的人，能在三公里内控制召唤物的都不多，大部分也才一两公里，伪神传承的序列果然厉害。
威廉讪讪地摇了摇头。
“五百米？”杰西卡心中一凉，但还是出言安慰到：“五百米也不错了，毕竟你不是正统的亡灵序列施法者，等我帮你晋升到二阶或者三阶就好了。”
“是五米。”
“半径才五米？！那不是完全离不开你了吗！”杰西卡有些抓狂，感觉自己的小白好像得而复失了。
“是直径……”
女骑士僵立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着威廉的眼神好像变得相当古怪，好像在看劫走自己爱马的劫匪一样。
“唏律律~”
奇妙的三重奏再次响起，和之前有先有后的三重奏不同，这次三声马嘶一同响起，不但不再显得聒噪，这通过精神、肉体、灵魂同时感受到的嘶鸣声，甚至有种令人惊异的美感。
杰西卡听着爱马的嘶鸣声，感受着那三分之一的亲近，三分之一的疏远，以及三分之一的敌视，实在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悲伤。
“那我的小白……现在已经是你的小白了？”
“唏律律~~~”小白们叫了一声，主动凑过来舔了舔威廉的脸。
他有些尴尬地伸手拦了拦，却只拦住了三分之二的小白，依旧被幽灵小白结结实实地舔了一下——作为名义上的主人，幽灵马能够主动碰到他的部分肉体。
“还是你的，我只是唤醒了它们的人，你才是小白真正的主人。”
“……”
杰西卡伸手摸了摸小白变得有些僵硬的肌肉，有些心疼地道：“没关系，只要它还活着就好了，只是……小白它会变得像那些僵尸一样吗？”
回忆那些浑身青绿肉体腐败，毛发和牙齿脱落了大半的僵尸，杰西卡一想到小白可能也会变成这样，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思路客
威廉回忆了一下上辈子的记忆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会的，你看到的那些都是腐烂已久的尸体，在死亡之力的影响下爬出了坟墓才会是那个样子。小白的肉体刚刚还保持着活性，最多也就肌肉僵硬一些，防御增强但速度下降而已。”
这个三位一体的“复活”方式，是上辈子的沙雕玩家们开发出来的，趣味十足但并不怎么实用，
哪怕九阶职业者，被这样“复活”后也只是三个一阶的亡灵生物而已，最多就是基础属性高上一点罢了。直到这个技能被人开发出了一个神奇的用法。
因为和其它亡灵序列的职业不同，复苏祈并者不是从亡灵位面直接召唤亡灵，而是从尸体里直接复苏亡灵生物，所以对那些不死系的生物有奇效。
譬如不断复活的巫妖，只要在击败它的瞬间，对尸体使用三次亡灵复苏，就能把它拆成三份儿困在一阶亡灵生物里，只要不干掉它们，这只巫妖的命匣就无法把它的灵魂拽回去。
在这个用法流传开来后，沙雕玩家们简直乐疯了，有亡灵序列职业树的人几乎全都学了这个职业，通往亡灵位面的死国之门前排起了长队。
只花了两个月不到的功夫，巫妖就被杀成了珍稀物种，亡灵国度第六层“千塔之土”被拆得一干二净，数千座巫妖毕生积累盖出来的法师塔被拆得一干二净。
那段时间里，如果两个亡灵序列玩家在街上遇到，身后大多都跟着一个随从，而且肯定是个身体干瘪，满脸憋屈的老头子，直到后来……
“威廉！你快看小白怎么了！”
杰西卡惊慌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威廉定睛一看，在他走神儿的这两秒里，杰西卡重新跨上了爱马的脊背。
然而一片黑色的阴影正从她的身下蔓延开来，仿佛一枚倒在了宣纸上的墨水瓶，正在倾洒出大量的墨水，试图将小白重新染回“小黑”。
【阴影之神霍多尔正在将你的召唤物转化成阴影生物，如果该次转化成功，你将失去对该召唤物的控制权】
什么？阴影之神？
眼见慌乱的杰西卡想从马上跳下来，威廉连忙扑了上去，一把按住了她的两条长腿。
“等等，你先别动！”
第四十五章 阴影法师
深邃的阴影以极为迅捷的速度在小白身上蔓延着，已经成为亡灵生物的它虽然感觉不到痛苦，但仍旧发出了畏惧的嘶鸣声，僵硬的身体也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
杰西卡感受着它的不安，咬了咬牙想要先从马背上下来，却被威廉死死地按住没法离开。
“威廉！小白的状况好像不太对，我还是先下来吧！”
“不行！绝对不要动！”
威廉的声音少有地带上了一丝焦躁，夜魇骑手失去了坐骑之后，可以重新献祭一匹沾染过阴影力量的马，阴影之力将会侵占这匹马的肉体和意志，并催化出新的夜魇。
而小白们肉体和意志俱在，而且本身就曾被阴影之力转化过，契合度高得简直不可思议，所以杰西卡重新上马的瞬间，阴影之力就引动了阴影之神的力量，自动进行了祭祀仪式。
夜魇骑手不过是三阶职业，而且坐骑还可以更换，涉及复活的技能要七阶以上才能掌握，对一匹马使用复活术什么的根本就是浪费，他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事，根本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情况。
更别提还有那个让他浑身一抖的名字了——阴影之神霍多尔，这位可不是什么善神，行事全凭好恶甚至有些偏激。
虽然概率不高，但要是杰西卡现在从马上下来，打断了正在进行中的仪式，突如其来的异常就有可能受到他的关注。
“威廉，你是发现了什么事吗？”杰西卡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却发现两条腿上的大手好像钳子一样，而且还在越收越紧，威廉的眼神也满是紧张。
“很麻烦的事，你千万不要下来，就保持原样坐在那里不要动！”
威廉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没对她说出自己的猜想。被新生的夜魇夺走身体的小白会变成什么样他也不清楚。
如果杰西卡想要自己的爱马保持记忆的话，很可能会拒绝仪式的进行。自己身上的秘密可不少，起码无界之民这个天赋就足够特殊，如果被那些随心所欲的存在注意到自己的异常，两人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杰西卡听话地坐在了马背上，但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
她感觉自己的小白正在进行着某种奇异的变化，带给她的不再是温暖的亲切，反倒是呼吸同步血脉相连的一体感，就像是……夜魇一样！
顾不得威廉的警告，她连忙俯身去看小白的眼睛，对上的却不再是白马浅褐色的眼珠，而是一片充斥了整个眼球的漆黑。
“夜魇？我这是在进行阴影浸染的仪式吗？”
女骑士大惊失色，刚想扭身从马背上翻下来，却感受到了两条腿上炽热的温度。她顺着那双大手向上看去，见到了威廉那张严肃的面孔以及额头上不断渗出的细汗。
当她看到那张面瘫脸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那种紧迫慌乱的感觉为之一松，心头的警惕感也消散了大半。
威廉他……应该不会害我的吧？要不我先等一等？
就在她犹豫的功夫，小白已经彻底染色成功，重新变成了一匹“小黑”。但和之前的“小黑”不同，新生的夜魇变得有些——吓人。
原本体型健壮的黑马依旧高大，但浑身的肌肉好像缩水了不少，从一匹肌肉强健的马变得稍稍有些精瘦，脖颈和四腿上的皮肤也仿佛缩水了似的，牢牢地包裹在变得更为紧实的肌肉上。
不仅是体型的变化，原本的夜魇马身骨肉匀称有致，充满了力量感。但新生夜魇的骨节变得粗大了不少，肩背腰臀处的骨骼甚至隆了起来，好像随时会将上面薄薄的皮肉撑破，露出下面白森森的骨架一样。
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睛更是奇异，透过黑水晶一样的眼球，仿佛能看到森冷的冰蓝色火焰正在幽幽地燃烧着。
【转化完成，你失去了幽灵马LV1、僵尸马LV1、骸骨马LV1的控制权，当前召唤物剩余数量1/10】
失去就失去吧，本来自己也没准备花力气去培养这个职业，只要没被大佬发现就好。
正当威廉松了一口气时，脑海中代表小白们的三条“管子”中，居然反向涌出了大量的阴影之力。
【未知生物向您发起了一次序列检定，检定未通过将会被强制转化为阴影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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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到本体主序列为战争而非阴影，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接触到大量阴影之力的浸染，获得阴影序列的部分讯息】
哦吼？居然还有意外收获吗！威廉喜滋滋地打开了职业面板，检查起了新开放的职业树，随后大失所望。
新的职业树九成九都是灰色的，只有【阴影眷属】——【阴影侍从】——【夜魇骑手】的道路是开放的，正好是杰西卡选择的那条。
果然没有那么好的事儿啊，威廉慨叹着试图关掉面板，却发现有一个职业也是亮着的。
他仔细看了下，亮着的职业是三阶的【阴影法师】，只有大概三分之一左右的部分亮着，剩余的部分还是灰暗的。
【阴影法师】
【就职条件：意志高于30点，精神高于20点，阴影之力亲和（低）、莎多尔魔文（入门）、沾染阴影之力的木料X1……】
【不可就职】
阴影法师啊……威廉看着这个职业的目光有些酸楚，曾经这也是他看好的职业之一，不光有着极为BUG的保命能力，使用技能的时候还帅得惊人，而且连技能的名字都是那么好听。
剑士的【斩击】听着就很挫，加个阴影变成【阴影斩击】之后，听起来就像大佬的招式了。而且除了名字好听以外，阴影系法术的特效也很炫酷……
哎，不提了，都是泪啊，我这辈子估计和阴影序列没什么缘分了。
威廉划拉了两下阴影序列的职业树，虽然未解锁的职业树看不到转职需求，但他凭借着上辈子的眼光，大部分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阴影唱诵者】、【阴影法师】这些法系职业根本就不点体质，而且因为要在阴影位面保持意识，这些职业对意志的要求肯定高的吓人。
【阴影重剑士】、【暗影哨卫】、【暗夜禁卫】……侍卫能转的这些职业主属性全都是力量，偶尔有两个不一样的也是以敏捷为主，以体质为主属性的职业根本一个都没有。威廉努努力也不是不能硬转，但他媲美三阶大骑士的体质属性可就真浪费了。
哎，我当初怎么就没再坚持一下呢，我要是拒绝成为侍卫，按艾薇儿的性格，应该也不会真砍了我吧。
威廉突然想起了小三儿脸的王后陛下，当初要不是她把自己送进了侍卫职业技术学校，自己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头疼。
随便转一个职业也不是不行，但他是真的不甘心，都已经删号重练了，依旧只能凑合着随便转职，想想都憋屈。
总之都怪王后！嗯……人家王后不光给我开了两年的工资，还隔三差五发点福利，怪她实在有点儿亏心……
那就都怪系统吧！给的都是什么沙雕任务！
第四十六章 雾散南都
“威廉！小白好像又变成夜魇了！”
正在威廉感慨着自己遇“统”不淑时，杰西卡骑着“小黑”哒哒地绕着他转了一圈儿，此时的女骑士完全没有了冰山美人的样子，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
“我感觉阴影挪移又可以用了！”杰西卡感受着那种如臂指使的合拍感，兴奋地捋了捋小黑变得有些扎手的鬃毛。
“而且小白好像还认识我，他没有被新生的夜魇给抹掉！不仅如此，我能掌控的阴影之力居然增加了接近一倍！我还以为夜魇死掉后，我的实力会倒退呢，结果居然比原来还要强！”
她向威廉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原来有这么大的好处，怪不得你不让我动！”
威廉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天知道小白会不会被新生的夜魇再次“吃掉”，不过既然是皆大欢喜的结局，自己又不是傻子，肯定不会主动把那些小心思说出来。
他厚颜无耻地认下了这个功劳，若有所思地道：“夜魇骑手的阴影之力来自于阴影位面，由骑手和夜魇平分，也就是骑手拿一半，作为坐骑的夜魇拿一半。
而现在你的坐骑实际上是三个阴影生物，所以阴影位面就按照四份的配额提供了阴影之力，这样刚好比原来强了一倍。”
“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杰西卡笑靥如花，之前冰冷倨傲的气势荡然无存，像一个得到了棒棒糖的孩子似的，眉眼中的幸福都快溢出来了。
她兴高采烈地拍了一下威廉的肩膀。“还好有你在，不然……”
“哗~哗~哗~”
杰西卡的胸口传来了一阵不急不缓的震颤，即使有漆黑色的皮甲兜着，上面还是泛起了一阵细微的波浪，引得威廉频频侧目。
然而女骑士脸上欣喜的神色，却好像被霜打了的百合花一样，转瞬间便萎靡了下去。
仿佛被人从美丽的童话王国拽到了冰冷的现实当中，由接二连三的喜悦撑起来的笑容，此时却如同无根的浮萍一般，只是被掠过水面的风轻扯了一下，便打着旋儿彻底消失在了湖面上。
“哗~哗~哗~”
细微的震颤并没有因为杰西卡的沉默而停止，反而带着周围的两团物什越抖越剧烈。
她收敛了笑容伸手捂住了胸口，面色犹豫地思索了一下，随后缓缓抬起头，对神色平淡（面瘫）依旧，但眼神却有些闪躲的威廉道：
“威廉，我刚才相信了你，那也请你相信我一次，接下来无论听到什么，你也一定忍住不要说话！”
不等威廉回答，她便把手伸进了胸口处，从里面取出了一枚雕着荆棘纹的圆形坠子。
杰西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色忐忑地向其中输送了少量的阴影之力。
荆棘纹的坠子突然响了起来，里面传来了一个满含愠怒的声音。
“杰西卡，你到底跑到哪儿去了？我说过你唯一的目标就是那个女人吧！为什么你麾下的骑士告诉我，你主动追着一个侍卫跑进了暮色山脉？”
杰西卡的眉头皱了皱，声音平静地回答道：“二哥，那个时候追上王后的几率已经不大了，而我发现了一个不错的人才，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双职业者，天赋并不比我差，如果……”
“我没有兴趣听你说的那些东西！”吊坠那头的语气无比强硬，荆棘纹的坠子也在西斜的阳光中闪了一下，晃得威廉眼睛有些不舒服。
“你承诺过要抓住那个女人，你做到了没有？”
杰西卡闻言停顿了一下，语气也变得强硬了不少。
“是你派给我的情报人员先出了问题，他们拿着卷宗告诉我，王后身边那些人里根本没有几个职业者，结果我要面对的却是一个二阶铁壁骑士，一个双职业者，还有三十名骑士组成的精英小队，我……”
“杰西卡！”吊坠那边的声音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解释，声线也变得低沉且阴冷。
思路客
“你的天赋非常出色，不到三十岁的三阶职业者也确实难得。但别忘了你是谁！只有我和大哥才是法雷尔家的人，如果不是靠着天赋和父亲的仁慈，你连冠上这个姓氏的资格都没有！”
“……”女骑士抿起了嘴唇，一双杏眼有些微微泛红。
“所以我既没兴趣也没必要听你的解释，现在我命令你，马上宰了那个侍卫，立刻从暮色山脉里滚出来，跟我一起去追杀王后，即使已经拿下了王都，我……你……必须……”
硬币大小的吊坠被杰西卡死命地攥在手里，导致威廉没有听清楚最后的几个字，但他却见到了杰西卡骨节发白的拳头，以及那白皙的掌缘下正在滴落的鲜血。
女骑士深吸了一口气，握得发白的手稍微松了松，那个倨傲的声音又重新传了出来。
“我知道你记恨父亲要把你嫁给埃顿，也一直对你母亲的死念念不忘，所以平时我可以对你的小性子不闻不问，甚至把一部分兵权也交给你，哪怕我的军帐也随你出入。”
“电话”那头的声音愈加阴冷，可语气却越来越愤怒。
“但是，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是父亲苦心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才能有今天，也是他给了你成为人上人的机会！我决不允许你在这种时候违抗我！我问你，法雷尔家的家训是什么？”
杰西卡两颊上的肌肉抽了抽，一口银牙越咬越紧。
“凡有所物，必有所价；凡有所债，必有……其偿……”
那边的声音冷笑了一下道：“记得就好！现在就到了你偿还价值的时候了，父亲不会饶恕任何违背他命令的行为，你母亲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她胆敢拒绝父亲的命令，把你……”
“喂！”威廉劈手从面如死灰的女骑士手中夺过了坠子，贴在嘴边大声喊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杰西卡说的那个人才？”
那边的声音有些疑惑，但一股居高临下的意味从语气里就能听出来，威廉甚至能想象到，一个面容阴冷的男人正在皱着眉向坠子发问的样子。
“我不是什么人才，我就是被她追杀的那个侍卫。”
“那个侍卫？你怎么会拿着坠子？”男人的声音惊怒交集。“杰西卡！你到底在干甚……”
“闭嘴！”威廉一声暴喝打断了他的话，随后冷笑着问道：“她已经死了！我刚捅死的！我问你，你知道我家的家训是什么吗？”
“什么？”“电话”那边的声音被威廉问得一愣。
“我是你爹！记好了！我家的家训是——我！是！你！爹！”
喊完了这句话，威廉两个大拇指一用力，在高达36点的力量下，那枚还带着体温的坠子被他生生拗成了L型，随后他手臂一扬，把这该死的坠子远远地扔……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第四十七章 城门上的缘分
【负荆人之坠（铁）】
【体质+3】
【战技：传声（已失效），拿着坠子的人可以向其它持有者传递消息，但只可以由上级坠向下级坠传声，下级坠无法主动向上级坠传声。】
【科斯特·法雷尔按照自己家族的徽记，请东方的炼金师打造的坠子之一，有金银铜铁共四枚，因为锻造时使用了来自东方的特殊金属，并且附有某种未知魔纹，有小幅增强体质的作用】
咳咳，控制情绪是一个成熟男人必备的能力，生气归生气，但羊毛可不能不薅啊。
杰西卡在坠子被抢走时愣了一下，但随后便沉默了下来，静静地听着威廉和自己的哥哥“亲切交流”。
女骑士一张俏脸上的神色畏惧且担忧，但更多的却是从某种阴影中解脱出来的畅快。
在看见威廉用力拗弯了坠子后，她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威廉，你知道这样做会发生什么吧？”
威廉露出了一个不屑（面瘫）的笑容。
“不过是你们法雷尔家开始四处抓我而已？难道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吗？我骂他两句能让我开心一下，但他又不会真的追到山里来。”
杰西卡笑着把威廉拽上了马背，有些埋怨地搡了他一把，神色间却显得亲近了许多。
“是没什么区别，不过我的那些嘱咐算是白说了。你想想，现在暮色山脉两头都是我家的军队，而且父亲他很快就会一统法兰成为新君，到时候你该怎么出去？难不成你准备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吗？”
威廉嘴角微翘，听得差点笑出声来。
成为新君？你们法雷尔家要是能成事儿，我早好几年就主动投降过去了好吗？见风使舵这种事你压根儿不要想和我比，我可是知道“剧情”的人，当你想和我比的时候，我早已经搂着大腿开始跳钢管舞了。
如果你法雷尔家要能统一法兰，我威廉·凡金斯回去就挥刀自宫，立马净身入宫去伺候女王陛下。别说呆一辈子，你现在只要跟我在这儿呆上两个月，没准回家就能继承法雷尔侯爵的爵位了。
财富教会很快就会断掉补给，出手坑死你那个倒霉的爹，爱神教会和知识教会也会相继伏击你的两个哥哥。原本的结果应该是一死一重伤，你嘴里的那个二哥被你舍命救下，然后你们两带着残兵败将逃回封地，最后被你的亲弟弟一起挂在铁棘城的城门上。
你们家四代人打下来的地盘和爵位，会奇迹般地落到你弟弟手里。连家徽上的“负荆人”都会被他改成“斩棘人”。而出卖了所有亲人的他，会成为法雷尔家乃至整个法兰帝国最后的胜利者，甚至以后还会和亡灵合作，反手打下大半个神圣帝国，成为这个时代崛起第二快的势力。
威廉上辈子玩了好几个号，第一个号的身份就是伦纳德·法雷尔手下的荣誉男爵，对这位“法兰之鹰”的起家路线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了，甚至因为交不上税后发起叛乱失败，被那个整天笑嘻嘻的矮个子男人亲手捅死，然后挂在了城门上。
嗯？当时自己的“死亡结局CG”里，排在左手边第三个的骷髅好像确实腿骨很长，那个该不会就是你吧？
威廉一边思索着自己上辈子和杰西卡可能存在的“缘分”，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没关系，你们法雷尔家马上就要自顾不暇了，哪怕他们真派人把我堵在暮色山脉里面，最多也就是半个月而已，到时候我想从哪边出去就从哪边出去。”
“半个月？”杰西卡面色一紧。“难道王后已经说服了其它三大公国，它们准备出手了吗……”
当然不是啦，那三大公国自己都蹦跶不了多久了，威廉挑了挑眉毛，并没有回答杰西卡的话。
我告诉你有什么用呢？你信么？你信了你哥信么？你哥信了你爹信么？而且你家里还在抓我，我和你的关系还能算不错，但你家里那几个和我可是敌人啊。
威廉打开属性面板瞧了一眼，经过自己刚才的发言后，声望一栏果不其然已经发生了变动。
笔趣阁
【声望：法兰帝国205/1000（尊敬）法雷尔家族1213/10000（仇恨）】
牛B！骂两句一般也就能到“敌视”而已，没想到一步到位直接“仇恨”了，你那个哥哥心眼儿可真够小的。
见威廉不说话，杰西卡有些焦急地抖了抖缰绳道：“你不说算了，我们先往西北边走吧，虽然可能会经过几处魔兽的领地，但我好歹是个夜魇骑手，避开魔兽把你送出这里应该没什么问题。”
两人身下的夜魇嘶鸣了一声，开始在女骑士的操纵下逐渐加速。
威廉伸手搂住杰西卡纤细的腰肢，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还要去给你那个哥哥报信？我虽然不太了解你的过去，但光我听到的那些东西，就已经很……”
“很想杀人了对吧？”杰西卡苦笑了一声。
“在你眼里我应该是个又蠢又贱的人了吧，被人骂得像狗一样，居然还眼巴巴地回去报信，我这种人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呢？”
威廉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这意思是你还有苦衷？
杰西卡深吸了一口气，明明才和身后那个男人认识不到一天，但她莫名地觉得他是个可以相信的人，平时的自己一定会把这西东西都埋在心里，现在反而涌上了对他倾诉的欲望。
“母亲虽然死了，但我弟弟伦纳德还活着。如果我和二哥……安迪他一起死了的话，父亲不会怪伦纳德，甚至有可能会对他好一些；但如果安迪出了危险而我还活着……”
女骑士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话里的意思两人都明白。
威廉嘴角抽了抽，伸手拉下了自己的面甲。虽然杰西卡不太可能在高速奔跑的夜魇上回头，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挡住了自己的脸，不希望被杰西卡发现上面古怪的神情。
这意思……原来你还是个扶弟魔吗？那你大概是扶错人了。
你那个弟弟简直是法兰第一老银币啊，而且他貌似并不怎么领你这个情，要不然你也不会和我一起挂在城门上了。
威廉开始思考，怎么说也是有一挂之谊的“老熟人”了，要不我找机会坑她一下吧！不然这女人傻乎乎地回去送人头怎么办？
见身后的男人没有说话，杰西卡的脸上露出了有些失望的神情。
她对威廉说这些话，未尝没有求助的意思，身后的这个男人虽然只是一阶职业者，而且还抱着某些不切实际的理想。但他的眼光、智慧、乃至气度都在自己之上，甚至有可能是她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如果他能帮自己把伦纳德救出来，哪怕要她加入王后军，对法雷尔家挥剑相向都可以。除了那些曾效忠于自己的部下外，即使把所有姓法雷尔的人全都砍了，杰西卡也敢保证，自己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法雷尔这个姓氏留给她的只有痛苦，她对于这个姓氏根本连一丝一毫的认同感都没有。
两人谁也没有继续开口，夜魇背上陷入了沉默当中。
在他们沉默以对的几分钟里，威廉开动脑筋想出了好几个坑她的办法，但发现都不是很好操作。
两人接下来要经过的地方是高阶魔兽的领地，搞不好会有达到四阶级别的魔兽出没，到时候没准一坑直接坑两个，搞不好把自己也搭里面了。
他是不想看到杰西卡被挂在城门上，但也没准备陪她一起喂魔兽啊。
左思右想之下，威廉下定了决心，准备对她“剧透”一点点。（伸手比OK状）
“杰西卡。”威廉的声音平淡且温和，磁性十足的声线让女骑士心头为之一暖。
“嗯？怎么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弟弟平时的表现会不会都是装出来的？”
第四十八章 麻烦了
“装出来的？”杰西卡被问得一愣。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种话，女骑士估计会直接啐他一脸，开什么玩笑，伦纳德那样子哪里像是老谋深算的人？但毕竟是“聪明人”威廉提出的想法，她还是皱着眉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然而无论她怎么想，都没办法把自己那个弟弟和野心家联系起来。
法雷尔家族打进挨顿公爵府的时候，这家伙还在埃顿公爵夫人的床上睡得正香，甚至连家族已经向挨顿公爵宣战都不清楚。气得父亲差点打断了他的腿，一个人到底要怎么装才能装到这种地步？
杰西卡有些犹豫地道：“威廉，我觉得你可能是对伦纳德有些误会，他平日里的表现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应该是真的废……我的意思是比较荒唐。”
威廉回忆了一下自己上辈子的“经历”，点头认可了杰西卡的判断。
伦纳德·法雷尔的确是个很“荒唐”的人，哪怕统一了法兰成为帝国新君后，那些荒诞不羁的行为也从没有停下来过，甚至下令把他的第三条腿印在公开发行的金戈德上，做事喜欢瞎搞这方面确实不像是装出来的。
不过他随后又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道：“你说得对，不过你有没有考虑过，他做事荒唐而且喜欢吃喝玩乐，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个没用的人。甚至这些所谓的坏习惯，反倒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威廉觉得自己应该抓住了真相。
毕竟这样的人历史上其实并不少见，比如刘邦，他就是一个很没有“君王仪态”的人，好酒又好色、满口脏话喜欢骂人，而且行为粗鲁、往拜见他的儒生帽子里撒尿，甚至逃跑时连亲生孩子都能推下车……
居然掀翻了持续近两千年的贵族政治。
他粗鲁无礼，他好酒好色，但这和他开创了汉朝四百年帝业并不冲突。
威廉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判断相当靠谱，伦纳德·法雷尔确实是个喜欢吃喝玩乐的人，但这又不妨碍他同时也是个老银币啊。
他虽然是个很胡闹的人，但上辈子还不是他一直笑到了最后？就连那些印了DIO的金戈德，都被很多人买走当了收藏品，让他狠狠地赚了一大笔。
想到那些金戈德上的棍状物体，威廉不由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虽然我曾经没打过你，还被你挂在了城门上，但有一个方面我还是赢了的，最起码我每一条腿都比你长。
“威廉。”杰西卡的声音把他越跑越远的思想拽了回来。
“嗯？”正在一较长短的威廉回过了神。
“保护色……是什么色？”女骑士有些迷惑地追问道。
“保护色就是……嗯……比方说有一只黑熊，如果它跑到白茫茫的雪地里，一下子就会被人发现；但要是它把自己染成绿的，再趴在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上，你就很难发现它了，保护色就是这个意思。”
“你的意思是……伦纳德就是那只绿色的黑熊？”
“……”威廉被问得有些发楞，虽然不算错，但我总觉得你好像和我想的不是一回事儿。
他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了出去，面色严肃地道：“我的意思是，你的弟弟其实很不简单，他应该正在谋划着什么，甚至可能已经发动了自己的计划，相比担心他的安危，你倒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比较好。”
“担心一下我自己？”
杰西卡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威廉，我怎么说也是个三阶的职业者，无论在那个家族都是难得的人才了，就算私自放跑了你，也不会真有什么大事的，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她笑吟吟地转过头对威廉道：“你这么说是想哄我去投靠王后吗？可以呀，我其实并不在乎法雷尔这个姓氏，只要我弟弟还活着，法雷尔家哪怕被灭了我都无所谓。
不过我倒是觉得，你效忠的那位王后陛下好像胜算不大，如果以后在战场上遇见的话，记得报上名字，说不定我会饶你一命哦！”
威廉藏在面甲后脸也笑了笑，王后胜算确实不大，就算打赢了你们，搞不好也会被那三家教会摘了桃子。
但还是比现在的法雷尔家强多了吧？最起码她还有扑腾两下的可能，但你们几个可是真的零胜算了。
伦纳德·法雷尔和你一样没把自己当法雷尔家的一员，背后和三大教会勾勾搭搭没干好事，估计他已经准备开始坑爹了吧。
女骑士自然不知道威廉心中所想，她伸手抚了抚小白结实的背脊，有些好奇地问道：“威廉，你好像对我弟弟很了解的样子，难道王室的密探曾经关注过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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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嘴角一咧，不好意思，王室是堂（穷）堂（困）之师，王后根本就不（没）屑（有）于（钱）供养密探，连今年的军费都是抵押古董向财富教会借的，但凡她有钱收买两个探子，也不至于被你们摸到门口才发现来贼了啊。
他好笑地点头忽悠道：“没错，王室的密探仔细查过你的弟弟，发现他正在进行一项可怕的计划。”
话音刚落，威廉就感觉女骑士的腰肢变得僵硬了起来。她面色凝重地勒住了小白们，回过头满面震骇地道：“你说真的？”
威廉被问得有些懵，但密探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啊。他摆了摆手道：“假的，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听听就好。”
女骑士紧紧地盯着威廉的脸，因为面甲的遮挡，她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依旧能看得出来，威廉张脸上的神情相当严肃（面瘫）。
这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啊，难道王室的密探真的发现了什么？伦纳德那个家伙，难道真的在计划着什么东西吗？
女骑士的心顿时乱了起来，她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瓣，两条长腿一屈一伸，直接在马背上转过了身，急切地抓住了威廉的肩膀。
“威廉！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请你看在我之前……不，我求你！求你告诉我伦纳德他在计划着什么！他斗不过父亲的！我不能看着他被杀啊！”
威廉被她真挚的目光看得有些恼火。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我跟你正经分析你说我想太多，我随口瞎扯两句，你倒觉得我知道内幕消息？阴谋论癌晚期了吧？得亏你生在了奥法大陆，要是你生在地球，一年赚八百万工资都不够别人骗的！
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杰西卡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咬着牙唤出了一抹阴影能量，按在了自己心口上。
“杰西卡·法雷尔在此立誓，如果面前这个男人告诉了我伦纳德的消息，我愿成为他的属下，后半生任凭驱遣。如果违背誓言，愿被霍……”
眼见她就要念出那个名字，威廉连忙伸手捂了上去，却被杰西卡一个后仰躲了开来。
女骑士屈起右膝架住了威廉的手，左腿则稳稳地顶在了他的胸甲上，这个姿势的话，除非威廉硬生生压断她的腿骨，否则绝不可能阻止她念完誓言。
“如果违背誓言，愿被霍多尔神坐下的猎影拖入黑渊，灵魂与肉体化作阴影之民，在黑渊中永无止境的漂流下去，直至终末来临之日！”
听到那个名字出现，威廉只觉得两眼一黑。
完蛋了！
第四十九章 幽邃黑驹
威廉的后背瞬间湿透，然而杰西卡的誓言已经出口，一切都来不及了。
冰冷深邃的波动从女骑士胸口传出，仿佛水流一样的影子打湿了她的胸口，她的心脏仿佛变成了一枚漆黑的泉眼，汩汩流出的阴影顺着小白的脊背淌到了地面上。
地上的影子开始弯曲变形，甚至缓缓脱离了地面，开始向着上方延展。最终，脱离了地面束缚的影子化作了一枚黑色的球体，将他们完全包裹在了里面。
在失去了阳光的照射后，两人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直至成为了两团仅有模糊形状的影子，只能躺倒在地面，无力地仰望着球体上方弧形的穹顶。
阴影球内的空间逐渐扩大，漆黑的穹顶变得越来越高，四周的影壁变得越来越远，整个阴影球仿佛落入了大海的水滴，正在被纳入某个无比广阔的世界里。
“幽邃。”
如同梦呓的呢喃声自穹顶传来，在威廉惊恐的目光中，遥远的天穹上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中一枚灰白色的圆球迅速地闪动了两下，仿佛在观察着下面的两团阴影。
【你参与到了一场有关阴影之神的定契仪式，并因此受到了第三猎影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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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猎影——幽邃黑驹向您发起了一次等级检……】
“等等！”
较大的那团黑影挣扎着脱离了地面，向天空中伸出了手臂。
“我拒绝她的条件！”
黑影威廉扭过头，咬牙切齿地瞪了黑影杰西卡一眼。
我说过不告诉你了吗？你动不动发什么誓！发个普通的誓也就算了，居然还指名道姓地提了神名！没有牧师接手的情况下，提了神名的契约，参与定契的最少是个LV91的仆神你知道吗？
如果没有变成影子的话，此时威廉的身上估计已经湿透了。
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让上面那个眼珠子发起检定！我的情报虽然是真的，但“威廉·凡金斯”根本没有接触过伦纳德啊！如果被它发现了不对劲，被一巴掌拍死都算是好结局了！
一道有着奇异韵律的呢喃声在两人耳边响起，这声音含混且喑哑的，如同兽吼和孩童梦呓混合而成的产物。
“你不是吾神的眷属，也不是发起神契的人，没有拒绝此契的资格。”
【第三猎影——幽邃黑驹向您发起……】
“大人！请您稍等！”威廉焦急的‘声音’传到了杰西卡的耳朵里。
“我会尽快成为阴影序列的职业者，并在十年内为您奉纳十头不低于四阶生物为祭品！还请您终止契约！”
天空上的裂缝睁大了一点，灰白色的瞳孔饶有兴趣地在威廉身上扫了一下，随后缓缓阖上了眼帘。
“允”
随着喑哑的呢喃声响起，一滴半径两米左右的“墨水球”从裂缝的边缘滑落，啪嗒一下砸在了两人身上，包裹着两团黑乎乎的影子的他们，离开了这个完全看不到边际的阴影世界。
……
“唏律律！”“噗通”
伴随着小白们三重奏式的嘶鸣，杰西卡和威廉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直挺挺地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你接触到了一位伟大的存在，并与他订立了一项契约，获得了该序列的部分信息】
【他对你的恭敬和诚意非常赞赏，主动赐予了你一枚印记，能够加快阴影职业的晋级速度】
顾不得查看自己的收获，威廉手忙脚乱地脱下了银骑士胸甲，露出了自己结实的胸膛。
在心脏部分的皮肤上，一枚纹身一样的阴影赫然在目，那是一个马蹄形状的黑色印记，正随着他的心跳一同律动着。
威廉试探性地伸手摸了摸，接触到了印记的三根手指变得黑漆漆的，仿佛染上了墨水一般。不过在阳光的照射下，手上黑色的“墨迹”越变越浅，几个呼吸后便已经消失不见。
这波……我不光没死，而且还算赚了吧？
威廉喜滋滋地穿上了铠甲。靠着这玩意，我光着膀子往阴影教会门前一站，直接就是座上宾，地位最少等同于地区主教。可惜的是，阴影教会的业务好像还没开到法兰……
他一边吐槽着阴影教会的人办事不力，一边打开了职业面板，找到了阴影序列的职业树。
果然，这次阴影序列职业树几乎全都开放了，他把阴影序列的职业树拉到最下方，找到了杰西卡曾经转过的那三个职业。
【阴影眷属】
【就职条件：意志高于10点，接触过大量阴影之力，或阴影属性亲和度（低）】
【可就职】
威廉本来想直接就职这个职业，却惊喜地发现旁边的另一个职业也亮了起来。
【阴影斗士】
【就职条件：体质高于10点，力量高于10点，敏捷高于10点，意志高于10点，接触过高阶阴影之力，或阴影属性亲和度（中）】
【可就职】
一阵独属于阴影之力的波动传来，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杰西卡惊讶地发现，威廉浑身上下突然出现了极为熟悉的感觉，那是同为阴影序列带来的熟悉感。
他只是闭着眼睛站在那里，身上的阴影之力却不断地向上攀升，两人脚下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的影子不停地抖动着，顺着他的裤腿向上攀爬，缓缓没入了威廉胸口处的黑色印记里。
【阴影斗士LV1】
【每级体质+1、力量+1、意志+2 】
【特技：阴影之眷顾（肉），位于阴影中时，微量增加体力回复】
【特技：阴影之眷顾（精），位于阴影中时，微量增加精力回复】
【战技：阴影护盾，调动阴影之力附着在目标身体上，抵挡下一次伤害】
这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从胸口处的印记散开，把威廉的身体灌得满满的，一股莫名的强壮感涌了上来。
【检测到体内拥有大量高位阶阴影之力，阴影斗士连续进阶，目前等级LV10，可进行转职】
因为基数比较大，新增的体质和力量还不是特别明显，但意志属性这次直接翻了一倍倍，暴涨到了40点之高，让威廉的脑袋都为之一清。
威廉心满意足地直起了身，连看着杰西卡的目光都柔和了不少。
曾经差点被艾薇儿回眸一笑给放倒的男人，从此彻底站起来了！湿身诱货算什么？就算你穿着泳装当场扑过来咬我的耳朵，只要有高达40点的意志在，我就完全能扛得住！
这波羊毛薅的！爽！
嗯？好像也不太对，这貌似不能叫薅羊毛，叫双赢吧！没准我亏得还要多一点。虽然一次性提了9级，但毕竟只是一阶的9级，未来可是要还人家十头四阶祭品的。
他的脑子里已经自动把“不低于”三个字去掉了，宁教我薅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薅我！想额外薅我的羊毛？不存在的！
第五十章 入山搜寻
威廉攥紧了拳头，凭空挥了两拳，感受了一下逼近五十点的力量究竟有多强。虽然没有目标，不好判断具体的伤害，但……
他斜睨了面色复杂的杰西卡一眼，渣渣！我一拳就能打哭你！
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印记，里面贮存的阴影能量大概还剩下六七成，如果直接转一个阴影序列的二阶职业，说不定能把等级一口气推到LV14以上。
不过因为主职业侍卫并没有转职，阴影序列的二阶职业树还没有开放。
要不，我先转一个差不多的二阶职业算了？
威廉犹豫了一毫秒之后，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掌握的三条序列里，没有太适合侍卫的二转职业，战争序列的二阶职业倒是有几个勉强合适的，不过他并没有获得相应的职业树，而且上辈子玩的还都是法系，对近战的转职需求并不算了解。
还是忍忍吧，主职业的二转一定要慎重再慎重，毕竟这次可没有删号重练的机会了。
“威廉，你……为什么要拒绝我的条件？”
杰西卡面色复杂地看着威廉，她实在想不到，这个男人为什么宁愿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也要拒绝自己的契约。
那可是十头四阶生物啊，十名四阶职业者已经很麻烦了，如果是四阶魔兽的话，大部分的魔兽可比同阶的职业者还难对付，哪怕他成为了五阶职业者，都不一定能抓得住十头四阶的魔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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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这个条件的期限只有十年！哪怕已经是三阶职业者的自己，也没信心在十年内踏入五阶，更何况还是一阶职业者的威廉呢。
看着坑爹的女骑士咬着嘴唇站在原地，反倒有些埋怨地看着他，威廉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你T……算了。”
我忍了！威廉硬生生地把那口气咽了回去，翻身骑上了小白们，接着伸手把杰西卡也拉了上去。
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不能接受神契，而且大家之前关系还算不错，哪怕法雷尔家面临“危机”，她也选择了先把自己送出去，再加上这次其实还赚了，忍了吧忍了吧，下次再骂她。
威廉操纵着小白们继续向前走，杰西卡则搂着他的腰默不作声地坐在后头。
她还是头一次从这个面容冷淡的男人脸上看到愤怒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王都的那个夜晚，想起了那个拼命护着哥哥的小丫头。
女骑士自嘲地笑了笑，是啊，确实该愤怒，我看着那丫头的时候又何尝不愤怒呢？
愤怒她的软弱，愤怒她的天真，更愤怒于她的愚蠢。
然而，其实我比她还要蠢啊！而且蠢得多得多！那个小丫头其实和我一样，她又何尝不想反抗呢？可是我们都没有那么强大。
除了在职业者道路上有些天赋外，我其实是个软弱无能的人。
无力反抗父亲的命令、没办法挣脱命运的囚笼、甚至连为母亲报仇的念头都不敢升起。自己这二十多年唯一的愿望，只是想完成母亲的遗愿，和弟弟一起活下去而已。
我大可以拉那个小姑娘一把，让她从安德森家的阴影下挣脱出来，然而谁又能拉我一把，把我从法雷尔家的地狱里解脱出来呢？
她搂着威廉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仿佛在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男人身上，嗅到了某种温暖的感觉，她突然想开口对这个男人说些什么。
她想说，我看过你的卷宗，知道你和我一样是侍女的孩子，并不受凡金斯家的待见。然而你被那个女人带离了属于你的地狱，现在的你路过了我的地狱门口，见到了畏缩不前的我，所以也想伸出手拉我一把吗？
突然，杰西卡对那个叫艾薇儿的女人产生了一种强烈且复杂的情感，深切的羡慕和浓郁的憎恶交杂而生。让她感觉自己从脑袋里一直酸到了心里。
杰西卡深深地羡慕她，羡慕她能够亲手把威廉拉出地狱，成为他生命中的光亮；同时却又极端地憎恶她，憎恶她用那些虚假的言语哄骗了他的忠诚，侮辱了一个纯洁的灵魂。
用力搂住这个想把自己拉出地狱的男人，杰西卡将滚烫的额头抵在了冰冷的铠甲上，面色安详地低声唤道：
“威廉……”
“嗯？”
“可以能告诉我伦纳德的事吗？我想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我……还是要去救他。”
女骑士垂下头低声地道：“我明白你讨厌我这种沉重的活法，我也想过要去反抗父亲，但伦纳德也是母亲的孩子，更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没有办法丢下他。”
威廉沉默了一下，虽然搞不懂她到底脑补了什么东西，但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她还是想救自己的弟弟。
回想上辈子的铁棘城大门上，那具腿很长的骸骨随风摇摆的样子，一股名为不忍的情绪涌上了心头，威廉实在不忍心告诉她，你弟弟其实正准备连你一起干掉。
他犹豫了一会儿，感受着环抱在腰间的温暖，还是决定把真相讲出来，哪怕杰西卡依旧头铁地准备回去送死，但起码不至于死在亲弟弟的手上。
他伸手勒停了小白们，语调平静地道：“好，我都告诉你。”
……
此时，十几公里外，暮色山脉的北方入口处，一位被大量黑甲骑士簇拥着的男人同样勒住了马，眯着眼睛观察着云雾缭绕的山脉。
他抬起鞭梢指着阿米利安淡淡地问道：“杰西卡就是从这里追进去的？”
脸上有着一道鞭痕的阿米利安没有作答，而是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属下。
那名最后离开战场的黑甲骑士点了点头道：“安迪大人，我们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杰西卡小姐追上山，但附近只有这一条上山的路，如果杰西卡小姐真的在山上，只可能是从这里上去的。”
“很好！”衣着华贵的男人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快意的笑容。“阿米利安留在这里，其它所有人跟我上山！”
随后，他收起了笑容咬紧了牙关。
“杀了杰西卡的人就在山上，如果有人能找到他，封荣誉男爵！如果能抓住他，实封男爵！而且我会批给你一块子爵领！”
“如果谁杀了他……”听着周围人逐渐粗重的呼吸声，安迪·法雷尔两腮上的肌肉疯狂抽动着。“那我就亲手杀了你！我要的是活的！”
感受着安迪大人喷薄欲出的怒火，一群黑甲骑士鸦雀无声地站在原地。
皮甲上满是鞭痕的阿米利安低声道：“安迪大人，杰西卡小姐也许还活着，您……”
“啪！”
缠了银丝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了他的脸上，刮出了一道狰狞的血痕。
“负荆人铁坠都被夺走了，她不可能还活着。”
阿米利安被抽得浑身一抖，但强忍着没有动，而是咬着牙颤声说道：
“那有没有可能，是杰西卡小姐她……”
“啪！”
一道新的鞭痕出现在他的脸上，粗糙的鞭梢撕破了阿米利安的嘴唇，疼得他闷哼一声，捂着嘴向后退了一步。
安迪·法雷尔咧开嘴笑了笑，随后催动胯下的马匹向前一步，来到了阿米利安的身边，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我说过了，她！不！可！能！还！活！着！”
第五十一章 威逼
“他很可能已经死了。”
数十里外的军帐中，坐在桌子后方的中年男人笑了笑，摊开了双手无奈地道：“王后陛下，我是绝对不会为了一名生还可能不大的侍卫，就派出大量职业者进行搜寻的。”
艾薇儿冷着脸站在桌前，几次攥紧了拳头，但还是松了开来。
“吉伯侯爵！”
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尽量平和地说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但那位断后的侍卫是我的亲卫队长，不仅是个难得的人才，更是救了包括我在内三十多人的性命。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我的意见，他是……”
“王后陛下。”
中年男人屈起食指，在桌子上用力地点了点，语带深意地道：
“您的意见带来的结果我已经见到了。即使您现在还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我认为，我手下的职业者们怕是不会相信了。”
艾薇儿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冷着脸道：“可以，既然吉伯侯爵不再相信我，那请把王室直属的军队交还给我，我自己带着他们去找人！”
中年男人嘴角敷衍地向上扯了扯，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啊，这是您应有的权利，毕竟那一万多人本来就是属于王室的。”
说完，他向后仰了仰，靠在了柔软的椅垫上。“不过呢，因为他们最近损失惨重，为了保证战斗力，被我打散了混编到其余的军队里了，大概要花上一段时间才能清点出来，还请您耐心些，在这里多等上几天吧。”
“你放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艾薇儿身后站了出来，伸手指着笑眯眯的中年男人破口大骂。
大胡子表弟面色铁青地怒吼着：“只是去边境防御了几天，一仗没打都能损失惨重？你这话连我都不信，还……”
“汉斯！”
艾薇儿伸手拦下了暴怒的汉斯，转头面带讥讽地对中年男人道：“吉伯，如果我现在还在王都坐镇的话，我猜这些人大概就不会‘损失惨重’了吧？”
中年男人笑吟吟地点了点头。
“您说的没错，不仅如此，如果您还在王都里，这些人不光不会损失惨重，甚至还会出现在攻打法雷尔家族的第一线，没准我还会冲在他们的最前面。
然而您已经逃了出来，王都现在落在了法雷尔家手里，您嘴里的‘如果’已经彻底败给了‘现实’。”
艾薇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扭头就要离开营帐，然而却被一群手持长剑的侍卫拦在了门口。
“王后陛下，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中年男人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抹平了衣服上的褶皱。
“您为什么直接来见我，而不是先去找王室直属的部队呢？难道没有考虑过，我可能会请您多留几天吗？”
他慢悠悠地走到了艾薇儿的身前，扬起了光洁得没有一丝胡茬的下巴，笑吟吟地对艾薇儿说道：
“所以，那个侍卫怕不是普通的侍卫吧？为了能尽快把他找回来，您居然连安危都不顾了。呵呵，让我想想，威廉·凡金斯，是这个名字吧？”
他扭头向军帐的后方看了一眼，在他提到威廉的名字时，内帐的布帘悄悄抖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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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伯侯爵捏了捏自己光洁的下巴，饶有兴致地道：“他就是那个把我女儿迷得晕头转向的侍卫吧，我倒真想见他一面，看看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艾薇儿也注意到了布帘的变化，勉强地翘起嘴角笑了笑。
“侯爵小姐是王都数一数二的美人，而且还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如果她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做主，让威廉娶她……”
“不不不！”吉伯侯爵笑眯眯地扯了扯布帘，挡住了后面那双流露着惊喜的眼睛。
“我可没有横刀夺爱的意思，国王陛下已经死了，您有些小小的爱好也无可厚非，卑职甚至相当支持您的选择。
只是法兰不能一直没有国王，您也不适合一个人扛着这么大的担子。而我的家族曾多次和王室联姻，那么这次不妨亲上加亲，您可以再嫁进我的家族，我保证您可以继续做王后，只要推……”
艾薇儿皱起了眉头，面色冷淡地打断道：“吉伯侯爵，你的小儿子今年才十五岁，而我已经二十九了，我们并不……”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的意思。”
年龄估计超过了五十岁的吉伯露出了一个略带挑衅的笑容。“我是说，您看我怎么样？”
“我看你想得美！”
大胡子表弟一声怒吼，挥起碗大的拳头，对着中年男人的鼻梁就砸了过去。
“嘭！”
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汉斯连人带甲近两百斤的重量，居然直接被弹得倒飞出去，把营帐扯开了一个大窟窿。
中年男人的脸虽然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但高耸的鼻梁却连红都没有红一下。只见他伸手嫌恶地抹了抹脸上沾染的灰尘，随后扯掉了雪白的手套，顺着窟窿扔出了营帐，丢在了汉斯那乱糟糟的大胡子上。
吉伯转过头微笑着问道：“看来您的护卫并不认可这个提议呢，那王后陛下您呢？您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艾薇儿闭上眼睛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早在来找吉伯的时候，她已经预料到这种事发生的可能了，然而她根本就没得选。
先联系王室的力量固然稳妥，但威廉那么倔强，肯定不会向那个女人投降，如果自己再花上几天收服王室的军队，他还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而且，如果威廉没有死在那个女人手里，而是被她抓了起来的话，以那个女人神出鬼没的速度，也只有四阶的吉伯才能追上她，把威廉从她手里安全地救回来。
现在，如果想要救回威廉，唯一的办法就是答应吉伯的条件，嫁给他并支持他成为新的国王。
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不知道为什么，艾薇儿努力了好几次却还是张不开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那几个字。
一张眉眼冷肃的面庞从她脑海中闪过，艾薇儿突然想起了威廉曾说过的一句话。
“‘啊？这句话什么意思？嗯……这句话的意思是‘宁愿作为一块宝石被砸碎，也不愿意做一块石头完好地保留下来’。”
如果自己付出这种代价救了他，那他恐怕更想作为一块宝石，被人砸得粉身碎骨吧。
仿佛突然想通了什么，艾薇儿睁开眼睛自嘲地笑了笑。随后在中年男人期待的眼神中，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拒绝！”
“来人！”吉伯侯爵面色铁青地拂袖而去。“请王后陛下和他的护卫去冷静一下！”
第五十二章 大胡子有大幂幂
在一处位置相当偏僻的营帐里，三十多名被收走了武器铠甲的年轻人呆在里面，正在百无聊赖地等着消息，这些人正是王都骑士团（伪）的骑士们。
这时，营帐外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伴随而来的还有杀猪似的动物哀鸣。
“唰”
厚重毡布做成的营门被人粗鲁地掀开，一团造型奇特的肉球滚了进来。
“进去吧你！”
一名靠在营门边抠脚的骑士打了个激灵，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眼疾手快地探脚接住了滚进来的肉球。
“唔？呜呜！”
在大胡子表弟杀人一样的目光中，年轻骑士讪讪地把脚从他脸上收了回去，挠了挠头赔笑道：
“统领大人，您这是闹哪样啊？”
他的话音未落，营帐门口厚重的毡布再次被人掀开，艾薇儿皱着眉头，踉踉跄跄地被两名手持长枪的士兵推了进来。
“王后陛下？”
营帐内的骑士们有些发懵，伸脚接住了大胡子表弟的骑士惊讶地开口问道：“您不是去找吉伯侯爵了吗？怎么……”
艾薇儿叹了口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手摘下了大胡子表弟嘴里的臭袜子。
“我呸！这￥%&哪个王八蛋的袜子，搞得我嘴里一股马粪味儿！”
大胡子表弟恼怒地呸了一口，随后开始破口大骂。
“那个吉伯就是个王八蛋，他根本就没有吉伯！我曰他老婆的！那老东西居然逼着王后陛下嫁给他，如果不答应他就不派人去救表哥。”
啪嗒！
伸脚接住了大胡子的年轻骑士热泪盈眶，手里提着的靴子也掉在了地上，溅起了一阵带着异味儿的尘土。
就是这个剧情！我伯恩·科索从一个猎户走到今天，足足当了八年的骑士学徒，终于让我遇到了惩恶扬善，成为正义骑士的机会！
邪恶的大贵族威胁公主……威胁王后也凑合吧，总之有个坏蛋威胁美女嫁给他，否则就杀了她的心上人。美丽的姑娘无奈答应，在她披上婚纱含泪出嫁的当天，一名正义的骑士路过……。
在年轻骑士期待的目光中，艾薇儿疲惫地笑了笑。“算了，不说这个了，反正我也没答应他。我了解威廉，如果这样被救回来的话，那他恐怕更愿意光荣地战死吧。”
？？？
原来你没答应啊！伯恩遗憾地看了美丽的王后一眼，那扬善是做不到了。武器被收走了的他开始四处张望，试图找到能作为武器的东西。既然扬善没了，能惩惩恶也行啊。
艾薇儿奇怪地看了一眼在门口乱窜的伯恩，迈步走到了营帐中间盘膝坐下，面色凝重地对所有人说道。
“这次是我的问题，吉伯对权力的欲望远比我想的大得多，居然试图通过我登上法兰的王位。以他的身份，如果能够逼我嫁给他的话，的确有角逐王位的资格，这次是我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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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恩的眼睛越听越亮，完美！原来是个挫败野心家的剧本啊，看来只要干掉了这个野心勃勃的邪恶贵族，我伯恩·科索的骑士传奇就要彻底开始了！
“最麻烦的还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的个人实力，吉伯是个四阶的大地骑士，比那个一身黑的女人厉害十倍不止。想要围杀他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即使抓住了好机会，最少也要两百名以上的职业者……”
伯恩的动作一僵，什么？四阶？大地骑士？
邪恶的贵族不应该都是体肥如猪，手无缚鸡之力的吗？怎么轮到我的时候，反派居然是个四阶大地骑士？要是被他卡住地形，一个人怕是能按着上百个自己乱杀一气吧！还惩恶？不被人家惩了都算不错了！
成为传奇的梦想还没开始就已经破碎了，年轻的骑士遗憾地穿上了鞋子，老老实实地盘腿坐在地上，继续听艾薇儿讲话。
“如果想要把威廉救回来，恐怕只有想办法联系一下吉伯侯爵的女儿了。她曾经是威廉的追求者，如果她还对威廉念念不忘的话，说不定能劝动吉伯侯爵出手，即使劝不动吉伯，也能想办法把我们弄出去，到时候就好办多了。”
艾薇儿冷静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随后向所有人询问道：
“你们之前都在王都里呆了好几年，有人曾经接触过那位小姐吗？或者接触过她的侍女也可以，只要能帮我给她带一句话就好。”
年轻的骑士们面面相觑。
除了出身凡金斯家的汉斯，其他骑士基本都是平民出身。他们中出身最好的也不过是个小商人的儿子，根本接触不到侯爵小姐的社交圈子。而且像吉伯侯爵这种顶级贵族，家里养的狗都不一定乐意搭理他们这些穷骑士，更何况小姐贴身的侍女呢？
见周围的骑士们一言不发，艾薇儿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她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这些年轻人确实不太可能接触到吉伯侯爵小姐，看来只有想其它的办法了。
就在她准备放弃这个方案时，一只手高高举起。
“我接触过她妈行不行？”
解开了身上的绳索，坐在地上揉着脚腕的大胡子举手道：“我不认识那什么小姐，但我和她妈关系应该还算不错。对了，波莫娜夫人还送了我一匹马，就是我平时骑的那匹，可惜被那帮王八蛋抢走了，哎！该死的吉伯，我曰他老婆！”
周围的目光嗖嗖嗖地汇聚了过来，死死地钉在大胡子表弟的身上，仿佛要把他活活扎成筛子一样。
汉斯被这些突如其来的目光吓得打了个哆嗦，随后恼怒地一一瞪了回去。“嗯？你们都瞅我干嘛？说你呢！你还瞅我！”
在瞪服了所有人后，大胡子表弟乐呵呵地说道：“王后陛下，我和她那位小姐她妈比较熟，您看能用上吗？”
即使威廉现在生死未卜，并不适合想那些有的没的，但艾薇儿还是忍不住开始把这件事往充满桃色氛围的方向去想。
那位侯爵夫人她见过几次，她是吉伯侯爵的续弦，年纪也就三十岁出头。皮肤细腻身量丰满，据说还有十六分之一的蛮族血统，一对波涛汹涌的美熊冠绝王都，即使有吉伯侯爵的威慑在，每年依旧有大量的贵族冒死对她发起追求。
那样的一位美妇人，和眼前这个浑身灰扑扑，满脸大胡子的家伙实在是……有些令人接受不能。
“汉斯，嗯……我倒不是怀疑你，只是这件事关乎威廉的生死，我需要再确认一下，你真的和那位侯爵夫人很熟吗？”
大胡子表弟腾地站了起来，气急败坏地道：“王后陛下，您这话的意思不还是不信我吗？虽然我和波莫娜夫人最近很少联系了，但之前我们关系可是很好的！”
见周围人一脸不置可否的样子，他气得涨红了脸，抖动着满脸的大胡子伸手比划了一下。
“你们动动脑子啊！一起当了好几年的骑士学徒，我有多少钱你们还不知道吗？
就我那匹马，那可是纯种……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马，反正你看那马就知道不便宜，如果不是别人送的，我再攒五十年的钱也买不起啊！”
第五十三章 真男人汉斯
艾薇儿伸手托住自己的脸颊，仔细回想了一下汉斯的那匹坐骑。
那好像是一匹纯种的北方草原马，确实是相当名贵的种类，而且看毛色应该还经过了好几代的选优和血统纯化，这类马只有顶级贵族才能买得起，确实不像一个没落贵族的子弟能够拥有的，难道汉斯说的都是真的？
在她开始思考如何靠着这个关系把大家捞出去时，伯恩好奇地凑到汉斯身边问道：“统领大人，那位伯爵夫人为什么要送你一匹马啊？”
闻言，大胡子表弟浓密的眉毛皱了起来，他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
“这个我倒也不是很清楚。马是她去年六月送给我的，那天我在家里睡得正香，半夜里突然听见门口有马叫声。
我就开门出去瞅了一眼，波莫娜夫人正骑着马站在门口看着我笑，然后她从马上跳下来咬我脸，冲着我耳朵吹气，手还在我屁股上摸来摸去，说什么她整个人都是我的，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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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道惊雷咔嚓一下劈在了所有人的脑袋上，艾薇儿嘴角抽了抽，伯恩则万分震惊地问道：“统领！……你说的……都是真的？”
大胡子表弟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我都说的明明白白了你怎么还怀疑我？
“当然是真的啊！我骗你们干什么？虽然那天之后波莫娜夫人就不理我了，每次遇见都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不过这么贵的马都送我了，她应该不是真的讨厌我吧？”
年轻的骑士们面面相觑，离得最近的伯恩隐蔽地凑过去，伸出胳膊肘拐了一下大胡子表弟的肋骨，面色古怪地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统领大人，你们那天晚上……是不是不太……和谐？”
“和谐？什么和谐？”
“就是……那位侯爵夫人和你偷……留宿在你那儿之后……”
大胡子表弟奇道：“你开什么玩笑？她可是侯爵夫人，我怎么可能让她留宿啊？”
伯恩如遭雷击，颤声说道：“你们没偷……留宿？可……可她都说得那么明显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啊！”
汉斯皱了皱眉头，好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对啊，所以我就要了她的马啊。她浑身上下除了那匹马就剩下一套睡衣了，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把睡衣也拿走？可是马我能骑，她的睡衣我又穿不了，我要她的睡衣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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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的所有人都作出了同样的表情，仿佛整个人生观都被彻底摧毁了。
艾薇儿嘴角抽了抽，无力地捂住了脸，凡金斯家到吉伯侯爵府的距离……骑着马也得快半个小时吧。
满心欢喜甚至浴火中烧地来找情人，结果不仅被他拒之门外，还要徒步走十几里回家，简直人间惨剧好吗？要是我被威廉这么来一出，怕是当场干掉他的心思都有，汉斯能活到今天，要么是真爱，要么是那位夫人的胸怀和她的熊围达到了一个级别……
伯恩一脸不可思议地凑了过来，把手搭在了汉斯的肩膀上，满脸沉痛地道：“统领大人……我冒昧地问一下，请问您知道孩子是怎么出生的吗？”
汉斯被他的问题逗乐了，笑呵呵地道：“我当然知道啊，小时候妈妈跟我说过，男人和女人结婚之后，去家里的后院种一棵多籽树，一年之后就会有一只鹤叼着孩子来了啊。”
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他反手搂住了伯恩的脖子。“哈哈哈！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对了，那你知不知道男人和女人结婚的晚上要做什么？我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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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实在听不下去的艾薇儿捂住了脑门，大喝一声阻止了他的自爆行为，随后强行控制了一下情绪，面色古怪地拍了拍汉斯的肩膀。
“汉斯！威廉最后的希望就靠你了，我们去和门口的守卫说一下，看看能不能见到那位侯爵夫人，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也给那位侯爵小姐传个话。”
年轻骑士们抱着某种莫名的心思纷纷点头，挨个走过来低声打气道：
“统领大人！就靠你了！”
“加油啊统领大人，实现你刚才的誓言！”
“对啊，去曰那个吉伯侯爵的老……”
这时，营帐外面突然传来了守卫们惊讶的声音。
“侯爵夫人，您怎么来了？”
“嗯。”一个淡漠的女声响起，一同响起的还有沉闷的肉体打击声。
“夫人，您干什么？这里面是王后，我们奉侯爵大人的命令守在这里，您不能……”好像那个女人做了什么，守卫们的声音变得有些焦急。
“滚开！”一连串擂鼓般的闷响传来，伴随着的还有接连不断响起的闷哼。
营帐门口的毡布第三次被人粗鲁地掀开，身穿青色长裙的高挑女人一拳砸倒了门口的守卫，大踏步走了进来。
她四下巡视了一圈，一眼便看见了浑身灰土的大胡子，仿佛即将大仇得报一般，欣喜地咧开了嘴角。
“汉斯？”
大胡子连忙站起身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波……波莫娜夫人。”
在两人默默对视的时候，艾薇儿细细打量着闯进来的女人，虽然之前也曾见过几面，但她也是头一次仔细地观察这个闻名王都的侯爵夫人。
波莫娜看上去年纪还不到三十岁，小麦色的鹅蛋脸上，一双美目顾盼生姿，浅棕色的卷发垂落在肩上，体态丰艳凹凸有致，像插在金瓶里的牡丹一样艳丽雍容，是位极有韵味的美妇人，更别提还有那对规模让所有女人羡慕的……
“见过王后陛下。”
胸怀宽广的侯爵夫人瞪了汉斯一眼，随后收起了气势汹汹的样子，伸手提起裙角行了个贵族女子的礼节。
然而不待艾薇儿还礼，她便直起了身子，微红着脸字正腔圆地说道：“尊敬的王后陛下，我和您麾下的骑士统领有些事情要解决，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艾薇儿面色古怪地笑了笑，摊开了右手指向汉斯，示意那个家伙是你的了，要杀要剐您请便。
侯爵夫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单手提起了两百多斤的大胡子，不顾他的挣扎强行把人拖出了营帐，营帐外还有隐隐的声音传来。
“哎？这些人怎么了？啊你不要拽我，我能自己走！对了，王后想让我给你女儿带句话。”
“好啊，带什么话？”
“额……她还没说，你先松开我，我回去问问她。”
“别问了，我知道带什么话了，你把嘴凑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啊……唔？”
在两人的声音逐渐消失后，艾薇儿轻笑一声，迈步走出了营帐。
果不其然，没有任何守卫出来拦截她，营帐门口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多人，其中还有两名二阶的职业者，但却都人事不省地躺在地上。
伯恩跟在她身后走出了营帐，咋舌地看着躺倒了一地的守卫。
“王后陛下，这可是十几个职业者啊，而且还有两个二阶的铁卫在，怎么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让人放倒了？那位夫人这么猛啊！”
艾薇儿笑了笑，要不然怎么说她对汉斯是真爱呢，一个没有马的二阶铁壁骑士而已，如果那位夫人想的话，怕是分分钟就能锤死他。
“是啊，那位夫人可真是很厉害。她平时经常出没舞会剧院，只是偶尔会进行一些练习而已，居然能成为三阶的格斗大师，有些人真是格外受到神明的青睐呢。”
艾薇儿伸手在眼前搭了个凉棚，惦着脚尖向四周看了看，在南边一座废弃的营帐上空，发现了斜插着的王室旗帜。
那杆有些残旧的旗帜正在落日的余晖中迎风招展，被傍晚的凉风撕扯得猎猎作响。
艾薇儿扭过头看向了军营正中的大帐，上面本应飘扬着的王旗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绣着吉伯侯爵家徽的私旗。
王后陛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退，她一把牵过门口拴着的骏马，身手矫健地跨了上去。
“所有人上马，是时候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了！”
第五十四章 都是土豆惹的祸
暮色山脉，夜。
威廉盘腿坐在火堆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熊熊燃烧的篝火，一张俊俏的脸蛋被火焰映得通红。
顺手扔了两根枯枝进去，他看着跳动着的火苗陷入了沉思。
我的目的不是搞一块地盘，然后拉起一支队伍么？结果能名正言顺搞地盘的王后弄丢了，刚到手的三十几人也跑了，而我还要陪着罪魁祸首一起在山沟沟里烤火，我特么到底图个啥？
一旁的杰西卡已经沉沉睡去，白天接近极限的连续挪移，再加上一次又一次的大喜大悲，她的精神早已经疲倦得不成样子，太阳刚落山没多久时就支持不住了。
威廉看了一眼这个坑他不浅的女人，相当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树枝做的烧火棍，把火堆往她的方向拨了拨。
白天听完了伦纳德的“光辉历史（未来版）”后，这家伙的脸色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先是喜上眉梢、再是难以置信、掺杂着悲从中来、最后变得风中凌乱……这是威廉两辈子以来见过的最最最复杂的表情变化，根本没有之一。
在女骑士的印象中，自己的弟弟完全就是个废柴；然而现在那个“废柴”居然在下这么大的一盘棋，断粮、截杀、收买人心、合纵连横、排除异己……
伦纳德仿佛一窝白蚁一样，不知不觉间竟然快把看似强盛的法雷尔家的房梁掏空了，仅剩的那点儿精华也被蛀得千疮百孔，眼看着就要被三家教会摘得干干净净，这一套操作简直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这还是自己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弟弟吗？
杰西卡也怀疑过威廉是不是在胡说八道，可是他说的这一切都太真实了，甚至连自己弟弟的一些小习惯都摸得一清二楚，对经常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狐朋狗友也如数家珍，简直就像是曾经在伦纳德身边呆过很久似的
王室的密探竟恐怖如斯！
二哥……安迪他派出的斥候和谍报人员那么多，居然从没发现过这些密探一星半点儿的踪迹，仿佛那些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而自家的封地却漏得像筛子一样，任凭那些密探来去自如。
很多连她都不是很清楚的秘辛，就像是摆在桌上可以随便查阅的笔记，被这个面色淡然的男人一件一件地娓娓道来。
情报上的差距她并不是很在意，毕竟她根本就不在乎法雷尔家会不会覆灭，甚至还乐见其成。
但最令她难以接受的是，自己和安迪的行军目标、补给路线、甚至身边的职业者配置及弱点，全都被卖给了爱情教会的人。在自己想着豁出一切也要救他的时候，伦纳德却想着连自己一起干掉？他为什么会这么恨我？就因为我也有继承爵位的资格吗！
悲喜交加的杰西卡陷入了迷茫中，急于拯救弟弟的心思也淡了下来。至于可能遭遇危险的父亲和两个哥哥，她更没有通风报信的意思了，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甚至巴不得亲自动手才好。
……
“哔卜，哔卜。”
橘红色的火苗贪婪地舔舐着枯枝，时不时地炸起一团细碎的火花，一小簇炭灰被微凉的夜风吹到了女骑士的脸上。
在火堆旁团成一团的杰西卡动弹了两下，随后揉了揉眼睛，揽着身上灰色的火鼠皮毯子爬了起来，有些迷茫地看着威廉。
威廉没说话，眼皮向上抬了抬，根据天上月亮的位置大概算了下时间。现在估计在凌晨四五点左右，离天亮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看了一眼睡得满脸印子的杰西卡，他淡淡地道：“睡醒了？你大半天没吃过东西了，应该饿了吧？”
用树杈把火堆中间扒开了一点儿，威廉把带着护甲的手伸过去，在滚烫的土壤里扒拉了两下，翻出了两个圆溜溜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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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小孩儿脑袋大的东西应该是某种植物的根茎，带着土灰色薄皮的外表其貌不扬，还有着疤疤癞癞的节皮，不过却散发着属于谷物的香气。
威廉用带着甲片的手甲搓掉了外面的薄皮，随手把其中一个扔给了杰西卡。
“咝！好烫！”
女骑士没料到他会直接丢过来，连忙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接。然而她并不像威廉一样戴着手甲，白皙的指尖刚碰上去，就被那灼热的温度烫得缩了回来。
条件反射下，她连忙回手去摸自己的耳垂，那灰扑扑的食物一下子落在了地上，骨碌碌重新滚进了火堆里。
威廉手腕一翻，青绿的树杈抖开了三朵剑花，一杆子把它插了出来，可上面还是沾上了不少的碳灰。
“哎”
威廉叹了口气，解开了手腕上的绑带，把银骑士臂甲的手腕部分，连带着上面灰扑扑热腾腾的根茎一起递了过去。自己则拿着树杈子，吹了吹根茎上新沾的污物，低头默默地啃了起来。
杰西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捧着威廉的手甲，小口小口地啃起了灰扑扑的植物根茎，教养很好的女骑士嘴巴张得很小，但白嫩的两腮却像小仓鼠一样嚼得飞快，看样子也是饿的狠了。
威廉三口两口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儿，侧过头开始看着杰西卡啃“灰色的大土豆”。
女骑士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大方地笑了笑，伸手把自己没啃过的部分掰了一半儿下来，递给了威廉。
威廉摇了摇头没有接，把杰西卡的小手往回推了推。
女骑士没有再让，而是学着威廉的样子，三口两口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儿，随后把掰给威廉的那份儿也吃了下去。
因为吃得太快，她的脸颊上还沾了不少的淡灰色残渣，看上去像是长了一圈儿胡子似的，那个杀气腾腾面若冰霜的女骑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有些呆萌的吃货。
“饱了吗？”威廉淡淡地问道。
“嗯，很饱，我已经吃不下了。”仿佛把白天的那些糟心事儿全都忘了似的，杰西卡孩子气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腹，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吃不下了就好。”
威廉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后把手伸进衣服内侧的口袋里，从里面掏出了一大把肉干，一根一根地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
杰西卡愣愣地盯着威廉手里的肉干，伸出小舌头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把上面的碳灰都舔进了嘴里。
“看我干什么？你不是吃不下了吗？”威廉嚼着肉干，平淡地和她对视着。
“我……”
女骑士有点懵，二十六年的人生中，她品尝过过呵斥、辱骂和责打；接受过吹捧、恭维和夸赞；也没少承受疏远甚至嘲讽，但被人捉弄还真是第一次。
她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心头涌上了小小的气恼，但更多的确是一种莫名的温暖。
能轻松干掉一小队职业者的女骑士，犹犹豫豫地伸出了白嫩的巴掌，轻飘飘地拍了威廉一下，力气轻的连蚊子都打不死，好像生怕这一巴掌重了会把他打跑似的。
也许是很久都没有和人打闹过了，她连这时候该说什么都不知道，在嗔怪地拍了威廉一下后，只干巴巴地吐出了一句讨厌，随后便下意识地伸手去抢威廉手里的肉干。
威廉的面瘫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口气把大半的肉干扔进了嘴里，单手把剩下的肉干高高举起，靠着身高的优势闪躲着着杰西卡的双手。
明明站起来就能够到那些肉干，女骑士却依旧像傻子一样，坐在地上努力伸手去够那些卖相一般的肉干，脸上更是不自觉地绽开了笑容。
这一刻的杰西卡，眼中只剩下了那些仅值几枚铜板的肉干，那些沉重的心事都被她甩到了九霄云外。
一阵有些阴冷的风吹过
“唔！”威廉的口中传来了疼痛的闷哼声。
“啪嗒。”一滴有些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了杰西卡脸上，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目光呆滞地看向威廉的手掌。
威廉手里的肉干已经消失不见，与那些肉干一同消失的，赫然还有他右手的两根指头。
“威廉！”
第五十五章 宝刀屠龙，点击就送
惊慌失措的杰西卡立刻伸手去捂，甚至用指甲狠命地掐住上缘的血管。但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堵不住，威廉的断指处依旧不断地往外流淌着鲜红的血液。
“呸！”一团被嚼成肉沫的东西被人吐进了火堆里，伴随着滋滋的声响，一个有些恼怒的男声响了起来。
“难吃！看你们抢了半天，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原来就是就这么两块破肉干？抢得这么开心干什么？两个疯子！”
一名穿着礼服的年轻男人出现在火堆旁边，嫌恶地一脚踩灭了篝火。
杰西卡迎着飞溅的火星看去，那个男人的脸藏在阴影中，只能见到一身黑白夹杂的礼服。在礼服本应雪白的前襟上有着大量暗红和深褐交杂的颜色，更有一股熟悉的腥味缓缓散溢开来。
她见过那种令人作呕的颜色，那是旧的血迹还没擦干的时候，一次又一次溅上了新的血液，才会呈现出的诡异颜色，而那些熟悉的腥味，毫无疑问正是鲜血的味道。
“咝！”威廉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股剧烈的疼痛从手上传来，如果不是“野心家的面孔”的存在，他怕是早已经疼得龇牙咧嘴了。
威廉无语地看了满脸惊慌的女骑士一眼，心里分外后悔自己的手贱。
给她烤“土豆”吃也就算了，为啥非要手贱烫她一下呢？如果没把手甲递给她隔热，自己至于少俩手指头么？
威廉忍着钻心的痛感，勉强屈伸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发现不仅食指缺了两个指节，中指也缺了一个半指节，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有着属于人类的牙印，断口处还露着一段儿白森森的骨节。
而且他的两根手指还在不停地流血，哪怕女骑士死死地掐着他指根处的血管，依旧阻止不了鲜血继续向外渗出。
【遭受猩红伯爵LV41的攻击，出现异常状态：肢体残损（轻），请在战斗结束后找到LV31及以上的恢复系职业者进行修复。】
【遭遇流血诅咒，伤口无法止血愈合，将会持续损失血液。】
猩红伯爵LV41？
威廉面色一变，艹！五阶的吸血鬼！
他立马从杰西卡手中抽回自己的胳膊，顾不上两根血流不止的断指，匆忙捡起地上的手甲套了回去。这种时候必须优先保证“银色魅影”的完整，能多激活的那几分钟说不定就能逃命成功。
杰西卡虽然不知道她们遭遇的到底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个浑身散发着血腥味儿的男人极度危险，那种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畏惧甚至使她短暂地僵在了原地。
好像遇见了狮子的小鹿一样，她满脑子都是逃跑两个字，根本提不起反抗的想法。如果不是有着远超其它三阶职业者的意志力，甚至可能直接被这股强烈的恐惧感压得彻底崩溃。
【猩红伯爵释放了‘猎食者的气息’，你受到了一次意志检定】
【检测到意志属性低于50，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小白！”摆脱了那种诡异僵直感的两人同时大喊一声。
“唏律律！”
奇妙的三重奏响起，年轻男人被这怪异的嘶鸣声搞得愣了一下，小白们则悄然从杰西卡的影子里浮了上来，驮起她和威廉掉头就跑。
“啧，有意思。”
年轻男人露出了一个兴致盎然的笑容，摘下了雪白的手套，伸出指甲在自己的嘴唇上划了一下，伴随着他下唇渗出的点点血液，一柄鲜红的液态投矛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中。
男人掂了掂手里散发着血腥味的投矛，上臂肌肉微微隆起，白皙而瘦削的手臂瞬间化作了一片虚影。
“猩红投矛！”
一道暗红色的闪电掠过夜空，悄无声息地洞穿了小白脚下的土地，一蓬血雾轰然炸开，凡是被雾气碰到的地方，统统凹下去了一大块，仿佛被无声无息地腐蚀掉了一样。
感受着背后传来的危机感，威廉二话不说便开启了银骑士套装的主动技。
淡银色的光芒从他身上的铠甲中流泄出来，包裹住了小白的身体，一道银色的影子仿佛鬼魅般在山道上一掠而过，眨眼间便窜出了数十米，然而危机却并未解除。
一发打空的年轻男人笑了笑，重新在手中凝聚出了一柄猩红的短矛，抬手对准小白们的前方掷了过去。
没等威廉操纵，小白们昂首发出了一声嘶鸣，缠绕着银光的身影做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九十度变向，自行避开了投矛的落点。
然而那枚猩红色的投矛却出现了变化，这次还没落地便凌空炸裂开来，从一枚投矛裂变成了数十道鲜红的棘刺，直接笼罩了方圆近十米的所有空间。
十几枚泛着血腥味的棘刺，向着避让到左边的他们猛地刺了过来，靠在威廉怀里的杰西卡脸色一变，一把从他手中夺下了缰绳，两条长腿狠命一夹。
“唏律律。”伴随着从灵魂到肉体的三重嘶鸣，两人一马瞬间消失，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前方的另一片阴影中，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些致命的棘刺。
“啧！阴影职业的这些人就是麻烦！”
年轻男人嘟囔了一句，提着礼服的下摆微微旋身，整个人便化做了漫天的蝙蝠，在满月洒落的清辉下，一窝蜂地追了上去。
威廉回头盯着身后穷追不舍的蝙蝠群，一张脸阴得能滴出水来。
五阶的伯爵级吸血鬼啊！我说怎么在山脉外围能碰见这么多魔兽群呢，原来暮色山脉里来了这么个玩意！
吸血鬼从四阶的鲜红子爵突破到五阶时，需要大量的高阶生物血液，这只吸血鬼怕是正巧处于进阶边缘，所以来到山里大肆捕猎，这才导致了大量的魔兽外逃。
想到这里，威廉搂着杰西卡腰肢的右手动了动，按照手指被咬断时的提示，它已经进阶成功了，现在是五阶的猩红伯爵，而自己这边才是一个一阶加一个三阶，打是不要想了，可跑又该怎么跑？
如果现在不是黑夜，或者杰西卡不是夜魇骑手的话，凭这家伙鬼魅一样的速度，自己两人早就死透了。
威廉眯起眼睛紧盯着身后的蝙蝠群，搜肠刮肚地回忆起吸血鬼的弱点。
达到了五阶的吸血鬼其实也不难打，自己上辈子也没少和他们打交道，只需要一只光明教廷的猎魔小队就能应付，职业搭配比较好的话甚至可以轻松进行反围杀。
由一名四阶的队长正面抵挡，一名四阶的副队长居中策应，十到十五名三阶极限的精英职业者结阵防御。
吸血鬼的持久力相当差，只要纠缠住他耗光他的体力，哪怕五阶极限的吸血鬼不跑也要死，至于这种刚突破五阶不久的渣渣，更是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
威廉叹了口气，自己满脑子都是对付吸血鬼的“屠龙技”，现在“龙”也送上门了，问题是缺了一把屠龙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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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打是打不过，嘴可不能输
在威廉拼命想着怎样才能逃出生天时，搂在杰西卡腰上的胳膊感觉到有些不对。女骑士柔软的小腹起伏得越来越快，呼吸的频率骤然增加，心跳更是快得如同擂鼓一般。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杰西卡的侧脸，发现她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两腮的肌肉更是绷得紧紧的，好像在忍耐着什么似的。
威廉眉头一紧，微微侧身看向了杰西卡的右腿。黑色的紧身皮质马裤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破口下方皮肉翻卷，鲜红的血液正顺着她的长腿往下淌，把小白后腹的皮毛都染红了一大片。
在杰西卡的痛哼声中，威廉把手从破口处伸进了她的裤子里，用力地捏住了伤口的两侧，试图暂时合拢皮肉避免她失血过多。
然而和之前杰西卡试图帮他止血的动作一样，完全在做无用功，哪怕摁紧了上缘的血管，还是不断有鲜血在向外流淌着，仿佛有人在把她的血液向外抽一样。
“别试了。”
杰西卡咬着牙目视前方，身上不停地渗着冷汗，连后颈上细小的绒毛都被打湿了，大量的细汗顺着她的脖颈向下滑落，很快便打湿了她的皮甲。
“身上带着这么浓的血味儿，还能化身蝙蝠群，后面那家伙肯定是个吸血鬼！”
女骑士操纵着小白再次避开了一发提前炸开的投矛，忍着疼解释道：“吸血鬼的攻击都带有流血诅咒，没有牧师或者对应的炼金药剂，是阻止不了伤口流血的。”
威廉点了点头，收回了手面色凝重地道：“嗯，我知道，而且他不是一只普通的吸血鬼，这家伙是一只五阶的猩红伯爵。”
“什么？五阶！”
杰西卡的惊叫声传到了后面的蝙蝠群里，数十只蝙蝠顿时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个穿着礼服的小男孩儿。
只见他用稚嫩的童音笑嘻嘻地道：“不错嘛，你们两个不光能抵抗住血族的威严，而且还能猜出我的位阶。尤其是那个手指头很难吃的男人，你真的很了不起呀，区区一只一阶的蝼蚁，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真是难得呢！”
男孩儿咧开嘴笑了，威廉在他的下唇内侧见到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细线，少说也有二十几条。
威廉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敷衍的微笑，随后试探性地道：“是吗？多谢夸奖，能被一只两百多岁的吸血鬼称赞了不起，还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
男孩儿收回了笑容，抿住了自己的下嘴唇，清秀可爱的脸庞骤然变得阴气森森，一双晶亮的瞳仁死死地盯着威廉。
“你知道唇丝的事？光明教廷的猎魔人？”
威廉笑了笑。“很可惜，我不是猎魔人，只是看过几本书而已，如果我真是教廷的猎魔人，这时候跑路的就不是我们了。”
他俯下身子对一头雾水的女骑士解释道：“每当一只吸血鬼活过了十年，它的下唇内侧就会生长出一根极细小的血管，这十年里吸食的高阶生物越多，血管就越粗壮。而它嘴唇里有二十多道细小的血丝，所以这只吸血鬼最少也有两百多岁了。”
“人类！你应该对伟大的血族保持尊敬！”
好像被威廉不停的“只”“吸血鬼”和“它”的形容给刺激到了，男孩儿示威似地张大了嘴，露出了上下四颗尖锐的獠牙，恼怒地说道：
“如果不是我还想多玩儿一会儿，刚见面的一瞬间你们就已经死了！”
“好好好，你厉害行了吧。”
威廉眼球飞快地转了转，哄孩子似地应付了两句，随后继续对杰西卡解释道：“血族是天赋很高的种族，属性……我是说身体素质和对能量的操控比普通人类强上不少，差不多和精灵、矮人处于一个等级。”
“那是自然，我们血族天生高贵，天赋根本不是你们这些劣等生物能比的，哪怕是……”
“不过比起龙族、高阶恶魔、天使来说，吸血鬼就不值一提了。那些种族一出生就拥有六阶以上的战力，哪怕那些孱弱的下级恶魔，除了一些杂血也都能勉强达到四阶，而吸血鬼……哦，我是说伟大的血族。”
威廉的面瘫脸上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垃圾而已，看似天赋异禀，但一个个只能东躲西藏地活着。比如眼前这只，活了两百多岁还跟藏在裤裆里的阴虱一样，连进阶也只敢跑到深山老林里杀魔兽喝血。
他们也就能欺负欺负低阶职业者而已，如果遇上了同龄的人类，这种家伙连条狗都不如，能活到两百岁的人类，杀血族的大公和屠宰一匹牲畜没什么区别。”
“你该死！”被戳到了痛处的吸血鬼发出了一声凌厉的咆哮，被蝙蝠群拖着飞行的男孩开始一只一只地把周围的蝙蝠塞进嘴里，嚼得满嘴都是断裂的骨茬和鲜血。
杰西卡有些呆滞地看着冷嘲热讽的威廉，在她的印象中，这个男人是个不苟言笑的家伙，平时连多说一个字都不肯，没想到居然也有这么……恶毒的一面？
“生气了？”威廉嘲弄地歪了歪嘴角，对着面目狰狞的小男孩儿露出了充满讥讽的笑容。
“别在意，大多数人听到实话的时候都很不开心。哦对了，我忘了你连人都不是，只是某只高阶吸血鬼进食后剩下的残渣罢了，我根本用不着等到两百岁那么久，只要再有十年，你这种垃圾连听到我的名字都要尿裤子。”
在他说话的功夫，男孩儿已经吃光了身边飞舞的蝙蝠，重新变成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只见他四肢着地野兽一般地奔跑着，呲着獠牙在两人身后穷追不舍。
“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十年后再来杀你……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年轻男人脸上的表情愈发狰狞：“刚刚进阶成功没多久，我的脑子确实被鲜血之力冲得不太清醒，但你以为趁着我脑子不清醒的时候，说几句话就能激得我放过你？”
“少天真了！”他的手里再次泛起了红光，这次出现的投矛总共有六根。
年轻男人的脸上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我现在就杀了你，然后亲手扒了你的皮做一双靴子！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一双鞋该怎么让我尿裤子！”
笔趣阁
第五十七章 你好厉害
伴随着一连串的空气爆鸣声，六根猩红色的投矛被先后投出，覆盖了两人目之所及处全部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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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卡强忍着脑袋几乎炸开的灼痛感，操纵小白们一口气进行了五次挪移，然而最后的一根投矛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
见识过短矛威力的她满眼都是绝望，仅仅擦过了一根漏网的棘刺，自己的腿上就被划开了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这次正面挨上这一下，自己两人怕不是要被扎成筛子了。
眼见那根猩红色的短矛逐渐亮起，即将像烟花一样炸开时。威廉一声怒喝，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双臂呈十字形交叉在鹭纹圆盾后，不要命似地迎着短矛顶了上去。
“嘭！”
猩红色的血雾漫天爆散，数十道血箭像榴弹破片一样四处飞溅，伴随着这些血箭一同出现的，还有极为可怕的冲击波。
小白们先是被威廉的全力一脚踩得跪倒在地，随后又被这股可怕的冲击波及，连马带人被庞大的冲击波吹飞了数米远。如果不是已经转化成了亡灵马，光这些漏过来的冲击就能直接震死它。
硬接了一矛的威廉比它还要惨得多，原本闪亮的银骑士套装光芒不在，浑身上下亮银色的甲片被血雾腐蚀得坑坑洼洼，四肢和小腹上六七道拇指粗细的窟窿前后通透，里面的血肉更是被烧灼得滋滋作响。
被他攥在手里的小圆盾也完全废掉了，和短矛正面碰撞的地方被炸穿了一个大洞，盾面上精美的纹饰被腐蚀得不像样子，这件难得的极品小盾彻底成为了垃圾，连回炉重铸的资格都没有了。
看着正在浑身飙血的威廉，女骑士顾不得处理身上新添的大量创口，猛地探出身子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拖着头晕目眩的他爬上了马背，强行发动了阴影挪移。
嗯？这都没死？
年轻男人的脸色也白了一下，瞬间释放六根投矛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偏偏对面两人一马不仅一个都没死，居然还能强撑着使用阴影挪移，这两个人类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个三阶的夜魇骑手也就算了，一瞬间能进行五次挪移或许能用天赋异禀来解释，但那个男人可才一阶，凭什么硬接自己一矛不死？
算了不想了！
脑袋里的鲜血一阵涌动，一股嗜血的冲动涌上心头，年轻男人舔了舔嘴唇，有些干瘦的手掌中再次亮起了红光。
先杀一个再说！
这次凝聚出来的两根投矛一长一短，长的那根和之前的短矛差不多，短的那根只有普通投矛的一半长，而且仅有成年男人的小拇指那么粗，与其说矛，倒不如说是一枚加大版的飞针。
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眯起眼睛抬手瞄准了杰西卡的背心，右臂一抖把两根投矛一同射了出去。
刚刚挪移结束的杰西卡正痛苦地捂着脑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根投矛奔着自己的后心射来。这时，一只缺了两根指头的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连带着一同攥住了沾着血迹的缰绳。
从冲击中恢复过来的威廉哇地往她怀里吐了口血，低声呢喃道：
“冲锋！”
随着一阵淡淡的白光闪过，骑士专属战技冲锋发动。两人胯下的小白骤然提速，险之又险地避过了投矛的范围。
然而还没等杰西卡脸上露出喜色，那枚长一点的投矛在身后凌空炸开，借助着投矛炸开的力量，本应该一同没入地下的短刺改变了轨迹。
二次加速下，猩红色的短刺闪电一般从小白的臀部刺入，带着大量的血肉和碎骨从它的肚腹激射而出，留下了一个比成人拳头还粗的巨大孔洞。
打偏了啊！
年轻男人不爽地撇了撇嘴，随后看着脚步散乱的小白露出了充满恶意的笑容。
偏了也好，射死了那匹马，我可以慢慢折磨……嗯？这他马是匹什么马？
在他惊愕的目光中，那匹从后到前被通开了一个大洞的黑马，居然只是被冲击力带得歪了歪，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跑去，速度甚至比刚才还要快上三分。
年轻男人张开了嘴巴，一只鲜红色的蝙蝠从他口中飞出，扑过去舔舐了一口落在地上的马血，一股浓郁的死气和腐朽的味道隔空传来，冲得他脑袋一阵昏沉。
吃了过期食品的吸血鬼气急败坏地嚷道：“死的？居然是死的？你们居然骑着一匹死马？”
威廉挣扎着起身，重新坐在了杰西卡身后，不过身体还没从刚才的重创中恢复过来，只能无力地趴在女骑士的身上。
听到了吸血鬼的问题后，他冷笑着回头说道：“羡慕啦？别急！等会儿你死了我也可以骑一骑你。”
“你！”年轻男人被接二连三的挑衅气得五内俱焚，但他忍了忍居然咬着牙笑了出来。
“你等着！等我抓住你之后，我要把你那根该死的舌头从你嘴里拽出来，看看它到底为什么这么臭！”
威廉虚弱地笑了笑，因为小白正在迎着月亮跑，杰西卡的影子便向后投了过来。他竭力把身体的大部分缩在杰西卡的影子后面，趁机利用阴影之眷顾的效果恢复着体力和精力。
“不用了，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为什么嘴臭。我和你躺在棺材里的亲妈是忘年交，今早出门的时候舌忝~过她……”
年轻男人铁青着脸承受着威廉滔滔不绝的辱骂，尝试着还了几句嘴，却被那花样百出的言辞气得七窍生烟，认识到还嘴等于自取其辱的他，忍无可忍下亲手戳破了自己的耳膜。
威廉看了看双耳淌血的吸血鬼，遗憾地闭上了嘴巴，放弃了华丽的辞藻和拐弯抹角的场景假设，改为通过口型传达最简单直白的精神攻击。
在看懂了威廉的口型后，这位二百多岁的老人家痛苦地低下了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小白屁股上的窟窿，半点儿也不敢往上抬起，生怕再读懂某些让他几乎气炸的词汇。
见这只吸血鬼已经被自己骂得彻底自闭了，威廉长出了一口气，俯身贴到了杰西卡的耳边，极小声地说道。
“杰西卡，还记得那只岩鳞灰鸽吗？我记得，阴影挪移是不会在地面产生震动的吧？”
女骑士感觉到耳旁的热气时脸红了一下，在听清威廉的话后，只是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威廉的意思，惊喜万分地睁大了眼睛，满脸钦佩地看着他。
“威廉，你好厉害！”
第五十八章 猎人和猎物
被人夸是很爽的一件事，被一名臀翘腿长容貌姣好的异性夸奖更是爽上加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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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咝地一声悄悄打了个哆嗦，被女骑士发自肺腑的赞美夸奖得浑身舒泰。如果不是“野心家的面孔”为他保留了最后一分矜持，此时嘴巴怕是已经咧到耳朵根了。
威廉轻咳了一声，面色严肃地回应道：“灵机一动而已，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还能撑到那里吗？”
“嘭！”
又一蓬血雾在两人身侧炸开，杰西卡俏脸一白，顾不得回答威廉的问题，强行连续施展了两次阴影挪移，避过了短矛和隐藏其中的尖刺，然而小白的右边屁股却被血雾灼伤了一大块。
即使小白已经是一匹死马了，但屁股上的伤势依旧影响到了它后腿的肌肉发力，两人逃跑的速度顿时慢了一大截。
发现那匹死马的速度开始降低，后面紧追不舍的吸血鬼大喜过望，一柄又一柄鲜红色的投矛被他凝聚了出来，袭击的目标从马背上的人变成了小白左右扭动的屁股。
没办法，马腿太细太灵活，马屁股那么大，可比马蹄好瞄准多了。
女骑士面色涨红，为了不被追上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连续挪移，即使夜魇骑手在夜晚使用挪移消耗很低，但接连不断的满负荷催动阴影之力，依旧让她很快进入了“过载”状态。
“唔！”
伴随着又一次的四连挪移，杰西卡闷哼一声软倒在了威廉怀里，不仅口鼻同时渗血，一张俏脸更是白得吓人。
威廉面色一变，轻轻摇着她的身子，把手伸到她眼睛下晃了晃。
“杰西卡！你还能撑住吗？”
女骑士无力地拨开他的手，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柔软的身体半躺半靠地倚在威廉怀里，右手仍死死地抓着染血的缰绳，仿佛随时准备着进行下一次挪移。
威廉不顾她的抵抗，伸手托起她的脸看了一眼。发现她不仅口鼻渗血面白如纸，一双杏眼也只能半开半阖地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呆楞，明显到了失去意识的边缘了，只是靠着意志在硬撑而已。
他面色凝重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离预定目标已经很近了，大概只要三次挪移就能过去，但杰西卡的样子，恐怕连一次全须全尾的挪移都够呛，更别提连续挪移三次了，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在这种状态下强行挪移，运气好的话威廉还能剩下个成兼，运气差的话搞不好连杰西卡都会变成木西丨。
威廉犹豫了一下，随后在小白不安的嘶鸣声中勒住了它，两人一马停在了原地，转身看向了即将冲过来的吸血鬼。
杰西卡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一跳，挣扎着起身想要发动阴影挪移，却被威廉粗暴地一掌砍在了后颈上。
她虽然没有被直接打昏过去，但还是被这一掌劈得脑袋一懵，阴影能量刚刚散溢出来，还没来得挪移就被打散了。
威廉感受了一下身体某处的异样，浑身冷汗直冒。
刚才阴影之力灌体的时候，和他一母同胞的某位“兄弟”居然没能被覆盖在内，如果这次挪移成功发动了，那他怕是只能和王后陛下当一辈子的好姐妹了。
“撑不住了？”
阴恻恻的笑声从后方传来，追在二人身后的吸血鬼恢复了笑吟吟的模样，不去看他前襟上沾染的血迹的话，任谁见了他都会认为这是位彬彬有礼的贵族青年，但如果凑近了细看的话，却会在那张英俊的面孔上发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凶戾。
卖相极佳的吸血鬼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缓缓走到了威廉身前，昂起脸露出了一个满是戏谑的笑容。
“人类，你停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准备向我投降祈求活命？”
年轻男人咧开了嘴，上下四颗尖锐的犬齿缓缓伸出。“真遗憾呐，如果五分钟之前你给我看这个美妙的表情，那我说不定会赏你一次痛快的死亡，然而现在，我只想一点一点……”
“当然不是。”
在吸血鬼诧异的目光中，威廉笑了笑，随后先是嘴巴上下开合，再双唇抿起最后猛然张开。
“沙壁！”
？？？
在吸血鬼试图理解这个口型的意思时，威廉翻身下马，心领神会的小白背着杰西卡抬腿就跑，他则从小路上翻了下去，向着自己的目标埋头猛冲。
看了看小白背上逐渐远去的杰西卡，吸血鬼眯起了眼睛。原来是想引开我，好让那个女人逃命吗？真是天真的想法。
“不过这样也挺好。”
他咧开了嘴，脸上浮现了一抹恶意满满的笑容。
一枚猩红色的短矛再次从他手中浮现，在瞄准了一会儿后，吸血鬼用力地把短矛对准杰西卡的脑袋投了过去。准备让那个男人亲眼看着自己豁出性命保护的人死掉，让他临死之前再感受一次痛苦的滋味。
散发着血腥味的投矛一闪而逝，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小白身后，离杰西卡的脑袋仅有一步之遥。而此时的她早已经瘫在了马背上，根本没有发动挪移的能力了。
正在草丛里奔跑着的威廉猛地转身做出了一个防御的姿态，双臂交叉着挡在了自己的脑袋前方。
“啊！”
伴随着威廉的一声惨叫，本来应该在杰西卡身边炸开的投矛，居然没入了虚空之中，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挪移到了威廉的身前，瞬息间将前后四层铠甲连带着他的两只手臂一同洞穿。
仿佛被卡车捆住胳膊拖拽似的，巨大的冲击力拖着威廉的胳膊向后飞出了十多米远。落地之后他狼狈地滚了几圈，再次吐了了一大口血，随即一骨碌爬起身头也不回地继续狂奔。
遗憾地看了一眼已经跑出投矛射程的小白，吸血鬼反身向威廉追了过去。
二选一的话自然还是先杀这个讨厌的男人，而且那个女人已经失去了挪移的能力，根本就跑不了多远，等自己空出手来她一样要死！
威廉踉踉跄跄地跑着，竭力躲避着身后一道道袭来的血箭。
吸血鬼可能抱着猫戏老鼠的心思，并没有再次使用大威力的投矛，而是屈起手指不断地弹出一道又一道纤细的血箭，将他的身体打得千疮百孔。
“人类！你可千万别倒下，赶紧跑起来啊！万一你多撑一会儿，那个女人就跑掉了呢？”
听到了身后满是恶趣味的嘲讽，威廉回头露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微微气喘地道：
“她跑不跑关我屁事？还有你不是……要剥我的皮做靴子么？现在打得……都是窟窿，难道你要……做一双渔网靴吗？”
回应他的是吸血鬼一头雾水的表情。
即使肉体复生能力远超人类，但五官这种构造复杂的器官恢复得要慢上不少。吸血鬼戳聋了自己后听力大幅受损，到现在也只能朦朦胧胧地听到一些声音而已。
伸手清理了一下耳道中干涸的血痂，他突然有些后悔戳聋了自己的行为，听不到那个男人哀嚎和求饶的声音，无疑使这次狩猎的乐趣失色不少。
第五十九章 老千层饼了
威廉失血越来越多，逃跑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而吸血鬼则一脸戏谑地跟在后面，时不时弹出一道细小的血箭，给他添上一个前后通透的窟窿。
威廉跌跌撞撞地跑了好久才来到计划的位置，此时他的浑身上下被打出了十几个血窟窿，虽然吸血鬼刻意避开了脏器和要害，这些伤势并不致命，但威廉浑身飚血的样子实在是凄惨无比。
“你赢了。”他无力地靠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满脸苦笑地看着“飘”过来的吸血鬼。
“我确实赢了。”
吸血鬼嘲讽地笑了笑，伸出尾指掏了掏已经基本复原的耳朵，挥手射出一道血箭打穿了威廉的大腿。
在他疼痛的闷哼声中，吸血冷笑了一声道：“之前我还以为你准备拖住我，好让那个女人逃跑，但你选择的路线很不正常，和那女人离开的方向太近了。”
吸血鬼慢悠悠地走了两步，威廉挣扎着起身看了一眼他的脚下，发现地上的野草依旧向上耸立着，仿佛上面的男人是踩在空气中一样，大片的草地上其实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脚印。
“如果你想豁出命让那个女人逃跑，肯定会竭力避免我杀了你之后去追她，必然会选择一个相反的方向逃跑。所以你一定是有什么计划，所以才会把我向这边引。”
吸血鬼倨傲地抬起了头，一双猩红色的眼睛里满是戏谑。
“虽然不知道你把我引到这里想要做什么，但无非是陷阱或者强援两种，而在这座遍地魔兽的山上，最大的可能就是一些有机会重创我的魔兽，我猜得没错吧？”
威廉面带苦涩地点了点头。“所以，你是因为我选择的方向不对，才看穿了我的计划？”
年轻男人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却又摇了摇头，脸上满满的都是快意。
“是，但也不全是。”
“从发现不对的那一刻，我就开始收敛自身的气息，驱散身边的气味，并让双脚离开了地面；而且放弃了动静太大的猩红投矛，改用比较安静的‘鲜血之箭’一点一点的折磨你；我甚至还考虑过要不要化成蝙蝠群藏匿身形，直到你开始放轻了脚步。”
他伸手指了指地上浅浅的脚印。按照威廉的体重，一脚下去本应该是个两厘米以上的土坑，然而这些脚印却浅得异乎寻常，几乎只有几毫米深。
“明明已经身受重伤，为什么还要耗费多余的体力放轻步伐？答案只有一个，过重的脚步会惊动地下的某些东西，而这个东西会无差别地攻击打扰到它的人。”
“所以，你明白我和你之间的差距了吗？”
吸血鬼那张年轻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轻蔑。“我其实早就看穿了一切，只是想再玩玩你罢了。人类相比吸血鬼，差的可不仅仅是天赋，还有岁月带来的丰厚积累。
因为晋级速度慢就轻视我们血族？少笑死人了！年龄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我和你之间的差距远不是职业等级那么简单！”
威廉没有回答，而是哇地吐了一大口血，心疼地摸了摸身上满是窟窿的铠甲。
笔趣阁
这套从彼得手里抢来的盔甲被穿了最少三十个窟窿，靠着本身极为优秀的材料才没有四分五裂，但不大修一次是肯定用不上了。
问题是该怎么修？还有该找谁修？
这玩意是妖精祭祀附魔，矮人大师打造的，想修理的话肯定也少不了这两个种族。法兰北边倒是有个矮人部落，但国境内连个妖精的毛都没有，就算矮人大师能把那些窟窿都补上，主动技‘银色魅影’也肯定是用不了了。
遗憾地把身上的甲胄脱下来，只留下了完好无损的头盔，威廉抬起头慢悠悠地说道。
“我们之间确实有着不小的差距，吸血鬼这个种族比我想象的还要垃圾得多！幸好当初没因为高属性选了这个垃圾职业。
哦对了，你的话里还有一个小错误需要纠正一下。”
他学着吸血鬼的样子咧开了嘴，微笑着呲了呲自己尖尖的虎牙。
“年龄可不是实力的一部分，智慧才是！”
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从吸血鬼的身后响起，一堆原本散落在地上的碎骨，不知何时悄悄拼成了一只骷髅鬣犬，正张着嘴巴向他屁股上咬去。
反应过来的吸血鬼一巴掌就把它砸得四分五裂，然而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那枚满是裂纹的头骨中，红绿交杂的灵魂之火正在疯狂地跃动着，一股莫名的波动向四周传递开来。
“汪！汪汪！”
周围所有生物齐齐听到了一阵犬吠。
亡灵生物的“声音”是通过灵魂传递的，只要头颅中的灵魂之火还在，就算身体被打碎也不会影响它“发声”，最重要的是，这声音哪怕没有耳朵也一样“听”的到。
“唔！咕咕！。”
仿佛在应和着鬣犬的叫声，一阵沉闷而雄厚的鸟鸣声从地下响起，。
“不好！”吸血鬼面色惊恐地大吼一声，主动解体变成了数百只黑色的蝙蝠，试图逃过即将到来的攻击。
泥土和碎石组成的浪潮涌起，两只披满了鳞甲的巨大肉翅破土而出，只一巴掌下去，九成的蝙蝠就变成了肉泥，仅剩的十几只蝙蝠被爆风吹落在地，组合成了一个只有半截身体的男孩儿。
“三阶？”稚嫩的童音里满是恼怒和后怕。
在暮色山脉的这段日子里，三阶魔兽自己杀了近百头，连四阶的魔兽也杀了不少。
这个人类费了这么大力气把自己引过来，本以为下面会有四阶乃至五阶的敌人，即使不是五阶的杂血地龙，好歹也得是个四阶的泥岩穿山蟹吧？结果下面居然只有一头三阶的不知名魔兽？
男孩儿哇地喷出了一大口血，一张小脸扭成了一团。
这口血固然有受伤的原因，但更多的却是被自己蠢的。如果没有因为太过小心，立刻变成大量的蝙蝠保命，就算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巴掌，按照五阶职业者的体质，最多也就是伤势稍重而已。
然而现在，化身的蝙蝠群被这一巴掌拍死了九成，剩下的这些连一个完整的身体都拼不起来，一条命直接丢掉了大半条。
他又是后怕又是恼火地“站”了起来，试图凝聚出一枚血箭干掉那个狡猾的人类，然而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反倒头晕目眩地一头栽回了地上。
此时，一道提示快速地在威廉眼前飘过。
【岩鳞灰鸽LV29击杀了你的召唤物——骸骨鬣犬LV1，当前剩余召唤物0/10，请尽快补充】
第六十章 影帝
【岩鳞灰鸽LV29击杀了你的召唤物——骸骨鬣犬LV1，当前剩余召唤物0/10，请尽快补充】
极限一换一，血赚！
远远地避开正在啄食蝙蝠残骸的岩鳞灰鸽，威廉慢悠悠地向着地上的男孩儿走去，每次落脚都异常轻盈，好像生怕把那些茂盛的野草踩死一样。
“不！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只剩下半截身子的吸血鬼发出了惊恐的声音，吸血鬼的鲜血之力都贮存在体内，失去了九成身体的他连一道血箭都甩不出来，他已经发现了自身的处境，现在自己才是被捕猎的那只猎物！
威廉没有答话，只是伸手扶正了头盔，从地上捡起了一枚巴掌大小的骨片，继续小心翼翼地向着小男孩儿前进着。
只剩下半截身体的吸血鬼拼命地往路上爬，那件缩小版的礼服被碎石子划成了乞丐装，胸腹处也被刮出了道道血痕，沾染了大量血液的前襟，这次终于沾上了他自己的血迹。
男孩一边拼命地爬一边小声哭喊着，甚至还出言苦苦哀求威廉放过他，仿佛变成小孩子之后，连心理年龄也同步退化了一样。
感觉到不对的威廉抬起了头，顺着它爬行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边有着不少的血肉残渣，正是岩鳞灰鸽之前没吃完的那些毒火鬣犬。
想靠血肉补充体力吗？呵呵，你这装过头了啊，演技明显和我不是一个段位的，当年我玩女号哄别人点卡的时候……咳咳，总之演技太差，差评！
发现威廉越走越快，而且目露凶光，完全没有像自己一样“玩弄猎物”的意思。吸血鬼顿露出了真面目，气急败坏地回头低声威胁道：“你别过来！你只要再往前一步，我就立刻大喊一声把那头魔兽招来，到时候我们一起死！”
见威廉完全没有理他的意思，吸血鬼气急败坏地道：“你给我后退！立刻后退！你再过来我就叫了啊！”
“你叫啊，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呸！”
威廉瞬间闭嘴，他本来准备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弄死这头吸血鬼算球，然而这家伙嘴里的话实在太贴合场景了，他还是忍不住张嘴接了个老梗。
“有人来？有什么人？”
爬出了一条“血路”的吸血鬼更慌了，拼命四处张望，试图发现威廉口中的人。在他回头把目光投到威廉身后时，仿佛看到了什么，顿时变得面如死灰，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嗯？来人了？
威廉下意识地就要扭头，然而却硬生生地止住了。
好险！这家伙演技进步太快了，刚才还是小鲜肉的级别，现在居然直接进化成了老戏骨，我差一点就上当了！
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正大快朵颐的岩鳞灰鸽，估算了一下现在已经大概超出了它的感知范围，威廉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起来，双手攥紧骨片高高举起，对准这头吸血鬼的脑门猛地插了下去。
“噗！”
一枚旋转着的三棱箭矢从威廉的胸口斜斜穿出，闪烁着黑光的箭头不仅带出了部分脏器的残片，巨大的冲击力更是让他横着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栽倒在了路边的土堆里。
威廉勉力抬起头向箭矢射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名全身黑甲的骑士手里端着弩箭，遥遥地锁定了他的头颅，而他背上趴着的，正是已经人事不省的杰西卡。
果然flag立不得，说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结果踏马的居然真来了！
顶点小说
威廉无语地呕了口血，眯着眼睛看了一下黑甲骑士的样子。
容貌看不太清，但上面有两道横贯了整张脸的鞭痕。而杰西卡的腿上和身上缠满了正在渗血的绷带，伤口应该被简单处理过了，看来这个男人八成是她的下属。
艹！这女人绝对是专程来找我讨债的！
从遇见杰西卡开始，王后丢了、手下跑了、指头缺了、身上还被打得全是窟窿、豁出去救了她一命，结果还差点被她的手下一箭穿心。
回想了一下遇见她之后的这些事情，威廉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家伙就是上天派来专门克制自己的。
我寻思上辈子也没机会招惹你吧？我玩第一个号的时候，你就已经在城门上面挂着了，怎么偏偏这辈子缠上我了？
威廉无力地瘫在地上，连看一眼那个吸血鬼的力气都没有了，死吧死吧都死了才好，反正我是离死不远了。
虽然侍卫的坚韧被动还没被打出来，但估摸着也就差那么几下了。如果没有高达70的体质，外加阴影眷顾者的回复在撑着，哪怕换一个三阶的坦克职业来，身上被穿了这么多血窟窿也早就该死翘翘了。
“哒、哒、哒。”
黑甲骑士骑着马走了过来，手里的弩箭依旧稳稳地瞄着威廉的脑袋，这人正是阿米利安。
在发现了安迪毫不掩饰的杀意后，他立刻绕路偷偷上山，试图抢在安迪等人前面找到杰西卡，结果正巧遇到了驮着她跑路的小白们。
然而在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给杰西卡止血后，他不顾小白们的阻挡，沿着它来时的脚印找了回来，刚好一箭射倒了威廉，成全了他立下的FLAG。
“威廉·凡金斯？是你把杰西卡小姐伤成这样的？”
威廉有气无力地笑了笑，抬起被穿了三个洞的手臂，向阿米利安身后悄悄咀嚼着腐肉的吸血鬼指了指。
“当然不是我，是那边趴着的那个。”
阿米利安跟着他指的方向侧头瞧了一眼，带着鞭痕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忍。
一个穿着礼服的男孩儿正死不瞑目地趴在地上，可爱的小脸蛋贴在某种动物腐烂的残骸里，白皙稚嫩的脸庞上不时有苍蝇爬过，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满是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命的眷恋。
他的下半截身体早已消失不见，身后的土地上更是留下了一片鲜红的路径。为了远离面前这个恶魔，这个男孩儿居然凭着残躯爬出了几十米远才死，可见生前到底遭遇了何种惨烈的折磨。
阿米利安转过头怒视着威廉，搭在扳机上的手指猛地一收，一枚锋锐的弩箭倏地射在了威廉的大腿上。
这次的弩箭并没有附着上那种黑色的光芒，但依旧直接穿透了他的大腿，大半截都没入了地面之下。
威廉闷哼一声，看了一眼重新开始偷偷进食的“死状凄惨的男孩”，极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艹，影帝！
第六十一章 发现预言家，刀一下吧
“冷静点，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噗！”
一根弩箭连他另一条腿一起钉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让威廉弯下了腰。
“艹！你有病是吧？那不是……”
“噗！”锋锐的弩箭洞穿了他的手掌，那带着血槽和细碎螺纹的箭杆整个没入了地下。
阿米利安把杰西卡放到马背上，随后翻身下马，端着手里的弓弩瞄准了威廉的脑袋。
“我没兴趣听你的废话，马上告诉我怎么止血，如果再让我听到一句和止血无关的话，我就立刻杀了你。”
这人和杰西卡一眼，脑子有毒！尼玛的我都这样了，你还搞这一套，是不是有毛病。
威廉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抱头团成了一个球，把所有能够致命的要害，以及最亲爱的小兄弟全都藏了起来，准备一句话解释清楚所有的事。
“我其实是杰西卡的救命恩人她身上的伤是吸血鬼打的你后面那个小孩就是吸血鬼不信你回头看一眼或者射他一箭就知道了他死了杰西卡的血就止住了你只要……卧！槽？”
一支同样闪烁着黑光的箭头钻透了阿米利安的胸口，留下了一个拇指粗细的窟窿。
黑甲骑士颤抖着转过了身体，然而又是两枚泛着黑光的箭矢钉在了他的胸口，直接把他射倒在地，跟一旁抱头蹲防的威廉做了难兄难弟。
看着旁边浑身抽搐，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阿米利安，威廉老怀大慰，心中涌上了一个大字。
爽！
伸手拔出腿上的箭矢，威廉咬着牙抬起伤腿，狠狠地踢了小阿米利安一脚。伴随着黑甲骑士暴突的眼球，精铁制成的护裆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
让你射老子！该！你一个敏捷加点的破弓弩骑士，体质撑死了也就三十冒头，挨了三箭得去半条命还多，但老子体质七十！挨你三箭只能算皮肉伤！哈哈哈傻眼了吧！
“阿米利安，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啊！”
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男人在两人身前勒停了战马，脸上的神色平淡中带着一丝欣喜。数十名黑甲骑士在后方不远处戒备着，其中有三人正在往随身的弓弩里装填箭矢，想必刚才那三箭就是他们射的。
安迪·法雷尔翻身下马，走到了阿米利安的身前，抬手一鞭抽了过去。
“我很好奇，我那个妹妹究竟是怎么拉拢到你的？你也是个不错的人才，年纪轻轻便达到了二阶极限，也有指挥作战的才能，怎么就偏偏对一个私生女这么忠心呢？”
阿米利安咳嗽了一声，吐出了一口血。
“安迪大人，我对杰西卡大人和法雷尔家族一样忠心，而且她还活着，只是被人打成了重伤……”
“呵呵，被打成了重伤？就凭这个一阶的护卫？”
安迪一脚踢在了威廉身上，把他踢得翻滚了出去。
阿米利安抬头望去，只见那个浑身都是窟窿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死了，他身下的土地早已一片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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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正死不瞑目地趴在地上，英俊的脸蛋贴在了满地的尘土里，白皙的脸庞沾染了不少污物和血渍，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睁的大大的，里面满是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命的眷恋……嗯？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
“啪！”
安迪手中的鞭子冒起了火花，在阿米利安的脸上抽出了一道灼痕。
在黑甲骑士的痛呼声中，安迪微微蹲下了身子。“少胡扯了，你和你父亲根本就不在乎法雷尔家会怎么样，你们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杰西卡来的。”
他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我很好奇，你们到底在我这个妹妹身上看到了什么？从很久以前你们就开始在她身上下注了吧？派人保护她，支持她进入军队里，主动帮她扩展人脉，暗中出钱替她填补军费，甚至不惜冒着得罪父亲的风险，也要阻止她嫁给埃顿……”
安迪的笑容愈发危险。“你们究竟是认可她的才能，看好她能成为法雷尔家的下一代家主呢？还是找到了某个该死的老头子，从他嘴里打听到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呢？”
“什么？”阿米利安开始还平淡地听着，听到中间的时候露出了一抹自嘲，听到最后时却变得一头雾水。
“什么老头子？”
安迪也被问得一愣神。
“你们……你们没找到那个老头子？你们支持杰西卡不是因为那……那些不重要了，总之既然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支持杰西卡。”
阿米利安面色复杂地道：“没有为什么，我们支持她自然是看好她能成为法雷尔家的家主。虽然我很憎恨侯爵大人那样的人，不过还是要承认，他是个合格的家主，下手狠辣无情，做事利益为先、从不轻信任何人，即使自己的儿子都要防着一手，而你们……”
他哇地呕了一口血，面带鄙夷地道：“你继承了侯爵大人的残忍，大公子继承了侯爵大人的冷酷，但偏偏谁都没有继承他的狡猾和多疑，如果说他是一头冷酷凶残的狼王，那你们只能算是刚学会呲牙的狗崽子！
这点他自己也心里有数，不然也不会把杰西卡培养成三阶职业者了。你们那位狡诈的父亲相当清楚，如果把法雷尔家交给你们两个废物，他活着时法雷尔家越强盛，他死后法雷尔家灭亡的就越……唔唔啊啊啊啊啊！”
安迪面色铁青地拧着阿米利安胸口的箭矢摇了半圈儿，疼得他发出了剧烈的惨叫声。
抹了抹脸上溅到的鲜血，他冷冷地道：“原来如此，你们一家居然是这么看我的啊。我没兴趣纠正你那些毫无根据的推测，只不过为了让你死个明白，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父亲绝对不会让杰西卡成为法雷尔家的家主！”
看着阿米利安不屑的目光，安迪讥讽地笑了笑。
“我告诉你为什么，我刚才说的那个老头子是一名预言序列的七阶职业者，它曾经预言过……”
阿米利安不屑地打断了他的话。“他预言过杰西卡不会成为家主？呵呵，这种级别的大人物连神圣帝国的皇帝都要奉为座上宾，法兰虽然也叫帝国，但还没有人家一个行省大，七阶职业者凭什么搭理法雷尔家这种边陲小国的家族……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迪面色狰狞地继续搅动箭杆，在阿米利安痛苦的惨叫声中，他沉声说道：
“二十年前，那个老头儿参与到了一桩自然序列圣遗物的买卖，遭到了自然教会的神罚，差点直接老死，我父亲用一件能帮助到他的宝物换来了那条预言。”
……
第六十二章 封建迷信要不得
“阿嚏！”
正捧着一张羊皮卷仔细观察的老头猛地打了个喷嚏，不小心把嘴里的假牙吐到了卷轴上。
一道嘹亮的女高音尖叫声同步响起：“啊！！！老师你好恶心啊恶心！恶心！恶心！你的牙上还有肉丝没剃干净！这是对知识的亵渎！是渎神啊啊啊！”
老头面不改色地捡起沾了墨水的假牙，擦都没擦一下就塞回了嘴里，并伸手按住了扑上来抢夺卷轴的弟子。
“卡丽娜，你要学会冷静地面对突发事件，至于渎神什么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再渎一次有啥不行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教皇陛下，卡丽娜愧对您的厚爱！”
“好啦好啦，别嚎了，这玩意还你还不行吗！”
老头不屑地撇了撇嘴，甩了甩斑羊古卷上面的口水，递给了小脸皱成一团的弟子。
“都安排的怎么样了？法雷尔家的家主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物。
话说我当年还和他见过一面来着。虽然那笔生意做亏了，但互相之间还算有点交情，要不是死国之门有异动，我还真不好意思对他下手。”
卡丽娜心疼地用袖子擦着羊皮卷轴，一脸讥讽地道：“您老人家做生意还有亏本的时候？难道不是只有现在宰人和以后再宰人的区别吗？
再说了，法兰王室几百年的积累，法雷尔家几乎等于是白送给你了，当初无论亏了多少也都赚回来了！你还好意思说亏本儿？”
老头摆了摆手，笑眯眯地道：“一码归一码，那单生意都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上次亏上次的，这次赚这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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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又想起来一个老狐狸的名字，你再把卷轴借我一下，我要查查他最近都囤了些什么货。”
“不！给！”
卡丽娜双手叉腰，气鼓鼓地怒视着自己的老师。
“那是圣遗物！圣遗物啊！不是让你用来搜集商业秘密的！渎神呀！！！”
……
安迪·法雷尔自然不知道远方发生的这些事情，他正咬牙切齿地重复着“老头子”当年的预言。
“小狼的獠牙没入老狗的脊背；
睡醒的雏鸟将兄弟从窝里推出。
掐掉鲜花的人将会望见峰顶，但也会毙亡在她的果实之下；
背负荆棘前行的人，终将被人连背上的荆棘一同斩断。
泥浆在岩石中翩然起舞，树桩在刀斧下应声裂开，旌旗在城门上的狂风中飘摇；
荆棘鸟的窝必定装不下一只杜鹃；
被斩断的荆棘亦不配它……”
趴在一旁装死的威廉悄悄侧了下脑袋，把被压住的耳朵露了出来。
卧槽！这个预言有点准啊！乍一听神神叨叨的全是在胡扯，可知道未来发展的话，又确实能够找到一一对应的事件。
头两句大概是在说伦纳德干掉了他爹，然后又弄死了他的兄弟姐妹；
鲜花应该是指杰西卡的母亲，导致她死亡的不仅仅是那三个人，杰西卡作为直接原因，貌似也被算在了里面，被伦纳德这颗“果实”一并干掉了；
背负荆棘指的自然是法雷尔家的家徽“负棘人”，貌似这个家徽被伦纳德改成了“斩棘人”，所以这句也对上了；
泥浆、刀斧啥的不清楚，但你提到城门和狂风那我就可明白了，毕竟我也上去挂过，那里的风儿确实有些喧嚣……
阿米利安冷着脸听完了全文，有些悲凉的笑了出来。
“我明白了，‘掐掉鲜花的人将会望见峰顶’，杰西卡的母亲就是你们找到的“鲜花”对吗？芙萝尔在精灵语中确实是鲜花的意思，杰西卡的事只是个借口！她恐怕死也没想到，就因为这一句似是而非的话，那个男人居然亲手杀了她！”
安迪眉毛一扬，淡淡地道：“看来你和父亲的那位情人关系不浅啊？按你的年纪，应该在小的时候还见过她吧？”
阿米利安的眼眶瞪得几乎裂开，他盯着安迪的脸怒火中烧地喊道：“当然见过！她是我爸爸的妹妹！我的亲姑姑！”
安迪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原来如此，芙萝尔那个女人居然还有亲眷活着，怪不得你们敢在杰西卡身上下注，原来是有把握控制她！”
“呸！”阿米利安一口带血的浓痰吐到了安迪的前襟上，状若疯狂的咆哮道：
“你们法雷尔家真是一群毫无人性的垃圾，就连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伦纳德都比你像个人！如果代价足够，你们这群冷血的家伙连自己的命都能卖掉！”
安迪挑了挑眉毛，用手套抹掉了血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表情几欲吃人的黑甲骑士。
“你这话说的倒也不算错，法雷尔家的家训是‘凡有所物，必有所价’。只要你能出的起价格，把命卖给你又能怎么样？哦对了！”
他摘下染血的手套丢到了阿米利安脸上。
“这么多年下来，父亲也只读懂了第三句而已。芙萝尔那个女人就是鲜花，而亲手掐死她的父亲即将成为法兰的新王。
所以这个预言已经应验了，证明了它的价值。如果你能再解出一两条的内容，用来换你的命也不是不可以的事。”
阿米利安没有回答，而是一口咬住了染血的手套，仿佛在啃咬面前男人的肉体似的，一口一口地把它咽进了肚子里。
“别忘了还有下半句！‘凡有所物，必有所价；凡有所债，必有其偿！’你们几个早晚会偿还自己的‘债’！总有一天，会有讨债的人找上你们，亲手……”
安迪抬起了脚，沾着泥土的马靴落在了阿米利安脸上，一下一下地把他剩下的话碾了回去。
“法雷尔家可从来不还死人的债。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在父亲登上王位之前，你姑姑留下的两枚“果实”都会被处理掉，你今天就可以亲眼看见其中一枚被我砍掉脑袋。
至于伦纳德嘛，杰西卡脑子不是很聪明，好歹还受到了点培养。伦纳德早就被父亲养成了一头只会吃喝睡的种猪。
这枚“果实”根本用不着我出手，他已经在女人的床上自行瘪掉了。”
第六十三章 指挥
“噗！”
正在安迪拔出长剑，准备一剑砍下杰西卡的头颅时，一阵剧痛从他的右腿涌了上来。
安迪低头一看，一个浑身血迹和灰土的男孩正趴在他的腿上，两只犬齿深深地陷进了他腿上的血管里。
“你是个什么东西！”
安迪惊叫了一声，挥剑砍了过去，一剑就把他的半截脑袋劈了下来。
然而那个男孩儿的嘴依旧没有松开，被劈掉的半截脑袋也没有流血，而是化作了一只蝙蝠，凶戾地鸣叫着扑到了他的脸上。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远处的黑甲骑士们发现了不对，纷纷拍马冲了过来，然而到了十米左右的地方后，久经训练的战马仿佛遇见了天敌一样，不仅不敢继续前进，反倒开始小步后退，无论马背上的骑士怎么鞭打呵斥都不敢上前一步。
“射箭！快射箭！”安迪含混的声音响起。
几名弩手恍然大悟，端起弩箭开始瞄准，然而安迪的身体完全挡住了那个诡异的孩子，他们瞄准再三也没敢扣下扳机。
仿佛整个生命都在被吸走一样，安迪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丢掉了手里的长剑，双手死死地扳住了男孩儿的脑袋，拼命地向外推着。
“放箭啊！射我！快射我！”
得到命令的黑甲骑士们扣下了扳机，十几只冒着黑光的弩箭对准安迪的大腿射了过来。
喝得正开心的吸血鬼皱了皱眉，随手拨开了射过来的弩箭，只有一米多高的身体化成了数十只血色的蝙蝠，将安迪的全身都包裹了起来。
伴随着数十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吮吸声，眨眼间安迪的身影便委顿在地，仅剩下了一具已经干枯的皮囊。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数十只蝙蝠重新汇聚，变成了一个十四五岁左右，身材瘦削的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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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攥了攥干瘦的拳头，随后有些恼火地踢了安迪的尸体一脚。“反应倒挺快，要不然应该还能多恢复一点，不过现在也勉强够用了。”
吸血鬼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两匹战马，它们哀鸣一声便立刻四蹄跪地，颤抖着伏下了身体。
【猩红伯爵释放了‘猎食者的气息’，你受到了一次意志检定】
【检测到意志属性高于35，检定通……】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正在装死的威廉抖了一下。嗯？之前不是要50吗？这次怎么只要35了？看样子这货受的伤比我想象中还重得多。
吸血鬼轻蔑地扫了远处的黑甲骑士们一眼，随即把昏迷中的杰西卡拎了起来，扯开她肩膀处的绷带，露出了下面光滑白皙的颈项。
“噗呲！”
就在他张嘴欲咬的时候，一枚锋利的骨片被人扔了过来，精准无比地插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吸血鬼拔掉骨片转头看了一眼坐起身来的威廉，又低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女骑士，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原来你还活着啊！正好，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很棒的主意，你要不要听一听？”
远处的威廉同样咧开嘴笑了，虽然在面瘫被动的影响下幅度不大，但依旧把那股挑衅的意味表现了出来。
“你都还活着，爸爸怎么能死呢？而且我也想到了一个很棒的主意，你要不要试一试？”
威廉用力双手一拍，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黑甲骑士们的注视中，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块黑色的铁牌高高举起，正是杰西卡之前扔给他的那块。
“我是杰西卡大人的传令官！令牌为证，暂时接管指挥权！”
远处黑甲骑军们面面相觑，那个浑身血洞的男人手里的令牌好像是真的，不过安迪大人之前的意思是要把杰西卡大人救回去吗？难道不是要杀了……
正在他们犹豫要不要接受命令时，威廉大吼一声道：“两位大人一死一昏迷，没保护好主官的话，我们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这一声大吼堵死了所有人的退路，侯爵大人只有四个孩子，要是有两个都死在这里，他们无论如何也难辞其咎，回去八成要被砍头挂在铁棘城的城门上示众。
所以，这个男人的方法好像确实是唯一的生路了，至于安迪大人想杀杰西卡大人……关我屁事？侯爵大人的子女内斗，我们这些大头兵自然谁活下来就听谁的！
黑甲骑士们纷纷勒住了胯下的战马，摆好了准备冲锋的架势，数名弩手也开始装填弩箭。
【当前无具有指挥能力的更高权限者】
【战技‘使役骑军’发动成功】
【传令官等级提升为LV2，体质+1、力量＋1、敏捷＋1】
【获得军队‘黑魇骑兵团小分队’的指挥权（临时），此次……】
很好！黑魇骑兵团我也养过一支，作为未来伦纳德麾下的王牌兵团，虽然干不掉这头吸血鬼，但拖住他一会儿还是没问题的。
来不及细看一大串的提示，威廉扯着脖子喊道：“所有人听令！骑兵准备冲锋，弩手后撤月牙型散开，自行寻找射击角度！”
一旁的吸血鬼提着杰西卡站在原地，看着威廉两句话便得到了所有人的指挥权，饶有兴趣地笑了笑道：“这就是你的好主意？看起来可不怎么样啊。”
他舔了舔嘴唇看了一眼正在包抄过来的黑甲骑士们，笑吟吟地道：“我虽然失去了九成的分身，但依旧勉强能达到四阶职业者的程度，就凭这几十个一二阶的废物也想围剿我？”
威廉喘了口气，看着再度“膨胀”起来的吸血鬼，抬了抬眼皮淡淡地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试就试试。”吸血鬼抬手把昏迷的杰西卡丢了出去，这个女人等等再杀，那个“很棒的想法”还用得到她。
只见一道鬼魅般的影子猝不及防地突入了黑甲骑军当中，最前方的一名黑甲骑军正在持盾戒备，然而一道带着腥味的风刮过，他的浑身上下被割出了数百道大大小小的创口，大量的血雾从受创处爆了出来。
“啊啊！”
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黑甲骑军便连人带马被一股莫名的吸力抽成了干尸，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周围的数名黑甲骑士咬着牙举起武器冲了过来，然而吸血鬼不闪不避，任由这些武器没入了自己的身体。
在骑士们惊喜的目光中，他瞬间裂成了数十只大大小小的蝙蝠，分成三股扑到了骑士们的身上。
“啊啊啊！”
第六十四章 死前总要皮一下
“救我！救我啊！”
“我不想死！”
三名骑士的惨叫声越来越低，等蝠群散开的时候，原地只剩下了三具委顿在地的干尸。
目睹了同伴们诡异的死法，黑甲骑士们大多数开始悄悄后退。
久经战阵的他们并不害怕死亡，但这种被人当做食粮一般吸干血液的死法太过猎奇，他们的心里涌出了本能的畏惧。
“弩手覆盖射击！骑士散开不要结阵！没有A……范围伤害的人立刻后撤！”
“嗖嗖嗖！”
先一步散开的弩手们连续扣动扳机，数十支冒着黑芒的箭矢对准蝙蝠群射了过去。
这些弩箭射落了不少的蝙蝠，但除了两只被射穿了蝠翼的蝙蝠在地上扑腾着，其余的蝙蝠只是晃了晃便飞了起来，重新凝聚成了吸血鬼的身体。
弯腰捡起那两只倒霉的蝙蝠扔进嘴里，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吸血鬼狞笑了一下，再次鬼魅般地冲向了附近的一名骑士。
“你不要过来啊！”
惊恐万分的黑甲骑士迎头一剑劈了过去，然而却被吸血鬼轻松避过，随后反手就是一抓。
五根白皙干瘦的手指一掠而过，凡是被触碰到的血肉统统一分为二，仿佛撞上了大刀巨斧的锋刃，肉体和皮甲豆腐一般被轻松剖开，残破的肢体稀里哗啦地滚了一地。
“怪物！他是怪物！”
靠得最近的一名骑士尖叫一声，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跑！然而下一刻就被蝠群追了上去，眼看就要被蜂拥而上的蝙蝠吸成干尸。
“法系，放冰封枢！”
随着威廉的吼声，隐藏在人群中的两名黑甲骑士抬起了双手，大量混杂着冰晶的冷雾被喷了出来，连那名逃跑的黑甲骑士一同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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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通！威廉露出了期待的神情，对那名达到了二阶的法系职业者喊道：“快！开狂热，放制裁之手！”
“我没学过那两个。”那名拿着短杖的骑士犹豫了一下道：“二阶的五个法术位我只学了两个，要不我再放个冰枪吧？”
……
拜拜
威廉二话不说，背起杰西卡上马就跑。
TMD失算了！
【冰封枢】、【制裁之手】、【狂热光环】。这三个低级辅助法术是未来黑魇骑兵的标配，每支二十人小队必定有一个人会。
然而那是“伦纳德”时代的事情，伦纳德手下的黑魇骑兵能做到，不代表安迪手下的黑魇骑兵也能做到。在这个第一幕“主线剧情”都没开始，法兰之鹰伦纳德还在蛰伏的时候，这个相当实用的配置并没有被推广开来。
既然没人会制裁之手，不赶紧跑难道等死吗？那个吸血鬼的敏捷大概还有七十点以上，没有辅助锁定目标的制裁之手，估计连碰都碰不到它，那还打个屁啊！
果然，身后一连串的惨叫声接连响起，剩下的黑甲骑士们感觉怕是凶多吉少了。
威廉一边拍马跑路，一边用力地拍杰西卡的脸，见她一直没有反应，情急之下干脆动手开抽。
“啪！”“快醒醒！”
“啪啪！”“醒醒啊别睡了！”
“啪啪啪！”“你再不醒咱们就凉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呵呵呵，你不是要让我看看你的好主意吗？”
威廉面（呆）不（若）改（木）色（鸡）地转过了头，发现已经恢复成青年人的吸血鬼正在身后不远处漂浮着。仿佛一道漆黑的鬼影一样幽幽地跟随着他们。
威廉只觉得眼前一黑，这回怕是真凶多吉少了。正巧天边的月亮已经悄然落下，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来了。
“你的好主意开始了吗？不会已经结束了吧？”
吸血鬼笑吟吟地抬起手，久违的猩红色投矛缓缓出现，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直冲鼻腔。
然而这次已经没有办法通过阴影挪移躲避了，不光杰西卡昏了过去，连辅助承担阴影之力的小白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想到了小白后，威廉隐隐有种它就在附近的感觉，但四处张望了一下，却连根马鞭都没找到。
失望的威廉叹了口气，主动勒住了属于阿米利安的战马。
“投降输一半行吗？”
“当然可以。”
在威廉讶异的目光中，吸血鬼脸上露出了残酷的笑容。
“我可以只吸你一半的血、只剥你一半的皮、只吃你一半的肉、只打断你一半的骨头，只把你的每样内脏扯下一半用来喂狗，剩下的那一半垃圾你可以自己留着，我保证到时候你还没死透，你看这样如何？”
威廉倒吸了一口冷气。
果然生死危机会使人成长，这丫的不仅演技飙升，连扯犊子的能力都进化了。
“这么过分的吗？正常来说，你不应该因为我看不起吸血鬼，所以一怒之下把我也转化成吸血鬼，让我成为自己最看不起的垃圾种族，用着你这种怪物一样的身体，像老鼠一样在城市的下水道里活着吗？”
吸血鬼挑了挑眉毛：“听起来倒是也不错，不过和我的好主意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他鬼魅般地闪身出现在了马匹的另一侧，杰西卡被横着放在了马背上，她的脖颈就垂在这边。
吸血鬼伸手在杰西卡有些红肿的脸上拍了拍，笑吟吟地问道：“这女人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情人？姐弟？夫妻？战友？”
威廉摇了摇头。
“都不是，我们是挂友。”
？？？
挂友是踏马的什么东西？吸血鬼被这个答案搞得手一哆嗦，指甲在杰西卡的脖颈上刮出了一道血痕。他强笑了一声继续道：“总之关系很密切对吧？”
“那倒也不是。”
威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
“我和她认识也就一天多一点儿。在这之前她差点宰了我的老板和表弟，还把我辛辛苦苦收服的部下全都赶跑了。为了要我的命跑进山里撵了我好久，被迫跑路的时候还选错了方向，害我差点被狗咬死，她的马又害我差点被那边那个鸽子拍死，还有……”
威廉越说吸血鬼的脸就越黑，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吼一声。
“够了！不要再耍我了！”他一把掐住了杰西卡的脖子。
“你之前明明豁出命去也要救她，她怎么可能和你是这种关系？我要给她初拥，把她变成吸血鬼……族，让你被自己拼命想要保护的人一口一口地活活吸成……”
看着威廉那张一脸冷（面）漠（瘫）的面庞，吸血鬼的话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的脸色这么冷淡，而且整张脸上的神情毫无波动，好像真的不在乎这个女人的死活。
吸血鬼犹豫了一下缓缓地松开了手。“你……难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她其实是你的仇人？”
“假的”
威廉摇了摇头，在吸血鬼如释重负的目光中，有气无力地笑了笑。
“其实我是她爸爸。”
第六十五章 黑死徒
“混账！”
再次被耍的吸血鬼怒不可遏地扑了过来，带着血腥味的大手猛然捅进了威廉的胸口，只一拳便将他的肺叶捣得稀巴烂。
【特技‘坚韧’发动】
威廉哇地吐出了一口血，浇了对面的吸血鬼一头一脸。
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吸血鬼张开眼睛狰狞地道：“狡猾的家伙，刻意求死是吗？我差一点就上当了，就这么死掉简直太便宜你了！”
威廉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差一点个屁啊，没有坚韧在的话，就这一拳头下去我就直接拜拜了。
话说还真是有点可惜，好不容易删号重练了，结果没来得及干点什么就要挂了，也不知道艾薇儿能不能干的过伦纳德那个老银币，可惜了，要能把他亲手挂城门上肯定解气得很……
他无力地咳嗽了一下，口角溢血嘴唇发紫，不仅呼吸越来越困难，连眼神也逐渐开始涣散。
没想到我居然要挂了啊，话说人死前不是会看到走马灯吗？为什么我没看到？还有，这个世界的人死后灵魂要飘去冥河，涮火锅似的被冲刷掉所有的记忆，而且活了多少年就要被冲刷多少年。
那我这种“特殊食材”会在里面涮多久？十六年还是二十九年？总不会是加起来算四十五年吧？所以说还是孟婆她老人家效率高，没什么是一碗汤解决不了的，国产的东西就是好。
哦对了，记得在亡灵入侵的CG里，艾薇儿因为灵魂亮得跟个灯泡似的，所以飘了没几年就被大佬发现，从冥河里捞了出来，直接转生成了复仇女妖，统领亡灵大军血洗法兰。
那……我的灵魂是什么样子的呢，会有人把我捞出来吗？如果有的话，那转生成什么比较好？总之绝对不要是吸血鬼，我连九成熟的牛排都接受不了，吸血鬼的食谱可全是“生鲜”，我宁愿转生成……
【猩红伯爵LV41正在将你转化为不死系生物】
【转化成功，种族转化为不死族，正在覆盖种族天赋】
【天赋覆盖失败】
嗯？威廉的眼神重新凝聚了起来。肩膀上传来的刺痛让他瞬间清醒，侧头看去，只见那只吸血鬼正从后面抱住他，一脸深情地啃着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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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动就职新职业，就职成功，当前职业最高等级LV10，总职业等级LV39】
【黑死徒LV1】
【每级体质+3、敏捷+1】
【特技：猎食者的气息，意志低于你的目标将受到威慑，差距越大威慑效果越强】
【特技：黑暗血肉，肉体受创后将消耗精神力量缓慢回复，但带有光、神圣属性攻击将对你造成额外伤害】
【战技：汲血，通过中空的犬齿大量吸食生物血液，回复伤势并获得力量】
见威廉恢复了神智，吸血鬼面色狰狞地道：“想这么轻易就死掉？少做梦了！我还没有把你一块一块活活……”
“嘘！”
威廉抬起了右手，把缺了两截的食指竖到了自己嘴边，在吸血鬼费解的目光中，他虚弱地笑了笑。
“吃东西的时候不要开口说话，搞不好会噎死的。”
话音未落，威廉双臂向后反手搂住吸血鬼，右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左手腕，把他牢牢地锁在了自己背上。
接着，威廉的脖子诡异地反扭了大半圈儿，露出长度暴涨的四颗犬牙，在吸血鬼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对准他脖子上的血管凶残地咬了下去。
【战技，汲血发动成功】
【目标为猩红伯爵LV41，获得大量鲜血之力，黑死徒连续进阶，目前等级……】
“噗”两肋上传来的剧痛打断了提示，威廉猛地吐出一大口血，瞬间把吸血鬼的后背染得一片通红。
如果忽略这两个男人无比狰狞的面孔的话，这个场景和一对深情拥抱的恋人没什么区别。
久别重逢的恋人深情拥啃，深情的男人把头埋在爱人的肩膀上，而耍小性子的女孩儿一拳又一拳地……砸断了爱人的肋骨。
“你这个怪物！松手！松手啊！我命令你把嘴给我张开！”
感受到血液大量流失的吸血鬼恼怒地抬起了头，一拳接一拳锤在了威廉的两肋上。
似乎是怕出手过重直接打死了他，这几拳微微收了力，只是打断了威廉的肋骨，并没能把他打成一团烂肉。
【猩红伯爵LV41向您发起了一次位阶检定，检定未通过将自动遵循上级生命体的命令】
【检测到死亡序列职业等级低于LV40，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即使被小拳拳锤得连连呕血，威廉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无比欣慰的笑容，重新张开嘴一口啃了上去。
无界之民牛X，当然，狼顾更牛X！
之前自己还以为这就是个垃圾技能，除了用来擦屁股之外一无是处。后来发现还可以用来观察身后的视野，勉强能算得上有点用处。然而今天，狼顾彻底站起来了！
【野心家的面孔】——垃圾！除了间歇性面瘫之外屁用没有。
【暗杀者之貌】——渣渣！除了聊天容易听到小秘密外一无是处。
【狼顾】——永远滴神！而且这还不是它的终点！
我宣布！再也没有格斗大师能用绞首术扭断我的脖子！还有，哪怕刺客之神亲临，也不可能在背刺到我了！
【获得大量鲜血之力，黑死徒连续进阶，目前等级LV10，可进行转职】
吸血鬼在锤断了威廉七八根肋骨后，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自己的鲜血之力也在大量流失，而这些被威廉吸走的血液正在滋养着他的肉体。
原来是转化成功了吗？那他为什么能拒绝我的命令？
气急败坏的他把手伸到了自己背后，生生地捏碎了威廉的手骨，解开了他的“强人锁男”，随后一把推开了威廉的身体。
“该死的，我命令你跪下！我以血族伯爵的名义命令你，立刻跪下吻我的鞋子！”
【猩红伯爵LV41向您发起了一次位阶检定，检定未通过将自动遵循上……】
“呵呵。”威廉抹了抹嘴角的血迹，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笑什么？”暴怒的吸血鬼扑了上来，一拳砸在了威廉封挡的胳膊上，仿佛能听到骨骼断裂的脆响。
“没什么，单纯的想谢谢你！”
“你这个疯子！怪物！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吸血鬼状若疯狂地拳打脚踢，能把巨石都生生打爆的拳头，落在威廉身上时却效果甚微，甚至还没有威廉恢复得快。
威廉忍受着浑身上下不停传来的剧痛，无比开心地打开了属性面板。
第六十六章 二转
【姓名：威廉·凡金斯】
【种族：人类、不死族】
【声望：法兰帝国 203/1000（尊敬）法雷尔家族？/？】
【护甲值：4/5】
【特殊状态：野心家的面孔、暗杀者之貌、狼顾】
【天赋：无界之民】
【特技：坚韧、铁壁、护甲精通、荣耀壁垒、意志蓬勃、精神分裂、猎食者的气息、黑暗血肉】
【能力：骑术（熟练）、盾牌使用（小成）、重型剑术（小成）】
【战技：银色魅影、掩护、冲锋、亡灵复苏、汲血】
【职业：侍卫LV10（已满级）骑士LV10（已满级）黑死徒LV10（已满级）阴影斗士LV10（已满级）平民LV5（已满级）传令官LV2 复苏祈并者LV1 贵族LV5（已失效）最高职业等级LV10 总职业等级LV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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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质】100
【敏捷】37
【力量】47
【意志】40
【精神】15
【评价：别跑啊，我真的只是个一阶职业者！】
果然啊！一个猪一样的对手可比神一样的队友好使太多了！
威廉看了看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几乎是狞笑着打开了职业面板，找到了亡灵序列二阶职业中最靠边的一个分叉。
等死吧傻X！
那个已经黑了整整五十九章的职业终于亮了起来
【血肉魔巨人】【就职条件：体质高于100点】【可转职】
双臂断裂的威廉抬头看了吸血鬼一眼，忍着断骨处无比剧烈的疼痛，恶狠狠地道：
“转职！”
被砸得断裂的骨头开始自行复位，前后通透的伤口悄然合拢，连被吸血鬼啃掉的手指头都长了出来，如果不是衣服上斑驳的血痕依然存在，几乎没人能知道他曾受过那么重的伤。
高挑瘦削的体魄仿佛吹了气一般开始膨胀膨胀，不仅个子比原来高了半个头，身上的肌肉也臌了起来，连下颌的线条都变得更结实了。
原本还带着一丝稚嫩的面庞彻底摆脱了青涩，仿佛从一名体格偏瘦的少年，眨眼间成长为了一名健壮结实的青年人。
“怎么回事！”
吸血鬼发现了威廉身上脱胎换骨一样的变化，感觉到不对的他顾不上留手，一爪对准威廉的脑袋抓了过去。
威廉举起胳膊轻描淡写地挡住了这一爪，能够将一名骑士连人带甲撕成碎片的攻击，却连他的皮都没划破。
“什么？”吸血鬼的眼睛顿时瞪得比牛还大。
下一刻，威廉拧身攥拳，肌肉膨起的胳膊将满是血迹的衣服高高撑起，衣衫破口处露出的肌肉线条瞬间绷紧，带着空气爆鸣的拳头狂猛无比地砸了过去。
“轰！”
猝不及防之下，吸血鬼的半个脑袋直接瘪进了脖子里，在威廉的第二拳即将砸到时，他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化成了近百只蝙蝠飞上了空中。
十多只飞在最后面的蝙蝠躲闪不及，被这一拳带起的劲风刮到，直接爆成了满天的血雾，四散的碎骨和血肉溅得威廉满身都是。
【转职成功，侍卫LV10转职为血肉魔巨人LV11，当前最高职业等级LV11，总职业等级LV49】
【血肉魔巨人LV11】
【每级体质+2、力量+3】
【特技：巨人，体质属性增加6%，每升一级额外增加1%】
【特技：血肉之力，强健的肉体是力量之源，攻击时额外获得体质属性50%的力量加成】
【战技：体型巨化，消耗精神力量缓慢增大体型，并获得相应的体质和力量加成，最大持续时间由意志决定】
甩掉了手上沾的蝙蝠残肢，威廉此刻的感觉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扬！眉！吐！气！
从暮色山脉出来开始，接连不断的倒霉事儿就没停过。
被杰西卡追杀，跑路；被狗撵，跑路；差点被鸽子拍死，跑路；被吸血鬼啃了手指头，跑路；被打得全身都是窟窿眼，跑路……
这短短的几天基本就在挨揍和跑路中无限循环。然而，这倒霉的日子终于迎来了终结，现在已经到了我威廉·凡金斯雄起的时候了。
所以说靠脑子有什么用？能无双的话我还动什么脑子？志得意满的威廉一边向蝙蝠群追去，一边顺手打开属性面板，拉到最下面看了一眼自己的评价。
【姓名：威廉·凡金斯】
【种族：人类……
……
【体质】108
【敏捷】37
【力量】50
【意志】40
【精神】15
【评价：我从未见过如此脆弱不堪之巨人】
艹！
威廉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巨人是天生的四阶职业者，我特么才11级！才二阶！你是在比你马呢……
“唏律律！”
说马马就到，伴随着辨识度极高的三重奏，一匹屁股上血流不止的黑马从树荫下骤然浮现，纵身一跃迎头撞上了蝙蝠群。
冰冷的阴影能量弥漫开来，小白带着数十只蝙蝠强行发动了阴影挪移，从威廉身后的斜长的影子中一头钻了出来。
威廉没有急着弄死那些蝙蝠，而是侧头看了一眼。
趴在马背上的杰西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苍白和红肿兼具的脸上微微抬起，对着他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无语地看了女骑士一眼，你笑个屁啊笑，团都打完半天了你才来混助攻，脸呢？哦已经被我抽肿了啊，那没事了。
被强制挪移过来的蝙蝠发出了刺耳的鸣叫，挥舞着蝠翼飞上高空，准备四散而逃。看着这些没头苍蝇一样的蝙蝠，威廉不屑地撇了撇嘴。
“不长记性！”
化身蝠群是保命神技，但单个蝙蝠的强度连一阶职业者都不如，不然也不会抵抗不了阴影挪移。而且如果刚才施放阴影挪移的不是小白而是自己，那这些蝙蝠怕是已经死没了。
不用干别的，只要给蝙蝠群的阴影能量少灌一半儿过去，这些脆弱的分身就会被现实和阴影位面的力量直接撕成两半。
看了看空中四散逃跑的蝠群，威廉微微屈身拉开架势，随后纵身一跃跳起老高，两条胳膊上肌肉膨起，双手向着中间全力一拍。
“口拍！”
一声炸雷般的巨响，恐怖的震荡随着暴风一同传了出去。靠得最近的蝙蝠被这一巴掌直接震死，已经飞起来的蝙蝠也被震得晕头转向，被这一巴掌掀起的气流吹得直翻跟头，下饺子一样扑簌簌地落到了地上。
经过血肉之力的加成，威廉攻击时的力量已经突破了100点，仅凭拍手产生的震荡和暴风，就已经达到了堪比低阶魔法的威力。
“威廉！你看那边！”杰西卡微带焦急的声音响起。
威廉沿着她指的方向一看，两只稍大一些的蝙蝠正在往远处飞去。这两只蝙蝠的颜色远比其它蝙蝠要深，速度也要快得多，眼看着就要飞进远处的密林了。
看来这玩意也保不住了，存点儿私房钱可真难
威廉叹了口气，从腰间摸出了一柄镶满了宝石的匕首，肌肉膨起的手臂后探，随后瞄准那两只大蝙蝠猛地把匕首扔了出去。
“收下吧JO……连名字都没报过的吸血鬼，这是彼得最后的遗产了。”
第六十七章 谈判
巴掌长的匕首在威廉恐怖的力量下暴射而出，精准无比地将两只蝙蝠同时洞穿，砰地一声牢牢地钉在旁边的大树上。
看见最后的蝙蝠也被杀死，杰西卡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时，其中一只蝙蝠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利的鸣叫，一口咬住了另一只蝙蝠的脑袋，眨眼间把它吸成了干尸，接着两口啃断了被匕首钉着的大树，带着背上的匕首，歪歪斜斜地飞进了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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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绝对不能放跑他！不然等他彻底恢复了，自己和威廉很难再应付一次五阶职业者的攻击了。
杰西卡咬咬牙唤来了小白，翻身上马准备去追，然而却被威廉叫住了。
“别追啦！”威廉一脚接一脚地挨个踩爆了地上的蝙蝠：“那两只蝙蝠是最后的保命手段，就算他能活下来也不可能回到五阶了。”
杰西卡懵懂地点了点头，随后有些担忧地道：“可是他还没死啊，那你……和我身上的流血诅咒怎么办？”
威廉淡淡地笑了笑，掀开上衣露出了结实的八块腹肌。
之前被打出来的窟窿早已消失不见，身上的伤口不仅不再流血，甚至已经开始结痂了，个别创口较小的地方甚至连痂都已经脱落，露出了下面粉嫩粉嫩的新皮肤。
“在你昏过去的那段时间里，他的蝙蝠群已经被干掉过一次了。他刚才的实力也就勉强摸到四阶职业者的门槛而已，不然也不会挨了我一拳就跑了。
而现在，他连最要紧的血蝠都被干掉了一只，这回怕是连保住三阶的水平都难，最起码也要个八九年才能缓过来，流血诅咒早就维持不下去了。”
杰西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同时也发现自己身上确实不再渗血了，总算是把一颗心咽回了肚子里。
“那就好。”她控制着小白凑了过来，突然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杰西卡疑惑地望着明显高了一头的威廉，在马背上伸手比了比，发现他站在地上居然比马背上的自己也没矮多少。
女骑士咬了咬嘴唇，有些迷惑地问道：“威廉……你之前有这么高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突然长高了好多？。”
威廉翻身上马坐到了她的背后，伸手从后面拽住了缰绳淡淡地回答道：“男人总是在一夜之间长大的，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奥……”
杰西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转过头好奇地问道：“对了，你变得好厉害啊！刚才那两下也太猛了吧，父亲他是三阶的大骑士，但我觉得他肯定接不下你那一拳头。”
“……”夸我厉害可以，但能别和你爹比么……怎么感觉这么难受呢……
“还有还有，你好像转职了？你转的什么职业啊？肯定不是侍卫二阶的铁卫吧！你那一拳头可太吓人了。我昏过去的这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啊？还有还有，我的脸为什么有点儿疼？咝！好像是被人抽……”
“咳咳！你哥刚才死了。”威廉面不改色地通报了这一“噩耗”。
“什么？”杰西卡顾不得研究自己的脸，万分惊讶地回头看向了威廉。
“你是说，二哥……安迪他死了？他不是应该在王都收拢那些人吗？”
“他进山来追杀你，然后被那个吸血鬼活活吸干了。哦对了，你知道阿米利安这个名字吗？”
杰西卡皱了皱眉，有些难以置信地道：“阿米利安也来杀我了？不应该呀，他和他的父亲都是我最忠诚的……”
“他是你表哥。”
“啊？”
杰西卡一头雾水地陷入了混乱当中，自己究竟是昏迷了一会儿还是昏迷了一个月？怎么感觉跟不上变化了呢？
就在她为这一切感到头疼时，一缕温暖的阳光突然从密林中斜斜洒下，太阳升了起来。夜色中显得阴森恐怖的密林被镀上了一层金边，变得温暖了起来，而威廉的脸颊也被朝阳一同照亮。
杰西卡只是瞟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那张棱角分明的侧颜被打上了一道柔和的光芒，英挺的鼻梁划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浓而密的睫毛偶尔动弹两下，那双看上去淡漠的眸子里，满是……
“他说他是……老头子……预言……安迪被偷袭了……令牌……”威廉说得口干舌燥，总算是勉强把问题解释的七七八八，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杰西卡耐心地问道：
“所以你明白了吗？”
“啊？明白什么？”杰西卡有些迷糊地偏了偏脑袋。
“安迪是怎么死的，还有为什么阿米利安是你的表哥啊。”
“啊……那他为什么是我的表哥？”
“……”
威廉一声不吭地从杰西卡腰上摘下马鞭，狠狠地啪了小白的屁股一下。
那个叫阿米利安的大概还没死吧，兄弟坚持住，我这就来救你！
……
与此同时，在王室军队驻扎的营地中，艾薇儿坐在一间有些破败的营帐里，对周围被按住的十几名小贵族温和地笑了笑。
“各位，真是好久不见了，需要我介绍一下自己吗？”
这些小贵族纷纷露出了苦笑，自己明明都已经睡下了，没想到居然被人挨个摸进营帐劫了出来。
而自家的护卫和骑士们，看到王后那张脸之后就差没直接倒戈了，有些人居然还主动询问需不需要帮忙，这些年的钱真是喂了狗了。
一名白发苍苍的贵族小心翼翼地赔笑道：“王后陛下您说笑了，其实您没必要这样做，我们这些人只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贵族，只要您喊一声……”
艾薇儿轻轻拍了拍手，打断了他的话。
“我已经不是法兰的王后了，彼得应该是死了，王都也被法雷尔家占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而已。”
她面上的神情温和亲切，唇角的微笑真诚柔美，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艾薇儿微微颔首道：“我知道请各位来的手段确实不太好，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吉伯是四阶的大地骑士，只要营地里稍稍乱上一点，他就会发觉不对。
而我只是个身体孱弱的普通女人，并没有在四阶职业者手下保命的能力。总不好用各位的信誉赌我的命吧？”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那名白发苍苍的贵族身前，弯腰伸手扶正了他的领结，并帮他理了理凌乱的衣襟，随后抬起头对屋内的骑士们说道：
“把各位大人都放开吧。尤其是阿诺德子爵，老人家年纪不小了，这么粗暴地把各位请过来，确实是我的过失，艾薇儿向各位道歉。”
“不敢！”在甩脱了按住身体的大手后，一名露着两条毛腿的贵族着恼地道：
“王后陛下，您想做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绑我们无非是要让我们当炮灰，出人出兵替您去和吉伯作战。
但我直接跟您交个底，我这次带出来的差不多就是领地里全部的人手，不管别人什么想法，但哪怕您现在砍了我脑袋，我也绝不可能去和吉伯那老东西死磕。”
第六十八章 先威胁再耍赖
见有人态度强硬地先表了态，剩下的贵族们纷纷开始附和。
“王后陛下见谅，我们这些人里爵位最高的也不过是个子爵，家业实在太小。带出来的这些人要是死得多了，回去之后位子可就坐不稳了。”
“有钱有人的才是贵族，有钱没人的那是肥羊啊，我们这些小贵族的日子不好过，您多体谅吧。”
“就是，我们这些人去招惹瓦伦家族还不是个死吗？在这里被您杀掉，和以后被瓦伦家族的吉伯杀掉，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
连一直彬彬有礼的阿诺德子爵都苦着脸表示了拒绝。
“王后陛下，现在这里还有六万多人，里面两万多都是吉伯侯爵的私军，剩下那两位侯爵也把持着两万多人，我们这些人的部队加起来也才一万冒头。
也不怕您笑话，我们这些人的私军那都是乌合之众，老朽我的两千人里还有八百多都是临时抓来的贱民，打打顺风仗还凑合，要是硬碰硬的话，怕是跑的比谁都快……”
见这些家伙果然不出所料地开始推诿，艾薇儿的眉毛微微掀了掀，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既然没办法谈，那我也就不强求各位了。我可以用彼得的名义发誓，即使大家今天走出了这座营帐，我以后也不会对大家做什么的。大不了嫁给吉伯那个老东西，把王位让给他坐而已。”
营帐里的一群贵族们面带喜色，为首的阿诺德子爵满脸堆笑地道：“那就提前恭喜王后陛下了，未来还望您多多照顾一下我们这些小贵族啊。”
艾薇儿微微一笑。“那是当然，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各位的，既不会唆使吉伯调动你们北上守御蛮族；也不会向你们大笔大笔的摊派军费；更不会扶持各位家族中的旁支和你们夺权。
哪怕大家麾下主动投靠我的骑士们，我也不会接受他们的效忠，更不会唆使他们做以下犯上的事情……”
随着艾薇儿一条一条地数着，贵族们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变得僵硬，阿诺德更是抖着手掏出一块绢帕，开始不停地抹头上渗出来的细汗。
“哦对了，我还欠着财富教会几十万的金戈德，当时是用王宫的珍藏抵押的，不过现在王都已经陷落，以后可能会找各位暂时拆借一些。
毕竟真神教会的钱可是赖不得的，到时候还望各位慷慨解囊，好了想说的暂时就这么多了，各位请自行离开吧，放心，我绝不会命人阻拦。”
艾薇儿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我虽然不是吉伯的对手，但只要我想，收拾你们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如果真走出这个营帐，那大家后果自负。
营帐内的贵族们面面相觑，在一阵小声的争执过后，阿诺德被推了出来，苦着脸对艾薇儿说道：“王后陛下，吉伯侯爵怕是不会让您这么折腾的吧……”
艾薇儿没有回答，而是笑吟吟地反问道：“你也知道吉伯只是个侯爵？十年前的时候王室直辖的公国里有六位侯爵，这些年下来虽然折了三个，但还剩下三个不是？
我以法兰一世的灵魂起誓，剩下那两位侯爵的家族都捏在我手里，他们也不会对我的计划有什么反对的意见，如果我骗了你们，那他的灵魂将不得安宁。
所以，只需要你们这些人明面上站在我这边，到时就是四万人对两万人。我不需要剿灭吉伯那两万多人，只要让他不敢开战就可以。
也就是说，我不需要你们这些所谓的‘乌合之众’真的派兵，只要替我摇旗呐喊就够了，这个条件怎么样？”
听到这番话，贵族们开始了权衡利弊，如果王后已经捏住了两位侯爵的话，那四万对两万在人数上是有优势的，而且还不一定会开战，这个条件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营帐内的贵族们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依次上前交出了令牌和信物。
艾薇儿笑眯眯地收好了信物，留下十名骑士暂时看守着他们，带着剩下的人走出了营帐。
暂代大胡子表弟护卫职责的伯恩凑了过来，面带好奇地道：“王后陛下，既然那两位侯爵都听您的，那为什么不干脆去借点儿人来？到时候看这帮家伙还敢不敢推三阻四！”
艾薇儿的嘴角翘了翘。“那两个家伙可不会听我的，王都都被打下来了，他们的家族怎么样我可不知道。”
伯恩奇道：“您刚不是还说他们不会反对您的计划吗？难道您是在骗他们？可是您都用祖先的灵魂发誓了啊！”
“嘘！”艾薇儿把手竖到了嘴唇边，笑咪咪地道：
“我可没说谎，我确实拿捏住了那两位侯爵的家族，只不过是‘曾经’拿捏过而已；我只说他们不会反对我得计划，我又没说是什么计划，我计划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不行吗？”
伯恩一时语塞，为了取信于人，甚至不惜让祖先的灵魂在冥河里仰卧起坐吗？淳朴的伯恩第一次见识到了贵族的肮脏，他感觉自己纯洁的信仰受到了些许玷污。
“别想了，拿着这些信物和令牌。”
艾薇儿顺手把用一兜子信物丢了过来。“跟我去找罗曼侯爵谈谈，看看能不能让他公开支持我。”
伯恩连忙伸手接住皮袋子，一脸懵逼地问道：“您刚才不是还说……那两位侯爵大人不会支持您的吗？”
“刚才是刚才。”
艾薇儿伸手指了指他怀里的一兜子信物。“你怀里的这些东西就是我谈判的资本，等老罗曼也把他的信物交出来后，我们再去埃米尔那边走一趟。”
在伯恩“居然还有这种操作”的眼神中，艾薇儿翻身上马，向着罗曼侯爵驻扎着的地方一路狂奔，路上的士兵见了她的脸后纷纷举起武器向她致敬，偶尔有试图拦截的人，也大多会被他的同伴按住。
“驾！”艾薇儿狠狠地抽了马匹一鞭子，吃痛的战马跑得更快了，箭一般地奔向了远处的营地。
快了！再有一天，最多两天我就能压制住吉伯，到时候就能调出职业者去救你了。威廉，你可千万要撑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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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复杂的关系
瓦伦家族营地，位于最中心的一座大帐内，衣着华丽的吉伯正研究着桌上的地形图。
这时，一名侍卫掀开营帐跑了进来，面色紧张地汇报道：“大人，王后和那些骑士跑掉了，负责看守的人虽然没有死，但都被打昏过去了，有些还受了伤。”
吉伯把眼睛从地图上挪开，抬起头皱了皱眉道：“跑了吗？我知道了，你拿我的令牌去找一支小队，让他们尽快把王后抓回来，别让罗曼或者埃米尔捡了便宜。”
他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扔了过去，随后便低下头继续研究起了王都附近的地形。
王都地势偏低，打起来相对容易些。但王宫的地势足够高，如果法雷尔家选择抛弃外城，借用王宫的城墙为依托，那就十分难打了，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如果能……
“嗯？你怎么还没走？”
吉伯发现那名侍卫并没有拿着令牌出去，而是冷汗涔涔地站在原地，一脸的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
“大人，两位侯爵大人的军营有异动，而且有一位荣誉男爵过来报信，说王后已经收服了大部分的小贵族，据说两位侯爵大人也站在了她那边……”
“什么！”吉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直接被带倒在了地上。
“不可能！他们两个凭什么会听她的？还有，她才刚跑出去，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收服了那些墙头草？”
“大人，这条消息应该是真的，而且……王后也不是刚刚才跑掉的……”
“那是什么时候？”吉伯脸上满是恼怒的神色，这帮家伙越来越废物了，连一群手无寸铁的人都看不住！
“他们说……是昨天傍晚……”
“混账！”吉伯身上蓬地涌出了土黄色的光焰，身后的桌椅被这光焰一冲，瞬间便炸了开来，营帐里到处都是飞溅的碎木片。
“昨天跑掉的为什么今天才报？”
“大人，他们都被打昏过去了，今天早上才陆陆续续有人醒过来……”
“废物！都是废物！”吉伯怒吼着道：“我就是派几十头猪去看着王后，被宰了之前好歹也能叫两声！他们十几个职业者，连个报信儿的人都跑不出来吗？”
侍卫被浇了一脸的唾沫星子，承受着吉伯的****，在他稍稍冷静下来之后低声道：
“昨天傍晚的时候，夫人她去过那边……”
吉伯面色一滞，随后勃然大怒。
他取下了挂在营帐内的长剑，一把推开报信的侍卫出了营帐，向远处一座稍小些的红色帐篷冲了过去，抬手一剑就把支撑营帐的门柱斩成了两截。
“你这个该死的蠢女人！真当我不敢杀了你吗？”
失去了门柱的营帐稀里哗啦地倒下了一大半，垂落的大红色苫布下传来了气急败坏的尖叫声。
“吉伯！你个老东西失心疯了吗？大早上的来我这儿撒什么泼？”
一道刺耳的裂帛声响起，披散着头发的侯爵夫人扯开了厚重的苫布，裹着毯子冲了出来。
一对雪白的胳膊露在外面，令人艳羡的身材展露无疑，身上的毯子靠两枚呼之欲出的巨物撑着，才勉强没有落下去。
吉伯瞪着眼睛，二话不说便挥剑砍了过去，土黄色的焰光加持下，这一剑直接把倒塌的营帐彻底撕了开来。
“你干了什么心里不清楚吗？你把那个女人放了，我还凭什么去坐那个位置？”
侯爵夫人撇了撇嘴，白净的拳头迎了上去，硬生生地凿散了恐怖的剑芒。
“废物，想当大酋长就要靠拳头！靠女人算什么本事？”
吉伯被这句胡搅蛮缠的话气得青筋乱冒。
“你个蠢货！这里是法兰！不是你那茹毛饮血的草原，你当法兰的国王是你们的大酋长吗？想做就能做？”
“呵呵，说到底还不是你废物，要是能把反对你的人都打服，那破椅子还有人敢和你抢？”
“我懒得跟你说！”吉伯恼火万分地咆哮道：“你这个……你是什么人！”
营帐的破片里伸出了一只汗毛浓密的胳膊，用力扯了两下后，苫布下面钻出了一个光着屁股的男人，正是消失了整整一晚的汉斯。
他狼狈地扯下一块布围在腰间，挡住了自己的要害。在羞愧地看了吉伯一眼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跑。然而一阵微风拂过，大胡子表弟被人一把搂了回来。
“别！放开我，啊~”
比他还要高半头的侯爵夫人得意地笑了笑，低头在挣扎着的汉斯脸上狠狠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红艳艳的印记，而这样的印记在他身上最少还有几十个。
“他是什么人关你屁事！我们当初都说好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老娘不在乎，但是你也少来管我！”
“混账！”吉伯气得火冒三丈，几次想直接把那个野男人砍死，但还是没能下手。这时他突然看到了那熟悉的大胡子。
“大胡子……你是王后的那个亲卫？”
吉伯怒中带喜地道：“那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如果你老实地把她的计划告诉我，我就……贱人！你够了！”
侯爵夫人不爽地把手从汉斯的遮羞布里拿了出来，顺手在他光溜溜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我都说了！关你屁事！你们法兰人一个个都不像男人，连个长胡子的都没有！老娘憋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碰上个看得顺眼的，开开荤怎么了？”
“你……你……不可理喻！”吉伯气得浑身发抖，连握剑的手都哆嗦了起来。
“呸！”侯爵夫人啐了他一口。“瞧你那点儿出息，多大点事儿，弄得跟有人睡了你老婆似的。”
“我……我……”
“你什么你？堂堂四阶职业者，连我一个三阶都打不赢，还有脸做我男人？”
她捂着胸口开始从营帐的残骸里找衣服，先是把一件被扯成碎布条的骑士制服扔给了汉斯，随后又给自己找了一件白色的睡衣穿了上去。
“当初我就说了，老娘看不上你，要兵你尽管带走，要兽皮矿石你拿着，是你用粮食逼着我爹非要娶我的。再说了，这么多年你私生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老娘管过一次吗？你凭什么……”
“去死吧！”吉伯铁青着脸冲了过去，手里镶嵌着宝石的长剑对准汉斯迎头劈下。
侯爵夫人嗤笑一声，顺手把大胡子表弟向后扔了出去，一个侧身就让过了长剑，
“你一个靠资源堆上去的大地骑士，骑着马的话我还勉强尊重一下。但你现在连马都没有，和我步战是想要找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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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遗愿
面色铁青的吉伯二话不说便冲了过去，提着剑就和侯爵夫人打了起来。
他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留手的意思，每次挥剑都直奔要害而去。然而这些凶险无比的攻击却被伯爵夫人一一躲过，甚至还找机会欺身进来，在他眼角狠狠地打了一拳。
吉伯捂着被打破的眼眶退了一步，面色狰狞地威胁道：“波莫娜！是你逼我的！别怪我……”
“我不光逼你，我还要揍你呢！”
打得兴起的侯爵夫人“狞笑”着扑了上去，抬手就是一肘封了过来。也许是打得发了性子，她的眼神中渐渐涌现出了一丝恼恨。
在吉伯挥剑格挡的时候，她侧身抬臂让过了剑刃，随后张开左腋牢牢地夹住了剑身，把吉伯的长剑牢牢地锁在了腋下。空出来的右手则疯狂地捶打着吉伯的胸腹，每一拳都打得吉伯的甲胄砰砰作响，剧烈的碰撞声震耳欲聋。
“当初说好了用皮货和兵员换铁器盐米，你做到了吗？”
波莫娜一记膝撞将吉伯的铠甲顶了个大坑，一边打一边面带怒色地喊道：
“头几年你还能勉强履约，后来每年的物资开始逐渐变少，这两年不光连三成都给不到，甚至还刻意把我的族人派出去送死！”
她的拳头越来越重，那件看上去就品质不凡的胸甲被砸得满是坑洼，甚至还裂开了两条缝隙。
“两年前新补充的三千人，到现在还剩下多少？你们瓦伦家的人五十个都死不掉一个，怎么我的族人就次次死伤惨重？连我亲侄子都缺了条腿？”
说着说着，她眼圈儿开始发红，拳头上的力气再加了三分。
“你用粮食要挟，逼着我们部落断掉了和大部分商会的生意，你知道今年会饿死多少人吗？我的族人为了活下去，逼不得已在和北境大公拼命，而你……”
吉伯一声不吭地抵挡着波莫娜狂暴的攻击，仿佛被这接连而至的重击砸醒了似的，一张老脸上的神色不再恼怒，反倒变得极为阴沉。
他发现自己并不是波莫娜的对手。
大地骑士在战场所向披靡，连人带马都包裹着厚厚的石甲，一旦冲锋起来简直就是敌人的噩梦，但这种一对一的战斗里，没了速度优势的骑士就是个比较抗揍的罐头而已。
更何况现在是和一名格斗大师打近战，哪怕侯爵夫人的战斗经验并不算丰富，但那巨大的力量可是实打实的，每次石甲刚上身就会被毫不留情地直接打散，丝毫起不到保护的作用。
吉伯被她打得连连倒退，连长剑都被打得弯了下去，大概是还要仰赖他提供粮食的关系，侯爵夫人并没有下杀手，但吉伯还是被她打得嘴角溢血。
被一肘在胸甲上凿了个窟窿后，他手忙脚乱地抵挡着攻击，阴着脸大声吼道：
“停手！我给你粮食！”
“多少？”侯爵夫人的攻击慢了下来，美丽的脸上涌现出了惊喜的神色。
“最少也能让你们度过这个冬天！”
刚才还红着眼圈儿的伯爵夫人咧开了嘴角，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原来打一顿就有粮食啊，那你早说啊，你早说的话我早好几年就打你了！
“噗！”她的视野变得一片血红。
就在她放松了警惕的瞬间，吉伯张开嘴巴一口血喷到了她脸上，彻底挡住了她的视线，随后面色冷漠地抬起长剑，毫不犹豫地捅了过去，精准而残忍地一剑穿心，整个剑尖都没入了她的胸口里。
侯爵夫人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倒了下去，白色睡衣的胸口处瞬间渗出了一大片血渍，而吉伯的面色冷淡依旧，对自己耍的小手段没有一星半点的愧意。
“卑……鄙……你果然……不是个男人……”
“这就是你的遗言么？”吉伯挑了挑眉毛，举起手中的长剑对准侯爵夫人的脖颈砍了下去。
“波莫娜！”
愤怒的吼声从远处响起，一道猩红色的冲击波由远及近地蔓延了过来。
吉伯脚下的大地疯狂的摇晃着，突如其来的震荡让这一剑失去了准头，并没能砍断侯爵夫人的脖子，只在她脖子上切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穿着乞丐装的汉斯趁机扑到了他的脚下，背起倒地的侯爵夫人转身就跑。
“我倒是忘了，还有你这个家伙在。”
吉伯冷笑一声，扔掉了已经弯曲的长剑，赤手空拳地追了上去。
大胡子表弟头也不回地拼命逃跑，这时他的右脸被人狠狠地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熟悉的红印。
“不愧是……我挑中的小男人，面对四阶也敢上。”
汉斯脸上的肌肉抖动了抖，满脸的络腮胡子跟着颤动了两下。
“你……你别说话，留点力气，我这就带你去找牧师。”
侯爵夫人无力地笑了笑，哇地一口血喷了出来，热腾腾的鲜血把汉斯的“布条装”染红了一大片。
“我已经没救了，虽然靠着合拢肌肉暂时封闭了伤口，不过早晚还是要死的。你把我放下吧，趁着还有点力气，我大概还能……还能挡他几分钟，你趁机去找王后……”
“你闭嘴啊！”
大胡子表弟吼了她一句，咬着牙拼命地向前跑着。
“汉斯，你得听我的。我已经活不了了，绝不能让你陪我一起死，你放下我快跑……”
“你们谁也跑不掉。”
吉伯浑身冒着黄光追了上来，路上的土石顺着他的膝盖向上蔓延，结成了一件薄薄的土黄色甲胄。
“都给我去死吧！”
覆盖着土甲的拳头照着侯爵夫人的后心打了过去，猝不及防之下，这一拳结结实实地印在了她的后心上，震得两人齐齐吐出了一口血，随后被那股巨力砸得飞了出去。
大胡子甫一落地便连滚带爬地扑到了侯爵夫人身边，托起她的后背靠在了自己腿上。
“侯……波莫娜！你还好吗？”
侯爵夫人咧嘴笑了笑，白净的牙齿被鲜血染得通红。
“勉强还活着。”
一道恶风从背后袭来，汉斯抱着侯爵夫人狼狈地扑了出去，两人身后的地面土石飞溅，砸得大胡子的后背鲜血淋漓。
“唔。”
侯爵夫人吐出了一口血沫，眼神逐渐开始涣散。
“可惜，我要是……早知道自己会死的话，昨天就……。”
“你不会死！不会死的！”汉斯捧起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脸上，大胡子已经被两行泪水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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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该再……多来两发……”
第七十一章 血脉觉醒
侯爵夫人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不！！！”
汉斯仰天怒吼，他十七年的人生中头一次受到了如此剧烈的刺激，哪怕妈妈和王尔德叔叔抛弃他连夜逃跑的时候，大胡子表弟也不曾这么伤心过。
“死了吗？”
吉伯从他身后的烟尘里走了出来，嫌恶地看了浑身血污的汉斯一眼道：“你嚎什么？死了一个混血的蛮子而已，当初我娶她就是为了控制她的部落袭扰北境，现在王都都被打下来了，这个没有利用价值的蠢女人早就该死了。”
“我杀了你！！！”
大胡子表弟放下了侯爵夫人，红着眼睛转身扑了上去。
吉伯不闪不避的硬挨了他一拳，身上的薄薄的土甲被砸得微微开裂，但身子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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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手一拳把汉斯打倒在地，冷笑着嘲讽道：“二阶铁壁骑士也敢对我出手？如果战场上遇到你，我连武器都不需要，只要直接撞过去，一下就能把你这种垃圾碾成肉泥。”
大胡子表弟没有答话，而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狂吼一声再次扑了上去，却又被轻易放倒。
吉伯揉着手腕冷冷地道：“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把王后的行踪说出来。还有，立刻告诉我，她到底是凭什么控制了罗曼和埃米尔？”
“凭你女马！”
两度被打倒的汉斯再次爬了起来，嘴角溢出的鲜血沿着络腮胡子淌下，滴答滴答地落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
“咔嚓”
覆着土甲的拳头轰了过来，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用来格挡的胳膊上，吉伯的耳边甚至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响。
大胡子表弟被拳头上携带的巨力打得退了好几步，在差点撞到侯爵夫人的尸体时，才勉强停了下来。
他哇地吐出了一口血，抬起头满是鄙夷地道：“你果然不是个男人……昨天晚上她一边喊……一边揍我的时候，力气都比你大。”
吉伯额头上青筋爆起，被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激怒了。只见他手臂上土黄色的光焰越来越盛，拳头比之前粗了不止一圈儿。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王后准备做什么！！！”
大胡子表弟把一口逆血咽回肚子里，咧开嘴露出了被染得鲜红的牙齿。
“她在准备干掉你！不过这个活儿现在是我的了！”
砰！砰！砰！
岩石捶打肉体的打击声，仿佛某种野兽一样的嘶吼，骨骼碎裂甚至直接折断的声音接连传来。
身为铁壁骑士，最擅长防御的汉斯居然完全不做抵挡，任凭吉伯一下又一下地锤击着他的肉体，一边口吐鲜血一边勉力做着毫无用处的还击。
即使被打得骨断筋折，他依旧拖着破布娃娃似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扑了上去，吉伯拗住他的手臂试图擒住他，却被他拼着脱臼挣脱了束缚，状若疯魔一般一头撞在了鼻梁上。
退了两步抹掉了鼻子下面的血，吉伯的眼睛眯了起来，盯着汉斯的眼神愈发阴冷。
看来这个男人一心求死，已经不太可能从他嘴里得到王后的消息了，那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召集部下并集结军队，必须尽快应对可能到来的突袭。
他的下手愈发阴狠，开始不再考虑活捉，招招都直奔着要害下手，很快就把大胡子表弟打得头破血流，连脸上的络腮胡子都被扯下了不少。
“废物……四阶打我一……个二阶，到现在我居然还……活着，你就是个……废物！”
吉伯阴着脸没有说话，覆着土甲的拳头一下一下地擂在汉斯的脸上、胳膊上、身体上……
然而这个男人无论被打得多惨，依旧能重新站起来，甚至偶尔还能主动还击，死死地把吉伯缠在了这里。
“蟑螂！你这个恶心的！该死的臭蟑螂！”
急着去召集部下的吉伯又惊又怒，在发现无法摆脱这个臭皮糖之后，索性把他推倒在地，骑上去对着那张可憎的脸疯狂地捶打。
那足以开山裂石的重拳一次又一次地砸下去，可是这个男人依旧还活着。不仅如此，一股鲜红色的气焰正在缓缓升起，汉斯浸透了鲜血的皮肤开始变得鲜红，体温也高得烫手，再配合他脸上那股疯狂的杀意，当真态宛如恶魔附体一般。
……
“咔啪！”
在相隔不知道多远的一座教堂里，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捏碎了手里的酒杯，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王尔德，你怎么了？”
一个容貌普通的女人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掐了一把，这个样貌平凡的女人衣着朴素，身上也没有任何名贵的坠饰，但看上去就给人一种莫名的高贵感和……征服欲。
名为王尔德的男人笑了笑，伸手把她揽在了怀里。
“没什么，刚才我的血脉震动了一下，好像是一个混血的后裔突然觉醒了，从我这里窃取了一点儿力量。”
女人惊喜地道：“混血后裔，那是汉斯吗？你和我这几十年里只有他一个后裔吧？他终于觉醒了吗？”
男人摆了摆手，埋在络腮胡子下面的嘴唇亲了异想天开的妻子一口。
“我也想过会不会是他，不过最后还是觉得不太可能。他实在没有狂战魔的样子，我当时问过他想当什么职业者，他居然问我什么职业最抗揍，想要选个最不容易死的职业。
汉斯他资质虽然不差，但一点战斗之心都没有，觉醒我血脉的几率太低了，觉醒你血脉的概率说不定更大一点。”
“切！”姿色平平的女人撇了撇嘴，一把推开了他，姿势撩人地卡住了自己的纤腰，气哼哼地问道：
“搞不好他遇见了一个比我丑一半的绝世美女，受了什么大刺激，说不定一下子就觉醒了呢？”
满脸络腮胡子的王尔德笑了笑，把耍小脾气的妻子重新搂进了怀里。
“你想想，他那个性子，就算遇见了大美女，又怎么可能有什么想法？”
他叹了口气道：“当初我就觉得那孩子脑袋不太好使了，他居然问我是不是他舅舅，气得我我把恶魔的气息漏了出去，偏巧还被知识教会的老怪物给发现了，害得我们最后只能匆忙逃出法兰。
我觉得啊，他在这方面实在是……唉！总之他这辈子都不太可能开窍了，你和我明明都挺正常的啊，这臭小子的脑子到底是哪儿来的？”
“哼！哪儿来的？老娘可是混血魅魔，除了你这个混血的狂战魔之外，他还能从哪儿继承那个破脑子？
还有！你这话什么意思？怀疑老娘背着你和别人有一腿？王尔德你个死混蛋！说！是不是和老娘过腻味了？你但凡说一句，我绝不缠着你现在就走！”
第七十二章 觉醒失败？
“砰！”
吉伯的拳头一次又一次打在汉斯的胸口，然而造成的伤害却越来越低。
泛起红色的皮肤如同坚韧的熟牛皮一般，每次受到攻击时都会消解掉大量的力量，只有很少一部分力量才会落在他的身体上。
怒气上涌的吉伯并没有发现汉斯的异常，而是愈发用力地捶打着他。
“去死！去死！去死啊！”
“你他女马为什么还不肯去死？”
在他双手抱拳高举，使劲浑身力气的一记重劈后，仿佛身上的创伤达到了某个临界值，大胡子表弟终于瘫在地上不动了，甚至连那双满是战意的眼睛都闭了起来。如果不是他的胸口还在起伏着，甚至看上去和死人都没什么两样。
出了一身汗的吉伯气喘吁吁地起身，解开了身上附着的土甲，恼火地踢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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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一个二阶怎么这么难杀！”
就在他转过身准备离开时，几乎看不出人样的汉斯再次张开了眼睛，伸出扭曲变形的胳膊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张开缺了门牙的嘴巴野兽般地啃了上去。
“啊！啊啊！”
遭到突袭的吉伯扑倒在地，翻过身来伸出脚狠狠地蹬在汉斯的脸上。
“张嘴！松开！给我松开！”
尖端衬了铁片的马靴一下一下地蹬踹着，汉斯压根没有抵挡的意思，反而整个人都压在了吉伯的腿上，拼尽全力想要咬得再深一点儿。
疼得满头大汗的吉伯惨叫了一声，一使力连人带腿同时抽了回来，双手卡住汉斯的下颚猛力一扳。
咔嚓一声脆响，大胡子表弟的下巴被扳得脱臼了，吉伯这才从他的嘴里夺回了自己的腿。
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来，恼怒的吉伯正想要还击时，却被汉斯的眼神吓了一跳，那肿的已经成了一条缝的眼睛里，燃烧着最为纯粹的火焰。
你死我活！有死无生！
大胡子表弟歪歪斜斜地重新站了起来，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因为下颌已经脱臼，只能含混地咆哮了两声，嘴里吐出的并不像是人类的语言，更像是某种野兽疯魔一样的嘶吼。
在吉伯有些畏惧的眼神里，汉斯身上疏地蓬起了一团薄薄的红色光焰，那早已经达到极限的肉体，在这股莫名力量的支持下，竟然再次向他发起了冲锋。
“疯子！”
吉伯仓皇扭头，拖着被咬伤的小腿咬牙向远处跑去，那里有一座立着马桩的营帐，在那营帐背阴处拴着不少用来代步的军马。
没时间和这个疯子纠缠下去了，王后还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如果真让她把那四万人都收到手里，到时候别说王位了，搞不好自己的爵位都会有危险。
在吉伯的背后，血肉模糊的汉斯低吼着再次扑了上来，却因为受伤实在太重，根本赶不上他的速度，只能踉踉跄跄地在后面吃灰，直到吉伯的背影越跑越远，直至跨上马背绝尘而去。
汉斯努力地睁大了肿成一条缝的眼睛，仿佛要把那个背影刻在心里一样。
“波莫娜……”
汉斯喃喃自语了一声，随后好像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无力地软倒在地。
此时的他别说站起来了，甚至连呼吸都困难，拼尽全力鼓起肺部才能吸一点空气进去，但他仍旧在努力向着某个方向一点点挪动着。
不能死，我还不能死！
四肢骨折的汉斯拼尽全力躬起了脊背，用下巴和腹部磨蹭着前进。很快，他的胸腹被细碎的砂石磨出了大量的刮伤，身后留下了一条沾满了血迹的“道路”。
他随时可能倒下，整个人好像烧到底的蜡烛一眼，看上去随时都会熄灭，但那双眼睛里的神采却越烧越旺。
我不能死！就算哪怕爬也要爬到王后那里，波莫娜不能白死，我要给她报仇！
汉斯越爬越快，爬着爬着甚至开始试图站起身来。他身周的空气开始蒸腾扭曲，皮肤的颜色越来越红，额前和后脑上仿佛有一层角质在缓缓凸起……
“咳咳咳！”
一阵有些虚弱的咳嗽声传来，这道微弱的声音却仿佛一盆落在炭火上的冰水，刺啦一下把正在异变的汉斯浇回了人样。
“嗯？我没死成吗？”
在汉斯见鬼一样的眼神中，侯爵夫人踉跄着爬了起来，拎起自己睡衣的胸口处瞧了一眼。
“哈哈哈哈！战神庇佑啊！”
“波莫娜！……你怎么？”
蚊蝇一般的声音传来，波莫娜循声望去，发现了蛆宝宝一样撅着屁股的汉斯，她歪歪斜斜地跑了过来，又是心疼又是惊喜地道：
“你怎么伤成这样了？吉伯呢？他都把你打成这样了还没杀你？”
“我……我把他赶走了。”汉斯撅着屁股有些骄傲地说道。
啪！
大胡子表弟的屁股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疼得他发出了一声惨叫。
波莫娜怒目圆瞪地道：“呸！瞎吹什么牛X？他四阶你二阶，你能靠什么赶走他？出卖色相吗？”
“啊……疼啊。”
听着汉斯的哼唧声，波莫娜撇了撇嘴，咝啦一下扯掉了睡衣的下摆，又反手扯掉了睡衣的一条裤腿，一边包扎汉斯身上的伤口，一边语重心长地道：
“吉伯都多大岁数了，你吃他的飞醋干什么？你今年也就三十左右吧？等你到四十岁时候说不定就能四阶了。”
她感慨地在汉斯的屁股上掐了一把。“你也不用担心老娘因为你才二阶就踹了你，就凭你一个二阶敢从他手底下救我，我就认你这个男人！”
“我今年刚十七……”
“啪！”
“啊~~~”
“少她女马放屁！”波莫娜恼火地扯了扯汉斯的大胡子。
“就你这张脸说十七？说你四十都有人信！要不是你屁股摸着比我脸还滑溜，我都以为你四十了！”
“我……我……算了。”
汉斯沮丧地趴在地上，任凭波莫娜在他身上摆弄着，时不时还因为她粗暴的包扎手法惨叫两声。
在波莫娜把他翻过来开始处理正面的伤口时，汉斯看到了她心口处的破洞，有些后怕地询问道：
“对了，我明明看见你被他一剑刺到了心脏，为什么……”
“你说这个啊。”
波莫娜笑呵呵地把睡衣往上撩了撩，露出了两团分量惊人的脂肪护甲。
“看见没！老娘的本钱够厚，而且那老东西的剑被我打弯了，这一剑不光歪了而且还不够深，我还以为死定了，没想到只能算个不轻不重的外伤。”
她放下睡衣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王都里那些小贱人总对我指指点点的，还有人在背后管老娘叫奶牛，呵呵，这两坨关键时刻可是能救命的！她们那是嫉妒！”
随着两枚标志物的消失，汉斯怅然若失地回过神来，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喉头也下意识地蠕动了两下，感觉自己的体温又高了几度。
然而一阵天旋地转彻底打破了他的绮念，侯爵夫人极为粗暴地拎着他的肩膀，以穿披风的姿势把他甩到了自己的背上，撞得他断裂的肋骨隐隐作痛。
“啊……轻点啊，我骨头断了好多。”
波莫娜托着他的屁股往上颠了颠，不满地道：“嚎什么嚎？不是还没死呢吗？搂住我脖子啊，不然一会儿栽下去可别怨我。”
汉斯欲哭无泪，勉力抬起两条变形了的胳膊，颤颤巍巍地比划了一下。
“我两条胳膊都断了，拿什么搂你脖子啊。”
“切！麻烦。”
波莫娜嘟囔了一句，把睡衣的另一条裤腿也扯了下来，两条结实有力的大腿毫不避讳地露在外面，随后用扯下来的裤腿把汉斯捆在了自己背上。
“——~三亏~——”
就在受伤不轻的两人摇摇晃晃地向附近的营帐走去时，一道雄壮的号角声响彻了整个营地。
第七十三章 两位侯爵
时间往前推一个上午，阿诺德子爵的营盘门口。
艾薇儿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边是十几名一直跟着他的骑士们。她们的身后是大量开始集结的军队，或身着甲胄、或手持长矛刀盾，甚至还有拿着一把粪叉和锅盖就加入了队伍的农夫。
看着眼前参差不齐的阵容，艾薇儿侧过头对冒着冷汗的老贵族叹道：“阿诺德子爵，这就是你麾下的军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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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苍苍的阿诺德抹了把冷汗，弓着身子陪了个尴尬的笑脸。
“王后陛下，这些人……是有些疏于训练，只是平时养他们也没什么大用，最多抓几个强盗，逮一逮洗劫商队的山匪，老朽的领地物产贫瘠，实在维持不了一支精锐部队的开销啊。”
艾薇儿叹了口气，按照队伍的排列大致估算了一下这批兵卒的数量，靠在最前方的是骑士，四个半大队勉强能凑上三百人左右，里面的职业者怕是连二十个都没有。
他们旁边的是两百名左右骑着劣马，穿着老旧皮甲的骑士扈从；再往后是三四百经过简单训练的民兵，以及一千多拿着草叉棍棒，穿着布衣棉帽的农夫。
艾薇儿有些失望地道：“就这些人了吗？这些加起来也不到两千吧？”
老贵族掏出手帕抹了一把头上的细汗。“倒是还有六七百人，不过都是些只能修桥补路，搬运一下粮秣的辅兵，让他们干点儿杂活儿还行，要真上了战场恐怕影响您的指挥，老朽就没让他们出来。”
看着后面空荡荡的营帐，艾薇儿硬生生被阿诺德的话给气笑了。
“阿诺德，辅兵和正兵的配比是十比一，除了一些需要技术的工作外，辅兵能干的力气活儿那些民兵和农夫也能做，你能舍得给两千人配上六百辅兵？而且你当我是瞎子吗，这些营帐都快空了，你的辅兵藏在哪儿呢？”
她伸出白嫩的手掌向后比了比，脸上的表情既无奈又恼火。
“人数不够也就算了，但你这两千人里怎么一多半都是农夫？
而且他们手里拿的都是什么东西啊，别说木盾皮甲了，连一根歪歪扭扭的长矛都配不齐，这些人上了战场有什么用？我身后的十几个人都能撵着他们这一千人跑！”
艾薇儿怒其不争地道：“你的这些人如果打赢了还好，只要打输了……不，只要是劣势，前线撤下轮换的骑士就会被这些没训练过的普通人挡住退路。
他们要么转身向前等死，要么先砍了自家的民兵，这样的话军阵一定会立刻大乱，光自相踩踏就能死伤一小半儿，你这个子爵当的真是……唉！”
“老朽……老朽惭愧……”
阿诺德摸了一把汗，勉强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王后陛下，毕竟我们今天只是为了逼迫吉伯议和而已，既然今天不会打起来，那您看我们这些杂牌军能不能靠后些？这五百骑士您看不上，但老朽可还指望着他们帮我镇守领地……”
“五百？”
艾薇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自己看看，这些骑士哪里能凑上五百人？”
阿诺德不明就里地抬起头，眯着有些浑浊的眼睛数了数。“一、二、三、四、五，确实有五个大队啊，一队一百不正好是五百人吗？”
艾薇儿看着一脸迷茫的阿诺德，无奈地开口解释道：
“那不是五个大队，是四个大队和半个大队，而且人数根本就不够，一队能有七十人就不错了，你这些骑士最多也就凑齐三个满编的大队，撑死了也就三百人！”
听着艾薇儿的解释，阿诺德一张老脸涨的通红，一部分是源于残存的羞耻心，而更多的则是被家族里的那些人气的。
他虽然老迈昏庸，但也不是单纯的傻子，知道这些骑士是自己坐稳爵位的根本，所以每年都要从花天酒地的钱里省下一点儿，用来供养这些骑士。
这笔钱虽然算不上多，但养上七八百骑士是没问题的，本以为就算手下人再贪也能凑齐五百骑士，没想到连三百都够呛，一下子直接打了个对折还多。
他又羞又恼地低下了头，半是真心半是敷衍地道：“老朽……老朽……愧对王后陛下的信任。”
艾薇儿没有应声，而是眺望了一下远处同样乱糟糟的十几块营盘，叹了口气道：“剩下的那些人也是你这个样子吗？”
“这……他们的话和老朽应该……相差不是很多。”
看着拼命抹汗的阿诺德，艾薇儿闭上眼睛不想说话了。
如果那些小贵族都这么不靠谱的话，这十几个营盘能凑到五千正规军都算神明保佑，而且职业者数量怕是更少，这一万多人里能凑出来两百个吗？
唉！吉伯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对手下的骑士们还是舍得投钱的。
艾薇儿意兴阑珊地想到，本来因为人数占优，还想着要不要打打看。但是按这帮草包的水平，四万多人恐怕都不一定是吉伯那两万人的对手。
接下来就是漫长而纷乱的整备，在终于把能够出战的士兵安排好后，太阳已经快升到众人的头顶了。
艾薇儿眯起眼睛眺望了一下小贵族们的营盘，在确认他们都准备好了之后，拍了拍身边的骑士。
“伯恩，吹号吧。”
双臂捧着一枚巨大号角的伯恩点了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拼尽全力鼓起了胸膛。
“——~口乌~——”
雄壮的号角声响彻了王室军的驻地，雷鸣般的马蹄声响起，伴随着飞扬的尘土和马匹的嘶鸣声，两名侯爵率领的部队，和艾薇儿的杂牌军一同汇聚到了吉伯的营盘前方。
“陛下的风采一如往昔啊。”
爽朗的笑声从远处传来，两名侯爵在十几名职业者的簇拥下，来到了艾薇儿的身边。
一名体态“丰满”的中年男人率先靠了过来，右手捶胸对艾薇儿行了个骑士礼，比胡萝卜还粗的手指头上，一枚鹌鹑蛋大小的蓝宝石熠熠生辉。
“埃米尔·马伦向您问好，愿您青春常在。”
另一名身材干瘦的老人则只是应付地点了点头，不仅没有行礼，甚至连好脸色都欠奉，那张古板冷肃的面庞，看上去居然和威廉有三分神似。
他极敷衍地张了张嘴。“罗曼·安德森见过王后陛下。”
艾薇儿不以为忤地笑了笑，和颜悦色地对两名侯爵点了点头道：“罗曼侯爵，埃米尔侯爵，法兰王室将永远铭记两位的援手。”
胖胖的埃米尔露出了一个豪爽的笑容，只可惜两只小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得快看不见了。
“王后陛下您客气了，马伦家族永远都是您的支持者。虽然我不能在您的麾下做一名骑士，但您的意愿依旧是我剑锋所指。”
面容干瘦的罗曼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就凭你这身痴肥的软肉，还能挥得动剑吗？”
第七十四章 复仇（前）
埃米尔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艾薇儿反倒微笑着应道：
“罗曼侯爵说笑了，埃米尔侯爵年轻时也曾在战场上纵横驰骋，一……”
罗曼冷冷地瞥了艾薇儿一眼，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废话少说吧！”
“你替那些贱民出头我没意见，那是你身为王室的权利。但当年我就说过，凡金斯家虽然是一群没脑子的蠢货，但他们必须得留着，不然早晚有一天你要后悔。”
他抬起枯瘦的胳膊，指了指远处飘扬着的吉伯家族私旗。
“瓦伦家那个混账在你的纵容下吞掉了凡金斯家大半的领地，还接纳了凡金斯家的职业者，现在他们都站在你对面，你后悔了吗？”
不待艾薇儿回答，他冷着脸呵斥道：
“还有，你为什么没有烧了王都？如果你能烧了王都死守王宫，或者当初留下凡金斯家族，事情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好好想想那些被你的逼反的贵族吧！法兰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因为你的愚蠢！五百年历史！十几代的传承！法兰要是就这么亡了，那你就是它的掘墓人！”
艾薇儿被骂得满脸苦笑，无奈地出言解释道：
“罗曼侯爵，烧了王都最少也要死上近万人，剩下没了屋子和粮食的人还要冻死饿死一大半，王都是绝对不能烧的；至于凡金斯家族和那些贵族，他们的权力必须被抑制了，那帮家伙根本没有治理领地的才能！
法兰之前是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法兰建国前经过了常年的战乱，那时的人口连战前的一半都比不上，而现在的人口比法兰一世那时候还要低，别说贱民了，就连普通人都快活不下去了，那些贵族必须被取缔……”
“我不管那些！”
罗曼发出了一声厉喝，满是褶子的脸上浮现出了压抑许久的怒火。
“我只知道，在你这个王后插手之前，法兰从没出过大问题。而从你开始颁布那些政令之后，北边蛮族开始频繁入侵、南边的神圣帝国也连年异动。
除了这些外敌，国内大大小小的贵族叛乱不断，连两名公爵都被叛军撵出了自己的公国。凡金斯家和我们安德森家几百年姻亲，现在连贵族名号都没了，我是不是也在你的取缔名单里？”
艾薇儿面色也冷了下来，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淡淡地道：“您这么想我也没什么意见，凡金斯家族和您确实有不少相同的地方，比如都没把人当做人来看。”
“哼！”罗曼黑着一张脸怒视着她。
“不管你承不承认，平民和贵族就是不同的，只要维系贵族之间的平衡就能……”
“行了！”
艾薇儿向他伸出了手，王后陛下摊开的掌心莹白如雪，妩媚妖娆的面孔冷若冰霜。
“罗曼阁下，我没有兴趣跟你讨论贵族和平民的问题，我现在只想要你的令牌！我问你，如果我下令向吉伯的营地发起冲锋的话，你会不会让你的部队遵守我的命令？”
“哼！”伴随着恼怒的哼声，一枚分量颇沉的铁牌被丢到了艾薇儿手里，上面是一匹昂首嘶鸣的白马的徽记。
“给你！都给你！不过我要死死地盯着你，只要你再做出将法兰带向深渊的行为，我立刻就会喊他们撤退！没准我的刀会比吉伯更早砍到你的脖子上！”
干瘦老头儿带着护卫们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部队里，而一旁看戏的埃米尔则笑眯眯地鞠了个躬。
“王后陛下，既然罗曼阁下已经离开，那我也就不打扰您了。”
艾薇儿优雅端庄地还了一礼。
“埃米尔侯爵客气了，今后还要仰赖阁下的支持。”
在两人都离开了后，伯恩凑了过来，面带愠色地对艾薇儿说道：“王后陛下，那个老头儿是谁啊？一个侯爵也敢对您大喊大叫？”
艾薇儿抬头看了一眼吉伯麾下的营盘，无所谓地笑了笑。“还好吧，罗曼阁下算不错的了，吉伯也是个侯爵，可比他过分多了。”
伯恩同仇敌忾地点了点头。“是啊，这些侯爵一个个都这么过分，要是所有人都像埃米尔侯爵那样就好了。”
艾薇儿摇了摇头。“不，如果所有人都是罗曼就好了。”
看着伯恩疑惑不解的目光，艾薇儿笑了笑没有解释。
埃米尔那个胖子看似好说话，但实际上满肚子都是算计；罗曼虽然古板、不近人情、而且对自己观感极差，但看刚才的表现，他大概是对法兰最忠心的人了。
只要自己还代表着法兰王室，他就绝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甚至用王后的身份去压他的话，他连指挥权也可以暂时交出来。
只是他毕竟和凡金斯家是几百年的姻亲，凡金斯家又和吉伯混在了一起，自己之前实在拿不准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早知道这样的话，之前先找他而不是吉伯该多好……
艾薇儿面带忧色地向暮色山脉的方向望了一眼。
快了！只要压制住吉伯，我就能去救你了！威廉，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千万别死在那个女人手里！
……
王后陛下念念不忘的“那个女人”，此时正半躺半靠地倚在威廉怀里，面色复杂地看着倒地的阿米利安。
女骑士抬起长腿从马背上迈了下来，走到阿米利安身前有些难以接受地问道：“阿米利安……你真的是我表哥？”
阿米利安吐了口血沫，艰难地点了点头。
“杰西卡，你不要怪我父亲没有和你相认，当初芙萝尔姑姑她……”
威廉骑着小白退得老远，一边搓着小白的马头，一边竖起耳朵偷偷地听他们说话。
对于这种“背景故事”，威廉的了解其实很有限。
蛮族入侵，王后之死，法雷尔家和三大教会分部的厮杀，最后亡灵大军一举破开死国之门，和神圣帝国在法兰南部的关隘鏖战近十年，半个法兰沦为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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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这一大串事件，在游戏里几分钟的CG就解决了，如果不是威廉曾在法雷尔家‘打过工’的话，他连伦纳德是谁都不一定知道，这些背后的恩怨情仇就更不清楚了。
至于杰西卡的悲惨身世，小意思小意思，总结起来大概用三句话就能解释完。
杰西卡的母亲出身于神圣帝国，是个小贵族的女儿，后来被一个大反派迫害得家破人亡，不得已逃到法兰，去一个渣男家里应聘女仆，最后成功地留了下来。
然而杰西卡的舅舅一家并没死，而是侥幸活了下来，打听到妹妹的消息后找了过来，听说妹妹已经嫁人了本来准备上门寻亲，然而发现妹妹居然被狼心狗肺的妹夫亲手杀害了。
因为妹妹的两个孩子还活着，杰西卡的舅舅隐姓埋名卖身投靠，苦心孤诣地保护妹妹的两个孩子长大成人，并发誓要夺走那个渣男的一切，让他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
已经知道后续的威廉，在脑海里给这个王道的复仇故事写上了结局，甚至补上了伦纳德视角的双线叙事。
我，伦纳德，是个天才。
幼年时，我目睹了母亲被父亲亲手掐死，只因为她没有听父亲的话，没有给我愚蠢的姐姐报奥术补习班和骑士学习小组。
从此，我恨上了一切！
然而我还不够强大，在成年之前，要忍耐忍耐在忍耐。
我要装成一个废物，降低所有人的警惕，直到最后清算的日子，亲手把所有害死母亲的人统统掀翻，让他们也感受一下这个世界的痛苦！
我还要把那个男人带到身前，让他跪在母亲的灵位……哦这里不兴这个，那就跪在母亲的遗物面前，让他痛哭流涕地说……
……
“我早就该想到是你啊，伦纳德。”
一名中年男人俯卧在泥浆里，浑身是伤的他艰难地抬起了头，对着自己的儿子露出了一个释然的表情。
第七十五章 复仇（上）
科斯特·法雷尔看着那张和自己足有八分相似的脸，有些怅惘地叹到：“看来我真是老了啊，不然不会连……”
“咕噜噜”
一只沾满了泥浆的鞋子踩到了他的后脑勺上，把中年人的脸狠狠地压在了泥浆里，让他结结实实地呛了一口腥臭的泥水。
伦纳德嬉笑着收回了脚，顺带在自己父亲的脊背上蹭了蹭鞋底的污泥，迈动一双小短腿走了过去，满脸戏谑地说道：
“父亲大人，其实不是你老了，只是我太强了而已。”
从泥浆里抬起头的男人竟然没有生气，只是略显狼狈地笑了笑，竟有些赞许地点了点头。
“嗯，你说的没错。真是令人意外啊，我最出色的孩子居然会是你。”
科斯特的眼神朦胧了起来，仿佛陷入了回忆当中。
他喃喃自语道：“我掐死芙萝尔那时你才……五岁吧？一个五岁的小孩儿能忍了足足二十年，满腹的仇恨没有对别人透露过一个字，真是可怕啊。看来确实不是我老了，而是你太……”
“不，父亲大人你确实老了。”
伦纳德摇头晃脑地道：“当时我才五岁，亲眼看着母亲被父亲活活掐死，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就是天大的异常了。
如果你没有变老，而是年轻时那个比狐狸更狡诈，比鬣狗更残忍，比蛇还要冷血的你，绝对会第一时间就杀了我，然后把母亲的死说成突发急病，说不定还会顺手把姐姐也一并弄死。”
中年男人侧耳听着伦纳德的话，赞许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我心软了，如果是年轻时的我……”
“错了，你不是心软。”
伦纳德上前一步，笑嘻嘻地道：“你是单纯的没把我放在眼里。你可能注意到了我的反常，但没觉得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做到什么，所以下意识地忽略了我。”
科斯特·法雷尔苦笑着点了点头。“嗯，我确实忽略了你的危险性，毕竟你那时才五岁，谁能想到你居然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呢？我还真有些后悔，当初应该……”
“假的，你从来没有后悔过。”
伦纳德露出了一个充满恶趣味的笑容。
“我和你其实很像，我们都是那种做事从来不会后悔的人。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有想法就去做，连一个眨眼的功夫都不会犹豫；如果输了那就去死，哪怕一个呼吸的时间也不会后悔。”
泥浆里的中年人笑了，脏污的泥浆顺着他脸上的褶皱淌了下来，那张狼狈的面孔上却满是欣慰。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伦纳德，你的优秀真是大大超乎了我的预料。”
科斯特感慨地道：“你大哥跟二哥分别继承了我的冷酷和残忍，没想到我的多疑和狡猾却被你继承了，你才是最像我的那个孩子。”
“又错喽！这次一句话都没说对！”
伦纳德蹲下身来，笑嘻嘻撩起一捧泥水，对着自己父亲的脑袋浇了下去。
“大哥和二哥只是在模仿你而已，那两个蠢材把待人苛刻当做冷酷，把手段激烈当成残忍，完全没有学到唯利是图的精髓。而我也一点都不狡猾，只是比你更聪明而已。”
他有些恶趣味地笑了笑。“要说像你，还是要数我那个没什么脑子的姐姐，她的愚蠢和你简直不相上下！”
科斯特无奈地笑了笑，看了一眼这个青出于蓝的儿子，有些难受地道：
“伦纳德，反驳我的每一句话会让你感到开心吗？我都已经彻底输给你了，这大概是我们父子两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谈心了吧，在杀死我之前，你能和我好好聊一次吗？”
穿着一身贵族服饰的青年笑了笑，伸手捏起了科斯特那张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有些遗憾地摩挲了两下。
“我也不想这么说话啊。只是我发现自己和你实在太像了，不仅仅是脸长得像，我还和你一样不相信任何人、和你一样能把所有的一切当成筹码、和你一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他有些遗憾地接着说道：“如果我们是普通的父子就好了，和父亲这么像我说不定还会挺开心的。可偏偏你却是我最讨厌的男人，为了不变成另一个你，所以我只好做一些你不会做的事，让自己和你不再那么相似。”
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伦纳德无奈地道：“我甚至想过，要不干脆把自己毁容算了，这样的话最起码我们长得不像。可是我的脸过于英俊了，我试了好几次都没忍心动刀子，所以只好找点别的办法了。”
他盘起双腿一屁股坐在了泥浆里，激起的泥水溅得科斯特满脸都是。一只带着白手套的手掌伸到了中年男人的脸前，伦纳德掰着手指头一根一根地数了起来。
“你看哈，原本我们有九分相像。既然你对女人没什么兴趣，那我就要做个花心的男人，这就少了一分；
你言行举止很稳重，时刻注意礼仪，那我就想到什么做什么，完全不在乎丢不丢脸，这就再少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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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斯特默默地看着自己兴致勃勃的儿子，感觉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涌了上来。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别人产生恐惧这种情感。
作为一个把延续家族放在第一位的人，他随时准备用性命去交换家族的未来。死亡并不会让他感到畏惧，但伦纳德这副样子却让他不寒而栗。
那笑嘻嘻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在面对一个仇人，倒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样，眼神中完全见不到任何歇斯底里的意味。
“你看，你喜欢隐藏自己的观点，喜欢附和别人说话，我就偏偏倒过来，你话里有什么观点我就反对什么观点。这样的话，我们不就连一分相像都没有了吗？父亲大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伦纳德摇晃着被全部收回的九根手指，开心地凑上去，在科斯特沾满泥浆的后脑勺上亲了一口。
“真好，这样我就完全不像你了。我简直开心地不得了啊！”
中年男人抬起头，脸上闪烁着疑惑和不解。
“伦纳德，你既然这么恨我，那为什么不一剑杀了我？你和我说这些到底想要做什么？”
矮个儿青年笑了笑，伸手薅住了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从泥水里拽了起来，让他的眼睛和自己的眼睛处于同一高度上。
伦纳德的蓝眼睛如盐湖一般澄澈，里面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仇恨与怒火，反而满是憧憬和期待，仿佛见到神国现于人世的狂信徒一样，目之所及处，无不洋溢着难以言表的愉悦和欣喜。
这眼神让科斯特如坠冰窟。
伦纳德收起了笑容，幽幽地说道：“父亲大人，你都知道我恨你了，又怎么能希望可以简单地一死了之呢？”
第七十六章 复仇（下）
伦纳德把浑身僵硬的科斯特搂到怀里，让他满是泥浆的脑袋枕在了自己的腿上。
“我从小就在想，像你和我这种既冷血又不怕死的人，怎么才能品尝到痛苦的滋味呢。终于有一天，在你让姐姐亲手处死她的爱马时，我想到了办*******纳德笑眯眯地道：“父亲大人，我发现你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把法雷尔家延续下去，所以……”
“所以，你准备毁掉法雷尔家？”
科斯特收起了之前近乎无害的伪装，转而冷冰冰地道：“那你可错了，所有家族都有毁灭的一天，我会为没能将家族延续下去感到悲伤，但绝对不会……”
“你看，你这不又错了吗？”伦纳德戏谑地拍了拍他的脸。
“我怎么舍得毁掉这么好的玩具？我不仅要让法雷尔家延续下去，还要让它以最强大的方式延续下去，法雷尔家将成为法兰的王族！甚至有机会的话，我会让它成为这片大地之上最强的王朝！”
科斯特冷哼了一声。“然后我会死在家族登顶之前，没办法亲眼看到这一切吗？我承认这会让我痛苦，但你终究是我的儿子！淌着我的血，即使看不到那个日子，我依旧……”
“别急呀，我还没说完呢。”伦纳德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继承这一切的，绝对不会是你的血脉，我这辈子都不会生一个孩子，除了我之外你所有的孩子都要死，包括我那个傻乎乎的姐姐。”
伦纳德兴致勃勃地比划着。“不仅如此，我还要把法雷尔家的一切痕迹都抹掉，祖先的事迹已经被我烧掉了，流传下来的家训要改，家族的徽记也会改掉，嗯……就从负棘人改成斩棘人好了。”
“我会花上几十年的时间，把所有留着法雷尔家血脉的人全部杀死，把所有记载了法雷尔家的书籍全部毁掉。
我会让让法雷尔这个名字登上峰顶，但血脉、纹章、荣誉、家训、其它一切的一切都会变成别的东西。
所有你想要守卫的东西都不会留下来，最后连一个记得法雷尔家的人都不会有，除了这个名字之外，法雷尔家所有存在过的痕迹都会被我一点一点抹掉……”
“疯……疯子……你这个疯子！”科斯特终于彻底失去了平静，无比狰狞地咆哮着，咒骂着自己的儿子，然而他眼中的惊慌和畏惧再难遮掩。
在自己父亲恐惧的咒骂声中，伦纳德缓缓打开了双臂，看着山谷中上千具佩戴着负棘人家徽的尸体，呼吸着四周带着浓浓血腥味的空气，享受似地闭上了眼睛。
“还错！我可不是没有理智的疯子，我只是很小的时候就找到了人生的意义罢了。从那个日子开始，我人生唯一的意义就是让你感受到痛苦。”
他笑吟吟地道：“我会保留你的记忆，把你做成一个拥有无限寿命的元素生物，让你成为铁棘城门前的一块石雕，眼睁睁地看着法雷尔家走上巅峰，眼睁睁地看着它被我抹掉每一丝痕迹，眼睁睁地……哦？这么快就死了？”
伦纳德怀里的男人瞪大双目怒视着他，然而那双曾经威严满满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一只手洞穿了他的心脏，那是科斯特自己的手。
伦纳德乐呵呵地站了起来，一脚踢开了中年男人的尸体，满意地打了个响指。
“到你了。”
一直在他身后默默站立着的黑袍人上前一步，口中吟唱起了某种邪异诡谲的咒语。少顷，科斯特的尸体抖动了一下，从中飘出了一只浑身浸满了泥浆的幽灵。
看着那只满脸震惊的幽灵，伦纳德欣喜地咧开了嘴，露出了一口雪亮的牙齿。
“父亲大人，你是觉得自我了断就能被避免做成元素生物吗？其实我骗你的啦，我可找不到能做元素生物的大炼金师，但能复苏幽灵的祈并者还真有一个。”
他喜滋滋地从怀里取出了一只造型奇异的木偶，抬手将科斯特的幽灵收了进去，并把嘴唇凑过去轻声说道：
“我会用最坚固的石料为您刻一副雕像，至于造型的话……”
伦纳德用脚尖把科斯特的尸体翻了过来，仔细地研究了一下，随后嫌恶地在上面蹭掉了鞋底的泥巴。
“算了，你现在实在太丑了，还是雕成我的样子吧，你这张脸还是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里比较好。”
“伦纳德！伦纳德！”
浑身沾满泥浆的幽灵从木偶身上探出了头，面目狰狞地吼道：“没用的！无论你做多少事也改变不了事实！我就是你的父亲，你的身体里淌着我的血！法雷尔家永远不会灭亡！你将会成为法雷尔家在这个世界上最绚烂的印记！你就是我的延续！你永远也……”
伦纳德笑了笑没有说话，从身后的黑袍人手中接过了一个精美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珍宝”放了进去。
接着，他把泛着柔和白光的盖子扣了上去，怨毒的诅咒和吼叫声消失不见，盖子上浮雕的圣女像缓缓亮起，木盒中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伦纳德把木盒挪到耳边，听着盒子里面的声音，脸上露出了无比享受的神情。
他身后的黑袍人抬起头瞟了一眼，发现盒盖上圣女浮雕的样貌有些眼熟，仔细看去竟和杰西卡小姐有九分相似。
只不过和总是横眉冷目的小姐相比，那浮雕的眉眼瞧上去要温柔得多，也要成熟得多，像是杰西卡小姐三十多岁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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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耐心地等待了许久，但伦纳德依旧着迷地听着盒子里的惨叫，甚至听得面带欣慰眼角含泪，仿佛在欣赏一出感人至深的歌剧，完全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
他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伦纳德大人，请问您承诺的材料大概多久能备齐？”
伦纳德仿佛从一场美梦中惊醒，皱着眉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喂！你这个人真是不会看气氛啊，我这边正在享受复仇的美好，你这么粗鲁地打断我，难道不怕我杀了你吗？”
黑袍人扬了扬头，兜帽下几无血色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当然不怕，您还需要我给这只幽灵提供死亡之力，才能在圣光的烧灼下维持它的存在。只要这个幽灵还没死，那我就是安全的，您甚至还会特意派人保护我。”
伦纳德不爽地撇了撇嘴。“啧，聪明人就是难对付。答应你的材料不会少，但你要把这个破盒子改一改，现在的声音太小了。”
他珍惜地收起了“破盒子”，有些恼火地道：“我要是不把它拿到耳边，就听不清里面的咒骂声，这几天我还想着听着它入睡呢，你难道要让我抱着这个破盒子睡觉吗？”
黑袍人无奈地摊了摊手。
“伦纳德大人，这只幽灵可是要被封到雕像里面的，您万一习惯了听着他的咒骂入睡，等他被封到雕像里面之后，您突然睡不着了怎么办？难不成您要抱着雕像……”
“咦~那还是算了吧。”伦纳德摇了摇头遗憾地道：“哪怕是自己的雕像，但抱着一个男人睡觉还是挺恶心的，还是你替我收好吧。”
随手把怀里的盒子扔垃圾似的扔给黑袍人，伦纳德大步向着远方的车队走去，一个笑眯眯的老头和一名容貌清丽的少女正在等待着他。
“走吧，我们去好好谢谢财富教会的人，要是没有他们在，想杀光法雷尔家的嫡系还真要费不少力气呢。”
第七十七章 扶弟魔
在伦纳德即将完成他的复仇时，另一边的杰西卡却正在背上新的担子。
“杰……杰西卡，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把法雷尔家所有人杀得一干二净！让那个男人体会一下什么叫痛苦！”
阿米利安死死地攥住杰西卡的手，喘着粗气对迷茫的她说道：“还有伦纳德……呕”
他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他虽然是个不争气的废物，但也是你的弟弟，要保护好他！那个该死的预言也说了，芙萝尔姑姑的孩子，一定会……一定会让那个男人……自食其……”
阿米利安死不瞑目地仰天倒下，即使是死，他的手掌依旧紧紧地抓着杰西卡，指甲都陷进了她的掌心里。
杰西卡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忠心部下”，无助地回头看向了威廉。
“阿米利安……表哥他死了，我却没把伦纳德的事情告诉他，这样做是不是……”
威廉别过了头去，我都躲这么远了你还问我干什么？再说了，我可是踢过你表哥“兄弟”的人。
实在无法抗拒杰西卡幼兽一般无助的眼神，威廉无奈地敷衍道：“也许还是不知道好一些，他也不想让你弟弟变成和那个男人一样的人吧。”
杰西卡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有些沮丧地问道：“伦纳德……他真的想要杀了我吗？不……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在他面前的话，他真的会杀了我吗？”
威廉点了点头，还特意掀开面甲露出了坚定的眼神。
“一定会。”
杰西卡低头不语，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死不瞑目的阿米利安，一张俏脸上的神色又是哀伤又是迷茫。
威廉放下了面甲，无奈地看着陷入了沉思的女骑士。
咱们虽然关系不错，但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仁至义尽了。我都这么三番四次努力提醒了，你要是还傻了吧唧地回去送人头，那我可就真没办法了。
“如果……如果我比他还要强呢！”杰西卡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的表情由迷茫逐渐变得坚定。“如果……我能成为这片土地上最强的人，我麾下的军队能够压制住整个法兰，那伦纳德会不会放弃那个想法，重新做回我的弟弟？”
在威廉诧异的目光中，杰西卡闭上了眼睛，儿时和母亲、弟弟在一起的欢乐时光一一在眼前闪过，她的表情愈发坚定。
“一定可以的！只要我足够强！只要我的实力比他强，我的军队比他强，他就杀不了我！那我们就都能活下去！”
威廉：地铁、老头、手机
你老人家就是杰西鼬吗？虽然能勉强理解你这个逻辑，但扶弟魔扶到去竞选总统，你脑子是不是多少有点毛病？
杰西卡睁开了眼睛，转过头看向了威廉，那张美丽的面孔上再无软弱，一双杏眼里满是燃烧的火焰。
“威廉！来帮我！”
杰西卡缓步走了过来，伸出白皙柔软的双手死死地攥住了威廉的手腕，仰头看着他诚恳地道：“我对权利和地位没有兴趣，只要你来帮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也愿意拼尽全力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等等。”
威廉伸手按住了满脸激动的杰西卡，提出了一个建议。
“既然你对权力没兴趣，那我有个提议——你为什么不和王后聊一下？”
杰西卡被问得一愣。
对啊，我为什么不和艾薇儿那个女人聊一下？我要力量她要权利，我不在乎她那套不切实际的东西，她为了权利大概也能向我妥协，我们如果联手的话……
杰西卡再度陷入了沉思中。
好一会儿，她才大梦初醒一般抬起了头，面色复杂地看了威廉一眼。
“我不要。”
“嗯？”
“我……”杰西卡想了一会儿，梗着脖子回答道：
“法兰王都还有接受了伪神馈赠的人，我靠着她们就能拉起一支精锐部队，达成我的愿望根本没什么难度，我为什么还要和那个女人合作？”
威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凡是伪神陨落过的地方，那里的居民都会有天生的额外属性，而且转职对应的序列也会变得简单，王都那些人确实是一股极强的力量，以后可以考虑去挖点儿人。
他淡淡地抛出了一个疑问。“王都你能守住吗？”
“……”
“而且王后在王都的声望很高吧？你不怕你的部下临阵倒戈？”
杰西卡被问得有些犹豫，她用手指绕了绕自己的头发，有些嗫喏地道：“那……我可以不和那个女人打，就打伦纳德。”
威廉被这个答案怼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所以说，你竞选总统的目的是为了对弟弟家暴？你这脑子真是……话说你两好像是龙凤胎？所以说，你的智商是不是都让你弟弟抢走了？
威廉瞟了杰西卡的两条长腿，又回忆了一下伦纳德比一般人稍微短上那么一点儿的……
我懂了，这对奇葩姐弟一定是在娘胎里打了起来，弟弟抢走了姐姐的智商，姐姐抢走了弟弟的腿长，所以你有多笨伦纳德的腿就有多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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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想了一下金币上那根DIO，嘴角微微翘起，嗯……每一条腿都短。
……
杰西卡偷偷瞟了走神儿的威廉一眼，本就不是很富裕的智商开始疯狂燃烧。
我要是和那个讨厌的女人合作的话……那谁当女王？我都说了对权力不感兴趣，那肯定是她了，万一她非要把威廉调回去，甚至逼他……那我岂不是人财两空？
她猛地晃了晃脑袋，把那个悲惨的未来从脑袋里晃了出去。
不行！绝对不行！
伦纳德的事情重要，但这个事情也不能忽视！用……好朋友“换”弟弟，我倒也不是舍不得，只是对威廉也不公平啊，他只是被那个权欲熏心的女人利用了……
所以说，都怪那个女人！
杰西卡的大眼睛眯了起来，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威廉当然不知道杰西卡在计划着什么，他的思维早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从伦纳德的三条短腿想到了同样三条腿短的矮人，又从矮人联想到了巨人，又想到了自己这个【血肉魔巨人】，接着想到了自己的转职路线……
如果继续沿着亡灵序列往上转，到最后估计会在【血肉之主】和【亡灵大君】里面二选一，这两个职业都是九阶，按理来说其实不差了，可是强度有点……惨。
没见知识教会的老教皇也只是九阶，可是人家抬手就把亡灵大君给秒了啊。
这里面虽然也有神器的原因，但亡灵大君和血肉之主本身也不太给力，这两个职业的强度在九阶里面是倒数的。
威廉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悄悄发动了战技【体型巨化】，让一部分圆柱形的肢体缓缓膨胀了起来。
第七十八章 转职路线与血蝠
要不……我干脆在巨人这条线上继续转下去？【五臂魔巨人】【掷岭巨人】【恶灵巨人王】这些巨人序列好像都是走的体质专长，而且战斗力都不低，继续走下去貌似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巨人的法术抗性不是很高，六阶以上针对灵魂进行攻击的职业也不少，这样的话副职业可要好好挑一下，最好能把这个弱点补上，免得以后栽跟头。
威廉收回了战技，让膨胀的手指头变回了原来的大小，搓着软下来的手指头思考着。
主职业只能有一条，那肯定要选最强最猛的，而巨人序列的正面战斗力吊的飞起，靠着过人的身体天赋，在同阶的物理系职业里战力数一数二，单论抗揍能力更是毫无争议的第一。
巨人与妖精篇的CG里，九阶的上古巨人王扛着六七位神仆的攻击，硬生生掰断了古妖精栖息的神树，彻底终结了妖精王朝对全大陆的统治，巨人族和妖精族也因此结下了死仇……
“威廉，你来帮我好不好？”杰西卡一双杏眼扑闪扑闪，一向对部下冷言冷语的女骑士，居然无师自通地掌握了卖萌技能，然而此时的威廉早已经神游天外。
所以说，唯一的主序列选巨人其实挺好的，最起码不容易死啊。至于副序列的话，虽然没有数量限制，但人的精力（钱）是有限的。
上辈子那些大佬们乱七八糟的职业一大堆，但真正养到七阶以上的序列也只有两三条，最强的一个据说氪了三套房，才勉强把两条序列养到了九阶……
“威廉？”女骑士双手叉腰，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嘴唇抿了起来。
虽然确实强度惊人，但有既然那个精力（钱），估计都够升到LV100去挑战神明了，所以说，这些试图在策略游戏里开无双的家伙，真是太令人鄙（羡）视（慕）了，有那个钱去培养军团不香么？
“哼！”
见威廉只是冷着脸不说话，杰西卡又羞又恼地吼了一嗓子：“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
回过神来的威廉抬起了头，恍如隔世般地看了杰西卡一眼，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看着这个男人冷（面）淡（瘫）的表情和疏（呆）远（滞）的目光，杰西卡感觉自己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她捂着心口面色苍白地退了几步。
你什么都好，但你不是她吗？
呵呵，我早该明白的，不论那个女人的内心多么肮脏和黑暗，但终究是她给你的生命带来了光明，哪怕粉身碎骨你也要回到她身边吗？
“好！我走！”
一把拽走了在威廉身边转悠的小白，明白了人间不值得的杰西卡翻身上马，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
和那个野心勃勃的女人纠缠在一起，你早晚会后悔的！
“什么毛病？”
威廉看着女骑士飒飒而去的背影，随口嘟囔了一句，然后开始寻找能够代步的马匹。
只是安迪带来的那些黑甲骑士被吸血鬼杀了一多半，剩下的也早就跑掉了，地上除了十几具马尸外，哪里还有马匹的影子。
“哎，这该死的吸血鬼，你说你杀人就算了，为什么非得手贱连马都杀？而且还杀得这么零碎……”
威廉骂骂咧咧地唤醒了两匹僵尸马，挑了一匹品相比较完好的，强忍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骑了上去。
就在他驱散了另一只马，并诅咒着那只吸血鬼不得好死时，突然收到了一条令他目瞪口呆的提示。
【猩红伯爵LV41已死亡，直接或间接造成伤害为77.6%，高于50%，判定击杀有效】
这……我难道练成了大毒奶术么？
【您击杀了一位属于爱神教会的五阶职业者】
【任务‘不可饶恕’进度更新】
【任务三：亲自击杀一位达到四阶的职业者，范围限定于爱神、财富及知识教会1/1】
啥？那货居然是爱神教会的人？
威廉的脸色黑了一下，虽然早知道爱神教会很“博爱”，但连吸血鬼这种黑暗生物都收？这也太不挑食了吧！
爱神教会按照比较传统的阵营分割，应该算是混乱善良阵营。在威廉看来，这个教会里的人普遍脑子都……不是很正常。
这帮家伙虽然绝大多数都处于善良阵营，但往往只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有道德观念却只认可自己的道德标准。
而爱神教会的三观……和X瑶阿姨貌似差不太多。
按照那只吸血鬼的高颜值，只要再添上一段“痛彻心扉”的爱情经历，还真有被爱神教会接纳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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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观跟着颜值走真是要命啊！所以刚才那只吸血鬼，没准是去爱神教会搬救兵了，幸好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死掉了，不然肯定还有一大堆的麻烦会找上门来。
话说，既然那个家伙已经死了……
威廉回头张望了一下，在岩鳞灰鸽的地盘上，看到了一片满是蝙蝠残骸的地方。
他沉吟了一下调转马头走了回去，远远地对准了那堆血肉模糊的残骸，连续使用了三次亡灵复苏。
【你复苏了一只低阶亡灵生物，当前名额2/10】
【骸骨血蝠LV1】
……
【你复苏了一只低阶亡灵生物，当前名额3/10】
【僵尸血蝠LV1】
……
【你复苏了一只低阶亡灵生物，当前名额4/10】
【幽灵血蝠LV1】
……
满地的肉块儿和碎骨一阵蠕动，经过一番令人不忍直视的拼凑驳接后，一只巴掌大小的血红色蝙蝠出现在了残骸堆里，正晃晃悠悠地扇动着翅膀试图飞起来。
然而它的肢体似乎极度的不协调，骨头和肌肉仿佛都有着自己的意志一样，在地上拱了好久都没能脱离地面。在尝试了几次全都失败后，那只蝙蝠的嘴里传出了一阵迷茫的声音。
“为什么飞不起来？还有……我不是死了吗？”
“对啊，你已经死掉了。”
威廉淡淡地回答道，老规矩先命令骷髅和僵尸保持不动，再让幽灵发动灵魂附体，控制那只蝙蝠七零八碎的身体飞了过来。
“你……你是那个低贱的……”惊恐的声音响起。
“啪！”
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了过去，晃晃悠悠的蝙蝠被直接抽落在了地上。
“今后记得叫爸爸。”
“你……”吸血鬼勃然大怒，刚想反口咒骂的时候却发现了异常，自己不光整个蝠衰弱得不成样子，甚至脑海中还漂浮着一团冷幽幽的灵魂之火，身体里涌动着的也不是在鲜血之力，而是一股阴森而冰冷的新的力量。
“我这是……被你变成亡灵了？那为什么我这么虚弱？”
威廉面色平淡地道：“你死了一次当然会虚弱，说说吧，你究竟是怎么死的，之前你不是都跑掉了吗？”
“我凭什么告……”吸血鬼刚想开口拒绝，但身为被复苏的亡灵生物，根本没有违背复苏者命令的资格，它的嘴巴被一股难以抵挡的力量撬了开来：
“我是被#￥%@给杀掉了。”
嗯？一人一蝠同时一愣，吸血鬼尝试性地再次开口。
“是%￥#…*杀了我。”
第七十九章 底牌+1
威廉面色平淡地道：“你死了一次当然会虚弱，说说吧，你究竟是怎么死的，之前你不是都跑掉了吗？”
“我凭什么告……”吸血鬼刚想开口拒绝，但身为被复苏的亡灵生物，根本没有违背复苏者命令的资格，它的嘴巴被一股难以抵挡的力量撬了开来：
“我是被#￥%@给杀掉了。”
嗯？一人一蝠同时一愣，吸血鬼尝试性地再次开口。
“是%￥#…*杀了我。”
威廉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
“懂了，你是被‘家长’干掉的吧，看你这样子八成还签了什么涉及灵魂的契约，导致变成了幽灵也没办法说出他的名字。”
契约啊~有意思，这种条款不明的东西可太好解决了，威廉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来，不急，我们一个一个试，现在对我说出你‘家长’名字的第一个母a。”
蝙蝠诧异地张口道：“你疯了吗？他的名字里根本就没有a。”
“好的，那说出你‘家长’名字的首字母b。”
“你是不是傻了？他的名字根本就不是b，是&*%！”
……
威廉没有搭理暴躁的吸血鬼，而是极有耐心地不断尝试着，直到……
“说出你家长名字的首字母r。”
好像明白了什么的吸血鬼张了张口，尝试了两次之后，再次吐出了一团意味不明的内容。
“好的，首字母已经知道了。那继续吧，说出你家长名字的第二个字母a。”
……
在吸血鬼极为复杂的眼神中，威廉只花了三分钟便绕过了铁一样的契约，把那个他至死也无法说出的名字问了出来。
“r-o-g-e-r，罗杰吗？好名字，我记得这个名字还有和人‘鼓掌’的意思。所以说，你是被那个叫罗杰的吸血鬼给干掉了是吗？”
威廉笑眯眯地伸手拎起吸血鬼扔在了马背上，随后一边控制着僵尸马向山脉跑，一边继续开口问道：
“下一个问题，他会因为我重创了你，特意跑来找我麻烦吗？”
吸血鬼张了几次嘴想拒绝这个问题，但还是无法违抗复苏者的命令，一脸憋屈地开口回答到：“%￥*&”
“哦？涉及到行动也不能说吗？那换一种方式。如果他会来找我麻烦，你就说一句雷霆八嘎……”
……
“有人在念那个名字，看来我们的存在被人知晓了，真是麻烦呀。”一道低沉且带着微微沙哑的嗓音响起，慵懒成熟的音色中带着某种奇异的魅力。
在一处极黑暗的地带中，三对猩红色的眼睛缓缓睁开，一股鲜血的甜香开始四处弥漫。
“位置在法兰，比较好解决。”这次响起的是青年人的嗓音，极富磁性的声线清脆悦耳，短促有力的言辞中透露着一股冷静坚毅的味道。
“应该是个巨人呢，法兰也有巨人吗？我好想去看看呀！”这次响起的声音甜美悦耳，天真无邪。
在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其中两对眼睛先后阖上，一对眼睛随着轻巧的脚步声渐渐远离，直至彻底离开了这个见不到光亮的空间，在他身后，数千对腥红色的眸子正在缓缓睁开。
……
“所以说，你刚飞出去没多久，就被传送过去参与血族议会，参与对神圣帝国金雀花行省主教的刺杀。结果因为两次重创导致实力滑落到三阶，你的‘家长’罗杰认为你已经失去了培养价值，亲手把你捏死了？”
威廉摇了摇头咂咂嘴道：“你看，我都说了吸血鬼是垃圾种族了吧？战斗力本身就不强，身体还脆弱，除了速度之外全都是缺点。你都活了两百多年了，居然还是被人一巴掌捏死了，连逃命都逃不了。”
吸血鬼恼恨地偷偷盯了他一眼，我这么惨怪谁你心里没点β数吗？它忍了又忍还是咽不下去这口气，但现在命捏在人家手里，只得强撑着辩解了一句。
“我……我好歹活了两百多年……”
迎接他的是威廉愈加怜悯的目光。
“两百多年，在你突破四阶之前怕是一直在东躲西藏吧？你活得难道不憋屈么？吸血鬼晋升伯爵大多都要三百到四百年，你能两百多岁晋升五阶，天赋肯定不差，当什么不好非要当吸血鬼呢？”
威廉损了它两句后看似随意地问道：“哦对了，你还是爱神教会的人？虽然那个破教会号称有爱就行，但你一个吸血鬼是怎么混进去的？”
吸血鬼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低声回答道：“我是爱神大人的信徒，从我还是人类的时候就是。”
说到这里时，它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忧伤。“我曾经是神圣帝国的一名小贵族，那天，我遇见了一生的挚爱，她是个很喜欢笑的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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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我对你的光辉历史没什么兴趣，知道你是爱神教会的人就行了。”
威廉出声打断了吸血鬼的话，并通过脑海中传输死亡之力的管道，悄悄拨动了一下它体内的死亡之力，在感受到了回馈后满意地停了下来。
尸爆术能用！
不顾吸血鬼的抵抗，威廉把它团成一个肉球塞进了怀里。你还是别讲了，我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万一听了你的故事不忍心弄死你了咋办？
和其它需要大量魔纹学和神秘学知识的法术不同，尸爆术的发动条件很简单，先找到一具尸体，用精神力彻底打乱它体内死亡之力的排列，最后——BOOM！
别看这只死蝙蝠小的可怜，等级也只有LV1。但它毕竟是五阶职业者的“尸体”，发动尸爆术的威力绝对小不了。而且它体内的死亡之力是属于五阶职业者的，一旦使用尸爆术成功，五阶以下的护盾类技能都会被更高位阶的力量“污染”，防护效果会大大降低。
所以说，虽然他现在只是一只小蝙蝠，但对四阶以下的职业者来说，这玩意就是要命的炸弹，而且还是自动追踪型的，一个不小心就得被崩没半条命。
底牌+1。
威廉欣慰地把这只丑了吧唧的蝙蝠塞进了怀里，卡在了两块壮硕的胸肌中间。
没准这个蝙蝠精才是这两天最大的收获，那个【不可饶恕】的任务能不能完成，估计就要落在它身上了。
第八十章 胸肌压杀
狼顾虽然很香，但我还是想看看正经的奖励到底会给啥。
这时，他抽了抽鼻子，在自己身上闻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好几天没洗澡了，而且不光穿着半封闭的银骑士铠甲，这两天的运动量还大的飞起，威廉身上的味道着实有些辣眼睛。
话说这都整整两天过去了，王后她到底搞定了那些贵族没有？那些人里面应该没什么难搞的人物吧？
威廉回忆了一下，自己上辈子刚开始玩的时候，伦纳德都快一统法兰了，当时那些旧贵族好像死掉了八九成，直属法兰王室的几名侯爵被杀得一个都不剩，根本没人是伦纳德的对手。
这么一想，好像还是法雷尔家厉害，要不……我还是去跟伦纳德混？
威廉的思绪稍稍歪了歪，之后果断放弃了这个不靠谱的想法。
一个是杰西卡那边正准备揍她弟弟，大家毕竟都这么熟了，有点儿不好意思给她捣乱；另一个是伦纳德太难伺候了，这货的本质就是个神经病，万一他发了疯再把自己砍了挂城门上怎么办？
就算王后拼不过伦纳德，但就凭自己现在吊锤三阶职业者的战斗力，想跑还是没问题的，还是先跟着王后混吧，在她屁股后面转转悠悠晃荡了好几年，突然好几天没见还怪惦记的。
就在威廉下定了决心时，卡在他怀里的吸血鬼挣扎了两下，一股急切的精神波动从他的胸口传了出来。
“人类，爱神教会的兵团离这里不远，你把我交给他们，就能换上一大笔钱，最少够你买上二十座庄园！而且我保证不会带着他们来找你麻烦。”
威廉好笑地回答道：“找我麻烦？你还真把自己当爱神教会的祭司了？爱神虽然是个混乱善良的神明，只要你信奉她的理念就有可能接纳你。但她的教会可是以人类为主，你确定他们会在乎以人类为食的吸血鬼？”
他一边调侃着吸血鬼的异想天开，一边笑眯眯地问道：“还有，你刚才叫我什么？”
威廉鼓动自己两块硕大的胸肌，身体前倾双肩微敛，狠狠地夹了吸血鬼一下，两块壮硕的胸肌间传来了一阵惨叫，和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爸……爸爸！”
“乖！”
威廉笑眯眯地道：“既然你都叫我爸爸了，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老是吸血鬼吸血鬼的叫你也不太好，我看你体型相当袖珍，身上的颜色又猩红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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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有名字……的，我叫……”
“杰西卡的那匹马和你的状况差不多，它叫小白，那你的名字就叫……”
“我叫……”
威廉笑呵呵地收紧了肩膀，左右肩胛交替摇晃，两块臌胀胀的胸肌上下交错，循环碾压着中间的吸血鬼，一阵又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碎裂声爆豆一样响起。
“我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我说……我叫小红……”
威廉满意地松开了胸肌，把被挤成一团的吸血鬼掏了出来，抻平了摊开了摆在手心里。
“说吧，爱神教会这次出动了人？职业者多少？有多少穿的很少的小姐姐？”
险些被胸肌闷杀的吸血鬼颤巍巍地抬起了翅膀。“什……什么是小姐姐？穿得很少的人只有一个，好像是一个刚到三阶的舞姬。她也是唯一一名三阶职业者。”
“嗯？爱神教会带队的是一个战斗力低下的舞者序列，你不是在骗我吧？”
威廉的眼睛眯了起来，大手也缓缓收紧，攥得小红的翅膀咯咯作响。
“啊啊啊！没有没有，我只是还没来得及说！”
吸血鬼发出了一阵惨叫，我都变成亡灵生物了，为什么还会这么痛啊！
“那个女人不光是三阶的舞姬，还是一名杂血的精灵，兼修了二阶的剑舞者！”
威廉的眼神愈发危险。
“你该不会是表面上哄我去换钱，背地里准备联系爱神教会的人围剿我吧？”
经历了连番摧残的小红疯狂摇头，小小的蝙蝠脑袋晃得比拨浪鼓还快，赌咒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随后又小心地向威廉保证，只要把自己交出去，爱神教会绝对会给他一份满意的报酬。
威廉挑了挑眉毛没接话，而是悄悄打开了自己的任务面板。
别挣扎了，你小子的“前途”我已经安排好了。
【不可饶恕】那个任务还有两项没完成，一个是需要亲手破坏神明赐福过的雕像，另一个是毁掉一间真神教会的总部。
砸雕像、拆总部本身并不难，难的是怎么混进去，以及完成了任务之后该怎么跑。
现在有了小红在，这两个问题简直迎刃而解，原先算得上地狱难度的任务，现在和把大象塞冰箱里没什么两样了。
第一步，把小红换一个好价钱。
第二步，命令小红去爱神教会总部的神像上趴着。
第三步，Fire in the hole！
威廉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诡异的光芒，我TM真是太聪明了！
嗯……不过第一步需要微调一下，绝对不能让爱神教会的人见到自己，如果这个计划真的成功了，那么曾经和它接触过的自己，将会成为毫无疑问的第一嫌疑人。
可惜，看来卖“儿子”的钱是赚不到了。
威廉遗憾地叹了口气，拎着小红的爪子把它提了起来。
“小红啊~”
可怜的吸血鬼才两百岁不到的年纪，就已经遭到了现实的连番毒打，学精了的它乖巧地应声道：“哎！您说！”
“我可以现在就放了你，但是你自己能找到爱神教会的人吗？”
浑身伤口的红蝙蝠肉眼可见地抽了一下。
这个该死的人类是失心疯了吗？居然直接放了我什么都不要？这不可能！他绝对是在试探我，但机会也不能放过啊，万一他真的疯了呢？
小红的两只蝙蝠眼骨碌碌地转了起来，在经历了万分之一秒的思考后，他决定赌一把，那张满是绒毛的蝙蝠脸上，居然强行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当然能啊！而且等我回到爱神教会后，一定会每天向神明大人祈祷，请她保佑您……”
威廉两个指头精准地掐住了它的嘴巴，把一连串儿的马屁截了回去。
他笑咪咪地道：“祈祷就不用了，只要你发一个誓就好。”
第八十一章 凡金斯家族
小红的两只蝙蝠眼睛瞪得溜圆，里面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是真的！他居然真的肯放了自己？难道是脑子坏掉了吗？不怕自己以后报复他……哦，我已经被拆成三只一阶的亡灵了啊，那没事了。
但能“活”下来就好啊，这个人类看自己的眼神太危险了，总感觉他要坑自己一手。法兰真是太可怕了，还是神圣帝国的人比较好，不光血好喝人还傻傻的，我超喜欢神圣帝国的，这次要是能回去下辈子都不会出来了！
心念电转的吸血鬼扇动着两只翅膀，把自己的小胸脯敲得砰砰直响。
“别说一个誓了，就算发十个誓都没问题，只要……”
“不用不用，誓不在多，管用就行。”
威廉松开了捏住它的手指，淡然地说道：“誓言可能有点长，所以我说一句你跟着念一句啊，中间错漏了一个字都必须重新来。”
在蝙蝠精忙不迭地点头中，威廉慢条斯理地道：
“我以自己的灵魂起誓，绝不泄露这几天发生的任何事情，我承诺不会使用包括并不仅限于语言、文字、图像、声音、留影……等等任何一条途径泄露消息；
我承诺不会通过明示、暗示、指引……等等手段直接或变相披露任何消息；我保证不会使用……”
小红刚开始还兴奋地跟着念诵，后来越念越觉得不对劲，我们对誓言的理解是不是出了一点点偏差？
分心揣摩了一下誓言中的条目，一股被时代抛弃了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
现在人类的誓言……这么恐怖的吗？两百年前我还在当人的时候，誓言还是一两句话就能完事儿的东西啊！
或者说……这个誓言其实是某种发音近似的古代魔文？为什么每个词我都认识，但凑到一起就这么陌生呢？
“保密范围包括并不限于以下内容。
近三天内获知的所有人或非人生命体的行为、所有发生过事情的具体过程及参与成员、所有人类及非人类生物使用的能力及任何相关人员的语言和行动……
……
保密期限截止至所有相关生命体全部死亡一千人类年之后，若有违背，愿众神裁之！”
小红眼巴巴地跟着威廉足足念了十多分钟，才完成了这个冗长且苛刻得令人发指的誓言。
随着一道似有还无的枷锁落在了灵魂上，威廉松开了手，示意它可以滚蛋了，吸血鬼小红成功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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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到了那足有近百条细则的誓言后，它在天空中盘旋了一圈儿，居然犹犹豫豫地重新落了回来，在一股发自灵魂的危机感促使下，苦着一张耗子脸尴尬地对威廉说道：
“要不……要不我还是留下吧？我毕竟是个吸血鬼，爱神教会那些人不一定会真心接纳我……”
“嘘！”
威廉把手指竖到了嘴唇前方，笑咪咪地道：“不要再说了哦，万一突然灵魂溃散可就不好了。”
“友情提示一下，第八十七条细则的内容是‘单方面终止前往爱神教会的行为，视作泄密并受到同等惩罚’，所以你该做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看着“依依不舍”的小红消失在了天边，威廉的面瘫脸上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
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吸血鬼了，该学会自己去炸碉堡了，加油吧！
……
战马嘶鸣，人声鼎沸。
艾薇儿在年轻骑士们的护卫下来到了军阵的前方，在她对面的，是吉伯麾下一个满编千人队的职业者军团。
瓦伦家族的家底极为丰厚，不需要像小贵族那样把职业者和普通骑士混用，这支军团最靠前的五百余名骑士都是实打实的职业者，领头的几名队长也都达到了二阶，甚至还有一名三阶的统领在压阵。
这令人艳羡的阵容战力极为恐怖，在身为四阶大地骑士的吉伯带领下，一旦投放到战场上，那就是最恐怖的杀戮机器，攻城拔寨无坚不摧，根本没有任何步兵方阵能够挡住他们的冲锋。
鬓发花白的阿诺德子爵咽了下口水，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蹦到了喉咙眼儿，即使人数达到了一倍有余，但王后真的能威慑住吉伯吗？
“王……王后陛下。”
阿诺德凑过去嗫喏着说道：“您要不要向后站一些？那些职业者里面还有不少的射手，万一伤到您就不好了。”
艾薇儿摇了摇头。“我有威……没关系，我们现在的位置在二阶职业者的射程之外，即使是三阶的神射手，在这个距离上也没法射穿纯铁的盾牌。”
阿诺德急切地搓了搓手，我哪是担心你的安全啊，我是担心我的命那！
你身边这些人可是我全部的家底儿！要是吉伯出现在战场上，带着那五百个骑士发动冲锋，就凭我这二十个职业者加两百多普通骑士，两分钟就要被杀得一干二净！
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艾薇儿白皙的颈项下方亮起了一团青色的光芒，她清脆的声音被一股奇妙的波动放大了数十倍，大半个战场都回荡着王后陛下悦耳的娇喝声。
“吉伯在哪里？让他出来见我！”
被震得头晕眼花的阿诺德循声望去，在她的衣领上见到了一枚闪烁着淡青色辉光的扣子，上面数条深青色的神秘纹路如灯火一般闪烁着。
“吉伯·瓦伦，我以法兰帝国王后的名义，要求你立刻出来见我！”
在那颗纽扣的加持下，艾薇儿的声音传遍了战场，也传到了对面的职业者军团的耳朵里。
近千人的职业者军团中，有三百多人突然骚乱了起来，不顾长官和上级的喝骂，抻着脖子看向了对面的那个女人。
“那个该死的女人来了？我要杀了她！砍了她的脑袋当酒杯！”
“滚！她的脑袋是我的，我要用她的脑袋当夜壶！”
“别争了，白天归你当酒杯，晚上归他当夜壶不就行了？”
这些骚乱的职业者顶着长官的鞭子凑到了一起，冲在最前方的壮汉昂首发出了一声咆哮，巨大的吼声震得周围人的耳朵嗡嗡直响。
“臭女人！还记得我哈利·凡金斯吗！”
少顷，对面传来了艾薇儿冷淡的回复。“记得，当初凡金斯家刺杀我的两个人之一，另一个刺杀我的就是你的儿子威廉。”
第八十二章 教会来访
听到威廉的名字后，壮汉勃然大怒。
“别跟我提那个凡金斯家的耻辱！我没有背叛家族的儿子！”壮汉被刺激得暴跳如雷，翻身上马提起斧头就冲出了军阵。
“凡金斯家的，跟我上！杀了那个女人！”
“哦！！！”
三百多名职业者发出了吼声，骑士职业者纵马跟在了壮汉身后，而那些没有战马的步战职业者，居然开始出手抢夺其它骑士的战马，试图跟着先跑的族人一起发动冲锋。
这群凡金斯家的混账！他们脑子里除了砍砍砍和啪啪啪还有别的东西吗？
军阵最前方的统领头疼地回过了身，抬手切出一道气刃拦住了哈利的冲锋，恼火地看着涌出来的三百多名职业者，里面居然还有十几名远程职业者。
他怒不可遏的吼出了声：“混蛋！你们TMD是射手！跟着一群骑士和战士往前冲？你们长脑子了吗！”
哈利举起了两把大斧，扯着脖子放肆地大吼道：“射手凭什么就不能冲？男人要么冲到死，要么就该死在冲的路上，不会冲的也叫男人？”
“我懒得跟你说！”职业者军团的统领被气得直哆嗦，恼火万分地抬起了长剑。
“侯爵大人不在，这里我才是最高指挥官，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带着你家族的疯子们给我滚回去！要不然……”
“滚你女马！”
眼见仇人当面，急红了眼的壮汉哪管三七二十一，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斧子劈了上去。
猝不及防的统领连忙举剑格挡，然而即使三阶打二阶，但重武器在力量上依旧占着便宜。哈利势大力沉的斧头，居然连统领手中的长剑也一并砸到了马头上，只听得一声闷响，战马的头骨肉眼可见地瘪了一大块，吭都没吭一声就扑倒在地，连带着背上的统领也被摔倒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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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身后三百多名凡金斯家的职业者欢呼一声，分出了一部分人陪着族长围攻统领，剩下的人猛兽一样嚎叫着冲向了对面的军阵。
兔起鹘落之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职业者军团的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凡金斯家的这些人平日里虽然莽撞了些，但最基本的命令还是会听的。结果今天居然疯了似的，一个个红着眼睛玩命地向前冲。不仅违抗了军令，他们甚至还以下犯上，十几个人围攻统领一顿好揍，打得他浑身都是伤，看着居然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
“快！快跟我上去把统领救回来！”
“赶紧住手！你们想死吗？”
两名比较忠心的队长率先冲了过去，有了命令的职业者们也行动了起来，试图把统领大人救回来。然而只听得一声惨叫传来，职业者军团的统领被哈利一斧头劈在了肩上，身形踉跄躲闪不及下，被十几名凡金斯家的职业者瞬间击倒。
杀红了眼的他们吼了一声，便扔下了瘫在地上的统领，不管不顾地向对面的军阵发起了冲锋。
数只沉重的马蹄踏过，可怜的统领被踩得连连惨叫，即使以职业者的过人体质，这么重的伤不养上个一年半载也爬不起来了。
“那个该死的女人就在对面，跟我去宰了她！”
“哦！！！”
……
伯恩瞠目结舌地看着对面发生的动乱，满脸震惊地感叹道：“王后陛下，这些凡金斯家族的人都……这么狂野的吗？”
艾薇儿点了点头叹到：“是的，那个家族的人都有些疯狂，一部分源自凡金斯家的家训，另一部分大概是特殊血脉带来的。”她的一双桃花眼向上看了看，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似的。
“凡金斯家族是北境公国埃隆家族的分支，据说祖上有着很奇特的血脉，虽然战斗力惊人，可是一旦进入战斗就停不下来。
我之所以取缔了凡金斯家的贵族称号，就是因为他们击败了敌人后收不住手，连友军也一起砍翻了，还伤及到了大量无辜的平民，这些家伙在战场上是一把好手，但压不住的话反而会是大麻烦，能在武力上压制他们的吉伯不在这里，他们肯定会擅自行动的。”
伯恩的脸色突然，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迟疑地问道：“王后陛下，我记得统领大人和副统领大人都姓凡金斯吧？难道他们也会……”
艾薇儿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威廉和汉斯都不是纯血的凡金斯家族，威廉的母亲只是一名侍女；汉斯的母亲也不是凡金斯家的人，而是拉斯特家族的一名旁系，他们两个都只有一半凡金斯家的血脉，不会像他们一样这么疯狂的。”
在伯恩松了口气的表情中，艾薇儿把下半截话咽了回去。
但他们毕竟还流着凡金斯家的血，也都在那个疯狂的家族里度过了整个童年，骨子里的那股疯劲儿还是能感觉到一点。
就连平时冷静理智的威廉，上了战场之后也总是死战不退，很少给自己留下回旋的余地。哎，也不知道这种疯劲儿会不会传给他的后代，不然以后……
把脑海里古怪的念头甩了出去，艾薇儿刚想下令准备迎击时，阿诺德子爵突然满脸喜色地骑马奔了过来，却被她身边的年轻骑士们拦在了远处。
“王后陛下，王后陛下大喜啊！”
艾薇儿疑惑地看着被伯恩拦下的贵族老头，摆摆手示意把他放过来。
鬓发花白的阿诺德子爵兴奋地跑了过来，递过来一面绘着心形竖琴的旗帜，艾薇儿觉得那个徽记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王后陛下，大好事啊！有爱神教会的神职人员联系到了斥候们，说它们想要支持您重建王室，恢复法兰帝国！有这么强力的盟友在，怪不得您敢和吉伯那个怪物开战！”
艾薇儿皱了皱眉，原来是爱神教会的徽记，但盟友又是怎么一回事？
“爱神教会吗？我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甚至连地区主教的面都没见过，他们为什么要支持我？”
阿诺德脸上的喜色僵住了，那些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家伙不是你的盟友？那它们是来干嘛的？
他眼珠飞快地动了一下后回答道：“因为……因为您是最正统的法兰王室成员啊，彼得陛下已经死了的话，您就是名正言顺的王后陛下，她们觉得以后还要仰仗您的……”
迎着艾薇儿看傻子一样的目光，阿诺德的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王后陛下眉头紧锁，总觉得这些突然来拜访的神职者好像不太对劲，她侧头思索了一下后开口询问道：
“阿诺德子爵，那些爱神教会的人有提过什么要求吗？便宜传教还是划分教区？”
阿诺德重新堆起了笑容。“陛下，他们没有提任何要求，可能是想和您谈谈吧，我看他们很有诚意的样子，您不妨见一见他们。”
艾薇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总之无论如何先稳住他们，只要不是来帮吉伯的就可以。
“好，你先去跟他们说，我这边暂时抽不开身，等我这边结束立刻就和他们谈谈。”
第八十三章 看破
在打发走了阿诺德之后，艾薇儿摆手叫来了传令官，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
“王后陛下有令！长弓手分三组轮换放箭迎击，弓弩手以二阶以上职业者为目标覆盖射击，一定要把敌人拦截在阵地之前！”
随着一条条命令依次传递，上千枚箭矢马蜂一样射向了冲来的凡金斯一族，为首的两名重剑骑士遭到了大量弩手的针对，身下的马匹眨眼间就被射成了一团刺猬。
但凡金斯家族的莽夫们不但没有后退，反而聚到了一起，由几名二阶的职业者在前方抵挡，一其余人则跟在后面埋头猛冲。
后发先至的哈利甚至扔了斧头，扛起自己的马当盾牌，一人当先地冲在最前头，咆哮着继续向王室军的阵地冲了过来。
足足三轮箭雨过后，这群疯子虽然人人带伤，在冲锋的路上留下了近两百具马尸，但竟然连一个倒地的都没有，仍旧在悍不畏死地继续冲锋，眼看着就要突入军队的前阵了。
艾薇儿皱了皱眉，头疼地看着这些状若疯魔般的家伙。
凡金斯家搅事的能力和他们的战斗力一样强大，这种完全不知道后退的蠢货平时很好对付，但在硬碰硬的战场上反而格外难处理。
就在她开始调集职业者，并传令两位侯爵派出职业者，要求他们配合自己剿灭这群疯子时，一道震耳欲聋的暴喝声响彻了整个战场。
“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吉伯从瓦伦家族的营盘中奔了出来，他的身上覆盖着成片的土黄色石甲，连人带马看上去和一座小土山似的，每次挪动都会震得周围烟尘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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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怒的喝骂声也传到了艾薇儿这边，四阶大地骑士的威慑力不同凡响，再加上吉伯曾经是名义上的王室军指挥官，不仅艾薇儿这边的弓手们停止了射击，甚至连凡金斯家族的疯子们都暂停了冲锋的步伐。
“王后陛下！请问您带着两位侯爵来这里做什么？摆开这么气势汹汹的架势，是想把我瓦伦家族一并剿灭吗？”
艾薇儿面色冷肃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吉伯，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心里唰地凉了半截。
吉伯八成早就到了，只是一直躲在后面没出来而已，经过刚才的动乱后，自己的虚实已经被他摸清楚了。
刚才面对职业者军团的混乱，如果自己真的掌控住了军队，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立刻发起攻击，这样的话他就会出面喝住凡金斯家的人，果断出来认输服软。
然而直到凡金斯家的人冲到了阵前，自己这边也没有动静，甚至除了一些小贵族，罗曼和埃米尔根本就没有派出职业者前来帮忙阻挡，足以证明自己对他们的影响力低的可怜。
相比精兵强将令行禁止的瓦伦家族，自己这边完全是一盘散沙，哪怕兵力上占着优势，但这些贵族们根本不会舍得拿私兵替自己拼命，其实比瓦伦家族更畏惧可能发生的战斗。
艾薇儿叹了口气，现在处于被动地位的变成了自己，接下来想谈判恐怕难了。
“吉伯！”
艾薇儿抱着侥幸的心理，面色冷肃地大声道：“我们没有剿灭瓦伦家族的意思，但你软禁我的事情必须有个交代。”
吉伯不紧不慢地骑着马来到了职业者军团的最前方，漫不经心地道：“交代？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交代？”
他昂起了头傲慢地道：“我们瓦伦家族的家训是‘坐失良机，必有后患！’犹豫远比刀剑更为致命，之前那种大好的机会送到眼前，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而且现在也一样。”
他脸上的石甲剥落了一部分，露出了一张有些疯狂的面孔，他提起长剑遥遥指着艾薇儿身后的杂牌军们，发出了挑衅的嘲笑声。
“呵呵，王后陛下，你真以为凭着这些乌合之众就能拦住我的冲锋吗？你身后的那些废物，来多少我就杀多少！”
吉伯毫不掩饰地开口威胁道：“我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只要你答应嫁给我，并支持我成为法兰的新王，你依然是法兰的王后！否则，那今天就请你死在这里吧！”
聚集了接近六万人的战场上陷入了一片死寂，两边的人马都在不安地等待着那个美丽女人的答案。
艾薇儿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年轻骑士们，其它人的目光里满溢着形形色色的情感，怨怼、畏惧、埋怨……更多的则是期待和责怪。
期待她答应对面那个人的要求，期待可以不必打这一场堵上性命的战争，责怪她为什么不去做吉伯的新王后，责怪她为什么要把所有人拖到这个不属于他们的大漩涡里。
看了一眼身边骑士们尚带几分稚气的面庞，如果这一战真的开打，不知道他们最终还能活下来几个。
她长叹了一声，生生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几次三番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我……”
“轰！”
瓦伦家族的营地里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营地中央近十米高的旗杆轰然倒下，溅起了漫天的烟尘。
一个带着银色头盔的年轻人出现在了吉伯军的大后方，他俯身捡起了那面绘着三只驯鹿的旗帜，在吉伯目呲欲裂的神情中，将代表着瓦伦家族荣耀的旗帜扯成了满天的碎布。
家徽画点儿什么不好，偏要画个三鹿，看着就来气！
“混账！你是什么人？”
吉伯怒不可遏的咆哮声响彻了整个战场。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扯碎的旗帜是瓦伦家族的象征，代表着传承超过五百年的荣耀，你……”
威廉面色冷淡地伸脚碾了碾地上的布片。
“你所谓的荣耀就是率军威胁一个女人？那你们瓦伦家族这五百年真是白混了。”
吉伯看了一眼已经从骚乱中恢复过来的王室军，面色铁青地挥了挥手，身边的传令官会意地凑过了身子。
“派两队骑士抓住他，我要活的！”
吉伯一字一顿地吩咐完后，便骑着战马来到了军阵最前方，高举手中的长剑厉喝一声。
“瓦伦家族的骑士们，准备冲锋！斩杀一名子爵赏五百金戈德！伯爵一千！侯爵三千！如果能杀了王后，封世袭伯爵！”
第八十四章 A接W外圈刮
“哦！！！”
在重赏的刺激下，瓦伦家族因为旗帜被毁而受挫的士气重新燃起，甚至比之前还要炽烈三分。
得到了许诺的战士们纷纷高喊出声，长矛林立马蹄如雷，刀盾兵更是用刀柄哐哐地砸着自己的盾牌，激动的吼叫和喊杀声震耳欲聋。
吉伯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跟我……”
“轰！”
一道低沉厚重的闷响从吉伯军的大后方传来，随后便是接连不断响起的惨叫声。
“什么？”
“救……救命啊！”
“散开，快散开！！！”伴随着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所有循声回头的人都见到了无比震撼的一幕。
之前那个扯碎了瓦伦家族旗帜的人，居然把近十米长的橡木旗杆抬了起来，和那杆有粗又长的旗杆比起来，他就像一只在耍着牙签的蚂蚁一样。
然而，那根最少也有半吨重的旗杆，在他手中却仿佛小木棍一样轻巧，只看似随意的轻轻挥动了一下，便有十多名骑士被扫飞了出去。
那些被打中的人在半空中大口呕血，个别被从侧面甚至后面扫中的人，整个身体都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折在旗杆上，还没等被打飞出去就已经不动弹了。
“战神在上！”
“怪……怪物！”
在吉伯军恐惧的眼神中，那个赤着上身的男人发出了一声暴喝，竖起了粗大的黑橡木旗杆，狂猛无比地一杆砸在了地面上，漫天的尘土像烟雾一样随着冲击波飞快地扩散开来。
附近的士兵只觉得脚下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晃动，仿佛正面挨了蛮族的【战争践踏】一样，被那巨大的震荡晃得身形不稳，甚至有些骑术不精人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遭到了意料之外的打击，瓦伦家族原本气势磅礴的进军硬生生停了下来，数千人的后阵爆发了不小的骚乱，离得近些的士兵都被这恐怖的威力震骇得面无人色。
吉伯惊疑地盯着尘土促成的烟雾，总觉得这个男人的招式有点眼熟，看起来跟侍卫学的入门棍棒技巧差不多，见面扫腿，旋腕砸头，然后是……
思路客
“住手！”
吉伯瞪大了双眼，调转马头疯了一样往回跑，一路上撞倒碰死了好几名躲闪不及的普通士兵，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那个年轻人双臂上的肌肉骤然收紧，脚、腿、膝、腰依次发力，以自己为轴心把旗杆狠狠地抡成了一个半圆。
那根粗大的旗杆带起了无比狂猛的风暴，一名离得远些的弓手被狂风掀翻在地，他正揉着眼睛去看发生了什么时，却被一团腥臭灼热的物什糊了一脸。
“呕！”
他伸手摸了一把脸上肉糜一样的东西，下一秒便跪倒在地吐了个天昏地暗，周围和他一样的人不在少数，一些意志不够坚定的人甚至带着一脸的血浆颤抖着拼命往远处爬，生怕下一秒自己也变成了溅到别人身上的一摊秽物。
“魔……魔鬼！”
“我还不想死啊！”
如果从战场的正上方向下看去，这片由黄土和人潮组成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片与众不同的颜色。
那是一个洒落着大片鲜红色的半圆，在那个半径十多米的空地之内，除了那个男人外，再也没有任何一个比椅子高的东西活着。
吉伯勒住了自己的马，目呲欲裂地看着那个正喘着粗气的男人。
扫腿、砸头、横扫！
和自己想的一样，他用的只是侍卫训练格挡技巧时常用的棍棒技，属于基础中的基础，杀伤力低的可怜。
但在那杆十米长的旗杆和非人的怪力下，这平平无奇的三连击化为了最可怕的杀戮招式。整个后军的阵地仿佛被巨大的石碾子滚过一般，那个男人身周的所有活物被瞬间清空。
靠得近些的人还能留下残肢断臂，那些被旗杆末端击中的家伙，直接被这恐怖的攻击轰成了漫天的血雾，化作了黑橡木的旗杆末端的一片猩红。
看着那根挂满了碎肉和残骸的旗杆，吉伯无比后悔，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同意弄一根这么结实的黑橡木做旗杆。
在威廉刚才的一轮重击下，瓦伦家族的士气险些滑落到了谷底。
哪怕真正死在刚才那一棍下的人其实并不多，撑死了也不会超过五十人，对吉伯近两万的军队来讲只是九牛一毛，但对于士气的打击却是毁灭性的。
平时一场战斗下来，真正被击杀的大部分都是贱民和非职业者，而且伤亡率也一般不会超过两成，如果敌人溃退较快的话，甚至战损率只会有百分之几。
然而刚才接了那一棍子的人，连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在威廉的攻击范围内，所有人的存活率都是零，甚至连十几名职业者都没能幸免。
面对这种十死无生的情况，绝对不会有人还敢冲上去，范围杀伤+对于普通人来说绝无幸理的恐怖攻击，正是四阶职业者能以一己之力改变战局的资格所在。
威廉虽然只是个二阶，但拿到了一杆合适的武器后，造成的效果甚至比一般的四阶职业者还要恐怖得多。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悍不畏死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发起必死无疑的冲锋，这种被如蝼蚁一般碾死的死法，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人的承受能力。
铁青着脸环视着周围近百名几乎崩溃的士兵，看着他们惊慌畏惧的样子，吉伯咬紧了牙关。
绝对不能让他在这么杀下去了，只要再来这么两次，自己的后军怕是会直接四散而逃，如果罗曼和埃米尔在趁机发难，那今天就会是瓦伦家族被斩尽杀绝的日子！
“滚！都给我滚开！”
伴随着吉伯的咆哮声，大量的土石被他吸附到了自己的身上，形成了一层又一层厚实的甲胄，而且这层甲胄还在不断地增厚。
在冲到威廉身前二十米时，吉伯已经成为了三米多高的庞然巨物。如同一只发了疯的犀牛一样，向抱着旗杆的威廉迅猛地冲了过去。
巨大的重量踩踏得地面砰砰作响，所有拦在路上的人都变成了石甲上的一团模糊的血肉，巨大的冲击力令人望而生畏。
“给我死！”
第八十五章 棍棒大师
威廉挑了挑眉毛，诧异地看着迎头冲来的“大黄人”。
他是疯了吗？用这种速度冲过来能躲开我的反击么？
威廉侧身抱住旗杆，仿佛扛着攻城木撞城门的士兵一样，把旗杆的末端对准了“大黄人”的脑袋，在附近的士兵惊恐的神情中，两脚一蹬居然向撞过来的土山发起了反冲锋。
“砰！”
响彻云霄的巨大碰撞声传来，在瓦伦家族的士兵们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杆又粗又硬的旗杆结结实实地怼在了侯爵大人的身上。
吉伯覆着土甲的上半截身子瞬间爆开，被恐怖的巨力轰成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碎块儿，泥土和沙石凝成的甲片被撞得漫天飞溅。
“侯爵大人！”
在一阵惊呼声中，覆着土甲的战马扔驮着吉伯的下半截身子，以不可阻挡的态势冲到了威廉身前。
他皱了皱眉，松开了手中的橡木旗杆，两臂交叉在身体前方顶住了踹来的马蹄，整个人被推得向后退出三米多远，两条腿被撞得犁进了地里，在他身前划出了两条深深的土沟，身后那些被生生踩出来的泥土已然堆成了两座小土包。
这时，仍骑在马背上的半截土甲内竟“长”出了一个人影，赫然正是刚才被“撞碎”的吉伯。
原来那个三米多高的“大黄人”的上半截是空的，吉伯的身体其实俯身趴在马背上，刚才被撞碎的只是土石凝聚的外壳而已。
从马背上坐起来的他狞笑着抬起了长剑，在威廉惊讶目光中对准他的脖子砍了过来。
“灰头土脸”的吉伯眼中满是轻蔑。
蠢材！仗着一身蛮力就敢挑战四阶职业者？你还差得远呢！就算你的力气比巨人都大，但你的脖子可没有巨人粗，只要我这一剑砍下去……
闪烁着寒光的利剑精准地斩在了威廉的脖子上，这柄剑虽然没有被侯爵夫人打弯的那把好，但也是难得的精品。
威廉脖子被斩中的地方肉眼可见地凹了下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吉伯见了鬼一样的目光中，那个男人只是被这一剑砍得脖子歪了歪，锋利的长剑好像砍在岩皮巨魔身上一样。
思路客
这一剑造成的唯一伤害就是一条细细的白印儿，威廉强韧到可怕的皮肤瞬间弹开了长剑，连红都没有红一下就恢复了原状，就连那点儿可怜的白印儿也消失无踪了。
老银币……
差亿点点翻车的威廉晃了晃脑袋，抬手就是一拳抡了过去，凌厉的劲风刮得吉伯脸上一疼，他连忙向后仰身，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要命的一拳，然而他的马可没这么好命。
马身上看起来防御力惊人的石甲，连稍微挡一挡都做不到，直接被这可怕的拳头凿成了碎片。
如同被一枚硕大的攻城锤擂在了脖子上，那匹战马的脖子几乎对折了起来，被威廉一拳砸得翻倒在地，在尘土飞扬的地上滚了好几圈儿才停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马背上的吉伯狼狈地甩脱了马镫，一个翻滚扑了出去，才没被自己的战马砸在下面。
他狼狈地爬起身，挥舞着手中的长剑，色厉内荏地怒吼道：“不可能！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可是四阶的大地骑士，怎么可能连你的脖子都砍不破！”
威廉揉了揉被砍得有点儿疼的脖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一张面瘫脸上，却闪过了十万分之一秒的得意笑容。
不好意思，主体质加成就是这么任性。
遇见纯力加点的四阶职业者我还怂一点儿，但你一个力敏体平均发展的大地骑士，力量能有个七十点就撑死了，砍我一个体质接近一百一的血牛，不破防不是应该的吗？能破防才是怪事儿好吧？
“——~三亏~——”
就在威廉反身开始追杀吉伯时，激昂的号角声从王室军的中阵传来，在发现瓦伦家族的后军出了问题后，艾薇儿果断下令全军压上。
这个世界上虽然没有“先下手为强”这句话，但却也有着类似的俗语，既然战争已经不可避免，聪明人的选择肯定是抢先出手。
伴随着沸反盈天的喊杀声和马蹄声，整个战场瞬间变得一片混乱。
叫喊、呻昑、铁器的撞击和被击毙的人的尖叫与哀嚎接连响起，刀斧斩在皮盾上砰砰做响，弓箭洞穿血肉的撕裂声此起彼伏。
久经战阵的艾薇儿抓住了唯一的机会，在吉伯的职业者军团还没有组织起冲锋的时候，率先将战斗拖入了泥潭当中。
两边的大部分职业者都只有一二阶，并没有单人改变战局的能力，在陷入了乱战之中后，他们也只是杀戮效率更高一些的士兵而已。
在这种纷乱的战况下，艾薇儿一方兵力上的优势凸显了出来，在两到三波的乱战后，瓦伦家族陷入了明显的劣势中。
几名军官数次想要集结人手组织反冲，却都被艾薇儿指挥着王室军，凭着人数的优势强行冲散，可唯一能收拢乱军的吉伯却正在威廉的追逐下疯狂逃窜，瓦伦家族的力量一时间损失惨重。
而在他们已经彻底被搅乱的后阵中，见识到威廉变态防御的吉伯扭头就跑，连回头试着拼一拼的想法都没有。
不得不说这是个无比正确的选择，速度和“魔抗”都是威廉的弱项，如果单看属性的话，吉伯的敏捷值估计能达到他的一倍。
如果一对一正面交锋，完全可以靠着远胜于威廉的速度遛着他打，如果两人赤手空拳肉搏的话，威廉估计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想弄死威廉依旧不太可能，但强行打平却并不难。
然而如果终究是如果，战场上根本没有能够让吉伯发挥的空间，更何况威廉也不可能赤手空拳和他打。
“轰！”
侍卫营教授的棍法在技不在力，讲求以巧破敌，而威廉把这个巧字发挥到了极限。
巧妙地把十米长的旗杆挥了起来，巧妙地一棍抡在了数十名躲闪不及的倒霉蛋身上，瓦伦家族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后阵里，再次巧妙地多了一大片不可名状之物。
这根十米长的旗杆在威廉手里就是绝世凶器，无论运气好还是运气坏，只要擦到一点儿就只有死路一条，别说正面挨一棒了，就连被蹭一下都不可能再爬起来。
凡是出现在威廉大棒范围内的人，统统都被愉悦地送上了天堂，没有任何人能对他的服务给出差评，论到棍棒技巧，他已经是毫无争议的大师了。
【击败大量敌对目标，棍棒类武器熟练度大幅增加，当前熟练度为棍棒技巧（入门）】
艹！
第八十六章 脖子有点儿沉
面对威廉的无情肆虐，瓦伦家族的人不是没有尝试过还击。
但他破百的体质早已经超过了四阶职业者的门槛，那恐怖的防御连吉伯都打不破，更别提这些连职业者都不是的普通人了，无论羽箭还是弓弩，射在他身上的力道全都和挠痒痒级别相当。
除了令吉伯军彻底绝望的防御外，在【血肉魔巨人】职业特技【血肉之力】的加持下，威廉的攻击也变得势不可挡，破百的力量挥动着重达半吨的武器，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能接得下来。
因为和奥术帝国中间隔着一个敌视法师的神圣帝国，所以能来到法兰的法系职业者极为稀少，只有三家教会里还有一点法系职业者的序列在传承。
巨人族皮糙肉厚兼且力大无穷，对物理伤害的抗性极高，唯独比较忌惮高阶的法系职业者，偏偏法兰最缺的就是法系职业者。
而除了体型和小兄弟都比较袖珍外，此时的威廉和一头真正的巨人根本就没什么区别，在法兰这片法系荒漠中完全是毒瘤一样的存在，吉伯军所有的反抗根本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轰！”
威廉的体型再次增大了一点，他挥动着手里又黑又硬的大棒子，在吉伯怨毒的目光中冲进了弓箭手的队列，顷刻间毁掉了瓦伦家族近一半的远程力量。
那根又黑又粗又硬又长的旗杆在他手中左右翻飞，凡是威廉路过的地方，就会变成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瓦伦家族的后军被他和吉伯搅得欲仙欲死，所有人都像躲避瘟疫一样，拼命躲避着疯狂逃窜的吉伯，生怕他会把那个煞星也给带过来。
而吉伯看着那根旗杆的眼神已经不只是后悔了，简直憋到了要把眼眶瞪出血的程度。
一根破旗杆随便砍个木头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搞一根这么结实的黑橡木！这玩意究竟是哪个白痴弄来的！！！
……
瓦伦家族一处营帐顶上，露着后背的侯爵夫人猛地打了个喷嚏，身下的苫布一阵乱晃，正替她涂药的汉斯差点从营帐顶上摔下去。
大胡子表弟连忙用手撑了一下，却不小心碰到了自己折断的臂骨，他额头上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一张小黑脸硬生生疼成了小白脸。
思路客
“你乱动什么？胳膊不想要了？自己伤多重心里没数吗！”
波莫娜皱着眉头数落了他一句，抬手精准地薅住了大胡子表弟的领子，把趴在营帐上边儿摇摇欲坠的他拎了回来。
“药涂好了没？剩下那点儿就别抹啦，屁大点的伤口还要抹药，你们法兰人就是矫情！”
无辜被喷的汉斯委屈得不行，藏在大胡子下面的嘴巴撅了起来，到底是谁先乱动的啊，你不乱晃我至于差点儿栽下去么？
波莫娜拒绝了继续擦药，转身拿过睡衣囫囵地套了上去，遮住了自己美好的肉体。她眺望着远处的战场，饶有兴趣地问道：
“汉斯，那个拎着大棒子的男人你认识吗？”
大胡子表弟并没有听到这句话，他还没有从刚才“巨大”的视觉冲击中回过神来。
就在帮侯爵夫人擦药的时候，他获得了一项奇妙的新知识，那就是——有的东西它虽然长在正面，但只要足够天赋异禀，从背后也一样看得到！
“喂(#`O′)我问你话呢，那个撵着吉伯的男人好像是王后的人，你认不认识他？”
大胡子表弟回过了神，眯着眼睛看了过去，虽然离得太远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那个骚气无比的亮银色头盔他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表……表哥？！”
久别（两天）重逢之下，威廉顿时大喜过望，刚想咧嘴大笑时，却突然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看了看波莫娜兴致盎然的表情，汉斯突然觉得自己嘴巴里涌上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跟啃了一斤还没熟的野果子似的，而且脖子也有点不太对劲儿，好像脑袋也有些沉……
他警惕地眨了眨眼。
“熟，那是我表哥，你问他是要干嘛？”
“不是。”
波莫娜混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继续开口问道：“他和别的姑娘钻帐篷了吗？嗯……这么说你不太懂吧，按你们的说法好像是——他结婚了没？”
大胡子表弟咽了下口水，总感觉波莫娜的回答好像有点不对劲儿，但好像也没啥大毛病。
“没听说……不过对表哥有兴趣的人不少，你的女儿就是啊，她还跑去找过王后陛下，希望王后陛下能让威廉和他结婚来着。”
波莫娜的嘴角耷拉了下来，有些遗憾地砸了咂嘴道：“唔……那个小丫头也对他有过想法啊，那还真不好办了，虽然吉伯是个王八蛋，但是她女儿人挺不错的。嗯？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汉斯的胡子蠕动了两下，一张黑脸涨得通红，他气愤地嘟囔到：
“那是我表哥！你都跟我……这个……那个，可不许打他的主意！”
波莫娜被他的表现搞得一愣，随后笑得前仰后合，某些不可描述的地方晃出了令人目不暇接的肉浪，晃得大胡子表弟一阵营养不良。
她不顾汉斯的反抗，一把把他搂了过来，气势汹汹地嘬了好几口，在他脸上留下了一排红印儿。
“你表哥看样子也就十几岁，他才多大点儿年纪？我岁数快有他一倍了，怎么可能对他有兴趣啊，老娘喜欢的是你这种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问这个是想把他介绍给我们部落的姑娘。”
波莫娜目眩神迷地看着威廉袒露的上半身，悄悄地咽了下口水。
那身钢浇铁铸一般的肌肉是如此的迷人，每次跳动都在爆发着恐怖的力量，以碾压级的恐怖实力摧毁一切敢于反抗的敌人。
这横扫一切的气魄，不禁让她想起了大草原上的狮子，威武，霸气，雄健，只要别像狮子一样每次只有那么几下就好。
这么优秀的男人要是不介绍回去，以后一定会被那些小婊砸埋怨的，嘶，那在汗水下闪闪发亮胸肌真是~~~
伸手掐了汉斯同样结实的胸肌一把，波莫娜啧啧地叹道：“你表哥真是个顶精壮的男人！这么结实的小伙子要是到了北边儿，那群疯女人搞不好要抢破了头，只可惜他好像没长胡子，看着跟那些阉伶歌手似的，浪费了浪费了。”
第八十七章 我还是开无双吧
说到这里，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惊疑地道：“等会儿？你说他是你表哥？可你都三十多岁了，怎么论他也该是你表弟啊！”
“我真十七……”
大胡子表弟的嘴角无奈地耷拉了下来。“没骗你，我真的十七，不过他好像真是我表弟，我之前问了王后陛下，表哥他还没过十七岁生日呢，他其实才十六岁。”
波莫娜啼笑皆非地扯了下他满脸的大胡子。
“呵呵，你表哥十六我信，就你这胡子没个好几年怎么长得出来？难道你十岁就长大胡子了？”
汉斯挠了挠脸，垂头丧气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为啥，但确实十一岁时候就开始长胡子……”
侯爵夫人的嘴巴抿了起来，强忍着笑意哄道：“好好好，你说是就是，老娘居然看上了一个十七岁的奶娃娃，而且不光看了还……噗呲，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居然有脸说自己十七岁哈哈哈哈哈”
她最后还是没憋住，捂着肚子连连哀叫，眼泪都笑出来了。“你敢说自己没有三十？你要真没有三十岁，那今后晚上的事儿全都你说了算，哎呦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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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波莫娜越来越放肆的狂笑声中，大胡子表弟沮丧地低下了头，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回去一定要把大胡子给剃了！
这个伟大的决心并不包含任何的杂质，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诚实的好男人。
……
在大胡子表弟发誓要成为小黑脸表弟时，年方二八的威廉正挥舞着他的“大棒子”，在年方二十八零十五个月的王后陛下担忧的目光中，追着年方五十八的吉伯冲到了战场的正中央。
“威廉！”一声悲喜交加的呼唤响起。
艾薇儿在王都骑士团（伪）的骑士们簇拥下，骑着马来到了威廉近前，而吉伯则趁着他走神儿的机会，狼狈地钻进了瓦伦家族的职业者军团里，带着幸存的职业者们呼啦啦退出了好远。
王后陛下看着威廉身上破破烂烂的侍卫服，简直恨不得立刻把这可怜的小家伙搂进怀里嘘寒问暖一番。
那个法雷尔家的女人是变态吗？
她心疼地看着威廉裤子上大大小小的破洞，虽然没见到伤口，但破口周边的血迹可是实打实的，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贯穿伤才有的血迹。
威廉一定遭到了那个女人的严刑拷打，甚至百般虐待，不然裤子怎么会烂成这样。连屁股上的布都被撕下去了一块儿（毒火鬣犬：汪汪汪），法雷尔家的那个女人居然下了如此狠手，绝对不能放过她！
艾薇儿强忍着才没有扑过来检查威廉检的伤势，她避开了其他人的目光，声音微颤地轻声问道：“威廉，你还好么？”
威廉被她这副做派搞得一愣，我还好么？我好极了啊！刚才难道不是我一直撵着吉伯在揍吗？你这话问得怎么好像我吃了多大亏似的？
艾薇儿一双桃花眼微微泛红，强忍着内心的激动，竭力保持着脸上平静的神情，把自己这段时间的情况娓娓道来。
“威廉，在你留下来阻挡那个女人之后，我立刻找到吉伯想要他去救你，但没想到却被他扣了下来，他说如果我不嫁给他就不会出手救你，我没有答应他的条件，你……你不要怪我。”
王后陛下的声线有些细微的起伏，如果不是威廉在她屁股后边转悠了好几年，还真捕捉不到这点儿小小的变化。
只听得她声音微颤地道：“我还以为你已经凶多吉少了，还好你活着回来了，要不然……”
“冲锋！给我冲锋！杀了王后的人封世袭伯爵！”
吉伯声嘶力竭的吼声传了过来，在威廉和艾薇儿说话的功夫，他已经重新集结了职业者军团，带着近四百名骑士摆好了冲锋的阵型。
见事态紧急。王后陛下咬了咬嘴唇，停下了满腔倾诉的欲望，伸出柔胰紧紧攥住了威廉的手，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后，随后眼神一肃，将右手中的令牌高高举起。
“所有职业者听令，枪兵前方列阵，侍卫随时补缺，射手优先压制高阶职业者，剑士、刀盾居中策应，剩余的骑士向我靠拢！”
就在她准备继续下令时，威廉用力捏了一下她温软细腻的手心，在艾薇儿疑惑的目光中向她摊开了手掌。
“我来指挥职业者军团吧。”威廉语气平淡地说道：“吉伯毕竟是个四阶的大地骑士，真打起来我追不上他，你留在这里指挥实在太危险了。”
艾薇儿犹豫了一下，但迎上了威廉坚（面）定（瘫）的神情后，果断选择了相信这个为自己出生入死的男人。
【你被任命为了王室军临时指挥官，获得了相应职业者军团的临时指挥权】
【军团名称：王室军——职业者混编兵团】
……
手握兵团的威廉露出了平（愉）淡（悦）的笑容。
自己上辈子明明是个DIO炸天的法系职业者，结果这辈子被迫当了个坦克。身为擅长指挥军团作战的策略玩家，却一直被逼无奈在战场上开无双，我心中的痛苦有谁知道？
如果不是手上没有兵，谁又想在战场上开无双呢？
我稀罕区区以一敌百的快乐吗？我在乎那种一骑当千的舒爽吗？我是那种喜欢听别人“此子竟恐怖如斯”的夸赞的人吗？
威廉乐呵呵地打开了军团面板。
【军团名称：王室军——职业者混编兵团】
【军团等级：一级】
【军团编制：655/1000】
【军团特性：乌合之众，由多方势力勉强统合而成的杂牌军，遭遇远胜于己的强敌时，被击溃概率大大增加】
【军团特性：远遁千里，逃跑时速度小幅提升】
【军团技能：化整为零，分散逃跑时效率增加30％】
……
我，威廉，想要当一名无双玩家。
他回头看着正在侍卫们簇拥下后退的艾薇儿，露出了哀怨的神情。王后陛下，我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
正巧艾薇儿也回过头偷瞄了他一眼，在接到了他深（苦）情（逼）的目光后，不由得俏脸生晕，羞恼地瞪了他一眼，飞快地把头扭了回去。
这小家伙真是……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居然用这么赤祼祼的眼神明目张胆地看我。虽然彼得已经不在了，但我名义上还是法兰的王后啊，要是被别人发现了可怎么得了？
第八十八章 来自前追求者的痛击
见王后陛下残忍地拒绝了自己的“退货”申请，威廉惆怅地叹了口气，摆摆手传令道：
“结新月阵，弓弩手准备射击，优先压制对方的远程。非骑士类近战职业者负责保护远程，骑士职业者散开到阵型两侧，随时准备反冲锋。”
接到了威廉的指令后，这群乌合之众慢吞吞地排出了一个状如弯月的弧形阵，不过那歪七扭八的排列连最基本的整齐都做不到，看上去跟新月实在没什么关系。
威廉的嘴角抽了抽，对这些人的战术素养简直绝望了。
作为一种相当经典的常见阵型，新月阵偏重攻击敌军的侧翼和远程压制，如果远程职业者数量足够的话，对突进的压制效果也相当不错，算是很万金油的一种阵型，属于战场上的“必修课程”。
然而这些王室军列出的阵型实在是有碍观瞻，跟威廉脑海里那种迅捷齐整的新月阵完全是两个样子，看上去松散又混乱，根本不像是月亮，反倒像是被狗啃了一大口的月饼。
【你麾下的军团结成了入门级新月阵（极劣）】
【士气+1、攻坚+1、移动+1、防御-3、阵型强度为-5】
【警告，该阵型强度过低，随时有可能发生溃散】
握日……
看着那断断续续参差不齐的阵列，威廉简直欲哭无泪。
结阵了防御居然还带大幅下降的，而且阵型强度居然还能有负数？就这帮基础阵型都排不好的家伙，你把诸葛亮打包邮过来都带不动啊！还打个屁了打，接着开无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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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冲！杀了王后！我吉伯一向说道做到，只要谁能干掉王后，他就是新的世袭伯爵，其他人也全都重赏！”
在爵位和金钱的刺激下，瓦伦家族的职业者们已经从之前的混乱中彻底恢复，草草地结成了一个便于突进的锋矢阵后，在吉伯的带领下红着眼睛冲了过来。
蹄声如雷，煞气冲天。
数百匹高头大马以泄洪般的态势发起了冲锋，正在混战的两方士兵毫不犹豫地撒腿就跑，职业者军团的前方很快便空出了一大块，只剩下了威廉麾下的狗啃阵。
面色冷肃地看着冲在最前面的吉伯，威廉抬起手臂猛地一挥。
“放箭！”
“嗖嗖嗖”
和那些普通人射出的箭矢不同，远程职业者们射出的箭支都附带着恐怖的力量，虽然不一定能穿金裂石，但那种蒙着铁皮的普通木盾是绝对抵挡不了的，往往挨上两箭就会被射得四分五裂。
然而这些威力非凡的箭矢却收效甚微，除了几个被射倒了战马的倒霉鬼之外，大部分的箭矢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带偏了目标，有些打着旋儿落在了地上，更多的则是歪斜着砸在了吉伯军职业者们的甲胄上，造成的伤害几近于零。
避矢加护，还是群体的。
威廉眯起了眼睛，看来还有隐藏起来的法系职业者。
近战职业者经过训练和大量的战争后，的确可能获得降低箭矢伤害的能力，但既然是群体触发，那这个避矢加护一定是法系职业者释放出来的。
他的脑海里闪电一般略过了大量的念头，考虑了十几种能使用群体避矢的法系职业者，将大量不会出现在这里的职业通通排除掉之后，仅剩下了寥寥几种可能性。
一阶的战地术士？二阶的气系法师？总不会是某个教会的战斗神官吧，和群体狂热相比，避矢类神术效果并不算好，还是低阶术士或者气系法师的概率大一些。
威廉做好了随时遭到偷袭的准备，正面迎上了激流一样冲来的骑军。
重新在身上覆满了石甲的吉伯暴喝一声，带领着麾下的骑士职业者们猛冲了过来，在锋失阵型的加持下，骑士们的速度暴涨一大截，刀子一般突入了新月阵的中心。
拉胯的王室军根本就不是瓦伦家族的对手，甫一接触便死伤惨重，这快被狗啃过的月饼差点儿就被人怼成了两半，两段歪七扭八的月牙只剩下威廉一个人还“连着”，摇摇欲坠地勉强没有断开。
【警告，阵型强度低于-10，随时有可能崩溃，建议立即补强阵型缺口】
补个屁！
威廉的面瘫脸上闪过了一个狰狞的笑容，掂了掂手里原本属于吉伯的大黑棒子，一杆过去就把气势汹汹的锋矢阵怼了个窟窿。
我在的地方也能叫缺口？
在所有职业者们目瞪口呆的神情中，除了仗着速度提前避开的吉伯，组成锋矢阵箭头的十几名骑士在威廉的迎头一棒下全军覆没，看似锋锐的“箭头”顷刻间被彻底磨平，就剩下了吉伯一个独苗苗。
差点被这一棒扫到的吉伯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一边向威廉毅然发动冲锋，一边高声厉声喝道：“薇诺娜！你要看着我死在这里才肯对他出手吗！”
瓦伦家族职业者中间，一名身形娇小且带着兜帽的人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艾薇儿极为熟悉的脸庞。
正在远处观战的她原本脸上满是笑容，然而在看到那张脸后她便瞪大了桃花眼，两只粉拳瞬间攥紧。
“小心啊！”
然而她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
“对不起了，威廉。”
薇诺娜·瓦伦轻叹一声，举起了藏在袖子里的青色短杖，杖首处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绿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对父亲逼婚的做法也很不齿……可我更不能让他死在你的手里。”
随着她轻挥手中的短杖，数十道无形气流组成的链条牢牢束缚住了威廉的四肢，甚至密密麻麻地缠绕在了威廉的四肢关节处，几乎将所有能够活动的部位统统绑了个结实。
【遭受疾风法师LV22的风缚术，出现异常状态：移动禁止（中），该状态预计将在十秒后自行消失】
威廉试着挣了一下，发现果然挣脱不了。
挣扎并不能算攻击的一种，根本不受【血肉之力】的加持，等于他的力量从破百瞬间回落到了五十点左右，想挣开三阶的控制技能难度太大了。
更何况这些无形气流组成的链条不仅相当结实，而且捆缚的位置更是极为刁钻，缠住了他所有能用来发力的部位，导致他根本使不上力气。
世事难料啊，没想到那个娇滴滴又爱写诗的侯爵小姐，背地里不光是个三阶的风系法师，还是困绑之道的个中老手，当真人不可貌相。
第八十九章 堕落的圣徒
在威廉感叹的神情中，吉伯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那双满是愤恨的眼睛中，漾起了一抹得意的神色。
你死定了！
四阶大地骑士最强的就是全力以赴的冲撞，哪怕一头发狂的猛犸巨象，被劳资正面撞上也要骨断筋折，你再结实能比猛犸巨象还结实吗？
在所有人或惊喜或震骇的目光中，浑身覆着土甲的吉伯宛如一座移动的巨大石雕，凶猛无比地撞在了威廉僵直的身体上。
“轰！”
土石碎裂、鲜血迸溅。
威廉终于摆脱了薇诺娜释放的风缚术，却在吉伯足以撞塌城墙的巨大冲力下飞了出去，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好远才砰地一声落在地面上，砸起了漫天的尘土。
“威廉！”紧张地看着这边的艾薇儿惊呼出声，一张俏脸顿时变得煞白如纸。
以前她也曾见过吉伯的冲锋，在那势不可挡的撞击下，两尺厚的石墙也会瞬间崩塌，威廉只不过是个血肉之躯的人类，被这么可怕的力量正面撞上还能活吗？
那团威廉砸出来的烟雾里好半天都没有动静，由尘埃组成的阴影中完全是一片死寂。
饭团探书
一股血腥味儿从艾薇儿的嘴唇缓缓渗出，滑过小巧的香舌，流过几乎失声的喉咙，慢慢弥散到了她冰冷的心里。
王后陛下一向温和亲切的眼神中，首次出现了透彻心扉的寒意，她死死地盯着吉伯的身影，仿佛要把他牢牢刻进心里似的。
莫名的气息自她的身体中悄然溢散，被这股气息波及到的人统统心下一乱，不仅表情变得古怪别扭，甚至脸上的神色也开始逐渐阴晴不定。
憎恨、傲慢、暴怒、强欲……数十种各不相同的负面情感涌上心头，他们有的咬牙切齿，有的双眼通红，每个人的表现都各不相同，但最多的则是恨不得将世界彻底毁灭的疯狂。
正在护卫艾薇儿的伯恩离得最近，受到的影响也最深，他颤抖着抬起了粗糙的手指，红着眼睛看向了手中的马鞭，心里涌上了无比强烈的欲望。
这蒙了牛皮的竹制鞭杆儿、这细麻条和捻好的羊毛编成的软梢、这挂在鞭杆上的小穗子……怎么越看越好吃呢！我要一口一口地吃了它！用牙齿把它彻底撕碎！把每一块儿妩媚诱人的小牛皮统统咽下去！
……
在艾薇儿森冷无比的眼神中，立在原地的吉伯脸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终还是哇地呕出了一口血，噗通一声从马背上栽到了地下。
随着吉伯倒地，他和战马身上的石甲也片片剥落，失去了石甲支撑的战马同样晃了晃，噗通一声伏倒在地，身上残存的石甲一块块儿碎裂，露出了下面已经彻底瘪了进去的胸膛。
原来这次碰撞中吉伯也受创不轻，连胯下的新战马都被直接震死了，只是靠着石甲支撑才依旧站立着。吉伯为了保持威慑力强行忍耐着，但最终还是伤势太重，从马背上倒头栽了下来。
“父亲！”
“侯爵大人！”
瓦伦家族骑士们连忙扑了上去，但一双双准备搀扶吉伯的手却僵硬地停在了空中。
远处的烟尘逐渐散去，戴着银色头盔的威廉赫然屹立其中，他的身上虽然沾上了大量的马血，但整个身体却完好如初，不仅见不到伤口，甚至连半块儿淤青都没有，仿佛刚才吉伯威势骇人的一撞根本没有任何效果一样。
“你到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连连呕血的吉伯强撑着支起上半身吼道：“就算是五阶职业者，正面接了我这一下也要受伤，你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
远处正在护卫艾薇儿的骑士们眼神一清，伯恩停下了疯狂咀嚼马鞭的行为，呸呸两口把嘴里粗粝的牛皮吐了出来，迷茫地看着自己手里已经缺了半截儿的鞭子。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想吃……”
“石平！”
在王后陛下眼神刚刚恢复柔软时，威廉突然推金山倒玉柱般直挺挺地栽倒在地，连脑袋上的头盔都滚了出去。
见到这一幕的吉伯松了口气。
吓我一跳！这小子原来只是皮比较厚，我还以为遇见了打不死的怪物呢。
森寒的杀意弥漫，伯恩重新开始撕咬剩下的马鞭。艾薇儿那双染着鲜血的红唇骤然张开，带着无尽的怒火与憎恨高声喝道：“传……”
这时，刚刚倒地的威廉腾地一下重新站了起来，仿佛刚才绊了一跤的人不是自己似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抬起头，迎着吉伯惊恐的目光看了过去。
从战斗开始便一直沉默寡言的他首次开口道：“吉伯·瓦伦是吗？我承认你是个强者。”
吉伯的面色一变。“你刚才是摔……”
威廉的声音抬高了一截儿：“但遇见我是你的不幸，你的野心到此为止了！”
“刚才……”
威廉的声音再次抬高，面色平淡的男人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宛如敲在耳膜上的重锤一般震耳欲聋。
“住口！我没兴趣听你狂妄的言论，背叛了荣耀的骑士没有在我面前站立的资格！”
“还有你们！”他昂起头扫视着属于王室军的职业者们，目光中的威压摄人心魄，仿佛稍有抵抗就要扑上来杀人灭口。
“我说过你们可以停止攻击了吗？”
“噗呲。”艾薇儿摇头轻笑。这小家伙又来了，每次出了糗都是这副死不认账的样子。
这种时候谁要是敢点破他，就要被这恼羞成怒的家伙记上一笔。如果不是偶尔冒出的孩子气，她几乎忘了威廉今年才十六岁，
“呕！我为什么要吃这玩意……呕！这鞭子怎么一股屎味儿……”
伴随着伯恩的呕吐声，整个战场瞬间由极静恢复了喧嚣，杀声再起。
威廉连银骑士头盔都没捡，眼冒凶光地向吉伯扑了过去，然而在即将冲到他身前时，却被一根无形的链条捆住了右腿，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趁着剩下的链条还没有捆过来，威廉两腿用力迅速地挣脱了束缚，转身向人群中的女法师冲了过去。
威廉此时的状态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如果有体力槽这种东西的话，在吉伯刚才那惊天一撞下，威廉的体力槽怕是直接空了一大截。
之前为什么没有立刻从烟雾里走出来，根本就不是为了撞壁，而是在靠着“用蓝换血”的【黑暗血肉】恢复身体。
现身时那个摔跤也不是真的意外被绊倒，而是被撞裂的腿骨还没有完全弥合，剧痛之下影响了发力。总之，这个会风缚的法师是个大麻烦，绝对不能让她再来这么一次了！
第九十章 赖皮三连
就在威廉转头向薇诺娜冲过去时，倒地的吉伯挣扎着起身，从瓦伦家族的骑士手里抢了一匹马，便头也不回地向远处的艾薇儿发起了冲锋。
弥漫着淡淡黄芒的石甲再次上身，虽然厚度明显比之前薄了不少，但他冲锋时的声势依旧惊人。
在那恐怖的冲击力下，所有试图阻挡他的士兵统统骨断筋折，被正面撞上的人更是连发出惨叫的机会都没有，瞬间便一命呜呼。
听到惨叫声的威廉回头一瞥，发现吉伯离艾薇儿的距离已经不是太远了，王后陛下身边虽然有一些职业者，但估计拦不了吉伯多久，于是他只好无奈地放弃了薇诺娜，转头重新开始追吉伯。
见威廉重新转头去追自己的父亲，薇诺娜咬了咬牙，抬手发动了一个攻击性法术。
“连环风矢”
数十道尖利的爆鸣声自威廉身后响起，他微微弓起脊背，不闪不避地硬吃了风矢的伤害，连回头瞧一眼都欠奉。
不好意思，你要是冰火雷之类的属性还麻烦点儿，然而你是个气系的疾风法师，中低阶风系和土系的法术和物理攻击根本没区别，来多少都不破防。
见风失根本没有奏效，薇诺娜咬咬牙取出一瓶药剂喝了下去，同时从怀里掏出一枚看上去有些破旧的卷轴，露着淡青色血管的纤手一用力便扯了开来。
一股厚实又粘稠的波动传来，威廉脚下结实平整的土地忽然一软，砂石化土融水成泥，一片直没膝盖的沼泽出现，把他牢牢地限在了里面。
【遭受泥沼术卷轴的攻击，出现异常状态：移动缓慢（高），该状态将在脱离泥沼范围后自行消失】
“风缚术！”清越的呼喝声响起，无形的气流链条再现。
这次出现的气流链条不仅比原来还多，而且强度也上了一个档次，再加上泥沼术的存在，让威廉完全没有使力的余地，越挣扎反而陷得越深。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对这种无力挣扎的状态感到相当难受。
明明以前都是我用这套呼别人的，没想到也有被人反过来恶心的时候。
泥沼+风缚+电球，法爷欺负低速近战常用的标准套路。先上泥沼减速，再扔风缚禁锢，最后电球麻痹直接沉底儿一波带走，
不过，不知道是没有雷电之球的卷轴，还是手下留情了，薇诺娜的这套赖皮三连只扔了两个，之后接踵而至的并不是电疗，而是一根又一根无形的锁链。
思路客
她苍白着脸快速吟唱，给威廉套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风缚术，密密麻麻的无形锁链几乎把他捆成了一个球形。
“唔……”
薇诺娜双膝一软，扶着身旁的马匹缓缓坐在了泥沼边缘，白皙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病态的潮红，看上去似乎已经到极限了。
如此高强度使用三阶的风缚术，对她的负担当然不算小，威廉甚至在那小巧的琼鼻下看到了一点鲜红的颜色。
女法师面色发白地道：“威廉，不要怪我，虽然手段令人不齿，但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你手里。”
薇诺娜极度疲惫地支起了身子。
“等父亲杀了王后陛下之后，我就会松开你，到时候你就跑吧，哪怕你再能打，面对上万人的围杀也一样会死的。”
威廉闻言从泥沼中抬起了头，微带诧异地问道：“你不准备杀我？”
薇诺娜沉默了一下，伸出白皙的手扣上了自己的兜帽，低下臻首把表情藏到了阴影里。
“你……毕竟是我喜欢过的男人，我不能看着你破坏父亲的计划，但也不想看着你死在他的手里，不过……今天之后你怕是会把我当成仇人了吧。”
威廉抬起眼皮看了看，确认她已经精神力超过负荷后，面色平淡地摇了摇头道：“不会，只不过你应该会把我当成仇人了。”
他一边说一边收回了【血肉魔巨人】的战技【体型巨化】，那膨胀的肌肉和个头瞬间缩水了一截，紧缚在身上的锁链顿时出现了不小的空档。
在薇诺娜无奈的神情中，他毫不费力地从风缚和泥沼中挣扎了出来，大踏步向她走了过来。
同样的招式不能对圣斗士用第二次！
之前已经被坑过一次了，威廉当然早就防着女法师的风缚术，甚至还想了不止一种办法。
包括先在身上放一层【阴影斗士】的【阴影护盾】、偷偷复苏一个亡灵生物，用尸爆炸她一下打断施法等等……
他最终选择了更加稳妥的【体型巨化】，用膨胀的体型使风缚术的范围变大，随后取消【体型巨化】，借助体型缩小后出现的空档轻易地摆脱了束缚。
……
薇诺娜满脸苦笑地看着向自己冲来的威廉。
当初在家里的舞会上初遇时，他还是个面容冷淡的俊美少年，自己出于好奇去搭了几句话，没想到最终却一发而不可收拾。更没想到的是，自己最后竟然会死在他的手里……
她面带凄色地开口道：“威廉，你能不能……”
“抱歉，不能。”
威廉摇了摇头，随后抬手一拳砸在了她柔软的小腹上，把她求情的话怼了回去。
“你父亲和我不一样，他是瓦伦家族的族长，他活下去的变数就太多了。”
女法师瞪大了双眼，虾米一样弓起身子倒在地上颤抖着。以法师相对孱弱的身体素质来看，这一拳怕是让她受伤不轻，别说继续施法了，怕是连站起身都费劲。
这已经是威廉能做到的极限了，杀是不可能杀的，女法师刚才要是下手狠点儿，这一拳肯定就照她脑袋去了。
结果她不仅不下死手，还一副‘命运多舛，世事无奈，有情人难成眷属’的表情，搞得好像自己真跟她有一腿似的，这也下不了狠手啊。
还是她爹比较好！弄死了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威廉翻身骑上了女法师的马，发动【冲锋】向吉伯的身影追了过去。
受死吧渣渣！说好的中路皇城PK，你叫辅助过来帮忙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学会偷家了，没赢过？
第九十一章 花瓣
眼见那个男人“解决”了薇诺娜，并重新向自己冲了过来，吉伯的一张老脸顿时变得比锅底还黑。
这TM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打也打不动，困也困不住，王后什么时候招揽到了这么猛的人？
侧头瞥了一眼远处的威廉，吉伯眼一眯心一横，下定决心要在他赶来之前杀了王后，不然瓦伦家族恐怕要就此覆灭了。
他咬紧牙关，硬顶着数名二阶职业者的攻击强行发动了冲锋，伴随着碎裂的石甲和飞溅的血液，一身是伤的吉伯勉强突到了艾薇儿的近前，却被几名持着大盾的铁卫联手顶了回去。
看着十几步外浑身浴血杀气腾腾的吉伯，听着近卫们接连发起的惨叫声，艾薇儿的脸色微微发白，但仍旧没有后撤，反倒挺直身子坐在马背，一动不动地留在了原地。
和吉伯一起上过战场的她，见过无数次这种场景。
吉伯率领骑士职业者突入敌阵，对方的将领只要开始后撤，近卫的防线稍稍乱上一丁点儿，就会立刻被撕开一个大口子，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后撤，护卫自己的阵型一旦被冲乱，在四阶大地骑士的速度下，根本不可能再组织起第二道防线，留在原地才是最好的办法。
艾薇儿咬了咬丰润的嘴唇，心下暗恨自己的失态。
她亲眼见到过吉伯的斩首战术好多次，本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然而威廉的事情牵扯了她太多的注意力，让她忽略了和吉伯间的安全距离，结果导致自己陷入了险境。
话说，这么重要的时刻我居然拖了后腿，威廉他……他会不会看不起我？
艾薇儿的脸突然红了一下，她用力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我一定是疯了！这种时候该考虑的明明是会不会引起溃退啊！我到底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逐渐降了下来后，把手伸进自己怀里摸了摸，随后取出一枚法兰王室的令牌递给了伯恩。
“去找罗曼侯爵，让他立刻前来支援，告诉他只要围杀了吉伯，凡金斯家的那些人都可以免罪，还有……”
伯恩讪讪地接过了令牌，挠了挠脑袋有些为难地道：“王后陛下，这个事儿……能找别人替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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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儿看了看他一直握在剑柄上的手，目光在那攥得发白的骨节上停留了一下，顿时明悟了他的想法，有些感动地道：“你放心去吧，这边没事的。”
她伸手拍了拍伯恩的肩膀，再次取出一块令牌递给了他。
“这块令牌你也拿着，找完罗曼之后再去找埃米尔，和他说如果他立刻支援，那么他和蛮族的铁器交易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他来得比罗曼要晚，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都记下了吗？”
伯恩犹豫地点了点头，张开嘴刚想要说什么，却被艾薇儿摆手拦了回去。
王后陛下那对柳叶儿似的眉毛竖了起来。“快去！我这边不用你管！你把我的话给两位侯爵带到就好。”
“可是……罗曼侯爵离得本来就近啊，埃米尔侯爵发现自己没有罗曼快，会不会干脆……”
“快去！”
伯恩哦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向远方的旗帜跑了过去，艾薇儿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一个小狐狸似的笑容。
如果在这里的是威廉，他一定能明白这个笑容背后的含义——王后陛下赌一把的毛病又犯了，这是在往上加码呢。
艾薇儿一直都是个赌性很重的人，赌自己能镇压贵族、赌蛮族不会入侵、赌短时间法雷尔家不会生乱……
以前她倒是经常赌赢，不仅镇压了绝大多数的叛乱，甚至连王室直属的六位侯爵都拿掉了一半，但最近几乎一路全输，然而哪怕输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依旧死性不改。
现在她和吉伯的性命都上了赌桌，如果吉伯能先杀了她，那埃米尔搞不搞事已经无所谓了；要是吉伯死了，埃米尔又“救援不力”，那事后收拾他的借口也就有了，反正已经生死听天由命，那这个码不加白不加。
“你笑什么！”
见到艾薇儿脸上古怪的笑意，被大批侍卫堵在防线外的吉伯勃然大怒，挥剑将一名试图近身的剑士砍倒在地，硬顶着身边潮水般的进攻再次向前冲了一截儿，此时的他离艾薇儿只有不到十步了。
吉伯一边加固身上的石甲，一边恼怒地喊道：“愚蠢的疯女人！法雷尔家那些叛逆们会马上知道这边发生的一切，你正在毁掉法兰王室最后的反抗力量，如果没有我在，你靠什么去镇压他们！”
艾薇儿收敛了笑容，面对吉伯状若疯狂的咆哮，不仅没有后退半步，甚至还策马向前走了一点。
“我无所谓！”
她冷着脸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之所以竭力维持法兰，是因为我相信，相比于那些新贵族，只有我才能让它变得更好，我也曾经想过靠你们让法兰重获新生，但我发现我错了！”
她满脸嫌恶地道：“你们的贪婪简直永无止境，就像威廉说得那样，贵族这个阶级来到世上时，从头到脚都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我根本就不应该寄希望于你们会限制自己的权利，另外……”
艾薇儿的目光柔和了下来，看着远处策马而来的身影。
“你已经输了。”
威廉已经出现在了不远处，而吉伯依旧被悍不畏死的侍卫们拦在了五步之外，这点距离平时眨个眼就能跨过去，然而此时却成了胜败生死的界限。
“疯女人！你简直不可理喻！你根本没有统治帝国的才能，你……”
就在吉伯不甘地咆哮时，一片乳白色的花瓣突然飘来，飞旋着在他身前打着转，遮住了他的眼帘。
“花瓣？哪来的？”
吉伯愣了一下，拍马退出战圈伸手把花瓣从脸上摘了下来，然而又有一片新的花瓣盖了上去，无论怎么摘都摘不完。
在周围的人看来，以他为中心方圆十米之内，突然飘起了满天的花雨，粉白两色的花瓣回旋飞舞着，一片又一片地沾在了吉伯的脸上、身上、甲胄上、战马上。
“好香……”吉伯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虚弱。
似蔷似桃的花瓣在他身上越黏越多，仿佛无穷无尽似地从某个不知名的位置飘散出来，海潮一样的花瓣蜂拥而至，仅两三次呼吸的功夫，便将吉伯整个人都包了起来。
第九十二章 击杀
锦簇的花团中，一条条深绿微褐的枝丫自地面缓缓盘绕而上，吉伯整个人都迷失在了荡人心魄的美景中，居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听凭那些枝丫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在两色交杂的花瓣包裹下，吉伯佝偻着身子伏在了马背上，土石甲胄早已在花枝的捆勒下土崩瓦解，甚至连人带马都被枝丫顶了起来，送到了离地一尺多高的半空之中。
“乱花之舞。”
一声似吟似唱的嗓音响起，一朵又一朵细小的白色花苞缓缓坠在枝头，数百朵含苞待放的蔷薇在风中摇曳。
远处的威廉愣了一下，怎么还有抢人头的呢？而且这个骚包透顶的“技能特效”不是……
一柄比人还高的折扇自满天的花瓣中显现，扇柄后探出了四根白皙的手指，那葱段儿似的指头搭在扇柄只轻轻一抖，二十余枚巨大羽毛系成的折扇乍开乍合，一位身姿窈窕的美人儿便自扇后步了出来。
所有见到她的人，眼神都朦胧了起来，仿佛被勾起了内心深处的某些美好的情感，似乎心中最完美的女神就应该和她长得一样。
眉似新月，肤如凝脂，肩若削成，纤瘦合度。下颌微尖的鹅蛋脸上，小巧的杏唇漾着一抹柔美的笑意，缀着珠光的唇瓣仅仅微微开合，便轻易夺去了周遭所有人的心神。
“王后陛下，爱神教会法兰分部司祭，贝里·戈尔纳向您问安，愿您的芳容长耀法兰。”
美人儿微微欠身，迎着艾薇儿的目光展颜一笑，眼角眉梢却显现了些许细细的皱纹。很多人这才惊觉，她的面貌已经不年轻了。
这位扇后步出的美人儿已经不再年轻，但时光的涤荡在她身上并不是一种伤害，反倒为她的美增添了一丝极为独特的韵味。
即使看上去大概超过了四十岁，但她却依旧美得不可方物，甚至和王后陛下相比，依然不逊分毫。
在所有人都目眩神迷地看着那张美丽的面孔时，威廉却死死地盯住了美人领口处一朵四瓣儿的蔷薇纹，后背上冷汗悄然渗出。
小红还是打的轻了！
爱神教会带队的最强者是个三阶的舞姬？纯属放屁！这些真神教会里面，职位凡是带个司的就没有四阶以下的，还有这花里胡哨且风骚无比的出场方式，摆明了是舞者序列四阶的花旋伎！
那头该死的吸血鬼到底摆了他一道，要是真傻了吧唧跟着它去领钱，肯定不会有好下场，这种精神攻击加强控的职业，简直就是血牛职业的天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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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儿警惕地打量着身量高挑的美人，却发现一股莫名的好感油然而生，根本激不起任何的防备心，仿佛面前的并不是一名陌生人，而是一位阔别多年的老友似的。
她的心里顿时警铃大作，怀疑自己是不是受到了魅惑类的精神能力影响。
“贝里阁下，多谢您的帮忙，请问……”
这时，那名高挑的美人红唇微启，面带歉意地打断道：“王后陛下还请稍待，花就要开了。”
话音未落，只见她闭目抬腕，随后转身轻旋，吉伯身上数百朵的含苞待放的花苞，竟然同时吐露了芬芳，花瓣下方的枝丫上，数千枚深绿微褐的短刺骤然伸长，轻巧地没入了吉伯的身体里。
“红蔷薇之舞”
被花瓣团团包裹的吉伯身体一僵，那数百朵小花渐渐由白转红，且愈放愈盛，并在彻底盛开后转瞬间便飘零于地。
在最后一朵染了血的蔷薇落地后，包裹着吉伯的巨大花团整个崩散开来，身形枯瘦的吉伯连人带马扑倒在地，俯在猩红色的蔷薇花丛中彻底没了声息。
“父亲！”
远处隐隐传来了薇诺娜的悲呼，女法师强撑着站了起来，满面悲色地抬起了手中的短杖，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短发少女一剑柄敲在了脖子上，噗通一声昏倒在地。
【大地骑士LV31已死亡，直接或间接造成伤害为32.5%，低于50%但高于30%，判定辅助击杀有效】
【血肉魔巨人进阶，目前等级LV15】
难受……
威廉看着远处花里胡哨的美人儿，眼里露出了一抹愤慨的神色。你当人头狗也就算了，怎么还把我酝酿了这么久的逼给装了呢。
然而瓦伦家族的人比他还要难受得多，到现在战场上占着大优势的还是他们，可侯爵小姐被抓了，侯爵大人干脆被一个漂亮娘们给花里胡哨地弄死了，那这仗还能打么？
艾薇儿顾不得询问爱神教会的来意，对陷入了迷茫中的他们高声喊道：“瓦伦家族的士兵们，我以法兰王后的名义宣布，只要你们放下手里的武器，这次叛乱可以从轻处罚！”
瓦伦家族的职业者们面面相觑，直到有人偷偷地丢下了手中的武器，随后刀枪剑盾掉落在地上的声音络绎不绝。
王后陛下立刻开始组织人手，接管瓦伦家族的部队，那名抢了威廉人头的美人也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笑眯眯地对击昏了薇诺娜的短发少女招了招手，带着她退到了一边，满眼欣赏地看着艾薇儿处理一应杂事。
【您指挥的军团获得了一场战争的胜利，并且以弱胜强击败了强大的对手，凝聚力大大增加，军团特性获得了一定的增强】
默默跟在艾薇儿身边的威廉眼皮一挑，打开了军团面板。
【王室军——职业者混编兵团】
【军团等级：一级】
【军团编制：532/1000】
【军团特性：乌合之众，由多方势力统合成的杂牌军，遭遇远胜于己的强敌时，被击溃概率大幅增加】
【军团特性：远遁千里，逃跑时速度小幅提升】
【军团技能：化整为零，分散逃跑时效率增加30％】
嗯？好像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两条屁用没有的特性啊，等等……字好像比原来少了点。
威廉反复看了好几遍，终于在【军团特性：乌合之众】里面找到了一点变化，原来的条目是——由多方势力“勉强”统合成的杂牌军，被击溃概率则是“大大”增加。
勉强两个字没了，遭遇强敌时被击溃概率，也由大大增加变成了大幅增加，还真是有够显著的增强呢。
他表情复杂地关上了面板。
所以说凝聚力大大增加的结果，就是从一帮废物，变成了一帮稍微团结一点的废物吗？
第九十三章 条件
这帮家伙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这破军团还是拆了吧，挫成这个样子我觉着好像没什么挽救的必要了
威廉惆怅地抬头望天。
想当年自己兵最多的那个账号，麾下上百只军团，职业者总数近十万人，甚至还有五六支纯四阶的满编千人队。
那段时间攻城略地四处征战，简直猖狂的不可一世，半个奥法大陆无人能挡，连神圣帝国大名鼎鼎的圣十字惩戒骑士团，遇见了自己都要退避三舍。
只不过后来自己带着他们去撬冰雪女神的坟墓，被坟里苏醒的女神一发秒了九成，但好歹也曾经阔过不是？这种三个技能两个逃跑的渣渣军团，威廉是真心看不上。
要不还是重新拉一支吧，军团这种玩意果然还是自己培养的比较香，看看这回能从王后陛下手里抠出多少人来。
威廉正在暗自思忖如何从艾薇儿身上薅羊毛时，一只没了底儿的臭鞋子砰地一下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遭受战斧骑士LV20的投掷攻击，出现异常状态：恶臭缠身（轻），该异常状态将在一次彻底的清洁或六分钟后消散】
嗯？为什么没触发骑士的荣耀壁垒？这玩意不应该也算是“未能击穿护甲”么？
他诧异地抬起头看向了鞋子丢来的方向，一名虎背熊腰的壮汉被按在泥土里，两只铜铃大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小畜生！唔……呸！我杀了……呸！罗曼你个老东西别TM按了！别以为你是我表叔我就不砍你！”
“蠢材！”满脸黑线的罗曼·安德森一巴掌拍了上去，再次把威廉亲爹的嘴巴按在了土里。
“王后陛下，我已经如约前来支援，您该依言赦免凡金斯家的罪行了。”即使是求人办事，但罗曼侯爵仍旧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一颗花白的脑袋昂得老高，只用下巴尖儿瞄着艾薇儿。
然而地上的哈利·凡金斯比他还要狂上三分。“你放屁！劳资凭什么要那个女人赦免？劳资唯一的罪就是没砍了她的脑袋！唔……你再按我宰了你啊！”
艾薇儿有些担忧地偷偷瞟了一眼威廉，发现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根本不在意自己亲爹被人按在地上吃土，顿时把心放了下来。
王后陛下板起脸冷淡地说道：“罗曼阁下，别忘了我的条件是‘围剿’吉伯，你来的时候吉伯已经死了，你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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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罗曼闻言怒气上脸，以脚代手按住了哈利的脑袋，腾地直起腰来恼怒地道：“那不是我的问题！既然我按你说的做了，那你就要按照之前承诺的话，给这个蠢材和他的疯子家族免罪！”
王后陛下皱起了眉头，抬起手指着疯狂吃土的哈利道：“罗曼阁下，现在瓦伦家族已经彻底没有翻盘的余地了，我并不介意放过这个疯子，不过他毕竟是个二阶的职业者，我不希望一个对我满是敌意的人直接获得自由。”
她竖起两根指头晃了晃。“不过毕竟是我承诺过的事，只要他能按照我的要求说两句话，我就可以放了他，听好了，不需要向神明发誓，只要他按我的要求说两句话就可以。”
“第一句，凡金斯家当初的行为是错的，不应该杀伤不相干的平民。”
“第二句，凡金斯家的人保证不会与我为敌，好了，请松开他吧。”
罗曼古板的脸抽了一下，觉得好像这事儿走远了，但右脚的力量还是稍微松了松。
哈利嘴边的地面已经被他啃出了一个土坑，在感觉背上力道减弱之后，他脖子一梗，猛地从土坑里抬起了脑袋大吼道：
“你想得美！我不光要砍了你，我还要把那个小畜生一起砍了，呵呵！你们一对狗男……”
罗曼头疼地重新把他踩进了土里，艾薇儿的脸悄悄红了一下，随后故作无事地向罗曼摊了摊手，示意果然如此。
“罗曼阁下，你也看到了，他连一句表面服软的话都不肯说，我又怎么敢直接放了凡金斯家的几百名职业者？”
眼见事情走进了死胡同，鬓发花白的罗曼蛮劲儿也上来了，脖子一梗开始胡搅蛮缠。
“我不管！我只知道，你说我来了你就给这个蠢材的家族免罪，现在你要反悔我绝不同意！”
王后陛下眉头紧锁，罗曼要是和埃米尔一样心怀不轨，那大不了连他一起解决掉，但这家伙虽然固执又讨厌，还总给自己找别扭，但偏偏真就对法兰王室忠心耿耿。
这次能打赢吉伯，还真是多亏了安德森家族的职业者军团，之前堵住吉伯的那些二阶铁卫就是他派来的，没有那些职业者在，搞不好自己已经没了。
而且他对自己的领民也还不错，秉持着所谓“贵族的风范”，根本不屑于剥削普通的领民，从各方面来看，实在都不好下狠手对付他。
她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罗曼阁下，那你给我说个办法，只要能保证凡金斯家的人不找我麻烦，我立刻就下令免他们的罪。”
罗曼·安德森闻言也发了愁，甚至头一次对伟大的先祖们起了埋怨的心思，你们找谁联姻不好，怎么偏偏找了个这么混蛋的家族联姻？
不管吧，沾亲带故好几百年，怎么也说不过去；管吧，你瞧瞧这副死样子，连一句装模作样的软话都不肯说。
他松了松脚下的力气，无奈地对脚下的壮汉问道：“哈利，你给我说，到底怎么样你才肯老老实实呆着，不去找王后陛下的麻烦？”
“呸！”
哈利·凡金斯把嘴里的泥巴吐了出来，先是神经病一样狂笑了一声，随后恶狠狠地道：“绝不可能！和凡金斯作对的人只有躺下的和将要躺下的，她又不姓凡金斯，我凭什么不找她麻烦？”
艾薇儿的眼神突然闪躲了一下，飞快地瞟了一眼身后的威廉。
“姓凡金斯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只可惜王后陛下的声音太小，周围的所有人都没有听清。哈利瞪着眼睛继续说道：“她取缔我们的贵族身份也就算了，居然把我们从军队里赶出来，不允许我们参战，这种仇恨绝对没得商量！我们……”
嗯？艾薇儿散乱的眼神突然一定，原来取缔贵族身份的事，你们其实无所谓的吗？
第九十四章 大佬
一旁的罗曼同样面色一滞，皱纹丛生的老脸抽了抽，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询问道。
“哈利，我问你，如果恢复爵位和有架打二选一，你会怎么选？”
被他踩在脚下的壮汉挣扎着抬起头，看神经病似的看了自己远房表叔一眼。
“你是不是傻，我当然选恢复爵位啊，打一架虽然爽，但能跟爵位比么？”
罗曼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面色相当复杂。这个世界上比被当成傻子看还闹心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被傻子当成傻子看。
他既惊讶于哈利还有一丁点儿脑子，又因为被傻子嘲讽了一句而浑身难受，一张橘皮似的老脸上五味丛生。
“所以，你更想要恢复爵位？”
哈利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你这不是废话么，恢复了爵位之后天天有架打，而且想去哪儿打去哪儿打，想和谁打和谁打，我当然想恢复爵位啊。”
王后陛下闻言嘴角微翘，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抿起红润的嘴唇，强忍着笑意摆手道：“恢复爵位是不可能的，你们家族的人实在没有治理领地的才能，但我可以让你们经常有架打，这样的话你愿不愿意与我和解？”
艾薇儿的条件这次才算是搔到了痒处，对于有点狂战魔血脉的凡金斯家来说，什么贵族不贵族，什么活命不活命，有架打才是正道理。
哈利趴在土坑里思考了一会儿，在砍死王后报仇和有架打之间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面带疑惑地问道：“你说话算数？”
艾薇儿笑了笑，强硬的态度彻底软化了下来、她总算摸到了和这帮家伙交流的窍门，那就是投其所好，再加上连哄带骗。
“当然算数，如果你们能保证听从命令的话，我甚至可以让你们一直有架打。”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她其实早已经下定决心，除了正面战场和攻坚，别的时候绝对不带他们，到了关键时刻，更是千万要记得把他们支开，这些家伙实在不是很靠谱，用不好的话一定会把自己也坑了。
哈利挠了挠脑袋，那张能吓哭小孩子的脸上，居然强行挤出了一个有点讨好的笑容。
“那敢情好，你要是能保证我们有架打有饭吃，那破贵族当不当其实都行……”
艾薇儿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心中把给凡金斯家的条件再次放低了一档。
心黑的王后陛下决定回去嘱咐一下书记官，今后凡金斯家立下的战功都按两成算，有事没事再克扣一点，反正他们要有架打就行了，别的貌似根本就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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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不同意！”
老罗曼面带愠色地打断了这和谐的一幕，他恼怒地说道：“凡金斯家的贵族身份必须恢复，我安德森家代代和凡金斯家是姻亲，你们现在变成了平民，那我们怎么办？”
“你怎么办关我屁事啊！我曰你”
哈利毫不犹豫喷了他一句，接着张口就要骂人，却被熟知他那张臭嘴的罗曼，一脚踩回了坑里吃土，身为三阶大骑士的老侯爵满面怒色地吼道：
“‘契不可违，约不可毁！’这是我们安德森家流传了五百年的家训！祖先定下的约定绝对不可以违背，今天必须给凡金斯家恢复爵位，不然我宁愿立刻踩死他！”
看着这个犯了倔的老头子，艾薇儿捂着额头无奈地开口敷衍道：“那就给个名誉伯爵的爵位吧，只有贵族身份没有封地的那种，这样行不行？”
罗曼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明显依旧不是很满意，名誉爵位最多只到子爵一级，根本就没有名誉伯爵这个说法，更何况连半块封地也没有，明显是刚编出来糊弄人的，这算个屁的贵族？
然而被他踩在脚底下的哈利忍不住了，像条被按住脑袋的二哈一样疯狂地扭动着屁股。
“该死的老东西！别踩我脑袋了，信不信我真砍死你啊！三阶大骑士了不起？劳资早晚也是三阶！你……”
艾薇儿的身侧突然传来了按捺不住的轻笑，众人循声望去，发现笑声是那个打昏了薇诺娜的少女发出来的。
见众人看向她，少女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躲在了中年美人身后，怯怯地露出一张憋得通红的小圆脸，偷偷地看着他们。
美人慈爱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微带歉意地道：“茸茸是我的弟子，平时基本都呆在教会里很少出门，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
王后点了点头，微笑着示意无妨，随后开口询问道：“这次还要多谢贵教会的帮助了，不过之前我们的交集并不算多，不知道两位为什么要出手帮助法兰呢？”
美人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圆脸少女则满脸兴奋地探出了头，一对大眼睛里满是激动的神采。
“因为您是圣徒啊！您是爱神陛下赠与人间的灯火，我们当然要……”
“茸茸！”
中年美人好看的眉头骤然紧锁，凌厉无比的眼神瞪了过去。“出来之前我是怎么和你说的？”
圆脸少女惊慌失色，好像受惊的小兽一样缩了回去，惴惴不安地低下了头，沮丧地道：
“贝里叔叔，我错了……”
Σ(???)！Σ(???)！Σ(???)！
尗又尗又！
这位风韵十足的大美人，居然是个男的！！！
凡是听到了这个称呼的人都瞪大了双眼，连王后陛下都晃了晃身子，面上的神情相当复杂。
没想到自己的容貌居然被一个男人比下去了。
她身边的威廉则一脸淡定看着这一切，甚至还早有预料地撇了撇嘴。
沙漠王国的国民、精灵之森的精灵、舞者序列的职业者，这三种人只要前边没什么弧度，十个里面就有八个是女装大佬，而且是掏出来就能和你击♂剑的那种。
擅长平熊而论的威廉，在看到那个骚包的家伙第一眼，就知道这货八成是个男的，而舞者序列这个职业，本身就是仅次于精灵族的，第二大人妖玩家聚集地。
上辈子凡是加入了爱神教会的男玩家，有几个不学个舞者序列副职业的？真正的女玩家反倒因为舞者序列的服装比较暴露，并不是很喜欢这个职业。
每逢祭典，爱神教会都会选一千名舞跳得最好的人参加仪式，放眼望去十个舞者九个平，而且沙雕们也很默契地不戳穿这个事实，只要我不主动承认，那爱神教会就还是梦想中的女儿国。
直到向爱神献舞的时候，爱神教会的女教皇看着台下香汗淋漓的沙雕们发出了感慨，一句话就戳破了沙雕们脆弱的心理防线。
“真没想到，爱神教会里跳舞跳得最好的全是男人。”
第九十五章 误伤
就因为这一句话，爱神祭典刚结束就叛逃了好几千人，爱神教会实力一落千丈，差点直接沦落成了二流教会。
见识过上千名女装大佬的妖娆舞姿，威廉辨人心胸的功力早已炉火纯青，区区男生女相而已，小意思小意思。
……
涨了见识的艾薇儿深深地吸了口气，勉强平复下了心中的震惊，强笑着询问道：
“圣徒……是什么意思？还请贝里司祭替我解释一下，我对这个说法非常好奇，不知道我怎么就成了贵教会的圣徒了呢？”
贝里嘴角尴尬地向上扯了扯，有些懊恼地道：“这件事……不是很方便现在讲，我原本想过后私下找您谈谈，但没想到被茸茸一时嘴快说了出来。”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深深鞠了一躬道：“还请王后陛下见谅，这件事关乎到法兰帝国所有人的生死存亡，我实在没办法现在说出来，还请您给我一个私下里解释的机会。”
见几乎已经一躬到地，态度诚恳至极的贝里，艾薇儿不由得秀眉微蹙。到底什么事非要藏着掖着？爱神教会到底有什么打算？圣徒又是个什么东西？
虽然那个“圣徒”听起来虽然很可疑，但这位爱神教会的司祭刚才还出手相助，她也实在拉不下脸出言逼问，只得笑了笑不再说话，转而向罗曼和哈利说道：
“那就先解决我们之间的事吧，如果刚才的条件两位能接受的话，那我以王后的名义宣布，凡金斯家重新获封爵位，爵位是法兰王室麾下的荣誉伯爵。因为现在情况特殊，授爵仪式……”
“太麻烦了，用不着那玩意！”
哈利扭着屁股，满身灰土地从罗曼的脚底下挣了出来。他先是恶狠狠地瞪了自己远方表叔一眼，随后毫不犹豫地噗通跪下。
“忠诚乃荣耀，正义即使命；今日宣誓，今生恪守；凡金斯家愿跟随于您麾下……”
念到这里，他突然磕巴了一下，好像忘记了后面的誓词，于是声音顿时低了下去，并开始含混其词信口胡诌。
“反正……只要有仗打……而且有饭吃，凡金斯家将忠于王室，忠于王后。王后让打谁我就打谁，不让打谁……我就忍一忍再打，而且威廉那个小畜生爱怎么样怎么样，哪怕他给你当情人我也不管……”
“好了好了！”
艾薇儿羞赧地连连摆手，赶忙打断了哈利的胡说八道。“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一直把威廉当……弟弟看的。”
【贵族身份恢复，当前等级LV5（已满级）】
【体质+3】
【精神+5】
【平民身份已失效】
【体质-5】
收到系统提示的威廉抬了抬头，正好和哈利的眼神对视到了一起，威廉不由得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把脑袋偏了过去。
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对原身并不算好，在壮汉遍地的凡金斯家，身体瘦弱的威廉并不受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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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小孩的生活比起平民和贱民还是好得多，最起码从来没有为吃穿发过愁，但“威廉·凡金斯”的童年时光依旧毫无快乐可言。
小孩子的恶意其实比大人更纯粹，那些受到大人忽视的孩子，往往会被其他孩子们孤立和欺负，而原身的母亲只是个地位不高的侍女，并且生下他没多久就去世了，更没人护着他了。
所以原身小时候经常被欺负得惨兮兮的，直到艾薇儿下令取缔凡金斯家爵位之前，依旧经常会挨打。在威廉刺杀艾薇儿，结果白给了之后，凡金斯家的人也曾联系过威廉。
虽然没有嘘寒问暖，但也送了一些衣服财物之类的东西，不过来人大多都是一副令人恼火的施舍做派，威廉是个人格健全的成年人，对嗟来之食没什么兴趣，对凡金斯家虽然谈不上仇恨，但自然也没什么好感。
见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脸“嫌弃”地别过头去，哈利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鼻孔外扩浓眉扬起，连又黑又粗的脖子也梗了起来。
在威廉“出场”之前，他已经被罗曼给逮住了，根本没机会见到威廉撵着吉伯狠揍的场面。
在哈利的眼里，这个庶出的儿子虽然看着比以前壮实了些，但依旧还是那个号称“最弱的侍卫”的丢脸货，连普通人都打不过的废物。
现在，这个靠爬王后床才上位的混账，居然敢一脸嫌弃地别过头不看自己？哈利怒上心头，丝毫不顾威廉此时正站在王后身边，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抬手就要揍他。
他这一下实在是太突然，连“你瞅啥”“瞅你咋地”的程序都没走，直接就动上了手。
罗曼猝不及防之下一把捞了个空，老侯爵还以为这个疯子突然想不开准备刺杀王后，骇得一张黑脸都白了两个色号。
旁边的女装大佬眼眉低垂，只是侧身让出了位置。
藏在他身后的短发少女袖子一振，毒蛇一样滑出了两枚又细又窄的短剑，一个舞蹈似的旋身抬腕斩了过去，闪烁着寒芒的剑刃直奔哈利的喉咙，这一下若是斩实了必定有死无生。
然而威廉的动作更快，在短发少女之前一拳砸在了哈利脸上，让他以比扑过来时快一倍的速度飞了回去。
少女的短剑没有收住，即使她竭力偏转身体，依旧一剑斩到了威廉拳侧的小指上，切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豁口。
“啊！我不是故意的！”
少女惊惶地扔掉了手里的短剑，小兔子似的跑回了女装大佬的身后。
威廉有些诧异地翻过了手掌，看着豁口处隐隐露出白色的小拇指，一双眼睛警惕地眯了起来。
破防了！
连四阶的吉伯都要全力一击才能打伤我，这个看上去呆头鹅一样的小姑娘，凭什么能破防？
“威廉！”
艾薇儿反应了过来，惊呼一声扑了过来，伸手抓住威廉的手腕，试图看他手指的伤势，却被威廉抬手推了回去。
“不许躲！赶紧让我看看！”王后陛下急得跺了跺脚，再次扑了过来。
威廉表情平淡地后退了半步，发动【黑死徒】的特技【黑暗血肉】，调集精神力在伤口处来回刷了几次。
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迅速合拢，连淌出来的血都流回了大半，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伤口。
他面不改色地摊开了手掌，把下缘侧过去展示了一下，艾薇儿皱了皱眉，攥住威廉的手掌翻来覆去地检查着
“奇怪……我明明看到……”
威廉张口打断了她：“王后陛下，您大概是看错了，那位爱神教会的女士已经提前收力了，这只是一道小小的划伤而已。”
听到威廉的解释，短发少女自中年美人的身后探出了头，怯怯地问道：“真的没事吗？”
威廉点了点头，眼神飞快地评估了一下她的规模，确认她并不是一位入戏过深的女装大佬后，淡淡地回答道：
“没事，只是刚刚破了皮而已。”
第九十六章 清算
“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了威廉的话后，短发少女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块大石似的，随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有些疑惑地挠了挠自己的小圆脸。
“可是刚才的手感好像砍得很深呢，我还以为……”
话才说到一半，她的脑袋就被中年美人按了下去。
“茸茸，一定是你弄错了，这位虽然看上去年纪只和你差不多，但已经是能正面击败四阶大地骑士的强者了，我刚才也只是捡了个便宜而已，你想伤到人家还差的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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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
短发少女低下了头，随后偷偷瞟了威廉一眼，有些好奇地向中年美人低声问道：
“贝里叔叔，他好厉害啊，我之前躲在旁边偷看，那个吉伯侯爵和您一样是四阶，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到底是什么职业者啊，怎么力气这么大呀！”
中年美人宠溺地笑了笑，揉了揉短发少女的脑袋没有说话。
恐怕不是职业者的问题，刚才那一剑绝对不轻，只是这个男人的肉体复原速度快得惊人而已，而有这种快速回复肉体的特质的，大多数都是黑暗生物。
这个男人的气息和教会里那只吸血鬼很相似，而且身上还有一股死亡之力的痕迹，搞不好是名有些特殊的亡灵序列职业者，这种危险人物还是离得远些比较好。
威廉并不知道自己有点露了馅，而是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短发少女丢下的武器。
【风语短剑（左）】
【锋锐+3 神圣+2 迅捷+2】
【特技：风语祝福，集齐左右两柄短剑后，可稍微提高出手速度】
【当前套装收集进度 1/2】
【由二百年树龄的风语古树枝干打造成的短剑，由精灵族工匠进行了锋锐术附魔，并经过了爱神教会的供奉，具有一定破除邪恶的效果】
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明悟。这柄风语短剑不仅加了三点锋锐，居然还附带了两点神圣属性。
【黑死徒】的特技【黑暗血肉】，除了能消耗精神力恢复肉体伤势外，受到光和神圣属性的攻击时会有额外伤害，怪不得短发少女轻飘飘的一剑居然就破防了。
“那个……你能把剑还我吗？”
一个清脆且带着三分娇憨的声音响起，短发少女从中年美人身后露出了脑袋，向威廉伸出了白皙的手掌。
威廉转头看了过去，眼神在她右手捏着的另一柄短剑上停顿了一下，骇得她连忙把手背到了后面，怯生生地道：
“我可以赔你钱，但这两柄剑我都用了好久好久了，可不能给你的。”
威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倒转剑柄把短剑递了过去。
这两柄短剑属性虽然不差，但和自己并不合适，要是有加重击、震撼、或者击碎之类特质的武器倒是可以考虑下，嗯……是时候找一把合适的武器了，总不能到哪儿都扛着一根十米长的旗杆吧？
这时，被威廉一拳闷飞的哈利从地上坐了起来，好像傻子似的抹了把脸上的鼻血，呆愣楞地看着这个自己从来没怎么关注过的儿子。
我被打了？
我被那个号称最弱职业者的家族耻辱打了？
我……是不是做梦还没醒？
哈利·凡金斯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染着血污的脸颊顿时高高肿了起来。
“咝……疼啊，也就是说这都是真的了？”
罗曼抬腿踢了他屁股一脚，恼火地呵斥道：“你发什么疯呢？什么真的假的，你刚才突然扑过去干什么？脑子有病吗？”
哈利吸了下鼻子，抬手指着面色冷淡的威廉，转过头难以置信地对老侯爵问道：“不是……你刚才看见没，他！我儿子！刚才居然打了我一拳头！”
罗曼皱着眉头看了威廉一眼没有说话，他今天才第一次见威廉，甚至还是头一次知道凡金斯家有威廉这个人存在。
看着对面那个面色冷淡容貌俊美的年轻人，再想想他按着四阶大地骑士打的恐怖武力，老头有些怀疑地看了哈利一眼，自己这个又丑又蠢的侄子，是怎么生出这么出色的儿子来的？
“他打你怎么了？”
老侯爵在哈利脑门上狠抽了一巴掌，恨铁不成钢地道：“别说他了，就你那狗都看不上的脾气，从你十五岁开始，每次我见到你都想抽你！”
“不是，你三阶我二阶啊，我又打不过你，你乐意抽我就抽我呗。”
哈利面带讶色地比比划划道：“可他为啥能抽我？刚才那一拳你看见没？我根本拦不住啊。”
老侯爵瞪了他一眼。“吉伯都四阶了，不也一样挡不住他，你比吉伯多什么了？比他脑袋里水多，所以更抗揍吗？”
哈利的脸也耷拉了下来。“老东西你够了！再骂我我就揍你了啊！”
罗曼一巴掌扇在了他脑门上，拖着不停挣扎的壮汉走了，而远处一个体型硕大的胖子正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王后陛下！”
他掏出一张绢帕抹了抹头上油光孜孜的汗水，一张胖脸上的表情比之前恭顺了十倍不止。
埃米尔陪着一张笑脸道：“王后陛下恕罪，我这体型实在是胖了些，走的没有罗曼那个老家伙快，但我和马伦家族都是您最忠心的支持者。”
艾薇儿笑了笑，抬起双臂抱在身前，摆出了一个拒人千里的姿势，面色淡然地道：“埃米尔侯爵，之前你并不愿意和吉伯死拼，我可以理解，毕竟连我也没觉得这次能打赢。”
埃米尔抹了把汗强笑道：“王后陛下英明，我们马伦家族封地又偏又穷，还不怎么长粮食。实在养不起太精锐的骑士。
和老罗曼的安德森家、吉伯的瓦伦家实在比不了，要是损失太大的话，回去就压不住领地里的盗匪了，还请您多多包涵。”
艾薇儿点了点头。“可以理解，你们马伦家族的封地确实位置不好，土地部分靠海，而且还都是山，根本就没有什么适合种粮食的地方……”
“对对对，您的见识令人……”
“除了金属石膏矿产丰富了些，贩货的海运发达了些，珍珠、海产、丰饶了些之外，马伦家族的封地并没有什么好的，想必你也已经不满很久了。”
第九十七章 敲诈勒索并拒不还钱
埃米尔满是油光的脸上汗出如浆。
“这……这……您说笑了。”
艾薇儿微微一笑。“我可忙得很，现在并没有心情说笑。马伦家族每年上缴给王室的税款少得可怜，连我每年批给你的军费都比不上，苦苦支撑这么久，我看阁下一定很辛苦了吧。
这样，这次帮忙抵御吉伯，马伦家族的功劳也不小，就从吉伯的领地里划出几块盛产粮食的领地，再加上几块属于王室的私领，把埃米尔阁下领地的那些山啊、海啊的都换回来，你看这个提议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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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米尔心中叫苦不迭，一张胖脸皱得像菊花似的。一边陪笑一边暗恨，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被这个难缠的臭女人抓住了把柄，现在打又打不过，该怎么办才好？
他刚才的话倒也不完全是搪塞，马伦家族虽然富庶，但军事上的实力在一众侯爵中确实是倒数的，别说家底雄厚的吉伯了，就连老罗曼都比不过。
现在王后挟大胜之势威逼自己，想反抗肯定是反抗不了的，没准这个狡诈的女人正等着自己反抗，好找个借口直接一锅端了，那唯一的选择就只剩下割肉了。
埃米尔苦着一张肥脸连连躬身。“王后陛下，您……您手下留情啊，这些年马伦家族确实有些……怠慢，不过王室麾下的侯爵家族这两年接连折损，到现在就剩下我和老罗曼的安德森家了，您看……”
他满脸肉疼地伸出三根胡萝卜似的手指比了比，意思是每年的税赋再涨三成。
艾薇儿讶异地抬了抬妩媚的眉眼。
“每年的赋税翻三倍吗？埃米尔阁下真是豪气。”
“不是不是……我是说”
王后陛下的狐狸眼眯了起来，满含威胁地道：“难不成是四倍？甚至还准备把近二十年来的军费一一退还？
马伦家族这些年从我手里掏的钱，好像顶的上十多年的税款了吧，埃米尔阁下是觉得，王室需要好好补偿补偿对么？”
埃米尔神色一僵，连连摆手满脸堆笑地道：“不是不是，三倍！就是三倍！王后陛下力挽狂澜，击败了想要叛逆的吉伯，今后一定能荡平所有的叛逆重建法兰。
我马伦家族兵员太少人也不多，多掏点儿钱支持您是应该的，那就不打扰您忙了，我这就回去凑钱……”
艾薇儿点了点头转过身，眼皮都不抬地摆了摆手道：“很好，那我就代表法兰王室，感谢埃米尔阁下的大力支持了。”
“应该的，都是应该的！”埃米尔干笑着走了。
他圆滚滚的来，被榨得干巴巴的走，而王后陛下的腰包则瞬间“鼓”了起来，这些翻了三倍的税款，再加上吉伯的私产，说不定能一次还清财富教会的钱还能有剩。
当然，说是这么说，但还钱是绝对不可能还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还钱的。
当初借钱时的抵押物是王室几百年的收藏，那些古董雕塑画像什么的，估计大半都被彼得带走了，现在搞不好都落在了法雷尔家手里，有能耐他们就去找法雷尔家要啊。
什么？财富教会的人不乐意？他们凭什么不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当初彼得“押运”着大量的财物出城，就是为了找他们还钱的，结果被法雷尔家的叛贼逮住给砍了，我还没找他们要赔偿呢！
艾薇儿美滋滋地打着小算盘，甚至连这笔钱怎么花都安排好了，她笑靥如花地转过身，双手背在后面微微探身，美好的身体弯出了一道诱人的曲线。
王后陛下笑咪咪地对一脸平淡的威廉说道：“威廉，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恐怕要被吉伯得逞了，你有什么想要的赏赐吗？爵位还是封地？”
威廉看了看浑身上下洋溢着土豪气息的艾薇儿，嘴角微翘道：“我……”
艾薇儿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柔嫩的掌心竟比威廉的嘴唇还要温软些，只见她眨了眨眼睛，极少见地露出了有些调皮的表情。
“你先别说，我猜猜看。”
她收回了手掌背在身后，思考了一下后说道：“我猜你肯定是想要一块封地，之前我见你总是看我的地图，这样，我给你……”
“表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死的，哈哈哈！”
一个熟悉的笑声自远处响起，威廉循声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两个……就是汉斯那熟悉的大胡子。
此时的大胡子表弟，正被一个胸肌很发达的人背在背上，满脸兴奋地向威廉挥着手。
眼尖的威廉看到了他右臂后侧的夹板，而且不仅胳膊上有，连两条腿的边侧也被捆上了粗硬的树枝，看起来一副受伤不轻的样子。
背着他的女人同样受伤不轻，衣襟和心口处满是血迹，衣襟上的血迹八成是吐得，心口处的衣服破了个口子，露出了下面缠着的纱布，看样子应该是刀剑伤。
艾薇儿满脸惊讶地看着遍体鳞伤的两人，这两人不是……那个去了吗？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她极为费解地道：“你们……你们不是……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的？”
大胡子表弟虽然长得老，但脸皮还是比较嫩的，即使是这么隐晦的问法，他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他挠了挠脑袋吭哧了两声，随后支支吾吾地道：“也……也没啥，一开始其实挺……挺好的，就是今天早上出了点儿状况。”
背着他的波莫娜反倒毫不在乎，先是对艾薇儿点了点头，随后一脸无奈地回答道：“别提了，今天早上我正搂着他睡觉呢，吉伯那个老东西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提着柄剑就冲过来了，我连衣服都来不及套……”
即使有【野心家的面孔】在，威廉依旧被这大大咧咧的发言击败了。
他的目光从波莫娜身上挪到了汉斯身上，一脸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用自己的目光进行了无声的质问，狗子！你为什么要背叛组织？
大胡子表弟被威廉盯得面红耳赤，他低下头去呐呐地解释道：“也不是……不是什么都没穿，我还穿了袜子的。”
威廉脸颊抽了抽，随即有些好奇地开口问道：“你之前在吉伯的营地里？还这位阿……这位弟妹是谁？吉伯怎么会撞见你们？”
波莫娜挑了挑眉毛，一脸欣赏地上下看了看体格结实的威廉，满不在乎地开口道：“问我吗？因为我之前是吉伯的夫人啊，不过从刚才开始，我好像是个寡妇了。”
威廉和远处的中年美人同时面色一僵，一股莫名其妙的负罪感涌上了心头……
第九十八章 圆脸少女
本来干掉吉伯并没有什么不对，但在发现他凄惨的婚姻状况后，突然产生了一种欺负老实人的罪恶感。
威廉看着一脸满不在乎的波莫娜，嘴角尴尬地扯了扯，感觉这位前侯爵夫人实在是有点……有点生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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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复杂的神情中，波莫娜把后背上的汉斯卸了下来，丢给了负责收治伤员的人，随后大大咧咧地走到了威廉身边，颇为欣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错！我跟汉斯在营帐上边儿看得清清楚楚，吉伯那个老东西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揍得好！你们凡金斯家的男人都是这个！”
她伸手比了个大拇指，随后兴致勃勃地道：“你有没有兴趣去北边看看？那边儿的娘们就喜欢能打的，要是王后不要你了，你就去北边，到时候我给你介绍几个……”
一旁的艾薇儿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对这种当面挖自己墙角的行为有些无奈。王后陛下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了中年美人，面色温和地道：
“两位久等了，现在这边的事暂时结束了，那么跟我到军帐里谈一谈吧。”
说完，王后陛下便翻身上马，率先向着远处的军帐奔去，中年美人则颔首轻笑，对身后的圆脸少女比了个手势，随后踏着舞蹈似的步子缓缓跟上。
威廉摆脱了喋喋不休的波莫娜，正想也跟上去时，一柄短剑突然横在了他的身前。
那名长着一张圆脸的少女并没有跟着走，而是提着两柄风语短剑拦住了他，怯怯地说道：
“你……你不能过去，贝里叔叔说的事情只有圣徒大人才能听。”
威廉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圣徒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玩意不是真神降临的载体吗？爱神教会的圣徒我记得是个小姑娘啊，怎么突然变成王后了？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下远去的两人的背影，那个女装大佬是名四阶的花旋伎，要真想做什么坏事的话，在场的人谁也拦不住他，感觉艾薇儿应该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威廉微微俯下身子，对比他矮了一头的圆脸少女说道：“小姑娘，跟叔叔说说，你为什么管王后陛下叫圣徒大人？她并不是爱神的信徒啊。”
圆脸少女有些婴儿肥的脸颊鼓了起来，短剑一摆横在身前，气呼呼地反问道：“你是谁叔叔？贝里叔叔都说了，你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
“那是他看错了。”威廉面不改色地扯着谎，指着远处的大胡子表弟说道：“你看那边那个胡子精，啊不是……我是说那边那个脸上胡子很多的叔叔，你猜他今年多少岁了？”
圆脸少女犹豫了一下，努力睁大眼睛看着汉斯那张生得特别着急的脸，咬了咬粉嘟嘟的嘴唇小心翼翼地道：“三……四十……一……三……五？”
在捕捉到了威廉肯定的目光后，短发少女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自信满满地给出了一个能让大胡子表弟泪奔的答案。
“四十五了！他今年四十五对不对！”
“聪明！”
威廉昧着良心夸奖了一句，顺便伸手揉了揉她乱蓬蓬的小脑袋。
嘶！怪不得叫茸茸，这毛茸茸暖烘烘的脑袋手感真不错。
被夸奖了的圆脸少女则腼腆地笑了笑，开心地收起了两柄短剑，随后害羞地捻了捻衣角，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哎嘿嘿，其实也不是猜的嘛，那个大胡子叔叔的胡子，和教会里的四十多岁的伯伯差不多长，我随便说了个数一猜就猜到了。”
威廉的面瘫脸上勉强浮现出了一个亲切的神色。“不错不错，那你想想，那个四十五岁的叔叔是我的表弟，那你应该叫我什么？”
“应该叫什么？”圆脸少女挠了挠脑袋，投过来了一个迷茫的眼神。
威廉循循善诱道：“我的辈分和你贝里叔叔差不多，你好好想一想，平时你管你贝里叔叔的哥哥叫什么，那你就管我叫什么。”
“贝里叔叔的哥哥……”圆脸少女歪着脑袋沉思了一下，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迷茫。
“爸……爸爸？”
威廉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脸颊微不可见地抽了抽。
“叔叔，是叔叔啊！那个四十五岁的大胡子你应该叫叔叔，那他管我叫表哥，所以你也可以管我叫叔叔……”
他偷偷地吸了口气，傻点儿就傻点儿吧，反正只是为了问点儿情报，傻点儿才好套话。威廉努力突破了面瘫脸的部分限制，挤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你看，你都叫我叔叔了，那我们就是熟人了，所以圣徒的事你能告诉我了吗？”
【暗杀者之貌】再次展现了可怕的亲和力，一股突如其来的亲切感涌上了圆脸少女的心头，冲掉了她心头残留的最后一丝警惕。
她犹豫地啃了啃拇指的指甲。
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叔叔看上去好亲切，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虽然贝里叔叔说过，谁问圣徒的事情都不能说，但贝里叔叔是叔叔，这个叔叔也是叔叔，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圆脸少女的身子晃了晃，越看威廉的那张脸越觉得亲切，甚至连面孔都逐渐模糊了起来，和记忆中某张异常熟悉的面孔合而为一，又像爸爸、又像贝里叔叔、又像杜克伯伯……
“王后陛下就是圣徒大人啊，书里说她是爱神冕下赐予人间的灯火，只有她能够抵御死……”
就在她即将把圣徒的奥秘向威廉和盘托出时，贝里叔叔的面孔骤然闪过。
“法兰虽然是个小地方，但这片土地是整个奥法大陆与亡灵之国的屏障，真神大人们已经无法再降临人间，如果死国之门出了问题，那么半个奥法大陆都将动荡不安……
茸茸，你一定要记得，尽量对任何人说起圣徒大人的事情，至于法兰七大公国都是恶魔血裔、死国之门五百年一开的协定，这些事情更是绝对不可以透露。”
少女的眼神为之一清。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圆圆的脸蛋，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再次把袖子里的两柄短剑抖了出来，提在手里遥遥地指着威廉。
“这是……魅惑术吗？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九十九章 忽悠失败
见这傻姑娘突然聪明了，威廉只得悄悄叹了口气，放弃了从她嘴里往出抠情报的打算。
啧！之前明明都已经忽悠瘸了，怎么突然就反应过来了？早知道刚才她叫我爸爸的时候，顺嘴答应一声好了，搞不好她脑袋一懵就都告诉我了。
威廉一边暗自后悔刚才没有就坡下驴，一边伸出手指点着短剑的剑尖儿，把那两柄带着令人厌恶气息的短剑推远了些，面色平淡地向少女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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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什么魅惑？你在说什么？”
虽然被她反应过来了，但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承认的，只要我的问号发得比队友快，那别的人甚至包括她自己，都会觉得不是我的问题。
圆脸少女也确实被威廉淡定的态度哄住了，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古井不波的神态，她心下开始打起了鼓，怀疑会不会是自己误会了什么。
从她的小圆脸上见到了犹豫的神色，威廉果断开始乘胜追击，一脸关切地开始问号三连。
“你怎么了？刚才我们不是还聊的好好的吗？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我……”
圆脸少女讪讪地收起了短剑，一张小脸儿羞得红扑扑的。
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精神力的运行依旧平稳顺畅，并不像被魅惑术或者别的什么刺激过，难不成真是自己误会他了？
她仰起小脸看着威廉无辜的脸庞，越看那张诚实可靠的脸，越觉得是自己误会了。
一般人做坏事被人当场抓住了，肯定羞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哪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看着自己？
她有些出神地盯着威廉严肃的面瘫脸，越看越觉得这个叔叔特别亲切，人家也想没干什么坏事，就是问了个问题而已。
反倒是自己有些不对劲，不回答问题已经很不礼貌了，居然还向人家拔剑，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做出了这么过分的事情？
圆脸少女越想越觉得羞耻，连忙红着脸向威廉鞠了个躬。
“叔……叔叔，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威廉微微点头，面瘫脸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亲和力十足的微笑。
“没关系，不过圣徒的事我倒是真的很好奇，我跟在王后陛下身边有一段时间了，但并没发现她是爱神教会的信徒，所以圣徒这个说法到底是怎么来的？你可以和我说说吗？”
圆脸少女犹豫了一下，内心涌上来的亲切感告诉她：说吧说吧，没什么不能说的，面前这个男人并不是坏人，就算告诉他又能怎么样呢？
然而贝里叔叔语重心长的面孔再次出现。
‘茸茸……你绝对要记得……一定不可以透露……绝对！……很重要！’
我好像……说了的话会产生好严重好严重的后果，我是不是不该说？
圆脸少女晃了晃脑袋，想把这种怪怪的感觉晃出去，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战胜了那股朦朦胧胧的亲切感，拒绝了威廉温和的提问。
“叔叔……我不能说，这件事关系重大，贝里叔叔和爸爸都不让我说的！”
她怯生生地看了威廉一眼，在这个长得很年轻的叔叔脸上，见到了一丝失望的神色，不由得心里涌上来一阵愧疚的情感。
自己真是太过分了，对这么温和又亲切的叔叔拔剑相向，人家一点都没生气，只是问了个问题而已，可自己就连一个问题都不回答。
圆脸少女内疚地低下了头，不敢抬头看叔叔亲切的脸庞，试探性地开口道：
“要不……我回去之后问问爸爸，和他说有个叔叔想知道圣徒的事儿，问问他能不能告诉……嗯？……对了，叔叔你叫什么来着？”
对啊……这个好看的叔叔叫什么来着？
因为低下了头，所以暂时脱离【暗杀者之貌】影响的少女愣了一下，感觉一股莫名的寒意涌上了心头。
我居然，认了一个连名字都没记住的人当叔叔？连摸我脑袋都不反抗，甚至而且还想把关于圣徒的事情告诉他？！
……
话分两头，那边的威廉正在试图诱骗无知少女，这边的艾薇儿则在椅子上正襟危坐，准备听女装大佬讲述自己的来意。
在威廉被那个圆脸少女拦住时，她也曾担忧过，爱神教会的人是不是来者不善，但想到面前这个人“秒杀”吉伯的战绩，还是选择了相信他一次。
毕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也不想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司祭，问题是不相信也打不过啊。
中年美人倒没有像艾薇儿想的那样，上来就提一大堆苛刻的条件，而是将有些散乱的发丝撩到了耳后，一脸郑重地向她嘱咐道：
“王后陛下，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非常重要，您可能会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我可以向吾神发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还有，如果您有什么疑问的话，还请尽量不要打断我，在全部说完之后，我可以一一解答您的所有疑问。”
艾薇儿见女装大佬一脸严肃的样子，有些诧异地点了点头，她本来以为爱神教会是想来谈合作要好处的，看样子居然是真的有正经事吗？
贝里面色欣慰地点了点头，开口就吐出了一个惊天大雷。
“王后陛下，您并不是纯种的人类，您的身上有着恶魔的血脉。”
“哐当！”
艾薇儿猛地踢倒了椅子，腾一下站了起来，一张妩媚的俏脸上满是遏制不住的怒意。
“不可能！如果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戏弄我的话，即使你是背靠真神教会的四阶的职业者，我也要……”
女装大佬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白皙的皓腕微旋，带着花香气的手掌向下压了压，示意艾薇儿平静一下心情，先听自己说下去。
他面色诚恳地解释道：“王后陛下，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不只是您，包括法兰七大公国在内，所有公爵的嫡系血脉都不是纯种的人类，他们都混有相应的恶魔血脉。”
怎么可能！
艾薇儿一张俏脸冷了下来，刚想开口驳斥这种近乎于无稽之谈的言论时，却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七……七宗罪？”
贝里严肃地点了点头，满是欣慰地说道：“不愧是爱神大人的圣徒，即使您并没有学习过爱神教会的的圣典，依旧一瞬间就猜到了部分真相。”
艾薇儿苦涩地笑了笑，感觉自己对整个法兰的认知，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第一百章 原罪恶魔
王后陛下在很久之前就觉得不对劲了。
在她试图找到解决法兰问题的办法时，曾在王室的图书馆里泡了很久，阅读过七大公国相关的历史时，她发现了大量非常不合理的地方。
首当其冲的，就是七大公国的公爵家族中，那几乎一脉相承的性格缺陷。
翻看各个家族的历史，几乎每一代的公爵，说话做事都是一个路数，如果把对历史上某位公爵的评价拿过来，几乎都完全可以直接套用在他的后代身上。
哪怕面貌几乎迥异的两个人，只要家族的姓氏相同，性格作风就几乎完全一样，数百年下来几乎从无例外，这根本不是一句“家族传承”能解释得通的。
当时她发现这个问题是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并没有想太多，但现在回忆起来简直脊背发寒。
每位公爵的家族，几乎都有着特定的性格缺陷，虽然不至于所有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做事的风格偏好，甚至一些荒唐的行为都惊人的相似。
这些性格上的缺陷，仿佛是随着血脉一同流传下来的诅咒似的，除了极个别“幸运儿”能够摆脱之外，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被困扰着，血脉越是纯正的后裔，这种“缺陷”也就越是严重。
法兰的王室有着远超常人的傲慢，那股莫名其妙的骄傲有时甚至完全难以理解，感觉在他们的眼中，除了有着王室血脉的人之外，所有人都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必须任凭驱策，一点反抗都会被视为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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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儿回想着彼得的一言一行，脸色变得愈加苍白——傲慢……
七大公国所有公爵的样貌在她眼前一一闪过。
埃顿公爵那极其肥大的体型，和那好像永无止境一样的胃口；凯恩公爵苛刻到令人发指的搜刮，还有恨不得把每一枚铜卡珀都装进袋子里的贪婪；科尔公爵宁肯损人不利己，也见不得人好的脾性：以及蒙戴斯公爵那混乱到难以想象的私生活……
这些公爵的脾气性格，几乎就是爱神教会典籍中提到的七宗罪的翻版，而且不仅这七位公爵家族血脉如此，如果一个家族和某位公爵的家族通婚比较频繁，那这个家族也同样会出现相应的问题。
威廉所在的凡金斯家族，祖上和北境大公经常通婚，相互间持续了整整几百年的姻亲。而凡金斯家那暴躁易怒，好战成狂的性格，和北境公国的埃隆家族如出一辙，全族上下几乎无一例外。
王后陛下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发冷，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倒流回了心脏里。她声音微颤地询问道：“我……也是一样吗？法兰王室的血脉，代表着……傲慢？”
贝里点了点头，面色温和地承认了这个残忍的真相。
“是的，而且不仅是您，您、国王陛下、乃至整个法兰王室的血脉，其实都源于一只名为拉贵尔的堕天使，而法兰其它几大公国的血脉，也分别来自其它六种地狱中的恶魔生物。
分别是代表暴怒的狂战魔、代表暴食的蝇魔、代表懒惰的惰魔、代表贪婪的玛门魔以及代表色域的魅魔和代表嫉妒的蛇魔，这些恶魔生物或许并不是十分强大，但他们全都代表着一种与爱相背离的原罪。”
艾薇儿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扶起了椅子，抬起几乎无法支撑身体的双腿，勉强坐了上去。随后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道：“这一切，是有人在刻意维持法兰的现状对么？
法兰七大公国的历史长得过分了，据我所知最少也有近两千年，而七大公国的格局自两千年前开始，就从来没有真正改变过。”
王后陛下的手紧紧地扳住椅子的扶手，白皙的手背青筋暴起，把全身的重量都搭在了椅子的扶手上，看上去像是只要松一松手，就会从椅子上滑下来似的。
“我早就该发现不对的！一个帝国最多维持几百年就要崩坏，一个家族能绵延几百年的更是少之又少。
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在一块土地上，居然能一次性出现七个传承几千年的家族，连一些伪神的教会都撑不了这么久。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家族不仅从来没有断绝过传承，更是连地位都没有过多大的变化，这两千多年的背后想必一定少不了贵教会的手笔吧？”
“实际上是三千五百年。”
贝里赞赏地看了看面色苍白的艾薇儿一眼。
“您的睿智实在令人叹服，这一切背后的维持者确实有爱神教会的存在。法兰的三家真神教会，爱神教会、知识教会、财富教会全部参与其中，甚至还有属于神圣帝国的光明教廷。”
他的嘴里每吐出一个教会名字，艾薇儿的脸色就白上三分，在听到光明教廷的时候，更是突然变得比纸都要白，脸上的血色几乎褪尽。
王后陛下靠在椅背上，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为什么？”
她极力保持着语调的平静，但声音依旧止不住地颤抖着。
“地狱的恶魔，和你们真神教会是死敌吧？你们为什么要放任恶魔的血裔流传？如果按照光明教廷一贯的做法，难道不应该是……直接抓起来全部烧死吗？”
贝里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解释道：“我们是不会那样做的，您和您的家族并不是我们的敌人，而这些恶魔血脉的存在，也都是得到了默许的。
到了每五百年一次的那个时候，甚至会有一位教皇提前二十年守在这里，确保七大公国的血裔不会断绝，这次负责的就是知识教会的老教皇，那位大人已经在法兰守候十几年了。”
艾薇儿眼神闪动，抓住了他话里面怪异的地方。
“每五百年一次？为什么是五百年？”
“因为那是死国之门开启的时间。”
死国之门？王后陛下突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仿佛曾经在那里听到过。
仔细回想了一下后，她猛然惊觉，自己和威廉逃出王都那天，在王都交战的两名强者，似乎都曾经提到过这个名字。
那片覆盖了整片天空的黑色帘幕再次浮现在眼前，她重新记起了那座倒悬于王都天空上的亡魂之海。
“埃伯……”
王后喃喃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中年美人点了点头道：“这是那位九阶亡灵大君的名字，他试图提前推开死国之门，结果被守在法兰的老教皇当场击杀。
每当五百年的界限即将到来时，便经常有高阶的亡灵从里面挤出来，这也是那位教皇大人守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第一百零一章 死国之门
想到了那名几乎被瞬间击杀的九阶强者，艾薇儿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的念头。虽然还不知道这些爱神教会的人打的什么主意，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挣扎都是无力的。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询问道：“死国之门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会五百年一开？我们这些恶……恶魔的血裔又为什么存在？”
中年美人见艾薇儿已经平静了下来，便笑了笑开口解释道：“死国之门，是奥法大陆和死亡之地间的唯一通路，而您的存在就是为了封闭它，避免那些从冥河中脱离的死者，大量涌入生者的土地。
而对于那片充斥着死亡的地方，我想它的另一个称呼，您可能更熟悉一些——冥土。”
“冥土”
艾薇儿轻抿了一下嘴唇，满脸惊讶地道：“那不是人们死后灵魂会去的地方吗？”
“对，但并不完全对。”
贝里轻声回答道：“人死后的灵魂归死神大人管束，仁慈的他允许所有生灵死后的灵魂随着冥河漂流，直到流淌入终焉之地获得新生。
冥河所流经的地方就是冥土，然而并不是所有灵魂都会平稳地进入终焉，经常会有大量的灵魂在中途脱离。
有些是因为有强烈的执念，有些是灵魂的强度本身就很高，而大多数则是因为一些意外而‘上岸’，这些灵魂没有随着冥河离开，而是保留了一定的意识，在死亡之地成为了新的‘生命’，他们就是冥土的亡灵。
低阶亡灵只是浑浑噩噩，终日在冥土游荡，直到彻底耗空了灵性与力量后，才会再次投入冥河，然而并不是所有亡灵都是这样的，那些觉醒了智慧的，甚至还保留了生前部分记忆的亡灵，则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这片土地……”
王后陛下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些东西，贝里口中说出的秘闻，仿佛将古老的神话从书本中带到现实里，并一一摆在了她的面前。
她出神地听着中年美人的讲述，仿佛亲眼见到了冥土中无数游荡者的身影，见到了数之不尽的，渴望着阳光和温暖的灵魂。
不知道为什么，她仿佛体会到了那种永无止境的遗憾和孤寂，似乎自己也曾是其中之一似的，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们……也很可怜，对生命越是热爱的灵魂，心中的不甘就会越强烈吧，或许对他们来说，留下来的记忆越多，反倒意味着越深的痛苦，也许洗刷掉一切的冥河，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吧”
……
如果威廉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在心里狠狠地吐槽她。
你老人家说的倒是好听，问题你上辈子可不是这么干的。
王后陛下上辈子被彼得刺死了之后，那独特的灵魂飘在冥河里时，简直显眼的不得了。
别的灵魂再亮也就是个台灯，艾薇儿的灵魂简直就是个氙气大灯，而且还被怨念扰得咔咔乱闪，存在感简直不要太强。
在被一位路过的大佬发现并捞上岸之后，王后陛下更是二话不说，直接趴在冥河岸边死亡之力灌体，原地转生成了复仇女妖，更是靠着过人的天资，没几年就混成了女妖之王。
不仅统领亡灵大军血洗法兰，甚至还建了座属于亡灵的国度，每天颁布政令修缮设施，把毁得七七八八的王都盖的比原来还雄伟，除了麾下的国民都不是活人之外，她这个女王比奥法大陆九成九的国王都要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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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时候没能实现荡平法兰的愿望，死了之后倒还真是过了把瘾，至于什么冥河是最好的归宿？对那个复仇女妖艾薇儿来说，完全就是一句屁话，爱去你去，老娘过得可比当活人的时候开心多了，
……
贝里自然不知道艾薇儿会这么“言行不一”，此时的他正极为欣赏地看着一脸悲天悯人的艾薇儿，心中暗自赞叹，没想到这位王后陛下的品格竟如此高洁。
不愧是爱神选中的圣徒大人，别人听到亡灵想要重返奥法大陆后，表情不是害怕就是恐惧，最起码也会面色紧张，偏偏她居然在同情亡灵的痛苦。
中年美人庄重严肃的面孔上，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圣徒大人居然是个这么温柔的人，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吧。
他缓缓蹲下身子，单膝跪地右手四指搭在心脏上，向着艾薇儿行了一个神职人员的最高礼节。
“圣徒大人，您的慈爱令人动容。”
他面带遗憾地说道：“您简直是爱神大人最完美的代行者，如果当初加入了爱神教会，想必最少也能成为一位主祭，甚至有可能成为伟大的司牧。”
艾薇儿听到夸赞后敷衍地笑了下，权当是恭维的客套话，并没有把这个说法放在心上。
司牧是主教的别名，仅次于枢机主教、教皇和圣女之下。
这种大人物即使是真神教会也没有多少，基本都是六阶以上的职业者担任，在光明教廷这种统治了一整个国家的教廷中，甚至要求七阶职业者才能担任，
法兰虽然名字叫帝国，但实际上只有神圣帝国的一个行省那么大，连四阶的职业者都少得可怜，更别提成为六七阶的强者了。
就在这时，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口询问道：“贝里阁下，死国之门究竟是谁打造的，又为什么会开在法兰？”
中年美人温和地笑了笑，开口纠正了艾薇儿话语中的错误。
“圣徒大人，不是死国之门开在法兰，而是整个法兰都是因为死国之门才会存在的。而且，这扇门本身也不是为了让亡灵们通过而打造的。
据说，在众神还长居人间的神话时代，死神大人为了方便检视冥河，特意打造了这扇能在奥法大陆和冥土间往返的大门。
而在所有神明将神国升起，彻底离开奥法大陆后，死神大人直接搬到了冥河的尽头，并再也没有离开过，这扇门也被他废弃了。
无尽的岁月过去后，一些亡灵中的强者们发现了这扇门，大量渴望回到人间的亡灵涌入奥法大陆，甚至间接导致了统治全大陆的精灵王朝的崩坏。
当时的众神因为某种原因，已经无法直接降临了，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奥法大陆上的所有种族合力将亡灵们赶回了冥土。
然而，真正的麻烦其实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零二章 切磋
营帐中的王后陛下，正在安静地听女装大佬讲神话故事，而威廉这边则干脆演起了默剧。
在发现了威廉的脸有些不对劲后，圆脸少女便鸵鸟一样埋下了头，而且还闭紧了嘴巴，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低头不语，连半个字儿都不肯多说。
即使偶尔抬起头和他对视一眼，也会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像一只受惊小兽似的，飞快地把眼神挪开，连一星半点儿的眼神交流都不敢有，完全是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态度。
看着坚决遵守秉承三不原则，不搭理，不看人，也不吱声的圆脸少女，威廉知道应该已经问不出什么消息了，但还是准备最后再尝试一下。
他试探性地开口道：“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要是不理我的话，我就去追王后陛下了啊。”
“不行！”
在听到威廉的话后，圆脸少女急切地喊出了声，并且飞快地抬头看了威廉一眼。
然而，在对上了他的目光后，她的眼神又像小兔子一样缩了回去，但人却又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埋着头坚定地拦在了威廉身前。
“贝里叔叔说不许你过去！”
威廉微微一笑开口道：“为什么？我也是你叔叔啊，而且你刚才不是还想叫我……”
“啊啊啊啊啊！”圆脸少女从袖子里抖出风语短剑一阵乱划。
“不听不听我不听啊，你这个大骗子！你的脸有毒！反正你不许去啊啊啊！”
威廉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那两柄散发着神圣力量的短剑，不爽地撇了撇嘴。
啧！明明刚才还蠢得管我叫爸爸来着，没想到反应居然这么快，真是对不起你那张蠢萌蠢萌的小圆脸了。
看着展开双臂，一脸视死如归的圆脸少女，威廉彻底放弃了从她口中套情报的想法，转而凑到了刚处理好伤势的汉斯身边，询问起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他从暮色山脉上下来其实也没多久，刚刚处理掉用来代步的亡灵战马，就发现王室军竟然起了内乱，完全没工夫了解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吉伯侯爵突然反叛了？为什么大胡子表弟受了这么重的伤？王后什么时候和爱神教会的人勾搭上了？最最重要的是，表弟究竟是什么时候给自己找了一个这么“汹涌”的弟妹？
当然，威廉询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完完全全是出于表兄弟之间的亲情，以及表哥对表弟的疼爱。和什么好奇心、八卦欲、以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之类的心思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大胡子表弟则深切地体会到了表哥的良苦用心，并对威廉的关切之情犹为感动，满脸兴奋地把这几天的事情和盘托出，只可惜他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限于他身边发生的那些事儿。
比如吉伯那个老东西有多么多么不要脸啦；汉斯是如何正义地当场斥责他的非分之想啦；今天早上起来之后，又是如何为了保护侯爵夫人，和吉伯大干了一场之类的……
威廉耐着性子听完了汉斯的冒险故事，敏锐地在其中发现了某些关键性地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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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拍了拍大胡子表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询问道：
“汉斯啊，你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比如说，你觉不觉得你在描述这两天经历的时候，好像有那么十几个小时的时间直接就跳过去了？”
听到了表哥敏锐的问题后，刚才还兴致盎然的汉斯顿时红了脸，一张说是四十岁也有人信的老脸上，居然羞涩地浮现出了一抹红霞。
身为无所畏惧的凡金斯家的男人，这是汉斯凡金斯十七年的人生中，第二次没敢直视别人的目光。上一次是和侯爵夫人一起光着月定睡大觉，结果被吉伯侯爵当场抓包的时候。
大胡子表弟不自在地别过了脸，一张黑脸涨得跟烧红的锅底似的，带着老茧的手指头，更是悄悄扯起了缠在自己大腿根儿上的绷带。
他红着一张老脸道：“主要是那段儿也……也没啥说的啊，那段时间我也没干什么，就是和波莫娜一直……一直切磋武艺来着，波莫娜是三阶的【格斗大师】，我……我受益匪浅，好像已经可以突破三阶了。”
看着憋得面红耳赤，连胡子都快着火了的汉斯，威廉戏谑地挑了挑眉毛，随后面色严肃提了一个很深刻很深刻的问题。
“嗯……那你们切磋了一整晚之后，接下来准备去哪里继续切磋？我听说，那位侯爵夫人可是草原上的蛮族，现在吉伯已经死了，她也应该会回到草原上吧？”
威廉把胳膊搭在了大胡子表弟的肩膀上，面（眉）色（飞）冷（色）淡（舞）地低声问道：“所以说，你是准备跟她去草原上接着切磋？还是她选择跟着你，然后你们走到哪里就切磋到哪里？”
……
汉斯满脸的大胡子抽抽了一下，表哥，咱们能不提切磋的事儿了么，再说这都已经切磋一宿了，我真切磋不动了……
见大胡子表弟满脸憋屈地说不出话来，恶趣味得到了满足的威廉，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因为表弟现在失血过多，体内有限的血液需要合理分配。要是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结果唤醒了他关于切磋时的某些记忆，导致血液突然大量集中，造成伤势恶化可就不好了。
不过呢，该问的事儿还是要问的，虽然从认亲到现在一共也没过几天，但好歹也是自己的亲表弟不是？
凡金斯家的人几乎全都是满脑子肌肉的大猩猩，现在在猩猩群里好不容易进化出了一只会骑自行车的，那肯定要好好对（调）待（戏）对（调）待（戏）才行。
汉斯并不知道自己在表哥心里已经变成了进化论的证据，反倒开始动脑思考着威廉提出的问题。
是啊，波莫娜肯定要回草原的，那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总不能选择跟波莫娜一起去草原吧？那要是自己选择留在法兰的话，波莫娜会愿意留下来么？
他左思右想，但越想越觉得发愁，于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心中最靠谱的“聪明人”。大胡子表弟向威廉期期艾艾地咨询道：
“表哥，你觉得……波莫娜她会愿意为了我而留在法兰么？”
第一百零三章 问题解决
“我觉得应该是不太可能了。”
还没等威廉开口回答，汉斯便自说自话地否决了这个念头，更是一脸垂头丧气地自言自语道：
“波莫娜肯定是要回去的，吉伯的麾下还有她一千多名族人，她说自己不仅要把这些人带回去，还要和王后陛下借一批粮食，不然的话，今年她的族人又要饿死不少。
所以她不可能跟我留下来，但我也不能跟她一起去草原啊，那地方我也不熟悉，我这辈子连离开王都都还是头一次……。”
看着满脸愁容，并且喋喋不休的汉斯，威廉感到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大胡子表弟和那位侯爵夫人间，其实是极为纯洁的肉体关系，刚才提的那个问题只是恶趣味发作而已。
可他没想到大胡子表弟竟然是来真的，甚至破天荒地开始动脑思考，如何才能跟那位侯爵夫人走上一条可持续切磋的新道路……
威廉皱起眉头，回想了一下那位侯爵夫人在王都贵族圈子里的评价，发现她整体的评价偏负面的居多。
有说她粗鲁野蛮的，有说她卖弄风骚的，甚至还有说她私下里生活混乱的。不过这些传言都是捕风捉影，从来没人拿出过实锤，
而且这些说法大多只在“平贫瘪”人士出没较多的贵族小姐聚会中流行，因此，很大概率只是出于嫉妒心发作的恶意诋毁。
所以这位已经成了寡妇的前侯爵夫人，估计只是生性彪悍了些，生活作风上其实应该没什么问题，汉斯要是看上她也没什么不好的。
威廉眼珠转了转，抬手打断了大胡子表弟的碎碎念，出言询问道：“汉斯，我问你，你喜欢她么？或者说，你对那位侯爵夫人满意吗？”
大胡子表弟被问得楞了一下，老脸通红地吭呲了两声后，两只小臂骨折的胳膊扭捏地合在身前，胡萝卜似的手指绞在一起互相撕扯着，眼神游离地回答道：
“要说喜欢的话，那倒也谈不上特别喜欢，但其实总体还行；满意的话……也不能说是非常满意，就是……就是感觉她还挺好的。”
威廉鄙夷地看了这头发清的大猩猩一眼。你这句话的意义还不如放个屁大，最少放个屁还能闻闻味道，你说的这些话除了暴露智商以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停！”
威廉左掌竖起，顶在了横过来的右手的掌心里，比划了一个打住的手势，随后面色平淡地对大胡子表弟说到：
“既然你也弄不清楚，那表哥我就帮你分析一下，看看你对她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你先说一下，这位前侯爵夫人都有什么优点吧。”
“优点的话……”大胡子表弟挠了挠脑袋，犹豫了一下后说道：“很能打，长得漂亮，性格也挺不错的……”
威廉抬起了手掌，汉斯没说一点他就竖起一根手指。“嗯，那除了这些以外呢？”
“除了这些以外的话……”大胡子表弟的老脸红了一下，手掌摊开成两个半球，极为形象地做出了一个向上托举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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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壮观”
“懂。”
威廉瞟了一眼远处正在召集蛮族士兵的侯爵夫人，面不改色地放下了竖起来的三根手指头，依样也做了一个向上托举的动作，开口淡淡地说道：
“行了，说到这儿就够了，别的优点不用继续往下说了。那么，她又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是那么满意？”
大胡子表弟的脸色耷拉了下来，被问到这个问题时，他脑海里首先闪过的，就是侯爵夫人远远地对着表哥的胸肌流口水的样子，但这个怎么能开口说出来？
汉斯想了又想，总算强行找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心虚地别过头去，对着低声说道：“波莫娜她……她平时太强硬了。”
“好的。”
威廉应了一声，随后淡淡地说道：“你转过来看着我再说一次。”
看着你说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汉斯费解把脑袋转了回来，疑惑地对着表哥开口重复道：“她的性格太强……表哥，你的手是什么意思？”
威廉面不改色地虚空向上拖了拖。“我在提醒你她的优点，你先把话说完。而且每说一条缺点，你就伸出一根手指头。”
“我……”看着表哥那极为形象且大小准确的手势，汉斯总觉得脖子有点沉，但出于对表哥的信任，还是硬起头皮扳着手指头开口重复道：“她的性格太强硬了。”
“还有呢？”
“她……她个子比我还要高一些？”
“她说话太肆无忌惮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对了，波莫娜的年纪也比我大不少，她到现在都不相信我才十七岁……”
……
很快，大胡子表弟就把两只手都数满了，他震惊地看着十根竖起来的手指头，原来波莫娜有这么多缺点的吗？就在开始犹豫要不要脱鞋继续数时，威廉开口打断了他。
“行了，说了这么多应该也够了，现在你保持原样把手举起来。”
大胡子表弟依言举起了两只巴掌，满脸茫然地和双手保持向上托举的威廉四目相对。
“看看你的手，再看看我的手。”
汉斯懵懂地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己的十根手指，又看了看威廉精准形象的手势。
“我问你，那些缺点还重要不？”
“不……不重要了……”
“这不就结了。”威廉收回了手势，在大胡子表弟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道：
“如果在你心中，她的优点能完全掩盖住她的缺点，那这个人就值得你为她改变自己，就算去草原当个蛮子又有什么不好的？现在回答我，她的优点和缺点，到底哪个更有分量？”
大胡子表弟的十根手指下意识地弯了弯，甚至还虚空掂量了一下，双目散乱地回答道：“优点……”
“祝你未来在大草原上生活愉快。”
“可是……”
“没有可是！男人一定要相信自己的手感……我是说直觉！”
威廉把双手搭在大胡子表弟的肩膀上，郑重其事地说道：
“相信我汉斯，对你来说，凭借直觉做出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动脑子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第一百零四章 命运物品
大胡子表弟咕哝了一下嘴巴，好像是想反驳一下，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有说话，反倒把手伸进裤子里上下掏摸起来。
“奇怪了，我记得明明放在这里的。”
在掏摸了好几下都没找到目标后，汉斯额上开始见汗了，而且动作也越来越大，甚至开始当众解自己的裤带。
为了表弟（和自己）的名誉着想，威廉一把攥住了汉斯那条熟牛皮鞣制的裤带，阻止了这有可能被404的过激行为，并开口呵斥了他一句：
“你脱裤子干什么？没看见咱们侄女还在这儿呢吗？”
“谁是……哼！”
在威廉身后站着的少女怒哼一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圆脸，不过食指和中指之间还留着亿点点缝隙，露出了一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
大胡子表弟急得满地乱转。“我找硬币啊，我记得一直都贴身放着的！”
威廉奇道：“你是要抛硬币么？一枚硬币而已，丢了就换一个再抛呗，你找它做什么？”
汉斯没有回答，而是依旧在全身上下翻找着，急得汗都下来了，但那枚硬币依旧不见踪影。
硬币虽然只是一枚普通的硬币，可这些年里，每当他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都少不了这枚硬币的参与，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有感情了，怎么能说丢就丢了呢？
在翻遍了全身都没有找到硬币后，汉斯把坚定的目光放到了自己的裤子上，随后毫不犹豫地再次伸手去解裤带。
“你疯了啊！”
威廉一把扯住了大胡子表弟的胳膊，皱着眉头呵斥道：“你回去再慢慢找不行么？非要现在月兑裤子？”
汉斯连大胡子上都挂上了汗珠，焦急万分地道：“表哥你别拦我啊，那硬币是当年母亲大人给的，我都贴身放了好多年了，怎么突然就丢了呢！”
威廉愣了一下，放开了抓着汉斯胳膊的手。
原来你找的不是硬币，而是是母亲的“遗物”吗？那硬币还真就不是普通的硬币了，上面寄托的情感是无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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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伸手扯开了大胡子表弟的裤带。
“那我帮你一起找。”
伴随着圆脸少女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大胡子表弟两条毛发同样茂密的大腿露了出来，但即使他们把裤子都扯碎了，还是连那枚硬币的影子都没看见。。
“会不会是掉在哪儿了？”
威廉看着满地的裤子碎片，沉吟了一会儿后开口道：“我好像记得你说过，今天早上你和吉伯大干了一场，会不会是当时就掉在哪儿了？”
大胡子表弟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焦急的深色，茂密的胡子上挂得汗珠也更多了。
“不可能，我之前坐在营帐上包扎伤口的时候还摸了一下，那时候硬币还在我裤子里的啊！”
威廉皱了皱眉头。“那就奇怪了，一枚硬币而已，能丢在哪儿呢？”
汉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一层又一层的绷带，面色犹豫地道：“刚才包扎的时候我躺下了一会儿，会不会是……那时候被缠在绷带里面了？”
“怎么可能。”
威廉对他这个离谱的想法嗤之以鼻。那些负责包扎的士兵虽然不怎么专业，但应该不至于把硬币包进绷带里都没发现，被人顺手捡走了的概率还要更高些。
他看了看附近的地面，并没有发现汉斯口中的硬币，于是摇了摇头道：“可能是那时候掉了，但估计不在你的层绷带里，要我说搞不好是被人捡走了吧？”
在听到表哥的判断后，汉斯的一张老脸顿时露出了极为难受的神情。虽然母亲大人当初撇下自己突然消失，但他一直坚信母亲大人还是爱着自己的，一直留着这枚硬币其实也是为了做个念想，没想到现在连这个念想都没了。
大胡子表弟无力地躺在了地上，哭丧着脸说到：“连一个铜板都捡，怎么会有这种人……等等！”
躺在地面上汉斯突然像条面包虫似的扭了扭身子，随后满脸兴奋地对威廉喊道：“表哥表哥，我屁股上有个硬东西顶着，你帮我掏出来看看！”
威廉闻言蹬蹬蹬倒退了好几步，在发现汉斯的神色并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后，排除了哲学意味的他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你是说……硬币就在你屁股上的绷带里？”
“对对对，应该就是那个，你快帮我掏出来啊！”大胡子表弟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满脸都是期盼的神色。
“我就说可能被包起来了，幸好没丢哈哈哈……额，表哥你站得那么远干什么？”
威廉的表情再次突破了面瘫脸的限制，露出了满脸嫌弃的神色。摸男人屁股是不可能摸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摸男人屁股的，他极为嫌弃地说道：
“你就不能自己伸手去拿么……”
大胡子表弟委屈地扬了扬捆在两块木板中间的胳膊。
“表哥，我两条胳膊都被吉伯打断了，那些人刚才在我胳膊上捆了夹板，我这俩胳膊也弯不过去啊！”
看着木乃伊似的汉斯，威廉无奈地撇了撇嘴。
啧，算了，摸一下就摸一下吧。毕竟是自己的亲表弟，而且那硬币还是那个也不知道算姑妈、舅妈还是姨妈的亲戚留下来的“遗物”，在屁股上捆着也不是个事儿……
见表哥迟迟没有帮忙的样子，急于确定硬币的汉斯转过了身，扑通一声趴在地上，撅着月定马蚤气十足地拼命摇晃着。
“求你了啊表哥！赶紧帮我看一下是不是啊！就算不是那硬币，能让我死心也行啊！”
“好吧……”
威廉满脸嫌弃地伸出一根手指，向着大胡子表弟屁股上那一小块儿凸起物戳了上去，在碰到那块硬邦邦的圆形物体后，一道提示跃入了他的眼帘。
【发现命运物品】
他的眼睛唰地瞪得老大，变指为爪毫不犹豫地抓了上去。
“哦～”
【命运物品——汉斯的幸运硬币（命运女神之抉择）】
【幸运+1】
【这是一件被命运女神所钟爱的物品，它将会在未来的某一时刻，对整个世界的进程造成无比重大的影响。】
第一百零五章 幸运硬币
【这种影响的好坏无法判定，带来的结果同样未知，可能挽救大量罪不可恕的恶徒，也可能葬送难以计数的无辜者】
【特技：幸运抛掷，想好正反两面各自的含义，然后将我抛到空中，并按照向上那一面的含义去做吧，相信我，这将通往对你来说更好的那条道路】
【命运之语：当遇到进退两难的抉择时，如果理智不可信、经验不能用、信念不足取，那么请将我抛起，将这一切都交给命运来抉择吧。
这样做的话，起码你不用在未来的某一天咒骂自己的愚蠢，只需要恼怒地将我砸毁就好了，因为这是我替你做出的选择。】
居然是——命！运！物！品！
威廉搭在汉斯屁股上的手开始哆嗦了，表弟你屁股上沾了个神器啊你知道吗？
虽然面板只有一个幸运+1，但这玩意加的是幸运啊！能加幸运的装备，已经不能用凤毛麟角来形容了，这种好东西来个圣遗物都不换的，更别提这还是个命运物品了。
上辈子落在玩家手里的命运物品并不多，带着正面效果的更是寥寥无几，威廉一个都没见过，但被命运女神厌恶的命运物品他倒是见过，甚至还短暂地拥有过一个。
那是个纯金制成的，把手十分光滑的酒杯，造型很别致但也没有多么华丽，完全就是一只精灵风格的普通酒杯。这件命运物品的全名是——艾米莉的厄运金杯（命运女神的诅咒）。
这个杯子原本只是属于精灵女王的普通酒杯，平时用来装装酒水和果汁。然而一名叫做艾米莉的精灵侍女在把酒杯端给女王的客人时，因为把手太光滑没有拿稳，不小心把里面颜色鲜艳的果酒洒在了客人的衣襟上。
那名客人是一位前来拜访的人类国王，已经在大殿的门廊下等待了精灵女王很久很久，结果不仅没有得到接见，反而被泼了一身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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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为这是精灵族有意为之的侮辱，忍无可忍之下大怒而去，并且在回去之后，悍然发动了一场持续近十年的战争，造成死伤无数，最重要的是，他让人类见识到了精灵族外强中干的真相。
在那场战争之前，精灵族的实力虽然衰弱，但仍旧是整个奥法大陆名义上的统治者，然而在战争中暴露出了自身的混乱和虚弱后，精灵族没过多少年，就被人类彻底赶下了历史的舞台，撵进了精灵之森中，从整个大陆的统治者沦落为了二流种族，在精灵之森的庇佑下才得以苟延残喘至今。
几支强族更是分裂的分裂，叛乱的叛乱，甚至还有一部分精灵连信仰都改了，那些“染”黑了皮肤的精灵搬到了地下世界，成为了蛛后的信徒，精灵纪也彻底终结，而这一切居然只是因为一只过于光滑的酒杯。
直到今天，这件事相关的歌谣还在精灵族中传唱。
“一个光滑的把手，洒了一杯果酒；洒了一杯果酒，脏了一件衣服；脏了一件衣服，恼了一位国王；恼了一位国王，打了一场战争；打了一场战争，没了一个王朝。”
因为一个太过光滑的把手，居然终结了精灵王朝对于整个大陆的统治。
虽然精灵王朝的终结，肯定不全是因为那杯果酒，但【艾米莉的厄运金杯】无疑承担了导火索的作用，而这，就是命运物品的真正含义。
……
威廉目瞪口呆地把手搭在大胡子表弟的屁股上，简直羡慕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汉斯身上居然揣着这么牛掰的东西。难道我这个表弟才是主角？和厌恶相对的情感应该是喜爱，而汉斯他女马留下来的这枚硬币，写的居然是“钟爱”！
那个“仅仅”被命运女神厌恶的杯子，可是间接毁掉了一个王朝的统治，造成了整个精灵族的杯具，那表弟屁股上的这玩意居然写的是钟爱，那这东西效果该有多恐怖？原地飞升立地成神吗？
威廉爱不释手地上下抚摸着这枚威力无穷的硬币，恨不得隔着厚厚的绷带，直接把这枚硬币盘成自己的形状。
他深吸一口气，态度极为诚恳地说道：“汉斯，表哥能求你件事儿吗？”
大胡子表弟惊恐地扯着自己屁股上的绷带，面带惧色地回答道：“什……什么事儿都行，但是表哥你能不能先松手？我绷带要被你扯下来了！”
“啊，一会儿就松，一会儿就松！汉斯啊，你女马的……你母亲大人的这枚硬币，能不能偶尔也借我用用？我保证肯定会还的，只是偶尔借用一……”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自两人身后传来，威廉循声望去，见到了一张憋得通红的小圆脸。
“呀！！！不……不是我喊的呀，你不要看我！”
圆脸少女悲鸣一声，捂着脸马不停蹄地跑掉了，露出了身后满脸怒容的侯爵夫人。
在威廉和表弟叙旧的这段时间里，波莫娜正在收拢吉伯麾下的族人，在忙得差不多之后，她回头向汉斯的方向看了一眼，却突然发现自己男人那边的气氛好像不太对。
不仅裤子被扯得碎了一地，甚至还趴在地上主动举臀相邀，而且那个比汉斯还精壮的男人，居然一脸痴迷地在那里上下其手……
简直岂有此理！波莫娜简直气炸了肺，哪怕汉斯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她都不至于这么生气。
如果汉斯不老实，那大不了拎回来打一顿，要是打一顿还管不住，那大不了割以永治，可你现在是什么意思？难道老娘的魅力还不如一个男人吗？
见那个胸狠的女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威廉毫不犹豫地单手用力，一把扯碎了表弟关键位置的绷带，把里面那枚硬币揣进了自己兜里。
【临时获得命运物品——汉斯的幸运硬币】
【幸运＋1】
“混蛋！”
见这个男人居然还敢妇目前犯，侯爵夫人愤怒地抬腿踢了过来，势大力沉的攻击落在威廉胳膊上砰砰作响。
接下来她的拳头和踢击夹杂着怒火，如雨点儿一般落在威廉的身上，虽然没造成什么实际上的伤害，但看上去的声势却极为惊人。
第一百零六章 半精灵
【遭受到格斗大师lv30的连段攻击】
【该次连段攻击出现异常，未能打出硬直状态】
【该次连段攻击出现异常，未能打出破甲状态】
【遭遇到连段攻击，出现轻度伤害加深，该状态将在十秒内逐渐恢复】
……
幸运+1竟恐怖如斯！
威廉虽然一直在挨揍，但心里却简直开心得不得了。
【格斗大师】算是三阶里最难对付的几个职业之一，难缠程度和杰西卡的【夜魇骑手】完全有一拼。
这个倒霉职业不仅力敏双高，而且打起来还特别赖皮，一套基础连段打完，没有相关抗性的人，估计能被挂上十七八种负面状态。
结果自己现在挨了整整一套连段，只被打出了一个轻度的伤害加深，其余的负面状态统统没生效，剩下的攻击连皮外伤都不算，这样下去她锤上一整天都打不动我。
【遭遇到连段攻击，出现轻微气绝状态，该状态将在三秒内消退】
一股眩晕感突然袭来，威廉抬腕格挡的速度骤然降低，一只白皙的拳头绕过了他的防守，精准地锤在了威廉左侧的下巴上。
幸好阴影能量流水般地从胸口的印记窜了出来，自发形成了一面阴影护盾，稍稍阻挡了一下波莫娜的攻击，不然这一拳怕是能把他凿得眼冒金星。
啧！果然幸运+1也不是万能的。
威廉遗憾地撇了撇嘴，退了一步离开了侯爵夫人的攻击圈，伸脚把地上的大胡子表弟挑了起来，随手抛给了她。
“这只是个误会，停手吧。”
波莫娜恼怒地瞪了威廉一眼，停下了连绵不绝的进攻，以一个极为标准的公主抱打着横把汉斯抄在了怀里。
在摸到大胡子表弟满身的绷带时，可能是想到了这个男人死也要拖着自己逃跑的坚毅，侯爵夫人的眼神不由得柔软了一下，然而在看到他身后光洁溜溜的两瓣圆月时，满腔的怒意再次汹涌而来。
好好的攻城锤不做，偏要去当搅。。。哼！
恼火地把汉斯扔到了地上，侯爵夫人双手叉腰柳眉倒竖。“误会什么误会，你们两个刚才的事情老娘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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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
被扔到地上的汉斯嚎了一声，眼巴巴地看着胸狠的侯爵夫人，希望她能搀扶自己一把。但气头上的她直接当作没看到，反倒直接把头别了过去。
见侯爵夫人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大胡子表弟只得捡了块碎布栓在腰上，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有点儿不满地的开口问道：“波莫娜，你打我表哥干什么呀？”
听到汉斯的话后，侯爵夫人猛地转头看了过来，一双大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什么叫我干什么？你和你表哥在干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汉斯被问得愣了一下。“我们能干什么？我们就找点儿东西而已啊。”
“找东西？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了，你还敢狡辩？”
大胡子表弟感觉到有点儿委屈，声音不由得比之前稍稍高了那么一丢丢。
“我狡辩什么了我？”
侯爵夫人停顿了一下，随即悄然捏紧了拳头，一股骇人的气势瞬间爆发。
“你吼我？”
“啊？啊！！！”
。。。
见两人的对话逐渐降智，而且动作也愈发激烈，威廉果断选择了退避三舍。
趁着现在还能享受幸运+1的效果，他面带微笑地找到了躲在大树后偷看的圆脸少女，准备再试试能不能套出点情报来。
见到那个不知羞耻的男人找上了自己，圆脸少女悲鸣一声就要逃跑，却被眼疾手快的威廉一把拎住后领，顺手给提了起来。
“放开！你放开我！”
突然升空的圆脸少女吓了一跳，被拎在半空中的她无力地蹬着腿，两只手则在自己脸上捂得紧紧的，无论如何也不肯去看威廉那张“有毒”的脸。
在挣扎了几下发现挣不开后，她隔着自己的两只手瓮声瓮气地威胁道：“我警告你快点放开我，不然即使你是圣徒大人的人，我也会砍你的！”
威廉挑了挑眉毛没接茬，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圆脸少女说的圣徒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要说王后是个圣母我倒是真信，可你们爱神教会的圣徒我上辈子见过啊，虽然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而且还蒙着脸看不太清楚，但明明是个短发圆脸穷胸极恶的。。。嗯？
威廉低头看着圆脸少女铁壁一样的胸口，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即视感。越看越觉得这个刚才开口叫自己爸爸的憨憨有点眼熟。
在看到了她那张标志性的小圆脸后，威廉顿时恍然大悟。
这货不是就爱神教会未来的圣徒么？只不过那已经是三五十年之后的事儿了，那时的她虽然依旧天下太“平”，但穿衣风格却比现在成熟多了，自己一时间居然没认出来。
奇怪了，那个圣徒明明看着挺年轻的，真得会是她吗？难道是她的女儿？不过就算亲母女也不可能这么像吧？
圆脸少女见威廉一直没有说话，于是偷偷在无名指和中指间露出了一道缝隙，眯着一双大眼睛偷偷地观察他在做什么。
她发现那个讨厌的男人正对着自己的“平川”发呆，不仅发呆，甚至还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样子。
嗯？他这副表情是个什么意思？
“奇怪了。”
威廉喃喃自语道：“这么久都没有变化的迹象，难道她其实是个男的？”
欺！人！太！甚！
圆脸少女虽然并不知道这个成语，但此时的她却完美地契合了这个成语的心境。
“混蛋！我是半精灵呀！精灵都这个样子的！”
圆脸少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已经顾不得这个男人是圣徒大人的侍卫了，奇耻大辱化作了无边的的怒火，她从袖子里抖出短剑，唰地一下迎头砍了过去。
威廉面不改色地抬臂一挡，那柄带着神圣力量的短剑轻易地破开了坚韧的皮肤，却牢牢地卡在了他紧绷的肌肉里。剑刃周围的肌肉好像贴到了炭火上的肉片似的，不停散发出滋滋作响的炙烤声，很快就变得焦黑一片。
第一百零七章 忽悠
圆脸少女连忙松开了短剑，她只是想吓唬吓唬威廉，并没想真的弄伤了他。
贝里叔叔不是说他很厉害的吗，怎么连这一剑都躲不开，而且居然伤的这么重，万一圣徒大人生气了该怎么办？
在她有些心虚的目光中，威廉面不改色地取下了卡在胳膊上的短剑，仿佛胳膊上豁开了一个大口子的人不是自己似的，语调平淡地开口问道：
“你是半精灵？，不过我没见到你的尖耳朵，你是第二代的半精灵吧？”
“我……我的外婆是精灵。”
威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小红之前交代的信息。杂血精灵、三阶舞姬兼二阶的剑舞者，说的应该就是这个穷胸极饿的未来圣徒了吧。
这时，他怀里的硬币突然微微跳动了一下，变得有些烫人。在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下，他松开圆脸少女的衣领，轻柔地把她放回了地面上，并温和地开口询问道：
“你的主职业是三阶的舞姬，副职业是二阶的剑舞者？”
听到他的问题后，圆脸少女瞪大了眼睛惊奇地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之前见过别的剑舞者？”
精灵之森自很久之前便极为封闭，很少会有精灵外出，剑舞者这种精灵族特有的职业本身数量就不多，会离开精灵之森四处游历的更是少之又少，没见过的人想要一眼难认出这个职业还真有点难度。
看着威廉那张突然变得柔和的英俊面孔，圆脸少女心中对这个男人的来历，突然产生了一种假设。
他不仅认出了自己的剑舞者职业，在听到自己是精灵之后，连态度也变得温和了不少，难道……他也是个混血的半精灵？
圆脸少女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相，那种令人不知不觉放下防备心的奇妙气质，跟一些精灵的[自然之心]很像，再加上这幅远超一般人类的英俊面孔，莫名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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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亲切感的驱使下，她不知不觉地将仅存的防备心抛到了脑后，更是仰起尚带三分稚气的小圆脸，有些兴奋地直接开口问道：“居然能认出来剑舞者，难道你也是一个半精灵吗？”
威廉被她问得一愣神，我那是猜的啊，你是怎么得出这种奇葩结论的？
就在他刚想出言否认时，怀里的那枚硬币再次跳了一下。威廉伸手摸了摸逐渐升温的硬币，发现硬币的背面和普通的金属一样冰冷，而正面的温度却好像刚出炉的肉包子一样烫手。
他眼神闪动了一下，搓了搓硬币温差极大的两面后，不仅没有否认圆脸少女的猜测，甚至还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在看到威廉点头承认的动作后，圆脸少女的表情变得更开心了，甚至还主动拉起了威廉带着老茧的大手，很是亲昵地攥了一下。
“怪不得我总觉得你不像坏人，没想到你也是精灵呀，你是从精灵之森里面跑出来的吗？”
威廉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把手伸进怀里摸了摸那枚硬币，发现正反两面的温度骤然翻转，正面瞬间冷了下来，而反面则突然热得烫人。
跟随着冥冥之中的指示，威廉淡淡地摇了摇头。
“我也不是！”
圆脸少女的表情更开心了，虽然爸爸和贝里叔叔，杜克伯伯他们对自己都很好，但他们毕竟是纯正的人类，而自己是个混血的半精灵，从出生到现在，除了妈妈之外，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别的半精灵呢。
接下来她又问了一连串的问题，那些简单的是与不是，威廉都在硬币的指示下一一进行了回答，碰见比较复杂的问题，要么靠着上辈子的见识硬答，要么不知道、不确定、不好说，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在一系列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迷之交流过后，圆脸少女已经彻底被他给忽悠瘸了。
在扳着手指数了半天之后，她眨巴着大眼睛困惑地道：“所以说——你的爷爷可能是我外婆的远房表亲的邻居的朋友的表叔，你和我可能是同一个氏族出来的半精灵？那我应该叫你……”
圆脸少女困惑地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搞明白这么复杂的关系该怎么称呼，威廉不得已开口提示道：
“叔叔。”
“哦对！威廉叔叔！”
圆脸少女吐了吐舌头，露出了一副看上去就很好骗的笑容，威廉也跟着弯起嘴角笑了笑，伸手在她手感极佳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硬币，永远滴神！
可惜了，这玩意全名是【汉斯的幸运硬币】，自己只是临时拿到了所有权而已，不过按照大胡子表弟的性格，自己偶尔借来用用估计没什么问题。
在重新博取了圆脸少女的信任后，威廉开始试图套出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但圆脸少女虽然看他的眼神变得格外亲切，但嘴巴却依旧严实，除了告诉威廉王后陛下的安危关系极为重大外，无论威廉如何软硬兼施，她连半个字也不肯多说了。
就在威廉考虑要不要动粗时，花瓣、折扇、美人依次出现，女装大佬再次骚气十足的出场了，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从折扇后现身的美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艾薇儿也面色苍白地一同跟着走了出来。
“贝里叔叔！”
圆脸少女开心地喊了一声，在极为崇敬地对艾薇儿行礼问好之后，她扑了过去抓起女装大佬的袖子摇了摇，小声地凑过去咬耳朵道：
“贝里叔叔！那边那个很好看的男人也是个精灵！而且他爷爷好像和我外婆是同一个氏族的。”
女装大佬愣了一下，那个男人是精灵？他明显是个黑暗生物啊！哪怕是精灵也是个住在地下的黑暗精灵，跟你外婆能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知道的？”
圆脸少女天真地笑了笑。“他告诉我的呀？”
女装大佬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周围注意到这一幕的人顿时感觉心尖儿一疼，好想上去把那双酝着愁绪的眉头亲手抹平。
茸茸大概是中了魅惑一类的能力，说不定连圣徒大人的事情都被问出来了。贝里看了远处面色平淡的威廉一眼，忍住了开口质问的念头。而是转过身深深地向艾薇儿鞠了一躬。
“王后陛下，我所知道的事情已经都告诉您了，还请您……和您的侍卫一定要保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第一百零八章 交谈
女装大佬带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圆脸少女走了，艾薇儿则看着威廉平淡的脸色，一张毫无血色的面孔上写着满满的欲言又止。
王后陛下抿了抿有些干裂的红唇，神情有些忧郁地问道：“威廉，你也知道了吗？那你觉得……我该答应他吗？”
答应他什么？难道那个女装大佬向你求婚了？
威廉神色一变，捏了捏突然变得冰冷刺骨的硬币，疑惑地开口反问。
“答应他什么？”
威廉的话一出口，他怀里的那枚硬币便彻底恢复了平静，不仅不再动弹，甚至连温度也恢复了正常，仿佛只是枚平平无奇的普通硬币一样。
王后陛下轻咬下唇，看着威廉俊美的脸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原来……你其实不知道吗？那我还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
一道没有任何人能听到的叹息声，从威廉怀里的硬币上传来，仿佛在哀叹着命运是如此的不可阻挡。
时间稍稍往回倒退一些。
在女装大佬讲完有关“人造圣徒”的所有计划后，艾薇儿冷冷地看着面前美得惊人的中年男人，声音冷得跟冰碴子似地开口问道：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是因为你们觉得，在三家真神教会的力量面前，我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是么？”
女装大佬摇了摇头，极为诚恳地躬身行了一礼。
“王后陛下您误会了，无论圣徒的身份是否‘人造’，您和那几位圣徒大人都是爱神大人在这世间的代行者，虽然不知道其它几家教会是什么态度，但我可以保证，爱神教会对于您，乃至于之前的几位圣徒大人，都是极为崇敬的。”
艾薇儿悲凉的笑了笑。“崇敬？你们会崇敬一个装着神力的瓶子？崇敬一个挂在门上驱赶蚊蝇的油灯？”
女装大佬噗通一声单膝跪地，以近乎卑微的姿态伏在了营帐的地面上，有些焦急地说道：
“圣徒大人，您真的误会了，我们绝对不敢对您有丝毫的不敬，更不可能有这么卑劣的想法，在我们的心中，您和之前的几任圣徒大人，都是……”
艾薇儿抬手打断了他，神色冰冷地问道：“那好，既然你说你很尊重我们，那我问你，之前的几任圣徒，都是自愿成为所谓的‘爱神的灯火’的吗？”
女装大佬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低声说道：“之前的几位圣徒大人，确实并不都是自愿的，甚至有几位在临死……熄灭前还在咒骂着我们。”
艾薇儿无力地笑了笑。
果然如此，什么爱神的灯火，只不过是傀儡罢了，面对三家真神教会的压力，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但是您的先祖是不一样的！”
女装大佬诚恳地道：“您的先祖法兰一世，和您极为相似，一样的仁慈聪慧，一样希望将爱带给世人。”
“在知晓了这项计划后，他也曾愤怒过，但最终选择为法兰的人民献上了生命，他是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自愿登上死国之门的圣徒大人，也是我最崇敬的人。”
艾薇儿摇了摇头，有些讥讽地说道：“是么，那我如果说，我要拒绝你的提议，我不想成为法兰的王，我更不会去管那该死的门，你们会怎么做？”
……
女装大佬沉默了，因为答案是毫无疑问的，如果死国之门再次洞开，无意识的低阶亡灵大量涌入的话。恐怕遭殃的不仅仅是法兰一家，小半个奥法大陆都会受到波及，所以无论如何，艾薇儿都必须去死国之门走上这么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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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不要说那些虚伪的话了，我最终还不是被你们挂在门上的傀儡吗？”
艾薇儿的声音空洞且冰冷，再不复之前的温和亲切。
“会不会死我并不在乎，我只想问问你，为什么我和王室的其他人性格并不相同？是不是因为我是圣徒，所以我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女装大佬沉吟了一下后，有些迟疑地回答道：“这个……相关卷宗里记载得不够详细，我们也不是很确定……”
艾薇儿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你们只需要每隔一段时间让一个傀儡去送死就好了，又何必在意那个傀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所以，我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吗？我的性格是虚假的？我的想法是虚假的？连我的情感也是虚假的？”
悲哀地说完了这番话后，艾薇儿出神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的皮肤光滑白嫩，除了经常握着羽毛笔的地方稍稍有些坚韧以外，连一点瑕疵和茧子都找不到。
这是一只养尊处优的手，然而在过去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就是这只手颁布了大量的王令，批复了成堆的公文，甚至还曾握起令牌指挥千军万马。
然而自己过去所有的努力都已经被否定了，会做这些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本心，只是因为自己是被选中的圣徒，自己对平民的怜惜是假的，希望改变这世界的愿望是假的，连那些……也全都是假的。
“不是的！”
女装大佬急切地开口道：“圣徒大人们确实和其它恶魔血裔有一定区别，但……”
“别说了，我答应你。”
艾薇儿闭上了双眼，幽幽地说道：“不管我是不是假的，我都是法兰的王后，我还是不想看到大量亡灵通过死国之门，请你带我回去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
威廉的身体微微震了一下，突然失去了那种“诸事皆宜”的顺遂感，他伸手摸了摸怀里突然安静下来的硬币，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随后，他抬起了头，无声地注视着艾薇儿的脸。王后陛下还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爱情教会的人到底提出了什么要求？为什么会让她这么犹豫不决？
迎着威廉的目光，艾薇儿轻轻笑了笑。
“倒不是什么大事，他们说愿意帮我重新统一法兰，甚至可以支持我做女王。但相对的，我也要在登上王位之后帮他们做一些事。”
第一百零九章 茸茸，该喝药了
“总之是一笔有些复杂的利益交换吧，我只是有些担心，他们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而且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手笔。”
威廉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下爱神教会在上辈子的那些骚操作后，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王后陛下，爱神教会的人并不是很可信，这个教会的行事风格太过随心所欲了，和他们做交易不是不可以，但要小心他们突然脑子犯病。
不过毕竟也是真神教会，除了做事不怎么靠谱之外，爱神教会基本都是善良阵营的人，他们一般不会说假话。”
艾薇儿出神地听着威廉的判断，面色隐隐有些苍白地轻声道。
“一般不会说假话……吗？”
如果爱神教会的人说的话是真的，那么自己看来无论如何都要去死国之门上走那么一趟了。
威廉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虽然他们不一定能完成自己的承诺，但这并不是因为虚伪，而是因为他们经常会随心所欲地做一些蠢事。”
王后陛下的神情有些寂寥，但很快就掩盖了下去，她笑着点了点头道：“明白了，我会小心一点儿的。”
威廉点了点头，好像并没有看出她的异常似的，有些随意地开口问道：
“王后陛下，那些爱神教会的人为什么会叫您圣徒？我记得您并不是爱神的信徒吧？”
艾薇儿的眼神闪动了一下，随口搪塞道：“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因为我承诺了支持他们扩张教会，甚至未来可以立爱神教会为法兰的国教，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叫我吧。”
威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爱神教会这次真是有备而来，连给您的荣誉都定好了。”
“是啊，而且毕竟是真神教会，所以我觉得还是答应她们比较好，有了爱神教会的支持，想必我们很快就能重新让法兰恢复和平。”
艾薇儿有些勉强地笑了笑，伸手拉过了威廉，有些心疼地道：“不说这个了，还是先和我说说你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吧，那个法雷尔家的坏女人折磨你了吗？”
威廉面色淡然地摇了摇头，折磨的话还真是没折磨，但杰西卡实在是个令人惊叹的猪队友。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杰西卡现在一心只想教育弟弟，肯定没法子接着坑我了。不过现在王后的问题反倒大了起来，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她为什么一定要瞒着我？
威廉看着对自己嘘寒问暖的艾薇儿，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脑袋已经开始疯狂地转了起来。最开始的时候他是真的没发现什么不对，但艾薇儿搪塞他的那句话却直接暴露了问题。
“威廉”不可能知道圣徒是什么东西，但威廉可是知道的，甚至上辈子还跟不少的圣徒打过交道。
真神降临人世间的途径不少，直接破开界壁真身降临、分出一个神力分身偷渡、像魔鬼一样意识投影、以及附身自己的信奉者等等。
能够承载真神附身的信奉者就叫做圣徒，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荣誉称号，而是那些符合神力特质，天赋惊人且信仰纯洁的“载体”们专属的称呼。
成为圣徒需要的三个条件，王后陛下一个都不符合。她翘辫子成为亡灵后还算天赋惊人，可活着的时候根本就是个战五渣，符合神力特质、信仰纯洁之类的说法更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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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她这种喜欢梭哈的人，信仰的应该是赌神才对，跟爱神的圣徒绝对是八杆子都打不着。
威廉眼神闪动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艾薇儿的问题，一边眯着眼睛思考起来。
话是这么说，但那个脸蛋儿圆乎乎的半精灵并不像会说谎的样子，最起码在她的认知里，王后确实是爱神教会的圣徒，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我不了解的问题？
……
“哈球！”
跟女装大佬一起走在路上的圆脸少女打了个喷嚏，她满不在意地揉了揉鼻子，继续兴奋地绕着女装大佬打着转。
“贝里叔叔，除了妈妈之外，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别的半精灵呢，而且他爷爷还和我外婆是同一个氏族的，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请他来做客吗？”
女装大佬看着圆脸少女叹了口气，伸手在怀里找了找，掏出一瓶带着屎皇色悬浊物的药剂递了过去。
“茸茸，你先把它喝了。”
圆脸少女茫然地接过了药剂，打开盖子闻了闻，一股浓烈的臭鸡蛋味儿扑面而来，差点把她的眼泪都给熏出来。
“这不是镇静药剂吗？我喝这个干什么。。。呜呜呜？！”
女装大佬莲步轻移走了过来，一手捏住圆脸少女有些肉乎乎的脸颊，一手拿过药剂吨吨吨给她灌了一大口。
“咳咳。。。呕，好恶心！”
圆脸少女勉强咽下了淡黄色的药水，被那股浓烈的气味刺激得一阵干呕。她哭丧着脸问道：“贝里叔叔，你给我喝这个干什么啊？”
“你现在还觉得那个男人是半精灵？”
“嗯？你问这个干嘛呀？”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觉得他是半精灵吗？”
“当然是啊。”
吨吨吨
“现在还是吗？”
“咳咳，贝里叔叔你听我解释啊，那个男人他。。。”
吨吨吨
“还是吗？”
看着贝里叔叔手里还剩下一大半的镇定药剂，圆脸少女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恨不得立刻背诵一遍爱神圣典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不是了。”
女装大佬皱了皱眉头，面带怀疑地问道：“真不是了？”
“嗯嗯！肯定不是！”
圆脸少女把脑袋点得跟捣蒜一样，生怕答得慢点儿就被再灌上一口那恶心的药水。
发现圆脸少女的眼神没有震惊的意味，只是在畏惧地盯着自己手中的药剂后，女装大佬叹了口气，捏着她肉肉的脸蛋再次提起了药剂瓶。
“唔！呜？”
淡黄色的液体再次涌入喉咙，圆脸少女费力地吞咽着，但可能是担心药效不够，女装大佬这次灌得又快又急，不少药剂甚至涌了出来，混杂着少女悲伤的眼泪顺流而下。
威廉叔叔，我恨你啊！
第一百一十章 识破
在半强迫地灌了圆脸少女整整一瓶药剂后，女装大佬怀疑地看着手中散发着异味的瓶子，怀疑自己是不是买到了假药。
“药水没什么问题啊？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连三阶的镇定药剂都解不开他的魅惑？”
“呕……我，我真没中什么魅惑……”
圆脸少女无力地趴在一边干呕着，试图向女装大佬解释自己其实是正常的，但她的努力貌似没有任何效果。
中年美人皱着眉头从怀里取出了两瓶卖相更加可疑的药剂，夹在纤细的手指间不停地摇晃着。
“我并不会精神系的神术，不过还有两瓶冲击药剂和清醒药剂，茸茸，你先把这两瓶药喝了，我这就带你回去找教会里的牧师。”
见贝里叔叔又要伸手过来给自己灌药，圆脸少女坐在地上腾腾腾退出好几米远，满脸惊恐地摆着手道：“我……我不喝了，威廉叔叔，啊不是，我是说那个人类男人绝对不是精灵，我已经清醒了！”
“乖，听话。”
女装大佬秀美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生气地斥责道：“我亲眼看着你从一个小丫头长成今天这么大，还能不了解你什么性格吗？就算你真的以为他是半精灵，也不可能见面就叫他叔叔，不是因为中了魅惑还能是什么？听话，把药喝了先稳定一下精神力，等我们回去找到牧师，就能把你中的魅惑解开了。”
中年美人一边说着，一边拧开了手中的精神冲击药剂，那比番茄汁还红的药剂瓶刚被打开，就散发出了比之前那瓶刺激十倍的味道，仅仅只是闻了一下，圆脸少女连舌头都木掉了。
会被辣死的吧！一定会被辣死的吧！
她哆哆嗦嗦地举起了短剑，一张肉乎乎的脸蛋上写满了正……誓死不从。
“我我我，我就是死也不想喝那玩意！”
中年美人露出了失望的神情，犹如西子捧心一般的神态美得惊人，一双妙目好似含着千般愁绪，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的话，怕是根本就拒绝不了他的任何要求。
他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有些哀怨地轻声说道：“茸茸，你难道连我都不相信了吗？你觉得我会骗你吗？听话好不好？”
圆脸少女看着贝里叔叔那张犯规的脸蛋，感觉自己好像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努力了好几次还是无力抵抗他的神情。
最后只得哭丧着一张脸收起短剑，伸出还带着点儿婴儿肥的手，颤颤巍巍地接过了药剂，闭眼抬头，仰脖一饮而尽。
“呜！！！”
辣度惊人的药剂入口，圆脸少女的小脸立刻皱成了肉包子，大量不稳定的精神力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散开，方圆数十米内一片寂静，一只路过两人上方的鸟雀从空中倒头栽了下来，被中年美人轻柔地接在了手心里。
纷乱的冲击还在继续，在足足十几次混乱的精神冲击过后，圆脸少女外溢的精神波动恢复了平稳，女装大佬满意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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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现在清醒了吗？”
“呜！呜呜呜！（清。。。清醒了！）”
中年美人好看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这孩子的表现还是不太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沉吟了一下，在圆脸少女惊恐万分的目光中拧开了另一瓶绿色的药水。
“茸茸，你再把这瓶。。。”
“贝里酥酥，离要相信我啊！我真的雷有贝魅惑！”
圆脸少女吸了吸鼻涕，大着舌头解释道：“那个男人他对精灵的事情好了解的，不光知道好多氏族的事情，连一些秘闻都说得一清二楚，而且他身上还有自然之心的感觉，他应该真的是个半精灵。”
自然之心？那是什么东西？中年美人重新拧上了药水，对瑟瑟发抖的圆脸少女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就是德鲁伊的能力呀，据说他们对大部分生物都有很高的亲和力。”
见贝里叔叔终于收起了那可怕的药水，圆脸少女赶忙掰起手指头数道：“小动物啦、花妖树妖啦、森林里的魔兽啦，包括精灵也是，只要是自然属性的生命，遇见他们都会感觉很亲近，而且已经好几百年没有人类能成为德鲁伊了，所以他肯定是精灵呀！”
德鲁伊？那个男人不是个黑暗生物吗？女装大佬疑惑地问道：“你确定他是德鲁伊？”
“倒也不是很确定啦……我也没见过别的德鲁伊，不过贝里叔叔我真的没有中魅惑，我自己也试过的，精神力运转很平滑，没有被人干扰过的痕迹，所以别再给我喂药啦，我真的是清醒的！”
中年美人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极为肯定地说到：“茸茸，如果你真的没有被魅惑的话，那你应该是被骗了。”
他伸手点了点圆脸少女的袖子，柔软的指腹戳到了被崩簧夹住的剑刃上，顷刻间被切开了一道一厘米左右的小口子，一滴嫣红色的鲜血流了出来。
“你大概并不清楚，这两柄短剑虽然是你外婆送你的，但曾经摆在教会的大殿里接受过供奉，上面沾染了不少神圣的气息，所以它们对黑暗生物有额外的伤害。”
中年美人将食指伸到了圆脸少女眼前。
“还记得之前你斩伤那个男人手指时，他手上的伤口吗？”
圆脸少女也反应了过来，她不仅想起了那次误伤时的异常，更是想起了刚才砍伤威廉时，他手臂上那仿佛被高温灼烧过的诡异伤口。
“威廉叔叔……不不不，那个男人是黑暗生物？”
“嗯。”
圆脸少女一脸的难以置信。“可是……可是他不是圣徒大人身边的人吗？圣徒大人那么好的人，怎么会让一名黑暗生物留在自己身边？”
中年美人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重心长地道：“茸茸，你忘记咱们教会里的那只吸血鬼了吗？黑暗生物大多危险、残忍甚至嗜血，但他们并不是无法交流的野兽。
可能王室和他们有些背地里的交易吧，这些事我们不必多管，但你一定要记得，最好离那个男人远一些，他绝对不是看上去那幅人畜无害的样子。”
……
此时，人畜无害的威廉正和鼻青脸肿的汉斯一起站在艾薇儿的身后，面不改色地听着前侯爵夫人和王后的交谈。
“王后陛下，波莫娜.瓦伦向您问好，我希望能代表我的部落向您提出一些请求，我们也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作为交换。希望您能允许我们从法兰购买一批粮食……”
在艾薇儿和波莫娜交谈的时候，威廉悄悄向右挪了一小步，先是伸手把汉斯他女马的硬币递了过去，随后斜着眼睛瞄了瞄大胡子表弟的脸——上面有着厚厚的大胡子也盖不住的淤青。
啧啧，弟妹下手真狠那！
大胡子表弟接过硬币，满脸费解地小声嘟囔道：“表哥，你说波莫娜她为什么突然揍我啊？”
“她不是说了吗，因为你吼她啊。”
“奥……”
大胡子表弟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随后也向左凑了一点。
“对了表哥，你拿我的硬币干什么啊？它只是一枚普通的硬币啊，我一直带着用来扔着玩儿的，好像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威廉斜睨了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汉斯一眼。
是啊，平平无奇古天乐，悔创阿里杰克马，普通硬币老汉斯。
不过这玩意对你来说没，准还真没什么特别的。命运物品在别人手上作用惊人，在物品主人手上时，貌似就只有本身的使用价值了。
【艾哈迈尔的王权佩剑】啦，【铜锤比尔的猛士头盔】之类的东西，这些命运物品本身还能当一件装备使用，但【弗丽娜的暧昧香水】还有你这个【汉斯的幸运硬币】，放在你们自己的手里和普通东西根本没什么区别。
“这是一枚幸运硬币，会给拿着它的人带来幸运。”
虽然知道汉斯很珍惜这枚硬币，威廉还是凑过去低声嘱咐了一句。“汉斯，你千万要收好这枚硬币，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东西肯定会给你带来天大的好运气。”
大胡子表弟瞪大了眼睛，用胡萝卜似的手指头捏起硬币，惊讶地小声说道：“这东西这么厉害的吗？我记得当时母亲大人只是随手从钱袋里拿出来的啊。”
他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用手指头搓了搓，硬币的背面被他的指甲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印记。
“你轻点啊！”
威廉眼睛一瞪，恨不能立刻抢过来，亲自替他保存这枚珍贵无比的硬币。
命运物品并不是不能损坏的，只是大多数人都不会这么去做而已。这东西本质上还是一枚老旧的钱币，天知道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提醒，反倒被汉斯一时手误给弄坏了，到时候没准要出大事。
威廉赶忙攥住了大胡子表弟的手腕，强行把硬币塞回了他的口袋里。
“别拿手瞎玩了，这玩意很脆弱的！……额！”
一股强烈的敌意突然袭来，激得他打了个哆嗦，他顺着敌意的方向看了一眼，对面的波莫娜正怒目圆瞪，咬牙切齿地看着几乎贴在一起的兄弟俩。
第一百一十一章 商谈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是老娘的拳头不硬还是你飘了？
从小到大一直相信拳头就是真理的波莫娜捏紧了拳头，开始反复犹豫到底要不要冲上去。
但最终还是看在王后的面子上，前侯爵夫人勉强按捺住了当场发飙的冲动，忍气吞声地别开了头，眼不见心不烦！
粮食啊粮食！要忍耐啊波莫娜，男人可以回头再揍，但这批救命的粮食绝对要拿到！
艾薇儿并没有发现背后的异常，她正坐在一把有些老旧的椅子上低头沉思着，葱段儿似的指节轻轻敲打着破损的桌面，脑海里飞快地权衡着这件事的利弊。
蛮族之所以会入侵，就是因为粮食不足，没办法度过这个冬天。如果得到了这批粮食，食物方面有了保障，确保了这个冬天能够少饿死些人，那他们的确可能会像波莫娜说的那样，放弃继续入侵回到草原上。
然而这毕竟是波莫娜的一面之词，如果他们拿到了这批粮食之后，并没有退兵而是继续袭扰，那这批粮食可就是蠢到不能再蠢的资敌了，和北境大公交恶还是小事，如果北境公国真被打破了，最少上百万的普通人都要遭受荼毒。
因为常年和蛮族厮杀，北境公国士兵的素质是七大公国里面最好的，但比起整日和天争命，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蛮族来说，终究还是差上不少，同样数量下肯定是打不过的。
能稳当这么多年没出过大问题，一是北境的城墙足够结实，缺少攻城器械的蛮族打不破；二是蛮族本身缺少矿石和铁匠，武器甲胄也比较落后；
三就是蛮族的粮食不足了，大部分人都只能带上几天的口粮，然后走一路抢一路，只要提前扫荡一遍，那些蛮族弄不到粮食就会自己散掉，没有和北境公国长期死磕的能力。
但如果这批粮食给了出去，有了粮食的支持，搞不好那些蛮族真会闹出出大事情，按理来说绝对是不能给的，甚至还要拦着点儿她买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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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给这批粮食的好处也很明显，首先就是能够获得一定的蛮族士兵，蛮族特有的【草原轻骑】、【刀盾骑手】、【短弓骑手】等都是很强力的职业，正好补充一下损失掉的精锐。
其次还能把北境的人力物力都解放出来，比现在整个北境都被牵制的情况好上太多了，到时候北境大公和自己两面夹攻，法雷尔家族两线作战下支撑不了多久，没准很快就能平定法兰。
所以这个事情的利弊都很明显，就看自己和威廉能把条件谈到哪一步了。
艾薇儿侧头看了一眼身后，在接到了威廉了然的目光后，她满意地转过了头，把垂落的发丝向耳后撩了撩，成熟妩媚的面孔上摆出了一副严肃的神情。
“波莫娜。”
艾薇儿轻唤了一声侯爵夫人的名字，随后面色庄重地开口道：“既然你打听得很清楚了，那我也就不和你绕圈子了。”
“我手上确实有一大批闲置的粮食，但这批粮食是不可能轻易交给你的，我怎么才能确认你的部落会放弃袭扰北境？而不是用这些粮食作为军粮，继续向法兰发起进攻？”
听到艾薇儿的问题后，波莫娜心里顿时沉甸甸的，她举起手同样面色严肃地道：“我可以对着先祖发誓，甚至可以要求他们先退兵，然后你们再把粮食运过去。”
见王后陛下一脸的无动于衷，她暗自咬了咬牙举起了两根手指头。
“而且我们还愿意用市价的一倍购买这批粮食！甚至再多一些也可以。”
“波莫娜，这件事的问题不是价格，我现在也并不缺钱。”
艾薇儿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桌上的地图，莹润小巧的指甲在北境公国的范围上点了两下。
“如果你们能保证退兵的话，我甚至可以私下里补贴你们一些，只要以市价的八成，你就可以拿走这批粮食。
但问题是，你并没有办法保证这一切，所以即使我同意了这件事，北境大公也不会允许这么大批的粮食出关，就算你买了粮食也根本运不过去的。”
艾薇儿微微侧头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
“更何况，我并不想答应你这件事，你还是换一个要求吧，北境公国的人也是法兰的子民，我不能用他们的安全去赌你会不会信守诺言。”
听到了艾薇儿的拒绝，波莫娜脸上的神情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她先一步亮出了自己的底线。
“王后陛下，吉伯麾下还有我的一千多名族人，他们都是经历了十几次战斗活下来的精锐，里面有三百多人都是职业者！我可以带着他们帮你打仗！直到您重新拿回王都！这个条件够了吗？”
听到王都两个字时，威廉的脸颊不自觉地抽了抽。
话说，杰西卡那个坑货估计明天就能回到王都了，估计正准备招兵买马打伦纳德呢吧？如果王后陛下真的答应了波莫娜的条件，那自己要跟长腿傻妞兵戎相见了吗？
艾薇儿并不知道身后的威廉身在艾营心在杰，她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解释道：“波莫娜，我想你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并不是在以此为借口，要求你抬高条件继续加码，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个事实。
说得不客气一点，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稳妥的保证，那我不光会拒绝向你提供粮食，甚至还会主动拦截，哪怕你通过别的手段获得了粮食，我也不会让这批粮食通过北境关卡的。”
“你怎么能这样？”
波莫娜的脸色变了，她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瞪大双眼恼怒地看着艾薇儿。
“之前还是我把你们放出来的，你不帮我也就算了，我本来就没想着占你的便宜，但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干？你知不知道没了这批粮食我的族人会饿死多少！”
见她的情绪逐渐激动，威廉眯了眯眼睛，默不作声地向前走了半步，贴在了艾薇儿的椅子后面，手臂隐隐护在王后的身前，准备应付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波莫娜。
第一百一十二章 黑猩猩
看见威廉戒备的神情后，波莫娜的脸色变得更差了。
你不光当我面翘我的男人，现在还想要对我动手吗？
人粮两失之下，波莫娜越想越是恼火，忍不住气愤地瞪了威廉一眼。
“你过来是想干什么？就算你能按着吉伯揍，但那是在战场上，我现在要是想对她做点什么，凭你的速度能拦得住我吗？”
威廉瞥了满脸怒意的波莫娜一眼，暗自思忖了一下后，发现好像确实拦不住。
【血肉魔巨人】虽然强力，但毕竟还是个二阶职业，出手速度和三阶的【格斗大师】差着一大截。
更何况波莫娜还是不是普通的【格斗大师】，之前看提示是LV30，已经达到了这个职业的极限，单挑的话怕是真不一定弄得过她，所以如果打起来的话，拦是肯定拦不住的。
但我还是个侍卫啊，拦不住大不了直接开【掩护】呗，只要拖到外面的人进来，就算单挑再无敌也没到四阶，被一群一二阶的职业者围住还不是只能干瞪眼？
确定自己和艾薇儿不怕她掀桌子后，威廉做好了随时开【掩护】的准备，开始准备配合艾薇儿“砍价”了。
他面色冷淡地提醒道：“波莫娜阁下，如果你现在还清醒的话，那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你的族人还在这里，如果你真的选择冒犯王后陛下，那么这一千多人的下场怕是不会太好。
另外请别忘了，不仅你的部族正在和法兰开战，你名义上的丈夫可是刚刚背叛了法兰，如果还想继续谈下去的话，那就请你现在立刻坐回去。”
波莫娜深吸了一口气，一对规模宏大的“气魄”不甘地跳动了两下，随后恼怒地哼了一声，憋着满肚子的火坐了回去。
艾薇儿赞赏地回头看了一眼。威廉跟在她身后的这几年，每次“谈生意”的时候都会帮着她“砍价”，经常负责点破对方的弱点，然后再由她给出一个比对面底线稍稍苛刻一些的条件。
“一手刀剑，一手蜜糖。”这是法兰王室流传下来的家训，现在威廉的刀子已经亮完了，也该轮到她灌糖水了。
艾薇儿安心地往后靠了靠，缓缓倚在了椅子的靠背上，仿佛隔着椅背靠在了某人身上似的，莫名地连底气都足了几分。
她声音轻柔地说道：“波莫娜，你之前帮我们的事情我不会忘记的，不然的话我就不会直接叫你的名字，而是会叫你波莫娜阁下，甚至是吉伯侯爵夫人了。”
波莫娜充满怨气地冷哼了一声，虽然依旧没有说话，但表情却和缓了不少。她虽然不太擅长这些东西，但依然能明白远近亲疏。
自己名义上可还是瓦伦家族的侯爵夫人，如果对面这个女人真要翻脸不认人，她也是没有办法的。
见波莫娜的态度有所和缓，艾薇儿轻轻笑了笑，随后神态诚恳地开口说道：
笔趣阁
“你之前确实帮了我好大一个忙，所以荣誉、财富、甚至爵位，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不会吝啬，可是这件事例外，我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你的条件。”
见波莫娜的面色再次急了起来，艾薇儿伸手凭空按了按，心平气和地道：“波莫娜，我问你个问题，你为什么一定要拿到这批粮食？”
“哼！有什么为什么？我为自己的部落考虑，当然希望能少死点儿人啊。”
艾薇儿笑了笑，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为自己的国家考虑，当然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的。
而这批粮食的干系实在太大，如果我直接把这批粮食卖给你，就是在用北境公国数百万人的安危冒险，换成是你的话，你会这样做吗？”
波莫娜低下头不再说话。
她其实明白这个道理，甚至还隐瞒了一些情况——她其实也没有把握一定能劝说族人退兵。
如果真能打破北境公国，光抢掠的财物就足够族人们大肆挥霍好几年了，一定会有人试图拿这批粮食做军粮，尝试着去博一把大的。
心有愧疚的波莫娜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艾薇儿和威廉也同样一言不发，营帐内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眼见其他人都一声不吭，大胡子表弟感觉快要憋不住了，虽然刚才说的那些他都没怎么听懂，但波莫娜的要求被王后拒绝了，他还是能看明白的。
在以前的汉斯看来，蛮族就是敌人，这是1+1=2一样肯定不会错的，但现在这个问题里面加入了一个新的变量——波莫娜。
波莫娜等于老婆，所以波莫娜的族人等于亲戚，但波莫娜的族人是蛮族，蛮族又是敌人……
那现在即是亲戚，又是敌人的人可能要饿死了，自己到底要不要帮着开口求个情？
汉斯越想越觉得头疼，就像发现了不仅二加二等于四，二乘二也等于四的小学生一样，整个人的世界观都被彻底颠覆了。
幸好他及时想起了母亲大人的忠告，果断终止了多余的思考，转而选择了一条最简单的办法。
“正面就求情，反面就闭嘴；正面就求情，反面就闭嘴。”
大胡子表弟从怀里取出硬币，双手合十貌似虔诚地，小声嘟囔了两句谁也听不懂的话，随后大拇指一屈一伸，蹦地一下把硬币全力弹向了天上。
营帐内听到声音的几人抬起头望去，眼睁睁地看着那枚硬币在空中不停地翻转着，随后噗地一下刮穿营帐顶上的毡布飞了出去。
……
啊！我的硬币！
大胡子表弟瞠目结舌地看着破了个小窟窿的毡布，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二话不说掀开门帘冲了出去。
既然正主已经跑了，艾薇儿和波莫娜只好不解地看着威廉，王后陛下更是用眼神示意，希望威廉能解释一下，他的表弟究竟在搞什么鬼，为什么突然弄破了营帐，又为什么要火烧屁股似的跑出去？
威廉冷着一张脸权当没看懂。
你问我我问谁去？虽然都姓凡金斯，但这已经明显是两个物种了好不好？人类能知道黑猩猩为什么要在菊花里种芹菜吗？
第一百一十三章 抓获斥候一名
营帐中的沉默被打破了，波莫娜和艾薇儿重新开始商议提供粮食的条件，而威廉则开始思考起了物种起源。
我记得汉斯能使用狂战魔专属的技能，没准他真和自己真是两个物种，最少也是有着狂战魔血脉的混血儿，而且按技能强度来看，血脉纯度貌似还不低。
就是不知道是凡金斯都带着狂战魔血脉，还是只有他一个人是狂战魔混血。
想到这里，威廉突然神色一动，想起了凡金斯家族的那些人，如果他们全都带着一定狂战魔血脉的话，倒是可以好好开发开发。
和以数量取胜的炮灰劣魔不同，狂战魔可是地狱的主战兵种之一。由大量四阶狂战魔组成的【怒焰军团】相当强力，悍不畏死皮糙肉厚，天赋技【血戮践踏】只有很少的种族能豁免。
那成百上千道的猩红色冲击波在战场上扩散开时，所有近战的军团都会感到万分头疼。
至于凡金斯家的那些人，也不用太多，只要有二十个人能觉醒天赋技，哪怕吉伯冲进人堆也要直接被按住，只要轮着给吉伯套【血戮践踏】，就能把他死死地缠在人堆里。要是再有个能破防的高攻职业，说不定能把四阶的他活活磨死。
威廉越想越觉着这个事儿可以搞一搞，自己现在攻击力爆表，但问题是撵不上人。有【血戮践踏】在的话，按照峡谷相对论，别人减速就等于我加速，速度上的短板一下子就弥补上了。
这么看来，搞一支简化版的【怒焰军团】简直如虎添翼，正好凡金斯家的人也不准备和王后作对了，有机会还真可以尝试一下。
他正在思考着建立军团的可能性时，王后和前侯爵夫人间的交谈却再次陷入了僵局。
“你想让我们放弃部分草场，向更靠近北境公国的内陆迁居？”
波莫娜紧皱着眉头，毫不犹豫地连连摆手，拒绝了艾薇儿给出的提议。
“每一片肥沃的草场都是用刀剑占下的，草场在我们看来和生命一样重要！这个条件我和我的族人都不可能答应！而且这是对蛮族的背叛，我们说不定会被围攻的！”
艾薇儿笑了笑，上半身微微前探，将波莫娜摆动的手缓缓按在了桌面上。
“为什么不可能？你们蛮族的人并没有自己的国家，只是靠着几个大部落的压制，才勉强形成了一个松散的联盟而已。
我记得那几个大部落被称为三大蛮族对吧？在我看来，你们和三大蛮族之间根本就不是从属关系，也毫无忠诚可言，现在也只是为了部落的延续，做一点小小的改变而已，怎么能叫背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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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莫娜被说得有些懵，仔细想想好像挺有道理，但她还是摇头拒绝道：“不行，虽然我们没有国家，但还有部落会盟在，如果我们向法兰内陆迁徙的话，一定会被大多数部落视为敌人。
就算三大蛮族不会主动讨伐我们，这片草原也不会再接纳我的部落，如果你们再反悔的话，我们就会彻底孤立无援，到时候就彻底……”
艾薇儿再次打断了波莫娜，并攥住她的手臂，暗示性地向自己这边拉了拉。
“那就别再管那个什么会盟了！”
王后陛下凝视着波莫娜的面孔，语带深意地蛊惑道：
“我一直很好奇，蛮族的部落会盟究竟是怎么维持下去的？你们每年都要单方面向主持会盟的三大蛮族供奉一大笔物资，粮食、马匹、牛羊、甚至还有不少你们自己都缺的东西，可他们又能给你们什么？”
“是危急时刻能拉你们一把？还是能帮你筹集粮食？你们这些中小部落，年年都要饿死不少人，而且互相也没少打仗，三大蛮族好像从没有理会过你们的死活吧？”
“来，我们来算算，你和你的部落内附法兰之后能得到什么。”
王后陛下把波莫娜的手翻了过来，慢慢地把她的小拇指按回了掌心里。
“首先就是粮食，我可以对你承诺，你的部落每年都能以市价，买到足够整个部落过冬的粮食，最起码不靠四处抢掠就能活下去，这算不算你们能得到的好处？”
波莫娜犹豫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我们来说下一条。”
王后陛下笑了笑，伸手把她的无名指也按了回去。
“我可以开放大规模的交易渠道，香料、布匹、甚至食盐和铸铁都在这个范围内，你们可以用训练过的战马、皮货、大量的牲畜来换，今后再也不用受那些大商会的盘剥……”
波莫娜看着自己弯下的无名指，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中。
救命的粮食先不谈，光开放交易就是天大的好处。
草原上不是没有商会贩卖货物，但他们的东西贵得惊人。最苛刻的时候，甚至一匹健康的成年马才能换来一口旧铁锅。
如果真能对自己的部落开放交易，族人的生活条件有了保障不说，甚至光靠向草原上倒卖那些货物，自己的部落都能不愁吃喝。
即使再没有别的条件，光这两条就已经足够诱人了，和这些实实在在的好处比起来，那些潜在的危险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见波莫娜好像已经动了心，王后陛下再次笑了笑，轻轻把她的中指也按回了掌心。
“最后一条，只要你们帮我拦住草原上的袭扰，我可以全力支持你们成为大部落，让三大蛮族变成为四大蛮族。”
听到这个条件，波莫娜的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
“怎么可能！如果你真的支持我们成为大部落，我们一定会被三大蛮族针对，虽然蛮族人口没有你们法兰多，但你现在连王都……”
感受着她突然变得有些僵硬的手掌，王后陛下心里知道，波莫娜已经彻底被自己说动了。
艾薇儿的脸上绽开了笑容，表情坚定地开口道：“你是想说法兰现在自己还乱成一团，担心没有这个能力吗？
放心，现在的情况不会维持太久了。你刚才不是见到爱神教会的司祭了吗？他们已经承诺了会帮我重新统……”
“表哥！我逮了个敌人的斥候！”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是来……的吧？
营帐的门帘突然哗啦一声被人掀了开来，打断了艾薇儿的循循善诱。
离去多时的汉斯一脸喜气洋洋地出现在了门口，手里拖着一个满身是土的黑衣男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来。
威廉抬眼望去，发现那男人虽然没有铠甲，但装束和之前围堵他们的黑甲骑士差不多，而且看上去还有几分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男人的鼻子被打破了，左眼眶也青了一大块，胸口上还有一个灰突突的脚印，毫无疑问肯定是汉斯的手笔。
“撕拉。”
这时，一块半埋在地里的石头挂住了男人的裤子，汉斯满不在乎地用力一扯，在他的巨力下，男人的裤子顿时被扯开了好大一条口子。
“我裤子！你放开！……啊！别动手！”
“砰”
一只拳头猛地凿在了男人的右眼眶上，在凑齐了一对儿熊猫眼的同时，把他剩下的话也一并锤回了肚子里。
艾薇儿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一幕，暂时放弃了继续忽悠波莫娜，转而开口询问道：“汉斯，这个人是斥候？你是怎么抓到他的？”
大胡子表弟咧开嘴笑了，伸手从怀里取出了一枚沾了不少尘土的硬币。
“我刚才出去捡硬币，结果营帐后面儿有个小土坡，这硬币顺着土坡就往下滚，我就跟在后面追。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硬币就是停不住，一直往外滚，滚出了营地都没停，我好不容易追上它之后，一抬头就看见这人鬼鬼祟祟地蹲在草丛里，我就把他抓回来了。”
解释完过程之后，汉斯得意地冲威廉竖起了大拇指。
“表哥你说的真对，捡一趟东西就能逮个斥候，这硬币确实能给我带来好运气！”
威廉无语地看着得意洋洋的汉斯，我那句话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觉得既然【艾米莉的厄运金杯】终结了精灵王朝的统治，那【汉斯的幸运硬币】肯定会意味着一件天大的好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好事，但肯定不是抓斥候这个级别。
不过我记得，命运物品的效果对主人是没用的啊，那个幸运+1的属性应该对你没效果才对，但捡个东西就能顺手抓到敌人的斥候，你这运气确定没加过幸运吗？
汉斯拖着垂头丧气的男人凑了过来，乐呵呵地提着他来到了威廉身边。
“表哥，你还认识他不？他是那个腿很长的女人的手下，之前还跟你打过来着。”
杰西卡的手下？威廉想了又想，还是只能想起来一群浑身黑甲的骑士，里面有这个人吗？
见威廉一脸的迷茫，汉斯有些急了，拎着男人的领子抖了抖，把那张脸提到了威廉眼前晃悠着。
“就是那个喊了一句先杀王后，结果差点被你一剑砍死的人啊，你不记得了？”
哦！威廉和艾薇儿都想了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艾薇儿是之前离得太远，没见过这个男人的脸，而威廉则是单纯的没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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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阶都没到的鶸有什么好记的？虽然我最高等级也才LV15，但我总职业等级都LV53了，碰见三阶吊着打，碰见四阶也能按着揍，鶸根本不配占用我的脑细胞。
在听到男人是那个长腿女骑士的手下后，艾薇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法雷尔家这么快就派斥候来打探消息，是想要趁机和自己开战吗？
王室军刚刚才和吉伯血拼一场，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着实伤了元气，要是现在马上再来一场恶战，恐怕就算赢了也是惨胜。
“我不是斥候……”
这时，鼻青脸肿尤金高喊了一声，见艾薇儿向自己看过来后，连忙借机挣脱了汉斯的钳制，低头行了个骑士礼。
“见过王后陛下，我是杰西卡大人麾下的骑士，这次来是替杰西卡大人向您送信的，希望能和王后陛下您暂时结盟。”
杰西卡大人？那个和威廉一起消失了两天多的女骑士吗？她不是法雷尔家的人吗？
艾薇儿满腹疑团地开口道：“既然你不是斥候是信使，那么把信给我看看吧。”
尤金脸上的神色顿时僵住了。“额……我其实不是信使，杰西卡大人的信不在我这里……”
大胡子表弟在听到他是信使时有点发蔫，还以为抓了个斥候呢，没想到居然是一场误会。但听到尤金没有信的时候，顿时又精神了起来，兴致勃勃地撸起袖子站了出来。
“你就是个骗子！哪有让骑士来送信的，结盟那么大的事肯定要派官员来啊！要我说的话，先打完了再问，打一顿他就老实了。”
见到那个魔鬼一样的大胡子中年人又蹦了出来，而且还捏紧了拳头，一副随时准备开打的样子，尤金顿时满脸惧色地后退了一步。
“我不是骗子，送信的信使还没到，我是奉命护送信使的护卫！”
“少骗人了，你既然是护卫，为什么不跟在信使身边？自己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蹲在草丛里？”
大胡子表弟狞笑着抬起了拳头扑了过去，尤金连忙后退半步护住了脑袋，惊慌失措地尖叫道：
“我在拉屎啊！”
……
营帐中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尤金看着对面这个该死的大胡子，委屈得想要找个人抱头痛哭一场。
自己奉命带着一个骑士小队护送信使，马不停蹄地赶了大半天的路，才算赶到了王室军的驻地范围。
为了不失礼节，以及避免王室军误会，信使特意命令所有人先修整一会儿，把铠甲武器都卸下来再去送信。
可能是早上吃的腌肉和咸鱼有点不新鲜，自己的肚子一直不太舒服，就趁机找了个草丛准备方便一把。
结果方便完刚提上裤子，就看见一个人扑了过来，照着自己心口就是一个窝心脚，差点把自己踹进屎堆里。
接着二话不说就是一顿好揍，打完了还不算完，硬生生把自己从山坡下一路拖到营地里，中间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只要张嘴就是一拳头砸过来，自己这辈子都没丢过这么大的脸……
就在众人将信将疑时，营帐外响起了守卫通报的声音。
“王后陛下，有一名法雷尔家族的信使说要见您，他还带着五十人左右的护卫，我们已经搜检过了，他们身上并没有携带铠甲和武器。”
第一百一十五章 王后的手腕？
艾薇儿看了重新蔫下来的汉斯一眼，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她转过头面向身后的威廉，光洁的下颌轻轻抬了抬。
威廉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开口朗声道：“把那名信使带过来吧，至于他带的那些护卫，可以先安排在附近的营帐里。”
瞟了满身灰土的男人一眼，威廉又开口补充了一句：“另外再找两个侍女来，有个人需要她们帮着清理一下。”
很快，一名身穿贵族服饰的男人跟在守卫身后走了进来，他先是恭敬地向艾薇儿问好，随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姿态很低地将一封加了火漆的信呈了上来。
王后陛下接过信封随手拆开，里面除了几张信纸外，还夹着一张淡黄色的小纸条，这张小纸条有些皱巴巴的，还散发着一种难闻的树汁味道。
这种皱巴巴的纸张她非常熟悉，这是泡过魔桉树汁的莎草叶做的纸，虽然写字的手感非常差，但不怕火烧水泡，上面的字也不容易变形，是间谍斥候之类的人最喜欢用的纸。
王室军的斥候们用的也是这种，不过这种纸的产量一直不怎么高，价格也不便宜，所以一般只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时，斥候们才舍得用它传递消息。
艾薇儿用手指抹平了小纸条，有些好奇地看了起来，然而才看了几句话，她的脸色就变了。
“怎么可能……”
艾薇儿脸上的神情相当复杂，震惊、费解、甚至还有点戏谑，她把手里的小纸条递给了身后的威廉，语意不明地感叹了一句。
“法雷尔家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听到她的评价，知道纸条内容的信使面色尴尬地笑了笑，不过并没有开口替法雷尔家解释的意思。
艾薇儿也不以为意，强压下了心中的震惊，状若平静地拿起散发着香味的信笺，一行一行地看了起来，除了威廉看到了她手背上隐隐浮现的青筋外，所有人都没发现异常。
他打开折起来的小纸条扫了一眼，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但内容可以说十分劲爆，对艾薇儿来说甚至可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看完之后挑了挑眉毛，在汉斯期待的目光中，抬手把纸条递给了……波莫娜。
表弟你还是别看了，反正看了也要别人再解释一遍，费那劲干什么？
不明所以的波莫娜接过了纸条，结果才看到第一句话，她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家主已死？法雷尔家的家主死了！”
威廉瞥了她一眼，可能是因为吸气吸得有点儿太猛了，前侯爵夫人的两座城府突然扩大了不少，并且极度招摇地微微地晃动着。
然而接下来的几条消息更加惊人，波莫娜傲人的城府也跟着一再外扩。
“知识教会弄死了法雷尔家的第一继承人？”
“什么？居然是法雷尔家的幼子，联合财富教会偷袭了自己的父亲？法雷尔家的精锐全军覆没！”
波莫娜猛地抬头，看向了神态平静地读信的艾薇儿，脸上的神情满是忌惮，甚至还带上了点恐惧的意味。
这个女人不愧是法兰背后真正的掌权者，不仅把曾经的国王当做傀儡，连三家真神教会都任凭她驱策吗？
三大教会悍然出手下，法雷尔家可以说遭到了难以想象的重创。如果这些情报属实的话，那么现在流着法雷尔家血脉的人，除了铁棘城里的老弱妇孺外，恐怕就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了。
波莫娜回想了一下法雷尔家族的战绩，他们抓住了王室腾不开手的机会，只花了一个月不到的功夫，直接灭掉了七大公国中的两个，连法兰的王都都给打了下来，不可谓不强大。
但谁又能想得到，面前这个狼狈逃出王都的王后，才是笑到了最后的人？反倒是之前看似势不可挡的法雷尔家，却转眼之间就死伤殆尽，嫡系血脉更是死得几乎一个不剩。
一个强盛无比的家族居然就这么直接烟消云散，王后的手腕实在是——令人发自心底的畏惧！
波莫娜看着艾薇儿那张面色平淡的脸，背上的冷汗瞬间打湿了贴身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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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居然还想跟这种人谈条件？而且不光粗暴地拒绝了她的提议，甚至还想动手揍她？我现在服软还来得及吗？
幕后·艾·黑手·薇儿的心里同样不平静，她看似平静地读着杰西卡写的信，但看了足足两分钟，眼睛还是只在信纸的第一行上来回梭巡，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都看了些什么内容。
和波莫娜对她的“手腕”感到震惊一样，现在的她正在为三大教会的实力感到震惊。
法雷尔家的实力极强，就算放到侯爵家族里也是最顶尖的那批，如果不算物资和领地这些东西，单论战斗力的话，七大公国里除了北境公国之外，很可能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现在，爱神教会的司祭刚来找过自己，结果还没过去多久，自己就收到了法雷尔家几乎彻底覆灭的消息。
毫无疑问，这就是赤祼祼的威胁，是在用实际行动警告自己，不要做出任何会让他们误会的行为，反抗是没有意义的。
艾薇儿极隐蔽地叹了口气。
在得知自己的人生一直都被人操纵着，自己只是三大教会刻意打造出来的工具时，她未尝没有动过反抗的念头。
不过现在，她已经彻底认清了事实，在三大教会恐怖的实力面前，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而且亡灵突破死国之门的后果太过严重，她也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
生灵和亡灵终究不能并存，按照爱神教会的说法，那些高阶的亡灵虽然不会喜欢活着的生命，但也未必就会出手攻击。
可那些只保留了一点点意识的低阶亡灵生物，天生就对生灵抱有不低的攻击性，如果低阶死灵大量涌入法兰，一定会对普通人造成难以计数的伤害。
封闭死国之门，对法兰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只可惜封闭死国之门，需要的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第一百一十六章 补肾
艾薇儿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没有三大教会压在上面的话，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同意用生命去守护法兰，虽然有很大可能还是会答应，但也不是没有退缩的可能。
算了不想了，这件事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了，而且法兰的人民，被王室和贵族盘剥欺凌了整整五百年，就当是替自己的祖先们还债了吧。
……
威廉站在艾薇儿身后，斜着眼睛去看信纸上的字，上面除了一些公式化的客套话，以及贵族间的外交辞令之外，这封信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全部的内容一句话就能概括出来。
——想要和王室军停战，如果条件可以的话，结盟也不是不可以。
威廉悄悄地撇了撇嘴。
啧，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之前也不知道是谁口口声声拒绝和王后合作，现在人估计刚到王都，居然连结盟的书信都送来了。
艾薇儿也看完了信，微微侧头思考了一会儿后，回过头和威廉对视了一眼，双目微合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
威廉读懂了她的意思，王后陛下觉得和杰西卡的联盟并没有什么必要性。
威廉略一思忖，便发现自己之前有些想当然了。
自己是因为亲身经历过，所以才知道伦纳德有多难对付，但在王后乃至三大教会的视角来看，现在的伦纳德就是个弟弟。
虽然隐忍多年，一朝出手坑死了自己的亲爹，这份心机确实很令人震惊。
但随着家主一同被坑死的，还有法雷尔家大量的精锐，在这些知情人看来，法雷尔家的覆灭是迟早的事情，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相反王室军这边的情况简直一片大好，如果和波莫娜的合作顺利的话，北境公国那边也能空出手来，到时候两面夹击下，元气大伤的法雷尔家根本没有抵抗的资格。
想到这里，威廉心里暗叫不好。
王后陛下你可千万别膨胀啊！伦纳德看起来是个软柿子，但这个软柿子的芯儿可冻得硬邦邦的！
伦纳德虽然有些神经质，但他的智商可没有问题，在手里没有底牌的情况下，他是绝不可能直接掀桌子的。
别看法雷尔家的精英职业者死得七七八八，但依旧有着大量的普通士兵，而伦纳德这些年私下也招揽了不少职业者，其中甚至不乏黑暗生物和从神圣帝国流窜来的法师。
这些人只要稍微整合一下，就是相当可观的即战力，谁要是轻视他的话，那肯定要倒大霉。
上辈子三大教会就是这么栽的，轻敌之下被伦纳德狠狠地阴了一把，不仅高阶职业者死伤惨重，连从王室旁支里扶持的傀儡都被干掉了，心狠手辣的伦纳德还把整个法兰王室都杀了个遍，连条狗都没留下……
就在他开始思考该怎么提醒王后，千万小心伦纳德那个老银币时，杰西卡派来的信使突然动了。
见艾薇儿已经看完了信件，他缓缓上前一步，恭敬地弯腰行礼，随后取出了两张折好的小纸条，捧在手心里递了过去，极诚恳地请求道：
“王后陛下，这是我们出发后，杰西卡大人派人送过来的消息，所以没有放到信封里，请您一定要看过这些消息后再做决定。”
艾薇儿伸手拿过还沾着血迹的莎草纸，手指轻轻把有些粘连的纸条展开，这两张纸条上的内容是一连串的名字和数字，在那些名字后还标注了相应的职业。
威廉借着身高的优势扫了一眼，发现这两张纸条的信息居然还挺全的，虽然远没有把伦纳德的老底挖干净，但也算抠了个七七八八，连他藏得很好的两名黑暗精灵都被标了出来。
艾薇儿看着这一串触目惊心的名单，光没有姓名的二阶职业者就有上百人，甚至还有四阶的亡灵法师和一整个狼人部族，如果这两张纸条上的东西可信的话，那伦纳德的“家底”简直丰厚得难以想象。
她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头疼地开口询问道：“你能保证这上面的消息真实吗？”
信使点了点头道：“王后陛下，为了把这两张纸条传回来，我们最少死掉了五十名斥候，上面的暗记我们也都核对过，我可以保证，这些消息绝对是真实的。”
艾薇儿沉吟了一下，收起了纸条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要思考一下才能给你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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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点了点头，躬身行了个礼后退下了，艾薇儿则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
这时，大胡子表弟凑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威廉，一张步入中年的脸上写着满满的求知欲。
威廉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开口解释了一下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尽量用比较简单的方式解释了，但汉斯仍旧一副鸭子听雷似的表情，显然是没听懂。
威廉想了想，重新换了一种交流方式。
“那个腿很长的女骑士还记得吗？她现在想打她的弟弟，正好王后也想打她的弟弟，而且她弟弟有点猛，我们或者是她一对一都打不过，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一起上。”
这么解释果然一发入魂！
大胡子表弟皱在一起的五官瞬间展开，眉开眼笑地点了点头，仿佛多年的老便秘一朝痊愈似的。看着求知欲得到满足的汉斯满脸通畅的样子，威廉真是有一肚子的槽要吐。
他现在超级想知道汉斯的面板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尤其是精神一项到底是多少。
威廉想了想，顺手打开了军团面板，在空荡荡的面板上只有两个一级的军团。
其中【王室军——职业者混编兵团】是灰色的，因为组成军团的职业者里有不少都是两位侯爵的人，在战斗结束后已经自行解散了，而【王都骑士团（伪）】倒是还亮着。
【军团名称：王都骑士团（伪）】
【军团等级：一级】
【军团编制：31/1000】
……
看到这里，威廉面色严肃地点开了军团编制，记得最开始是三十二个人，这群跟自己和王后一同跑出王都的年轻骑士们，终究还是有人死掉了吗？
出人意料的是，打开面板后出现的并不是代表死亡的黑色，而是代表暂时失去战斗力的灰色。
【姓名：伯恩·科索】
【种族：人类】
【声望：法兰帝国 68/100（友善）】
……
【异常状态：因食用马鞭引起重度肠胃不适，该状态预计还将持续4天零12小时】
嗯？
第一百一十七章 求婚与摊牌
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补肾导致的非战斗减员，这个方式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威廉抬起眉毛回想了一下，这名叫做伯恩·科索的家伙他还有印象，最开始自己试图“帮助”年轻骑士们晋级时，那个完美避开了所有陷阱的铁憨憨就是他，话说他看着也不像肾虚的样子啊，没事儿闲的吃马鞭干什么？
他瞥了一眼神态有些萎靡的汉斯，真正需要补肾的人是大胡子表弟才对。
也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昨天被榨汁榨得有点严重，汉斯那张毛发茂密的小黑脸上，居然隐隐地透着几分苍白，他迎着威廉探究的目光，抬起绑着绷带的胳膊有些别扭地挠了挠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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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老瞅我干什么？”
威廉收回了目光，淡淡地回答道：“不干什么，只是突然有个想法，准备和你商量一下。”
“啊？啥想法？”
“你还记得咱们从王都里带出来的那些骑士吗？”
大胡子表弟懵懂地点了点头。“当然记得啊，怎么了？”
“当时王后陛下让你做了统领，让我做了副统领。”
汉斯再次迷惑地挠了挠头。“啊……原来我才是统领，我还一直以为你才是统领呢。”
威廉眉毛扬了扬，你才是统领啊！军团面板只能看自己麾下的成员，就是因为你是统领，所以我才看不了你的属性面板，因为你名义上是我的上司。
他面色平淡地开口道：“汉斯，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这个统领的位置，你能不能让给我？”
大胡子表弟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威廉的请求。“好啊，再说这个统领本来就应该是你来做，让我带着他们冲锋还行，别的事儿我可干不来。”
【你已被任命为“王都骑士团（伪）”的统领】
【军团名称：王都骑士团（伪）】
【军团等级：一级】
【军团编制：32/1000】
【军团特性：冲撞，对低速度目标造成更高伤害……】
……
威廉满意地拍了拍汉斯的肩膀，在大胡子表弟憨厚的笑声中点开成员列表，掀开了汉斯的裤衤……属性面板。
【姓名：汉斯·凡金斯】
【种族：人类、混血恶魔（狂战魔、魅魔）】
【声望：法兰帝国 153/1000（尊敬）】
【护甲值：8/10】
【状态：精力不足、贫血】【特殊状态：命运所钟】
【天赋：侦查灵光、战斗续行、异性好感】
【特技：天生战狂、魅惑气质、护甲精通、荣耀壁垒、格挡精通、巨力】
……
【精神】20
【评价：防御惊人的强力肉盾】
威廉的脸色有点黑，脑子里闪过了一连串的问号。
精神值居然和我差不多？还有那个命运所钟是什么鬼？异性好感？魅惑气质？这属性面板是假的吧？
为了确信这件事的真实度，他抬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大胡子表弟的脸，因为经常风吹日晒，他的的皮肤偏黑而且有点粗糙。
黑漆漆的眸子虽然和年轻人一样灵动，但配上那差点长到脖子上的大胡子，怎么看都像四十岁的人，威廉甚至在那乌黑油亮的络腮胡子上看到了一小块儿面包的碎屑。
你确定这张脸有所谓的魅惑气质？
但威廉想了想，又觉得好像没毛病。大胡子表弟芳龄十七就脱单了，那位侯爵夫人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她别的地方也不小啊，本来也没道理会看上他，可能这个魅惑气质比较挑人吧。
威廉收回了目光，重新研究起了汉斯的属性面板，其中最令他在意的是汉斯的状态栏，贫血并不难猜，应该是之前失血过多导致的，精力不足的话……毕竟据说鏖战了一整夜，这个完全可以理解。
问题是那个叫做命运所钟的特殊状态，不管这辈子还是上辈子，威廉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状态，看上去好像会场牛笔的样子。
他好奇地点开这个特殊状态看了一下说明。
【特殊状态：命运所钟，该人受到命运的钟爱，小概率特殊事件的触发概率大幅度上升】
特殊事件触发概率上升？那所谓的特殊事件到底有多特殊？上厕所扣破纸能算小概率特殊事件吗？
“王后陛下。”就在威廉窥视着大胡子表弟的隐私时，波莫娜终于下定决心准备从了艾薇儿。
她站起身盈盈下拜，行了一个标准的贵妇礼节，面色严肃地说道：“我愿意代表我的部落接受您的条件，虽然目前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不过我会尽力劝说他们的。”
听到她的这番话后，艾薇儿温和地笑了笑，站起身来扶住了波莫娜的胳膊。
“很好，那我就代表法兰王室感谢你的信任，相信未来的你一定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不过波莫娜却并没有起来，她保持着拜下去的姿势继续说道：“王后陛下，我还有一个私人的要求，希望您能够成全。”
艾薇儿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道：“好啊，你可以先说来听听，如果在我力所能及之内，我一定不会拒绝。”
波莫娜瞟了一眼正跟威廉窃窃私语的汉斯，咬着牙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希望您能把汉斯嫁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对他的。”
……
她的话一出口，营帐里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大胡子表弟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求婚了；威廉摸着下巴开始思考，被女人求婚到底能不能算小概率的特殊事件；艾薇儿则捂住了嘴唇，好看的眉眼眯成了两弯月牙。
“波莫娜，呵呵，我们这边的说法和你们不太一样，一般只有男方会这样说，不过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想让汉斯入赘你的家族吗？”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波莫娜毫不掩饰地点头应下，她起身看向了一脸懵逼的汉斯，目光和身前规模宏大的“城府”一样，看上去就极具侵略性。
前侯爵夫人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哗啦啦的，自己回去的目的是劝说族人接受条件，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搞不好一去就要一两个月。
一下子分开这么久的时间，如果不先把“馒头”揣进怀里，等回来之后万一人跑了怎么办？更别提还有那个可疑的表哥在一旁虎视眈眈……
波莫娜脑海中闪过了一连串画面，她极为警惕地看了威廉一眼，总之，无论如何也要让汉斯离他这个表哥远点儿！
威廉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眼神，在那道充满警惕的目光掠过他的身体时，一股相当浓郁的恶意扑面而来，激得他背后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发现波莫娜的眼神不停地在自己和汉斯身上巡回后，威廉顿时秒懂了眼神背后的意思，不由得勃然大怒。
你他娘的瞎想什么呢？我像是对棍棒相加和唧唧复唧唧有兴趣的那种人吗？
见汉斯那个可疑的表哥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恼火，波莫娜不由得心头一紧，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定要让汉斯离他远点！要不然自己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男人就没了！为了避免威廉狗急跳墙，她甚至灵机一动，无师自通地想出了一个绝妙的解决办法。
波莫娜紧盯着威廉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声音相当诚恳地请求道：
“王后陛下，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您身后的那位侍卫不仅击败了吉伯，而且看起来就十分精明能干，不知道可不可以把他派出来，帮我一同劝说我的族人？”
威廉的眼神愈发恼火，如果不是【野心家的面孔】压制住了部分表情，他现在的脸色应该比锅底还黑。
然而，他身边的汉斯脸色先变了。
在注意到波莫娜的眼神一直锁定在威廉身上后，大胡子表弟同样心头一紧。
他猛地想起了之前的一些画面，之前在营帐顶端包扎伤口的时候，波莫娜就对表哥一直很关注，不仅主动开口发问，更是特别关心表哥有没有结过婚，好像还看着表哥偷偷咽过口水……
对于“国家大事”从来不插嘴的汉斯，破天荒地开了口。
他伸手扯了扯瞪着波莫娜的威廉，眼神有些躲闪地说道：“表哥，草原上多远啊，去一趟挺不方便的，好几个月都不一定回得来，而且王后陛下身边这么需要你，要不？你还是留下来保护王后吧！”
？？？
威廉被突如其来的背刺捅得有点儿懵，在回头看了汉斯一眼后，他便瞬间明白了一切。
卧槽你们两个是不是有毒？我究竟是哪儿威胁到你们了？
波莫娜的想法还勉强遮掩了一下，但汉斯的想法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不！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狮子！隔着八百米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大胡子表弟四处乱飘的小眼神儿，威廉不用掀他的尾巴都知道他在想什么。自己曾经纯洁无暇的表弟，现在居然开始怀疑表哥不纯洁了！
在这间充满了千层饼的营帐里，被人一眼看穿的汉斯在第一层，一眼看穿了汉斯的艾薇儿在第二层，思路还算隐蔽的波莫娜在第三层，然而威廉已经看穿了所有，一步就跨进了第五层。
问题是他现在站得有些太高了，感受着来自表弟和弟妹的双重猜忌，威廉悲愤得想要仰天长啸，第五层好冷！高处不胜寒呐！
这时，王后陛下果断出手，终结了营帐内的勾心斗角。
她笑了笑对波莫娜说道：“那汉斯就交给你了，至于威廉的话……”
艾薇儿想了想，有些舍不得让威廉离开，毕竟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基本上见一面少一面了，但她想了又想，还是咬牙答准备答应下来。
“他也跟你们去草……”
“等等！”威廉从汉斯身边走了过来，开口打断了艾薇儿的决定。
表弟防着我给他戴帽子，弟妹防着我翘她老公，我有毛病才跟他们两个一起去草原！再说了我还想搞一个怒焰军团，顺手再坑一坑伦纳德呢，要是现在离开法兰不就抓瞎了吗？
“我就不跟着去草原了，你们能劝得动就劝，如果劝不动的话。”
他发动了【野心家的面孔】，沉下脸面无表情地威胁道：“那我就每年秋天牧草最肥的时候去烧草场，春天战马最瘦的时候去杀人，夏天水源最稀缺的时候去投毒，冬天粮食最少的时候禁止通商。
另外时不时再派小股精锐袭扰，烧草场、投毒、杀幼兽这些事情也用不了多少人，只要守好北境的关卡，他们早晚要么举族迁徙，要么就只能碰死在城墙上。”
“法兰并不是没办法对付蛮族，只是一直腾不出手来而已。
话就说到这儿吧，答应王后陛下的条件有什么好处，拒绝法兰的善意会有什么后果，相信你也明白了，希望等你们回来的时候，能够带回来一个对我们两方都好的消息。”
……
波莫娜神色复杂地拖着大胡子表弟走了，营帐里终于只剩下了威廉和艾薇儿两个人。
王后陛下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瞟了威廉一眼：“威廉，你说的办法好像不错的样子，要不我们干脆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威廉摇了摇头，面色平淡地说道：“您说笑了，我说的那个办法只是吓唬吓唬她，希望她尽力办事而已，要真要做起来难度并不低，草原实在是太大了，光确定草场、水源、以及部落的位置就是个难题。”
王后陛下笑了笑。“呵呵呵，是啊，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去绘制地图。而且草原上缺少显著的标志物，就算有地图也不一定找得到位置。
不过，波莫娜可被你的话吓得不轻呢，小心她回去拿你的表弟撒气哦。”
威廉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而是把手伸进兜里，在一枚冷硬的圆形物体上搓了搓，这东西正是【汉斯的幸运硬币】。
刚才从大胡子表弟身边走过的时候，他顺手把硬币摸了过来，接下来他准备验证某些事情，正好需要借助这枚硬币的能力。
“王后陛下。”
威廉抬头直视着艾薇儿的双眼，声音平淡地开口询问道：
“您确定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告诉我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 猜测
艾薇儿白皙的脸颊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她极隐蔽地咬了咬牙，随后面色平静地转过身，微带好奇地开口询问道：
“威廉，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威廉看着面色如常的王后陛下，仿佛见到了一个0/21/0的亚索，正在心平气和地给发问号的队友疯狂打问号。
别演了，那个爱神教会的女装大佬肯定说了些什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瞒着我，但我知道你肯定有问题。
威廉面无表情地盯着艾薇儿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和质疑。
营帐里的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还是艾薇儿先败下阵来，她无奈地侧过头，避开了威廉的目光。
“好啦，我就知道肯定瞒不过你。”
王后陛下双手交叉拢在小腹前，整个人慵懒地仰靠在椅背上，玲珑浮凸的身形微微舒展，在威廉的视野中勾勒出了一道美好的曲线。
“爱神教会那位司祭跟我提了些比较苛刻的条件，要我帮他们做一些事情，到时候可能会付出不小的代价，我还在犹豫要不要答应……”
威廉平静地听着王后陛下的解释，衣袋里的右手却轻轻搓了搓汉斯的硬币，发现硬币的一面还是原来的温度，而另一面则变得极为冰冷，触手生寒。
“假话。”
他看了一眼有些愕然的艾薇儿，语调平淡地说道：“王后陛下，您并没有对我说真话。”
……
艾薇儿的心里开始苦笑了。这小家伙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虽然脑子很聪明，但并不是那种特别敏锐的人啊，怎么现在一眼就看出我说谎了？
“好吧，其实我已经准备答应他们了。”
她无奈地笑了笑，表情平静地说道：“他们准备做的事情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对法兰的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无论出于利益交换，还是自己的本心，我都没办法拒绝他们的要求。”
随着艾薇儿的讲述，硬币的温度逐渐恢复了正常，威廉认可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依旧紧盯着艾薇儿，示意她的话还没有讲完。
这小家伙……还真是够难对付的。
艾薇儿想了想开口说道：“只是这件事太过关键，关乎到很多人的生死存亡，嗯……所以他们希望我能保密……”
温度没变，真话，继续。
“因为我答应了他们，所以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不告诉你比较好……”
威廉的指尖再次变得冰冷，仿佛摸到的不是一枚硬币，而是一枚圆形的冰块儿。
“王后陛下。”
威廉的目光变得犀利了起来，表现出了对这个借口极大的不信任。
见自己再次露了馅，艾薇儿不由得烦闷地抿了抿干燥的唇瓣。
奇怪了，今天的威廉为什么这么难对付，以前明明都很好骗的来着。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对威廉和盘托出，但想了又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死国之门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就算威廉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让他和自己一同等待着那个日子的到来，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去死吗？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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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有些理解，法兰一世为什么不声不响地消失，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来了。
面对注定无法改变的事情，就算让自己的亲人朋友们知道了又怎么样？不过是徒增悲伤而已，甚至对面是强大无比的真神教会，如果他反应太过激烈的话，说不定还会再搭上一个人的性命。
艾薇儿苦笑着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状。
“好吧好吧，我是没有说实话，爱神教会那边……确实是个很麻烦的事，但我自己可以完成这个要求的，所以你就别再问啦！”
幸运硬币突然由凉转温，最后甚至变得有些烫手，这是在示意他答应艾薇儿的要求。
威廉想了想松开了手，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和煦的微笑。
见他不再摆着一张冷脸，艾薇儿不由得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笑，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我拒绝！”
威廉收回了笑容，慢条斯理地说道：“王后陛下，您无论如何都不肯和我说，想必这个条件一定极为苛刻。”
艾薇儿默不作声地看着威廉。
“如果这个条件只是单纯的物质上的、或者动用权利和资源能够实现的，那么您没有撒谎以及隐瞒的必要，所以这个条件一定是我不能接受的，或者说需要付出某种重大的牺牲。”
威廉叹了口气，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艾薇儿说道：“在她们叫你圣徒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虽然不知道爱神教会到底想要做什么，但大概……”
“好了，别说了！”
艾薇儿站了起来，双手搭在威廉肩上，把他强行推出了营帐，随后隔着厚厚的毡布向外喊道：
“威廉，别再说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好吗？”
她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些哀求的意味，威廉皱了皱眉，放弃了推门进去继续追问的打算。
此时，他口袋里的硬币开始震动了起来。
威廉取出硬币打量了一下，这枚硬币先是在地上滚了一路，被汉斯捡起来之后，大概被攥在手里揍了那个拉屎的护卫，硬币上貌似溅了点血，黏上了一块黑红色的污物。
现在这枚脏兮兮的硬币在不停地震动着，仿佛一个人在跳着脚质问威廉，刚才为什么不按照它的建议去做，先稳住王后再问问题，导致还没有问出结果就被她给推了出来。
“呸！”
威廉吐了点口水在硬币上，顺手在营帐的毡布上擦了擦，借着硬币本身的震动，轻松地蹭掉了那块儿污物。
“嗡……”
硬币的震动突然停了下来，仿佛没想到自己会遭到如此凌辱似的，陷入了当机中。
威廉仔细地端详着这枚硬币，发现它恢复了光亮后，满意地揣回了衣袋里。
撵出来就撵出来呗，我在王后屁股后面转悠两年了，她什么脾气我可太知道了，死倔死倔的，只要她不想说的东西，累死我也问不出来。
问题不大，反正这个事儿又不是只有她知道。
等这边的事儿告一段落，我就去爱神教会溜达一趟，先用小红把教会炸了，然后顺便忽悠忽悠那个圆脸大侄女，我就不信问不出点儿东西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小红无惨
然而，威廉正在心里念叨的两个人（蝠），不久之后却凑到了一起。
圆脸少女好奇地拉过桌上的铁盆，从里面拎起了一只巴掌大的红色蝙蝠。
看着那一块块儿血肉拼凑起来的痕迹，她满脸嫌恶地回过头，对一脸惊讶的女装大佬问道：“贝里叔叔，这个臭臭的蝙蝠真得是教会里那个吸血鬼吗？”
被她拎在手里的小红勃然大怒，扇动翅膀狠狠地拍在了圆脸少女的手背上，结果脆弱的蝠翼发出了咔嚓一声脆响，居然直接就骨折了。
它惨兮兮地抖了抖蝠翼吼道：“混账！我是血族！五阶的猩红伯爵！还不赶紧把我放下来？”
独特的三重奏响起，圆脸少女的肉体、精神、灵魂同时听到了小红的喊叫声，她被这种奇妙的体验弄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掌。
折了一个翅膀的小红扑腾了两下，还是没能飞起来，在一头撞倒了桌上的杯子后，吧唧一下摔在了桌子上。
“该死的！我是让你放下来，不是扔下来！……等等！你干什么？”
圆脸少女捏着鼻子提起了小红，好奇地甩了两下。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身上这么臭啊！”
“你放屁！你才臭！我呆在你身边就觉得臭不可闻，我连地精王国的下水道都去过，他们都没有你身上的味道臭！”
圆脸少女委屈地撇了撇嘴，咣的一声把小红扔回了桌上的铁盆里，然后扯着自己的领口闻了闻，又探头在自己的腋窝下嗅了嗅，随后气鼓鼓地嘟起了嘴。
“呸！你才臭呢！我的衣服都是泡过米萝花汁的，香得很！”
女装大佬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亡灵！
精灵是代表着生命的种族，在条件足够的情况下，甚至能以另一种形式接近永生；而亡灵则是代表着死亡的物种，天生就洋溢着大量的死亡之力。
茸茸和这只吸血鬼觉得对方臭，并不是因为他们真得臭，而是嗅到了那种和自己完全相反的能量，产生的近乎本能般的厌恶。
他面色严肃地抄起小红摆弄了一下，甚至还极小心地捏断它的了一小截腿骨，发现散溢出来的确实是极纯正的死亡之力。
他惊讶地开口询问道：“你不是去山里晋级了吗？怎么突然变成亡灵了？而且还变得这么……脆弱？现在连个小孩子都能打过你吧？”
被重新丢回盆里的小红扒着铁盆的边沿探出了脑袋，一张耗子脸上写着满满的憋屈。
“别提了！你们不是给我看过法雷尔家的那些人吗？我晋级之后刚好碰见了……”
“噗通”
小红浑身僵硬地倒回了盆里，仿佛一只死老鼠一样仰天躺着一动不动，只剩下两个眼珠子还在滴溜溜乱转，不过因为眼睛跟米粒儿差不多大，这点儿变化实在太不起眼了。
圆脸少女凑上来瞧了一眼，兴奋地拍手道：“它死了丫！太好了！”
艹！
看着那个“臭”女人满脸开心的样子，小红恨不得当场自爆给她看，老子现在是亡灵，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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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脸少女找了根小木棍来，兴致勃勃地捅了捅浑身僵硬的小红，发现它真得不动了之后，干脆把盆都端了起来。
“贝里叔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吸血鬼呢！听说它们都怕阳光和大蒜，我能把它拿出去晒一会儿吗？”
女装大佬看了一眼浑身僵硬的小红，猜到它可能是订了某些契约，不能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出去。
可是这完全说不通啊？能逼迫它签订契约的人，肯定是抓住了它，可是吸血鬼是那么好抓的吗？
一个五阶的吸血鬼，就算别人能打伤它甚至击败它，但凭着极强的保命能力，怎么也不不至于被人给抓了啊。
更何况它不仅被抓了，还被转化成了亡灵生物，看样子还是最低级的那种，这简直就像在刻意的惩罚它。
法兰应该没有这么强的职业者啊？难不成是暮色山脉里面有某只巫妖的坟墓，它误闯进去被收拾了？
见女装大佬迟迟不回答，圆脸少女撒起了娇。
“贝里叔叔~求你了，我就晒一下行不行？一下就好！”
她捧着铁盆凑了过来，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期盼的神情。
被打断了思路的女装大佬回过了神，他伸手揉了揉圆脸少女的脑袋，啼笑皆非地骂道：
“平时让你多读点书你不读，谁说吸血鬼怕阳光的？黑暗生物怕的是圣光，而且他们也不怕大蒜，只是很讨厌那个味道而已。
好啦，你先把它放下吧，这只吸血鬼只是被某种东西惩罚了，并不是死掉了，可不能给你拿去玩儿。”
“奥……”
圆脸少女沮丧地点了点头，把手里的铁盆扔回了桌子上，捂着鼻子气鼓鼓地坐了下来，用小木棍不停地桶着里面僵硬的蝙蝠，甚至像烙饼一样偶尔还翻个面儿。
五分钟后，气得两眼充血的小红飞扑了出来。
“欺人太甚！你这个臭……”
“啪！”
圆脸少女一巴掌把它扇回了盆里，只见她把白皙的手心用力地在桌面上蹭了蹭，随后用小木棍牢牢按住小红的脑袋，转头对一旁的女装大佬喊道：
“贝里叔叔，这只吸血鬼又活啦！”
女装大佬放下了手里的《亡灵生物图鉴》，开口对勉力爬出来的小红说道：“来谈谈吧，你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变成了最低阶的亡灵生物，却依旧能保留意识？
一般来说最少也要四阶的亡灵才能拥有完整的思维吧，我之前检查了一下你身体的强度，发现和最低阶的骷髅兵没什么两样，那个把你变成这样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小红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说，它尝试着开口一点点说道：“我-被-复-苏-成-了-三……啊啊啊！”
一股从灵魂深处涌现的撕裂感传来，它抬起蝠翼上的爪子抱着脑袋开始惨叫，甚至用头主动去撞铁盆的边沿。
这个也不能说吗？
女装大佬皱了皱眉，开始思索那个“三”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只得重新换了个问题，试探性地询问道：
“把你变成这样的那个人……不，我更想问的是，把你变成这样的是人吗？”
小红有气无力地瘫在桌上，在撕裂灵魂的剧痛下，它已经彻底不敢开口了。
然而在视线和女装大佬对上的时候，它目光中肯定的神色暴露了问题的答案。
“原来是个人类吗？”
“等等！啊啊啊！”
第120章 试验与训练
圆脸少女用木棍在小红身上扒拉着，然而无论她怎么摆弄，这只巴掌大的蝙蝠都团成一团，缩在铁盆里动也不肯动一下。
小红用翅膀把两只眼睛牢牢地遮起来，假装自己已经是一只死蝠了。
他现在隐隐约约明白，那个人类说的那些条款大概是什么意思了，在那一大堆严苛的限制下，小红早已经放弃了透露消息的想法。
摆弄了好半天都没能得到反馈后，圆脸少女也失去了兴趣，她扔掉木棍凑到了女装大佬身边，好奇地小声询问道：
“贝里叔叔，我们教会里为什么会有一只吸血鬼啊？难道爱神大人连黑暗生物也接纳的吗？”
女装大佬瞟了一眼在铁盆里装死的吸血鬼，语调有些怪异地回答道：“一般来说肯定是不接纳的，不过他算个特例吧。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当时上一代圣女大人去神圣帝国的行省传教，在教堂里遇见了一个虔诚祷告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祈祷说，他昨晚见到了自己的毕生所爱，但对方家境很好而且长得还美，他担心自己会被拒绝，想要放弃表白的心思了。于是圣女大人就劝他不要犹豫，要勇敢地去追求心中的爱情，毕竟如果不去行动永远都不会成功，就算失败了只是有些丢面子而已……”
圆脸少女疑惑地问道：“这个年轻人就是他？可这不是很好吗？圣女大人说得也没错啊”
女装大佬无奈地笑了笑。
“上一代圣女大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谁知道他喜欢上的那个女人是个吸血鬼啊？他连求爱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转化成了【鲜血侍从】，表白都还没开始就差点连命都丢了。
更倒霉的是，那女人还不是普通的吸血鬼，她居然是个六阶的【血色之手】。被黑暗生物转化的人，在刚被转化的前几天，只要找到比“家长”更高阶的牧师，请他们施展驱逐术，驱散掉黑暗力量对肉体的侵袭，还是有机会重新变回来的。
所以如果他想要重新变回人类，最少也要七阶的牧师出手，他只好偷偷混进了教会，希望圣女大人能帮他一把。”
听到这里，圆脸少女有些敬佩地瞧了一眼在盆里装死的小红。
吸血鬼的数量本来就很稀少，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一只，可他居然看上了一头吸血鬼，而且居然还是六阶的，也不知道该算他倒霉，还是该夸她眼光好。
女装大佬接着说道：“因为他毕竟是听了自己的建议才会被转化的，心中愧疚的圣女大人允诺让他加入教会，并找来了一位七阶的司牧大人施展驱逐术，想把他重新变回人类。
然而那个女吸血鬼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巧在那几天进阶成功了，从六阶的【血色之手】晋级成了七阶的【鲜血公爵】。
因此，那位光明教会的司牧大人施术失败了，没能把他变回人类，可他已经加入了咱们教会并沐浴了神恩，总不能再把人撵出去吧？所以教会里就有了这么一只吸血鬼。”
听了小红的光辉历史后，圆脸少女不由咋舌道：“那他还真是……够倒霉的。”
女装大佬叹了口气。“是的，他确实不是一般的倒霉。公爵级的吸血鬼有召唤部属帮助作战的能力，不过这种事并不常有，一般的吸血鬼几十年里能碰上一次就很难得了。
然而他在咱们教会的这一百多年里，平均每隔一两年就会被拉走一次，然后遍体鳞伤的回来，光我见到的就有二十多回了，也不知道他的‘家长’是谁，为什么这么喜欢打架……”
“呜呜呜！”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小红，他委屈地趴在铁盆里哭了起来，嚎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倒霉！明明有那么多的吸血鬼在，凭什么次次都轮到我啊？”
它嚎了两声后从铁盆儿里爬了出来，趴在桌子上悲伤地说道：“而且这回比之前还要倒霉，之前那些好歹还是……算了我估计还是说不出来，总之这次比之前还惨得多就是了。”
女装大佬同情地看了它一眼，出言安慰道：“你也不必太伤心了，你虽然每次都被拉去当炮灰……我是说打手，但起码你都活着回来了不是吗？
而且这次你虽然被人变成了亡灵，但也未必就是坏事。那个把你变成亡灵的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保持了你肉体和灵魂的完整，符合复活术的施法条件，说不定你能被复活成*人呢？”
小红抬了抬自己的蝠翼，满脸沮丧地道：“算了吧，就我现在这个样子，哪怕能复活也是血族，怎么可能复活成*人啊？”
女装大佬安慰道：“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先跟我们回教会呆着，晚些时候我托人把你送到神圣帝国去，请一位能施展复活术的牧师到分部里，看看他能不能复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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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犹豫地道：“我……我现在可是亡灵生物啊，复活术真得管用吗？”
圆脸少女翻了个白眼。“管不管用试试看呗，反正你都这样了，总不能更倒霉了吧？话说你真的好臭啊！”
“臭丫头！”
“对了！”圆脸少女捏着鼻子靠了过来，笑嘻嘻地开口问道：“既然你都变成亡灵了，那你还能吸血吗？”
小红被问得愣了一下，它想了想后迟疑地说道：“我还没有试过……”
“那就试试啊！你等着，我去给你找个活的东西来。”
圆脸少女兴冲冲地跑了出去，小红犹豫地呲了呲牙但还是默认了，它其实也有点想知道自己“死后”到底还能不能吸血。
一会儿，裤子上沾了不少泥巴的圆脸少女推门进来，宝贝似地捧着什么东西递了过来。
“你吸吸看！看看变成亡灵还能不能吸血了。”
小红看着她手心里扭来扭去的棕红色物体，气得大吼一声。
“你是不是傻？你说给我找个活的东西，就拿了个虫子来？这玩意能有血吗？”
“谁说虫子就没有血了？”
圆脸少女伸手气鼓鼓地伸手捏住小红的脑袋往蚯蚓身上凑。
“再说了，这才不是普通的虫子，这是蚯蚓知道吗！我小时候玩蚯蚓的时候见过，它是有血的，你才是傻子呢！”
小红极力地向后仰着头，试图避开越来越近的恶心的虫子。
“那它也是虫子啊，它有血管吗？它的血和人血能一样吗？”
“哼！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不是连魔兽的血也能喝吗？虫子的血怎么不行？你吸还是不吸？外边还有不少马粪，信不信我给你找条粪虫来？”
小红的脸离那只扭动着的蚯蚓越来越近，他甚至已经看到了蚯蚓身上的细小的刚毛。惊慌失措下他连忙高声喊道：
“贝里！贝里快管管你侄女！我好歹也是你的前辈，你……你就这样看着？”
“额……”女装大佬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
“吸血鬼本身就很少见了，被成功转化成亡灵的吸血鬼更是几乎没有记载，这个……我其实也挺想看看的……”
“你们……你们……”
无奈之下，小红只得强忍着恶心，把两颗中空的犬牙刺进了蚯蚓的身体里，随后用力一吸。
一股说不上是什么味道的液体冲了出来，总量大约只相当于几滴血而已，但小红却觉得精神为之一振，甚至身体都强健了一点点。
“这……好像真得可以！”
它惊讶地收回了牙齿，回味了一下蚯蚓血的味道后，感觉嘴里的味道有点莫名的熟悉。
“怎么样怎么样？有效果吗？”圆脸少女一脸期待地凑了过来。
小红砸吧砸吧嘴，点了点头后有些疑惑地道：“是有效果，但这个蚯蚓的血怎么……怎么有点臭臭的？”
圆脸少女心虚地撇过了头，都说了外边有不少马粪的嘛，地里的蚯蚓又不是很好抓，正巧有只蚯蚓在马粪蛋上吃得正开心，我就顺手就逮了起来呗，反正动嘴的又不是我。
一旁的女装大佬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记下了亡灵吸血鬼的特质。
就好像骑士职业者被转化成黑骑士后，能使用一部分生前的技能一样，亡灵吸血鬼同样能保留生前的能力吗？那不知道别的能力能不能保留？比如说……转化血族？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浓郁的好奇，开口询问道：“你既然可以吸血，那你还能把别的生物转化成吸血鬼吗？现在被你转化的人，是会变成吸血鬼还是……亡灵？”
小红再次愣了一下，随后不怀好意在圆脸少女纤细的颈项上瞄了一眼。
“我不知道，不过可以试试，比如你这个臭烘烘的侄女看起来就很合适。”
“口光！”
圆脸少女瞪大了眼睛，抄起桌上的铁盆就把小红倒扣在了里面，然后死命地敲了起来，铁盆的顶端都被她敲得瘪了下去。
“咣咣咣咣咣咣咣……”
“臭吸血鬼！”
“让你想咬我！”
“你才臭烘烘的！你全家都臭烘烘的！”
狠命地敲了一会儿后，她扭头跑出了门外。一会儿，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块破布，兜着十几个马粪蛋儿，一张圆脸上满是狞笑地冲了进来。
这些精挑细选过的马粪蛋上，赫然有着各式各样对马粪感兴趣的虫子。圆脸少女拎起了满脸惊恐的小红，狞笑着说道：“你不是想多来点儿吗？我今天就让你吸个够！”
“你……你你你住手！我错了！我错了啊！”
“茸茸快停手！你怎么能让它吸这些虫子的血呢？”
在小红无比感激的目光中，女装大佬拦住了圆脸少女，面色严厉地呵斥道：“都说了要试试能不能转化吸血鬼，你应该先让它试试能不能把虫子转化成吸血鬼啊！”
“你……你……”
“哦！我知道啦！”
圆脸少女高兴地应了一声，随后笑嘻嘻地伸手捏住了小红的脑袋，伸出白皙的手指从马粪蛋上拔出一条蚯蚓凑了过去。
“你们……等等！先等等！”
小红扭了好几下，差点连脖子都扭断了，也没能挣脱圆脸少女的手指，眼见那只刚从马粪里弄出来的蚯蚓越靠越近，它连忙尖叫道：
“只能是人啊！只有人类才能转化成吸血鬼！动物和魔兽、虫子都是不可能的，转化一定会失败的！”
女装大佬点了点头。“我知道，因为第一只吸血鬼就是人类变的，所以也只有人类才能被转化成吸血鬼。”
“那……那你为什么还要逼我咬这些虫子？”
女装大佬好看的眉毛弯了弯：“因为我又不需要你转化成功啊，只要确定你还能进行转化就好了呀！转化失败就失败了呗！”
“住手！住手啊！你这是在报复我！报复我刚才说要把你侄女变成吸血鬼的事”
女装大佬笑了笑。“没有没有，你想多啦。”
“我只是单纯的想了解一下，你变成亡灵后到底还能不能转化吸血鬼而已。哦对了，记得千万不要耍花招哦，不然没准你真的要把这些虫子都咬一遍了。”
“……”
小红欲哭无泪地张开了嘴，我当初脑子是有病吗？非要回来干什么？
……
【您的召唤物【僵尸血蝠LV1】对普通蚯蚓LV0发动了技能【汲血】，体质得到了微量增强】
正在“训练”自己老爹的威廉眉毛一抬，小红这是怎么了，怎么连蚯蚓的血都吸？这么饥不择食？话说蚯蚓也有血吗？
“你放开！混蛋！你放开我！”
威廉屁股下面的中年男人狂吼一声，想要把背上的不孝子掀下来，然而他身上的威廉却好像一座大山似的，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根本掀不动，甚至连晃都不带晃一下的。
哈利·凡金斯气得疯狂地刨着自己身下的土，然而他每刨出一点儿空档，威廉就再向下压一点儿，始终压着他不能动弹。
“混账！有能耐你放开我啊！老子一斧头就砍死你！”
“老实点儿趴着吧，你就是砍到明天早上也砍不死我的。”
第121章 “训练”开始
威廉从怀里掏出一颗水果，在哈利的背上擦了擦后慢条斯理地啃了起来。
“咔嚓咔嚓……”
嚼……嚼……
“啧，这么一会儿就被我……咔嚓咔嚓……放倒了十几次，你们引以为傲……咔嚓咔嚓……的战斗力真是……”
嚼……嚼……
“挺可爱的。”
看着那个不孝子满是怜悯的目光，哈利·凡金斯瞬间破防。
“啊啊啊！放开我！我要杀了你！”
在两人的周围，近两百名凡金斯家的人带着满脸的怒火围了过来，有的人死死地攥着拳头，有的人则玩命地瞪着眼睛，有的人干脆直接破口大骂，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敢扑上来。
雅文库
在族长的脑袋第十次被按进土里时，已经有人尝试过冲上去群殴了，不过他们的结局有点凄惨，不仅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被扒光挂在一旁的旗杆上，现在还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遛鸟呢。
围在两人身边的人群开始喧闹起来。
“放开我们族长！”
“叛徒！赶紧松手！”
“混蛋！你能打败我们，但你不能羞辱我们！”
一群凡金斯家的人围着威廉大肆谩骂，不过他们骂人的技巧明显有些生疏，有的人甚至憋红了脸也只能是一两句话来回喊，骂人的词汇量简直少得可怜。
如果熟悉凡金斯家族的人在这里的话，怕是会惊掉了下巴，一向不服就打的凡金斯家，居然也有只敢动嘴的时候？
威廉一脸漫不经心地啃着水果，明显只当他们在放屁。
见到这一幕的人简直肺都要气炸了。这个该死的叛徒拿着王后的手令找了过来，要求他们遵守命令，说是要用凡金斯家的人组建一支军团，然后便自顾自地把他们都编了进去。
后来也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又莫名其妙地把其中三成的人都给踢了出去，说这些人没有加入军团的资格。
愤怒的族长上去跟他理论，在被他讽刺了几句后气得动了手，然而已经到了二阶极限的族长，居然被他一巴掌就放倒在地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看见族长吃了亏，一些族人们立刻围了上去，跟这个叛徒一起来的还有几名年轻的骑士，这些人看着他被围也不来帮忙，只是笑嘻嘻地在一旁指指点点。
结果那些围上去的族人很快被一一打倒，等到没人敢再围上去之后，那些年轻的骑士在他的命令下，居然把扑上去的族人一个个扒光吊在了旗杆上。
愤怒的族长再次发起了挑战，然而每次刚扑上去就被打翻在地，次次都是一巴掌就倒，脑门上的巴掌印儿红得发亮，如果再拍几次估计指纹都能印上去了。
在连着放倒了族长十几次后，这个男人可能是有些烦了，居然一屁股坐在了族长的背上开始修息了起来，现在居然还用族长的衣服擦水果吃？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威廉一边啃着水果一边看着周围的红着眼睛的族人们，万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计划通！
他从王后陛下手里要来了凡金斯家的“处置权”，在把他们编入军团后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其中绝大多数人都有狂战魔的血脉，貌似大胡子表弟并不是个例。
剔除了那些血脉浓度过低的人后，剩下的居然还有接近两百人，拼拼凑凑之下勉强够两个骑士大队，打造【怒焰军团】的计划完全可行。
威廉把果核吐到地上后站了起来，他已经想好了这些人的训练方式。
作为代表着暴怒的恶魔，狂战魔血脉的觉醒方式很简单，那就是巨大的愤怒和足够激烈战斗！
威廉准备按照他们面板上的属性，给他们各自分配势均力敌的对手，命令他们除了吃饭睡觉之外都要不停地战斗，每天打输了的人都要接受无情嘲讽，通过高强度的战斗和愤怒来刺激这些人体内的狂战魔血脉。
如果这些人里有一半儿左右能够觉醒，那么就足以成为一支劣化版的【怒焰军团】了，狂战魔的天赋技【血戮践踏】，天然克制绝大多数近战职业者。
在缺少法系职业者的法兰，这种赖皮的技能简直一等一的好用，如果手上有这么一只部队，哪怕对面就是伦纳德的老巢他也敢闯一闯。
就在他准备再刺激一下这些人，撩拨他们产生愤怒的情绪时，却收到了一条让他极度无语的提示。
【您的召唤物【僵尸血蝠LV1】对普通蟑螂LV0发动了技能【血族转化】
【检测到技能目标为人类以外的种族，转化失败】
卧槽！我记得【血族转化】是要用嘴去咬才能发动的吧？小红你……你也真能下得去嘴？
……
在神圣帝国和法兰边境的森林里，一只倒挂在树上的蝙蝠缓缓张开了眼睛。
“奇怪，他不是已经死了么？为什么我感觉有一代血裔正在试图转化新的后代？”
蝙蝠的身上泛起了猩红色的光芒，映得周边的树木一片鲜红。
诡异而森冷的红光一闪而逝，近千只大小各异的蝙蝠自林间的阴影处飞出，密密麻麻的蝙蝠群甚至阻断了空中的阳光，在树林间遮挡出了一片不小的阴影。
伴随着怪异的鸣叫和扑打蝠翼时的空气震动声，上千只蝙蝠向下汇聚，化成了十几名形貌各异的男女。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恭敬地匍匐在地，向树上倒挂着的蝙蝠深深地鞠了一躬，一开口竟发出了如青年人一般清脆的声线。
“公爵大人，您这次唤我们来，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蝙蝠环视了一下这十几人，却并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个身影，不由得喃喃自语道：“奇怪，难道是我感应错了吗？”
“公爵大人？”
老者疑惑的询问声打断了蝙蝠的沉思，它不悦地挥了挥蝠翼，一阵莫名的波动过后，十几名突然出现的男男女女化作大量的蝙蝠，重新没入了林间的暗影里。
厌恶地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阳，这只蝙蝠缓缓阖上了眼睛，森林也重新恢复了静谧，仿佛之前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
【鲜血领主LV66向您的召唤物【骸骨血蝠LV1】、【僵尸血蝠LV1】、【幽灵血蝠LV1】发动了技能【召唤血裔】，您的召唤物需要接受等级检定，未通过检定将会被强制召唤】
【作为召唤物的主人，您的序列可以作为检定条件，一并接受该次检定】
【检测到鲜血序列的职业等级低于LV60，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正对自己“亲爹”饱以老拳的威廉脸色一变，鲜血领主LV66？小红那个叫罗杰的“家长”难道发现了什么吗？
此时，被锤得鼻青脸肿的哈利正在抱头蹲防，老老实实地准备挨揍，然而预想中的重击却迟迟未到。
他眯着眼睛偷瞧了一眼，发现自己那个背叛了家族的儿子好像走神了，正举着胳膊愣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个逆子不仅身前空门大开，更是看不到任何防备的意味。
好机会！
哈利眼前一亮，激动得简直要浑身发抖了。
他已经被威廉按着打了快半小时了，不仅被锤得怀疑人生，甚至连还手打上一拳的机会都没有过，他哈利·凡金斯虽然打架也没少输，但什么时候被人打得这么惨过？
终于让我找到还手的机会了！
哈利肿着一只熊猫眼露出了狞笑，奋起全身的力气，挥起醋砵大的拳头对着威廉的脸打了过去，满心想着给这个不孝子也种上一个丑陋的黑眼圈儿。
威廉只觉得一阵恶风扑面，下意识地偏了偏头躲开了这一拳，随后在哈利哀怨的目光中，反手一拳打了回去，让他的熊猫眼彻底对称了。
满意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威廉的面瘫脸上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
算了不想了，反正它又不知道是我干的，等小红完成了“任务”后，就更别想找到我了，相比之下还是“培养”军团更重要。
【连续进行了三十九场欺凌弱小的战斗，血肉魔巨人进阶，目前等级LV16】
哦吼？双喜临门！
威廉美滋滋地打开自己的属性面板看了起来。
【姓名：威廉·凡金斯】
【种族：人类、不死族】
【声望：法兰帝国 765/1000（尊敬）法雷尔家族？/？】
【护甲值：4/5】
……
【体质】129
【敏捷】43
【力量】83
【意志】46
【精神】26
【评价：极为孱弱的巨人，巨人族中的耻辱】
你放屁！我又不是没见过巨人，你找个十岁以下的巨人来，我马上把他打哭给你看！
被评价刺激到的威廉恶狠狠地锤了哈利一拳，打得他闷哼一声仰面倒下，无论如何也不肯起来了。
虽然说是“恶狠狠”，但威廉的这一拳实际上已经收了六成的力气。
【血肉魔巨人】的特技【血肉之力】，在攻击时会有50%的力量加成。如果被相当于150点力量的拳头打在身上，无异于让一直成年大象在巴掌大的地方蹦迪。要是这一拳真打实了，那威廉从今天开始就是真·孤儿了。
看着躺在地上直哼哼，但无论如何也不肯爬起来的哈利，威廉拍掉了身上的灰尘放过了他。毕竟是要挑起愤怒，又不是真要把人打服，要是刺激过了头他直接自暴自弃可就不好了。
威廉环视了一下周围人的表情，对他们燃烧着怒火的目光分外满意。
要的就是这个味道，恶魔这种东西可比天使好培养太多了，自己一定要有事儿没事儿多来晃荡晃荡，只要这种程度的愤怒保持下去，过不了多久估计就会有人觉醒血脉了。
他调出了军团面板，结合这些人的属性、能力、特技等等，简单估算了一下这些人的强度，准备给他们各自匹配实力相近的对手。
“马丁·凡金斯。”
在人群中对威廉怒目而视的矮个儿男人吓了一跳，难道这个变态的男人打完了族长大人嫌不过瘾，准备再挑几个人继续打？
他二话不说就往后退了一步，猫在了身边的大个子族人身后，竭力躲避那个男人恐怖的视线，甚至无比虔诚地进行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祈祷。
爱神保佑！财富女神保佑！知识之神保佑！总之不管什么神，千万要保佑我！一定别让他发现我！一定别发现我啊！
威廉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接触到他眼神的人纷纷移开了目光，生怕被揪出去挨上一顿爆锤。族长大人还躺在那边儿的地上哼哼呢，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啊！
我们凡金斯家的人虽然喜欢战斗，但我们又不是傻子！这种一边倒的打法哪是战斗啊，这完全就是纯挨揍！谁乐意去谁去，我肯定是不去！
威廉的目光巡回了两次，最终定格在了一个大个子身上，倒不是因为他个子高最显眼，而是他满脸都写着心虚两个字，而且背后还漏着属于别人的衣角。
见那个男人的目光锁定了自己，大个子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不是说好了要找马丁吗？我穿的是黑衣服，身后露出那么大一块蓝衣服你都看不到？你是瞎了吗？
大个子扭了扭屁股，把身后的马丁又露出了一点儿，然而威廉的眼神依旧在他身上来回巡视，并没有挪开的意思。
见那个男人一脸的不怀好意，为了避免可能到来的暴力行为，大个子迫不得已地弯下腰，开始整理自己几年都不打理一次的靴子，露出了身后闭着眼睛虔诚祈祷的马丁。
“你祈祷完了吗？”
威廉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问道：“要不你出来和我打一场，我送你到伤兵营的床板上祈祷去？”
听到威廉的话后，马丁·凡金斯浑身一激灵，他慌忙睁开眼睛时，发现那个大个子居然弯下了腰，正无比认真地抠着空无一物的鞋面，好像能用手指头在上面抠出一部圣经似的。
懦夫！白长了那么大的个子！
马丁在心里怒骂了他一句，恨不得一脚踢烂这个崽种的屁股，然而他只得咬着牙迎上了威廉的目光。
“我告诉你，我不怕你！凡金斯家的人没有懦夫！就算你今天打死我，我也不会……”
威廉抬了抬眉毛，面带惊奇地问道：
“嗯？你的意思是想和我打？我本来都把你的对手分配好了，不过既然你这么想……”
第122章 上门拜访
我不是！我不想！我没有！
马丁悔的肠子都要绞了起来，连连摆手义正辞严地道：“不行不行！都决定好了的事情，怎么能随便反悔呢？”
威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放弃了原本准备分配给他的稍弱些的对手，打开军团面板划拉了一圈，重新找了个比他稍强一点儿的人。
雅文库
“瓦利·凡金斯出列！”
正在低头抠鞋的大个子浑身一僵，心里给那个该死的马丁记上了一笔。
你躲哪里不好非要躲我屁股后面？如果不是你坑我，我这么低调的人能被他注意到吗？
威廉满意地看着他们眼中燃起的火花，微微点头道：“你们两个就是对手了，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任务就是打倒对方，除了不能下死手之外怎么打都可以，打输了的人要和旗杆上那些人作伴，听懂了吗？”
原来是你这个崽种！
一高一矮两人怒瞪着对方，甚至不用威廉撩拨，愤怒的情绪就已经涌了上来。
矮个子马丁狂吼一声，抢先扑上去一拳擂在了大个子的胳膊上，大个子瓦利也不甘示弱，反手一拳打了他一个乌眼青，这两人很快就打成了一团。
满意地看着两人状态栏里飘起来的【狂怒】，威廉重新开始分配新的PK组合。
“科西·凡金斯、拉尔夫·凡金斯出列。”
这次被叫到名字的是一名二阶的【刀盾卫】和一名二阶的【斧骑士】，在凡金斯家族里算得上仅次于族长哈利的强者。
他们在互相看了一眼之后，二阶的【刀盾卫】科西疑惑地开口询问道：“我们也打？”
威廉面色平淡地点了点头。
“没错。”
【斧骑士】拉尔夫挠了挠脑袋，同样面带疑惑地道：“我为什么要跟他打？他又不是我的对手啊。”
听到了拉尔夫大言不惭的发言，科西的额头上顿时冒起了青筋。
“你放屁！你才不是我的对手！你不光打不过我，你连JJ都没我的长！”
“你特么才放屁！明明是老子比较长！”拉尔夫勃然大怒，拎起手里的大斧头劈头盖脸地砍了过去。
科西举起大盾架住了斧头，满脸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装什么装！上次去‘妖精森林’洗澡的时候，老子看得一清二楚！你也就老子一半儿长！”
看着周围族人们深以为然的目光，“气魄”遭到质疑的拉尔夫顿时急了眼，瞪着眼睛拼尽全身的力气，抡圆胳膊一斧头砸开了科西的盾牌。
“那能一样吗？你们他娘的洗的是热水澡！老子洗得是冷水澡！换你洗冷水你也缩！”
【怒不可遏，进入极度愤怒的状态，体力消耗速度增加30%，力量、敏捷增长5%】
【拉尔夫·凡金斯血脉觉醒中，当前进度11.32%】
……
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威廉才给所有人分配好了对手，凡金斯家的驻地不复之前的平静，遍地都是两两捉对儿开始战斗的人。
这些人也并不都像马丁他们那么主动，甚至有不少人干脆只是做做样子，但他们越打越发现自己的对手格外的难缠，互相之间的实力居然大差不差。哪怕有一方稍微强点儿，也不会强得太多，一个大意搞不好就要翻车。
凡金斯家的人本来就有狂战魔的血脉，对战斗有种与生俱来的追求，而这种势均力敌的战斗实在是太难得了，有的人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均衡的比试。
那些一开始只是做做样子的人，打着打着就有点儿上头了，越打越是顺手、越打越是舒坦，既没有被强者碾压的挫折感，也不会有欺凌弱者的无聊感，这种战斗简直舒爽到了灵魂深处。
拳脚和肉体的碰撞声、挨揍的人发出的闷哼、打得兴起的人发出的咆哮轮番响起，整个凡金斯家的驻地很快就乱成了一锅粥，接连有人被锤翻在地揍得鼻青脸肿，然而大多数人都会立刻爬起来，极为愉♂悦地重新扑上去。
脸色蜡黄的伯恩捂着肚子趴在马背上，和年轻骑士们一同围在驻地门口看热闹，他偷瞧了一眼满脸欣慰之情的威廉，不由得悄悄捅了捅身边的同僚。
“哎，你说副统领大人是不是在公报私仇？”
正看的高兴的年轻骑士愣了一下。
“不会吧，副统领……不对，已经是统领大人了！统领大人他不是也姓凡金斯吗？就算之前在家里可能过得不是很好，但应该也不至于公报私仇吧？再说我看这些家伙简直乐此不疲，有架打他们其实也蛮开心的啊。”
伯恩撇了撇嘴没有说话，你个菜鸡怎么能理解这种事情呢？统领大人平时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哪怕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也一直都是冷着一张脸，但你看他现在的表情，哪儿还有那副面瘫的样子？虽然幅度并不是很强，但那满脸的愉♂悦之情简直盖都盖不住。
奇怪了，这些人有什么好看的？平时不苟言笑的统领大人，看着这些鼻青脸肿的男人时居然满脸都写着欣慰，这完全说不过去啊？而且他总觉得统领大人的表情有点莫名的熟悉，
下意识搓了搓涂着苦瓜汁的新马鞭后，伯恩猛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这种表情了。
当初他还是个猎户家的皮小子时，右边的邻居是名给子爵老爷种田的农夫，他每次提着大粪浇完地后，坐在田埂上看着庄稼时就是这个表情。
所以……统领大人是准备给他们泼大粪吗？
……
这些精力旺盛的壮汉打着打着突然变了味儿，有些人打发了性子，居然把周围的人也纳入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一对一单挑很快就变成了打群架。
这可不行！威廉脸色一变扑了上去，在撂倒了几名试图多人运动的莽夫后，随手打开军团面板看了看这些人的状态栏，发现几乎是清一色的“战意勃发”“愤怒”后，不由得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完美~看来【怒焰军团】的阵型训练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凡金斯家的人们迎来了也不知道该算天堂还该算地狱的生活。
如果说身经百战是勇士的象征，那凡金斯家的这些人，估计随便拖出一个来都能等于五个勇士，有几个体力出色的战斗狂甚至一天能打上十几架，用不上两个星期就能身经“百战”，三个月下来怕是已经快“千战”了。
同族之间的战斗虽然不至于和真正的战斗那样一直在生死边缘徘徊，但因为对手的实力和自己太过相近，战斗的酣畅和激烈程度甚至犹有过之。
在这三个月里，他们每天一觉起来，吃完早饭之后就是没完没了的战斗，战斗，以及更凶猛的战斗，除去吃饭睡觉上厕所的时间外，只要体力还没耗干净，就要仿佛没有尽头似地打下去。
不过这些好战如命的人毕竟只是人类，还不是真正的狂战魔，面对好似永无止境一般的战斗，终究有坚持不下去的那天；
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对战斗感到畏惧了，其中，每天被威廉狂虐的哈利·凡金斯厌战的情绪最为严重。
能在好战成狂的凡金斯当上族长，哈利的实力确实是最强的。本来就已经达到了二阶极限，在挨了威廉的一顿胖揍后更是突破了三阶，成为了一名实打实的【大骑士】。
本来这是一件大好事，没想到却成了他痛苦的开端。
因为整个凡金斯家族已经没有实力和他相仿的人了，为了激活他的狂战魔血脉，威廉不得不亲自下场陪练，然而面对体质和力量高得可怕的威廉，迎接哈利的自然是惨无人道的吊打。
更惨的是，威廉已经把他锁定为了刷“经验”的最佳目标，只要艾薇儿那边没有事，每天都要雷打不动地过来揍他几顿。
威廉精心统计过，揍哈利一次能获得的“经验”大约是揍普通二阶职业者的十几倍。
虽然系统给出的提示都是【进行了一场欺凌弱小的战斗】，但如果是别的二阶职业者，“欺凌弱小”几百次都不一定能升一级，然而欺负哈利的话，只要揍他五十几次就够升一级的了。
在把血肉魔巨人升到LV17后，威廉明悟了。
既然怎么都要刷“经验”，那自然要贯彻到底咯~
等级高的自然比等级低的刷得快。整个王室军达到三阶以上的人本来就不多，但能每天都被打得鼻青脸肿，还不去找艾薇儿告状的就这一根独苗苗，所以说不打你打谁？
……
哈利凡金斯愁眉苦脸地走出营房，准备迎接今日份的疯狂蹂躏。
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竟然也会有对战斗感到畏惧的一天。
在被威廉揍了一顿并借此突破了三阶大骑士后，哈利感觉自己的实力有了脱胎换骨一般的变化，顿时膨胀得无以复加，连夜骑着战马闯进了威廉的营帐。
靠着三阶大骑士过人的敏捷，哈利甚至一度占了上风，然而在他发动大骑士的战技【二段冲锋】迎面撞上威廉时，自己肋骨裂开的脆响仿佛炸雷一般，一直炸到了他脆弱的内心里。
更加悲剧的是，被吵醒的威廉有些不在状态，睡眼惺忪之下没能收住手，一拳下去打重了，直接让他丢了半条命，要不是匆忙赶来的医护兵给他灌了保命的炼金药剂，搞不好当场就要交代了。
躺在伤兵营里养伤的时候，哈利·凡金斯彻底认清了事实。
自己这个儿子当初怕是抱错了，当时隔壁产房躺的怕不是个混血女巨人吧？也就是这个世界没有亲子鉴定这回事儿，不然他真要怀疑自己脑袋上是不是多了点儿东西。
在哈利·凡金斯三十几年的人生中，首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他已经完全放弃了“报仇”的念头，准备安心地当一条咸鱼了。
然而事与愿违，需要“刷经验”的威廉盯上了他这个新晋的三阶大骑士，在他刚走出伤兵营时，就被威廉堵在门口打了一顿，离开没二十步远就被原路遣返，重新回去又躺了两天多。
我——哈利·凡金斯，其实没有那么喜欢战（挨）斗（揍）的，你能不能去找别人啊。
……
在哈利心惊肉跳地走出营房时，却并没有发现那个可恶的身影。
在问了守在门口的年轻骑士后，哈利惊喜万分地得知，因为王后陛下要去见几名很重要的客人，需要他临时去充当护卫，所以自己那个王八蛋儿子今天不来了。
翻身的日子到了！被那个兔崽子虐了好几个月，现在终于轮到我虐别人了！
原本跟阉鸡似的哈利恢复了活力，狞笑着冲进营房把所有人都喊了出来。
“哇哈哈哈！老子已经是三阶的大骑士了！你们这些兔崽子一起上啊！今天我要打十个！”
……
“尊敬的王后陛下，”
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头对着艾薇儿笑了笑，脱帽弯腰行了一个贵族礼。
他虽然衣着得体而且价值不菲，看上去肯定不是缺钱的人，但笑起来的样子总是莫名的猥琐，看上去让人觉得没安好心，有点儿像一只奸头滑脑的沙皮狗，好像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抢你手里的肉包子似的。
“老朽代表财富教会向您问好，愿您的意志长耀法兰。”
在他身侧的是一名身材玲珑的少女，相比衣着华丽的老人，她的衣饰就比较朴素了，但料子同样极为上乘，看上去有着满满的书卷气，如果再戴上一副金丝眼镜，几乎活脱脱就是一名女学者。
少女微微拈起裙角行了个淑女礼，细嫩白皙的皮肤能令绝大多数的女人艳羡至死，面上的五官更是精致得瓷娃娃似的，一看就是名门贵女，几百年养尊处优和基因筛选的结果。
威廉从上到下飞快地扫了她一眼，并没有见到任何代表她家族的纹样，估计也是某个教会的神职人员。
少女领口处的衣襟处对得严严实实，翻折的领口和衣服上的花纹都极为整齐得一一对应，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与极为严谨端庄的衣着相反的是，她那头泛着微微栗色的长发却随意地披散在右肩，仅仅在末端由一枚老旧的皮圈儿系着，几缕调皮的发丝更是已经脱出了发束，发梢的末端也稍稍有些分叉，明显有些疏于打理的样子。
“王后陛下，我的名字是卡丽娜，知识教会的诵经者，代表知识教会向您问好。”
第123章 真神教会
知识教会的诵经者啊，那这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人，最少也是个四阶职业者咯？
ranwen.la
在听到少女的自我介绍后，威廉的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看向卡丽娜的眼神带上了些许防备的意味。
按照他上辈子的记忆，真神教会内部遵循着一定的分级，教会中的普通信徒位于最底层。那些得到了认可的信徒，会获得修士和修女的身份，进入到第二等级。
再上一层的人员叫做执事，负责处理一些日常事物，位于第四级的则是大量的神官和牧师。
前三级都只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并不意味着他们具有相应的职业等级，甚至普通人也可以担任修士和执事。
不过从第四级的神官开始，便必须由职业者来担任，而想成为第五级的神职者，更是有职业等级的要求。一般来说，想要成为第五级的神职者，最少也要是一名四阶的职业者。
这些真神教会里，位于第五级身份的一般有六种，司祭、司铎、司阍、驱魔、诵经、辅祭。
这六种并不是全部，很多教会也有一些比较独特的职位，比如黑暗精灵信仰的蜘蛛女神，属于她的教会里就有着【取悦者】和【侍奉者】这两个特殊的职位。
但无论如何，大部分有真神存在的教会，都会拥有这六种神职，因为相比那些奇奇怪怪的职位，这六种神职者都是“刚需”，属于不能缺少的类别，也是一个教会的中坚力量。
……
威廉开始猜测起了这个少女的职业，知识教会里面的法系职业者非常多，战士类职业很少，这个看上去一脸书卷气的少女，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和别人赤膊肉搏的那种人。
元素法师？奥术师？魔能术士？感觉上也不像牧师，她的身上缺少那种悲天悯人的气质。
不过无论她究竟是什么职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肯定是威廉现在惹不起的人。
能够被授予诵经者职位的人，最少也是四阶职业者，一般人即使天赋相当出色，突破四阶的年纪也都在三四十岁，甚至有些人六七十岁才能达到四阶。
可这个带着书卷气的少女，年纪绝对不大，那张白皙嫩滑的脸蛋上洋溢着满满的胶原蛋白，怎么看最多就二十出头。
如果她不是精灵这类长生种的话，要么她天赋过人，年纪轻轻就走完了别人几十年的路；要么就是后台大的吓人，靠着数量恐怖的资源硬生生堆上了四阶。
总而言之，遇见容貌年轻但身居高位的神职者，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相比之下，后面那个脸皱得跟菊花似的老头子就显得平平无奇了，估计是个打酱油的路人吧。
艾薇儿对这一点同样心知肚明，在伸手虚托了一下以示礼貌后，她迎着少女的眼神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卡丽娜阁下多礼了，身为神明的仆人，却还要对我一个普通人行礼，您实在是太客气了。”
看着艾薇儿亲切的面庞，容貌清丽的少女心中好感顿生，她笑着对艾薇儿说到：“您可是法兰的王后陛下，而我的母亲是法兰人，我也算半个法兰人，那我对您行礼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艾薇儿笑着摇了摇头道：“王都都已经被人占去了，我现在可没脸再自称法兰的王后啦，好了，闲话就说到这里吧，卡丽娜阁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艾薇儿的问题，少女的脸上倏地一红，有些尴尬地避开了艾薇儿的视线，拉过了一旁笑眯眯的猥琐老头。
“额……不是我，想来找您的是我的老师，他有些事情想和您谈一谈。”
艾薇儿纤细的眉梢微微一抬，似笑非笑地看向了一旁的老头。
“卡梅隆会长，您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虽然知道您在财富教会里也有神职，但却没想到您居然还有一位知识教会的诵经人做弟子。”
听到艾薇儿的恭维后，老头笑得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
他不笑的时候只是有些猥琐，然而笑起来之后简直不堪入目，脸上厚厚的褶皱一层叠一层的，估计一整盒铅笔扔过去，都能一个不剩地全都夹住，保证一支也不会掉到地上。
“王后陛下您说笑了，老朽只是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执事而已，我可教不出这么年轻的诵经者。卡丽娜之所以会叫我老师，只是因为我教了她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罢了。”
卡梅隆状若憨厚地笑了笑，然而那张满是褶子的脸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老朽这次来的目的有些难以启齿，不过有些事情虽然说起来比较尴尬，但总归还是要谈一谈的。”
他搓了搓手笑眯眯地道：“王后陛下，您之前以王室的珍藏作为抵押物，从老朽这里拿了不少钱周转对吧？老朽听说，您最近从瓦伦家族手里拿到了一大批财货，您看是不是该结清一下和老夫之间的债务了？”
艾薇儿有些惊奇地歪了歪头，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要求一样，脸上满是迷茫的神色。
“债务？我们之间的债务不是都结清了吗？”
老头面带讶色地道：“哎呀，王后陛下您这是从何说起？老朽可从没收到您的还款呐！”
艾薇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卡梅隆会长，如果我的消息没错的话，我抵押给你的那些王室的珍藏，好像有不少都出现在了贵商会的拍卖会上吧？
而且除了那部分拍卖品外，还有大部分不在抵押名单上的东西都在您商会的私库里，既然您已经收到了我的抵押品，那我们之间的债务就结清了，至于那些额外的差价，我就不找您补啦。”
老头一脸的“恍然大悟”，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原来如此！王后陛下您这是误会了呀！”
他神色严肃地开口解释道：“那批东西可不是您的还款，那是我从法雷尔家手里高价买来的货物，咱们一码归一码，您欠我商会的账还是要清一清的。”
听了他的说辞，艾薇儿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面带为难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吗？可是我离开王都的时候，彼得已经把那些东西打包好了，说是要给您的商会送过去，原来这批东西是被法雷尔家劫走了吗？”
老头跟着叹了口气，面不改色地道：“是啊，都怪法雷尔家的那个疯女人，老朽都说了这些是您的抵押物，可她偏偏说这是她的战利品，所以老朽只得咬了咬牙，花了一百万金戈德的天价才把那批东西买回来……”
听着老头在那边信口开河，容貌清丽的少女不由得撇了撇嘴。
老师您也真敢开口啊，明明只花了二十五万，居然硬生生报了个四倍的价格，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艾薇儿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交易价格，但同样对老头嘴里的价格嗤之以鼻。
一百万？你当我傻吗！你卡梅隆这些年做过亏本的生意？彼得带走了多少东西我虽然不清楚，但大概也能猜到一点，那批东西能值个八九十万顶天了，你这个吝啬鬼会掏一百万买回来？
王后陛下笑了笑开口道：“卡梅隆阁下，您这话可就太哄人了吧？以您做生意‘滴水不漏’的风格，手里攥着把沙子都要搓出点油水才肯撒手，您会花一百万去买那些东西？”
谎话被戳穿的老头面不改色，反而从怀里掏出一块绢帕，慢条斯理抹了抹自己的单片镜。
只见他慢悠悠地道：“哎，老朽这不是一时冲动嘛，总之老朽的商会可没收到您的抵押物，您看咱们之间的账……”
一旁的卡丽娜实在听不下去了，老师这财迷的性子真是太讨人厌了。
教会里的大家都已经认定，王后就是这一代的圣徒，准备牺牲人家封堵死国之门，结果现在你还要上门要钱，这简直太欺负人了吧。
她瞧了一眼娥眉微蹙的艾薇儿，心中泛起了隐隐的怜悯。
在知晓这位王后陛下就是记载中的圣徒后，卡丽娜出于好奇，便使用斑羊古卷查阅了一下艾薇儿的人生，却发现这位王后陛下简直就是一名真正的“圣徒”。
从她成为王后的时候起，这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就在为了改善大多数普通人的处境而努力着，颁布限制贵族权力的政令，取缔那些听上去就觉得脑子有病的税种，允许奴隶和贱民通过劳动获得自由民的身份……
在她的治理下，法兰王室的统治虽然遭到了削弱，但大多数普通人的生活环境却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短短几年间，不仅大量的奴隶获得了自由，贱民获得了平民的身份、平民们也得以在贵族的重压下喘了口气，即使不时有贵族发动反叛，但大多数人的生活都比以前好了太多太多。
只可惜她的命运早已注定，明明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却必须要为了封堵死国之门献出自己的生命。
卡丽娜越想越觉得惋惜，忍不住拉了拉老头开口道：“老师，您这次来不是有正事儿的吗？这些乱七八糟事就不能以后再说吗？”
老头拍了她一把，有些不满地说道：“你这孩子，财富的事儿，能叫乱七八糟吗？”
第124章 原罪魔女？
卡梅隆语重心长地教诲道：“你老师我可是财富教会的执事，怎么能不把财富的事儿放在前面呢？不重视财富的人要被女神怪罪的！”
卡丽娜不满地撅起了嘴，毫不留情地揭了他的老底。
“呸！明明只花了二十五万，偏要说是一百万，羞不羞？
再说你那二十五万还没给钱，只是用囤积的物资顶了两三成，剩下的七成都准备赖掉了，而且王后都要……你还来要钱？”
老底被揭穿的卡梅隆咳嗽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一张老脸顿时黑了下来。
“去去去，你又不是我们教会的人，乱掺和我的事儿干什么？
再说了，我这么死要钱是为了谁？就凭你这大手大脚的性子，我要再不多赚点儿钱，等我死了你喝西北风去？”
话是这么说，但看着自己弟子鄙夷的目光，再抬眼瞧了瞧艾薇儿似笑非笑的神情，老头终究还是没好意思再开口，他清了清嗓子后干咳一声道：
“王后陛下，我们听说爱神教会的人已经来拜访过了，请问您对那件事的看法是？”
那件事？！
威廉的耳朵一动，不声不响地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试图装作一名平平无奇的普通侍卫，希望王后陛下把身后的自己给忘了。
艾薇儿并没有回答卡梅隆的问题，而是先侧过身看向了他，柔柔地轻唤了一声。
“威廉……”
啧，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看着王后陛下脸上微带恳求的神色，威廉无奈地叹了口气，黑着脸走出了营帐。
明天早上我就出发去爱神教会，撬不开你的嘴，我就去撬大侄女的。
看着威廉愤愤而去的背影，艾薇儿苦涩地笑了笑，等他彻底走远后才缓缓地点了点头，神色复杂地对卡梅隆两人说道：
“那件事的话……我准备答应了。”
老头和卡丽娜对视了一眼，各自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惊讶。
卡梅隆的心里只是有些感慨，没想到还真有愿意奉献自己的人，而卡丽娜的内心则涌上了浓浓的敬佩之情。
她抬眼细细打量着神态平静的艾薇儿，仿佛想要把她刻在心里似的。
这位王后陛下实在是个难得的美人儿，肤色白腻，体态丰腴，有种成熟女性特有的动人韵味。
不过和丰妍的体态相反，她的面庞却清瘦且纤细，眉毛纤细而弯曲，脸上还有一对极妩媚的桃花眼。
这眉眼放在别的女人身上时会显得有些妖娆，然而配上她端庄亲切的气质，却给人一种美艳而大气的感觉。
温香艳玉，妍姿艳质，如同一朵盛放的牡丹，虽然美得丰腴又妖娆，但却让人生不起亵渎的心思……
……
艾薇儿轻咳了一声，试图提醒看得出神的少女，然而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可能是最近休息得不是很好，王后陛下的神情有些憔悴，让这份美丽打了不少折扣，但却又格外的使人怜惜，让卡丽娜越看越是挪不开眼睛
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带着祈求望过来时，让人简直没办法拒绝她的任何请求，要不然威廉怕是也不会出去得那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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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卡丽娜灼热得有些过分的目光，艾薇儿不禁微微蹙眉，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气质出众的少女从刚才开始就有些呆呆的，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睛里的东西混杂着欣赏、怜悯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东西，实在让人有些看不懂。
“咳咳咳！咳咳咳！”
一旁的老头也发现自己弟子的状态有些不对，又不好出言提醒，只得装作喉咙里卡了东西，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来，试图提醒她注意仪态。
“卡丽娜阁下？”艾薇儿看着眼神有几分痴迷的卡丽娜，神情疑惑地轻唤了一声。
听到艾薇儿轻柔的嗓音，卡丽娜有些恍惚地向前走了一步，竟想伸手去抚摸她那张令人分外怜惜的美丽脸庞，甚至还想把她揽在怀里狠狠地疼爱……
“咳咳咳！咔咔！咳咳！口卡！”
她的手越抬越高，卡梅隆的咳嗽声顿时大了好几倍，那巨大的声响已经完全不是咳嗽了，哪怕喉咙里卡了个榴莲，估计都咳不出这么大的声音来。
在强烈的噪音刺激下，卡丽娜猛地打了个激灵，突然反应了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她连忙退了一步，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俏脸生晕地躬身致歉。
“不好意思王后陛下，我刚刚有些失态了。”
差点被人摸了脸的艾薇儿本想说些什么，但看着羞得满脸通红的卡丽娜，感觉自己询问的话一出口，这个小姑娘怕是就要羞得原地爆炸了，只得温和地笑了笑，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一旁的老头则没有这么淡定了，他缓缓松开了紧攥着的拳头，皮肤松弛的掌心赫然已经被自己的指甲划出了几道血印。
只靠隐隐泄露的气质就能达到这种程度？这到底是人造圣徒还是天生的魔女？
老头的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带着恭谨的微笑，然而心里却恨不得立刻逃得远远的。
从进到这个营帐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面前这个女人已经要为奥法大陆的和平献出生命了，自己居然满脑子都想着开口要钱，而且怎么努力都按捺不住。我虽然对财富很执着，但都到了这种时候，再怎么也不至于满脑子都是钱啊。
那个侍卫在的时候还好，在他离开之后，王后陛下的情绪有些不稳，身上那种诡异的感觉越发强烈了起来，连几乎没有什么欲望的卡丽娜都中招了，看她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占有欲。
上一次在她眼中见到这种情感的，还是面对一本叫做《霸道教皇%#我》的古书，虽然自己没有看到内容，但应该是某位教皇的生平传记，定然是一本极为珍贵的秘卷，
自己这个弟子除了书籍之外，对什么都兴趣不大，可刚才居然着了魔一样，居然想伸手去摸她的脸，卡丽娜现在的状态一定也出了问题。
这个王后实在是太危险了！
第125章 怒焰军团（伪）
卡梅隆的心里敲响了警钟。
现在仪式还没有达成，这个女人已经能够勾起人们心中的欲望了。
当她完成人造圣徒的仪式，彻底凌驾于七原罪之上后，那些精神力量不够的人，恐怕看她一眼就会被欲望填满心灵，成为被她虏获的奴隶，人造圣徒真是个相当可怕的想法。
老头搓了搓手上的指环，取出了一瓶带着屎皇色悬浊物的药剂，拧开之后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接着又取出了一件女式的项链，以及两枚造型花里胡哨的戒指，毫不犹豫地戴了上去。
感受着脑海中汹涌得几乎溢出来的精神力，他这才觉得好受了点。
张口打了个满是臭鸡蛋味儿的嗝，卡梅隆恭敬地对艾薇儿说道：“王后陛下，既然您已经做好了决定，那么老朽代表财富教会……”
等了几秒却没等到卡丽娜的话，老头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弟子又开始发呆了，眼神飘忽不定，时而柔情似水时而凌厉霸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只好自己补上了后半句。“我的弟子卡丽娜代表知识教会，我们两家教会愿意和爱神教会一起，助您一统法兰。”
……
威廉黑着脸回到了凡金斯家的驻地，离驻地还有老远，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猖狂的大笑声。
“哈哈哈！你们都是渣渣！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威廉的老父亲双手叉腰，身边躺了一圈儿二阶职业者，恨不得把鼻子翘到天上去，把头顶的太阳都戳出十七八个洞眼儿来。
被威廉逮着刷了三个月的经验，哈利被殴打得简直怀疑人生，战神保佑！今天威廉那个王八蛋不在，终于轮到自己雄起的时候了。
已经突破了三阶的哈利毫无疑问是凡金斯家的最强者。
在三个月的地狱式训练中，凡金斯家突破二阶的职业者一大把，但还真没有人能够突破三阶。
靠着等级的压制，哈利将十几名二阶的族人一一放倒，扬眉吐气地享受着族人们羡慕的目光。志得意满的他仰天长笑，一抒胸中积郁了近三个月的怨气，梗着脖子咆哮出声：
“老子才是最！强！的！”
突然，哈利发现族人们的目光变了味道，不仅不再羡慕，反倒变得有些戏谑，甚至有些人已经憋红了脸，一副快要笑出声来的样子。
“你们笑个屁！”
权威受到质疑的哈利怒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你们想说威廉那个混账比我强是么？他再强不也是我儿子？再说……”
“是吗？当初你把我逐出家族的时候，嘴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平淡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哈利得意的神情僵在了脸上。
威廉一张面瘫脸冷（似）若（笑）冰（非）霜（笑）地道：“我记得你当时说的是——‘连刺杀王后都不敢，凡金斯家没有你这样的懦夫，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
“我一直很好奇，凭你们的脑子是怎么想出来美男计的？还准备把我送给王后当面首？要我趁王后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刺杀她？按你们凡金斯家的作风，难道不应该直接杀进王宫么？”
“咱们……是咱们凡金斯家。”
哈利苦着脸转过了身。
“我当初也就是一说，实际上也没真和你断绝关系，族里每年也都给你留着月钱，是你没回来领而已，你当然还是凡金斯家的人……”
威廉撇了撇嘴没搭理他，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王后为凡金斯家恢复了贵族身份后，自己的身份类职业也同样恢复了，所以哈利应该说的是真话，不过对于这群满脑子肌肉的家伙，威廉也实在找不到什么归属感就是了。
脱下侍卫服，露出棱角分明的肌肉，威廉伸出手指勾了勾。
看着熟悉的手势，哈利不由得悲从中来，刚刚爽了没多久，又要当着所有族人的面被暴打了吗。
他颤声说道：“能……能歇一天么？我今天身体不是很舒服……”
回应他的是威廉钢浇铁铸般的拳头。
哈利甩了甩彻底麻掉的胳膊，憋屈地吼了一嗓子：“等等！我是骑士不是战士，你敢不敢放我去找匹马来？”
“不敢。”
威廉面色平淡地摇了摇头。
“上次放你上马，你把马跑拉稀了都不向我冲锋，那么打效率太低了，现在半小时我就能放倒你好几次，我还是喜欢揍……我是说和骑士步战。”
“你刚才是想说揍我是吧！”
哈利悲愤地吼道：“你是不是有毛病？明明都能打过四阶了，为什么每天来打我一个三阶？都打了快三个月了，你就不能歇一天吗！”
威廉二话不说扑了过去，一拳砸在了哈利的脑门上，随后环视了一下周围看热闹的族人。
不用他开口，那些人纷纷打了个激灵，找到了自己的对手开始了例行的每日互殴，凡金斯家的营地里顿时烟尘四起，拳拳到肉的碰撞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几名年轻骑士满脸羡慕地守在营地门口，因为对手也在和自己一同成长，凡金斯家的人感触不深，但他们这些旁观的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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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领大人这三个月的地狱训练下来，这些凡金斯家的莽夫们完全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战斗技巧、搏杀经验、甚至最难提升的身体素质都有了很大的进步，成长的速度简直快得吓人。
他们也问过威廉，自己能不能加入这种训练。然而却被威廉告知，这套训练方法只适合凡金斯家的人，没有特殊血脉的人承受不了这么高强度的战斗，把自己练废掉的可能比晋级的可能大太多了。
失望之下，他们只好放弃了加入的念头，借着守在营地门前的便利，瞪大眼睛仔细瞧着，希望多少能学到点儿什么。
在把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哈利打趴下后，威廉满意地拍了拍手，暂时结束了今天的刷经验行为。
在揍了哈利一顿后，威廉郁闷的心情好了不少，自己不舒坦的时候，只要让别人也不舒坦，那自己的郁闷就只剩下百分之五十了。
他神情愉悦地打开了军团面板。
【军团名称：怒焰军团（伪）】
【军团等级：二级】
【军团编制：189/2000】
【军团特性（种族）：怒焰如焚，军团成员均为混血狂战魔，天生具有极强的战斗意志，战斗力将随着战斗持续时长不断增加】
【军团特性（种族）：恶魔威压，军团成员均为混血狂战魔，战斗时会对低位阶的敌人产生天然的压迫力】
【军团特性：脱缰之马，这支军团的成员无所畏惧，但却头脑狂热极难控制，士气+5，阵型强度-3、指挥-3】
【军团技能：践踏，发动一次群体践踏，对范围内的所有敌人施加眩晕判定。】
虽然名字里还是带了个伪字，但这支由混血狂战魔组成的军团算是初步成型了，因为所有成员都是混血狂战魔，居然出现了两个种族专属的军团特性，情况比威廉一开始预料的还要好。
只可惜人数还是少了点，要是能凑上三百人，估计能顶住两千名骑士职业者组成的满编军团，说不定还有机会战而胜之。
想到这里，威廉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安德森家族和凡金斯家通婚了几百年，肯定也有不少混血吧，要不……我去再要点儿人来？
伸手把瘫在地上装死的哈利拎了起来，威廉面色平淡地开口询问道：“别装了，今天先不打了，我问你，安德森家有多少你们这样的人？”
听见不用继续单方面挨打了，哈利紧闭的眼睛唰地一下就睁开了。
“早说嘛……你早说不打我不就……”
在看到威廉重新提起来的拳头后，已经彻底被打怕了的哈利连忙回答道：“等等，别动手！你得先告诉我你要什么样的人啊？”
威廉点了点头，随后面不改色地总结到：“和你差不多就可以，没脑子，崇拜肌肉，打起来收不住手，智力和十岁小孩齐平的蠢货……这种人安德森家有多少？”
……
我觉得你个小崽子是在暗示什么……
哈利一边后悔，当初抱孩子的时候为什么不检查一下，一边愤愤不平地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一、二、三、……十五、十六、……二十二、二十四、二十一、二十一之后是几来着？”
迎上了哈利求助的目光，威廉有些头疼地扶住了脑袋。
原来你的极限是数到二十么，狂战魔虽然智力不高，但也不是傻子吧，你们这……只能说青出于蓝啊……
“算了算了，别数了，我自己去问吧。”
威廉捡起了叠好的侍卫服，重新穿回了身上，遮住了一身棱角分明的肌肉。
“去吧去吧，反正差不多也该去一趟了。”哈利收回了两只鸡爪形的手指头，混不在意地嘟囔了两句。
“嗯？你说什么？什么也该去一趟了？”威廉疑惑的目光投了过来。
“没什么没什么，你去了就知道了！”
威廉皱了皱眉，权当是哈利又在发神经，在哈利欣慰的目光中骑上马走了。
身材矮小的马丁一个猴子偷桃放倒了大个子瓦利，贼兮兮地凑了过来。
“族长，你确定不跟他说说？你就不怕他回来揍你？”
“他敢！”哈利一瞪眼。“我是他爹！替他定个婚约还用他同意？”
第126章 要人
威廉骑着马来到了安德森家的驻地附近。
身为有封地的实权侯爵家族，安德森家的驻地可比凡金斯家气派得多了，和哈利他们随便搭搭的狗啃式营地不同，安德森家的驻地完全就是按照军队的驻扎方式搭建的。
不仅外面围了两圈儿木桩做的寨墙，还设了前后左右四个出入口，营帐和营帐间也留出了足够马匹同行的道路，看上去极为整齐。
威廉遥遥望去，发现营地内不仅有大量的士兵在巡逻，门前也有两队全副武装的卫兵在站岗，带队的貌似还是两名职业者，防守相当严密。
既然这次是求人来的，那自然要表示尊重。威廉隔着老远就下了马，步行来到了安德森家的驻地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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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止步！”
两名卫兵架起了手里的长枪，寒光闪闪的枪尖儿拦在了威廉身前。
威廉迎着两人询问的目光，面色平淡地说道：“我是威廉·凡金斯，这次来拜访是想找侯爵大人要人的，还请替我通知一下。”
听到威廉的名字后，带队的两名职业者互相对视了一眼。
凡金斯家的哎？
是啊，听说家主准备把孙女嫁给他，这就来要人了？
凡金斯家的人嘛，可以理解，他爷爷还直接上门来抢呢！
我去通报，你稳住他，小心别挨揍！
在一番挤眉弄眼后，年纪稍轻些的守卫直接上马，奔着驻地中央的大帐去了，年纪稍长些的则按下了卫兵的长枪，笑吟吟地把威廉迎了进来。
“既然是凡金斯家的人，那就不用在门口等着了，卡尔已经去通知了，我们慢些直接走过去就好。”
年长的职业者拒绝了过来牵马的普通卫兵，相当热情地亲手帮威廉栓好了马，随后便带着威廉往中间的大帐走去。
让威廉感到好奇的是，一路上层层叠叠的关卡看似严谨，实则却相当松懈，在听说威廉是凡金斯家的人之后，不仅全都直接放行，更是连稍稍盘问一句的都没有。
凡金斯家的招牌这么好使的吗？真不怕我去搞个什么斩首战术？
不过并没人来解答他的好奇，在一路畅通无阻之下，两人很快便到了大帐门前。
年长的职业者善意地笑了笑，伸手替威廉撩起了大帐的门帘，并挂在了一旁的门钩上，随后手臂轻轻一摆，示意威廉可以进去了。
“侯爵大人就在里面等着您，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喊我。”
说完他便转过身去，和几名守卫一起目不斜视地站在了门口，明摆着对威廉无比放心，根本不担心老侯爵的安全。
面对这么放心的举动，威廉反而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待遇也太好了吧？完全没当我是外人啊，凡金斯家在安德森家信任度居然这么高吗？
“在门口愣着干什么？进来！”
大帐里传来了老侯爵威严满满的声音，不过威廉敏锐地感觉到，这声音好像隐隐带着一丝不满的意味。
带着满腹的疑惑走了进去，威廉看见营帐中央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两大摞文件，老侯爵正坐在文件堆后埋头书写着什么。
听到威廉的脚步声后，罗曼·安德森抬头扫了他一眼，随后便重新低下头继续处理起了文件。
不仅没有招呼他的意思，反倒直接把他晾在了一旁，完全就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和一路上亲切的“带路党”们简直判若云泥。
在老侯爵这里意外遭到了冷遇，威廉不由得皱了皱眉。
明明之前已经有人来通报过了，现在又是这副态度，这是要给我个下马威？
“见过罗曼侯爵，我是……”
“别叫侯爵了，我很早之前就已经把爵位传下去了，现在我只是安德森家族的族长而已。”
老侯爵有些不耐地摆了摆手。
“行了别说了，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你先那边儿坐着去，等我处理完这些东西再和你说。”
威廉被他堵得有些发蒙。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一副什么都知道了的样子？不过既然自己是有求而来，那还是听人家的比较好。
威廉依言到角落的凳子上坐下，营帐里顿时陷入了沉默中，只有羽毛笔划在纸张上的沙沙声不时响起。
可是他等了好久，老侯爵的文件还是没处理完。威廉抬头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桌上那两摞文件的高度几乎没有变过。他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看厚度最少还有个三四十张要处理，数量倒不是太多。但按这个处理速度，等那一大摞文件被处理完，怕是天都要黑透了。
他有些着恼地开口道：“罗曼阁下，请问您还有多久才……”
“嗯？”
老侯爵好像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一直在埋头处理文件的他猛地抬起了头，不满地瞪视着威廉。
“你叫我什么？”
威廉想过他会因为被打扰了而发火，也想过他会借机发作，却没料到居然是对称呼感到不满意，顿时被问得愣了一下。
看着这个不开窍的臭小子，老侯爵气得把手里的羽毛笔都扔了，本以为凡金斯家总算出了个有脑子的，没想到还是原来那个味道。
他气哼哼地质问道：“阁下是对陌生人的敬称，你怎么能用阁下来称呼我？哪怕是从你爹那儿论，我也是你表叔公！”
威廉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好的表叔公，”
“你……”
老侯爵的脸有点儿挂不住了。在听说威廉上门来要人的时候，他就有些不乐意。
凡金斯家的混蛋是有传统的，当初他表姐嫁过去的时候，就是直接被威廉他爷爷抢走的，连婚礼都没来得及办。可是那都多少年过去了，怎么你们家现在还搞这一出？
你虽然比你爷爷强点儿，最起码没直接上门来抢，但你也不能直接上门来要人吧？
想起了当年和凡金斯家联姻时那些操蛋的破事儿，老侯爵决定先晾他一会儿再说，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记仇，说话里夹枪带棒的，都要当自己孙女婿了，却连一句爷爷都不叫。
想到这里，老伯爵怒哼一声不说话了。
自己都当孙子了，这个难搞的老头还是一脸的不爽，威廉不由得也开始不耐烦了，脸上恭敬的神情也冷了下来。
之前带路的人不是挺友善的吗？这老头子怎么净找我麻烦？脑子被哈利踢坏了吗？
但毕竟是有求于人，威廉决定先忍了，大不了多操练一下他送来的人，把这口气撒了就行了，当务之急还是给【怒焰军团】多捞点儿人来。
他顶着老侯爵的一张臭脸，硬着头皮开口说道：“表叔公，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要几个人。”
几！个！人！
老侯爵的眼睛顿时瞪得比牛还大。
怎么着？我一个孙女不够你祸害？你还想多要几个？
我以为你爷爷当年上门抢人已经够操蛋的了，你小子不光上门来要人，还准备多打包几个一起带回去？你当我安德森家是什么地方？
看着对面横眉立目，恨不得蹦过来打人的老头，威廉不由得有些错愕。
至于么？不就是问你要几个人，不同意就算了，你摆这么一副吃人的表情给谁看呢？
耐性被消磨殆尽的威廉冷淡地道：“侯爵大人是不愿意吗？我只是向您要几个人而已，您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听到威廉理直气壮的质问，老侯爵一口老血堵在了喉头。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有你这么要人的吗？”
嗯？我怎么不可理喻了，这么要人有什么不对的吗？威廉稍微思考了一下，顿时理解到了老侯爵话中的深意。
得加钱？
威廉心头的不满更重了。我能帮你的族人唤醒血脉，说不能还能提高职业等级，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居然还想要钱？
不过这个要求还真是戳到了威廉的软肋，现在他要权有权要人有人，偏偏还真就是没什么钱，浑身上下连一个铜板都掏不出来，是真的兜比脸都干净。
威廉本来都想一走了之了，但为了【怒焰军团】考虑，他还是皱着眉头开口解释道：“表叔公，这对我们来说是双赢的选择……”
老侯爵顿时更怒了。
“屁的双赢！我怎么看都是你小子占尽了好处，哪儿来的双赢？”
威廉也不开心了，他冷着脸说道：“既然您觉得吃亏，那这事儿就算了吧，我也不是非你们家的人不可。”随后扭头就走，再也不想搭理这个难缠的老头了。
混蛋！老侯爵的脸黑得发紫。
自己活了六十几岁，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混蛋的人，不愿意多给你几个孙女，你就连一个都不要了？还敢扬言不是非我们家不可？有你这么当孙女婿的吗？
他恨不得张口也废掉这个婚约算了，然而想到两家几百年的联姻，想到了契不可违，约不可毁的家训，最终还是按捺住了满腔的怒火。
老侯爵腾地一下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一把扯住了想要出门的威廉。
“你……你真行！老夫还没见过你这么……哼！”
老侯爵哆嗦着嘴唇说道：“你把人带走可以，但必须保证不能亏待他们！说！你到底要几个！”
被扯住的威廉眉头紧皱。
之前死活不给，现在我不要了你还不乐意，你这老头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和凡金斯家通婚多了连脑子都搞坏了？
看着老侯爵大手上的老人斑，又想了想亟待补强的【怒焰军团】，威廉最终还是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想了想后语气平淡地说道：
“有多少要多少吧，来多少我都应付得来。”
老侯爵目呲欲裂，恨不得当场拔剑劈死面前这个王八蛋。有多少要多少？你当老夫的孙女是什么？一天蹦出来一个的鸡蛋吗？
老子和凡金斯家的混蛋们打了几十年交道，都没见过比你还猖狂的小混蛋！
他黑着一张脸拒绝了威廉的提议，随手伸出两只手比划了一下。
“不可能！最多六个！”
威廉的脸也黑了下来，这是在耍我吧？六个人够干什么的？把脸涂黑了，然后一边放歌一边抬棺材跳舞吗？
威廉二话不说扭头就要走，然而又被他一把扯住。
“给你！都给你！”
老侯爵满眼血丝地瞪视着威廉，哪怕是看着杀父仇人的眼神，估计也未必能凶狠到这种程度。
见他这副看仇人似的模样，威廉有些恼火地道：“行了，我付钱还不行吗？他们过来一次，我就给一次的钱，完事了就回来，这回你总没意见了吧？”
“完事儿了就回去？”
听到威廉的提议后，老侯爵潮红上脸，狂吼了一声状若疯魔地扑了过来。
……
营帐外站岗的守卫们听到里面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掀帘一看，居然是“姑爷”在按着家主狠揍，顿时大惊失色。
他们拉了几下没拉开，又知道威廉是王后陛下眼前的红人，打家主的时候也没下死手，只好围着开始苦劝，总算劝得威廉松了手，
然而老侯爵刚喘了口气，就嚎叫着重新扑了上去，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半个驻地乱成了一锅粥。
好半天之后，艾薇儿才急匆匆地带人赶了过来。等她来的时候，威廉和老侯爵已经停了手，各自坐在营帐的一角互相瞪视着对方。
威廉只是侍卫服被撕破了一点，身上沾了些尘土。老侯爵的卖相就凄惨很多了，不仅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更是连裤子都被扯坏了，两条干瘦的毛腿在外面晃荡着。
艾薇儿无奈地扶住了额头。
“威廉，罗曼阁下，你们这是？”
老侯爵愤怒的咆哮了一声：“你让他先说！老夫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看着气没了半条命的老侯爵，艾薇儿不由得看向了威廉，满脸都是询问的意味。
威廉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天知道这老头子发的什么疯，自己只不过是来要人的，不愿意给就不给呗，扑上来找揍算怎么回事儿？搞得我好像欺负老人似的。
他想了想之后，相当精辟地总结道：“我来要人，他不想给还要打我，我就揍他，然后就这样了。”
靠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的老侯爵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来要人？有你这么要人的吗？”
见他还是那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威廉面色不豫地开口道：“我都说可以给钱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混账！”
艾薇儿劝住了想要接着动手的老侯爵，避免了他再挨一顿好揍，随后面带疑惑地询问道：“我还是没明白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威廉到底要的是什么人啊？”
“士兵。”
“我孙女。”
……
？！
第127章 剃毛之后
就在这一瞬间，从开始到现在，两人间所有的画面和对话在老侯爵的心头一一闪过。
他那张沧桑的面庞由黑转白，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紫，最后开始按照一个诡异的频率疯狂地抽动了起来。
“你……找我是……想要士兵？”
威廉无语地看着风中凌乱的老侯爵，大概搞明白了一点事情的真相。他回想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跨服聊天后，终于抓住了老头的逻辑。
你要多少（孙女）？
有多少要多少。
不行，最多六个。
我不白嫖，可以给钱的。
……
所以说，我要你孙女干什么？而且你居然还真给了？
威廉现在十分想开口问一问，在老侯爵心里，凡金斯家的人到底是个什么形象？欺凌良家少女的地痞恶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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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老侯爵知道威廉的疑问，肯定会悲从中来，然后把脖子晃断了一样疯狂点头。
何止地痞恶霸，你们家上门硬抢的事儿都干过，这边刚把事情定下你就上门说要人，考虑到你们操蛋的优良传统，老子能不想歪么！
晚节不保的老侯爵长叹一声，捂住脸有气无力地道：“你要多少人就去找吧，全是你的。老夫……老夫今天不太舒服，就不多招待你们了……”
说完，他便在族人的簇拥下踉踉跄跄地奔出了营帐，夕阳下老侯爵佝偻的身影不停地摇晃着，远远望去竟有几分莫名的心酸。
这都什么事儿啊……
威廉无语地撇了撇嘴，随后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对旁边一脸茫然的艾薇儿说道：“王后陛下，我要请几天假！”
嗯？
艾薇儿的神态更茫然了，你请假能干什么？
难道是想回家看看？可王都早就陷落了，现在掌控着王都的是法雷尔家的人啊，你回去不怕被那个女人逮住么。
或者……拜访亲朋好友？可你哪里有亲朋好友？凡金斯家之前都扬言和你断绝关系了，剩下的熟人也都在王都里，难不成你要去大草原上找汉斯？可就几天的功夫，你飞都飞不过去啊。
王后陛下左思右想，还是弄不明白威廉请假的意义，于是直截了当地开口询问道：
“威廉，你请假想去做什么？”
“额……”
威廉也犯了难，总不能直言相告，自己准备去炸爱神教会吧？他仿佛汉斯附体了一样，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
“真大啊！”
远在草原上的汉斯发自肺腑的感叹道。
“虽然看了好多次，但还是觉得好大啊！”
穿着紧身劲装的波莫娜回头冲他笑了笑，面带自豪地道：“那是当然，法兰可见不到这么一望无际的草原。”
汉斯忙不迭地点头称是，草原确实也很大。
波莫娜笑着开口诱惑道：“喜欢吧？怎么样，要不要嫁到我们草原上来？我这次带着这么多粮食回来，说不定整个部落都会奉我为主，到时候你就是草原女王的男人！”
脸上不知道为什么没了胡子的汉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终究是法兰人，这里虽然也很好，但终究不是我的家，嗯？你把头扭回去干什么？”
波莫娜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汉斯光洁溜溜的下颌，有些神思不属地道：“没什么啦……只是……你的胡子还有多久才能长回来？”
……
在出发之后没多久，汉斯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残忍地剃光了自己的胡子，甚至连过于浓密的眉毛都修剪了一下，露出了属于十七岁少年那朝气十足的面庞。
波莫娜见到他的真面目后如遭雷击，总算是相信了汉斯才十七岁这件事，然而她并没像汉斯想的那样开心，反倒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不仅白天找汉斯切磋的时候下手更狠了，连晚上去找汉斯切磋的频率都低了不少，后来更是严厉地喝止了汉斯继续刮胡子的行为，像宝贝似地呵护着他脸上新长出来的几根胡茬。
然而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几根胡茬只是冒了个头，就再也没声音了。
可能是大草原上的寒风太过酷烈，汉斯的毛孔仿佛冬天的狗熊一样开始冬眠了，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月，汉斯那张脸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下巴光得能让苍蝇在上面溜冰。
波莫娜扭过头去不忍看那张令自己心碎的脸，仿佛带着暴肥两百斤的女朋友回家拜年的男人一样，完全想不出来，该怎么和自己的家人解释。
汉斯并不知道波莫娜脑海里纷杂的念头，他伸手摩挲了一下自己毛茸茸的胡茬后，有些奇怪地道：
“我也不知道啊，之前明明长得很快的，一个月不刮就长得满脸都是，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两个多月了还一点儿都没长，难道是……风太大了吹得？”
汉斯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波莫娜，俊朗的面孔竟然有些“平平无奇”的意味了。
实话实说，剃了胡子的大胡子表弟变得帅气逼人，五官和威廉有六分相似。最上方两道英挺的剑眉斜飞入鬓，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是一对乌木般漆黑的眸子。
虽然眼神不似威廉那般深邃锐利，但却清澈有神，别有风采。面部的轮廓称不上无可挑剔，但也棱角分明。
除了皮肤不够细腻，肤色也微黑外，完全可以当得起俊朗不凡的形容，在离开法兰之前，不知道成了多少少女心头的黑月光。
然而波莫娜依旧含着一泡眼泪不敢去看这张脸，如果可以的话，她简直想放声痛哭一场。
离家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在娘炮遍地的法兰里找了个看得顺眼的，结果原本成熟英武的中年猛男，居然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黑皮美少年，这……这我该怎么跟家里人解释？
汉斯对自己“姿色暴跌”毫无自觉，甚至还骑着马主动绕到了波莫娜前面，有意地炫耀着自己的脸。
他剃了胡子后没少照镜子，对自己焕然一新后的“美貌”相当满意。
母亲大人当年一直在叹息，埋怨自己没能继承她的美貌，现在看来其实还是继承了不少的嘛，哎呀她一定是不好意思夸我，母亲大人真是个含蓄的好女人呢。
波莫娜看着汉斯“平平无奇”的脸庞，不禁悲从中来，父亲看到我带了这么个人回来，不会直接被气死吧？
看着身后一眼望不到头的粮队，波莫娜定了定心神，强行安慰自己道：不会的不会的，好歹我还带回了这么多粮食，父亲的身子骨也一向很健康，应该能挺得住……吧？
……
“你就是我女儿新找的男人？”老男人满脸的崩溃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汉斯咧开嘴震惊地看着面前的狗熊，不……是穿着熊皮大衣的老男人。自己面前站着的，真得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头长着人脸的熊吗？
汉斯的身材在法兰人中都是最高的那一档，然而波莫娜的老父亲好像壮得有些过分了，已经从雄壮蜕变为了“熊壮”的等级，高大结实的汉斯在他面前居然矮了两个头还多，看起来跟一名侏儒没什么两样。
“父亲……他是汉斯。”
一向作风彪悍的波莫娜这次却乖得跟个小鹿似的，暗地里偷偷扯了扯有些呆滞的汉斯。
“啊……哦，对，我是汉斯。”
狗熊一样的老男人快步走了过来，踩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指多深的脚印。
汉斯的目光被那一串怪异的脚印吸引了，那些脚印虽然深但面积却不大，看上去和女人的脚印差不多。这个比狗熊还健壮的男人居然有着一双秀气的小脚，不，这么说可能不够准确，他的脚并不是特别小，只是比普通的成年男性稍小一圈儿而已，比女人的脚还是大很多的。
然而这双脚配上他堪比成年狗熊的壮硕身躯，就显得尤为怪异了。好像一个头重脚轻的充气人似的，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在发现这个“新女婿”一直死盯着自己的小脚看后，老男人有些不高兴了。
他打量了一下汉斯，发现他虽然长得有点老气，但看样子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而且一张脸黑黑净净的，除了下巴之外竟然连一根胡茬都没有，顿时更觉反感。
老男人有些不悦地道：“娜娜，你怎么找了个这么嫩的小鬼头，他今年多大了？怎么连毛都没长齐，他成年了么？”
发现父亲对汉斯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波莫娜不由得心中叫苦不迭，谁知道他发了什么神经，居然把满脸俊美的大胡子给剃了呢，现在自己该怎么解释？
发现汉斯张口想要说什么，波莫娜连忙扯住他，提前开口道：“父亲，汉斯他三十五了！只是他们家族天生就是娃娃脸，所以长得看上去嫩了点儿。”
“噢……”老男人点了点头。
“那成，他现在几阶了？能打过你么？”
那你可就问对人了！听到这个问题后，汉斯喜滋滋地抬起了头。
在跟吉伯鏖战一段时间后，他就已经到了晋级的边缘。跟波莫娜昼夜切磋了近三个月后，终于成功跨出了最后一步，成功从二阶的【铁壁骑士】晋级成了三阶的【巨盾卫】，十七岁的三阶职业者，放到哪里都是响当当的天才人物。
“三阶了，战斗力和我差不……太多吧，大概能和我打上十分钟？”
在听了波莫娜的回答后，汉斯顿时泄了气，一张激动的脸也跨了下来。
波莫娜差一步就要到四阶了，而且格斗大师专克自己这种笨重的职业，单方面挨揍之下能抗五分钟就不错了，十分钟都还夸大了不少。
老男人的脸色也跟着垮了下来。
按理来说，女儿为了部落牺牲自己，去法兰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了，自己不该给她甩脸色，可是……她带回来这是个啥东西？
看着汉斯虽然英挺，但和粗犷并不沾边的脸，还有那严重缺乏男人气（胡）概（子）的下巴，老男人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把人撵出去的冲动，干巴巴地夸了一句。
“还……还挺好。”
“父亲！”
看着为了怕自己伤心而强装欣慰的老男人，又想起了这些年一个人在外的苦楚，波莫娜忍不住有些泪眼婆娑。
自己终于回到了家乡，见到了疼爱自己的父亲！
情绪万分激动之下，她猛地扑了过去，好像一只冲到狗熊怀里的牝鹿似的，搂着老男人的熊腰痛哭出声。
然而老男人好像误会了这一扑的意思，那比树桩子还粗的脖子猛地一梗，冲着汉斯恼怒地瞪大了眼睛。
“他欺负你了？”
一股荒蛮的气势蓬勃而起，汉斯只觉得自己见到了一只真正的猛兽，仿佛下一刻就要扑过来把自己撕碎似的。
“没有没有。”
波莫娜抹了把眼泪，破涕为笑地道：“我就是太久没回家，有点儿太开心了，再说汉斯他又打不过我，怎么会欺负我？”
老男人依旧有些恼火地瞪了汉斯一眼，凑到波莫娜耳边悄悄地道：
“你挑这男人太差劲，看着就软踏踏的。要是他不行的话，族里还有不少好小伙子，明天我领他们过来，你随便挑！”
虽说是“悄悄”的，但这个熊一样的老男人好像完全不具备隐蔽的天赋，那声音和别人扯脖子吼出来的简直没多少区别，这番悄悄话被汉斯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朵里。
“你敢！”
他终于憋不住了，梗着脖子迎上了老男人凶横的目光。
“你领过来多少我揍多少！再说这些屁话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揍？”
“汉斯！”波莫娜先是有些慌乱，随后毫不犹豫地劈脸锤了老男人一拳。“父亲！你胡扯什么呢！汉斯很强的！”
老男人伸出一双小手，揉了揉有些发红的脸，乐呵呵地对波莫娜说道：“不错不错，离开家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要退步了呢，没想到比之前有劲儿多了！”
随后他松开了波莫娜，气势凶蛮地看向了对他怒目而视的汉斯。
“倒是比我想得硬气，不过想揍我？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第128章 妹子，组队吗？
没胡子表弟狂吼一声，挥着拳头向试图拉皮条的老丈人扑了上去。
两人很默契地没有掏出武器，而是选择了徒手作战。
汉斯的眼睛一片通红，身上的气质也从憨厚变成了隐隐的疯狂，正在逐渐从英挺俊朗的小鲜肉向好战成狂的疯子转变。那股凶横狂暴的气势让老男人眼前一亮。
“不错啊！我还以为娜娜挑了个软蛋，没想到倒还真有几分人样。”
虎背熊腰的老男人抬起左手，稳稳地接住了汉斯的拳头，接着右臂肌肉膨起，小巧的右拳仿佛钻头一样凶狠地怼了回去。
“砰”
老男人虽然体型庞大，但出手速度却快如闪电，汉斯哪怕突破了三阶，也一样跟不上他的速度，只一拳就被打得倒飞出去，砸得地面烟尘四起，硬生生拱出了一道土坑。
土坑里的汉斯晃了晃脑袋，好像被刚才的那一拳砸懵了神，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而是有些茫然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被锤得裂开的胸甲。
“父亲！你下手怎么这么重啊！”
看着好像被打蒙了的汉斯，波莫娜心疼地埋怨道：“胸甲都打裂了！你是要杀了他吗？你要是真伤了他，那我这辈子都不回来了！”
见宝贝女儿生气了，老男人连忙收起了狂猛霸道的气势，弓着身子赔笑道：
“没有没有，这小子比看上去抗揍多了，再说我打裂了胸甲才是手下留情，要是奔着腰腹的软甲去的话，这小子就该吐血了。”
回头看着硬挨了自己一拳，却只是有些愣神的汉斯，老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行！你还不错！等你四十岁的时候说不定真能挑战我，不过现在还嫩了点！”
旁边的波莫娜撇了撇嘴。
你狂什么狂，要不是我不好意思说自己找了个小娃娃，现在就吓你一大掉！汉斯十七岁就成了三阶职业者，等四十岁了估计能按着你揍。
土坑里的汉斯摸了摸龟裂的胸甲，有些茫然地喃喃自语道：
“一拳我就输了？”
看着他深受打击的样子，波莫娜怒瞪了老男人一眼，连忙跑过去拉起了汉斯，有些心疼地哄道：
“汉斯，你才刚突破三阶，父亲现在已经是四阶巅峰，甚至离五阶职业者也不远了，输给他不丢人。”
“可吉伯也是四阶……”
发现汉斯又开始钻牛角尖，波莫娜气得锤了他一拳。
“吉伯的四阶是硬堆上去的，和父亲能一样么？再说吉伯他是个骑士，父亲是近战专精的【野蛮重拳士】，你们打的时候吉伯连马都没有，这不能比的！”
汉斯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他还是没听明白，为什么同是四阶，自己能和吉伯打上半天，到了这个老头前面居然一拳都飞了出去，甚至如果不是他收了力，自己恐怕已经起不来了。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烫了，在那炽热的胸腔里，某个器官正在剧烈的收缩，把一种名叫战意的鲜红液体送到了自己的每一寸血肉里。
“汉斯！你怎么这么烫！”正拉着他手的波莫娜惊呼出声，发现汉斯的体温烫得吓人，自己手里抓着的好像一只刚灌好的热水袋一样，正在源源不绝地散发着灼手的高温。
鲜红色的气焰缓缓升起，汉斯的皮肤变得有些发红，有些茫然的眼神定了下来，死死地盯着那个熊一样结实的老男人，声音嘶哑地发起了战斗的邀请。
“继续？”
老男人的眉毛挑了挑，从开始见面到现在，头一次对着汉斯咧开了嘴，露出了开怀的笑容。
百盟书
“来！”
……
威廉从马背上翻了下来，眯起眼睛望着远处风格艳丽的庄园，目光穿过了玫瑰花形成的海洋，锁定到了中央那座玫红色的建筑物上。
爱神教会的审美真是一直都没变过啊……
法兰三家教会的分部各有各的特色，知识教会的分部朴实无华，看上去和普通的图书馆没什么两样，财富教会则根本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分部。
花大力气盖一座只能用来拜神的建筑，对商人来说完全就是亏本儿的生意，如果非要找一个分部的话，那么拥有最多金钱流通、聚集了最多商会的地方就是财富教会的分部。
爱神教会的分部则是三家中最好认的，无论什么地方，最花里胡哨且骚气十足的，永远只能是爱神教会的分部。
比如面前这座令人厌恶的庄园，不仅连房子都涂成梦幻般的玫瑰色，甚至还精心布置了各种气氛暧昧的景点，看一眼就能让荷尔蒙分泌暴增3000%的那种。
哪怕是神殿那么庄严的场所，依旧完全不设防地对着所有的适龄男女开放，威廉远远望去，这座庄园的道路上全是牵手而行的狗男女，整个庄园都散发着属于恋爱的恶臭味道。
“这种肮脏的地方果然还是炸了比较好！”
威廉远远地凝望着这座令人作呕的庄园，回想着上辈子因为一个人参观而被反围观的悲惨历史，脑海中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地涌出来，转瞬间就拟定了好几种摧毁这座邪恶建筑的办法。
然而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自己必须先找人搭个伴儿，一个人进入这座庄园，是会受到周围狗男女的注目礼的，这和自己隐秘行事的目标不符……而且还很难受……
按照上辈子的记忆，威廉迅速地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那是邪恶庄园外的一颗造型奇特的大树。
这棵树在上辈子有个鼎鼎大名的别称，叫做“单身狗组队处”，树下坐满了想混进去看美……丽的教会建筑，但因为一个人而不好意思进去的单身狗们。
只要在树下坐着，便默认是准备组队的一员，无论男女只要相视一笑，大家便心领神会地挎在一起，面不改色地混进去大饱眼福。
威廉驾轻就熟地来到了树荫下，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坐了下去，目光刀子一样在路过的单身女性身上来回巡视。
这个长得倒是不错，但是年纪太小了，pass
这个太胖……丰满了亿点，虽然只是临时搭伴，但这个组合也太显眼了吧，pass
啊咧，这个倒是不错，肤白貌美大长腿，就是身材残念了点，哦？有喉结的，打扰了打扰了！
威廉在这里坐了一个中午，用眼神吓跑了十几个试图来乘凉的人，最后也没有等到适合组队的目标。
怎么回事？难不成因为法兰现在没有发生太大规模的战乱，所以男女比例没有失衡，大部分妹子都找到了汉子，导致单身狗组队处的人流不足？
就在威廉准备放弃组队，硬着头皮一个人进去时，一位戴着兜帽的女性裹着宽大的黑袍走了过来。
她微微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太阳，有些不适地伸抻了抻兜帽的上沿，威廉的眼神正巧掠过，勉强看清了她的下半张脸。
那张纤细清瘦的脸庞白皙得几无血色，上面缀着一枚红润小巧的樱唇，鼻子虽然没有看全，但也细巧挺拔，只要眼睛长得别太离谱，就肯定难看不了，最重要的是……她脖子上没有喉结！
威廉不禁大喜过望，就她了！
虽然穿着黑袍而且蒙着脸，看上去有点儿可疑，但她没有喉结啊！这几个小时过去了这么多人，但凡长得过得去的全都……总之看来不用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在他期盼地目光中，戴着兜帽的女性四下看了看，发现了树下的阴凉和一旁虎视眈眈的威廉。
她犹豫了一下后缓步走了过来，先是挑了一片离威廉有些远的树荫，随后伸出手臂拢了拢宽大黑袍的下摆，并拢双腿姿态娴雅地在石头上坐了下来。
那足以遮挡一切的宽大的黑袍，却正巧将玲珑娇俏的臀部曲线勾勒了出来，圆润柔软的末端和青石接触的位置微微一荡，溢出的软肉带上了某种令人心跳加速的奇异魅力。
见那个神神秘秘的黑袍女人坐了下来，威廉连忙站了起来，面瘫脸上强行挤出了一副略显生硬的笑容。
他抬了抬下巴尖儿，遥遥点了下远处散发着狗粮味道的邪恶庄园，笑吟吟地对神秘的黑袍女性伸出了手。
“一起？”
……
安德烈娅有些迷茫地看着对自己发起邀请的男人，完全搞不懂他想干什么。
她谨慎地向后退了退，避开了威廉伸出来的手臂，随后更是将自己的兜帽向下扯了扯。
然而在她表达出了如此明显的拒绝态度后，这个男人依旧没有收回邀请，甚至有些粗鲁地把手递到了她的兜帽下方。
安德烈娅飞快地扫了一眼男人的手掌，白皙宽大，骨节修长，虎口和指腹上有着薄薄的茧层，看上去给人一种结实有力的感觉。
她分析了一下茧层的位置，判断这应该是一名剑士的手，不过这手掌的指骨并没有剑士们常见的骨节变形，看来要么用的是细剑，要么就是这只手的主人……很弱。
很弱的男人再次把手向前递了递，声音听着甚至有些冷淡。
“你来这里不也是等人的吗？一起吧！”
无礼！
安德烈娅纤细的眉梢皱了皱，但还是伸出手搭在了威廉的掌心里。
原来他就是这个讨厌的教会派来接自己的人吗？可不是说好了傍晚才会面，怎么下午就已经来了？
……
感受着掌心冰凉滑嫩的指节，威廉也有些发楞。
怎么还拉上手了？一般不都是心领神会地击个掌，然后装模作样地挎在一起，混进去各看各的吗？你这不是占我便宜么？
想起了王都里那一大堆试图跟自己发生点儿什么的狂蜂浪蝶，威廉不由得皱了皱眉，触电般地松开了手，用两根手指捏着黑袍女的左手腕，谨慎地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算了，被占点儿便宜就占点儿吧，总之当务之急是找到大侄女，问出王后到底在搞什么鬼，最后在启动小·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红，直接炸了这个充满恶臭的分部！
嗯……爆炸半径好像不太够，那只炸神像和中间的神殿就行，剩下的以后再说！
感受着这个男人突然有些疏远的动作，安德烈娅先是有些发懵，随后右手有些愤慨地捏起了小拳头。
两人互相嫌弃地来到了庄园附近，在排了好久的队后，终于来到了装饰得极为浪漫的入口处。
这里是一处由不知名花藤编织成的门廊，藤蔓上居然还有不明就里的雕刻，这种花里胡哨，只求好看不求实用的风格，威廉一眼就能认出来，必然是精灵族的手笔。
在到处装点着花瓣，且遍布镂空雕刻的华丽门廊里，一名衣饰清丽的美人坐在桌子后方，笑吟吟地看着挎在一起的两人。
她扶了扶头上有些歪的帽子，随后翻开了桌上花花绿绿的本子，拈起鹅毛笔蘸了点儿深粉色的墨水。
“两位看起来很般配啊，还请过来简单登记一下身份，两位的名字是？”
“安德烈娅……格雷。”
“汉斯、汉斯·安德森。”
“安德烈娅·格雷……汉斯·安德森……”登记员用极为艳丽的花体字记下了两人的名字，随后笑眯眯地接着问道：
“好的，那么请问二位的关系是？”
“陌生人。”
“情侣。”
“……”鹅毛笔停了下来，在纸上滴了一个粉色的墨点，负责登记的美人抬起头疑惑地看了过来。
“额……我们在闹别扭。”威廉的面瘫脸上挤出了一个略显尴尬的微笑，却正好符合了现在的场景。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往左边稍稍挪了半步，露出了黑袍女勉强搭自己右胳膊上的小手。
登记员理解地点了点头，随后露出了一个俏皮的笑容，飞快地在登记本上写下了“闹别扭的小情侣”，随后给两人让开了位置。
“那祝你们重归于好啦。”
“谢谢。”威廉嘴角微翘，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多好的妹子啊，而且还没有喉结，呆在爱神教会里太可惜了，算了，自己虽然想要做任务，但能不伤及无辜还是不伤及无辜了。
爱神教会晚上应该有活动的吧？等神殿没人了再炸好了，正好可以先和大侄女套套话……我的意思是叙叙旧。
这时，威廉心心念念的大侄女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单身狗组队处”，在仰着小圆脸四下看了一圈儿，并没找到所谓的“一身黑的女人”后，她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看来人还没到。”
第129章 妖精！
圆脸少女想找的那个“一身黑的女人”，此时正在爱神教会的庄园里，漫无目地的和威廉一起闲逛着。
看着周围赏心悦目的风景，虽然讨厌爱神教会酷爱虐狗的邪恶作风，但威廉依旧不得不承认，这座庄园确实被她们打理得很不错。
在这座正圆形庄园的中轴线上，是一幢被漆成了玫瑰色的华丽教堂。
和那些完全排斥自然，充满了人工建筑和各种几何形体的教堂不同。爱神教会的教堂采用了大量来自精灵族的材料，很多结构都是由树木和藤蔓自行生长而成，看上去不仅和谐优雅，更是充满了自然的意趣。
据说这座教堂是精灵之森里某座建筑的复制品，原本的模板是精灵王朝鼎盛时期，建造出来用来专供王族避暑的行宫，规模比这个还要大上不知道多少倍，华丽程度更是超出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得不说，精灵们在艺术和审美上还真是有点东西的。
安德烈娅仰头看着那座充满了自然意趣的建筑，在兜帽下若隐若现的眼眸中不禁露出了欣赏的神色。
“真美啊……”
威廉抬头瞟了一眼远处的教堂，不置可否地抬了抬眉毛。
他承认上辈子第一次看的时候，确实还是挺震撼的，但看多了之后觉得也就那样吧，和现代人数千年的美学结晶比起来，这座建筑的规模和设计其实并没有多出彩，只是精灵那种迥异于大多数建筑的华丽风格很有吸引力。
而且，因为精灵族对镂空和浮雕过度的痴迷，为了保证外观的好看，这教堂的很多地方都在疯狂挑衅牛顿，不仅建筑的结构强度极低，需要常年使用一些特殊办法维持，而且里面很多地方居然还会漏水！
精灵族的原版宫殿，盖在一株遮天蔽日的巨树下，自然不需要挡雨的问题，但爱神教会把那座宫殿的一部分原封不动地抄了过来，就导致这座瑰丽的建筑严重缺乏实用价值。
平时倒还没什么大事，但只要开始下暴雨，教堂里面就跟水帘洞似的，从最前面一直漏到最后面，偏偏爱神教会的服饰还比较轻薄，嗯……好吧，某种意义上这座建筑其实还挺成功的，最起码得到了lsp们的广泛好评。
心不在焉的威廉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
“嗯，是挺不错的，我记得这座教堂是精灵族【夏尔拉女王行宫】的仿制品，虽然仿得比较一般，但精灵族那种花里胡哨的风格还原得还不错，不考虑实用性的话，这应该是全法兰最优秀的两座建筑之一了。”
“之一？”安德烈娅来了精神，好奇地看向了威廉。
“法兰还有能够和它媲美的建筑吗？我怎么没见过？”
威廉有些好笑地瞥了她一眼，没想到你还是个建筑爱好者，这一路上那么多俊男靓女你都不看，辛辛苦苦混进来就是为了看房子？看来是真爱了。
“另一座建筑是……”
他刚想科普一下法兰的“建筑双壁”时，却猛地想了起来，另一座建筑其实还没有盖好。
等伦纳德几乎一统法兰之后，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把属于法雷尔家的铁棘城拆得干干净净，向他的死对头财富教会借了无数的金币，于旧址上重建了新的铁棘城，从那以后才有了建筑双壁的说法。
嗯……那笔钱直到铁棘城被毁了都没还上，毁了之后貌似更不准备还了。
“算了，当我没说。”想起了自己曾经在铁棘城门上随风舞蹈的光辉历史，威廉有些悻悻地闭了嘴，随后带着一脸费解的黑袍女人继续向远处的教堂前进。
这座庄园的主轴线上还链接着几条由林荫道组成的副轴，这些林荫路上铺满了圆润光洁的鹅卵石。
笔趣阁
花坛、河渠、雕塑、喷泉、一处处或人工或天然的景点星罗棋布，在这些道路交错的地方形成了一个个点状分布的小广场，小广场上到处都坐满了成双成对的青年男女，散发着一股股属于热恋独有的恶臭。
威廉目不暇接地看着这些你侬我侬的情侣们，其中有不少都是爱神教会内部的人员，虽然雌雄莫辨，但最起码看上去一个比一个养眼，几乎找不出六十分以下的面孔。
安德烈娅则放松地享受着一路上美好的景色，被迫中断研究出来做事的郁闷消散了不少，在赏心悦目的风景下，连身边这个古里古怪的男人都变得亲切了不少。
看来爱神教会也没有那么讨厌嘛，居然还很礼貌地找人带我参观了一圈，这次的任务比之前舒服太多了。
这时，笔直的林荫道突然来到了转角，一座造型特异的喷水池从掩映的树丛里显现了出来。
水池周围的环境十分清幽，只有几对男男女女慢悠悠地走在路上互相攀谈着，偶尔有人取出一枚硬币丢到水池里，闭上眼睛祈祷几句后随满面笑容地离开。
安德烈娅好奇地望了过去，这座水池的风格并不华丽，反倒有些简朴，由内外两层环装的青石围成。
水池中央是一座大理石的雕塑，看上去像是一大一小两枚互相嵌套的指环，两枚指环的内壁漂浮着一层薄而透亮的水幕，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烁着瑰丽的七彩弧光。
两人走了过去，发现这居然是一座许愿池，池边用花体的文字书写着一段话，大意是只要扔进去一枚硬币，再虔诚地向爱神祈祷一句，就有机会得到神明的祝福。
在看到神明祝福的时候，安德烈娅的眼前顿时一亮，有些急切地在宽大的黑袍里找了一圈儿，却并没有摸到硬币，随后便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的威廉。
威廉毫不犹豫地把头别了回去。
别看我，我浑身上下就一枚硬币，问题这枚硬币可是我表弟的命根子，我借来用用而已，之后还要还的，总之有能耐你就把我扔进去许愿，反正我是一个铜板都没有。
见威廉一副绝对不会掏钱的样子，安德烈娅只得咬了咬牙，从有些苍白的手指上取下了一枚淡粉色的指环，抬手就要往水池里面扔。
“等等！”威廉有些诧异的声音响起
柔软冰凉的手掌被人一把攥住，威廉的无名指巧妙地绕过安德烈娅手指间的空隙，微不可查地在指环上极轻柔地点了一下。
【妖精的秘仪指环】
【精神+1】
【特技：妖精专属，佩戴者需要进行一次种族检定，未通过者无法使用指环战技】
【战技：芬弥尔秘仪，激活后可以通过古代魔兽芬弥尔打造的水晶帘幕】
【这是一枚很常见的指环，由一名71岁的妖精族普通工匠制造并附魔，是妖精部落的通行证明】
“你干什么！”
安德烈娅羞怯地抽了抽手，却发现并没有抽动，本来想给他一下狠的，但看着威廉的脸却有些下不去手，只得着恼地冲着威廉呵斥道：“你放开我！不然我不客气了！”
威廉轻轻松开了手，眼神在安德烈娅宽大的黑袍上飞快地扫了一眼，鼻翼也微微瓮动了两下，敏锐地嗅到了某种极为芬芳的花瓣气味。
妖精！吃俺老孙一……
呸！我的意思是——她居然是一个妖精！
【银骑士套装】有救了！
威廉的面瘫脸上闪过一丝隐蔽的激动，随后和颜悦色地哄道：“别误会，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许愿池扔指环是没有用的。”
安德烈娅上下扫视着威廉，甚至还向后退了一步，防备着这个看起来很弱的男人的突然袭击。然而在看到他那张温和的面孔时，却不知不觉地放松了心里的警惕，有些狐疑地轻声询问道：
“真的？”
威廉温和地点了点头，随后看似随意地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喷泉的外沿。
【发现特殊建筑，获得了一部分该建筑的相关信息】
【这是由工匠麦克伦饱含着对神明的倾慕打造的水池，水池中央刻着一句话……】
【爱神（婚姻神职）的祝福水池（017号仿品）】
【特技：神力加固，有极微弱的神力在此建筑中徘徊，建筑坚固程度+1】
【特技：婚姻祝福，极虔诚地向此水池祈祷，你的婚姻将会获得极微量的祝福】
【特技：爱神的祝福（极弱），向水池投掷一枚硬币后，将有极小的概率获得水池的祝福，投掷铜卡珀获得祝福的概率为0.0001%，投掷银沃尔获得祝福的概率为0.001%，投掷金戈德获得祝福的概率为0.01%，投掷精灵王朝古钱币获得祝福的概率为……】
【战技：铭刻……】
妈哒！许个愿都要看钱下菜，这个概率真是有够真实的。爱神做生意的手段可比财富女神脏多了，他们以后不会研究出唯爱痞等级吧？
威廉一边在心里吐槽着爱神教会的黑心，一边神色温和地对安德烈娅解释道：
“这个许愿池是由一名叫做麦克伦的工匠打造的，是另外一座有着神秘力量水池的仿品，不过虽然只是仿制品，但同样经受过神明的祝福。
在向里面投掷硬币的时候，有一定几率会获得爱神的祝福，不过这个祝福只有投掷硬币的时候才有可能生效，往里扔别的东西是没用的。”
安德烈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有些茫然地轻声道：“可是我身上没有硬币了啊，你能不能借我……”
没等她说完，威廉就略显无奈地摊了摊手。
“很遗憾，我身上也没有钱。”
“那……我们走吧……”
安德烈娅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看了美丽的喷泉一眼，然而她却惊异地发现，这座喷泉居然悄悄向上动了动。
威廉单膝跪在地上，一手将喷泉外沿数吨重的石圈儿托起，一手伸到下面的缝隙掏弄了几下，摸出了好几枚布满灰尘的铜卡珀，甚至还摸出了一枚银光闪闪的银沃尔。
我就知道这里肯定有钱！就像自动贩卖机下面总有拿不出来的硬币一样，凡是这种需要掏钱的地方，肯定少不了粗心的人滚进去的零钱。
他自得地笑了笑，把沾满灰尘的钱币拿到水里涮了一下，随后毫不犹豫地揣进了自己的兜里，只留下一枚有些湿漉漉的铜卡珀，递给了一旁目瞪口呆的女妖精。
“你……你刚才……”
安德烈娅失声惊叫，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关注。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威廉的臂膀，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只肌肉匀称但并不特别发达的胳膊，怎么可能有那么恐怖的力量！
虽然没亲手去抬过，但那么大一个石圈儿，怎么想也轻不了啊！这个看起来好像很弱的男人不仅单手就托了起来，而且连汗都没出一滴，把石圈儿重新放在地上的时候，更是连一点震颤都没有。
难不成这个人类的皮囊里面，装的其实是一头邪恶的巨人？
威廉温和地笑了笑，随后把手指竖到唇边，轻声道：“嘘！”然后从衣袋里摸出两枚硬币递了过去。
“再给你两枚，够你许愿三次啦，别说出去哦！”
原本普普通通的硬币，在威廉神神秘秘的行为下，却突然变得不一般了起来。
安德烈娅紧张地攥着手里的硬币，有些心虚地看了一下四周的路人，在他们好奇的注视下，不由得产生了某种在做坏事的刺激感。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逐渐激烈的心跳，随即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自己平时虽然说不上挥金如土，但做一次研究花上几十枚金戈德也是常有的事，现在居然因为几枚硬币而鬼鬼祟祟的。
她好笑又好奇地瞥了威廉一眼，随后闭起眼睛把硬币丢进了水池，低下头默默地祈祷道：
‘希望爱神能够保佑我……emmm’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有点卡壳，这好像是爱神啊，自己有什么需要向爱神祈求的吗？想了想后她继续默念道：
‘嗯……保佑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永远恩爱。’
安德烈娅再次扔了一枚硬币进去，随后硬着头皮提出了一个比较过分的要求。
‘希望爱神大人能够和命运女神商量一下，保佑我今后实验顺利。之前的实验一共有三十六种可能，我居然试了三十五种才成功，望您今后多多垂怜，让我能少失败几次……’
在她默念出自己的愿望时，威廉怀里的硬币跟着微微抖动了一下，仿佛在偷偷发笑似的。
第130章 她破防了
在许完了第二个愿望后，安德烈娅睁开眼睛，攥着手心里最后一枚硬币犹豫了起来。
最后这枚该许个什么愿望好呢？希望六法之塔的那些讨厌鬼永远都找不到自己？或者……芬弥尔大人可以多生几只小宝宝？
她犹豫了好半天，还是没能确定最后一个愿望该许什么。
虽然知道被真神赐福的概率极为渺茫，但她还是不想随随便便许个愿糊弄过去，甚至心里还隐隐有一点小期待，没准这最后一个愿望能实现呢？
这时，一声怪异的响动从身边传来，她侧过头瞧了一眼，原来是威廉在许愿池外沿的石圈儿上找到了一条裂纹，正再用手指掰着那个看上去就无比结实的石圈。
她啼笑皆非地看了威廉一眼。
这可是被神明赐福过的建筑啊，上面是有神力加护的，就算三阶职业者刀斧劈砍都不一定弄得开，就算你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徒手就把它给弄……
“噼咧”
一声清脆的裂响传来，在威廉恐怖的怪力下，那道细碎的裂纹居然真被掰了开来，新出现了足足十多厘米的裂痕。
裂痕处涌出了一抹淡粉色的柔和光芒，仿佛粘合剂一样将石圈重新弥合，好像刚才的一切并没有发生过似的，但是安德烈娅看得清清楚楚，这座有着神力加护的许愿池，居然当真被这个男人徒手给掰开了。
【你接触到了一位陌生神明的神力，精神+2，并获得了舞者序列部分职业的转职信息】
很好，羊毛到手，这趟不算白来了。
威廉满意地收回了手，打开职业面板扫了一眼。
属于舞者序列的职业树已经点亮了大半，以后组建自己军团的时候用得到，至于自己要不要学……
开玩笑，这个序列虽然强度不低而且相当实用，但绝对死也不转！有些事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的区别，新世界的大门是绝对不能轻易开启的。
收起职业面板，威廉扭头看向了旁边陷入了震惊中的妖精小姐。
“格雷小姐，你的愿望许好了吗？”
安德烈娅呆呆地看着那条裂开的缝隙，好像完全没听到似的，并没有回应威廉的问题。
没反应过来？或者说——和我一样报了假名？
威廉的眼神若有所思地闪动了一下，随后开口极轻地唤了一声：
“安德烈娅？”
“嗯？”
虽然这一声很轻，但安德烈娅还是反应了过来，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威廉。
懂了，真名假姓。
威廉嘴角微翘，一改之前爱搭不理的钢直作风，彬彬有礼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安德烈娅小姐，请问您的愿望许好了吗？”
听到了威廉的问题后，妖精小姐的手指攥了攥，发现手心那枚硬币都已经被自己捂热了。
“还没有，你呢？”
威廉的脸上挂着礼貌微笑，虽然微笑的幅度极为可疑，但看上去仍旧像是一位极有礼貌的绅士。
他微微摇了摇头，声线柔和地道：
“我就不许愿了，这座许愿池的级别有些低，大概要一百万个愿望才有可能被赐福一次，这个概率太渺茫了。”
说完之后，威廉在心里补了一句。
当然，是一百万枚铜卡珀，你要是愿意往里面扔上一万枚金戈德，里面的神力给你赐福的概率将会无限接近100%。
不过就算真被赐福，水池里那点儿神力也相当鸡肋，桃花连连或者爱情顺遂是别想了，撑死了也就让你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走在路上会被美丽的异性多看几眼而已。
“一百万个愿望才能实现一个？”
安德烈娅走过去看了看池底堆积的硬币，里面除了大量的铜卡珀外，还有不少的银沃尔，甚至还有几枚熠熠生辉的金戈德，各类硬币在池底铺了厚厚一层，但看起来怎么也到不了一万枚。
哪怕从3/1000000变成了10003/1000000，这个概率依旧低得可怜，按照自己平时差到离谱的运气，真神赐福肯定和自己肯定是无缘了。
希望破灭的妖精小姐有些气闷，心里对爱神教会的观感又回到了负数。她甚至想随便许个愿算了，但最终还是有点不甘心。
在犹豫了一会儿后，她向威廉伸出了手，白皙的手掌里赫然躺着那枚被攥得温热的硬币。
“要不最后一个愿望你来吧，毕竟是你的……你捡来的钱。”
威廉笑着点了点头，从妖精小姐柔嫩的掌心里捏起了硬币，随手向这个心肠极黑的水池扔了过去，并装模作样地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愿伦纳德第二条腿再短一厘米！从左往右数的那条！’
这时，被威廉缝在兜里的幸运硬币突兀地抖动了一下。
就在铜卡珀入水的瞬间，他的状态栏上骤然多出了一个特殊状态，但仅仅保持了万分之一秒，就已经自行消失不见。
【‘汉斯的幸运硬币’为您提供了一项特殊状态】
【特殊状态‘命运所钟’已消失】
“呼”
一阵和煦的微风吹过，水池中的两枚雕塑好似被吹醒了似的，莫名其妙地旋转了半圈，带着喷水孔的那一面齐刷刷地对准了威廉。
“搞什么鬼？”
清澈的池底突然漾起了一抹极淡的粉色神力，如同一滴鲜艳的彩墨般溶在了水里，被神力染成桃花色的池水，顺着环形雕塑的水孔喷涌而出。
温热的水流哗啦一下把威廉从头到脚浇了个通透。
说来也怪，那些淡粉色的水柱仿佛认准了威廉似的，即使女妖精和他站得极近，身上却滴水未沾，落到她身前的水仿佛被一块无形的海绵吞没，直接消失在了空气中。
【获得特殊状态，爱神的祝福（极弱）】
水池边的两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威廉抹了一把脸上带着铜锈味儿的池水，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
汉斯，尼妈的硬币把我坑了。
说好的隐秘潜入偷偷搞事，现在来了这么一出，我还隐秘个屁呀！
百万里挑一的概率别人不知道，但爱神教会的人肯定心里门儿清。待会儿一定有不少人会过来瞧瞧那个幸运儿长什么样，被这么多人记住了脸，那我还怎么搞事了？
很快，第一批吃瓜群众到达了现场，威廉定睛一看，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个‘熟人’。
刚才在门口给两人登记的少女混在人堆里赶了过来，在看到浑身湿透的人居然是威廉后，顿时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
哎呀呀，这不是刚才那对闹别扭的小情侣吗？没想到被爱神大人祝福的人居然是他们，看来真是很搭的一……咦？
看着身上滴水不沾的安德烈娅，少女的脸上带上了一丝怜色，仿佛发现了一个被丈夫背叛的可怜女人。
祝福水池的水只会溅到许愿者，以及被许愿者祝福的人，这对情侣一同站在水池前方，却只有那个男人受到了祝福，这个女人身上却干燥如初，而且他们之前还在闹矛盾，所以说……
少女看向威廉的目光闪过了一丝不满。
在如此美丽的一座庄园里、在神明赐福过的许愿池前，这么浪漫的场景下，许的愿望肯定是和爱情相关啊，可现在这幅场景，这个愿望明显给了别的女人呀！
……
铁棘城，法雷尔伯爵宅邸后院。
桌前正襟危坐伦纳德突然浑身一僵，感觉一股湿意出现在了身上，以从左往右数第二条腿上涌现的湿意最多，仿佛突然被人泼了一盆温水似的。
桌子的对面坐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正张开檀口轻轻地噬咬着一枚玉石雕成的棋子，白皙的藕臂拄在脸颊一侧，媚眼如丝地和面色古怪的伦纳德对视着。
见对面的男人毫无反应，衣着华贵的女人不悦地轻哼一声，随后踢掉了脚上的鞋袜，一双纤足自桌下悄悄探了过去，轻柔地踩在了伦纳德的脚背上。
感受到脚心湿漉漉的触感后，女人不由得惊叫出声。
“哎呀！你的脚怎么湿了？”
伦纳德面色复杂地看了对面的女人一眼，脸上的神情仿佛相当的古怪，仿佛在看一只一边托马斯全旋，一边在疯狂窜稀的狒狒。
“你刚才……是不是尿我裤子上了？”
……
看着被周围人送上祝福的威廉，安德烈娅震惊的程度和伦纳德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时的她满脑子都是威廉刚才说的那句话。
大概要一百万个愿望才有可能被赐福一次。
要一百万个愿望才有可能被赐福
一百万个愿望才有可能
一百万个愿望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颤抖不已的手，就在刚刚，这只手居然把那枚代表着第一百万个愿望，以及真神赐福的铜卡珀硬生生送了出去。
最要命的是，这个叫汉斯的男人本来不想许愿，还是在自己的建议下才勉强许的！
她……破防了。
看着呆立在一旁，浑身颤抖不已的安德烈娅，负责登记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怜悯，看着威廉的眼神里，不满的意味更强烈了。
她分开人群来到了威廉身前，笑靥如花地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汉斯先生，没想到居然是您得到了爱神大人的祝福呢，真是恭喜啦。”
喜个屁！
看着少女笑得眯成两道缝的眼睛，威廉又没办法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只得面色尴尬地点了点头，不咸不淡地回应道：
“呵呵，谢谢你的祝贺。”
少女眼角的余光向后扫了一下，发现在人群外的安德烈娅，已经站成了一座雕像，此时的她仿佛遭到了莫大的打击，黑袍下的身影竟变得有些佝偻，愈加显得落寞孤寂。
她极隐蔽地咬了咬牙，将头上的帽子向下扯了扯，随后笑逐颜开地对威廉说道：
“对了，汉斯先生，关于这座祝福水池，其实有着一个很有名的传说，不知道您听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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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什么传说？
威廉回忆了一下，发现不光两辈子的记忆都没有这个传说，而且刚才得到的信息里也没有相关的内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奇怪，虽然自己并不是很喜欢研究那些背后的“剧情”，但如果这个传说很有名的话，自己多少也该听说过才对，而且，刚才获取信息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啊？
“抱歉，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贵教会，并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相关的传说。”
少女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笑吟吟地开口解释道：“那就由我来给您说一下吧。这座水池的历史十分悠久，据说是由一位精灵族的工匠打造的。
这位工匠深爱着自己的妻子，一辈子都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谎话，这份炽烈且忠贞的爱情，得到了爱神大人的祝福，并化作了一个十分特殊的能力。”
她抬手指向了水池中央的台基。
“受到神明大人祝福的人，可以在水池前对自己的爱人表白，如果这句话是真心的，就会出现在水池中央，他们的爱情也会得到神明的祝福，这一生都可以相伴到老。
那位工匠也曾带着自己的爱人来过，他的话现在就写在上面——‘你是我一生挚爱，我将永远对你保持真诚’。”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在硬币下方确实有着某种不认识的文字，虽然大家都不认识精灵文，但爱神教会的人说的话，应该没有错吧。
“哦！原来如此！”
“还有这样的故事吗？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呢！”
“哇，好浪漫啊！”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纷纷发出惊叹，满脸都是羡慕的神色，一些男人甚至在女伴的指使下，找出了身上所有的硬币，准备稍后争取也氪一个祝福出来。
这时，少女笑意盈盈地继续开口说道：“但是，如果这句话没有出现在上面，那么……”
热闹的环境顿时冷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威廉的身上。少女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里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威廉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摩挲了一下水池的外沿。
【这是由工匠麦克伦饱含着对神明的倾慕打造的水池，水池中央刻着一句话——伟大的吾神，我将永远对您保持忠诚……】
……
【战技：铭刻，进行一次信仰值检定，对爱神极为虔诚的人，可以将自己的话铭刻在池底】
他盯着少女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第131章 嗯哼？
她这是……准备坑我一把？
威廉有些费解地看着漂亮的登记员小姐姐。奇怪了，之前明明还挺和善的，怎么突然就想搞我了？我好像没得罪她吧？
登记员少女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露了馅，她笑眯眯地拉过人群外的安德烈娅，亲昵地揽住安德烈娅的纤腰，凑到她耳边声若蚊蝇地道：
“格雷小姐，这个男人不值得你伤心，我马上就给你出口气！”
正在哀叹自己运气太差的安德烈娅抬起了头，一脸懵懂地看向了眼神闪烁个不停的少女。
嗯？出什么气？
她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疑问，就感觉腰上的手臂猛然传来了一股大力，身边的少女居然把她向着威廉的方向推了出去。
猝不及防之下，她踉踉跄跄地连冲了好几步，在威廉的肩上搭了一把后才勉强站稳。
“你要干……”
安德烈娅的话还没说完，登记员少女清亮的嗓音率先响了起来。
“好的，现在女主角也登场啦！那么请这位好运的先生搂住自己的爱人，向她说一句心里话吧，记得一定要是真心话哦。”
嗯哼？有意思，我倒要看看到底谁坑谁。
威廉的面瘫脸上浮现出一抹戏谑，随后面色平淡地点了点头，配合地向黑袍下那纤细的腰肢伸出了手。
“别……”
安德烈娅有些慌乱地伸手推了他一把。
【遭到中级亡灵法师LV40的攻击，将进行一次力量检定，检定未通过将被强制推离】
【检测到力量属性属性高于45，检定通……】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感受着腰间传来的巨大力道，威廉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力气真不小啊！这位妖精小姐可不是外表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这一巴掌估计能把狗熊都推个大跟头。
还有……亡灵法师是什么鬼？妖精不是和精灵一样，基本都会选择自然序列吗？哪有妖精去学亡灵序列的，这跟去日本学英语，去英国学做菜有什么区别？
最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马上就要突破五阶了！这位妖精小姐的天赋是不是点得有点太歪了？
……
安德烈娅感觉自己好像在推一座大山。
即使她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身边这个古里古怪的男人却连晃都不晃一下。明明是拼尽全力的一推，造成的效果却和恋人间的打闹没什么两样，那只钢浇铁铸般的胳膊，仍旧不容拒绝地搭在了自己的腰上。
正当她准备抬手赏威廉一发爆炎时，却发现威廉的胳膊只是虚搭着，其实和自己的身体间保持了一点距离。
虽然依旧能感受到他手臂上灼人的温度，但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忍一下，毕竟自己好不容易才甩脱了六法之塔的那群人，能低调点还是尽量低调点。
妖精小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松开了准备施法的手势，默许了威廉的行为，甚至身子还向威廉的方向歪了歪。
在那副宽大黑袍的遮挡下，两人看上去好像真得靠在了一起，仿佛一对模样亲密的小情侣似的。
周围的人们看着“贴”在一起的两人，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在他们看来，这对恋人确实相当登对。
男的高大结实、英俊帅气，女的虽然看不到脸，但被男方揽在怀里时，身上的黑袍微微向内收拢，隐隐能看得到那玲珑有致的身段，所以只要她长得别太差，肯定也是个难得的美女。
登记员少女的反应有些不同，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这两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问题呀，难道自己刚才看错了？
疑惑地扫了一眼威廉仍旧有些潮湿的衣物，又看了一眼安德烈娅滴水未沾的袍子，她重新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心软，按照自己多年来处理这种事的经验，只要男人开始变心，就一定不会回头了，再留恋下去一定会受伤的！
她扶正了头顶开始滑落的帽子，笑吟吟地对威廉两人道：“安德森先生，看来您已经准备好啦，请说出您想说的话吧，只要这句话是真心的，你们的爱情就一定会受到神明大人的祝福。”
威廉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轻轻张开了嘴巴。
登记员少女攥紧了拳头，满脸都写着兴奋。
说吧说吧！反正无论你说什么，都是不可能被刻上去的。打造水池的工匠可是一名狂信徒，只要你对爱神大人的信仰比不过他，你说什么都不会有反应！到时候周围的人就会认为你不诚实，我就可以戳穿你的真面……
嗯？你怎么还不说话？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威廉却把嘴巴闭上了。
他的脸上悄然出现了一抹浅浅的晕红，甚至还带上了微微的尴尬，配合【野心家的面孔】带来的平淡神情，一名极力装作镇定的纯情少年跃然而出。
威廉动作羞赧地回过头，“深情”地看了怀里的安德烈娅一眼后，语调有些干巴巴地道：
“我……我有些不好意思说。”
周围的人们再次发出了善意的哄笑声，登记员少女则猛咬了一下自己红润的嘴唇。
妈哒！原来还可以这样？
她深吸了一口气，笑吟吟地走了过去，对憋气憋红了脸的威廉说道：“安德森先生，不要害羞呀！真神祝福很少见的，大多数情侣一辈子都遇不到，这种时候千万不要留下遗憾呀。”
周围的人跟着起哄道：
“就是就是！害什么羞啊！”
“大男人不至于！想说什么就说吧！”
“说吧说吧，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好吧。”
威廉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随后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再次张开了嘴巴。
登记员少女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好的！这回没有问题了，只要你开口说话，我就……
在她无比期待的目光中，那张该死的嘴巴居然第二次合上了。
威廉重新把头扭了回来，脸上带着一抹隐隐的羞涩。“我……该说些什么比较好？”
你T娘D是不是在耍我？
少女恨得磨起了牙，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后，勉强挤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
“什……么都可以呀，比如你对她是怎么看的，看到她的第一眼是什么感觉之类的，总之只要是发自内心的话，就一定会出现在水池里的。”
“哦……”
威廉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少女相当生硬的笑容。
菇凉~你这表情管理不过关啊，当年诸葛丞相（的大帐）被孟获七进七出，依然能笑容满面，我这才弄两次你就快不行了？
玩够了的威廉笑了笑，和安德烈娅（的兜帽）虚空对视了一眼后，满（装）脸（模）深（作）情（样）地道：
“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的心就炸成了烟花，可能要用一生去打扫了。”
周围的男男女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好半晌都没人出声。
在威廉刚刚“羞赧”的表现下，所有人都以为，将会从他口中听到一句直白质朴的话语。
也许是一句面带羞涩的‘我爱你’，也许是一句故作镇定的‘我喜欢你’。然而没想到迎来的，却是段位这么高的一句话。
威廉只觉得自己的胳膊一暖，妖精小姐的身子突兀地晃了晃，原本极力维持的距离没有把持好，居然真得贴了他一下。
登记员少女的表现更是不堪，她呆呆地张大了嘴巴，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看到你第一眼，我的心就炸成了烟花。这是她听过的对心动最好的描述，自己当年又何尝不是呢？如果不是那次怦然心动，自己也不会……不对！
迷蒙的双眼猛地一清，话是好话，但未必是真话啊！天生的敏锐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一定有问题！
看着揽着安德烈娅准备离开的威廉，她连忙上前一步，拦在了两人的前方。
登记员少女深吸了一口气。“等等，你刚才那句话是很棒，但祝福水池还没……”
“噗噜噜。”
平静的许愿池突然冒起了大量的气泡，池底堆积如山的硬币被一股激昂的水流推开，有不少硬币甚至直接被冲了出来，随着翻涌的水花落了周围的人一身。
在围观人群的尖叫声中，许愿池里的池水化成了淡淡的粉色，随后开始无风自动，仿佛海浪一样自行冲刷着池底的青石台基。
一下、两下、三下。
随着粉色浪花的冲刷，坚硬的青石竟随着浪花一同荡漾了起来，深深刻在池底的不知名文字开始消退，池底逐渐恢复了平坦。
那句还萦绕在众人耳边的情话悄然浮现。
“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的心就炸成了烟花，可能要用一生去打扫了。”
……
趁乱摆脱了那群人后，两人终于来到了庄园中央的教堂前。
那团属于小红的感觉越来越近，感受着那股熟悉的死亡之力，威廉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即使有着【野心家的面孔】压制，也依旧压抑不住他内心的激动。
多少年了啊！总算有一个任务能完成了，我威廉凡金斯终于要开挂了！
他恨不得立刻拨动脑海中的死亡之力，发动尸爆术直接炸了这座教堂，然而现在还早了一点点！等晚上！只要等太阳落山后……
“汉斯……”
妖精小姐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袍子，喊出了威廉的假名，那轻柔的呼唤声将他从浮想联翩中拖了出来。
“嗯？怎么了？”
心情大好的威廉笑眯眯地转过了头，看向了一身黑袍的安德烈娅。
这位妖精小姐算是意外之喜，只要能通过她和妖精部落搭上线，自己的银骑士套装就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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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件套装提供的防御力只能说还好，但自带的战技【银色魅影】却相当实用，能很好地补上自己速度的短板，只要再找一匹好马和一柄重武器，自己就能在法兰横着走了。
安德烈娅自然不知道威廉的打算，她抬起头看了这个神情温和的男人一眼，随后重新把头低了下去，轻声道：“你……你是个好人……”
威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妖精小姐藏在黑袍下的双手正为难地扯着自己的衣角。
这个男人……不会真的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吧？他长得倒是还不错啦，其实有什么想法倒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爱神教会是不是想赖账？
自己只是来要一批施法材料而已，这个负责接待自己的男人不仅带着自己逛了大半天，还……还一脸深情地说了那种话，但关于那批材料的事却只字不提……
安德烈娅越想越觉得可疑，明明自己钱都交过了，带着自己去取材料就好了呀，为什么要带着自己到处参观？还搞这么一出？他们不会真的想赖账吧？
……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庄园外的“单身狗组队处”下，坐在大石头上的圆脸少女百无聊赖地拄着脸，在树下等了一个下午的她已经快长毛了……
眼见天边的太阳越来越低，随后缓缓没入地平线之下，直到最后的一抹云霞都已经消失不见，她终于确定，自己等的那个人是不会来了。
圆脸少女哭丧着脸站了起来，气呼呼地把陪伴了自己一个下午的大石头踢倒在地。
“骗子！不是说好下午的吗？我中午就来了，现在太阳都落山了，人在哪儿呢！”
她怒气冲天地上马往回跑，来到庄园的入口处时，看见那名负责登记的少女正歪戴着帽子，满脸呆滞地仰靠在椅背上，嘴里还在念念有词地说些什么。
“怎么可能真就刻上去了呢？这不应该啊，那些故事不是我编的吗？”
“骗子！那个男人一定是个骗子！我的直觉从来没有错过！”
圆脸少女翻身下马，气冲冲地跑到了她面前。
“什么骗子不骗子的！贝里叔叔才是骗子！大骗子！哪儿有什么浑身黑的女人啊，我等了一整个下午都没见到人！”
登记员少女回过了神，她看着满脸不开心的圆脸少女，好奇地询问道：“茸茸，你怎么了？是没等到来取货的人吗？”
“没有！我等了一整个下午，根本就没人来！”
圆脸少女哭丧着脸猛地扑到了她怀里，把她头上的帽子都撞掉了，露出了一双尖尖的长耳朵。
“妈妈！贝里叔叔他骗人！”
第132章 羊和草的故事
“所以说……其实你不是爱神教会派来的人？”
‘一身黑的女人’正无语地看着一脸淡定的威廉。
威廉点了点头，面色平静地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进来参观一下的普通游客而已。”
安德烈娅兜帽下的眉头皱了皱。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吗？但好像又有些不太对的样子。
回想了一下自己和威廉见面时的场景，她敏锐地发现了其中异常的地方。
女妖精把头抬了起来，深深地凝视着威廉的眼睛，冷声问道：“既然你只是普通游客，那你为什么知道我在等人，而且还邀请我一起？”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双目对视，威廉也终于看清楚了女妖精的眼睛。
鹅黄色的眸子伶俐清透，仿佛一捧波光潋滟的澄澈湖水，即使带着怀疑和警惕的神色，依旧美得令人心醉。
眼睛是纯净的鹅黄色啊，看来这应该是一位纯血妖精？威廉一边光速回忆着妖精相关的知识，一边答非所问地道：
“安德烈娅小姐，你觉得这座庄园里面什么人最多？”
女妖精疑惑地看着威廉，很想抬手给他一发炎爆，让他知道说话东拉西扯的下场。
然而威廉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慌乱的意味，那张英俊的脸也满是坦（面）荡（瘫），她最终还是放松了警惕，顺着威廉的思路想了下去。
这座庄园里面什么最多？这是爱神教会在法兰的总部，放在别的教会里，肯定是神明的信徒最多，但这里的话……
女妖精肯定地道：“情侣最多。”
“（不）完全正确。（狗男女最多）”
威廉的嘴角微微上翘。
“因为这里全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如果一个人进来游览就会显得很奇怪，所以很多人都会选择邀请一位同行者。
不想单独参观的人就会在那棵树下面坐下，同样想找一位同行者的人就会过去邀请，所以那棵树也被叫作单……同行者之树。”
安德烈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自己过去的时候，那棵树下有那么大一片树荫，却只有他一个人坐着，周围的人还面色古怪地看着他，看来他应该没有骗自己，这确实是一场误会而已。
看着身边面色平和的威廉，她的神色突然泛起了一丝犹豫。
女妖精有点好奇，她很想知道威廉是怎么让许愿池把字刻上去的，但又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身为六法之塔出身的法师，安德烈娅根本就不相信登记员少女编的故事。
心灵是所有生命的禁区，就连神明也只能引导而无法踏足。
感知精神波动虽然能帮助辨别谎言，但即使是天灾一样强大的七阶职业者，用这种方法判断谎言的成功率也不高，一个许愿池怎么可能做到职业者也做不到的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她还是没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开口向威廉询问道：
“你……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威廉心领神会地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无界之民可是自己最八阿哥的能力，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告诉别人？
他面色平淡地摆了摆手道：“没什么，我只是比较了解那座许愿池而已，对了，既然我不是你要等的人，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经过威廉的提醒，安德烈娅猛地想了起来，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材料还没拿到呢！那可是自己三成身家换来的物资，如果真出了问题，那这几年的辛苦就算白费了。
但是……
她神情迷醉地看着面前风格绮丽的教堂，满眼都写着不舍。爱神教会毕竟是善神的教会，应该不会无耻到赖账……的吧？
这么巧夺天工的建筑物摆在眼前，不好好看一下的话，她实在是有些心痒难耐。如果没看到的话倒也算了，既然都到了面前，那要不然……先看看？
来都来了。
……
两人穿过深棕色藤蔓生成的大门，走进了这座充满了精灵风格的教堂里，和那些庄严肃穆的教堂不同，这座教堂的内饰风格华丽且精致，但除了正中央有座面貌模糊的神像外，几乎找不到任何有关神明的雕塑。墙壁上精美的浮雕也不是神明的“丰功伟绩”，反倒是一篇篇关于爱情的故事。
威廉上辈子曾经有玩家统计过，这些浮雕故事大概有三百多篇，而且基本全部都是虐恋情深的类型。
这些故事的内容包括并不限于——身份的禁忌、年龄的差距、性别的藩篱、物种的……
教堂里的人不是很多，只有三三两两的情侣在其中闲逛，不仅没有布道的牧师，也没有吟唱圣歌和赞美诗的唱诗班，甚至连给信徒提供的座椅都没有，穿着神职人员服饰的人更是一个都没见到。
这里根本不像是属于真神的教堂，反倒更像是一座普通的景点，看着这座风格迥异的教堂，安德烈娅不由得惊讶地道：“这里还是庄严的真神教会吗？这也太……”
“太随意了是么？”
威廉一脸赞同地点了点头。“这是爱神教会独有的风格，和那些需要通过布道、唱诗等不断强化信仰的神明不同，毕竟交……爱情和战斗是智慧生命的本能。
所以爱神的信仰来源很丰富，对信徒是否崇拜自己并不是很在意。而且她的阵营属于‘混乱善良’，对教堂的布置基本全凭喜好，有这种风格倒也不算奇怪。”
“混乱善良？那是什么意思？”安德烈娅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汇，有些疑惑地开口询问到。
看着一脸好奇的女妖精，威廉决定给她科普一下九大阵营的分类方式。
“一般来说，做人的方式可以粗略地分为，善良、中立、邪恶三种，而做事情的方式也可以分为守序、中立、混乱三种，如果把做事的方式横过来，把做人的方式竖过来，两两交叠，那么我们就得到了九种不同的阵营……所以你明白什么是混乱善良了么？”
“没……没明白……”
有这么难懂吗？威廉想了想，决定换一种比较好理解的方式。
“这么说吧，如果你在大街上发现了一只羊，你会怎么做？”
安德烈娅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会当做看不见。
一只羊而已，又不是什么太少见的东西，如果是一块四阶魔兽的魔晶，自己绝对抢了就跑，毕竟实验还是很花钱的，能捞一点是一点。
然而在看了威廉一眼后，她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回答咽回了肚子里，转而昧着良心淡淡地道：“我的话……可能会叫来卫兵，告诉他们有一只羊走失了吧。”
威廉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那你的阵营应该是守序中立。”
安德烈娅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随后好奇地追问道：“那其它阵营的人呢？他们发现了这只羊又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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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淡淡地回答道：“如果你是守序善良，你大概会把这只羊上交给国家；如果你是中立善良，那么你会牵着这只羊寻找失主，如果你是混乱善良的话……”
“我是混乱善良的话会怎么做？”女妖精满脸都写着期待。
“那你大概会给这只羊养老送终。”
？？？
安德烈娅黑袍下的身体哆嗦了一下，给一只羊养老送终？混乱善良的意思是脑子有病吗？
威廉的“科普”还在继续。
“如果你是绝对中立的话，你会当做这只羊不存在；如果你是混乱中立的话，你会毫不犹豫地把这只羊牵走……”
女妖精悄悄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相比之下，自己可能会做的几个选择都还算正常。
然而威廉嘴里说出的言辞却画风突变。
“如果你是守序邪恶的话，你会把这只羊带走然后烤熟吃掉；如果你是中立邪恶的话，你可能会生吃了它；如果你是混乱邪恶的话，你会……”
威廉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说了，毕竟不够和谐。然而一边的安德烈娅却期待地望了过来，满脸好奇地等待着他说出答案。
好吧，既然是你想听的，那就别怪我了。
“艹它，当场。”
女妖精的脑海里唰地展开了一副恐怖的画面，铁棘城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只咩咩直叫而且浑身脏兮兮的野山羊，以及满脸狞笑的自己……
“啊啊啊！”
安德烈娅的世界观被威廉限制级的发言击碎了，惊恐地向后退了一步，并一脚踩在了自己的袍子上，如果不是威廉伸手扶了她一把的话，恐怕她会结结实实地坐倒在地。
女妖精慌乱地推开威廉，尖叫着跑出了教堂。她虽然自诩见多识广，但威廉的发言依旧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看着安德烈娅跌跌撞撞逃离的背影，威廉笑眯眯地抛了抛手里的戒指，毫不犹豫地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妖精的秘仪指环’向您发起了一次种族检定，未通过该检定将无法使用指环战技】
【检测到种族并非妖精属，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搞定！
……
天色越来越黑，教堂里的光线也越来越暗，墙上的浮雕也已经彻底看不清了。
在最后一对狗男女卿卿我我地携手离开后，威廉幽灵一样从教堂角落的阴影里现身，悄无声息地攀上了中央的梁柱。
一只巴掌大小的红色蝙蝠正倒挂在不远处的穹顶沉睡着，教堂布满镂空纹饰的顶端四处漏风，蝙蝠身上柔软的绒毛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威廉毫不犹豫地一把攥住了它，虽然也可以直接命令它飞下来，但还是这么搞比较有气氛一点。
看着手心里从沉睡中苏醒，并且一脸惊恐之色的小红，威廉咧开嘴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齿。
“惊喜吗？”
小红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猛地蹦了一下，那个屡次光顾自己噩梦的男人，他居然再次出现了！
“你你你……你想干嘛？”
威廉毫不犹豫地命令它闭上嘴，连精神波动和灵魂传音也不许发出来，随后捏着不停挣扎的小红，来到了属于教堂中央的神像前。
看着面前进三米高的神像，威廉谨慎地伸出手指轻戳了一下。
【发现特殊建筑，获得了一部分该建筑的相关信息】
【这是由工匠麦克伦雕刻，并由教皇请下神力进行赐福的神明雕像，原本只是普通的石材，但经过了神明的祝福后，拥有了一定的特殊能力，可以储存海量的信仰之力】
【爱神石像】
【信仰之力：45731/999999999】
【特技：神力加固，有少量的神力在此建筑中徘徊，建筑坚固程度+2】
【特技：爱神的聆听，如果信徒的祈祷足够虔诚，便有可能将信息传达到爱神的耳边】
【战技：神明降临（无法发动），一次性消耗大量信仰之力，呼唤爱神的分身降临，分身强度和持续时间由消耗信仰之力的数量决定】
完美，坚固程度只是+2的话，一只小红还是能炸坏的。
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绳索，把小红捆在了神像的脚指头上。虽然被命令无法说话，但小红还是用眼神表达出了无与伦比的惊恐。
威廉在它圆溜溜的小脑袋上搓了搓，面色平静地安慰道：“别担心，就boom一下的事儿，反正你也没有痛觉。哦对了，记得完事之后快点儿往冥河跑，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去逮你。”
等等！等等啊！
你说的boom到底是什么玩意？我不已经成为亡灵了吗？为什么还要往冥河里跑？
小红的两条腿拼命地蹬踹着，然而虽然体内死亡之力的等级很高，但它依旧只是脆弱的一阶亡灵生物，力气说不定比普通的蝙蝠还要小一点，根本没办法从绳索里挣脱出来。
看着已经就位的小红炸弹，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在摆手和自己仅剩的三只召唤物道别后，他反身退出了教堂并轻轻地掩上了大门。
在威廉离开教堂后，不停挣扎的小红终于松了口气，接着便瞪大了一双红眼睛，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
它发现自己居然被绑在了神像的脚指头上，往上看就是爱神大人的裙……总之这个男人到底准备干什么？
正在它百思不得其解时，一股奇怪的波动传从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小红体内沉寂着的大量死亡之力波动了一下，紧密有序的排列方式被瞬间打破，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力量瞬间炸开。
第133章 还差一步？
巴掌大小的蝙蝠眨眼间便扩张了数倍，膨胀的躯体剧烈地颤抖着、随后开始扭曲变形、最后轰然炸裂。
浓郁的死亡之力瞬间撑破了小红的身体，翻卷的冲击波混杂着紫黑色的死亡之力，顷刻间便摧毁了周围的一切。
爱神的雕像首当其冲，虽然在一缕淡粉色神力的加持下，勉强挺过了恐怖的冲击波，但却在第二轮死亡之力的侵蚀下土崩瓦解。
整座教堂更是连第一轮的冲击波都没能挺过去，直接就被炸成了一片废墟。这座瑰丽华美的建筑被巨大的冲击力扯得粉碎，连一片尚算完整的残垣断壁都没能留下。
残损的雕塑、断裂的藤蔓、碎成小块的原木……无数建筑材料被冲击波裹挟，继续向周围的一切席卷而去。教堂周围美丽的玫瑰田被冲得支离破碎，到处都落满了大大小小的碎片。
在整座教堂完全消失后，惊人的爆炸声才传了出来，巨大的震荡让小半座庄园都跟着抖了一下。
“啊啊啊！”
“怎么回事！是地震了吗？”
“什么声音？什么东西炸了？”
一处远离教堂的空地上，围绕着篝火转圈的人们停下了舞蹈，惊疑地寻找起了巨大声响的来源，有些人甚至惊恐地放声尖叫。
整座庄园中这样的空地还有数十处之多，那些纵声欢笑的人们感受着剧烈的震荡感，纷纷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穿着神职人员服饰的人则面色大变，匆忙向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威廉推开了两名一边尖叫，一边试图扑上来趁机揩油的女色狼，装模作样地跟着人群往教堂的方向涌去。
【您天赋异禀，无师自通地掌握了‘尸爆术’，获得了少量骸骨序列职业经验】
【尸爆术，骸骨序列低阶通用战技，通过扰乱尸体内部死亡之力的排列引发大爆炸，造成巨量的物理伤害及死亡之力的侵蚀，伤害范围和强度受尸体生前等阶影响】
【您领悟了一项骸骨序列技能，复苏祈并者连续进阶，目前等级LV3】
【您使用尸爆术击碎了一座神明赐福过的雕像，该行为尚未被发现，如果被发现，您在该教会的声望值将被暂时锁定为不死不休10000/10000】
【任务‘不可饶恕’进度更新】
【任务一：亲手打碎一尊神明赐福过的雕像，范围限定于爱神、财富及知识教会 1/1】
【您的召唤物——僵尸血蝠LV1、骸骨血蝠LV1死于尸爆术，当前剩余召唤物1/10，请尽快补充】
……
一只幽灵蝙蝠满脸呆滞地飘在教堂的废墟里，看着周围被炸成了一片白地的教堂，下意识地想找点儿什么东西咬一咬，试图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
在干砸吧了几下嘴之后，小红终于反应了过来，它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
“原来boom是这个意思啊……”
看着方圆数十米内一片狼藉的惨状，幽灵小红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即使已经是没有身体的幽灵，它依旧出现了一种被称做“遍体生寒”的感受。
我……好像刚把爱神大人的教堂给炸了！
猛然醒悟的小红二话不说，便借助幽灵能够穿过物体的特性径直冲到了地面之下，毫不犹豫地开始跑路，然而一切为时已晚。
恐怖的威压自天空中传来，仿佛天上睁开了一只巨大的眼睛，并且死死地锁定了这只出现在爆炸中心的小幽灵。
正和大量吃瓜群众一起向这边赶路的威廉，同步收到了相关提示。
【您的召唤物——幽灵血蝠LV1受到了一位神侍的关注】
好的，齐活了。
威廉毫不犹豫地切断了脑海中维系小红存在的力量通道。
一阵带着阴冷和死气的风从冥土吹来，幽灵小红轻轻一抖便消失在了世界上，在某种规则的驱使下，直接被遣送回了属于亡灵的国度。
等小红回过神来的时候，它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死者的国度，在被自己的“家长”杀死的时候，他曾经短暂地见过这个世界一眼。
那阴云密布的天空中没有任何光亮，这片国度唯一的光源，只是骷髅头骨中的莹莹魂火。感受着空气中浓郁的死亡之力，它依旧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舒畅，那对生着来说代表着死寂的无垠大地，却让它感觉无比的亲切。
小红不由得大笑出声。
“我没死！哈哈哈我没死！”
劫后余生之下，它的面孔变得有些扭曲，但却露出了这几个月来几乎消失不见的亢奋之情。
看着四周无数茫然穿梭的骷髅和幽魂，感受着这些同类们灵魂中浑浑噩噩的气息，大难不死之下，一股雄心壮志油然而生。
“虽然只剩下了幽灵，但我还保留了智慧！这里有无数的低阶亡灵可以任我吞食，只要给我时间，我就能重新成为五阶职业者，甚至还能成为伟大的……”
他的宣言才讲了一半，那股令人恐惧的威压居然跨越了无数空间追寻而来。死亡国度与法兰不同，这里缺少了某种东西的阻隔，这股威压强盛了何止十倍。
仅仅是隔了不知道多远的一道目光，就压得这片平原上无数的魂火不停摆动着，甚至一些较弱的幽魂被直接压碎了形体，一脸茫然地重新投入了冥河中。
小红感受着那股被牢牢锁定的感觉，恨不能无语望苍天，在心中恶狠狠地咒骂了威廉一句后，二话不说直接原地自爆。
一道在真实与虚幻间流淌的河水穿梭而来，小红黑多白少的灵魂纵身一跃，以一个极为完美的入水姿势，一头扎进了滚滚冥河中。
“tmd！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一定要离所有女的都远点儿！”
就在它的遗言落地之后，一道纯由淡粉色神力组成的人影跨越了无数位面，迅猛无匹地撞进了死亡之国。
在人影身上弥散出的恐怖神力下，数以万计的幽魂被瞬间碾灭，连重新投入冥河的机会都不再有，整片平原彻底暗了下来，仅剩下神力组成的人影还在闪烁着幽幽的光芒。
“该死的亡灵法师！手脚居然这么快！”
人影朦胧的面孔逐渐清晰，看样子好像是是一名容貌秀气的男性精灵，他恼恨地看着冥河中那枚逐渐远去的灵魂，恨不能扑过去亲手把它拽出来。
然而他终究只是一名神侍，没有涉足冥河的资格，最终只能站在原地，恨恨地看着那枚在冥河中翻来滚去，姿势妖娆地扑腾着的灵魂。
笔趣阁
“没用的！就算你们把所有的爱神信徒都杀掉，其它真神的教会也会阻止亡灵进入人间，生者的土地绝对不能被亡魂踏足！”
他恼火地向冥河中的小红喊道，可惜小红已经听不到了，它正随着难以计数的灵魂，一同在永无穷尽的冥河中，向着未知之地飘荡着……
男性精灵气愤地跺了跺脚，在神像刚被摧毁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不对，结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整座教堂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这次袭击不知道会死掉多少虔诚的信徒，该死的亡灵法师，它们以为杀掉大量信奉者就能让爱神大人的信徒退缩吗？这只会带来愤怒和……
嗯？怎么就死了一个？而且死得好像就是河里面那个？
感受着和之前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信仰之力，这位亿万里追凶的神侍彻底陷入了迷茫之中。
一个爱神大人的信徒……炸了爱神大人的教堂……然后投（冥）河自尽了？
这都什么鬼东西？
……
【您的召唤物——幽灵血蝠LV1自爆了，当前剩余召唤物0/10，请尽快补充】
随着脑海中属于小红的最后一条通道消失，威廉的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尸爆术，顾名思义主要靠尸体发动，这玩意和幽灵根本没什么关系。
尸爆术的伤害分两轮，第一轮的物理伤害对没有实体的幽灵没用，第二轮的死亡之力侵蚀虽然猛烈，但也伤害不了同根同源的小红，所以它肯定能从爆炸中生存下来。
法兰的爱神教会规模虽然不大，但肯定也会有专门负责的神侍，所以留一个靶子还是很有必要的，要是找不到目标开始挨个排查的话，自己的嫌疑可太大了。
而且小红对它自己的灵魂起过誓，如果刻意泄露任何有关威廉的事，就会直接灵魂泯灭。
哪怕它真被神侍给逮住了，也肯定问不出什么东西来，而且因为解释不了发生了什么，搞不好还会被愤怒的神侍折磨一通，如果它不傻的话，现在肯定已经去冥河里泡澡了。
威廉满意地看着教堂原地留下的大坑，这次只拆房子没伤人，爱神教会的人也不至于大动干戈吧？闷声发大财真是太棒了！话说……我的任务怎么还没结算？
威廉疑惑地调出任务面板瞧了一眼。
【不可饶恕】
【任务一：亲手打碎一尊神明赐福过的雕像，范围限定于爱神、财富及知识教会 1/1（已完成）】
【任务二：亲手捣毁一家教会在法兰的总部，范围限定于爱神、财富及知识教会 0/1（未完成）】
【任务三：亲自击杀一位达到四阶的职业者，范围限定于爱神、财富及知识教会 1/1（已完成）】
看着任务二后面的0/1（未完成），威廉不由得神色一紧。
什么意思？教堂都炸了，神像都拆了，这还不算捣毁？难道非要我把整座庄园都一把火烧了？
这时，威廉的身边传来了“噗通”一声闷响。
一名爱神教会的神官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望着已经成为废墟的教堂，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开始嚎啕大哭。
“爱……爱神在上，这……这究竟是怎么了？”
他哭得实在是有些惨，周围的男男女女们听得鼻子一酸，有些感情丰富的人也跟着落下泪来，周围顿时一片愁云惨雾，即使并不信奉爱神只是来看热闹的人也心有戚戚，满面哀色。
这时，不合时宜的白色花瓣莫名地开始飘洒。
花雨、折扇、美人，一位熟人来了。
在骚包的赶路三连结束后，满脸铁青的贝里出现在了废墟中央，红润的嘴唇被他自己咬得发白。
“谁干的！”
中年美人冷硬的询问声响了起来，不过明显不会有人能够回答出这个问题。
“你们之中有没有人受伤？”
周围的人们面面相觑，圆脸少女怯怯地举起了手。
“我……”
“茸茸？”
贝里面色一紧，随后快步走了过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圆脸少女的状况，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你受了什么伤？”
圆脸少女怯怯地脱了鞋袜，露出了白生生的小脚丫，玲珑可爱的小脚指上有一点乌青。
“我跑过来的时候脚指头被人踩了，都踩出血了……”
……
威廉噗呲一声乐了出来，周围的人也跟着发出了一阵闷笑。
大侄女真不愧是混乱阵营的逗比，有时候真想给她开个瓢，看看她脑沟是不是都填平了。
人群中的登记员少女冲了出来，匆忙地把自己犯蠢的女儿抓了回去，随后恶狠狠地瞪着满脸冷（面瘫）笑的威廉。
“原来是你这个骗子！”X2
精灵母女惊讶地互相看了一眼，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的两张脸上满是错愕。
“他骗你什么了？”X2
女装大佬头疼地摆了摆手，连眼角的鱼尾纹都深了一点儿。“好了！你们两个别捣乱！我在问正经事！”
圆脸少女吐了吐舌头，冲他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贝里叔叔也是个骗子！”
逗比母女互相扯着去一旁私聊了，时不时还向这边指指点点，看着威廉的脸上满是愤慨的神情。
女装大佬则对着威廉礼节性地点了点头，随后朗声道：“请问各位，有没有熟人受伤或者失踪？如果有的话请及时告知我们。
还有，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请各位去后山暂住一晚，那里是我们平时的住所，虽然挤了些，但还是勉强能容纳下各位的……”
听到爱神教会有强制留人的意思，周围的人们顿时乱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只是来玩儿的，凭什么软禁我？”
“我可是贵族！你们教会的人……”
听到了某些比较过分的言论后，女装大佬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我不是在软禁各位，只是做这件事的人还没找到，这也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另外教会的大门已经封闭，所有没有出现在后山的人都有嫌疑，请不要给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找麻烦！”
第134章 一口大黑锅
眼见这名穿着司祭袍的美人开始撂狠话了，周围的人们即使心有怨言，最终还是乖乖跟着几名神职人员向后山走去。
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建筑，人群中的威廉眯起了眼睛。
原来这里的后山还有“宿舍”，怪不得捣毁教会的任务还没成功。不过既然我已经来了，那么你们的宿舍就要没了！
……
被带到后山的大概有四五百人，爱神教会后山的屋舍并不算大，装满这么多人相当吃力，物资根本不够住的，很多人都只能被草草安排在大厅里。
威廉拒绝了一位少女要与他同住的好意，选择和二十多人一同留在了大厅里，并在承重柱旁边席地而坐。
很快，有人取来了枕头和毛毯一一分给留在大厅里的人们。
一名身材娇小的少女吃力地拖着一摞毯子，一步步挪到了威廉面前。
“谢谢。”
威廉站起身主动取过毯子，礼貌点了点头，并对她轻轻笑了笑。
少女看了威廉一眼，俏脸微微一红。
她并没有转身离去，而是偷偷又塞给了威廉一条最厚的毯子，毯子上面还带着淡淡的鸢尾花香，和她身上的气味如出一辙。
“你……你可以把这个垫在下面，记得别让人看到了。”
少女低头红着脸走了，威廉顺手摸了摸这条毛茸茸的毯子。
【少女心事的长尾羊绒毯】
【保暖+1】
【这是一条普普通通的羊绒毯，虽然价值很低但却异常温暖。毯子上带着鸢尾花的芬芳，内中寄托着少女的心意，】
没有属性加成的话，这个其实算普通杂物的吧。
现在已经算初秋了，夜里虽然有些凉，但盖这么厚的毯子还是有些热的，垫在身下倒是刚刚好。
话虽是这么说，但威廉却把另一条薄毯子铺在了地上，反而把这条厚厚的羊绒毯盖在了身上。
嗯……就是短了点。威廉看了看自己露在外面的小腿，决定凑合一晚算了，反正明天还要继续搞事。
正在他准备躺下休息时，一个熟人找了过来。
登记员少女拖着一条厚厚的毯子走进了大厅，在成双成对的人群中，轻而易举地就发现了孤身一人的威廉。
哼哼！这个骗子估计不会是被甩了吧？她不无恶意地想到。
登记员少女拖着毯子来到了威廉旁边，先是好奇地看了他身上的毯子一眼，随后毫不犹豫地伸脚去踩威廉露在外面的脚指头。
虽然看样子没用什么力气，但她出脚的速度迅捷无伦，堪比三阶大骑士挥剑的速度了。如果是三个月前的威廉，还真不一定躲得开。
但经过和哈利足足三个月的鏖战，威廉的敏捷值已经接近50点，虽然依旧比三阶大骑士慢了不少，但躲开这一脚已经够用了
登记员少女一脚踩空。
【您成功闪避了剑刃舞者LV30的攻击】
这不是二阶剑舞者的进阶职业吗？所以这个看大门儿的不仅是个三阶职业者，居然还是个精灵？
威廉瞥了一眼她头上歪戴着的帽子，帽檐下露出的半截耳朵好像确实有些不一样，按比例来看，应该比一般人的耳朵要稍稍长一些，但比普通精灵来说还是要短上一点。
这耳朵是个半精灵啊，便宜侄女是半精灵和人类的孩子，不会就是她吧？但这脸形也不像啊，难不成大侄女的圆脸随爹？话说……侄女的妈妈该怎么称呼？嫂子？
被威廉躲开了自己的突然袭击，新鲜出炉的饺……嫂子踉跄了一下，再次伸脚想踩，却发现威廉已经坐了起来。
“哼！”
登记员少女把手里拖着的毯子扔在威廉对面，一屁股坐了上去，气势汹汹地道：“我有几件事要问问你！”
不等威廉拒绝，她就抢先开口质问道：“我查过了，你的名字明明是威廉，全名是威廉·凡金斯，你为什么要报个假名混进来？说！教堂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威廉面不改色地瞟了登记员少……妇女一眼。
要真以为是我炸的，恐怕早就叫人来群殴了，怎么可能当面问我？最重要的是自己并没收到好感度变化的提示，所以她明显是来找茬的，这么问无非是想在气势上压自己一头。
他想了想后面色平淡地道：“没错，就是我干的。”
“什么！”
登记员少女险些咬了舌头，但在看了镇定自若的威廉一眼后，她不满地嘟起了嘴。
“骗人！哪有人会直接承认的啊！再说你明明是个近战职业者，炸教堂的应该是个掌握了死亡之力的法系职业者，你拿头去炸呀！骗子骗子大骗子！”
威廉无奈地摊了摊手。
你看，我明明说的都是实话，但你偏不信，连理由都帮我想好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既然你都觉得不是我做的，那为什么要来问我？”
“我……哼！╭(╯^╰)╮”
登记员少女抬腿踢了威廉一脚，
“反正你很可疑！你之前还骗我家茸茸叫你叔叔来着！她后来找人问过，你今年明明才十六岁！大骗子！”
威廉的眉毛挑了一下。
大侄女这是查过我了啊，看来我们之间叔侄缘分已尽，今后不好随便撸她的头了。真是可惜了，大侄女的脑袋虽然不怎么好使，但脑袋手感还是很不错的。
他面不改色地应付道：“没关系，我选择原谅她，只要茸茸还叫我一声叔叔，我就认她这个侄女。”
“你！”
登记员少女气得想扑上来掐死他，但还是忍住了。
她气哼哼地道：“算了，我不和你说了！格雷小姐呢？她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威廉轻轻搓了一下手上的戒指，不动声色地反问道：“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不是情侣吗？别想随便糊弄我，你说的话现在还在祝福水池里刻着呢。”
“那已经是过去了。”
威廉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因为一只羊该怎么处理的问题，我们之间的感情破裂了。”
登记员少女的脸色彻底垮了下来。
威廉从那张扭曲的俏脸上读懂了她的想法——我怀疑你在戏弄我，而且老娘已经不想找证据了，只想马上锤爆你的狗头。
他满不在乎地挑了挑眉，我不光在戏弄你，而且我还准备天一亮就拆你家房子呢。而且我体质都破一百三了，随便你锤，喊一句疼算我输。
话说，安德烈娅不应该找他们要材料去了吗？怎么听她的意思是……她没去吗？
……
此时，一身黑袍的安德烈娅，正在拼命向远离爱神教会的方向逃跑着，而且跑路的“姿势”极为专业。
身为一个法系职业者，她居然全程靠着身体素质逃命，连一个魔法都不用。
能走小路绝不走大路，能走山林绝不走小路，偶尔还停下来在身上抹一点泥巴遮掩气味，遇见小河小溪时更是跳进去在河滩上行走，争取连半个脚印都不留下……
倒霉啊！安德烈娅哀叹着。
那座倒霉的教堂早不炸晚不炸，怎么偏偏挑现在这个时候炸了呢？那股精纯的死亡之力纯度极高，自己隔着好几百米都闻得到。
现在好了，自己一个亡灵法师，没有在约好的树下等着，反而用假名字混进了教会，还偷偷去参观了爱神的教堂。
最重要的是，自己刚离开没多久，那座教堂就被人给炸了！现场还弥漫着大量死亡之力。如果不是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干，她都觉得自己就是凶手！
女妖精鹅黄色的眸子饱含热泪，一颗芳心已经不能用痛得滴血来形容了，完全就是疼的血如井喷。
那个爱神教会的司祭可是知道自己亡灵法师的身份的，所以买材料的钱肯定是讨不回来了，他不派人找自己麻烦就不错了。
可这口大黑锅背的也太冤枉了吧！而且那批材料可是自己用三成身家换的啊，居然就这么打了水漂，这得贪污多少年才能攒回来？
安德烈娅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初王都的贵族大量抛售家产时，自己就不该跑去捡便宜，
如果不是跑去王都捡便宜，自己就不会碰到伪神陨落，
如果没碰到伪神陨落，自己就不会被转化成适合亡灵序列的体质，
如果没有被转化体质，自己也就不会选择转职成亡灵法师，
如果没有转职成亡灵法师，也就不至于这么倒这么大的霉，话说我这次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回去，法雷尔家能抗住么？
……
正在和便宜嫂子扯淡的威廉突然叹了口气，把【少女心事毯】往身上扯了扯。
仔细思考了一下后，他突然反应了过来，自己好像无意中坑了女妖精一把大的。
因为他知道一切是自己干的，所以并没有想到女妖精的身上，但如果换别人来看，女妖精身上的嫌疑浓得洗都洗不掉。
小书亭
一个用假名混进教会的亡灵法师，并且曾经在教堂出没过，而且就在她刚离开没太久的功夫，教堂就炸了。
如果不是知道教堂是自己炸的，他都觉得安德烈娅就是那个凶手。
能想到这一切的不止威廉，女装大佬面色严肃地看着圆脸少女，愠怒地低声问道：
“你是说，那个人没在树下等你？但安吉拉给一个穿着黑袍的女人登记过？”
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脑海中一切的疑问都已经串了起来。
女装大佬攥紧了拳头，气愤地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伦纳德！”
第135章 任务完成
一夜无话。
也许是鸢尾花的气味太过好闻，威廉这一觉睡得异常沉，等他从熟睡中醒来的时候，大厅里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大部分人都已经接受过了排查，离开了这里。
经过了一整夜的搜寻，那些疑似失踪的人也都被找到了。
爱神教会的职业者们几乎把整座庄园都犁了一遍，所有登记过的人都被一一找到，虽然惊起了不知多少对野（战）鸳鸯，但却成功地排除了大部分人的嫌疑，除了某个倒霉的女妖精。
“我怎么认识她的？我不认识她啊。”
面对登记员少女，圆脸少女，女装少……大佬的三堂会审，威廉英俊的面庞却波澜不惊。
“昨天我在教会门口的单身狗之树下坐着，那位格雷小姐就凑了过来，问我要不要一起参观，我正好觉得一个人怪怪的，就装成情侣一起进来了呗。”
“单身狗之树？那是什么？”圆脸少女好奇地问道。
威廉眼皮一抬，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
“单身狗之树就是同行者之树。”
“同行者之树？”半精灵和女装大佬面面相觑。
威廉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单身狗之树不会还没出现吧？可是上辈子在树下“求组队”的人里，不光有玩家，还有大量的普通人啊，难不成这个时候还没有这种“传统”？
他略一思忖，便推导出了唯一可能的结论。
恐怕是组队的需求一直有，但因为沙雕玩家们的大量聚集，普通人有样有学，才会变得人尽皆知，没了沙雕玩家的推动，单身狗之树的说法应该并没出现过。
这……死道友不死贫道，对不住了。
威廉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那位格雷小姐告诉我的啊，她说教会里面情侣太多，一个人进来参观会很怪异，所以不想单独进来游览的人，就会在那棵树下等待同行者……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女装大佬看着一脸无辜的威廉，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再添了一捧干柴。
该死的亡灵法师，该死的法雷尔家族，这是在警告我们不许插手它们和王室的战争吗？
他一边盘算着法雷尔家的用意，一边面色冷肃地对威廉说道：“没什么问题，这件事情的经过我大概明白了，我们教会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抱歉了凡金斯先生，还请您尽快离开这里。”
威廉感受了一下衣袋里冰冷的硬币，坚定地摇了摇头，随后眼神诚恳地道：
“王后陛下已经将她和您的约定告诉了我，现在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如果有什么能帮到您的话请尽管开口，我一定不会拒绝。”
听到如此情真意切的话语，圆脸少女的眼圈儿突然红了红。
艾薇儿的形象在她心中瞬间高大了好几倍，她声音微带颤抖地道：“圣徒大人真是……太伟大了，明明我们是在……她居然还……”
知道内情的登记员少女也有些感慨，她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脊背，敬佩地道：
“王后……不，圣徒大人确实是个伟大的人，你外祖母年轻时，曾有幸见过上一任的圣徒大人，他是这一代圣徒大人的祖先，也做了和她相同的选择，这或许就是人类所说的传承吧。”
看着同情心泛滥的半精灵母女，女装大佬的眉头皱了皱，他扫了面色诚恳的威廉一眼，语义含糊地试探了一句。
“凡金斯先生，您也赞同王后陛下的选择吗？”
被缝在衣袋内的硬币凉得刺骨，激得威廉身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他轻轻摇了摇头，眼皮也耷拉了下来，恢复成了彻头彻尾的面瘫状态。
“我当然不赞同。”
凌厉的眸子迎上了女装大佬试探的目光，威廉声音冷硬地道：
“恰恰相反，我认为王后陛下的决定极其不明智！但我是她的侍卫，也是她亲手册封的骑士，即使并不赞同她的想法，但一样要完成她的意愿。”
女装大佬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威廉的话虽然合情合理，但对于具体的细节却一笔带过，只是极笼统地描述了一下，完全能套用在很多事情上。
还有，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教会里？王后正在计划着解决法雷尔家，应该忙得一塌糊涂才对，怎么会随便放贴身侍卫出来？
明丽的笑容涌上面庞，女装大佬再次出言试探道：
“我明白您的感受，毕竟需要王后陛下以身犯险，付出的代价也实在不小。为了她的安危着想，您会反对这个提议也是理所当然的。”
“贝……啊！”
圆脸少女刚想说话，却被人在屁股上狠狠地扭了一把，痛得眼泪都要淌出来了。
和脑子里缺根弦的她不同，登记员少女和女装大佬认识了几十年，只听语气就明白这段话里试探的意味，背在身后的手连忙狠掐了女儿一把，制止了她的自爆行为。
“贝……贝啊，我是说对啊！”
圆脸少女含着一泡泪揉了揉屁股，大着舌头补救了一句，勉强算是遮掩了过去，不过那副样子怎么看怎么奇怪。
威廉怀里的硬币也犯起了难，是或否的选择容易回应，这种模棱两可的试探又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提醒这个男人避开这个陷阱？
发现衣袋里的幸运硬币突然哑火，看了看眼含热泪的圆脸少女后，威廉的嘴角敷衍地扯了扯，转身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屋子，留下了房间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登记员少女松开了拧住自己女儿的手，面带疑或地询问道：“贝里，你是觉得这个大……男人并不知道那件事的真相吗？”
女装大佬沉吟了一下后，极为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而且现在我基本确定了。他可能知道我们向王后提出了极为苛刻的条件，但是并不知道这个条件到底是什么。”
“我曾经调查过他，这个人和王后的关系非比寻常，如果他知道王后将要面临的事情，表现得应该更愤怒才对。”
他深深叹了口气。“王后应该是瞒住了他，不希望他做出过于冲动的事情，所以他这次过来应该是想套话的，大概想知道王后都答应了我们什么条件。”
登记员少女跟着叹了口气，顺带着伸手在圆脸少女的脑袋上揉了揉。
“我明白了，法雷尔家刚勾结亡灵法师炸了教堂，之前还曾跑出来一尊亡灵序列的伪神，死国之门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情者确实不应该再增加了。
毕竟这件事关系太大，死国之门一旦开启，整个法兰乃至半个神圣帝国都将永无宁日。”
“茸茸。”
她面色严肃地看着正在揉屁股的女儿。“主要是你，以后离那个男人远点，你这张嘴太松了！聊天的时候别人开个头，你就敢补上一篇史诗，今后少说点话多动动脑子！”
圆脸少女噘起嘴，愤愤不平地嘟囔道：“还不都是你教的……”
“啪！”一只纤巧的巴掌，精准地抽到了她后身的弧度上。
“哎呀！”
“不好了！”一名容貌清丽的少女推开门闯了进来，清秀的面孔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司祭大人！刚才从您这里走出去的客人他……他正在拆我们的房子，后山的屋子已经被拆了一半了。”
贝里和登记员少女对视了一眼，随后面色复杂地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让他拆去吧。”
“可是……”
“没事，只要他不伤人，拆点房子发泄一下也好，再说教会里的这些建筑也该重建了，而且今后的教堂里要二十四小时有人轮值，不能再出现这种事了。”
“好……好的……”少女点了点头，随后把手伸进了自己怀里。
“对了，还有一件事……”
……
【任务二：亲手捣毁一家教会在法兰的总部，范围限定于爱神、财富及知识教会 1/1（已完成）】
在一群高颜值美（男）女的围观下，威廉徒手拆光了爱神教会后山的所有建筑，只留下了几间散发着鸢尾花香气的小屋子。
他满意地拍了拍手，抖掉了身上的灰尘后扬长而去，虽然事情没问出来，但能完成任务也不差，实在不行的话，就去知识教会借一张“百度”来，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在他后脚迈出这座庄园的时候，一道久违的提示音响起。
【已离开任务范围，检测到任务已完成，是否进行结算？】
威廉的面瘫脸上漾起笑意，稳稳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结算。”
【任务一：亲手打碎一尊神明赐福过的雕像，范围限定于爱神、财富及知识教会 1/1】
【任务二：亲手捣毁一家教会在法兰的总部，范围限定于爱神、财富及知识教会 1/1】
【任务三：亲自击杀一位达到四阶的职业者，范围限定于爱神、财富及知识教会 1/1】
【任务“不可饶恕”成功】
泪目，我都已经同阶无敌了，这才成功了第一个任务，破外挂要你何用！
【任务评价：躺赢的任务做不来，铁输的反倒成功了，你TND真是个人才】
【任务奖励一：爱神教会专属序列——“舞者”职业树全解锁。走上这条路后，你将成为所有男人的噩梦】
【任务奖励二：爱神教会专属兵种——“曼舞者军团”解锁，从今天开始，成为女装大佬之主吧！】
【任务奖励三：蕴含神力的雕像碎片一枚，这是被你深深伤害的女人的一部分，记得收好它】
随着提示结束，威廉的手里突然出现了一块儿硬邦邦的石头。
【爱神的雕像碎片（特殊物品）】
【神力值4.5/99】
【这是一枚蕴含着神明伟力的雕像碎片，在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的作用下，由大量信仰值自行转化而成】
威廉微微攥了攥手掌，感觉这块石头呈圆柱形，长度大约在十厘米多一点，不由得心下大惊。
这枚碎片难道是……不应该啊！虽然舞者序列的人雌雄莫辨，但是爱神她应该是个……
哦，脚指头。
威廉无趣地瞥了一眼，随后把这枚圆柱形的碎片放在了兜里，和幸运硬币保存在了一起。
话说这东西的造型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小红生前就绑在上面来着，不会就是之前炸下来的那个吧？
威廉捏着自己的下巴思忖道：
“砸了雕像，给了个雕像碎片；捣毁教会总部，解锁了教会专属军团；干掉了专属职业者，解锁了专属职业序列，难道这些任务的奖励都是按照内容来的吗？”
威廉砸吧砸吧嘴，心里突然有点儿后悔，当时为什么没一剑直接捅死彼得。
按照缺啥补啥……或者说弄死啥给啥的逻辑，当初要是弄死了彼得，会不会连王位带王后都是我的了？
而且系统连给的惩罚都是有说法的，野心没实现就给了【野心家的面孔】，刺杀王后失败就给了个【暗杀者之貌】，没能成为枭雄就获得了【狼顾】这种枭雄特质……
威廉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暗下决心，今后如果有涉及到什么“兵法大家”之类的任务，绝对死也要完成了。
毕竟【重瞳长臂】【脚踩七星】这种异象还能接受，要是给个兵仙专属的【方肛】，那可就麻烦大了……
“威廉先生。”清脆的呼喊自身后响起，打断了威廉的异想天开。
一名身材娇小的少女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在威廉疑惑的目光中，满面羞红地少女猛地低下了头，高举双手递过来一枚丑兮兮的小坠子。
威廉不解地接过了少女手中的挂坠，习惯性地伸手盘了一下。
【少女心事的挂坠】
【魅力-1】
【这是一枚亲手雕刻的挂坠，虽然造型古怪而且还有点丑，但却寄托了一颗少女的真心，想必无论是多么罪恶深重的男人，都不忍践踏这一份心意的吧？】
嗯？系统NTN的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这……这是礼物，还有我……我叫……嗯……总之希望您下次来的时候可以……”
身材娇小的少女嗫喏地说着什么，但努力了半天却几乎什么都没说出来。
最后，她好像勇气终于被消耗光了，悲鸣一声捂着脸扭头就跑，几个转弯便消失在了拐角的树荫里，只留下了一抹鸢尾花特有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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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状态“爱神的祝福（极弱）”已消失】
怪不得……威廉有些无语地耸了耸鼻子。
怎么回事儿？老娘们的祝福不是专门骗钱的吗，看这意思居然还真有效果？
问题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再跑啊，连你名字叫什么我都不知道，头垂得那么低连脸都看不清，难道让我下次闻着味儿找人吗？
……
身材娇小的少女低着头一路猛跑，结果却意外和人撞了个满怀，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呜……”
“铃小姐？正好，贝里正在找你呢。”
一只白皙的手掌递了过来，娇小少女抬头看去，被她撞到的人衣饰清丽身材苗条，头上的大帽子被她撞的有点歪了，露出了比普通人长很多的尖耳朵。
登记员少女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语调有些急切地道：“铃小姐，你的伯父来信，说你父亲受了重伤，希望你能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什……什么？”
……
被威廉缝在衣袋内的硬币忽然翻了个面，狠狠地磕了一下隔壁的脚指头。
第136章 面包终结者
两天后，喜提少女心事两件套的威廉终于回到了王室军的驻地。
然而不仅没有人来迎接他，甚至连木墙都被拆倒了大半，偌大的营地门口连个巡逻的人都没有，只剩下了一片空荡荡的营帐。
微风席卷着落叶轻轻吹过，威廉感觉自己好像被抛弃了。
他牵着马走进空无一人的驻地里转了转，发现真得一支部队都没有了，但在他轻车熟路地来到王后营帐门口时，却隐隐闻到了一股烤肉的香气。
威廉的嘴角抽了抽，原来还有人在啊，不过到底谁这么人才，居然在营帐里生火烤肉？就算不怕把自己熏死，难道你就不嫌热吗？
他谨慎地掀开门帘走了了进去，果不其然，艾薇儿的营帐里面热得跟蒸笼一样。
一名满头大汗的年轻骑士正在火堆旁拼命用嘴吹着气，火堆上还架着两根穿着肉的树枝，威廉问到的烤肉香味儿就是他搞出来的。
“统领大人！”
见到进来的人是威廉后，年轻骑士满脸惊喜地站了起来，咧开嘴露出了一排小白牙，那张本就颜色偏黑的脸上满是碳灰，反倒衬得这牙更闪亮了。
嗯？叫我统领大人？也就是说……这个傻子居然是王都骑士团（伪）的人？
年轻骑士并不知道威廉一眼看穿了他的“虚实”，在行了一个骑士礼后，他面色急切地道：
“您离开之后发生了紧急军情，我奉命王后陛下的命令，留在这里等您回来，并给您带路。
您离开当天的夜里，法雷尔家族派人偷袭了王都，把法雷尔家的人围在了王宫里，于是法雷尔家的人向王后陛下求援，希望王后陛下能帮法雷尔家的人打跑法雷尔家的人……”
威廉放弃了研究这份语无伦次的报告，而是默默打开这个人的属性面板看了一眼。
【精神：4】
哦……我好像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那没事了。
威廉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他先停下来，别再白费口水了。
“王后陛下给我留什么东西了吗？”
“哦！有的有的！”年轻骑士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阵，翻出了几张叠好的纸递了过来。
威廉草草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封信和一张手绘的地图，把地图放到一边，他随手展开信纸读了起来。
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艾薇儿的信后，威廉不由得恍然大悟。
原来是伦纳德又开始搞事了。
在干掉了自己的兄弟和老爹成功上位后，平日只知道里花天酒地的伦纳德，居然展现出了惊人的手腕。
和所有人预想的混乱状况大不相同，他只花两个月就压制了所有反对派，不仅迅速地接收了法雷尔家的所有遗产，更是不声不响获得了一批贵族的支持，初步控制了被法雷尔家打下来的两大公国。
按理来说，接下来应该做的是稳扎稳打，逐步清理掉内部不和谐的声音，彻底把现在的位置坐稳，但伦纳德的选择却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他不仅在内部不稳的情况下悍然出兵，更是出人意料地选择两线作战，明面上不停骚扰北境大公，连带着和草原上的蛮族勾勾搭搭。
背地里居然玩了个回首掏，直接调头在杰西卡的地盘上狠狠啃了一大口，干脆利落地打破了王都。
如果不是彼得和他的爹，他的爹的爹，还有他的爹的爹的爹把王宫修建得够结实，此时的杰西卡恐怕已经凉了。
威廉收好信件，顺便在心里给女骑士点了盏长明灯。
唉……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杰西卡是个冲锋陷阵指挥作战的好将军，但可不是一名能运筹帷幄的好元帅，凭杰西卡的脑子，碰上伦纳德那不就是送菜的么。
展开了带着烤肉香味儿的地图，威廉细细地研究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地图上面绘制的地块儿虽然不是很精确，但大体的形状都相当标准，每一部分还细心地用小字做了标注，清丽娟秀的字体看上去赏心悦目，应该是王后陛下亲手写的。
在这张手绘的法兰地图上，伦纳德占据的地盘面积最大，整体呈现不规则的长方形。王后陛下一笔一划地把法雷尔家占据的地方都涂黑了，大片大片的黑色在地图上占了三分之一还多。
相比之下，北境大公的地盘要小一点，但却相当狭长，和王室军、法雷尔家的地盘都有接壤，而且城堡和防御措施都布置在了北边，面对内部的攻击恐怕一凿就穿。
法兰王室的地盘则被一分为二，以王都为界，往南直到和神圣帝国接壤的部分还在艾薇儿的控制下，被艾薇儿用淡绿色的墨水做了标记。往北的部分原来在杰西卡手里，但现在已经全是黑色了，明显已经归伦纳德了，至于杰西卡……
不好意思，中间那个直径小于一毫米的小红点儿就是她的全部地盘。
在涂抹杰西卡的位置时，王后陛下应该是极小心地用笔尖戳了一下，但貌似还是点得有点大了，看样子还用手帕抹掉了不少，才算勉强涂抹准确。
如果不是威廉看过艾薇儿的信，知道她被困在了王都，不然恐怕还真得找一会儿才能发现她的位置。
顺手把地图揣了起来，威廉由衷地感叹道，所以说人真得要有自知之明！
女骑士三个月前还信誓旦旦地准备一统法兰，结果三个月后连家都被偷了。
最惨的是不仅被偷了家，还被小偷撵进厕所里抱头蹲防，眼看着别人在自己家里大吃大喝不敢还手，只能喊关系不怎么样的邻居来帮忙。
真吉尔丢人！
在吐槽完了女骑士的不靠谱后，威廉翻身上马。
从现在的位置到王都的话，骑马大概要三天的路程吧，王室军带的粮食和辎重不少，速度只会比自己更慢，现在出发的话，应该正好赶得上。
这时，年轻骑士踢散了火堆，不舍地把肉串从架子上拿了起来，迟疑地请示道：
“统领大人！我肉都烤好了，要不我们吃了再走吧！”
赶了两天路的威廉也啃了两天的干粮，现在确实也想吃一口热乎的，于是他点了点头道：
“那就带着，先慢点骑，边走边吃。”
“好勒。”
年轻骑士兴奋地举着两根树枝爬上了马背，先是自己狠狠咬了一口，随后又递给了威廉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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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顺手接过，却意外地收到了一条系统提示。
【精心烹制的美味烤肉串】
【体力+1（临时）】
【普通的烤肉，普通的树枝、普通的篝火，再加上一点点的天赋和对美味的执着，造就了这根不普通的烤肉串】
卧槽？已经能做出加属性的食物了？人才啊！
狠狠地咬了一口汁水四溢的烤串，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年轻骑士的肩膀。
“你干骑士太屈才了，今后干厨子吧。”
……
“我要的不是厨子！”
杰西卡推开了小女孩儿双手捧过来的黑面包，有些头疼地捂住了脑袋。
“而且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吃这东西。”
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儿怯怯地退了一步。“您……您说法雷尔家不要废物……但妈妈只教了我做这个……”
女骑士猛地拍了下桌子。“我不是那个意思，还有，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继承了什么东西？那可是一位伪神的遗产！现在的你是一个天才，你明白不明白？”
小女孩被她脸上的怒意吓了一跳，跌跌撞撞地退了一步，小脸煞白地连声应道：“明白明白！您说得对，我是天才，那您……那您要不要吃一口我做的面包？”
杰西卡气得一双长腿绞了又绞，但依旧拿这个难缠的小丫头没有任何办法。
当初在王都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个安德森家的小姑娘有些不对劲。
明明只是个一把就能拎起来的小丫头，但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强得惊人，不仅能跟上自己的动作，两只干干瘦瘦的小胳膊更是如同铁钳一样，两次抓得自己动弹不得。
在和威廉分道扬镳后，她回到王都开始搜集接受了伪神“遗产”的人，准备花几年时间将他们培养成职业者，并以这些人为班底组建一支新军。
面前这个叫黛西的小姑娘就是其中最大的惊喜，她的家就在王都中央广场旁边的小巷里，那座【骸骨喷泉】正巧开在了她家门口。
一名住在附近的老头说，当时黛西正坐在家门口啃黑面包，除了一个正在广场上溜达的黑袍女人外，她应该是离伪神最近的人了。
至于那个黑袍女人，可能是因为离得太近，大概被【骸骨之泉】里涌出的骨头给砸死了吧，反正没人见到过她了。
作为近距离接触了伪神的陨落，甚至差点被陨神遗迹砸死的“幸运儿”，黛西得到了极为丰厚的馈赠，虽然没有获得序列相关的知识，但身体素质却得到了惊人的增长。
在杰西卡的威逼下，小姑娘瑟瑟发抖地做完了一系列体能测试。
测试结果相当惊人，黛西的体质虽然相当虚弱，但她的力量和速度已经达到了三阶职业者的标准，只要稍加训练，成为职业者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甚至很快就能成长为优秀的即战力。
然而最大的问题是——她的胆子小得有些过分了。
私生女在贵族家庭的高压生活，导致她的胆子小的惊人，被喊一嗓子就浑身哆嗦，第一次见到体格高大的战马时，更是吓得差点直接晕过去。武器什么的就更别提了，见到菜刀都会怕得闭上眼睛。
在杰西卡的强制命令下，她勉强跨上马背并端起了长剑，但整个人却抖得好像筛糠似的，好悬一剑把自己的马给捅死，而且跑不了多远，就会从马背上直挺挺地跌下去。
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月，黛西的训练依旧毫无进展，每次看到别人抬手时，她依旧会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连最基础的格斗训练都无法进行。
唯一称得上进步的地方，就是她和那匹马混熟了，甚至偶尔还会从厨房里偷点豆子和燕麦，半夜溜进马圈去喂马，有时候还会搂着小马驹直接睡在那里。
这个小丫头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个贵族家的厨娘，像她母亲一样每天躲在厨房里做各种各样的面包，然后每天能捡一些面包渣和过期的熏肉带回家。
杰西卡想尽了办法，除了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之外，几乎什么招数都用过了，但依旧改变不了她的念头，只要找不见她的人，一准是在厨房里偷看别人做面包。
几次三番折腾下，杰西卡终于彻底放弃了培养她的念头，然而得到了自由的小丫头反倒开始不安起来。
杰西卡大人为什么不再“折磨”自己了，不会是觉得自己没用了，想把自己撵走吧？
生怕被赶走的她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努力了起来，只是她唯一的会的东西就是做面包，于是黛西隔三差五就会把自己做的黑面包端过来，眼巴巴地希望杰西卡能尝上一口。
面对这些掺杂着麸皮和木屑的“美味”黑面包，养尊处优的女骑士实在是一口也咽不下去，但她越是拒绝，小丫头就越是不安，终于有一天，忍无可忍的杰西卡狠狠地骂了她一顿。
结果被骂得惨兮兮的小丫头反倒很开心，甚至连续好几天都没继续来送面包。
按照她总结的人生经验来看，会被骂的人反倒不会被赶走，那自己多半是能留下来的。
只可惜她们俩的清净日子没过多久，伦纳德就开始搞事了。
短短三天，杰西卡从法兰王室手里夺下的地盘就被吞得七七八八，手下的人要么被杀要么反叛，连点儿反应的时间都不给，直接没了大半的地盘。
女骑士急匆匆地集结部队前往迎战，虽然打赢了两场小战斗，但整体依旧输得一干二净，除了一座王都之外就什么都不剩了。
在退回王都勉强坚持了一天后，伦纳德的军队连王都都打破了，杰西卡就剩下了一座孤零零的王宫和几千名残兵败将，只得依托着坚固的王宫龟缩不出，每天听着王宫外的挑衅和叫骂，着实憋了一肚子火。
黛西根本不清楚这些事，她反倒比原来还高兴些，见“出远门”的杰西卡大人“回家了”，连忙做好了自己的独门黑面包，屁颠屁颠地端了过来。
又挨了骂的小丫头端着面包仓皇逃窜，在喘匀了气后，她悄悄低下头，在坚硬结实的黑面包上满满地咬了一大口，和着唾液软了软后，面带幸福地咀嚼了起来。
杰西卡大人很凶，但其实是个好人呀，不仅给妈妈安排了工作，还允许自己去马厩里看那些小马驹，只可惜她好像不喜欢吃黑面包，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黑面包呢？真是奇怪！
下次我在面包里加点小石头吧，分量肯定比之前更足，杰西卡大人一定会喜欢的。
小丫头美滋滋地想着，然后一头撞在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身上，盘子里的黑面包滚了两圈，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砸起好大一片烟尘。
“不！！！”
第137章 见家长？
威廉的老父亲被撕心裂肺的悲呼声吓了一跳。
哈利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又黑又瘦的小丫头正半跪在泥土里，满脸悲怆地看着地上两头窄中间粗的黑棒子。
他连忙把那根又黑又粗又长的棍状物体抓了起来。
在草草检查了一下后，哈利后发现这根黑棒子不仅表面十分坚硬，而且韧性也极好。砸在地上的声音那么大，但除了顶上有个小小的缺口外，居然连道划痕都没有。
他不由得松了口气，抬手把黑棒子递了回去。
“诺，给你，我刚看了下这玩意一点儿都没摔坏，别哭嗷，你要敢哭我就揍你。”
黛西颤抖地接过了自己精心烤制的黑面包，“蓬、松、香、软”的面包棍沾上了不少尘土，即使节俭如她，也知道掉在地上的东西已经不能吃了，不然会拉肚子的，这根不幸的黑面包即将彻底离开她。
小丫头珍惜地捧起了面包，试探着吹了吹浮灰，想要咬一口没碰到地面的部分，结果一只蒲扇似的大手猛地伸了过来，一巴掌就把黑面包扒拉到了地上，残忍地摧毁了她最后的希望。
“你咬那玩意干什么？牙不要了么？”
哈利诧异的声音响起，刚才那一巴掌无疑问正是它的杰作。
“我……我……啊！”
在哈利惊讶的目光中，那个干干瘦瘦的小丫头咧开了嘴，两排白生生的小牙闪烁着慑人的寒光，像一匹饿狼一样扑了上来，
……
杰西卡诧异地看着满脸抓痕的哈利，面带惊讶地询问道：“你说这伤是她弄得？可平时连一只鹅都能追着她跑啊，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居然会被她打成这样？”
哈利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秃了一块儿的脑瓜皮，满脸恼怒地吼道：“我怎么知道！不对……是我什么都没干！明明是这小丫头先撞的我！她先撞得我你懂吗？这小丫头一头撞在我肚皮上，然后就扑上来对我又抓又挠，而且还张嘴咬我！”
他举起胳膊给杰西卡看了一下，哈利肌肉虬结的胳膊兼具黑粗硬三种特点，看起来和一条烤过头的黑面包竟有几分神似。
现在，这条黑面包上的牙印一个叠着一个，看上去仿佛被一只牙口不好的小兽啃了好半天，甚至连薄铁皮的护肘上都留下了半个小牙印。
“这小丫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人形地狱犬吗？老子的护手都被她咬坏了！
哈利摸了摸兜里裂开的护手，心有余悸地看了桌子下瑟瑟发抖的小姑娘一眼，随后色厉内荏地抬起拳头比划了一下。
“要不是看她年纪小，老子一拳头就打翻她！”
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谨慎地退了一步，生怕这个小怪物扑出来再给自己一口。
两人间的“战斗”刚开始时，哈利确实没准备动真格的，一个干巴巴的小丫头而已，随便打！就算打到明天早上，老子连根腿毛都掉不下来。
然而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这个看上去营养不良的小丫头居然快得惊人，一个照面就挠得他满脸开花。
那两只干巴巴的小拳头好像小锤子似的，两下就把他的胸甲凿得瘪了下去，一口小白牙更是结实得吓人，精铁打的护手都被硬生生咬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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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当时的情景，哈利的脊背现在还在发凉。
除了小时候被饿狼扑到脸上之外，这很可能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情急之下他可顾不得留手，虽然忍着没有拔剑砍过去，但依旧逮着她狠狠地还了两拳。
可更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这个看似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小丫头，在结结实实挨了他两拳后不仅没躺下，反倒哭喊着重新扑了上来，下手竟比之前还要重上三分。
如果不是听到了哭喊声的杰西卡赶了过来，堂堂凡金斯家的族长，刚刚晋升三阶大骑士的职业者，没准就要栽在这儿了。
哈利心有余悸地揉了揉自己胸口的肋骨，那里被这个疯丫头狠狠地捣了好几下，现在还是一阵闷疼，搞不好已经骨裂了，连一个小姑娘都这么猛，法雷尔家的人都是什么怪物？
……
随着哈利恼火的控诉，桌子下面的黛西开始抖个不停，后来干脆抱着桌子腿呜呜地哭了起来，一旁的侍女安慰了几次都止不住，小丫头一抽一抽的低声哭泣着，把桌上的东西甩得满地都是。
杰西卡哭笑不得地拎起缩成一团的小丫头，挥手叫来一名年纪大些的侍女，让她先把人带下去好好安慰一下
在小丫头的哭喊声中，女骑士揉着眉头解释道：“这个孩子……算是我雇的厨娘吧？她有点特殊……”
她打量了一下满身是伤的哈利，疑惑地询问道：“话说，你就是王后派来送信的人？我的信里不是说过一定要让威廉来么？”
在听到这个代表着挨揍的名字后，哈利长达三个月的悲惨记忆被再次唤醒。
沉痛地回忆了一下鼻青脸肿的悲惨岁月后，他相当不爽地撇了撇嘴：
“威廉？那个该死的小王八蛋休假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因为事态紧急，王后陛下就让我来了。”
感觉到哈利话里对威廉的敌视，女骑士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面前这个男人虽然是三阶的大骑士，但威廉可是坑死了五阶吸血鬼的人，而且实际的战斗力在四阶里都是顶尖。
三阶大骑士按威廉的水平，还不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他这么说就不怕得罪威廉吗？那个阴险的女人怎么会派一个傻子来给自己送信？
杰西卡双臂抱胸仰靠在椅子上，修长的双腿倨傲地交叠起来，女骑士昂着头，用下巴尖指着哈利不满地道：“威廉？小王八蛋？那你又是哪位？”
“我？”
听到她的问题后，哈利高傲地抬起头，在自己瘪下去的胸甲上猛拍了一巴掌。
“我是哈利·凡金斯，凡金斯家的现任族长！”
这个名字有点熟……好像在威廉的卷宗里见到过。女骑士双腿一抖，下意识地把翘起的腿放了下来，架在身前的胳膊也重新摆回了身体两侧。
“你……您是威廉的父亲？”
第138章 斥候和战争
哈利诧异地点了点头，虽然以他的头脑理解不了前倨后恭的意思，但并不妨碍他觉得女骑士的行为有点古怪。
杰西卡打量着对面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试图在他脸上找到威廉的影子。
然而无论五官、气质、还是神态，这个男人和威廉都大相径庭，几乎找不到任何相似的地方，他和威廉看起来就像没有任何血源关系的陌生人似的。
女骑士的眼神不由得有些散乱。
我记得……威廉的卷宗里对他母亲的情况一笔带过，而且他小时候在凡金斯家过得很不好，并不怎么受族人待见，他的父亲对他的态度也很一般。
还有，威廉的性格比较冷淡，和凡金斯家大部分族人完全是两个样子，说话做事的作风和凡金斯家的人一点都不像……难道……？
“这是王后陛下的回信。”
哈利并不知道女骑士的想法，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左手虚握着右手腕，托着信件礼貌地递了过去。
凡金斯家的人虽然满脑子都是打架，但身为历史悠久的伯爵家族，该有的礼节还是不会丢的，嗯……一般情况下不会丢，凡是想不起来的时候都算特殊情况。
哈利对自己的贵族风范相当满意，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对面这个漂亮而高傲的女人，居然有些谦恭地双手接过了信件。
杰西卡双腿并拢正襟危坐，弧线优美的背脊挺得直直的，一改之前倨傲的样子，姿态娴静地展开信件读了起来。
然而越往下读，她的脸色就越不好看，读完了整封信件后更是阴沉的简直能滴出水来。
“来人！”
女骑士将字迹娟秀的信件揉成了一团，随后伸手指着面色惊疑不定的哈利道：“把这个男人给我砍……抓住！哪怕被伦纳德杀掉，我也不会向那个女人屈服的！”
……
只花了一天半的功夫，威廉便找到了王室军留下的痕迹。
除了大部队经过的迹象外，还有不少凌乱的蹄印和血迹，数十具尸体被草草掩埋在路边，其中几座小土包上还插着断剑，其中一柄断剑的剑柄上系着一块儿深红色的破布条，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随风飘荡。
威廉走过去检查了一下，确认这里大概发生过一场小规模的追逐战，而将绘有纹章的布条缠在剑上并插在坟头，这是在表达对一名优秀战士的敬仰。
伸手解下布条展开看了一眼，这枚沾有血迹的布条上，绘着一柄劈开荆棘的的长剑，这个纹章威廉相当熟悉，甚至还曾经使用过一段时间。
斩棘人徽记啊，看来这些死掉的人应该是伦纳德手下的斥候。
威廉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随后单膝跪地，把手按在坟包上发动了亡灵复苏。
“扑簌簌”
在一旁的年轻骑士惊骇的目光中，那座坟包渐渐拱了起来，一只沾满了泥土的手猛地攥住了自己坟头的断剑，艰难地从地下拱了出来。
不论是那无神的双眼，还是他胸腹上深可见骨的伤口，都证明这家伙不是诈尸，而是一具真真正正的尸体。
“统……统领大人！这附近可能有亡灵法师！”
年轻骑士举起长剑戒备着，同时面色焦急地对威廉说道：“听说亡灵法师们经常会偷盗坟墓寻找材料，而且还会抓捕活人做实验材料，而且还能散播恐怖的瘟疫，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威廉摆了摆手示意无妨，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这具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尸体，观察着上面留下的种种痕迹。
虽然尸体上的东西都被卸得差不多了，但从剩下的装束上来看，这名斥候生前的装备一定相当精良。
不仅手指上有被强弓勒过的痕迹，腰侧还沾了点用来标记路径的石灰粉，尸体的衣袋里有绘制草图的草纸和炭笔，爬出来的坑里还留着一根折断的令旗。
威廉的神色顿时沉重了不少。
这是一名经过了大量训练的精锐斥候，这个时间点的伦纳德，就已经开始对其他人进行降维打击了吗？
奥法大陆有大量的真神教会存在，绝大部分国家的神权凌驾于王权之上，再加上贵族分封的制度，国家的整体统治力十分低下。
而且无论兵役制度、还是日常训练和后勤保障统统一塌糊涂。所以大多数战争的程序是这样的。
两个国家决定开片儿之后，国王召集大贵族，大贵族召集小贵族，小贵族召集骑士和领民，然后大家开始凑钱凑粮食，凑不够的话就临时加税。
平时需要打打猎剿剿匪的大贵族还能养得起私军，那些小贵族基本只能花钱雇了，如果不舍得花这笔钱的话……领地里不是还有农夫吗？这些面黄肌瘦的东西能跑能跳的，拎着草叉棍棒上呗，反正我出人了。
燃文
至于斥候，这种昂贵的兵种对贵族老爷们来说完全就是论外。
需要训练？装备昂贵？还得识字？有这个钱老子干什么不好？真男人的浪漫就是带着所有人A上去！真神啊，面前那个崽种值得一战！
在这种几乎全员F2A的战争中，懂得斥候重要性的人天然压其它人一头，吉伯的麾下就常年备着一批经过训练的斥候，不过打探打探消息，简单估算一下敌人的数量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而法雷尔家精心培养的这些斥候能做的事情就很多了，寻找水源、探索地形、绘制地图、判断动向、传递消息、提供标记、甚至还可以像部分轻骑兵一样，主动骚扰劫杀运粮的队伍……
法雷尔家兰家豢养的斥候素质相当惊人，如果不是职业者的存在极大地影响了战争的走向，光凭排兵布阵的“手艺”，伦纳德打这些家伙简直跟玩儿一样，双方的指挥水平，可以说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
……
检查完这名斥候的装备后，威廉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没想到啊，这个时候的伦纳德已经这么难搞了，看来必须尽快坑他一手，再这么下去恐怕要拦不住他了，我还指望着吃王后陛下的软饭呢。
在年轻骑士瑟瑟发抖的目光中，那名倒霉的斥候歪着脖子钻回了土包里，并重新把自己埋了起来，那只负责埋土的胳膊，甚至还相当灵性地在土包上拍了拍，确认压实了才缩回去。
【你主动解散了召唤物“僵尸斥候LV1”，当前已无剩余召唤物，请尽快补充】
“统……统领大人？”年轻骑士的世界观有一点点崩塌。
威廉把断剑重新插好后翻身上马，浑不在意地道：“不用多想，它可能是有点憋得慌，想出来遛个弯而已，别管它了，我们继续走吧。”
年轻骑士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威廉重新上路了，在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他们终于赶上了王室军的大部队。
和巡逻的士兵确认过身份后，威廉被带到了王后的营帐前，他摆手拒绝了士兵的通报，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营帐里的艾薇儿裹着一件有些老旧的白色披风，正坐在桌前低头写着什么，玲珑浮凸的曲线在披风下若隐若现，素白的左手则轻轻攥着披风的领口，好像生怕扯坏了似的。
威廉的眉毛挑了挑，这件披风的样式有些熟悉，像是王宫侍卫的制式披风，他也有过一条。不过在两人离开王都前，他就把那件披风给了艾薇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一条了，没想到居然一直留到了现在。
从露在披风外的手臂来看，王后陛下应该穿着单薄的丝质睡衣，裹着披风是为了御寒。现在的夜里已经有些冷了，即使营帐里点着烛火，她的手臂仍旧冻得有些瑟缩，但却依然紧握着羽毛笔，全神贯注地在地图上描着什么，连有人闯进来都没注意到。
威廉默不作声地看去，王后陛下那头微微蜷曲的褐色长发，正被一枚朴素的发卡轻轻绾起，露出了下面光洁莹润的额头。
因为缺少了侍女的服侍，再加上王后陛下绾头发的手艺十分生疏，几缕调皮的发丝便挣脱了束缚，悄悄垂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威廉进来的时候，王后陛下正微皱着眉头，试图把逃逸的发丝绾到耳后，素白莹润的手掌和玲珑剔透的耳朵搭在一起，在发丝的掩映下带着一股异样的魅力。
掀开门帘带起的风搅乱了屋内的烛火，一阵光影晃动中，正在绾着发丝的艾薇儿身形一动，抬起头冲着威廉露出了满是惊喜的笑颜。
“威廉？你回来啦！”
MMD，不就撩个头发而已，搞得那么瑟情做什么？
威廉微微偏过头去没有说话，感觉自己需要克制一下。
没办法，现在的气氛实在有些好过头了，再加上王后陛下穿得有点少，如果不把控一下的话，等会儿就要考虑该怎么调整位置了。
见他没有回应自己的话，反倒把头别了过去，王后陛下不由得神情一暗，将手中的羽毛笔轻轻搁下后，她神情幽怨地叹了口气，并主动换了个话题。
王后陛下伸出手指，在桌子中央的地图上轻轻点了点。
“威廉，那个叫做伦纳德的男人你了解多少？”
听到这个问题后，威廉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神情。你这就等于问学霸1+1，问厨子盐和糖，问司机车牌号，完全就是送分题。
伦纳德？那我可太了解了。
从他三条腿各自的长度到喜欢的妹子类型，再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奇怪癖好，我全都一清二楚，虽然谈不上尽在掌握，但也称得上耳熟能详。
尤其是某条腿的长度，全法兰近千万的人类以及三十万左右的异族，只要见过他发行的金币，就基本都能推算得出来，最起码现在这个时间点，不会有比我更了解他的人了。
威廉矜持地点了点头道：“还算比较了解吧，我很久之前就在关注他了。”
“很久之前吗……”
艾薇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击着。
“嗒、嗒、嗒”
王后陛下抬头望了过来。“威廉，你觉得……这个亲手杀掉了自己父亲的男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威廉眼皮抬了抬，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残忍、狡猾、阴险。”
想了想，他开口又补上了一个词。
“疯狂！”
第139章 还是那个味儿
“疯狂……吗？”
艾薇儿思考着威廉给出的几个形容词，越想越觉得贴切。
在伦纳德成为法雷尔家的新家主前，几乎没有任何人关注到他，即使听到伦纳德的名字，也多半是某些花边新闻的主角，甚至干脆出现在贵族圈子中流传的笑话里。
这个男人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和一般的纨绔子弟也没什么不同，甚至在荒唐这一点上远超同侪，离谱程度在一众废物中也是独一档的，不务正业对他来说都算得上是种美誉。
相比之下，他的兄弟姐妹们反倒声名在外，不仅精明强干，而且年纪轻轻便能独当一面，被视为新一代贵族子弟中难得的人才。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平时被当成笑话看的贵族子弟，不仅除掉了两位精明强干的兄长，甚至还亲手杀了自己老谋深算的父亲，成为了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为了达成目的，他甚至亲手葬送了大量忠于法雷尔家的精锐职业者，而且还肆无忌惮地清洗反对派，甚至对自己的族人也痛下杀手，在以血脉认同为基准，讲求和气圆滑的贵族阶层中，伦纳德无疑是个令人看不懂的锐利异类。
他的种种行为，很难用残忍或者不择手段来界定，亲缘、得失、规矩……这些大多数人约定俗成的东西，好像根本没被他放在眼里。
这个男人做出的决定，总是说不出的离谱和荒唐，有些事情甚至根本找不到对应的动机，在一般人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使用那么激烈的方式去解决问题，用疯狂这个词来形容伦纳德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
如果艾薇儿把她的感想说出来的话，威廉一定会满脸心酸地告诉她，伦纳德的行为其实还是能找到动机的——那就是单纯的好玩。
上辈子自己就是这么栽的，当初不过是试探了一下，并没准备搞大事，甚至还想着可以继续合作，结果直接被他调集人手一波带走。
这相当于两个人在打斗地主，自己随手扔出了一张小3，结果这个疯子直接四个二带俩王，带着人把我整个封地都抄了，这个王八蛋他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被挂在城门上晃荡的时候，自己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伦纳德给出的理由只有轻飘飘的两个字——好玩。
这个异想天开的男人，是彻头彻尾的混乱的代表，只要一件事对他来讲足够有意思，那么哪怕后果严重得无以复加，他都会试着去做一下。
换言之，即使他自己也蹲在粪坑上，但只要手里有个分量足够的炮仗，伦纳德就会毫无顾忌地扔下去，拖着公厕里的所有人一起迎接金色的雨。
最令人气愤的是，这个混蛋的头脑足够聪明，总有办法在粪坑彻底爆炸前把自己摘出去，笑嘻嘻地蹲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哭天抢地。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用生命在作死的男人，比广大沙雕玩家还要沙雕十倍不止。
……
艾薇儿忧虑地抿起了嘴唇。
“威廉，现在爱情、知识、财富三大教会都准备支持我，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王后陛下一边述说着心中的不安，一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做就能得到某种慰藉，将突如其来的紧迫感排遣掉似的。
威廉隐蔽地扫了一眼王后陛下诱人的曲线，心道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以后还不好说，但现在这个时间点，伦纳德就是最大的挂逼，虽然不至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但想把他一波带走是绝对不可能的。
虽然没有“气运之子”这种神神叨叨的说法，但伦纳德无疑是这片大陆的主角之一，他的一生就是开挂的一生，不仅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后面更是一路顺风顺水……
【你的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威廉的脸色猛地一变。
【那是一种被称为嫉妒的焰光，这蓬从阴暗中燃起的毒火烧心灼肺，在出现的瞬间便使你五内如焚！】
【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满面担忧的神色，你的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内心却嫉妒得直欲发狂】
伦纳德？我嫉妒他啥？三条腿短么？
【那个疥虫一般的男人，不过是个无能透顶纨绔子弟，整日只知道寻花问柳、声色犬马而已】
【只不过凭借与生俱来的血脉，再加上那么一点狗屎运，成为了一个破落家族的继承者罢了，凭什么受到这个女人如此的重视？】
额……你可能对伦纳德的发家之路有亿点点误会……
【在他游手好闲的时候，你在侍卫训练营里挥汗如雨；在他横行霸道的时候，你正在王都的舞会上努力交结权贵；在他挥霍无度的时候，你却在为一件老旧的装备和人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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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斗鸡走狗无所事事时，你为了融入贵族的圈子，不得不听着那些难以入耳的戏剧；他搂着美人为所欲为时，你却只能忍受着一道道觊觎的目光，避开那些贪恋你美色的愚蠢女人……】
威廉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腼腆。
听戏跳舞啥的我其实……还挺乐在其中的……
那些戏虽然情节老套，但演员……我是说故事是还是蛮好看的，至于跳舞，除了总有色心蓬勃的人凑过来动手动脚外，其实比蹦迪有意思多了……
【那个男人根本一无是处！他就是一条生在面包上的蛆虫！是一窝啃食着门梁的蠹蚁！是一片仰赖腥臊之物存活的尿苔！】
【如此卑劣肮脏的人，仅凭着一点点血脉上的遗泽，地位居然凌驾于你之上？这是对奋斗者的霸凌，对勉力者的鞭笞，对野心家的侮辱！】
【你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亲手击败这个外强中干的男人，拨开他光鲜亮丽的衣饰，暴露他斑驳腐朽的内在，让所有人看看他的真面目！】
威廉尴尬地搔了搔后脑勺。
让我扒一个男的？还是别了吧，怪不好意思的。
【打翻他的金汤匙】
【任务一：击败由伦纳德·法雷尔派出的讨伐军 0/1】
【任务二：夺回被伦纳德·法雷尔侵占的三座王室直属侯爵领 0/3】
……
这次不是三个任务了？而且怎么都是打败夺回之类的任务，难道没有什么别致一点儿的？比如和伦纳德的姐姐妹妹大姨子小姨子相关的任务吗？
威廉快速地浏览了一下任务面板，发现这次确实只有两个任务，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听到了他遗憾的叹息声，王后陛下的目光顿时投了过来。
“威廉？你为什么要叹气？其实不需要在意我的想法，这只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而已。”
王后陛下自嘲的笑了笑。“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女人的犹豫不决’吧！，在三大教会的支持下，法雷尔家应该没什么反抗的能力，别太在意我的胡言乱语，之前那些话就当我没说过。”
威廉微微摇了摇头，语调平淡地道：“我觉得您的话很有道理。”
他伸手在衣袋里摸了一下，取出一张皱巴巴的草纸递了过去，正是那名法雷尔家斥候怀里的草纸。
艾薇儿莫名其妙地接过染着血迹的草纸，展开后快速地扫了两眼，随后震惊地站了起来，连披风落在地上都没注意到。
“这……这是！”
“这是我在斥候的怀里发现的，上面的绘图虽然非常潦草，但您应该能看得懂，这张图纸的存在，意味着如果这名斥候还有同伴的话，那么我们的动向其实一直在法雷尔家的掌控中。”
威廉弯腰捡起掉落的披风，刚想重新给王后披上时，却突然浑身一震，把披风在她头顶甩了一圈儿后重新披回了自己身上。
【王宫侍卫制式披风】
【御寒+1】【精神+1】
【这是一名人类裁缝制做的披风，材料为夹层的普通棉布，虽然款式有些老旧，但却相当厚实，有轻微的御寒效果】
【在经过前前主人毫不爱惜的使用后，意外缺失了一枚扣子，需要用手拽住才能完全包裹身体，不过这并不影响它的价值，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这件披风上附着了淡淡的香味，有一定提振精神的效果】
在听到披风甩动的声音时，艾薇儿已经下意识地把手伸到自己肩上准备去接了，然而她却并没有等到熟悉的温暖感再次临身。
虽然营帐内点着烛火，但这点温暖并不足以抵消初秋的冷意，艾薇儿白皙的手臂上很快便浮现出一片细小的隆起。
“嗯？”王后陛下搓了搓手臂，疑惑地看了看威廉，完全不理解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威廉面不改色地走出了营帐，将马背上系着的毯子解了下来，随后重新走回了屋内，将毛茸茸的毯子展开，包裹住了只穿着睡衣的艾薇儿。
“夜里冷，您还是披着这个吧。”
艾薇儿拽了下身上的毯子，对着威廉展颜一笑，正当她想开口道谢时，一股幽幽的冷香突兀地在营帐中弥漫开来。
王后陛下秀气的鼻子轻耸了一下，面带疑惑地询问道：
“威廉，我好像闻到了鸢尾花的味道，营帐周围有这种花吗？”
威廉面不改色地摇了摇头。
“我没怎么注意，可能有吧？”
叮~
威廉衣袋里的硬币悄悄横了过来，磕了一下旁边的脚指头，不过这一次的碰撞格外轻柔，仿佛想陪它一起控诉什么似的。
（呸！渣男！）
第140章 腌装备是一种好习惯
在王后陛下将毯子裹好后，威廉悄悄把手伸过去摸了一把。
【少女心事的长尾羊绒毯】
【御寒+1】
……
嗯？为什么没有精神+1？是时间不够长还没腌入味儿吗？
他神情一动，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着艾薇儿，试图找点儿什么来确认下，披风“进化”的原因跟王后到底有没有关系。
如果经过王后的“熏陶”，真的能给装备赋予【精神+1】属性的话，那女装也不是……
不，女装还是算了，不过今后搞到的新装备，可以请王后陛下帮忙腌制几天再穿上，反正是白嫖来的属性，这羊毛不薅白不薅。
威廉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次发现了一大片未经薅取的羊毛。
简单计算一下，头盔、胸铠、护肩、腰带、护臂、手甲、护膝、战靴、披风……一套全覆式铠甲的极限，大约在十五种配件左右，那就是15点精神值。
而且又不是只有人才能穿装备，自己好歹也是个骑士。马鞍、缰绳、马头甲、马身甲、蹬坠……嗯还有马蹄铁之类的，这些完全可以腌制一下试试嘛，按每件+1计算的话，大概也能有个8-10点精神。
现在算上刚腌好的披风，自己的精神值应该达到了三十几点，如果这些装备统统腌制成功的话，精神属性估计能瞬间突破六十，已经摸到了四阶法系职业者的最低门槛……
“你……你看我干什么？”
发觉威廉打量自己的眼神逐渐狂热，艾薇儿警惕地拽了拽身上的毯子，捎带着把露在外面的脚也收了回去，用毯子牢牢挡住。
脚……
威廉的眼睛眯了起来，银骑士套装被小红搞坏了之后，自己还没搞到能够替代的新装备。
王室军虽然不缺少装备，但那些制式装备做的都太烂了，轻便的装备加的护甲太低，护甲值高的则又厚又重，而且基本都带着【灵敏-1】或者【迟缓+1】的垃圾属性。
既然铠甲不合适的话，弄一双【精神+1】的布甲鞋子，先凑合着穿几天好像也能接受。
“王后陛下，您的鞋子好像有点问题，我帮您检查一下！”
发现了盲点的威廉猛地扑了上去，左手撩开了艾薇儿腿上的毯子，屈成鹰爪的右手精准地钳住了她的靴子。
很好！不是女式的鞋子，是男女通用款的马靴，这就更方便了！
“等下！”
艾薇儿猛地向后撤了半步，试图躲开威廉罪恶的双手。然而猝不及防下，她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不仅右脚上的靴子被无情夺走，连丝质的白色短袜都被一并带了下来。
“你干什么！”
感觉到凉意的艾薇儿气恼地把脚丫缩了回去，忙不迭地藏在了毯子下面。
莹润小巧的脚趾微微蜷曲着，如同白嫩的藕芽般可爱，只可惜始作俑者正在认真地读着靴子的参数，并没能欣赏到这一幕景色。
【笨重的兽皮马靴】
【保暖+2】【耐久+2】
【靴匠威灵顿使用兽类皮革制作的马靴，款式虽然有些笨重，但相当实用耐磨。同时也有着极为不错的保暖效果，最重要的是造价低廉，有些钱的平民也能够买得起，是“威灵顿鞋店”秋冬两季的主打产品】
……
就这？
威廉失望地翻上下翻看着靴子，试图找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然而这靴子确实跟普通的马靴没什么两样，自己在王都的家里就有一双类似的。
狂薅几十点羊毛的希望暂时破灭了，威廉把手里的靴子重新递了回去，面不改色地道：
“王后陛下，我听说法雷尔家培养了一种新型刺客，能够偷偷将目标的中号靴子换成小号，使目标因为过于挤脚而吐血身亡……”
“你胡扯什么啊！”
艾薇儿一把抢过自己的靴子，把白色短袜从鞋子里拽出来，胡乱套在脚上，然后穿上靴子恶狠狠地在地上踏了两脚，仿佛脚下正踩着某个胡说八道的男人似的。
默默看着艾薇儿把鞋子穿上后，威廉开口轻声唤道：
“王后陛下。”
“干什么！”
艾薇儿的语气不是很好，靴子里的脚趾悄悄动了动，有些不适地轻轻抠了下鞋底——刚才袜子穿得有点急，好像穿反了。
“那个毯子腌……过几天记得还我，我还要留着的。”
艾薇儿扯了扯身上的毯子，气得笑了出来，随后亦怒亦嗔地瞪了威廉一眼。
“故意戏弄我？威廉，你学坏了！”
威廉一脸淡定地听着王后的控诉，学坏是不可能学坏的，只不过是我们之间的地位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而已。
离开王都前，你是按月给我发薪水，偶尔发福利的美女上司，我则是心怀不车……大志的咸鱼打工人，骚话连篇自然不太合适。
而离开王都后，你是公司危机欠薪不付的倒霉老板，而我的业务能力暴涨十倍，还被你拖欠了近四个月的工资，憋了很久的骚话自然一泻千里……
见威廉一副油盐不进的滚刀肉模样，艾薇儿只得放弃了找他麻烦的打算。
至于这件刚入手的毯子，还是不可能还的，我艾薇儿连真神教会的钱都能赖掉，难道你能比财富教会那帮吸血鬼还难缠吗？
重新坐回椅子上，艾薇儿把带着鸢尾花香气的毯子裹好，认真地研究起了威廉拿出来的草纸，威廉则默不作声地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了起来。
这张草纸展开后大约有两张A4纸大小，等高线和网格线什么的都没有，而是以王都为中心点，向四周分为十六个放射状线网为依据，标注了大大小小的山脉水源等等。
这种十六线网的标注方式源自于海图，因为罗盘上的方位正是十六个，这些线条与对应的方位一一吻合，便于对照罗盘随时调整前进的方向。
这张地图的绘制方法还很原始，但令威廉感到吃惊的是，这张地图上对山脉河流的标注准确的惊人，而且并不像是手绘上去的，更像是某种工艺一次性生产出来的批量产品，难不成已经有流水线作业了吗？
艾薇儿和他的关注点完全不同，在彻底看清草纸上的地图后，王后陛下只觉得浑身发寒。
百盟书
地图上用炭笔描了一条粗粗的黑线，正是他们这两天走过的路径，黑线在昨天的扎营点戛然而止，而两条虚线正沿着黑线继续延伸，在某处平旷的地带上汇聚，并用炭笔重重地画了个圈。
这两条虚线的其中一条，正是他们今天走过的路程，而那个黑色的圆圈和他们现在扎营的位置几乎分毫不差。
不仅如此，更令她感到震惊的是，这样的圆圈在路线的前方还有两个，而且位置都很合她的心意，说不定就是未来几天扎营的地方。
“太惊人了，这真是……难以想象！”
王后陛下肩膀上的毯子再次滑了下去，幸好威廉眼疾手快的一把薅住，并仔细地给她重新围好。
震惊归震惊，毯子可不能掉，以前听人说腌咸菜头几天很重要，腌装备估计也差不多，这种关键时刻可千万马虎不得。
王后陛下头疼地揉着自己的眉心，对这张草纸背后透露的信息感到分外担忧。
虽然不能冲锋陷阵，但她指挥作战的能力并不弱，自然知道信息对于战争的重要性。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自己这边的斥候虽然派出了不少，但连法雷尔家大部队的位置都摸得不怎么清楚，可法雷尔家的斥候却连自己未来的扎营地点都猜了出来。
那么行军速度、兵种类型、职业者比例、运输粮食的路线……这些东西又被摸清楚了多少？
艾薇儿越想越觉得后怕，自己仿佛在蒙着眼睛和别人打架一样，只能透过风声和隐隐透过来的光亮判断敌人的攻击。
而自己的对手不仅摘下了眼睛上的纱布，甚至还使用了光明教会的透视神术，在自己挥拳之前，就能通过肌肉的动作判断攻击方式，这一架该怎么打？
在她忧心忡忡地反复研究着这张草纸时，威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王后陛下，现在斥候的数量应该不怎么够用吧？我想带着凡金斯家的人出去转转，找一找法雷尔家军队的位置。”
凡金斯家的人？他们能做斥候？
艾薇儿有些迟疑地道：“威廉，吉伯麾下也有一些斥候，要不你还是带着他们去吧，凡金斯家那些人的性格太暴躁了，而且他们还有不少马术很差的步战职业者，如果被缠住的话……”
威廉摇了摇头。
“吉伯那些斥候素质太差了，凡金斯家的人被我训练了三个月，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我这次只带一百名速度最快的骑士职业者，没有三倍以上的职业者是缠不住我的。”
艾薇儿略一思忖，便同意了威廉的想法，不过依旧嘱咐道：
“好，不过记得这次以打探消息为主，尽量不要和法雷尔家的人纠缠。
你的战斗力虽然能够和四阶职业者媲美，但我听说伦纳德也雇佣了不少的流浪职业者，甚至还有擅长诅咒的亡灵法师，千万要小心。”
威廉点头应下，随后在她担忧的目光中离开了营帐，依着旗帜的指引找到了凡金斯家的位置。
即使太阳已经落山了，属于凡金斯家的位置里依旧喧闹无比，除了最低限度的警戒人员外，大部分人都在一对一地扭打着。
欢呼喝彩、恼怒的叫骂、风箱似的粗重喘声响彻夜空，扰得周围好大一片都不得清净。
威廉满意地看着这些汗流浃背的壮汉，经过足足三个月的精心调叫，这帮家伙的实力得到了相当恐怖的增长。
得益于越战越强的血脉，在大量高质量的战斗“喂养”下，这支军团完全可以拉出去遛遛了，看来即使过了这么久，自己调叫军团的手段也并没有生疏，依旧给力如初。
威廉喜滋滋地调出军团面板看了一眼。
【军团名称：怒焰军团（伪）】
【军团等级：二级】
【军团编制：188/2000】
【军团特性（种族）：怒焰如焚，军团成员均为混血狂战魔，天生具有极强的战斗意志，战斗力将随着战斗持续时长……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军团编制不是189/2000么，怎么突然少了一个？
威廉点开了军团编制，最上面赫然出现了一个灰色的名字，代表该人失去了战斗力或者无法参战。
便宜老爹？怎么，他也补肾补过头上吐下泻了？
威廉带着疑惑点开了哈利的属性面板。
【姓名：哈利·凡金斯】
【种族：人类、混血狂战魔】
【声望：法兰帝国 15/100（友善）安德森家族935/1000（尊敬）】
【护甲值：1/1】
【异常状态：囚禁中】
……
？？？
第141章 袭击与陷阱
“吱？吱吱！吱吱吱！”
黑黢黢的王宫牢房里，哈利正无聊地摆弄着刚逮住的肥老鼠。
哎……被关在这破塔楼里都三天了，马的臭女人你倒是放个人进来跟我打一架啊，哪怕跟我对骂两句也行啊！
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王后的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个腿很长的臭女人看了一眼就气得直哆嗦，差点儿把自己给砍了？
哈利一边后悔没偷偷拆开信看一眼，一边随手捏开灰毛老鼠的嘴巴，从自己晚饭的肉排上抠了一条肉丝下来，动作粗暴地塞了进去。
灰毛大老鼠先是抗拒地摇着脑袋，然后是凶性大发地啃哈利的手指头，最后含着嘴里的肉丝开始欲拒还迎地舔他手上的肉沫……
哈利懒洋洋地瞥了眼自己的晚饭，样式倒是相当丰盛，面包、肉排、奶酪、甜菜汤……居然还有一碟卖相还算不错的黑布丁。
这些东西倒是没多珍贵，不过普通的监狱里肯定是吃不上的。但他依旧没什么食欲，每样都只是草草地动了一点儿就扔在了旁边，一多半都喂给了上门拜访的“小客人”们。
墙角的老鼠一家可算是开了荤，两三天的功夫就丰满了一圈儿，最肥的那只因为吃得太多，撑得肚皮溜圆地卡在了洞口，被穷极无聊的哈利逮住玩了好久。
在哈利看来，这些饭菜也确实只配喂老鼠。
凡金斯家好歹是大贵族，即使后来有点落魄了，但也能去某个人傻钱多的亲戚家混饭吃，身为族长的哈利更是从来都没为吃得发过愁。
这牢饭虽然种类丰富，但面包实在是糙得很，肉排的纹理也粗得吓人，一口咬上去又硬又柴，奶酪也有些微微的酸味，闻一下就知道品质不太好……
把灰毛客人的肚子搞大之后，哈利用叉子把碟子里黑乎乎的肉饼扎了起来，凑合着咬了一口，勉强算是吃过了晚饭。
所谓的黑布丁，就是以兽血为原料，把剁成末的动物内脏和燕麦揉在一起，放点调味料然后用水煮出来的玩意。
在威廉评价里，这东西腥臊兼备，属于相当难以下咽的黑暗料理，但却备受法兰贵族阶层的追捧。
在他们看来，相比切、煮、烤、这种简单的烹饪方式，黑布丁这种工序“复杂”的食物，是家里养得起厨子的人上人才能吃到的美食，已经超脱了菜品本身的意义，成为了贵族身份的象征。
“还凑合吧……”哈利嚼着嘴里口感粗粝的肉饼，一边喷着肉沫一边吐槽道：“不过比安德森家的厨子差远了！”
“嘎吱。”
老旧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响起，牢房的门口处投进了一缕灯光，两名狱卒按着一个满脸青肿的男孩儿，满脸丧气地推门走了进来。
“不许碰我！我要把你们两个贬成贱民！呸！”
男孩儿的脸肿得跟个猪头一样，但仍旧嚣张的不行，拼命踢打着身边的狱卒，嘴里也一刻不停的咒骂着。
两名狱卒可能是习惯了，裤子被踢得全是脚印依旧默不吭声，一个人打开了哈利对面的牢门，另一个人则把不停挣扎的男孩儿推了进去，咔哒一声挂好了锁头。
开门的狱卒拍掉了裤子上的灰尘转头就走，另一名狱卒则气恼地瞪了牢房里的男孩儿一眼。
“你敢瞪我？”
男孩儿努力瞪大了肿着的眼睛，一口唾沫冲着他的脸就吐了过去，那名狱卒只觉得脸上一湿，伸手抹了一把后气得满脸通红，抽出腰间的棍子就要过来揍他。
“你这个该死的小……”
“行了！行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狱卒一把扯住了他，被吐了口水的侍卫也只是一时激愤，有了台阶下之后顿时变得欲拒还迎，半推半就地和同伴一起离开了牢房。
他们两心里都清楚，这小王八蛋不是第一次进来了，到现在都还活蹦乱跳的，家里一定是个大贵族。他们不过是小小的狱卒，面对平民和小商人还能耀武扬威一把，要真惹上了这小子搞不好要倒大霉。
老旧的大门砰地一声重新关死，牢房里再次暗了下来，这座牢房虽然还算整洁，但连个蜡烛都没有，头顶的气窗里的月亮就是唯一的光源。
笔趣阁
那水银泻地般的光亮美丽且静谧，不过在多了一个讨人厌的新客人后，牢房里的气氛和宁静已经彻底沾不上边了。
“一群该杀的贱民！鬣狗！垃圾！”
也不管那两个狱卒能不能听到，牢房对面的男孩儿攥着栏杆冲着牢门咆哮道：“我要砍你们的头！还有那个蠢女人和她那个女儿，我要把他们撵到街上去和那帮贱民抢灯油喝！”
哈利不耐烦地端起甜菜汤扔了过去，木碗磕在铁栏杆上，发出了砰地一声脆响后四分五裂，里面的菜汤洒得男孩儿满身都是。
“闭嘴！再让我听到你说话我就揍你！”
对面的男孩儿惊愕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菜汤，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满脸横肉的哈利，随即猛地反应了过来，攥着栏杆暴跳如雷地吼道：
“我要砍你的头！你这个X毛长在脸上的贱民，我一定要砍你的头！”
听到他的骂声后，哈利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脸上的胡子，随后眼睛一瞪，抓起身边油腻腻的肉排丢了过去，吧唧一下砸在了男孩儿脸上。
“马的！你是不是当老子开玩笑？再让我听到你说一句话，老子立刻就过去揍你！”
那枚厚实的肉排正中靶心，砸得男孩儿仰天栽倒，躺在地上好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他喘了一会儿才重新站了起来，怀疑人生似的地抹了把脸上黏糊糊的肉汁，随后气得浑身发抖，咆哮一声便抓起肉排扔了回去。
眼疾手快的哈利一把接住，随后再次扔了回来，依旧精准地呼在了男孩儿脸上，那巨大的动能再次放倒了他。
“啊！”
烤的有点老的肉排又厚又结实，两次投掷下肉汁已经被甩得干干净净，这一下砸的可谓结结实实，把他的鼻子都打破了。
重新爬起来的男孩儿两眼含泪，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咒骂道：“你……你这个……X山羊的猪倌！你这个魔鬼的子孙！”
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在给敌人提供“弹药”，他没有再把肉排扔回去，而是选择了更为原始的攻击方式——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
“he tui！”
“马的！你恶不恶心？”
对哈利来说拳拳到肉或者问候对方祖先都可以理解，但薅头发吐口水就太下作了。他嫌恶地避过了浓痰，冲着对面的男孩儿吼道：“小崽子你给我等着！我这就来揍你！”
“he tui！”迎接他的又是一口浓痰。
“艹！”
动了真火的哈利开始用力掰面前的栏杆，然而看似能轻松扯断的栏杆却结实得吓人，怎么掰都纹丝不动。
“马的！这破玩意怎么这么结实！”
哈利气得猛踹了一脚，平时连手腕粗的铁棍都能踹弯的攻击，仍旧对仅有拇指粗细的栏杆没有任何作用。
“别费劲了傻X！王宫的牢房用神术加固过，没有能撞倒整座塔楼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推得动！he tui！”
“马的你还吐？”
“你不是要来打我么？你倒是来啊！he……”
哈利恼怒地把牢房里的所有东西都扔了过去，砸得对面的牢房一地狼藉，然而终究还是只能忍受着没完没了的谩骂和口水。
他脸色阴沉地提起灰毛老鼠，犹豫着要不要牺牲这个刚认识的小客人，用它糊那个小王八蛋一脸，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转而攥着铁栏杆疯狂地摇晃了起来。
“嗷~呜！”
这时，一连串凄厉的狼嚎突兀地从远处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塔楼都跟着晃了两下。
“狼……狼人！”
“是敌人！王宫的大门被炸开了！”
气窗外传来了惊慌的叫喊和厮杀声，不时还有人类的惨叫和野兽的嘶吼声。
“等等！那道黄光是什么！”
“地动术！快往空旷的地方跑！”
“嗡~”
一阵频率极其怪异的震动传来，伴随着蔓延开来的土黄色光波，整座王宫内的建筑开始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在三个月之前那场惊天大战的余波下，王宫内的建筑被弄塌了不少，那次的损失还没来得及修复，现在又挨了一下四阶的地动术，整座王宫顿时塌了一大半还多。
除了厚实的宫墙，以及被神术加固过的几处重要地点外，偌大的王宫里，几乎见不到任何完好的建筑物，到处都是慌乱的人群和倒塌的残骸。
离那道黄光最近的是几座塔楼，好多人都没来得及撤出来，直接就被压在了废墟下面，只有这座被神术加固的监狱还勉强伫立着，不过看上去也有些摇摇欲坠。
“嗡！”
土黄色的光波再次袭来，这次连这座被加固过的塔楼也塌了一角，正攥着栏杆摇晃的哈利噗通一声摔了出去，相当意外地重新获得了自由。
他一个轱辘爬了起来，准备先从塔楼里跑出去，然后再去找两只狼人来打打看，这玩意可是稀罕物种，自己还从没跟狼人打过架呢。
“等等！你去哪儿？”
对面牢房的男孩儿有样有学地晃着铁栏杆，然而即使失去了神术的加固，铁栏杆依旧不是他能掰得动的。
见那个男人好像把自己忘了，他连忙拼了命一样大声叫喊，气急败坏地吼道：“回来！我命令你回来！”
本来已经冲出牢门的哈利听到了身后的叫喊声，懊丧地一拍脑门，猛地跺了下脚转头跑了回来，一脚踹在了男孩儿的牢门上。
眼看塔楼就要塌了，男孩儿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没想到对面那个男人居然冲了回来，而且一脚就踢弯了牢门的铁栏杆，不由得大喜过望。
“好！踢得好！只要你把我救出去，我让我爹给你封男爵！不，封子爵！”
“封你马，老子是伯爵！”
面色狰狞的哈利凶相毕露，再一脚下去彻底踹断了铁栏杆，随后伸出蒲扇似的大手，拎小鸡崽儿一样把他拎了起来，左右开弓噼里啪啦十七八个大嘴巴抽了上去，两秒之内就清空了他半口牙。
“他马的，老子刚才摔懵了头，差点儿忘记揍你了！”
……
“唏律律！”
奇异的三重奏响起，杰西卡翻身跨上了小白们，借助夜间庞大的阴影能量，飞快地进行连续挪移，眨眼之间就来到了王宫的最高处。
她远远望去，只见王宫的宫墙依旧完好无损，但正门处却已经是一片火海，近百只身高两米多的怪物正四处狩猎着普通人，几十杆绘着斩棘之剑的旗帜则在更远的地方耸立着，明摆着只等火灭就要率军突入。
宫墙上负责夜间巡逻的士兵、箭楼里负责警戒敌情的岗哨……她设下的所有预警方式通通没有奏效，仿佛直接在夜色中睡死了一样，直到宫门被炸开之前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杰西卡神色默然，这些人无疑已经叛变了，不然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传不出来就被全数消灭，近千人哪怕有一个能发出一声惨叫，现在的情况都不至于这么糟。
女骑士叹了口气，果然和威廉说的一样，即使占据了王都，自己也不是伦纳德的对手。
自己麾下的士兵都是法雷尔家培养出来的人，他们的家人、他们的根都在铁棘城里，只要没能第一时间击败伦纳德，等待着自己的就只有失败。
“轰！~~~啪！”
一道求救的烟花升空，在烟花下方，部分尚未背叛的士兵在那里结成了阵型，正一边艰难地抵抗着狼人的围攻，一边释放着求救的信号，还有更多的士兵正在向那里汇聚。
令人奇怪的是，周围的狼人明明只要一举压上，就能轻易撕碎这些人的抵抗，却仿佛猫戏老鼠一样，只偶尔涌上去猛攻几轮，就是一直不肯彻底杀死这些人。
“伦纳德！我还真是被你看透了啊！”
杰西卡咬了咬牙，攥紧了拳头连人带马沉入了暗影中。
明明现在只要转身逃跑，靠着夜魇骑手的挪移能力，就绝对没有任何人能抓她，但女骑士却没有选择撤离，反倒向着王宫的正门冲了过去。
信赖着自己的部下，是她最后一件没有办法丢弃的东西，前方那场烟花下的围杀，根本就是冲着她来的，而她从一开始就已经别无选择。
说点关于评论的闲话
今天删了几条额……比较暴走的帖子……
翻过书友圈的盆友应该知道的，只要用词别太过分，我对帖子基本是不管的。
书友圈的反馈对新人来说其实很重要，有些问题我一天一天的写是感觉不到的，连起来看的书友们却比较容易读出来。
因为第一次写长篇，前面节奏把控的不够好，铺剧情等等导致开局比较拖，包括人设转变比较快等问题，一些背景和设定交代的不够明确等等
这些都是从大家的反馈中得出来的，给我帮助很大，前面的章节隔三差五也会不影响剧情的情况下修改一些细节，能注意的毛病也在认真控制，对于提出意见我其实是很欢迎的。
主要是……有些帖子确实不怎么友善。
觉得某个地方看得不舒服，是在表达感受。
指出某些地方的问题，是在提出意见。
但垃圾、母猪、恶心、剧毒之类的形容词，以及通篇气势极强的反问句，实在令人堵得慌，这是在发泄情绪而不是准备交流啊……
前两种我格外欢迎，第三种会记下来“核心思想”，然后看言辞程度清理掉一部分，主要是哪怕同样指出了问题，充满负面情绪的发言还是让人堵得慌……
还请第三种盆友分清表达感受、提出意见、发泄情绪三者的区别，花几秒钟时间稍微斟酌下用词和句式。
毕竟有些事儿吧，实在是没什么必要。而且，我肯定是最希望这本书能写好的人了，只要是合理的意见和建议，我看到的话都会认真考虑的，只是可能受能力限制做不到最好，届时希望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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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事儿没想开单章的，不过写得啰嗦了点放本章说太长了，而且现在还没上架，干脆多啰嗦几句，抱歉不是额外的更新，以后也不会再开单章聊这个问题了，就酱，以后依旧期待大家的反馈~
第142章 狼人与魔女
在通往王城的大路上，一支纯由骑士职业者组成的百人小队正在不紧不慢地前进着。
这些骑士大多一言不发地赶着路，而且即使在赶路途中，也仍旧能保持较为紧密的阵型，看样子应该是一支相当精锐的队伍。
然而，和那些叫得上名号的精锐们比起来，他们的着装有些过于奔放了，身上的甲胄完全可以用五花八门来形容。
有人穿的是王室军发的制式铠甲，有人穿的是绘着瓦伦家族家纹的精制铁甲，更多的则是从安德森家获（赖）得（到）的锻铁骑士甲。
远远望去，这些甲胄凌乱的家伙就像是一只标准的杂牌军，然而如果凑近了看，却又会发现他们身上带着的，某种令人感到恐惧的味道。
这支小队的最前方，是十几名一身腥红的骑士，铁灰色的铠甲上染满了血迹，头盔下的眼眸里也满是杀气，明显曾发生过短暂的遭遇战，而且应该毫不费力地全歼了对手。
这些骑士身周的空气仿佛被加热过一样，在微不可查地扭曲者。而那些杂七杂八的铠甲上的血迹，仿佛也跟着扭动了起来，仿佛一朵朵妖娆的猩红色火焰，正在他们的甲胄上缓缓地燃烧，那一双双充满杀意的眸子，更是令人望而生畏。
……
【你麾下的军团结成了入门级矩形阵（劣）】
【士气+2、攻坚+1、防御+2、阵型强度为1】
【由于军团特性“脱缰之马”的影响，士气+5、阵型强度-3、指挥-3】
【警告，该阵型强度过低，随时有可能发生溃散】
队伍最前方的威廉无可奈何地砸了咂嘴。
溃散就溃散吧，才练了三个月，能有这水平也可以了。
按照优、良、可、劣的通用评价等级来分，这帮家伙的结阵能力可以说是烂到飞起，只比那些（极劣）的杂牌军强上那么一丢丢。
不过其它阵型烂点就烂点吧，这群满脑子肌肉的家伙居然能学会几种基础阵型，他已经相当欣慰了。
反正也不指望他们能干防守或者包抄之类的活儿，只要把负责攻坚的鱼鳞阵练好就行了，
再说了，这一百名骑士里有近三十名都是二阶职业者，还自带两个相当强力的种族特性。更何况还有自己这个堪比四阶职业者的编外巨人，就算阵型烂一点，这个配置也足够打穿现阶段绝大多数的对手了。
结阵这方面不能强求，六十分儿万岁吧，反正多了也是浪费。
吐槽完了【怒焰军团（伪）】的糟糕阵型后，威廉顺手打开自己的面板看了一眼，特殊状态栏里新增了两个临时词条。
【怒焰如焚，战斗力将随着战斗持续时长不断增加】
【恶魔威压，战斗时会对低位阶的敌人产生天然的压迫力】
按理来说，没有狂战魔血脉的人应该享受不到相应的种族加成，然而有个豁免检定的天赋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在无界之民面前，种族检定算个屁，直接跳过就完事儿了，这世界上就没有我威廉不能蹭的buff。
状态拉满的威廉遥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王城，心里默默盘算了起来。到底该怎么做，才能避开守城的岗哨，把法雷尔家的讨伐军一波带走呢？
没错，打探消息是不可能打探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干这种累活儿的，威廉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直接干翻法雷尔家的讨伐军。
虽然出来前跟王后保证过只是打探打探消息，但敌人藏得实在太隐蔽，导致不好确定具体数量，所以我只好把他们全宰了，方便统计敌人的具体数量。
身为一名专业的斥候，我确认敌方兵力的时候喜欢精准到个位数，这很合理吧？
很快，【怒焰军团（伪）】便来到了王都附近，在大概一千米外的丛林里停了下来。
威廉手搭凉棚，眯起眼睛遥望着远处漆黑一片的城头。
奇怪了，怎么没看见岗哨的火把？
嗯？王宫怎么还烧起来了！
……
“刀盾上前结圆阵！其它人向内撤！”
浑身黑甲的骑士扯着脖子怒吼道：
“我已经拉了信号弹，杰西卡大人一定会来支援的！外围的人都给我站稳了！你们如果往后撤导致阵型崩溃，那大家都要死！”
黑甲骑士一边吼着，一边挥剑迎上了被漏进来的狼人。拼着肩胛被它狠狠啃了一口，反手一剑捅进了狼人的胸膛。
腥臭的血液喷泉一样激射出来，溅得他满身都是。
吃力地拔出卡在狼人肋骨里的长剑，尤金面色铁青地抬起头看了一眼，两名惊慌失措的侍女正抱在一起，面色惊恐地看着他。
刚才就是她们想要冲进来避难，导致阵型出现了缺口，才让面前这头狼人被漏了进来。
“该死的！”
他阴着脸骂了一句，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对圆阵外面跑来的人咆哮道：“不许冲阵！不许冲阵！冲乱了大家全都要死！”
然而无论他怎么吼叫喝骂，甚至亲手杀了两名试图冲进来的士兵，依旧阻止不了不断跑过来避难的人。
在这些人的冲击下，原本紧实严密的圆阵被这些人挤得七零八落，不断有新的狼人冲进防线，这个临时结成的阵型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尤金，结阵的条例是什么？”
一道冷硬的质问声自身后响起，语调中不满的意味浓得简直要溢出来了，然而回过头的黑甲骑士却满脸都是惊喜。
“杰西卡大人！”
看着上半身被血迹浸透的尤金，女骑士严厉的脸色和缓了一下，随后声色俱厉地高声喊道：“所有人听命！战场之上擅自冲阵，杀！”
听到了杰西卡大人的命令，圆阵外围的刀盾手们咬了咬牙，对着涌上来的人挥起了手中的弯刀……
在鲜血的威慑下，濒临崩溃的圆阵总算是稳定了下来，并且还在逐渐向内收缩稳固，虽然偶尔还是会有惨叫传来，但外围的狼人总算是突不进来了。
眼见防御圈终于顶住，尤金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才察觉到了肩膀上传来的剧烈疼痛。
“咝……”
他疼得猛抽了一口冷气，却被自己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儿刺激得直欲干呕。
简单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后，他顾不上包扎伤口，面色焦急地向女骑士请示道：
“杰西卡大人，我们必须尽快突围！那些背弃了家族的叛徒现在就在王宫门口，只要门口的火灭掉，他们就会立刻冲进来，属下建议选择王宫的角门突围！”
女骑士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双眼微阖，仔细地思考了一下。
不行的，角门不会是活路，王宫有两座角门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伦纳德不可能不知道，肯定也做了相应的准备。
刚才自己在王宫最高处远眺，那两座角门居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往两座角门冲，说不定危险反而更大。
如果可以的话，她更希望选择门口碰碰运气，毕竟只是看到了旗帜，并不意味着就一定会有那么多人在，搞不好正门才是唯一的生路。
只是……
她看了一眼外面松散地包围着他们，仍旧没有选择集中猛攻的狼人，极隐蔽地叹了口气。
门口的大火太旺了，要是硬穿过去一定死伤惨重，而且没有了岗哨，现在的自己就是个瞎子，根本不知道敌人的具体位置，走哪里其实都是在赌。
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杰西卡平静地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做！”
说罢，她看了看两座角门的方向，在通往东北边那座角门的路上，发现了几座倒塌的塔楼。
那里，应该是原本监狱的位置吧？
女骑士抬起了手臂，面色复杂地道：“方向的话，往东北方那座角门冲吧。”
得到了明确的指示，尤金焦急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他兴奋地转过身向四周的士兵们吼道：“变阵！骑士在前刀盾在后，结锋失阵！立刻向东北方向突围！”
随着尤金的吼声，这些从四处聚集起来的士兵形成了一个简单的箭头状阵型，向东北方向的狼人们发起了反冲锋。
……
听着前方传来的兽吼声和厮杀声，塔楼阴影下的空地突然一阵晃动，四周的空气如同水纹一样波动了起来，数十道身着黑袍的身影缓缓出现。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男一女，两人都带着黑色的兜帽，款式看起来跟某个倒霉的女妖精有点儿像。
身材高大的男人撩起兜帽，看了一眼正向这边冲来的士兵们，嗅了嗅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儿，一双眼睛不知不觉变成了带着竖缝的橙黄兽瞳。
男人侧过有些变形的面庞，声音干哑地对旁边的女人道：“喂，老女人，伦纳德大人想要的人已经出现了，我们现在可以动手了吧？”
“咯咯，不行。”
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兜帽的女人轻笑了几声，随后不容置疑地道：“如果我们立刻出去，在发现这些人必死无疑的情况下，那个女人可能会选择自己逃走。
所以你和我必须在这里等着，只有在这些人冲破角门，只差一步就能逃出去时，那个女人才有可能留下来，选择跟我们拼一把。”
男人没有回话，而是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面色狰狞地趴了下去，微微变形的鼻子和嘴巴继续前突，脸上也长出了一丛丛细细的白色绒毛。
“我……等不及……我……不想等了……”
喑哑的嗓音逐渐低沉，和人类的差别也越来越大，到最后的几个字时，甚至已经混入了野兽表达威胁时的狺狺低吼。
天空中的圆月蓦地洒下一抹清辉，照在了他的身上。男人的身体猛然膨胀了好几倍，宽大的黑袍被瞬间撑破，露出了黑袍下那一身银亮的豪毛。这名身材高大的男人，赫然变成了一只近三米高的银色*狼人。
和那些正在围攻杰西卡的灰毛狼人不同，他的毛发不仅光滑油亮，下面更充斥着极富爆发力的矫健肌肉。
此时的它缓缓转过了头，一双橙黄色的兽瞳死死地盯着兜帽女人，仿佛只要她开口拒绝就要立刻扑上去。
女人轻笑了一声，竟满不在乎地后退了一步。
“那随你，我们克莱提家的主母是伦纳德大人的棋友，即使任务失败我应该也不会死。至于你的话，这次准备付出多少狼崽子的狗命放纵一把？”
在她的冷嘲热讽下，银色的狼人猛地扑了过来，惨白色的骨质尖爪带起一阵暴风，仿佛要把兜帽女人撕碎一样。
然而这利爪还是停在了她的脸前，并没有真的挥下去。
“我可以再……忍一会儿，但这次的任务，我要三百个……身体健康的人类男孩儿！顶在前面的都是狼人，我们族人……的数量需要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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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管不着。”
声音清脆的女人笑吟吟地道：“我们魔女只能转化女孩儿，你和我提条件又有什么用？
不过我倒觉得，你的想法其实蛮有价值的，这次确实死了不少狗崽子，如果不好好补充一下的话，下次的任务的炮灰可就不够用了。”
狼人的眼睛逐渐泛起一抹猩红，含混而低沉地着咆哮道：“混账！老女人！给我……男孩儿！不然……我就……吃……”
“放开那个娘们！”一道粗豪的嗓音从塔楼后方传了过来，伴随着呼喝声，一个手舞足蹈的东西被丢了过来，噗通一下砸在了面地上。
“老子给你男孩儿！”
哈利地从塔楼后方转了出来，满脸愉悦地打量着高大的狼人，脸上尽是兴奋的意味。
“运气不错啊！居然碰上了一头大个儿的！你看上去比那些灰家伙抗揍多了！”
狼人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疑惑地抬起前爪，把地上口申口今着的男孩儿翻了过来。
出现在它眼前的，是一张肿成猪头的脸蛋，男孩两个腮帮子被抽得油光锃亮，而且还红彤彤地肿起老高，甚至连眼皮都快挤没了。
它抽了抽鼻子，面前的两人身上的气味儿有些相似，都带着菜汤和肉排的味道，不过地上打滚的这个，闻着怎么还有点儿骚……
第143章 陷阱与扑空
疑惑地瞥了地上的尿包一眼，戴着兜帽的女人谨慎地向人群中退了退。
这个刚出现的男人穿着囚徒的衣服，眼睛里还带着某种疯狂的意味，看起来很难把控，而现在是完成任务的关键时刻，最好不要多生事端。
打定了注意后，她开口询问道：“请问您找上我们，是想做什么？”
银铃般的声音依旧清脆如初，而且这次还带上了某种奇异的韵律，那悦耳的声线竟悄然染上了一抹魅惑之意。
魔女一边发动着【精神魅惑】一边继续说道：
“看您身上的衣服，应该是被那个女人抓起来的职业者吧？我想我们的目的应该是相同的。如果您愿意保持安静，我可以代表法雷尔家向您支付相应的代价，一些比较特殊的要求也不是不可以。”
哈利没有回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狼人健硕的肌肉。只见他先是嘴角上翘，随后缓缓咧开，露出了一个分外愉悦的笑容。
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笑了，黑袍女人顿时松了口气。
在魔女的“家庭”中，主母对下级魔女有近乎绝对的支配权，所以惩罚起来都极其严厉，这次任务如果失败，虽然不至于直接被杀掉，但受到惩罚也绝对不会轻到哪里去。
她刚才虽然表现得并不在乎，但对主母的惩罚还是十分畏惧的。
既然眼前这个男人可以谈，那简直再好不过，只要再拖一小会儿，等拿下了任务目标，到时候付不付代价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为了表示自己这方的善意，魔女将身上宽大的黑袍轻轻撩起。一柄枝节横生的短杖缓缓探出，轻轻地搭在了银色*狼人的脊背上。
幽幽的冷光闪过，狼人原本血红的眸子逐渐褪色，虽然还是一双兽瞳，并没有恢复成人类的眼睛，但总算勉强恢复了一点清醒。
在重新获得了理智后，可能是想起了那个伦纳德大人的手段，它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决定还是先忍耐一会儿。
“哼！”
狼人的鼻子抽动了一下，橙黄色的兽瞳微眯，牢牢地记住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味道，但眸子里的杀意却隐藏了起来，伏身欲扑的动作也收了起来，重新恢复成了直立的姿势。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面对自己这边的善意，对面那个男人的脸色却耷拉了下来。
“不赶紧动手，你哼你马呢？”
手无寸铁的哈利从塔楼的废墟里拔了跟铁条，对准狼人的大腿就捅了过去。
这名体型庞大的狼人却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捷，一个后跳便避开了铁条，随后重新俯下身体，喉间发出了威胁的低吼声，那双刚刚褪色的眼睛也重新染上了鲜红的颜色。
“等等！”
黑袍魔女气急败坏地甩了甩短杖，周遭的空气一阵扭动，一道无形的气浪把率先扑过来的哈利推了出去。
“你是被那个女人抓来的囚犯，我们又接受了命令准备围杀她，大家立场相同没必要动手！”
被气浪推出去的哈利一咕噜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后再次咧开嘴笑了。
他打量着狼人的眼神里，带上了某种类似饥渴的意味，看起来比它还要疯狂三分，如果不是身上没长毛的话，还真分不清到底谁才是野兽。
“什么立场不立场？老子的立场就是要好好打一架！”
他的话还没说完，狼人的眼睛已经被彻底染红了，只见它仰头发出了一声凌厉的嚎叫，随后便猛地扑了过去，和哈利滚在一起厮打了起来。
在那声狼嚎响起后，魔女身后的几十名黑袍人纷纷抖了起来，身上的肌肉逐渐膨胀，宽松袍子也被撑得裂开，很明显，这些狼人心中的渴望也快按捺不住了。
“不可理喻！”
魔女一边恼怒地挥动手中的短杖，配合着几名身材娇小的黑袍人一同施放清醒术，试图压制住这些狼人的凶性。
然而哈利和银色*狼人的战况逐渐激烈，两人的身上不断出现新的伤口，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开来。
嗅到血味儿的狼人们彻底绷不住了，一个个主动扯破了黑袍开始仰天长啸。王宫中的其它狼人也跟着叫了起来，到处都回荡着它们凄厉的嚎叫声。
“艹！这么多啊？”
看着一头狼人突然变成了十几头，哈利的头皮有点发麻。虽然有架打是很爽，但要是死在狼人的围攻里可就太憋屈了。
“该死！都怪你这个疯子！”
暴露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完成任务的成功率暴跌，回想主母那些残酷的惩罚手段，魔女不寒而栗地抖了一下，攥着短杖的手背上顿时青筋暴起。
她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细碎的小颗粒，对打得如火如荼的一人一狼丢了过去，
注意到这一幕的狼人瞳孔暴缩，拼着被哈利重重地打一下，也要躲出颗粒物的范围之外。
见它对这东西如畏蛇蝎的样子，哈利也留了个心眼儿。
他一边尽力闪躲这些不明物体，一边大力挥动手里的铁条，把不少小颗粒都甩到了狼人的方向，飘进了它身上的毛发里。
被甩了一身小颗粒的狼人落水狗似的疯狂地甩毛，连眼睛里的血色都褪掉了不少，甚至急得吐出了一句无比清晰的人话：“等等！先别动手！”
黑袍魔女看都没看它一眼，反倒紧盯着哈利沾了不少颗粒物的右臂，神色狰狞地挥了下短杖。
那些附着在两人身上的颗粒物骤然缩小，毫无阻碍地没入了两人的身体中，随后以他们的血肉为养料，快速地生根发芽，顷刻间便长成了一条条带着棘刺的黑色蔓草。
抖掉了大多数草籽的狼人还好，痛苦地哀嚎了两声后，在地上滚了滚便碾碎了身上的藤蔓，防备不足的哈利就倒了大霉了。
他的胳膊上足足长出了十几条蔓草，不仅上半身被棘刺扎得鲜血淋漓，连整个右臂都缩小了一圈儿，仿佛下面的血肉都被吞噬一空似的，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去死吧！”
随着黑袍魔女的怒喝，一道无形的气刃冲着哈利的脖子切了过来，满头冷汗的哈利把铁条换到左手去挡，但只僵持了一瞬便被轻松斩断。
他拼命地扭转身体，然而躲开了脖子还没躲开脑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气刃向自己的脑门切了过来。
在这一瞬间，他的人生仿佛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死在战场上的父母，严厉的老罗曼、早逝的两任妻子、甚至还有揍了他足足三个月的威廉，以及这场尚未尽兴的死斗。
哈利突然发现，自己还有很多话想对这些人说，只是已经来不及了。最终他拼尽全力地张大嘴巴，把自己最想说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这是二打一！不能算老子输！”
“嘭！”
一只缭绕着阴影之力的手掌突然出现，从下方硬生生托高了气刃。
暴烈的气刃一掠而过，带走了哈利大半的头发，更是切豆腐似地剖开了他身后的墙壁，不过好歹把他的命保住了。
明亮皎洁的月光下，杰西卡从哈利身后走了出来，背着手站立在原地，冷漠地看着面前满脸不甘的魔女。
“你就是伦纳德派来杀我的人？”
女骑士冷声询问道，比之前消瘦了些的脸上满是淡然，看上去和威廉保持面瘫时的状态竟有七分相似。
见那个该死的疯子逃过一劫，魔女恼怒地咬紧了牙关，然而很快便恢复了笑吟吟的神情，向着负手而立的杰西卡微微鞠了一躬。
“原来是杰西卡大人，伦纳德大人让我代他向您问好，”
女骑士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用完好的左手悄悄打了个手势，示意身后的哈利待在原地别动。
劫后余生的哈利喘了口气，随后注意到了那只黑红交缠的手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即使有阴影之力的保护，徒手接触气刃依旧十分危险，只刚刚那一下，杰西卡手心的皮肤就被绞烂了，受创最重的拇指处甚至露出了白森森的骨茬。
汩汩流出的鲜血和阴影之力混在一起，形成了黑红两色的液体，顺着女骑士比别人长得多的腿甲缓缓流下，不声不响地没入了她的影子里。
“你的……”
“唏律律！”
奇妙的三重奏突然响起，肉体、精神、灵魂三者同步的嘶鸣声带来了怪异的感受，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哈利只觉得屁股一痛，一只漆黑的马头从墙壁后的阴影里钻了出来，张口叼住了他半个屁股，不容抵抗地将它拖进了身下的阴影里。
大惊失色的哈利连忙伸手，试图抓住点儿什么，然而随着阴影之力逐渐充斥全身，他整个人都模糊成了一团影子，除了屁股上的两排板牙外，无论怎么努力都接触不到任何东西。
哈利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嗓子：“艹！我还没扌……”
手舞足蹈的哈利被拖进影子中消失不见，而成功带走了他的女骑士却皱起了眉头，不解地看向了对面微笑着的黑袍女人。
即使被小白独特的三重奏影响，但魔女的法术大多都是瞬发，出手拦截的话不是没有机会，可是她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把威廉的父亲送走了，这是为什么？
同样不知道为什么，那名魔女的心情好像突然变好了。
她咯咯轻笑道：“已经能够脱离夜魇单独出现了吗？杰西卡大人，您离四阶怕是只有一步之遥了吧？”
杰西卡皱了皱眉，感觉对面的女人有些不对劲。
但脑海中和夜魇的联系告诉她，小白们已经把哈利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只要撑到它回来，自己就可以通过阴影位面瞬间挪移走。既然这个魔女准备说几句废话帮自己拖时间，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魔女似无所觉，反倒笑吟吟地继续夸赞道：“您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吧？真不愧是伦纳德大人的姐姐呢，虽然没有和他选择相同的序列，但也一样天赋惊人。”
无聊的废话。
杰西卡摇了摇头，感觉小白们已经离自己不远了，只要它挪移过来，自己立刻就能逃出包围……不对，为什么过不来！
对面的魔女笑了笑，微微侧身露出了四名身材娇小的黑袍人，她们的身上居然散发出了属于阴影之力的波动。
这些人的身体不断地在阴影和现实中反复闪烁，数百米内的阴影能量被她们搅成了一团乱麻。
“杰西卡大人，我身后这四个孩子都是魔女，而且找同一名刺客复写了劣化版的【潜入阴影】，这些小家伙没什么战斗力，但给您的坐骑捣捣乱还是能做到的。”
“唏律律！”
远处传来了小白们的嘶鸣声，发现了不对的它们果断放弃了挪移，而是直接向这边跑了过来。
听着越来越近的马嘶声，魔女转头向身边的狼人说道：“让你的狗崽子们拦住那匹马，要是被她跑了，后果你知道！”
“啧，早晚吃了你这个该死的老女人。”
“认命吧杰西卡大人，您已经逃不掉了。”
随着十几只狼人缓缓向周围散开，魔女眯起了眼睛轻声道：
“除了问好之外，伦纳德大人还让我给您带句话，他说他非常遗憾，前任家主死的时候您不在场，没能把这份快乐和您一同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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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远处越来越焦急的嘶鸣声，感受了一下周围接近暴走的阴影能量，女骑士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了下来。
她轻轻地抿了抿嘴唇，平淡地说道：“那你也替我向他带句话吧，谢谢他给母亲报了仇，还有，这些年里……”
“抱歉，杰西卡大人。”
魔女摇了摇头，不仅出言打断了杰西卡的倾述，更是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她的要求。
“伦纳德大人吩咐过，绝对不许把您的话带给他。他说杀死自己的姐姐应该哭泣，怕听了您的遗言笑出声来。”
……
“那混蛋！”杰西卡强撑出来的淡定瞬间破功，不仅额上青筋暴起，更是猛地攥紧了拳头，恨不得立刻把那个该死的混账拖来暴打一顿。
对面的魔女笑吟吟地抬起了造型扭曲的短杖。
“没了夜魇的骑手什么都不是，请您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这样的话，我还可以让您走得安详一点。”
女骑士黑着脸没有说话，而是缓缓抬起了拳头，
与此同时，王宫门口的威廉正一脸无语地解开绳子，把拴在旗杆上的野狗放了出去。
那条得到了自由的野狗连看都没看威廉一眼，像只脱了缰的渣男一样对他弃如敝履，毫不犹豫地扑向了面前的狗食盆，饿死鬼似的啃了起来。
像这样拴着野狗的旗杆还有十几个，而在绳子的极限范围外，各自摆着一盆喷香的肉骨头。
一名有着【侦查灵光】天赋的骑士凑了过来。
“威廉大人，法雷尔家的营地几乎都拆光了，篝火的余烬也已经凉透，再加上这些狗饿成了这样，法雷尔家的人大概走了快两天了。”
……
第144章 野鸡法师与土财主
威廉砸了咂嘴没有说话。
真有你的啊伦纳德，我还没出发，你就撤退了？所以这能算我“击败了”讨伐军吗？
就在他准备打开任务面板查看一下时，一道凄越的狼嚎声从王宫的深处传了出来，
“嗷~呜~”
穿透力极强的嚎叫声凄厉刺耳，和野狼的叫声不同，这声嚎叫更加令人不适，而且除了杀意外，还带着凶暴和残忍的意味。
伴随着这声狼嚎一同传来的，还有大量其它的杂音，像是厮杀声、惨叫声，以及某种野兽的低吼。
威廉皱着眉头循声望去，发现被王宫门口熊熊燃烧的大火阻隔了。在离王宫还有很远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这里的火光，但直到现在这火都没有熄灭，反倒越烧越旺。
看来王宫门口的这把大火，应该是某个法系职业者的杰作。威廉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门口的火焰。
【警告，已踏入技能“玛尔斯的烈焰之墙”的伤害范围，持续接触该技能将会进入燃烧状态】
居然是有冠名的法术？
听到提示后，威廉不由得脸色一变，立刻准备退出来，然而已经接到了下一条提示。
【警告，受到来自赋能魔女LV27的火焰伤害，进入燃烧状态，将在一定时间内持续受到伤害】
他连忙从火墙的范围内退了出来，不停地拍打着身上的火苗。
现在的他没有任何的元素抗性，燃烧对他造成的伤害相当可观，如果一直呆在【玛尔斯的烈焰之墙】里，说不定真的会被烧死。
按目前的伤害来算的话……嗯……只烧一两个小时可能不太够，烧到明天早上的话应该差不多了。
简单估算了一下这个火焰技能的伤害后，威廉的脸色顿时耷拉了下来。
这个火墙类法术虽然名字唬人，但实际上就是二阶群攻法术【烈焰之墙】的变种，而且还是那种牺牲威力，以提高持续时间和范围的伤害弱化版。
别看施法的人是三阶，但就算来个一级职业者，拼着受点儿小伤也能冲过去，这完全那种没什么卵用的野鸡法术，只是起了个大佬专属的技能名字而已。
啧！吓我一跳！
认清了火墙虚有其表的事实后，威廉鄙夷地撇了撇嘴，身为曾经的法系大佬，他打从心底里看不上这种捞比行为。
在法系职业者约定俗成的认知中，这种“有名有姓”的法术类技能，一般来说都是大佬专属。
要么源于某些天才法系职业者的灵光一闪，要么干脆就是某个施法者家族数百年传承下来的私货。
比如【斯塔罗帕利尔的星空罗盘】、【埃米尔的绝对壁垒】等等，敢于冠名的法术一般都特色十足，即使是个普通的低阶法术，效果往往也强得飞起。
这些冠了姓氏或名字的强力技能，大多都会被奥术帝国的编纂官收录，创作者的名字也会和法术一起流传下去，通用性高的甚至会成登上教材，是法系职业者的最高追求之一，可谓逼格极高。
只是，在沙雕玩家们成长起来后，因为被收录的法术里多了【灬緻椧の嗳灬的上帝之杖】、【白雪公主后妈的欲望鞭打】之类的奇怪玩意，这种高逼格的行为有些变味了。
但总体来说，敢于冠名的技能依旧吊的不行，要么特别强力要么特别实用，导致学习冠名技能的价格也居高不下。
所以某些人就钻了这个空子，虽然没有大佬的水平，但我可以学大佬取名啊，只是将通用技能稍微修改一下，就敢命名成自己的冠名法术。
不过这么做的人并不算多，毕竟做了就是一辈子的污点。被承认的冠名是需要用真名的，这么搞容易把自己的名字钉在耻辱柱上。
会做这种事的人，大多都是居无定所的流浪法师，往往都是研究时没有经费了，改个法术从土大款手里骗点儿钱花花。
至于这个叫玛尔斯的人，那些法系大佬貌似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好像也没有姓这个的，所以肯定是后者，估计是哪个山沟沟里钻出来的野鸡法师吧。
……
“阿嚏！”
一身黑袍的野……女妖精猛地打了个喷嚏，随后心有余悸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为了不留下能被追踪的魔法波动，她一路上跋山涉水，甚至连个驱虫的小法术都不敢放，徒步走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敢施法赶路，胳膊上被蚊虫咬得全是包，着实惨得不行。
她愤愤地攥紧了拳头，我安德烈娅·玛尔斯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财富教会和六法之塔都没坑到我的钱！爱神教会是吗？这笔账我记下了！
“我听说，你把爱神教会的教堂炸掉了？”
一道有些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桌子后方的年轻男人抬头了她一眼，那眼神古里古怪的，仿佛在发现了一个天大的倒霉鬼。
两人正处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相比普通的会客厅，这座大厅显得过于空旷了些，而且没有任何视野死角，一眼就能望到头。
为了保证这一点，连承重的柱子都被刻意减少了几根，数以千计的灯盏更是彻夜不熄，这么大的一座建筑里，居然连一块儿巴掌大的阴影都找不到。
大厅的内里也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桌子，以及一把同样高大的椅子。
此时的女妖精就站在巨大的桌子前方，伦纳德则坐在那把高大的椅子上，正饶有兴趣地翻看着手中香气四溢的纸张。
这是一封来自爱神教会的信件，里面的用词相当激烈。令他嘴角微翘的是，即使是寄来骂人的信，这张信纸上依旧经过了熏香，用的墨水应该也是玫瑰花汁做的，甚至连封口的火漆都精心地修了个边儿。
伦纳德嗅了嗅信纸上的香气，随后往椅背上靠了靠，无论是内容还是形式，这封信都令他相当开心。
对面带着兜帽的女妖精重重地摇了摇头。
和心情愉悦的伦纳德相反，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恼火的意味。
“不是我干的！那是他们为了赖掉材料，在故意陷害我！”
在跑路的这几天里，她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回城查阅了相关典籍后，她发现了事情的真相——那个叫做汉斯的男人有问题！
根本没有什么同行者之树，所有典籍上都没有这个说法！还有那个该死的许愿池，能得到祝福的，明明只有爱神的狂信徒，和什么爱不爱的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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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
她咬牙切齿地念叨着这个名字，并且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那个叫汉斯的男人气质清冷容貌英俊，而且身上一直带着某种令人放松的气质，现在想想，搞不好是某种魅惑类法术，所以自己才失去了防备心！
这个混蛋不仅骗自己离开了约定的地点，更是一直试图用美貌和情话诱惑自己。要不是知道没有任何法术可以窥探心灵，说不定还真被他哄到手了，不愧是爱神的狂信徒，果然是玩弄爱情的好手。
她格外心痛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回想自己和那个男人相谈甚欢，并一步步落入陷阱时的样子，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该死的骗子！自己被坑的那批材料，盖上十座教堂都绰绰有余！卑鄙！无耻！为了赖掉材料居然能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真神教会果然都是没有任何底线的混蛋！
……
“不是你做的吗？那还真是挺遗憾的。”
伦纳德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一张纸做势欲撕。
“我还以为是你和他们的交易出了问题，结果一怒之下毁了那座教堂呢，连补给你的材料钱都准备好了，既然你说不是……”
“……”
“等等！”女妖精深吸了一口气，兜帽下的面孔藏在阴影里，一口银牙咬得咯吱作响。
“虽然是他们陷害我在先，但我……其实也不是完全清白的……”
听着她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自白，伦纳德的嘴角缓缓上翘，露出了一个充满恶趣味的笑容。
“是吗？那爱神教会被炸了我很开心，可以让你赚点钱补补损失。”
他向前拧了拧屁股，从高大的椅子上蹦了下来，绕过桌子走到安德烈娅的面前，笑眯眯地把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
“这是重新修建铁棘城的手令，拿着它去找财政官领第一批的经费吧。”
伦纳德微笑着说道：“你在六法之塔的时候就是有名的建筑师，帮很多法师修过法师塔，还替六法之塔修缮过部分结构。
既然你有这个才能，那就替我翻修一下铁棘城吧，我要把所有原法雷尔家的建筑都替换掉。”
听到伦纳德的要求后，安德烈娅为难地皱了皱眉，有些犹豫地道：“伦纳德大人，原法雷尔家的建筑太多了，如果要一一替换的话，花费恐怕比拆除重建都要高得多”
“是吗？”伦纳德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那就拆了重建！钱不够的话我去找财富教会借，哦对了，我要提醒你一句。”
伦纳德笑着对女妖精说道：“这笔单子的佣金绝对会让你满意，所以记得，别在建城的款项上动手脚。”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玩笑似地横过手掌，放在喉咙前比了一个割下去的动作。
“太贪心的话，可别怨我把你挂在城门上。”
……
听到能够补回来一部分损失，安德烈娅的脸色顿时和缓了不少。对于伦纳德玩笑式的威胁，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拿着手令匆匆离开了大厅。
回想起爱神教会那座美轮美奂的庄园，女妖精不由得有些心潮澎湃。
偷工减料可不符合我的信条，既然做就要做到最好！新的铁棘城在我手里，一定能比那座庄园优秀十倍！
她打开手里的文件简单扫了一眼，建城的话，大概的开销是材料、设计、搬运、人工……
“嗯？人工！”
我现在已经转职亡灵序列了，用亡灵来建城的话，应该不用付工钱的吧？
女妖精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意。
不不不！伙食、住宿、人工之类的开销，该申请还是要申请的，骷髅和僵尸凭什么不能领工钱，多出来的这些就算我的辛苦费好了~
……
第145章 血战（上）
安德烈娅并不知道自己正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也不知道一个“危”字正在隐隐浮现在她的头上。
不过即使知道，在大批金戈德即将入账的前提下，她也愿意装做岁月静好。
相比之下，没了马的杰西卡就比她“危”得多了。
而且，一个危字已经不够描述女骑士现在的处境了，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她那双傲人的长腿上已经写满了丅…死字。
闪身避过一只灰毛狼人的利爪，杰西卡反手一拳捣在了它的侧肋上。
附着了阴影之力的拳头威力惊人，在狼人的左肋留下了一团放射状的阴影物质，清晰的骨骼碎裂声从它的体内传了出来。
那名狼人浑身僵硬地冲出了好几米，才哀嚎着扑倒在地。在冰冷的阴影能量侵蚀下，它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估计短时间是爬不起来了。
虽然暂时减少了敌人的数量，但杰西卡的表情非但没有松懈下来，甚至比之前还要凝重得多。
小白们被十几名狼人拦在外面过不来，附近的阴影能量又被人搅得一塌糊涂，导致补充的速度远远低于消耗的速度，她不得不一再降低出手时附着在拳头上的阴影之力。
这只狼人的战斗力，大约相当于一名初入二阶的近战职业者，如果阴影之力充足的话，这一拳完全能够对它造成致命伤，现在却只能造成稍重些的伤势而已。
最令她感到焦急的是，那四名体型娇小的魔女，正在不停地搅乱着周围的阴影之力，如果不尽快解决掉她们的话，在这种入不敷出的情况下，自己早晚要被狼人们给磨死。
女骑士瞥了一眼站在远处一动不动的魔女们，打定主意先干掉几个再说。
确认了首要目标后，杰西卡拼着硬挨银色*狼人一爪，借力挣脱了狼人们的包围，冲向了站在原地的四名魔女。
这些魔女的年纪都不大，最大的那个看上去也才十五六岁。
见到那个杀气腾腾的女人冲了过来，这些女孩儿兜帽下的小脸顿时一紧，相继浮现出了惊恐的神色，年纪最小的那名魔女甚至停下了施法准备后撤。
而在她停下施法的瞬间，杰西卡立刻觉得身上一轻，少了四分之一的干扰后，周围紊乱的阴影能量立刻顺畅了不少，身周的阴影之力顿时厚了三分。
“不准停！”清脆的喝骂声响起。
伴随着类似鞭梢抽打空气的鸣爆，小魔女猛地发出了一声惨叫后跌倒在地，裹着她小小身体的黑袍一阵抖动，上面荫出了一道道粗大的血痕，仿佛刚被数十道无形的鞭子抽打过似的。
“您是不是把我忘了？”
黑袍魔女微笑着挥动短杖，那道曾经推开哈利的无形气浪再次出现，向着冲过来的杰西卡压了过去。
与此同时，那名年纪最小的魔女颤抖着站了起来，满眼含泪地重新开始施法，随着她的身影重新浸入阴影，四周的阴影能量再次恢复了原来的混乱感。
杰西卡无视了黑袍魔女的挑衅，而是调集了身周全部的阴影之力，强行在无形气浪中扯开了一道口子，伸手向那名重新站起来的小魔女抓了过去。
之前为了救哈利一命，女骑士的右手被无形气刃绞得皮开肉绽，那血肉模糊的掌心混杂着漆黑的阴影之力，看上去和恶魔的爪子没什么区别。
那名被责罚过的小魔女只看了一眼，就吓得闭上了眼睛，口中吟唱的声音逐渐凄厉，甚至混杂了类似尖叫和哭泣的音符，明显已经快要崩溃了。
可这次的她却一动也不敢动，即使头上的兜帽都被扑面而来的风压扯开，鼻子也已经嗅到了一股血腥味，但她仍旧闭着眼睛，站在原地保持着施法状态。
这时，数道窄而轻薄的气刃在杰西卡身边浮现，和之前差点要了哈利性命的气刃有些相似，但速度和破坏力都弱了不少，按理来说造不成太大的威胁。
然而刚才强行破开气浪的时候，杰西卡身周环绕的阴影能量被消耗掉了大半，在四名小魔女的影响下，又根本来不及补充。
这些平时只能造成些小麻烦的气刃，现在就化为了致命的刀锋，如果没能避开就一定会殒命当场。
杰西卡的右手在小魔女的脸蛋上一掠而过，只来得及留下一个黑红相间的血指印，便不得不提前收力。
女骑士拧身扭开了数道奔着要害袭来的气刃，然而这次实在是离得太近了，即使她竭力闪躲，最终也只避开了一部分，她的身上被这些密集的无形气刃割开了十余道深深的创口。
更令她感到绝望的是，之前被甩开的狼人们已经追了过来，那名银色*狼人的爪子已经到了她的背后，那只比精铁还要结实的锐爪，已经带着劲风触及了她的背脊。
鲜血迸溅。
银色*狼人的爪子轻易地洞穿了阴影能量的保护，像撕开纸片一般扯碎了杰西卡的背甲，在她的后背上留下了数道深可见骨的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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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骑士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撞飞，砸在了一旁的草地上，狼狈万分地滚了好几圈。
当她刚想起身时，却被追赶过来的狼人再次扑倒，不仅半个身子被死死压住，一张血盆大口更是对准了她的颈项作势欲咬。
杰西卡连忙扭头避开，并用没被压住的左手卡住了狼颈，右手则一下又一下地捣着狼人的肋骨。
然而她的阴影之力已经近乎枯竭，再加上右手被压住使不上力气，她捣着狼人肋骨的拳头完全就是在挠痒痒。
她的力气也比狼人差太多了，哪怕拼尽全力去推挡，那张血盆大口依旧越垂越低，腥臭的口气和垂落的涎水已经到了她的脸前。
见到那边已经成了必杀的局面，黑袍魔女终于松了口气，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在一众小魔女惊恐万分的目光中，她甩手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最先退开的那名小魔女脸上，这重重的一巴掌直接把她扇倒在地。
“刚才谁让你退的？”她的声音清脆如旧，然而话里的意味却冰冷得吓人。
挨了一巴掌的小魔女缩在地上抖个不停，但即使被一巴掌打出了施法状态，她依旧语调含糊地念着咒语，甚至连眼睛都没敢睁开。
“我之前说过，绝对不准退，挨上她一下说不定能活，但有人退了就一定要死，你还记得么？”
黑袍魔女冷着一张脸，缓缓抬起了手中的短杖。
“瑞……瑞姬大人……”
另一名小魔女停下了吟唱，抖抖擞擞地求情道：“我和妹妹之前只是农……农夫家的女儿，我们还是头一次见到……啊！”
惨叫声再次响起，开口求饶的小魔女被抽得飞了出去。
“我有说过你们可以停吗？”
名为瑞姬的魔女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抹残忍的神色，手中的短杖也泛起了淡淡的荧光。
第146章 血战（下）
狼人、吸血鬼、魔女，这三种黑暗生物都是由人类转化而成的，因为它们种群最多，力量也最强，因此被称为三大黑暗生物。
在这三种黑暗生物中，狼人的上下级关系类似原始氏族的头领和成员，吸血鬼的上下级关系源自封君和领主，魔女和它们区别要大上一些，她们的生存方式被称为“家庭”。
但这些终究只是称呼上的区别，无论狼人、吸血鬼、还是魔女，在她们的“家庭”中，上级对下级就是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利。
不同的地方是，狼人的地位凭借力量，吸血鬼的地位源于血脉，而魔女间的地位来自知识。
能够赐予转化魔药，并传授知识的上级魔女，对于下级魔女来说就是不可抵抗的权威，任何一星半点的违背都不允许有，这两个新转化的小魔女无疑触犯了禁忌。
看在她们第一次违背命令的分儿上，黑袍魔女准备饶过她们一命，但一番极尽痛苦的惩罚是绝对不能少的。
就在瑞姬挥动短杖，开始惩戒两名违背命令的小魔女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从王宫门口的大火里钻了出来。
虽然他迅速地拍灭了身上的火星，然而一身制式的侍卫服仍旧被大火烧成了乞丐装。
扯掉了几乎烧烂的上衣，威廉无奈地吐槽道：“早知道还是单打独斗，我就不带军团来了。”
这次他带来的一百多人都是骑士，【玛尔斯的烈焰之墙】虽然伤害不高，但烧死马匹可没什么问题。
对于大部分骑士来说，一匹能够配合作战的好马相当难得，往往需要花好几年才能养好，纵马冲入火场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骑士职业者的强大就在速度和冲击力上，没了马的骑士战力暴跌一半还多，即使他们下马徒步穿过火墙，在受到烧伤后也会大大影响战斗力。
考虑到这些问题后，威廉索性命令所有人原地待命，自己则顶着门口的大火，一个人冲进了王宫。
打理好了自己的仪表后，威廉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入目所及一片废墟，让他不由得有点心疼，毕竟也是自己混了好几年的地方，怎么都有点感情，没想到就这么毁了。
除了那些倒塌的建筑外，四周还留下了不少人类的尸体。
这些人像是被某些巨大的犬类猛兽袭击过，身上都留有程度不同的抓痕和齿印，有些尸体甚至还残损了一部分，死状相当凄惨。
循着远处的嚎叫声找了过去，威廉发现传来狼嚎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在王宫的东北方的角门处，那里有大量的人类正在撤退，八九十只狼人正在围攻他们。
另一处则是在几座倒塌塔楼的废墟附近，那里有十几只狼人，但它们几乎什么都没干，只是一直在和一匹黑马你追我跑地嬉戏着。
那匹黑马能够挪移，几次绕过狼人冲进了它们身后，然而只要它冲进某个区域，挪移的能力就会突然失效，只能被以逸待劳的狼人们再次撵出来。
威廉的眉头一皱，那不是小白们么？
看着远处急得不停嘶鸣着的黑马，他不由得回想起了和杰西卡之间，围绕着这匹马发生的各种牛头人事件。
“口敖~口乌！”
正当他准备过去叙叙旧时，一声无比凄厉的狼嚎传了过来，仿佛被人拿打火机烤了蛋蛋一样，嚎叫声里的痛处和愤怒浓得快溢出来了，而且还带着一抹绝望的意味。
……
瑞姬停下了用于惩戒的法术，恼火地转头看向了浑身是血的女骑士，皮笑肉不笑地道：
“杰西卡大人，您还真是擅长给人带来惊喜呢。”
杰西卡捂着胸口咳了几下没有说话，她的肋骨在刚才的搏斗中受创不轻，很有可能已经裂开了，只轻轻咳嗽一下就疼得浑身冒汗。
至于那头浑身银毛的狼人，不知何时已经变回了人类，体型也缩小到了正常人的大小，只是身上的毛发还没有褪干净。
他的背部和右肋缺失了好大一块肌肉组织，如果不是靠着黑暗生物强大的生命力，恐怕现在已经死透了。
黑袍魔女后悔地看了它一眼，狼人的两肋和后背上有着尚未祛除的植物根茎，那是她早先的【蔓草寄生术】造的孽。
本已经必死无疑的女骑士，意外地扯住了狼人身上还没去干净的蔓草根，即使狼人的防御再强大，面对这种由内至外的伤害依旧没有任何办法。
倒霉的狼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腰背处的肌肉组织就被硬生生扯开了好大一个豁口，瞬间失去了所有抵抗能力。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抽搐着的两名小魔女，杰西卡尝试着命令小白们发动挪移，然而即使少了一半的干扰，周围的阴影能量依旧保持着混乱状态，她的尝试再次失败。
女骑士只得叹了口气，勉力撞开了围上来的狼人，毫不犹豫地向剩下的两名小魔女发起了冲刺。
看着她神色坚毅的面庞，黑袍魔女紧张地咬了咬牙，抬手再次甩出一道气浪，试图推开这个不依不饶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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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卡鼓起阴影能量撞了上去，准备故技重施，靠着阴影能量破开气浪。
但她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即使阴影能量比之前充裕得多，但剩余的体力并不足以支持她的行动。
澎湃的气浪席卷而过，裹挟着女骑士倒飞了出去，噗通一声落在了围上来的狼人群里。
可能是撞到了背后的伤口，杰西卡竭力挣扎了两下，终究没能站起来，只能瘫在地上喘息着。
黑袍魔女跳到喉咙处的心脏终于落了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背脊处的黑袍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她敬佩地看了一眼依旧不停试图起身的杰西卡。不愧是伦纳德大人的姐姐，这份战斗意志真是令人胆寒……就是智力上的差距大了些。
悄悄抹掉了手心的冷汗，黑袍魔女的唇角重新浮现出了笑容。
从一开始，这个女人就被伦纳德大人算计得死死的，只是中途蹦出来一个找死的疯子，导致多死了一头三阶的狼人而已，和我的【蔓草寄生术】可没有任何关系。
反正任务是完成了，只是狼人的损失大了一点，带来的小魔女也一个都没少，主母大人应该不会责罚我了吧？
笑吟吟地命令周遭的狼人推开，黑袍魔女缓缓抬起了手里的短杖，对准杰西卡甩出了一道小小的无形气刃。
鲜血再次飞溅。
百米外的威廉看了看胳膊上深达0.35毫米的划痕，挑了挑眉毛没有吱声，而是反手一巴掌抽死了扑上来的狼人。
解决了狼人后，他翻身骑上了杰西卡最好的朋友们，发动了仅剩五分之一的【银色魅影】，化作一道银光冲了过去。
黑袍魔女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就在刚才，她挥出的无形气刃突然消失在了杰西卡的身前，而一名光着膀子的银盔骑士，正骑在那匹夜魇上向这边冲来。
虽然他只有一个人，但这个男人身上却带着浓浓的危险气息，而且还有一股同属于黑暗生物的感觉传来。
“快！杀了她！”
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一边尖声叫喊着对狼人们下命令，一边抬手放出了一道完整的无形气刃。然而无论是狼人们的爪牙，还是她全力放出的气刃，都仿佛泥牛入海一般，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
威廉看了看两臂上新增的划痕，最深的那条已经突破了两毫米，即便去掉双倍伤害的加成，估计也有初入三阶的水准。
至于其余的划痕，那就真的只是划痕了。
这些狼人的实力大多在一阶和二阶之间徘徊，哪怕有【掩护】技能赋予的双倍伤害，但依旧连划破他的皮肤都办不到。
威廉的面瘫脸上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不好意思，血厚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第147章 暗算
小白们发出了一声清越的嘶鸣，随后驮着背上的威廉冲向了前方的狼（人）群。
身为一头来自阴影位面的夜魇，小白的素质自然不是那些人尽可骑的劣马能比的。
虽然抗揍程度和普通战马差不太多，但终究被阴影能量浸染过，小白的身体素质并不算差，一对一的话还未必就怕了这些狼人，更何况它背上正坐着一头披着人皮的巨人。
一人一马悍然撞进了狼（人）群，威廉仗着自己皮糙肉厚，一丁点防御的动作都不做，用的完全是以伤（划痕）换命的无赖打法。
当凶悍的狼人遇上了更凶悍的巨人，顿时麻了爪。即使它们在魔女的指挥下一拥而上，依旧和给威廉挠痒痒没有任何区别。
更令狼绝望的是，这个人类的拳头虽然不大，但就跟一杆带着尖棱的铁锤似的，根本就不能硬接，只要挨上一下就离死不远了。
不过是喘口气的功夫，剩下的狼人就被干掉了一多半，期间黑袍魔女只来得及甩出一道气刃，连第二道法术都没放出来。
然而等她回过神的时候，狼人们已经死的死跑的跑，连地上奄奄一息的银色*狼人也已经被拖走了。偌大的空地顿时安静了下来，除了她之外，只剩下四名刚转化没多久的小魔女。
攥紧短杖的手不由得抖了起来，黑袍魔女满眼都写着绝望。
皮糙肉厚的狼人都挨不了的拳头，她一个皮薄肉嫩的魔女就更不可能接得住了，一拳下去恐怕连个人样都保不住。
最惨的是，她现在连跑都不敢跑。
杰西卡虽然伤势不轻，但她的马可没受伤，一个没有传送技能的三阶魔女，就算长了八条腿，也跑不过可以挪移的夜魇啊。
反击的话就更别提了，那个男人估计是个力量型的四阶职业者，而自己不过是个三阶的【赋能魔女】，就算豁出命去，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对于自己和四阶职业者的差距，黑袍魔女再清楚不过了。
在职业者的九个阶段中，四阶和七阶这两个等级意味着质变。只要跨过那道门槛成为四阶，便有了以一己之力影响战争走向的可怕能力。
一名三阶职业者，只需要十几名经过训练一二阶的职业者就能对付，如果配合得当的话，甚至还能困住甚至干脆杀掉他。
然而如果三阶变成四阶，那这个数字就要翻上十几倍不止，而且多半只能拖住而不是击杀。
在强大的四阶职业者面前，低阶职业者的数量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刚刚留下了十几具尸体的狼人们，已经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了这一点。
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的狼人尸体，黑袍魔女满脸都写着惊恐二字。
尸体她见得多了，但这些烂菜一样堆在地上的，可是十几头狼人！
刚的狼人战斗力一般，和一阶职业者相差仿佛，甚至还要弱上一点。可是刚才被干掉的这些狼人，大部分都已经转化了十年以上，战斗力已经相当于稍弱的二阶职业者。
更别提其中还有两头“年龄”在五十岁以上的老狼人，它们除了没有三阶的战技之外，单论身体素质已经和三阶相差不大了。
然而在这个男人扬起的拳头下，无论是刚转化的【幼狼】，还是转化了五十年的【老狼】，通通都是瞬间秒杀，根本没有对抗的资格。毫无疑问，就是四阶职业者才有的杀伤力。
黑袍魔女的喉咙上下动了动，缓缓地咽了下口水，开始思考怎样才能在这个男人手中活下去。
……
解决了周围的狼人后，见远处的几名魔女没有动手的意思，威廉便骑着小白们来到了杰西卡身旁，随后翻身下马准备先检查一下她的伤势。
“不用扶我……我只是受咳！咳咳！……受了点儿伤……”
女骑士推开了威廉准备替她检查身体的手，拄着旁边的狼尸艰难地坐了起来。
然而，她肋骨和后背的伤势实在太过严重，努力了好几次都没能站起身来，只得蜷着两条长腿，半靠在狼尸上缓慢地喘息着。
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和她心有灵犀的小白们小步走了过来，轻轻叼住杰西卡的领子，帮着逞强的主人勉强站直了身子。杰西卡亲昵地摸了摸小白的脑袋，随后半伏半趴地倚在了它身上。
可是，即使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小白的身上，她依旧站得歪歪斜斜的，一直保持着晃晃悠悠的模样。
女骑士一边搭着小白的脖子保持平衡，一边故作平静地看着威廉道：“这次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恐怕会有大麻烦……”
你管这叫大麻烦？
威廉上下打量了一下浑身是伤的女骑士，听她说话的时候有浊音，肺脏肯定是受创了，那肋骨八成也不能幸免。
后背的抓伤血肉模糊，扫一眼就知道肯定伤得不轻，更别提还有各式各样的大小创口，这伤势已经算得上重伤了。
姑娘，你不光头铁，嘴也够硬的啊……
威廉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浑不在意地瞥了一眼女骑士的腿。
骨肉匀称、纤瘦合度，一个字长、两个好看、三个字腿玩年……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两条长腿一直在打着晃儿，而且看上去马上就要撑不住了，杰西卡随时都可能两腿一软倒在地上。
见威廉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腿上打转，她那张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面孔，顿时涌上了一抹绯红色。
女骑士的脸有点发烧，但这和什么英雄救美、少女情怀之类的东西一丁点关系都没有，而是单纯的羞耻和尴尬……
在和威廉分别的时候，杰西卡曾夸下海口，要成为这片土地上最强的势力，要让麾下的军队压制整个法兰……
好的，号称压制法兰的军队丢了九成，所谓的最强势力就剩下一座王宫了，而且貌似王宫也要保不住了。
曾经那些信誓旦旦的发言，如同走马灯一样在耳边一一掠过，仿佛化成了一根根透明的小皮鞭，啪啪地抽在女骑士的翘臀上，抽得她羞愤欲绝。
杰西卡满满地抓了一把小白的鬃毛，用力地揪、揪、揪……
丢人！太丢人了！
之前被伦纳德打得龟缩不出就已经够没面子了，现在连王都都丢了，而且如果威廉来得再晚点儿，甚至连命都保不住。
女骑士扭过头，不敢看威廉的眼睛，生怕在他的眼神中看到嘲笑或者戏谑的意味，她甚至觉得，哪怕嘲笑或者戏谑也还成，如果是怜悯和同情的话，那可真是彻底无地自容了！
当初威廉可是拒绝了她的屡次招揽，铁了心钻回了那个女人的怀抱里，这件事她一直都记着，现在再次见到威廉，女骑士的心态就和偶遇前男友的感觉差不多。
俗话说的好，分手不可怕，谁惨谁尴尬。
毫无疑问的是，现在更惨的一方肯定是杰西卡，手下死的死叛的叛，已经彻底失去了“争面子”的资本。
更加惨绝人寰的是，在未来的日子里，她恐怕还要托庇于“前男友的现任”，为那个权欲熏心的女人训练军队，替她领兵作战……为了活命躺倒在她的长裙之下任凭驱策。
女骑士揪着小白鬃毛的手越来越重，揪、扯、拉、拽……大把大把的鬃毛随风飘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心中的羞耻与尴尬缓解一二。
那个被自己打的狼狈逃窜的、除了玩弄权谋和色诱下属外一无是处的女人，居然真的要骑到自己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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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前途无亮的未来，输得一塌糊涂的杰西卡，简直恨不能一头撞死在马鞍上。
“上去吧！”
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看见她一副站着都费劲的样子，威廉微微蹲下身，揽住女骑士的长腿，无视了她微弱的挣扎，拖着屁股把她送上了马背。
“记得搂着马脖子，别掉下来摔死了。”
“……”
杰西卡默默地搂住马颈，把头埋在小白的鬃毛里不吭声了。
……
确认了杰西卡的伤势并不致命后，威廉转头看向了对面瑟瑟发抖的魔女，他一直觉得这个一身黑袍的女人有点眼熟。
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在看到魔女手中那根枝节横生的短杖后，威廉顿时恍然大悟。
挂友啊！
这个女人是伦纳德麾下魔女军团的统领，她手里那玩意看着是个棒子，但实际上是从一位【古树德鲁伊】身上掰下来的树杈。
据说对自然序列的法术有极强的加成效果，对黑暗生物也有一定的额外伤害，当初威廉学了一个自然序列的副职业，对这根超级好用的棒子可是眼馋了好久。
只可惜，后来听说她试图用那根棒子刺杀魔女主母，结果行动失败，被伦纳德挂在了城门上，这根棒子也就此消失不见。
看了看她手里攥着的棒子，威廉遗憾地摇了摇头。
这次弄死她的话，应该能拿到这东西，只可惜自己已经用不上了，血肉魔巨人输出全靠平A，现在自己需要的是那种粗又硬的棒子，加法术伤害的棒子已经没有用了。
在威廉开始摇头的时候，对面的魔女抖得更厉害了，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摇头？
她强笑着开口道：“这位强大的……”
说到这里时，黑袍魔女卡壳了，该怎么称呼对面这个男人？一般都是强大的骑士先生、强大的战士先生，那对面这个男人究竟是个什么职业？
“强大的……先生，如果我愿意支付代价的话，不知道您能不能饶我一命？”
威廉默不作声地盯着她。
黑袍魔女冷汗涔涔地伸出了手，掌心里是一个小小的布包，灰绿色的布口袋只有巴掌大小，袋口被一棵细细的黑色蔓草牢牢扎紧。
“我这些年的积攒全在这里了，您如果想要拿到它的话，还请对神明立誓，一定放我一条生路！”
威廉没有理她，而是瞥了一眼旁边瑟瑟发抖的四名小魔女，重点看了看那两名衣袍渗血的小魔女。
黑袍魔女会错了意，她连忙开口道：“条件当然不包括她们，您只要放过我就可以了。”
听了黑袍魔女的话，四名小魔女彻底抖成了鹌鹑，那名年纪最小的魔女甚至吓得哭出了声。
那些怪物一样的狼人在她们心中已经够恐怖了，这个骑着怪马冲过来的男人比狼人还要凶，徒手就打得那些狼人血肉横飞，要是落在他手里还能活吗？
威廉轻轻点了点头。
“你先扔过来。”
黑袍魔女脸色一紧，抬手亮了亮食指上的戒指。
“这位大人，我手上有一枚储物指环，请您不要抱着从我尸体上拿东西的念头，没有七阶的实力，是绝对打不开别人指环的。”
威廉面不改色地摇摇头。“那我不要了。”
黑袍魔女脸色大变。
“你！”
见威廉已经向她走了过来，黑袍魔女咬了咬牙，扯断袋口的蔓草，把灰绿色的布袋扔了过来。
看到那枚黑色的蔓草时，趴在马背上的杰西卡身体一震，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支起身厉声喝道：“威廉，快躲！”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枚巴掌大的布包在空中散开，大量细小的黑色颗粒物随风飘散，向着威廉的身上落了下来。
第148章 碰瓷儿
“别动！”
黑袍魔女的喊声变得尖利了起来，她抬起手中的短杖，遥遥指向了威廉。
“你身上落满了【黑蔓草】的种子！如果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立刻催熟这些种子，那些以血肉为食的蔓草会，立刻吃光你的血肉！”
“我不信。”
威廉向前走了一步后，面无表情地反问道：“如果这些东西真能杀死我，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黑袍魔女的脸色顿时一变，【蔓草寄生术】在对付没有护盾技能的职业者时有奇效，但高阶职业者的肉体太过结实，这些蔓草的确很难造成真正致命的伤害。
她咬了咬牙继续喊道：“就算不能杀死你，黑蔓草也能掏空你的血肉！毁掉你的身体！让你变成身上满是坑洞的怪物！
但只要您放过我，并且答应一个小小的要求，这一切就都可以避免！我保证离开后不会发动【蔓草寄生术】，毕竟这些东西很难杀死你，我没必要和一名强者结死仇。”
威廉摇了摇头，再次向前走了一步。
“你都说了不是致命伤了，大不了找个神官治疗一下而已，我觉得还是弄死你比较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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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威廉的话后，黑袍魔女满脸都是绝望，她咬着牙抬起了魔杖。
这时，一道有些犹豫的轻唤声响起。
“威廉……”
杰西卡担忧地看了看身上落满草籽的威廉。
法兰是个法系稀少的国度，能释放四阶神术【血肉再生】的神官太难找了，靠着三阶的【血肉滋养】神术，即使能够修补被吞吃的血肉，但过程又长又痛苦，恐怕要在床上躺好几个月。
虽然十分痛恨这名差点杀了自己的魔女，但为了出口气让威廉被掏空血肉，还要养上好几个月的伤，她觉得实在划不来。
犹豫了一下后，女骑士对威廉轻声说道：“要不然……你就答应她吧？我的伤估计一个月左右就能好，没必要让你也受伤……”
听到了杰西卡的话后，远处的黑袍魔女大喜过望，脸上紧张的神色松缓了不少，而正在一点点向前挪的威廉也停了下来，仿佛在考虑着杰西卡的话。
见对面的一男一女有动摇的意思，黑袍魔女连忙乘胜追击。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您不愧是伦纳德大人的姐姐，我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魔女，根本没必要为了杀我受伤……”
在听到了某个讨人厌的名字后，杰西卡面色转冷，没好气地打断了她：“少废话，赶紧说你的要求，如果太过分的话你就准备死吧！”
黑袍魔女讪讪地点了点头，连连保证道：“不过分不过分！只需要您杀了那匹夜魇就可以……”
威廉：“……”
杰西卡：“……”
杰西卡虽然没有开口拒绝，但脸色依旧黑了下来，威廉则摇了摇头之后再次开始迈步。
黑袍魔女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刚落回肚子里的心又蹦回了喉咙口。
怎么了？我的要求很过分吗？夜魇的附体是可以更换的啊，重新举行附体仪式虽然麻烦了点儿，但也没什么实质的损失，也就是死一匹马而已，连这点儿条件都不行吗？
在这一刻，案板上的鱼肉灵魂附体，黑袍魔女亲身体会到了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练练摆手强颜欢笑地道：
“等等！不杀也可以的！如果您嫌麻烦的话，只需要打折它的腿，让它暂时没办法赶路就行，毕竟夜魇的速度不是我这个魔女能媲美的，我也担心您处理掉了草籽之后追杀我……”
说到这里时，黑袍魔女的眼神微微变动了一下，掠过了一抹微不可查的阴毒。
她已经下定决心，一旦安全便立刻催动【蔓草寄生术】，这次任务彻底失败，回去之后惩罚肯定不轻，无论如何也要讨点利息回来！
杰西卡并不清楚她的想法，在听到她提出的新条件后，女骑士犹豫地看了一眼小白，随后有些不甘地攥了攥拳头，低声说道：“威廉……要不还是答应她吧……”
见她再次开口劝说，黑袍魔女不由得喜出望外，满脸期待地看向了那个男人。
只见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相当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随后面色冷淡地转过头对自己说道：
“你瞅啥？”
嗯？黑袍魔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紧接一股巨大无比的危机感涌上心头，那个叫威廉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极近的距离，正眼含杀意地扑了上来。
发现威廉的真实意图是偷袭后，她顿时面色一狞，毫不犹豫地催动了【蔓草寄生术】。
那些附着在威廉身上的黑色草籽，在接触到魔力的波动后瞬间缩小数倍，仿佛一枚枚嗜血的小虫，疯狂扭动着往他的皮肤下钻去。
紧接着，黑袍魔女双手握住短杖，神情绝望地用力一撅！
“咯吱”“啊！！！”
树木被折断的声音并未响起，她的手骨倒是传来了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痛彻心扉的剧痛传来，黑袍魔女攥着短杖的手被威廉捏住，巨大的握力瞬间便压断了她的手骨，那根短杖只是稍微弯了弯，便在威廉的力量下重新恢复了笔直。
黑袍魔女瞠目结舌地看着威廉，他身上的草籽仿佛见了血的蚊子一样，正拼了命地向下钻。
但这个男人的皮肤却好像一层质地极佳的蚊帐，那些灌输过魔力的草籽，无论如何震颤也无法越雷池一步，预想中的【蔓草寄生术】连一丁点儿的阻碍作用都没起到。
“怎么会！”
黑袍魔女脸色一白，随后发了狠，猛地低下头撞向了面前的短杖，试图用脑袋去折断它。
既然已经死定了，那最少也要拖着这个男人一起死！
她这一低头倒是出乎了威廉的意料，猝不及防之下连忙低头去拦，主动把后脑勺挡在了她的脑门前。
砰地一声闷响传遍四周。
【遭受赋能魔女LV27的头槌攻击，该次攻击未能击穿护甲】
久违的白光一闪而过，骑士职业的特技【荣耀壁垒】发动，黑袍魔女撞过来的脑袋，被荣耀壁垒的白光正面轰中，以比原来快了一倍的速度反折了回去。
正常情况下，被荣耀壁垒击中的人会被立即击退，然而魔女的两只手还攥在威廉手里，随着一声清脆的颈椎骨折声，系统的提示姗姗而来。
【击杀赋能魔女LV27，血肉魔巨人升级，目前等级LV18】
威廉极度无语地松开了手，看着黑袍魔女的尸体缓缓倒地。
我其实没想立刻干掉你来着，好歹也有曾经的挂友情谊在，我身上除了头盔哪儿都没有护甲，可你偏偏一头撞在我头盔上，那我可就没办法了……
他只得无奈地摊了摊手，接着蹲下身，从黑袍魔女微微变形的手骨中取出了短杖。
【乌奈·树之须发】
【法术伤害+5（限定自然序列）】【施法速度+8（限定自然序列）】
【战技：乌奈·树的降临，一次性战技，折断这根寄宿着部分强者灵魂的短棍，凋亡的七阶古树德鲁伊将暂时降临。注：使用后该物品将彻底损毁】
【这是一位七阶古树德鲁伊化为树木后的枝杈，原本只是一颗材质非凡的树木，但在经过生命之泉近百年的浇灌后，拥有了某些奇异的能力。
折断它可以让一位七阶的强者暂时复苏，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你能够控制它，这位古树德鲁伊生前极度厌恶人类、矮人、巨人、妖精、亡灵、恶魔、天使……吸血鬼、魔女……以及部分精灵，以上种族折断它时请尽量离得远一些】
威廉长出了一口气，他之所以没立刻冲上去，就是担心黑袍魔女选择鱼死网破。
这玩意就是黑袍魔女刺杀主母的底气所在，那次刺杀虽然失败了，但那位刚突破六阶不久的黑渊魔女据说受到了重创，而且这根棍子也再没人见过。
说不定她在刺杀失败后，为求保命使用了上面的一次性战技，如果那样的话倒真是可惜了。
威廉小心翼翼地把短杖收好，这东西毫无疑问是件极强力的装备，对自然序列法术的加成高得惊人，尤其是施法速度+8。
对大多数法师来讲，这是能让实力暴涨的神级属性，足以瞬发大量的低阶法术。
不过自己是用不上了，而且还要小心千万别弄折了，不然怕是会遭到愤世嫉俗的七阶德鲁伊的无差别打击，这东西现在暂时只是个烫手的山芋。
……
在黑袍魔女一头把自己撞死后，威廉身上的草籽便恢复了平静，大部分自行掉落在地面，只剩下一小部分还粘在他身上。
威廉顺手拍掉了剩下的黑色草籽，并收到了一连串的提示。
【经过处理的黑蔓草草籽X75】
【植物】
【特技：血肉寻觅、寄生】
【这是一种黑色蔓草的草籽，坚硬结实不易损坏。在经过特殊手法的处理后，一旦接触到魔力就会自动寻找最近的血肉进行寄生，大量吞噬其中的营养，并快速成长为带着棘刺的黑色蔓草】
这种被称为【蔓草寄生术】的能力，威廉上辈子见过太多次了，这东西虽然不致命，但也能在身上留下大量难看的创口，对于体质一般的职业者来说难缠又恶心。
然而他的体质已经破一百三了，这些草籽根本就穿不透他的皮肤，只要注意眼睛耳朵鼻子之类的地方不被沾到，就完全造不成任何伤害。
细心地抖掉了所有草籽后，威廉回到了杰西卡身边，女骑士搂着小白的脖子向前挪了挪屁股，把马鞍的位置让了出来。
威廉面不改色地踩住杰西卡让出来的马镫，轻车熟路地上了她的爱马。
感受到威廉热气腾腾的身体后，杰西卡勉力坐直了身子，回头看向了身后的威廉，此时的她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
比如那些种子为什么没生效，那名魔女为什么要用头去撞短杖等等等等，但发现威廉好像有离开的意思后，她还是先问了最关键的战利品问题。
“威廉。”女骑士有些吃力地抬起手，指了指远处的尸体。
“她手指上还有一枚储物指环，就算打不开，指环本身的材料也是很珍贵的，你怎么不拿？”
听到杰西卡的问题后，威廉轻轻摇了摇头。
“假的，那根本不是储物指环。”
杰西卡愣了一下。“可是她不是说……”
威廉语调平淡地道：“如果你有储物指环的话，会往自己怀里揣那么危险的东西吗？”
“……”
回想起黑袍魔女掏种子时小心翼翼的动作，女骑士顿时恍然大悟，然后便彻底不吱声了。
她感觉自己每次开口的时候都傻得冒泡，甚至连别的问题都不想问了。而且草籽没了魔女也死了，那还问那么多干什么？今天已经够丢人的了，万一得到的还是这么简单直接的答案，岂不是显得自己很蠢？
她身后的威廉攥住了缰绳，捎带着瞟了一眼远处死去的挂友。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其实威廉在攥住她双手时还是刻意摸了下那枚戒指，系统的提示显示，这只是一枚普通的婚戒而已。
不仅如此，在物品简介里还附赠了一段绿茶婊与舔狗的爱情故事，所以这位挂友其实也是一名有故事的魔女，只可惜碰瓷的技术不怎么过关，撞上了自己唯一能够触发荣耀壁垒的头盔……
想到这里，威廉看了下那几名小魔女的位置。
在黑袍魔女“自尽”了之后，四名小魔女撒腿就跑，其中两人已经跑出去好远了，看方向估计是想去王宫的另一座角门。
那两名身上带伤的小魔女也想跑，然而她们有伤在身，即使互相搀扶着一路跌跌撞撞，跑出去没十米远就栽了个大跟头，摔成了两个灰扑扑的小鹌鹑。
见那个男人的目光朝自己看了过来，两名小魔女吓得哭喊起来。
年纪小的那个猛推了一把自己的姐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尖叫道：“看我了！他看我了！姐姐你快跑！”
年纪大些的小魔女被推了个大跟头，扑倒在地上蹭得满脸是土，然而她起身后却重新扑了回来，架起自己的妹妹踉踉跄跄地继续逃命。
只见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我不！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你走啊！你快走啊！那个男人过来了！”小个子魔女拼命捶打着姐姐的肩膀。
“我不走！我就不走！”年纪大些的小魔女拼命摇头，沾满了灰土的小脸上满是坚毅的神色。
这时，威廉控制着小白们走了过去，可能是鼻腔中积攒的灰尘有点多，在来到她们身后时，小白们上下晃了晃自己的大脑袋，猛地打了个响鼻。
“口亢！”
“妈妈呀！”
听到声音的两名小魔女猛然回头，在看到威廉的脸后齐齐尖叫一声。年纪小的那个两眼一翻，二话不说直接就昏了过去。
年纪大些的也吓得两腿一软，拖着妹妹一同摔在了地上，仿佛看到了大魔王一样，灰扑扑的小脸蛋上写满了绝望。
……
第149章 面包和后裔
威廉无语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暗杀者之貌】在，你们都能吓昏过去？胆子也太小了吧！
到目前为止，威廉从中二系统手里收获的“惩罚”一共有三个，分别是【野心家的面孔】、【暗杀者之貌】、和【狼顾】。
这三个技能都属于常年开启的被动技能，而且都有一个相当隐蔽的特点——它们并不是“强制生效”的。
威廉在的情感波动较大的时候，可以突破【野心家的面孔】带来的面瘫，做出一定的表情；而他的行为过于可疑的时候，【暗杀者之貌】也无法让别人放下心中的警惕，把自己看做无害的普通人。
可虽然不会强制生效，但【暗杀者之貌】的效果依然很强力，它能让端庄的王后在自己面前放下防备，能让死犟的女骑士快速敞开心扉，能让脑袋短路的精灵大侄女开口喊爸爸……
诚然，自己那张英朗俊逸的面孔才是最主要的原因，但【暗杀者之貌】的强度也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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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时，威廉的脸色严肃了下来。
那个无往而不利的【暗杀者之貌】，在面对这两个小魔女时竟然失了灵，那个年纪小点儿的魔女表现更是夸张，只和自己对视了一眼就尖叫着昏了过去。
那么问题来了——在这两个小丫头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
卡莉搂着昏过去的妹妹，惊恐无比地和威廉对视了一眼。
只是看了这么一眼，她就被吓得浑身克制不住地乱抖，颤得跟只被鞭炮吓到的鹌鹑一样。
这个男人的五官看不太清，但目光冷淡得吓人，眼神连半点波动都没有，好像没把自己当人看一样。
这眼神卡莉很熟悉，和那些偶尔出现在镇子上的，叫做税务官的大人物们差不多。
明明是“生死关头”，小魔女的心里却涌上了一个奇怪的念头。爸爸说起公爵大人时只是唉声叹气，但说起税务官时却瑟瑟发抖，所以说——税务官其实就是国王的意思吧？
想起那些拉走了妈妈的税务官大人，她瑟缩着搂紧了怀里的妹妹，这个人……不会想把妹妹也抢走吧？话说那些税务官大人好凶的，直到他们命令路过的瑞姬大人缴养路税……
想到这里时，小魔女不由得精神一震，对一辈子没离开过镇子的她来说，眼神冰冷的男人=税务官＜干掉了税务官的魔女，所以……
黑袍魔女的尸体倒在远处，那向后弯折的脖子诡异又可怖，大睁着的眼睛里满是惊诧和恐惧的神色。
所以瑞姬大人已经被杀掉啦！
卡莉猛地哆嗦了一下，对面前这个男人的畏惧感再上了一层楼。
平时喜欢用鞭打来惩罚她们的瑞姬大人，在那个男人面前却卑微得让人害怕，和交不上税的父亲一样只能苦苦哀求。
为了能让他饶自己一命，瑞姬大人简直使尽了手段，结果还是半点用都没有，被这个比税务官更可怕的男人拎破布娃娃似的抓住了。
瑞姬大人当时那副绝望的样子，比落到坏孩子手里的小兔子还无助，甚至为了不落在他手里，还主动撞死在了他头盔上，连脖子都撞得断掉啦！
太残暴啦！
卡莉拼命地吸着气，脑海中闪过了一连串可怖的画面，有瑞姬咯咯地笑着抽得她们浑身是血的场景，有那些将人类称为猎物的狼人们大肆进食时的情形。
那些画面飞快地闪动着，最后却定格在了黑袍魔女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上。
“咻咻”
小魔女怕得浑身都僵硬了，只顾得上地拼命吸着鼻子，仿佛只要有足够的氧气，就能缓解心中的恐惧一样。
然而，周围的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味儿和狼人的兽臭，还传来了一股黑暗生物特有的气息，在嗅到了这股气息后，她反而更紧张了。
狼人、吸血鬼、塞壬之类的黑暗生物，全都对智慧生物的血肉有着一定的“好感”，混在狼人群中的这段日子里，她实在是见了不少限制级的画面。
不过在想到那些残缺的肢体时，小魔女居然奇迹般地放松了下来。
没事的没事的，就算被杀掉，也比学不会法术被喂给狼人强！对面这个男人虽然凶残，但他又不是黑暗生物，起码不会吃人啊，甚至往好了想，说不定自己和妹妹还能活下来呢？
就在她鼓起了最后一点勇气，满怀希冀地抬起头看向威廉时，那股属于黑暗生物的气息，却突然间浓郁了起来。
看着伸到自己脸前的手掌，嗅着上面那股独属于黑暗生物的味道，卡莉的瞳孔骤然放大，小小的心脏迅猛无比地抽搐了一下。
“妈妈呀！”
比妹妹洛莉多坚持了十几秒后，勇敢的姐姐卡莉同样失去了意识。
威廉伸过去的手也跟着僵在了半空中，看着惨叫一声之后昏过去的小魔女，悻悻地收回了手。
两个小丫头片子，根本不懂成熟男人的魅力！
……
“姐姐！醒醒呀！你都睡了好久了”
卡莉皱了皱眉头，拍掉了掐着自己脸蛋的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洛莉！”
她猛地从木板床上坐了起来，把同样满脸喜悦的妹妹搂在了怀里。
“我们没死！太好了，我们还活着！”
“吧唧、吧唧。”
妹妹洛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是啊，我们还活着，太好了！”
“咔嚓！吧唧、吧唧、稀噜噜……”
“什么声音？”卡莉松开了怀里的妹妹，疑惑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听到姐姐的问题后，洛莉的小脸顿时耷拉了下来，垂头丧气地向厨房门口指了指：“是狱卒，那是她吃东西的声音。”
卡莉顺着妹妹的手指看去，只见门口坐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儿，年纪和她们俩差不多大。
那女孩儿正坐在一个特制的小板凳上，一边嚼着硬邦邦的黑面包，一边满脸好奇地盯着她们看，地上还摆着一碗清澈得能见到碗底的荞麦粥。
在听到洛莉的说法后，门口的小女孩儿鼓起了脸颊，猛灌了一口粥吧嘴里的面包顺了下去，气哼哼地反驳道：“才不是狱卒，我是杰西卡大人的厨娘黛西！”
洛莉被她吼了一句，吓得躲在了姐姐的身后。
卡莉则咽了下口水，试探地说道：“你是那个……骑着黑马的女人的厨娘？”
“要称呼她尊敬的杰西卡大人！”
黛西瞪了她一眼，随后有些泄气地道：“现在还不是……但杰西卡大人一定会喜欢上我做的面包的！”
“咕噜、咕噜……”
卡莉的肚子传来了轻微的响动，一股饥饿感涌了上来。
有些同情地看着捂住肚子的卡莉，黛西迟疑了一会儿，随后心疼地从手里的面包上掰了一小块儿，犹犹豫豫地递了过去。
“喏，这是我做的面包，可以给你们吃一点。”
卡莉不知所措地接过黑面包，随后有些感动地看了黛西一眼。
她们的爸爸是开面包坊的，虽然大家都没什么钱买面包，导致经常交不上税，但平时并不是很缺食物。
对面这个女孩干干瘦瘦的样子，和村里家最穷的孩子差不多，平时吃得肯定很不好，还愿意把食物分享给她们，说不定是个好人呀，那个杰西卡大人说不定也不坏……
感谢过了慷慨的黛西后，卡莉把手里的面包递给了妹妹，躲在她身后的洛莉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旁边灶台上的空碗。
“姐姐你吃吧，我醒的比你早，已经喝过她的稀饭了。”
洛莉一边说一边偷偷地瞄门口的黛西，脸上的神色既畏惧又敬佩。
在她长达十一年的人生里，还是头一次喝到没去壳的荞麦饭。
她只喝了小一口就咽不下去了，门口那个女孩儿居然能面不改色地连喝三大碗，甚至连她没喝完的那碗也喝掉了，这人好厉害的！
听到妹妹的话后，卡莉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把拳头大的黑面包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她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酸、咸、硬、糙……这是她十二年的人生中吃过的最难吃的面包，但是……
‘卡莉，你要记住，即使他比我们还穷，但也一定不要践踏别人的好意……’
看着门口那个女孩儿满脸期待的样子，卡莉眼一闭心一横，囫囵着把这块可怕的面包咽了下去，连嚼都没敢嚼一下，生怕那股浓重的酸咸味儿会留在嘴里挥之不去。
勉强把结实的黑面包咽下去后，迎接她的是黛西畏惧又敬佩的目光。
“你都不吐石头的吗？好厉害！”
干干瘦瘦的小丫头一边嚼着嘴里的面包，一边含混不清地夸赞道。
“？？？”
黛西把面包咽了下去，吐掉了嘴里的小石子儿后，朝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为了让面包分量更压手，我在里面塞了小石头子儿的，你居然全都咽下去了，真的好厉害呀！”
“！！！”
……
在离厨房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威廉就听到了一连串的干呕声。
同样听到干呕声的厨娘脸色一变，甚至暂时放下了领路的任务，提着围裙快步赶了过去。在看到抠着喉咙干呕的卡莉时，这名厨娘顿时黑了脸。
顾不得招呼威廉，厨娘抿着嘴唇四下找了找，便在面包炉的后面发现了目标——正搂着黑面包瑟瑟发抖的黛西。
歉意地看了威廉一眼后，厨娘黑着脸冲了过去，狠狠地在小丫头屁股上抽了一巴掌。
“黛西！我不是说过不许你来厨房了吗！”
“妈……妈妈……我就是路过……”
厨娘没理她，而是扯着黛西从面包炉后走了出来，一路走到储藏室里，抬手翻了翻藏在门后的口袋。
发现不仅小麦粉和麸皮都少了一些、连引火用的木屑都消失了不少，气得她抢过黛西手里的黑面包，用结实的面包棍狠狠地抽了她一下。
“你又往面包里面掺木屑了？”
“呕！”
听到厨娘的问题后，刚直起身的卡莉眼含热泪地重新趴了回去，抠喉咙抠得更卖力了。
黛西用干瘦的小手捏住了衣角，一边偷瞥厨娘手里的面包棍，一边垂头丧气地回答道：
“没……这次没加多少……就掺了一小把，主要都是小石子。”
“口区！！！”
“你！”厨娘气得直跺脚，举起半截黑面包棍狠抽了她几下还不解气，还把手里的黑面包扔向了堆垃圾的大木桶。
“不要！”
干干瘦瘦的小丫头突然尖叫一声，随后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托着手里的黑面包扑倒在地。
为了不让面包沾上土，她连下巴都蹭破了一块儿，可是却完全不知道疼似的，一骨碌爬起来就跑。
“你这孩子！”
厨娘呵斥了一声后连忙伸手去抓，但小丫头一扭肩膀避了开来，她只抓到了露出来的面包棍。
在扯断了一截面包后，干巴巴的小丫头野兔似地窜出了厨房的大门，眨个眼的功夫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尴尬地抓着手里的半截面包，厨娘拈起围裙向威廉施了个礼。
“这……让您见笑了”
威廉脸色平淡地摇了摇头，从怀里取出一张沾着血迹的纸条，慢悠悠地道：“没，这孩子很活泼，表叔公一定会喜欢这个孙女的。”
用指甲划破了黛西·安德森这个名字后，威廉长出了一口气。
除了那个叫罗兹·安德森的孩子外都齐了，这个破事儿总算是要结束了。
这纸条是哈利给的，上面沾的血迹也是他的。
哈利之前被王后派来送信的时候，被罗曼老侯爵托付了一件事情，帮着照顾下他没来得及从王都撤走的部分孙子孙女们。
然而哈利先是被杰西卡关了起来，根本没来及去做这件事，接着又被那名黑袍魔女掏空了右臂上的血肉，只得把这件事儿交给了威廉。
看在安德森家出人出钱又出装备的份儿上，威廉勉强接下了这个差事。老侯爵的孙子孙女数量相当庞大，光他手里的纸条上就足足有十几个名字。
而且也不知道他们爹妈怎么教育的，在听到威廉是凡金斯家的人后，这些小屁孩儿一个个立刻开始颐指气使，全都是一副哈利附体的欠揍模样。
更让威廉气愤的是，这些小混蛋挨打了之后，反倒都老实了起来，没有一个能像哈利那样跳着脚继续扑上来的找揍的。
头不够铁能叫混血狂战魔吗？这些熊孩子一看就知道血脉继承得不到位，完全没能学到其中的精华，也不知道剩下这个叫罗兹·安德森的怎么样。
第150章 伦纳德的秘密
见威廉一脸满不在意的样子，年纪在三十左右的厨娘不由得有些失落。
这名凡金斯家的职业者大人说要把黛西带走时，她还是很舍不得的。
如果在两天之前，她也一定会苦苦哀求，希望他不要带走自己的女儿。自己已经有了一份厨娘的工作，一个人带着黛西虽然有些艰难，但大不了多辛苦些，两个人总不至于饿死。
但前天狼人闯进王宫后，她只能搂着黛西藏在满是尘灰的面包炉里，战战兢兢地听着外面的兽吼和惨叫声，胆战心惊地躲了一整晚。
等第二天出来的时候，王宫里的仆人们死得七七八八，和她一样工作的厨娘死掉了好几个。
有位平时很照顾她们的好心大婶儿，就倒在离厨房十几步远的地方，尸体都被啃得残缺不全，上面满是野兽的牙印。
在安葬了那位厨娘后，她已经认清了现实，现在的法兰不再安全，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厨娘，连自己的性命都保护不好，更别提保护好黛西。
所以在听到威廉想要把女儿带回安德森家时，她甚至还偷偷松了口气。
尽管心中万分不舍，尽管她知道安德森家也不是什么好去处，但最起码也能让女儿多一份活命的希望，只是……
她悄悄瞥了一眼表情冷（面）淡（瘫）的威廉。
这位职业者大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看来黛西给他留下的印象怕是很差……
厨娘咬了咬牙，鼓起胆子开口道：“威廉大人，黛西平时很乖巧的，她不是喜欢捣蛋，只是小时候出了些事，让她很喜欢做黑面包而已。”
见威廉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她顿时松了口气，低下头轻声道：
“我们……我们有一次惹怒了罗兹少爷，曾经被撵出去过，在街上饿了整整两天，如果不是黛西捡到了一枚铜卡珀，我们就要饿死了。
因为只有一枚铜卡珀，我们只能买得起最便宜的黑面包，她那时才五岁，可能是记住了那个黑面包的味道，所以有些执着……”
威廉手里的纸条崩地一声被扯断了。
五岁……街头……一枚铜卡珀的黑面包？
好像猛然想起了什么，他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厨娘，仔细地打量起了她的模样。
厨娘的年纪大概三十几岁，身上没有任何的装饰品，只用一块沾了灰尘的布帕包着深棕色的头发，即使不施粉黛依旧眉眼清丽，看得出来年轻时应该也是个姿色上佳的美人。
只是生活的艰辛和过渡的操劳，使得她提前出现了些许老态，但依旧称得上风韵犹存，那眉眼看着也依稀有些熟悉，总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
黛西·安德森？……黛西……黛西·法雷尔！
这一瞬间，十万匹草泥马从胸口淌过，威廉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眉眼清丽的妇人，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伦纳德……你死于乱军中的丈母娘和未来的老婆都在我手里，卧榻吗就问你投降不投降！
……
见职业者大人看着自己的脸开始发呆，伦纳德尚未过门的丈母娘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后退了一步，面色慌乱地道：“对不起威廉大人，我……我……请您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威廉也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了神，摆了摆手后神态温和地道：“您多礼了，从罗曼老侯爵那里算，您也是我的……表姑妈？大家都是亲戚，没必要太拘束。”
说着，他对面前的妇人露出了微笑。“不过，我倒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下。”
对面的美妇人身体一颤，拢了拢自己的领口向后退了一步，颤声询问道：“你……您想干什么？”
威廉向前走了一步，缓缓地向她伸出了手。
“您手里的面包，能不能让我看一下。”
“我……我会叫……”
“……”
妇人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后瞬间松弛了下来。
她忙不迭地把半截黑面包递了过去，接着深深地鞠了个躬，道了声失礼，便埋着头逃出了厨房，还差点和门口的人撞了个满怀。
【通往心灵深处的黑面包（第127号试作品）】
【坚硬+2】【饱食+3】【恶食+3】
【特技：直达心灵的味道，食用后可获得精神+1（永久）（唯一）】
【这是一块难吃到了极点的黑面包，除了小麦粉外还混着麸皮木屑和小石子，明明做好的时间并不长，但却带上了变质面包才有的酸味，再贪婪的奸商也不会售卖它，
然而令人惊异的是，这块儿极其难吃的面包里，不仅凝聚着无比真诚的心意，更蕴含着一份单纯的美好愿望】
【啊啊，还是做不出来那个味道吗？明明都是黑面包，为什么那天的面包就那么好吃呢？】
这属性……石锤了！
威廉激动万分地捏扁了手里的黑面包。
伦纳德！你丈母娘和未来老婆都在我手里，限你明天早上六点之前，带着大姑子小姨子和所有的金银财宝以及手下的士兵过来投诚，不然我就撕票啦！
【通往心灵深处的黑面包】，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黛西·法雷尔！那个“喂养”了全法兰的人。
温柔贤淑、恬静优雅，和陌生人说话时总是怯生生的，是个小白花儿一样的女人，也是伦纳德那个精神病仅有的软肋。
那位“黛西夫人”做出来的面包，有着直达心灵的魅力，能让吃了的人感受到生命的珍贵（难吃到看见冥河），最重要的是——她的面包能够永久提供5点精神属性！
这5点精神属性，对高阶职业者来说可能不值一提，但大部分的一阶法系职业，就职需要的精神力都在15-20点，而普通人的精神力也在5-10之间徘徊。
有了这五点精神属性，那些天赋差的普通人也能勉强摸到转职的门槛，获得成为职业者的资格，虽然有了精神没有意志，导致一发放完就萎了，但萎得再快也是职业者啊。
差不多十年后，【黛西夫人的黑面包】将会成为整个法兰的基石，通过黑暗料理的力量，改变法兰法系职业者荒漠的现状，催生出海量的低阶职业者。
没人知道这位“黑面包大师”的具体来路，玩家们唯一清楚的，就是她和黑面包之间的故事。
五岁时，这位“黛西夫人”和身为厨娘的母亲一起被赶出家门，差点饿死街头。
在被饥饿折磨到濒临崩溃的时候，她做了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的抢劫行为，从一名病乞丐碗里抢走了一枚铜卡珀，买了根掺了木屑的变质黑面包。
奸商为了增加重量，做面包时在里面掺上了小石子，那面包劣质到牲畜都咽不下去，但却真切地拯救了两条即将饿死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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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新被接回去后，她曾拿着母亲做的黑面包找过那名病乞丐，却被告知那名乞丐已经饿死在了某个寒冷的夜里。
只有真切地感受过饥饿的人，才能知道那是种什么滋味。
这个固执又胆怯的小女孩儿，从此便有了一个简单的梦想——用最便宜的材料做出顶饿又好吃的黑面包，让最贫穷的人也能买得起。
她小小的脑袋认为，即使人一样还是会死，但最起码不要以饥饿这么痛苦的方式死掉……
只可惜，她的愿望大概永远也无法达成了，哪怕未来黑面包的试作品编号更新到了五位数，味道依旧还是惊人的难吃。
她做出来的黑面包，每个人都想吃一口，但绝对没有一个人会想吃第二口。
搓了搓手里粗粝的黑面包，威廉不由得回忆起了“完成版面包”的恐怖，那和砂纸一般无二的可怕口感，足以瞬间摧毁任何人的味蕾——物理意义上。
而且，因为她稀有的【灵魂收割者】职业，在完成版的面包上，还附带着难以想象的精神打击。
有一批勇于挑战的沙雕玩家，在把痛觉和味觉调整到了1%的情况下，试图挑战人类的极限，然而没有一个人能撑过三十根，大部分都在十根之内见到了冥河。
所以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通往心灵深处的黑面包】都是一种恐怖的食物，能做出这种面包的女人……女孩儿……也是个蛮恐怖的人。
顺手扔掉了手里的黑面包，威廉眼神复杂地转过身，向黛西逃走的方向望了望。
那名恬静温柔、性格内向到羞怯的美人，现在居然是个芦柴棒一样的皮猴子？真是女大十万八千变啊……
嗯？这不是杰西卡么？怎么好像丢了魂儿似的？
有个熟悉的人影正侧身站在门外，脸和上半身都被老旧的木门挡住了，不过认人有时候并不需要看到脸，这个比例肯定是杰西卡没跑了。
回头看了一眼缩到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魔女们，威廉无语地离开了厨房。
门外的女骑士正以一个极为别扭的姿势站着，拧着脖子看着厨娘远去的背影，眼睛连一眨都不眨，眸子里更是堆满了疑惑和迷茫。
“杰西卡？”
女骑士的身体颤了一下，茫然的眸子重新恢复了焦距，只是平日里一直有些凌厉的眉眼，好像突然软化了不少。
杰西卡小巧玲珑的鼻翼微微瓮动了两下，随后有些魂不守舍地问道：
“威廉，刚才出去的那个女人是？”
听到这个问题后，威廉的眼神里泛起了一丝警惕。
你这表现怎么一副……色授魂与的样子？你和你弟弟不愧是龙凤胎，审美标准这么统一的吗？而且你好像比他还猛啊。
战场上打不过伦纳德，就准备翘他岳母做他老岳父……母吗？你这个套路真……好像操作性还挺强的。
搓了搓自己的下巴，威廉甩掉了脑袋里丧尸的想法，转而开口回答道：
“她原来是安德森家的厨娘，曾经被迫当过现任安德森侯爵的情妇，现在的话，应该算是你的厨娘。怎么了，她有什么不对吗？”
杰西卡神情一动，有些吃惊地道：“她是黛西的母亲？”
威廉挑了挑眉毛。“她厨娘的职位还是你安排的，你居然不认识她？”
“我……”杰西卡回忆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和她见面，她女儿黛西的体质很强大，力量和速度也非常出色，能够成为优秀的近战职业者。
我在招揽她的女儿时，问过黛西有什么要求，她说希望能让她的妈妈做我的厨娘……”
即使有【野心家的面孔】在，威廉的嘴角依旧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近战职业者？你怕是疯了吧！黛西有着灵魂上的特殊天赋，能够就职操弄灵魂的特殊职业，更别提那手bug一样的烤面包技术了，你让这么一个大宝贝拿着刀去砍人？
“算了这些不重要。”杰西卡摆了摆手，有些急切的问道：
“威廉，那个女人原来是安德森家的厨娘，那她是法兰人吗？有没有别的兄弟姐妹？”
“……”
我怎么知道啊，我只负责帮老罗曼找孙女，难道还要查他儿子情妇的家谱吗？
威廉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应该不是什么贵族吧，应该只是个普通人。”
“我不是问她是不是贵族！”杰西卡急得跺了跺脚，随后把脸凑到了威廉面前。
“你不觉得我和她有点像吗？”
迎着威廉惊愕的目光，女骑士把头发撩到耳后，力图将自己的脸展现得更清楚一些。
“……”
“不像吗？”
对不起，我还真是第一次注意你的脸长什么样，以前……嗯……那些不重要。
威廉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甚至还伸手捏了捏，发现杰西卡的面貌和那名厨娘确实有三分相似，一样的清隽秀丽，嘴唇和下巴更是像极了。
但两人气质上的区别有些大，厨娘的气质相当软弱，时时刻刻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杰西卡则不然，她虽然脑子不怎么好使，但好歹也是领兵的人，不笑的时候眉眼冷硬，气质也偏坚毅，和那名厨娘完全是两种风格。
如果不是她说了出来，威廉还真注意不到两人长得有点像，想了想杰西卡的问题后，他迟疑地道：“所以……你问她有没有兄弟姐妹是……”
杰西卡点了点头。
“她可能是我母亲的族人……”
“……”
威廉砸了咂嘴，我还以为她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生母亲，对不起，上辈子狗血寻亲剧看得有点多。
无中生母的女骑士回忆了一下，轻声道：“母亲的家族被剿灭的时候，应该有不少人从神圣帝国逃到了法兰，我觉得，她很可能也是其中的一员。”
杰西卡怀念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喃喃地回忆道：“威廉，你还记得阿米利安表哥死之前的话吗，他说我和母亲虽然长得很像，但眼神不像。
确实，我的眼神更像父……那个男人一些。而母亲大多时候是个温和恬静的人，目光一直都柔柔的，而且胆子还不大，说话的时候也总是怯怯的，就像一朵路边的小白花儿似的……”
威廉：“……”
我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第151章 任务失败？
女骑士晃了晃脑袋，从过去的回忆中挣脱了出来。
无论那个女人是不是母亲的族人，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她现在是自己的厨娘，想确认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当务之急还是做正事。
她从衣袋里取出一张淡黄色的小纸条，脸色凝重地递了过来。
威廉不明所以地接过了纸条，扫了一眼后惊讶地道：“伦纳德……把领地卖掉了？”
这张散发着浓重树汁味道的纸条上只有一行字——斩棘人已退出原王室领地，占据的三座侯爵领卖与原凯恩公爵。
三座侯爵领直接就给卖掉了？他难道疯……哦他好像确实疯了，那没事了……
“嗯……所有人都没想到。”
杰西卡叹了口气，随后头疼地对威廉说道：“王后在法雷尔家有大量密探吧，那些探子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吗？伦纳德到底为什么要把侯爵领卖掉？”
威廉顿时语塞。
不好意思，所谓的大量密探就是区区在下我，虽然我连你弟弟丁丁长短都一清二楚，但猜他的脑回路这种事儿，真不在我的业务范围里。
那可是敢把第三条腿印在金币上公开发行的人才，我这种凡夫俗子怎么敢随意揣摩，万一神经病会传染怎么办？
迎着杰西卡疑惑的目光，威廉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道：“我最近一直在外面跑，那些密探的消息传不到我这儿，你还是去问王后吧。”
听了威廉的解释后，女骑士咬着下唇低声道：“那我还是不问了，我的姓氏可是法雷尔，那个女……王后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消息跟我说？”
想起了哈利送来的信件中那些“苛刻”的条件，又想了想自己将要寄人篱下的悲惨未来，杰西卡顿时觉得无比的憋闷。
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一定是故意的，一边提出我不可能接受的条件，一边刻意压制行军的速度，然后在我就快撑不住的时候，刚好把威廉派来救我……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送信派什么人不好，非要派威廉的父亲来？还有，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自己最后的“本钱”被打没了之后才到？
诸般事件汇聚在心头，杰西卡的头脑飞快地转了起来，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权谋算计一一涌上心头。
真相只有一个！
那个老谋深算的女人早已经看穿了一切，她在试图用威廉控制我！进而利用我的姓氏，招揽对伦纳德不满的人，借此削弱法雷尔家的力量……
如果威廉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定会乐得笑出声来。
王室的密探？不存在的，艾薇儿穷得都快卖王宫了，哪儿来的钱收买密探？
压制行军速度？那就更扯了，她只是在防备着伦纳德的偷袭罢了，估计她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菜，一个照面老家都让人拆了。
……
此刻，“老谋深算”的女人已经到达了王都，并在侍卫的守护下，来到了王宫的大门前。
打量了一下被烧得一片漆黑的正门，艾薇儿心疼地捂住了胸口。不是说击退了讨伐军么？怎么连门都被烧了？
一行五十几人毫无阻碍地进入了王宫，艾薇儿顿时更心痛了，原来外墙还算保存得好的，王宫里面简直能用面目全非来形容。
除了几座神术加固过的建筑勉强保持了完整，剩下的几乎是一片废墟，只有一些低矮的小房子还没倒，而且这些房子的墙壁上也遍布裂纹，恐怕随便来个职业者都能被轻易推倒。
这就是所谓的“击退了讨伐军”？
王后陛下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虽然对这座豪奢的王宫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毕竟也是自己住了好多年的地方，看见这里被毁得这么彻底，依旧让她有些难受。
看王宫被破坏的程度，就算赢了恐怕也是惨胜吧，那个叫杰西卡的女人到底行不行？
艾薇儿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对自己“合作伙伴”的能力产生了浓重的怀疑。
等见到杰西卡之后，这种怀疑已经升级成了震惊和后悔。
“什么？你手里就剩下六百人了！”王后陛下咔嚓一下拗折了手里的羽毛笔。
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一百五十章之前，重新体会到了被猪队友所支配的恐惧。
“三个月前你说要和我联手的时候……手里有着两万多人，还占着王室一半的领土，现在……六百？”
小书亭
艾薇儿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老法雷尔侯爵是个老谋深算的阴谋家，挑动新贵族并裹挟着大量普通人，直接掀翻了两座公国，如果不是三大教会出了手，说不定法兰就易主了。
现任的法雷尔侯爵也同样难对付，不仅勾结三大教会坑死了老法雷尔侯爵，而且只花了两个月就压服了所有反对的声音，把占下的两座公国经营得密不透风，成为了法兰目前最强的势力。
而这个女人……她花了三个月的功夫，成功地丢掉了全部的地盘，两万多士兵更是跑得就剩下六百，明明都姓法雷尔，怎么偏你就……
你能确定自己不是抱养的吗？
艾薇儿忍了又忍，强行把涌到嘴边的问题咽了回去，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她强自镇定地询问了一下新法雷尔家的战斗力。
威廉面色平淡地摇了摇头。
“其实我连一个人都没见到，等我到的时候，除了王宫里的狼人，就只剩下旗杆上栓的野狗了。”
“……”
人都没见到就输了可还行？
王后陛下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被狼（人）和野狗击败的杰西卡更是尴尬得无以复加。
她很想开口补充一句，那是一百多只相当于一阶职业者的狼人，以及几十名二阶狼人和一名三阶狼人，再加上五名魔女，而且应该还带了几张四阶地动术的法术卷轴。
这种级别的配置，如果没有足够的职业者坐镇，趁夜偷袭都足以打崩一支万人军团了，所以我虽然表现得很弱，但其实真没有你想得那么弱……
女骑士越想越觉得憋屈，自己的不利条件实在是太多了。
两万人虽然听起来不少，但大部分都是裹挟来的普通人，剩下的也是后加入的小贵族。这些人本来就就没有忠诚可言，而法雷尔家连家主都换了人，他们还能跟着自己才见了鬼。
从法雷尔家带出来的精锐不过几千人，还都不是自己的嫡系，大部分人都是二哥的部下，他们的家人和财产都在伦纳德的地盘里，到现在还能有这么多人没叛变，这已经很难了好吗？
杰西卡用力咬了下嘴唇，随后上前一步，斩钉截铁地道：
“只要给我五千名熟练的士兵，再让我带上剩下的六百人训练半个月，我一定能把那几座侯爵领都拿回来，如果做不到的话……”
“狂妄！”
一道有些聒噪的呵斥声从门口响了起来，明明说的是人类的语言，嗓音却仿佛用刀尖刮擦玻璃一样令人难以忍受。
艾薇儿叹了口气，对着门口的两名侍卫摆了摆手，示意把人放进来。
昂首走进来的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身上的衣饰是大贵族才能穿戴的，但却完全不像那些大贵族那样华丽，反倒有些简朴陈旧，那张皱纹纵横的脸甚至有些面黄肌瘦的意味。
穷困的面孔，空荡荡的头顶，再加上有些蜡黄的面色，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名拼命维持体面的落魄贵族似的。
恼怒地瞪了来人一眼，杰西卡出言讥讽道：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差点被砍了脑袋的凯恩公爵，我记得你的财产不是被收缴了吗？居然还有钱从伦纳德手里买领地？”
打人不打脸，被揭了短的中年男人顿时面色一僵，一双绿豆眼死死地瞪了过来，脸红筋暴地怒哼一声道：
“我没兴趣理你，在三大教会面前法雷尔家就是只虫子！你那个弟弟早晚都要死！”
女骑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开口，中年男人先是挑衅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极敷衍地冲着艾薇儿行了个礼。
“王后陛下，想必您已经知道我买下了三座侯爵领的事了吧？”
艾薇儿点了点头，然后又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坚定。
“我知道，但这没有意义。”
她不容拒绝地说道：“你买下的三座侯爵领是王室的地盘，根本就不属于你，早晚我都要拿回来……”
“我就是这个意思。”
中年男人不耐地打断了艾薇儿的话，随后掏出一枚和金戈德形状差不多的令牌丢了过来，被威廉一把抓住。
【格瑞迪家族的信物】
【格瑞迪家族现任族长，凯恩·格瑞迪的信物】
这说明……真短……而且连个属性都不加，low。
就在威廉暗自吐槽时，这位满脸穷酸样的前公爵大人，居然出人意料地慷慨了一把。
“那三座侯爵领，都给你。不过记得用我的公国来换……”
【被伦纳德·法雷尔侵占的三座侯爵领已被主动送回，任务二已无完成可能，将进行强制结算】
卧榻吗！
宛如挨了一发晴天霹雳，威廉双目圆瞪，攥着令牌的手猛地一哆嗦，硬生生按出了一个清晰的手指印。
【任务一：击败由伦纳德·法雷尔派出的讨伐军 1/1】
【任务二：夺回被伦纳德·法雷尔侵占的三座王室直属侯爵领 0/3】
【任务“打翻他的金汤匙”已失……
“等等！”
威廉发出了一声暴喝，毫不犹豫地把已经变形的令牌扔了回去，把大殿的木地板砸出了一个小坑。
“这领地，我们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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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上架啦，应该是这周五~上架感言正在憋……
怕有书友不开本章说，在正文里啰嗦一句~好鸡动~
不过我要先道个歉……最近一个多月全是零存稿，每天都是码到快十二点写完改完就发，上架爆更好像是真滴搞不出来了/つ?T)……
第152章 氪命高手
【……】
在发现系统的提示卡了壳之后，威廉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好险！要不是我反应快，就被这个老东西给背刺了。
一旁的王后投来了不解的目光，甚至隐蔽的扯了扯威廉的衣角，明显是在询问他为什么要拒绝送上门来的侯爵领。
被粗暴拒绝的中年男人恼火地看了过来，在打量了一下威廉的装束，发现只是普通的侍卫服后，那双绿豆眼更是瞪得快掉出来了。
他阴着脸呵斥道：“侍卫！注意你的身份，就算你能爬上王后的床，这儿也没有你说话的资格！”
威廉无语地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觉得自己这身制服是该换换了，不然很容易触发扮猪吃老虎的传统套路。
艾薇儿俏脸微微红了一下没有说话，杰西卡倒是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
“侍卫怎么了？起码王后现在还活着，他做到了自己该做的。但你身为公爵，连自己的公国都保不住，你又凭什么开口说话？”
威廉震惊地看了她一眼。
虽然你是在替我说话，但貌似你也没保住自己的地盘啊，伤敌一千自损九百九十九，揭他短的时候你心里就不痛么……
不过很明显，还是凯恩更痛一点。
软肋一再被捅的他气急败坏地骂道：“蠢女人！你又知道什么？只要血裔还没死绝，七大公国的格局就永远都不会变！”
“法雷尔崛起不过几百年，你们屁都不懂！实话跟你说，这次买领地的钱就是财富教会出的，也是你们法雷尔家主动卖的，你那个弟弟比你聪明多了！”
成功戳中了杰西卡的痛点后，中年男人挑衅似地看了威廉一眼。
“还有你，一名小小的侍卫罢了，就算有几分职业者的天赋又怎么样？再强的人也是人。
就算你能打得过千军万马，上面还有教会和教廷，要认清自己的地位，你不过是个住在窝里的蚂蚁，根本就不知道宽广的河流有多么可怕……”
“……”
看着对面一脸居高临下的中年男人，威廉有些无言以对。
你这一副看井底之蛙的做派可还行？我在冰雪女神坟头上蹦迪的时候，你还在尼玛怀里吃奶呢。
哦不对，那时候你都被伦纳德弄死了，既然这样的话，还是按老规矩来吧——那没事了，那没事了很多年了。
威廉一脸淡定地看着凯恩的表演，甚至还想给他鼓鼓掌，用手鼓脸的那种。
不过这都是小事，威廉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伦纳德为什么要把侯爵领卖掉？而且还正巧卖了自己任务目标的三座？这……真的是一种巧合吗？
……
“我想卖，自然就卖喽~”
伦纳德捏着手里的棋子，小心翼翼地放了下去，随后又猛地收了回来。
“等等，我换一步。”
他对面的女人皱起了眉头，白皙的手掌重重拍了下桌子，震得棋盘上的棋子一阵乱晃。
“别闹了，那三座侯爵领被王后苦心经营了七八年，是王室手里最丰饶的三座领地，无论人口、赋税还是产出，在大多数侯爵领里面都是顶尖的，凭什么要卖给凯恩那个蠢货？”
伦纳德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一边盯着眼前的棋盘，一边有些不耐烦地道：
“解释起来很麻烦的啊，再说你又不是人类，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什么？赶紧想想怎么突破六阶吧，等你六阶了想干什么不行？”
魔女主母气得一拍桌子，震得棋盘上的棋子蹦起老高。
然而奇异的是，无论上面的棋子跳得多高，最终还是稳稳地落回原来的格子里，仿佛被看不见的丝线捆缚在条框中，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自己的命运。
“伦纳德，你当初爬老娘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魔女主母柳眉倒竖，一对规模不小的胸脯愤怒地上下起伏着。
“你说虽然不会娶我，但可以让我当实质上的女主人，等你死了领地就是我的！但现在我只是问了问，你就跟我摆这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伦纳德搓了搓自己的腮帮子，不爽地小声嘟囔了一句：“女人真是麻烦……”
思路客
“你说什么？”
“没没没~”
伦纳德趁魔女主母分神的功夫，顺手偷了个棋子。
“我这不是在专心下棋没想那么多嘛，再说我爬上你的床也什么都没干啊，下了一天一夜的棋，结果你连袜子都没脱，搞得我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
“臭男人！你到底说不说？不说的话……我可要处罚你了！”
在魔女主母媚眼如丝地伸手扯他领口时，伦纳德终于放弃了研究棋盘，推开她的手无奈地解释道：
“你不是都说了吗，那是王后苦心经营的领地，那个女人和大多数的贵族都不一样的。”
伦纳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顺手把偷来的棋子悄悄地扔了进去。
“那些旧贵族好对付，挑拨一下还没烂到根子的新贵族，再抬高物价买空粮食，让大部分普通人也活不下去，这之后想掀翻他们再简单不过。”
“那个女人就麻烦多了，她虽然心不够狠，明明杀一批人就能解决的事，偏要试着把所有人都保下来。但她够聪明也够舍得花钱啊。”
伦纳德翘起短腿，优哉游哉地道：
“为了能不流血解决问题，她甚至逼着国王卖空了王宫去稳定局面，那些新贵族和平民都记着她的好呢，你信不信，只要我稍微动弹一下，马上就有人会去给她通风报信。”
魔女主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重新皱起了眉头。
“不对，你敷衍我！”
她再次站起身来，一把扯住了伦纳德。
“别人做不到，你就做不到？你的手腕比那个女人强十倍！我不信你压不住那些人。”
伦纳德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哪有那么夸张，我的手腕也就比她强两倍而已，我虽然有信心摆平那三座领地，问题是费这么大力气干什么？
那几块侯爵领确实富庶，但潜力也被挖得差不多了，法兰虽然不算太大，可好地方也多得是，我找点别的事做不好么？”
说到这里时，他突然皱了皱眉头，拈起一枚棋子轻轻地敲打着棋盘。
“而且，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命运的走向出了很大的问题，那三座侯爵领的未来突然变得有些模糊。”
在魔女主母紧张的目光中，他继续讲述道：
“半年前我主动勘察命运的时候，发现只要我动作够快，就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我，所以我控制着法雷尔家，直接夺下了两座公国。”
伦纳德的声音愈发严肃，甚至带上了某种缥缈虚幻的气质。
“然而在王都出现伪神级强者之后，命运的走向开始变幻了。”
魔女主母听得出神，并没发现自己的棋盘上再次少了一枚棋子。
“那广阔无垠的长河出现了支流，仿佛这座即将塌朽的塔楼里，有一根本该崩毁的石柱被保留了下来。现在有三只手指和一个巨大的巴掌悬在头上，无论我的动作有多快，都已经不可能推倒这座塔楼了。”
“……”
魔女主母听得一脸懵逼，你这个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虽然我变成魔女后已经不能算人了，但能不能麻烦你讲人话……
她不爽地坐了回去。“伦纳德……你说话的腔调，跟财富教会那个老头子越来越像了。”
“啊？是吗？”
伦纳德有些羞赧地搔了搔脑袋，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毕竟他是我认的老师嘛，命运序列和预言职业说话就是这个样子。对了，我二十多岁就是六阶了，你快两百岁了还是五阶职业者，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
“呸！”
魔女主母狠狠地啐了他一口，满脸鄙夷地道：
“你也能算六阶职业者？连条狼狗都能撵着你跑，而且体质还弱的不行，每次都只有几分……”
“咳咳咳！”
伦纳德轻咳了一阵掩饰了下尴尬，随后无奈地晃了晃脑袋。
“我也没办法啊，谁让命运的面纱那么迷人呢，这个小妖精都快把我榨干了。”
他掰起手指头认真地地数道：“为了能用最低的代价勘破命运，我放弃了力量，甩掉了职业者的体质，味觉、痛觉、嗅觉也被收走了，甚至连寿命都消耗的只剩下五年……”
伦纳德侧着头想了想后，笑嘻嘻地补充道：“准确点说的话，应该还剩下四年零三百六十一天，命运这个小婊砸要价也黑的很，在收走我体质的时候，居然没把职业者该有的X能力留下，真是让我少了很多乐趣，要是早知道的话，我宁肯再少活几年……”
“什么？”
魔女主母浑身一颤，随后猛地站了起来，一下子直接带翻了棋盘，十几枚棋子稀里哗啦地撒的满地都是。
“你TM疯了？六阶职业者没有暗伤能活两百多岁！你花得就剩下五年？”
“唉……女人真是麻烦……”
伦纳德嘟囔着转了转拇指和食指，仿佛为一部无形的庞大机器拧了拧螺丝。
地面上的棋盘弹了两下不动了，散落弹跳的棋子则以一种诡异的弧线，依次弹回了棋盘上，位置赫然和之前的对局完全相同。
在把棋盘端回桌子上后，伦纳德侧过头哇地吐了一口血，随后看向了目瞪口呆的魔女主母，极为不满地道：
“你激动就激动呗，掀我的棋盘干什么？害得我又要少活一天。”
所以你的命就是这么花掉的？
魔女主母眼睛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恨不得一发火球直接连人带棋统统送走，但她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喘着粗气愤懑不平地喊道：
“就剩五年了啊！五年之后你死了，我们这些黑暗生物怎么办？现在我们大半都暴露在三大教会的眼皮底下，万一法雷尔家倒了，我们这些人还有得活吗？”
伦纳德头也不抬地看着面前的棋盘，不置可否地回答道：
“急什么，等我突破七阶不就好了，要是我能一路突破到九阶的话，说不准你死了我都还活着。”
魔女主母被气乐了，七阶是那么好突破的吗？奥法大陆那么大，每年才有几个人？
突破九阶更离谱了，已经一百多年都没有新的九阶职业者了，你伦纳德确实是个天才，但想要五年就从六阶突破七阶？凭什么？凭你三条腿都短吗？
“发什么呆，赶紧下棋啊，我都等你半天了。”
在伦纳德的催促声中，魔女主母恨恨地重新坐了回去，低头看向了桌上的棋盘，然而只看了一眼她就黑了脸。
“你偷我棋了？”
面对魔女主母的职责，一直保持平静的伦纳德顿时勃然大怒，仿佛内心被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表情无比愤怒地吼道：“你放屁！我都输给你几万盘了，悔棋的次数加起来都没到一万次，我会偷你的棋？”
魔女主母气得直哆嗦，反手一巴掌把桌子拍得散了架，上面的棋子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你在戏弄我吗？偷别的棋子也就算了，你连国王都偷？”
第153章 知晓
王都，夜色已深。
在经过了数次兵灾肆虐之后，还留在王都的人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不到，原本灯火通明的城市变得比原来宁静了不少，然而这静谧的黑夜，却被一个中年男人惊恐的尖叫声撕破了。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面对着满脸惊恐的凯恩公爵，蒙着面的哈利不顾自己还有伤在身，狞笑一声纵身扑了过去。
在激烈的啪啪声和惨叫声中，威廉提起桌上的茶壶，神情恬淡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里是训练侍卫的营地，当年“刺杀”艾薇儿失败后，他就被一群彪形大汉押到了这儿，按着就是一顿操练，那些充满了汗水和肌肉男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一样。
只不过，现在这里已经荒废掉了，甚至一度被伦纳德麾下的军团当做了驻地，自己熟悉的东西都被拆得一干二净，真是沧海桑田那。
威廉掀起脸上的面纱，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眼中满是怀念的神色。
才过去没几个月的功夫，原本热闹喧嚣的王都就变得冷冷清清，王都的妓……剧院依旧保持了完整，里面美丽的小姐姐们却早已不知去向。
原本常年居住在王都的贵族小姐们，大多在父兄的护持下返回了自家的领地，舞会和派对自然也没了，连自己曾看过大门儿的王宫也被烧得漆黑一片，那些快乐而咸鱼的日子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别，别打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在汉斯停手的间隙，凯恩捂着脸发出了自己的疑问，公爵大人的倨傲和嚣张早已不复存在，脸上的神色既悲愤又恐惧。
他这次带的护卫虽然不多，但五十多人全都是职业者，甚至还有四名二阶的铁卫在。按理来说足以应付绝大多数情况了，可没想到……
凯恩恐惧地打量了一下正在翻箱倒柜的蒙面人们，这些家伙穿得破破烂烂，跟那些四处流窜的盗匪差不多，但一个个强得吓人。
自己的护卫们一个照面就被砍翻在地，四名二阶的铁卫也一样没能坚持多久，连个信号弹都来不及扔出去就栽了。
从他们摸进来不过几分钟的功夫，自己的护卫队，几乎从头到尾都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抵抗，直接被干掉了一大半，剩下的也被堵住嘴巴捆了起来。
“我是谁？我是你爹！”
哈利恶狠狠地骂了句? 抬手又是一顿耳光抽了过来，把凯恩的问题啪回了肚子里。
平白无故多了个兄弟的威廉咳了一声，把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皱着眉头打量着模样惨兮兮的凯恩? 随后有些不爽地看了哈利一眼。
因为胳膊里的血肉还没长回来? 哈利的右臂根本使不了力? 只得用一根吊带挂在脖子上。平时喜欢左右开弓的他? 明显还没习惯新的发力方式? 左手抽一下之后会停半秒，然后右肩膀晃一下? 最后左手再一巴掌……
这种不均衡的打击方式造成的后果十分恶劣? 凯恩的右脸肿的跟个馒头似的，左脸却毫发无伤? 严重缺乏对称美，令人看着十分不适。
“这脸也太别扭了，你就不能打得对称一点儿吗？”
好像完全不担心会被附近的人发现似的? 十几名怒焰军团的成员哄堂大笑。
在他们的哄笑声中? 凯恩的眼眶猛地张大，一双绿豆眼瞪得差点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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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个侍卫？你居然敢私下抓一位公爵？”
威廉摸了摸脸上的面纱? 本来就没想过遮掩身份的他? 抬手把带着香味的面纱扯了下来。
【裁剪粗糙的蒙面巾】
【魅力-1】
【一条没有任何隐蔽效果的蒙面巾，材料为法兰王后艾薇儿卧室的纱帘】
【制作它的人没有任何的诚意，更没有借助它掩藏身份的意思，蒙上它去抢劫，只能得到一种虚假的仪式感，和掩耳盗铃有异曲同工之妙】
……
看着满脸惊骇的凯恩，威廉的嘴角翘了翘，毫无诚意地开口恐吓道：“居然被你认出来了吗？那就没办法了，看来我只好杀你灭口了。”
凯恩哆嗦了一下，好像也想到了这一茬，但随后不知道怎么又突然硬气了起来，恶狠狠地出言威胁道：
“你最好立刻放了我，我身上有财富教会的神术，如果你敢碰我，就会被财富教会的神官……”
威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里面的红茶。
“真的吗？我不信。”
凯恩：“……”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想打他……
喝光了杯子里的红茶后，威廉起身走了过去，一脸淡定地开口说道：“凯恩阁下，其实我也不是非要你的命不可，只是有些问题需要你回答一下。”
老凯恩一个激灵，仿佛一只被戳了蛋蛋的沙皮狗，警惕得连脸上的褶子都展开了。
“我已经没有钱了！你别想从我这儿……”
威廉双手一摆打断了他。
“我从来没碰过钱，我对钱没有兴趣！”
躺在他衣袋里的硬币悄悄抖动了一下。
收回了不自觉地向外摆动的双手，威廉戏谑的神色逐渐转冷，一字一顿地问道：
“告诉我，七大公国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
知道他的目的并不是自己的财产后，凯恩不由得松了口气。
公爵大人的神情恢复了倨傲，即使小命都被人捏在手里，属于贵族的优越感依旧不自觉地涌上了心头。
“那是三大教会和光明教廷的事，你一个普通的……”
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哈利突然觉得有点手痒，甩手就是一巴掌呼了上去。
“啪！”“啊！”
赞许地看了哈利一眼，威廉神色淡漠地道：“我也不想和你废话了，要么把七大公国的秘密告诉我，要么就是死，你选一个吧。”
被哈利骑在胯下的凯恩冷笑了一声。“不可能，七大公国本身就是法兰最大的秘密，我是绝对不会说的。对我来说，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有很多，比如……”
威廉眼皮一抬，淡淡地接了一句话：“比如人死了，钱没花了（liao）。”
凯恩坦荡的表情顿时扭曲了起来，某种来自血脉深处的强烈痛苦骤然涌上心头。
仿佛在手背上发现了一枚圆溜溜的蚊子包，却没办法亲手掐出一个十字，一种极度的空虚感开始侵蚀他的心灵。
看着双眸泛红满脸痛苦之色的凯恩，以及房梁上同样突然开始扭动身体的几个人，威廉终于确定了心中的某个想法。
这句直达人心的台词，对喜爱金钱的玛门魔来说和酷刑一般无二，而且威力和血脉的纯度成正比。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在它们耳中比用指甲刮擦玻璃黑板的声音还要刺耳，比把牙签楔在脚指甲缝里踢墙更加痛苦，每个初次听到的玛门魔血脉，都会像吃了shi一样难受。
看这位凯恩公爵的反应，毫无疑问他有着玛门魔的血脉，而且纯度应该还不低。他所在的那个格瑞迪家族，八成也都是玛门魔的血裔。
法兰有不少恶魔血裔的事情，对威廉来说并不是秘密。
只不过那时旧贵族已经被伦纳德宰了一多半，七大公国的后裔更是差不多死绝了，留下来的恶魔血裔纯度都不高，所以他并没有多想。
可是现在，一切都联系起来了，凡金斯家的狂战魔血脉，性格极度傲慢的王室、还有面前这个典型的玛门魔，以及七这个奇妙的数字。
“七原罪，七大公国……恶魔血裔……圣徒……”
在听到了威廉的喃喃自语后，凯恩猛地挺直了身体，凭借着一个普通人的力量，居然差点把身上的哈利掀了下去。
他的脸色十分惊惶。“不可能！你怎么知道的！”
威廉瞥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地道：“我知道的还不只这些，连圣徒的人选是谁我都一清二楚，只是还不清楚细节而已，所以……”
“你依旧准备为了这个所谓的秘密送命吗？”
原本一脸坚定的凯恩顿时犹豫了起来。
“我……我想先问个问题……你到底知……”
威廉眼皮一抬，神色平坦地开口道：“人死了，钱……”
“等等，我说！”
凯恩尖叫了一声堵住了自己的耳朵，竹筒倒豆子似地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威廉默不作声地听着他的讲述，心中的很多疑问一一得到了解答。
贵族阶层虽然确实经常出混蛋，但法兰的贵族出混蛋的概率简直高得吓人，尤其是七大公国的继承者们，行为一个赛一个的离谱，几乎一直在变着花样地折腾着麾下的领民。
考虑到他们体内的恶魔血脉后，这些贵族们的性格缺陷终于有了答案。
法兰这个畸形的国家，一开始就是“人造”的产物，帝国、王室、贵族、乃至上千万的人口，全都是为了创造圣徒服务的工具人。
整个法兰都是“虚假”的，这个国家存在的意义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催化出人造的圣徒，并牺牲她的一切来封堵死国之门。
对整个奥法大陆来说，这完全就是一件大好事，几乎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就能避免亡灵的入侵。
对神圣帝国和周边的几个小国来说，这也是一件大好事，避免了亡灵带来的动荡，维持了局面的稳定。
真正倒霉的人，只有那个被选出来的圣徒和法兰的大量普通人而已，那名圣徒要在贯穿灵魂的痛苦中彻底消亡，大量的普通人则要承受恶魔血裔们永无止境得欺压和凌虐。
凯恩把话说完后，威廉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在他惊恐的目光中伸出了手，缓缓地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抱歉，我突然有些手痒。”
“咔嚓。”
【你的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
第154章 父母的抉择
又是熟悉的开场词，不过这一次威廉却失去了吐槽的兴致，而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等待着任务的出现。
【那是一种包含着愤怒的光芒，你浑身的血液好像被烧开了一样沸腾着，一股难以排遣的怒火熊熊燃起，从手指尖一直烧到了心脏的最深处】
【辛辛苦苦追求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看似华美的宫殿变做了空中楼阁，巍峨壮丽的亭台不过是虚幻的蜃影】
【你的梦想遭到了残忍的践踏！】
【一切都是虚假的，即使攀上整个法兰的顶端，你依旧只能做别人捏在手中的棋子，而为了为了能走到今天，你已经付出了不知道多少东西】
【善良、底线、尊严、清白……】
即使死国之门的事情压在心里，威廉依旧无语地咂了咂嘴。
你这就过了啊，我其实是个好人来着，虽然很多人都想跟我发生点什么，但作为未满十八岁的青少年，我可是坚定地拒绝了所有的诱惑，怎么到你嘴里好像被人潜规则了似的……
【如此沉重的代价，换来的却是一戳就破的泡影！怒不可遏之下，你做出了一个无比疯狂的决定！】
【终结五百年一次的轮回】
【任务：彻底破坏三大教会和光明教廷的计划，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知道，就算是区区一枚棋子，一样有着掀翻棋盘的力量！】
……
这话听着倒是有够热血，问题这棋盘是刻在山顶上的，我这小胳膊小腿拿什么掀啊？
威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要是只有三大教会也就算了，法兰这种“小地方”，三大教会负责坐镇的只是四阶职业者，按照自己现在的实力，有心算无心之下，想搞死它们真不是什么难事儿。
但是知识教会的教皇可在这看门儿呢！
想当初，九阶的亡灵大君从死国之门里挤了出来，刚念了两句台词，逼都没装利索就被他给秒了。
那么问题来了，我一个二阶职业者，该开多少挂才能肛过那个九阶的教皇？
左思右想之下，威廉依旧是一筹莫展，完全找不到任何破局的办法。
如果换一种思路，想破坏三大教会的计划其实并不难，在死国之门即将被突破的时候，一刀把那名圣徒捅死就好了。
然而这条路堵得比前一条还死，因为那个倒霉的圣徒就是艾薇儿，所以无论是完成任务、还是避免艾薇儿被献祭，这两件事全都走进了死胡同里。
威廉叹了口气，拎着凯恩的尸体走进了里屋。
【你复苏了一只低阶亡灵生物，当前名额1/10】
【人类幽灵LV1】
【种族：亡灵】
【天赋：灵魂附体】
……
“把你的令牌交出来，还有，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那三座侯爵领？”
凯恩的幽灵无语地看着对面的威廉? 这名侍卫先是毁了自己的令牌，拒绝了自己主动送上的三座领地，结果半夜又摸到自己的驻地里，扭断了自己的脖子? 然后向自己的幽灵索要令牌。
这人……脑子有病吧……
在找到了凯恩的令牌后? 威廉主动驱散了他的幽灵，心事重重地离开了房间。
此时? 哈利等人已经处理掉了凯恩带来的护卫，看见威廉出来后，一向无所畏惧的哈利? 居然面色犹豫地靠了过来低声问道：
“刚才他说的那些……”
威廉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的询问。
“他什么都没说，我们今天也没来过，回去之后记得约束他们? 这件事还不能透露出去。”
……
等威廉回到王宫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除了站岗和巡逻的卫兵手中的火把外? 整座王宫都陷入了黑暗? 只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光? 那是艾薇儿的房间，此时的她应该还没有睡下。
威廉走进宫殿，来到了艾薇儿的房间附近，看着门缝里透出的灯光? 开始犹豫要不要进去。
艾薇儿之前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 按照她的性格，绝对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法兰生灵涂炭，要不要牺牲自己拯救法兰，她会怎么选简直再清楚不过。
俗话说得好，有钱难买我愿意……额，好像不是很贴切……俗话说的好，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人生的权利，自己该怎么才能劝动她？
就在威廉犹豫不决时，楼道的转角传来了脚步声，一名厨娘提着灯盏，端着餐盘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威廉大人？”
端着餐盘的厨娘吃惊地看着威廉，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
威廉点了点头，随后接过她手上的餐盘，面色平静地说道：
“这是王后陛下的宵夜吧？交给我就可以了。”
厨娘点了点头，提着灯盏刚走了没几步，却又突然走了回来。
她把手里的灯盏放到地上，沾了小麦粉的手紧紧地攥着麻布围裙，对着威廉深深地鞠了一躬，小心翼翼地请求道：
“威廉大人，能不能……能不能请您别把黛西带走？”
威廉被她的话弄得愣了一下，自己之前说要把黛西送回安德森家得时候，她虽然表现得很不舍，但还是愿意的，怎么现在突然反悔了。
见威廉大人冷着脸不说话，厨娘有些被吓到了，她神色慌乱地说道：
“我的意思是说……您能不能稍等几天？黛西听说要离开我，哭闹得有些厉害，我怕会惹恼了……惹恼了那些大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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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心中一动，开口询问道：“既然黛西这么反对，你有没有考虑过尊重她的意见？
安德森家即使接纳了你们，应该也会把黛西交给别人抚养，相比之下，她一定更愿意和你在一起吧？”
厨娘面容苦涩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和不舍。
“我……我知道黛西想我在一起，哪怕留在安德森家会安全得多，但相比安全，她更不想和我分开，可是……”
她低下了头，攥着围裙的指节有些发白。
“哪怕黛西愿意，但我毕竟是她妈妈，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和我一起过这种危险的日子……”
听到这番话后，威廉仿佛想明白了什么，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端着餐盘推开了艾薇儿的房门。
爸爸来了，听话！
第155章 我比较喜欢直接娶王后
听到房门的响动后，桌后的艾薇儿依旧头也不抬地伏案工作，只是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桌子。
“夜宵放在那里就好，辛苦你了。”
威廉没有说话，依言轻轻地把餐盘放下后，抬头打量了一下她现在的模样。
王后陛下正端坐在桌后，蹙着眉认真地思考着什么，两条白皙的藕臂露在外面，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稍显单薄的无袖睡裙。
和王都流行的华丽款式不同，这件鹅黄色的丝质睡裙几乎没有任何的裁剪，镂空、蕾丝、绘纹之类常见的装饰更是完全不存在。
按理来说，这只是一件样式朴素的睡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它穿在王后身上时却显得……有些涩气。
天气渐寒，只穿一件无袖的睡裙有些冷，艾薇儿的膝上还缠了一件厚实的羊绒毯，把纤细的小腹和腰臀的曲线全都掩藏了起来。
这件羊绒毯稍厚了些，即使没有搭在上半身，依旧令她热出了不少细密的汗珠，睡裙的肩带都被打湿了一点，和下面细嫩的肌肤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威廉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听到异响的艾薇儿抬起了头，看见了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的威廉。她惊讶地坐直了身子，在打量了一下威廉的装扮后，她有些感到好笑地开口问道：
“威廉，你这是要去干嘛？怎么穿得像个刺客一样？”
说到这里时，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略过一抹怀念的神色，笑着开了个小玩笑：
“这身装扮……你不会是和以前一样，来刺杀我的吧？”
威廉：“……”囧。
艾薇儿的心情好像很不错，她伸手端过了餐盘上的汤碗，轻抿了一口后笑道：“上次你选择用棒子，这次选了在汤里下毒吗？记得待会儿可别再被我的侍卫逮住了哦。”
……
威廉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小小的尴尬。
能不能不要破坏气氛啊，你这么翻我的黑历史，我还怎么好意思从爸爸的立场说服你？
威廉把拳头竖到嘴边轻咳了一下，决定先把主动权找回来。
在艾薇儿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蔬菜汤时，他有些突兀地开口说道：
“凯恩死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艾薇儿呛了一下，手里的汤碗歪了歪，里面的液体洒了不少出来。
“咳咳，什么？”
顾不得去擦洒落在身上的汤水，王后陛下震惊地抬起头，看向了面色冷肃的威廉。
“是谁干的？法雷尔家派来的刺客吗？”
威廉飞快地瞟了一眼某个地方，随后不尴不尬地开口道：
“不……是我。”
“……”
在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后，艾薇儿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她轻咬了下红润的嘴唇，面色复杂地开口说道：
“你……你知道了多少？”
因为刚喝过汤水的缘故，王后陛下的红唇上沾了一点油花儿，丰润的红唇亮晶晶软盈盈得，让人非常想啃上一口，被汤水打湿的睡裙紧紧地贴在身前，披露出了不少美妙的风景。
威廉轻咳一声，狠剜一眼后把头别了过去，声线平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全部。”
艾薇儿强笑了一下? 放下了手里的汤碗? 神情犹豫地道：
“那你……你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听到她的问题后? 威廉不爽地撇了撇嘴。
我怎么看？我当然想锤爆所有人的狗头啊? 哪怕被挂上去的不是你? 我也极度讨厌这种操蛋的手段。
先不提那些倒了血霉的所谓的圣徒，法兰的普通人又凭什么遭这么大的罪？
以现在封建贵族的统治模式，领主对领民有着近乎生杀予夺的权利，普通人过得好不好就看领主的素质。
一群有着恶魔血脉的人? 天生就有着不小的性格缺陷，一旦手握大权? 指望他们能干好事？
足足几百年的通婚下来? 恶魔血统的扩散导致法兰的贵族们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人，七大公国的血裔更是个顶个的离谱。
五百多年没有那种席卷全国的大战了? 法兰的人口居然比刚经历过大战时还要低，普通人的日子有多惨简直不言而喻。
因为要替奥法大陆封堵死国之门? 这点牺牲是值得的，所以生在法兰的人就活该倒霉呗？
威廉压下脑海里纷乱的念头，选取尽量温和的语言? 平静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三大教会的人都是煞比。
死国之门是整个奥法大陆的事? 凭什么要法兰的人承担代价？人造圣徒去封堵死国之门更是蠢到家了。”
艾薇儿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威廉乘胜追击道：“王后陛下，三大教会的人都已经来过了，我想问一句，你是不是已经答应那个计划了？”
艾薇儿轻轻颔首，咬了咬自己红润的嘴唇后，语调平静地回答道：“嗯，我答应了……”
她抬头凝视着威廉，那双明媚的眸子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里面隐隐透出的意味，让威廉的心里堵得难受。
王后陛下柔声道：“威廉，我是法兰的王后，我的先祖和家族已经统治了这片土地五百年，守护法兰的普通人是我的职责，如果死国之门打开，大量的亡灵涌入法兰，那……”
“那也比被一群恶魔一样的贵族凌虐要好得多。”
威廉打断了她的话，少见地对王后陛下摆了脸色。
“这么多年你还没看清楚吗？法兰早就烂到了根子里，就算你牺牲自己阻止了亡灵，你想保护的那些人，依旧会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如果你死了的话，无论……”
“如果我死了的话，无论如何，他们最起码还能活下去。”
艾薇儿起身走了过来，有些激动地扯住了威廉的手，灿若星辰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威廉的眼睛。
“即使生活依然痛苦，但他们还能活下去，只要活着就还拥有希望。”
威廉捏了捏王后陛下柔滑的手掌，心中郁气纠结，忍不住开口说道：“这手真氵……呸！”
在艾薇儿红着脸把手往回抽的时候，威廉反手攥住了她的手，一脸正色地道：
“我的意思是，只有你活着才是他们的希望，如果连你都死了，那才意味着真得绝望。你指望那些恶魔血裔能和你一样吗？”
王后陛下抽了两下没有抽动，嗔怪地瞪了威廉一眼后，选择反手握住了威廉的手掌，柔软的指腹还轻轻地摩挲了一下他虎口的老茧。
“还有你呀。”
艾薇儿凑近了一步，微微仰头看着威廉的眼睛。
“很久之前我就发现了，你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
她认真地说道：“你对所有人都能保持尊重，无论那个人是仆从还是侍女、甚至是贱民和乞丐，你看着他们的眼神都是平和的，没有居高临下的傲慢，也没有轻视和厌恶。”
威廉：“……”
侍卫和侍女都是侍字辈儿的，人家给王后端茶倒水铺床叠被，我给王宫看大门儿，给王后看大门儿，看王后给发的福利，看王后……咳咳。
总之大家虽然工种有差别，但同是天涯打工人，我轻视他们干什么？
艾薇儿并不知道威廉的想法，她拉着威廉继续说道：“在发现了你的不寻常后，我就把你调来了身边，在仔细观察过后，我越来越确信自己的想法。”
艾薇儿的眼神熠熠生辉，她凝视着威廉的眼睛，诚恳地开口说道：
“威廉，对很多事情你都看得比我还要清楚，相信我，你有成为一名好国王的能力，即使我不在了，你也能让法兰变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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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你都不在了，那我还呆在法兰干什么？我留在这破地方没走是因为啥还不够清楚么？
威廉皱了皱眉头，开口拒绝道：“我没兴……”
艾薇儿抽出手捂住了威廉的嘴，细嫩的掌心竟比威廉的嘴唇还要温软柔腻。
她轻轻地抱了上来，把额头顶在威廉的肩膀上，只穿着单薄睡裙的娇躯轻轻地颤抖着：
“别拒绝我……求你。”
就在威廉开始思考，自己该揽住肩膀还是直接搂腰时或者再往下点儿时，艾薇儿微微颤抖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我有一个妹妹，她也有法兰的继承权，在死国之门开启前，我会帮她铺好接替王位的路，等我……等我死了你就娶她，然后……”
“……”
威廉面色复杂地搂住了她的腰，顺带有意无意地往下蹭了一点。
我还以为你要把自己嫁给我，结果蹦出来一个妹妹算怎么回事？而且我还有个最重要的问题要问，你说的这个妹妹，她漂……呸！
威廉猛地晃了下脑袋，把误入歧途得思路强行掰了回来，随后将靠在肩上的臻首轻轻推开，凝视着艾薇儿的眼睛询问道：
“所以，你一定要去当那个圣徒？”
王后陛下别过头，避开了威廉的眼睛。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她的表现已经给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威廉的脸色顿时一黑，被她的执拗气得够呛，搂着她的胳膊开始收紧，有些恼火地开口说道：
“为什么要娶你妹妹？如果要当国王，直接娶王后不是更方便？”
第156章 辞职创业和原始积累
突如其来的发言让艾薇儿慌了神，她惊惶地伸手抵住了威廉的胸口，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威廉，不要说这种话，我是法兰的王后，哪里有娶王后这种说法？
而且我说的那个妹妹是……是彼得的亲妹妹，她有继承王位的权利，你只有娶了她才有成为国王的机会。”
在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艾薇儿的心里涌上了一种莫大的羞耻感，推搡着威廉的胳膊稍稍加了点力气，然而却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她只是个身体素质一般的普通人，最多经受过一点基础的骑士训练，根本无法抗拒威廉的力量，随着威廉搭在她纤腰上的胳膊缓缓收紧，两人的身体也越靠越近。
威廉把头低了下来，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对当国王没有任何兴趣，但我不介意当亲王。”
暖热的鼻息喷在白皙的颈项上，王后陛下的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带着鸢尾花香气的毯子落在地上，可能是天气有些太凉了，王后陛下的两条腿被冻得抖了一下，身子向一旁歪了歪，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威廉的胳膊上。
她从来没想过能一直瞒着威廉，圣徒的事情早晚会有被揭穿的时候，为此，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安排，尽力考虑到了所有的事情。
包括如何进行权力的让渡，怎样帮威廉树立威望，以及如何安抚他的情绪等等，甚至连威廉大怒之下摔门而出的应对措施都准备好了。
然而威廉的行为彻底打乱了她的预想，她压根没有料到，那个拒绝了不少贵族小姐求爱，平日里性情冷淡的小家伙居然……居然还有这么强势的一面，
王后陛下的耳边再次传来一股灼热的吐息。
“我会想办法解决法兰的问题，所以答应我，别去当那个圣徒好不好？”
艾薇儿依旧没有说话，但原本细细的喘气声骤然变快了不少。
她竭力把身子向后靠，试图从威廉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一边抵着威廉的胸膛，一边伸手捂住了威廉的嘴，晕红的脸颊上满是企求的神色。
“别再闹了威廉，我是法兰的王后，我有自己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强撑着把这句话说出来后，她剧烈的心跳总算稍稍平复了一点。
三大教会的做法虽然令人不舒服，但如果死国之门真的被打开，产生的后果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死国之门绝对不可以开启? 哪怕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见威廉好像还想说什么? 她捂住威廉嘴巴的手顿时加了把力气。
王后陛下红着脸? 故作严肃地说道：“听话，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帮我……呀！”
威廉把舌头缩了回来，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轰得倒飞出去，砰地一声撞烂木门落在了走廊里。
【受到爱神（原罪）圣徒（伪）的神力冲击，被短暂击退】
【爱神（原罪）圣徒（伪）向您发起了一次意志检定? 如果检定失败，将会在傲慢、暴怒……嫉妒等七种负面情绪中，选择一种进行强化】
【检测到意志属性低于50? 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
威廉躺在走廊冰冷的地板上? 无语地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我体质都一百三了，一下就把我掀了出来，说好的手无缚鸡之力呢？
艾薇儿担忧地跑了出来? 在发现威廉只是有些发懵? 并没有受到什么实际的伤害后，顿时松了口气。
“让你作怪！虽然我这个圣徒的身份来得比较特殊? 但也是能得到承认的真圣徒? 情绪激动的时候偶尔会有神力溢出的? 幸好你没事……”
威廉的脸色无比复杂，情绪激动的时候会有神力溢出，那我以后还能……
艾薇儿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随后认真地对他说道：“威廉，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希望你能接过我的担子，只有你才能……”
“我拒绝。”
威廉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恢复了平静，甚至隐隐有些冷淡。
“你的愿望是让法兰的人都能活下去，但我的愿望是让你活下去。”
扭头避开艾薇儿复杂的目光，威廉把手伸进衣袋，攥了攥里面那枚属于凯恩的令牌。
“抱歉，王后陛下，您的侍卫要辞职了。”
……
“你疯了吗，去招惹那个女人干什么？”
哈利一脸懵逼地坐在马背上，看着身边一脸淡定的威廉，极度无语地开口询问道：
“所以……咱们家的贵族身份又没了？”
“那倒不至于。”
威廉摇了摇头淡定地回答道：“王后陛下说我随时可以回去，这次也不算叛乱，就当是给我和你们统统放了一个大长假。”
哈利不爽地说道：“但是我不想放假啊，你小子连个爵位都没有，凭什么要我这个伯爵听你的……”
“闭嘴，凡金斯家的传统，族长说了算，我拳头比你大，我才是族长。”
哈利撇了撇嘴，不爽地嘟囔道：“那我还是你爹呢，我说话有用么？”
威廉转过了头，嘴角扯出了一个略显冷硬的微笑。
“你打得过我就有用。”
“……”
看着哈利便秘一样的表情，怒焰军团（伪）的成员们发出了阵阵哄笑。
在昨晚非礼女上司未果后，威廉果断拉着自己的团队一同离职，现在正在前往新公司的路上。
因为某位好心人的友情赞助，他的手上有着三座唾手可得的侯爵领，如果这次创业成功的话，他将一跃成为整个法兰地盘最大的……普通人。
直到现在为止，他连一个最低级的荣誉男爵都没混上，依旧是个没有爵位的普通人，硬说的话算是荣誉伯爵的潜在继承人之一。
不过杰西卡可能更惨一点，她已经不是爵位不爵位的问题了。
在袭击王都失败后，伦纳德就把她“开除”出了法雷尔家族，她人不在铁棘城，自然没办法领取属于平民的身份证明。
严格意义上讲，现在的长腿女骑士其实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流民，属于整个社会中的最底层，地位大约和山贼土匪五五开。
仿佛感受到了冥冥之中的恶意，杰·流民·西卡转头看了过来，正对上了威廉充满怜悯的目光。
在女骑士懵逼的眼神中，威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加油，我们都有光明的前途。”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杰西卡皱了皱眉头，有些恼火地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没听懂？”
女骑士拍掉了威廉的手，疑惑不解地追问道：
“还有，之前不是说可以给我五千名士兵，让我夺回三座侯爵领吗？怎么五千士兵突然变成你手下的三百人了？”
威廉乐呵呵地摇了摇头。
“我这三百人可比五千士兵厉害多了，还有，你大概是理解错了，不是把我这三百人派给你，而是把你和你手下的六百人派给我，现在你已经是我的部下了。”
【军团名称：黑魇骑兵】
【军团等级：二级】
【军团编制：653/1000】
【军团特性：训练有素，这是一支经过了严酷训练的军队，阵型强度+3】
【军团特性：纪律严明，这只军队有着严明的纪律，战斗时士气不易降低，即使濒临崩溃时依旧能够保持一定的战斗力】
【军团技能：夜袭，这支骑兵团的马匹曾经过某种阴影仪式的培养；不仅素质十分优秀，在夜晚或阴影环境下，体力和耐力都将小幅提升】
威廉关掉军团面板，喜滋滋地揉了一把小白们的大脑袋。
黑魇骑兵虽然不像怒焰军团（伪）那样拥有三条军团特性，但依旧是一支相当优秀的军团。
嗯……就是职业者的比例低了些，不像怒焰军团一样全员职业者，其中职业者的数量大概只有三成左右。
还有，两个军团特性也不是很强，打弱一点的对手特别好用，面对强敌多半干瞪眼；军团技能还是辅助性的，不能临时提升战斗力，打硬仗容易吃亏，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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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的笑容逐渐收敛，看着还在一头雾水的杰西卡，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算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好歹是白薅来的羊毛，就算菜了点，但总比没有强啊。
想到薅羊毛的时候，威廉的手突然有些痒，下意识地摸上了小白们脖子上的鬃毛……
“等等，你之前不是说，这次是奉命来帮我攻打侯爵领的吗，我怎么就成你的部下了？”
听到杰西卡讶然的询问声，威廉收回了准备薅马毛的手，转而从怀里取出了一张薄薄的草纸，露出了一个属于黑心资本家的微笑。
“别挣扎了，连契约都签过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一份黑心得雇佣契约】
【甲方威廉·凡金斯，乙方杰西卡·法雷尔】
【内容为：乙方将接受甲方的雇佣，带领自己的部下成为甲方的雇佣军，期间薪酬自理米粮自备……】
【注：在该契约的签订过程中，甲方使用了男色诱惑、心理暗示、鸡汤浇灌、偷换概念等一系列令人咋舌的谈判技巧。
再加上乙方心理上的大意和智力上的缺陷，最终促成了这份契约的出现，其报酬之吝啬，酬劳之微薄，条款之苛刻，连最贪婪的玛门魔看了都会为之心痛不已】
第157章 你在干什么？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杰西卡一头雾水地看向了威廉手里的草纸，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连忙扑了过来，一边伸手去抢，一边恼火地质问道：
“我昨天签的东西是雇佣契约？我签的不是王后同意调拨士兵的手令吗？你不是说她同意给我五千人，然后……”
威廉把试图抢夺契约的杰西卡按了回去。
“别乱讲哦，我的原话是‘等同于五千名士兵战斗力的军团’，而且我可没说自己代表的是王后陛下。”
他慢悠悠地把契约卷好收了起来，然后补了一句让女骑士心惊肉跳的发言。
“不过这都不重要，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当是你雇佣我也没问题，反正你什么都……总之我其实并不介意口头上吃点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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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卡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
昨天后半夜，威廉强行敲开了自己的房门，说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和自己商量，然后又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番令人晕头转向的长篇大论后，她听明白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可以提供五千名士兵，而且考虑到威廉和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她没有多想就签了。
所以我昨天……到底签了个什么东西啊！
就在女骑士扯住威廉准备刨根问题时，却被他嘴里吐出来的话牵扯住了全部的注意力。
“杰西卡，你想不想让你军团的人全都成为职业者？”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女骑士不由得愣了下。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黑甲骑士们，这六百多名黑甲骑士是她仅剩的班底了，职业者和普通人的比例在一比三左右。
这个比例在法兰已经相当高了，一般的所谓的“精英”部队，职业者的比例都是一比五以上，再水一点儿的甚至能达到一比十。
而且这些人都是几次鏖战中留下来的精锐，本身的素质就很高，很多人离职业者只有一步之遥，战斗力更是相差不算太大。
只要补足人手，再搭配上一定比例的普通军团，光凭现在的强度，她就有把握轻松击败法兰的大部分侯爵家族，要是不计伤亡的话，甚至能给一座公国造成不小的麻烦。
要是这六百多人全都成为职业者的话，那……她连向那个女人索要士兵都不用了。
连一些实力较弱的侯爵都凑不齐这个数量的职业者，更别提黑魇骑兵还是经过训练的职业军团，根本不是那种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能媲美的。
“你……你说真的？”
杰西卡满脑子都是自己带着黑魇骑兵纵横法兰的画面，连呼吸都急促了不少，什么契约什么部下早都被她抛到了脑后。
反正我又没有向神明起誓，随手签的草纸也没人做公证，只有我认的才是契约，我不认的契约就是废纸。
很不巧? 威廉也是这么想的。
管你有没有约束效力，反正只要你签了系统就认，这个人心不古的年头? 签契约连条款都不看的傻子可不多。
顺手搓了搓小白们的马头，威廉开口对杰西卡说道：
“当然说的是真话? 我对于如何训练骑兵有着丰富的经验? 已经研究过了他们的情况（面板），很多人和职业者的门槛都仅有一步之遥。
有些人是力量差了些? 有些人是敏捷差了些，剩下的人是脑……精神力有些弱? 总之只需要针对性地训练一下? 大部分人很快就能达到职业者的最低标准。”
杰西卡惊讶地看向了威廉。“精神力怎么锻炼？你有法系职业者序列的进阶方式吗？”
威廉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不过只要差得不太多的话，倒是有个更简单的解决办法。”
说着他往队伍的中间瞥了一眼? 那里是一辆厢型的马车? 马车里面一大三小四个人，两名小魔女和黛西母女都坐在里面。
杰西卡正想追问到底是什么办法时? 负责探路的士兵传来了消息? 他们已经找到了适合驻扎的地点。
很快，这支一千多人的军团在河边的空地上驻扎了下来。
趁着天色还没黑? 负责处理杂事的辅兵们开始四处搜检枯枝干柴? 准备埋锅做饭。
怒焰军团和黑魇骑军的士兵们? 则开始清理草木以及整理皮毯和睡袋，整个军团瞬间忙碌了起来。
在野外驻扎其实是件很麻烦的事? 如果弄不好的话，很容易造成非战斗性的大幅减员。
如果长久驻扎的话，一般需要大量砍伐树木，在驻地周围立起一圈简单的木墙，接着架设帐篷、挖排水沟、甚至还要修“公厕”，避免粪便污染等等。
不过因为只是暂住一晚，并没准备长住下去，所以略去了不少麻烦的步骤，这支部队总算在在天色彻底黑透之前安稳了下来。
夜色渐深，被清理出来的大片空地上燃起了数十团篝火。
安排好了守夜和巡逻的士兵后，威廉随便吃了几口熏肉便来到了马车旁边，掀开车上的帘子跨了上去。
这辆马车是向老罗曼要来的，车厢装饰华丽且十分宽敞。除了两排座椅外，车厢后部居然还有一片不小的空间。
这里平时应该用来堆放一些杂物，不过现在衬上了温暖的火鼠皮，成为了两名小魔女的寝室。
她们虽然也是职业者，但一个是他们年纪太小，另一个魔女本身也并不以身体素质见长。在颠簸了整整一天后，两名小魔女早已经疲惫不已地搂在一起，沉沉地睡了过去。
有趣的是，这两名小魔女不光互相搂得紧紧的，偶尔还会动上两下，好像两只缺乏安全感的小兽一样，拼命往对方的怀里钻。
成功钻到对方怀里的人，就好像回到了母亲的怀里一样，小脸上满满的都是幸福。
而另一个人的脸上，则会浮现出不安的神情，随后下意识地试图往姐姐（妹妹）的怀里挤，仿佛在试图攫取某种早已失去的温暖。
旁边的黛西要比她们幸运得多了，她正在自己母亲的怀里酣睡着，她的右手搭在厨娘的腰上，死死地攥着她的麻布围裙，左手搭在厨娘圆鼓鼓的胸脯上，小猴子似地扒在她身上打着鼾。
马车里的四个人中，虽然厨娘实力最弱，但她毕竟是成年人，警惕性比较高，在车帘被拉开的时候就醒了过来。
“威廉大人。”
她正想起身时，威廉把手伸到自己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随后一脸正色地指了指她的胸口，接着便绅士地把头扭了过去。
原来黛西的嘴角正在淌着口水，已经濡湿了厨娘胸口的裙子，只是麻布裙的贴身性不好，厨娘还没有发现这件事。
在被威廉指出来后，伦纳德的岳母下意识地伸手掩了掩，接着便把头上包着的布帕扯了下来。
她先是给打着小呼噜的女儿抹了抹嘴角，接着犹豫了一下，没好意思当着威廉的面去擦自己的胸口，而是简单地把布帕垫在了上面，红着脸轻声说道：
“威廉大人，我已经好了。”
听到厨娘的声音后，威廉这才把头转了过来。
这时，黛西好像梦到了什么，搭在某处的左手下意识地抓了两下，还把领口的衣裳往下扯了一点，露出了一小截浑圆的半球。
威廉：“……”
厨娘连忙侧身躲了下，想要把女儿的手抓下来，可是试了两次却都没成功，领口反倒被越拽越低。
威廉吸了吸鼻子，绅士地重新把头转了过去，数着两名小魔女眼睛上的睫毛，努力排空某些不够和谐的念头。
伦纳德……你老婆正在努力给你找新岳父你知道吗？如果今天不是我的话，你明年就要多一个小舅子了。
厨娘那边又试了几次，但黛西依旧睡得死死的，情急之下她顾不得会把黛西吵醒，伸手在女儿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被掐醒的黛西总算松开了手，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先是掏了下自己的屁股蛋，随后揉着眼睛嘟囔道：
“是到家了吗？妈妈，我想吃黑面包了。”
黛西的说话声吵醒了座位后面的小魔女们，当她们睡眼惺松地爬起来后，却正巧迎上了面无表情地数睫毛的威廉。
是那个杀死了瑞姬大人的男人！
小魔女们惊恐地搂在一起，好像两只掉进了猫窝的仓鼠一样抖个不停。
见她们醒了过来，威廉的嘴角微微扯了扯，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试图安抚一下这两个小家伙。
然而无奈他此时的情感不够强烈，这个笑容并没能突破【野心家的面孔】的限制。
威廉的嘴角虽然翘了起来，但幅度却十分轻微，再加上平淡的眼神，让这个笑容的亲和力大打折扣。
在王都的贵族小姐们眼中，这个微笑被当做高冷美少年的象征备受追捧，然而在小魔女们眼中，却和变态杀人狂的邪笑一般无二。
惊恐的尖叫声传出了好远，两名小魔女哭喊着拼命往后躲，如果她们是近战职业者的话，估计会把车厢硬生生挤破，然后互相搂抱着一头栽下去。
威廉无奈地道：“别叫了啊，我连你们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然而两名小魔女的尖叫声不仅没有停下来，反倒越来越高亢，威廉只得试着开口呵斥了一句。
“闭嘴！”
“唔！”两名小魔女互相捂住了对方的嘴巴，瑟缩着躲在马车的角落里。
这时，门帘出传来一声响动，听到尖叫声的杰西卡皱着眉头掀开了帘子，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马车里的情况，入目得场景却让她勃然色变。
那名厨娘的衣衫有些凌乱，脸色潮红地整理着衣服，领口好像被扯松了，麻布裙子的胸口处还有着一片湿漉漉的水渍……
“你在干什么？”
第158章 面包与口水
“你也闭嘴，先上来再说。”
不顾杰西卡的反抗，威廉把她也拎了上来，按在了马车内空着的椅子上。接着，他看向了满脸惊恐的两名小魔女，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小魔女们疯狂地点着头，捂着对方嘴巴的手更用力了。
威廉把她们的手往下扯了扯，露出了她们的鼻子，避免因为呼吸不畅而产生意外，随后转头看向了一脸懵懂的小丫头。
“黛西，我有件事想问你，那名亡灵大君陨落的时候你在哪里？”
小丫头懵懂地看向了威廉，有些不解地反问道：“亡灵大菌……那是什么？”
旁边的杰西卡好像明白了什么，主动开口替黛西回答了这个问题。
“威廉，我派人调查过，那时候黛西正呆在家里，那名伪神被击杀的时候，她应该是离得最近的人，所以得到了不小的好处，体质也被增强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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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语调平和地开口询问道：
“黛西，你想不想成为一名职业者？”
在听到威廉的话后，厨娘顿时脸色一紧，牢牢地把女儿搂在了怀里，小丫头也害怕地往母亲的怀里靠了靠。
厨娘咬了咬牙，抱着黛西就要跪下来，被眼疾手快的威廉一把扶住。
她面色苍白地恳求道：“威廉大人，黛西她……她还是个孩子，而且胆子还很小，上战场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一旁的杰西卡也摇了摇头。
“威廉，黛西的天赋虽然不错，但她的性格并不适合做一名战士。”
女骑士回忆了一下这几个月的训练，有些头疼地说道：“因为她的天赋，我曾经试过培养她，不过她对武器十分的害怕，拿起刀剑就会浑身发抖，即使砍草人都会吓得闭上眼睛。”
威廉一边扶起想要下跪的厨娘，一边无语地瞥了杰西卡一眼。
我疯了才让她去当近战职业者，她只要在做面包的时候多弄出点“废料”出来，就比一整支军团都强力了。
威廉开口安慰道：“我并不需要她去战斗。而且黛西也并不适合成为近战职业者，她其实更适合做一名法系职业者。”
可能是【暗杀者之貌】起了效果，看着威廉温和的面孔，一直怯生生的小丫头居然鼓起了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梦想。
“但是……我更想当一个厨娘啊。”
黛西的话刚一出口，就被真正的厨娘捂住了嘴巴。
她已经明白了威廉的意思，威廉大人认为自己的女儿有法系职业者的天赋，想要培养一下她。想通了关节的厨娘大喜过望? 仿佛直接从地狱来到了天堂。
法兰的法系职业者太过稀少，所以地位相应的也就高出不少，在每个势力里面都是宝贝? 经常会配上十几名近战职业者进行护卫，相对而言要安全得多? 如果女儿真的能成为一名法系职业者? 那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
她狠狠地敲了黛西的脑壳一下。
“不许说胡话！！”
看着满脸委屈的小丫头，威廉摆了摆手轻声说道：
“没事的? 让我和她聊聊吧。”
接着，他蹲下身子平视着小丫头道：“黛西? 你为什么想当厨娘？”
即使刚刚被呵斥了一句? 黛西依旧下意识地抓住了厨娘的手掌。
握住母亲的手掌后她明显镇定了不少，低着头小声地对威廉说道：
“因为厨娘能做出来好吃的黑面包”
听到她的话后，威廉轻轻笑了笑。
“法系职业者也可以做面包啊? 而且比厨娘更快更好? 那你为什么不当一个法系职业者？”
小丫头攥了攥自己的衣角没敢反驳，不过脸上的表情摆明了她并不相信威廉的话。
你骗人?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比厨娘更会做面包的人？
看透了她的想法后? 威廉笑眯眯地出言诱惑道：“你知道吗？有一门叫做【造餐术】的能力，不需要面粉和烤炉? 能够凭空制作出面包来。”
“什么！”
小丫头瞪大了眼睛? 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威廉? 仿佛看到了外星人的原始人一样，感觉整个世界观都崩塌了。
她哆嗦着嘴唇说道：“那……那样子的话? 简直就是神迹啊！”
威廉笑了笑说道：“那么，你愿意成为一名法系职业者吗？”
黛西拼命地点着头，但又迟疑了一下：“如果我成了那个……那个什么者的话，我还能自己做面包吗？”
“为什么不能呢？只要你愿意，没有人会拦着你的。”
“哦对了”威廉伸手指了指放在车厢里的包裹，一截黑亮得反光的面包露了出来。
“我对那个很有兴趣，可以给我尝一尝吗？
……
威廉拿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黑面包，拖着一脸懵逼的杰西卡下了马车，来到了特意为他们燃起的火堆前。
哈利卷着一张黑乎乎的兽皮毯子躺在火堆旁，早已经睡得鼾声如雷。连头发被烤焦了一块儿都不知道。
威廉选了个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兴致勃勃地开始研究手里的黑面包。
【通往心灵深处的黑面包（第153号试作品）】
【坚硬+3】【饱食+3】【恶食+4】
【特技：直达心灵的味道，食用后可获得精神+2（永久）（唯一）】
……
不错啊，已经从精神+1进化到精神+2了？
威廉摆弄着手里的黑面包，眼中满是喜悦的神色，不过他并没有试着去吃这块黑面包，
【直达心灵的味道】是唯一的，每个人只有第一次吃到时才会起效，既然知道有精神+5的完整版，他自然更想吃完整版的黑面包。
杰西卡拖着一条睡袋走了过来，看到威廉的动作后皱着眉头询问道：
“你好像很看重黛西？她做的面包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威廉看了她一眼，伸手扯下了一小块黑面包递了过来。
“尝尝看。”
看着这块又黑又硬，卖相诡异的黑面包，女骑士犹豫了一下，发自内心地想要拒绝这个提议。
但看威廉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她最终还是接过黑面包咬了一小口。
粗粝的面包刚一入口，女骑士就瞪大了眼睛，鼓起腮帮子张口就要往外吐，结果却被威廉一把捂住了嘴巴。
“呜？”
威廉语重心长地道：“别吐，这可是好东西，咽下去你就知道了。”
感受着嘴里又酸又咸的味道，还有那劣质又粗粝的口感，杰西卡拼命地摇起了脑袋，这个味道正在挑战着她味蕾的极限，就算是再好的东西，她也不想尝试了。
然而威廉的手好像黏在了她的脸上一样，无论怎么都甩不开，屡次挣扎无果之后，女骑士终于认命了。
算你狠！
用眼神传达了自己的愤怒后，她满脸悲愤地把口腔中的异物咽了下去。然而下一秒，她就瞪大了眼睛，无比震惊地看向了威廉手中的黑面包。
这块口感粗粝味道诡异的黑面包，居然能够增加精神力！
杰西卡的鼻翼瓮动了两下，虽然这块面包提供的精神力并不是很多，对三阶的自己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程度，但这毕竟是精神力啊！
只吃了一口就能有这种效果，那如果再多吃一些，甚至每顿饭都吃一块这种黑面包呢！
威廉收回了手，饶有兴趣地看着杰西卡的反应，在她满脸震惊地看过来时，上下抛了抛手里沉重的黑面包，微带戏谑地询问道：
“怎么样？这是不是好东西？”
杰西卡瞪了他一眼，随后从威廉的手里拿过缺了一角的黑面包，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呕！”
面包一入口，女骑士的脸上就闪过了痛苦的神色，她强撑着嚼了两下想把面包咽下去时，却突然咬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把这东西吐到手上，发现这居然是一颗青黑色的小石子。
大概是怕割伤食客的舌头，这粒小石子还被细细地磨掉了棱角，这种在细节上的苛求令人无比地感动，简直将工匠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问题是你往面包里放石头干什么？
杰西卡的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黑面包的味道难吃到了极点，每嚼一口都是莫大的挑战。
她很想把嘴里的面包直接咽下去，但考虑到那些打磨过的小石子，依旧只能无比艰难地咀嚼着。
又嚼了两口之后，杰西卡突然觉得，相比于继续嚼这个面包，吃点小石子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正当她眼一闭心一横准备豁出去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威廉的提醒。
“这个面包的效果，只有第一次吃才有用。”
大口吞咽的动作猛然僵住，女骑士毫不犹豫地吐掉了嘴里的面包，随后取出水袋拼命地漱着口，很快，她自己的水就被用光了，早有准备的威廉拧开自己的水袋递了过去。
驱散了口腔中令人发指的味道后，杰西卡怒瞪着威廉，看样子很想扑上来，和他进行一场1V1的友好互动。
但她两次攥紧了拳头后，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主要是因为威廉并没做什么，他只是没有立刻提醒自己，在一边看笑话而已，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太重要的原因——打不过。
女骑士恼怒地哼了一声，拖着自己的睡袋挪到了篝火得另一边。
然而当她重新铺好睡袋钻进去准备休息时，却发现威廉拿着那块该死的黑面包跟了过来。
“你过来干什么？”杰西卡的身子向睡袋里缩了缩，满脸都是警惕的神色。
威廉没有说话，而是轻轻晃了下手里的黑面包。
在火光的映衬下，被咬出了一个月牙的黑面包反射出了一抹银色的光亮，一条晶莹的丝线赫然在目。
第159章 努力的威廉
女骑士的脸红了一下，两条长腿一蹬就从睡袋里钻了出来，向着威廉手里的面包猛扑过去。
威廉手腕一翻，灵活地把黑面包藏到了自己身后，杰西卡试着抢了两下，但都被他借助臂长的优势躲了开来。
女骑士羞恼地扯住威廉的胳膊不放，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威廉，你过来到底想干什么？戏弄我就这么好玩吗？”
看着脸蛋红扑扑的杰西卡羞恼的模样，即使有【野心家的面孔】镇压，威廉的嘴角依旧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
因为需要在下属面前保持威严，女骑士平时的表情比较严肃，基本保持着一本正经的模样，很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
把这样一个人戏弄得脸红，好玩程度简直翻了倍的往上涨啊。
威廉晃了晃手里的黑面包，还特意把沾了口水的部分转了过来，让女骑士能看得更清楚一点。
只见他面色诚恳地开口说道：
“没错，确实挺好玩的。”
“你！”
在女骑士即将彻底炸毛时，威廉果断选择了见好就收，面色庄重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杰西卡，你还记得我白天说的话吗？”
女骑士愤愤地看了威廉一眼，见他摆出了一副准备说正事的模样，只得按下了心头的羞愤，没好气地回答道：“你说的疯话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指的哪句？”
威廉晃了晃手里的黑面包，一脸正色地说道：
“当然是最重要的那句。”
最重要的那句……
杰西卡开始回想他白天都说了些什么。
加油，我们都有光明的……肯定不是这句；我这三百人可比五千人厉害多了……应该也不是这句；那是……别挣扎了，连契约都签过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女骑士刚恢复平静的脸颊又红了一下，跺了跺脚有些气恼地道：
“谁是你的人啊！而且你给我说清楚，你昨天到底哄我签了什么东西？”
意外翻车的威廉连忙清了清嗓子，面色严肃地摇了摇头道：
“回答错误，你再好好想想，我白天的时候还说了更重要的话！”
更重要的话？我不明不白的连自己都卖掉了，还有什么能比这句话更重要的？
杰西卡冷哼一声扑了过来，二话不说伸手去掏他的口袋，白天的时候她看到了，那张草纸就被威廉放在衣袋里。
哎？那里，那里不可以！
在女骑士的手抓住某个珍贵的圆柱状物体时，威廉顿时面色大变，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轻巧地掰开她的手掌，夺回了自己的命根子之一。
“呼……”
拿回了爱神脚指头的威廉松了口气，这可是带着神力的雕像碎片? 旁边还有汉斯的硬币，这两个东西可不能随便给人碰。
反手把剩下的黑面包塞进了女骑士的手里? 威廉攥着她的手腕正色道：“不要闹了，那些都不重要。”
杰西卡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把便宜都占走了? 当然不重要了！
威廉面色严肃地说道：“杰西卡，你不是问我为什么那么重视黛西吗？只要有了她做的面包? 我可以让你麾下的黑魇骑兵全部成为职业者。”
听到黛西的名字后? 杰西卡破天荒地抖了一下? 眼神中竟然出现了一抹畏惧的神色，明显对那块挑战人类极限的面包仍旧心有余悸。
“你说的是真的？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序列的职业者，但你的主职业肯定不是骑士? 你真能指导他们晋升吗？”
威廉挑了挑眉毛心道? 你的吗可以去掉了。
我威廉·凡金斯虽然是条不思进取的咸鱼，但好歹也是曾经的大佬?
而所谓的晋级其实就和补木桶差不多? 只要把短板都补上，装的水达到了某个临界点? 自然而然就能晋级。
这个补桶的过程中最难的是两点，一个是熟悉不同序列的晋升标准，另一个是判断需要晋升的人在哪方面有缺憾，这两点在我面前都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时? 威廉骄傲地昂起了头。
自己上辈子虽然不是近战职业者? 但一些常见职业的晋升要求还是了然于心的，至于查缺补漏，军团面板一开有什么查不出来的？
见杰西卡仍旧一脸怀疑的神色，威廉决定让她见识一下自己的本事。
打开军团面板寻找了一会儿后，他抬头望向了旁边的一座篝火，十几名黑魇骑兵正躺在火堆旁休息，隐隐的鼾声和木柴噼啪燃烧的声音响成一片。
威廉扯着杰西卡走了过去，按照军团面板的指引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名正打着呼噜的黑甲骑士。
“面包给我。”他向杰西卡伸出了手。
“你想干嘛？”
杰西卡警惕地看着威廉一眼，好不容易把自己的黑历史拿回来，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交出来？
威廉摇了摇头道：“算了，那你扯一小块儿给我吧，记得别扯太小了，最少也要两个指节那么长。”
杰西卡皱了皱眉，还是依言从黑面包上撕下了一小块儿递了过去。
威廉拿着这块面包，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睡袋，来到了那名黑甲骑士身边，趁他咧着嘴打鼾的时候，直接把黑面包塞了进去，随后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那名黑甲骑士下意识地嚼了一下，然而一股腥咸酸苦的味道猛然在唇齿间炸开，这股带着小麦味道的咸味儿尝起来是那样的熟悉，和镇上面包坊女老板脚丫子的味道相差仿佛。
从睡梦中惊醒的他双目暴突，猛地甩开毯子弹了起来。
他想张口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时，却发现一只钢浇铁铸似的大手正牢牢地捂在自己脸上。
“唔？！”
震惊的黑甲骑士拼命地踢打着威廉，但他拼尽了浑身力气的拳头，打在那个男人身上就和挠痒痒差不多，除了能拍掉一点灰尘外根本毫无用处。
在黑甲骑士惊恐万分的目光中，威廉开口劝道：“你嘴里的可是好东西，咽下去吧，等你咽下去我就给你水袋漱口。”
你放屁！我嘴里这玩意能是好东西？我看你才像好东西！你全家都是好东西！
黑甲骑士的手摸上了旁边的武器，正当他准备给威廉来一下狠的时，杰西卡面色古怪地走了过来，神色怜悯而又决绝地开口道：
“听他的，给我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黑甲骑士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杰西卡大人！我替你父亲流过血！我为法雷尔家立过功！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周围躺着的骑士们陆陆续续地醒了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吉尔被人捂着嘴巴按倒在地，他的嘴里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脸上的神情惊恐又畏惧，奇怪的是，看上去居然还有一点点怀念的意味。
而杰西卡大人不仅没有制止，反倒和那个叫做威廉的男人一起，满脸紧张地盯着吉尔的嘴巴，好像他嘴里含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似的。
在威廉的力量和杰西卡的命令下，名为吉尔的黑甲骑士含泪吞下了所谓的好东西，下一刻，一股淡淡的白光弥散开来，正是骑士职业者晋级时的特质。
周围的黑甲骑士们顿时发出了一连串的惊呼声。
“晋级了！”
“居然连吉尔都晋级了？”
“他到底吃了什么东西？”
杰西卡看了同样目瞪口呆的吉尔一眼，心中的喜悦简直要溢出来了。
居然真得做到了！虽然吉尔晋级是因为黛西的面包，但这也证明了威廉的确有指点别人晋级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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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伸手拍了拍吉尔的肩膀，随后站起身回到了杰西卡身边。
“现在你相信了吗？”
女骑士面色复杂地看着威廉，开口说道：“吉尔已经当了快十年的骑士学徒，他甚至击败过不使用战技的职业者，但无论如何就是没办法突破。
曾经有三阶的大骑士来帮他看过，但依旧没什么办法，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别问，问就是有挂。
“当然是因为经验和知识。”
威廉面（厚）不（颜）改（无）色（耻）地回答道：
“我还在王宫当侍卫的时候，经常去王室的藏书馆里读（刘备）书，那里面有很多关于不同职业序列的记载。
这些记载虽然不是具体的晋升序列，但也有很大的参考价值，只要看得多了，自然就能总结出不少有用的东西。”
听到威廉一本正经的解释后，杰西卡不由得俏脸一红。
当初自己打进王宫时，一门心思完全扑在了搜刮财宝上，居然根本没想过要去王室的藏书馆看看，那些法兰王室几百年积攒下来的知识何其珍贵，却被自己顺手卖给了财富教会。
想到这里时，她有些钦佩地看向了威廉，怪不得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等同于四阶职业者的战斗力，这个男人只是看上去很咸鱼，但背地里其实比谁都要努力。
“努力”的威廉打开军团面板看了看，随后再次向女骑士伸出了手。
“面包给我吧，和那个吉尔状况差不多的人还有一些。”
女骑士咬了咬嘴唇，掰掉了黑面包上沾了自己口水的部分，随后把剩下的面包递了过去。
“这些够吗？”
威廉估算了一下黑魇骑兵里智……精神力偏低的人数，摇了摇头回答道：
“还差一点，我向黛西要面包得时候已经计算好了数量，本来应该是够的，但是之前被你浪费了不少，如果你把沾了口水的那些交出来的话，应该就……”
“混蛋！刚才你果然是故意戏弄我！”
第160章 流民与预言
杰西卡红着脸去找黛西要面包了，威廉则把那些差一点就能晋级的黑魇骑兵叫了过来。
他先是把手里的黑面包掰成十几块，递给了那些只是精神力稍差的骑士，随后便靠着军团面板和上辈子的知识挨个进行指点。
那些黑魇骑兵一开始还有些怀疑，然而随着吃下黑面包的人纷纷突破后，这种怀疑逐渐变成了狂热，这里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很快，所有的人都被吵醒了，好奇地围了上来。
威廉自然来者不拒，开始一个一个地给他们进行“晋升指导”。
“你的力量还差了一线，有时间的话要多进行一些肌肉训练。”
“你差在身体素质，体质太弱了，今后要多吃一些肉食。”
“你在想屁吃，就你这五米之外人畜不分的视力，还想当弩手？”
……
等杰西卡拿着面包回来的时候，发现威廉已经被自己的部下们围在了中间，那些平日里只听自己命令的黑魇骑兵，不仅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听着他说话，望着他的目光更是既渴望又崇拜。
凡是得到了他指点的人，都会喜上眉梢地连连道谢，随后满脸兴奋地离开人群，开始做各种古怪的事情。有人在跑步，有人在俯卧撑，还有人在疯狂地吃东西。
看着威廉身边的黑甲骑士们狂热的神情，杰西卡突然感觉自己脖子有点沉。
麾下军团的实力增强了，这当然是件天大的好事，但为什么总感觉不太对劲呢……
这时，一道语调坚定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我跟你们说，那玩意绝对不是什么面包。”
女骑士循声望去，几名满脸痛苦之色的骑士正举着水袋疯狂地漱口，脸上的五官几乎都要扭到一起了。
不用多说，这些肯定是吃了黑面包的人。
吉尔率先清理掉了口腔中残留的味道，他先是捂着嘴巴干呕了一声，随后拍着自己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们信我的，那东西一放到嘴里，我立马就知道里面有啥了，肯定塞了一个做面包的女人的袜子！”
他面色苍白地说道：“那些做面包的女人力气不够，需要套着厚布袜用脚去踩面团，脚丫子捂了一天之后又酸又咸还带着小麦味儿，这我可太熟了，我们镇上面包坊女老板的脚就是这个味。”
“你……你别说了，呕！”
他身边的一名黑甲骑士刚漱过口，听到吉尔绘声绘色的描述后顿时又趴了下去。
“嘿！我还能骗你啊？”
以为他不相信自己话的吉尔勃然大怒。“我都尝过好几回了，这味道根本一模一样，你要不信我下次带你们去，不信你自己去尝尝? 她脚丫子保证和这面包一个味道！”
“呕！”
杰西卡听得脸色发绿，回想起了那股可怕的味道后，不由得跟着干呕了一声? 连忙离开了这里。
正当她准备把面包递给威廉时，一道淡蓝色的炼金烟花从密林中飞了出来? 砰地一声在天空中炸开。
看到天上醒目的蓝色烟花后，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法雷尔家斥候携带的烟花有红黄蓝三色? 红色的烟花表示无法抵御的危险? 黄色的烟花表示遇敌需要支援? 蓝色的烟花则表示安全? 但有些需要处理的异常情况。
自己和威廉带的一千人连夜出发，离目标侯爵领还有一整天的路程? 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情况才对，难不成这座密林里有什么隐藏的岗哨吗？
很快，几名斥候驱赶着一些人从密林中走了出来。
杰西卡蹙眉望去? 这些人大多面黄肌瘦，一副很长时间没有吃饱饭的样子? 而且身上也并没有携带武器? 看起来和普通的流民没有什么两样。
为首的斥候牵着马走了过来，恭敬地行了个骑士。
“杰西卡大人，我们在林中发现了一座营寨，看样子大概有个一两千人，里面也有一定的武装，因为担心可能是敌人的岗哨，所以抓了几个落单的人带了回来。”
被他们抓来的人有男有女，这些人在看到了空地上大量的士兵后，纷纷吓得面色惨白，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更是噗通一声就对着杰西卡跪了下去。
“这位……这位大人，我们都是普通人，只是跑到林子里躲一躲，绝对不是山贼土匪，更不是什么岗哨啊！”
威廉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分开了围在他身边的黑甲骑士们走了过来，面色平淡地询问道：
“你们是流民？从哪里过来的？”
一名布帕包头的农妇战战兢兢地道：“这位大人，我们是多萨堡的人，那里原来是凯……凯恩公爵的领地，后来被别的贵族老爷给占了，然后最近又被凯恩公爵大人买了回来，我们就跑了……”
杰西卡打量着这些人，疑惑地开口询问道：“多萨堡？是多萨侯爵领吧？既然知道那里是被凯恩买回来的，那应该也知道法雷尔家不太可能重新打过来，你们为什么还要跑？”
一名黑黑瘦瘦的中年人壮着胆子说道：“这位……这位女大人，就是因为多萨堡被凯恩公爵买了回来，所以我们才要躲啊！”
“为什么凯……”
“好了，不用再问下去了。”
威廉摇了摇头，拦住了还想继续发问的杰西卡。
他已经明白了这些人为什么要逃，凯恩在收税的创意上虽然不怎么样，但脸皮却足够厚，领地上的税早就收到了三十年之后，刮地皮的本事强得不得了。
这次出钱买下三座侯爵领的虽然是财富教会，但毕竟也通过了他的手，以他身为玛门魔血脉的贪婪，大肆搜刮一番是肯定避免不了的。
想到这里时，威廉不由得有些隐隐的后怕。
他终于知道伦纳德为什么会把这三座侯爵领卖给凯恩了。
如果他们之前真的按照凯恩的条件，按部就班的接手这三座侯爵领的话，恐怕等这三座侯爵领到手时，早已经被搜刮得一干二净，满地都是无衣无食，堪称嗷嗷待哺的普通人。
按照艾薇儿的性格，恐怕会花费大量的代价购买粮食，最少也要帮助这些人撑过一段时间，这三座侯爵领并不是好处，而是天大的麻烦。
现在凯恩虽然被自己干掉了，但他的家族恐怕依旧在进行着搜刮，如果自己去得再晚一些，这三座侯爵领就算拿到手也会被搞得千疮百孔。
命令几名斥候把人送回去后，威廉转头看向了一脸疑惑的女骑士，面色严肃地道：
“杰西卡，看来我们今天不能一起睡觉了，准备连夜赶路吧！”
……
与此同时，一名身材玲珑的少女正不满地瞪着面前的中年人。
“老师，您非要连夜赶路吗？”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嗯，预言告诉我不能再拖了。”
少女的眉头皱了起来。“可明天就是一年一次的集会日，所有的大商会都要来，你现在就走的话，明天中午的集会怎么办？”
那名被她称为老师的中年人长着一张国字脸，看上去英武和憨厚兼具，只是有些未老先衰，额头和眼角处有不少的细纹。
听到少女的问题后，中年人咧开嘴角笑了笑。那张正气十足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个莫名猥琐的笑容。
“不是还有你吗？”
“啊啊啊！”
衣饰朴素的少女尖叫了一声，随后崩溃地闭上了眼睛，清丽的脸蛋上满是绝望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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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求你了！真的求你了！以后千万千万不要随便对别人笑啊！”
听到自己弟子近乎哀嚎的请求后，中年人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
“这不是习惯了么，以前满脸褶子的时候，这么笑能显得慈祥一点儿。”
少女拼命地摇着头，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不不！一点都没有啊！向伟大的知识之神起誓，老师你只是从一般猥琐变成了非常猥琐啊！！！”
中年男人收起了笑脸，皱着眉头呵斥了一句：“你这孩子净说胡话！我能当上金娑罗商会的会长，怎么可能长得猥琐呢？我当初可是凭着这张脸才得到了老会长的赏识……”
“你走，你走！”
卡丽娜打断了他的话，低下头拼命地推搡着自己的老师，生怕自己一时冲动下，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自从喝了那个叫伦纳德的混蛋给的泉水后，老师逐渐开始恢复年轻，现在已经恢复到了中年人的样子。
这本来是件大好事，问题是老师的脸虽然变年轻了，但却保持着年老时的微笑习惯，为了挡住嘴里缺少的牙齿，老师笑起来的时候习惯性把嘴唇往里面收，而且还总是眯眼睛，那副模样真是……啊啊啊！
中年男人被自己的弟子推搡着离开了商会，随着身后的大门被砰地一声死死关上，他脸上猥琐的表情也跟着沉寂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隐隐的伤感。
“抱歉，卡丽娜。”
他轻叹了一声后低声呢喃道：“‘你走！’可能是你对我说得最后一句话了，如果我没能回来的话……希望你不会太伤心吧。”
说完，中年男人眼神复杂地看向了自己的右手，一枚树藤缠绕而成的指环赫然在目。
“呵呵，你害得我衰老了几十年，没想到居然会是我唯一的生机，如果预言成真的话，那还真是有够讽刺的啊！”
第161章 软饭是不可能吃的
翌日，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多萨堡的城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队。
多萨堡虽说名字里带着个“堡”字，但实际上却是一座常驻人口高达三十几万的大城。
因为交通便利道路完备，所以这里非常适合大宗货物的交易，只要在法兰有些名气的大商会，大多都会选择在这里开设一座分部。
而商人这个群体，天生就是财富女神的潜在信徒，在聚集了足够多的商人后，这里也成为了财富教会的几座“教堂”之一。
多萨堡每年都会开展一次盛大的集会，这个集会主要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赞颂财富女神的恩泽，另一个是互通有无交换消息，并销售掉大量的货物。所以除了大商会之外，还有很多中小商会、甚至是一些小商人都会来凑这个热闹。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多萨堡城门外的队伍也越排越长，人声、吆喝声、马匹牲畜的嘶鸣响成一片，一派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
一名身材干瘦的老头子趴在城头上，死死地盯着那些满载着货物的马车，乐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马拉·格瑞迪是凯恩的伯父，虽然没有继承实际的爵位，但在凯恩去王都交涉之后，辈分最高的他就成为了三座侯爵领的主持者，接下了大肆搜刮财富的任务。
他喜滋滋地盯着鱼贯而入的人们，看着这些商队的眼神就跟看着一头头大肥羊似的
按照凯恩走之前设立的临时赋税，这次格瑞迪家族的收获估计顶的上一座侯爵领好几年的产出，这些“肥羊”产的哪是肉啊，明明是大把大把闪亮亮的金戈德！
在听到那几乎翻了倍的重税后，城门处的商人们纷纷埋怨了起来，但毕竟来都来了，而且勉强还有得赚，最终只得满腹怨气地选择交钱进城。
马拉乐呵呵地看着那些商人们愠怒的脸色，心下无比舒爽地骂道：
该！领地里所有的财富本来就是领主的，这些商人不过是吸血的蚂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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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他们为什么一年才集会一次？每个月都集会一次该多好啊！要真是那样的话，这座多萨堡可就太棒了，拿一座公国来都不给换的。
想到这里时，马拉的脸上泛起了一抹遗憾的神情。
可惜这只能下金蛋的母鸡是借来的，到最后还得还给别人，凯恩那小子就算拼了命，估计也只能拖上一个月，这里早晚要被王室收回去。
不甘地看了看下面的望不到边的长队后，老头猛地站直了身子，满脸狰狞地叫来了自己的随从。
“你去跟门口的税务官说，因为需要帮商人们维持秩序，所以这次的赋税再加五成！”
那名随从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苦劝道：
“马拉大人，法兰超过一半的大商会都来了，临时加税不好吧？而且凯恩大人的税已经很过……很到位了，要是再加的话? 这里今后就没人来了！”
老头恼怒地骂了他一句：“蠢材！一个月之后我们就要走了，到时候接手的是王室，这些商人来不来管我什么事？”
随从依旧惊恐地摇着头。“马拉大人? 但是收税的是咱们啊，咱们格瑞迪家族买下侯爵领的钱还是从财富教会手里拿的? 这……”
“呵? 一群低贱的商人而已? 难不成这些只会吸血的蚂蟥还敢报复我们？”
“可……是他们背后还有财富教会……”
“闭嘴！”
马拉恼火地呵斥了一声，举起手杖在随从脸上狠狠地抽了一下? 留下了一条狰狞的血印。
“我当然知道他们背后是财富教会。”
“知识教会有教皇在法兰坐镇，爱神教会有职业者军团守护，这两个教会咱们惹不起，但财富教会就是一群松散的商人? 连座属于自己的教堂都没有，你怕个屁啊！”
“现在给我闭上你那张臭嘴，立刻去找税务官? 告诉他我要加税！”
马拉冷笑着伸出一只枯瘦的手。
“在凯恩定的税上再给我加五成，不！六成！要是有不服的就给我扣了它的货！如果有人敢闹事，那就直接扔到牢里去！”
侍从捂着脸上的血印跑下去传令了，很快? 城门口便传来了商人们愤怒的质问声。
“还要加税？你们疯了吗！”
“这里的税已经比别的地方高一倍了? 再加六成的话我们还来干什么？”
“这么高的税，我宁可原路回去也不进城！”
这些大商会的商人们被激怒了，一个个围着税务官骂了起来，被围住的税务官一脸的不知所措，连忙高喊道：“卫兵！卫兵！”
一群披着甲胄的卫兵从城门旁的驻扎点里鱼贯而出，很快便驱散了围上来的商人，随后在城门前列成两排，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见到这些卫兵凶悍的模样后，有些小商人打起了退堂鼓，要真被抽这么重的税，那这趟恐怕真和白跑没什么两样，这样的话，还不如先找个地方把货物便宜些处理掉。
抱着“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的心态，十余支规模较小的商队驱赶着牲畜准备离开了，城门上的马拉看到这一幕后急得直跳脚。
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钱啊，怎么能就这么让他们跑了？
他扯着脖子喊道：“来人！去把城卫军调出来，门口那些商人一个也不准走！”
得到了命令的城卫军扑了出去，把几个试图离开的商队统统赶了回来，反倒是那些只有一两驾马车的小商人跑掉了不少。
然而他们正心有余悸地凑到一起，痛骂着格瑞迪家族的无耻时，却迎面撞上了另一支军团。
居然还派了人在前面包抄？连我们这些小商人也不放过，至于做得这么绝吗？
发现了前方的军团后，这些商人满脸都是悲愤的神色。
它们这些小商人和那些大商会不一样，半数以上的身家就在身后的马车上，要真是被截住的话，有些人恐怕连再出来做生意的本钱都没有了。
“我和你们拼了！”
眼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名商人大概是接受不了现实的残酷，居然驾着马车向前方的军团冲了过去。
眼见有人带了头，不少小商人同样红了眼睛，选择跟在他后面冲了上去，他们的心中还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希冀。
对面的人看起来不是很多，大概只有一千人左右，虽然普通人冲击正规军等于找死，但万一呢？万一真能冲开一条路呢！
然而随着一声巨响，这些商人最后的希望也被掐灭了。
一名带着银色头盔的骑士翻身下马，单手便拦住了疾驰的马车，随后只轻轻一托，巨大的马车像玩具一样被他掀翻在地，上面的货物摔得到处都是。
驾车的小商人一骨碌爬了起来，掏出随身的匕首红着眼睛扑了上去。
“来啊！你们这些该死的贵族，干脆直接杀了我啊！”
……
这人谁啊？
威廉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曲起手指弹了出去。
随着铮的一声脆响，小商人手里的匕首直接裂成了碎片，上面附带的巨力更是轻松地撕裂了他的虎口。
“你是谁？为什么要冲撞军阵？”
在听到威廉的问话后，绝望地捂着手的商人猛然抬头，脸上满是绝处逢生的喜悦：“你们……你们不是格瑞迪家族的人？”
听到小商人的话后，威廉和一旁的杰西卡对视了一眼。
凯恩背后的家族果然在搞事情！
“我们是来接手多萨堡的，而且不只是多萨堡，被法雷尔家卖掉的三座侯爵领，都将重新回到法兰王室的怀抱。”
那名小商人闻言大喜过望，在艾薇儿多年的努力下，王室的风评可比疯狂搜刮的格瑞迪家族好太多了，他连忙开口解释道：
“这位……这位长官，今天是金娑罗商会举办集会的日子，我们都是些小商人，想来沐浴一下财富女神的光辉。
然而格瑞迪家族突然发难，临时定下了接近平时四倍的重税，我们缴不起准备离开，他们居然直接抓人扣货……”
听完了小商人的控诉后，威廉的眉头皱了起来。
虽然自己名义上还是法兰王室的人，但今后可是要自负盈亏的，毕竟已经辞职创业了，总不能回头找母公司要钱吧？
更何况，自己现在可是正准备破坏艾总的上市（门）计划，如果再回头找她要钱要粮，那真不如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想到这里时，他眯起眼睛看向了远处的多萨堡。
幸好自己来的早，不然这三座侯爵领就要被人掏空了，那样得话，搞不好真要回头找艾薇儿吃软饭。
脑补了一下自己扑在王后陛下胸口乱蹭，一边哭着喊着求收留，一边高喊“富婆帮帮我吧，我不想努力了”的样子后，威廉的眼神中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惊恐。
这个提议诱惑力也太强了吧，我差一点就动摇了！
在这几秒钟里，他的脑海中掠过了无数各种各样的场景，不过在【野心家的面孔】维持下，依旧保持着一副城府颇深的样子。
看着威廉冷（想）漠（入）高（非）傲（非）的面庞，小商人刚从冰窟窿里爬上来的心，噗通一声重新跌了下去，而且比之前还要冷。
第162章 明显是欠揍了
这位大人的眼神怎么这么冷（呆）淡（滞），他会不会不想为我们这些商人得罪格瑞迪家族？
小商人越想越是害怕，凯恩那个吸血鬼定的税率比平时高了一倍多，再上浮六成的话，收的税就接近四倍了，自己手头上的货简直卖多少就要亏多少。
更何况这明显只是个开始，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搜刮手段在等着自己。
他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马车，这些散落在地上的货物几乎是自己的全副身家，回想了一下家里妻子和女儿期待的目光，这名小商人咬了咬牙，决定豁出性命也要赌上一把。
“尊敬的长官大人！”
他弯下腰对着威廉深深地鞠了一躬，汗流浃背地说道：“如果您能阻止格瑞迪家族的暴行，我们这些人一定会付出让您满意的代价。”
威廉笑笑没说话。
所谓的满意的代价也要看是谁，我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性格，想打动我可太难了。
一旁的杰西卡倒是对这个提议很有兴趣，她看了看周围满脸紧张的商人们后，若有所思地开口询问道：“你应该只是个普通的行商吧，你确定自己的话能代表这里所有人的想法？”
依旧保持着鞠躬姿势的小商人浑身一颤，底气有些不足地说道：“我……我相信他们也不会拒绝这个提议的……”
周围的商人们面面相觑，一名中年人迟疑着点了点头，很快，大部分的人都点了头，有些人甚至学着小商人的模样，一起弯下腰深深地鞠起了躬。
小商人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周围的情况，顿时喜出望外。
他抬起头满脸讨好地说道：“尊敬的长官大人，您也看到了，只要您能帮我们阻止格瑞迪家族的暴行，我们绝对会给您凑一份大礼。”
见威廉还是一脸不置可否的样子，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绞尽脑汁地尝试劝说道：“大人，容我多说一句，得罪格瑞迪家族的是王室又不是您，您只要拿到了好处，剩下的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威廉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塞好处塞到领主头上可还行？你这到底应该算路走宽了，还应该算倒霉到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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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随后看着他的眼睛开口说道：“这里虽然名义上是属于王室的，但今后，这三座侯爵领实际上的主人是我。”
小商人讨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整个人筛糠似地抖了起来。
按照法兰的律法，贿赂官员可是不折不扣的重罪，虽然很多商会都在这样做，那些贵族们往往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自己居然贿赂到了未来的领主头上，那可真是野猪闯进了屠夫的家，跟把脖子主动往绞索里伸没什么区别。
“大……大大大……”
刚才还能言善辩的小商人连舌头都不听使唤了? 看着威廉的表情满是惊恐。
威廉面色平淡地道：“重礼就不用送了? 这次事出有因，但等我成为多萨堡的主人后，我不希望听到你和那些官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说完，威廉便带着自己的军团离开了这里。
当他们离开许久之后，浑身僵直的小商人才噗通一声坐倒在地，仿佛虚脱了似的? 浑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见到彻底没了危险，周围的小商人们凑了过来? 几个相熟的商人把小商人扶了起来? 一名青年敬佩地说道：
“何塞? 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不过这次真是多亏了你? 还有这位贵族老爷仁慈? 不然……”
名为何塞的小商人揉了揉自己僵硬的双腿? 苦笑着回答道：“仁慈？除了王后陛下之外? 整个法兰还有仁慈的贵族吗？”
那名青年愣了一下，有些发蒙地说道：“可就算被当面抓住了把柄，他没有借机勒索我们? 还拒绝了何塞说的的礼物? 他应该不至于……”
一名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商人摇了摇头道：“你太年轻了? 他虽然说不要? 但你真敢不送吗？”
何塞颤颤巍巍地站直了身体，点了点头说道：“嗯，一份重礼是免不了的，格瑞迪家族对那些大商会下手时可能还顾及一二，到我们这些小商人头上恐怕吃相会难看得多，那位贵族大人其实也是变相地救了我们。”
中年商人点了点头，补充道：“何塞说的对，那份礼物肯定要送，而且不能轻，出点血总比被吞得一干二净要好，大家还是赶紧凑钱，准备找人送过去吧。”
周围的商人们纷纷点头，因为刚才的事，大部分的人都把目光投到了何塞的身上，几名和他相熟的商人也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很明显是希望能继续由他出面，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何塞读懂了他们的想法，苦笑一声后点头说道：“我明白诸位的意思，不过稳妥起见，大家先不用急着凑钱，还是尽量先卸掉那些太沉重的货，随时准备跑吧。
据我所知，多萨堡里面常驻的士兵就有好几千，而且还有格瑞迪家族的部分精锐，加起来估计有一万多名士兵，刚才那支军团虽然代表着王室，但只有一千多人，恐怕很难压住他们……”
何塞的话音刚落，多萨堡的城门口便传来了一阵喊杀声，五千多名着甲的城卫军从城里涌出，和威廉麾下的那些人对峙了起来。
跟那些甲胄鲜明的城卫军比起来，威廉这边的人连衣甲的样式都不一致，看上去就像是被正规军围剿的杂牌军一样，人数、装备和素质都远远不如，怎么看都是一副毫无胜算的样子。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啊。
何塞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噗通一声重新坐倒在地，甚至连旁边散落的货物都不想捡了。
别的小商人亏了这一次只是元气大伤，但他失去的东西可就太多了。
家里的女儿先天不足，靠着请神官施放神术才勉强活了下来，但依旧常年卧病在床。
他打听到爱神教会的圣女要来法兰，便豁出去用全副身家跑这一趟，希望能赚到足够的钱用来奉纳，以祈求圣女大人出手帮帮自己的女儿。
然而现在全都完了，格瑞迪家族临时加的税不只是让他损失了钱财，更是彻底毁了他女儿恢复健康的希望。
“怪物啊！那些人也太猛了吧！”
一道由衷的惊叹声把何塞从绝望中唤了回来，那名最先出来扶他的青年正呆呆地望着远处的多萨堡，青涩的面孔上满是震惊的神情。
何塞打量了一下周围人的面孔，发现他们的脸上不是激动就是震撼，但却没有了那种对未来惴惴不安的恐惧感。
仿佛被一支水桶粗的强心针怼在屁股上，脱力的身躯重新被注入了活力，何塞在没有任何人搀扶的情况下猛地站了起来，满脸急切地望向了远处的多萨堡。
很快，他的神情和周围的所有人一样，看着远处的战斗瞠目结舌地发起了呆。
不，那已经不能叫战斗了，完全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面对着足足五千多名城卫军，刚才过去的那些人居然大部分都保持着原地不动，只有一百多人冲了上去。
这可是五十比一的比例啊！更何况这里是多萨侯爵领的主城，那些城卫军的素质极高，少说也混杂着三四百名职业者，战斗力的差距大得惊人。
可实际的战况却完全反了过来，仿佛磕在了石头上的鸡蛋，那些装备精良的城卫军一触即溃，短短几十秒就被硬生生杀穿了阵型，比面对正规军的山贼土匪还要不如，连一次有效的截击都组织不起来。
何塞的嘴巴张得比杯口都大，满脸不可思议地自言自语道：“这……这……王后陛下的人这么猛的吗？”
……
如果威廉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抬手在里面添一个“男”字，顺便大笔一挥连何塞的吗也一起去掉。
先不提凡金斯家本就浓度不低的狂战魔血脉，这里面可还有自己这个宝可梦……咳咳军团训练大师足足三个月的心血，不猛才奇怪好吧？
这三个月里，威廉不仅每天辛辛苦苦地训（欺）练（负）哈利，更是苦心研究了所有人的属性面板，不光给他们安排了最合适的对手，还精心炮制了精确到每一项属性的训练方法。
为了保证他们能够正常发挥战斗力。他甚至还强忍着恶心，硬生生教会了这帮憨憨好几个实用的基础阵型。
要知道，这帮货的脑袋早就被肌肉塞满了，大部分人连一百个数都数不到，个别血脉浓度高的甚至连数到三十都够呛，能让这么一群人学会如何排列战阵，那过程别提多让人崩溃了……
【成功凿穿敌人的阵型，怒焰军团（伪）士气+2】
【击杀一名百人小队队长，怒焰军团（伪）士气+1】
【挫败了敌人的反扑，怒焰军团……
一边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系统提示，一边看着怒焰军团（伪）近乎碾压级别得战斗力，威廉的嘴角越翘越高。
果然有付出就有收获啊，古人诚不欺我。
正当他沾沾自喜时，一连串的提示突然响了起来。
【警告，因怒焰军团（伪）骑士小队队长擅自脱离阵型，阵型强度-3，当前阵型评级由“劣”降为“极劣”】
【入门级锋矢阵已溃散】
啊！？
威廉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抬头扫了一眼后顿时被气的直哆嗦，
杀红了眼的哈利居然连马都不要了，把武器别在裤腰带上直接开始爬城墙，而且他一边爬还一边狂野地仰天大笑。
“哇哈哈哈！你们这群渣渣，就算只剩一只手，老子也能打死你们！”
艹！
第163章 恩将仇报
望着哈利霸气侧漏的背影，威廉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要黑。
TMD，大意了。
对于【怒焰军团（伪）】的臭毛病他早有准备，为了防止这些人上头之后贸然深入，他特意只派出了骑士职业者迎战，毕竟他们即使再上头，总不能骑着马去攻城吧？
然而自己终究还是太嫩了，大大地低估了他们的离谱程度，一个骑士居然连马都不要了，徒手往对面的城头上爬，安德森家是怎么保住这群憨货五百年没被人干掉的？
仿佛受了哈利传染一样，剩下的骑士们居然连阵型都不要了，一窝蜂似地顶着箭雨冲到了城墙下，看样子也想学着前族长大人，徒手爬上去战个痛快。
威廉不由得万分头疼地捂住了脑袋。
狂战魔血脉确实强力，但这个一打起来就上头的毛病，明显已经是绝症了啊！看到这诱人的战斗力了吗？别羡慕了，用脑子换的！
他恨恨地咬了咬牙，如果上天能够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
好吧……估计还是会培养这支怒焰军团……
毕竟彪确实是彪了点，但这个进步速度和战斗力实在是太香了，再臭这也是自己选的厕所，而且连裤子都脱了，怎么着也要等蹲完了再说。
在威廉骂住了那些试图学习哈利的蠢货时，真正的蠢货已经一个箭步蹿上了城头。
哈利根本没注意到只有自己一个人冲了上来，他挥着手里的斧子，狂笑着就往人最多的地方冲，那模样完全不像是深入敌阵，反倒跟一个人把对面全包围了似的。
爹的智障！
城下的威廉气得青筋直冒，深吸了一口气后对着城头高声怒喝：“你疯了吗？快点给我滚下来！”
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城头上的狂笑声戛然而止。
这三个月的揍到底没白挨，听到了威廉满含怒意的喝声后，哈利猛地一个激灵，已经冒到天灵盖的热血唰地退了下来，被淹没的理智终于从水面下露出了头。
卧槽，我好像是个骑士啊！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一道恼火的尖叫声响了起来，被数十名护卫团团围住的马拉探出了头，伸出手指着哈利愤怒地大喊道：
“给我把这个傻子弄死！”
城头上的士兵们围了上去，不过职业者们都围在马拉身边，围上去的士兵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哈利好歹也是个三阶的大骑士，即使单手作战也不是这些普通人能够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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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瘦老头也发现了不对劲，残了一只手还能撑这么久，难道这个一人攻城的傻子其实是条大鱼？
连蹬带踹地把身边的护卫们踢开，马拉尖声喝骂着：“快去啊！都围在我身边干什么，赶紧上啊！”
随着职业者们开始压上，哈利明显感觉到了压力，已经“退烧”的他一个猛挥逼退了身边的人群，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见那个傻子准备逃跑，马拉顿时黑了脸，顾不得那些还在追赶的卫兵? 恶狠狠地下令道：
“放箭！给我射死他！”
听到大量破空声的哈利回了下头? 发现了身后马蜂一样射来的箭矢后，他眼一闭心一横? 完全放弃了格挡的念头，连滚带爬地冲到城头边纵身一跃。
预想中的失重感并未到来? 一只由狂风组成的青色大手突然出现，一把就将他捞了回来。
激荡的狂风隔绝掉了大部分箭矢，只有几名二阶弩手射出的箭矢破开气流扎到了哈利身上，但箭上的力道也已经消减了不少? 看样子最多也就是些皮肉伤。
见到哈利被人一个猴子偷桃捞了回去，冲到城墙下的威廉反倒松了口气。
侍卫的掩护技能可挡不了多段伤害，面对数十名职业者的密集攒射，哈利的运气要是差点的话? 没准真就交代在这儿了? 所以放这道【狂风之握】的人八成是为了救他。
好险那? 差点就成孤儿了……
悬着的心落了回去，威廉暗暗赌咒发誓，再派你打头阵我就是猪！
随着那只青色的大手缓缓回收，救了哈利一命的人也出现在了城头，看身量大概是一名年纪不太大的女性，而且隐隐有些熟悉的感觉。
威廉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
那名少女容貌清丽，白色的贴身长裙简朴素净，栗色的长发被扎成一道松散的马尾，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再加上手里那本厚厚的书册，他已经想起来这个女人是谁了。
……
卡丽娜翻了下手里的古书，一股莫名的波动传了出去，攥住哈利的大手缓缓消散。
正当他想蹦起来时，城头上的砖石却开始延展变形，随后猛地裂开了一道大口子，把他整个吞了进去，只留下了一颗胡子拉碴的大脑袋露在外面。
“多管闲事！”
马拉不满地瞪了白裙少女的背影一眼，随后扯过身边的中年人，指着卡丽娜问道：“那女人是谁？”
中年男人想了想后开口答到：“她应该是金娑罗商会会长的弟子，卡梅隆会长昨天夜里急匆匆地出了城，所以她现在是金娑罗商会在多萨堡的负责人。”
“金娑罗啊……”
马拉的眉头皱了起来，金娑罗商会是法兰最大的商会，这些只会吸血的商人虽然该死，但大商会的实力也不弱，硬去攥一把的话搞不好会扎到手。
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把人要过来再说，反正只是一些没有根底的商人，大不了以后随便扔点甜头出去，他们还是会屁颠屁颠地凑上来的。
“你去跟她把那个人要过来，就说如果她不交人的话，这次金娑罗商会的税再涨一成。”
“额……”中年人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父亲大人，她明显不想杀那个人，要不还是算了吧？”
“嗯？”马拉的眼睛顿时瞪了起来，
发现他抬起手杖准备打人后，中年人连忙小声解释道：“她除了是金娑罗商会的负责人，也是知识教会的诵经者，据说很受那位教皇大人看重的……”
听到“教皇大人”的时候，马拉干瘦的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来个七阶都能在法兰横着走，自己居然想威胁一位九阶伪神看重的人？
他背后的冷汗唰地淌了下来，举起手杖对着中年人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
“蠢货，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放在后面讲，你踏马怎么不等我死了再说？”
……
在马拉收拾着坑爹的儿子时，卡丽娜已经收拾好了另一个坑儿子的爹，随后遥遥地和他城头下的儿子交谈着。
“威廉阁下！您为什么要进攻多萨堡？”
城头下的威廉朗声回应道：“那就要问格瑞迪家族了，我已经把接收领地的信物扔了上去，然而他们并没有遵守协议，不仅拒绝让我入城，更派出城卫军试图抓捕我……”
听到威廉的话后，卡丽娜皱了皱眉，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马拉父子。
干瘦的老头脸上满是尴尬的神色，凯恩那个蠢材！明明说好了最少拖上半个月，结果居然只拖了两天多，自己搜刮来的东西还堆在多萨堡的库房里，现在把领地交出去的话，那岂不是全白忙活了？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陪着一张笑脸回答道：“老朽这不是担心遇见骗子嘛，毕竟是这么大的事，肯定要慎重一些，所以准备先请那位客人去谈谈……”
卡丽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虽然金娑罗和凯恩家族间的交易并不由她负责，但这几天她也收到了一些零散的消息，大概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对这种大肆搜刮的行为相当看不上。
而且，即使上次见面时那位王后陛下让她出了个小丑，但卡丽娜依旧对选择奉献自己的艾薇儿很有好感，于是对面前这个老头子的厌恶再添了三分。
她神色不悦地说道：“马拉阁下，我希望您不要做一些多余的事情，如果因为您的莽撞产生了没必要的战斗，对所有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我要提醒您一句，王后陛下重新执掌法兰是三大教会一起定下来的事情，您和您的家族做的事情有些过分了。”
干瘦老头讨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被埋在地里的哈利则嘿嘿地乐出了声。
“听见没，听见没？人家说得多好啊，你个老头子白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柴火妞看得明白。”
清丽少女的手猛地一抖，手里捧着的古卷被揉皱了一页。
卡丽娜心疼地一哆嗦，连忙抚平了手里的书页，随后好似没听见哈利对自己的评价一样，黑着脸继续说道：
“而且，这些人的战斗力你也看到了，只凭一百人就能击败五千城卫军，我不认为您有和他们战斗的能力。”
听到卡丽娜得话后，哈利看向她的目光再添一分欣赏。
这小丫头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凡金斯家很牛X，眼光挺不错啊，就是有点分不清前后，真是可惜了。
“柴火……唔？！”
在哈利想要开口说话时，地面上的砖石突然延展变形，精准地塞满了他的嘴巴，把他即将脱口而出的骚话牢牢地怼回了肚子里。
第164章 我不想努力了
在堵上了哈利的嘴巴后，卡丽娜露出了一个舒坦的表情，随后面色冷淡地说道：
“总之，您还是尽快把多萨堡交出去比较好，我并不太清楚老师和你们之间的协议，但我认为守信是件很重要的品质。”
干瘦老头脸上汗出如浆，他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咬紧牙关道：“我们会退出多萨堡的……但能不能再等两天……不，一天！只要再等一天就可以！”
卡丽娜犹豫了一下，把马拉的意思转告给了城下的威廉，却只换来了一声冷笑。
“不可能，多萨堡里的积累都是王室攒下来的，格瑞迪家族一枚金戈德都不能带走。”
听见威廉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干瘦老头咬了咬牙，面色狰狞地喊道：
“年轻人，我劝你好自为之！格瑞迪家族在法兰这片土地上存在了几千年，什么事没见过？别以为你攀上了王后就有多了不起，就算再过上五百年，我们格瑞迪家族也会好好地存在着，而你什么都不是！”
城头下的威廉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糊弄鬼呢你？别说五百年了，你们五年都撑不过，而且还是那种蹦一下就死的小喽啰，连被伦纳德挂在城墙上的资格都没有。
他毫不犹豫地打断了马拉的废话，冷声回答道：
“我没兴趣知道你的家族存在了多久，但如果你们不立刻退出多萨堡，那你恐怕只能存在到今天了。”
听到威廉堪称撕破脸皮的威胁后，马拉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他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城下的威廉，回过头对卡丽娜说道：“你……您看看他……他说的这是什么疯话？”
清丽少女居然真的探出头看了一眼，随后微带讥讽地对这个贪婪的老头说道：
“我看过了，不过我觉得他说的应该是真话。
看在老师的分儿上，我可以提醒您一下，那个男人一个人就打穿了瓦伦家族的军阵，身为四阶大地骑士的吉伯，在他面前也只有逃跑的份，所以到底要不要按照他说的去做，请您好好考虑一下。”
能击败吉伯……那就是四阶？
干瘦的老头瞳孔一缩，佝偻的脊背上再次渗出了大量的冷汗。
四阶和三阶可完全是两个概念，人海战术对三阶职业者是有效的，就算打不过也能跑得掉，可如果是四阶职业者的话，那自己身边的护卫怕是挡不了多久……
在发现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后，马拉终于屈服了，整个人仿佛漏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们……我们走……”
很快? 属于格瑞迪家族的数千名士兵被收缴了武器? 陆陆续续地退出了多萨堡。
威廉命令黑魇骑兵们仔细盘查过? 确认这些人除了干粮之外什么都没带? 这才放他们一一离开。
紧接着，他翻身骑上了杰西卡的马，借助阴影挪移登上了城墙，来到了卡丽娜面前。
清丽少女主动向他点了点头，客套地开口问道：“威廉阁下，请问王后陛下最近还好吗？”
威廉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感谢您的挂怀? 王后陛下最近虽然辛劳了些? 但状态一直很不错。”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这位诵经者浑身都洋溢着浓浓的书卷气? 身上的白裙素净简朴，束着头发的皮圈也有些老旧，看上去和普普通通的文静少女一般无二，根本不像一名达到了四阶的强者。
卡·普通少女·丽娜对着威廉笑了笑? 指了指被卡在砖石下的哈利说道：“那名大骑士刚才说了些不太合适的话? 所以我堵住了他的嘴，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这就把他放出来。”
“等等? 这个不急。”
在哈利诧异的目光中? 威廉拦住了想要把他放出来的少女，蹲下来扒拉了一下他的嘴唇。
“厉害，能精准地堵住哈利的嘴巴，但口腔内壁却一丁点儿都没有划伤，卡丽娜阁下在【菲斯土石造型术】上的造诣很深啊。”
听到了威廉的评价后，原本还有三分疏离的清丽少女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威廉阁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是亡灵序列的职业者吧？怎么会对奥术序列这么了解？”
听到了她的问题后，威廉的心跳骤然加快了一点。
来了，终于来了！
法兰的法系太少了，偶尔有几个也都是半桶水，自己根本找不到人前显圣的机会，现在终于可以用上辈子法系大佬的知识撞壁了。
即使内心相当激动，威廉依旧故作平静地回答道：“还好还好，只是看过几本相关的书籍罢了。”
卡丽娜轻轻摇了摇头，面带赞许地说道道：“威廉阁下过谦了，即使是法系序列的职业者，依然难以分辨【土石造型术】和【岩石之握】的区别。
而您不仅一眼就看出了区别，更是在【土石造型术】的五个亚种里精准地找到了正确答案，这可不是看过几本书就能做到的事情，您花费的精力恐怕不小吧？”
很好，商业互吹的时间到了，不过自己吹自己实在是有些羞耻，幸好我还带了队友。
威廉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神秘地微微一笑，转头看向了旁边的杰西卡。
捧哏的，该你出场了。
见到威廉突然转头看自己，女骑士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看着威廉嘴角尚未消散的笑意，便下意识地也冲他笑了一下。
红唇微启，眼波如水。
虽然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笑容，但眉宇间那股浓浓的信赖，却让这抹并不张扬的微笑突然明艳动人了起来。
看着面前这对相视一笑的俊男美女，卡丽娜的呼吸突然急促了一下，攥着《冰山国王%#小娇妻》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
感受着那份几乎毫无防备的信赖感，威廉有些不适地砸了咂嘴……你笑你……算了不骂了……笑得还怪好看的……
见杰西卡并没有出来替自己捧哏的意思，威廉只得自己下场担任解说。
他淡淡地开口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曾在王宫当过侍卫，因为身份便利可以进出王室的藏书馆，所以借着这个机会看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
在听完了威廉的解释后，卡丽娜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和善了不少，她是知识之神的信奉者，对于喜欢读书的人有着天生的好感。
清丽少女微笑着道：“原来是这样，威廉阁下对于知识的渴求真是令人敬佩，也怪不得能在这个年龄就成为四阶的职业者。”
“您过誉了。”
威廉淡淡地笑了一下，我要真成了四阶职业者，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们的教堂拆了。
爱神教会的教堂我已经炸过了，财富教会压根没有自己的教堂，三大教会差你们一个就齐活了。
想到这里时，他打量着卡丽娜的目光带上了试探的意味。
爱神教会美女……美人比较多，他上辈子经常去溜达，而知识教会里面不是老头子就是书呆子，威廉对这个教会的了解比较有限。
机会难得啊，为了以后正面对上的时候能有个准备，要不这次先套一下话？
借着“聪敏好学”的人设，威廉和卡丽娜很快就熟络了起来，在威廉的刻意逢迎下，两人越聊越投机，文静端庄的少女甚至被威廉逗得几次笑出了声。
看着眼前“相谈甚欢”的两个人，被晾在一旁的杰西卡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微眯着丹凤眼起打量起了面前这个轻浮的女人。
衣服上连个贵族的纹饰都没有，不会是个平民吧？这头发乱糟糟的都不怎么打理，而且绑着头发的皮圈这么旧都不换，不会穷得连个侍女都请不起吧？
女骑士的目光逐渐放肆，频繁地在清丽少女的前胸后背扫过，在掠过某两处弧度不大的地方时，更是恶意满满地剜了一眼。
呵呵，贫瘠的女人。
仿佛感受到了冥冥中传来的敌意，卡丽娜下意识地紧了紧自己的腰带，总算将身后的某些部分勒出了一点曲线。
她并没有多想，而是继续开心地和威廉聊着天。
她发现这个男人真是异常的出色，明明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一些，但性格却安静沉稳，丝毫没有同龄人的那种跳脱感。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虽然看起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实际交谈起来却一点也不憋闷，风趣幽默又博学多识，不论自己说什么都能接得上，就连很多秘闻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透露出的好多东西连自己都是第一次听说，知识之丰富、见识之广博，连自己这个拿着斑羊古卷的人都要甘拜下风，简直比自己还像知识教会的人。
两人之间的话题越聊越深，从奥法大陆的各大种族聊到了真神教会的起源，聊了快一个多小时依旧兴致盎然，最后逐渐谈到了知识教会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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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威廉刻意的诱导下，卡丽娜虽然没有把知识教会的老底都摆出来，但也已经撩高了裙摆，除了底裤之外都露得差不多了。
聊到兴起时，她甚至主动向威廉发起了邀请，希望他能去知识教会做客，然而却被威廉以事务繁忙为由拒绝了。
卡丽娜遗憾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取下自己的发圈递给了威廉，笑着对他说道：
“既然威廉阁下最近没有时间，那请您收下这个信物吧，教会里的人都认识这个东西，不管我在不在，拿着它去的话都会受到欢迎的。”
威廉点了点头，随手接过了稍显老旧的发圈，然后整个人都懵掉了。
【带有少女发香的白色皮环】
【魔抗+50】
【特技：束发，能够用来捆头发】
【这是一枚带着柠檬香气的皮质发圈，裁剪普通工艺差劲，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人类少女7岁时随手所做，除了材质是白龙的龙皮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得地方】
看着普普通通的少女翩然而去的背影，威廉满脸都写着怅然若失四个大字。
富婆！富婆你不要走，加个VX好吗？我不想努力了啊！
第165章 山竹和皮球
这可是五色龙的龙皮啊，虽然看大小估计只是一块边角料，但居然随手就当做信物送人了？
就在威廉威廉欣喜地把玩着手上的皮圈时，杰西卡微带嘲讽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么喜欢人家的味道？那你要不要放到鼻子前面闻闻？”
女骑士既没有认出龙皮的眼力，也没有分辨富婆的敏锐嗅觉，在她眼中的威廉就好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人一样，得到了心上人的一件东西就爱不释手地……你还真闻啊！
威廉放下柠檬味的白色皮圈，小心翼翼地套在了手腕上，好像得到了新手表一样翻来覆去地观察着，眼里满是欣喜的意味。
硬要说功效的话，这件龙皮发圈其实也没有多强大。
首先它的体积实在是太小了，能够保护住的范围有限的可怜，而且上面没有任何的附魔，严格来讲甚至不能叫做装备，只是一件材质特殊的物品而已。
再加上长年被当做普通的发圈使用，十多年下来里面的力量已经流失了不少……不过这些加在一起，反倒更是说明了材质的不凡。
简单估算了一下数值后，威廉认为贡献出了这块龙皮的，应该是一头已经到了壮年期的白龙。
作为五色巨龙中体型最小、战力也最弱的龙种，普通白龙的智慧和一般的野兽差不多，甚至还不如那些诸如毒龙、地龙之类的强力的亚龙种。
它们只有在成为青年龙后，才能觉醒初步的智力，在这之前满脑子只有吃吃吃，连啪啪啪的概念都欠奉，任何东西在它们眼中都只有能吃和不能吃的区别。
偏偏龙类的食谱又广泛的吓人，从来没听过有那些龙特别挑食的，再加上过于低下的智力，导致白龙经常会干出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来，甚至不乏因为饥饿冲进城市觅食的记录。
因此，这些麻烦的家伙被集体划分到了混乱邪恶阵营，那些骑士小说里被讨伐掉的恶龙，十之八九都是白龙。所有的智慧生物对它们都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大部分五色龙也没把它们看做同类，要不是生育能力冠绝五色龙，搞不好早就绝种了。
想到这里时，威廉不由得愈发感叹卡丽娜的壕无人性，或者说感叹她背后那位大佬的大方。即使是最弱的五色龙，那也是龙啊。
一头壮年龙的实力强得惊人，虽然比不上天灾级的七阶职业者，但却能轻松碾压绝大部分的六阶职业者，因此壮年巨龙也被玩家们戏称为六点五阶生物。
同样享有这个殊荣的还有山岭巨人、蛇鲸魔等寥寥几种，这些生物要么体型大的吓人，要么皮糙肉厚打不动，不到七阶基本只能干瞪眼，到了七阶想收拾它们也要费上好一番力气。
所以，能够击败并捕猎壮年白龙的人不少，但能把珍贵的龙皮扔给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儿当玩具，那真是……有亿点点壕气。
威廉心中暗暗告诫自己? 在接触卡丽娜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虽然上辈子没听过这个名字? 但她的背后绝对立着一尊自己目前惹不起的大佬，太大意的话搞不好会翻车。
杰西卡看着目光呆（深）滞（邃）的威廉，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本来她只是不爽威廉把自己晾在一旁，随口刺了一句而已? 但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反倒真有点儿担心了。
一个发圈儿你都要看上好半天？那个“贫”“穷”的女人魅力有这么大么？
“威廉……”
杰西卡欲言又止，但还是咬咬牙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不会……真对那个女人有什么想法吧？”
威廉斜睨了她一眼? 你在说什么胡话，即使我的贞操被那些坏女人夺走了，但我的心可还是属于王后陛下的。
只是和小富婆的关系也要好好经营啊? 她背后那个大佬如此壕气? 也不知道除了龙皮剩没剩下点儿龙……那个啥? 可以的话能借来泡泡酒也好，虽然我已经很猛了，但这个东西谁会嫌太强呢？
甩飞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各种配料? 威廉转头看向了女骑士正色道：“杰西卡，当初多萨堡应该被你打下来过吧，你对这里了解多少？”
女骑士摇了摇头? 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一点。
“之前负责攻打这里的是二……安迪，我负责的是旁边的红叶堡，这里我也是第一次来。”
威廉注意到了她眼中黯淡的神色，知道她怕是想起了死在暮色山脉里的安迪和阿米利安，不由得歉意地看了她一眼。
这几天的相处下，他差不多摸清了杰西卡的内心。
女骑士虽然总是板着脸，但内心深处却一直都是柔软的。亲情的缺失没有让她变得冷漠，反倒令她更加珍惜那些来之不易的温暖，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她活的像是一颗山竹，虽然保护自己的外壳无比坚硬，但依旧保持了软嫩的内心。
而独自背负了仇恨的伦纳德则与她相反，他的脸上永远都是笑嘻嘻的，从来都不生气，看起来就像一只谁都可以拍打两下的皮球。然而内里却塞满了锋锐的铁蒺藜，要是真有人上手去拍，必然会被生铁做的棘刺扎得鲜血淋漓。
……
铁棘城的街区，一名银发男人正汗流浃背地跪在地上。
近百只狼人在他身后伏低了身子，紧张兮兮地夹着尾巴，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戒备的低吼。
发现这些狼人对自己手里的肉骨头并不感兴趣后，伦纳德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丢掉了肉骨头后懒洋洋地道。
“小白啊，你家的狗崽子可是对我呲牙了哦。”
听到这个带着侮辱性的称谓后，跪在他面前的银发男人抖了抖，仿佛想要做些什么，但看了一眼伦纳德身边穿着白裙的女人后，还是缓缓把头低了下去。
男人的右肋和背部胡乱地缠着几条绷带，绷带下方的身体形状不太正常，像是缺少了一部分肌肉组织。
毫无疑问，他正是袭击了王都的银色狼人，在威廉和黑袍魔女对峙的时候，它被那些其它的狼人们趁机救了回来，即使以黑暗生物的身体素质，它依旧在生死边缘挣扎了好几天，直到现在才勉强恢复了行动力。
银发男人伏下身子恭敬地说道：“伦纳德大人，请您原谅这些幼狼的放肆，它们只是嗅到了我心底的畏惧，所以对您产生了误解，我们银月部族依旧是忠诚的。”
听到男人的话后，伦纳德却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哈哈，这个笑话还挺有趣的。”
男人的身体骤然一紧，抬头看向了伦纳德，一对兽瞳死死地盯着他，看样子随时都会暴起伤人。
“哎，这个眼神就对了！”
好像完全没看到男人眼中的杀意，伦纳德浑不在意地伸出了手，像摸路边乞食的野狗一样，笑咪咪地揉了揉男人银色的寸头。
“你们呢，需要一块栖身的地盘以发展部族；而我呢，则需要一些能帮我干点儿脏活的野狗，所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用所谓的忠诚污染我们间纯洁的利益关系。”
男人一声不吭地重新低下了头，任凭伦纳德揉搓着。
“咝！”
伦纳德突然龇牙咧嘴地收回了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可能是心情过于激动了些，银发男人的口鼻突然前突，头发也长长了一点，钢针一样锋锐的头发在伦纳德的手心扎出了一排细碎的血点。
伦纳德有些茫然地看了一下身边的魔女主母，抬腕向她展示了一下自己正在流血的手掌。
魔女主母点了点头，刚想放一道治愈术时，却见伦纳德把手伸了过来，在她白裙的胸口处用力的蹭了两下，留下了一片暗红色的污渍。
魔女主母：……
无视了身后愤怒的目光，伦纳德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刚染了红发的狼人，赞许地竖起了大拇指。
“这就对了，我欣赏你。”
随后他又面带无奈地道：“但是你的任务好像失败了呀！而且损失还不小，所以是不是该给我一点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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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给我的说法！”
伦纳德身后的魔女主母冷哼了一声。
“这次任务我派了足足五名魔女，那四个一阶的【小魔女】也就算了，瑞姬可是达到了三阶的【赋能魔女】，连你们这些废物都跑得掉，她们怎么一个都没回来？”
在魔女主母咄咄逼人的目光下，银发男人低下了头，忍气吞声地道：“克莱提小姐，如果不是瑞姬那个蠢……得不合时宜的【蔓草寄生术】伤了我，这次得任务根本不会失败，我……”
“我对过程没有兴趣！”
魔女主母冷笑了一声道：“魔女可不像你的狗崽子那样一窝一窝的生，每一名成员都要经过长久的培养和学习，你们这些野狗的命加起来也没有瑞姬重要。
而且我的人都没回来，而你们狼人回来了不少，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还不是随便你们说，难道死人还能开口替自己辩解吗？”
“谁说的？死人凭什么不能开口替自己辩解了？”
没等银发男人开口解释，伦纳德反倒蹦了出来。
“我这就把那个能让死人开口的家伙找来！”
第166章 敲打和礼物
听到了伦纳的话后，银发男人面带迷茫地道：“可是，可是我们并没有拿到瑞姬的尸体……”
伦纳德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又怎么了？我就是为了证明死人也可以开口说话，用谁的尸体关我屁事？”
听到了伦纳德的话后，银发男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现场除了他们这些狼人之外，就是伦纳德和那个魔女主母，待会儿用谁的尸体自然不言而喻。
在一段令狼心惊肉跳的等待过后，裹着黑袍的安德烈娅从门口走了进来。
女妖精的手里攥着一沓厚厚的图纸，先是有些不耐烦地打量了那些狼人一眼，随后转过头对伦纳德说道：
“需要复苏的尸体在哪儿？赶紧完事儿吧，我还要回去监工呢，拖太久了赶不上进度可别怨我！”
伦纳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笑眯眯地说道：“哦？看来你管理那些工匠的能力不怎么样啊，或者说，如果你不在场的话，它们是不是连活儿都不会干了？”
女妖精的脸颊突然抽搐了一下，她清了清嗓子后面色尴尬地纠正道：“伦纳德大人，这里应该用‘他’们，而不是‘它’们。”
“哦哦，对对对！”
伦纳德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脸上写满了追悔莫及：
“哎，都怪我小时候家庭教师的课逃得太多了，作为一个人类，通用语的水平还没有你一个妖精好，我真是后悔啊，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学习呢？”
不过嘴上虽然唉声叹气，但伦纳德的心情却好像很不错，只见他笑咪咪地对女妖精开口问道：
“对了，我再确认一下。你确定是‘它’们，而不是‘他’们对吧？毕竟‘它’们好像没办法每人每天吃掉一头牛……咦？我刚才是不是又用错字了？”
女妖精纤细的脖颈上下动了动，悄悄地咽了下口水。
她紧了紧手里的图纸，干笑着开口说道：“其实……我的通用语学的也很一般，‘他’们其实……差不多和‘它’们的意思也不是很大……吧？”
伦纳德没有搭理她，而是咧开嘴笑了笑，随后两只手用力地拍了拍，示意自己要说正事了。
不过他拍得过于用力了些，导致右掌心刚刚缠好的纱布上渗出了缕缕血丝。
一旁的魔女主母撇了撇嘴，抬手扔了一道治愈术过去，然而那淡绿色的光芒虽然正中目标，但伦纳德的右手依旧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儿。
魔女主母立刻脸色大变，死死地盯着伦纳德右手上依旧在渗血的绷带。
治愈术能够催动身体加速复原，然而伦纳德的右手居然还在渗血。那么原因只可能有一个，他已经连身体的“自愈”和“康复”都卖掉了。
这个该死的疯子！她敬佩又恐惧地在心底里骂了一句。
这两个“东西”也敢拿出来交易？他难道不怕得了个小感冒就直接病死吗！
伦纳德瞥了魔女主母一眼? 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朗声说道：“好了，现在一切都齐了，就差一具尸体了。”
在听到伦纳德的话后? 旁边的女妖精猛地打了个哆嗦? 突然回忆起了之前“承包工程”时的事情，想起了伦纳德那只横在他脖子前的手? 以及那句——‘太贪心的话，可别怨我把你挂在城门上。’
女妖精的腿有些发软，他说的尸体……不会……不会是我吧？
就在她的心脏快要从胸前蹦出来时? 伦纳德终于伸手指向了一旁的银发男人。
“就你好了。”
银发男人浑身一抖，眼眸从人类的瞳孔变成了竖瞳，身上的汗毛瞬间长了好几倍。
就在他即将彻底化身成狼人扑上去时? 灼热无比的射线从他耳旁一掠而过。
远处的魔女主母已经把手指收了回去，正面无表情地剔着红艳艳的指甲? 银发男人僵硬地扭过头? 刚才还站在他身后的狼人已经变成了焦炭。
伦纳德笑吟吟地道：“安德烈娅? 那具尸体能用吗？”
女妖精僵硬地晃了晃脑袋，胆战心惊地回答道：“不……不能了，被损坏的太严重，产生不了有理智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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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吗？”
伦纳德闻言皱了皱眉头? 随后抬手指向了呆立在原地的银发男人。
“那换一个好了。”
灼热的射线再次闪过? 银发男人身后的另一只狼人跟着变成了焦炭。
“这个呢？”
“也……也不能……”
“啧，麻烦！再换一个总行了吧！”
随着伦纳德挨个“点名”，足足十六名狼人被依次化成了焦炭。
银发男人手脚冰凉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地上碳化的狼尸，一动也不敢动。
他已经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在自己昏迷之后，没了管束的狼人们袭击了一处属于法雷尔家的镇子，杀死了大概两百多名镇民，在补充了血食的情况下，成功转化出了八只新的狼人。
而现在，这八只新生的狼人正在地上散发着烤肉的香气，转化了他们的狼人也同样如此……
银发男人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
地上的焦炭里有两名是他的眷族，这次把自己救回来的也正是他们，然而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却什么都做不了。
“都说了留一具全尸啊！”
在所有人瑟瑟发抖的目光中，伦纳德转过头对魔女主母吼道：“你故意的吧？”
魔女主母哼了一声没理他，伦纳德只得无奈地回过头，对瑟瑟发抖的女妖精说道：
“真是对不住，看来你这趟算是白来了，这样吧，我这就送你回去好好监工，记得让‘它’们好好努力，牛肉什么的该吃就吃……”
揣着一大堆伦纳德啰里吧嗦的嘱咐，女妖精晕晕乎乎地走了。
在离开这里几百米后，她跌跌撞撞地跑了起来，仿佛有一群散发着肉香的狼人，正在后面追赶她似的。
看着安德烈娅远去的背影，已经离开了狼人驻地的魔女笑了出来，随后伸手揽住了伦纳德的胳膊，并用某些球形物体的侧面狠狠地顶了一下。
“你这人真是坏呐，那只小妖精可被你吓得不轻！”
伦纳德乐呵呵地抽回了手臂。
“别闹，我现在就三分钟，到时候谁难受还不好说。”
魔女主母恼怒地啧了一声，随后扯过伦纳德的右手狠狠地一戳。
“手也不行！”
“滚！”
魔女主母勃然色变，阴着脸死死地攥了一把伦纳德的手，随后指着上面不停渗出的血迹吼道：
“你连‘止血’也用掉了？就你现在的身体素质，淌一个月的血还能活吗？”
她气急败坏地怒视着伦纳德，几次想要立刻杀了这个疯子，然而终究还是没敢下手，只得强忍着怒意和恐惧低声质问道：
“等你死了我们这些魔女怎么办？没了你这个【命运序列】的屏蔽，我们全都要去知识教会的火刑架上等死！”
“你知道就好！”
伦纳德翻了翻白眼，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既然怕死就把你抓的人都给我送回来，想用普通人补充家族可以，但我没准备给的，你绝不能偷！”
魔女主母攥紧了拳头，恼恨地瞪视着眼前的伦纳德。
她本以为今天的事只是为了惩戒那些狼人，顺带敲打一下吃“空饷”的女妖精，可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也是被“敲打”的一员。
“算你狠！”
她脸颊上的肌肉抽了抽，很想直接弄死面前这个男人，然而知识教会那尊教皇就像是悬在头顶的利剑，让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做出过激的举动，生怕这个该死的疯子会干脆选择一拍两散。
“我会把人送回来的，你最好祈祷自己能多活几天，如果你死了的话……”
说到这里时，她突然卡住了。
左思右想之下，魔女主母发现自己怎么也找不到这个男人的弱点，他连自己的性命都敢随意摆弄，还有什么是他不能扔掉的。
魔女主母咬了咬牙，开口说道：“那我就亲自出手，杀了你唯一的姐姐！”
“真的吗？”
伦纳德大喜过望，伸手去摸腰间悬挂着的匕首。
“你混蛋！”
魔女主母终于崩溃了，抬手甩出一道射线把那把匕首融成了铁汁，随后扭过头满脸杀气地往回走，看样子准备再杀它十几二十头狼人出出气。
眼见自己玩脱了，伦纳德连忙扑了上来，陪着笑脸说道：“别别别！哎你看你急什么，我就开个玩笑而已。”
魔女主母默不作声地站定了身体，对于伦纳德说的话，她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她已经认清了伦纳德的本质，只要一次突然出现的心血来潮，这个男人就可能试着把玩笑变成事实。
她冷着一张脸道：“伦纳德，你到底什么打算必须给我说清楚，不然我立刻就离开法兰！即使现在的六十几名魔女全都会被杀掉，但我起码还有机会活下来。”
伦纳德叹了口气道：“哎……心太急得女人容易找不到老公……”
见魔女主母黑着脸转头要走，他连忙伸手拦住，无奈地说道：“别急啊，我又没说不告诉你……”
他笑嘻嘻地咧开了嘴，然而眼眶中却闪烁着某种深沉到了极致的东西。
“这么说吧，我呢，最近认了一位老师，他年轻时……嗯，也没准是年老时，曾经给我的人生送上了一份大礼，所以我也给他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
第167章 舞会（上）
杰西卡黑着一张脸，看着面前身着盛装的威廉，极度无语地吐槽道：
“昨天才见了第一面，你今天就要上门送她一份大礼？那个女人不会是头魅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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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瞎想什么呢？我说的‘大礼’可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大礼。”
威廉理了理领口处用花边缎带扣住的领饰，面色淡然地说道：“而且也不是第一面，之前她曾经去拜访过王后陛下，当时我们曾经见过一面。”
他一边说着一边扣好了领口，展开手臂转过身面向杰西卡。
“这套衣服的效果怎么样？看起来像一个有钱的大商人吗？”
杰西卡上下打量了一下。
威廉的身上穿着一件带有排扣的华丽长外套，和贵族中流行的那种膨胀的倒三角形服饰不同，这件外套的线条平直顺滑，大开口的袖子也被裁掉并收紧以贴合手臂，很好地凸显了他出色的肌肉线条。
女骑士的眼神在他身上来回梭巡，最后落在了威廉那张“清冷”的面孔上，鼻翼翕张了一下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还行吧，效果挺不错的……”
威廉虽然是个近战职业者，但和那些肌肉爆炸的家伙不一样，他的体型匀称有致，有一种流畅和谐的美感。
而这套贴身的礼服很好地勾勒出了他流畅的肌肉线条，也和他的气质相当合衬，在杰西卡眼中算得上大大的加分。
然而威廉却摇了摇头。
他继续开口追问道：“效果怎么样不重要，主要是看起来像不像个有钱人。”
有钱人？
杰西卡满脑子都是问号，看向威廉的眼神也满是费解。
“你不是要去给那个女人送礼吗？为什么非要穿得像个有钱人？”
威廉扯过一件样式更加华丽的衣服，贴在身上比了比。随后一边穿一边开口解释道：“送大礼只是个说法而已，我其实是想和金娑罗商会谈合作。
这个商会不仅是多萨堡的地头蛇，也是财富教会在法兰最大的代言人，想稳住领地的话有他们支持就方便多了。
至于衣服的话，那里正在举办财富教会的集会，肯定要穿得‘财富’一点。对了，待会儿你也要跟我一起去，咱们的雇佣协议里写了，当我参加宴会缺少女伴的时候，你有义务陪我出席。”
“……”
那张破纸上到底写了多少东西啊！
平时一套侍卫服能穿一年的威廉，居然扯着杰西卡一口气试了十几套衣服，废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了满意的服装。
在把这套缀着亮片和碎玻璃的衣服穿戴整齐后，他和被迫参与行动的杰西卡踏上了马车，在小白们伤心的目光下离开了屋子。
马蹄嗒嗒，车轮滚滚。没多久两人便来到了金娑罗商会的门口，在看到威廉身上花里胡哨但价格高昂的衣服时，接待人员脸上的神色果然亲切了三分。
穿着一身侍者服的接待员微微弯腰，神态恭敬地对两人说道：
“欢迎二位来参加集会，愿商路前方畅通无阻，也愿女神安康喜乐。”
听到侍者口中的祷词后，威廉的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
连念祷词都要先谈钱再谈神，祝愿女神安康前面居然还加了个“也”，只能说真不愧是财富教会，一切向钱看才是整治正确。
“愿我们的汗水凝为财富，也愿我们的虔诚上抵神国。”
对过了“暗号”之后，那名侍者笑笑让开了路，威廉礼貌性地向他点了点头后? 便拉着杰西卡进入了有些喧闹的大厅。
除了祷词独一无二以外，财富教会的集会方式同样只此一家? 和那些诵念经文高唱圣歌的集会不同，财富教会的集会跟庄严肃穆完全搭不上边。
大厅里有大量衣着华丽的男女相携着来来往往? 侍者们捧着餐盘穿梭其中? 甚至大厅的中央还有一座面积不小的舞池，数十对男男女女正随着悠扬舒缓的音乐? 进行着某些高雅的双人运动。看起来和普通的贵族舞会一般无二。
女骑士有些目眩神迷地看着这座人声鼎沸的大厅? 她倒不是赞叹这里的金碧辉煌，而是感受到了一种陌生又期待的紧张感。
她的人生从七岁时就被父亲扭向了不同的方向，充斥其中的是训练、汗水、鲜血和杀戮。长裙、舞会、高跟鞋、这些东西和她离得太远了?
杰西卡出神地看着舞池中的男男女女，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羡慕的神色。
这些交际舞的动作那么简单，以自己三阶职业者的身体素质，应该没有任何难度吧？
这个念头一掠而过? 却莫名其妙地在她心里开始生根发芽? 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女骑士轻咬了一下红润的嘴唇? 挽住威廉胳膊的手突然紧了紧。
威廉正在到处寻找卡丽娜的身影? 然而在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拉扯感后，他不由得有些诧异地回过了头。
因为被威廉强拽来参加集会，女骑士不得不脱掉了贴身的皮甲，换成了一席蓬松宽大的华丽长裙。
瞥了一眼这件粉白交加的蓬蓬裙后，威廉有些遗憾地砸了咂嘴。穿着裙子的她虽然依旧高挑美丽，但那双长度惊人的美腿，却被牢牢地掩在了蓬松的裙摆下，真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选这么一件“公主风”的裙子。
看着面色犹豫的杰西卡，威廉主动开口询问道：
“怎么了，你是有什么事想问吗？”
杰西卡点了点头，刚想开口问威廉愿不愿意陪她跳一支舞时，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张不开嘴。她重重地抿了下嘴唇，努力逼着自己开口道：“威廉……你……”
“你是想问为什么那个人会把我们放进来？”
“……”
杰西卡不甘地看了远处的舞池，心里既失望却又有些如释重负。
她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开口回答道：“对……我想问，为什么你只是说了句话他就让开了路，这应该是一次信徒集会才对，难道你是财富女神的信徒吗？”
威廉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
财富女神有什么好信的，什么神我都不信，嗯……要是有个装备女神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和她PY一下。
打量了一下周围，确认并没有人在注意他们后，威廉凑到杰西卡耳边轻声解释道：
“我其实是个无信者，并不信仰任何神明，而那个人说的东西是财富教会祷词中的一句，算是一个入门的证明，只有能接上祷词的人才能参加这个集会。”
杰西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有样有学地把嘴唇凑到威廉耳边。
“但你是怎么知道财富教会的祷词的？祷词一般只有参加集会时才会念诵，不是信徒的人应该很难知道吧？”
女骑士明显不太擅长和别人咬耳朵，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控制好气息，温热的吐息直往威廉的耳朵里钻，搞得他有些痒痒的。
威廉掏了掏耳朵后开口解释到：“办法还是有的，找个财富教会的信徒吵一架，怼得他怀疑人生，气得他开口骂你就可以。
信仰财富教会的大多是商人，教义讲求心态平与人为善，与人争执和对骂的行为都算背离，而违背了教义的人肯定会下意识开始念祷词，以请求神明宽恕。”
杰西卡瞟了一眼远处的舞池，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嗯？我这么机智的行为你居然不夸奖一下吗？
威廉发现了杰西卡有些神思不属，皱了皱眉后凑过去试探性地说道：
“杰西卡，你的裙子穿得有点歪，里面的胸垫好像要露出来了……”
女骑士连忙低头，发现裙子的领口确实开得有些低了，不由得俏脸一红赶紧伸手掩住，顺带轻搡了威廉一把。
整理好了领口的衬布后，迎着威廉戏谑的目光，她有些羞恼地跺了跺脚，刚买来的高跟水晶鞋发出了不堪重妇的噼啪声。
“我……我都说了没兴趣你还硬要我来……从七岁之后我就再没穿过裙子了，这种穿戴麻烦又不方便活动的衣服根本不适合我。”
听了她的话后，威廉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种蓬蓬裙确实不适合杰西卡。为了显得蓬松宽大，这种裙子里里外外一共要穿好几层，没有一层厚厚的胸垫的话，根本就体现不出身体曲线。
除了前面还有后面，有些异想天开的贵族小姐甚至还开发出了臀垫这种东西，用鲸须和缎带硬生生撑出了一片新天地，一眼望去简直全员卡戴珊。
除了个别天赋异禀的人之外，穿上这种裙子就等于和曲线告别了，杰西卡的身材虽然不差，但和天赋异禀还有不小的距离。
另外，这个裙子的裙摆也有些太长了，长裙对下身偏短的女士来说能够遮瑕，但反倒掩盖了女骑士最大的优势。
而且这种公主少女风得蓬蓬裙和杰西卡的气质并不搭，要不是女骑士拿着裙子时一脸期待的样子，他肯定是不会认同这个搭配方式的。
真要说合适的话，肯定还是一步裙加贴身的薄丝，最好再拿一根教……
第168章 舞会（下）
看着威廉脸上那副深以为然的表情，虽然知道自己的想法多少有些孩子气，但杰西卡的心里依旧有些难受。
这不仅是她隔了很多年后第一次穿裙子，更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参加舞会。哪个少女又没做过在万众瞩目下裙裾飞扬的梦呢？
小心翼翼地将及地的长裙拎起了一点，翻过裙摆上的粉白色蕾丝边瞧了一眼后，女骑士低下头轻声问道：“威廉，我穿这件裙子……看起来很不好吗？”
威廉有些为难，杰西卡的底子摆在那里，虽然不太合适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过这身少女系配色的长裙，再加上那双剔透的水晶鞋，确实和她平时的风格差得有点大，在习惯了那两条长腿之后，再看这件蓬松的长裙，总感觉有点莫名的不协调。
在短暂的沉默中，杰西卡已经读懂了问题的答案。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松开了提着裙摆的手。
也许舞池对我来说，和这条裙子一样并不合身吧，或许我也不是真的想跳一支舞，只是想圆了童年的一场梦而已。
女骑士遗憾地笑了笑，随后转头对威廉说道。
“我记得你说要和金娑罗商会谈一笔生意，是要找那个叫卡丽娜的女人谈吗？”
威廉点了点头道：“嗯，她是金娑罗商会会长的弟子，现在暂时负责整个商会的运作，不过这里人太多了，我还没找到她的位置。”
杰西卡四下望了望，随后抬手指向了舞池的方向。
“那个白裙子的是不是她？”
威廉顺着女骑士的手指望了过去，隔着舞池里翩然起舞的人群，和各种花里胡哨的服饰，他确实见到了一角素色的白裙。
侧身从人群的缝隙中望了望，这次虽然依旧没能看到脸，但却见到了一枚熟悉的白色皮质发圈，原来这玩意还不止一个，真壕啊。
“那应该就是她了。”
杰西卡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好像有些憋闷似地扯了扯长裙的领口，偏过头故作轻松地道：
“那你快去吧，这件裙子的领口紧了点，款式还有些……有些幼稚，总之穿着不太舒服，你尽量早去早回，我好能早点把它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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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看着杰西卡松松垮垮的领口，以及领口衬布下露出的小半截胸垫，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找借口的时候能不能动动脑？这裙子的领口那么宽，换波莫娜来穿都不一定会觉得紧，你什么规模自己心里没数么……
平时遇见这种口是心非的情况，威廉一定会开口嘲笑一番，但女骑士偷瞄舞池时那满是艳羡的目光，却让他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哎……蠢女人。
威廉无奈地摇了摇头，杰西卡虽然一直在“极力”掩饰，但她亲手挑选的公主裙、水晶鞋、还有眼睛里按捺不住的渴望，简直跟把答案直接喊出来没什么两样。
“要不你再多穿一会儿吧？”
他揉揉鼻子，转头看向了大厅中央的舞池。
“来都来了，你那件裙子穿起来又那么麻烦，一支舞都不跳就脱掉的话，是不是有点可惜？”
杰西卡满眼惊喜地看着威廉伸过来的手掌，拼命地抿着嘴唇? 生怕自己的嘴角会忍不住翘起来。
“倒……倒也是。”
女骑士强忍着心中的喜悦? 矜持地把戴着白丝手套的纤手搭在了威廉掌心。
“那就先跳一支？”
威廉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搓了下掌心细滑的丝质手套? 随后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
这些炼金术师空有技术，但没有创意啊。
明明白丝手套都发明出来了? 为什么就不能多动动脑呢？把这个手套换换位置、然后再换换颜色，搞点惠及大众的新产品不好吗？
两人携手走到了舞池边缘，在威廉想往舞池中央走的时候，却被杰西卡拉住了。
看着周围一对对旋转着的男女? 女骑士居然迟疑地停住了脚步，小声地对威廉道：“我们反正只跳一支舞，要不……就在外边跳一会儿吧。”
威廉斜睨了她一眼，临阵退缩可是要鞭法处置的。
再说我可是堂堂王都第一舞男? 纵横王都各大舞池从无敌手? 缩在舞池边缘怎么行？
见威廉执意要往舞池最中央走? 杰西卡连忙拉住他有些心虚地建议到：“我……我很久没跳过舞了，要不先熟悉熟悉步伐？”
“那我们就跳全是踏步的宫廷舞吧，宫廷舞因为要讲求端庄大方所以步伐简单，不用熟悉也能跳。”
在威廉的坚持下，杰西卡半推半就地跟着他来到了舞池中央。
他们一路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中央作为整个舞池里最开阔的地方，一上来就敢往这里走的人只有两种，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菜鸟，就是对舞姿自信满满的大拿。
那位穿着公主裙的女士好像有些害羞，看起来很像一只菜鸟，但这个衣着华丽的男士却一脸淡定的模样，搞不好真有两把刷子。
在周围人们好奇的目光中，威廉抓起杰西卡的手搭在了自己腰上，随后也伸手扶上了她纤细的腰肢，慢吞吞地左右扭动了起来。
“噗呲。”
有的人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男人一上来就带着女伴挤到正中间，又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看着倒像个气场十足的大佬，结果跳得居然是初学者练习的基本舞步。
听到笑声的威廉嘴角一歪，露出了来自舞王的冷笑。
笑就笑吧，一会儿等杰西卡熟悉了舞步，我就……
【遭受到夜魇骑手LV30的踩踏攻击】
女骑士把水晶鞋的鞋跟从威廉的脚上收了回来，红着脸低下头没说话。
“没事，刚配合的时候互相踩脚是很正常的，不用在意。”
威廉嘴角抽了抽，但依旧耐心地开口指点道：“不要急着迈步，这一步的节奏乱开了就停一下，等下个拍子再跳，太着急着把上一步补完的话，反而更容易出问题。”
杰西卡红着脸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三秒之后。
【遭受到夜魇骑手LV30的踩……】
“……要不你一边跳一边数数拍子？”
杰西卡点了点头，随后把两只手都搭在威廉的肩上，低头开始默数。
“1.2.3……”
“砰”
威廉的鞋面肉眼可见地凹陷了一块儿。
【遭受到夜魇骑手LV30的踩……】
威廉的脸色黑了下来。
这是宫廷踏步舞，不是宫廷踏脚舞啊，而且你再紧张也不能用这么大的力气吧，这一脚换普通人怕是都要骨折了……
果断把双脚从杰西卡的“攻击范围”内收了回来，原本大开大合的舞步也改为精致内敛。
通过优秀的临场应变能力，威廉接连躲过了女骑士锋锐的水晶鞋跟，尽显一代舞男的宗师风范，然而……
【遭受夜魇骑手LV30的踢击】
“……”
低头看了一眼裤子上的灰色脚印，威廉彻底放弃了治疗。
算了，踩就踩吧，有些事儿那就是命，上帝连你的门都给关上了，怎么可能会忘了堵窗户？
看到了威廉听天由命一般的神情，女骑士顿时更紧张了。这些最基础的舞步看上去根本就没有任何难度啊，但为什么就是踩不稳呢。
以她三阶职业者的身体素质，这些舞步确实没有任何挑战性，但舞蹈并不是动作标准就可以，对节奏合拍也有着不小的要求，而这些都需要大量的练习支撑。
人越是着急的时候，往往就越容易出错。
杰西卡很快便再次漏跳了一拍，为了跟上音乐的节奏，她连忙快速地跺了两下脚，已经不堪重负的水晶鞋发出了一声哀鸣，随着噼啪一声裂响，尖细的高跟打着横飞了出去。
异响引起了周围人们的注意，在看到了威廉裤子上灰扑扑的脚印后，很多人发出了低低的闷笑。
女骑士羞得满脸通红，红着脸低声说道。
“威廉，要不……我们就先跳到这儿吧？”
威廉抬头瞪了她一眼，这时候你想打退堂鼓，那我刚才这么多下不是白挨了？
他二话不说，抬脚就踹断了另一只水晶鞋的鞋跟。
“你歇着，我来动！”
两人之间的动作激烈了起来，威廉原本轻引柔带的双手骤然用力，原本慢吞吞的舞蹈陡然加速，那些细碎杂乱的舞步逐渐变得精致且标准。
女骑士的身体在威廉的带动下，一个仰身倚在了他的胳膊上，随后整个身体完成了一近乎对折的舞蹈动作。
威廉的手借机揽住了杰西卡的腰肢，微微向后扯了扯她的裙子。蓬松的长裙骤然收紧，完美地勾勒出了女骑士比例令人惊艳的好身材。
下一刻，仰躺在威廉臂弯里的女骑士被瞬间拉起。
威廉上身后仰脚步前探，杰西卡整个人都被拉倒在了他身上，额头正好顶在了他的下巴上，两具身体仿佛黏在了一起般再不分你我，随着乐曲的旋律有节奏地律动着。
和之前散乱的舞蹈相比，在威廉把控下的舞姿步距标准快慢相宜，整支舞蹈得质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周围的人们甚至主动停下了跳舞开始围观，更时不时传来一声声惊叹。
随着一声高亢的琴音，两人激烈的舞步骤然凝滞，随后缓缓收回，和余音一同落幕，这个完美的收场再次获得了一连串掌声。
杰西卡脸红心跳地伏在威廉身上细细地喘息着，虽然这一支舞跳得心满意足，但她的脑海中依旧冒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号。
我们之前跳的不是宫廷舞吗？什么时候改成了贴面热舞？
第169章 图章权戒
别问，问就是熟练度太高。
威廉还在王都的舞池中叱咤风云的时候，十个主动邀请他跳舞的人有九个想跳这种舞，剩下一个人的目的根本不是跳舞。
即使他靠着大毅力拒绝了三个丑的两个老的一个男的，依旧还是有三成的时间都在跳这种舞，长年累月之下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所以跳着跳着就有点走形，这很合理吧？
听着周围经久不息的掌声和赞叹，威廉的嘴角微微翘起，随后隐蔽地拍了拍女骑士的纤腰，示意她该起身谢舞了。
法兰的宫廷交谊舞共分为四个环节，讲求“请、领、舞、谢”。
既邀请——领舞——共舞——谢舞，一曲结束时如果有人鼓掌欢呼，按照礼仪应该携手向周围的人致谢，有时还会额外加上一两个小动作，由男士举手引带着女士轻旋一到两圈之类的。
除此之外还有很讲究的施礼要求，按照不同年龄、性别、身份都有相应的礼节。以威廉目前的身份，应该左手向后背，右手按在腹前微微躬身，杰西卡的话，则应该双手携裙向周围的人行屈膝礼。
然而，女骑士对于跳舞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最多就是曾经听母亲简单提过一两句，本来印象就不怎么深刻，在这个心情激荡的时候，更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感觉到腰上“作怪”的大手时，不明所以的杰西卡连忙伸手攥住，面色绯红地轻瞪了威廉一眼。
“……”
你瞅啥啊，别趴我身上了赶紧起来啊！
按照舞池的礼节，没有谢舞就停下鼓掌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你要是不起来人家就得一直拍……
眼见周围人的目光逐渐变得古怪，威廉连忙轻轻捅了她一下，随后在女骑士嗔怪的目光中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
“你的舞居然跳得这么好，真是太令人惊讶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打断了威廉的提示。
两人循声望去，身着白裙的卡丽娜正轻拍着手掌，面带惊叹地看着他们。
这回不用威廉提醒，杰西卡便触电似地从他身上弹了起来，红这脸向卡丽娜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卡丽娜也回了个礼，并报以一个别有深意的微笑。
这两人刚才跳得舞虽然动作亲密，但舞姿艳而不俗、媚而不妖，热情奔放的舞步里透露着极深的功底。
虽然对舞蹈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小富婆终究还是参加过不少舞会，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有着不低的鉴赏能力，刚才这支舞到底谁才是主导? 她一眼就看得明明白白。
威廉同样礼貌性地对她点了点头，谢过了她的称赞后，便拖着想要去捡鞋跟的杰西卡离开了舞池。
笔趣阁
“卡丽娜小姐，没想到我们居然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
威廉面带微笑地道：“当知道你是金娑罗商会的负责人时? 我可真是吃了一惊啊。”
这句话倒还真不是假话? 金娑罗商会背靠着财富教会，在整个奥法大陆上到处都有分会? 和爱神教会名下的银盏花商会并称为两大人类商会，
虽然一些异族商会也有着不小的势力，但终究还是没法和背后站着人类真神的两大商会媲美? 无论资金还是实力都差了一大截，最起码没有公然向人类帝国放贷的能力。
想到这里时，威廉心里不由得有些发虚。
说起向人类帝国放贷的话? 这些年王后陛下借的钱，貌似就占了金娑罗法兰分会接近三成的借贷业绩……
所以名义上的话? 卡丽娜这个金娑罗商会的临时负责人? 还是法兰王室最大的债主……嗯……最重要的是? 以威廉对艾薇儿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还这笔钱的。
听到威廉的话后，小富婆掩住嘴唇轻笑了两声，随后意有所指地说道：“我也差不多啊? 在这个属于财富教会的集会里看到你? 我也吃了一惊呢。”
在威廉和杰西卡走进舞池的时候，卡丽娜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不过她当时正在和几家商会的负责人交流信息，没办法抽身过来，但依旧还是留了一份心思。
正因为如此，在杰西卡折断了鞋跟后，她很快发觉到了舞池中的异常，得以从头到尾地欣赏到了威廉的“独舞”，亲眼目睹了他一神带一坑的神操作。
威廉笑着摇了摇头：“我其实不是财富教会的信徒，但因为杰西卡很想来参加这个舞会，所以我就想了个办法混了进来，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杰西卡：喵喵喵？
威廉伸手揽住想要开口辩解的杰西卡，隐蔽地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我要是说自己专程上门来谈合作的，那岂不是还没开始就落了下风？再说我说的也不是假话，刚才我可是好好地满足了你，所以现在互帮互助的时间到啦！
女骑士恨恨地伸手过去，隐蔽地拍掉了捏着自己软肉的大手。
虽然威廉的话没有说出来，她大概也猜到了威廉这么说的用意，只得认下了这口飞来横锅。
卡丽娜并不知道他们之间无声的交流，而是面色温和地继续说道：“没有没有，两位的舞跳得非常棒，倒是令我大饱眼福了。”
“真的吗？”
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支舞得到了好评，杰西卡顿时眼前一亮，连带着看卡丽娜的眼神都友善了不少。
女骑士兴冲冲地开口问道：“你觉得哪里比较棒？”
“额……”
这个问题实实在在地把卡丽娜堵了一下，哪里棒？当然是威廉跳的棒啊！
她揣摩了一下用词后，终于找到了不违背良心的夸赞方式。
“两位的舞步优雅且配合极佳，明明是双人舞，却跳得和独舞一样和谐，总之两位的舞跳得……嗯……跳得很默契。”
可以的，不愧是知识教会的人。
威廉轻咳一声掩饰了下嘴角的笑意，随后伸手把还想继续发问的杰西卡拉了回来，主动开口换了个话题。
“过誉了，如果卡丽娜阁下有兴趣的话，再有类似的集会可以去城主府知会一声，我们还会来的。”
在女骑士惊喜万分的目光中，小富婆却面带憾色地摇了摇头。
“那就很令人遗憾了，多萨堡的舞会虽然也有一些，但能达到这个规模的只有财富教会的集会，而这个集会只有在每年年底的时候才会举办一次。”
“原来如此。”
威廉同样面带遗憾地点了点头，随后装模作样地询问道：“那为什么这个集会不能多办几次？是有什么难处吗？我现在可以决定多萨堡的大部分事情，如果有难处的话尽管开口。”
他的话让小富婆有些措手不及。难处的话确实有，比如收得税实在是很高，但就算你不收，这个集会也不可能天天办啊。
她想了想之后委婉地回答道：“难处的话倒是还好，但这毕竟是财富教会的集会，来的都是一些商人，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意，不可能一直呆在多萨堡的。”
威廉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那如果，我愿意支持贵商会为财富女神盖一座教堂呢？”
卡丽娜有些惊讶地看了威廉一眼，财富教会没有自己的教堂难道不是常识吗？这个博学的男人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她摇了摇头解释道：“威廉阁下，您可能不是特别清楚，财富教会和其它教会区别有些大。
他们的教义认为，花费大量钱财去修建教堂是没有意义的事情，甚至也并不要求信徒经常虔诚的祈祷，只要认认真真地积累财富就是对教义最好的践行。”
威廉轻轻颔首道：“这个事情我是知道的，但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花费钱财修建教堂没有意义呢？”
小富婆皱起眉头回忆了一下，随后在自己曾看过的书里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财富福音书》上说，‘商人是最辛苦的职业，我们当减少祈祷和礼拜的次数，不要剥夺他们的生活。
且商人们的生活有一半在路上，教堂却不能随着信者们一同行走，因此不应当靡费钱财去建造那些屋宇，信者行走在商路上的脚步即是对我的祷告。’”
威廉在心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一言不合就背诵原文，不愧是知识教会的诵经者。
不过以后财富教会的“教堂”会修建得遍地都是，这可是我“亲眼”看见的，这个事儿你背多少本小刘备都没有用。
他笑了笑开口说道：“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建一座不需要祈祷和礼拜的教堂吧。”
不等小富婆开口，威廉指了指大厅中的的商人们，语气肯定地说道：“就像集会不一定要是为了歌颂神明一样，谁又规定教堂必须用来祈祷和礼拜？”
卡丽娜的表情有点懵。
“可是不祈祷和礼拜的话，建教堂干什么？”
“自然是做商人会做的事情，而且你们已经在这么做了。”
威廉面色泰然地道：“这里来了这么多商人，都是为了参加财富教会吗？卡丽娜阁下是知识教会的诵经者，这些人的信仰程度应该瞒不过你。
他们大部分都只是财富教会的浅信徒，来这里的目的和祈祷恐怕没什么关系，交换信息和互通有无，才是这个集会存在的根本意义，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太对了！”
小富婆的右手上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赞叹声，把旁边的杰西卡吓了一跳，警惕地看向了卡丽娜手上那枚有些不太合适得戒指。
威廉瞟了一眼小富婆的右手，“开口”的是一枚男款的图章权戒。
这东西只有原主人同意才能转让，能够被摧毁但极难抢夺，所以经常被教会和大商会用作身份和权限的证明。
在小富婆相当不爽的表情中，沉稳的男声再次响起。
“但是我们已经有了这个集会，为什么还要再盖一座教堂呢？”
第170章 还是命比较重要
没等威廉开口答话，小富婆便飞快地褪掉戒指揣进了衣袋里。
卡丽娜身后的一名商人转过了身，醉眼朦胧地打量了一下他们，随后有些茫然地道：“卡丽娜阁下，我好像听到了卡梅隆会长的声音。”
卡梅隆会长？听到这个名字后威廉顿时神情一动。
上次他去拜访王后的那个老头？但这个图章戒里的声音和他不太一样啊，听着像是个年富力强的中年人。
小富婆微微一笑。“您大概是听错了，老师他最近出了趟远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可是我真的听到……”
“伊森先生！”卡丽娜的声音稍稍抬高了一点。
“您应该是有些喝醉了，老师当着好多人的面离开了多萨堡，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呢？”
说完，她有些歉意地对威廉点了点头。
“抱歉失陪一下，我去处理一些事情，马上就回来。”
看着小富婆怒冲冲离去的背影，威廉走上前拍了拍那名叫做伊森的商人，尽可能地露出了一个温和的表情。
“伊森先生是吧？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
卡丽娜黑着脸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取出口袋里的戒指戴在手上，愤怒地开口质问道：
“老师，是你说了不会在这上面动手脚，我才同意戴上的，现在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能看到我这边的事？”
戒指那头好像“信号”不太好，男人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
“没有没有，我……沙沙……是能听到声音，但看不到东西。而且我在集会开……沙沙……时候才打开的。”
卡丽娜黑着脸犹疑地问道：“真的？”
“真的。”
戒指那边的声音终于清晰了一点。
卡梅隆“老头”乐呵呵的道：“集会来了不少老狐狸，我这不是担心你吃亏嘛，于是寻思着帮你把把关，万一他们谈生意的时候给你挖坑，我就开口替你骂他们。”
“哼！”
小富婆勉强相信了他的话，随后有些诧异地询问道：“老师，你现在在哪儿？为什么戒指的声音这么不清楚？”
“我现在到伦纳德的铁棘城啦，这里真了不得啊！”
戒指那边传来了啧啧的嘬牙花子声，卡梅隆“老头”赞叹地说道：
“你知道我在这儿看到了什么吗？居然有个妖精正在指挥一群亡灵建城！自然序列的种族居然还能出亡灵法师，真是让老头子我大开眼界！”
小书亭
卡丽娜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道：“哦，但那和你的声音不清楚有什么关系？”
卡梅隆乐呵呵的声音从戒指另一边传来。
“你还是太年轻了啊，别光顾着看书，有空也多动动脑子思考一下，你忘了妖精王朝被巨人终结后，靠什么才保住了一部分族人的吗？”
卡丽娜愣了愣。
“你是说……芬弥尔秘仪？那个通过古代魔兽打造的水晶帘幕？”
“对喽~”
戒指那边传来了卡梅隆赞许的声音。
“这个小妖精实力不怎么样，但搞东西的水平真了不起啊，居然把那东西改了个劣化版扣在了铁棘城上，害得我想和你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卡梅隆“老头”抱怨了两句后，仿佛发现了什么，有些惊讶地说道：
“嗯？这儿怎么还留了个大窟窿？秘仪的魔纹也只写了一半儿？这倒是能省下不少材料，问题只要找对了地方一戳就崩啊，这小妖精该不会准备盖到一半儿就跑路吧！”
见他一直在东拉西扯不说正事，卡丽娜跺了跺脚不满地抱怨道：“你管她跑路不跑路干什么啊？我只想知道你刚才为什么突然说话，是威廉提出的那个建议有问题吗？”
听出了弟子话中的不满后，卡梅隆的声音立刻变得正经了不少，他认认真真地回答道。
“那倒不是，那个小子的提议本身是没有问题的? 甚至哪怕他不说，再过个三两年局势稳定下来我也想这么做了，按理来说这件事完全可以答应他。”
卡丽娜奇道：“那你为什么非要开口打断他？按照他和艾薇儿王后的关系? 说不定王后会找个妹妹嫁给他，扶持他成为新的国王呢。虽然我不是财富教会的人? 但我觉得他应该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啊？”
“卡丽娜，你虽然是我的弟子，但你的命运序列只走到了一阶的【神秘者】? 还没有窥探命运的资格。”
卡梅隆叹了口气道：“我听到了他的提议后? 习惯性地稍稍窥视了一下这个人的命运，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小富婆神色一紧。“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黑漆漆的大窟窿。”
戒指那边的卡梅隆有些犹豫地开口补充道：
“那是一种很难说的感觉，就像在一张纸上戳了个洞? 虽然我们还是能透过洞看见些什么，但对那张纸本身而言，那个位置上却什么都没有。”
……
“所以说……卡梅隆会长前段时间突然开始变年轻了？”
威廉和醉醺醺的商人再次碰了下杯，随后把里面透明的液体一饮而尽。
【曾经装过烈酒的高脚杯】
【这是一只由普通人类工匠制成的高脚杯? 里面曾经装满了烈酒? 但却被人悄悄换成了清水】
“没……没错……”
名为伊森的商人大着舌头说道：“当时，我们都……吓了一大跳……你想啊? 一个老头子突然年轻了……好几十岁? 简直就是神迹啊！你说是不是？”
“是? 你说得很对。”
“是吧！”得到了肯定的伊森精神振奋，连舌头都捋直了不少。
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当时别人都说他是假的，肯定是换了人，就我觉得他应该还是那个卡梅隆老哥，他们还说我傻，我看他们才傻！”
“嗯，他们说的很对。”
“对呗，他们就是……嗯？”正在往嘴里灌酒的伊森挠了挠脑袋。
“我是不是糊涂了？怎么好像……”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威廉向旁边的杰西卡伸出了手，女骑士心领神会地递给了他一瓶新的烈酒。
威廉拧开酒塞，慢条斯理地给伊森满上，发现他已经醉得人畜不分之后，便光明正大地把自己的杯子递给了杰西卡，让女骑士直接帮自己倒了一杯清水。
“伊森先生，有件事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卡梅隆会长没有换人的呢？”
醉醺醺的商人猛地喝干杯里的酒，随后得意地咧开了嘴，故作神秘地道：
“我跟你说，我之前去……嗝……去消遣的时候，他就睡在我隔壁的屋子里，我后半夜听到他跟那个女人说……”
“卡丽娜阁下，您的事情解决完了？”杰西卡刻意抬高音调的问候声响了起来。
靠！所以穿山甲到底说了什么啊！
威廉遗憾地打晕了醉眼惺忪的商人，起身向卡丽娜迎了上去，面色温和地询问道：
“卡丽娜阁下，您对我刚才的提议怎么看？”
之前还一脸笑意的小富婆突然对他鞠了个躬，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对不起，威廉阁下，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
你要么别鞠躬，要么换个说法行不行，怎么搞得跟我求婚失败了似的。
威廉皱了皱眉头询问道：“为什么？我觉得专门建一座教堂，把这种互通消息的集会长期化，其实是件非常不错的事情，是我的提议还有哪里不够完善吗？”
“额……”卡丽娜迟疑了一下，找了个理由说道：“我们最近有几笔大宗交易，手头的资金不是很充足。”
“这个不是什么问题。”
威廉面色诚恳地道：“格瑞迪家族搜刮的财物还囤积在城里，其中只有三成左右可以确定失主，再刨去救济和赔偿的财货后还能留下不少，我可以先垫付。”
“额……我们也没有太好的位置……”
“这个也可以解决，城主府附近我准备清出一大片空地，未来会有很多重要的场所都会在那边，你们的教堂完全可以盖在那里。”
“额……我们……我们……”
卡丽娜咬了咬牙，对着威廉深深地鞠了一躬。
“实在很对不起！我们这边有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原因，而且我是知识教会的人，这么大的事情我没办法做主的。”
威廉皱了皱眉。“如果我愿意取消金娑罗商会的城门税呢？”
取消城门税？
这可意味着一笔巨大的财富，而且还有很多可操作的余地。即使对钱没什么兴趣的卡丽娜，听到这个条件后也眼前一亮，但卡梅隆老头无比严肃的嘱咐声浮上心头。
‘卡丽娜，对于我们这种命运序列的人来说，一个命运无法被观测和窥视得人，意味着莫大的危险，和他搅在一起的话很容易粉身碎骨。
所以你一定要牢牢地记住，不管你和他多么聊得来，也不管他会做出什么样的让步，绝对不能跟他合作，钱随时可以赚，但命只有一条。’
小富婆不是很想要钱，但很相信自己老师的判断。
身为七阶的【命运使徒】的老师，做出的选择几乎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卡丽娜只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了咬嘴唇，歉意地道：
“对不起……”
威廉叹了口气，虽然脸上的表情依旧平淡，但满眼都写着失望。
然而小富婆手上的戒指突然猛地抖了一下，震耳欲聋的吼声响彻大厅。
“你疯了吗？答应他啊！！！”
第171章 有钱就是可以……
远在铁棘城的“工地”上，一名容貌英武的中年男人脸红脖子粗地吼道：
“不就是粉身碎骨么，老子赌了！大不了就……喂？卡丽娜！喂？”
……
小富婆黑着一张脸，把绘着金娑罗纹样的图章权戒褪了下来，气冲冲地踹到了口袋里。
该死的混蛋！我当初真是疯了才会听你胡扯！
“卡丽娜阁下？”
威廉挑了挑眉，用眼神表达出了自己的疑惑。
可惜他的媚眼完全抛给了瞎子看，小富婆正被卡梅隆的神操作气得怒气冲天，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话。
明明是你说接近他特别危险的，可现在一听有钱赚，居然连命都不要了，
卡丽娜真想直接撒手不管了，但想到老师这么多年对自己的照顾，她还是强行忍了下来。
算了，虽然见了钱就犯蠢，但好歹也是自己的老师，他脑子进水的时候身为弟子最好帮着把把关，不然说不定真的会出大问题。
喘匀了胸中的郁气后，卡丽娜面带难色地说道：“威廉阁下，实在抱歉，我有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您的原因，所以……”
这时，一道充满了疑惑的询问声打断了卡丽娜的话。
“刚才那是卡梅隆的声音？”
几名年纪不小的人找了过来，好奇地看着正在向威廉鞠躬道歉的小富婆。
一名衣饰简朴的老太太皱着眉道：“卡丽娜，为什么我听到了他的声音？你不是说那个老东西出门了吗？”
见到来人后，小富婆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表情为难地回应道：“洛丽塔阿姨……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麻烦……”
？！
这个名字着实把威廉雷了一下，他眼神复杂地打量着鹤发童颜的老太太，虽然看得出来她年轻时应该也是个美人，但配上这个名字之后实在是有点……
发现威廉在打量自己，老太太礼貌地向他点了点头，随后面色不愉地对卡丽娜说道：
“卡丽娜，我知道那个老东西平时喜欢说我们几个的坏话，但你要知道，如果金娑罗真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站出来帮忙的肯定也是我们。”
小富婆连连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但心里却哀叹了两声。
最麻烦的人来了，这些人都是商会的元老，洛丽塔会长更是自小就和老师认识，两个人纠缠不清了好几十年。
自己偷偷用斑羊古卷查阅老师的过去时，还看到了他们之间一些比较……和谐的记录，虽然最终没能走到一起，但她实际上和自己的师母没什么区别。不论是关系还是地位，这些元老们问话肯定是不能不答的，可这个事情是能随便说的吗？
想了想卡梅隆手上的【魔藤环戒】，卡丽娜的头疼不由得再深了一分。
老师可还在自然教会那边挂着号呢，他七阶【命运使徒】的身份如果透露出去，惹来的麻烦恐怕多得惊人。
笔趣阁
毕竟走命运序列的人本来就不多，到了七阶的更是寥寥无几，只要稍稍用点儿心，想查出他的身份根本不是什么难题。
就在卡丽娜左右为难，想着该怎么把这件事糊弄过去的时候。
威廉突然站了出来? 噗呲一下在小富婆心口补了一刀，令她本就贫瘠的胸口雪上加霜。
“卡丽娜小姐，听这几位话里的意思，刚才开口同意提议的? 难道就是卡梅隆会长？”
“提议？什么提议？”
威廉刻意的提示果然奏效，几名元老纷纷神色一动? 老太太更是面带犹疑地直接开口询问。
威廉面色平淡地说道：“倒不是什么大事，我愿意取消金娑罗商会的城门税? 而且等我将附近的三座侯爵领都收回后，这三座侯爵领内都可以取缔城门税。”
威廉语调平淡得不起一丝波澜? 仿佛说的不是关系到一年近万枚金戈德的大事? 而是出门前随口的一句“我出门了”。
因为卡丽娜之前连连道歉的举动，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也因此听到了威廉的话，品出了其中的滋味后，周围顿时喧闹了起来。
“城门税说不要就不要了？这人是谁啊？”
“蠢材，他是王室派来接管多萨堡的人！”
“居然能拿到这么大的让步? 金娑罗商会的底蕴果然可怕！”
“……”
鹤发童颜的老太太打量了一下威廉的样貌? 又想起了卡丽娜之前接二连三的鞠躬? 以及她脸上诚恳且愧疚的神色? 仿佛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她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地道：“年轻人? 虽然我很欣赏你的大手笔，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
在威廉懵逼的目光中，名字很萝莉的老太太语重心长地教诲道：
“卡丽娜确实是个出色的孩子，我能理解你的做法，但是我不能认同你的行为。用钱收买那个老东西的确很有效果，但你这样做只能得到卡丽娜的……”
“不是那个样子！”
小富婆跺了跺脚，红着脸埋怨道：“洛丽塔阿姨！取消城门税确实是有条件的，但并不是这个条件！”
“那是什么条件？”
“……”
卡丽娜被问得哽了一下，因为就算不考虑取消城门税这件事，建立一座属于财富教会的教堂，依然是件非常划算的事情，更何况威廉还主动给出了大量的优惠和帮助，如果真把这件事说出来，老师拒绝合作的行为无疑会显得更加怪异。
就在她拼命思考该怎么把这件事圆过去时，威廉却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修建教堂这件事，财富教会自己以后也会做，未来他们修建的教堂遍布各地，虽然都不是什么规模宏伟的建筑，甚至有些教堂连负责的神官都没有，但却无疑是最受“信徒”欢迎的“教堂”。
大量“钱诚”的信徒们带着数量庞大的商品，频繁出没于这些简陋的教堂里，在财富教会的见证下频繁地交易、竞价、买卖、交割……在威廉看来，这些教堂甚至有了商品交易所的雏形。
财富教会的教堂就是一只大大的肥羊，而且这头羊身上的毛都是镀了金的。只要能稍微薅上那么一小把，自己今后就再也不用为钱发愁，到时候想练多少军团就练多少军团，想养多少魔女就养多少魔女……
“还是我来说吧。”
见小富婆迟迟不开口，威廉决定主动出击。“我向卡丽娜小姐提了一个建议，希望能……”
“等等！”
小富婆惊慌的声音响起，她在手上的储物戒指上抹了一下，取出了一枚造型怪异的兽皮卷轴，毫不犹豫地一把扯开。
【遭受到来自五阶秘法卷轴的静默术，出现异常状态：静默，剩余持续时间十秒】
【在该效果结束前，将无法发言及使用任何四阶以下战技，四阶战技的使用也将受到严重干扰】
看了看小富婆手中散发着淡青色光芒的卷轴，威廉无奈地闭上了嘴巴。
果然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这可是均价几千金戈德一张的静默术卷轴，在法兰这种地方怕是能卖到上万，只为了让我安静几秒钟居然说扯就扯？下次你能不能直接把钱给我，我主动闭嘴还不行吗！
另一边，成功阻止了威廉“揭底”的卡丽娜松了口气，转身看向旁边的老太太，表情诚恳地反问道：“洛丽塔阿姨，您觉得我会伤害老师吗？”
“这个肯定不会，毕竟你甚至可以说就是他养大的。”
见老太太认可了自己的说法，卡丽娜连忙乘胜追击。
“那您就可以放心了，只是威廉阁下的提议关系重大，而且我和老师的看法也有一定的分歧，所以能不能让我们先私下聊一聊？我可以保证，确认结果之后一定会立刻和您说。”
几名元老相互对视了一眼，最终依次点了点头。
见把这几位安抚住了，小富婆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连忙拉着威廉往商会里面走，一旁的女骑士刚想跟上，却被人拦在了原地。
满头银发的老太太面色和蔼地询问道：“这位小姐，请问你和那位威廉阁下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把杰西卡问住了。
正常来说两人之间应该算是上下级，毕竟那张“卖身契”还攥在威廉手里，但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有些像是朋友，又比普通的朋友要稍稍亲密一些。
见女骑士一脸的迟疑不决，老太太不由得笑了笑，脸上满是怀念的神色。
曾经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时卡梅隆还是个温和俊朗的年轻人，并不像现在这么猥琐。
两人那时候整天混在一起，自然产生了一点莫名的情愫，自己被问到类似的问题时，反应和这个小姑娘几乎一模一样。
“年轻真好啊！”老太太没头没脑地感叹了一句，看着杰西卡的眼神暖了不少。
她轻轻地拍了拍杰西卡的肩膀，和蔼地笑了笑。
“你好像一直在往舞池那边看，但威廉阁下目前有事情要做，如果不嫌弃的话，老婆子我倒是可以陪你跳一曲。”
看着舞池中那些翩翩起舞的身影，女骑士有些意动，但她对自己的舞技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得，如果不是威廉带着，刚才肯定是会出丑的。
“还是算了吧，我在这里看看就好。”
杰西卡腼腆地摇了摇头，拒绝了老太太的好意，但却依旧下意识地偷瞄着人影往来的舞池。
呵呵，这小姑娘真有意思。
老太太笑了笑，仿佛又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明明心里想得不行，但就是放不下面子，因为这个，自己不知道错过了多少美好的瞬间。
她故作不开心地说道：“那好吧，既然你不想和我这个老太婆跳舞，我也不好强拉你，唉，人老了真是谁都嫌弃……”
在老太太的“倚老卖老”下，杰西卡没几句话就败下阵来，糊里糊涂地被拉进了舞池。
发现这支舞已经推不掉了，女骑士只好硬着头皮把手臂搭在了老太太的肩膀上，下定决心就算出丑也要注意脚步，但看了看老太太满头的银发后，她还是有点不放心。
犹豫了一下后，杰西卡凑到老太太耳边小声说道：
“要不……你先换双结实点儿的鞋？”
第172章 复仇者上线
“威廉阁下，请问您知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异常？”
被小富婆急匆匆地拉进她的闺房后，卡丽娜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把威廉砸懵了？
这……我异常长的秘密连王后都不知道，到底是谁给我透露出去的？
他谨慎地把手伸到衣袋里，摸了摸被冷落了许久的幸运硬币，面色警惕地反问道：“卡丽娜小姐，不知道你所说的异常……是怎么样的异常？”
小富婆犹豫再三，但在看到威廉的脸后，莫名地觉得大概可以相信他。
对于普通人来说，直觉只是一种基于经验和潜意识的判断，而对于兼修了命运序列的她来说，直觉还意味着更多的东西。
当初老师将自己带入命运序列的时候，交给自己的第一课就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卡丽娜认真地打量着威廉的面庞，越看越觉得可以相信他，但这件事毕竟关系到老师的秘密，她还是没有选择和盘托出，而是旁敲侧击地试探道。
“这个异常不是身体上的，或者我可以问得更明白些——你有没有遇见过命运序列的职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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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小富婆的问题后，威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命运序列能力神秘又强大，是少数几个不向玩家们开放的职业之一，不，倒也不是不开放，只是基本没人学得会，他对这个序列的了解可以说少之又少。
“我并没有遇见过命运序列的人，怎么了，是我的命运出现了问题吗？”
卡丽娜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随后表情严肃地对威廉说道：“威廉阁下，你的命运有很大的问题，我要说的事，你千万不要怕……”
难道你也被人鱼绑架了？
威廉嘴角一抽，很想开口接下这个梗。可是幸运硬币突然冷了一下，提示他把嘴闭上不要搞事，于是他只好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心痒难耐地听卡丽娜娓娓道来。
小富婆面色严肃地伸出两只手，左手比划了一个圆圈，然后右手食指竖起，在圆圈的中间用力地进进出出。
“你的命运，被人捅了个大窟窿！”
悄悄捏了捏衣袋里的幸运硬币，发现她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后，威廉立刻面色严肃地开口询问道：
“你说的这个窟窿，它有多大？”
卡丽娜有点发懵。
她知道自己这番话实在很难令人相信，所以已经预想过威廉可能会出现的几种反应。
他可能会像那些信徒一样? 对所谓的命运嗤之以鼻? 认为命运都是真神掌控的；也可能根本不当一回事，只是啼笑皆非地应付自己两句；甚至有可能会认为这是自己在羞辱他? 直接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威廉会一脸认真地开口，问她窟窿到底有多大。
小富婆嘴唇嗫喏了几下，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说的大窟窿它不是那种窟窿啊！命运被捅了个大窟窿这只是个说法！不是说真的有那么个大窟窿！而且你管它多大干什么！
小富婆揉了揉眉心? 头疼地解释道：“它不是大不大的问题！”
“这么说吧? 如果世界是一张随着时间无限延展的空白卷轴? 那么我们的命运就是上面的痕迹。”
卡丽娜绞尽脑汁，尽量用威廉可能听得懂的方式描述道：
“大多数人的命运都是扭动向前的线条，而承载了你命运的那部分‘纸张’上? 不知道为什么被戳了个大洞。”
她伸出了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
“这个洞超乎想象的大? 大到把你的整个轨迹都掩盖掉了? 而且还不仅如此，它已经开始影响到其他人。”
“每个人只要存在过? 就会不断和别人发生各种关系? 他们的命运线条也在不断地交叉着。”
你骗人? 我明明就没有和别人发生过关系? 哦不好意思? 我好像听多了一个字。
在威廉充满求知欲的眼神中，小富婆继续试着解释道：“越是亲密的关系，你们线条间的交叉就会越多，比如说夫妻关系，夫妻关系你明白吧？”
威廉点了点头。
我当然明白啊，我只是不太明白后面该做什么，所以要是能有人能给我示范一下就好了。
卡丽娜竖起两根手指，自下而上地凭空画了两条直线。
“一对夫妻相遇之前，他们的命运线条是分离的，会抵达的目的地也完全迥异。”
两根白嫩的手指渐渐歪斜，最后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倒Y形。
“而当他们相遇后，将会互相影响，各自改变原来的轨迹，甚至一直并行下去，并一起通往相同或近似的新方向。”
威廉深以为然。
这个我懂，就比如泰坦尼克号，杰克和肉丝原本各活各的，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但上了同一条床就一起撞到了冰山，如果不是主角效应，搞不好还会一起完蛋，命运线条的交叉大概就是这个逻辑吧。
……
【听了一场深入浅出的讲解，你对命运的理解加深了】
【你获知了命运序列职业——“神秘者”的部分讯息】
嗯？
突如其来的收获让威廉大喜过望，难不成我也有机会当一把预言家？命运序列虽然战斗能力好像不怎么样，但辅助能力恐怕无人能比啊！
按捺下心中的狂喜，威廉不苟言笑地听着卡丽娜的讲解，时不时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威廉刚才突然面色一变，把小富婆吓了一跳，她还以为威廉又准备问自己“大不大”这些奇怪的问题。
在发现威廉还在认真“听讲”，没有开口回答问题后，才算是松了口气。
为了避免他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卡丽娜连忙尽心竭力地解释道：“命运互相交集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但你的命运有个大……异常，所以凡是和交集的人，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与你之间的交集越深，命运的走向偏离的也就越大……”
威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蝴蝶效应嘛，我做了很多本来的威廉不会做的事，所以和我接触越多的人，自然被改变得越多，尤其是艾薇儿，如果不是我拦住了那一剑，现在她应该在冥河里泡澡呢。
……
死者之国，诅咒峭壁。
漆黑的潮水拍打着怪石嶙峋的深紫色崖壁，在这骇浪翻涌的海洋中，一只高耸入云的巨兽正在觅食，巨兽山脊一般的脖子每次低下，都会有大量的骸骨生物被它吞进腹中。
当这些骸骨生物的身躯被碾压至碎灭后，便会有一道在真实与虚幻间流淌的河水穿梭而来，轻盈地卷走那些呆滞而茫然的灵魂。
“吼！”
洪钟大吕般的咆哮声响彻云霄，巨兽在完成最后一次进食后，吼叫了一声便缓缓沉入海里。冥河则静静地流淌而来，将数百朵幽蓝色的灵魂之火轻轻卷走。
在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它又和来时一样静悄悄地离开了这里，然而这次冥河走得有些急，一团灰蒙蒙的灵魂被打着旋的河水甩了出来。
这团灰蒙蒙的灵魂无声地没入了海里，随着海浪四下翻涌，最后被漆黑如墨的潮水卷到了沙滩上。
连形体都不再明确的灵魂抖动了一下，朦胧的身体中传出了一阵迷茫的灵魂波动。
“我……我居然爬出来了？”
灵魂波动逐渐剧烈，甚至隐隐有点兴奋。
“连被神仆追杀都能保住命！跳进冥河还能被甩出来！我果然是最幸运的吸……”
“说”到这里时，不停抖动的灵魂突然僵住了。
“我……是个什么东西来着？”
他仿佛陷入了思维怪圈，不停地拼命思考着自己的来历。
“我是个人类！不不不！我原来是个人类，后来是个吸血鬼，然后我……”
灰蒙蒙的灵魂一明一暗地不断闪烁着，随着记忆逐渐被唤醒，它的灵魂也出现了隐约的形状，背后缓缓生出了两只小小的蝠翼。
“我想起来了！我被一个人类绑在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神的雕像上，然后……该死的人类！”
灰蒙蒙的灵魂闪烁得越来越快。
“这个仇不能不报，我……嗯？我叫什么来着”
灵魂的面部不断扭曲着，即使它拼尽了全力去回忆，但依然想不起自己生前的名字，冥河的冲刷洗掉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也让它失去了大量的记忆。
这些记忆的消散不是一块一块儿的，而是完全随机的，并且连带相关的认知都被一同冲刷掉了。
懵懂的灵魂甚至尝试着背了下一到十，然而它虽然能想起来一二三四，甚至连后面的七八九十也知道，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四和七中间是什么。
“该死的！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忘掉了！为什么那个人类给我起的名字却记的一清二楚？”
灰蒙蒙的灵魂“咬牙切齿”地“说”道：
“算了，大不了就用这个名字！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来自冥土的复仇者——小红！”
小红灰蒙蒙的形体逐渐清晰，在大量死亡之力的浸染下，从一团灵魂重新变成了一个朦胧的人形，背后小小的蝠翼缓缓长大，一双眸子也染上了和山石相同的深紫色。
“冥土准备赋予我的肉体是复仇女妖吗？呵呵，这还真是应景啊！”
小红仰天发出一声怒啸。
“虽然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但我还能记住这刻骨的仇恨！就算是爬，我也要从冥土爬回人间！准好承受我的怒火了吗？该死的……额……”
新生得复仇女妖站在海岸边，陷入了长时间呆滞。
“我的仇人……他叫什么来着？”
第173章 命运序列
与此同时，不知道为什么威廉的鼻子突然有些痒。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后，他若有所思地对卡丽娜道：“你的意思是……对于命运序列的人来说，如果和我这种“不可知”的人纠缠太多，会有可能看不清自身的命运？”
卡丽娜点了点头，脸色沉肃地道：“是的，我在命运序列上的天赋很差，只是个一阶的【神秘者】，但是我的老师走得要远一些，所以我不希望你和他有太多的交集。”
威廉皱了皱眉道：“你的老师就是之前说话的卡梅隆会长吧，可我记得他之前说……”
卡丽娜嘴角一抽，连忙开口抢白道：“威廉阁下，我老师因为窥探命运太多，脑子已经不好使了，偶尔会说一些胡话，请您不要在意！”
我信你个鬼！
威廉挑了挑眉毛没说话，不论是那名叫伊森的商人透露的消息，还是他自己调查出来的事，都能证明这位卡梅隆会长是个见钱眼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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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脑子不好使，明显都是唬人的，肯定是自己免税的条件打动了他，而卡丽娜准备拦着他作死。
想到这里时，威廉有些好奇地询问道：“卡丽娜阁下，你也是命运序列的职业者吧？你和我说这么多，难道就不怕看不清自己的命运吗？”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卡丽娜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的，我在命运序列上的天赋并不高，老师费了好大的力气，甚至付出了一定的寿命，才想办法勉强让我入了个门。
而命运序列的职业在达到四阶【预言师】之前，都没有窥探命运的能力，所以我并不是很在乎这件事。”
说到这里，小富婆伸出手指了指威廉手腕上的皮圈，微笑着道：
“也就是说，你手腕上的东西依然有效，以后我还是很欢迎你去知识教会找我聊天，我只是希望你尽量不要接触我的老师就好。”
威廉点了点头，搓了搓自己的下巴思考了一下，随后对卡丽娜说道：
“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你想过没有? 你的老师好像对我提出的条件很感兴趣，他主动来接触我的话……”
卡丽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经过威廉的提醒后? 她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小富婆心里十分清楚，这件事在威廉嘴里只是“好像”，但以她老师的性格，这件事发生的概率，简直就和她贫瘠的胸口一样? 完全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卡丽娜犹豫再三，随后诚恳地请求道：“威廉阁下? 我希望您一定要拒绝他? 这么多年他靠着命运序列的能力才摆脱了……总之老师他绝对不能接触你，如果失去了看清自己命运的能力? 他恐怕就危险了。”
“这……”威廉面露难色。
“请您一定要拒绝他！”小富婆见他满脸的男色，便立刻深深地鞠了一躬。
威廉连忙伸手把她扶了起来? 顺带在她的礼服上偷偷蹭了一下。
【价值连城的高档礼服（特制双层胸垫款）】
【特技：山峦高耸? 能够将穿戴者部分位置的规模大幅提高】
【这是一件平平无奇的礼服，定制样式的? 不过是从精灵王朝时代活下来的大师而已；动手裁剪的，不过是个六百岁的矮人裁缝罢了。
加厚的双层胸垫也很稀松平常? 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人类少女，偷偷拆了自己价值数千金戈德的床垫? 用里面的鹅绒做成的小东西? 整件礼服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完全不值一提】
威廉无语地咂了咂嘴。
槽点好多啊，我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吐了，而且你穿着礼服还敢鞠躬，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光……哦，走垫儿啊，那没事儿了。
……
见威廉还是一副为难的表情，普通少女卡丽娜也跟着为难了起来。
合作的提议本来就是人家提出来的，还给了那么大的支持，现在自己居然要他主动拒绝老师，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偷偷托了托有些位移的胸垫，小富婆咬着嘴唇道：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但我曾经是个失去了父母的孤儿，是老师把我养到了这么大，我不能看着他出危险，所以只要你能够拒绝老师的提议，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听到这番话后，即使未来很大可能会是敌对阵营，但威廉对小富婆的好感依旧蹭蹭地往上涨。
面对不能退让的事情，她居然没有选择以势压人，反倒先上来试图交换条件，而且开口就说有要求随便提，简直大方的不行，身居高位且手握强大的力量，还愿意讲道理，这么靠谱的合作方可真是太难找了。
“这样吧。”威廉想了想后，提出了一个比较中肯的解决办法。
“我们两边不直接合作，而是各找一方代理。另外，我和你的老师都退出具体的合作事项，彼此也不见面，争取不做任何的交集，这样的话你能接受吗？”
听到威廉的新方案后，小富婆不由得眼前一亮。
虽然还是有一点点危险，但这个提议已经把出现问题可能降到了最低，反正老师只是一时的见钱眼开，又不是真的疯了想要找死，肯定会躲他躲得远远的。
卡丽娜点了点头，但想了想后却有些迟疑地道：“能接受倒是能接受，只是这样的话，你不是更吃亏了吗？要不你再提个要求吧？”
普普通通的少女哟，哪有帮着别人讨价还价的，你这性格做生意要赔死的啊。
看着对面一脸不好意思的卡丽娜，威廉挑了挑眉，对她的好感再次增加了一点点。
“那我就不客气了。”
威廉笑了笑道：“听了你的话之后，我对命运序列也很感兴趣，不知道能不能多给我讲一讲这个序列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学习一下这个序列，毕竟你都说了，我的命运上有个大窟窿，我对这个窟窿还是很好奇的。”
“这……”
卡丽娜迟疑了一下，她倒不是不舍得告诉他命运序列的晋级方式，这个序列在知识教会里也不是什么太珍惜的东西，她只是怕威廉学不会。
当年知识教会剿灭了命运教会后，整条命运序列都被知识教会收藏了起来，四阶以下的部分甚至开放给了所有执事及以上的神职人员，但这个序列实在是太难了，根本没有几个人能够入门。
偌大的知识教会里，所有入门了命运序列的人加起来也不过才几十个，达到了四阶以上，能够窥探命运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在掌握了一整条完整序列的情况下，整个教会无数人才，居然还没有老师这种“野生”的预言家数量多。
教皇大人曾经感叹过，掌握命运的能力是需要天赋的，只有那些被命运反复捶打，并且也在反复捶打着别人命运的人，才能在这条道路上走得更远。
对这句话她不太明白，所以去问了老师。
老师当时笑着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只有像他这样，被命运狠狠玩弄过的倒霉蛋才适合这个序列。
卡丽娜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斑羊古卷上看到的东西，以老师那么跌宕起伏的人生，也才勉强达到了七阶，而且足足几十年都没有进步。
而自己遇见老师后虽然过得很好，但之前也曾父母双亡流落街头，勉强算得上被命运玩弄过的倒霉蛋，但也只是入了个门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她犹豫地打量了一下衣着华贵的威廉，自己的童年都那么惨了，可一阶【神秘者】就是自己的极限，威廉阁下看起来也不像是吃过苦的样子，他能学得会命运序列吗？
“威廉阁下。”
她欲言又止地说道：“我手里确实有着命运序列大部分的进阶方式，但这个序列有些古怪，想要学习命运序列的话，需要的资质非常特殊，要不你还是换一个要求吧。”
换一个要求？
威廉看了一下小富婆的表情，确认她并不是在婉拒，而是真心觉得自己学不会，不由得眉梢一抬，准备主动出击。
“卡丽娜阁下，我会提出这个要求，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他面不改色地信口胡诌道：“刚才听了你关于命运的解释后，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甚至隐隐有种感觉，我好像离真正入门已经不远了。”
“那……我们试试？”
见威廉一再坚持，小富婆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语调轻柔地讲述道：
“命运序列的一阶职业叫做【神秘者】，只要接触过命运之力就有机会入门，老师当年教我的时候，带我‘看’了一眼自己的命运，但我没有他那么强大，只能通过身体接触，让你稍微感受一下了。”
威廉点了点头，握住了小富婆有些纤瘦的手掌。
【受到极微量命运之力的灌注，获得了命运序列一阶职业的部分信息】
得到系统的提示后，威廉的嘴角微微翘起。
nice！新职业就要到手了！
……
感受着手掌末端正在逐渐被吸纳的命运之力，卡丽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虽然速度很慢很慢，但居然真的入了门？这速度和我当年差不多了呀！
她抬起头看向正在接受命运之力的威廉，感受着那和自己当初一般无二得吸纳速度，一句发自肺腑的疑问脱口而出。
“你也是孤儿吗？”
第174章 晋级与解释
听到了这句没头没脑的疑问，威廉古井无波的面庞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什么叫你“也”是孤儿吗？极限一换一你很骄傲吗？
狠狠地捏了一把卡丽娜纤细的小手，感受着那柔……和的命运之力的神秘与博大，威廉决定先忍了。
简单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家庭状况”后，他面色平淡地回答道：
“我并不是孤儿，但母亲去世的比较早，父亲也不止我一个儿子，而且天赋一般，并不是很受重视。”
小富婆同情地点了点头，感同身受地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听到这个问题后，威廉不由得一声长叹。
是啊，能不辛苦么。
我一个梦想成为大法师的青葱少年，被一群彪形大汉拎到侍卫营里面，每天除了打熬身体，就是练习棍棒、骑术、剑术、盾牌使用这些粗鄙的近战把式。
苦练N久之后，好不容易才满足了侍卫的转职需求，结果刚毕业就在王宫当门房，又因为过于英俊的面孔，每天都要承受着大量贵族小姐的咸猪手。
我要是个雕像的话，屁股蛋子估计都亮得能反光了，那段日子是何等的苦不堪言啊。
……
见威廉叹了口气久久没说话，卡丽娜也想起了自己流落街头时的那些事，不由得跟着叹了口气，随后出言安慰道：
“别太在意，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你是王后陛下的情……最受信任的部下，艾薇儿王后人那么好，她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听到这句话时，威廉有些不爽地斜睨了小富婆一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和王后陛下之间是清白的，额……以后可能不太清白，但最少暂时还是清白的，你这是污……
【已获得命运序列职业‘神秘者’的全部信息】
系统提示打断了威廉的思路，收到提示的他打开职业面板扫了一眼，里面多了条“一脉单传”的职业序列。
大部分职业的序列在面板中都是树状的，而且互相之间纵横交错，甚至还有一些不同序列的低阶职业，也能接到另一个序列的上级职业。
譬如属于战争序列的骑士职业，它的上级职业也通向亡灵序列的【无头骑士】；杰西卡曾经就职过的【阴影眷属】，同样有着成为【暗影魔女】的可能。
但这条命运序列的职业树就非常特殊了，它上面不仅没有任何的“枝丫”，下面也没有任何其它的序列职业能够中途接入，从上到下完完全全就是一条直线。
命运序列的晋级路线是唯一的? 想要成为命运序列的高阶职业者? 唯一的可能就是从一阶的【神秘者】一路修习上去。
【神秘者】
【就职条件：沾染命运之力? 并与命运纠缠日深】
【可就职】
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隐藏职业，光就职条件就和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什么骑术剑术熟练度啦，什么具体属性必须达到多少多少啦? 还有那些什么古代魔纹和精灵语造诣之类的? 听着一点逼格都没有。
‘与命运纠缠日深’这种不说人话的就职条件，一听就知道肯定是大佬专属。
随着身体被灌满的充盈感出现? 威廉松开了小富婆的手，准备迎接隐藏职业的美妙之处。
【符合该职业要求，就职成功? 当前职业最高等级LV18? 总职业等级LV58】
【神秘者LV1】
【除基础属性外，无额外属性加成】
【特技：不可知，身为命运的侍奉者，你将免疫绝大部分追踪和侦查的能力】
【特技：不可见? 身为神秘的践行者? 你的主动隐蔽行为效果将会大大增强】
【战技：不可说，消耗大量体力/意志，强行打断任何施放中的主动战技? 对尚未施放、或已施放成功的战技无效。
小书亭
警告：战技消耗的体力/意志与目标最高职业等级相关，自身与目标最高职业等级相差过大时，有危及生命的可能】
……
卡丽娜揉着自己被攥得有些疼痛的手，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威廉。
即使在命运序列上的天赋很差，没办法窥视他人的命运，但她好歹也是正正经经的【神秘者】，主动感知的话，还是能有一些朦朦胧胧的感应的。
而就在刚才，这个男人的命运突然变得神秘起来，那个大得吓人的空洞感依然存在，但又凭空多了一种神秘隐蔽的特质——这也正是一阶【神秘者】的特征。
小富婆面色复杂地感知着威廉命运的遮蔽感，越发对自己在命运序列上的天赋感到绝望。
我可是认认真真地学习了两年多，老师还花费了不少寿命，带着自己逛了一下命运长河，这才勉强入了门，可他居然才几分钟时间就……
卡丽娜羡慕又嫉妒地叹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快啊！”
“？！”
这句由衷的称赞打得威廉措手不及，喜提强力隐藏职业的笑意也僵在了脸上。
小富婆并不知道自己话里的歧义，她现在正沉浸在对威廉的羡慕和同情中。
能够这么快入门命运序列，看来威廉的天赋可比自己高多了，估计和老师当年比起来也分毫不差，可命运序列的天赋都是用血泪换来的啊。
老师年轻时被袭击村子的盗匪杀了全家，靠藏在牲口的尸体里才逃得一命，而就在他历尽艰险成为职业者，准备回乡报仇的前一天，盗匪们居住的山里竟然发生了一场泥石流。
那些和他有着血海深仇的盗匪死掉了九成九，唯一活下来的是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孩子，那名亲手杀了他父亲的山匪，双手高举着那个孩子在他眼前断了气，而且这还只是个开始……
想到这里时，小富婆看向威廉的目光带上了满满的同情。
如果老师没骗她的话，命运序列的天赋和悲惨程度是成正比的，威廉能够这么快就成为一阶【神秘者】，那他的人生恐怕也和老师一样，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卡丽娜母性泛滥的眼神让威廉有些不适，他皱了皱眉道：“卡丽娜阁下，关于命运序列，我还有个问题想要了解一下。”
小富婆点了点头，神色温柔地道：“不要叫我卡丽娜阁下了，今后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说吧，能够回答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
看这小富婆突然宠溺的目光，威廉的心里满是问号。
搞什么鬼啊？我只是想薅你点羊毛，但你这态度……难不成你想当我妈？
压下了心中诡异的感觉，威廉表情严肃地开口询问道：“那我就不客套了，卡丽娜阁下，我想知道命运序列的晋级方式是什么。”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卡丽娜的眉头皱了起来。
“老师倒是曾经向我解释过，不过我只是个一阶的【神秘者】，并没有亲自实践过，也不知道能不能讲明白……”
小富婆思索了一下后，语气温和地问道：“威廉，你对于进阶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威廉被问得愣了一下，我还能怎么看，当然是用系统面板看啊。
看见他有些错愕的反应后，卡丽娜点了点头道：“我大概明白要从哪里开始讲了，就先从职业者的进阶要求来说吧。”
她竖起三根纤细的手指，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职业进阶的要求一般有三种、身体素质、职业相应的能力、以及对序列本身的理解。”
“其中身体素质是最基础的，这里要注意，我说的身体素质不是指体质，而是包含体质、力量、速度、精神、意志等五个方面全部的能力。”
威廉点了点头，这个我懂，不就是堆五维属性嘛，我在侍卫营里被按着每天辛苦训练，就是在攒这五项基础属性。
见他点头表示明白，小富婆便继续解释道：“其次就是职业相应的能力，比如我的奥术序列，就有施法能力和古代文字造诣两种要求，满足了这两个要求才能晋级。”
威廉继续点头。
这个我也懂，就像晋级侍卫有盾牌使用熟练度的需求，晋级骑士有骑术和剑术的需求一样，大部分职业都有相应的能力作为前置条件。
发现威廉理解的很快，卡丽娜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开口继续解释道：
“最后一种就要复杂一些了，需要体会这个职业和序列的本质，而命运序列的晋级方式就是这一种。”
看着威廉开始迷茫的眼神，小富婆想了想后说道：
“简单点说，如果山贼也能有自己序列的话，它们做了越多山贼会做的事，对山贼之力的体会就越深，也就越容易在山贼序列上走得更远，这么说的话你能明白吗？”
威廉眉头微皱，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个解释他听明白了，也就是越做那些符合身份和职业的事，晋级也就越快。
比如自己的侍卫职业，如果艾薇儿当初的侍卫少一点，隔三差五就被敌人突到脸前，然后自己发动掩护技能多救她几次，那侍卫晋级的速度就会快得多。
这个逻辑在系统面板上是体现不出来的，但却和上辈子身为玩家时做得那些“转职任务”差不多，都是做一些符合当前职业以及相应序列的事。
可是【命运序列】的【神秘者】又该干什么？
难不成我要戴个墨镜举个幡，在街上找个地方一坐，每天神（鬼）神（鬼）秘（祟）秘（祟）地给人算命看相吗？
威廉搓着下巴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
嗯，好像也不是不行……部分顾客算完之后，还可以附赠一份摸骨套餐。
第175章 从今天开始做神棍
小富婆并不知道威廉正试图开发新业务，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威廉开口发问，她便继续解释道：
“但是命运之力毕竟不是当山贼，山贼只要抢劫就行，我们如果想要体悟命运之力，就要参与到那些影响深远的大事件里。
可是如果我们参与得过深，命运又很容易会发生改变，所以需要找一个既能参与其中，又不会太过影响命运的角度。”
听着小富婆深入浅出的解释，威廉下意识地咂了咂嘴。
听这个意思怎么像是……只进入你的身体，不进入你的生活？
嘶……命运序列的人这么渣的吗？
卡丽娜的解释还在继续：
“奥法大陆上有一座由大量命运序列职业者组成的教会，这座命运教会经过了数百年的摸索，最后终于找出了最佳的介入角度——预言。
所以，修习了命运序列的人想要进步得快一些，就要经常借助对命运的理解，通过给出预言的方式，参与到那些影响重大的事件中，所以命运序列也被叫做预言序列。”
听到这里解释后，威廉的脸色不由得有些怪异。
说好的高大上呢？说好的一句话悟透生猜错死呢？说好的随口一句话就能指点命运呢？怎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好好的预言师活得像是一群蹭热点的营销号似的。
除了逼格的崩坏外，在卡丽娜的话里，他还听到了一个令他好奇的词——命运教会。
既然有命运女神，那命运教会应该也是个真神教会吧，可为什么上辈子自己没听到过？
威廉好奇地开口询问道：“那个命运教会，是信仰命运女神的教会吗？”
卡丽娜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是的，命运女神并不需要信徒，那个教会只是一名八阶命运序列职业者建立的中型教会，而且因为做了很多离谱的事，已经被我们知识教会剿灭很久了。”
额……好吧，怪不得我没听说过，原来是知识改变了命运啊……话说为什么命运女神就这么无欲无求呢？
可能是读懂了威廉的好奇，小富婆额外多解释了一句。
“命运女神不需要信徒是有原因的，因为命运序列和信仰之间是互相违背的，命运序列的职业者走得越远，信仰就会变得越淡薄。”
嗯？这好像不对劲吧？
威廉疑惑地道：“卡丽娜，你和你的老师不都是命运序列的职业者吗？而且你们也都在各自的教会担当要职，财富教会对信仰不太看重也就算了，知识教会对神职人员的要求，应该还是很严格的吧？”
小富婆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回答道：
“我在命运序列上的天赋太差，所以对维持信仰并没有什么影响，但如果我突破了四阶? 便最多只能维持浅信徒程度的信仰了，要是能够突破到七阶，估计就连浅信徒都做不了。”
威廉略一思忖，随后有些惊讶地追问道：“也就是说? 职业者命运序列的等阶越高? 便越难以维持信仰的虔诚？”
卡丽娜点了点头，先是闭目祈祷了一句? 随后轻声对威廉解释道：
“因为大部分信仰都源自未知和敬畏? 而能在命运序列上突破到七阶的人? 或许实力还不是很强，但对命运的理解已经极为可怕，很容易对神明和强者失去敬畏之心。”
说到这里时? 小富婆突然顿了一下，眼前闪过了卡梅隆老头那张猥琐的笑脸。
是啊，老师当年不就是这样么? 突破七阶之后连自然教会都不放在眼里了，连圣遗物都敢倒卖。
结果才会倒了这么大的霉? 在法兰躲了十好几年都不敢露面。威廉的天赋恐怕不比老师弱? 说不定也有突破七阶的时候? 他不会也那么莽撞吧？
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威廉? 卡丽娜意有所指地提醒道：
“威廉，老师曾经和我说过，在命运序列上天赋越高的人，就越容易走向偏执。因为知晓了命运的走向，就很容易产生强大的自信，极端一些的话，甚至会傲慢到连命运本身都不再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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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我懂，这不就是膨胀了嘛。
七阶以上的命运序列职业者，估计就和看过“剧本”差不多，假如看柯南的时候，提前知道了这集的小黑人是谁，那自然也就感觉不到那种“敬畏”了。
而所谓的预言师，为了能参与到“命运”中，必须跟着一起看，而且时不时地主动“剧透”，所以说所谓的命运序列，实际上就是一堆只顾自己爽的剧透狗而已。
见威廉好像并没有把自己的暗示放在心上，小富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干脆直白地提醒道：
“威廉，你的天赋非常好，以后很可能突破到四阶甚至更高。到那时候你一定要小心，命运的美丽和神秘是我们无法想象的，一旦迷失在那种尽在掌握的感觉里，就很可能会失去自我，做出很多自己都不敢想的事来。”
面对小富婆一脸认真的表情，威廉点了点头应下，不过倒也没有太当一回事儿。
膨胀什么的已经不存在了，刚穿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带着系统，那时候已经狠狠地膨胀过一次。
当时恨不得左手王后右手艾薇儿，三天占王都两周灭法兰一个月统一奥法大陆，打下一座大大的江山，只可惜第二天天刚亮就让现实教育了一把。
不仅任务没开始就直接躺输，还被关进训练营和十几个肌肉大汉同吃同睡，等放出来的时候那点膨胀的心态已经被咸鱼的灵魂彻底击败了。
就在威廉默念自己的咸鱼圣经时，一蓬橘红色的火焰突然从小富婆的衣袋里烧了起来，眨眼间就把她的长裙烧成了露脐装，露出了小巧可爱的肚脐。
被她塞进口袋里的戒指则掉了下来，沿着地毯烧出了一溜橘红色的细线，奔着威廉就滚了过去。
“混蛋！”
小富婆气得满脸涨红，一个猛扑想逮住那枚该死的戒指，然而那枚戒指弹跳两下便避开了她的手，以一个能让牛顿哭出来的S形运动，精巧地落进了威廉的手里。
【图章权戒（金娑罗商会）】
【财富教会下属金娑罗商会法兰分会图章权戒】
【特技：坚不可摧，这是一枚极难摧毁的戒指】
【特技：标识唯一，这枚戒指几乎无法被仿造】
【特技：身份绑定，未经所有者允许无法佩戴】
【战技：临时授权……】
……
几十条信息依次闪过，晃得威廉眼花缭乱。
除了图章权戒常见的几种能力外，这枚戒指上还被附加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冷门法术。
刚才只烧衣服的橘红色火苗、能够输送声音的传音术、用来观察墙壁后物体的透镜术、用来传递影像的圆镜术……
嗯？人才啊！我好像知道这玩意的用法了。
小富婆伸手掩住露在外面的肚脐，顾不得注意礼貌，直接劈手夺过戒指套在了手上，红着脸咬牙切齿地吼道：
“老东……老师！你居然烧我的衣服？信不信我把你那些丢人的事全都抖出去？”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面对卡丽娜的怒吼，戒指那边却迟迟没有声音传过来。
一直得不到回应的小富婆有些慌神，从盛怒的状态中退了出来，有些不安地低声询问道：
“老师？你还好么？”
许久之后，戒指那边才传来了回复。
“还成吧，暂时死不了。”
令威廉两人万分惊讶的是，回应卡丽娜的居然是一个清脆稚嫩的童音，而且听着中气不足，好像十分虚弱的样子。
卡丽娜讶异地问道：“你……你是谁？你为什么会拿着我老师的戒指？”
清脆的童音传来，卡梅隆“老头”虚弱且满是无奈地道：
“双层、加厚、拆了火鹅绒的床垫，坐在地板上缝了大半宿，一边缝还一边骂我是个爱偷懒的老东西，自己出去玩却给你安排一堆破事……”
“啊啊啊！别说了别说了！”
卡丽娜连连惊叫，死死地攥住手上的戒指，仿佛这样就能堵住某人的嘴一样。
她一边堵还一边回头去看威廉的反应，寄希望于老师既然没有提那个词，威廉有可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然而，威廉目光的落点彻底摧毁了她的侥幸心理，小富婆狠狠地白了威廉一眼，自暴自弃地从领口扯出了两团工艺粗糙的绒垫，气急败坏地甩在了地上。
被揭了底的小富婆已经放弃了治疗，连遮掩一下的心思都没有了，对着戒指恼羞成怒地吼道：“你不是说集会开始的时候才打开吗？为什么会知道我缝了……那个的事？”
“这可真不能怪我。”
戒指那边的童音充满了无奈。
“我不是担心你出问题吗，所以就设了一个小小的魔纹，只要听到你提到我的时候，就会立刻通知我，问题是谁知道你缝那东西的时候还在骂我啊？”
“问题是你赶紧去死吧！”
卡丽娜咬牙切齿地骂道：“我就不该答应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
“你说的没错……”
戒指那边传来了卡梅隆“老头”得苦笑声。
“卡丽娜，这可能是你这辈子最准的预言，我好像确实离死不远了。”
第176章 突然蹦出的新任务
“什么？”
卡梅隆老头的话骇了小富婆一跳，她顾不得发泄怨气，赶忙开口追问道：
“老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还有你声音怎么变了？。”
“稍等……”
短短的一小会儿，戒指那边传来的声音又发生了细微的改变，之前的声音像是十余岁的小孩，声线只是清脆了些，然而现在却已经向着稚嫩的童音转化了。
“唔……啊~”
伴随着一声怪异的闷哼，卡梅隆老头的声音消失了一会儿，才继续传了过来。
“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有些复杂，现在不是很方便解释，还是等我活下来之后再说吧，卡丽娜，我要你就答应我三件事。”
这次的声音又起了变化，极突兀地变成了年轻人的声线，甚至隐隐带上了一丝沧桑的意味，而且还在继续“老化”。
“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小富婆着实急得不行，之前说话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过了没一会儿就要死要活的？她急切地道：
“什么事你赶紧说啊！难道是自然教会的人找到你了？”
旁边的威廉眉头一挑，和自然教会有仇？疑似命运序列的职业者？和财富教会关系不浅？
这些条件单拎出来都不算稀奇，但集合在一起的话，貌似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不过这个年龄和体型对不上啊……
“他们可没那个本事。”
即使自称“死到临头”，卡梅隆老头的声音听起来依旧信心十足。
“我可是七阶的命运使徒，只要这一代的精灵女皇不跑出来找我麻烦，自然教会根本拿我没有任何办法。”
卡丽娜一时气结。
都什么时候了还死要面子，自然教会是找不到你，那你被逼着躲躲藏藏这么久就光荣呗？
“少废话！赶紧说我怎么才能救你！是不是要我去请教皇大人？”
“别！”
卡梅隆老头的声音已经从沧桑变成了苍老，说话时的语气也带上了一丝不容否定的意味。
“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出事的消息掩盖住，尤其是别和你们教会的教皇说！”
小富婆迟疑了一下，开口规劝道：“老师，教皇大人一直很看重我的，我觉得只是请她出手一次的话，应该不……”
“不许去！”
戒指那边的声音变得严厉了起来。
“卡丽娜，我是命运序列的七阶职业者，没有人比我更懂命运！
唯一走在我前面的是八阶的【宿命之手】，她已经被你们知识教会杀掉很多少年了，现在整个奥法大陆，最能看透命运的人就是我！”
小富婆急道：“老师！虽然命运教会是被教皇大人剿灭的，但她对命运序列并没有恶意，甚至还主动开放序列允许我们学习，您没必要担心她会……”
“听我的！”
戒指那边的声音愈发苍老，听起来满是颤巍巍的浊音，仿佛随时有可能断气，但说话的语气仍旧斩钉截铁一样坚决。
“老师！”
卡丽娜焦急地唤了一声，听声音感觉老师的状态越来越差，感觉像是快要坚持不住了啊。
这时? 她突然灵机一动? 想到了一个能够破局的办法。
“我还有羊皮古卷！老师? 是有人在追杀你吗？那个人是谁？我可以用斑羊古卷查一下，如果能查到他几分钟之前的位置……”
“绝对不行！”
比之前更为坚定的拒绝声传了过来，随后就是一声又急又怒的自言自语
“该死的，这次塞太深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过后? 稍稍年轻了一点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 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用斑羊古卷，不光不能查追杀我的人? 更不许查我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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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
“没有可是！卡丽娜，如果你还当我是老师，那你就不要用斑羊古卷窥探这段时间的任何事！一件都不可以！”
“……”
威廉瞥了一眼被堵得脸色发白的小富婆? 心下暗自吐槽。
命运序列大佬做事果然有派头? 一共就三件事，两件都抢在前头把路堵死了，真就虽然我在逃命，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呗？
见两人间的沉默还在继续? 威廉伸手在小富婆的背上捅了捅? 示意她问题紧急，现在应该赶紧问第三件事的内容。
卡丽娜咬了咬牙，虽然她依旧想不明白? 老师现在为什么这么抵触和知识教会接触，但毕竟生死关头，只好先应下再说。
“好吧，我答应。还有一件事呢？”
戒指对面再次传来了清脆的少年音。
“第三件事比较简单，你把戒指交给对面那个叫威廉的人，让他在最近的几天内，一定不要把这枚戒指摘下来，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请他多和我聊聊天。”
嗯？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儿？
就在威廉满脸诧异时，小富婆先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一脸错愕地询问道：
“老师，你是想掩盖自己的命运？难道追杀你的人也是命运序列的职业者？”
“没错。”
戒指那边传来了卡梅隆老头重新变得年轻的声音，他语速极快地道：
“我也准备了别的逃命方式，但现在看来，能保住命的可能只有两成左右，不过如果他愿意戴上戒指，我活下来的可能就会在七成以上。”
“威廉阁下……”
听到卡梅隆老头的说法，小富婆顿时喜出望外，她转过头面向威廉，毫不犹豫地开口许诺道：
“您之前的条件我们全都答应，而且如果你戴上戒指，我愿意调动金娑罗商会所有能调动的资源，有什么需求你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得到就绝不推辞！”
“这……”
威廉挑了挑眉毛，这算被富婆强势包养呢？还是王八之气一震，八方来投？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命运女神终于开始青睐我了！
他口袋里的幸运硬币短促地抖了一下，像只感冒的小奶狗突然打了个喷嚏。
见威廉依旧面带迟疑，卡丽娜连忙换了个角度：“钱财只是一方面，以我在知识教会中的权限，只能拿到第四阶【预言师】的晋级方法，但老师他掌握着除第九阶外所有的命运序列，我可以替他许诺，让他把整条序列都交给你。”
这……这不是序列不序列的问题，是这戒指有传递影像的能力，我上厕所的时候能摘下来吗？要不感觉有点怪怪的……
“还有金娑罗商会的内库，以这枚戒指的权限，能够调动其中的大部分物品，只要你愿意救老师，可以在里面随便挑！”
别……别再加价了。
威廉吸了吸鼻子，感觉有亿点点扛不住了。
我之前就是觉得，这戒指上附带了传递影像的奥术有点别扭，但你给的这条件，别说上厕所不能摘了，只要不上快乐球，就算你想让我奉献一下肉体也不是不能考虑……
“要不……就先戴几天？”
听到威廉终于松口，卡丽娜大喜过望，连忙从自己手上取下戒指，抓过威廉的手指套了上去，而且好像生怕他反悔一样，用手死死攥住。
……
【你的眼中闪烁着轻蔑的光芒】
嗯？
【你稍微偏转了一下自己的面庞，挡住了过于锋锐的颌线，力图让自己冷厉的面容显得更加柔和些】
【在找好了角度后，你极力隐藏起眼中深深的轻蔑，微微翘起唇角对面前的少女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这……我要不要笑一笑配合你一下？
【真是个肤浅又可怜女人啊，居然如此轻易地相信了你的谎言，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双手奉上的东西到底有多重要，更不清楚自己将迎来何等晦暗的人生】
【冷漠地打量了一下满眼迷醉的少女，你甚至有些啼笑皆非，自己精心设计的手段居然统统没有派上用场，仅凭借着过人的美貌，你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把玩了一下手中的权戒，想起这枚戒指背后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财富时，即便以你深不见底的城府，依旧不由得面露喜意】
额……
威廉有些心虚地瞥了卡丽娜一眼，这个……貌似反驳不了，因为自己确实很想大笑三声，毕竟小富婆给得实在太多了……
【在被王后驱离王都之后，你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想起那个美丽而天真的女人时，你的心情五味陈杂】
【她虽然摆脱了你的控制，但终究是个性格软弱的女人，仅仅驱离了你和你的家族，却并没有对你下狠手，甚至还为你想好了去处】
【呵呵，真是天真得一如既往啊，虽然曾经同床共枕过，但大家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她居然因为这个就放过了你，这种软弱的性格怎么能成大事？】
？！威廉面色一变
等会儿，成不成大事不重要，我们什么时候同床共……哦……好像逃出王都之后还真有一次。
威廉眼中闪过一抹明悟，在暮色山脉的大黑一家留宿的时候，她们某种意义上确实同“床”过，问题当时小黑也在啊，它能证明我什么都没干，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你不屑地笑了笑，认为那个女人早晚会死在她的仁慈上，而你在得到了新的助力后，即将让自己得野心重新生长，并终将迎来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仁慈和怀柔什么都做不到，金钱和力量才是统治的根源，能够压倒一切的，只有铁血和强权！】
【统治者的手腕】
【任务一：身为一名合格的统治者，攫取财富的能力是重中之重，尽快赚取十万枚金戈德 0/100000】
【任务二：力量才是统治的根基，拥有第一支满编的千人军团 653/1000】
……
第177章 带刺儿的
爽啊！
虽然面色依旧镇定如初，但此时的威廉简直开心的不得了。
这两个任务就是纯白给的，现在小富婆……的老师就在自己“手上”，十万金戈德简直小意思，相比之下，那个千人军团的任务倒是麻烦一些。
数量上最接近的，肯定是杰西卡麾下的【黑魇骑军】，只要再找几百名骑士补一补缺口，直接就能完成这个任务。
但是这又产生了新的问题，【黑魇骑军】的两个特技分别是【训练有素】和【纪律严明】，都需要大量的训练，如果贸然掺入普通骑士的话，满编作战时很可能会失去这两个特技。
军团战技【夜袭】同样如此，黑魇骑军的马匹都经过阴影仪式的强化，如果搞不到这种特殊的马，恐怕军团战技同样难以保持。
就在威廉开始思忖怎样完成任务时，他手上的戒指里传来了苍老的嗓音。
“果然神奇啊，只是通过一枚戒指和你建立了微弱的联系，我的命运就被遮掩掉了好大一块。”
威廉想到这个老头有可能正在偷窥自己，就感觉浑身不自在，他点点头敷衍地回答道：
“嗯，是挺神奇的。”
“是啊，对了，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外泄的命运之力，你怎么突然变成了命运序列的职业者？是卡丽娜教你的吗？”
“嗯，是她教我的。”
“……”
戒指对面的声音有些无奈。“虽然只要有联系就可以，话多话少都不影响遮蔽命运的效果，但我们之前好歹也有过一面之缘，所以你看……你能不能稍微多说几句话？”
“能。”
“……”
就在两人隔着戒指开始尬聊时，一块儿圆形的光斑被反射到了威廉的脸上，刺激得他微眯了一下眼睛。
威廉用手挡了挡，随后皱着眉望了过去，发现小富婆正拿着纸和笔站在窗户下，手里举着一枚小镜子正在晃他。
见威廉看了过来，小富婆紧张地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后把手里的纸高高举起，两行娟秀的字迹赫然在目。
‘圆镜术只有三米范围，我在这里写字和你说话，他看不到。’
威廉隐蔽地点了点头，心下好奇小富婆到底在干什么。
卡丽娜把第一张纸撤下，露出了下面的第二张纸。
‘我想知道老师到底怎么了，但以我的了解，他应该不想告诉我? 我在的时候也不会说，所以你能不能帮我套一套话？’
这个没问题啊，我也想知道你的老师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就在威廉和卡丽娜隔空交流时? 戒指那边再次传来了卡梅隆老头的声音。
“对了，好半天没听到卡丽娜的声音? 她干嘛去了？”
声线沉厚而微微沙哑、就这么一会儿，卡梅隆老头的声线又开始向年轻转化了。
瞥了一眼疯狂比划的卡丽娜? 威廉根本看不懂她想说什么，只好自由发挥，面不改色地蹦出了两个字。
“厕所。”
“哦? 那就好。”老头的声音陡然猥琐了下来。
“既然她不在? 那我们正好来聊点不能说的? 等她回来的时候记得提醒我。”
威廉瞄了小富婆一眼，示意自己是无辜的? 随后缓缓点头。
“我跟你说啊，我这个弟子她什么都好，虽然偶尔脾气大了点? 但也只是嘴上跟我顶几句，总之不论长相还是性格都是一顶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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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天赋还很不错，最近还从三阶职业者突破成了四阶，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虽然花钱太大手大脚? 但有我和她们那个教皇养着?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威廉偷瞥了远处的小富婆一眼，发现她抿着嘴唇一副想笑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嗯……你说的对。”
“既然，那么这么出色的女孩子，你有没有兴趣和她多熟悉熟悉？”
远处卡丽娜脸红了一下，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威廉瞪了回去。
嫩啊！这套路你都能上当？我当年打电话约人开黑的时候就会用这招了。
“还行吧，不过我更喜欢成熟一点的。”
“哦，那倒是可惜了，不过我之前也只是开玩笑的。”
戒指那头传来了卡梅隆老头得意的笑声。“如果那丫头在偷听，一定会立刻蹦出来吼我，所以我只是试探一下她在不在。”
威廉的眉头挑了挑没说话。
从卡梅隆老头开始拼命夸小富婆的时候，他就知道有问题，刚刚还在说“说点不能说的”，结果突然来一波玩命狠吹，这老头阴得很。
在小富婆复杂的眼神里，戒指那头的卡梅隆猥琐地笑了一声。
“接下来才是真不能说的，你刚才不是说喜欢成熟一点的吗？你知道卡丽娜今年多大了吗？”
多大了？威廉皱了皱眉头，这个不好说吧，不过看规模估计是A-。
“别看她长得年轻，但其实已经二十六岁了！”
“额……”
威廉的面色有点复杂，这个他确实是没想到，毕竟小富婆某方面确实很年轻……
“看着不像是吧？”
卡梅隆老头乐呵呵地道：“尤其是身材，看着就跟小屁孩儿似的，要是个子长得再矮点儿，真就跟小屁孩儿没什么区别。”
威廉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小富婆确实是个一平如洗的人，小巧玲珑之类的词力度太轻，如果非要找个词形容一下的话，夸张点可以称得上胸怀粉刺。
虽然心里给卡梅隆老头点了个赞，但是看了看窗下面红如血的小富婆，他不得不昧着良心抬了一手。
“也还好吧，早晚会进步的。”
“呵呵，别想啦，十几年了都没什么变化，偏偏她自己还不认命，昨天居然大半夜拆了床垫缝胸垫，乐得我差点喘不上气来。”
窗边的小富婆深吸了一口气。
经过刚才的事情后，她长了个记性，认为老师……不……老东西这可能是在刺激她，所以决定先忍一忍，但如果不是的话……
果不其然，在等了半天没听到卡丽娜的声音后，戒指那边的卡梅隆老头也松了口气。
“居然真不在啊，那你听好了，我其实有件事要求你帮忙，能不能请你帮我找一件自……”
就在两人竖起耳朵认真听的时候，戒指对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暴喝。
“卡丽娜！我就知道你在！赶紧出来！”
小富婆被吓了一跳，刚想走过来时却被威廉一个眼神瞪住。
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后，她猛然反应了过来，如果老师真的发现了自己，那应该会说过来，而不是让自己“出来”，所以这句突如其来的暴喝还是在诈自己。
小富婆先是感激地看了一眼威廉，随后恨恨地盯着他手上的戒指磨起了牙。
威廉则面不改色地搓了搓手上的戒指，声线平静地说道：“你都确认三次了，有什么话就说吧，不然她真要回来了。”
戒指那头传来了老头子嘿嘿的奸笑声。
“好，不过我之前也没说假话，确实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卡梅隆老头一改之前不正经的声线，语调严肃地道：“金娑罗商会的内库里有个木盒子，里面藏着五件自然序列的低阶圣遗物。都是我这些年用各种手段弄来的。
我希望你能挑一个最小的帮我带来，记得拿表面最光滑的那个，千万别拿带刺的，但也别拿那个圆形的……还有，注意一定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卡丽娜。”
窗下的小富婆一头雾水，没想到老师居然还在试图搜集自然教会的圣遗物，这件事虽然自己知道了一定会生气，但都到了生死关头，这点事根本就不重要了，为什么还要瞒着自己？
威廉并不清楚卡梅隆老头和自然教会间的纠葛，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个要求，随后开口“引诱”道：
“可以，不过我最近可能有些事情，能不能把东西包好交给卡丽娜，让她带给你？”
“绝对不行！”
戒指那边传来了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那我宁可去死！”
“……”
卡梅隆老头叹了口气，用稚嫩的童音说道：“算了，我就跟你说一点吧，不过千万千万别告诉卡丽娜，不然我真是没脸活了。”
“唔，你先等一下，又要到时间了。”
“唔……啊~”
一阵窸窸窣窣后，卡梅隆老头用青年人的声线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我呢……之前被人暗算了一下，所以现在出了点问题，我的身体正在不断地变年轻……”
威廉立刻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皱着眉头询问道：
“不断？”
“没错……不断”
卡梅隆老头发出了一声长叹。
“大概每过一分钟，我的肉体就能年轻二十岁，而且这个年轻是没有极限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威廉点了点头。
意思就是一路逆生长到死呗，等肉体退化到不足以承载灵魂的时候，自然就会崩溃解体，效果和七阶的【衰老诅咒】正好相反，只不过改成了持续性的。
他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那你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主动向自己释放衰老诅咒吗？”
戒指那边的卡梅隆顿了顿，擦了擦手心的【魔藤环戒】，声音极不自然地道：
“这个……不是很方便说，总之请你一定要避开卡丽娜，然后再把圣遗物送过来……”
威廉点了点头，随后疑惑地看了一眼窗户下的小富婆。
她的表情不太对劲，又像是想笑，又像是害羞，小脸憋得通红通红的好像快要炸了一样。
……
卡丽娜死死地咬着嘴唇，拼命不去猜老师是怎么激活圣遗物上得神罚的，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那个唯一能够快速激活神罚的办法，还是不停地往她脑子里钻。
此时的小富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那【魔藤环戒】……可是带刺儿的。
第178章 财富教会的新福利
戒指那头的卡梅隆老头似乎还是不够放心，特意多嘱咐了一句道：
“如果你实在抽不开身，我还可以多撑上一个星期，再极限一些的话那就半个月，总之千万不能让卡丽娜知道，也不要通过金娑罗商会办这件事……”
威廉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虽然不知道你具体在遮掩什么，但小富婆的表情告诉我，那大概是一件会令你社会性死亡的秘密。
对此我深表同情并感同身受，毕竟我“过来”的时候比较匆忙，还没来得及清理浏览器的记录……
看到威廉点头后，戒指那边传来了卡梅隆老头放松的吁气声，解决了菊……心头大患的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对了。”
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奇地询问道：
“之前你身上还没有任何命运的味道，但现在居然已经是一阶的【神秘者】了，你难道……”
听到卡梅隆老头的话后，威廉的嘴角微微翘起，是的你没有猜错，我就是传说中的绝世天才。
“你难道是个孤儿吗？”
“……”
艹！（一种植物）
久久没有听到威廉的回复，戒指那头的卡梅隆老头歉意地道：
“抱歉，我的话可能过于直白了些，但这的确就是事实，越是曾命运面前束手无策的人，改变命运的意念也就越强烈，与命运的纠缠也就越深，在命运序列上的天赋也就越好。
而人最弱小的时候就是幼年，幼年就失去父母的人，往往更能体会到在命运面前的无力，对于命运的体悟也更深刻，所以成功踏入命运序列的职业者，十个有九个都是父母双亡的孤儿。”
威廉挑了挑眉毛，开口询问道：“那剩下的那一个呢？”
卡梅隆老头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答非所问地道：
“我已经没有任何血脉上的亲人了。”
也就是说……死了一户口本啊……
威廉皱了皱眉没说话，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序列真不应该叫命运，应该叫天煞孤星。
透过圆镜术看到了威廉冷（面）漠（瘫）的脸庞，卡梅隆老头仿佛想起了年轻时那个愤世嫉俗的自己。
他叹了口气后语重心长地劝诫道：
“虽然我知道自己说的话多半没什么用，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在命运序列上继续走下去了，命运序列的职业者注定与不幸相伴。”
回想了一下自己和法雷尔家族的纠葛后，卡梅隆老头叹息道：
“当你前行得越来越吃力时，如果想要再进一步，那就只有插手别人的命运。然而即使你甘心只做一名旁观者，对那些凄惨且荒唐的事情视若无睹，也依旧要承受极为痛苦的后果。”
……
听到了老师深沉的自省后，窗户下的小富婆已经快要绷不住了。
她刚开始还在一同感慨命运的残酷，但听到极为“痛苦”的“后果”时? 一枚带着刺的戒指却猛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卡丽娜拼命捂住口鼻，差点把自己憋到窒息，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一缕压抑的闷笑从指缝里露了出去。
听到了怪异的响动后，原本像个哲学家一样的卡梅隆老头瞬间破防，惊慌失措地问道：
“那边什么声音？是不是卡丽娜回来了！”
为了给老师留下最后一丝面子，小富婆捂住嘴巴，毅然决然地爬上了窗户? 就在她准备越窗而出，找个地方好好笑一场的时候? 门口却突然想起了敲门声。
“卡丽娜小姐? 您赶紧去前厅一趟吧！”门外传来了佣人有些焦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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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丽塔会长受伤了！”
……
“我都说了没什么事，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怒瞪着围过来的人群? 不满地说道：“你们和别人跳舞的时候没被踩过脚吗？”
杰西卡一脸愧疚地扶着她，低声道：“对不起? 全都是我的错? 您要不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没事，我还能站着！”
老太太瞪了想过来搀扶的侍者一眼? 怒道：“本来就没多大的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非要闹得所有人都知道干什么？”
就在她呵斥着侍者们的小题大做时，卡丽娜拉着威廉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洛丽塔阿姨? 你怎么受伤了？”
老太太摇了摇头笑着道：“没什么大事? 找个神官来治……嗯？你的衣服怎么破了一块儿？”
老太太狐疑地打量着满脸焦急的卡丽娜? 很快就发现了更多不对劲的地方，这孩子不仅衣服破了一块儿，胸口也突然瘪了下去，脸蛋还带着奇怪的红晕……
这……
身为过来人的老太太，不免产生了些不太和谐的联想。
她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威廉，发现他倒是衣饰齐整，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顿时又有些迷惑了。
不应该啊……难不成这些年过去，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新……
这时，女骑士诚恳的致歉声打断了她的回忆。
“都是我的错，最开始的时候还我记得注意脚步，后来……后来跳着跳着就忘记了……”
听到杰西卡的解释后，威廉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濒临报废的鞋子，顿时对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心中有数了。
女骑士把扶着老太太的任务交接给了卡丽娜，随后轻咬着嘴唇深深地鞠了一躬。
“总之都是我的错，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补偿……”
“补偿什么补偿。”
老太太收回了怀疑的眼神，不满地道：“你已经拒绝了好几次，是我非要拉着你跳的，再说踩个脚又不是什么大事，这么小题大做干什么？”
她拉住杰西卡的手，温柔地拍了拍，随后面色慈祥地说道：
“我看见你的时候啊，就觉得特别亲切，好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一样，老太婆这六十多年一直都是一个人，也没有个儿子或者女儿，你要是真想补偿的话，那就多来看看我……”
她的这番话着实让杰西卡感动得不行，女骑士从小到大，几乎没有感受过亲情的味道，最扛不住的就这一套。
发现杰西卡的眼睛里闪着水光，眼看着就要直接扑上去认亲了，威廉连忙上前一步，分割了母慈女孝的现场，面色诚恳地道：
“您虽然觉得不需要补偿，但我们也做不到心安理得地就这么认下，这样吧，今后只要是财富教会的信徒，在我治下的领地经商时可以免除掉大部分的税款，当做我对财富女神的供奉，也希望她能护佑您平安。”
威廉的话一出口，顿时在周围的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个理由虽然扯淡的可以，但至于什么踩脚不踩脚的却已经没人在乎了，这可是免除税款啊，而且看起来还不止一项。
就在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时，一名商人挤了出来，先是恭敬地对威廉行了个礼，随后面带谨慎地开口询问道：
“威廉大人，请问您所说的大部分税款，具体都包括哪些？而且，取消了这些税后，您还会加新的税款吗？”
威廉上下看了看发现他有点眼熟，仔细打量了一番后想了起来，这不就是之前向自己发动过“冲锋”的那个小商人吗？
见威廉久久没有说话，而是上下打量着自己，何塞的心顿时提了起来，隐隐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出来问这句话。
只是，他又实在不能不问，自己的货物还没脱手，这位新晋的领主大人所说的免税，如果也是变相搜刮的话，那等待着自己和女儿的，都会是一个残忍的未来……
四周的商人们虽然没有他那么紧迫，但也安静了下来，或畏惧或期盼地等着威廉的回答。
威廉看着面前这名面带沧桑之色的中年人，若有所思地道：“我记得你，你是那个想要贿赂我的行商。”
何塞的身体一抖，嘴里泛起了一丝苦意，忙不迭地点头道：“威廉大人，还请您恕罪，我只是有些好奇，所以问了个……”
“没事。”
威廉摆了摆手面色平淡地道：“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不过你不问我也会说的，我准备免除的税款有——养路税、关卡税、入城税……”
威廉每说出一个税种，商人们的眼神就多出一分激动。
在这种“人身依附”的贵族体系下，领主对于领民有近乎生杀予夺的权利，所以收税的自由度也大得惊人，基本上各征各的，一趟远路跑下来可能要交上十多份过路税。
有的时候一条商路明明很好，但只要中间出了一个要抽重税的领主，很多商人就只能绕远或者干脆换一条新商路，而这种税务情况也是集会时互相交流的信息之一。
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税如果被一体废除了，那最少在这三座侯爵领里，所有的商路都将畅通无阻，简直是难以置信的大好事。
威廉得话还在继续，被取缔的税种一个接一个，每当商人们以为是最后一种时，仍旧还会有下一个税种出现在他的口中。
“林地税、酿造税、磨坊税以及……任意税，没了就这些吧，剩下的那些税还是要缴的。”
威廉话刚结束，周围的议论声立刻响成一片，几乎所有人都面带喜意，尤其是最后的任意税，简直挠到了所有商人的软肉。
第179章 坚强的人生
所谓的任意税，并不是“任意一种税”的意思，而是领主在发动战争之类的“公共活动”时，能够任意摊派的税种。
顾名思义，任意税的数额和比例真的是全凭心意。这种计划外的税种也是所有商人最害怕的事，有时候赚得盆满钵满和亏得倾家荡产间，往往只差了一次倒霉的任意税。
听到这个倒霉的税种被取消，周围的商人们顿时喜笑颜开，何塞甚至满面潮红地连连鞠躬。
“威廉大人，如果您真的能保证取消任意税，那我们……我们……”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威廉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开口说道：“你的第二个问题我还没有回答，取消了这么多税也不是没有代价的，毕竟我也需要钱维持领地，所以会加一个新的税种。”
周围的商人们闻言纷纷脸色一变，但大多数人想了想后，觉得还是可以接受。
毕竟经商最怕的事情，并不是单次的利润不够高，而是各种任意税之类的意外情况。税重一些最多只是少赚一点，但那些意料之外的情况一旦发生，伤筋动骨都还是轻的，被坑得倾家荡产都有可能。
威廉平静地道：“我要加收的税叫做营业税，以多萨堡为例，今后城内将开辟专门用于交易的市场，数额达到一定程度的交易，必须在市场里进行，并抽取利润的一部分作为税收，比例的话……”
商人们纷纷屏住了呼吸，眼巴巴地盯着威廉。
他们对可能的税收比例有一个大概的估计，那些被砍掉的乱七八糟的税种，加起来估计能有三四成或者更高，而且会随着途经领地数量的多少不断增加，一些极特殊情况下甚至能高达七成。
所以真能免掉那些不稳定因素的话，就算这位威廉大人准备要四成的重税，算下来依旧会比以前赚得多，最重要的是在多萨堡行商风险会骤然降低。
“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五之间吧。”
威廉装模做样地思考了一下后，开口说道：“商品的种类、钱货周转速度、整体交易规模不同，税收比例也不同。
具体的比例我会派人和金娑罗商会的人商议，你们也可以推举出几位代表旁听，但税收比例最高应该不会超过百分之十五。”
威廉的话一出口，仿佛在鱼塘里引爆了地雷一样，所有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的人都坐不住了。
居然只有百分之十五！很多领地主城的入城税都不止这个数，更何况这是上限，甚至有可能拿到那百分之五的超低比例！
看着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的商人，威廉笑笑没说话。
这个税率确实有点低了? 毕竟这些钱也不是白拿的，自己也要维持领地的日常开支，但和未来的好处比起来，一点税钱又能算得了什么？
首先最直接的好处就是财富教会的支持? 伦纳德卖掉的三座侯爵领，自己目前只收回来一座，格瑞迪家族买下侯爵领的钱可是财富教会垫付的。
为了能够在更多的地方享受低廉的税率? 代表了这些商人利益的财富教会，很大可能会站在自己这边，甚至有可能主动帮自己拿到领地。
除了这些外? 还有一些更长远的好处。
等财富教会的“教堂”盖好之后? 整个法兰的商人都会疯了一样向这边涌来? 商人云集带来的种种优势就不用说了，哪怕吃不下这么多商品? 但抓过肥肉的手怎么也能沾上点油水。
本质上? 这个低税率是在吸整个法兰所有其它领地的血，换到别的帝国一定会被别的贵族群起而攻? 然而法兰的贵族们不一样，有三大教会常年压在头上? 竞争意识几乎为零。
而且? 按照那些恶魔血裔的秉性? 估计根本就没有把商人们放在眼里? 短时间内怕是根本意识不到这个税率意味着什么，说不定还会暗戳戳地嘲笑自己脑子有问题。
相比于担心这些旧贵族蹦出来找麻烦，倒不如多花心思研究研究三大教会，只要死国之门的问题不解决，早晚会有针锋相对的那天。
威廉搓了搓手上的戒指，顺带瞟了一远处的卡丽娜，心里开始思忖三大教会该怎么解决。
这三家教会各有一位四阶以上的职业者坐镇，爱神教会的负责人是舞女序列的女装大佬，除了【曼舞者军团】比较讨厌外，整体倒不算太难对付。
财富教会的负责人，应该就是戒指那边的卡梅隆老头了。具体等级不太清楚，但搞不好是个命运序列的七阶强者，而且还兼修了奥术序列。
虽然明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对付不了，但他好像出了点问题。另外，如果他是自己猜的那个人的话，没准还能想办法拉拢一下，毕竟自己现在也是个“预言家”了，对着忽悠呗。
知识教会是最难办的，明面上的负责人虽然是奥术序列四阶的卡丽娜，但背后却蹲着一尊九阶的教皇。
虽然一般情况下肯定不会出手，但如果自己想要阻止圣徒计划，那被随手拍死几乎是一定的，所以必须趁着自己还没“跳反”的时候，赶紧找机会去探探底……
就在威廉思考着，怎么才能通过小富婆踩盘子时，老太太则伸出被踩伤的脚趾看了看，随后笑着对旁边的小富婆说道：
“卡丽娜，没想到我的脚居然这么金贵，那位威廉阁下还真是大方啊。对了，你们之前不是在谈合作的事吗？那个死老头儿怎么说的？”
听到老太太的问题后，小富婆的脸突兀地红了起来。
老师怎么说……老师说他不是特别想活了，但只要我能闭上嘴，不把这个事儿传出去，他可以凑合着再活几年试试看。
回忆起卡梅隆老头几乎生无可恋的语调，以及那枚带刺的……总之，她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失态后，卡丽娜眼神游移地回答道：“合作的事……应该是成了，具体的细节要等之后再说，老师他对威廉很看好，还让我把命运序列教给了他。”
“命运序列？”
老太太皱了皱眉，看着人群中神情冷（面）淡（瘫）的威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真得很像啊。”
她笑了笑说道：“你老师在他这个岁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和他几乎一模一样，什么事情都藏在肚子里，一句心里话也不会对别人说，看谁都是一副冷淡的表情。”
仔细打量了一下威廉后，她又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的看法。
“也不完全像，他比你老师年轻的时候要英俊太多了，身材也更结实一些……嗯？”
老太太的目光锁定在了威廉食指的戒指上，随后扭过头惊讶地看了卡丽娜一眼。
“那不是商会的图章戒指么！你怎么连这个都给他了？”
卡丽娜听到戒指两个字的时候抖了一下，脸蛋变得更红了。
她瞟了一眼远处的威廉，扭过头故作镇定地道：“因为老师和威廉之间有些……交易，需要让他帮忙送……送一件东西，所以我把图章权戒暂时让给他了，嗯，就是这样。”
老太太怀疑地盯着小富婆，随后突然伸手拉住了她，凑到她耳边窃窃私语道：“卡丽娜，你和我说实话，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卡丽娜满脸羞红地偏过头去，不敢去看洛丽塔阿姨的眼睛。
“真没什么啦……我说的都是真的。”
老太太面色严肃地摇了摇头，扯住小富婆的袖子不放。
“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有什么话不能和我说？难不成他……占你便宜了？”
小富婆跺了跺脚，又羞又气地道：“洛丽塔阿姨，你想到哪儿去了，刚才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老太太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道：“不可能，你虽然脸皮很嫩，但绝对不至于被我说两句就红脸，刚才肯定有我不知道的事！”
见卡丽娜死活不肯说，老太太也有些生气了，她甩开了小富婆的手道：“既然你不说，我就直接去问他！”
你别问啊！你问了他还能活么！
小富婆大惊之下再三阻拦，然而终究磨不过拗脾气的洛丽塔阿姨，最终还是服了软。
她咬了咬嘴唇，心里对自己的老师郑重地道了个歉。
老师，你……你和洛丽塔阿姨从小玩到大，小时候还一起光着屁股下河摸鱼，我只告诉她一个人，应该……应该没问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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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丽娜红着脸凑到老太太耳边，简单地讲了一下自己的推测。
“洛丽塔阿姨，老师他……渎神……神罚……圣遗物……嗯……带刺的……”
随着话题逐渐“深入”，老太太的脸色先是震惊，后是担心，随后变得有些古怪，最后时隔多年地再次红了一下脸。
老太太轻咳一声，在晚辈面前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随后慈祥地拍了拍卡丽娜的脊背。
“我知道了，这个事……你就不要再对别人说了。”
小富婆幽怨地看了她一眼，要不是你说要当面质问，我至于把这件事说出去吗？
卡丽娜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那洛丽塔阿姨，我就先去帮老师拿……拿圣遗物了，你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
“咳咳，去吧去吧，不用管我了。”
然而，卡丽娜刚走出去没几步，就被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拦住了。
老头打量了一下小富婆绯红得脸颊，满脸愠怒地道：“卡丽娜，之前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小子占你便宜了？”
“额……”
卡丽娜为难地回过头，开始寻找洛丽塔阿姨的位置，希望她能帮自己解释一下。
然而，当她找到洛丽塔阿姨身影时，却看见洛丽塔阿姨正和老师的另一位老友相谈甚欢，甚至还取下了手上的戒指，比划了几个相当可疑的动作。
“……”
老师……你可千万要坚强一点啊！
第180章 一封信
财富教会的集会彻底结束后，小富婆在路边拦住了威廉，递给了他一个相当精美的小盒子。
威廉瞥了一眼卡丽娜火烧云般的脸颊，心照不宣地对她点了点头，把盒子接过来递给了杰西卡，示意她放进一旁的马车里。
“这是什么？”
女骑士好奇地掂了掂手里的小木盒，发现这个小盒子虽然只有巴掌大，但分量却相当压手，比同体积的铁块还要重上几倍。
“好重啊！这个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你们谈成了合作的礼物吗？”
好像担心杰西卡会打开盒子，卡丽娜连忙拉住她的手，有些腼腆地解释道：“杰西卡小姐，这个盒子里面装的是脏东西，你可千万不要看。”
戒指那头的卡梅隆：“……”
可能反应过来自己这么说不太好，小富婆有些迟疑地补了一句。“不，我其实是想说，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它不太干净……额，我的意思是用法不太好，所以……”
“咳咳。”
威廉装模作样地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小富婆的接连补刀，随后语调平淡地道：
“卡丽娜的老师受了些伤，需要一些小东西来缓解……痛苦，而且这件东西不太方便让卡丽娜去送，所以就拜托我找个时间帮她送去。”
小富婆如蒙大赦般出了一口长气，连连点头附和道：“对对，就是这么回事。”
在破绽百出地糊弄过去之后，卡丽娜敷衍地向两人道了个别，随之便面色羞窘地逃之夭夭。
看着她有稍显狼狈的背影，杰西卡转过头狐疑地询问道：“威廉，你们离开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觉得她有点怪怪的？”
威廉瞥了一眼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卡丽娜，对她的“怪异”行为表示理解，小富婆的脸几乎从头红到尾，但人家的心理素质其实还是勉强过关的。
这件事的程度，相当于在肛肠科门口遇见自己老爹，亲眼看着他满脸痛苦地趴着进去，然后提着一根紫色的大茄子走出来，一时间真不知道是谁更尴尬一些。
而且当事人还在一边儿听着，这个问题实在是没法往“深处”谈，再说给当事人准备的新“茄子”还在自己手里呢，所以这个话题能避开还是避开的好。
找好了思路后，威廉随口搪塞道：“她老师受伤的部位有些不雅，所以提起来的话有些害羞，你就别多问了。”
“哦……”
杰西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有些犹豫地道：
“威廉，卡丽娜阁下的老师就是金娑罗商会的会长吧？那个狡猾的老头子好像并不在这里，她真能决定金娑罗商会的事情吗？”
“嗯？”威廉好奇地道：“你见过金娑罗商会的会长？”
“见过，而且还被他坑了好大一笔钱！”
女骑士耿耿于怀地道：“我把整个王宫里值钱东西都买给了他? 当时他一直跟我卖惨装可怜? 非说生意不好做? 根本没赚头什么的? 拼命在压价。
那时候我急着去追……总之我没精力和他讨价还价? 所以就按很低的价格把东西卖掉了，虽然不清楚最后亏了多少? 但应该被他白赚了二十万金戈德还多。”
二十万！……还不止？
威廉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图章权戒，怪不得杰西卡一靠近到三米以内? 卡梅隆老头就一声不吭，原来还有这么一桩事儿在。
他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随后敲了敲图章权戒似笑非笑地道：
“那还真是让人气愤啊，不过王宫里的东西必然不是很好脱手? 现在应该大部分还在，要不我帮你挽回点损失? 把那些东西要回来一部分，然后你分我一半怎么样？”
杰西卡摇了摇头道：“我现在要那些金戈德也没用了，而且当时我没有渠道处理掉那么多的古董和财物? 被压价也可以理解，我只是气不过他居然给的价格那么低。”
侧头想了想后? 女骑士又补了一句。
“威廉，你要是有办法弄回来一些那自然更好，不过钱就不需要给我了，你直接自己留着吧，我现在要那么多钱也没用了。”
威廉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至于戒指那边的卡梅隆老头，我都当你面说这些话了，你没反对就等于默认了，再说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法兰王室的，而且杰西莱我还要去给你送“茄子”，就当是辛苦费了吧。
有了这笔钱之后，只要再把黑魇骑军的人数补上来，自己这次的任务直接就能完成了，简直是雪中送炭一样的好消息啊。
“对了，杰西卡。”
威廉抬头对女骑士说道：“我想把黑魇骑军的编制补完，最少也要凑足一个满编的千人队，可能需要你多花些心思训练一下。”
听到威廉的话后，女骑士先是眼前一亮，可随即便皱起了眉头。
“单纯的训练没什么问题，但黑魇骑军的马匹有些特殊，需要通过阴影仪式的浸染强化。
现在即使连备用的马匹也算上，最多也只能凑出来七百多匹黑魇，还有两百多匹的缺口，如果没有合适的坐骑的话，强行补足编制反倒会拖累黑魇骑军的速度。”
威廉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不过马匹的问题可以放在后面解决，先把编制补齐再说，实在不行的话，通过财富教会花钱买也可以。”
杰西卡摇了摇头。“威廉，黑魇骑军的培养方式只掌握在法雷尔家的家主手里，也就是说只有父……父亲和大哥知道。
可现在他们都已经死了，黑魇的培养方法很可能已经失传了，死掉一匹就会少一匹，伦纳德一定不会卖的。”
“放心吧，黑魇的培养方法没有失传。”
威廉语气肯定地道：“至于伦纳德，他现在应该在重建铁棘城，正是缺钱的时候，所以只要价格足够高的话，他一定会卖的。”
听到威廉的判断后，女骑士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王室的探子连这种事都打听得到吗？”
哪有探子啊，全是我自己亲眼看到的，黑魇骑军十几年后的数量已经上万了，所以马匹的培养方式肯定没有失传。
至于黑魇的培养方法，你父亲和大哥活着的时候不会说，但死了之后可就没办法保密了，伦纳德的身边可有不止一位亡灵序列的职业者。
嗯……这辈子可能要少很多，毕竟王都现在还在艾薇儿的掌控之下，那些被九阶亡灵大君“熏陶”过的人现在都是王室的了，也算是狠狠地削弱了他一把，没了那些亡灵序列的职业者做桥梁，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像上辈子那样招揽到大批亡灵。
威廉把自己的部分“猜测”和杰西卡解释了一下，女骑士面色复杂地道：“也就是说，他们的灵魂可能被亡灵法师束缚住了？”
“差不太多吧？”威廉的神色有些迟疑。
你大哥的灵魂在不在我不知道，但【科斯特·法雷尔的哀嚎】作为铁棘城的地标性建筑，一直摆在铁棘城的中央大道上。
而且这座雕像还在不断的更新换代，最开始是石雕，后来是铜像和铁像，最新一版的材质，貌似已经升级成了珍贵无比的魔能瑟银石，铁棘城几乎每个月都要处死一批试图偷雕像的沙雕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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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威廉认真地说道：“你大哥的灵魂可能已经不在了，而你父亲的灵魂会一直被困在城市最中央的雕像里，这应该是伦纳德复仇的一部分，大概是想让他看着属于法雷尔家的印记被一点一点地抹掉。”
女骑士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随后不再说话，两人沉默地踏上了等在路边的马车。
当他们回到城主府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多萨堡并不像王都那样，有着遍布所有干道的炼金灯盏，当太阳落山后，整座城市便逐渐陷入了黑暗中，只有街边的窗子里偶尔闪烁着莹莹的烛火。
两人走进城主府的正厅，发现桌子上摆了几个木质的餐盘，上面放着两份简单的晚餐，熏鱼和面包好像有些凉了，但肉汤却还在散发着微微的热气。
桌上的桌布有些褶皱，黛西小丫头趴在上面睡的正香，小小的嘴唇时不时动一动，好像在梦里嚼着什么似的。
威廉两人的脚步声惊醒了她，小丫头身子一抖醒了过来，发现是杰西卡后，便喜滋滋地迎了上来，仰着小脸欣喜地道：
“杰西卡大人，妈妈说您去参加集会，可能没时间吃东西，所以准备了一点面包和熏鱼，豆羹和洋葱浓汤还在厨房里热着，让我等您回来了就去喊她。”
女骑士的心头一暖，弯下腰伸手摸了摸黛西的小脑袋，威廉则偷偷地用手指戳了下桌上的面包。
【用心烘制的白面包】
【饱食+1】
【由普通人类厨娘制作的白面包，散发着淡淡的小麦香气，口感尚可】
ok，警报解除。
“威廉大人。”
在和心中第二重要的“杰西卡大人”打过招呼后，小丫头重新爬上椅子，掀起桌布的一角，取出了一枚有些褶皱的信封。
她把信封递给了第三重要的威廉大人，随后扯着自己的裙角怯生生地道：
“您出门没多久，有个人就去厨房里找到了我和妈妈，说他是王都来的信使，有封信要转交给您。”
威廉点了点头伸手把信封接了过来。
【一封散发着肉香的信件】
【寄信人：汉斯·凡金斯】
【收信人：威廉·凡金斯】
【这是一封从北境公国寄来的信件，虽然曾被打翻得肉汤浸泡过，但却被人机智的洗干净了，还在桌布下面压了大半个小时，里面的水份已经被吸走，可以放心地拆开】
第181章 拉米娅的指节
怪不得只有肉汤还冒着热气，原来是弄撒了新倒的啊……
威廉无语地看着面前心虚的小丫头，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用湿抹布擦电视机的自己，和画蛇添足的小丫头差不多，自己当时因为电视机进水露了馅，着实挨了一顿暴打。
威廉摇了摇头啼笑皆非地问道：“那个送信来的人呢？他有说过什么吗？”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黛西心虚地对了对手指尖，吞吞吐吐地道：
“那个叫伯恩的叔叔一天没吃东西，可能是饿得狠了，然后就……就拿着我的面包咬了一大口，现在估计……差不多……应该快醒了吧？”
“……”
哦，马鞭补肾的那家伙，那没事了，算他因祸得福吧。
揉了揉黛西的小脑袋打发走了她，威廉坐到桌边伸手拆开了皱巴巴的信封。
令他欣慰的是，虽然遭到了肉汤和清水的双重蹂躏，但好在信纸的质量很不错，大部分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辨，连蒙带猜之下，依旧能看个大差不差。
‘亲爱的表哥，你还好吗？’
‘我现在过得很好，波莫娜也很好，但是她的父亲不太好。’
‘我几乎天天和他打架，最近右手都被打骨裂了，所以这封信是用左手写的，那个混蛋非要我留在草原，怎么都不让我回来，还要逼着我继承他的那什么部落，我不愿意他就揍我。’
‘不过别担心，波莫娜的父亲快要打不过我了，我很快就要回来了……’
威廉面色复杂地翻着字迹歪七扭八的信件，刨去大胡子表弟那些主观的判断后，呈现在他眼前的完全是另一个故事。
总结一下大概是——傻女婿穿着人字拖在前面跑，土豪老丈人提着金饭碗在后面撵，追上了就喂口饭，再追一会儿之后灌口汤，时不时还得帮着他擦擦嘴。
威廉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伸手摸了摸衣袋里的幸运硬币，口中满是柠檬的芬芳。
所以说，汉斯的幸运硬币，到我这儿就剩下一个币了，幸运俩字儿跟着汉斯一起跑了呗？
满腹怨念地拿起最后一张信纸，威廉发现这张信纸上只有两行字，但却被泡得有些严重，好几个词已经辨认不出来了。
‘表哥，母亲大人带着王尔德叔叔找到我了，说是要帮我觉醒@#%，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好像很*&%，表哥你别急，等我打过波莫娜的父亲就回去找你，到时候%&*&。’
‘再见。’
威廉合上了手里的信。
再我姨妈的见！
虽然不知道你最后说了什么，但我觉得要不你还是先别回来了，等你把老丈人的家产坑到手，法兰的边患估计能消停好几十年，权当是派你去和亲，顺带着促进民*族大融合了。
微笑着收好汉斯的来信? 随后伸手拿过小木盒? 在杰西卡好奇的目光中打开瞧了一眼。
小木盒里放着一根小拇指粗的细木棍，大概有四五厘米长，颜色是一种极为深沉的黑色，有些像是哑光的漆料。
令威廉比较在意的是? 这根细木棍的表面呈树皮状，看起来麻麻癞癞的，一点儿都不圆润。
卡梅隆老头不是说要表面光滑的吗，这个粗糙程度……恐怕不太友好吧？
他下意识地猜测，这会不会是小富婆在打击报复，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没见过剩下的几样圣遗物，万一剩下的圣遗物要么体积不太合适，要么造型比较狂野呢？
可是回想了一下小木盒的重量，威廉还是认为打击报复的可能性比较大。
刨去盒子本身，这个麻麻癞癞的小木块儿大概还有十三四斤重，这个负担好像着实有点沉重了。
威廉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卡梅隆老头很可能是个隐藏的七阶大佬，顿时又觉得这点重量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哪怕他掌握的几个序列一点体质也不加，升到七阶应该也能凑到七十几点体质，区区十三四斤，应该不至于脱……咳咳，不至于负担过重吧？
该死的，我为什么要为一个老头子的局部操心？
晃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威廉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盒子里的细木棍。
【拉米娅的尾指】
【圣遗物LV40】
【圣徒：奉献者拉米娅】
【特技：拉米娅的奉献，这是奉献者拉米娅身体的一部分，能够吸收一定的负面属性能量，并扩大相应的体积】
【战技（唯一）：自然之握0/1，信奉自然的智慧生命，可以唤醒奉献者拉米娅的意志，短暂召唤出她手掌的虚影作战。
请注意，该虚影仅有一击之力，使用后需要在自然之泉中浸泡三日方能恢复】
【拉米娅是一株强悍的上古树人，因……】
看到这里时，威廉感觉自己的嘴唇有些发干，这件圣遗物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
虽然唯一的战技被用掉了，自己也没法弄到足够的自然之泉为它“充能”，只能当一件普通的物品使用。
但有那个吸收负面能量扩大体积的特技就够了啊，这东西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最合适不过的武器。
威廉越想越是心动，这么合适的武器实在太难找了，而且过了这个村儿恐怕真没这个店儿了。
毕竟从理论上来说，除了知识教会的十三张古卷那种“成套”出现的圣遗物外，所有圣遗物的能力都是独一无二的。
先不谈自己还能不能弄到类似的圣遗物，哪怕真能弄到，恐怕也不一定能拥有如此契合的能力。
但是考虑到卡梅隆的刚需，威廉皱着眉思考了一下，又觉得并不是非这件圣遗物不可。毕竟自己需要的不是这件圣遗物的战技，而是那个叫做【拉米娅的奉献】的特技。
这件【拉米娅的尾指】，恐怕是某个死去的上古树人身体的一部分，她的其它部分应该也有类似的特技。
不过奇怪的是，这件圣遗物的战技并不弱，可自己却从来没听说过类似的东西，哪怕上辈子它同样被当作了某种“工具”，但那个叫拉米娅的树人，怎么也应该不止这一个手指头吧？
所以可能性应该有两种，要么是拉米娅的圣遗物只有这一个指节，沉没在了卡梅隆老头的局部里，要么就是还有一些近似的圣遗物，但却只从精灵之森里流出了一件。
那么结论已经出来了，这两种可能无论哪种是对的，都意味着自己得到另一枚指节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威廉搓了搓手上的指环，愈发坚定了把这东西弄到手的想法。
等吃完了饭，杰西卡离开自己去休息后，就把卡梅隆老头叫出来聊聊天吧。
问问他能不能换个别的东西用，反正有五件圣遗物呢，里面怎么着也应该有个不带刺的吧？
威廉一边思考着该怎么跟卡丽娜说，一边打开【拉米娅的尾指】的详细介绍继续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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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米娅是一株强悍的上古树人，因为生长于阴影位面在精灵之森的破口，所以体表并不是树人常见的棕色，而是一种不能反射阳光的深黑色。
因为特殊的生长环境，拉米娅的身体对负面能量有一定的需求，必须经常进入阴影位面吸收负面能量，也因此遭到了树人和其它自然序列生命的厌恶。
然而，在阴影位面试图染指现实的战争中，正是这名被厌弃的树人第一个发现了问题，
拉米娅舍身堵住了阴影位面在精灵之森的出口，并苦苦支撑了三天三夜，为那些疏远敌视她的精灵们争取了撤离的时间，而她却因为吸纳了过多的阴影能量，成为了第一波阴影之潮中唯一的遇难者。
为了纪念她的牺牲，精灵女皇为自己刚出生的女儿取了同样的名字，并称呼她为奉献者。
……
这是奉献者拉米娅右手的尾指，被一名潜入精灵之森捕奴的神秘法师意外折断，当代精灵女皇拉米娅亲自出手击毙了该名法师。
然而断裂的尾指无法重新续接，精灵女皇拉米娅只好将它供奉在了自然古树的脚边，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这件圣遗物】
……
威廉的面色有些复杂，如果换成是他面对那种情况，虽然不至于落井下石，但要让他为了一群厌恶自己的精灵献出生命，那肯定是门都没有，最多也就是心软的时候顺手拉一把。
虽然选择不同，但并不妨碍威廉对这种行为表示尊敬，他决定努力劝说卡梅隆老头一下，尽量让他换一件别的圣遗物。
一个是因为这件【拉米娅的尾指】和自己的战斗方式确实很搭，另一个也是卡梅隆老头的使用方式有点……不大文明，对这位情操高尚的奉献者来说太惨了点。
把玩着手里的细木棍，威廉尝试着调动一部分阴影能量送了进去，【拉米娅的尾指】逐渐开始膨胀起来，并且越来越重。
在吸纳了大概相当于一阶【阴影斗士】两成得阴影之力后，【拉米娅的尾指】已经膨胀到了一米多长，直径也膨胀到了接近十厘米，重量更是达到了一个十分惊人的地步。
威廉挥了挥手里短粗的木棍，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我好像知道该怎么劝他放弃这东西了。
第182章 你______真棒！
为了老年人的身体健康着想，这种稳定性不够的材料肯定是不合适的，万一被敌人一发阴影能量弹命中要害，那不就完蛋了吗？
虽然一般来讲，大部分人都深谙耗子尾汁的道理，不会有谁专门偷袭中老年人的局部。
但为了防止意外情况，自己还是要规劝卡梅隆老头不要贪图享乐……我的意思是就算别的东西不那么吻合，但起码稳定啊，会变大变小的棍子实在太危险了。
威廉一边想着一边端起桌上热腾腾的肉汤喝了一口。
散发着肉香的汤水醇厚浓稠，材料应该是在盐水和酸葡萄汁里腌制过的猪头肉，这种方式处理过的肉本身就是凝胶状的，烹出来的汤水放置一夜后，甚至能够自己凝成肉冻。
这碗肉汤盐分和脂肪含量大大超标，放到现代来讲肯定不够健康，但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人来说，却能够大量补充体力与热量，算得上一道难得的佳肴。
“味道不错。”
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了别的厨师……不，有了那些黑暗料理人的“珠玉”在前，这道普普通通的肉汤突然显得那样可贵。
带在法兰的日子里，他几乎天天饱受黑暗料理折磨，这一口汤下去几乎要潸然泪下了。
就在威廉满脸感叹地喝汤时，一旁突然传来了悄悄吸鼻子的声音。
威廉循声望去，惊讶地发现杰西卡的眼睛里居然闪烁着水光，小巧的鼻子一抽一抽的，看上去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不会吧不会吧？我只是形容一下，这汤虽然很不错，但也不至于真哭出来吧？
感受到了威廉眼中浓浓的诧异，杰西卡连忙表情窘迫地仰起头，捎带着伸出手指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子。
“我只是有些激动……嗯……这道汤是神圣帝国那边的做法，法兰基本没有人会这么做肉汤。”
女骑士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面带怀念地把碗里的肉汤一饮而尽，也不知道是烫得还是怎么了，依旧有些泪汪汪的。
她轻声解释道：“母亲还在的时候，经常给我和伦纳德做这道肉汤，等她被……她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喝过这道汤了，因为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所以有些伤感。”
虽然嘴上在说伤感，但杰西卡脸上的神情却格外温暖? 她有些出神地呢喃道：
“虽然我和伦纳德是同时出生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对我要比对伦纳德温柔好多，所以他小的时候一直很嫉妒我? 有事没事就要找我的麻烦? 还经常会耍一些小花招。”
说起弟弟的名字? 女骑士的脸色复杂了不少，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 但终归还是愧疚居多。
她语调和缓地道：“虽然很不想承认? 但伦纳德的确要比我聪明一些? 从小就古灵精怪的? 只是身体不怎么好总是跑不快，所以每次捉弄我之后，都会被我追上痛打一顿……”
不，伦纳德的身体其实不差? 他跑不快这个事儿另有原因。
在心里默默道出事实后，威廉伸手把自己刚喝了两口的肉汤推了过去，示意杰西卡要是还想再怀念怀念的话? 可以把他这碗也喝了。
女骑士红着脸瞪了他一眼? 把威廉推过来的肉汤倒进了自己碗里? 居然真的杳了一勺喝了下去。
只见她轻轻舔了舔沾在唇上的油花，面带怀念地继续说道：
“那时候，伦纳德一挨打就哭，然后母亲就会跑过来骂我几句，晚上再做一些好吃的东西安慰他。我其实一直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为了母亲做的菜才会一直捉弄我? 直到后来……”
女骑士脸上的神情骤然黯淡了下来。
“后来我被父亲带走继续培养，一整年下来和他都见不了两面。每次见面的时候，伦纳德都是笑嘻嘻的，我好像再也没看见他哭过……”
杰西卡盯着面前的汤碗，神色幽幽地道：“威廉，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有个很奇怪的想法——我特别想狠狠地打伦纳德一顿，我想看他再哭上一次……”
这个……难度好像有点大。威廉咂了咂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伦纳德大概是他见过最怕死的人了，几乎从来没人见他出手过，除了事后装逼的时候他会去现场溜达一圈，平时当真是深入简出，能不动弹就不动弹，堪称宅男典范。
所以你要是想揍他一顿，那大概只能等法雷尔家族被打得全军覆没才有可能了。
在桌上的东西被吃得差不多后，伦纳德未来的丈母娘出现在了门口，她端着手里的木托盘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托盘上放着四个小碗，分别是两碗糊状的豆羹和两碗热腾腾的洋葱浓汤，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碟子，里面放着一块淋了一点糖浆的干酪，上面还缀着几颗裹着糖衣的小樱桃。
见威廉的目光看了过来，厨娘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威廉大人，杰西卡大人，我在后厨找到了一个装糖浆的小罐子，不过里面剩下的糖浆有点少，只够弄一份甜品了。”
威廉点了点头，起身帮她把托盘里的碗碟摆到桌上。
“表姑妈客气了，我和杰西卡都是职业者，少吃一点东西其实没什么，倒是辛苦你这么晚还在等我们。”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下女骑士，发现她虽然目不斜视地喝着汤，但却不时偷瞄厨娘两眼。
躲躲闪闪的眼神有些湿漉漉的，平时坚毅的面孔也变得微带娇憨，看上去像是一只渴望被摸头的小兽。
听到威廉的称呼后，厨娘连忙摇了摇头，面色不安地道：
“威廉大人您太客气了，我只是个情……只是个厨娘而已，黛西的身份还能被安德森家承认，我要是去认亲的话，说不定会像以前一样被赶出来，要不是两位大人给了我这份工作，我就只能和黛西分开了……”
当厨娘千恩万谢地离开后，女骑士用力地抿了抿嘴唇，一边抢过唯一的那份甜品，一边恼火地问道：“她被安德森家的人撵出去过？”
遗憾地瞟了那份干酪一眼，威廉端起洋葱浓汤喝了一口。
咸鲜兼具的浓汤热而不烫，碗壁虽然还有点凉，入腹之后却浑身都暖融融的，应该是特意用冷水拔了一下，等温度差不多了才端了过来。
他呼出一口带着鲜味的热气，淡淡地道：“嗯，当时她和黛西一起被赶了出来，而且差点饿死在街上。
幸亏黛西饿得受不了的时候，偷偷抢了一名乞丐的钱，买了一块过期的黑面包，她们这才勉强撑了过去。”
听了威廉的话后，杰西卡眉头一皱，刚刚还软糯柔和的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
“谁把她们撵出去的？”
威廉瞄了下她嘴角沾的糖浆，语调平淡地道：“是个叫罗兹的小鬼头，他是老罗曼的孙子，这一代安德森侯爵的嫡子。”
杰西卡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想起了那个嚣张跋扈的小鬼头，捎带着解开了一个疑惑。
怪不得黛西胆子那么小也要拼命拦着自己，原来是曾经被撵走过一次，害怕会再次被从安德森家撵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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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骑士气得猛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地道：“原来是那个混蛋，我当初真该直接弄死他！”
威廉没有对她的狠话发表任何言论，反而不动声色地杳了一勺青绿色的豆羹。
你还真别说，豆羹这东西虽然看上去卖相不怎么样，但味道其实并不差，而且厨娘做菜的时候明显是花了大心思的。
不仅豆子研磨得十分细致，豆羹里的蔬菜丁应该还用猪油嫩煎过，整碗豆羹除了一小把黑胡椒面之外没放别的，为了提味倒是拌了不少切好的盐渍肉丁。
今天这几道菜肴，算是彻底挽救了威廉饱受折磨的味蕾，他甚至想对远在铁棘城的伦纳德竖起大拇指。
你丈母娘真棒！
看着威廉埋头苦吃的模样，杰西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气愤，她敲了敲桌子不满地道：
“威廉，你不是叫她表姑妈吗？为什么没想过替她出口气？”
威廉停下手里的勺子，直起身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杰西卡常年缺乏母爱，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个身上带着母亲影子的远亲，明显开始“护犊子”了。
他摇了摇头回答道：“法兰活不下去的人那么多，我怎么管得过来？”
威廉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根本不是治理国家那块料，出点走偏门的小主意，或者靠着特殊的见识搞降维打击都还可以，但真要把一个国家的运作交到自己手里，恐怕插手越多完蛋就越快。
所以拯救劳苦大众的活儿，还是交给艾薇儿去干吧，我能做的只有搞掂三大教会，把她的命保住。
吸溜了一口洋葱汤，威廉表情平淡地补充道：
“而且那个罗兹早就不知所踪了，当初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是哈利，哈利好像把他丢给狼人了，能不能活下来还不知道呢。”
……
他们正在吃着美味的宵夜，然而在离多萨领不远的一座小镇上，数百头狼人正集结于此，一双双绿色的兽瞳，紧紧地盯着被围在中央的银发狼人。
已经恢复健康得银发狼人仰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狼嚎。
“该死的伦纳德已经下了最后通牒，我们的选择只有一个，找到那个老头，或者死！”
第183章 别碰我，碰就自尽了啊
银发狼人话音刚落，狼群中便发出了阵阵低沉的呜咽声，像是在表达心中的恐惧，又似乎是在质问着什么。
它侧头倾听了一会儿，随后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可能，那名魔女主母一直跟在他身边，我们留不住他的。”
听到了银发狼人的话后，最靠前的一头灰狼脸颊上的肌肉抽搐了起来，呲着牙凶狠地吼了几声。
“蠢货！”
银发狼人咆哮一声打断了它，随后目露凶光地道：“现在只是我们和伦纳德间的事，如果大肆猎杀人类转化幼狼，三大教会难道会在一边看着？到时候的下场会比现在还要惨！
被那些教会的人捉住，我们所有人都会被黑橡木钉穿心脏，活活流血而死！再让我听到这种蠢话你就死定了！”
骂退了呲牙的灰狼后，银发狼人环视着周围的狼人，声音冷厉地道：
“都给我听好了，如果找到那个老头的味道，一定要立刻通知周围的族人，自己上去送命还是小事，要是把他惊跑了，说不定所有人都会为你陪葬！”
接着，银发狼人对月长嚎一声，唤出了十几头体型偏小的狼人。
“你们这些嗅觉特化的族人负责带路，绝不许袭击普通人类，还要尽量避开大路和村庄，如果这次再出什么乱子，肯定不是死十个八个族人就能解决的了！”
数百名狼人纷纷点头，相继昂首发出了嚎叫，凄厉的狼嚎声响成一片，在静寂的夜空下传出十余里后仍旧清晰可辨。
……
“该死的！那些蠢狗还有完没完了！”
魔女主母恼怒地扯过枕头捂在头上，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极具穿透力的狼嚎还是不停地往她耳朵里钻。
“伦纳德！”
她扔掉枕头愤怒地咆哮道：“那老头可是七阶的命运使徒，就凭那些蠢狗也想抓到他？你非要带上他们干什么？简直吵死人了！”
“因为他们很好玩啊。”
伦纳德脸色苍白地坐在桌前，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棋子。“你又不肯陪我下棋，我自然要找点别的乐子。”
“我是怕你下着下着人就没了！”
魔女主母咬了咬牙，很想抬手一发爆炎炸了那该死的棋盘，但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自从寿命不多的事暴露了之后，伦纳德仿佛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挥霍寿命的原因越来越随意，程度也越来越疯狂。
从开始，为了省掉重新摆棋子的时间，他每下完一盘棋都要用一整天的寿命，直接“复位”所有的棋子，甚至还会偷偷用命来悔棋。
魔女主母咬着牙坚持了几次后，脆弱的心脏彻底承受不了这种疯狂的行为了，在歇斯底里地大骂了伦纳德一顿后? 无论如何也不肯再摸棋盘一下，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 伦纳德仰靠在椅背上，冲着魔女主母抬了抬手，掌心处的绷带上满是血迹。
“怕什么啊？我不下棋也是个死啊。”
伦纳德笑呵呵地道：“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手上的伤口，按照这个失血速度? 如果一个月内我还没晋升七阶，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问题是我的寿命还剩下四年多? 不用掉的话多可惜。”
听了伦纳德离谱的发言? 魔女主母差点把牙都咬碎了。
道理好像是没什么错? 但为什么听起来就这么憋屈呢？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语调尽量平和地问道：“我没兴趣和你这个疯子辩论?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你确定杀了那个老头能让你晋升七阶？”
“对啊~”
伦纳德上下抛动着手里的棋子，笑嘻嘻地回答道：
“我的命运和那个老头纠缠得很深? 只要终结了这段命运，我几乎一定会成为七阶职业者? 到时候还能多活上两三百年，你的部族也能稳定地发展下去。”
“好吧? 那我再陪你赌一次。”
魔女主母脸色先是和缓了不少，随后又有些不安地继续问道：
“但是……你就没想过会失败吗？如果你这次没能弄死他? 那一个月之后如果你死了，我就会立刻暴露在知识教会的眼皮底下，到时候……”
“不可能！你想得太多了！”
伦纳德打断了她的话，面色鄙夷地道：
“我怎么会给你一个月时间？只要这次他跑了，我肯定立刻就咬舌自尽啊！”
“混账！”
魔女主母气得青筋直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棋盘上的棋子一阵乱跳。
“你这是在要挟我？”
伦纳德把棋子丢到棋盒里，看傻子似的翻了个白眼。
“我当然是在要挟你，那老头好歹也是个七阶职业者，如果还有退路可以走的话，你会愿意和他拼命？”
“你！”
魔女主母高耸的胸口不停地起伏着，恨不得扑上来把这个疯子一口咬死。
但她毕竟还是个“正常”人，做不出同归于尽的疯事，最终只得啐了他一口，面色愤然地骂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你合作！”
伦纳德乐呵呵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道：
“这和眼睛瞎不瞎可没关系，你是野心太大但能力太差，而且习惯了躲躲藏藏，一到关键时刻满脑子只想着跑，要是不逼你一下的话，万一你临阵脱逃把我坑死了怎么办？”
魔女主母无语地看着理直气壮的伦纳德，几次咬牙想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压根无力反驳。
这个狡猾的男人几乎把她看透了，甚至比她自己看得更为透彻，给出的评价的的确确是铁一般的事实。
魔女主母攥紧拳头一再用力，但终究还是没能做出鱼死网破的决定，她最终只得忍着心中的怨愤，抬脚踢开房门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干嘛去？”
屋内传出了伦纳德波澜不惊的询问。
魔女主母回过头，愤怒无比地瞪了他一眼。“上厕所你也管？”
伦纳德点了点头，赶苍蝇似的摆了摆手。
“那你拉得快一点，我要是等急了说不定就咬舌自尽了。”
“你个混账！！！”
……
多萨堡，城主府。
两名小魔女瑟瑟发抖地搂在一起，惊恐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威廉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伸出了罪恶的大手，残忍地夺走了她们的……两根头发。
“你们成为魔女多久了？”
身为姐姐的卡莉把妹妹揽到身后，胆战心惊地回答道：“十……十一个月。”
还不到一年啊。
他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黑暗生物的实力大多都是以年龄划分的，一般情况下活得越久实力越强，刚刚转化了一年的小魔女，在黑暗生物的世界中，完完全全就是个“婴儿”。
察觉到了威廉的情绪并不算正向，两名小魔女顿时搂得更紧了。
头疼地看着面前的两只小鹌鹑，威廉的眉头皱得也更紧了。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下，他发现【暗杀者的面庞】并不是没有起到效果，每次她们看到自己的脸时，都会暂时放下心中的防备。
但如果自己真的凑到两名小魔女身前，她们又会像闻到了猫味儿的小老鼠似的，仿佛本能一样开始瑟瑟发抖，凑得越近越害怕，有时候甚至会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奇怪了，她们到底为什么这么怕自己？
就在威廉满腹疑惑的时候，妹妹洛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抖了，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问道：
“威……威廉大人，你……你也是黑黑暗生物吗？”
哦擦！
仿佛一道惊雷劈中脑海，威廉终于想明白了。
自己除了是个人类之外，还有个【黑死徒】的黑暗生物职业，这个职业的特技除了【黑暗血肉】外，还有一项【猎食者的气息】，作用是能够威慑意志低于自己的目标。
这两个胆小的小魔女一直对自己有着浓重的戒备心，勉强可以算作“半敌对目标”，当自己靠近她们的时候，自己身上的气息便具有了威慑的效果，所以她们才会抖得跟筛糠似的。
原来如此！
威廉一脸释然地看了看洛莉，怪不得她的胆子突然大了不少，原来是感冒把鼻子堵住了，感知“气息（味）”的能力变得迟钝了不少。
若有所思地打开了自己的面板，威廉准备看看还有什么是被自己忽略掉的。
【姓名：威廉·凡金斯】
【种族：人类、不死族】
【声望：格瑞迪家族-10000/-10000（不死不休）
法兰帝国 5786/10000（崇拜）
法雷尔家族-1024/-10000（仇恨）
财富教会 193/1000（尊敬）
爱神教会 92/100（友善）
知识教会 88/100（友善）
小脚部落？/？（变动中）】
【护甲值：4/5】
……
【评价：患有侏儒症的幼龄巨人】
嗯？小脚部落是个什么玩意？不会是汉斯老丈人那个部落吧？
威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如果执掌部落的是汉斯的老丈人，自己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声望恐怕撑死了也就是个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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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执掌部落得人变成了汉斯，声望值必然是崇拜起步，搞不好直接就能冲到10000/10000的生死之交。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变动中”就解释得通了。
威廉缓缓点头确认了自己的猜测，随后在卡莉小魔女惊恐的目光中，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现在还怕我吗？”
第184章 危险的魔女
被捏住鼻子的卡莉整个人都僵了，威廉突如其来的行为，对她来说跟被一只咬合力两吨的河马含在嘴里差不多，吓得她两腿一软差点直接昏过去。
然而随着被捏住鼻子的时间逐渐增加，卡莉小魔女惊讶地发现，自己心中的恐惧反而在不停地缩减，最后居然可以直视威廉而不发抖了。
她缓缓站直了身子，甚至小心翼翼地伸手抓了一下威廉的胸肌，在整个过程中，她不仅身体再也没有颤抖过过。
就连心中那种仿佛被猛兽盯上的感觉也没了大半，就像大老虎被关进动物园变成了大脑斧，虽然直面虎目时，仍有着出于本能的畏惧，但却不再担心会被袭击了。
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小魔女，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询问道：“你们有学过黑暗祭仪魔药的制作方法吗？”
他一边问，一边把刚才拔下的头发放到手心，用手指轻轻戳了戳。
【沾有柏叶水的魔女发丝（可）】
【特殊魔药材料】
【药效：引导黑暗之力、影响身体结构、强化体质（女性限定）】
【来源：这根发丝来自一名仅为LV3的普通小魔女，上面的柏叶水是她洗发时留下来，入药之前需在清水中浸泡十分钟以上并晒干，但这也会损伤材料的强度】
【详解：作为黑暗祭仪魔药的专属材料，魔女发丝的获得难度一直很高，主要原因一共有三点。
一、魔女的毛囊比普通人类女性结实很多，且坚韧程度随实力强度逐渐递增。而入药的发丝最好是连根拔下，这个过程对等级越高的魔女来说就越痛苦，贸然拔取一定会激怒她们。
二、随着魔女实力的增加，毛发生长速度也会相应放缓，四阶以上的魔女大多很喜欢刘海和波浪卷，七阶以上的魔女一定很喜欢全包样式的高帽子。
三、在三大黑暗生物之中，吸血鬼和狼人的实力大多弱于同阶职业者，而低阶魔女的实力虽然依旧弱于同阶施法者，但却能够靠着寿命的优势积累大量的知识。
众所周知，施法者职业的实力与知识的渊博程度挂钩，因此，随着年龄和等级的增加，魔女序列职业者的实力也会不断增强，她们眼角的每一条鱼尾纹都是实力的象征。
令人震惊的是，有一名突破了九阶的魔女，从精灵纪尚未开始时就已经存在，一直活到了人类纪1153年，她的寿命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直到现在依旧保持着年轻的面容，然而更令人震惊的事情是——
她现在正在疯狂地追杀我！
所以，我留下这些记载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警告那些和我一样好奇心过于旺盛的人，千万不要试图摘下高阶魔女的帽子！——知识教会二代教皇科瑞·亚瑟提绝笔。
注：以上内容来自《千种神奇魔药材料与背后的危险生物》作者科瑞·亚瑟提（生卒年，人类纪903年——人类纪1153年）】
“……”
我之前想干什么来着？
看完了系统给出的魔药详解后，威廉整个人陷入了迷茫当中? 缓了好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
哦? 我想用卡莉和洛莉的头发试试，能不能熬出来魔女转化药剂……
发现威廉从恍惚中挣脱出来后，躲在姐姐身后的洛莉吸了吸快要垂下来的清鼻涕? 畏畏缩缩地探出了头。
“我……我学过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 她的话吓了卡莉一跳，小魔女的脸上闪过一抹焦急? 小手极隐蔽地扯了扯妹妹的衣角。
洛莉有些懵懂地看了姐姐一眼，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偷偷拽自己，但出于对卡莉的信任，她还是连忙开口补充道：
“但是……但是我熬的魔药转化成功率好低好低的? 瑞姬大人说过? 我在魔药上虽然有特别……特别小的一丁丁点天赋。
但黑暗祭仪魔药的难度太高了，只有四……四阶以上的魔女才能做出比较稳定的魔药来，我还差得远呢。”
居然还做出了成品？
威廉并没有发现两名小魔女背后的小动作，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被洛莉的话吸引了。
黑暗祭仪魔药就是魔女“转化”族人的手段，不仅工序相当之繁杂? 对精度的要求更是高得离谱。
他这次的目的本来只是问问配方而已，没想到这个小魔女居然曾经做出过成品魔药，那可的有点了不得。
和那个瑞姬说过的一样，一般只有四阶以上的魔女才能稳定产出黑暗祭仪魔药，进而发展出一支属于自己的魔女家族（派系）。
所以即使效果很差，但一阶时就能制作出这种魔药的洛莉，在魔药上的天赋应该非常不错。
威廉好奇地追问道：“你当时用的是谁的头发？那名叫瑞姬的三阶魔女吗？”
洛莉好像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拼命地左右摇晃着自己的小脑袋，满脸都是畏惧的神色。
卡莉心疼地搂住了妹妹，眼珠转了转后开口替她解释道：“洛莉她有过这个想法，但是被瑞姬大人狠狠骂了一顿，还被……还被关在小黑屋里两天不许吃饭……”
额……
虽然洛莉小魔女胆怯的模样很可怜，但威廉还是有点想笑，原来三阶魔女已经开始品尝到“变强”的痛苦了吗？
安慰地摸了摸洛莉的小脑袋，威廉开口询问道：“那你拔的是谁的头发？你自己的还是你姐姐的？”
洛莉看了一眼威廉手里的头发，怯怯地摇了摇头后回答道：
“变成了魔女之后拔头发好疼的，比被人用力弹脑瓜崩还疼，我没敢拔自己的头发，材料是从姐姐的枕头上捡的。”
？！
不是拔下来的？
威廉眼皮一抬，看着洛莉的眼神带上了一丝震惊。
按照他的理解，所谓的头发根本不重要，就像做亲子鉴定需要的最好是拔下来的头发一样，真正重要的是应该是发根部的东西，所以拔下来的头发品质更高一些。
自己刚拔下来的头发品质只是“可”，那洛莉用来做魔药的头发品质很可能是“劣”或者“差”，如果脱落时间很长的话，甚至有可能会是“极劣”。
如果事实真像自己猜测的那样，那这个淌着鼻涕的小丫头恐怕是个魔药天才，只是性子太过胆小怯懦，大概还没能撑到成长起来就死掉了，所以才没在以后留下什么名气。
随着他的眼神逐渐炽热，即使已经捂住了鼻子，两名小魔女依旧害怕地开始向后缩，看起来好像他身上有什么怪味儿似的。
威廉轻咳一声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竭力翘起嘴角，露出了一个亲和力十足的微笑。
“我明天正好要去财富教会走一趟（给卡梅隆老头换个新茄子），黑暗祭仪魔药都需要什么材料？你直接给我写一份清单吧。”
听到威廉的话后，两名小魔女看着他的眼神重新带上了恐惧，洛莉更是恍然大悟般瞪大了眼睛，面色惊恐地拼命摇起了脑袋。
卡莉她再次把妹妹揽到身后，颤抖着嘴唇声若蚊蝇地道：“威……威廉大人，您……您能不能别……别逼她做那种事……”
见威廉愣了一下，她咬了咬牙开口解释道：“黑暗祭仪魔药……转化率很低很低的，即使是五阶主母大人做出来的魔药，十个女孩子里也只有……只有一个才能转化成功。
其余的……其余大部分直接死掉了，还有几个会变成……变成傻子或者疯子，我们……我们可不可以不……不……不……”
卡莉越说下去，话里的磕磕绊绊就越多，等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勇气好像已经消耗光了，“不”了半天也没能接下去。
这时，被姐姐揽在身后的洛莉也鼓起了勇气，她战战兢兢地探出头，惶恐地看着一脸冷（面）酷（瘫）的威廉畏畏缩缩地说道：
“我……我才不会给你写什么清单，我也一定不会做那种魔药的！”她咬着嘴唇结巴道：“如果……如果你逼我的话，我就……我就……”
威廉有些惊讶地打量着面前的两名小魔女，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还真有骨气，明明已经怕得要死，却还敢开口拒绝帮自己熬制魔药。
只可惜脑子不是太灵光，这种时候硬顶肯定没什么效果，聪明点的话应该先答应下来，即使找不到逃跑的机会，也可以装作能力不足故意制作失败。
如果自己真的是邪恶大反派，现在只要抓住卡莉，就能用她的性命逼迫洛莉为自己熬制魔药，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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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晃了晃脑袋，把自己的喝一瓶倒一瓶的“邪恶计划”甩了出去。
我可是个好人！战场上互相敌对也就算了，怎么可能会对无辜得人下手。
他弯下腰揉了揉洛莉的脑袋，微笑道：“放心吧，我有能够分辨魔药效果的特殊能力，不会拿不合格的魔药给别人喝的。”
“真……真的？”
近距离之下，【暗杀者之貌】开始发威了，洛莉仰起小脸看着威廉，心中的防备逐渐卸下，将信将疑地问道：
“你真能分辨出魔药的好坏？”
第185章 危险的魔药
“当然可以，我从来不骗人的。”
面对着将信将疑的洛莉，威廉唇角轻启，露出了一个尽量无害的笑容，努力将【暗杀者之貌】的效果发挥到极致。
虽然曾在两名小魔女面前折戟沉沙，然而这次毕竟是超近距离发动，而且还有威廉过人的男色作为加持，【暗杀者之貌】总算发挥出了应有的效果，洛莉对于威廉的警惕心开始暴跌，目光也从将信将疑逐渐向信赖转变。
威廉·凡金斯使用了男色の加持，【暗杀者之貌】的效果大幅度提升了。
魔药天才小洛莉中招了，小洛莉的警惕心大幅度下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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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莉！”
卡莉发现自己妹妹的眼神不太对，便喊了一下她的名字，意外地帮助她摆脱了威廉的影响。洛莉的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后便重新恢复了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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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自己的“施法”被打断，威廉瞥了旁边的卡莉一眼，面不改色地提议道：
“如果你们还不相信的话，等你把魔药做出来之后，我可以当着你们的面，把所有不合格的魔药全部处理掉。”
洛莉犹豫地看了看面貌可亲的威廉，又看了看依旧满脸怀疑的姐姐，陷入了动摇之中。
她把头转向自己的姐姐，凑到卡莉耳边小声地道：“倒……倒掉的话……”
卡莉见到妹妹突然开始犯蠢，气得偷偷掐了她一把。
笨蛋啊，你又没办法确定哪瓶魔药是合格的，留下多少瓶魔药还不是他说了算？倒掉和不倒掉又有什么区别？
威廉注意到了卡莉的小动作，笑了笑之后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卡莉小魔女的发丝乌黑油亮，发量也极为浓密，手感上佳，明显是一块上好的“药田”，估计薅上好久都不会秃。
“你是在担心，我会把不合格的魔药也当做合格带走对吗？”
卡莉的想法根本瞒不住人，威廉一眼就看穿了。迎着小魔女有些瑟缩的目光，他微笑着开口解释道：
“这个问题你们就不用担心了，与其担心我放宽标准，倒不如担心下，能够达到标准的合格品会不会太少。
在我看来，更大的可能是几十瓶魔药里才能合格一两瓶，如果我们运气比较差的话，说不定连续上百瓶魔药都成功不了一次。”
听了威廉给出的说法后，两名小魔女不由得面面相觑。
连谨慎的姐姐卡莉都开始觉得，这次说不定可以尝试一下，毕竟从自私一点的角度来说，被洛莉的药剂转化出来的魔女越多，她们获得的“利益”也就越多。
而饮下黑暗祭仪魔药转化的魔女，对提供“发丝”的魔女会有着天生的亲切感，如果双方实力差距足够大的话? 这种亲切感甚至会变成尊重乃至崇拜。
这种莫名的情感偏向，再加上高阶魔女在知识上的“垄断”? 就是魔女主母们统治自己家族（派系）的根基所在。
与吸血鬼和狼人不同，魔女的转化过程几乎是不可逆的，她们两个的余生肯定要作为魔女走下去了，如果一直不出什么大问题的话? 她们甚至有可能借此组建属于自己的魔女家族。
洛莉倒是没想这么多，她的底线很简单? 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魔药导致很多人死掉? 至于别的并不在思考范围之内。两名小魔女小声讨论了几句后? 姐姐卡莉站了出来? 谨慎地提问道：
“威廉大人? 您真的能保证? 不会滥用洛莉做出来的魔药吗？”
威廉面色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 但你们也要做好准备，刚开始熬药的时候成功率恐怕会非常低? 要消耗的材料和头发恐怕都不少。”
听到威廉的话后，两名小魔女有些担忧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她们被转化成魔女的时间不到一年? 还没有资格体会强者才有的痛苦，但却已经感受到了魔女们天生紧致的毛囊? 一根两根还好，拔多了的话真不是一般的疼……。
“还有一件事。”
威廉嗅了嗅空气中清新的柏叶香气? 面色平淡地开口提醒道：“你们最好不要再用柏叶汁洗头了，这东西需要洗净晾干后才能熬药，对魔药的质量影响有点大。”
洛莉把脸埋到姐姐的头发里闻了闻，随后深感认同地肯定了威廉的说法，并好奇地开口询问道：“那我们以后用什么洗头比较好？茶籽？木槿叶？难道是……草木灰吗？”
威廉瞟了眼卡莉头上乌黑浓密的药田，轻咳了一声道：“最好都不要，如果想要不影响效果的话，肯定是用清水最好。”
看着两名小魔女连连点头甚至还有点敬佩的样子，威廉决定把下半截话咽回肚子里。
‘其实不洗应该更好，毕竟魔女的头油说不定还能强化效果呢……’
……
在离开了两名小魔女的屋子后，威廉手上的图章权戒震动了一下，传来了卡梅隆浑浊苍老的声音。
“你在骗她们。”
卡梅隆老头的声音十分笃定，而且语调不复之前的惫懒模样，反倒在冷硬中带着一丝疏远。
威廉诧异地瞥了一眼手上的戒指，挑了挑眉毛没有吱声。
他确实没有说实话。
即使洛莉真的天赋异禀，但黑暗祭仪魔药毕竟是一个魔女家族的基石，熬制的难度实在是高得吓人。
能够百里挑一恐怕还是运气好的，要是运气特别差的话……那她们两个很有可能提前体会到强者的痛苦。
威廉摇了摇头解释道：“也不算骗人吧，我只是夸大了一点成功率而已，随着她们逐渐熟练，总有一天能够做到的。”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卡梅隆老头的声音传来。
“十年前，法兰曾出现过一个被称为克莱米家族的魔女派系，当她们被们被知识教会剿灭后，有几瓶黑暗祭仪魔药没有被销毁，而是被一个小魔女偷偷卖给了金娑罗商会。
为了鉴定那些魔药的效果，我特地去神圣帝国请来了两名魔药大师，然而即使以他们的阅历，仍旧没法辨认哪瓶黑暗祭仪魔药魔药的稳定性更强。”
卡梅隆老头淡淡地道：“或许，够判断这种魔药稳定程度的人确实有，但我不认为以你的年纪能够学到这种知识。”
“……”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我用的不是知识，是挂。
也许是隔着戒指见到了威廉淡（面）漠（瘫）依旧的表情，认为他被自己戳穿了还在硬撑，卡梅隆老头的话有些不客气了。
“我看不到你的命运，也不知道你遭受过什么痛苦，但我不喜欢你的做法。”
说到这里时他停顿了一下，好像是想给威廉一点消化的时间，但发现他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后，便语气冷淡地道：
“在法兰那些贵族的观念中，用大量可有可无的普通人的性命，去赌一支魔女军团并没有什么不对，而我为了完成复仇的愿望，曾经比你还要疯狂十倍，也没有谴责你的资格。”
“但我希望你之后可以离卡丽娜远点，那孩子虽然也曾历经过痛苦，但和我们这种冷漠到骨子里的人不一样，她还没有见过这个肮脏世界的真面目，我决不允许有人擅自撕破这份美好。”
威廉无语地挑了挑眉。
你们师徒两个真是……为啥非要给我安上一个苦大仇深的人设啊？我不是孤儿你们就这么失望吗？
他已经明白了卡梅隆老头的逻辑。
或许会有天纵奇才的战士或者施法者，但魔药和炼金这两种几乎是纯知识学科，即使有天才存在，也依然需要大量的知识积累。
而魔药大师都做不到的事，芳龄二八的自己凭什么做得到？
那么，既然自己没办法分辨魔药的质量，所谓的“不滥用”自然也就成了虚伪的敷衍。
卡梅隆老头在先入为主之下，已经把自己后面所做的一切，都看做了野心家和阴谋者的伪装，认为他为了“复仇”已经丧失了某种底线。
威廉摇了摇头，伸出带着戒指的右手，面色平淡地晃了晃五根修长的手指。
“六种。”
“什么？”戒指那面传来了卡梅隆老头疑惑的询问声。
有些尴尬地清了下嗓子，威廉偷偷翘起了大拇指和小拇指，捎带着把不听使唤的其它三根手指收了回来。
“我是说，黑暗祭仪魔药的等级大概分为六个等级。
最劣质的魔药不仅过程异常痛苦，而且转化成功率极低，基本没有多少人能够熬过去，对九成以上的人来说，这种等级的魔药和剧毒没有什么区别，可以称为“极劣”或者“恶”。
而比“极劣”品质好两个等级得魔药依旧危险，不仅转化成功率同样不高，甚至很有可能发疯或者直接被冲击成傻子，这两种魔药可以称为“差”和“劣”。”
威廉一边诵读着系统“优良可劣差”的分类方式，一边把大拇指和小拇指收了回来，以一个别扭的手势重新竖起了三根手指。
他语调平淡地解释道：“劣、差、恶三种等级的魔药后果过于严重，都是绝对不能服用的。
而在这三种等级之上还有三种等级，分别是“优”“良”“可”，我需要的，就是这三个等级的魔药。”
第186章 危险的……？
说到这里时威廉停了一下，特意留了个钩子等待着卡梅隆老头提问。
然而他等了半天也没见卡梅隆老头出来捧哏，只得跳过了留好的包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在这三种等级中，优就不用说了，代表的就是最完美的魔药，不仅转化成功率很高，而且就算失败也不会产生任何副作用，一次没能成功甚至还可以连续服用。”
“相比之下，良和可就要差上一些。良好级别的魔药，如果最终没能转化成功，魔药的能量无法完美排出，就会暂时在身体内积攒起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办法再服用同种的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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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可，这种等级的魔药完全就是一锤子买卖，转化成功自然什么都好，但如果转化失败，属于魔药的异种能量将在身体里半永久状态地扎根，基本拒绝了再次服用同种魔药的可能。”
解释完了魔药的分级后，威廉语调平静地道：
“我虽然年纪不大，但论起魔药学上的造诣还是很有自信的，虽然因为本身不是法系职业者，没有办法亲手熬制魔药，但魔药相关的知识和辨识能力都并不缺少。”
威廉仰起头，面色淡然地补（撞）充（壁）道：“不光是黑暗祭仪魔药，绝大多数魔药我都能够鉴定，至于我为什么能做到这一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么？”
他微笑着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默不作声的卡梅隆疯狂输出。
“我其实能够理解你的做法，毕竟卡丽娜是你唯一的弟子，而命运序列大多习惯了将一切都掌握在手心里，突然出现了我这么一个不可……”
“唔~~~嗯~~~”
戒指那边传来的闷哼声打断了威廉的话，在一声短促而高亢的呼声后，卡梅隆老头喘着粗气声音虚弱地道：
“太险了，害得我差点直接老死……你说到哪儿了？最劣质的魔药怎么了？”
“……”
我透你姥姥！
我在这边语重心长地跟你撞逼，你丫的居然在解决菊部问题？还特么有脸问我说到哪儿了？我说到该怎么用最劣质的魔药给你灌月昜！
回想起之前极为尴尬的独角戏，威廉少见地握紧了拳头，并咬牙启齿地瞪视着手中的戒指，仿佛这样做就能把自己的愤怒传递过去似的。
“咳咳。”
大概是感受到了威廉的愤怒，戒指那头的卡梅隆老头轻咳一声，不仅不复之前的疾言厉色，反而尴尬地主动解释道：
“这次纯属意外情况，刚才明明还好好的，但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涌来，突然拨动了一下我的命运，然后……然后那个玩意就莫名其妙地往里面走了一点，我只好放弃维持奥术，优先解决……嗯……更要紧一些的问题。”
“呵呵！”
威廉头一次和【野心家的面孔】达成了共识，完美地操控着自己的脸皮? 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你他娘的真是光着屁股坐板凳? 整得有板有眼的。
还敢扯什么有人拨动了你的命运？如果老子没认错人的话? 你以后会是整个奥法大陆上? 唯一的八阶命运序列职业者。
先不提谁能拨动你的命运? 我就想知道，那个所谓的拨动你命运的人到底有多无聊? 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为了折腾你的老艾斯？他脑子有毛病吗？
被威廉缝在衣袋里的硬币隐蔽地颤了两下，发出了一阵微不可查的悦耳轻鸣? 像极了吹着口哨路过的无辜群众。
“我说的是真的！”
卡梅隆老头认真地说道：“虽然和年轻男人讨论这种事有些羞耻，但我认为? 你应该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刚才的情况真的十分紧急，如果我没有立刻放弃维持奥术去扌……去拯救即将滑入深渊的戒指? 那我就只能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慢慢地等待自己衰老而死。
你知道吗？命运序列八阶职业的名字叫做【抉择者】? 最擅长的就是制造这种强制二选一的命运走向。”
卡梅隆老头语调极为严肃地道：“我一直以为，所有的抉择者都已经死在了知识教会的绞杀下，现在看来说不定还有幸存者? 而且他正在盯着你或者我中的一个。”
呵呵。
听完了卡梅隆老头一本正经的解释后，威廉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你这话骗骗别人也就算了? 问题是我知道你才是那唯一的【抉择者】，大家都是老千层饼了，装什么小萌新啊？
当初为了确定卡丽娜是不是在偷听，你可是试探了三次才说了真话，我宁愿相信小红跳进冥河还没死，相信汉斯的脸上居然不长胡子，相信伦纳德其实还是个处男，也不会信你的鬼话！
威廉鄙夷的眼神刺激到了卡梅隆老头，他身为“预言家”的傲气瞬间膨胀了起来。
卡梅隆呵呵地冷笑了一声，随后意有所指地道：
“你要是不信那就算了，不过你难道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命运为什么会有个大窟窿么？你就这么确定那窟窿是你天生的，而不是别的什么人给你捅的？”
卡梅隆老头的话唬得威廉一愣。
对于自己命运上的大窟窿，他倒是真的没多想过，毕竟有着身为穿越者的自觉，第一反应肯定会往这上面想，然后【无界之民】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
但是卡梅隆老头这么一提，他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如果命运的异常是因为我本来不存在这个世界上，那“命运的轨迹”应该是看不见或者不存在更合理吧？直接捅了个大窟窿的话，是不是太……暴力了点？
戒指这边的威廉陷入了沉思，戒指那边的卡梅隆老头则“闭了麦”狂笑出声。
命运女神都走丢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连她是人是狗都没人知道，所谓得【命运序列】实际上就是人类自己摸索出来的玩意，解释不清楚的地方多了去了。
预言家说话为什么总是模棱两可，就是因为他们自己看得也不太清楚，怕把话说太死容易挨揍。
所以鬼才知道那个窟窿是怎么来的！老子这么多年“预言师”可不是白当的，就算看不清楚还不会忽悠么？
就在卡梅隆老头笑得前仰后合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老师，你笑得真是好开心呐，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么，可不可以和我分享一下？”
第187章 师徒
“……”
张狂的笑声戛然而止，卡梅隆老头的脸色逐渐涨红，面上的表情变得分外的古怪，刺激、羞耻、惊恐……等等诸般情感混作一团。
他的心态有点崩了，如果非要找个差不多的场景描述一下，那么大概和露营的时候去拉野屎，结果屁股被野狼舔了一口差不多。
卡梅隆老头从熊熊燃烧的篝火边站了起来，面色紧张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然而四周的荒野静寂无声，他找了半天依旧一无所获。
“低头，我在这儿。”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卡梅隆循声望去，一只小小的岩石傀儡正在五米外歪着脑袋看着他。
这只小傀儡还没有他的膝盖高，通体由青黑色的长方形石料组成，圆溜溜的身体上缀着一些斑驳的青苔，看上去虎头虎脑的，竟然还有点可爱，并不像是什么危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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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梅隆老头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忌惮的神色。
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东西着实麻烦的紧，和那些靠着机关和魔纹驱动的傀儡不同，这只小傀儡的材料只是随处可见的石头，随便拉来一名普通的一阶近战职业者就能直接踢散它。
如此脆弱的材质自然也没什么力量可言，除了速度还算不错之外，这种小傀儡的进攻能力低到令人发指，真正令卡梅隆觉得麻烦的，是这些小傀儡身体里面的东西。
【捕缚】、【标记】、【伤害加深】、【痛苦诅咒】、【魔藤寄生】、【克莱提毒咒术】……
足足十七八种功效各异的法术类能力，被人一股脑地塞进了这个小小的傀儡中，虽然大部分都不致命，但却难缠又阴损，这东西完全就是个能够自动索敌的魔法陷阱，
久久没有得到卡梅隆的回复，小傀儡眼里的红光闪了两闪，随后居然缓缓黯淡了下去，最后甚至连整个傀儡都自动瓦解了，青黑色的石砖散成了细碎的砂石，扑簌簌地飘得到处都是。
卡梅隆老头谨慎地退了半步，然而预想中的爆发却并未来临。
岩石傀儡的肚子里滚出了一颗猩红色的珠子，那些歹毒阴损的能力化作了单纯的能量，被那颗小珠子吞得一干二净。
“吃光”了所有的法能量后，猩红色的小珠子亮了起来，在自己的上方照出了一道模糊的投影。
那投影看上去像是一个年轻男人的模样，只是脸上的五官糊地根本看不清楚，根本没法辨认到底是谁。
卡梅隆老头瞟了投影的下半身一眼，随后语气极为肯定地说道：
“伦纳德? 这个投影是你吧。”
“……”
年轻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爽地点了点头，随后微微侧过身体，对“镜头”外的位置喊道：
“快点调整一下啊? 你不是五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魔女吗？搞个投影都这么烂？”
“就这么烂，爱用不用！”
没好气的声音从“镜头”外传了过来，一个戴着帽子的女性投影出现在“镜头”前? 鼓捣了一番后不耐烦地道：
“老娘又没学过奥术序列，能做到这种程度不错了，这不是能看见人吗？”
“趴下? 调！不然我咬舌自杀你信不信？”
……
在伦纳德效果拔群的威胁下? 魔女主母忍气吞声地趴了下去。
她辛辛苦苦地调整了好半天的姿势后? 投影才达到了尚算勉强的效果，虽然依旧模糊的不行? 但总算是能看出五官的轮廓了。
伦纳德身前的地面上也摆着一颗珠子? 但比卡梅隆老头面前的那颗要大上不少，一个同样模糊不清的投影正在珠子上空闪烁着。
“老师? 让你久等了。”
伦纳德面带歉意地鞠了一躬，随后微笑着开口询问道：不过我有件事很好奇? 你居然一直留在原地等着我? 难道就没想过试着跑一跑吗？”
卡梅隆老头的投影摇了摇头道：“伦纳德? 我在命运序列上走得比你远得多? 这种玩笑话就不要再讲了。
我们这类人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未知，所以只有把所有可能性都扼杀之后，你才会开口对我说话，那么等我听到你的声音时，做什么选择其实区别都不大了。”
听到了他的话后，伦纳德深感认同地点了点头。
“你……不，您说得太对了，不愧是一句话差点毁了整个法兰的预言师，在我心里，您永远都是我的老师。”
卡梅隆老头的投影叹了口气。
“伦纳德，你晦暗的人生正来自于我的罪恶，我并没有教过你什么东西，而我的预言反倒造成了你父母的死亡，所以这句老师还是算了吧。”
伦纳德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随后笑眯眯地解释道：
“老师，您可能是误会了，我叫您老师是因为从您那里获得了知识，但这和我想要弄死您的打算并不冲突。”
“至于我父母的事情，那就不必再说了，他们两一个太单纯一个太愚蠢，就算没有那个荒唐的预言，早晚也会因为别的事出问题……”
说到这里时，伦纳德轻松的面色突然沉静了下来，少有地用正经的神色说道：
“而且，我其实并不恨你，甚至还想对你说句谢谢，谢谢你让我提前看清了这个世界的真相，相比那些命运序列的知识，我倒觉得这才是你教给我的最有价值的东西。”
“……是吗？”
卡梅隆老头深吸一口气，重新开启了和图章权戒的联系，语调怪异地道：
“卡丽娜也【开】喊【关】我一声老师，但我却从来都没有教过她这方面的东西。
也许在【开】卡丽娜【关】的眼中，我【开】就【关】是个十分碍事的糟老头子，看来【开】我【关】这个老师当得还真是失败啊。”
自嘲地摇了摇头后，卡梅隆老头语带疑惑地道：
“伦纳德，看来我今天已经是必死无疑了，那么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的命运明明已经被遮蔽了，你是用什么办法找到我的？”
听到了卡梅隆老头得问题后，伦纳德的投影抖动了一下，随后传出了好奇的询问声：
“老师，你刚才是……向别人求救了吗？”
抱歉，今天要断更了〈（_ _）〉
快写完了发现出了个BUG，按大纲的话，本来的内容是威廉夜袭杰西卡，撞破了她偷偷练习跳舞的小秘密，然后讲讲骚话，再靠着夜魇骑手的速度去给小富婆送消息，顺带着揭开一部分别的秘密。
但我写大纲的时候忽略了一件事，是卡梅隆老头的预言间接造成了杰西卡母亲的死亡，如果还拖着她去帮“仇人”去求救，那实在是有点……太差劲了……
对每天追更的书友真诚地说一声抱歉，〈（__）〉
我想过改下设定，让威廉没有想到卡梅隆老头就是那个预言家，或者到地方了才想起来，最起码先保证更新再说。
零点看书
但这么干逻辑实在太牵强，连我自己都绕不过去这个槛，想了想还是把写好的内容全干掉了，这部分的大纲也要统统重新做，刚攒出来的大半章存稿也莫得了……Orz
这几天要重新理一下大纲，顺带着先屯上5、6章左右的存稿，我发现存稿这东西的意义不只是稳定更新，还能帮着理顺逻辑和稳定质量。有时候临每天裸更，很多地方思考的就不够细致，比如这次的问题就可以避免掉，吃一堑长一智了……
再次道歉，让大家失望了……〈（__）〉。
PS：果然flag不能随便立，我上周日刚以DIO发誓，一搬完家就补更，虽然现在还没搬完，但我现在感觉兄弟的头上有个红色的字儿一直在飘……
(￣￣)σ…(＿＿)ノ｜壁（面壁思过中）
第188章 偷马
果然是你啊伦纳德！
听到图章权戒里久违的嗓音，威廉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色。
法兰这地方能让七阶预言家翻船的人真不多，而其他几个人都没有做这件事的必要，所以虽然卡丽娜没说，但一猜就知道肯定是伦纳德搞的鬼。
威廉挑了挑眉毛，回想了一下暮色山脉里发生的那些事情。
杰西卡那个被小红咬死的二哥说过，是一名七阶的预言（命运）序列职业者给出了预言，并间接造成了伦纳德母亲的死亡，现在看来那人应该就是卡梅隆老头了。
这时，戒指里传来了伦纳德笑嘻嘻的声音。
“老师，让人找那位卡丽娜小姐求救真的没问题吗？我在窥视她命运的时候，可真是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嗯？这关小富婆什么事？
正当威廉竖起耳朵准备听下去时，戒指那边传来的声音竟戛然而止。
威廉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觉得卡梅隆老头应该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而是主动选择了“闭麦”，明显是不希望自己听到伦纳德将要说出来的事情。
笔趣阁
威廉一边往杰西卡的房间走，一边开始思忖伦纳德那番话背后的意义。
这家伙是个惹人嫌的疯子，办事的风格可以用肆无忌惮来形容，动不动就喜欢直接掀桌子，然而无论他怎么作死，最终却依旧能活蹦乱跳的，这就证明了他的本事。
至于卡梅隆老头，别看他现在是七阶的【命运使徒】，未来还会成为整个命运序列，乃至全奥法大陆唯一的八阶【抉择者】，但他貌似过不了几年就要被人干掉了，比起伦纳德还是差了不少。
在原来的历史中，威廉认识的那个卡梅隆不是个老头，而是个满脸贱笑的正太，经常在整个法兰和神圣帝国的北境到处流窜，向好奇的玩家们兜售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当时的卡梅隆十分神秘，玩家们唯一能知道的，就是他和金娑罗商会以及财富教会的关系十分密切，但好像曾经发生了什么尴尬的事情，导致他死活都不愿意回去。
当卡梅隆被知识教会的教皇亲手干掉后，财富教会有人出来悼念了几句。大家这才知道，那个一脸贱笑地卖着“好东西”的小屁孩，居然还是个预言（命运）序列八阶的职业者。
很多沙雕玩家顿时追悔莫及，后悔没有找他算算彩票号码，甚至一部分闲的蛋疼的人还给他修了个衣冠冢，看看能不能玄学一把。
结果知识教会的教皇发现了这件事，大怒之下竟然私下出手弄死了一大半，而且见一次宰一次，搞得那群沙雕不得不删号重练。
……
威廉虽然依旧想不通知识教会的教皇为什么会出手，但在亲身经历过一部分事件后，卡梅隆老正太身上的部分谜题，他倒是已经想明白了。
首先就是年龄和外表的变化，因为【魔藤环戒】是七阶的圣遗物，神罚带来的衰老速度要远大于他身上那个奇怪的诅咒? 所以为了避免直接老死? 他必须五分钟来一次“手动操作”。
威廉若有所思地抛了抛手里的小木棍，如果没有自己插手的话，卡梅隆用来平衡诅咒的很可能就是这玩意了。
而【拉米娅的尾指】是四阶的圣遗物? 神罚的强度相比【魔藤环戒】要低得多，大概能和那个诅咒达成一个比较稳定的平衡? 也导致卡梅隆老头的年龄稳定了下来，一直维持在十一二岁出头的正太模样。
其次，是为什么他死都不愿意回财富教会? 这个问题在有了足够的信息后? 同样也不难猜。
威廉几乎可以确定? 卡梅隆老头的“局部”问题瞒不了多久? 那么等这件事被人扒出来的时候，后门需要常年“插秧”的他? 自然就不好意思回到商会了。
所以，唯一还有疑问的，就是知识教会的教皇为什么会出手干掉他，以及小富婆为什么没有出现在以后的“历史”中。
威廉的眉头皱了皱，按照他从卡丽娜嘴里套出来的消息。小富婆不仅是知识教会在法兰明面上的负责人，而且应该还深受教皇信任，年纪轻轻就被授予了九阶的圣遗物【马洛斯的斑羊古卷】。
按理来说，如此前途（后台）远大的青年才俊（富婆），怎么都不该没有“戏份”的，然而威廉上辈子却从来没听说过她的名字，这怎么想都解释不通啊。
更令人费解的还有卡梅隆老头，他是小富婆的老师，而小富婆又是知识教会教皇看重的人，那两边的关系最起码也是个友善吧？
可知识教会的教皇居然冒着惹恼财富教会的风险，亲手干掉了身为财富教会法兰分部负责人的卡梅隆老头，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哎，早知道当年找他买东西的时候多问几句了，省免得像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剧情全靠猜。
威廉叹着气来到了杰西卡的屋子附近，侧身避过了还在亮着灯的窗户，有些鬼祟地翻进了马棚。
这件事他不准备找杰西卡了，卡梅隆老头毕竟间接害死了她的母亲，虽然杰西卡不知道，可自己实在拉不下脸让她帮这个忙。
而卡梅隆老头不能不救，既然不能骑……带人，那就只骑着她的马去吧，自己的心里能舒坦点儿。
“吭！”
就在威廉潜入马厩的时候，一道满是敌意的响鼻声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不论是夜魇还是亡灵，都没有睡眠这个需求，威廉也没有什么隐匿身形的能力，所以在他开始翻栅栏的时候，小白们便已经发现了有人非法入侵，此时正瞪着眼睛马视眈眈地看着他。
“嘘！”
威廉一把捏住了小白们的嘴巴，捎带着抬起另一只手，在它巨大得鼻孔旁边挥了两下。
马这种生物的视力其实很一般，耳朵和鼻子却相当好用，很多时候认人靠的是声音和气味，小白们虽然早已经不做马了，但依旧保留了这一特点。
只见它扇了扇鼻翼，短而浅地呼吸了几次，紧张的模样顿时放松了下来，甚至还主动用脑袋蹭了蹭威廉的手心。
威廉解开系在旁边的缰绳翻身上了马背，有些心疼地撸了两把小白们日渐稀疏的鬃毛。
“小白，你变强了啊。”
第189章 命运序列的真相
“吭！”
小白们打了个短而平的响鼻，表示自己没听懂威廉的命令。
威廉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我要去给别人送个消息，你带我出去一趟吧。”
小白们迟疑了一下，不过它们毕竟曾是威廉复苏的亡灵生物，即使被夜魇浸染后不再受到威廉的控制，但仍旧还保留了一丝亲切。
它们最终还是点了点大脑袋，应下了威廉的要求，威廉满意地搓了搓它们冰凉的马脸，随后拉起了缰绳。
【被阴影之力浸染的马拢头】
【驭马+1】【阴影之力+1】
【特技：阴影物品，握住缰绳的人更容易被带入阴影之中】
【这是一件熟牛皮带子系成的马拢头，为了防止划伤马匹的脸颊，内衬还捆扎了羊绒的衬垫，制作者应该是个相当心灵手巧的好女人】
“……”
威廉用手搓了搓又密又细的羊绒，摸了摸小白们比老牛皮还韧得多的脸，对杰西卡脱裤子放屁的行为相当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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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是挺心灵手巧的，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夜魇＋僵尸马的双重强化之下，小白的脸皮虽然不至于刀枪不入，但绝对比蒙了熟牛皮的木盾要结实，还加什么衬垫儿啊。
威廉瞟了一眼马棚门口的门栓，即使来偷马的自己没立场说这话，但他还是按捺不住心底吐槽的欲望。
大姐，小白是只夜魇又不是头驴，你插上门栓是怕它走丢了吗？再说它会瞬移的啊，你这破马棚子锁门有用么？
小白们不知道威廉正在腹诽自己的女主人，只见它别扭地把脑袋从马棚的围栏里探了出去，用牙齿叼着拔掉了门栓，随后低下头拱开了马棚的门。
“……”
你他娘的真是个马才。
威廉无语地揉了揉眉心。
大意了，果然坐骑的智商都随主人，明明会瞬移还非要开个门再走，真是……
“唏律律”
随着一声三重奏的嘶鸣，小白驮着威廉在阴影中闪烁了几次，消失在了城主府内。
旁边杰西卡的屋内传出了一阵乱响，几秒钟之后，满脸担忧的我杰西卡冲了出来，然而原地只剩下了马蹄印和还在摇晃着的棚门，哪里还有小白们的影子？。
杰西卡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门栓，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后顿时松了口气。
这门栓上还带着两排湿漉漉的牙印，明显是刚刚才咬的，看来小白是自己主动离开的。
杰西卡闭上眼睛感知了一下，发现小白正在朝着金娑罗商会的方向前进，她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
小白驮着威廉在多萨堡的街道上一路疾驰，碗口大的铁蹄落在地面上时静寂无声，一人一马数次和巡夜的黑魇骑兵们擦身而过，然而却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不仅如此，每跑出几十米小白们便会在阴影中挪移一次，马车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达的路程? 它只花了几分钟就跑完了。
最重要的是? 小白们并不像杰西卡那样，连续挪移的次数一多就一副头疼欲裂的模样，看着好像再跑回去都绰绰有余。
威廉好奇地估算了一下小白的速度? 惊讶地发现在杰西卡没来的情况下? 小白居然比原来还要快了不少? 而且挪移的频率和次数都要高得多。
果然，没有杰西卡的小白才是最快的小白，女人只会影响小白奔跑的速度……额……最重要的是还影响发量。
撸了一把小白稀疏的鬃毛，威廉翻身下马，嘱咐它在门口等自己一会儿。
在和守卫说明了来意后? 威廉很快便被带到了卡丽娜的房间里。小富婆正在桌前写着些什么? 她的身上穿着一套带着褶皱的丝质睡裙，头上的发丝也有些凌乱，白皙的脸庞还带着压痕? 一看就是从睡梦中被人叫起来的。
在威廉离她还有五六米时，卡丽娜伸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姿势，随后从桌面上拿起一张纸晃了晃。
威廉定睛一看? 纸上赫然写着。
‘是老师觉得月工（涂掉）那个东西……太粗糙（涂掉）不太合适，想让你偷偷过来帮他换一个吗？’
“……”
时间往前稍微推一些。
“我在窥视她命运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比如……你和知识教会那位教皇大人之间的事，你告诉过卡丽娜小姐吗？”
卡梅隆老头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的投影，抬手甩出一道【奥术冲击】，想要终结这个话题，然而那枚猩红色的珠子灵巧地旋转了一下，轻而易举地躲过了他的攻击。
卡梅隆老头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阴着一张脸说道：
“伦纳德，在我给你的父亲做出预言的时候，卡丽娜还是个孩子，不要把事情往卡丽娜的身上扯，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
“啧啧。”
投影里的伦纳德扯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翘着一双二郎短腿，饶有兴致地道：
“老师，你是不是弄错了一件事，我刚才说的是‘我其实并不恨你’，但我有没说我不讨厌你啊，能做一些让你难受的事为什么不做？”
伦纳德的脸上绽开了一个无比愉悦的笑容，隔着投影的卡梅隆老头看不太清楚，但依旧能感觉到那笑容背后滔天一样的恶意。
他轻声道：“我不恨你，但我发自灵魂，深入骨髓的讨厌你。”
“别误会，我不是讨厌你这个人，我是讨厌你七阶命运使徒背后所代表的东西，一想到命运序列卑鄙的进阶方式，我简直恶心得要把胃都呕出来。”
说到这里时，伦纳德少见地停止了微笑，露出了一副极其嫌恶的表情。
“创作出命运序列的人，简直比欺诈地狱最下层的魔鬼还要卑劣，比腐烂深渊最深处的臭泥还要令人作呕，凡是突破四阶达到五阶的预言师，全都是一群该被净化掉的垃圾。
如果一个人能走到你和我这种地步，那么他的灵魂一定比地狱里的魔鬼还要污浊，老师，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卡梅隆老头闭上了眼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
“当然没错。”
伦纳德叹了口气，双手十指相互交叉，仰靠在椅背上感叹道：
“想要在命运序列上走得更远，要么改变自己的命运，要么就多插手别人的命运。改变自己得命运太难，但是把玩别人的命运却很容易，尤其是那些无力反抗的弱者……”
第190章 安全了……吗？
伦纳德说着说着突然停顿下来，面露遗憾地道：
“可惜了，我应该带一只鸟过来，如果能当着你的面把它捏死，现在的气氛应该更好，不过也无所谓了，我还带来了差不多的东西。”
伦纳德扯过一条脏兮兮的皮袋子翻了翻，从里面掏出了一个造型精美的木盒，盒盖上是造型类似圣女像的浮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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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透着圣光的盒子，语调平静地道：
“这盒子上是我母亲的雕像，这盒子里是我父亲的灵魂，他们再加上我，都是曾被你操纵过命运的弱者。
但今天带着这东西来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这个盒子里的蠢货见证一下，他的野心到底有多可笑。”
说完，伦纳德便掀开了木盒，体积不小的盒子里大半都是空的，里面只有一只破破烂烂的木偶，正被人死死地钉在盒子的底部。
发现盒子打开后，木偶的脖子缓缓抬起，一只幽灵的面孔浮现了出来，看面貌和伦纳德确实有几分相似。
在看到伦纳德的面孔后，幽灵的面色立刻狰狞了起来。
“伦纳德！你这个……啊啊啊啊！”
在幽灵满脸怨毒地想要破口大骂时，伦纳德掏出一瓶光明教廷的圣水倒了进去，带着光明力量的液体烧得它的灵魂滋滋作响。
在幽灵凄厉的惨叫声中，伦纳德满意地合上了盖子，随后微笑着对卡梅隆老头说道：
“老师，我们继续聊吧。”
听着耳边凄厉的惨叫声，卡梅隆老头有些无奈地道：“伦纳德，你到底想做什么？既然你都知道我已经求援了，为什么还要主动拖延时间？”
“因为我想要突破七阶啊。”
听到卡梅隆老头的问题后，伦纳德笑了笑回答道：
“想要成为七阶的命运使徒，就必须要洞彻自己的命运，但你当年的预言改变了太多东西，所以我必须要知道，如果你当年没有插手的话，我原本的命运是什么样子的。
当然，直接干掉你也可以，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一定还留着保命的手段，我能够弄死你的概率并不算高。”
说到这里时，伦纳德停顿了一下，脸上出现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神情。
“反正你离死也不是很远了，是不是我动手没有多大的区别，所以对我来说，还是突破七阶更重要一点。”
听完了伦纳德的理由后，卡梅隆老头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冷着脸用愈发稚嫩的嗓音回答道：
“对冥河起誓吧，你应该知道我想让你起什么誓言，而我也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情。”
在伦纳德笑嘻嘻地依言照做后，卡梅隆老头叹了口气? 拇指轻轻敲了敲食指上的戒指。
“威廉? 我已经安全了。”
……
听到图章权戒里传来的声音，威廉抬起头和小富婆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中同时出现了一抹惊讶的神色。
卡丽娜秀气的眉头皱了皱，俯下身子开始奋笔疾书，随后满脸困惑地举了起来。
‘安全了是什么意思？是已经解决了身上的问题，不用再换塞子了吗？’
你的思路怎么就离不开后门呢？
威廉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纸? 揉成一团丢了出去。
“别写了? 直接说话吧? 你的老师暂时停掉了奥术? 应该听不到我们说话的内容了。”
“就在几分钟之前? 你的老师可能陷入了危险? 所以让我来找你，大概是觉得你有救他的方法? 但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 他现在应该安全了。”
在威廉解释自己的来意时? 小富婆先是面色一紧，在听到自己老师已经安全后顿时松了口气，随后有些犹豫地向威廉问道：
“老师他……他有说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威廉挑了挑眉毛。
那自然是跟伦纳德之间的恩怨情仇呗，你老师当年嘴欠去人家家里叭叭了一通，造成了伦纳德的家庭悲剧，毁了他做一个好人的机会，现在他来报仇了。
嗯……仔细一想还真有点那味儿，就差一个馒头了。
把那些奇怪的既视感甩出了脑海，威廉面色平静地回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只是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字，连起来念的话，意思是让我找你救他。”
说到这里时，威廉不由得有些好奇。
上辈子伦纳德几乎从来没出过手，有可能是个弱鸡，但他身边的魔女主母是真不好对付，属于那种级别不算高，但实战能力相当凶猛的强者。
除了身为黑暗生物的魔女序列之外，她还学习了好几门副职业，光威廉知道的就有奥术、自然两个序列的副职业，而且应该级别不低。
她的实力远比同阶的职业者们强得多，等她突破了六阶，说不定会比一些弱鸡七阶还要难对付。
而卡丽娜不过是一个主序列奥术、副序列命运的弱鸡，总职业等级说不定也就50左右，除了钱多之外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卡梅隆凭什么相信她能从魔女主母的手底下救人？
小富婆并不知道威廉已经将自己分为了禽类生物，在认真听完了威廉的解释后，她皱着眉头取出了一张羊皮卷轴，然后掏出了一根青色的羽毛笔，在羊皮卷轴的最前方飞快地写下了一个名字。
【马洛斯的斑羊古卷向卡梅隆·哈蒙发起了一次等级检定，未通过检定将会被窥视部分命运轨迹，作为与他命运交缠的人，您将一并接受该次检定】
【检测到等级低于LV70，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
接到提示的威廉抬了抬眼皮没吱声。
别想了，虽然不知道我命运上的窟窿是不是无界之民干得，但有这个天赋在，所有需要判定的东西对我都没用，话说你还真舍得花钱啊……
威廉神色复杂地看着小富婆手中的羽毛笔，使用“百度”卷轴的话，需要消耗一根比目标等级还高的羽毛，LV70的话那就是七阶巅峰魔兽的羽毛了。
嗯……倒也未必，如果这东西是卡梅隆老头自愿给的，那一只野鸡的毛也有用，只不过鹅毛做的笔叫鹅毛笔，那野鸡羽毛做的笔难道要叫……
第191章 受害人与证据
“噼啪。”
卡丽娜手中的羽毛笔传出一声清脆的裂响，化作了一捧青色的沙粒落在了羊皮卷轴上，形成了一列列并不清晰的字迹，小富婆把卷轴扯到最新的位置，皱着眉头辨认了一下后轻声念到：
“凌晨在多萨堡第三大道的哈蒙那酒馆二楼，与一名叫做普兰·桑切斯的妓……”
她没有继续念下去，而是在红着脸看完了全部的过程后，匆匆合上了卷轴，转身对一脸好奇的威廉解释道：
“老师他……他的命运大概被你遮蔽掉了，我看到的东西都是不存在的，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威廉瞟了她红彤彤的脸颊一眼，发自内心地对这种吃独食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小富婆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懂威廉的目光，干咳了一声后开口说道：
“威廉，谢谢你能帮老师来找我，总之……嗯……”
卡丽娜的目光有些散乱，好像还沉溺在卷轴上冲击性的描述里，嗯嗯啊啊了半天也没说出个结果来。威廉只好主动接过了话头道：
“总之，我还是先留在这里吧，卡梅隆会长现在一时间联系不上，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彻底脱离危险，我留在这里和你一起等消息比较稳妥。”
听了威廉的话后，卡丽娜如梦方醒般地连连点头。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今天晚上就辛苦你了。”
好像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太对劲，小富婆连连摆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辛苦你今晚留下来陪我等消息。”
听到卡丽娜的补充解释后，威廉的眼神陡然怪异了起来。他刚才倒是没有想太多，但卡丽娜画蛇添足的解释，却让他突然明悟了什么。
在刚从遍地大汉的侍卫训练营里出来时，他无聊之下曾经拜读过这个世界的“名著”，都是些譬如《与维多利亚夫人的二三事》《一千零一个不眠夜》之类极有内涵的文学著作。
奈何那可恶的书店老板太过无良，书皮和内容总是对不上，那些名著的书皮里总是放着《骑士阿杰》、《修道院秘史》之类的特殊读物，而且还不肯免费退换。
无奈钱都花了，威廉只得怀着鄙夷的心态，批判性地看完了那些书刊，并宽容地决定给书店老板一个机会，付钱让他重新换一本正经书，只可惜那个可恶的书店老板屡教不改，竟然一次又一次地背叛了他的信任……
“今天晚上辛苦你了”，这句话是《修道院秘史》中的名台词，记得那章写的是潜心侍奉神明的修女和补屋匠间激烈的战斗故事。
总之，卡丽娜能注意到这一点，证明了她也是曾被无良书店老板欺瞒过的可怜人，威廉看向她的目光顿时多了一分认同。
他揉了揉鼻子轻声道：
“圣骑士与女恶龙？”
听到威廉的话后，小富婆猛地哆嗦了一下，回过头强笑道：“威……威廉，你说的是什么啊？卖武器装备的店铺吗？”
好的，这回是真石锤了。
威廉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王都总店？不对，应该是多萨堡的分店吧？这里的书目齐全么？”
“我我我……我不是很清楚你说的是什么。”
卡丽娜结结巴巴地道：“你是觉得无聊想看书么？我书架上的书都可以借你? 我要去梳个头? 对，我要去梳个头，很快就回来。”
小富婆急匆匆地跑出了自己的屋子? 威廉轻蔑地瞟了一眼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书架? 对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没有任何兴趣。
他转身走到卡丽娜刚才奋笔疾书的桌子前? 毫不犹豫地抽出了最下层的抽屉。
嗯？居然什么都没有？
预想中藏在抽屉下方的书籍并没有出现，小富婆的抽屉下清清白白，除了一点灰尘之外根本找不到任何奇怪的东西。
威廉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
在思考了一会儿后，威廉摇了摇头还是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卡丽娜刚才的反应太异常了? 完全能用不打自招来形容? 所以她一定曾是那家无良书店的受害者。
至于为什么没有找到证据，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段位比自己预料的要高一些。
将抽屉重新复原后，威廉开始搜查其它可疑的地方? 然而任凭他怎么翻找仍旧一无所获，他甚至靠着近百点的巨力，连整块青石雕成的床都抬起来看了两眼? 却还是没能找到证据。
在查探过了所有可疑的地方后，威廉把目光锁定到了书架上。
靠着灯下黑是永恒的真理！尤其是那些名字枯燥的根本不会有人翻的书，书皮里很可能就是自己想要的证据。最重要的是，在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因素后，剩下的一定就是真相！
威廉快步走到书架前，用手指在成排的书脊上挨个过了一遍。
【泛大陆秘史】、【真神教会发展历程】、【法兰王室及七大公国谱系表】、【贵族的纹章与家徽】……
系统的提示响成一片，然而直到书架上的最后一本书也被他检查过了，依旧没有任何异常的提示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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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难不成自己真的误会了？
就在威廉蹙着眉开始犹豫要不要放弃时，他的手指碰到了书架的隔板。
【装有机关的书架】
【这是一套造型古朴简洁的书架，经过了巧手匠人的改造，能够放下比原来多一成的图书】
【制造他的人是一名矮人族的机关大师，在被邀请进行一项秘密打造时，他的内心无比激动。然而当得知自己需要打造的东西只是一个书架时，他顿时勃然大怒，觉得自己的人格收到了侮辱。
最终，他还是忍耐着心中的怒火打造了这个书架，没有办法，那名神秘的人类女性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真奢侈……
威廉一边感慨着，一边按照系统给出的提示，伸手扳了扳书架右侧的隔板。
一阵齿轮和机簧的噼啪声过后，书架最底端的搁板突兀地翻转了过来，原本摆在上面的地图和游记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摆得整整齐齐的书。
他简单地扫了一下书脊，发现虽然不乏一些书名比较暴走的作品，但大体上应该都是粉红少女向的。
至于那本《修道院秘史》则可怜巴巴的挤在最角落，而且一副被摧残过得模样，看来有可能是买错书了，小富婆本身还是比较纯爱的。
威廉遗憾地叹了口气，就在他准备关上机关时，一本书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善良的王后X邪恶的贴身侍卫》
嗯？这本没看过啊，新系列吗？
第192章 威廉·凡金斯的人生
威廉搓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看书名中间的“X”，这本书好像是《圣女X骑士》系列的作品，但“善良”的王后和“邪恶”的贴身侍卫，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呢？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捅了一下这本书。
【赛拉·诺米特之书】
【圣遗物LV10】
【圣徒：目盲修女赛拉·诺米特】
【特技：赛拉·诺米特之凝视，这本书是目盲修女赛拉·诺米特毕生的心血，可以勘破注视者的命运并绘为书卷。
需要注意的是，这与命运序列的预言并不相同，只是一种基于观察、知识和智慧的推演，并不一定会成为现实】
【战技（唯一）：焕然如新，主动清除掉书页内的所有内容，重新等待下一位注意到这本书的智慧生命】
【赛拉·诺米特是一名喜欢看书的人类女性，在知识教会的图书馆里做抄写员的工作……】
嗯？居然还是件圣遗物？
威廉的眉毛挑了挑，对小富婆的个人资产评估再上一层楼。
只是这个特技还有这个书名，明显是在搞事情啊，什么叫基于观察、知识和智慧的推演？意思是我看上去很邪恶？
他拿起这本书后顺手复原了机关，起身走到了卡丽娜房间里的镜子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面孔。
两道剑眉斜飞入鬓，面部轮廓棱角分明，虽然神情看上去有些冷淡，锐利的眉眼给人的感觉也强势了点，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反面角色啊，这圣遗物必然是假的。
确认了自己的长相没有问题后，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开始查看这本小刘备……圣遗物的简介。
【赛拉·诺米特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还有两名健康可爱的女儿，而且生活十分富足，本该平静地度过一生，然而她的一切都被可怕的战争摧毁了。
她所在的国家与精灵族发生了一场长达十年的战争，她的父母和丈夫和长女全部都死在了战争中，而她本人也在搬运守城器械时，被精灵施法者的法术摧毁了视力。
促使一个人蜕变的，不是压力就是仇恨，在仅剩的小女儿也因为战争险些被砸死后，塞拉·诺米特的人生便走上了一条迥异的道路。
她并没有战斗的天赋，终其一生也没能成为二阶职业者，也从未亲手杀死过任何一只精灵，然而她却靠着自己的知识和智慧，对精灵族造成了难以想象的重创。
这个瞎了眼的女人虽然不懂战争，但她却能看懂精灵，她所总结出来的，针对精灵族的军队特点和行为模式的战术，一直到今天仍被人类国家沿用……】
太长不看了，我就想知道邪恶侍卫和善良的王后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威廉找了把椅子坐了下去，翻开了有些老旧的书册。
随着他的翻动，这本书的扉页上缓缓浮现出了一行娟秀的字迹。
“命运可以被改变，但本性却是永恒的——赛拉·诺米特”
这个我懂，狗改不了吃屎嘛。
威廉认可地点了点头，这位名字很难读的目盲修女虽然不是命运序列的职业者，但却能通过知识和智慧推演一些事情的走向，确实非常了不起。
可是你再了不起也不能凭空污人清白啊，我虽然上班咸鱼、偶尔毛装备、还特别馋王后? 但我其实是个好男人来着。
他翻开了这本据说写着自己人生的圣遗物。
“威廉·凡金斯? 这是一个罪恶深重的男人。”
“他出生于高贵的凡金斯家族，童年的生活极其优渥，也因此养成了傲慢自大的性情；而凡金斯家的血脉中带有狂战魔的传承，又导致他的性格暴躁易怒……”
不好意思，那所谓的血脉我毛的好处都没捞到，搞不好穿过来的时候就被覆盖掉了。
“随着年龄渐增? 他平庸的天赋逐渐暴露? 也因此逐渐被冷落? 并被排挤到家族的边缘? 地位和待遇连那些旁系的族人都不如? 这让他的心中燃起了熊熊的嫉妒之火。”
“终于? 他所在的家族一再犯错，彻底惹恼了法兰的王后陛下? 她亲自下令取缔了凡金斯家的贵族称号。”
“机会来了！”
“威廉·凡金斯喜出望外地告诉自己? 如果能干掉这个女人? 就能让家族重新对自己另眼相待”
“在他愚蠢且单纯的世界观中，如果能干掉这个该死的女人，那么一切……”
马德怎么前戏……咳咳，我是说铺垫怎么这么长。
威廉伸手飞快地翻了两下，发现这个威廉·凡金斯的命运轨迹和自己相差不算太大，一样的刺杀王后失败，一样的被调去王宫看门，一样的因为过人的颜值被王都的贵女们追捧。
不同的是他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不仅对王都剧院的小姐姐没兴趣，也并不喜欢参加舞会。满脑子只想着攫取权力和复兴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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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多次色诱王后，试图通过她掌控法兰帝国，然而却都被艾薇儿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甚至一度将他调离侍卫的队伍。
直到九阶亡灵大君袭击王都那天，猝不及防的艾薇儿被彼得一刀刺死，自觉前途无亮威廉·凡金斯冲击王宫被斩杀，几乎纯黑色的灵魂也被死亡天幕收走，再后面就无论如何也翻不动了。
啧……一本烂书，书名弄得像模像样的，我裤子都脱了结果是本人物传记？
威廉兴致勃勃的眼神恢复了惫懒，这本书写的都是威廉·凡金斯原本的人生轨迹，对他来说并没什么用处，如果按这里面的内容，他现在已经去冥河找小红开趴体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很快，小富婆推门走了进来，她得手里捧着一沓盖好了印戳的文件。
“威廉，我梳头的时候遇见了洛丽塔阿姨，她们已经拟好了合作的文件，其中有些条款可能有些问题，正好你来了，那……那本书你是怎么拿到的？！”
见到威廉手中有些老旧的书册时，卡丽娜温和恬静的表情瞬间破防，惊诧、羞涩、和绝望轮番上脸，哪怕在卡梅隆老头的局部问题暴露时，她的表情也没有这么丰富过。
威廉瞥了她一眼，面不改色地道：“我刚刚随便拍了一下书架，最下面那层搁板就掉下去了，里面有不少名字很有趣的书，比如……”
第193章 把柄+1
“别！别说了！”
小富婆唰地一下把手里的文件扔了出去，死死地盯着威廉手中的书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明显在犹豫要不要做点过激的行为。
威廉一脸淡定地劝慰道：“别在意，没什么的，像你这个年纪。哦不对，像我们这个年纪，对某些事情产生好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并不意味着……”
“啊啊啊！”
卡丽娜捂住耳朵尖叫了一声，随后踩着地上的文件快步走到了威廉身前，咬紧牙关面色铁青地道：“你开个价吧。”
威廉：(￢?￢)?
面对着威廉疑惑的面庞，小富婆一字一顿地道：
“我是说，你要多少钱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威廉好笑地掀了掀眉毛，随手催动焕然如新，清除了【赛拉·诺米特之书】上有关自己的内容。
直接上钱砸？我喜欢，不过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是个有道德底线的男人，不至于为了一点金戈德就勒索朋友，嗯……虽然未来可能会敌对，但最起码现在还是朋友。
卡丽娜打量着威廉的脸，试图从他的神情中猜出他的价格底线。
但有【野心家的面孔】在把关，威廉的情绪波动如果不是过于强烈的话，必然会是一张标准的面瘫脸，无论她怎么努力却依旧什么也看不出来。
看来搞不好要大出血了，不知道自己的零花钱够不够。
卡丽娜皱起了眉头，准备先报一个比较小的价格试探一下，只见她竖起一根白皙的手指头，幅度极轻地晃了晃。
“一万金戈德？”
“成交。”
威廉扔掉了手里的圣遗物，攥住卡丽娜价值万金的手指上下摇晃着，并面色诚恳地道：
“卡丽娜小姐，你对绝版书有没有收藏兴趣？‘圣骑士与女恶龙’的王都总店虽然被查封了，不过里面的书还堆在王都的库房里，我有办法都给你弄过来，价格方面绝对公道合理。”
听了威廉的话后，小富婆的鼻子悄悄地耸了耸，甚至连一片坦荡的心胸也跟着起伏了两下，最起码从A-升级到了A，看样子是动心了。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后，小声地开口道：“我……我要的是正经书，不是……不是那什么修道院那种的……”
“放心，都是正经书。”
威廉拍了拍胸脯一脸严肃地道：“那些不正经的都被王后陛下销毁了，不过如果你想要的话，倒也不是没办法弄……”
“不不不！”
仿佛刚才拿钱砸人的大佬不是自己一样? 小富婆恢复了文静少女的仪态，红着脸连连摆手。
“你不要误会，我我我……我对那种书没什么兴趣，只是那个老板非要送我? 我这才买……才拿了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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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我懂我懂，不用解释。
都怪奸商不要脸? 王都总店那个家伙，居然明目张胆地问我想不想看《王后陛下与骑士的一千零一个不眠夜》，想看的话他现在就开始写。
这也就算了? 最重要的是? 我建议把骑士改成贴身侍卫他还不乐意? 害得我只好给王后陛下写匿名举报信……咳咳咳，这不重要? 总之都是死奸商的错！
他义正辞严地控诉道：“不必解释? 我都明白，这些卖书的不良商人真是太可恶了? 书皮里面总是夹着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又不肯免费退换。
对于这些书的内容? 我们肯定是批判的? 但作为爱书的人? 我们又怎么舍得销毁珍贵的书籍呢？所以只好放在家里保存起来。”
卡丽娜瞠目结舌地看着一脸正色的威廉? 满脸都是钦佩的神色。
“对……对，就是这样。”
威廉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和煦的微笑。
“那你还要不要书？我记得当时查封店铺的时候，里面有好多刚印出来的书，应该都是还没来得及上架的新作品，哎，真是可惜啊，很多系列恐怕要就此完结了。”
小富婆神情一动，紧张兮兮地猛力揪自己的裙摆。
“那个……有《王#&%妻》的最后一册么……”
“什么？”
这次真不是他故意调戏，卡丽娜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即使用声若蚊蝇来形容，都算违反广告法的虚假宣传。
在威廉鼓励的目光下，小富婆鼓起勇气，抬头挺胸地朗声道：“我是说，有没有《王之契约：冷酷伯爵的失宠小娇妻》”
“什么小娇妻？”
威廉手指上的图章权戒里突然传来了卡梅隆老头疲惫的嗓音。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小富婆的眼睛猛然瞪大，咝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本来平平无奇的规模陡然升了两个码，虽然离王后还差了不少，但居然险些追上了杰西卡的段位。
见一直没人回复自己，卡梅隆老头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你们在聊什么？是谁和什么酷伯爵定了契约吗？那失宠小娇妻是怎么回事？”
卡梅隆老头的问题击碎了小富婆最后的防线，她尖叫了一声后立刻夺门而出，看样子短时间是不太可能回来了。
“她怎么跑了？你们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在卡梅隆老头疑惑的询问声中，威廉先是把桌上的【赛拉·诺米特之书】揣进怀里，随后面不改色地道：
“没什么，我们只是在讨论一本人物传记的情节梗概而已，卡丽娜的话，应该是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没办，所以走的比较着急。”
“人物传记？什么传记？”
“具体解释的话很麻烦，讲的是一位与原罪魔王订下了契约的吸血鬼伯爵，跟他的石像鬼宠物吉奥齐一起冒险的故事。”
戒指那头的卡梅隆老头皱了皱眉。“吉奥·齐？这什么破名字，还有，原罪魔王为什么会和一只五阶的吸血鬼订契约？”
威廉摊了摊手道：“谁知道呢，文学作品中总免不了虚构的成分，就像修道院秘史得背景设定一样，怎么可能会有让男人半夜留宿的修道院呢。”
“修道院秘史又是什么东西？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咳咳，这不重要。”
威廉清了清嗓子果断转换了话题。“卡梅隆会长，既然你重新开始说话了，那你现在应该彻底安全了吧？”
“暂时吧。”
戒指那头传来了卡梅隆老头虚弱的回应声。
“这要看我下面这玩意有多快了。”
第194章 不菲的代价
“……”
虽然知道他说的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个玩意，但卡梅隆老头诡异的说法，还是让威廉产生了某些相当奇妙的既视感。
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后，他好奇地询问道：“卡梅隆会长，请问你说的那个玩意，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卡梅隆老头拍了拍身下扛着他狂奔的石傀儡，无奈地道：“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只是用特殊手段抢来了一只，现在它正在扛着我跑，但最少还有两百多个在我后面追着。
总之看起来是由魔女的黑暗之力、一些我不太了解的冷门奥术、还有自然序列的土石傀儡拼起来的东西，应该是某种尚未公开的专属法术。”
土石傀儡，专属法术，自动追踪？
听了卡梅隆老头的描述后，威廉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群圆滚滚的身影，不由得心有余悸地哆嗦了一下。
他面色古怪地开口询问道：“你说的土石傀儡，是不是长得圆滚滚的，眼睛冒红光，脑袋上还有一根蜷曲的毛发？”
“嗯，确实有点圆滚滚的，眼睛也冒红光，毛发的话……”
卡梅隆老头眯着眼睛瞧了瞧，青黑色的石傀儡脑袋上插了一根细细的发丝，不过数量不是一根而是三根。
“毛发也确实有，不过数量比你说的要多，不是一根而是三根，怎么？你以前见过这个法术？”
听到卡梅隆老头的问题后，威廉点了点头。
这玩意我可太熟了，那些圆滚滚的石傀儡是伦纳德麾下那名魔女主母最常用的能力，大概是是从自然序列的【土石傀儡术】魔改出来的专属法术。
除了施法难度有点高之外，整体实用性相当爆表，如果创造这个法术的不是身为黑暗生物的魔女，那它绝对会被奥术帝国的编纂官收录，成为记录在册的冠名法术。
回忆了一下那些圆溜溜的石头人，威廉尝试着把它们的特点复述出来。
“我没有亲眼见过，不过也算是有些了解。这个变种的土石傀儡术虽然不能近战，但有远程操纵和自动索敌的能力，除了带有强力的【毒咒术】外、还塞了好几种不同的诅咒术和控制类法术，一旦被缠上了就很难摆脱。”
卡梅隆老头搓了搓石傀儡圆溜溜的脑袋，叹了口气道：“你说的这些我也看得出来，我好歹也是个奥术序列五阶的【塑能大师】，给我点时间的话，一个个清理掉这些东西也没多麻烦。
但问题是这玩意的数量太多了，而且速度又这么快，法术抗性还不低。范围伤害型的奥术打不碎，速度慢的单体奥术又不好命中，这个变种的【土石傀儡术】也太赖皮了。”
威廉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极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个能力确实很赖皮，除了卡梅隆老头说的这些外，这玩意更恶心的是远得一匹的操纵范围。
想擒贼先擒王？不存在的！大部分时候连敌人在哪儿都看不到，就被一拥而上的土石傀儡，和海量的【克莱提毒咒术】活活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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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赖皮的法术? 上辈子他就眼馋的不得了? 可惜这东西是魔女限定，男玩家就不要奢望了，魔女序列和舞女序列可不一样? 别说女装大佬了，就算狠下心挥刀自宫? 该转不了还是转不了。
威廉思考了一下，土石傀儡的弱点是身体不够结实，让高速的近战职业挨个点杀? 或者自己这种力量型选手拎着大棒子上去抡? 都能很容易解决掉? 但卡梅隆老头肯定是做不到了。
一般这种情况下? 威廉会建议他躺平任艹，但卡梅隆老头还有心情和自己抱怨? 明显是还有保命的底牌。
他有些好奇地问道：“卡梅隆会长，既然你也没有解决这些东西的办法，那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等呗。”戒指那头的卡梅隆老头咕哝道：
“这东西这么赖皮，那肯定有别的缺点，要么就是施法消耗大，要么就是操纵范围有限，又或者别的什么限制。大不了我一直给自己放加速的奥术，我就不信它们真能一直追着我跑。”
很好，完美的想法。
威廉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他当年也是这么想的，结果一直从天亮被撵到天黑，最后被【毒咒术】毒得奄奄一息之后，被这些圆滚滚的傀儡扛回了铁棘城，加入了城门豪华挂友套餐。
这玩意如果非要说限制，那既不是消耗也不是范围，而是施法的“耗材”，傀儡头上那几根毛是魔女的头发，也是这些傀儡的操纵介质。
这些头发都是需要临时拔的，每个傀儡都要由一根……不，魔女主母目前应该还没突破六阶，那这些傀儡现在都是“三毛”，两百多个傀儡的话，最少也是六七百根头发。
按每平方厘米150根的密度计算的话，为了弄出这些傀儡来，魔女主母的脑袋上应该多了四五块大拇指甲盖那么大的斑秃，更别提拔毛的时候有多疼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见威廉久久没有说话，卡梅隆老头本能地感觉好像不太对，连忙警惕地道：“难道……这玩意不遵守五角准则？”
威廉砸了咂嘴嗯了一声，虽然知道卡梅隆老头肯定有别的依仗，但他还是觉得这货好像要凉。
所谓的五角准则，就是施法范围、法术强度、持续时长、法术消耗、和施法难度组成的类似五维雷达图的东西。
一般来说，任何一个法术类能力都不可能五项全高，最少也要有一项或者两项的弱点，如果某些方面过于优秀的话，甚至有可能有三到四项得短板。
比如几乎所有法系职业者都会学习的地动术。
这个法术波及范围相当广、强度也大得离谱，所以需要的准备时间（施法难度）就超级长、消耗也大的惊人、持续时间更是堪称秒射，往往一两下就完事儿了。
不过这玩意既然是“一般来说”，那么肯定就有“特殊情况”。
这个不知名的【魔改版土石傀儡术】强度不算特别高，主要靠傀儡数量和累计的【毒咒术】造成伤害，而且因为涉及三个不同序列，施法难度估计也不低。
但这玩意简直持久得令人发指，范围也广得一塌糊涂，最离谱的是，维持傀儡存在的消耗低得惊人，估计撑个三五天都没什么问题。
威廉沉吟了一会儿，决定还是把情况告诉卡梅隆老头，这玩意是魔女主母的专属法术，卡梅隆老头肯定没见过，必须提醒他有什么手段就赶紧用，别拖下去最后真翻船了。
第195章 施法者都是好奇的人
简单组织了一下措辞后，他开口解释道：“卡梅隆会长，你还记得傀儡脑袋上的毛发么？那东西就是制造傀儡的魔女的头发。”
图章权戒抖了一下，传来了卡梅隆老头疑惑的询问声。
“魔女的头发？这玩意有什么用？跟五角法则又有什么关系？”
你看看，这就是平时不好好学习的下场，连字母和数字都告诉你了，还是找不到想要的学习资料。
威廉摇了摇头，语调平静地对一头雾水的卡梅隆老头解释道：
“魔女的发丝是种稀有魔药的主材料，里面蕴含的能量足够把一个普通人改造成黑暗生物，而高阶魔女的发丝里蕴含的能量，不会比同等级的龙鳞少，这东西可以被当做施法耗材来使用。”
“……”
听完了威廉的解释后，卡梅隆老头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不少，他还真不清楚这件事。
黑暗生物的数量本来就十分稀少，吸血鬼和狼人因为对血肉的渴望，经常会去智慧生物聚集的地方“觅食”，所以出现的频率要高一些。
魔女们就要神秘得多了，如果不是特意去寻找的话，很多人从生到死都不可能见过魔女，而且就算和她们擦肩而过，大部分人也认不出来，更别提知道魔女的头发有什么作用了。
有了魔女的头发作为“施法耗材”，这个奇奇怪怪的【土石傀儡术】确实可能不遵守五角法则，那自己的处境就真的危险了。
卡梅隆老头咬了咬牙，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胸口。
这里有一枚破碎的坠子，这东西是他在六法之塔的交易会上，从一位不知名法师的手里淘来的，里面有一道【远距离挪移术】，也是他最后的保命底牌。
之所以没有直接启动这东西逃跑，并不是因为太珍贵了舍不得用，而是因为这个坠子并不怎么稳定，有可能直接把他传送到某些危险地带。
如果无法完整启动的话，甚至可能只把一部分肢体传送走，所以卡梅隆老头虽然几次想要逃离，但还是没敢启动这玩意。
如果是四肢……不，即使是五肢他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有牧师在，虽然缺损的肢体需要时间重新生长和锻炼，但好歹能把命保住，
但如果伤到了脏器和头部，他很有可能撑不到治疗的时候了。
卡梅隆老头稍微计算了一下自己的持久程度，认为大概还能支撑到明天早晨，于是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道：
“你觉得，这些该死的傀儡有可能一直追着我到天亮吗？”
“不。”
威廉摇了摇头道：“我觉得，这些傀儡大概能追你三五天。”
艹！那我还拖个屁了！
卡梅隆老头在心里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随后有些不甘地道：
“你确定吗？这可是两百多个傀儡，维持它们三五天需要消耗的能量，一位七阶的施法者都不一定扛得住，就凭几百根头发？”
“我确定。”
威廉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
你觉得那只是几百根头发而已，问题魔女的头发虽然是可再生资源，但再生的速度着实令人泪目。
五阶魔女的话? 这几块斑秃估摸着要秃上七八年? 而且长回来了也就是个青皮寸头，更惨的是，如果这几年她“不幸地”突破了六阶? 那斑秃的时间怕是要二十年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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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 拔毛时带来的剧烈疼痛只是小意思? 毕竟这可是六七百根【魔女的发丝】，如果都做成黑暗祭仪魔药，差不多能凑出一支百人的魔女军团了，人家魔女主母为了弄死你，付出的代价可一点都不小。
……
魔女主母惨叫了一声? 颤抖着从自己脑袋上拔下了一撮头发? 美目含泪地吼道：
“伦纳德，老娘这次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你最好祈祷自己能突破七阶? 不然我就……”
“闭嘴。”
伦纳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用力地揉搓着自己的额头，不仅脸色白得吓人? 一双眸子更是极度充血，仿佛随时可能一头栽倒在地。
忍耐着身体里膨胀到几乎要炸开的命运之力，他一字一顿地道：
“别再说这些废话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弄死他！”
被呵斥了一句的魔女主母有些不满，扭过头双手叉腰眼泪汪汪地质问道：“骗子！你之前不是说过，突破七阶不一定要弄死他吗？怎么突然又改主意了？”
“你要是想知道，就闭上嘴听我说。”
伦纳德揉着太阳穴上不断跳动的青筋，艰难地解释道：“我突破四阶的时候，用掉整整三十年的寿命，简单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人生。”
“当时，我非常惊讶地发现，我这令人作呕的命运，就像一株根系庞大到令人望而生畏的巨树，整个法兰以及大半个神圣帝国都被牵扯其中……”
魔女主母把头发扔到了旁边的砖石路上，摇了摇头道：
“没听懂。”
伦纳德深吸了一口气，捂着脑门道：“命运序列的职业者想要晋升，必须深刻体悟命运之力，所以要么改变自己的命运，要么就影响别人的命运，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青色砖石形成的傀儡从地面上拱了起来，晃晃悠悠地站在原地，魔女主母取出了一根短杖，一边给它灌输各种乱七八糟的组合法术，一边继续摇头。
“还是没懂，算了，这件事我不问了。
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刚才为什么发了那样一个誓言？我还以为他逼你发誓要放走他，所以才放松了警惕，要不然也不会被他偷偷抢走一只傀儡的控制权。”
“那是七阶命运使徒的【褫夺】能力，就算你突破到七阶也一样保不住控制权！”
伦纳德抢白了她一句，随后面带痛苦地解释道：
“对我们这种人来说，誓言这东西能钻的空子太多了，哪怕我发誓一定会放走他，但也不代表你不能动手，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靠着誓言来保命。”
“对他来说，那个叫卡丽娜的女人更重要，所以我的誓言是，绝不会对那个叫卡丽娜的女人出手，也不会试图通过伤害她来报复当年得事，你明白了吗？”
看着魔女主母依旧一脸懵逼的表情，伦纳德咬了咬牙道：
“算了，当我没说过，你也别问我为什么那个叫卡丽娜的女人这么重要，我现在没有精力和你解释！”
看着伦纳德青筋暴起的面孔，魔女主母哦了一声不再说话，默默地给刚“出生”的小傀儡套各种BUFF，然而等到傀儡彻底造好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你为什么又想要弄死他？”
头痛欲裂的伦纳德猛地哆嗦了一下，脑海中纷乱的命运之力险些直接炸开。
“我现在更想弄死你！”
第196章 你这是，自！寻！
伦纳德用力地掐着自己的眉心，一边忍受着脑海中纷乱的命运之力，一边黑着脸对魔女主母解释道：
“想要成为七阶的命运使徒，就必须要了解自身的命运，但我的命运被他改变了，我现在的人生不是本来的人生，而是被他影响后的人生。”
“所以如果我还想突破七阶，就必须消除掉这个影响，要么干掉他了结这一切，要么弄清楚他对我的命运做了什么，找回我的命运原本的样子。”
听了伦纳德的解释后，魔女主母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面带疑惑地询问道：“但是那个老头说他什么都没做啊？”
“他说谎了。”
伦纳德按着额角暴起的青筋，咬着牙说道：“除了给出几句模棱两可的预言外，他没有影响或者改变任何人的命运，更没从我的命运中得到任何好处，这怎么可能！”
魔女主母没有理会伦纳德的愤怒，而是面带惊讶地道说到：“那他的意思是，他并没有对你的命运动手脚，你的人生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后，魔女主母居然认可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没听全你们的话，但我也听了个大概，我认为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迎着伦纳德不满的目光，魔女主母开口分析道：“你想啊，当年他就是七阶的命运使徒了，这么多年下来怎么也该有点积累吧？
而你虽然没能掀翻整个法兰，但现在七大公国都被你占了两座半，带来的那什么命运之力肯定不少，如果他真的对你的命运做了什么，那现在怎么也应该成为八阶的职业者了吧？”
“我不认为他说的是真话。”
伦纳德摇了摇头，阴着一张脸回答道：“我的命运牵连的范围那么广，他作为命运序列的职业者，凭什么不掺上一手？不管是在后面推我一把，还是……还是阻止我母亲的死，对当初的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他根本不需要付出什么，就能得到一笔丰厚到难以想象的命运之力！他怎么可能不做点什么？他为什么不做点什么？”
魔女主母讶异地瞟了伦纳德一眼，此时的伦纳德不仅瞳色泛红，脸颊上的肌肉还在不断地咬紧，这不像是疼痛造成的，更像是源自于被称为愤怒的情感。
她惊讶地发现，这个除了腿短外没有任何弱点的男人，居然极少见地失态了。
魔女主母的嘴角隐蔽地向上扯了扯，露出了一个有些玩味的笑容。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什么念想都没有？人类这种可悲的生物，只要还活着，就一定是在被某些东西撵着走的? 这个男人只是藏得比谁都深罢了。
她想了想后? 试探性地说了句拱火的话：
“也许? 那个老头子其实是个好人呢？出于……嗯，出于某种良知，所以才没有对你的命运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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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纳德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出言讥讽道：“良知？能够走上命运序列? 还成为了七阶命运使徒的人? 还能有良知？能够走到这一步的就没有好人！如果他是好人，当初为什么不救我的母亲？”
魔女主母没有说话? 她已经从伦纳德的表现中看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那个一直把手放在屁股上的老头子，大概率说的是真话。
他当年应该的确没有做任何事，只是把法雷尔家族? 以及伦纳德身上本来就会发生的事情? 用模棱两可的方式说了一遍。
想到这里时，魔女主母羡慕地啧了一声，居然什么都不用干，随口忽悠两句就能拿走巨额的报酬? 命运序列的人骗钱真是太容易了。
自己当年还是小魔女的时候? 为了搞点研究经费，还要隔三差五色诱那些蠢猪一样的贵族，甚至还犹豫过要不要找老头子假结婚骗财产? 仔细想想真是太低级了。
至于伦纳德，他应该知道那个老头子说的话是真的，现在只不过是在迁怒罢了。
她看着满脸愠色的伦纳德笑了笑，意有所指地道：“伦纳德，你的身体好像不怎么舒服啊？再这么压制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伦纳德仰头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地用力掐着自己的眉心，冷冰冰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
魔女主母嗤笑了一声，扯过身软如棉的伦纳德摆弄了两下，发现他除了脸色依旧苍白之外，身体的其他部分已经恢复了血色。
她扯开了伦纳德手上的绷带，手心密密麻麻的伤口正在缓慢地愈合，原本死气沉沉的孱弱身体，也正重新找回生机与活力。
魔女主母呵呵了一声后说道：“按你现在的状态，不管弄不弄死他，早晚都能成为七阶的职业者，所以那老头子说的是真话吧？“
伦纳德把手从她手心里抽了出来，阴着脸一声不吭。
“切，别扭的男人。“
魔女主母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伦纳德的想法。
“你就是不想承认事实而已，如果自己的人生是别人设计好的，那最起码还有个复仇的目标，但现在什么都没了。“
“你就是不想承认自己的命运本来就糟糕透顶而已。“
她学着伦纳德平时的模样，笑嘻嘻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呀，别看你有着过人的智慧，但活得还不够久啊，有些事呢，只有我这种老人家才能看得透彻，总有人生下来就拥有你梦寐以求的一切，而你拥有的一切也是别人梦寐以求的，命运本来就是这么不公平的东西呀。“
见伦纳德依旧黑着脸不说话，魔女主母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皮，生怕这个脑子不正常的家伙继续犯轴逼自己拔头发，连忙开口好言劝慰道：
“伦纳德，那个老头子也没干什么大不了得事，只是对你倒霉透顶的人生选择了袖手旁观，顺便帮你那个愚蠢的父亲坚定了一下信心而已，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么一个人身上花太多的精力，要不……我们先放过他？“
伦纳德沉默了许久，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极不情愿地道：
“你说得没错。“
……
威廉沉吟了一会儿后，对戒指那头的卡梅隆老头说到。
“要不，你还是和他们拼了吧！“
第197章 死的不冤
听完了卡梅隆老头最后的保命手段，威廉沉吟了一会儿后，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在他看来，与其去赌【远距离挪移术】能不能正常启动，还不如直接和伦纳德他们拼命算了。
那坠子是市场淘来的残次品，而且还坏了，简直怎么听怎么不靠谱，如果没有自己掺和的话，卡梅隆老头大概是走了狗屎运才启动成功，全须全尾地活了下来，但现在可不一定了。
空间挪移类型法术的变量大得惊人，哪怕同样的人同样的地点，传送的结果都会有少许偏差，而且传送距离越远容错率就越低。
就像用天文望远镜去看星星，可能只是手抖了一下，但实际距离却差了不知道多远，所以卡梅隆老头上辈子能成功，可不代表他这辈子也能成功。
这种纯看运气的行为，就跟闹肚子的时候放屁差不多，每一个屁都是完全不可控的，这个屁侥幸安全上垒，下一个屁没准就会崩一裤子。
所以这种事绝不能赌，与其指望【远距离挪移术】不出问题，还不如指望伦纳德主动放过他更靠谱一点。
听了威廉的建议后，卡梅隆老头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把手从坠子上放了下来。他也觉得这个【远距离挪移术】成功的可能性太低，对这种把命交给老天决定的行为并不放心
卡梅隆老头眉头紧锁地道：“你说的没错，我也认为这个坠子只能当做最后手段，与其赌命还真不如拼一下试试。问题是该怎么拼？我现在连他们人在哪儿都找不到。“
威廉呵呵一笑，魔女主母的变种【土石傀儡术】操纵范围实在是太远了，一般情况下的确找不到她的位置，但既然说了是一般情况下，那就肯定有特殊情况存在。
他开口对着戒指那头的卡梅隆老头说道：“卡梅隆会长，你看一下那些傀儡，辨认一下它们的材料到底是什么？“
听到威廉的话后，卡梅隆老头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下的傀儡，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那批穷追不舍的傀儡群。随后开口回答道：“材料的话，青黑色的石砖比较多吧，还有一些个子比较大的? 应该是由条石和泥土组成的，这些材料有什么问题吗？“
这些材料没什么问题? 不过你能不能找到伦纳德? 就看这些材料的了。
威廉开口解释道：“这些傀儡的材料都是临时获取的? 那些条石和青黑色的石砖? 应该是从金娑罗商会名下的石匠工坊购买的建筑材料。
两年前? 王后陛下向贵商会借了差不多十万枚金戈德，修缮了王室领地内大部分的主干道? 这批石砖应该就被用在了那些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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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
卡梅隆老头的眼中闪过了一抹讶色。
威廉点了点头? 示意他猜的没错。
魔女主母为了让这些傀儡更耐操一点，选择了附近主干道的路砖作为材料。所以只要沿着主干道走下去，找到那条被挖空的主干道，就有机会发现伦纳德和魔女主母的踪迹。
“你的意思是……这批材料是王后提供的？她为了赖掉欠我的一百多万金戈德? 准备和法雷尔家合谋干掉我？“
“……“
你踏马的真是个秀儿，都快死了也不忘讨债。
见威廉黑着脸把手上的图章权戒往下撸，戒指那头的卡梅隆老头慌忙解释道：“等等！我就是开个玩笑? 你先别摘戒指！“
威廉黑着脸讥讽道：“卡梅隆会长，你的心态是真的好，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卡梅隆老头嬉笑着道：“这不是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吗？因为心情比较轻松? 所以活跃活跃气氛，你的意思我明白，只要沿着主干道跑，就有可能找到他们的位置对吧？“
威廉挑了挑眉毛没吱声，他怎么听都觉得卡梅隆老头刚才的话才是真心的。
深吸了一口气后? 他出言提醒道：
“卡梅隆会长? 那名魔女主母的实力相当不凡，最少修习了三个不同的施法者序列，实力放在单一的六阶职业者里也是顶尖的，再加上对命运序列相当了解的伦纳德，你和他们硬拼的话并不安全。“
“硬拼和那个坠子一样，只是最后的手段，你之前让我来通知卡丽娜，所以她应该有救你的能力吧？为什么不继续找她帮忙呢？“
戒指那头的卡梅隆老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有些尴尬地道：“这个……有些比较特殊的原因，如果不是必死无疑的话，我不是很想找卡丽娜帮忙。“
威廉的眉头皱了皱，疑惑地道：“为什么？你不是她的老师吗？“
卡梅隆老头讪讪地道：“我是她的老师，但卡丽娜只是个四阶的职业者啊，想要救我的话就要求知识教会的教皇出手，这个……“
听了卡梅隆老头的话后，威廉顿时恍然大悟，他之前还在奇怪，小富婆哪来的能力从伦纳德和魔女主母手底下救人，原来是【大佬召唤术】啊。
现在看来，知识教会的教皇和卡梅隆老头怕是有点不对付，后面不会是卡丽娜出了什么问题，导致卡梅隆老头被暴怒的知识教皇干掉了吧？
就在他开始思考背后的真相时，卡梅隆老头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我和那位教皇大人呢……年轻的时候有点……有点不愉快，你也知道，人越老吧，有些事儿记得就越清楚，所以如果不是必死无疑的场面，我更希望能自己试试，实在不行再求救吧。“
嗯？听这意思是还有内情呗？
威廉挑了挑眉毛，试探性地问到：“卡梅隆会长，方便的话，能说说你和那位教皇之间都有什么不愉快么？“
“咳咳，这倒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都是过去得事儿了，而且也没有多少不愉快，从头到尾其实也就一件事，就是程度比较激烈。“
威廉的好奇心一下就被勾了起来，他兴致勃勃地询问道：“比较激烈？具体有多激烈？“
卡梅隆老头干咳了一声，一番东拉西扯后，给出了一个让威廉猝不及防的回答：
“大概算是……始乱终弃吧？“
“？？？“
第198章 我不懂人心
女教皇都敢渣？你个糟老头子死的是真不冤啊！
威廉仔细回想了一下卡梅隆老头的容貌，发现他虽然现在的模样猥琐了点，但年轻时估计也是个眉清目秀的风骚少年，说不定还真有当一名渣男的潜质。
问题是渣的目标是不是选得不太稳妥？那妹子……额，或者那老太太有点不得了啊，那可是真神教会手握神器的当代教皇，你是怎么保住自己的狗头的？
哦，好像后来也没保住啊。
不仅没保住狗头，连沙雕玩家给凑出来的棺材板都被掀了，那没事了，这就是常规操作，大不了就是个死嘛，我上我也行啊。
威廉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了一个了然于心的微笑。
虽然看不到卡梅隆老头的表情，不过听他说话时的声音，威廉大概也能脑补出个一二三四来。
这老头现在的表情，估计有着三分骚气、三分浪荡、还有三分贱格，至于剩下九百九十一分，统统都是瑟瑟发抖。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啊！你……不，您不愧是七阶的命运使徒，连真神教会的当代教皇都敢碰。”
威廉一脸敬佩地拱了拱手，脸上依旧浮现出了浓浓的敬仰之情。
敢泡一代教皇已经猛的一批了，问题是这老头不但敢泡，居然还敢渣！真就是为了三两肉变五两肉，连命都能不要啊。
读懂了威廉表情里的嘲讽后，戒指那头的卡梅隆老头干咳了一声，相当心虚地解释道：
“你不要误会，这个事儿它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当初认识娜娜的时候，她还不是教皇，只是知识教会的候补圣女之一，顺带还兼了个驱魔人的职司，身份并没有今天这么尊贵。
她当时的地位，也就跟现在的卡丽娜差不多，最重要的是，我其实也有自己的苦衷，她……她实在是太激烈了，我主动离开她，也是希望她能够冷静一点。”
威廉呵呵冷笑，卡梅隆老头嘴里冒出来的这些解释，他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激烈还不好？额……我的意思是说，问题什么的多的是，解决了不就行了，扯什么有的没的，结果还不是拔吊无情。
察觉到了威廉眼中的鄙夷，卡梅隆老头心里明白自己大概是解释不清了。
不过本身他也不是很想解释，毕竟连始乱终弃的评价都是他自己抖出来的，对于当年的事情，卡梅隆老头的心中一直都是有着愧疚的。
苦笑了一声后，他用浑浊的老头音道：“威廉，这个事儿就别提了，总之，如果不是必死无疑的局面，我宁愿赌一把，也不想让卡丽娜替我求救。”
我觉得你就是怕死。
威廉虽然在心里吐槽卡梅隆老头，但其实也认为他的选择没啥问题。
如果被伦纳德逮住就不用说了，那肯定是十死无生，搞不好会被弹JJ弹到死。
被老情人逮住的话好一点，但估摸着是九死一生，可要是能找到那对狗男女拼一把，生存概率反倒是五五开。
换威廉的话估计也是这么选，不过，要是女教皇是王后陛下的话，威廉估计会选择睡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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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对，这个字现在好像改念说了，睡服她，说服她，啧。
威廉不爽地咂了咂嘴，随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地道：“卡梅隆会长，你现在的位置在哪儿？离多萨堡有多远？”
卡梅隆老头已经驾驭着身下的傀儡飙上了大路，正顺着青黑色的砖石道一路狂奔。
“倒是不太远，也就三四十里吧，而且我正在沿着路往……嗯？这是哪儿来的狼人？”
……
“找到了！找到那个老头子了！”
一只浑身灰毛的狼人发现被傀儡背着狂奔的卡梅隆，欣喜地仰天嚎叫了起来，穿透力极强的狼嚎声传出了十多里远。
听到了那名狼人的呼唤后，不远处的银发狼人喜出望外抬头应和了一声，随后一边呼唤附近的族人向自己靠拢，一边咬碎了吊在脖颈上的红色水晶。
……
“噼啪。”
一声轻微的裂响传来，魔女主母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红色珠串，最小的那颗水晶珠子上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她不爽地道：“这都能被他们找到？那些蠢狗是吃了自己的屎吗？这是走了多大的狗屎运。”
听到魔女主母的嘟囔后，裹着睡袋的伦纳德支起了身子，一边擦着自己鼻孔里躺出来的血，一边乐呵呵地道：
“那些狼人找到那个老头子了？不错嘛？它们比我想得能干多了。”
“有屁用！”
魔女主母啐了他一口，出言讽刺道：
“那老头子可是七阶的命运使徒，虽然你们这个奇葩序列直接战斗能力不强，但怎么也是个七阶！一群野狗再厉害，最多也就是抓抓狮子老虎，你还指望他们能下海抓鲸鱼？”
伦纳德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面色平静地道：“它们不会捕鱼，这不是还有你吗？”
“我可没兴趣下海！”
魔女主母按住自己的帽子，面色警惕地道：
“我警告你伦纳德，今天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再拔头发了，光今天拔掉的这些头发，就算我把生发魔药当水喝，也得十年才能长回来，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篝火边的伦纳德向她伸出了右手，那只手臂的前端逐渐消失，仿佛被卷入了某座无形的巨大机器当中，露在外面的半截小臂也开始扭曲变形。
伦纳德紧面色阴冷地咬着牙，完全不管自己正在不停溢血的口鼻，使尽了全身的力气转动自己的手臂，好像用力地在扳着什么。
随着他诡异的动作，魔女主母的帽子裂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片，头顶正中心的大片头发根根竖起，紧接着仿佛活了一样，争先恐后地从她脑袋上蹦了下来。
随着精心养护的头发们主动离家出走，魔女主母的脑袋中央再也无法隐藏，露出了一个杯口那么大的“秃点”，上面连一根毛茬都没有，只剩下了清洁溜溜的头皮。
……
看着飘落一地的发丝，魔女主母懵懂地摸了摸自己头顶上光可鉴人的地中海，在感受了一下那爽滑细嫩的手感后，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伦纳德！你他女……爹的就是个王八蛋！”
她瞪着伦纳德的眼神中已经带上了杀意。
十年，不，很有可能是二十年甚至更长！自己已经是五阶巅峰了，随时有可能破入六阶，如果自己真的成为六阶职业者，那这些头发二十年都未必长得回来！整整二十年啊！
伦纳德抹了一把自己鼻子下面的血迹，迎着魔女主母满含怨愤的目光，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我很久之前就说过了，我们之间名为合作，但实际上主导一切的必须是我，也只能是我，毕竟我才是命运序列的职业者，你永远也不可能比我看得更远。所以不论我做决定时的状态是否健康，给出的决定是否正确，你都要毫不犹豫地去做。”
伦纳德掏出一块绢帕，细心地拭干净了自己五官中流出的血迹，微笑着继续说道：
“在事情结束后，能够给出解释的问题，我一定会给你解释，如果解释没办法令你满意，那就给你让你满意的补偿。
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我可以保证不会坑害你，我记得，虽然我没有逼着你向众神起誓，但这个条件你的确答应了吧？”
看着对面这个男人笑眯眯的脸庞，魔女主母的脊背不由得有些发冷。
在偶然地“触碰”到了伦纳德内心的伤口之后，她的确是有些“膨胀”了，居然在他被命运之力冲击得神志不清的时候，试图让他改变自己的想法。虽然趁着伦纳德的身体状态不佳，成功地阻止了他……
不对！
魔女主母看了看伦纳德逐的胳膊，那种凭空剥夺某些东西所有权的能力，和那个老头子刚才夺走傀儡控制权的方式如出一辙。
这是那个叫做【褫夺】的能力，是七阶命运使徒专属的战技！
魔女主母的心中隐隐发寒。
这个男人刚才真的被自己说动了吗？他会不会从来没想过收回自己的明令，只是在等自己突破七阶，掌握了专属的能力之后才突然发难？
魔女主母神色惊疑地打量着伦纳德，而他却一直保持着微笑不语，在两人之间的气氛愈来愈紧张时，伦纳德的嘴角突然咧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别摆出那副表情嘛，我又没准备真和你算账，反正那个老头子未必跑的了，我们抓住他不就好了。”
看着面色相当难看的魔女主母，伦纳德开朗地笑了笑。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刚才在从你头顶取材料的时候，我还特意付出了一点寿命，保护了一下你的头皮，怎么样？没觉得疼吧？”
魔女主母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缓缓点了点头，随后也翘起嘴角回了一个笑容，有些干巴巴地道：
“是吗？那还真是挺不错的，哈哈。”
哪怕极力地掩饰，魔女主母的笑容依旧无比尴尬。
她已经认清了事实，伦纳德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干掉那个老头的想法，刚才的退让不过是伪装罢了。
仔细想想，从自己认识他的第一天起，这个男人一直都是“说到做到”的，从来都没有收回过任何一个命令。
看着笑得温暖和煦的伦纳德，魔女主母的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
虽然事实证明，伦纳德的命令有九成九都是正确的，只是极少的时候会出那么一点小小的纰漏，而且他也总能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成功解决。
但呆在他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这是个喜欢带着所有人一起走钢丝的男人，即使在一千次里他能成功九百九十九次，但只要有一次踩空，很容易就会跌得尸骨无存。
“果然还是太着急了啊。”
看了看魔女主母的脸，刚才还在微笑着的伦纳德幽幽地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哀伤地道：“你是不是想离开我了？”
魔女主母尴尬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她的的确确起了离开的念头，而且不仅如此，她甚至已经开始权衡利弊，考虑要不要放弃魔女家族的其他人，直接一个人逃离法兰。
和伦纳德接触的越多她就越害怕，在力量上还占有优势的时候，她还能把这份恐惧压在心底，然而刚才伦纳德拔掉了她的头发后，这最后的安全感也已经荡然无存。
这次违背他命令的代价是头发，下次能，会不会是脖子？
她越想越觉得恐惧，甚至连辛苦培养的魔女家族都想要放弃掉，哪怕多年积攒一扫而空也在所不惜，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逃离法兰，无论如何也要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
在心思被伦纳德直接戳破后，魔女主母反倒冷静了下来，她伸手撩开了自己的衣角，抽出了套在大腿根的短杖，遥遥对准了伦纳德。
“好了好了。”
伦纳德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无力地摆了摆。
他收起了哀伤的神情，无奈地道：“我果然还是读不懂人心呐，我一直认为，只要利益足够，就能让所有人都陪我一起走下去。
毕竟不光是人类，所有的智慧生命都是被利益驱使的，那些情情爱爱喜欢讨厌什么的，完全就是多余的东西，我的父母也曾那么恩爱，但发现杀死母亲可以获得阴影主宰的青睐后，我的父亲还不是选择了动手？”
他看了看有些动容的魔女主母，表情唏嘘地道：“我觉得，哪怕有些人讨厌我或者怕我，但只要我能让他们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我也不需要所有人都喜欢我，我只需要他们听我的命令而已。”
解释完了自己的心中所想后，伦纳德看着面前一脸戒备的魔女主母，相当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我没想到的是，居然连你也会怕我。”
“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好吧，也许是唯一一个朋友。恩……虽然你好像不是这么想的，但我确实是把你当朋友看的。”
“看来我确实不懂怎么交朋友。”
第199章 搞事预定
看着对面神情惆怅的伦纳德，魔女主母一时间竟然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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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这个男人刚刚拔了她的头发，害得她最少要当二十年的地中海魔女，但看着“受伤很深”的伦纳德，她依旧产生了一种“我刚才是不是干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的错觉。
魔女主母连忙咬了下舌头，把这个奇奇怪怪的念头甩出脑海。
虽然伦纳德的神情看起来不像是在哄人，但回想了一下伦纳德的“斑斑劣迹”后，她逃离火坑的信念反倒愈发坚定了，手里的短杖不仅没有收起，反而抬得更高了一些。
“伦纳德，收起你那套说辞吧！”
魔女主母冷着脸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还不清楚吗？怎么看待我，和你会怎么做完全是两码事。”
“那个叫杰西卡的蠢女人是你唯一的姐姐，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血脉至亲，为了完成对你父亲的复仇，连她你都能舍弃得掉，我这个还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朋友，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所以别再搞这种戏码了，你和你那个父亲骨子里是一种人，你们眼里所有东西都是能够计算的，为了达成目的根本就没有不能舍弃的东西，区别只是代价多少而已！”
伦纳德叹了口气。“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他看了看保持着戒备姿态的魔女主母，神态有些哀伤地说道：
“是我对杰西卡姐姐的态度让你不安了吗？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完全没办法相信所谓的亲人和血脉，毕竟让我品尝到最深的痛苦的，就是你说的血脉至亲。”
他微微佝偻着身子，扬起脸看着一脸防备的魔女主母，湿漉漉的眼神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伦纳德轻声地道：“如果你觉得我的做法太过冷血，那我愿意放过杰西卡姐姐，如果这能挽回我们之间的友谊，我可以……”
“闭嘴！”
魔女主母神色一厉，手中的短杖炸开了一道绿色的弧光，伦纳德脚下青黑色的砖石一阵晃动，数十条儿臂粗细的荆棘拱了出来，墨绿色的枝条缓缓攀上了伦纳德的身体，暗红的长刺瞬间划烂了他身上的衣服，
伦纳德低垂着眼角，默默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捆了个结实，任凭那些棘刺在他的皮肤上刮出一道道血痕。却没有做出任何带有抵抗意味的动作。
见到他这副模样后，魔女主母的表情犹豫了一下。短杖末端的弧光微微闪动，那些暗红色的长刺仿佛被抽掉了所有的活力，顷刻间便干瘪脱落了下去，只留下了光溜溜的藤蔓。
“别装了，伦纳德！”
魔女主母咬了咬牙，随后出言讥讽道：“你平时对她的称呼要么是‘那个蠢女人’要么就是‘杰西卡’，‘杰西卡姐姐？’是个什么东西？你要笑死我吗？太假了！”
“我承认，我的确一直都在害怕你。”
她疾言厉色地道：“伦纳德，你太不可控了，如果我们的合作继续下去的话，我的确可能走到连我自己也无法想象的高度，但更可能在某一天陪着你死无葬身之地！”
魔女主母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动，顶着伦纳德失望的眼神继续说道：
“我是魔女，不是人类！我今年还不到两百岁，我还有一千年，甚至更久可以活！我想要的东西，会随着实力的增加自己送上门来，只要我能活下去，时间会把那些一一递到我的手上，我不想再陪着你玩火了！”
听完了魔女主母的“决裂宣言”后，伦纳德沉默了几秒钟，随后擦了擦干燥的眼角，面带遗憾地道：
“啊，装可怜也行不通了吗？看来今天我真要失去一位朋友了。”
魔女主母冷笑着道：“伦纳德，如果你真像自己说的那样，把我当做你的朋友，那就让我走！我的条件会让你满意的。”
她凝视着伦纳德淡漠的眼眸，语调坚定地道：
“整个【克莱提家族】总共有八十三名魔女，这些人我一个都不带走，全都留给你。
还有，【魔女之家】的密室里，有我花了整整五十年时间搜集的各种珍藏，这些我统统都可以放弃，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我走！”
听到魔女主母斩钉截铁的话语后，伦纳德眼中的遗憾越来越深，他轻叹了一声后低声问道：
“没得商量？”
魔女主母的眼神愈发坚定。
“没得商量！”
“那好吧。”伦纳德惆怅地叹了口气。
在魔女主母惊喜的目光中，他面色平静地说道：“不过，看在我们曾经算是朋友的份上，你最后再帮我一次吧，我也最后再帮你一次。”
他伸手指了指散落一地的头发。
“多弄点傀儡出来，然后帮我杀死卡梅隆老师，我不光让你带着所有的魔女一起走，还可以继续为你屏蔽知识教会的追踪，时间的话，就三个月吧，这个条件怎么样？”
“……”
听到伦纳德给出的条件后，魔女主母权衡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决定。见她并没有直接拒绝，而且表情似有松动，伦纳德便伸出了一根手指。
“【魔女之家】里的东西，你可以带走一半，这回真的不能再多了，如果还不满意的话，那你就直接走吧。”
魔女主母的眼神闪动了几下，这次她是真的心动了。
在被真神教会到处撵的岁月里，她早已经养成了贵重物品随身携带的习惯，【魔女之家】里的东西虽然价值不菲，但对她来说只是可有可无而已。
她真正看中的，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魔女家族，以及伦纳德的“讨价还价”背后代表的东西。
毕竟没有人会对一个“死人”斤斤计较，伦纳德表现得越计较，自己的安全反倒越有保证。
左思右想之后，魔女主母终究还是舍不得放弃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魔女家族，她面色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就……最后一次。”
……
在他们两个达成了协议，准备再打一个分手炮时，远在多萨堡的威廉已经出了商会的大门。
翻身骑上了等在门口的小白们，威廉坐在马背上开始思考，到底应该继续袖手旁观，还是该带着【怒焰军团】和伦纳德肛上一波。
如果让他自己顶上去和现在的伦纳德PK，那威廉肯定有多远跑多远，光那个魔女主母就够他喝一壶的，更别提还有个神秘兮兮的伦纳德在一旁虎视眈眈。
但现在他不是一个人啊，前面还有个卡梅隆老头在顶着。按照威廉目前的发育程度，正面硬肛肯定是划不来，但躲在大佬身后胯下输出还是没问题的。
这波可以搞！
威廉的眼睛眯了起来，既然有MT在拉仇恨，那真心可以尝试一下。对了！出发之前再把戒指留给卡丽娜，万一MT翻车了还有MT的老情人出来救场，有人兜底的顺风仗凭什么不打？
下定了搞事的决心后，他伸手拍了拍小白们的脑袋。
“走吧，回城主府，我们去叫哈利上夜班~”
小白们嘶鸣了一声，缓缓迈开了步子，不过却并没有往东边的城主府走，反倒慢悠悠地向西边的树荫下踱了过去。
在威廉诧异的眼神中，树后转出来一双长……一个女人的身影，虽然天色比较晚，她的脸看不太清楚，但威廉还是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
“杰西卡……”
威廉无奈地勒住了小白们，接着屁股向后退了一点，把怀里的位置让了出来，示意有什么话你先上来再说。
女骑士冷哼一声，根本不去踩威廉让出来的马镫，而是单手在马背上按了下，两条长腿一跨直接翻身上马，一屁股坐在了威廉的身后。
你怎么这么喜欢在后面啊……
威廉别扭地晃了晃身子，自知偷人家马理亏在先，只得无奈地向前挪了挪，把最适合驭马的位置让了出来。
杰西卡毫不客气地跟着往前挪了挪，随后探出手臂抓住了小白们的缰绳，没好气地问到：“你要去哪儿？”
“额，城主府。。。”
“啪！”
杰西卡用力在威廉的后背上猛拍了一巴掌。
“我是问你要带着哈利他们去干什么？还有，为什么要瞒着我？”
女骑士瞪着眼睛说道：“另外，小白是我的马，自己的夜魇用了阴影挪移，我这个夜魇骑手会不知道？你当我是死的吗？”
威廉捋了捋小白们的鬃毛没吱声。
我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夜魇的动静瞒不过你，问题我也没想瞒你啊，本来就只是借你马用一下，通个风报个信而已，现在去肛你弟弟纯粹是临时起意而已。
见威廉眼神闪个不停但就是不吭声，明显不想说实话，杰西卡的眉头不由得眉头紧锁，薄而鲜润的嘴唇也悄悄地抿了起来。
她两条长腿一夹，摘了马刺的马靴在小白的肚皮上轻轻一磕，不开心地道：“反正我也没兴趣，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威廉侧头瞥了一眼她抿起来的嘴角，以及身侧那双悄悄攥紧的小拳头，无语地腹诽道：
姐姐啊，你那是没兴趣么？你那是怕打不过我！你要是能打的过我，现在说不定已经掐着我的脖子开始逼供了。
他本身是没必要瞒着杰西卡的，不就是要去召集好几百人肛你弟弟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问题出在他的盟友身上，都怪卡梅隆老头的屁股不够干净。
嗯。。。这么说可能不太准确，毕竟大部分圣遗物都具有一定的净化效果，如果是圣光序列和自然序列的圣遗物，那净化效果再加三层。
所以从物理上来讲，卡梅隆老头的屁股搞不好是有史以来最干净的一个屁股，威廉所说的屁股不干净，其实是指卡梅隆老头在杰西卡母亲被杀的事件中，扮演了一个不怎么光彩的角色。
按卡梅隆老头的话说，他当年其实什么也没干，只是发挥了一下预言师们的传统艺能，依据法雷尔家族命运的走向，瞎捷豹编了个狗屁不通的预言，纯粹就是为了骗钱骗东西忽悠人而已。
卡梅隆老头干的活，相当于深夜潜入老师的办公室，偷看了这次全班同学的分数，然后跟排第一的那个同学说，只要你信我的话，出门左转找个狗屎吃一口，大吼三声真TM香，这次成绩下来你肯定全校第一。
对吗？从结果上来讲，那肯定是对的，有用吗？有个屁啊！
但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什么也没做，这个老头子可不是看上去那么和蔼可亲，骨子里也是个相当冷血的人。
他明明知道杰西卡的母亲即将死于一场谋杀，也知道杰西卡的家里即将发生一场悲剧，但依旧乐呵呵地在她家里骗吃骗喝，根本没有阻止的意思。
威廉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说法不太准确。
毕竟付“钱”的人是杰西卡的爹，死的是杰西卡的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卡梅隆老头袖手旁观才是应该的，道德上有瑕疵，但法律上无可指摘。
问题是超凡者遍地走的世界，有几个乐意跟你讲法律的？更何况有没有这玩意都还是两说。
整个法兰除了王后陛下曾经试着颁布过一些通行全国的“法令”外，所有的法律基本都是各个封地的领主说了算，所以大部分人的逻辑都是四个字——干就完了。
因此，从“法理”上来讲，伦纳德的复仇可以说完全没毛病，管你是主谋还是从犯还是袖手旁观，只要你出现在现场，还和这件事有关系的人，通通弄死拉倒！
而威廉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和有可能造成了杰西卡母亲死亡的嫌疑人，一起暴打试图复仇的伦纳德，理由还是伦纳德同学曾经在上辈子和他结了仇。。。。。。emmm总觉得理不直气不壮啊，虽然肛还是要肛的，但总觉得心里虚得很。
威廉组织了一下措辞，试图找一个听起来靠谱一点的角度解释下这件事，最起码先把杰西卡糊弄过去。
毕竟虽然这次不准备带她一起去，但小白们还是要带的，夜魇的高机动能力简直太香了，进不一定可攻，但退一定可逃啊，而且没了杰西卡这个拖累。。。咳咳，我是说少了杰西卡的体积，小白们的挪移能力还能再增加不少，总之人可以不去，马可一定得到位。
就在威廉想好了该如何搪塞过去的时候，他手上的戒指轻轻一颤，传来了卡梅隆老头清脆的童音。
“哈哈哈，伦纳德你个小王八蛋！可算让我找到你了！”
第200章 光速拉胯
听到戒指里卡梅隆老头愉悦的声线后，威廉的嘴角微微起，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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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你马，老子不干了！
你个糟老头子坑得很，办正事的时候菜的一比，捅娄子倒是及时得一塌糊涂，早晚被激烈的老情人先X后X！
威廉抓住图章权戒正要往下撸时，一只温热的小手抢先攥住了他的手指头。
杰西卡用力地握着威廉手上的戒指，惊疑不定地问道：“你是谁？你说的伦纳德又是谁？是不是腿很短的那个？”
“……”
威廉有些头疼地捂住了脑袋，他很想开口告诉杰西卡，伦纳德是他邻居家养的柯基，虽然腿同样很短，但并不是你那个中二癌晚期的弟弟。
然而女骑士只是脑子转的比较慢，又不是真的思维能力有问题，自己之前试图遮掩的行为已经不打自招了，只要她稍微动动脑就能知道，此伦纳德一定就是彼伦纳德。
听到杰西卡的问题后，卡梅隆老头大概是查看了一些威廉这边的状况，随后毫不犹豫地再次闭麦装死，无论杰西卡怎么出言询问，都权当做没听到，死活都不肯吱声。
你个坑货！
威廉咬了咬牙，开始考虑要不要给那位女教皇科普一下，什么叫做富婆快乐球。
久久得不到回复的杰西卡已经勒停了小白们，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等待着威廉给她一个说法。
侧头看了看满脸焦急之色的杰西卡，威廉的脑袋顿时更疼了。
哎……如果不是满脸急色，而是满脸“急色”该多好？我豁出去陪你震一把都行，这个破事儿真是……
他叹了口气道：“杰西卡，戒指那边的人是卡丽娜的老师，除此之外，他还是个命运序列七阶的命运使徒。”
女骑士愣了一下，面色迷茫地询问道：“命运使徒……是什么？”
威廉一拍脑门。擦，忘了命运序列对大部分人来说都很陌生了，这要解释起来可就麻烦得很了，他想了想后决定还是长话短说。
“虽然不怎么准确，但你可以简单理解成预言师。”
杰西卡神情一动，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后说道：“预言师？我记得当年……”
威廉点了点头肯定道：“没错，他就是当初给了你父亲预言的那个人。”
“可是……听声音他好像是个孩子啊？那名预言师不应该是个老头子么？”
听了杰西卡的问题后，威廉咂了咂嘴，露出了一个尴尬的表情。
这个事儿解释起来就比较复杂了，那是一个带刺异物和追求刺激的老头子间的故事，讲出来多少有点少儿不宜。
威廉干咳了一声，决定这个事儿也长话短说比较好。
“这里面的过程比较特殊，你就当他被伦纳德设计了，所以身体出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所以现在已经不是老头子了。”
“原来是伦纳德做的吗？”
女骑士点了点头叹道：“我明白了，伦纳德认为是那个孩……老头的预言害死了母亲，所以正在找他报仇，而他也想除掉伦纳德对么？”
不，他不想。
威廉偷偷地在心里摇了摇头。
卡梅隆老头对伦纳德的兴趣并没有多大，会选择主动出击纯粹就是被逼急了，真正想锤爆伦纳德狗头的人其实是我，虽然这辈子连面都没见过，但上辈子可恩怨不少。
杰西卡并不知道威廉的想法，她神色复杂地抖了抖缰绳，一边命令小白们向城主府的方向前进，一边开口询问道：
“威廉，你一直瞒着我的事就是这个吗？”
威廉点点头嗯了一声，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相当不错，杰西卡不仅有着训练黑魇骑军的能力，还是个相当稀有的夜魇骑手，不论从私人角度还是其他方面，他都不希望杰西卡因为这件事疏远自己。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馋她的马，小白们真是太棒了，速度又快又舒服，叫声又好听，他超喜欢这三匹马的。
“能带我一起去吗？”
“……”
察觉到女骑士的声音有异，威廉停下了撸着小白的手，差异地转过头去。
杰西卡低下了头，额头轻轻抵住了威廉的肩膀，把自己的面孔藏在了他视线的死角里，声音微颤地道：
“你……你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我只是想再看他最后一眼。”
杰西卡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
“伦纳德……他虽然是我唯一的弟弟，但我现在是你的……你麾下的人，嗯……所以间接也算是王室的人，我们的立场是不一样的，虽然我没有接受过骑士册封，但我也知道，骑士应该……应该……”
骑士应该看路啊，如果骑得不是小白，你早就摔成二傻子了……
威廉听着身后近乎语无伦次的话，感受着背上隐隐的湿意，表情相当无奈地说道：
“杰西卡，你哭的是不是太早了点？会倒霉的还不一定是伦纳德呢……”
听到威廉的话后，杰西卡赶忙吸了吸鼻子，仰起头有些迟疑地道：
“可是……那个预言师是个七阶的职业者吗？他刚才又说找到了伦纳德，伦纳德只是个没什么天赋的普通人，怎么可能逃得过七阶职业者的追杀？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已经……”
“……”威廉的脸已经被名为无语的表情填满了。
可以的，原来宁就是“没有天赋伦纳德”？
按照卡梅隆老头的说***纳德现在应该到了晋级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成为七阶的职业者，再加上身边还有一个手段百出的魔女主母，这个组合已经快能平趟法兰了好吗？
“我觉得，你对伦纳德的天赋可能有那么亿点点误会……”
威廉把右手背到身后，翘起大小拇指比划了一下，随后面色无奈地道：
“他之前就已经是命运序列六阶的职业者了，好像离七阶也只有一步之遥，如果他已经成为七阶职业者的话，那我们过去的目的恐怕会变成……”
“唔~啊~”
半声分不清楚是不是痛苦的闷哼打断了威廉的话，一个尴尬又虚弱的声音从威廉手上的戒指里传了出来。
“那个，你能不能帮我给卡丽娜带个信儿？他们两个……有点厉害……”
“……”
第201章 不怪我军太拉胯
我们过去的目的，恐怕会变成救这个菜比。
威廉极度无语地撇了撇嘴，在心里补完了剩下的话。而除了这句话之外，他的心里还攒了一肚子的槽要吐。
你可是堂堂七阶职业者啊，刚刚还趾高气昂地叫嚣过，结果居然这么快就让人家打没脾气了？刚才宁死不弯腰的节操呢？这就准备低头找前女友求救了？你还能再拉胯一点吗？
这踏马的连三分钟都没到啊，你这么不持久你女朋友知……哦她好像知道。
威廉咂巴了一下嘴，开始怀疑当年那个始乱终弃到底是谁弃的谁。
……
拉胯·菜比·卡梅隆趴在一头狼人的背上，回过头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大批傀儡，露出了一个后悔的表情。
他原来的“坐骑”已经被魔女主母打爆了，在伦纳德的指点下，魔女主母造出来的新傀儡都极不稳定，一旦被卡梅隆老头用【褫夺】抢走控制权，没了黑暗之力的灌输很快就会散架。
无奈之下，他只好把目标放到了周围的狼人身上，随手逮了一只倒霉的狼人，再套上各种加速和强化的奥术，重新回到了玩命狂奔的状态。
这次跑路可比之前危险得多了，上次追在他身后的只有傀儡，这次追在他身后的还有两个麻烦到不行的人。
卡梅隆老头的肠子都要悔青了，在他兴冲冲地找到了伦纳德之后，后面发生的事情完全可以用丢人二字来概括。
刚开始的时候卡梅隆老头信心满满，认为只要抓到了这两个阴险的家伙，说不定并不需要大费周章就能解决战斗。
毕竟他在命运使徒这个职业上蹲了二十年，积累不可谓不丰厚，不论是命运之力的掌控，还是对专属能力的娴熟程度，卡梅隆老头都超过了伦纳德一大截。
至于魔女主母，他同样没有太当回事，之前那个变种的【土石傀儡术】虽然奇异又精巧，但上面的魔力波动并没有多么激烈。
卡梅隆老头曾经用心地分辨过，那些傀儡中，除了作为伤害手段的【克莱提毒咒术】勉强达到了四阶水平，其余的都只是二、三阶的小法术罢了，里面甚至还夹杂了两门仅有一阶的冷门奥术。
他能够感觉的到，魔女主母身为施法者本身的力量并不算多强，只是比较博学，掌握了大量精巧的法术组合及冷门的能力而已。
而自己本身就是个奥术序列五阶的职业者，还有七阶职业者带来的额外加成，单论精神力强度就比她强出了一大截，这波怎么想都必不可能输。
然而仅仅一个照面，他就在魔女主母的手底下吃了个不大不小的闷亏。
魔女主母虽然只有五阶，但最少学了四种不同的法系序列，小花招和各种冷门法术层出不穷，明明一个高阶能力都没放过，却硬是怼得卡梅隆老头一阵手忙脚乱。
如果威廉在这里的话，一定会乐呵呵地给他科普，在玩家们的眼里，见面开个盾互相搓大招的不叫法师，那种人一般叫憨批。
而且魔女序列也根本不弱，人家天然掌握着法系职业者三大单挑神技中的【法术劣发】，一直都是最受女玩家欢迎的强力序列。
嗯……虽然她们喜欢这个序列的原因并不是强力，而是因为衣服好看……
……
三大神技的名字十分相近，都只差了一个字，分别是【法术默发】、【法术劣发】、【法术瞬发】。
默发不用多说，这个特技虽然比较基础，但却是老银币必备的偷袭神技，而且看手势、咒语和魔纹判断法术内容，是法系职业者的一门“必修课”，默发能把这些统统隐藏起来，战术意义相当重要。
瞬发是三大神技里最猛的，能够瞬间释放低于自己最高职业等级10-20级的法术，跳过所有的准备时间和前置动作，代表着无与伦比的先手优势。
劣发则至于这两者之间，作用是将高阶法术的威力和效果大幅劣化，以达到快速释放的目的，这能力某些时候比瞬发还管用，也是魔女序列的核心战斗技能之一。
简而言之就是，魔女主母虽然不够硬，但是人家射得快啊。
仗着变态的法术劣发和丰富的法术储备，同为五阶施法者的卡梅隆老头，居然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被魔女主母一顿疯狂输出，只能靠着强大的精神力撑起护盾硬挨。
而且旁边的伦纳德一直没什么动作，不知道在准备着什么，卡梅隆老头忍了一会儿后便按捺不住，准备开始“玩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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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施法者间的对决被吊打，但他好歹也是个七阶的职业者，想解决掉五阶的魔女主母并没有多难。
起手【不可说】打断施法，再接一个【命运湮灭】击碎法术护盾，最后直接上【褫夺】夺取身体控制权，接下来就是为所欲为的时间。
所以说，如果是正面一对一的情况下，命运序列面对七阶以下的敌人几乎可以瞬间秒杀，只要等级有优势，这个序列的能力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然而当卡梅隆老头打断了魔女主母的施法，击碎了她的护盾，准备动用【褫夺】控制她自我毁灭时，却和一股近似的力量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旁边的伦纳德第一时间开了【褫夺】，目标同样瞄准了魔女主母的身体，开始和卡梅隆老头争抢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就像两辆火车没法钻进同一座山洞，两条毛腿没法塞进同一条裤筒一样，两个lsp……两个命运序列的渣男自然也无法进入同一具身体。
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抢后，他们两个人谁都没能成功，互相顶得头昏脑涨眼冒金星，反倒是魔女主母先从施法被打断的反噬中缓了过来。
她痛苦无比地扶着脑袋，抬手就是一道灼热的射线魔法扔了过去，可惜仓促之下歪了点，只打爆了卡梅隆老头屁股下面的傀儡。
组成傀儡的石材连一秒都没抗住，直接被熔出了一个前后通透的窟窿，原本青黑色的砖石变得一片通红，把卡梅隆老头的裤子烫了个大窟窿，险些连小兄弟都烫烂了。
趁着伦纳德两人还没有彻底从冲击中恢复过来，卡梅隆老头抢过一尊傀儡的控制权，毫不犹豫地撒腿就跑。
娜娜救我！
第202章 内库
然而意外发生了，新抢来的傀儡还没跑出三十米就犯了毛病，开始稀里哗啦地往下掉零件，没坚持几秒就散成了一地的石砖，差点让卡梅隆老头摔了个狗吃屎。
面色苍白的伦纳德抬起胳膊，用袖子抹干了淌出来的鼻血，笑吟吟地对狼狈万分的卡梅隆老头道：
“同一个把戏还想用两次？老师，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
卡梅隆老头没吭声，而是飞快地检查了一下傀儡的残骸，又看了看周围其它傀儡的状态，脸色顿时难看了不少。
这些傀儡体内的能量都有一定程度的失衡，需要靠着魔女主母不停输送黑暗之力压制才能勉强保持稳定。
命运使徒的【褫夺】虽然能够抢夺控制权，但自己无法使用黑暗生物特有的力量，所以这些傀儡只要脱离魔女主母的控制，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动散架，稳定程度过低的甚至还可能直接炸开！
被算计了！
卡梅隆老头心念电转，根本没有和伦纳德废话的意思，抬手一道【抗拒冲击】斥退了涌上来的傀儡群，随后给自己施加了一连串的加速奥术，迈开两条老腿头也不回地继续逃跑。
打是不可能打的，虽然短时间死不了，但怎么看也没有赢的希望，傻子才不跑！
然而就在这时，几只狼人从路边窜了出来，它们刚才并没有和那些傀儡一起冲上去，而是等到卡梅隆老头的护身法术进入冷却后才动手，明显预谋已久。
皱着眉头瞟了一眼那些狼人，卡梅隆老头刚想凭借着七阶职业者的体质硬挨时，却见到了那些狼人们油绿油绿的爪子。
【克莱提毒咒术】
卡梅隆老头深吸一口气，眼一闭心一横，神情悲愤地催动了【魔藤环戒】。
数条红绿相间的藤蔓从某个神秘的位置挤了出来，淹没了冲上来的狼人们，卡梅隆老头切断了精神力的供给，随后靠着七阶强者的肌肉夹断了藤蔓，抢了一只狼再次冲出了包围。
缓过来的魔女主母捂着脑袋，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被藤蔓捆住的狼人，又看了看那些带着棘刺的藤蔓，少见地没有开口嘲讽，而是心有余悸地评价道：
“你们命运序列的人……真狠！”
……
在商会门口守卫们怪异的眼神中，威廉离开了女骑士的怀抱，翻身跳下了马背。
“杰西卡，你替我去调动哈利他们，怒焰军团里那些不是骑士的人，能带的可以让黑魇骑军的骑士们带一下，实在带不上的就不带了，总之集结得越快越好。”
杰西卡点了点头，随着小白们奇异的嘶鸣声，连人带马消失在了阴影里。
在守卫们的指引下，威廉急匆匆地冲进了金娑罗商会的后花园，找到了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卡丽娜。
小富婆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有人闯了进来，此时的她伸着胳膊趴在花园中的石桌上，红彤彤的脸蛋抵着冰凉的桌面左摇右晃，时不时还伸出小拳头凿两下。
“呜……没脸活了啊！”
威廉走到她身后接茬道：“卡丽娜，你有没有脸活我不清楚，但卡梅隆会长好像快活不了了。”
好像被班主任摸到后门的学生一样，小富婆连忙抬起头，惊慌看向了面色严肃的威廉。
“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已经安全了吗？难道是伦纳德又追上来了？”
威廉摇了摇头，虽然确实是伦纳德的事，但并不是他重新追了上来，而是你老师自己主动杀回去白给的，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卡丽娜，具体过程说起来比较麻烦，我们还是边做边说吧。”
威廉褪下食指上的图章权戒递了过去，面色严肃地道：“我现在带人去接应一下卡梅隆会长，对付伦纳德的话我倒是有点信心，不过还是请你立刻联系那位教皇大人，如果有什么变动的话，那就通过戒指联系。”
虽然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小富婆从威廉的神态中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接过戒指连连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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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这就联系吉娜大人，半个月前她说好像有高阶血族入境，正在到处盘查，离这里应该不是太远，估计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赶到。”
威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时，却被卡丽娜拉住了袖子。
“等等，你先跟我来。”
小富婆拉着威廉就往花园的深处走，七拐八拐之下越走越深，最后来到了一座被花丛围绕的环形小亭前。
“就是这儿了。”
两人停下来后，威廉抬头看了看面前环形的小亭子，白色石料砌成的小亭精致又漂亮，即使现在已经是冬初了，大理石柱子上的藤蔓依旧翠绿翠绿的，一派生机盎然的模样。
小亭原本的球形穹顶已经被拆掉了，只留下了几根弧形的铁架，数十条玫瑰花藤缠绕着攀爬其上，红艳艳的花蕾正吐露着芬芳。
这亭子……看着就跟大学时候的野……幽会圣地似的，这……不太好吧？
威廉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卡丽娜……这里难道是？”
小富婆点了点头，面色肯定地道：“没错，这里就是金娑罗商会的内库。”
哦……内库啊。
威廉淡淡地扫了一眼面前的小亭，觉得金娑罗商会的藏宝库修的实在不怎么样。
这破亭子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样，不光连顶棚都没有，柱子上长了多藤蔓也不清理一下，你看看，这地砖上都有苔藓了，就这还内库呢？掉份儿！
“威廉，商会的内库里面有一些还算不错的装备，我带你去看看吧，有什么能用上的你就带走先用着……”
“……”
“哎呀，算了！”
说到这里时，小富婆突然跺了跺脚，咬着牙说道：
“虽然我不是财富教会的人，但现在图章权戒在我手里，你看上什么就直接拿走吧，我做主，你拿走的东西都不用还了。”
这亭子看上去眉清目秀的，长得可真他吗的好看！
……
第203章 龙皮的……
小富婆弯下腰，也不知道鼓捣了些什么，小亭子地面的砖石裂开了一道一人宽的门户，两人一前一后地挤了进去。
毕竟这里不是总会，只是位于法兰的分会，所以金娑罗商会的内库并不算宽广，里外里的面积也就几间小屋子那么大，不过里面东西的质量都还不错。
威廉打眼一望就看见了好几件熟悉的装备，都是中前期的小极品，二三十级的玩家梦寐以求的好东西，有两件哪怕一直用到四十级都还能凑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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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内库里虽然没见到什么特别珍惜的东西，但也都在水准线以上，连【银骑士套装】这种级别的装备也有好几件。
不过威廉的属性在四阶职业者中都算高的，这些装备对他来说，大部分只能算是聊胜于无，相比之下，还是小富婆魔抗+50的发圈更NB一点。
嗯……伦纳德身边还有个相当麻烦的魔女主母，所以最好把小富婆身上的发圈再要一个来，如果能凑上一对护腕的话……哎？这玩意怎么也在这！
眼尖的威廉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柄黑色弯刀，这柄叫【夜砂】的弯刀是沙漠王国的传承宝物，一般来说只有上一代国王的子女才有资格持有。
上辈子他做过和这把刀相关的任务，如果将这柄弯刀还回去的话，不仅能从沙漠王国获得一条最高可达七阶的职业序列，还能得到【沙鳄鱼骑士】、【黄砂游骑兵】两个特殊兵种的训练方式。
只是……这刀不是被沙漠王国的王子丢失在神圣帝国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威廉眼中泛起一丝好奇，顺带伸手拿过这柄弯刀摩挲了两下。
【夜砂弯刀】
【锋锐+7】【破甲+3】【阴影+3】
【特技：夜杀，这柄用特殊材料烧制的弯刀，可以与夜色融为一体，在夜间使用时不会展露形体，具有极为出色的隐匿性】
【特技：爬沙，这柄弯刀能将松散的黄沙凝成结实的土地，也能够伤害到没有形体的东西】
【沙漠王国的首都屹立于一座半月形沙丘的顶部，这座巨大到足以承载一个城市的沙丘非常壮观，然而在这座巨大的沙丘附近，还存在着两座与它大小相近的其它沙丘。
这三座沙丘首尾相接，在中间围出了一片三角形的死亡地带，如果不会飞行，只要滑下去就几乎不可能再爬上来。唯一的例外就是沙漠王国的初代女王，她曾手持两把夜砂弯刀，靠着它们凝结土壤的能力，成功离开了那片死亡地带。
据传，沙漠王国之所以能屹立于沙丘之上，就是因为首都中心初代女王的雕像里，还藏着一把神器级别的夜砂弯刀，也正是靠着它的力量，才凝结出了那片能让近百万普通人繁衍生息的乐土……】
这东西可以的，虽然沙漠王国给的序列很一般，但那两个特殊兵种在沙漠里可是一等一的好用。
威廉把玩着这柄弯刀，甚至还把它拔了出来，用拇指试了试刃口。
即使以他堪比巨人的体质，只要稍稍用些力气依旧能造成伤口，这柄弯刀的锋锐程度的确十分惊人。
只可惜他不是刺客类职业，速度上有缺憾的他，更需要那种能扩大攻击范围的装备，这玩意对他来说并不怎么合适，相比之下【拉米娅的指节】那种能大能小，能长能短的棒子才是最好的。
就在他准备放下这柄弯刀时，身边却传来了小富婆犹豫的声音。
“那个……威廉，如果可以的话，你能换个别的东西吗？”
嗯？
威廉闻言把疑惑的目光投了过去。
小富婆当初可是毫不在意地随手就把龙皮送了出去，这东西虽然很珍贵，但不至于让她都出尔反尔吧？
看着威廉疑惑的表情，卡丽娜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不是舍不得啦，主要这柄弯刀不是商会的东西，是……是老师的私……”
私人财产？那我反倒更有……
小富婆不好意思地道：“私……私生子暂时寄放在这边的，那个人说他要去一个危险的地方，出来以后会来取的。”
“……”
威廉砸吧了一下嘴，里面涌出了一阵柠檬的芬芳。
记得上辈子那个寻回宝刀的任务，依稀好像写的是‘沙漠女王的儿子带着宝刀离开了家乡，试图寻找自己不负责任的亲生父亲……’
时间太久了，那位沙漠女王的脸不记得了，只记得她的规模好像和波莫娜不相伯仲，而且还是个八阶的强者……
啧！你个糟老头子真是活该……长命百岁！不知道他还收徒弟么？我不想学别的，就想学学怎么渣了这么多大佬还能活蹦乱跳的？
看见威廉的表情有异，小富婆咬了咬牙道：“算了，这刀你还是拿着吧，老师的命都要保不住了，能增加一点战力都是好的。”
在威廉讶然的目光中，卡丽娜在大量的装备中翻了一下，找出来一堆零零碎碎的散件，给他凑齐了除了头盔以外的全部套装，甚至还解下了刚换的新发圈，把【夜砂弯刀】栓在了他的腰上。
他打开自己的属性面板看了一下，已经在【4/5】上保持了很久的护甲值，在这一套堆完之后直接变成了【68/70】，更别提还有一堆并不会显示在属性面板上的额外属性。
“【锋锐+7】【坚韧+5】【抵抗+5】……”
看着那一长串的加号，威廉深吸了一口气，这……这就是被包养的快乐吗？
“威廉！老师的性命就靠你了！”
卡丽娜把还沉浸在幸福中的威廉送到了大门口，神色有些焦急地道：
“我刚才就给教皇大人传讯了，但是她好像有些忙，并没有马上回复我的消息，知识教会的分部里还有一座更强的传讯台，我这就往那边赶，争取尽快联系到教皇大人，在那之前你们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威廉摸了摸身上防御+30的胸铠，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就凭你给的这套装备，我肯定能……额……好像也没啥用啊，你给这些全是护甲装啊，那些狼人打我本来就不破防，主要是魔女主母难对付。
威廉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卡丽娜，伦纳德的身边有一名五阶巅峰的魔女主母在，所以……不知道你身上还有没有别的龙皮的东西？”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小富婆俏脸一白，下意识地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心口。
第204章 危！
看着小富婆欲言又止的模样，威廉的眼神只在她心口处一扫，便明白最后这件龙皮装备八成是贴身的。
他顿时遗憾地叹了口气。
女装是不可能女装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女装的，虽然女装能加50点魔抗，虽然女装穿在里面也不会被人看到。虽然女装贴身又透气，而且功能性还强得不行，比如夏天的真丝吊带睡裙，还有冬天的保暖裤袜，哪个追求自由的蓝孩子没有私底下尝试过呢？(???)?
嗯……所以女装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要……额对不起是我误会了，这个好像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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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小富婆掩在心口的手掌，很想开口求求她别再按了，好不容易鼓起来一点，现在又都塌下去了，这真是太令人杯伤了……
杯伤的卡丽娜犹豫了几秒钟后，看了看面前即将豁出性命迎战强敌的威廉，又想起了还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的老师，不由得轻咬了一下嘴唇，毅然决然地开口道：
“我身上还有一……两件龙皮的物品，威廉，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拿给你！”
威廉满脸黑线，连忙摆手拒绝。
“不！请务必不要！”
虽说只要属性加到位，男装女装无所谓，但你这要是个贴身内甲也成啊，两片球形的垫子我怎么用？包脑袋上装哪吒吗？
坚定不移（存疑）地谢绝了小富婆的好意后，威廉踩着马镫，翻身骑上了守卫牵来的骏马，钻进了茫茫黑夜之中。
当他来到城门口时，杰西卡已经带着哈利等在了那里，不时还有一身黑甲的骑士在不断往城门口集结。
看见威廉的身影后，杰西卡和哈利一同迎了过来，女骑士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只是勉强地和威廉点了点头。
而哈利则双手各持一把斧头，面上连半点上夜班的不满都没有，反倒满脸兴奋地开口道：
“威廉，我们这次的敌人他……”
“猛，抗揍，硬骨头，离得挺近，不用留活口，可能会打的爽，还有别的问题没？”
哈利掰着指头数了一下，发现威廉给出的答案完美地覆盖了他的所有问题，于是格外满意地拍了拍威廉的肩膀，咧着嘴回去向族人们通报好消息了。
很快，【怒焰军团】那边便传来了欢呼声，巨大的声浪让杰西卡麾下的【黑魇骑兵】们纷纷侧目。
威廉无奈地摇了摇头，很是怀疑这帮家伙究竟能不能完成自己预想的打法，毕竟七阶命运使徒和五阶魔女主母，绝对是超级难对付的组合，容错率绝对低得可怜。
他一边在心里模拟着将来的战斗，一边打开军团面板查探了一下。
【怒焰军团】的两百多人已经全员到齐，【黑魇骑兵】却只到了一小半，大部分成员都被派去负责城防和其它杂务，仅仅就位了两百多人，还有接近四百名成员短时间没办法聚集起来。
确认了一下那些【黑魇骑兵】的状态后，威廉决定还是不等了，反正在这种围剿高阶职业者的战斗中，缺乏控制能力的它们其实派不上什么用场，这一战的主力本来就是【怒焰军团】。
“这些人差不多够用了，走吧！”
威廉控制着胯下的马匹来到了杰西卡身边，小富婆送的马吸了吸鼻子，好像对一身阴影的小白们相当感兴趣，凑上去用脸颊在小白们的脖子上贴了贴。
小白们扭过头看了看这头觊觎自己美色的舔马，毫不犹豫地把它一脚踢开，一双闪烁着幽蓝色火苗的马目艮，直勾勾地盯着舔马背上的威廉。
这玩意你也下得去屁股？我在旁边你还不骑？
在心里悄悄替小白补上了傲娇的马设后，威廉心安理得地翻身下马，换到了小白的背上，并且双手环绕过杰西卡的身侧，抓住了小白们的缰绳。
女骑士有些不适地扭了扭身子，皱着眉头埋怨道：
“你怎么这么喜欢在后面啊，坐我怀里不行吗？”
威廉斜睨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回过手在小白们的屁股上拍了一记。
当然不行，尊严问题！
……
就在威廉这边集结完毕，沿着铺满了青黑色石砖的干道开始前进时，卡梅隆老头却在犹豫要不要直接逃跑算了。
使用【魔藤环戒】的后遗症比他预想得要大得多，局部的伤害只能算是简单的皮外伤……或者屁内伤。圣遗物的力量被激活才是大问题。
神罚的力度变得强了不少，即使他已经将【魔藤环戒】取了出来，但肉体依旧在缓缓变老，体力和精力都在不停下滑，连思维都开始变得迟钝，估计还要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
卡梅隆老头攥住了胸前的挂坠，虽然知道威廉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但他对威廉的信任程度并不算高，对他所说的“专治伦纳德”更是抱有深深的怀疑。
身为七阶的命运使徒，他早已经习惯了通过一个人的命运轨迹来判断问题。
而威廉的命运是个黑漆漆的大窟窿，他根本什么都看不到，窥伺命运的能力也起不到任何效果，威廉的大部分情况，对他来说都是未知的。
出于一个商人的谨慎，他并不准备将一切都寄托在威廉的身上，以他身为七阶职业者的实力，尚且对这对狗男女没什么办法，加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和几百个炮灰骑士，又能改变的了什么？
卡梅隆老头的面上带了几分犹豫，他几次想直接激活挂坠，赌一把运气算了，但想到挪移失败的后果，还是一直没能下定决心，重新把挂坠收回了怀里。
面色凝重地回头看了一眼紧追不舍的伦纳德，他放弃了现在赌一把的打算。
这个距离还是太危险了，如果挪移术展开到一半被打断，搞不好会直接被空间乱流搅碎，还是再等等吧！
卡梅隆老头攥了一下手心的【魔藤环戒】，把这个几乎折磨了自己大半辈子的东西收了起来，决定暂时不再使用这玩意了。
带有【远距离挪移术】的挂坠破损严重，很难把自己囫囵个地传送走，那就等自己变成了小孩之后再激活，体积更小的话，起码保住性命的机会能大上一些。
这时，一道成熟中带着妩媚的声线，顺着微风飘进了他的耳朵。
“卡梅隆，你个老东西也有今天啊。”
第205章 伏击
听到了耳边充满幸灾乐祸的女声后，卡梅隆老头顿时神色一变，脸上的表情说不好是庆幸多一些，还是恐惧多一些。
他苦笑着轻唤道：“娜娜……”
“别叫我娜娜！”
缥缈的女声里带上了一丝愤怒的意味。“沙漠王国那个女人，名字里也有个娜吧？你叫她名字的时候是不是也叫娜娜？”
卡梅隆老头叹了口气。
“吉娜，我当年是被迫的，再说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把这事放在心上？”
“呵呵，被迫不被迫你心里清楚，总之你如果再叫我娜娜，我宁肯看着你死在这儿！”
卡梅隆老头无奈地道：“不叫娜娜叫什么？难道让我叫你吉吉吗？”
“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反正不能叫娜娜！”
虚无缥缈的女声冷冷地道：“我收到了卡丽娜的消息，她说你现在十分危险，希望我能看在她的面子上搭救你一次，呵！你们的关系还真不错啊，师徒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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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没话说了？”
卡梅隆老头摇了摇头。“吉娜，你还是这么偏激，我可以用性命发誓，我对卡丽娜没有那方面的心思，我一直都是把她当我们的女儿看的。”
神秘女声反唇相讥道：“呵呵，我可没看到什么女儿，我只见到了一个对炼金造物发情的糟老头子。”
听了神秘女声冰冷的话语后，卡梅隆老头的神色一变，愠怒地道：“混蛋！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有放弃那个疯狂的想法？”
“我疯狂？”
名为吉娜的神秘女人仿佛被激怒了，一股强悍的威压隔着不知道多远锁定了这里。
“我看你才是疯了！不光把一个炼金术的产物带在身边养大，为了防备我还不惜花掉几十年的寿命，强行让她成为命运序列的职业者，直接毁掉了我们十几年的心血，到底是谁疯……该死的吸血鬼！”
说到这里时，神秘女人的声音突然断掉，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恢复了通讯。
恢复了冷静的她下了最后通牒：“我没兴趣和你在讨论谁对谁错了，我可以救你，但你必须用【褫夺】替我取出……”
卡梅隆老头冷着脸捏碎了尾指上的戒指，神秘的女声戛然而止。
“臭娘们！老子当初真是瞎……额……算了，我的审美还是没问题的，谁又能想得到，当初那么温柔可爱的姑娘，居然变成了这副德行，哎！命运真是个喜欢捉弄人的臭……嗯……”
他叹了口气，控制着屁股下面的狼人逐渐降速，不时回过头打量着身后的傀儡群。
见到卡梅隆老头的异常行为后，原本紧追不舍的伦纳德突然拉住了魔女主母，扯着她一并放慢了速度，退到了傀儡群的后方。
“干什么？”
魔女主母连忙挣脱了他的手，并警惕地拉开了一点距离。
伦纳德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开口警示道：“别追了，你往后退一些，我这位老师要拼命了。”
没等魔女主母询问他是真么看出来的，卡梅隆老头那边就已经抢先动了手。
一阵剧烈的震荡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弥散，正是几乎每名施法者都会学一下的地动术，这股震荡会不断扩大范围并调节自身，当和某种频率彻底重合后，便会制造出一片范围极广的地震。
“不可说！”
虽然依旧不清楚为什么卡梅隆老头突然回头拼命，但伦纳德还是放出了【神秘者】的专属能力，忍着头疼强行打断了他的施法。
法术被打断的卡梅隆老头似无所觉，趁着涌上来的傀儡被震荡推开的瞬间，释放了一道镜像类的奥术，骑着狼人的身影突然一分为三，向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开始突围。
魔女主母刚悬起来的心又落回了肚子里，有些不屑地瞥了一眼伦纳德，催动身下的傀儡重新追了上去。
这就是你说的要拼命？明明只是虚晃一枪准备换个方向逃……唔！
她好像一头撞破了什么东西，只觉得周围突然一“空”，仿佛身周的空气都被抽掉了一样，从她口鼻处传来了极为强烈的窒息感。
三阶奥术【窒息陷阱】！
魔女主母连忙抬手想要驱散这个奥术，可她的手刚抬起到一半，就突兀地回到了身体两侧，仿佛根本没有抬起来过似的。
命运序列六阶【彷徨者】的【命运回溯】！
魔女主母面色一滞，伦纳德和她下棋的时候，经常用【命运回溯】重新摆放棋子，导致她并没有过多的重视这个能力。
然而当这个能力被用在战斗上的时候，产生的效果简直令她毛骨悚然。
除了掌握【法术默发】和【法术瞬发】的几个职业外，大部分施法者的法术都需要咒文和手势配合，即使高阶施法者使用低阶法术同样如此。
高阶施法者虽然可以极大地简化这个过程，只要一抬手就能释放出低阶法术，然而简化并不意味着可以完全跳过，没有引导的法术能量无法成形，这几乎彻底封死了她的能力。
失去了空气的魔女主母下意识地张大了嘴巴，然而涌进口腔的却不是空气，而是一团团高度浓缩的奥术能量。
平时遇见这种事简直再好不过，能够通过她法术护盾的奥术能量，一定是温和而没有攻击性的，只要稍加吸收就能被运用自如。
然而现在，这些涌入她肺部的奥术能量却成了催命符，正在飞快地将她体内的空气同化，短短几秒钟就让她的眼前金星直冒。
魔女主母张口欲喊，却发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想要驱使身下的傀儡离开【窒息陷阱】的范围，却发现身下的傀儡已经被【褫夺】抢走了控制权，正在逐渐崩溃。
魔女主母的脸色开始发青了。
【窒息陷阱】几乎没有任何防御力，只要随手一道小法术就能冲乱其中的奥术能量，然而在配合上【命运回溯】之后，这个鸡肋的奥术却变成了必杀的死局。
她惊慌地转身看向了后方，想要提醒伦纳德不要踏进这个陷阱，顺带尽快想办法把自己拉出去。
然而迎接她的却是伦纳德冷淡的目光，他的脚刚好踩在【窒息陷阱】的范围之外，仿佛一早就知道这个陷阱一样。而且在见到了自己求救的目光后，仍旧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并没有试图救援的意思。
魔女主母瞬间如坠冰窟，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绝望。
他……准备看着我死在这里？
……
伦纳德看着在陷阱中挣扎的魔女主母，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和魔女主母猜想的不一样，他并没有坐视不管的意思。只是明明还远没有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卡梅隆老头不合常理的殊死一搏，让他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
有心注意之下，他发现了更多的疑点。
针对魔女主母的陷阱虽然可怕，但远未到立刻致命的程度，甚至直接杀伤的效果也十分微弱，如果不是她主动张了嘴，恐怕坚持上一两分钟也未必会失去战斗力。
明明有能够直接威胁性命的手段，反而只是困而不杀，那么……真正的目标很可能是自己。
看着魔女主母越来越痛苦的表情，伦纳德依旧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依旧在戒备着可能到来的袭击。
随着时间的流逝，陷阱中的魔女主母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就在她绝望已极时，伦纳德前方的地面上突然一阵翻涌，瞬间冒出了大量的巨型地刺。锐利而坚硬的棘刺直奔他的面孔而来，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瞬间击溃。
与此同时，涌出的地刺搅乱了脆弱的【窒息陷阱】，近乎昏厥的魔女主母发出了一声虚弱的咒骂后，摊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
“真有你的啊，伦纳德。”
远处的三道身影同时溃灭，幼龄版的卡梅隆老头捂着屁股显露了身形，一张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蛋上满是无奈。
他的位置离那片地刺同样不远，只要伦纳德踏入陷阱，在使用【命运湮灭】驱散地刺时一定会遭到他的袭击，到时候又是一个近乎必杀的死局。
陷阱中的魔女主母艰难地爬了起来，她也见到了地刺爆发的景象，知道了自己只是骗伦纳德上钩的诱饵。
但濒死的体验过于痛苦，使得她对伦纳德的“见死不救”有些耿耿于怀，并没有直接出手攻击，反而选择了袖手旁观。
卡梅隆老头瞥了她一眼，发现她没有动手的意思后笑了笑，随后转身面对伦纳德，好奇地询问道：
“伦纳德，你应该看不到我的命运才对，那你为什么不出手救她，你难道就不怕她真的活活憋死吗？”
伦纳德打量了一下卡梅隆老头的模样，答非所问地道：
“在命运面前，我们都是一群只能用手摸索的瞎子，有人摸到了狮子的脑袋，有的摸到了蝎子的尾巴，但命运的模样其实是……”
卡梅隆老头点了点头，赞许地道：“蝎尾狮是吗？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说，我们只能看到自己……”
“不！你猜错了。”
伦纳德打断了他的话，摇了摇头笑吟吟地道：
“我的意思是，命运是一只用无数猛兽尸体做出来的缝合怪，所以就连非此即彼也是不对的。”
“就比如你刚才所做的一切，表面上像是在逃跑，背地里却在伏杀我，而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
伦纳德奔着卡梅隆老头的方向，踢飞了脚上的马靴，熟牛皮鞣制的靴子好像落入水池一样，在卡梅隆老头的身上砸出了一圈波纹。
一阵光影散乱后，他捏着坠子的真身露了出来，此时【远距离挪移术】已经启动过半，卡梅隆老头的半个身子，都被包裹在了挪移术的辉光中。
“哦？挪移类的奥术？不错哦！”
伦纳德的脸上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向着满脸错愕的卡梅隆老头伸出了食指轻轻一点。
“老师，再见了！”
第206章 想不明白了吧？
随着伦纳德抬起的手指，大量的命运之力喷涌而出。
【不可说】这个独属于命运序列一阶【神秘者】的能力，只要代价足够，就可以强行停止所有释放中的主动法术。
启动到一半的【远距离挪移术】戛然而止，独特的法术辉光也变得不稳定起来。
此时的卡梅隆老头半个身子都被空间能量充斥着，已经彻底无法脱离【远距离挪移术】的范围了。当这个危险的挪移法术彻底失去平衡的时候，他就会被无可阻挡的空间能量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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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魔女主母脸上的神情非但没有放松，反倒比之前还要紧张得多。
她谨慎地退出了好远的距离，但依旧没有松懈的意思，仍在时刻防备着卡梅隆老头的临死反扑。
曾经，她对命运序列的战斗力并不看好。伦纳德和卡梅隆老头之间的几次交锋，都如兔起鹘落一般，无论开始还是结束都快得惊人。
他们没有表现出多么惊人的破坏力，根本不像她曾见过的那些天灾一样的七阶职业者，她甚至因此产生了些许的轻视心理。
然而卡梅隆老头两次足以致命的袭击，算是彻底把她打怕了。
命运序列虽然没什么直接破坏力，但能力一个比一个不讲道理，这还是有迹可循的正面交战，都两次陷入了生死危机，如果换成被偷袭的话，自己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魔女主母看着在挪移术中挣扎的卡梅隆老头，下意识地再次退出了一段距离，表现得像一只是见到了猛兽粪便的小白兔，满脸都写着心惊胆战。
她的心里打定了主意，只要那老头子脱困而出，自己立刻扭头就跑，没了多年培养的魔女家族虽然可惜，但总比丢了性命要好。
在魔女主母警惕的目光中，原本微笑着的伦纳德缓缓皱起了眉头，诧异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一条奥术能量组成的细线没入了他的皮肉，这条无形无质的细线极为隐蔽，哪怕特意去看都未必找得到，
细线的一头紧紧地栓在了他的心脏上，而细线的另一头则没入了卡梅隆老头的左胸口，看样子同样栓在了他的心脏上。
远处的魔女主母心头一紧，她认得这个叫做【伤害分担】的战争法术，这个法术一般都对战友释放，能够互相承受对方受到的一部分伤害，但如果是空间撕裂这种程度的伤害的话……
“为什么？”
伦纳德头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十分困惑地发问道：“老师，你根本没想着跑？从回头那一刻开始，你的目的就是拖着我一起死？”
卡梅隆老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懊丧地看着坠子上渐趋稳定的光辉，以及那股逐渐消散的命运之力。
察觉到不对的伦纳德已经停下了【不可说】的释放，那股澎湃的命运之力只是轻轻一擦就收了回去，只是稍微干扰了一下法术运行，并没真的打断【远距离挪移术】的运转。
“就差一点啊！”卡梅隆老头恼恨地叹了口气。
挪移术已经成功的当下，他几乎已经确定能够逃出生天，然而卡梅隆老头的眼中并没有丝毫的庆幸，反倒是满满的遗憾。
他没想到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吉娜仍旧没有放弃那个疯狂的念头，那么卡丽娜的性命就危险了。
她虽然已经成为了命运序列的【神秘者】，一般的手段对她并没有效果，但命运使徒的【褫夺】依旧能取出她的灵魂，将她的肉体重新变成没有灵魂的躯壳。
而吉娜现在还不知道伦纳德的情况，如果她发现伦纳德成为了命运使徒，一定会试图跟他合作，让他取出卡丽娜的灵魂，所以只有把伦纳德干掉，卡丽娜才能真正地保住性命。
从捏碎了戒指的时候开始，他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拖着伦纳德同归于尽，然而终究还是差了最后一点。
算了，能活下来也好，自己当初干的蠢事，果然还是要亲手结束掉。
抬头看了面带困惑的伦纳德，卡梅隆老头呵呵冷笑出声。
老子当年虽然比不上你，但成为七阶命运使徒的年纪也没差太多，谁还不是个天才了？虽然没能拖着你同归于尽，但我也要给你留个教训！
卡梅隆老头咬紧了牙关，抬手凝聚出一枚锋锐的冰刺，对准自己心肺之间的空挡狠狠地戳了进去。
鲜血迸溅，冰锥造成的伤害顺着【伤害分担】的丝线一掠而过，没入了伦纳德的心口。在挪移术彻底生效之前，卡梅隆老头看到了伦纳德仰面栽倒的身影，更看到了他那愈发困惑的眼神。
这回想不明白了吧？
即使自己伤得更重，但卡梅隆老头冻得发青的脸上，依旧浮现出了一抹得意的神色。
你小子懂利益，但你不懂人性，更不懂什么叫命运！没想到抱着必死的心拼一把，自己反倒活了下来，呵呵，命运这个臭女表子真是喜欢捉弄人啊！
……
伦纳德确实没想明白。
卡梅隆老头的策略他明白，这个奥术是三阶的【伤害分担】，作用是将受到伤害的一部分转移给别人，如果伤害溢出过多的话，确实有可能直接拉着敌人同归于尽。
伦纳德真正没想明白的是，卡梅隆老头使用这个奥术的目的。
如果只是为了防止自己打断【远距离挪移术】，那他应该出言提醒自己才对，可他刚刚却一言不发，任凭自己搅乱【远距离挪移术】的运转。
如果自己刚才稍稍大意一点，两个人就要一同死在挪移术失败的空间乱流下，所以他的目标必然是拖着自己一起死。
这不合理。
伦纳德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感受着从胸口处开始蔓延的冰冷和虚弱感，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同样陷入困惑的还有威廉，当他和杰西卡从附近的阴影中钻出来时，刚好见到了卡梅隆老头得意的笑脸。
看着远处消失在辉光中的身影，以及正疑惑地看向这边的魔女主母，一种名为风中凌乱的情绪油然而生。
此时的他很想和卡梅隆老头的女性亲属，发生一些超友谊的关系。
【你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第207章 遭到背刺的中二系统
威廉挑了挑眉毛，这是中二系统这么多次任务以来，头一回完完全全地说准了他的心情。
如果卡梅隆老头出现在他面前的话，威廉绝对会掏出【拉米娅的指节】，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做能大能小，能长能短，能粗能细，能……。
【那是被愚弄后产生的无名孽火，这炽热的怒焰让你忿然作色，使你七窍生烟，令你五内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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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说好的增援尚未到达，甚至还撇下你一个人逃离了战场，让你一个人面对近乎完好无损的敌人，这是可耻的出卖，这是卑劣的背叛！】
威廉勒住了小白，打量了一下脸色苍白的魔女主母，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口唇发青的伦纳德。
这两人一副受创不轻的模样，伦纳的耳孔和鼻孔里还有尚未干涸的血迹，魔女主母则衣衫凌乱，胸前膝盖上都是泥土，而且眼神看上去就跟惊弓之鸟似的，一副刚被人狠狠摧残过的模样。
额……这好像也不是完好无损吧？卡梅隆老头好像是尽力了。
见到伦纳德两人的状态后，威廉的怒火消下去了一点，但中二系统的控诉却依旧带着滔天的怒意。
【这对师徒根本没有信誉可言，一个竟然敢抛弃你先行逃命，另一个只是敷衍地给了一堆没用的装备，便把你推向了战场，这个该死的老头子，还有他那个搔首弄姿的女弟子，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过！】
“……”
威廉的神色有些复杂，毕竟他刚刚才拒绝了一件……或者两件龙皮的装备，身为一个热爱奶……装备的男人，系统的陈述着实戳到了他的痛处。
小富婆其实想给好东西来着，问题是她给那俩玩意我也没法用啊。另外，搔首弄姿你是认真的吗？这太难为人了吧？对只有左右没有前后的卡丽娜来说，这可是个史诗级的任务。
威廉的怒火逐步消减，但中二系统的言辞却越发激烈。
【你目眦欲裂地瞪大了眼眸，恨不得跨越无尽虚空，亲手抓住这两个可恶的家伙，毁灭他们的肉体，摧残他们的精神，蹂躏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品尝一下你无处发泄的愤怒！】
【胸中的怒意使你将自己俊逸非凡的嘴唇咬出了血，你用力地攥紧了骨节分明的手掌，那饱满圆润的指甲，更是早已深深楔进了白皙细嫩的掌心之中】
“……”
可以，总结准确、描写到位，好评，不过要是能多描写一点我的脸就更好了。
【“我要让你们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经过了这次卑劣的背叛后，你深切地体会到了人性的肮脏，感悟到了力量的可贵，你愤怒地仰天长啸，在心中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脱出棋子的身份，成为真正的棋手！】
【任……】
正当威廉准备迎接久违的任务时，他口袋里的幸运金币抖动了一下，属性面板突然插播了一条消息。
【你获得了特殊状态“命运所钟”】
属于【远距离挪移术】的辉光从威廉的头顶绽放，一坨极为熟悉的人类从里面掉了出来，随着小白们一个敏捷的后撤步，护着局部的卡梅隆老头，扑通一声摔在了威廉两人的前方。
【你失去了特殊状态“命运所钟”】
“……”
威廉看了看卡梅隆老头刚刚消失的位置，和现在这个地方撑死了也就五十米左右。
传说中高价淘来的【远距离挪移术】……就这？
看来奸商也有被人血坑一把的时候啊，那坠子八成是哪个空间系职业者的练手之作，保证了安全性，但狠狠地阉割了挪移的距离。
嗯……也有可能是汉斯他马的币特意把你拉回来救我的。
……
此时的卡梅隆老头已经“退化”成了正太，在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后，他痛苦地撅起了身子，艰难地将【魔藤环戒】重新归位，随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卡梅隆老头捂着心口还在流血的伤口，满脸苦涩地道：“我还以为跑掉了呢……命运真是个喜怒无常的臭女表子！”
“……”
你这……只能说挺活该的。
【……】
系统面板的插播早已结束，但横遭背刺的中二系统却陷入了沉默当中。
在当机了一会儿后，它还是补完了自己的发言。
【你本已决定走上修罗之路，然而在仔细思考了一番后，你决定饶他一命，让这个被命运厌弃的老头子多活几年，好好品味一下世事的无常】
“……”
【……】
然后呢？这就没了？我的任务呢？威廉恼火地瞪着掉出来的卡梅隆老头，狠狠地掐了大腿一把。
此时的他恨不得将卡梅隆老头再塞回去，好吧……其实并不，毕竟伦纳德已经是个七阶的命运使徒了，这时候还是有个在前面兜底的人比较放心。
“你掐我干什么？”
女骑士秀眉微皱，手肘向后狠狠地顶了威廉一下，随后面色复杂地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弟弟。
“伦纳德！”
杰西卡咬了咬嘴唇，开口问道：“你……你……”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父亲……那个男人到底怎么样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的肚子里有一万个问题想问，然而话到嘴边后却卡了壳，“你”了半天还是一个都问不出来。
“我挺好的。”
伦纳德捂着胸口，佝偻着身子从地上坐了起来，虽然被心口处的伤势冻得嘴唇发青，但依旧笑嘻嘻地回答道：
“吃得好，睡得好，比我们上次加面的时候还胖了一点，对了，我还给你找了个新弟妹。”
他对远处的魔女主母招了招手，然而她却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反倒躲得更远了。
伦纳德放下手臂，无所谓地笑了笑。
“就是最近闹了点矛盾，不过应该快解决了。”
面对他平淡中甚至有些亲切的态度，女骑士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杰西卡预想过无数次和伦纳德再见时的场景。他会不会嘲讽自己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怒骂自己是个蠢女人，质问、呵斥、悲愤、讥笑……
然而真见了面后，迎接她的却是这种家长里短一般的对话，不仅没有任何埋怨，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亲近。
杰西卡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身后的男人，希望他能帮给自己一点提示。
威廉收到了她的求救，双臂稍稍收紧，随后强行翘起了嘴角，向着远处的短腿男人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你好啊，小舅子。”
第208章 王后的脖子
“……”
威廉的眼神敏锐地捕捉到了伦纳德脸上一闪而逝的呆滞。
他面不改色地微微侧身，右臂搭上了女骑士纤细的腰肢，相当亲昵地往怀里搂了搂。
杰西卡下意识地伸手去推，却被威廉在伦纳德看不到的位置用力地掐了一把。
傻妞，卡梅隆老头趁机在处理伤口，哈利他们还在后面赶路，这种时候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啊，别说只是个姐夫了，哪怕他喊我爹我都得应着。
伦纳德并不知道自己中了威廉的无中生爹之术，此时的他正微皱着眉头，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叫自己小舅子的年轻男人。
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眉目英挺，表情严肃。
看皮肤和面部轮廓应该还很年轻，最多也就二十出头，甚至可能还不到二十岁，身上的甲胄价值不菲，应该出自某个作风老派的贵族家庭。
这些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唯一令他比较在意的是，这个男人的眉眼稍稍有些凌厉，脸上的表情可以用不苟言笑来形容，虽然年纪并不大，但意外的好像是个冷淡持重的性格。
最重要的是，他这副城府深沉的模样，和父亲平日里的神态居然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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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本能地，伦纳德对面前的男人产生了一丝厌恶，连带着看向杰西卡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不满。
我这个愚蠢的姐姐还真是继承了母亲的审美啊，挑男人的口味简直如出一辙。
伦纳德的嘴角扯了扯，无视了威廉反而嬉皮笑脸地对杰西卡道：
“姐姐，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他今年多大了？二十？”
“……”
被威廉揽在怀里的女骑士有些发懵，看起来像是一只被花斑猎豹撞倒的蜗牛，因为事情发生得太快太复杂，导致她的脑子有点宕机了。
杰西卡抬起头看了看威廉光洁的下颌，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后，犹豫地答道：
“十六……吧？”
威廉瞥了她一眼，对她捏造事实的行为有些不满，自己明明好几年之前就已经突破了十六，达到了……
哦……单位是岁啊，那没事了。
“十六岁吗？”
伦纳德点了点头，用袖口抹掉了耳孔里流出来的鲜血，表情怪异地道：
“那还真是很稀奇了，这个男人的眼神冷淡又老成，看着甚至和父亲有些像，我还以为他只是长得年轻呢。”
听到了伦纳德的话后，女骑士倚靠在威廉胸口的脊背挺直了一点，而威廉则抬起头冲着伦纳德腼腆地笑了笑。
太客气了，我这气势汹汹的过来，本来是准备把你打成个弟弟，但你咋上来就直接认爹了呢？
收到了威廉的“冷笑”后，伦纳德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反复思考还是没明白问题在哪儿。于是他收敛了面上的笑意，皱着眉头对杰西卡说道：
“他的眼神和那个男人一样令人讨厌，年纪不到二十岁就有了这种眼神，以后恐怕会比那个男人还要令人憎恶，这家伙明显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男人。”
威廉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你提的这个事吧……我们目前还没试过，而且我还年轻，这件事还是得日后再说。
“伦纳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杰西卡摇了摇头，脸色不太好看地道：“我和威廉只是……总之现在其实就挺好的，而且你不是一直都想杀掉我吗？现在还说这种话干什么？”
“如果是父亲刚死的时候，你出现在我面前一定会立刻被我杀死。”
伦纳德看着“执迷不悟”的杰西卡，语调平静地道：
“那个男人直到死都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当时的我恨不得把所有带着他印记的东西统统毁掉，让他也品味一下失去的味道。”
说到这里时，他的神情带上了一抹倦怠，只见他语调平淡地道：
“但是现在我已经冷静了不少，你把姓氏改掉然后离开法兰吧，只要对冥河起誓不再以法雷尔家的人自居，我可以不对你出手。”
女骑士轻咬嘴唇陷入了犹豫中。
如果可以的话，她自然希望威廉不用和伦纳德兵戎相见，改姓氏对她来说并非不可接受，毕竟她对法雷尔家的归属感并没有多么强烈，只是离开法兰的话……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远处传来了隐隐的马蹄声。
【怒焰军团】和【黑魇骑兵】已经离这里不远了，被马蹄声刺激到的狼人们集结了起来，和属于魔女主母的傀儡一起凑到了伦纳德的身后，看起来总算有了点大战一触即发的感觉。
威廉盘算了一下两边的战力，发现这次的胜算是真的很大。
只要卡梅隆老头别再拉胯，能够拖住伦纳德的行动，那么打起来最少也能灭掉伦纳德手下的狼人军团，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连他本人也能留下来。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这一仗打得起来么？
看了看还在犹豫中的女骑士，威廉的心中涌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机不可失啊！要不……我抱着杰西卡啃一口？然后宣称为了爱情绝不允许她离开法兰，逼伦纳德打这一仗？
……
法兰王都。
夜色已深，大半个王都的人都已经睡熟了，但裹着毯子的王后陛下仍在伏案工作。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脖颈突然有些酸痛，便倚靠在椅背上稍稍休息了一下。
艾薇儿靠在椅子上，一边闭目养神，一遍开始思忖现在的局势。
有了三大教会的助力后，除了被伦纳德占据的两座公爵领外，剩余的几大公国都在表面上对自己表示了臣服，死国之门开启的日子更是越来越近了。
自己剩下的日子恐怕不太多了，可现在的法兰才刚刚有了一点起色，等自己……离开之后，怕是又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她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三大教会答应了她的要求，允许她自行指认王位的继任者，但这名继任者必须是七大公国的血裔，或者最少也要娶或者嫁一名七大公国的血裔，保证坐在王位上的人必须是原罪的血脉。
她本想将这个位置留给威廉，可是威廉拒绝了她的提议，他并不想娶彼得的妹妹，反倒想做自己的亲王。
第209章 开打与质问
想到这里时，王后陛下不由得俏脸一红。
在威廉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她认真地考虑了所有够资格继承王位的人，但无论她怎么比对，最合适的人选还是威廉。
随着威廉的名字在她心头掠过，一股极淡薄的淡粉色神力缓缓出现，王后陛下的脸上红晕更盛了。
无论怎么想，威廉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为了整个法兰上千万的普通人……要是实在没有办法的话，我……我要不要答应他？
像是着了魔一样，这个念头一起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威廉的面孔不断在艾薇儿的眼前浮现，甚至好像有一只手悄然搭在了她酸痛的肩颈上，正轻柔的上下捏按着。
王后陛下的呼吸隐隐有些急促，身周淡淡的神力波动逐渐强烈了起来。
她悄悄地攥紧了拳头，有些慌乱地在心里替自己解释道。
我其实……其实也是没有办法，只有同意了让威廉做亲王，他才愿意接手法兰，所以我……我也是没有办法……这都是为了法兰的……
就在这时，一道灼热的气息喷到了艾薇儿的衣领里。
“王后陛下……”
正替她揉捏着肩颈的侍女伏在了艾薇儿背上，一对白皙的胳膊环住了她纤细的颈项，像一只渴望抚摸的小野猫一样，不停地用头去蹭她的脖子。
“王后陛下……我……我仰慕您很久了。”
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眼眸迷离的侍女，艾薇儿如梦方醒。
连忙挣脱了侍女的搂抱站起身来，她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靠疼痛才勉强将溢出体外的神力收了回去。
在几大公国相继表示臣服后，艾薇儿体内的神力便越来越难控制，在她心情激荡的时候，甚至会溢出体外，影响到身边的人。
为了避免这种事再次发生，她前段时间便搬出了自己的屋子，住到了王宫里稍微偏僻些的地方，没想到还是有人中招了。
艾薇儿平复了一下心情后，皱着眉头对清醒过来的侍女道：“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说了不要到我的屋子里来吗？”
那名侍女吓了一跳，她结结巴巴地道：
“王后陛下，我路过门口的时候见您正在揉着脖子，好像有些疲惫的样子，就问了下要不要给您揉揉肩，您嗯了一声，所以我……”
艾薇儿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人曾和自己说了些什么。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无奈地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记得不要随便来我这里了。”
侍女连连点头，随后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后陛下，您的脸……怎么这么红啊？需不需要我去找个牧师来？”
艾薇儿摇了摇头道：“不用，我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在侍女离开了屋子后，艾薇儿用手背贴了贴自己滚烫的脸颊，强行掐灭了向威廉“屈服”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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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想法很诱……很荒唐，但依照威廉的性格，他肯定不会坐视自己为了封闭死国之门而牺牲，自己刚才产生的念头，只是被突然爆发的神力影响到了而已。
最稳妥的办法，还是让他成为亲王……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让他娶彼得的妹妹，继承法兰王室的遗产，获得继承王位的权利。
七大公国的人都是原罪恶魔的血脉，无论是谁成为法兰的新王，都很难成为一个好国王，刚刚有了一丝生气的法兰又将回到原来的模样。
艾薇儿用力地揉着自己的脸，把再次澎湃起来的神力压回体内，她深吸了一口气后，重新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拿下多萨堡了吧？应该找个机会去那里看看，顺便试试能不能说服他。
……
威廉并不知道王后陛下即将踏上捉奸之路，此时的他正挥舞着【拉米娅的指节】，将冲上来的傀儡一一敲碎。
弟目前犯以挑起战争的计划，尚未开始便已经宣告破产。
杰西卡还在犹豫要不要答应条件的时候，【怒焰军团】终于赶到。见到了敌人的身影后，哈利仿佛发了情的公马一样，狂笑着冲了上去，抬手劈死了一头猝不及防的狼人，强制宣告了战争的开始。
看了看找上了银色狼人开始肉♂搏的哈利，威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所以说，憨批也有憨批的用法，只要地方摆的对，哪怕一坨屎都有自己的用处，何况哈利呢？
并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已经和排泄物相提并论了，哈利狞笑着找上为首的银色狼人，抬手就是一斧子劈了过去。
“银毛的，可算让我找到你了！”
之前奉命去给杰西卡送信的时候，老罗曼曾让他照顾一下自己还没撤离王都的后代，问题是他还没来得及做这件事，就被杰西卡给关了起来，不仅和罗兹·安德森做了几个小时的狱友，还亲手把他扔给了狼人。
虽然老罗曼的孙子多，不差这一个长歪了的小王八蛋，但知道真相的哈利还是悔得肠子都青了，甚至足足一整天没有找人打架，一直惦记着什么时候把罗兹给抢回来。
哪怕和老罗曼说不了几句话就要骂起来，偶尔还会直接动手，但在哈利的心里，老罗曼的地位相当的高，甚至比吃饭喝水啪啪啪还要重要，可以说仅次于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安德森家帮了凡金斯家这么多，好不容易老罗曼求自己办件事，结果这事儿不仅给办疵了，甚至老罗曼的长孙还是他亲手扔给狼人的。
对哈利来说，那个劣迹斑斑的小混蛋虽然人憎狗厌，连安德森家自己都不待见，连撤离王都都没带上他，但他可不能死在自己手里。
老罗曼好不容易托自己办个事，要是办砸了自己还有脸再去混饭吃么？
这回好不容易遇见银毛的狼人，不仅有架打，还有了弥补自己错误的机会，哈利简直高兴疯了。
“罗兹那个小畜生呢？赶紧把他还我！”
银色狼人抬起爪子硬接了哈利一斧头，一头雾水地问道：“什么……小畜生？你要我……还你什么？”
“别狡辩！”哈利一斧头劈了上去，怒气冲冲地道：“就是我当初扔给你那个小王八蛋！你把他弄哪儿去了？”
银色狼人恍然大悟。
“那个嘴很臭的人类？他已经被我变成狼人了。”
它一边说着，一边抬爪指了指哈利的身后，嗓音含混地道：
“喏，你刚砍死的那个就是。”
“……”
第210章 局部战斗（上）
【注意，怒焰军团（伪）现任统领哈利·凡金斯，遭受意外打击】
【哈利·凡金斯进入狂暴状态，力量、敏捷属性大幅增加，精神、意志属性小幅降低】
什么鬼？有架打他不应该挺开心的么？怎么还遭受打击了？
威廉好奇地瞥了一眼，发现哈利正双眸赤红地和银色狼人打成一团，身上火焰般的光影不停跃动着，在狂暴状态的加持下，那名银色狼人看样子好像快招架不住了。
除了哈利之外，【怒焰军团】的其它士兵们也正疯狂地向狼人们发动着进攻，打得狼人们节节败退。
作为黑暗生物，狼人的战斗力要比普通人强很多，但又比大多数一阶职业者弱上一些。即使没有组成怒焰军团，凡金斯家的百余名职业者，也能和数量一倍以上的狼人们打得有来有回。
而经过了三个月的“专项训练”后，这群牲口的战斗力更是提升了一大截，在没有使用战技的情况下，光凭本身的基础战力就打出了近乎碾压的效果。
很快，威廉便收到了相应的提示。
【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遭遇战，怒焰军团（伪）士气+1】
【恃强凌弱，击毙了少量远逊于己方的敌人，全军士气+1】
【军团特性：怒焰如焚激活，直至体力耗尽之前，战斗力将随战斗持续时长不断增加】
首战告捷，系统送上了一波三联BUFF，【怒焰军团】的战斗力再次暴涨一截，怼得对面的狼人开始怀疑人生，眨眼间又有十余头反应不及的狼人被击杀。
远处的魔女主母发现到了这边的情况，连忙把正在围攻威廉等人的傀儡抽走了一部分，调去支援节节败退的狼人们。
注意到了魔女主母的动作后，威廉立刻分出了一部分精力，随时准备指挥【怒焰军团】的憨批们应对这些难缠的傀儡。
曾经被土石傀儡毒得奄奄一息的他，深知这玩意到底有多恶心。
法术抗性高，移动速度快。范围伤害打不坏，单体爆发碰不着，一旦被近身就是一堆负面状态往脑袋上套，然后轰地一下炸开，对周围无差别释放专破法术护盾的【克莱提毒咒术】。
这东西简直就是专门造出来膈应广大法爷的，唯一的弱点就是不够结实，能调集大批射手进行覆盖型的远程射击的话，很容易就能解决掉这些家伙。
威廉的手边虽然没有成建制的远程军团，但他有别的替代办法。
当傀儡群即将和【怒焰军团】接触时，他立刻高声喝道：“前阵下马践踏！不要让傀儡靠近两米以内！”
听到威廉的命令后，冲在最前方的家伙们浑身一抖，在威廉用拳头打出来的威信下，即使砍得正爽，他们依旧不情不愿地翻身下马，集体摆出了一个蛤蟆功的姿势。
哪怕是陷入了狂暴的哈利，同样骂骂咧咧地放过了浑身是伤的银色狼人，翻身下马四肢贴地，身上漾起了猩红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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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战魔本身就不是直立行走的种族，而是四肢着地的，所以【血戮践踏】的释放方式就是四肢着地，这动作由兽类去做并没有什么不对，放到人身上就显得很憨批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在投降一样，所以凡金斯家的憨批们并不喜欢【血戮践踏】，有时候宁愿打输也不想用这个丢人的能力。
可【血戮践踏】的姿态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效果却是真的强力。
在经过了刚才的遭遇战后，两方的阵型已经完全混在了一起，这也让【血戮践踏】的控制效果被拉到了最大。
随着三十几道猩红色的冲击波蔓延开来，在技能范围内的狼人们瞬间打起了醉拳，一个个东倒西歪四下乱晃，即使五体投地仍旧稳不住身体。
直立着的土石傀儡们更是晃得像个不倒翁一样，个别造型比较奇葩的傀儡，甚至像陀螺似的转了起来，彻底失去了锁定目标的能力。
见到敌人失去了反抗能力，在后方待命已久的【黑魇骑兵】们，立刻从【怒焰军团】让出的空档冲了上来，取下马鞍上提前备好的长武器，开始优先解决被控制住的土石傀儡。
而剩下的没有释放【血戮践踏】的人，则再次冲进了傀儡群，玩起了二二三四，再来一次的把戏，再次释放出猩红色的冲击波，控制住了大量的敌人，就等【黑魇骑兵】们过来收人头了。
这一切说起来有些复杂，但实际上只经过了很短的时间。
在有心算无心之下，甫一接触便有近百只土石傀儡被轻松解决，这些魔女主母薅秃了脑袋才做出来的东西，却像割韭菜似的，被一茬接一茬地打成了破碎的石块。
至于那些还在打着醉拳的狼人，只能算是捎带手收来的利息，等解决掉大部分傀儡后，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它们根本就没有抵抗的能力。
看到突如其来的变故，远处的魔女主母被吓了一大跳。
这个特殊的傀儡术因为“代价高昂”，她平时用得也不多，但毕竟是自己研究出来的法术，对这个傀儡术的强项和弱点，她自然心知肚明。
在威廉并没有组织阵型，而是放任【怒焰军团】和狼群纠缠时，她的心中对威廉这个指挥官难免看轻了三分。
一般来说，战况越是焦灼，这些傀儡能够造成的杀伤就越大，如果保持阵型进攻的话，这些傀儡恐怕还造不成太大的伤亡。
但如果进入了缠斗的状态，一大堆傀儡轰然炸开，近百道【克莱提毒咒术】四处飞舞，死伤惨重都算是轻的，这个看着怪模怪样的军团直接就此除名都很有可能。
只可惜理想很波莫娜，现实却是个卡丽娜。
预想中的死伤惨重确实发生了，然而并没有发生在对手身上，反倒发生在了自家的傀儡身上。
那个面色冰冷的男人好像事先就设计好了应对措施，甚至连【毒咒术】的溅射范围都考虑到了，从头到尾所有土石傀儡都被控制得死死的，清剿傀儡的骑士也都保持着安全距离，哪怕自己主动引爆，他们依旧能够随时撤退。
眼看着自己的傀儡就要被处理干净了，魔女主母连忙驱使着身下的傀儡快速后撤，一边在自己身上布下了厚厚的数层法术护盾，一边开始准备大范围的战争奥术，试图挽回即将溃败的局面。
第211章 “局部”战斗（下）
音节怪异的吟诵声响起，魔女主母的身上逐渐泛起了深红色的焰光，大量活泼的火属性能量开始聚集，一股恐怖的波动弥散开来，令整个战场上的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威廉敲碎了几只傀儡后抬头看了一眼，立刻认出了那是五阶【连锁炎爆】的起手。
这个法术的特点是范围伤害+高温灼伤+多段释放，缺点是准备时间长以及不分敌我。
之前混战的时候并不合适，但现在被分割围杀的狼人们明显已经没救了，只要把这玩意扔到【怒焰军团】的头上，搞不好真能一口气改变战局，把两方重新拖回同一水平线上。
魔女主母虽然被自己算计了一把，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发现了破局的办法，选择牺牲已经必死的狼人找回均势，这份眼光和果决着实不差。
虽然很欣赏她的果决，但不论是为了减少伤亡还是为了获得胜利，都必须尽快打断这个【连锁炎爆】。
威廉四下看了看，找到了正在清剿傀儡的女骑士，一脸严肃地向她招了招手。
“什么事？”
“要紧事，没时间解释了。”
威廉翻身骑上了小白，随后单臂较力搂住杰西卡的腰肢，把她从马镫上“拔”了出来，挪到了旁边的地面上，随后一屁股坐上了“驾驶位”。
对夜魇骑手来说，夜魇才是本体，骑手不过是赠品，女人只会影响小白奔跑的速度。
在杰西卡一脸懵逼的表情中，威廉一抖缰绳。
“小白，我们走！”
认出了【连锁炎爆】的并不止威廉一个，正和伦纳德对峙的卡梅隆老头，同样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群攻奥术。
他抬手点向了远处的魔女主母，正准备使用【不可说】打断施法时，却感受到了一股同源的命运之力，强行截断了他的行动。
对面的伦纳德脸色白了一白，命运序列的消耗是按自身等阶和目标的差距计算的，与打断五阶魔女主母的施法相比，打断七阶命运使徒的消耗无疑要大得多。
“老师。”
伦纳德苍白着脸笑嘻嘻地道：“别管那些无聊的人了，我现在也是七阶的命运使徒，所以要不要切磋一下？”
切磋？
卡梅隆老头闻言立刻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因为没有适合局部的绷带，他只好使用整卷纱布堵……暂时处理了一下伤口，到现在依旧火辣辣地疼，即使当年被自然教会的人撵东躲西藏，他都没有遭受过这种人间惨剧。
冷笑了一声后，卡梅隆老头咬着牙回应道：
“伦纳德，我虽然比你多受了点伤，但我也比你多了个奥术序列的五阶职业，想和我正面较量，你还早着呢！只要我……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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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纳德只是轻轻勾了勾手指，正在放狠话的卡梅隆老头却立刻面色一变，某些刚刚安静下来的东西突然“激动”了起来，仿佛随时有可能“生根发芽”。
感受着身边汇聚过来的命运之力，他瞬间明白了一切，脸色煞白地道：
“命运回溯？你在回溯那玩意的状态？”
“答对啦！”
伦纳德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中指再次勾了勾，之前曾被卡梅隆老头使用过的【魔藤环戒】一阵抖动，一条碧绿碧绿的藤蔓钻了出来，藤蔓的尖端还挂着一卷半红半白的纱布。
“【不可说】！”
顾不得解决自己的局部问题，卡梅隆老头青筋暴跳地怒吼一声，想要赶在伦纳德第三次曲起手指前打断他。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伦纳德这次居然真的只是曲了曲手指，等到他的【不可说】扑了个空之后，才笑眯眯地释放了真正的【命运回溯】。
“噗呲！”
哪怕卡梅隆老头再次出手打断，依旧有一条新的藤蔓钻了出来，像一条打了激素的水草一样迎风摇曳。
惨了！卡梅隆老头面色一片煞白。
他本想着靠奥术序列的优势，不断释放攻击型奥术，逼迫伦纳德打断施法来拖垮他，没想到现在却彻底反了过来。
自己之前曾经使用过【魔藤环戒】从他手里逃跑过一次，没想到居然被他记了下来，成为了钳制自己的手段。
这个小王八蛋只需要不断使用【命运回溯】，让【魔藤环戒】回到之前的状态，而自己却要不停地打断他，承担使用【不可说】打断七阶职业者施法的巨大消耗。
他猛地一咬牙决定拼了，和别人正面切磋，却因为局部失血过多而死，这简直是能够载入史册的丢人死法。
就在卡梅隆老头准备殊死一搏，强行取出【魔藤环戒】时，伦纳德却再次勾了勾手指。
“啊~~~”
和旁边真刀真枪的战斗相比，两位命运序列大佬间的战斗显得格外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噗呲声和各种不同音调的闷哼。
几次三番之后，卡梅隆老头眼一闭心一横，准备弃局保命了。
他彻底放弃了打断伦纳德的施法，任凭数十条又粗又长的藤蔓喷薄而出，面色狠厉地对准伦纳德释放了启动最快的二阶【冰锥术】。
伦纳德笑吟吟地抬起了手指，抢在冰锥成型之前打断了这个法术，一个从远处传来的声音替他说出了战技的名字。
“【不可说】！”
在魔女主母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威廉骑着小白们从她的影子里钻了出来，拼着承受越阶打断的反噬，强行截断了即将启动的【连锁炎爆】。
酝酿了好久的施法被突然打断，魔女主母浑身一僵，剧烈的灼痛感在她脑海中蔓延开来，与灼痛感一同到来的，还有威廉手中造型奇异的长棍。
老奸巨猾的魔女主母在保命上从来不会疏忽半分，她身上的护盾足有十层之多，而且从法术到物理各种类型一应俱全，即使来一名六阶的职业者都未必能轻易破掉。
然而【拉米娅的尾指】不仅有威廉恐怖的巨力加成，还有着吸收负面能量的能力。
那些带着黑暗之力的护盾完全是一触即溃，接连被捅破了九层之后，才堪堪在最后一层纯粹的自然属性护盾上停了下来。
惊恐万分地看着威廉怼在护盾上的棒子，魔女主母一边拼命拉开距离，一边颤声问道：
“又一个命运序列？你是谁？”
第212章 锁定胜局？
听到魔女主母的问题后，威廉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我是谁？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我，威廉·凡金斯，曾经是个沙雕玩家，现在是个拒绝了美丽女上司包养，毅然决定哄着备胎下海创业的有志青年，未来更是个会掀翻三大教会（分部），努力一统法兰进而纵横七海，最后制霸全奥法大陆的男人。
总而言之，我是个挂比。
看着正试图和自己拉开距离的魔女主母，威廉轻轻拍了拍小白的背脊，示意它尽快追上去。
【怒焰军团】和【黑魇骑兵】虽然已经占尽了上风，但在战斗彻底结束之前，一定得牢牢缠住这个麻烦的女人，千万不能让她有功夫释放大规模的战争法术。
在打断了魔女主母的施法后，威廉简单估算了一下【不可说】的消耗，得出的结论是这玩意真不能随便用。
命运序列战技的效果和消耗好像是和等级挂钩的，打断等阶低于自己的对手消耗极低，但如果目标的等级和自己相同甚至更高，那战技的消耗就有点恐怖了。
就比如威廉刚刚释放的【不可说】，二阶打断五阶的代价简直大的离谱，只刚才那一下，不光抽干了他的“蓝条”，甚至还一并耗掉了近乎三成的体力。
威廉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腰子。
刚才打断【连锁炎爆】的时候，年轻力壮的他居然再一次体会到了身体被掏空的感觉。不仅脑袋一阵发昏，更是连大半个身子都软了一下。
这还是个五阶的魔女主母，如果用这个技能去打断九阶的大佬，说不定直接就被巨大的消耗抽成人干了。
威廉一边穷追不舍一边戒备着魔女主母的反击。
弄清楚了【不可说】的巨大消耗后，他下定了决心，如果实在避不开，那就靠着魔抗超高的龙皮护腕硬挨，宁可挨揍也不用【不可说】。
现在这个肾亏的感觉是一时的，万一用多了变成永久debuff了呢？这是对王后陛下未来幸福生活的不负责任！
和威廉一样，前方奔逃的魔女主母同样感觉心有余悸。
身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着实吓了她一跳，那根稀奇古怪的棍子带着呼啸的风声怼到面前时，她差点没直接叫出声来。
自己身上的护盾一层叠着一层，而且物理抗性和法术抗性都有，大部分同阶职业者都够呛破的开。
可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引以为傲的防护措施居然跟纸糊的一样，像泡泡似的被他一棍戳破了九层，最后一层自然属性的【大地护盾】同样被敲得遍布裂纹。
魔女主母的心中警钟早已拉满。
除了知道这个男人有跟能长能短的棍子之外，其它的情况完全是两眼一抹黑，但对于自己的法术是什么强度，她还是心中有数的。
作为保护自己的最后手段，【大地护盾】在五阶防护系奥术中都能排在前几位，而且对物理伤害的防御极其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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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个极其结实的护盾在，就算被一头猛犸象踩在脑袋上跳舞都能抗一会儿，结果被人抡了一棍子差点就碎掉了？
这尼玛也是个人能用出来的力气？我要真挨上一棒子还有命在么？
……
被这种莽夫突进到身边，但凡是个施法者都会下意识地立刻拉开距离，两人一个追一个逃，很快便脱离了战场。
在这期间，魔女主母尝试着进行过几次反击，能躲开的威廉都躲掉了，实在躲不开的就用两块龙皮硬抗，在高达50的魔抗下，魔女主母的反击简直就跟挠痒痒一样，根本一点效果都没有。
看了看即将被清剿干净的傀儡群，魔女主母愈发焦急，几次想释放准备时间稍长的大威力奥术，但考虑到被【不可说】打断后的法术反噬，她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敢动手。
魔女主母倒不是畏惧反噬带来的伤害，主要是怕威廉趁她浑身僵直的时候，扑过来再怼上一棒子。
之前的十层护盾已经是她的极限，而法术护盾的效果并不是恒定的，经常会有一定的上下浮动，上次能抗得住可不代表这次扛得住，她可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赌威廉的棍子够不够硬。
就像魔女主母忌惮着威廉的【不可说】一样，威廉同样忌惮着魔女主母的高阶法术。
上辈子的他不仅见过魔女主母出手，而且本身就是个段位不低的施法者，深知放任“炮台职业”输出的后果到底多严重。
如果任由魔女主母出手，死伤一片都是轻的，搞不好直接被打崩了都有可能。
【怒焰军团】和【黑魇骑兵】可是他目前起家的班底，别说死伤惨重了，哪怕多伤了几个他都要心疼一会儿。
嗯……训练的时候亲手打伤的不算，那是变强的代价，属于爸爸对他们的爱，哈利的话……那就算父慈子孝。
威廉装模作样地在魔女主母的身后兜着圈子，既保持着让她无法安心施法的距离，又尽量不逼得太紧，以免她狗急跳墙。
毕竟现在的情况，他这边可以说占尽了上风，能一直拖下去简直再好不过。
没了魔女主母的插手，【怒焰军团】那边的战局一片利好，在威廉早就计算好的套路下，土石傀儡和狼人们屡遭重创，近乎半数的成员已经被干掉，眼看着就要被打崩了。
在上辈子的游戏里，一只军团如果只是大量减员还有得救，用心养一养还有挽回的机会，但如果一次性被打到仅剩最高人数的百分之五，那就真的彻底崩掉了，想要养回来比重练一支新的还要费力。
而换到这辈子的话，这个数值还要高上好几倍都不止。
毕竟现实不比游戏，游戏里玩家手中的士兵是能够再生的工具人，真实的军团想培养出来可没那么简单，人员、装备、训练等等都是问题。
更重要的是，人都是会害怕的，别说百分之五了，只要能把一支军团的人数打到四五成，那他们的心气就算彻底崩了。
有些训练程度较低的军团。甚至伤亡超过两成都会发生大溃退，这种军团重新整编之前几乎完全废掉了。
而一群寄人篱下的狼人，能有什么训练度？面对一面倒的战况，能够坚持到现在都算超水平发挥，还真指望一群黑暗生物能三贞九烈视死如归吗？
第213章 系统久违的惩罚
不出威廉所料，见到取胜无望，大批狼人们逐渐骚动了起来，有些狼人甚至已经开始逃跑，胜利的天平越来越往他这边倾斜。
就在威廉正满心欢喜地准备迎接胜利时，一团郁郁葱葱的绿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卡梅隆老头的身后飘扬着足足十几条藤蔓，那些绿油油的藤蔓无风自动，瞧着像一条巨型鱿鱼的触须似的，为这片荒凉的夜色增添了一丝生机勃勃的意趣。
这什么玩意？无土栽培么？
对于自然序列的法术威廉不算太熟，但也能认出个七七八八，可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从屁股后面释放的藤蔓。
确认了魔女主母再也无力挽回战局后，威廉暗搓搓地控制着小白放慢了速度，好奇地回头望向了那边的战斗。
此时的卡梅隆老头正佝偻着身子，劈头盖脸地往对面的伦纳德身上扔低阶法术。
伦纳德则能躲就躲，不能躲就开【命运湮灭】硬接，或者干脆用【不可说】提前封堵，可一旦空出手来，他就会就冲卡梅隆老头勾两下手指。
每当伦纳德做出那个有几分猥琐的手势时，卡梅隆老头就浑身一僵，背后扑簌簌地钻出一两条甚至更多的藤蔓来，随之接下来的攻势又会更加疯狂几分。
威廉的表情有些怪异。
虽然未来被老情人怼死有点丢人，但卡梅隆老头以后可是全大陆唯一的八阶抉择者，连刚破入七阶的伦纳德都打不过？这货不会真这么拉胯吧！
从场面上来看，卡梅隆老头无疑占着上风，压得伦纳德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可他屁股后面飘着的那些藤蔓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思路客
威廉勒住小白，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两人的神态，在看清伦纳德的表情后，他不由得心头一紧。
伦纳德虽然一直被压着打，但脸上仍旧笑嘻嘻的，时不时还主动说笑几句，而伦纳德老头不仅不言不语，更是面色苍白青筋暴起，好像他才是被按着揍的那个似的。
完蛋！这一看就是没打过啊！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他们的脸色的对比也能知道，卡梅隆老头肯定又要翻车了。
打量了一下他身后绿意盎然的大型菊栽，威廉开始犹豫到底是回头支援还是赶紧跑路。
命运序列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他上辈子基本只是听过但没遇见过几个，掌握的信息少得可怜。这辈子倒是从卡丽娜嘴里获得了一点相关的知识。
问题是小富婆本身就是个半吊子，不光学得一知半解不说，还是靠卡梅隆老头帮她作弊才入的门，对命运序列的了解本来就十分有限，说的东西实在没什么参考价值。
威廉咬牙思忖了一下。
对于命运序列的战斗方式他并不清楚，不过按照他自己使用的经验来看，命运序列的能力效果和消耗都与等级挂钩，所以八成会有个等级检定，依靠目标和自身的等级差来决定战技强度。
如果情况真是他想的那样，那伦纳德可算是正好撞枪口上了，别管你是什么能力，只要你需要检定，那在【无界之民】面前就是个弟弟。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命运序列的能力一个比一个不讲道理，卡梅隆老头一个照面差点把魔女主母直接秒掉，只要出了一个不用检定的战技，那就够他好好喝上一壶的。
就在威廉犹豫不决时，中二系统出来冒了个泡。
【被伦纳德·法雷尔侵占的三座侯爵领中，有一座刚刚毁于战火，任务二已无完成可能，将进行强制结算】
什么玩意？
威廉双目圆瞪，相比卡梅隆老头的拉胯，系统的这个提示更让他猝不及防。
【任务一：击败由伦纳德·法雷尔派出的讨伐军 1/1】
【任务二：夺回被伦纳德·法雷尔侵占的三座王室直属侯爵领 1/3】
【任务“打翻他的金汤匙”已失败】
……
神色复杂地等待着系统的惩罚，威廉的表情不仅没有沮丧，甚至还有一点点小期待。
如果在平时突然来这么一下，他恐怕会十分不爽。
中二系统的任务奖励大多都是依据内容来的，击败伦纳德麾下的讨伐军，再加上夺回被他侵占的领地，给出的奖励很有可能是和领地相关的东西。
运气好的话，没准会是一座【魔女之家】之类的特殊建筑，运气一般的话，估计会是【狼人军团】的训练方法。
无论哪一种，任务的奖励都算的上不错，前者能够增加两名小魔女的学习速度，后者能够和【怒焰军团】搭配，做一个战术上的补充。
但那些都是“延迟满足”的能力，现在这种紧要关头说不定还是给个“惩罚”更有用一些，【狼顾】这个惩罚让他啃到了小红的脖子，勉强能算是救过他的命，万一这次给的能力也能扭转战局呢？
在威廉期待的神情中，中二系统优哉游哉地给出了这次任务的评价。
【任务评价：虽然你是个沙雕又废物的咸鱼，但这次的任务失败不能怪你，你也不必太自责，这个任务失败和你的无能并没有多大关系】
威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自家这个系统一直都是敦煌出身，啥都不多就壁画多，事到临头屁用没有，骚话反倒是一箩筐接一箩筐的往外倒。
这回简直是转了性了，虽然依旧冷嘲热讽批话连篇，但里面居然破天荒地还夹了句好话！这……突然被温柔以待了，一时竟有点不习惯。
【任务惩罚：下辈子必投好胎】
【既然打不过那就只好加入了，你没能打翻伦纳德与生俱来的金汤勺，那下辈子就努努力投个好胎吧，争取让你爹比他爹更牛逼。
友情提示，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考虑下小黛西，她一定会是个好母亲】
“……”
威廉气炸了。
我投你奶奶的胎！给的是个什么辣鸡玩意，简直是寡妇叹气没&%用！
当初过来的时候，要是个三十岁的人，王后现在都已经在犹豫要不要生二胎了你信不信？
老子憋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成年了，还特么下辈子必投好胎？你车祸必对方全责！绝症必有医保！挂了必有寿险！火化必爆舍利子！入土必风水宝地！
还有，黛西是谁？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第214章 你看你马呢？
【击败黑暗生物及傀儡混合军团，怒焰军团士气+3，黑魇骑兵士气+1】
【怒焰军团（伪）获得临时BUFF，士气旺盛，全员伤害小幅提升】
系统给出的提示打断了威廉的怒火，他抬头一看，发现狼人群已经发生了大溃退，扔下了悍不畏死的土石傀儡们，先一步撤出了战斗。
没有畏惧和痛觉的傀儡们倒还在撑着，不过剩下的数量已经不多了，估计再来一轮就要被全数剿灭。
舒坦了。
威廉的脸上浮现出了满意的神情。狂战魔不愧是深渊的几大主战种族之一，独特的天赋简直好用得一塌糊涂，战力强大的军团多得是，强大的职业也比比皆是，但自带控场的军团真是永远也不嫌多。
既然胜利已经彻底锁定，威廉便放弃了继续纠缠魔女主母，他拍了拍小白们的背脊，示意它们该调头去支援卡梅隆老头了。
毕竟无土栽培虽然不需要土，但“盆”的大小可是有限的，再拖下去恐怕真要完蛋了。
见到威廉主动放弃了追逐，魔女主母不由得松了口气。但出于多年逃避追捕养成的谨慎，她依旧跑出了好远一大截，直到发现威廉真的离开了，她才停了下来，心有余悸地盯着那个远去的背影。
在和威廉有限的几次交手中，她发现了一些特别古怪的地方。
作为寿命悠长的黑暗生物，她有大量的时间去学习积累，掌握了不少强力的冷门法术，有些法术甚至已经几乎失传了，可这个男人好像都能认得出来，每次只要自己一抬手，他几乎能够同步找到最合适的应对方式。
或者仗着那匹怪模怪样的夜魇闪躲，或者干脆用那对龙皮护腕硬抗，整个过程中甚至连一丁点多余的行为都没有，每个法术都被用最“划算”的方式解决掉了。
惊讶于威廉的“博学多识”，魔女主母试着用了两个自己研究出来的法术，试图打威廉一个措手不及，然而让她不寒而栗的事情发生了。
即使是自己从来没有对别人使用过的法术，这个男人依旧能够应对自如，无论是到处散射的【礼花熔岩弹】，还是单体的【封冻射线】，要么一一落空要么就直接被挡下来，造成的效果和之前一般无二。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幸运，然而次次都能完美应对，那原因只有一个，自己的深浅肯定已经被摸透了，太可怕了，命运序列职业者都是怪物吗？
对于身体相对孱弱的施法者来说，被人摸透了施法习惯是极度危险的一件事，和电脑里的工作资料真的被上传到工作群差不多，属于能让人害怕到浑身发抖的巨大危机。
魔女主母两腿颤抖夹紧了身下的傀儡。
卡梅隆老头之前留给她的心理阴影实在是有点大，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在远处观望，如果伦纳德占了上风那就去支援，要是情况不好绝对立刻开溜，战况不明朗的时候绝不瞎掺和，
正在和卡梅隆老头“VAN♂游戏”的伦纳德瞥见了这一幕，翘起嘴角嗤笑了一声，就像魔女主母一直不相信他一样，他对魔女主母同样防着一手。
这女人一百多年的生命里，大半的时间都被真神教会撵得跟野狗一样东躲西藏，胆子早就被吓破了，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第一反应永远是准备开溜，真要把她当做最后依仗的话，早晚要吃个大亏。
见到那个自称“姐夫”的男人扭头冲了回来，伦纳德笑了笑，瞥了卡梅隆老头一眼后，伸手对准威廉遥遥一点。
威廉和卡梅隆老头同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不由得同时神情一紧。
威廉两腿一夹，身下的小白们心领神会地沉入了自己的影子里。卡梅隆老头则一道【不可说】对着伦纳德扔了过去。
然而他们两的应对统统扑了个空，伦纳德再次玩了一手指东打西。
等【不可说】的效力结束后，伦纳德嘲讽地笑了笑，以无土栽培的根源为目标，全力催动了【命运回溯】。
“扑簌簌！”
数十道藤蔓疯长，这次比之前的十多次加起来长得都要多，每一根都比卡梅隆老头的身子还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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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的他两腿一软，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扑倒在地。
卡梅隆老头竭力仰起头不甘地骂道：“妈……玛的！你就那么确认我……我会放【不可说】？”
听到他的话后，伦纳德笑嘻嘻点了点头。
“当然啊，人在紧要关头，都会下意识用自己最熟悉的方式解决问题，而且那些一二阶的小法术最多让我受伤，但我却能靠着【褫夺】直接干掉那个男人，所以你不敢赌的。”
“混……混蛋。”
卡梅隆老头额上青筋暴起，几次想站起来，然而一再受创让他有些失血过多，努力了几次都没能起身，看样子好像连张口骂人的力气都快没了。
伦纳德慢腾腾地弯下腰，捡起之前落在地上的冰锥，把锋锐的尖端抵在了卡梅隆老头的心口，面色和缓地道：
“老师，你还有什么遗言么？”
卡梅隆老头啐了一口，随后面色古怪地道：“你这么是杀……杀不了我的，我……我的命运可不是死……死在……”
“噗。”
伦纳德的手掌猛一用力，尖锐的冰锥直接穿过了卡梅隆老头的心脏，把他的下半句话怼了回去。
在卡梅隆老头痛苦而惊诧的目光中，伦纳德露出了一个满是恶趣味的笑容。
“抱歉，天有点冷，手抖。”
“那你可得小心点儿了。”
一道平和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伦纳德微微回头，见到了从二十几米外的阴影下现身的威廉。
只见威廉掂了掂手里的长棍，面色认真地对他说道：
“手抖不一定是天冷，还可能是肾虚。”
在经过了魔女主母的负面能量“灌溉”后，【拉米娅的尾指】比原来膨胀了好几圈，变成了一根两米多长直径接近二十公分的粗原木。
威廉以握持骑枪的姿势，将【拉米娅的尾指】放平，催动了久违的【冲锋】战技，捎带着启动了【银骑士头盔】上的【银色魅影】。
炽烈的银光镀在小白们黑色的身体上，晃得伦纳德眯起了眼睛。
在两项移速战技的双重加持之下，二十几米的距离转瞬即至，只不过眯了眯眼的功夫，又粗又硬的原木便怼到了伦纳德的身前。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对着迎面冲上来的威廉抬起了手。
澎湃的命运之力涌来，然而在伦纳德抬手之前，威廉便已经提前夹紧了双腿，身下的小白们心领神会，前蹄一探连人带马直接冲进了地面的影子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伦纳德皱了皱眉。
对于夜魇的能力他简单了解过，挪移需要的条件是大于自身体积的影子，战马加人再加那根巨大的棍子，周围能容纳下这个体积的影子并没有多少，最近的就是刚刚威廉钻出来的那个。
但再挪回去有什么意义吗？已经冲锋到面前了怎么可能主动拉开距……不对！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伦纳德瞳孔暴缩，毫不犹豫地扑倒在地。
在他卧倒的瞬间，一股剧烈的风压自背后袭来，那根巨大的原木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一掠而过，但凡再快上一丁点，就能敲碎他的脑壳！
“这都能躲开？太扯了吧！”
在威廉的抱怨声中，伦纳德避过了小白伸过来啃咬的嘴巴，狼狈万分地一骨碌滚离了原地。
起身后，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从背后而来的攻击并不难猜，附近本来没有足够宽大的影子，但卡梅隆老头倒地后，那些粗壮的巨型藤蔓跟着落了下来，它们在月亮下的的影子，正好成为了夜魇用来挪移的跳板。
真正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命运序列的能力在这个男人身上居然失效了。
命运序列的二阶职业叫【避难人】，能够在危机临身之前拥有一定的感觉，越是危险的情况感应越是强烈。
刚才那一棍子只要没躲开，肯定是必死无疑，可自己却没有任何反应，为什么？
……
这种情况都能反应得过来，太难搞了吧！
威廉瞥了一眼衣衫凌乱的伦纳德，催动着小白往卡梅隆老头的身边凑了凑，这家伙虽然拉胯的很，但好歹是命运序列的人，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没错，卡梅隆老头还活着。
伦纳德的恶趣味威廉再了解不过了，他上辈子甚至还亲身体会过，同样是遗言刚说了一半就被干掉，随后就是城门一条龙……
深知伦纳德秉性的他，在卡梅隆老头说遗言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启动侍卫的【掩护】能力，替他格挡一次必死伤害。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一直到卡梅隆老头的心脏被刺穿，【掩护】的能力都没能成功激活。
身为【侍卫】的核心职业，【掩护】的优先级相当高，没能成功的原因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这次伤害并不足以致命。
威廉瞥了一眼卡梅隆老头后背上的冰锥，这枚冰锥的又粗又长，捅进他心脏位置的尖端怕是都扎透了，留在后背上的那部分则粗得吓人，直径比成年男人的小腿还粗，这都没能捅死他简直离谱。
对于这种情况，只能说人体的适应性可能是没有上限的。
经常被那些又粗又大的东西进进出出之后，卡梅隆老头大概已经习惯这种感觉了，就连被辣么粗的冰锥捅穿了心脏都没死。
想到这里，威廉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伦纳德，，七阶命运使徒的容纳力真是……恐怖如斯，也不知道小舅子多练习一下之后，能不能也做到这种程度。
可能是感受到了威廉目光中满满的恶意，伦纳德的表情逐渐冷了下来。
他默不作声地发动了四阶【预言师】的【命运窥视】，试图查探一下这个男人的命运轨迹，然而他看到的东西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
一片虚无。
伦纳德被“眼前”呈现出来的东西吓了一跳。
他仿佛站在一座巨大无比的天坑面前，目之所及一片漆黑，根本没有任何能被称之为意义的东西，然而在那巨大的天坑下面，隐隐约约像是链接着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对命运序列的人来说，未知意味着莫大的恐怖。
一向谨慎的卡梅隆老头对于命运的态度是畏惧的，他只是看到了一点模糊的光影，就果断退了回去，而伦纳德的好奇心却无止境地膨胀了起来。他尝试着来到“天坑”的边缘，缓缓探出了头。
天坑下面是另一个天坑。
新的天坑边上有一个熟悉的背影，正趴在天坑的边缘看着下面的东西，在被伦纳德的目光盯上后，仿佛心有所感，熟悉的背影缓缓抬起了头。
伦纳德讶然地看到，那人的脸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不！那就是自己的脸，那个人就是自己！
就在这时，天坑里的另一个自己，突然露出了一个震撼到无以复加的表情。
仿佛心有所感，伦纳德缓缓抬起了头。
……
威廉衣袋里的幸运硬币抖了一下，仿佛一名被微风掀起了裙摆的温柔淑女，正对路过的英俊绅士言笑晏晏地道：
你看你马呢？
感受到硬币震动的威廉正要伸手去摸，却听到了一道有点耳熟的声音。
“伦纳德，这个男人就交给我吧！”
魔女主母笑吟吟地出现在了不远处，在卡梅隆老头打习惯性拉胯的时候，刚还躲在一旁划水的她，果断催动身下的傀儡冲了回来。
只要那个可怕的老头倒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普通人能干什么？还不是任凭她和伦纳德搓扁揉圆？这种捡便宜的好事可千万不能错过了！
带着胜利者的微笑，魔女主母瞟了一眼卡梅隆老头的“尸体”，目光在那枚洞穿了心脏的冰锥上停留了一会儿，确认是无可挽回的致命伤后，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两次命悬一线的仇恨涌上心头，她很想冲这个该死的老头子吐一口口水，但某种极度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把那口口水咽了下去，只是略带轻蔑地呵了一声。
就算你两次差点干掉我又怎样？但最后站着的还不是我么？身为七阶强者居然死得这么凄惨，这就是大意的下场！呵呵，自己刚才的谨慎实在是太多余了，一个糟老头的尸体能做什么？难道还能爬起来再杀我一次吗？
“咳。”
地上的卡梅隆老头咳嗽了一声，随后喘着粗气，费力地夹着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
在魔女主母惊恐无比的眼神中，他摇了摇头无奈地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精明了，老头子我费力的装了半天，结果一个人也没骗到。”
瞥了一眼两腿直哆嗦的魔女主母，卡梅隆老头若有所思地补充道：“你就算了，虽然长得年轻，但你可是个五阶的魔女，真实年纪应该比我还大，嗯……怪不得这么大意。”
见到那个恐怖的老头子抬起了手，魔女主母一边拼命给自己上护盾，一边失声尖声叫道：
“救我！伦纳德救我！”
仿佛听到了她情真意切的呼唤声，那个被她视为希望的男人抬起了头，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
紧接着便两眼一闭，直挺挺地摔在了青黑色的路面上，砸起了好大一片灰尘。
“……”
第215章 魔女学派与牛顿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除了小白们咀嚼藤蔓的声音外，只剩下了剧烈的心跳和呼吸声。
靠山意外崩塌崩，魔女主母吓得两腿直打颤。
她看了看一动不动的伦纳德，强笑着说道：“喂喂！这种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啊，只要你起来，魔女之家的东西我全都不要了，全都是你的！”
静寂无声。
魔女主母咬了咬牙，带着最后一丝希望许诺道：“那些魔女我也都不带走了，而且我还可以逼迫她们对你效忠！”
然而即使已经让步到这种程度，地上的伦纳德依旧悄无声息，对她的利诱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威廉试探性地伸出棍子捅了捅，后来干脆使了个巧劲，摊煎饼一样挑着伦纳德翻了个身，依旧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出现。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用【拉米娅的尾指】往深处捅两下的时候，卡梅隆老头站了出来，挽救了伦纳德的清白之身。
只见他表情古怪地道：“别试了，从刚才开始，他身上的命运之力就在不停地波动，现在更是滑落到了一个超乎想象的低谷，应该是真的失去意识了。”
听到了卡梅隆老头的话后，魔女主母两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她的表情已经不是欲哭无泪的级别了，简直像是线下约见女网友，结果却迎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击剑，整个人都已经懵掉了。
魔女主母的脸上写满了认命两个字，面对七阶的命运使徒，她已经连挣扎一下的欲望都没有了，只剩下了后悔和绝望。
老娘就知道他肯定是个坑！
别看这个混蛋一路顺风顺水，但早晚都要拖着所有人一起栽个大跟头！要是我之前一走了之，不就没有这么一回事儿了吗？非要贪心再掺和进来干什么？
最后一票最后一票，多少骗婚骗钱的魔女都折在最后一票四个字上面？我怎么就没记性呢！
瞥了一眼自怨自艾的魔女主母，威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幸运硬币。
在伦纳德失去意识之前，他清楚地记得幸运硬币曾经震动过一下，命运物品……命运序列……自己口袋里这玩意，怕是比想象的还要特殊一点。
嗯……也不知道表弟过得怎么样了，还有多久才能打得过他老丈人回法兰来。
……
“汉斯，你干吗呢？怎么弄得浑身都是土。”
波莫娜披着一件兽皮大衣走了出来，好奇地打量着在门口挥汗如雨的大胡子……没胡子表弟。
听到了她的问题后，汉斯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拄着铲子仰起头憨厚地笑了笑。
“没干什么，我就是想种几棵树。”
“种树？”
草原上的风有些凛冽，寒风吹得波莫娜有些不适，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疑惑地道：
“种什么树？不对，你种树干什么？”
大胡子表弟挠了挠后脑勺，有些难为情地道：“能不说么？”
“……不能！”
“好吧。”汉斯叹了口气，指了指帐篷后方堆积如山的树苗。
“母亲大人让的，她说只要在自家种了多籽树，就会有仙鹤落下来，然后把小孩儿挂在树杈上……”
波莫娜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很快便从压抑着的低笑变成了前仰后合的大笑，动作幅度之大令人震惊，每次晃动都能带出一连串的球状残影。
她扯过汉斯，在他涨红的脸上狠狠地啄了一口。
“都说了那些不是真的了，你种什么树啊？你在地上种树还不如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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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可母亲大人她不这么想啊。”
汉斯擦了擦脸嘟囔道：“她说多籽树长得慢，如果我不赶紧种树的话，仙鹤就会等房子旁边有树了再来，时间太长孩子长太大了，那些鹤容易叼不动，搞不好就……”
波莫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捂着肚子哎呦了一会儿后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问题……问题这里是草原啊，我们部落虽然……虽然有自己的牧区，但也不会一直都住在同一片地方，你怎么保证多籽树能长在你的房……哦我懂了”
她擦了擦眼泪，笑着问道：“汉斯，你准备这么多树苗，是想搬到哪里就种到哪里吗？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那倒不是……我没考虑到搬家的事……”
汉斯尴尬地挠了挠头。
“我是想生几个就种几棵，嗯……如果经常搬家的话，看来真要多种一些了……”
想生几个就种几棵？
波莫娜的笑容戛然而止，她看了看帐篷后堆积如山的树苗，那些树苗垒得像一座小山一样，如果年年双胞胎的话，他们两个也得活到两百岁才有机会完成这个任务……
你他马是准备和我繁衍出一个种族吗？
一向占据强势地位的波莫娜，首次感受到了被支配的恐惧。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决定明天跟自家老爹说一下，甭管有没有用，今后迁徙的时候，见到多籽树一定要先砍了再说……
波莫娜强笑着道：“汉斯，这么多树你一个人怎么种得过来？要不我和父亲商量一下，让他找些人陪你一起种吧？”
“那就不用了，母亲大人说，只有亲手种的多籽树才有效……”
大胡子表弟摸了摸光洁溜溜的下颌，叹了口气道：“不过我怀疑她其实是在拿我撒气，她在怪我不该把胡子剃了……”
波莫娜不忍地瞥了一眼汉斯的下巴，脸上露出了认同的神色。
自己未来的公公有着一脸相当英俊的大胡子，汉斯本来很好地遗传到了这一点，只可惜……那些胡子一到草原就水土不服了，也不知道再呆下去会不会对“根须”有损伤。
犹豫了一会儿后，波莫娜咬了咬牙，一脚踢断了汉斯手里的铲子。
“别挖了！”
“我们还是赶紧回法兰吧，再拖下去我担心你的胡子要断根了！我先去给老爹弄点泻药，估计明天中午就能起效，然后你再挑战他，听明白没？”
……
和准备让老公把老爹打出屎的带孝女不同，威廉是一个善良纯孝的好孩子。
此时的他正细心的把哈利捆在马背上，以避免他因为回程时的颠簸而受到二次伤害。
没错，就是二次伤害，哈利就是刚刚那场遭遇战中唯一的重伤员。
这一切本来可以避免的，但他没能按捺住心中的战斗欲望，手贱地多砍了那些傀儡一斧头，所以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发【克莱提毒咒术】。
现在的他被毒得全身僵直满脸泛绿，像一根刷了绿油漆的木桩似的，浑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地方就是两枚圆溜溜的眼珠子。
威廉并没有找魔女主母“解毒”的意思，这玩意他上辈子他也挨过，生效很快模样也很吓人，但实际上以控制为主，并没有太大的致命性，只要扔在太阳下面暴晒几天就能自行解掉。
既然不致命那怎么都好说，让哈利多遭两天罪也能长长记性，嗯……看天气有点阴啊，明天估计没太阳，那就后天再晒好了。
捆好了哈利之后，威廉拎起他的斧头走到了伦纳德老头的身边，面无表情地用指尖戳了戳那些墨绿色的藤蔓。
【带有自然之力的洁净藤蔓】
【食用后精神+3（临时）】
【使用圣遗物“宾斯的魔藤环戒”所产生的衍生植物，带有大量尚未完全消散的自然之力，不仅对精神有一定的补益作用，口感也相当不错】
“……”
谢谢，我虽然可以接受农家肥，但我接受不了这种过于奔放的无土栽培。
赶开了正在大快朵颐的战马们，威廉用哈利的斧头斩断了藤蔓，为了避免伤害到卡梅隆老头脆弱的内在，还特意给他留了一尺多长的余裕。
“卡梅隆会长，你胸口的伤没问题吗？还能坚持到多萨堡么？”
趴在马背上的卡梅隆老头晃了晃脑袋，避开了威廉探寻的目光，仿佛这样做就能保住自己仅有的一点点尊严似的。
他干巴巴地应道：“还行……短时间应该是死不了。”
忍耐了一会儿后，卡梅隆老头终于还是没能按捺住膨胀的好奇心，转过了头好奇地询问道：
“威廉，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让伦纳德失去意识的？是精神冲击类的奥术？还是是针对灵魂的特殊能力？”
威廉瞥了同样被捆在马背上的伦纳德一眼，缓缓地摇了摇头。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其实什么都没干，伦纳德是自己作死，想要掀我身上女房客的裙子，结果被人家一个尥蹶子蹬翻了。
“不是你？”
卡梅隆老头皱着眉道：“不对，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他身上虽然也有伤，但远不至于失去意识，你的命运虽然……嗯？”
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卡梅隆老头眼珠转了转，悄悄窥视了一下威廉的命运。
他之前也曾经看过威廉的命运，但那次只是通过小富婆的命运轨迹，连带着着瞥了一眼而已，并没有真真切切地直接观察过。
随着【窥视命运】启动，卡梅隆老头眼中的世界变了样。
在他的眼里，威廉的命运就像七海中心的无底深渊，所有“流经”过他的命运都会被吞掉，即使相聚较远，也会被巨大的吞噬力改变流向。
最令他感到震撼的是，那命运的中心有种极为奇异的感觉，仿佛里面有着命运的真谛……
“卡梅隆会长？你怎么了？清醒一下！”
威廉的声音唤醒了卡梅隆老头，令他的眼球从呆滞无神重新恢复了灵动。
“怎么？什么事？”
什么事？你看了我一眼就浑身发抖，两个眼珠子都快对一起了，你还问我什么事？
威廉摇了摇头随便找了个理由道：“卡梅隆会长，插在你后背的冰锥快要化掉了，你确定不需要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吗？”
卡梅隆老头摸了摸自己的后背，随后竟直接把冰锥拔了出来。
威廉惊讶地看到，卡梅隆老头的胸膛里并没有真正的心脏，只有一个不停泵动着的心脏虚影，而这个虚幻的心脏，却在真实地维持着他全身的供血。
“这是……”
“哎，说来话长……”
卡梅隆老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神色，他叹了口气后说道：“我二十岁那年，遇见了一位八阶的【幻惑魔女】，她……”
威廉的脸色黑了下来。
好了你不要说了，听到对面是女的我就已经知道结局了，你特么肯定又渣人家了是吧？
我记得【幻惑魔女】的专属战技好像叫【异位投影】？如果她愿意的话，确实能做到拿走心脏但还留你一命。
嗯……仔细想想连当时的台词都不难猜。
要么是‘既然你夺走了我的心，那么我也要夺走你的心。’
要么就是‘我要把你的心永远留在我这里，让那个该死的女人永远也无法得到完整的你’
……
“幻惑魔女？”
一道惊呼传了过来，被绑在马背上的魔女主母震惊地道：“你……您说的难道是……创造克莱提学派的那位大人？我的家族就是用那位大人的名字命名的！你确定你曾经见过她？”
回忆被打断的卡梅隆老头瞪了她一眼，吓得她重新缩了回去，但依旧满脸期待地盯着卡梅隆老头，眼睛里的星星都快溢出来了。
旁边的威廉则挑了挑眉毛，卡梅隆老头当年到底渣了谁，他已经心中有数了。
大部分施法者都有自己的学派，魔女虽然是黑暗生物，但也是借由知识传承的施法者，同样有着属于自己的流派，而且足足有五种之多。
这五个流派以创造它们的魔女的名字命名。分别是克莱提、维康妮、莱米纳、埃克提克和索里塔利。
只不过在真神教会多年的围剿下，后两个学派已经近乎失传了，维康妮学派更是只剩下创始人还活着。
嗯……就是那位被掀了帽子看到了秃头，一怒之下干掉了知识教会第二代教皇的九阶魔女。
至于克莱提学派，算是目前剩下的最多的流派了。
这个学派的能力又多又杂，万物赋能、亲近自然，跨越黑暗、操弄灵魂……几乎什么都会一点，综合实力相当惊人，但也只有魔女这种寿命悠长的种族才能玩得转。
总而言之，那位【幻惑魔女】虽然是个八阶职业者，但搞不好比知识教会的九阶教皇还要猛，而且还是一个活着的传奇人物。
所以魔女主母会惊呼出声也就不难理解了，这对她来说，就好像把牛顿当做偶像的小学生，亲眼看到看到牛顿从教科书上走了下来，还被他用苹果砸了脑袋一样。
威廉怜悯地看了魔女主母一眼，如果她发现“牛顿”和面前这个搞无土栽培的老头有一腿，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表情。
在魔女主母期待的目光中，卡梅隆老头清了清嗓子，面色沉痛地道：
“她……她玩弄了我的感情！”
第216章 羞耻之书
别解释，我懂。
威廉斜睨了卡梅隆老头一眼，脸上写满了鄙夷。
人家玩弄你感情，所以你玩弄人家肉体是吧？一个失去了纯洁的肉体，一个失去了无垢的心灵，这么一对比，我倒觉得你好像还亏了。
卡梅隆老头唉声叹气地道：“想当年，我还是个……”
“等等，你先别说了，还是我自己看吧。”
威廉制止了卡梅隆老头的回忆，在他诧异的眼神中，取出一本书册对着他的眼睛晃了晃。
【战技，赛拉·诺米特之凝视发动成功】
这本书正是从小富婆的房间里毛……捡到的圣遗物【赛拉·诺米特之书】，效果是勘破注视者的命运，并绘为书卷。
仿佛有双跨越了无数时空的眸子穿梭而来，只一个瞬间便把卡梅隆老头里里外外看了个干净，甚至连屁股后面剩下的那一小截藤蔓都没放过。
威廉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书册，封面上渐渐出现了一个老头子孤独的背影。
《十四份没有终点的感情——记一个坏男人的背叛与深爱》
“……”
玛德，单数量上已经是两个韦爵爷了，你不翻车谁翻车？
“你……你怎么会有那个东西？”
在看到书册的封面后，卡梅隆老头惊叫了一声，不顾身上的伤势想要扑上来抢夺，然而却遭到了来自身后的无情打击。
威廉下巴一抬，旁边虎视已久的小白光速张开了马嘴，对准藤蔓最肥美的根茎狠狠地啃了一口。
“啊！~~~”
大后方遭到重创，卡梅隆老头惨叫一声，气急败坏地对威廉吼道：“混蛋，管好你的马！”
威廉白眼一翻，丝毫不理会卡梅隆老头的愤怒，反倒气定神闲地打开了手里的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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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不要看！”
“卡梅隆是一个出生于山村中的质朴少年，心性纯善容貌出众，但从小就对异性的身体有着强烈的好奇。”
“不……不要啊！最起码不要念出来啊！”
威廉好奇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念了下去。
“年仅五岁时，这个天赋异禀的孩子便发现了JJ的特殊性，他坚定地认为，这个蚯蚓状的小东西除了嘘嘘外，肯定还有别的功能……额……”
卡梅隆老头目眦欲裂，顾不得身后不断传来的冲击感，伸出双手大吼出声。
“十万！对伟大的财富女神发誓，你现在把那本书上的东西清除掉！回去我就给你十万金戈德！”
威廉的唇角微微翘起，果断催动焕然如新，将这本记载了卡梅隆老头所有黑历史的书册重新变为了空白。
早说不就好了？这书里面可是有绘图的，一群小屁孩聚众研究JJ的用法，这个场面着实有点辣眼睛，你求我我还不想看呢。
卡丽娜手中【马洛斯的斑羊古卷】像一本编年体史书，上面的记载以具体数据和重要事件为基准，描述精准但读起来有些干巴巴的，更注重发生的“事件”
相比之下，【赛拉诺米特之书】更像是一本小说，为了突出主人公的性格，会精心地选取他生活中的各种大大小小的事件，更注重的是讲述“人物”，也就很容易记下一些不为人知的黑历史……
威廉掂了掂手里的书册，把探询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魔女主母，抬起手里的空白书册在她眼前晃了晃。
《谨慎的秃头魔女与被她诈骗的一百零三个男人们》
“……”
威廉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渣无止境，这规模都赶上一个水浒传了，自己盯着卡梅隆老头怼了半天，没想到真正的大渣在……
不对，数量只是一个方面，卡梅隆老头牛X的地方还是在质量上，要论段位的话，明显还是他更强一点。
因为被捆在了马背上，受限于视角问题，魔女主母并没有看全威廉的动作，但回想刚才的事情，总有种大事不秒的感觉在心头徘徊。
她颤声问道：“那……那本书是什么？”
“好东西。”
威廉淡淡地回应了一句，随后把手里的【赛拉诺米特之书】放低，让她见到了封面上的文字。
？！
魔女主母浑身巨震。
虽然没有统计过受害者的具体数量，但在神圣帝国的那三十年里，平均每年她都要因为经费问题“狩猎”两到三次，在看到一百零三这个数字后，她瞬间便明白了其中的意义。
“等……等等！”
很好，威廉的嘴角再次浮现出了淡淡的微笑。
果然刚才优待俘虏是对的，如果真让她觉得必死无疑，那恐怕也就榨不出什么油水了。
威廉伸出食指，轻轻弹了弹手里的黑历史之书，面色平淡地道：
“等一等倒是没问题，不过还是要看你懂不懂了。”
“懂！我明白！我明白！”
一想到自己身上高达六百万金戈德的悬赏，以及那些生死勿论挫骨扬灰的悬赏词，魔女主母不由得浑身发抖，被牢牢捆住的身子一阵扭动，艰难地从自己的衣角里拆出了一枚戒指。
“这……这戒指里是我的全副身家，您……您收好。”
威廉点了点头，接过那枚造型华丽的戒指，套在了自己的食指上。
【绘有华丽魔纹的镂空储物戒指（10立方）】
【特技：储物】
【从六法之塔流出的储物戒指，使用的材料相当不错，原本能够制作出更大的容量，但由于定制者的要求，无奈进行了华而不实的绘纹和镂空，导致强度和实用性大大降低。
原持有者为神圣帝国的一名伯爵，在一次情感诈骗中，这枚戒指被来路不明的美艳魔女骗走，内中装有该名魔女六分之一的财产】
【以下是物品清单列表：黑暗祭仪魔药X35，新鲜的魔女发丝X55，风格大胆的蕾丝……】
“……”
威廉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我榨油水的手法有些生疏了，还以为最少能榨出来三成的身家，没想到只是六分之一。
他摩挲了两下手里的戒指，面色平淡地问道：“这里面差不多有六分之一了吧，剩下那些呢？”
被摸透了深浅的感觉再次降临，魔女主母脸上的哀求之色瞬间僵硬了下来，她打着哈哈干巴巴地道：
“您……你说笑了，我只是个没什么积累的魔女而已，这戒指里面已经是我所有的东西了……”
“你确定？”
威廉挑了挑眉毛，语重心长地道：“人上了年纪之后记忆力会减退，我不着急，你慢慢想，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想起来其它东西在哪儿了。”
说完，他便清空了手里的黑历史之书，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伦纳德。
第217章 心狠手辣的杰西卡
当这本黑历史之书遇见伦纳德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是《震惊，中二少年为母报仇，竟对亲生父亲做出这种事》？
还是《只因没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一怒之下他选择了毁灭法兰》？
掂了掂手里的【赛拉诺米特之书】，威廉朝着伦纳德的方向走了过去，捎带着对一旁默然不语的女骑士点了点头。
杰西卡有些不知所措地望了过来，眼神中少见地带上了一丝祈求，她扯住威廉低声下气地道：
“威廉……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一直把伦纳德关着吗？我愿意带着法雷尔家族剩下的人向那个女……向王后陛下表示忠诚，如果这样的话，你有没有可能留他一命？”
“……”
额……那些不着急，我主要是想看看你弟弟的黑历史，他的事比较麻烦。
“或者……或者想办法让他失去职业者的身份？封印、下毒或是别的什么都可以，实在不行的话……”
杰西卡咬牙跺脚道：“按照七阶职业者的身体素质，大概十几天就能愈合骨骼，我可以每星期打断他的腿一次……不，两次！一定保证他失去行动能力，这样可以吗？”
“……”
威廉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这个提议……有一点点凶猛啊，你……确定不是为了泄愤吗？
见威廉一直沉默不语，杰西卡的表情里带上了哀求的神色。
“威廉，你一定要现在就杀死他吗？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能不能等我和他说几句话再动手？”
“……”
看了看威廉面（一）沉（脸）似（懵）水（比）的表情，杰西卡绝望地转过了头，一双眸子里涌上了星星点点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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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哽咽着道：“我……我明白的，贵族之间的战争没有宽容可言，你……你动手吧……我不会怪你的。”
“……”
你怎么比我还想他死啊，我就是恶趣味发作，想来挖一点黑历史而已，怎么变成必须立刻动手斩草除根了呢？
背过身去的女骑士吸了吸鼻子，肩膀微颤地道：“威廉，如果……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亲手埋了他？你不用担心我会救他，我……我可以等你先确认他断气再……”
“杰西卡……”
威廉打断了女骑士的抢白，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他决定还是先把话说清楚再满足自己的恶趣味，毕竟再让杰西卡这么发散脑洞下去，恐怕就得立刻把伦纳德挫骨扬灰了。
“我……我需要静一静……”
女骑士耸了耸肩晃掉了威廉的手，情绪低沉地道：“威廉，我……我能不能先离开一段时间，我知道你不放过伦纳德是正确的……但……但我怕我没办法面对这一切……”
所以说别再强调了啊，我已经知道你很想弄死他了！
威廉摇了摇头无奈地道：“你想多了，我没准备杀他……”
杰西卡身体一僵，用手背胡乱地抹了把脸，回过头惊喜地道：“那你是准备打断他的腿？还是用剧毒？难道……难道你只是想把他关到死？”
“……”
威廉咂了咂嘴，突然觉得伦纳德摊上这个“心狠手辣”的姐姐，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点可怜……
他一边伸手去扒伦纳德的眼皮，一边无奈地道：
“我也没想一直关着他，如果他能够答应一些条件的话，我甚至可以考虑放他回去。”
对于伦纳德这个麻烦透顶的家伙，最稳当的方式肯定是干掉了事。哪怕有很大的机会活捉，威廉依旧不会愿意冒险，能弄死的话肯定还是趁早弄死，毕竟只有死的伦纳德才是好伦纳德。
可现在他掀命运女神的裙子被蹬了，威胁等级骤降，而且真正压在脑袋上的是三大教会。
要是把这货弄死，王后估计花不了两个月就能平定法兰，然后直接“立地成圣”去完成那个倒霉催的圣徒计划……
威廉恼火地扒开伦纳德的眼皮，把手里的羞耻之书对准了他无神的瞳孔。
虽然很想让这个混蛋也尝尝被人挂的滋味，但自己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并没有直面三大教会的实力。让伦纳德活着，继续去吸引火力才是最符合利益的决定。只是虽然不好弄死他，但一份苛刻到极点的誓言是免不了的。
威廉收回羞耻之书，呵呵冷笑出声。
答应一些条件就放人虽然是真的，不过伦纳德需要答应的不是“一”些条件，而是“亿”些条件。
他决定给伦纳德拟一份缜密到无以复加的卖身契，并祭出“最终解释权”这一大杀器，让他今后连上厕所撒泡尿都要先想想违不违约！
还有……誓言的第一条就是城门上再也不许挂人……不，必须连城门也拆掉！今后铁棘城绝对不许有城门这种反人类的东西！
就在威廉的思维逐渐发散时，一只冰凉的手摸上了他的脑袋。
杰西卡轻咬下唇，面色犹豫地道：
“威廉……你……你是不是这里不太舒服？”
“……”我看你才脑子不舒服！
女骑士声若蚊蝇地道：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让我伤心，但我同样知道放走伦纳德意味着什么。
他虽然是我唯一的弟弟，但他太危险了，也太偏激了，如果你因为我选择放走他，我怕……我怕有一天你会……总之，你还是先把他关起来吧。”
威廉认真地点了点头。
别说了，我都懂，你不打爽了我是不会放人的。
嗯……也不知道被俘虏的七阶职业者能不能用来刷战斗经验，如果能的话，那我们还可以试下男女混合双打。
畅想着卡bug刷级的美好未来，威廉满意地低下头，看向了手里的羞耻之书。
《仇恨》
黑历史之书的封面绘着一个男孩，依稀正是伦纳德的样子。
男孩一左一右拉着两只大人的手，脸上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虽然只是类似简笔画一样的寥寥几笔，但那笑脸实在太过美好，令人下意识地跟着露出微笑来，只可惜美好的场景却被那两只手给破坏殆尽。
一只女性的手几无血色，而且柔弱无力，看上去极度缺乏生气，另一只属于男人的手虽然有力，但手背上却长着恶魔的鳞片，指甲也有些尖锐，像是某种猛兽的利爪，捏得小男孩的手隐隐发白……
下意识地收起了脸上的喜意，威廉摇了摇头，正准备翻开手里的书册时，卡梅隆老头那边突然传出了一连串急切的喊声。
“老师！你现在安全了吗？”
“老师！多萨堡附近出现了好多吸血鬼！可教皇大人一直联系不上，你们现在安全吗”
“老师！……不要回来！”
第219章 事态危急
吸血鬼？
威廉正准备翻书的手停了一下，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捅了黑暗生物的老窝。
吸血鬼、狼人、魔女、三大黑暗生物自己已经碰了个遍了，能让小富婆说出那种话来，最少也得是个七阶的吸血鬼，说不定还带着数量庞大的血族军团。
“吸血鬼？”
卡梅隆老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面带急色地问道：“之前偷偷入境的那只？不是说娜娜已经去找那个吸血鬼了么？那只吸血鬼能从她手里跑掉？”
戒指那头沉默了好久，才传回了小富婆吃惊的反问声。
“老师，你说的娜娜难道是……吉娜大人？”
“我……一时口误……”
“……”
即使没有当面看到，威廉依旧能猜得到小富婆此时的状态，一定是伸手掩着嘴巴，文文静静的脸上写满了风中凌乱，这件事的冲击力对她来说，估计看到藏獒和吉娃娃配种一样毁三观。
“怪……怪不得吉娜大人一直这么照顾我……老师……你……你也太……”
卡梅隆老头老脸一红。
“咳咳……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那些有的没的？赶紧告诉我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你还安全吗？”
“我……我现在倒是还安全，但情况比较复杂……”
……
威廉打开军团面板，查看了一下黑魇骑兵的数量，发现并没有出现死伤后，紧绷着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
“我来问吧！”
收好了手里的黑历史之书，威廉走过去语调严肃地问道：
“多萨堡有没有被打破，平民死伤了多少，守城的军团和职业者们伤亡了多少？”
戒指那边的卡丽娜思考了一会儿后回答道：
“多萨堡暂时没有被打破，大部分吸血鬼都还在外面，好像正在准备着什么，还有一部分吸血鬼提前溜进城里，已经咬死了好多人，守城的军团和职业者们倒是还好，没有吸血鬼冲击他们的驻地，几乎没有多少伤亡。”
听到小富婆的回复后，卡梅隆老头的神色和缓了一点，威廉的眉头反倒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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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好像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小富婆之前“不要回来”的说辞还在耳边，证明事情恐怕并不是很乐观。
他有些凝重地问道：“大量吸血鬼在城外？总数大概有多少？四阶以上的吸血鬼数量多少、还有，有没有七阶或者……更高阶的吸血鬼。”
小富婆的声音明显急迫了不少，她焦虑地道：
“那些吸血鬼的位置都很松散，还有好多都是蝙蝠的形态，我只能给出一个很模糊的数字，具体数量估算不出来的，你们……你们还是别回来了，立刻去找教皇大人吧！”
“不用太准确，有个大概的规模就可以。”
小富婆犹豫了一下，不确定地道：“大概……两……三千？”
咝！
听到这个数量之后，就连凡金斯家的憨憨们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黑暗生物的战斗力虽然大多低于同阶的职业者，但也只是稍弱而已，三千名吸血鬼，就是实实在在的拥有三千名职业者的军团，如果三大教会不出手，这三千名吸血鬼完全能在两天内毁掉法兰的任何一座公国。
真是见了鬼了！
威廉也有些吃惊，吸血鬼的主要活动区域，不是应该在隔壁的神圣帝国吗，肯定出了不得了的大事，不然这么多的吸血鬼怎么会往法兰这个小地方挤？总不能是来搞团建的吧？
卡丽娜的讲述还在继续。
她语调不太确定地道：“四阶以上的吸血鬼……我分辨不出来到底有多少，七阶以上的吸血鬼倒是有一个，是个年纪和洛丽塔阿姨差不多的女人……”
嗯？女人？
威廉眼角上挑，下意识地望向了面色焦急的卡梅隆老头。
“你看我干什么！”
注意到了威廉的目光，卡梅隆老头恼火地道：“我不认识什么女吸血鬼！我喜欢的是人！黑暗生物我不……”
说道这里时他卡了一下，有些底气不足地道：“我也不是一定会有兴趣的……我认识克莱提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魔女，如果知道她是魔女，那我……就不一定会跟她……”
一连串凄厉的尖啸声打断了卡梅隆老头的自白。
戒指那边的多萨堡好像出现了什么情况，直透灵魂的怪异嚎叫一个接着一个，卡梅隆老头周围的人纷纷捂住了耳朵，即使不在现场，那种撕破耳膜一样的尖利声音依旧令人不适。
【鲜红猎手LV35向你发动了女妖之嚎，你将会受到一次意志检定，意志低于5将陷入昏迷状态，低于8将进入混乱状态，低于10将出现短时间的晕眩……】
【检测到意志属性高于……】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猩红子爵LV38向你发动了女妖之嚎……】
【血色死徒LV31向你发动了女妖……】
看着眼前一连串的检定信息，威廉这次是真的有些吃惊了。
都是四阶及以上的吸血鬼，足足有十八头！虽然五阶的不多只有两个，而且没有六阶的吸血鬼，但依旧是一支强得可怕的黑暗生物大军，更别提还有个七阶的公爵级吸血鬼坐镇。
如果卡梅隆老头完好无损，再加上多萨堡里财富教会和其它大商会的职业者护卫，倒是可以试着打一打，可现在……
瞥了一眼正在趁机大快朵颐的小白，威廉无奈地摇了摇头。
拿头打！
吸血鬼掌握的鲜血魔法最擅长操控血液，即使身上没有伤口，也能硬生生抽出不少的血液来，卡梅隆老头现在后面全是“漏洞”，恐怕只要疏忽一次，就要被抽出去大半的血来，直接肛裂牺牲……
威廉心念电转，想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方法，甚至还犹豫过，要不要试着在卡梅隆老头的漏洞里下毒。
毕竟如果那个吸血鬼一时心血来潮，准备尝尝味道的话……
不……大部分的吸血鬼曾经都是人，估计再饥渴也下不去这个口吧？难道……多萨堡真的要没救了吗？
【你的眼中涌上了名为绝望的哀色】
【命运啊，你为何对我总是如此残忍！】
第220章 可选任务
【在被王后驱离之后，你费尽了心力，才在这座小小的侯爵领扎下根来】
【为了维持部下的忠诚，你甚至不惜出卖色相笼络人心，为了筹集足够多的军费，还重新踏入了你最为厌恶的酒会，在那些肤浅的女人面前强展笑颜】
威廉无语地砸了咂嘴。
哎……行吧，反正在系统的眼里男女之间就没有纯洁的友谊，我早已经淡定了。
【可是没想到天降横祸，你费尽心力才稳下来的局面，竟迎来了无法抵挡的黑暗】
【这次的挫折和之前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在你头上翻滚的阴云无比的浓厚，甚至连微弱的星光都被牢牢掩住，无论如何都看不到一丝光亮】
【环顾了一下周围身心俱疲的部下们，看着他们脸上几乎要溢出来的绝望，即使心肠冷硬如你，依旧忍不住潸然泪下】
？？？
身心俱疲？溢出来的绝望？
威廉侧过身打量了一下正在修整的【怒焰军团】和【黑魇骑兵】，
杰西卡细心调校过的黑甲骑士们军纪良好，大部分都在做着打扫战场，或者喂养马匹的收尾工作。
至于【怒焰军团】的憨憨，他们正围着浑身僵硬的哈利笑得前仰后合，有的人还伸手去拍哈利的脸，有个胆子比较大的二币，甚至掏出做记号的碳笔，在哈利两腿之间画了朵蘑菇。
你别说，这蘑菇画得还挺逼真的，就是脑袋小了点。
【你的目光停留在了奄奄一息的父亲身上，这个睿智、成熟、稳重、一直为你遮风挡雨的强大男人，竟然以这种近乎耻辱的方式倒下了】
“……”
睿智？成熟？稳重？
威廉看了看浑身碧绿的哈利，想了想他那些令人头疼不已的光辉历史，整张脸唰地一下几乎黑透了。
这评语简直忒不要脸了吧？而且还耻辱的方式？
耻辱个屁啊？我都告诉他那傀儡不能砍了，还不是他自己手贱？额，不对，仔细想先还真是挺耻辱的，毕竟那朵蘑菇虽然画的还算逼真，但大小实在是有点对不起观众。
【要不然……就算了吧，可能我真的没有成为上位者的命运】
【你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屡经挫败却依旧熊熊燃烧的野心，在现实的打击和命运的玩弄下，少见地露出了脆弱的底色】
【就在你准备开口遣散部下，承认自己的失败时，那个该死的老家伙轻蔑地看了你一眼】
老家伙？不会是卡梅隆吧？他现在背对着我啊，怎么可能轻蔑地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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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一眼啊，那我懂了，某种意义上还真是看了我一眼……
【在那满含蔑视与鄙夷的眼光中，你竟重新找回了心中的气魄】
威廉瞥了一眼卡梅隆老头，实在没法从一堆被啃得参差不齐的藤蔓中找到眼……光，更没能看到什么鄙夷和蔑视……
【当初你选择走上这条无法回头的路，不正是因为这些令人厌恶的眼光吗？否定、鄙夷、轻视，在那些大贵族眼中，你永远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是街边随风倒伏的野草】
【即使是对你另眼相待的王后，也不过是垂涎你的美色而已】
“……”
球球了，你特么就不能换一个词吗？我现在已经无法直视另眼相待这四个字了啊！！！
【望着那个老家伙居高临下的眼光，你的嘴角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你闭嘴！你胡说！你放屁！
我疯了才会……不！我疯了都不会看着一个老头子的眼……光露出微笑！！！
【命运的事情就交给命运吧，但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命运的抵抗！找到了信念后，你犹豫的心重新坚定了起来】
【所有挡在我前方的都将被扫开！所有截断我前路的都要被铲除！所有试图击倒我的都要被碾成齑粉！】
【踏破命运的枷锁】
【任务一：挫败吸血鬼们的计划，解除多萨堡的困境】
【任务二（可选）：驱离多萨堡外的吸血鬼军团 3379/3379】
【任务三（可选）：帮助多萨堡的守军缓解压力，支撑到太阳升起的时候】
……
看到具体的任务条目后，威廉总算是松了口气，看到中二系统的语气那么“强势”，他本以为会迎来一个诸如“歼灭”“击杀”之类的任务。
面对声势浩大的吸血鬼军团，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可没想到中二系统虽然嘴上很刚，但下任务的时候却相当有B数。
这次不光没有提那些达不到的要求，甚至后两个任务还是可选的，这特么就很舒坦了，我先打打看，到时候如果能完成的话……
【请尽快选择，如果三十秒内尚未做出选择，任务二和任务三将视为自动放弃】
哎……果然纯洁的男人都不是很擅长钻漏洞，我就知道没有这么好的事儿。
威廉叹了口气，果断地把任务二和任务三统统领了。
开玩笑，老子上辈子好歹也是个资深高玩，任务什么的别管能不能完成，接就完了！
……
“呜……”
就在威廉毅然接下所有的任务时，戒指那边传来了大量疯狂的嘶吼和痛苦的闷哼。
隔着戒指的威廉他们只是受到了一点波及，只要意志高于15点，甚至可以直接忽略受到的影响，但小富婆那边可是真真切切地承受了一连串【女妖之嚎】，遭到了相当巨大的冲击。
如果换算成意志检定的话，这一连串的【女妖之嚎】扛下来，恐怕要超过20点意志才能勉强保持清醒。
【女妖之嚎】虽然没有【地动术】实用，但也是相当优秀的战争法术。
20点意志是个相当高的门槛，多萨堡里的普通人应该已经全部昏过去了，一阶职业者们八成还在【混乱】状态中挣扎着，二阶职业者里虽然有能够保持清醒的人，但估计也已经头痛欲裂，能保留多少战斗力实在是说不好。
刚才还雄心勃勃的威廉光速发起了愁。
哎……再弱的四阶也是四阶啊。
自己麾下的两支军团里，【怒焰军团】还好说，这些混蛋们的意志力大多能勉强及格，就算稍稍差一点也没什么，反正恶魔本来就是混乱的代名词。
这群混蛋打得上了头的时候，跟中了【混乱】的状态也没什么两样。
问题出在【黑魇骑军】身上，这些黑甲骑士的意志力大部分都在十五点左右，有些甚至还稍低一点。
真要带他们回去的话，搞不好挨了一发【女妖之嚎】直接就昏过去了，问题是他们的机动力相当重要，这种时候……嗯？
仿佛想起了什么，他猛然回头，看向了被捆在马背上的魔女主母。
迎着她惊恐万分的目光，威廉缓缓露出了一个和煦的微笑。
第221章 与魔女的交涉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被捆得牢牢实实的魔女主母疯狂地扭动着。
魔女的身体素质在黑暗生物中虽然垫底，但到底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巨大的力量不仅让绳索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噼啪声，更是让她身下的战马也发出了阵阵哀鸣。
“淡定一点，我不是来找你要剩下的七分之六的财产的。”
“是六分之五！”魔女主母激动地尖叫了一声。
“你刚才不是说六分之一吗？怎么又变成七分之六了？！而且我的财产好多都在魔女之家里放着，你就算杀了我也拿不出更多了！！！”
威廉收起微笑，平淡地嗯了一声。
“也就是说，刚才你交出来的，确实只是六分之一的财产？”
“……”
没有理会脸色尴尬的魔女主母，威廉自顾自地说道：
“这件事先放到一边吧，刚才发生的情况你应该听到了，我并不是一个非常贪心的人，而且也对魔女没有太大的恶感，对赶尽杀绝兴趣也不大，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吧？”
听到他的话后，魔女主母大喜过望，瞪大了眼睛满脸期盼地看向了威廉。
“所以……你要放我走？”
你在想屁吃！
威廉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
我的意思是只要你乖乖听话，给【黑魇骑兵】们套上【意志增强】的buff，然后再把脑袋上的毛都贡献出来做成傀儡，就可以不把你交给真神教会换赏金！
还放你走？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失心疯了才会放你走！
看了看面色不善的威廉，魔女主母讪讪地收回了喜悦的表情，
刚才偷听到这个男人没准备杀死伦纳德，她不由得抱上了一丝全身而退的幻想，现在看来果然没有那么好的事。
问题是他对我的财产没有兴趣，那他到底想要什么？
魔女主母的眼神一阵闪动，上下打量了一下威廉矫健的身材，目光也在他英俊的面孔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个……到也不是不行……不算太吃亏……嗯，或者还能算占了个小便宜。
她睁开的眼睛逐渐眯了起来，半睁半闭的眸子媚眼如丝地瞥了过去，随即微微仰头，将垂落的发丝向后轻轻甩了一下，露出了白皙细嫩的颈项。
做好了“战斗”准备后，魔女主母的眼神里突兀地泛起了一丝水光，看上去竟有那么几分楚楚可怜，只听她神情哀怨地道：
“那……那你想要什么就说吧，反正人家现在被绑着，即使再过分的要求也无力抵抗，只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哦吼？这可是你说的！
看着突然马叉虫附体的魔女主母，威廉戏谑地微微一笑，缓慢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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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
听到威廉的话后，魔女主母的眼神中掠过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得意。
老娘果然宝刀未老！上到八十八下到才会爬，只要是个带把儿的，就要臣服于老娘的黑袍之下！
就在她的心里得意洋洋之时，威廉的后半截话却仿佛一杆巨木，嗡地一声在她脑海里撞起了大钟。
“我要你……所有的头发！”
作为纵横神圣帝国婚恋市场二十年未逢一败的大渣女，魔女主母的渣生中首次体会到了失败的滋味。
她头一次知道，带把儿的可不止是男人，还有又直又硬的扫帚……
“不可能！！！”
魔女主母尖叫出声。
“我脑袋上可是有五万四千九百零三根头发！拔头发比在我脑袋上捅刀子还疼！你要我所有的头发等于捅我五万刀！”
威廉的眉头皱了起来：“你刚才不是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为什么突然反悔了？”
魔女主母气极反笑。
“我哪知道你和伦纳德一个德行？”
想起了在伦纳德手下“苦撩不得”的艰辛岁月，即使生死操于人手，魔女主母依旧怒气上涌，但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她没法动手，只得恼火地向威廉呸了一口。
【你遭到了巫魔女LV50的口水喷溅攻击，未能击穿护甲】
久未发动的【荣耀壁垒】出来刷了一下存在感，一道炽烈的白光溢出威廉的体外，巨大的冲击力把魔女主母连人带马掀翻在地。
倒地的战马发出了阵阵哀鸣，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小跑着远离了“暴虐”的威廉，准备去寻找自己的主人。
威廉连忙伸手扯住，安抚了好半天才让这匹被牵连的战马静了下来，然而马背上的人可就彻底安抚不住了。
衣衫凌乱的魔女主母瞪视着威廉，倒地的战马可是结结实实地把她压在了身下，甚至还试着翻了半个跟头，弄得她狼狈不堪。
这时候就必须感叹一下五阶职业者的身体素质之强了，小半吨的重量压上去，她不仅连脸皮都没划破，甚至还有心思开口骂人。
“你……混蛋……居然打女人……我死都不会跟你合作的！”
威廉摊了摊手。
谁让小富婆把我身上的甲胄配齐了呢，这可怪不了我。
“你当真不考虑我的提议？”
迎着魔女主母怒气冲冲的目光，威廉面色平静地开口道：
“只要你能够制作出足够的傀儡，并且为【黑魇骑兵】们施放【意志增强】，我不光可以放你走，甚至还可以把除了黑暗祭仪魔药之外的东西全都还给你，你剩下的财产我也不会染指。”
这……
魔女主母迟疑了一下，但想到那些辛苦骗……积攒下来的财富，终究还是动摇了。
“一百只！”
她咬咬牙翘起了一根手指。
“我最多给你再做一百只傀儡，如果再多的话，我宁愿……”
“那好吧。”
威廉叹了口气后神色转冷，骨节修长的大手缓缓卡主了魔女主母的脖子。
“等……等等！”
感受着威廉指腹上的茧子，魔女主母温软的脖颈上浮现出了细密的鸡皮疙瘩，她惊叫了一声后花容失色地骂道：
“你个臭男人！你买东西难道从来都不砍价的吗？有什么不满意可以谈啊！你动什么手啊？”
威廉没有理他，而是缓缓收紧了自己的手掌，持续增加魔女主母心理上的压力。
随着脖子上的大手缓缓收紧，魔女主母拼命地扭动着身子，先是高声痛骂，后又装可怜开始求饶，然而威廉依旧不为所动。
第222章 从今天开始做魔女？
随着窒息感越来越强，魔女主母终于顶不住了，她涨红着脸艰难地道：“你……你松手！啊啊！你赢……你赢了，你倒是……说个数啊！”
威廉收了收手上的力气，平淡地给出了自己的条件：
“一千。”
“你还是弄死我吧！！！”
魔女主母目眦欲裂，看着威廉的眼神恨不得当场活吃了他。
一千只傀儡，三千根头发，等于用三千把小刀子割头皮！这根本不是谈生意，这是惨无人道的酷刑！
她气急败坏地撒起了泼。
“那可是三千根头发！三千根！等不到傀儡做完我就要活活疼死了！你你你……你还是直接弄死我算了！”
“真有那么疼？”
看到威廉怀疑的眼神，无处发泄的魔女主母，气得张嘴去啃身下战马的鬃毛。
“混账！你又不是魔女，当然体会不了这种痛苦！对魔女来说拔头发比捅刀子还疼！疼十倍！”
魔女……吗？好像还真不是不行。
威廉犹豫了一下，随后将精神力探入了手上的储物戒。
【绘有华丽魔纹的镂空储物戒指向您发动了一次身份检定……】
【无界之民激活……】
很好，我就知道储物戒指也是能跳过的，无界之民牛X！
默默在心里给无界之民点了个赞，威廉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只半球形的烧瓶。
一团浓重如水银般的液体黏附在瓶壁上，半透明的玻璃瓶内见不到一丝光亮，即使对着月亮也看不到任何的反光。
【黑暗祭仪魔药（良）】
【使用魔女的发丝为主要原料制成的特殊魔药，能够为人类女性赋予黑暗之力，并使她们的体质向黑暗生物迅速转变，直至成为不容于光明的魔女】
【具体材料：魔女发丝（优）、柏叶、魔纹黑蝇草、发酵的……】
【吸血鬼、狼人、魔女，三大黑暗生物增加族人数量的方式极为相近，都是一种近似于感染的特殊行为。分别为吸血、噬咬和亲吻。
然而在黑暗祭仪魔药被发明出来后，魔女们便抛弃了原始的转化方式，转而选择更安全可靠的魔药】
【对于死亡的恐惧是智慧生物的共性，因为黑暗生物悠长寿命的特质，很多大贵族都会在濒死前尝试能否转化为黑暗生物。
对此光明教廷屡禁不止，只能在大体上维持住基本的平衡，可黑暗祭仪魔药的出现，将这一平衡彻底打破了……】
“你！你就这么一搓就把我的戒指弄开了？！”魔女主母的惊叫打断了威廉的
瞥了一眼满脸震惊的魔女主母，威廉笑笑没说话。
别问，问就是挂比。
晃了晃手中的瓶子，威廉的种族栏里也有吸血鬼，算得上半个黑暗生物，对黑暗之力的强度有着不弱的感知能力，即使隔着瓶壁，他依旧能感受到其中澎湃的黑暗之力。
这种黑暗祭仪魔药威廉“曾经”得到过不少，对这种魔药有着一定的了解，但那时基本都是看看属性和效果就算，倒是真没有认真读过“背景故事”，出于心中的好奇和谨慎，威廉继续看了下去。
【制约贵族们转化黑暗生物的最大原因就是死亡率，即使是高阶吸血鬼出手，大部分人类依旧无法撑过转化黑暗生物的过程。
可黑暗祭仪魔药让这一过程变得安全甚至可控，成功率几乎达到了百分百，魔女的数量因此开始激增】
【短短五十年，神圣帝国接近一成的贵族女性都转化成了魔女，她们甚至鼓动自己的亲属聚集起来抗议，要求光明教廷将魔女剔除黑暗生物的名单，
被触碰了底线的光明教廷勃然大怒，联合几家真神教会，悍然发起了猎杀魔女的行动。最多的一年甚至烧死了上万名所谓的魔女，在那段疯狂的日子里，神圣帝国的每座城市都飘着令人作呕的肉香。
猎杀魔女的行为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上百年，但在寿命的诱惑下依旧屡禁不绝，直到原始版本魔药的药材被从全奥法大陆铲除，新魔药的存活率骤降至两成以下，轰轰烈烈的魔女猎杀方才结束，据统计，被烧死的人中，魔女的数量低于三成，大部分其实都是无辜的罹难者】
【注：以上内容来自《失落的历史——猎杀魔女战争》作者科瑞·亚瑟提（生卒年，人类纪903年——人类纪1153年）】
“……”
这个名字不是那个被九阶魔女干掉的倒霉教皇么？你这一辈子还真是跟魔女干上了……
看完了“背景相关”后，威廉不由得有些庆幸。
幸好自己还没开始攒魔女军团，他决定把自己能够辨别黑暗祭仪魔药品质的秘密咽回肚子里，而且也要嘱咐卡梅隆老头一定不要说出去，不然就让他准备好抱孙子。
失落的历史虽然大多数人不知道，但光明教廷内部肯定是有记载的，嗯……还有知识教会肯定也清楚。所以今后还是得低调点，魔女军团攒个三五百人补充下阵容就行了，太多的话搞不好真会被盯上……
想到这里时，他瞥了一眼旁边满脸震惊的魔女主母。
嗯……说是这么说，但头发该拔一样得拔，毕竟来都来了……我是说人都逮住了，不多薅点儿总觉得心里亏得慌。
而且五阶魔女的头发做出来的魔药，里面的黑暗之力格外浓郁，直接能把普通人推到七八级，搞不好还能更高一点，到时候直接就是一支半成型的施法者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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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一边畅想着率领五百魔女法术洗地的未来，一边拧开了黑暗祭仪魔药的瓶盖。
“你干什么！”
魔女主母仿佛被割了肉一样，心疼无比地尖叫道：“那东西不能随便开！开了之后里面的黑暗之力会很快散掉的！你知不知道这东西的成功率有多低？”
不等威廉回答，她满脸肉疼地嚷道：“二十分之一啊！二十份材料才能做出一份成品，而且还不一定能转化成功，你干什么呢？赶紧把盖子扣回去啊？”
“你还闻？难不成你一个男的还想……额”
在魔女主母见了鬼一样的目光下，威廉端起了魔药瓶，将里面漆黑的液体一饮而尽。
“我还像什么？”
第223章 魔女之吻
你一个男的……居然还真想当魔女？
魔女主母瞠目结舌地看着威廉，严重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已经疯了。
她一边暗自心疼被浪费掉的魔药，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威廉能够喝到毒性最大的魔药直接死球，至于会不会有转化成功的可能，她压根就没有考虑过。
开什么玩笑，魔女序列，魔女序列，顾名思义自然是只有女人才能就职啊，一个男的怎么可能当魔女？除非命运女神就被他带在身上！
果不其然，喝下魔药的威廉身上虽然浮现出了数量可观的黑暗之力，但却并没能转职成功，那些那些来自于黑暗祭仪魔药的力量，仿佛无根之萍一般，在短时间内便消散一空，什么都没能留下来。
魔女主母遗憾地啧了一声。
真是好运气，这个异想天开的男人居然碰上了一瓶高品质的魔药，没有被毒死也没有失忆或者发疯。
瞥了眼满脸失望的魔女主母，威廉同样满含失望地叹了口气。
【你服用了特殊药剂——黑暗祭仪魔药】
【因身体特性的差异，该魔药无法生效】
【受到魔药品质影响，你的身体内残留了大量毒性物质，这些物质将在三个月内逐渐排出】
从系统给出的提示来看，自己当一名魔女的计划大概要落空了，黑暗祭仪魔药转化魔女的过程中，并不会有检定出现，无界之民自然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哎，想想也是，需要检定的东西一般都和等级或者属性挂钩，性别这种二选一的东西，怎么会需要检定？这个世界又没有秀吉。
遗憾地扔掉了手里的瓶子，威廉眯着眼睛在魔女主母的身上从头到脚扫了几圈，最后锁定在了她丰润的唇瓣上。
等等，我记得……魔女们转化眷属的方式应该不止一种吧？
“怎么？想尝尝？”
魔女主母发现了威廉的目光，眉眼带笑地冲他嘟了嘟嘴巴。
威廉的目光下意识地看了过去，那两片丰满肉感的唇瓣闪烁着莹润的光泽，小而鲜红的舌头魅惑地在唇峰上轻轻扫过，留下了一点晶莹的水渍，看上去分外诱人，让人很想扑上去狠狠地啃上一口。
【巫魔女LV50向你发动了邪巫魅惑】
【你将接受一次意志力检定，意志力低于60将受到魅惑，承受一次魔女之吻后，将在短时间内成为该名魔女的俘虏，持续时长随意志力强度递减】
嗯？承受一次魔女之吻？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
“等等！”
威廉神色一动，连忙开口阻止道：“不要豁免！”
“你说什么？什么棉？”
正在全力施展魅惑的魔女主母愣了一下，她本来想暗中控制住威廉，然后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机会逃跑，但威廉的反应却出乎了她的预料，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甚至还说着她根本听不懂的话。
奇怪了，难道老娘的姿色下降了？
【……】
【检定豁免被取消，将重新进行意志属性检定】
【检测到意志属性高于60，检定通过】
擦！怎么刚刚好六十点？哪怕低一点也好啊！
威廉恼火地看了看魔女主母的嘴唇，在黑暗祭仪魔药被发明之前，魔女们发展眷属的方式靠的就是亲吻，搞不好就是刚才说的【魔女之吻】啊。
如果能尝一口……我是说如果能豁出去挨上一发，没准就能找到成为魔女的方式呢？
就在威廉反复犹豫要不要装作被魅惑时，杰西卡的声音从他身后响了起来。
“威廉？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表情怎么这么严肃？”
女骑士疑惑地看着面色不豫的威廉，皱着眉头开口询问道：“是这个女人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教训她一下？”
“教训她就没必要了。”
威廉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按着她，你直接来拔毛吧！”
“你敢！”
魔女主母尖叫出声，不仅柳眉倒竖大声喝骂，甚至将白生生的虎牙都呲了出来，摆明着准备抗争到底。
“我为什么不敢？”
威廉一脸的不为所动，两只手飞快地探出，避开了魔女主母的小白牙，一把捉住了她的脑袋，随后像铁钳一样牢牢卡住。
他开口对一脸茫然的杰西卡吩咐道：
“我按着她，你能拔多少就拔多少。对了，记得每次少拔一些，魔女的发根比人类要坚固得多，如果拔太多了不一定拽得下来。”
杰西卡懵懂地点了点头，虽然并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但出于对威廉的信任，她还是伸手拉起了魔女主母的头发。
威廉瞥了一眼她手中直径接近三厘米的发束，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好家伙，这就是你理解的少一点？这一把少说得有个上千根了，这是要一步到位啊。
“等！等等啊！”
感受到好大一块头皮逐渐拉紧，即将面临“千刀万剐”的魔女主母果断选择了从心。
“我答应你！别拽了啊！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她哭丧着脸道：“不过一千傀儡我真的做不出来，没等做完就要疼死了，啊啊啊别拽，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只要你们把伦纳德叫起来就行！”
听到伦纳德的名字后，女骑士的眼中立刻出现了警惕的神色。
“你喊他干什么？他拔头发的手法更好？”
“可以这么说吧……”
魔女主母一脸悲戚地道：“他不是七阶的命运使徒么，命运使徒的【褫夺】能够让我的头发主动脱落，这样的话起码能少遭点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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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命运使徒还有这能力？
如果【褫夺】能操纵别人身体的话，那能不能……
威廉下意识地想起了小富婆，如果他的设想是正确的话，那她恐怕就有救了。嗯……这个有救并不是能把她从多萨堡里面救出来，而是指的另外一种。
……
多萨堡城头的卡丽娜忽然觉得身前有些痒，看了看没有人注意到她后，偷偷把手从领口伸进去，将某两片龙皮制成的垫子向上托了托。
“卡丽娜，你老师怎么样了？”
背后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受惊的小富婆连忙把手从自己领口抽出来，警惕地回头望了过去。
第224章 你不是人
来人是一名鹤发童颜的老太太，她正从卡丽娜身后的攀梯登上了城墙，老太太的脸上满是疲惫，甚至还能见到隐隐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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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他已经安全了，倒是洛丽塔阿姨？您怎么起来了？”
卡丽娜快步走过去扶住老太太，半是心疼半是埋怨地说道：“刚才那一轮女妖之嚎，您好不容易才扛过去，为什么不好休息一会儿？”
“还休息什么？既然已经要死了，还不如多清醒一会儿，和熟悉的人说说话。”
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苦笑了一声，抬手指了指城头外的大批吸血鬼，一脸无奈地道：
“卡丽娜，老太婆我本来不该说这种丧气话，但有些事你也看得明白，我就直说了。
现在城外的吸血鬼太多了，就算你老师赶回来，面对这么多敌人也很难撑得住，多萨堡应该是保不住了。”
听了老太太的话，小富婆咬了咬牙安慰道：“洛丽塔阿姨，现在还不是绝望的时候，等教皇大人发现这边的情况，这些吸血鬼就不是问题了。”
“呵呵，但愿吧。”
老太太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明显对那位教皇大人没有任何好感。
哎……当年自己和卡梅隆老头恋奸……咳咳，越走越近的时候，就是被她横刀夺爱的，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要指望着情敌救命，
呵呵，不过那个疯女人也没赢，就算你当年略胜一筹又怎样？还不是被那死老头子给甩掉了。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得意的微笑，随后满脸慈祥地对小富婆说道：
“卡丽娜，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那我就跟你说两句心里话吧，我和你的老师当年……”
“唳！”
尖利的啸声响起，十几只猩红色的巨大蝙蝠从多萨堡上空飞过，刺耳的尖啸声让所有听到的人纷纷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这一轮的【女妖之嚎】比上一轮持续的时间更长，在凄厉的尖啸声彻底消失后，卡丽娜先是散去了周围的奥术护盾，随后放开了捂住老太太耳朵的手，焦急地问道：
“洛丽塔阿姨！你还好吗？”
“还……还行……”
被【女妖之嚎】搅得头痛欲裂的老太太艰难地道：“幸好有你在，不然我恐怕已经昏过去了。”
她伸手在小富婆的背上拍了拍，感慨地道：“哎，当年那个小东西居然长这么大了，我倒是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时间真是不饶人啊。”
卡丽娜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己胸前的手，很想提醒洛丽塔阿姨她拍错地方了，但终究还是没好意思开口，只得趁着老太太停手的时候主动翻了个面。
感慨完了后，老太太捂着额头面色复杂地道：
“卡丽娜，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听过之后一定要死死地埋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许说，记住了吗？”
小富婆奇道：“洛丽塔阿姨？您这是？”
“你先答应我！”
卡丽娜诧异地看着老太太，在她那张饱经岁月洗礼的面庞上，见到了满满的执拗。
她已经快十年没在洛丽塔阿姨的脸上见到这种神色了，接下来这番话的重要程度恐怕相当之高。
小富婆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您。”
老太太点了点头，随后一字一顿地说道：“卡丽娜，你其实并不是个孤儿，你的父母甚至可以说就在你身边，你的老师，他……”
“……”
小富婆搀扶着她的胳膊骤然僵硬了下来，熟读大量“文学”作品的她，一瞬间便脑补出了大量的狗血桥段。
难道……当年洛丽塔阿姨和老师初尝禁果，结果意外生下了自己，然后……然后教皇大人看上了老师，所以横插一脚，逼迫老师抛弃妻女和她双宿双栖。
迫于无奈，老师只得将自己送到了一户普通人家的门口，含泪看着自己被收养，又在自己流落街头的时候出面收养了……嗯？
小富婆皱起了眉头。
不对啊，自己用斑羊古卷查阅过老师的人生，明明没有写过这些事情啊，虽然古卷只会有优先记录那些重要的事情，但第一个孩子怎么也会有记载的……
不不不！一定是教皇大人！
卡丽娜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明悟，教皇大人的手里有【黄泥石板】，肯定是她掩盖掉了这部分内容！也只有她才有屏蔽【斑羊古卷】的能力，让自己并不知道老师曾经有过孩子。
所以……老师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在小富婆激动地目光中，洛丽塔老太太语调沉重地道：“你的老师，他某种意义上其实就是你的父亲，而你的母亲就是……”
小富婆眼角噙泪，一把搂住了老太太动情地道：
“就是您对吗？我……我能感觉得到，洛丽塔阿姨，这么多年来你看我的眼神都和妈妈一样，我……我早就该想到的。”
说着说着，她把头埋在了老太太的怀里，哽咽地倾诉道：
“我就说世界上怎么会有无缘无故的爱，您在八个师娘里面是对我最好的，从小到大一直都宠着我，无论我闯了多大的祸都不舍得骂我一句。
呜呜呜，我早就该想到的，我怎么这么笨啊！”
“额……事情不是……”
“是教皇大人对吗？”
小富婆猛然抬头，挂着泪痕的小脸上满是不忿。
“是不是她拆散了你和老师？洛丽塔阿……总之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虽然她对我也不差，但毕竟你才是我的亲生母亲，血脉的亲情是斩不断的，对我来说……”
“那位教皇大人才是你的母亲……”
洛丽塔老太太无奈地道：“我和你没什么血缘关系，你想太多了……”
小富婆默默地松开了手，抹掉了眼角的泪花后干笑道：“额……洛丽塔阿姨，我……我其实可以理解您的。”
“只是教皇大人虽然横刀夺爱，但您也不能去偷她和老师的孩子报复啊……不过这么多年你对我都和母亲一样好，我……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
血脉的亲情还是比不过长久的陪伴……嗯……对，虽然是她生了我，但却是你把我养大的，我不会怪你的……”
老太太头疼地伸手掐了她一把，在小富婆的痛呼声中恼火地道：“少看点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书！你都想到哪里去了？”
“而且你没注意到吗？我说的是你的老师‘相当于’你的父亲！但他和你其实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洛丽塔老太太叹了口气，面色沉重地道：
“卡丽娜，你不是人。”
第225章 求援的人选
“……”
卡丽娜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惊诧，紧接着便用力地抿住了嘴唇，争取别让它翘得太高。
“哎……我就知道你不会信的。”
看着小富婆一副忍得很辛苦的模样，鹤发童颜的老太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地道：
“但是这真的是事实，你的的确确不是人类。”
“您……您说真的？”
感觉洛丽塔阿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捏了一把，卡丽娜的心脏骤然一紧。
“这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误会？”
她镇定了一下后强笑着道：“我怎么可能不是人类？而且您刚刚还不是说，我的父母是老师和教皇大人吗？如果不是人类的话，那我又是什么？吸血鬼吗？”
“唉！我本来想把这件事带到坟墓里的。”
洛丽塔老太太恨恨地跺了跺脚，脸上懊悔地神色愈发强烈，连皱纹都因此深了两分。
她没有直接回答小富婆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地道：
“你的老师什么德行你自己清楚吧？卡梅隆那个狗东西虽然总是笑眯眯的，但心里其实比谁都冷漠，就连我这个和他纠缠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到了危急关头一样会被弃之不顾。”
小富婆讪讪地没说话，对于自家老师的节操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她当然心中有数。
卡丽娜干巴巴地解释道：“洛丽塔阿姨，老师他……他只是活得比较谨慎，如果您真的出了危险，他一定会立刻赶回来的，就像这次，嗯……他现在已经在往回赶了。”
听了小富婆的解释后，老太太面色一暖，但很快又冷了下来，怨愤地哼了一声后冷嘲热讽地道：
“你少替他说话！他回来的原因肯定不是因为我，那个混蛋恐怕根本想不起我来！八成从头到尾连我的名字都没提到过！我跟你说，这个老东西当年就是这副德行……”
见一向和蔼的洛丽塔阿姨发了飙，开始痛斥自家老师是个没良心的渣男，小富婆顿时怂得像个小鸡仔儿一样，听也不是劝也不是，感觉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得劲。
相比站在城头上听老师和师娘们的恩恩怨怨，她更愿意从城头上蹦下去，和那些吸血鬼决一死战。
“哎！我朝你吼什么。”
看着脸上写满了尴尬的小富婆，老太太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收住了喋喋不休的话头。
“算啦，让你听我发牢骚实在是难为你了，毕竟那老家伙这辈子谁都对不起，偏偏对你真是没得说。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命和钱，比这两样还重的就只有你了。所以他一定会回来的，但外面的吸血鬼这么多，他还是个屁用没有的命运使徒，搞不好也要死在这里，所以有些话我一定要提前跟你说。”
她伸出手臂抓紧了小富婆的肩膀，无比认真地道：
“如果我和你老师都死了，而你侥幸逃了出去，那一定要立刻离开法兰，绝对不要再和知识教会有任何接触，尤其是那位教皇大人，绝对！绝对！绝对！不要跟她碰面！”
老太太嘴里三个绝对，每个的语气都比前一个重上三分，说到最后一个绝对的时候已经是声色俱厉，连脖颈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小富婆被她的神情吓了一跳，唯唯诺诺地点头应下后，苦着一张小脸谨慎地问道：
“洛丽塔阿姨，您……您的话我记住了，但是为什么啊？你不是说教皇大人是我的母亲吗？她……”
“别问了！”
老太太摇了摇头，把一头雾水的小富婆搂在了怀里。
“卡丽娜，你虽然不是人类，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女儿，我和你的老师都把你看得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她轻轻拍了拍小富婆的背脊，语重心长地道：
“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你也不要去问卡梅隆，那个老东西和我一样，除非死到临头，否则肯定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呵呵，口风紧算得上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所以我是绝对不能去找吉娜的。”
卡梅隆老头无奈地道：“当年提议帮她延续生命的人是我，但最后破坏了一切的人也是我，如果我主动去找她，那她反倒可能会袖手旁观。”
威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上辈子为什么没听过小富婆的名字，以及卡梅隆老头为什么会被知识教会的教皇弄死，这一系列的谜团算是解开了不少。
卡丽娜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类，而是用知识教皇的部分身体组织培养出来的，类似于克隆体的产物。那位教皇年轻时曾受过重伤，不仅失去了再进一步的可能，甚至还折损了大半的寿命，小富婆就是为她准备的“身体”。
然而，身为始作俑者的卡梅隆老头起了恻隐之心，主动放弃了这个计划，不仅把小富婆偷走送人，在她流落街头之后又接到身边养大……
说来也是奇怪，这个纵横花丛饱经世故的男人，最终都倒在了某些最为纯洁质朴的情感上面，看来即使再冷硬残忍的人，心中往往也会有一片孕育着花苗的温床，就比如我……
“差不多了吧？”
把手里新鲜的魔女发丝扔给了杰西卡，卡梅隆老头转过身看向了威廉，开口建议道：
“这些估计都五六千根了，她只是个五阶的【巫魔女】，最多也就能支配两千名左右的傀儡，拔再多这次也用不上，要不就先到这吧？”
“再来五千！”
按着魔女主母脑袋的威廉摇了摇头，神情坚定地道：“头发嘛，留再多早晚都是要没的，不薅白不薅，多余的就算是法雷尔家付的战争赔款了。”
……
就比如我，平时是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所以偶尔找到了一片野生的药剂材料，就稍微多采了那么一点，很合理吧？
威廉一边继续进行着除毛大业，一边有些好奇地问道：“卡梅隆会长，既然命运使徒的【褫夺】能控制别人的身体，你就没想过帮小富……帮卡丽娜稍微改变改变形象么？”
卡梅隆老头的眉毛抖动了两下，随后露出了一个会意的表情。
“倒还真能做的到，问题是不值啊，我用【褫夺】可是要消耗寿命的！就算卡丽娜只是四阶消耗的不多，但那也是寿命啊！找个男人生个孩子解决的事，非要用命换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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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老气横秋地道：
“你们这些人呐，一旦找到了最省力的办法就不愿意动脑子了，就比如给这个魔女拔毛的事儿，打晕了再拔不就不疼了？非要找个七阶的命运使徒用命换，这不是傻么？”
说到这里时，卡梅隆老头突然停了手，有些好奇地问道：
“对了，我是在突破七阶的时候才看透了自己的命运，知道自己会死在吉娜的手里，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没记错的话，你只是个一阶的神秘者吧？”
因为没料到他会突然停手，威廉手头的力气没能控制好，稍微用得大了一点。
“咔吧。”
魔女主母的颈椎发出了一声脆响，吓了他一跳，生怕这个拯救多萨堡的关键人物因为一个意外折在了自己手里。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击杀提示，威廉才松了口气，没好气地回答道：“蒙的！”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
卡梅隆老头摇了摇头，把手里的头发递给了杰西卡。
“就拔到这儿吧，那些吸血鬼虽然一直没有大举进攻，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但怕是等不了太久了，如果不能尽快支援的话，卡丽娜那边可就危险了。”
威廉点了点头，松开了魔女主母的脑袋。
出于所剩不多的人道主义精神，他没有去摧残魔女主母四周的头发，而是从正中间下手，为她保留了“地方支援中央”的机会。
摸了摸怀里的幸运硬币后，威廉神色冷静地提议道：
“虽然时间紧迫，但光靠我们这些人肯定不是吸血鬼的对手，所以我认为，在支援多萨堡的同时，也要派人去找那位教皇大人的下落。”
“我明白的。”
卡梅隆老头叹了口气道：“虽然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的交涉，但确实只有靠着吉娜的力量，我们才有保住多萨堡的可能，可问题是该让谁去？”
威廉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随后试探性地将目光投向了卡梅隆老头。
口袋里的幸运硬币冰冷刺骨，以威廉过人的体质，仍旧被冻得打了一个激灵，仿佛一道寒意直接从手指头冻到了心尖上。
这个温度……懂了，让卡梅隆老头去，估计就是个全灭的结局，看来他那个老情人恐怕正在气头上。嗯……也没准是当场拽着这老头一顿爱的鞭笞，爽过头了忘了支援多萨堡也说不定。
不过如果卡梅隆老头不合适的话，那就要找一个别的人选了，这个人自然是速度越快越好。
威廉把目光投向了杰西卡，幸运硬币犹豫了一下，出现了半冷半热的奇异状态，冷的那面同样冰冷刺骨，热的那面只能算是微温，和王后陛下手掌的温度差不多。
嗯……看来也不是个好主意。
威廉的目光一个一个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甚至连昏迷的伦纳德和魔女主母都看过了，但幸运硬币给出的最好的反馈也只是微温而已，不用猜都知道成功率一定低得吓人。
这……难道只能和那些吸血鬼硬拼了吗？他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犹豫。
【怒焰军团】和【黑魇骑兵】虽然都是素质极佳的军团，不计伤亡的话拖住两三名四阶职业者并不难，如果那些吸血鬼比较大意的话，甚至有可能造成更为可观的战果。
但现在四阶以上的吸血鬼最少有十几个，这种量级的差距已经不是指挥艺术能够弥补的了，只要那只吸血鬼的指挥官不是哈利，就绝对不可能……
嗯？哈利倒是还没看过，不过他现在这副木桩子似的模样，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还能去求救吗？
威廉把目光投向了马背上的哈利，倒霉的老父亲正直挺挺地仰头望天，脸上满是挥之不去的怒色，胯下一朵头大杆细的蘑菇栩栩如生。
“咝！”
像是触了电似得，威廉飞快地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大拇指的指腹被高温烫得通红，食指的指尖上甚至起了一个小小的水泡。
无暇顾及被烫伤的指尖，威廉的脑海里光速闪过了一大堆的童年回忆，最后在白雪公主和睡美人身上定了格。
这两部作品有一个细思极恐的共性，那就是里面的王子都喜欢对没有反应的妹子动手动脚……
这……难道那位女教皇也是同道中人？
虽然觉得这个选择离谱到不行，但出于对幸运硬币的信任，威廉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开口说道：
“人选的话，就让哈利去吧，这个任务大概也只有他能完成了。”
听到威廉的话后，周围的人们面面相觑，脸上神色各异，但竟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见一直没有人站出来，卡梅隆老头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吉娜的脾气刚硬激烈，和那些说话做事直白的人更对脾气，这个叫哈利的人却连站出来都不敢，恐怕是个胆小的家伙，这样的人真能说得动她吗？
“威廉，你是认真的？”
杰西卡凑到他身边小声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次太危险了，哈利这幅样子很难保住性命，所以想找个借口把他送走？”
女骑士凑得有些近，温热的吐息打在威廉耳垂上，弄得他有些痒痒的。
斜睨了杰西卡一眼，威廉低下头，先是对着她的耳孔轻呵了口热气，随后轻声地说道：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应该会提议让你去。”
“你……哎呀！”
杰西卡羞愤地跺了跺脚，面带红晕地去薅小白们的毛了，卡梅隆老头则面色不豫地凑了过来。
“你说的哈利……是哪个？为什么一直没有人站出来？”
他皱着眉头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换个耿直一些的人去，哪怕脾气暴躁一些都没关系，吉娜最讨厌的就是犹豫不决的人，这个叫哈利的恐怕……”
“别担心，他绝对够暴躁。”威廉一边说着，一边瞥了一眼远处的哈利。
即使浑身上下哪儿都动不了，但哈利依旧在用眼神表达着浓浓的怒火，看着天空的目光恨不得把云彩捅个窟窿，别提多暴躁了。
“好吧。”
卡梅隆老头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随后出言询问道：“到底哪个是你说的哈利？”
威廉笑了笑，伸手指向了怒目向天的老父亲。
“喏，捆在马背上那个就是。”
第226章 摊牌
卡梅隆老头顺着威廉的手指看去，在马背上见到了一名直挺挺的大胡子男人，这个男人不仅浑身惨绿，两腿之间还被人用记号笔画了一朵蘑菇。
“……就他？”
卡梅隆老头咧了咧嘴，觉得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放松实在是有点大意了。
威廉不悦地斜睨了他一眼。
什么叫“就他”？自家老父亲虽然脑子不够用，而且还是个鲁莽冲动的冒失鬼，但他又不是没有优点。
能活蹦乱跳了这么多年还没让别人弄死，最起码他的运气还是挺不错的吧？
见威廉并没有更换人选的意思，卡梅隆老头摇了摇头，对能否说动吉娜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他甚至已经暗下决心，到时候如果发现事不可为，绝对第一时间拖着卡丽娜跑路。
见卡梅隆老头眼神闪烁，威廉隐约猜到了一点他的想法，于是挑了挑眉毛意有所指地道：
“卡梅隆会长，不知道您对吸血鬼了解多少？”
我对吸血鬼了解多少？
卡梅隆老头被问的一愣，随后下意识地回答道：
“吸血鬼的话，身体素质比人类要好得多，不光恢复体力很快，而且需求也比较旺盛，一般人恐怕还真扛不住，而且兴致上来了还喜欢张嘴咬人……”
MD！你还说你对黑暗生物没兴趣？
满脸车轱辘印的威廉先是恼火地咬了咬牙，但随后又有亿点点羡慕，这骚老头子虽最后被老情人柴刀了，但某种意义上还真是不亏。
“卡梅隆会长真是阅历丰富啊。”
皮笑肉不笑地刺了一句后，威廉伸出手指将自己的下嘴唇往下拉了拉，露出了两枚比一般人类稍长些的犬齿。
这两枚中空的尖牙算是小红给他留下的礼物，虽然专属的汲血战技只在小红身上用过一次，但威廉确确实实是一名吸血鬼。
见到威廉口腔中的犬齿后，卡梅隆老头的面色一紧，眼神里带上了浓浓的警惕。
虽然他很早就察觉到威廉身上有黑暗气息，但威廉的家里还养着两只小魔女，他只当是威廉和黑暗生物过从甚密，一时不慎沾上的。
毕竟他当年也有过这种时候，甚至身上的黑暗气息比威廉还要浓好几倍，所以并没有当一回事儿。
然而现在吸血鬼大举进攻多萨堡，威廉突然暴露的吸血鬼身份就显得尤为可疑了。
“你居然是只吸血鬼？”
卡梅隆老头皱着眉头道：“多萨堡外面那些吸血鬼和你有关系？这里除了一座知识教会的分分部外，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威廉摇了摇头道：“我和那些吸血鬼没关系，严格来讲我只能算是半个吸血鬼，甚至连吸血鬼的种族天赋都没有，我的本质其实还是人。”
嗯……反正巨人也是人，倒也不算撒谎。
他声音平静地道：“至于那些吸血鬼的目的，我正准备混进去打听一下，毕竟现在吸血鬼的数量占了绝对的优势，如果能弄清楚他们的目的，那我们应对起来也能更有底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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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梅隆老头摇了摇头面色严肃地道：“这个主意听起来倒是不错，但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是在诓我去送死？”
“凭我不可能放弃多萨堡”
威廉笑了笑道：“卡梅隆会长，你的目的只是救出卡丽娜，而我的目的却是保住多萨堡。”
“这个小小的伯爵领对你来说并没有多么重要，但却是我全部的身家，没了多萨堡金娑罗商会只是伤筋动骨，但对我来说几乎等于血本无归，这个理由够不够？”
在卡梅隆老头犹豫不决的时候，威廉想了想，决定再给他补上一剂强心针。
“就像你想从那位女教皇的手里保住卡丽娜一样，我也准备从她手里保住王后的命，我们有着相同的敌人，在死国之门的问题解决之前，我是不会放弃你这么强大的助力的。”
听了威廉的话后，卡梅隆老头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你……你想破坏死国之门？”
威廉摇了摇头，面色平淡地道：“我不想，但我更不想看到王后被挂在上面，所以你这么理解也没错。”
卡梅隆老头看向威廉的目光带上了一丝惊讶。
哪怕平时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他依旧有着身为七阶职业者的高傲，即使威廉麾下的军团展露了不俗的战力，他依旧没有太把威廉放在心上，只把他当做一个有点奇怪的低阶职业者罢了。
然而现在，他不得不正视威廉的未来。
如果真被这个男人做成了这件事，那么死国之门洞开造成的影响，恐怕会改变小半个奥法大陆，甚至有可能更深远。
命运序列的本质，就是对他人命运的干涉，这种改变了半个大陆的事件，带来的命运之力必然庞大的惊人，这个面色冷淡的男人，在命运序列上搞不好能走得比自己更远。
卡梅隆老头和威廉对视了一会儿，随后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道：
“我姑且相信你，不过有些话必须说清楚，我的目的就是保证卡丽娜的安全，如果卡丽娜的安全受到威胁，那我一定会立刻带着她离开。”
啧，不愧是资深渣男，还没上战场就喊着卖队友了。
威廉一边在心里腹诽着，一边点了点头道：“这个没有问题，如果多萨堡实在救不下来，我也不会带着他们死磕，毕竟这么做除了白白送命没有任何作用。”
卡梅隆老头轻轻颔首，随后在魔女主母光洁溜溜的头顶心拍了一巴掌，随着一道清脆的巴掌声，魔女主母晃着脑袋从地上坐了起来。
“我……我头顶怎么有点凉？”
“那是成为强者所必须付出的代价，相比这个，现在还有更需要你的事情。”
威廉指了指马背上绿意盎然的老父亲，语调平静地道：“你先把哈利的毒解了吧，嗯……先等等。”
他把手伸进衣袋里摸了摸，随后仿佛被烫到了似得把手抽了出来，面色古怪地道：
“唔……不要全都给解开，先解一半儿就行，不不不，不是脑袋，我的意思是……下边那一半儿……”
第227章 混入其中
魔女主母一脸懵逼地帮哈利解了毒。
恢复了行动能力的哈利，像条毛毛虫一样在马背上前后磨蹭，没等威廉给他松绑，就自行挣脱了出来。
哈利从马背上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想要伸手把两腿中间那玩意扯下来，然而胳膊在上半身，他无论怎么努力都没能完成这一愿望。
发现异状的他晃荡着身下的蘑菇，小跑着朝威廉走了过来，满脸愠怒地道：
“唔！呜呜！喔喔喔！”
威廉试探性地询问道：“你是想让我帮你把蘑菇擦了？”
“唔唔！”
哈利疯狂地跺着脚，拼命摇晃着自己木桩子一样的上半身，眼神中满是愤怒。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让她把你上半身的毒也解掉？”
“呜！！！”
威廉伸手在老父亲的背上拍了拍，叹了口气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命运的选择吧。”
“来两个人”
威廉招手叫来了两名【怒焰军团】的成员，说来也巧，其中一个正是用记号笔给哈利画蘑菇的家伙。
按照威廉的指点，他们笑嘻嘻地把哈利“竖着”捆在了马背上，又掏出随身的匕首，在战马的屁股上用力戳了一下。
随着一声唏律律的长嘶，受惊的战马撒腿就跑，马背上的哈利晃着上半身，一路唔唔唔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好了，求援的问题已经解决，现在该商议作战计划了。”
威廉拍了拍手，把周围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了过来。
他竖起了三根手指，面色平淡地道：“由吸血鬼组成的军团，一般分远中近三种不同的兵种。”
“其中数量最多的，是由大量【黑死徒】组成的近战兵团，这些家伙的力量相当一般，但速度和体质都十分出色，而且会对意志不够坚定的人造成威慑，所以最好交给【怒焰军团】去应付。”
“其次就是数量相对稀少的【鲜血侍从】，它们有一定的中距离进攻能力，体质相对脆弱，但力量和速度相当不错，突破二阶之后还会获得类似暗杀者的能力，乱战之中一定要小心他们的偷袭。”
“最少也最麻烦的是名为【末代血裔】的吸血鬼，它们掌握着鲜血魔法能够释放单体的远程攻击，以及一些恶性的削弱类诅咒，是必须最先清除的目标，【黒魇骑兵】的任务就是盯死这些家伙。
最后，我会先你们一步到达去确定情况，没有信号绝对不允许擅自动手，都听明白了吗？”
军容整肃的【黒魇骑兵】齐声应下，而【怒焰军团】们虽然答应得稀稀拉拉的，但声音却嘹亮了不止一筹。
“很好，出发！”
……
多萨堡，城内的守卫们一片愁云惨雾，城外的吸血鬼们同样过得并不开心。
在尖利刺耳的【女妖之嚎】声中，一只大红色的蝙蝠捂住了耳朵，愁眉苦脸地向身边的同伴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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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破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最近这几十年都没怎么消停过，咱们摊上的这位公爵大人怎么这么喜欢惹事儿？以前在神圣帝国呆着也就算了，怎么现在又跑到这个破地方来了？”
“谁说不是呢？”
挂在旁边的另一只蝙蝠叹了口气，无奈地回应道：
“和光明教廷打也就算了，勉强还能算做为自己争取生存的空间，但现在来这边的理由简直离谱，说是自己的名字被泄露了，必须杀掉那个知晓自己真名的巨人。”
“啧，这儿有个屁的巨人？”
先开口抱怨的蝙蝠呸了一口，恼火万分地道：“你说，那位不会连《全大陆各族图鉴》都没看过吧，但凡看过两本书的人都知道，巨人早就退到七海中的风暴之国了。
那些家伙食量大得离谱，也只有那些体型巨大的海洋生物，才能勉强让他们吃个温饱，法兰这儿要是有个巨人部落，就算是只有一百人的小部落，都能把这儿的野兽吃到绝种！”
“噤声！你今天废话怎么这么多？我可不想陪你一起倒霉！”
“你怕个屁啊！”
大红色的蝙蝠嘟囔道：“让人听见了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莫名其妙来到这个破地方，袭击一座屁都没有的破城，咱们有几个乐意的？”
它不乏恶意地道：“再说了，那位能不能撑过这一次还两说呢，她以为跑到人类的城市里面就能安然无恙，结果那个女教皇为了逮住她居然轰塌了半座城，现在还堵在门口挨个……
哎？等会儿？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个人类？”
发现了人类的不只它一个，周围的树上倒挂着的蝙蝠同样发现了人类的踪迹。
眨眼之间，七八只眼冒红芒的蝙蝠扇动着翅膀扑了上去，飞的最快的一只已经到了那名男人的身前，直奔着他的脖颈张口欲咬。
……
眼疾手快的威廉一巴掌拍了过去。
“啪！”
在【血肉之力】的加持下，他攻击时的力量已经超过了一百三十点。
恐怖的力量带起了一阵暴风，在肉掌还没接触到那只蝙蝠的时候，剧烈的风压便把它狠狠地拍在了地上，嘭地一下摔成了一滩模糊的血肉。
【击杀黑死徒LV8】
【任务，踏破命运的枷锁进度更新】
【任务二（可选）：驱离多萨堡外的吸血鬼军团 1/3379】
见到上来就折了一名同伴，周围的蝙蝠们眼中红芒大盛，一部分扑了上来，另一部分则飞向了身后阴翳的树林，明显是去搬救兵了。
“你们疯了吗？”
威廉再次拍死了一只扑上来的蝙蝠，装作十分恼火的样子，冲着扑上来的吸血鬼们咆哮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对着这些吸血鬼呲了呲牙，两枚尖锐且中空的犬齿暴露在了空气里，见到了属于同类的特征后，扑上来的蝙蝠群散开了一点，但仍旧没有退去。
虽然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确实有属于吸血鬼的味道，但它们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代表着恐惧的味道缓缓扩散。
靠的最近的几只吸血鬼甚至浑身僵硬地从跌了下来，摔在地上后依旧抖个不停，一双双绿豆大的老鼠眼中满是惊恐。
第228章 自创组合战技
环视着周围开始瑟瑟发抖的吸血鬼们，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
【猎食者的气息】是【黑死徒】的特技，能够对意志力低于自己的目标造成震慑效果，双方的意志力差距越大，这个特技的效果也就越显著。
而自己现在的意志力高达六十点，几乎是这些普通吸血鬼的两到三倍，造成的震慑效果极为强力，和挨上一次强力的精神冲击没什么区别。
面无表情地踩死了几只落在地上的吸血鬼，威廉一边渲染着自己残忍无情的人设，一边趁机把任务二的进度刷到了5/3379。
“你们都聚在这里干什么？”
他昂起了下巴，学着自己狗腿子领导的模样，语义含混地呵斥道：
“就算那些人类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但这也不是你们松懈的理由，如果误了大人的事情，到时候恐怕会有比死还惨烈的刑罚等着你们！”
周围的吸血鬼们面面相觑，一部分缓缓后退重新回到了林子里，被他这番说辞给忽悠走了，但另一部分却依旧有些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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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威廉只能算是半个吸血鬼，身上属于人类的气息同样十分浓郁，它们虽然看不出什么破绽，但心里却仿佛有个声音在叫喊，这个男人是一块美味无比的食物，那声音催促着他们扑上去撕咬、去蹂躏，去榨取……
“怎么？我说的话没有用？”
见对面这些吸血鬼犹豫不决的样子，威廉悄悄将胳膊向两侧抬起一点，两条腿也微微分开，力图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将【猎食者的气息】的效果发挥到最大。
毕竟这个能力与其说是【猎食者的气息】，倒不如说是猎食者的“气味”，生效的方式和猛兽圈占地盘差不多，纯靠身上的味道去威慑带有敌意的目标。
为了能让【猎食者的气息】发挥最大的效果，来的时候他就特意挑了个上风口的位置，甚至还把身上的甲胄都脱了下去，就是为了让身上的气味扩散得更远一些。
只可惜他身上属于人类的味道同样浓重，一同顺着微风四处扩散，那属于“食物”的气息，反倒大大减轻了这些吸血鬼心中的恐惧。
它们眼中的畏缩越来越少，进食的欲望反倒肉眼可见地强烈了起来。
有些刚刚被吓住的家伙甚至重新开始眼冒红芒，明显已经被蓬勃的食欲冲昏了头脑，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试图大快朵颐。
见到这些吸血鬼有些按捺不住了，威廉的眼中也带上了一丝焦虑。
他倒不是担心自身的安全，这些一二阶的吸血鬼里面根本没有施法者，扑到他面前估计连破防都难，但如果真的打起来，混入其中打探情报的目的无疑就破产了。
他能想到的唯一破局方式，就是增强自身的气味，利用【猎食者的气息】的威慑效果，很容易就能驱散这些吸血鬼。
要不……我顺着风尿上一泡？
威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决绝，这个办法虽然骚了一些，但事态紧急，为了能保住自己来之不易的地盘……
笔趣阁
“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
尖锐而冰冷的质问声传来，一只青黑色的吸血鬼从阴翳的林中飞了出来，化成了一名身材火辣的女人，她冷着脸对周围的蝙蝠群呵斥道：
“那些人类虽然没有反抗的能力，但这也不是你们松懈的理由！如果因为你们坏了大人的事情，就准备接受比死还惨的惩戒吧！”
威廉有些无语地咂了咂嘴，这只女吸血鬼的说辞就是他刚才说的内容的翻版，除了几个用词上的差别之外，竟然几乎完全相同，果然不管是哪个世界，狗腿子们扯虎皮的说辞都差不多啊……
“嗯？你们看我做什么？”
女吸血鬼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这些该死的下级吸血鬼，听了自己的训斥之后居然不诚惶诚恐地认错，反倒神情古怪地互相对视着。
“看来你们是活腻了！”
女吸血鬼眉眼一厉，属于高位吸血鬼的威严向四周扩散，伴随着惊恐的尖啸声，聚拢在四周的蝙蝠群扑簌簌再次落下了不少。
【猩红猎手LV35释放了‘猎食者的气息’，你受到了一次意志检定】
【检测到意志属性高于……】
【无界之民……】
啧……换汤不换药，老子放个屁效果保证比这还强。
威廉嗅了嗅鼻腔中的味道，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倒不是他在这只女吸血鬼身上闻到了臭味，和周围那些低阶吸血鬼不同，她应该在脖颈、袖口和某些地方都洒了高档的香水，使得威廉嗅到的气味其实并不算差。
但不知怎么的，总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女吸血鬼的鼻翼瓮动了一下，循着气味找到了面色冷淡的威廉。
靠着夜行生物特有的好视力，她一眼便看清了威廉的面部轮廓，眉眼中带上了一抹惊喜的神色。
“这个人类是谁抓来的？”
打量着威廉俊朗不凡的脸蛋儿，女吸血鬼带着愠怒的面孔瞬间软化，眉花眼笑地道：
“倒是我错怪你们了，能找到这么个宝贝，你们也是用心了。”说罢她便走了过来，肆无忌惮地伸手去扯威廉。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在她过人的力量下，这个面容英俊的年轻男人居然纹丝不动，反倒目光冷淡的看着自己，眼神好像在看一只狂吠的野狗似的。
咝……有点舒坦怎么办？
女吸血鬼两腿向内侧收了收，面上泛起了微微的桃红，这个小男人的身体可比自己想得要结实不少……她一边想着，一边伸出手用力一扯。
只听撕拉一声，威廉身上的衣服被扯裂了一角，露出了肌肉紧实的右肋和线条明显的侧腹，令女吸血鬼一阵目眩神迷。
“好……好宝贝！”
“好尼玛！”
威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扯坏的侍卫服，黑着一张脸拎小鸡仔似的把女吸血鬼提了过来，露出带着少男香汗的咯吱窝，狠狠地迎头闷了上去。
色女滚粗，食我【猎食者的气息】！
……
威廉·凡金斯使用了自创组合战技【猎食者的腋来香】，
猝不及防的女吸血鬼受到了一次意志力判定，
女吸血鬼未能通过该判定，
女吸血鬼再起不能！
第229章 来自冥土的追杀
在一众蝙蝠们懵逼的眼神中，威廉夹着抖个不停的女吸血鬼，面不改色地钻进了树林里。
被拖进树林的女吸血鬼无力地蹬踹着，然而哪怕在正常状态下，一只吸血鬼被巨人逮住都不可能跑得掉，更别提还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发饱和式熏陶。
【猎食者的气息】说到底就是比拼意志力。而【猩红猎手】是个主敏捷的职业，即使女吸血鬼的等级已经到了三十五，但意志属性上也很难超过四十。
面对威廉高达六十点的变态意志力，再加上腋来香的饱和式攻击，倒霉的她一个照面就被“震慑”得浑身发抖，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放……放开我，你……你到底是谁？”
感受着那股令她战栗不已的气息，女吸血鬼撑了一会儿后开口求饶道：
“大……大人，我是马修大人麾下的血族，看在他的份上，您……您饶我一命吧！我只是没看出来您的伪装，我我……我再也不敢了！”
马修是谁？算了不想了，反正我不知道名字的肯定都是野鸡角色。
威廉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腋下夹着的女吸血鬼扔在了地上，准备等她恢复过来后打探一下消息。
在女吸血鬼又惊又怕的目光中，他皱着眉头思考了起来。
话说吸血鬼见面是要自报根脚的吧？比方说谁是自己的“家长”，以及转化自己的人是谁等等。
嗯，这种时候报小红的名字就好了，反正已经死无对证，也没人知道真假，额……话说小红的原名叫什么来着？
……
由不知名巨兽骸骨拼成的巨大王座上，一名大概八九岁的小男孩儿盘着腿坐在上面，他笑眯眯地对跪伏在王座下的身影问道：
“为什么要叫小红？你不是黑色的么？”
王座下的的身影抬起头，姣好的面孔上满是刻骨的仇恨，正是已经变为了【复仇女妖】的小红。
他……不，她赤红着眸子恭敬地回答道：
“回禀大君，这个名字并不是我起的，它来自害得我尸骨无存的那个男人，我保留这个名字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忘记这份仇恨！”
“哦？不错不错！”
王座上的小男孩儿笑着拍了拍巴掌，青黑色的面孔上露出了一丝欣赏的意味。
“你毕竟是复仇女妖嘛，仇恨越是强烈，晋级的速度也就越快，嗯……我看你的身上还保留了一点吸血鬼的特质，看样子最少也是个五阶的伯爵级吸血鬼了，所以能让你尸骨无存的仇人，最少也是个六阶职业者吧？
作为我麾下唯一一只复仇女妖，你可要好好努力啊，等你复仇成功之后，我就帮你晋升七阶，哈哈，死寂幽谷我已经想要很久了，等我弄死了那个女妖之王，就把那个地方封给你！”
“……”
见到小红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小男孩体态的尸骸大君收敛了笑容，有些不悦地道：“怎么？你是对我的安排有什么意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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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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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连忙低下了头，有些支支吾吾地道：“只是……只是有件事必须要您知道……”
尸骸大君皱起了眉头。
“说！”
小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个……那个害死了我的男人他……他是个刚突破二阶的职业者……”
“二阶！？”
王座上的小男孩儿先是惊诧地瞪大了眼睛，随后面色失望地道：“你生前……这么废物的吗？”
听了尸骸大君的评价后，小红的脸色一僵，很想开口为自己辩驳一二。
那个男人可不是普通的二阶，他身上最少有三个达到了一阶极限的职业。分别是【骑士】、【侍卫】、还有一个没见过的阴影序列近战职业。
除此之外还有自己“给出去”的【黑死徒】，而且他还掌握了一个强到离谱的亡灵序列二阶职业，所以自己会翻车其实不是没有道理的……
“算了，这种弱者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王座上的小男孩儿摇了摇头，失望地道：“如果他是个高阶职业者，还能激励你早些进阶，但既然只是个二阶的蝼蚁，那还是早点杀掉吧。”
“说吧，你的仇人叫什么名字，我的麾下还有精通诅咒术的人，我让她帮你直接杀了那个蝼蚁好了。”
听到尸骸大君的提议后，小红的心里简直如同刀绞一般。
她哭丧着脸道：“大君……我……我把他的名字给忘了……”
“蠢材！”
王座上的小男孩无语地捂住了脑门，头疼地道：
“算了，我麾下的亡骸骑士团正准备从死国之门的裂隙里挤出去，去寻找埃伯留下的亡骸之泉，你跟他们一起去一趟吧。”
在小红惊喜万分的神情中，尸骸大君面色不豫地道：“如果这次你再失败，那么无论你能不能保住性命，我都不会留着你，记住了吗？”
喜出望外的小红连连点头，感激零涕地道：“记住了！小红一定会完成复仇，然后为您的……”
“行了行了！废话少说，赶紧下去吧，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复仇女妖，结果还是你这蠢东西，唉……”
“哦，对了。”
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王座上的尸骸大君叫住了小红，面色严肃地道：“我记得你说过，自己生前也是爱神教会的信徒吧？”
小红浑身一震，惊惧地扑倒在地。
“大君！那都是生前的事情了，只要在冥河里走过一遭，我……”
“行了行了，我没有找你麻烦的意思，死人和活人的界限是不可逾越的，就算你想重回爱神的怀抱，那些人类也不可能接纳你。”
小男孩扔给了他一卷画布，面色严肃地道：“埃伯想提前想弄死爱神教会的圣徒，所以才会去袭击人类的王都，最后被知识教会的现任教皇给弄死了。
不过他倒也没白死，我从他用死亡天幕收割回来的那些灵魂里，弄到了不少有价值的消息，基本已经确定圣徒的身份了。”
王座上的尸骸大君神色认真地道：
“拿上这张画布，只要你能弄死上面的人，不光我会感谢你，所有渴望从冥土返回人类世界的老家伙，都会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
第230章 翻车？
听到尸骸大君的话后，小红拿着画布的手一哆嗦，木质画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裂响。
能被尸骸大君称为“老家伙”的，最少也是八阶起步，甚至很多都是从久远的年代一直存活到现在的强者，是死者国度之中最强大的几批人之一。
如果能讨得这些人的欢心，只要稍微抬抬手，手指缝里漏出来的好处就够自己享用不尽了，到时候那个连名字都想不起来的仇人，还不是任凭自己搓扁揉圆？
“属下……属下一定尽力！”
小红伸出纤细的手臂摸了把脸，梨花带雨地道：“多谢大君垂爱，属下定当……”
“行了行了，你们人类怎么全都爱搞表忠心这一套。”
王座上的小男孩满脸不耐。
“人都死了还改不掉这臭毛病，只要你办事的能力够强，而且坐得稳自己的位置，就算你当面骂我我也不会弄死你的！”
在小红讪讪的表情中，他摆了摆手道：
“下去吧，五百年一次的机会，如果搞砸了后果你知道的。”
“属下明白！”
……
“这位……额，伯……伯爵大人？”
女吸血鬼畏畏缩缩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面带惊惧地道：“您……您说的话，属下不是很明白……”
板着脸的威廉神情一狞。
“有什么不明白的？我看你就是在戏弄我！”
“不不不！属下不敢！”
女吸血鬼哆哆嗦嗦地蜷起身子，长着鲜红色指甲的手掌拼命地摇晃着，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我……我只是没明白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您刚才问我那位大人的事情做到什么地步了……敢问您说的事情指的是……是什么事啊？”
“你在套我的话？”
威廉眯起眼睛，蹲下身子卡住了女吸血鬼的脖颈，面色冷淡地道：
“果然还是有阴谋！从刚才开始你就支支吾吾的，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仔细想想确实很奇怪，你一个子爵级的血族，怎么可能会把我误认成人类？说！到底是谁准备对付我！”
被卡住脖子的女吸血鬼浑身发抖，憋屈得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怎么可能有阴谋，如果不是那位大人召集，这些四阶以上的血族间怕是好几年都见不到一次，哪有什么人想害你？
而且，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香”吗？
你满身都散发着属于“食物”的气味儿，而且还长了一张能让人迈不开腿的脸蛋儿，多好的男人怎么偏偏是个神经病啊？
“误会啊大人！”
面色涨红的女吸血鬼拼命伸手去掰威廉的手掌，姣好的面孔上写满了冤枉二字。
“刚才真的只是个意外，我我我……我被大人的美色迷昏了头脑，一时之间没注意到您的威势，这真的不是个阴谋啊！”
威廉两眼一瞪。“你没骗我？”
“没有没有！这真的不是个阴谋。”
他摆了摆手道：“阴谋什么的不重要，我问的是前一句骗没骗我。”
前一句？
女吸血鬼试探性地答道：“我一时之间没注意到您的威势……”
威廉摇了摇头。“不是这个，再前一句。”
再前一句？
女吸血鬼迟疑了一下，一脸茫然地道：“我……我被大人的美色……迷昏了头脑？”
脖子上钢浇铁铸一般的大手缓缓松开，在女吸血鬼惊愕的目光中，威廉亲切地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语带欣赏地道：
“语气方面还可以更坚定一些，不过就凭你这份独到的眼光，一定不是什么坏人，带路吧，我要去驻地看看。”
女吸血鬼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没从刚才的变故里回过神来。
因为我夸你好看，你就……相信我了？
“发什么愣呢？别再想了，我是你得不到的男人，赶紧带路吧！”
“哦……哦哦！”
女吸血鬼如梦初醒，连忙转身走向了树林深处，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默叹气。
唉……白瞎了。
身后的男人实在是太香了，自己一百多年的人生中，还是头一次遇到能同时勾起X欲和食欲的男人，不仅如此，他还长得还那么让人有征服欲，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每个女吸血鬼的终极梦想，怎么……怎么偏偏是个傻的呢？
嗅着身后不断飘来的香气，女吸血鬼隐蔽地跺了跺脚，一咬牙一发狠，走路的姿态不知不觉间妖娆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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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那张脸，傻的也要！
……
两人一前一后在林间穿行，没多久就到了一片开阔的空地前。
【孤身闯入敌军驻地，麾下所有军团士气+1】
哦吼？不错不错。
在女吸血鬼哀怨的目光中，威廉挥手撵苍蝇似地打发走了她，随后大大咧咧地打量起了四周的环境。
吸血鬼们的驻地自然不像人类军团那样讲究，除了一些带着横杆的木桩外，见不到任何防御的工事和营帐。对这些能化身蝙蝠的家伙来说，营帐根本就是没有用的东西，找个树杈子挂一宿的效果是一样的，而且很多吸血鬼都是会飞的，防御工事更是纯属多余。
威廉目估了一下这些吸血鬼的职业分布，发现其中超过三分之二，都是和自己一样的【黑死徒】，【鲜血侍从】的数量极为稀少，能够施法的【末代血裔】更是寥寥无几，数量恐怕连二十都没到。
看来这只吸血鬼军团施法者的数量偏低啊。
对于威廉来说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他按捺住心里的喜悦，暗中记下了这些【末代血裔】的位置，准备有机会的时候优先光顾一下。
而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打探消息，找一只知道内情的吸血鬼，问清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吸血鬼围堵在多萨堡外面。
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后，威廉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犹豫。
刚才那只女吸血鬼已经是四阶了，连她都不清楚为什么要围困多萨堡，恐怕还要找个更高阶的吸血鬼才行，最少也要是曾经的小红那个级别。
那只四阶的女吸血鬼自己还压制得住，但五阶的吸血鬼就有点够呛了。
万一那只五阶的吸血鬼垂涎自己的肉体，按照伯爵级吸血鬼的属性，两者意志力上的差距并不足以造成碾压效果，光靠【猎食者的气息】怕是很难威慑成功，一旦动手的话很可能会暴露身份，到时候想跑出去可就难了。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驻地中的两块空地，那里明显是两名五阶吸血鬼的位置，不过现在都没有人，应该是去多萨堡上空施放【女妖之嚎】了。
先等等看吧！
摸了摸自己的脸，威廉决定豁出去了。
如果两只五阶的吸血鬼都是男的，那自己转头就走；如果其中有一个吸血鬼是女的，那就上去套套近乎试试看。
靠着【暗杀者之貌】和高颜值的双重加成，估计也就被占点便宜，应该能免于动手。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嗯……虚与委蛇一下倒也不是不可以。
威廉可以对天发誓，他现在的打算完全是出于打探消息的目的，和被刚才那只女吸血鬼扭得心头火起没有半点关系。
威廉找了个位置较偏的下风口站好，耐心地等待着自己的目标。
很快，天空中传来了一阵呼扇翅膀的声音，十二只颜色各异的蝙蝠飞了回来，四散落进了驻地中预留出来的位置上。
其中体积最大的两只，先后落在了两片空地中央，变做了两名面有倦色的吸血鬼。
威廉先扫了一眼其中的男人，体格英武健壮，面容阴冷刚硬，应该就是那只女吸血鬼口中的“马修大人”了，实力的话估计比当初的小红强上一些，除此之外倒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至于那个稍后落下的女人，颜值比王后和女骑士差上不少，而且身材和卡丽娜相差仿佛，但总体来说也是个水准线之上的美女。
嗯……美女不美女的不重要，我主要是想发挥自己颜值的优势，为之后的战斗增加一丝成功率。
怀揣着奉献自我的精神，威廉走了过去，对这名伯爵级的女吸血鬼开口说道：
“这位美丽的小……额……小伙子？”
在他迈步走过去的时候，面带倦色的“美女”便抬起头不悦地看了过来，在看清威廉的面孔后，眼中的神情带上了一丝惊艳。
然而在看到他起伏明显的喉咙时，威廉的眼中则带上了浓浓的惊诧。
喉结，又见喉结！
我就说么！卡丽娜那种级别世所罕见，这辈子能碰见一个已经是堪称神迹了，怎么可能还有人和她一样，能够达到这种板上钉钉的王者段位？
“抱歉，认错人了。”
发现目标有亿点点不对劲后，威廉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然而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的身后响起了细微的吸气声，以及一道略微沙哑的呼唤。
“你等等！”
“女”吸血鬼吸了吸鼻子，面上的倦色一扫而光。
他犹疑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威廉，随后开口喊来了旁边的男吸血鬼。
“马修！你过来闻闻看，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是个人类呢？”
玛个鸡！最倒霉的情况来了！
威廉的脸上带上了一丝无奈的神色。两只五阶的伯爵级吸血鬼，近二十只四阶的子爵级吸血鬼，更别提还有一个没露面的七阶，今天不会真的要翻车了吧？
第231章 传讯台
面容刚硬的马修走了过来，鼻翼瓮动了两下之后，脸上的倦色同样一扫而光，精神焕发的面孔中带上了一丝饥渴的神色。
贪婪地打量着面无表情的威廉，他的嘴角咧开了一个稍显狰狞的笑容：
“你没闻错，这个家伙的身上确实有着人类的味道。”
马修深吸了一口气，满脸陶醉地道：“真是……令人垂涎不已的味道！一半是人类一半是血族，混血？和那位大人……额……”
肋下被“女”吸血鬼狠狠地怼了一肘，马修的脸上露出了痛楚的神色，这才神情恍惚地从威廉身上浓浓的“人”味儿里挣扎了出来。
“蠢材！”
“女”吸血鬼低声道：“你都闻出来了还敢露出这种表情？不想活了么！”
一般人类一半吸血鬼！
两名吸血鬼之间的对话仿佛一道惊雷，唤醒了威廉的记忆，他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隐约想到了那只七阶吸血鬼的身份。
小红的家长根本不叫什么罗杰，而是萝洁，玫兰妮·萝洁，凭一己之力搅乱了半个神圣帝国的女人，被半神级别的光明教皇亲手处死的传奇吸血鬼。
威廉的眼珠滴溜溜一阵乱转，努力在脑海中回忆这只吸血鬼的事迹。
属于她的那段剧情，发生在亡灵涌入奥法大陆之后，神圣帝国被永无止境的亡灵搞得疲于奔命，南部的几座行省发生了大规模的叛乱。
被牵扯了大量精力的神圣帝国无暇顾及，于是便向大大小小的独立公国发布了任务，希望能借他们的手帮自己平息叛乱，并调查叛乱背后的真相。
接下这个任务的玩家中，就有上辈子的威廉。
那时，他的上一个账号还被伦纳德挂在城头上等待风干，新账号手底下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正是靠着这次平叛才发家致富，拉起了一只属于自己的军团。
在一场城市内的巷战中，威廉意外发现了叛乱背后的主使者是吸血鬼，并把这个消息上报给了光明教廷。
在跟着大佬们打了一场顺风仗之后，紧接着看了几个有关玫兰妮·萝洁悲惨身世的CG，最后光明教皇亲自出手，当场击杀了玫兰妮，捎带着歼灭了九成的吸血鬼，潦草地终结了那场叛乱。
至于威廉的奖励，除了把光明教廷和神圣帝国的好感度都刷到了尊敬外，还得到了三阶圣十字骑士团的训练方法，以及一大批对应的武器装备，成功获得了立身之本。
为了纪念自己的发家之路，哪怕战斗力不太跟得上了，威廉也没有把圣十字骑士团解散，只不过后来偷坟掘墓的时候，好像被冰雪女神一发神级的霜冻新星全给报销了……
唉！威廉后悔莫及地咬了咬牙。
他倒不是后悔偷坟掘墓的事，而是在后悔当年没好好看CG，导致对这个吸血鬼的背景故事没记住多少。
依稀记得好像是一个有些俗套的爱情故事，讲的是人类和吸血鬼相恋，然后其中一个被光明教廷给烧死了。
剩下的那个带着年幼的玫兰妮东躲西藏，最后因为人类混血带来的额外“诱惑力”，被大量的吸血鬼围攻重伤而死。
后面就是悲惨少女的奋斗之路，至于悲惨少女的悲惨程度……约等于零点六五个伦纳德吧？她虽然同样属于天煞孤星，不过貌似也有过一段幸福快乐的日子，比从小爹不疼娘偏心的伦纳德要走运一点点。
总而言之，某种意义上玫兰妮的人生相当励志，常年在光明教廷的追捕、以及吸血鬼们的觊觎下艰难求生，并矢志向害死了家人的光明教廷复仇……
只可惜她最后搞事情失败，不仅被大佬弄死了一个身体，剩下的也被陆续抓捕，被那位嫉恶如仇的教皇亲手处死。
没错，玫兰妮不是一个人，她拥有复数的肉体，被知识教会教皇追捕的那个和现在围困多萨堡的应该都是她。
回忆完自己知道的少许信息后，威廉的脸上带上了一丝明悟。
原来她就是小红的“家长”，怪不得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连个名字都不能提。毕竟是在教廷的猎杀榜单上挂了号的人，如果不够谨慎的话估计早就凉了。
……
一男一“女”两名吸血鬼仔细地打量着威廉的面孔，试图在他脸上找到某些熟悉的部分，但最终都没能成功。
在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女”吸血鬼面带微笑地道：“这位……嗯……先生，请问你和那位大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看着“女”吸血鬼眼中强自按下的“食欲”，威廉环顾了一下周围数千名吸血鬼，明智地选择了听从自己内心的呼声，坚定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两名吸血鬼面上涌现了一丝了然。
血族虽然是人类转化而成的黑暗生物，但毕竟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两者之间诞下后代的概率本就低得可怜。
而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味十分“年轻”，又恰巧出现在这里，很可能就是那位大人留下的子嗣。
“女”吸血鬼的笑容愈发亲切，他走上来扯住了威廉的手，温和地询问道：
“原来如此，原来您是……嗯，您应该也知道，受限于契约，我们不能提那位大人的名字，敢问您是那位大人的什么人？”
什么人？陌生人呗！
额……好像这么说也不太对。
威廉想了想那只女吸血鬼悲愤的面孔，如果从上辈子论的话，自己的“举报”毁了玫兰妮的计划，应该算是仇人来着。
见威廉迟迟没有回答，三“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尴尬了起来。
“女”吸血鬼放开了威廉的手，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而马修的眼中已经重新涌上了名为贪婪的火苗。
扫了一眼两名吸血鬼渐生疑窦的面孔，威廉在心里长叹一声。
今天的节操已经甩得够多了，他实在不想再给自己认个后妈了，但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这两个吸血鬼又不可能放过自己。
虽然短时间估计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关起来等玫兰妮认亲是肯定的，自己肯定不能同意，所以必然免不了要动手，而一动手的话八成立刻就要露馅。
毕竟自己的主职业是【血肉魔巨人】，一旦全力催动的话，那股澎湃的死亡之力根本就压抑不住，到时候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能知道自己有问题。
威廉的眼珠飞快地动了两下，随后微微昂头换上了一张冷漠的面孔，语带愠怒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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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那个家伙！我没有她这个……我可不是她的什么人！只是有些不值一提的关系而已。”
两名吸血鬼第三次交换了一下眼神，脸上的神色双双恢复了和缓。
而且，这回不仅“女”吸血鬼的脸上出现了笑容，连眼中“欲”火难捱的马修都勉强地挤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微带讨好地道：
“那位大人入城去找知识教会的分部了，说是要找什么传讯台，准备用那个东西给知识教会那个该死的教皇传讯，你……额……您在这里等一会儿吧，天亮之前那位大人就会回来了。”
“传讯台？”
威廉的心中一紧。
他依稀记得小富婆好像提过，知识教会的分部里有一座更强的传讯台，她会用那座传讯台给知识教会的教皇传讯，她不会撞上去找传讯台的玫兰妮吧？
仔细想了想后，他又把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求援的事早已经是过去时，连伦纳德都在马背上捆好了，而且吸血鬼围城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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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小富婆的性子，不太可能在知识教会的分部里呆着，八成正站在多萨堡的城头，忧心忡忡地往城外看呢，哪有那么倒霉正好撞见玫兰妮？
……
卡丽娜站在一座通体漆黑的石台前面，用力地抿着自己的嘴唇。
她的手里紧紧地攥着能够激活传讯台的晶石，握得指关节隐隐发白。
小富婆看着传讯台的眼神满是纠结，出于对洛丽塔阿姨的信任，她一直没有再次启动传讯台，但心中仍旧保有一丝怀疑。
在卡丽娜的印象中，吉娜大人平时虽然十分严厉，但绝对是个好人。
她在法兰停留的这些年，在知识教会的教区内做了不少好事，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一视同仁，帮助了不知道多少走投无路的人，无论在民间还是在教会内部，都有极高的声望。
卡丽娜会不顾卡梅隆老头的反对加入知识教会，也有对这位教皇大人的崇敬在内，她实在不愿相信吉娜大人会对自己下手。
一边是声誉极佳，且对自己十分看重的教皇大人，一边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洛丽塔阿姨，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个决定。
就在犹豫不决时，她想到了城外盘踞着的数千名吸血鬼。
卡丽娜在石台的边缘来回踱着步，最后神色缓缓坚定了下来。
反正自己生还的概率已经不大了，倒不如问一问吉娜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起码不要带着这个疑惑去死。
如果吉娜大人真的会对自己下手，那她应该不想看到自己死在吸血鬼的手里，说不定会立刻赶回来支援，那样的话，洛丽塔阿姨她们说不定反倒能活下去。
下定了决心的她咬了咬牙，扔出了手里的激活晶石。
第232章 原来是我？
剔透的菱形晶石打着旋儿飞向了黑色的传讯石台，切割得极为严整的八个镜面，在灯火的照耀下闪烁着令人迷醉的光彩，
突然，一股带着血腥味的微风袭来，一只莹润白皙的手腕出现在石台和晶石之间，轻巧地将卡丽娜的“决心”攥在了手里。
“这就是知识教会的传讯台吧？”
闻到了空气中愈来愈浓重的血腥味，小富婆秀气的鼻子微微抽动，随后警觉地瞪大了双眼，立刻催动了装备上的【霜寒护甲】。
卡丽娜身上的白裙眨眼间便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确保了自身的安全后，她的手上随之泛起了炽烈的白芒，正是应对黑暗生物有额外效果的【怪物定身术】。
“咦？不错嘛！”
略带讶异的女音再次响起，微微沙哑的声线中带着一点赞许的意味。随后红白交缠的残影一掠而过，迅猛地拍在了两枚龙皮的衬垫上。
仿佛迎面挨上了一发攻城锤，小富婆身上高达四阶的【霜寒护甲】应声告破，已经准备到一半的【怪物定身术】也被强行打断。
卡丽娜砰地一声撞在了墙壁上，剧烈的反噬令她瞬间失去了抵抗能力，只得跌坐在地面上捂着脑袋痛苦地口申口今着，呕出的逆血更是将领口的绢花染得鲜红。
一名身段窈窕的女人显出了身形，她身上穿着一件款式有些老旧的礼服，领口处虽然开得有些低，不过却被一件缀着绸带的内搭掩住，反倒看上去十分正派。
女人低下头，疑惑地打量起了自己的手掌。
平心而论，这是一只保养极好的手，除了掌心处有一道被灼伤的疤痕外，见不到一星半点的茧子。
在那白得透亮的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指腹柔软骨节纤细，看上去甚至还有些柔弱——如果不考虑上面那些粘稠的血迹的话。
“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有些好奇地蹲了下来，把小富婆歪倒的身子扶正。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四阶奥术师而已，胸口挨了一下【血色之手】，应该死透了才对啊？”
卡丽娜有气无力地瞪了她一眼，随后张开了嘴巴，轻声道：“我……前面有……”
可能是法术被强行打断的反噬过于激烈，她的声音小得一塌糊涂，以玫兰妮七阶职业者的听力，都没能听清楚这些话的内容。
“什么？”
玫兰妮好奇地微微侧头，莹润小巧的耳朵毫无防备地贴了过去。
卡丽娜的眼中闪过一丝凶色，极不淑女地张大了嘴巴，露出两排锋利的小白牙，张口朝女吸血鬼的耳朵咬了过去。
她的牙齿还没到的时候，嘴巴里的热气先一步到达了玫兰妮的耳朵。
那只耳朵仿佛感受到了危机，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似的，上沿微微向后一收，避开了小富婆的牙齿，然而小巧的耳垂却没能避开被她一口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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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丽娜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快意的神色，两颊微微鼓起，几乎使出全身的力气咬了下去。
遗憾的是，她拼尽全力的一咬并没能成功，两只纤细的手指扳住了小富婆的牙齿，以无可抵挡的力量将她的嘴重新撬了开来。
玫兰妮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耳垂，俏丽的脸蛋上露出了一个恼火的表情。
哔咧一声脆响传来，卡丽娜浑身一颤，被撬开的嘴巴里传来了一声含混不清的痛哼。
女吸血鬼扔掉了手里的门牙，迎着小富婆又惊又怒的目光，抬起沾着血迹的手掌，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蛋。
“眼神不错，可惜实力差了点。”
上下抛了抛手中的晶石，玫兰妮笑吟吟地问道：“这里就是知识教会的分部吧？你是这里的执事还是神官？那个传讯台怎么用？”
卡丽娜哼了一声没有理她，女吸血鬼眉毛一扬，再次扳断了她的另一颗门牙，在小富婆漏风的痛哼声中，玫兰妮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轻声说道：
“我很喜欢你的倔强，如果是平时的话，我甚至不介意多和你玩一会儿，只是现在时间比较紧，我没有兴趣和你在这里耗着，所以只好用一些比较粗暴的手段了。”
说着，她的手掌轻轻翻转，带着灼痕的掌心里缓缓飘出了一枚猩红色的圆球，圆球的内里有不少青黑色的气流在缓缓旋转着，散发着一股极为不详的气息。
见到这枚猩红色的圆球后，卡丽娜的瞳孔猛地一缩，仿佛看到了极可怕的东西。
“看你的眼神应该是认出来了，没错，这就是四阶的【鲜血疾疫】”
迎着小富婆愤怒的眼神，玫兰妮笑眯眯地道：
“光明教廷里你这种人不在少数，尤其是那些讨厌的苦修者，我越是用酷刑他们就越是兴奋。
嗯……虽然我也很享受就是了，不过现在时间不太够，还是这种比较直接的办法更快一些。”
把手里的猩红色的光球递到了卡丽娜眼前，女吸血鬼纤长的手指缓缓收紧，笑吟吟地道：
“注意了哦，如果我捏破它的话，最少有……我看看，嗯……最少有五百人要为你陪葬，但如果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收回这个东西，可你要是继续摆出这副模样……”
玫兰妮咬住自己鲜红的唇瓣，檀口微微向外吐气，发出了一声类似亲吻的爆破音。
“叭！”
卡丽娜的身体跟着这个声音抖了一下，随后发现只是一场虚惊，但白裙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她很想向面前这张讨厌的脸吐口水，但又担心玫兰妮真得说到做到，只得无奈地放弃了这个打算，而是咬紧牙关，声音漏风地道：
“你……你吻吧！”
“嗯？不错的请求。”
女吸血鬼挑了挑眉毛，一边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一边凑过去在卡丽娜的脸蛋上叭地亲了一口，留下了一道红艳艳的唇印。
“你干森么？！”
小富婆抹了抹脸上的唇印，又惊又怒地道：
“你可以撒了我，但你不能羞辱我！”
“我只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做而已，你可不能冤枉人？”
玫兰妮捏起她的下颌左右晃了晃，笑吟吟地道：“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可惜现在没什么时间，不然我还真想陪你多玩儿一会儿。”
女吸血鬼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指了指身后的黑色石台。
“所以回答我的问题吧，怎么才能用这玩意找到你们的教皇？”
……
“别往我身上蹭了行不行？擦！你还亲？”
威廉皱起眉头，有些粗鲁地推开了凑上来的女吸血鬼，随后转过头，对周围虎视眈眈的女吸血鬼们吼道：
“滚啊，我汉斯只喜欢男的！”
久违的汉斯·安德森再次登场，表弟的人虽然不在了，但他的名字却永远活在威廉的心中。
“汉斯大人！您不要这么冷淡嘛！”
“对啊，就算您真喜欢男人，我们也不介意的。”
“我的丈夫就在那边，您有兴趣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一下……”
俗话说得好，唯美食与爱不可辜负，威廉不仅身兼人类和吸血鬼两种血统，而且还长了一张冠绝王都的英俊面孔，简直完美的满足了这两个条件。
再加上他很可能是那位大人的子嗣，有着强者的庇护，更是大大的加分项，周围的女吸血鬼仿佛像发现了狗屎的苍蝇一样，嗡嗡嗡地围了上来。
头疼地看着周围的女吸血鬼们，威廉的脸上写着满满的拒绝。
如果真是一对一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发生点什么，但这些女吸血鬼眼睛里闪烁着的可不只是X欲，还掺杂着更为红果果的“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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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家伙甚至连装都不装了，眼睛好像黏在了自己脖子上似的，死死地盯着自己脖子上的血管，恨不得立刻扑过来咬上一口。按照这个人数，恐怕自己要被活生生吸成人干。
而这些还不算是令威廉畏惧的。
真正令他浑身发寒的是，在汉斯只喜欢男人的宣言发出不久，围堵他的人群里真的开始出现了男性吸血鬼的身影，甚至连那个精壮的马修都偷偷地往这边看，满脸都写着犹豫不决，眼看着就要坐不住了。
在两名五阶吸血鬼的盛情“挽留”下，威廉终究还是没能脱身，不过如果不考虑随时有可能回来的玫兰妮，他这次的潜入行动可以说大获成功。
在被这些女吸血鬼们疯狂吃豆腐的时候，威廉借机打听出了不少的消息。
玫兰妮现在只是七阶的公爵级吸血鬼，并没像以后那样，拥有足足十多具肉体。她现在的肉体只有三具，而且其中一具还被知识教会的女教皇堵在了人类的城市里，看样子够呛能跑出来了。
至于她为什么会突然来到法兰，威廉打听到的理由是，为了追杀一只巨人。
然而纵使威廉较劲了脑汁，也没有想到法兰哪里有巨人，直到一只女吸血鬼的话点醒了他。
“那位大人说，有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绕过了契约，获知了她的真名，为了避免来自光明教廷的追捕，她必须在那名巨人将她的存在告知光明教廷前杀掉他。”
巨人、绕过契约、获知真名。
这踏马说的不就是我么？
第233章 暴露了？
仿佛身后站了一只正处在发情期的泰迪，威廉不由得瑟瑟发抖，恨不得立刻捂菊而逃。
他在心里埋怨着三个月之前的自己，你说小红死都死了，非得弄清楚他的家长是谁干什么？
最重要的是还没弄对，不光所谓的罗杰变成了萝洁，甚至已经直接打上门来了，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儿，而且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动手。
威廉万分庆幸，自己“逼问”小红的时候，还开着血肉魔巨人的战技【体型巨化】，身上巨人的味道盖过了“人味儿”和“吸血鬼味儿”，不然现在怕是已经露馅了。
毕竟同时有着人类和吸血鬼血统的人少之又少，这帮家伙只要一闻味儿，估计就能把自己认出来。
推开了一只试图“摔”进自己怀里的吸血鬼，威廉皱着眉头开始思考，到底怎样才能从这里脱身。
他望了望远处多萨堡的城头，平时这里会有城卫军举着火把巡夜，然而现在却是一片昏暗，靠着天上皎洁的月色，才勉强能看清一点城墙的轮廓。
在吸血鬼们轮番释放的【女妖之嚎】下，低于二阶职业者的人估计全都昏过去了，城头上连个点火把的人都没有。
如果不是玫兰妮想要用多萨堡的人来交换自己的肉体，恐怕花不上半个小时就能让这里变成一座死城，但吸血鬼们的存在，终究还是给这里造成了难以想象的压力，平日里生机勃勃的城市变得一片死寂。
看着远处死气沉沉的多萨堡，威廉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上辈子身为玩家的时候，他手下的军团五花八门，甚至还培养过一只纯由黑暗生物组成的军团，施法者魔女+高机动性的狼人，以及堪称万金油的吸血鬼，其实是个相当不错不错的搭配。
只是黑暗生物的军团，一般都有破坏治安、削减人口、降低人类阵营好感度的负面“词条”，所以这只军团最后被他主动解散掉了，只留下了几只最低编制的小队，用来应付一些特殊情况。
而从游戏换到现实后，威廉的“视角”也多多少少发生了一些改变。
黑暗生物组成的军团虽然强力，但对普通人的生活造成的破坏更是不容小觑，无论是被狼人屠杀一空的村庄，还是被魔女们拐走的少女，都会造成数不尽的悲剧。
之前在击败狼人军团之后，其实是有机会进行收编的，但考虑到狼人们的习性，威廉主动放弃了这个念头，反而指挥着【黑魇骑兵】尽可能地进行杀伤，希望能够少造成一点伤害。
那么，现在有这么多的吸血鬼聚集在这里，它们……又会做什么呢？
……
又一只女吸血鬼向着威廉“倒”了下来，她本以为自己会和之前的同伴一样被立刻推开，没想到却被一把接住了。
看着怀里面带惊喜之色的女吸血鬼，威廉面色平淡地道：“我有些饿了，附近还有什么人类的村庄吗？”
见事情并不是自己想得那样，女吸血鬼满脸都是失望的神情。
她摇了摇头无精打采地道：“原本还有几座，不过现在应该已经都跑掉了，我们被那位大人唤来的时候消耗有些大，在来这里之前找了几座小镇补充了一下。”
女吸血鬼回忆了一下，嬉笑着道：“当时估计弄死了两千多人吧，而且捎带着还补充了一下【黑死徒】的数量，所以这附近应该没有活人了，您要是想找血食的话，估计要碰碰运气啦。”
威廉摇了摇头，面上的神情冷淡了下来。
作为炮灰的【黑死徒】大部分都是就地补充的，怪不得施法者的数量那么少，军团的比例也有些奇怪。
见他脸上的神情有些阴郁，女吸血鬼浑身一哆嗦，总算想起了威廉的“身份”。
这个美味的男人可是自家公爵大人的子嗣，如果让他不满意了，自己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
她连忙直起身，陪着笑脸道：
“额……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既然是您有要求，那肯定是能解决的，面前那座城市里都是人类，我们现在有不少人都在里面猎食，要不……我带您去里面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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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找到了离开的借口，威廉的眼中反倒没有多少欣喜，甚至更阴郁了些。
法兰是个相当“倒霉”的地方，而且是人类和亡灵交战的“前线”，人口最低时一度跌到了原本的三成以下。
所以即使没有这次的事情，附近的镇子和多萨堡里的人，同样很难捱过接连的战乱和亡灵入侵，为杀自己而来的玫兰妮也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哪怕心里明白这些事，但威廉依旧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好像背上了什么东西一样。
替代了原本的“威廉”后，他的生活范围基本没有离开王都，只有寥寥无几的几次平叛，才算是短暂离开了王都的范围。
而且离开王都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在做着护卫的职责，并没有真正接触到普通人的生活，除了伙食上差了些以外，和在王都时的区别并不算太大。
在艾薇儿近十年的努力下，王都百姓们的生活倒还算可以，虽然依旧穷苦了些，但也不是没法活下去。
所以，对于这种世界的普通人活得到底多苦，威廉虽然心里隐隐有些概念，但却并没有太多的实感。然而女吸血鬼随意说出口的话语，却把那层朦胧的遮掩彻底撕开，露出了下面极为不堪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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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死了两千多吧。’
这句话里面真正令他感到不适的，甚至都不是具体的数字，而是女吸血鬼完全没当一回事的态度，显然对于这种事，她们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威廉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胸腔中那股沉郁的感觉。
这次他不仅没有推开女吸血鬼，甚至还主动揽住了她的肩膀，露出了一个稍显古怪的笑容。
“走吧！我们去逛一逛，嗯……顺便也可以找点乐子。”
女吸血鬼大喜过望，连忙搡开了周围的人群，偎在周围的人群里走了出去。
“等等。”
威廉停住脚步回头望去，只见那名长着喉结的“女”吸血鬼，正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语调平淡地开口说道：
“汉斯先生，我觉得您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至于抓血食的事情我可以代劳，您对血食有什么偏好都可以对我说，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第234章 回眸一笑
看着“女”吸血鬼满是警惕的面孔，威廉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这是……暴露了？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种情况下有两种选择，一个是立刻撕破脸皮鱼死网破，趁着七阶的玫兰妮不在，喊来【怒焰军团】和【黑魇骑兵】，跟这些吸血鬼直接正面刚一波。
另一个就是依言留下来，赌一把自己的身份还没有彻底暴露。
从理智上来讲，肯定是直接掀桌子更好，与其把一切都寄托在敌人的态度上，倒不如豁出去身家性命拼上一把。
但问题是，他这次离开的本来就比较匆忙，从多萨堡带出来的人手并不足，两边差不多是三百对三千，足足十倍的数量差距下，【怒焰军团】就算再能抗，怕是也要死伤惨重，就算能赢也是惨胜。
那么……到底要不要留下来赌一赌？
在这进退两难的时刻，威廉眼珠一转，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口袋里。
遇到这种二选一的关键时刻，表弟他马的币往往有奇效。
【汉斯的幸运硬币】没有让威廉失望，给出了相当明确的提示，入手的温度冰冷得刺骨，从手指尖一只凉到了他的心里。
意思是……我不能留下来吗？看来还真是暴露了啊……
威廉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味道，原本搭在女吸血鬼肩上的胳膊骤然收紧，牢牢地卡住了她的脖颈。
在周围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威廉凝视着对面的“女”吸血鬼，脸色平静地开口问道：
“你是怎么看出我……”
“啪啪啪！”
一阵清脆的掌声打断了威廉的问题，“女”吸血鬼面带赞许地拍了拍手，一脸欣赏地道：
“厉害，我只不过稍微露出了一点破绽，你居然就直接翻脸动手，连半点的侥幸心理都没有，真不愧是那位大人的子嗣。”
“(⊙_⊙)?”
看了看威廉一脸淡（懵）漠（逼）的表情，以及他怀里被勒得直翻白眼的女吸血鬼，“女”吸血鬼眼中的嘉许之色再浓三分，连续甩出了三个褒义词。
“果断！谨慎！冷静！”
他摇了摇头感慨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吗？如果再给你一百年，恐怕我听到你的名字都要望风而逃。”
……
瞥了一眼面前自我感觉良好的“女”吸血鬼，威廉无语地撇了撇嘴。
还一百年？用不了一年你听到我的名字就要尿裤子，你这个比装得实在太疵，我只能给个友情分了。
“别和他废话了！”
身材精壮的马修越众而出，一脸狰狞地道：
“不能再等了，用传讯台谈判花不了多少时间，那位估计已经快要回来了，必须尽快把他处理掉！”
“处理我？”
威廉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勒住女吸血鬼喉咙的右臂再紧了三分。
“你们就这么确定，玫兰妮……哦，她现在的名字应该叫萝洁，你们确定她不知道我的存在？不担心她回来找不到我，直接对你们动手？”
听到那个被契约封锁的名字后，在场的吸血鬼表情各异，大部分都是一副畏惧的模样，两名五阶吸血鬼的脸上则满是恼恨。
打量了一下他们脸上的神情，威廉确认了心中的想法，看来这两名吸血鬼，确实对于玫兰妮深恶痛绝。
因为幼年被教廷和吸血鬼两方追杀的经历，玫兰妮对于吸血鬼们也没有多少认同的心里，甚至隐隐带着防备与仇恨。
上辈子她控制手下的方式就十分简单粗暴，而且对待他们也相当苛刻，所以上辈子就被手下出卖过不止一次，现在看来，她这辈子怕是也要重蹈覆辙。
“哼！”
“女”吸血鬼嗤笑了一声，指了指威廉怀里已经被勒昏过去的女吸血鬼，面带讥讽地道：
“我们之所以没有一见面就动手，就是为了确定那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存在，现在看来，她恐怕根本就不知道你会来找她。”
一旁的马修冷笑着接道：“你的出现确实出乎我们的预料，猝不及防之下，我甚至露出了不该有的敌意……”
听到这里时，威廉有些尴尬地咂了咂嘴……原来那是敌意啊，我还以为那是按捺不住的食欲来着……
“我之前还以为你看不出来，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敏锐，察觉到不对劲之后立刻就想离开，可惜找的借口太过低劣，反倒暴露了你的真实意图。”马修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得意的神色，他昂起头用下巴尖指着威廉，神情愉悦地道：
“你和你那个愚蠢的母亲一样，都是自高自大的白痴！她恐怕死都想不到，她的行踪就是我们透露出去的。
而且，现在堵住她分身的不过是一个虚影而已，真正的教皇已经去找她的本体了，等解决掉她的本体，剩下这两具皮囊早晚都要……”
“闭嘴！”
“女”吸血鬼狠狠地给了马修一巴掌，把他的话抽回了肚子里。
“都是你这个白痴坏事，如果你之前不冲这个小鬼龇牙，我们也不至于非要提前动手！”
抽得好！
威廉赞许地点了点头，要没有这个傻X，我说不定已经跑了，而且这种关键时刻给敌人解说自己计划的臭毛病真是……嗯……其实还挺棒的！
在听到吸血鬼们的计划后，他的身体微微放松，甚至连勒住女吸血鬼的胳膊都松开了一点，在某种意义上，面前这两个吸血鬼暂时和自己目的相同。
威廉依稀记得【踏破命运的枷锁】的任务要求是，解除多萨堡的困境、撑到太阳升起的时候，以及驱离吸血鬼军团。
而大部分吸血鬼的活动范围都在神圣帝国，其中甚至有不少人，干脆就是神圣帝国的贵族，肯定对法兰这个又穷又事儿多的地方没多大兴趣。
所以只要玫兰妮被弄死，他们也就没了围困多萨堡的理由，而卡梅隆老头的老情人，现在正马不停蹄地赶往玫兰妮本体的所在地，看来这次搞不好能躺赢啊！
就在威廉准备表明身份直接跳反时，一条来自系统的提示却让他浑身一僵，险些勒断了怀里女吸血鬼的颈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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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玫兰妮的本体已被找到，吸血鬼们的计划即将成功，任务“踏破命运的枷锁”濒临失败】
嗯？我是不是看漏了什么？
顾不得现在正是剑拔弩张的情况，威廉匆忙打开任务面板，字斟句酌地重新看了一遍。
【踏破命运的枷锁】
【任务一：挫败吸血鬼们的计划，解除多萨堡的困境】
【任务二（已选）：驱离多萨堡外的吸血鬼军团……
……
擦！原来是挫败吸血鬼“们”的计划，“并”解除多萨堡的困境！而这个所谓的任务一，其实是两个不同的任务！
被耍了！
威廉恨恨地咬了咬牙，怪不得这次只有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剩下的都是可选，原来任务一里面还藏着一个任务。
光解除多萨堡的困境还不行，居然还得挫败吸血鬼“们”的计划，居然搞这种文字游戏！
……
看着面色一变再变，仿佛陷入了纠结中的威廉，两名五阶的吸血鬼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出手偷袭。
“女”吸血鬼率先发难，双手一合释放出了大量触手状的红色虚影，向威廉的身上捆绑而来。
【猩红伯爵LV47向你发动了猩红之触，如果闪避失败，将会进行一次力量检定……】
嗯？检定？那我可就不躲了。
威廉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只见他扔掉怀里昏过去的女吸血鬼，顶着迎面扑来的红色触手，掏出自己的大棒子迎头砸了上去。
“女”吸血鬼鄙夷地瞥了威廉一眼，用眼神对他鲁莽的行径表示了不屑。
【猩红之触】纠缠能力极强，是每个有施法者天赋的吸血鬼都必定会学习的能力，虽然伤害低得吓人，但足以拦住一头冲锋的猛犸象，就凭你这个瘦弱的……你踏马是个什么东西？！
在“女”吸血鬼惊骇的目光中，面前这个体型并不怎么魁梧的男人，仿佛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一样，直接无视了自己全力催动的【猩红之触】，像一只蛮牛似地冲了过来。
他手里那根散发着自然气息的棒子，更是迅捷无伦地砸到了自己身前，光听那令人汗毛倒竖的鸣爆就知道，挨一下最少也是半条命！
面对着威廉势不可挡的攻击，“女”吸血鬼尖叫一声，直接化为了数百只血色的蝙蝠，争先恐后地想要飞离【拉米娅的尾指】的攻击范围。
早有准备的威廉反手一卷，【拉米娅的尾指】的末端居然被他抖出了一片棍花，少说也有三四十只蝙蝠被这一棒带到，直接被抽得凌空爆开。
啧，早知道学一个AOE了。
看着四散而逃的蝙蝠群，威廉甩了甩棍子上的血迹，遗憾地收回了【拉米娅的尾指】。
现在学倒是也不晚，【怒焰军团】里有个枪骑士，应该掌握着群攻的枪术，反正按照自己的力量属性，有枪头和没枪头区别已经不大了。
“西斯？你疯了吗？”
潜入阴影中准备伺机偷袭的马修现出了身形，吃惊地打量着身边逐渐汇聚的蝙蝠群。
“一个照面就用掉了【化身蝠群】？至于这么谨慎吗？”
随着蝙蝠群逐渐汇聚，名为西斯的“女”吸血鬼重新出现，娟秀的面孔苍白如纸，他并没有理会马修的意思，而是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威廉。
“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威廉挑了挑眉毛，同样没有理会他。
在西斯警惕的眼神中，威廉的身体稍稍向前一倾，做出了准备冲锋的架势。
见到他的姿态后，西斯不由得瞳孔暴缩，毫不犹豫地在身前布下了三层半透明的血色护盾，防备着随时可能到来的袭击。
旁边的马修被他的警惕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跟着做好了随时逃遁的准备，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威廉并没有真的冲上来，而是嘴角微微上翘，从储物指环里取出了一枚炼金焰火，甩手扔上了天空。
“不好！”
西斯神色一变，本能地想用一道法术把焰火打下来，然而因为身前的护盾，他并没能第一时间出手，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枚炼金焰火越飞越高，在所有人的头顶炸成了一片绚烂的烟花。
被吓破了胆的蠢货！
看着天空上的焰火，跟着被摆了一道的马修脸色铁青，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后，埋头朝着威廉冲了过去。
鲁莽的白痴！
原本想调动吸血鬼军团围攻的西斯黑了脸，同样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连忙蹲下身子，在威廉的脚下制造出了一片猩红色的水洼，尽量为同伴的突袭创造有利条件。
弱化版的【血池】吗？
瞥了一眼脚下散发着血腥味的水洼，凭借着曾经培养过吸血鬼军团的经验，威廉立刻认出了这个用来创造有利环境的鲜血魔法。
他的脑子立刻动了起来。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血池】和元素法师的【落雨术】效果很接近，除了能够削弱异种元素外，还能造成微量的伤害，如果现在还是在游戏里的话，自己的脑门上应该不断地飘着“-1”“-1”。
不过【落雨术】只是二阶法术，而【血池】则是三阶法术，所以除了这两种效果外，【血池】还有一种额外的能力。
能够为【鲜血侍从】及其上阶的暗杀类职业提供便利，方便他们使用【血影突袭】之类的背刺技能，这样的话也就是说，下一次的攻击大概率来自身后。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的身后便传来了一声突兀的水响。
威廉立刻回头准备反击，然而入目的并不是提着匕首的马修，而是一只暗红色的半透明生物，反倒是他的身后传来了凌厉的破空声。
好配合！
威廉在心里暗赞一声，按照千层饼理论，这两头五阶的吸血鬼明显来到了第二层。
先手铺开【血池】，有应对经验的人一定会立刻转身，防备可能到来的【血影突袭】，然而背后只有一只负责佯攻的【鲜血傀儡】，真正的杀手锏却在正面。
绝大部分人在第一次面对时，都逃不过这轮谋划好的背刺，只可惜你们遇见的是久居第五层的我！
威廉的脖子嘎吱一声直接转回了正后方，在马修惊恐无比的眼神中，对他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第235章 LV20！
【狼顾】带来的特殊效果，直接让威廉的后背变成了前胸，从背后发动攻击的【血影突袭】理所当然地未能成功。
正当马修想退到安全距离重新再来时，他的身侧猛然传来了一股迫人的风压。
威廉的身体终于跟着脑袋转了回来，与之一同转回来的，还有已经抡圆了的【拉米娅的尾指】
马修惊骇欲绝地发现，那根将西斯的【化身蝠群】打出来的棍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抡到了自己身侧，即使离自己的脑袋还有一段距离，但那恐怖的风压依旧吹得他的耳膜一阵鼓荡。
在生死危机面前，刚还在嘲笑西斯胆小的马修表现得更为不堪。
他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直接被求生的本能支配了身体，精壮魁梧的身躯微微一抖，立刻出现了无数诡秘的裂痕，眼看就要散成数百只蝙蝠瞬间逃开。
不好意思，除了【色誘术】之外，同样的招式不能对我用第二次！
威廉的眼中闪过一道精芒，闪电般抬起另一只手的食指，向身“后”即将逃离的马修指了指。
一阵熟悉的肾虚感涌了上来，相比于打断五阶极限的魔女主母，这次的【不可说】消耗要低不少，但依旧“吸”得威廉一阵脚软。
而他身后正欲“四散而逃”的马修则猛地抖了一下，遍布全身的裂痕竟然瞬间弥合，仿佛被某种无法抵挡的力量重新“捏”了回去，并把他死死地按在了原地。
这一切描述起来好像相当漫长，然而实际上却极为短暂，从马修从劣化版的【血池】中现身，再到他被威廉的【不可说】打回原形原地罚站，仅仅只经过了一次呼吸的时间而已。
保命的能力被强行打断，马修的身体出现了短暂的僵直，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根要命的棍子越逼越进，刚硬的脸庞面如死灰，上面写满了绝望。
西斯！求求你救我啊西斯！我才是那个被吓破了胆的蠢材！
仿佛听到了马修内心绝望的呼喊，远处的“女”吸血鬼终于反应了过来，慌忙抬起手狠狠地在自己心口捶了一拳。
一道深紫色的锁链骤然出现，仿佛从两人的身上直接生长出来似的，以迅捷无伦的速度连上了他和马修，同时还在向其它吸血鬼链接着，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便链上了二十几条。
“砰！”
随着一道捶打案板似的闷响，【拉米娅的尾指】结结实实地闷在了马修的太阳穴上。
在威廉无与伦比的怪力下，马修的头骨传来了令人胆战心惊的碎裂声，右半边脑壳更是肉眼可见地凹进去一块，整个人直接被这一棒子抽得横飞出去，撞断了好几根木桩才堪堪停下。
不仅如此，跟他一起横着飞出去的，还有远处的西斯以及近二十名不同等阶的吸血鬼，所有被锁链拴住的人都像被泥头车怼了似的，身不由己地横着飞了出去。
西斯的伤势看上去好像比他还要重一些，小半个脑袋都变了形，险些直接被打爆了脑袋，不过他居然还算好的，被深紫色锁链碰到的那二十多名吸血鬼比他惨得多。
两名三阶的吸血鬼正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看他们脑袋的模样，活下来的概率怕是微乎其微，剩下的那二十多名吸血鬼更是连抽搐的机会都没有，已经挺直身子彻底不动了。
【击杀猩红男爵LV22、击杀鲜血卫士LV18、击杀末代血裔……】
【任务，踏破命运的枷锁进度更新】
【任务二（可选）：驱离多萨堡外的吸血鬼军团 33/3379】
在一连串的击杀提示以及任务进度更新后，威廉等来了一道久违的升级提示，
【血战屠戮，连毙强敌，血肉魔巨人进阶，目前等级LV20，已可进行转职】
……
哎……最后的机会又没抓住。
摸了摸自己酸麻不已的腰眼，威廉遗憾地晃了晃脑袋。
纯由吸血鬼组成的军团叫做【猩红兵团】，速度一般，体质倒数，战斗力更是弱得一塌糊涂，但却靠着一项相当强力的军团战技，成为了玩家们最喜欢培养的军团之一。
这项军团战技叫做【苦痛之绳】，每隔一段时间，就能够把受到的伤害均摊给一定范围内的成员。
威廉刚才全力以赴的必杀一棍，就是被这个麻烦的军团技给解掉的，而那两头五阶的吸血鬼看起来伤得很重，但实际上并没有失去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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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四阶以上的吸血鬼来说，这种伤势只能算是搭到了伤筋动骨的边缘，就算没有目标让它们发动【汲血】，花点时间也能自行复原。
……
满脸后怕的马修爬了起来，他捂着微微下陷的脑袋，一边心有余悸地打量着威廉，一边问出了和西斯同样的问题。
“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额……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威廉估算了一下【怒焰军团】的速度，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到了，自然乐得陪这两个被打懵了的家伙一起拖时间。
他面色平淡地道：“你们不是说，我是人类和吸血鬼的混血么？”
“你放屁！”
脑壳变形的西斯爬了起来，虽然【苦痛之绳】分担的伤害是一样的，但他的体质更接近之前的小红，属于比较脆弱的施法者，伤势反倒比马修还要重不少。
“你的力气也是人能有的？”
西斯哇地呕了一口血出来，脸上的神色又惊又怒。
“刚才那一棍都被分摊成了二十几份儿，居然还能直接毙杀三阶的血族！就算是一头成年的巨人，也不可能有你这么大的力气！”
威廉暗中点头，这番话倒是说得没错。
算上刚刚达到二十级的【血肉魔巨人】，自己的总职业等级已经达到了六十级，体质属性已经飙到了一百四十七点，力量属性更是刚好突破一百点。
一名成年男性巨人的力量值，也就在一百点左右晃荡，可自己还有【血肉之力】的加成，在发起攻击时，能够将体质属性的一半加到力量值上。
这么算下来，自己挥动武器时的力量已经突破了一百七，一般的巨人还真没法跟自己比力气。
威廉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道：“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我大概是巨人和吸血鬼的混血。”
西斯被威廉的话气得浑身哆嗦，哇地又呕出了一口血来，连旁边的马修也被气得满脸涨红。
人类和巨人都不太可能有孩子，人类转化而成的吸血鬼就更不可能了，而且就算吸血鬼和巨人能有后代，但玫兰妮·萝洁可是个女人。
牙签搅大缸虽然离谱，但要真是豁出去也不是不能搅，可问题是现在只有一把转笔刀，怎么才能把两人合抱的树桩子削尖？
“巨人！你就是那个巨人！”
正所谓愚者千虑亦有一得，亲身感受了一下威廉变态级的力量后，马修福至心灵一般，居然找到了事情的真相。
西斯闻言瞳孔一缩，连忙瞪大眼睛打量着威廉，试图从他的身上找到巨人的痕迹。
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还是没办法将面前这个体型匀称的男人，和那些身高普遍十米以上的巨人联系起来。
“别傻了，他哪里像是个巨人？”
马修打量了一下威廉的身材，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但他耸了耸鼻子后，有些犹豫地说道：
“我刚才……挨了那一下的时候，好像确实闻到了点什么，确实像是巨人的味道……”
巨人的味道？我怎么闻不到？
威廉好奇地嗅了嗅自己的腋下，并没有闻到所谓的什么“巨人的味道”，反而被剧烈的汗味儿熏得有些发晕。
干咳了一声，他主动向对面的两只吸血鬼解释道：
“你们猜的没错，我就是那个发现了萝洁真名的巨人。”
听到了威廉的话后，两名吸血鬼再次对视了一眼，目光之中满是惊诧。
少顷，还是西斯先开了口，他迟疑地道：“你……你真是巨人？”
威廉无奈地点了点头，我其实真是半人半吸血鬼，问题是我说了你们也不信啊。
马修惊讶地道：“那你……你不是那个人的子嗣？”
“不是。”
威廉摇了摇头，语调诚恳地回答道：“我和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只是通过一些比较特殊的手段知道了她的名字而已。”
“不对！”
西斯仿佛发觉了什么，警觉地说道：“如果你不是她的子嗣，你身上吸血鬼的味道又是哪儿来的？而且你为什么要混进来？”
威廉翻个白眼，面容冷淡地道：“我可从来没说过和她有关系，全都是你们自己乱想的。至于为什么混进来，我就是多萨堡的现任领主！你们猜我为什么要混进来？”
“……”
两名吸血鬼的脸色耷拉了下来。
他们仔细想了想，面前这个男人确实没说过自己是那个女人的子嗣，那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还弄了一身伤，到底是为了什么？
同样满肚子疑惑的不只是他们，还有被捆在马背上的哈利。
他看着面前愤怒得几乎发疯的女人，恨不得来一场时空回溯，冲到当年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欲火中烧的自己当场阉掉，以避免威廉这个小畜生的诞生。
唉……当初怎么就没生个女儿呢？
第236章 求救与好胃口
“该死的混账！你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
面前披头散发的女人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声，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如果这怒火再浓些的话，怕是能把哈利连人带马烧成灰烬。
然而哈利身上的毒只被解开了一半，只有下半身恢复了功能，上半身依旧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不光没法回答她的疑问，甚至连一个无奈的表情都做不出来，只能瞪着两只眼睛和她对视着。
看着对面双目圆瞪的男人，玫兰妮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自己的计划堪称天衣无缝，只要把多萨堡里的人都攥在手里，哪怕知识教会那个女人再疯，也只能按捺住心里的不爽，老老实实和自己谈判。
更为幸运的是，自己刚才在多萨堡里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小丫头，她身上有着和那个疯女人极其相似的气味，很有可能是那个疯女人的直系后裔。
有这么一个上佳的人质在手，想换回自己的肉体根本不是难事，说不定还能逼着知识教会出面，帮自己查询一下那个巨人的踪迹。
就在情况一片利好的时候，玫兰妮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在本体周围设下的警示被触发了。
出于常年东躲西藏养成的谨慎，她立刻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人质，主动将意识抽离回到了本体，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袭击。
然而令她无比错愕的是，触发了警示魔法的并不是预想中的敌人，而是一个浑身惨绿的中年男人，自己居然为了这么一个家伙，放弃了唾手可得的重要人质！
混蛋啊！
被坏了好事的玫兰妮愤怒地跺了跺脚，在将意识从肉体中抽离后，想要重新“钻”回去少说也要半个小时，到时候那个分不清正反的小丫头早就跑了！
该死的，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自己藏匿本体的位置事先清理过好几次，不仅选了个四周荒无人烟的地方，甚至还释放过好几轮驱散魔法，连体型比兔子大的生物都没留下。
可怎么偏偏有个绿油油的男人撞了上来？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吗？
玫兰妮面色不善地打量着面前的哈利，再三犹豫要不要立刻打爆他的狗头。
她已经将意识从肉体中抽了回来，想重新掌控肉体怎么也要等半个小时，左思右想之下，他她决定好好利用用这段时间，让这个该死的男人体会一下，半个小时到底能有多漫长！
打定了主意后，玫兰妮冷笑着地走到哈利身边，释放出了独属于高阶吸血鬼的气（体）势（味）。
仿佛被一头远古霸王龙含在了嘴里，哈利身下的战马晃了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马背上的哈利也跟着栽了下来，直挺挺地扑倒在了玫兰妮的身前。
哈利的两条腿竭力蹬踹着地面试图站起身来，但七阶吸血鬼的气息非同凡响，在【猎食者的气息】的压制下，他的两条腿抖个不停，根本没办法将身体支撑起来。
女吸血鬼皱了皱眉，发现了哈利身体的异常。
这个撅着屁股的男人好像只有腿能动，上半身却直挺挺的一点动作都没有。
她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哈利的腿是被半捆在马鞍上的，上半身更是如同木桩一般僵硬，根本无力操控马匹前进的方向。
所以他才会来到这么荒僻的地方，顺带着触动了自己的警示魔法，坏了自己的好事？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玫兰妮叹了口气，彻底失去了折磨哈利的兴致。
就在她准备直接弄死这个和自己一样倒霉的家伙时，却被哈利怀里掉出来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张浸润过油脂的特制信纸，在月色下反射着淡淡的乳白色荧光。
见多识广的玫兰妮一眼便认出了这张信纸的材料，从纸张到浸泡使用的油脂都是相当考究，除了不防火烧之外，能够应对绝大多数的意外情况，往往被用来传递极为紧要的军情。
“你居然还是个信使？”
女吸血鬼讶异地打量了一下浑身僵硬的哈利，随即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信纸，扫了一眼顶部的上款。
“教皇大人敬启……”
玫兰妮的瞳孔暴缩，险些将柔韧的信纸直接扯碎，毕竟在法兰这个地方，能够被称为教皇的人有且只有一个，就是那个把自己堵在城里的疯女人！
女吸血鬼激动得浑身颤抖，能够给教皇寄信的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这张信纸上的情报应该十分重要，搞不好就能找到能够用来交换的条件。
简直是天大的好运气啊，在这荒山野岭里面蹲着，没想到知识教会的信使居然自己撞上了门，难不成自己其实是命运的宠儿？
玫兰妮喜出望外地展开信纸，一双明媚的眼睛里满是兴奋，期待着能从里面发现一些至关重要的消息。
“教皇大人敬启”
“来救我，愿意来就来，不来就算了。”
“卡梅隆。”
……
玫兰妮被卡梅隆老头敷衍的求救气得浑身发抖时，她亲爱的好手下们，也正被威廉敷衍的合作态度搞得五内如焚。
看着对面一脸淡定的威廉，马修腾地站了起来，伸手指着他的鼻子怒不可遏地道：
“我们必须向冥河起誓立刻退出法兰，而且不能再碰任何普通人？你提的这几个条件是认真的？”
威廉面色敷衍地点了点头，随后点开了系统里的职业树，找到了死亡序列认真地翻看了起来。
自己的【血肉魔巨人】已经到了二十级，如果想要立刻提升战斗力，直接突破到三阶是最好的选择。
问题是【血肉魔巨人】是死亡序列的二阶职业，而这个序列的三阶职业数量虽然不少，但是大部分都挺弱鸡的，仅有的几个强力职业还都更偏向施法者。
可自己的体质已经逼近了一百五，这个时候转职法系，就像黑道大佬在胸口纹了个小猪佩奇，何止是画风不对，简直是脑子不正常。
感受到了威廉漫不经心的态度，马修眼中的怒火再上一层，如果面前有用来谈判的桌子，怕是会直接被他一巴掌拍成碎片。
“该死的！你要搞清楚，我们现在的关系是合作而不是主从！我们根本没有义务听你的约束！”
威廉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在心底盘算起了继续转职巨人序列的可能性。
自己既然已经走上了体质专精的道路，那肯定还是一路走下去最为合适。
按照【血肉魔巨人】的路线考虑，从死亡序列跳出来转入巨人序列最为合适，无论山岭巨人、盐霜巨人、还是岚巨人等等都是极为不错的选择。
可现在的问题是，大部分巨人都在风暴之国里不出来，只有少部分还在奥法大陆上晃荡，且大多踪迹成谜，实在是不怎么好找。
而且哪怕自己能找到流落在外的巨人部落，它们又凭什么把自家的序列开放给外人？
想到这里时，威廉打开自己的属性面板看了一眼，在【种族】那一栏里只有【人类】和【不死族】，并没有【巨人】的存在。
自己获得【不死族】身份的时候，可是经过了小红的亲“口”转化。
而【血肉魔巨人】毕竟只是个职业而已，并不代表自己真的被转化为了【巨人】，想凭借这个得到巨人的认同根本不可能。
愁啊，难不成就要卡在二十级继续等下去？
“混蛋！我们可没时间和你耗着，你到底有没有合作的诚意？”
马修愤怒已极的咆哮声将他唤了回来，威廉环视了一眼重新围上来的吸血鬼们，露出了一个相当诚恳的表情。
“当然没有啊！”
一边说着，他一边取出【拉米娅的尾指】，朝对面一脸懵逼的马修抡了过去。
在“谈合作”的这段时间里，威廉一直坐在树木的阴影里，靠着阴影斗士的被动偷偷地恢复着体力，当被【不可说】掏空的腰子重新恢复活力后，他立刻选择重新撕破脸皮。
合作？不存在的！
知识教皇已经去找玫兰妮的本体，这帮家伙也没准备听从玫兰妮的命令，那吸血鬼军团就已经不再是威胁了，而自己这边有卡梅隆老头压阵，这时候谈合作不是脑子有病么？
“混蛋，你疯了吗！”
虽然和之前同样猝不及防，但马修这次提前反应了过来，勉强躲开了威廉的攻击。
可站在他身后的两名吸血鬼就没有这么好命了，直接被砸得骨断筋折，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帮威廉把任务二的进度刷到了35/3379。
呵呵，我疯了才会真心跟你们谈合作。
威廉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别看卡梅隆老头一副不靠谱的模样，但他好歹也是个七阶的职业者，没有同阶对手的情况下，收拾你们这些最高才五阶的吸血鬼简直不要太轻松。
既然能杀凭什么不动手，毕竟只有死了的吸血鬼才是好吸血鬼！有能耐你们从冥河里爬出来找我复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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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的翻脸太过突然，马修被他追得上蹿下跳，然而靠着远胜于威廉的敏捷，一次次逃脱了他的追杀。
发现短时间很难追到马修后，威廉立刻放弃了他，转而选择周围的吸血鬼作为进攻目标。
【拉米娅的尾指】带着剧烈的暴风四处横扫，所到之处非死即伤。眨眼间的功夫，威廉的身周便被清理出了一片带着血腥味的空地，少说也有近十头吸血鬼被他直接打死。
发现威廉已经下定决心要撕破脸皮，马修恼恨地咒骂了一句后，连忙指挥着周围的吸血鬼立刻散开。
与此同时，数百条深紫色的锁链缓缓浮现，远处的西斯已经默不作声地准备好了【苦痛之绳】，像蛛网一样蔓延开来的锁链四处穿梭，将威廉附近所有的吸血鬼统统囊括其中。
……
“你很强！不过我们血族同样不弱。”
“女”吸血鬼越众而出，站在了马修的身边，面色冰冷地对威廉说道：
“别说是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巨人，就算是一头真正的七阶【光巨人】站在这里，光凭力气也不可能击败我们，有【苦痛之绳】在，三千名血族足以……”
见这个家伙又开始吹牛，威廉立刻开口，把西斯才装了半截的逼生硬地截了回去。
“足以在【光巨人】的【圣光普照】下撑过三秒。”
【苦痛之绳】确实很强力，在对付单体伤害的敌人时堪称神技，但遇到【光巨人】那种全屏AOE时，就是纯送菜的。
面对无处可躲的【圣光普照】，三千个吸血鬼一起分担三千份伤害，到头来没准死得更快，所以你糊弄糊弄外行人也就算了，装壁装到我头上可就想太多了，
被掀了底裤的西斯瞬间黑了脸，心里暗骂了一句野蛮人。
神圣帝国那边对与战争的仪式感极为看重，在开战之前各自吹嘘一波麾下的实力，是贵族阶层里约定俗成的规矩，也是向对手表示尊重的“战场礼仪”。
而他本来就出身贵族，又经过了两百多年的耳濡目染，自然也有了这个习惯，没想到却被威廉当面戳破了牛笔，狠狠地打了脸。
终究咽不下心头的恶气，“女”的面颊抽动了一下，忍不住对威廉反唇相讥道：
“作为一个巨人，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不过知道得再多又有什么用？我们麾下有三千名血族，而你只有一个人，耗都能耗死你！”
“谁说我只有一个人？”
威廉取出一枚炼金焰火晃了晃，语重心长地道：“我刚才可是丢出了信号弹，属于我的军团用不了多久可就要到了。”
听了威廉的话后，两名五阶吸血鬼互相对视了一眼，面上同时出现了不屑的神情。
之前担心信号弹，是因为那个七阶的家伙还悬在自己头上，可现在已经确认这个混蛋和那个家伙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对面那座城市的领主而已。
那座城市自己又不是没去过，里面剩下的职业者连一千人都没有，而且大多数已经被【女妖之嚎】给放倒了，就算剩下的人倾巢而出又能有多少威胁？
看着一脸淡定的威廉，马修面带讥讽地说道：
“呵呵，那我还真得谢谢你的慷慨，今天放了好几轮【女妖之嚎】，我正好也有些饿了，补充一点新鲜的血食倒也不错。”
“不客气。”
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马蹄声，威廉露出了一个满是恶趣味的笑容。
“祝你有个好胃口。”
第237章 失效的威压
鼓点似的马蹄声越逼越进，很快，奔袭能力更胜一筹的【黑魇骑兵】便抢在【怒焰军团】之前到达了战场。
行进中的【黑魇骑兵】几乎一直保持着匀速，两名骑士间的距离像是尺子量过一样精准，如果从上方俯瞰的话就会发现，黑甲骑士们的阵型齐整得吓人。
而且即便遇到特殊的路况和障碍物，也能够迅速地避让并自行调整，全程都保持着稳定的阵型，懂行的人一眼望过去就知道，这肯定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军团。
瞥了一眼阵型严谨的黑甲骑士们，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朝着满脸担忧之色的女骑士笑了笑。
杰西卡虽然脑子经常短路，但训练骑兵确实是一把好手。
【黑魇骑兵】的两个军团特性分别是【训练有素】和【纪律严明】，和她的严格训练肯定是有关系的，这两个军团特性虽然不如【怒焰军团】的军团特性强力，但也都是非常不错的能力。
【训练有素】能够增加一定的阵型强度，【纪律严明】更是能在士气低下时维持住战斗力，堪称劣势翻盘的神技。
确认了杰西卡惊人的身腿比……惊人的训练能力后，威廉暗自下定决心，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怒焰军团】也交给她带一带。
就算混不上【纪律严明】，能混个【训练有素】增加一下阵型强度也好，免得那帮混蛋一打上头就直接阵型崩溃，平白失去了额外的战斗力加成。
……
除了在本地补充的【黑死徒】外，吸血鬼军团中有不少是来自神圣帝国的贵族。
这些家伙大多都是为了获得寿命才会选择成为吸血鬼，本职其实是贵族而不是黑暗生物，其中自然不乏识货的人，它们同样看出了【黑魇骑兵】的不凡。
在最难控制行进速度的奔袭中，这支漆黑的部队依旧保持了阵型的齐整，随时能够对范围内的任何目标发起攻击，即使职业等级有些差强人意，也依旧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
打量了一下卖相不凡的【黑魇骑兵】，西斯有些讶异地看向了威廉。
没想到这个男人手里还藏着一只精锐，如果两边数量相同的话，光凭自己麾下这些临时转化的【黑死徒】，肯定不是这支骑兵军团的对手。
不过现实终究没有如果，这些黑甲骑士的数量太少了，哪怕自己这边十几名四阶吸血鬼不出手，凭着近乎三十比一的夸张比例，完全能够轻松剿灭这支军团。
“他们就是你的底牌？”
一旁的马修不屑地撇了撇嘴，对面这只黑甲骑军虽然精锐，但职业等级却实在不怎么样，里面连二阶职业者都没有多少，三阶职业者更是一个都没有。
两边硬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哪怕阵型再齐整卖相再好，只要两轮【女妖之嚎】下去，这支军团里面估计都没几个还能站着的。
“当然不是。”
威廉停下了手里的棍子，眯起眼睛看了看，随后指着【黑魇骑兵】们身后出现的【怒焰军团】，语调平静地道：
“我的底牌在后面。”
听到威廉的话后，马修不由得面色一变。
即使心里看不起这只纯由人类组成的军团，但他并不是不识货的人，知道训练出这样一支军团有多难，如果这些黑甲骑士只是前菜的话，那么所谓的“底牌”就真得需要需要留心了。
他警惕地望了过去，首先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是一个满脸丘壑的老头子，这个老头儿半趴在马背上，右手放在身后做着某些可疑的行为，脸上的神色半是舒爽半是痛苦。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群衣饰乱七八糟的骑士。
有人穿着款式老旧的低端铠甲，有人穿着绘着某个贵族家纹的铁甲，大部分人则穿着有些破旧的锻铁甲，着装简直五花八门，和那些接受雇佣拿钱打仗的佣兵差不多。
这支军团虽然行进时也算军容整齐，但和前面那支漆黑肃穆的黑甲骑士相比，又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再配上那些参差杂乱的甲胄，怎么看都是一只疏于训练的杂牌军。
“……”
两名五阶的吸血鬼虽然没有说话，但威廉还是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了“就这”的味道。
额……仔细想想，【怒焰军团】的着装确实有些“不修边幅”了。
威廉以前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好的制式装不大好找，要是弄一批差点儿的，不但不如哈利他们原本的铠甲好用，还要浪费本就不怎么宽裕的金钱，所以便一直搁置了下来，现在站在敌人的位置猛然这么一看，确实有点掉价……
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后，威廉暗下决心。回去一定要找卡梅隆老头讹……弄一笔援助金，到时候花大价钱直接找矮人部落定做一批合适的装备。
哪怕口袋里的钱不够，没法把【怒焰军团】都换成相同的盔甲样式，但最少也得把那几个扎眼的绿头盔给换掉！
……
卡丽娜气喘吁吁地直起腰，满意地打量着身边被捆成粽子的女人，小富婆文静的脸蛋上汗出如浆，像是刚刚洗过一样。
刚才被玫兰妮拎在手里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就在她准备迎接自己悲惨的命运时，那名七阶的吸血鬼好像出了什么问题，恼火地咒骂了一句什么之后仰天栽倒，闭上眼睛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绝路逢生的卡丽娜喜出望外，脑海里想起了卡梅隆老头的谆谆教诲。
老师曾经说过，趁着丈夫不在家……不不不不是那个，是趁你病要你命！敌人露出破绽时绝对不要犹豫！干她！
小富婆三两下掰开玫兰妮的手指，从她的钳制中挣脱了出来。随后把自己掌握的所有攻击性奥术挨个儿使了一遍。
从四阶的【霹雳爆炸】一路放到零阶的【法力冲击】，卡丽娜轰得不亦乐乎，直到榨干了体内的最后一丝精神力方才罢手。
然而等到烟尘散去后，仰躺在地上的女吸血鬼居然毫发无伤。
一道椭圆形的半透明护罩倒扣在她身上，小富婆倾尽全力的奥术根本就是无用功，连一道裂痕都没能轰出来。
失望的卡丽娜随后又试了其它的方式，剑刺、刀砍、水淹、火烧，凡是她能想到而且条件允许的方法统统试了一遍，流出的汗水连身前的龙皮护垫都给泡透了。
可那层半透明的“鸡蛋”仍旧巍然不动，好像铁壁铜墙一般，将所有的危险都牢牢地拦在了外面，任凭小富婆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连女吸血鬼的一根头发都伤不到。
最令她恼火的是，在离开了玫兰妮的身边后，她甚至连靠近都做不到了，只要前进到玫兰妮身边两米左右的范围，就会被椭圆形的护罩直接弹开，想给她一巴掌出口气都没可能了。
这么天大的好机会，结果还是只能跑吗？
气急败坏的卡丽娜脱下自己的靴子，发泄似地扔了过去，然而下一刻，令她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层近乎无解的护罩突然黯淡了一下，把她带着汗味的小靴子漏了过去。
白色的小皮靴啪地一声砸在了玫兰妮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带着泥痕的灰印。
喜出望外的小富婆试着脱下另一只靴子，对准地上的女吸血鬼扔了过去。
锃亮的小皮靴打着旋儿再次飞过了护罩，啪地一下砸在了玫兰妮白皙的脑门儿上，印出了一个黑乎乎的脚印。
我知道了！
意外窥破了那层护罩的弱点，小富婆文静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个略显可爱的“狞笑”。
她找来了一截绳子扔了过去，随后一点一点的将女吸血鬼捆成了粽子，最后蹬上自己的小皮靴，拖着她爬到了分部最高的钟楼上。
知识教会在多萨堡的分部是一座相当老旧的图书馆，在法兰一世成为国王之前就已经建好了，距今已经有超过五百年的历史。
这座已经被废弃的钟楼是图书馆里最高的建筑物，从最下方的缓台到尖顶估计能有五十多米，最重要的是，这座钟楼是背靠着多萨堡的城墙建造的，而离城墙不远的地方，就是一条水流十分湍急的大河。
探头望了望下方汹涌的河水，小富婆摸了一把脸上的汗珠，秀气的面孔上露出了一道快意的微笑。
“再！见！”
话音刚落，只听得噗通一声水响，被捆成粽子的女吸血鬼从钟楼上掉了下去，落进了奔流不息的河水里，带着那道麻烦的防护罩在河水中翻卷了几下后便消失不见。
她估计会被水流席卷着一路冲到下游，随后在某个水势较为平缓的地方直接沉底，不管她最后能不能爬出来，但短时间里肯定是回不来了。
……
正在试图给哈利解毒的玫兰妮浑身一颤，好像被人扔到了冰冷的河水里似的，感受到了一股透彻心扉的凉意。
该死！不会是有人动了我的肉体吧？
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下，玫兰妮震惊地发现，自己留在多萨堡的那具身体，正在以极高的速度运动着，而多萨堡的城墙后面确实有一条流淌着的河水……
完蛋，【假死之卵】的弱点怕是被人看穿了，早知道就先打昏她再抽离意识了！
女吸血鬼恼恨地攥紧了拳头，随后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哈利一眼。
都怪你这个蠢货！
她发泄似地摆弄着哈利的肉体，在反复试验了十几次之后，终于把他身上诡异的毒素消磨掉了一部分，此时的哈利虽然上半身依旧不能动弹，但最起码能开口说话了。
“痛死捞汁了！”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喊疼，玫兰妮被他狠狠地坑了一把，自然没那个好心去注意用户体验，使用的解毒手法只求有效不求舒坦，而且整个过程粗暴得不行，疼得连三天两头挨揍的哈利都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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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着舌头抱怨道：“李会不会解毒啊，辣个女的用手指头戳一下，我的腿就能动了，还一点儿都不疼，李咋就这么废物呢？”
听了哈利给自己的评价后，女吸血鬼的脸上浮起了道道青筋。
自己还没来怪罪他坏了自己的好事，反倒先被埋怨了一通？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
换到几分钟之前，她一定会让面前这个愚蠢的男人体会一下，一名七阶强者的愤怒到底有多可怕。
然而又“失去”了一具肉体后，她必须立刻找到知识教会那个教皇的破绽，换回自己被堵在城市里的身体，其它的一切都要为这个目的让路。
玫兰妮冷笑着扯住了哈利的领口，目带威胁地道：
“说！卡梅隆是谁？他为什么会认识那个疯女人？”
毒素渐消的哈利已经捋顺了舌头，他翻了个白眼满脸不爽地道：
“什么疯女人？我看你才是个疯女人，还有，你谁啊就看我的信？那玩意很重要的你知道不？”
玫兰妮惊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脸懵逼地问道：“你……你不怕我？”
“我怕个屁！”
哈利再次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道：“我现在就怕有人再给我生个儿子！我凭什么怕你？你能一次给我生八个儿子？”
哈利一边说着，一边回想起了这几个月里的辛酸往事。
在重新遇到那个混账之前，自己还是一族之长，每天想打架就打架，想和谁打架就和谁打架，想去哪儿打架就去哪儿打架，小日子幸福得一塌糊涂。
然而在遇到那个逆子之后，一切都没了，不光族长的位置被抢了，隔三差五还要被人按着脑袋揍，连打仗的时候还得留心是不是冲过头，冲过头了就要被一顿……
唉，不提了，这都是自己作的，总之今后打死我也不生儿子了！
女吸血鬼无语地看着面前的憨货。
如果没有旁边瑟瑟发抖的战马，她说不定会以为是自己的威压失效了，然而现在，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这个男人脑子坏了，这才免疫了自己的威压。
如果威廉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笑眯眯地把【怒焰军团】全员指给她看，然后语重心长地告诉她。
脑子有毛病的不止这一个，我手底下还有好几百个差不多的，不过你碰见这个确实程度有点高。
第238章 捎我一段儿吧
话虽如此，不过哈利能够无视【猎食者的气息】并不是因为智力上的短板，而是因为【怒焰军团】的军团特性【脱缰之马】。
（【军团特性：脱缰之马，这支军团的成员无所畏惧，但却头脑狂热极难控制，士气+5，阵型强度-3、指挥-3】）
此时的【怒焰军团】正和她麾下的吸血鬼打的如火如荼，身为【怒焰军团】的一员，即使并不在战场范围内，哈利一样能享受到军团的特性加成。
凡金斯家这群人的脑容量普遍不高，一旦进入狂热的战斗状态后，脑子里就根本放不下别的东西。别说【猎食者的气息】，就连太古龙的【龙威】当面，只要打得上了头，也能顶着往上冲。
慎重？畏惧？不存在的！
……
彻底放弃了和傻子讲道理的想法，女吸血鬼无奈地捂着额头，对面前的哈利说道：
“算了，你还是先告诉我那封信是怎么回事儿吧。”
“我凭什么告诉你？万一你是敌人呢？当我傻么？”
“……”
看了看面前满脸无语的女人，哈利自以为得计地提出了交换条件。
“你得帮我把剩下的毒解了，如果你帮我解了毒，那肯定就是自己人，告诉你也不是不行。”
“……成……成交……”
在刚才替他解毒的过程中，女吸血鬼已经摸到了一点窍门，这次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就为哈利解掉了剩余的毒素，让他僵直的上半身重新恢复了行动能力。
重获自由的哈利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骂骂咧咧地道：
“他马的，要是再生儿子我就把自己阉了！”
听到他这番没头没尾的话后，即使时间上并不算宽裕，女吸血鬼依旧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啊？生儿子怎么了？”
“我阉我自己，关你屁事？”
哈利斜睨了她一眼，语气十分不耐烦地道：“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奥，你到底想听哪个？”
我好想打死他啊！！！
按捺住动手的冲动玫兰妮牙关紧咬，从牙缝里挤出了自己的问题。
“那……那封信”
“那封信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哈利难受地挖了挖鼻孔，惫懒地说道：“就是来了一群脑子有病的吸血鬼，把我们呆的地方给围了，然后他们让我带着这封信去求援。”
脑子有病的吸血鬼……
玫兰妮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想要杀人的冲动，开口继续询问道：“我看了一眼那封信，应该是寄给知识教会那位教皇的吧？你不去找那位教皇来这里干什么？”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问题？”
哈利晃了晃僵硬的脖子，不耐烦地道：“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儿？可能那个什么教皇就在这边儿吧。”
她在哪儿都不可能在这儿，她要是在这儿的话，我疯了才会把本体藏在这儿！
女吸血鬼被气得浑身发抖，很想直接弄死这个傻子，但考虑到他身上可能带着的情报，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
“那位疯……风风火火的教皇大人正在追捕一只邪恶的吸血鬼，所以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这个话就不要再说了，我想问的是，你知道写信的卡梅隆是谁吗？”
哈利接过她递来的信纸，满脸迷惑地展开看了看，随后恍然大悟地道：
“我想起来了，卡梅隆老头好像是个什么师，说话很准的，那个什么教皇应该就在这边。”
“蠢货！”
女吸血鬼的耐心终于被消磨殆尽。
她愤怒地把信纸抢了过来扯成了四片，再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随后怒不可遏地对一脸懵逼的哈利咆哮道：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她不可能在这儿！！！如果她在这儿，我就立刻从……”
“你们是谁？为什么在这儿？”
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到这个声音的女吸血鬼如遭雷击，两条腿打起了摆子，险些直接坐倒在地。
突然出现的女人穿着一身颜色素净的教士袍，边缘洗得隐隐发白，身上带着浓浓的书卷气。
不过她的肋下夹着一块脏兮兮的泥板，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的，如果能把这块泥板换成一卷有些年头的古书，那气质就相当合衬了。
她脸上的皮肤相当不错，除了两道深深的法令纹外，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岁月的痕迹，看上去十分年轻甚至还有几分幼嫩，怎么看都不会超过三十岁。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样一个面相极为年轻，发丝也乌黑油亮的女人，却始终给人一种老迈的感觉，仿佛一本被尘封了数百年的古书，散发着尘土和腐朽的气息，好似轻轻一拽就会支离破碎。
提出的问题久久没有得到回答，女教皇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按照那些肮脏的吸血鬼提供的消息，那名公爵级吸血鬼的本体应该就在这附近。可自己到这里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那名吸血鬼的踪迹，只看到了一个已经被触发的警示魔法，和周围正在吵架的一男一女，难不成是他们触发了警示魔法，把那名吸血鬼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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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一边思考着，一边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一背对自己的女人，怀疑她会不会就是那个吸血鬼的本体，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女人刚才的愤怒可是实打实的，那名吸血鬼好歹也是个七阶的强者，如果她真是那个吸血鬼，恐怕早就一口把那个男人咬死了，哪来的闲心思在这里吵架？
女教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哎……早知道晚点杀那个报信的吸血鬼好了。
她朝着面前的一男一女释放了能够安抚情绪的神术，冷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仿佛脑海里过了电似的，挨了一发【精神安定】的玫兰妮瞬间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她看着哈利的眼神中不仅怒火全消，甚至还带上了一丝隐隐的感激，这个傻乎乎的男人救了自己一命！
自己本体的消息一定被泄露了，之前堵住自己的应该只是个虚影，多萨堡也只是拖住自己的诱饵，这是场想要把自己三个身体一网打尽的杀局！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惊醒了自己，以这个疯女人的能力，警示魔法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自己的本体会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瞬间被杀！
本体被杀后，留在多萨堡的身体就会成为新的本体，然而因为不知道是谁杀了自己，被“知识教皇”堵在城市里的第一个身体肯定不敢行动，等于被限制死了。
这个疯女人只需要去多萨堡追杀新的本体，然后再解决掉被堵在城市里的身体，就能把自己彻底杀死！
玫兰妮的心脏跳得像擂鼓一样，背心的衣服悄然湿了一大块，这个计划太毒辣了！只要差上一点点，迎接自己的都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疯女人来的也恰到好处，如果再早一点，恐怕不会轻易打消对自己的怀疑，要是再晚一点，自己已经把面前的男人干掉了，同样会被发现身份。
伟大的命运女神啊！玫兰妮感谢您的宠爱！
就在女吸血鬼在心中感谢命运的垂爱时，哈利挠了挠头对女教皇道：“你是不是就是那个教皇？”
吉娜被问得愣了一下，皱着眉头反问道：“我是，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怎么一个个问题都这么多啊？哈利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耐。
但他终究不是彻头彻尾的白痴，教皇能不能惹他还是知道的，于是只得耐着性子回答道：“我是来给你送信的”
送信？而且还提前预料到了自己的位置，看来应该是卡梅隆那个老东西了。
女教皇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神情，随后向面前的男人伸出手掌，表情冷淡地道：
“信呢？”
“喏，那女的脚底下就是。”
“……”
看了看自己脚下皱巴巴的信纸，女吸血鬼连忙扑倒在地，手忙脚乱地把被自己踩得稀烂的信纸捧起来递了过去，顺带着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吉娜看了看眼前脏兮兮的信纸，把目光重新放回了女吸血鬼身上，目露疑惑地道：
“为什么要弄烂它？难道你不是来送信的？”
玫兰妮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并命令自己的大脑高速运转起来。在她的大脑即将死机之前，总算想到了合理的应对方式。
只见她面带畏惧地道：“教……教皇大人，我是去那边的多萨堡探亲的，然后遇见了这个中毒的男人，出于好心就帮他解了毒，他……他说在这儿能遇见您，我……我以为他骗我……就”
一旁的哈利点了点头道：“嗯，她说的没错，确实是她给我解的毒。”
见他也认可了这个说法，女教皇便打消了怀疑。
在女吸血鬼如释重负的神情中，她低下头看了一眼信纸，随后被卡梅隆老头敷衍的求救气得面色铁青，怒哼一声转头就走。
“喂，你去哪儿啊？”
听到身后的喊声，吉娜停下脚步面色不豫地道：“去多萨堡救人。”
多萨堡好！救人好！赶紧去！
女吸血鬼开心得快要蹦起来了，自己在多萨堡的身体已经随着河水飘走了，等安排好了本体，再回到被堵住的第一具身体里，自己就能全须全尾地逃离法兰了！
这一切完美得一塌糊涂，简直就是命运的安排！
“我也要去多萨堡，能带我一起么？”
面对九阶的教皇，哈利不仅大大咧咧地提出了“蹭车”的要求，捎带着还伸手指了指旁边一脸窃喜的女吸血鬼。
“她也顺路，能一起带上不？”
第239章 你管这叫杂牌军？
哈利的提议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将玫兰妮心中的喜悦之情劈成了一撮焦炭。
三番两次的大起大落，即使是以吸血鬼坚韧的神经也快被拗到极限了，玫兰妮尴尬地笑了笑，连连摆手想要拒绝哈利的好意，却被他不耐烦地一把扯住。
“怕个屁啊？你又不是什么黑暗生物，捎上一段儿怎么了？”
你个蠢货！！！我就是啊！！！
在女教皇看不到的位置，玫兰妮拼命用眼睛猛剜这个蠢材，希望他能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抗拒，主动放弃这个该死的提议，遗憾的是哈利连头都没回，根本没接收到她的信号，直接强扯着她来到了吉娜身边。
感受着女教皇令她心胆俱裂的气息，女吸血鬼先是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随后竭尽全力地收敛身上的黑暗之力，连一星半点都不敢泄露出去，生怕露出什么破绽会被直接捏死。
“你们先退远点儿。”
女教皇瞥了一眼拉拉扯扯的两人，面色不耐地道：“等会儿记得抓稳了，掉下去我可没功夫捞你们！”
话音刚落，她的身体便缓缓失去了人类的形态，从一名身材稍有佝偻的人类女性，向某种体型巨大的四足生物转变。
“……”
亲眼目睹了一场奇妙的变身，哈利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能憋住冲到嘴边的骚话。
“这踏马是个什么玩意？”
……
有这个疑惑的远不止他一个，还有多萨堡外整整三千名全副武装的吸血鬼。
那群浑身黑甲的精锐骑士团并没有急于冲阵，反倒如同遇见礁石的潮水一般，自动地向两侧匀速散开，隐隐抄向自家的后路。
但凡有点战争经验的人都能认出来，这是一个相当标注的包围阵型，以牺牲强度为代价，追求最大程度的杀伤对手，一般出现在兵力差距十倍左右的歼灭战中。
三千对三百，这个兵力的差距确实很适合这个阵型，但明明我们才是“十”的那方啊？
接下来更令它们感到费解的事情发生了，那些一看就是精锐的黑甲骑士，居然主动让出了中阵，把战场最中央的位置留给了后出现的杂牌军。
而那群穿得乱七八糟的家伙们丝毫没有杂牌军的自觉，居然大大咧咧地占据了黑甲骑士们让开的位置，一马当先地冲了过来。
愚蠢！
马修摇了摇头，把注意力从那些不知死活的杂牌军身上收了回来，重新投入到了围攻威廉的战斗中。
他催动分担伤害的【苦痛之绳】，小心翼翼地接下了那根势大力沉的棒子，接着反手一刀切开了威廉的胸甲，在他胸口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皮的伤口。
该死的，这个混账怎么这么抗揍！
马修气急败坏地收回了手里的刀子，嗖地一下退出了好远，等待着【苦痛之绳】的冷却，即使威廉当着他的面大肆屠戮那些低阶吸血鬼，依旧没有半点上去阻拦的意思。
自己已经在这个男人身上划了快十刀，可最深的一刀也不过算得上轻创而已，如果正好被他用甲胄抵住的话，搞不好就像刚才那样连见红都做不到。刀刃切开皮肤的感触也极为怪异，完全不像是血肉之躯，而是某种有韧性的铁料，这个家伙难道是怪物吗？
马修被威廉的硬度搞得怀疑人生时，他的同伴则被【怒焰军团】的特性搞得头皮发麻。
西斯惊愕地看着面前的杂牌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刚才那一棍子打坏了脑袋。
在和这支“杂牌军”接触之前，他就认为这会是场一边倒的战斗。
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想，两支军团甫一接触便呈现出了一边倒的状况，只不过倒下的并不是对面的杂牌军，而是他麾下的吸血鬼。
这支卖相奇差的军团明明连一个三阶的职业者都没有，但二阶职业者的概率却高得吓人，一百多人里有近八十人都达到了二阶，剩下的那些看样子也摸到了二阶的门槛。
由普通人类转化成的【黑死徒】本就比一阶职业者要弱，再加上整整一阶的优势，战斗力便彻底拉开了差距，仅一个照面，自家的军团便吃了个不小的亏，最少五十名【黑死徒】死在了第一波接触上，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扩大。
即使后续二、三阶的吸血鬼加入了战斗，也只是降低了伤亡数量，依旧没能把优势重新夺回来，场面上一直被这些家伙压着打。
放眼望去，战斗中死得全都是血族，几乎见不到人类的尸体，这支其貌不扬的军团，居然硬生生抵挡住了自家的进攻，而且在更高阶的吸血鬼入场后，依旧保持着相当夸张的战损比。
西斯简单地估计了一下，便被自己得出的数字吓到了。
五十比一！足足五十比一啊！
光明教廷里有专职捕猎黑暗生物的【猎魔人军团】，由他们来围剿这些【黑死徒】，估计也就是这个战损比，难道这支杂牌军足以和【猎魔人军团】媲美？
不！这支军团说不定还要更可怕一些！
他们的战损并不是来自正面战斗，大部分战损都是杀红了眼后不知不觉脱离阵型，被大量的【黑死徒】围攻而死，如果有一个强有力的指挥官，甚至有机会保持零伤亡！
……
如果威廉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满脸无奈地告诉他，打上头是不可能避免的，这算是【怒焰军团】的隐藏被动，和势均力敌的对手战斗时，【怒焰军团】的战损比一定不可能低，这次之所以能保持五十比一，纯粹是因为你们太菜了。
至于指挥官的问题，甭管多强力的指挥官坐镇，这帮家伙该犯病的时候必然会犯病，这是拥有超模的战斗力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指挥官带来的区别只是伤亡多少而已。
又一个杀红了眼的笨蛋被大量的吸血鬼扑倒，正被数百名吸血鬼围攻的威廉心疼的直咧嘴。
这种意料之外的伤亡怪不了女骑士，老罗曼支援的族人还没有训练完毕，这次自己带出来的【怒焰军团】全是凡金斯家的人，且都是由他亲手训练出来的，除了他根本谁都支使不动。
这帮杀才能够听从杰西卡的命令，强忍着没有冲击自家阵型，等到【黑魇骑兵】让出位置才出战，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就这八成还是看在她可能改性凡金斯的分儿上，要是换别人来指挥，哪怕天王老子也别想拦着他们打架。
长官？命令？军法？有屁用！有能耐你弄死我算球！
眼见又一个蠢材将要脱离阵型，威廉双目圆瞪隔着老远怒吼道：“滚回去！贝尔曼！赶紧给我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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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喊了名字的家伙一个哆嗦，充血的瞳仁短暂地恢复了清明，看着威廉黑沉沉的脸色，忙不迭地重新钻回了散乱的阵型。
听到威廉的吼声后，仿佛被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样，整支【怒焰军团】的战斗方式顿时稳定了下来，虽然杀伤敌人的效率降低了不少，但却不再有新的伤亡出现了。
偶尔有几个不支倒下的，也会被身边的同伴七手八脚的拖走，丢垃圾似地扔给在外围“打杂”的【黑魇骑兵】，由他们来进行战场急救。
随着阵型稳定下来，【怒焰军团】的战斗渐入佳境，两个慢热的军团特性也开始生效了。
好像身周燃起了无形的火苗，这些家伙身周的空气像是被加热过似的，开始出现细微的扭曲，他们手中的武器也一次比一次有力。
面对混杂在【黑死徒】里的三阶吸血鬼，原本只能做到苦苦支撑，现在已经开始打得有来有回，甚至个别人已经隐隐占据了上风。
这灼热的气浪是【怒焰如焚】的效果，在体力彻底耗尽之前，【怒焰军团】的战斗力会随着战斗持续时间不断增加，只要体力还没耗空，战斗持续的时间越长便越有利。
同时起效的还有【恶魔威压】，二三阶的吸血鬼们受到的影响并不是很大，但一阶的【黑死徒】们却像是被打怕了似的，动作带上了畏缩的感觉，连张口咬人都显得犹犹豫豫的，有一个被打下马的家伙甚至还因此捡了条命。
注意到了自家军团的异状，西斯立刻将一阶的吸血鬼全部调了回来，只保留少量的【鲜血侍从】进行刺杀，连可以远程施法的【末代血裔】都撤了回来。
那些守在外围的黑甲骑士好像得到了命令，专门盯着这些具有施法能力的小家伙，一旦发现立刻便会强行冲阵斩杀。
【黑死徒】可以随意补充，【鲜血侍从】需要精心培养，【末代血裔】的出现可就只能靠运气了，三者的潜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末代血裔】的数量代表着未来，在这里折损太多可不行。
看了看那支越战越勇的“杂牌军”，西斯那张男生女相的脸上露出了名为不甘的表情，挥手发出了信号，准备派出四阶的吸血鬼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在法兰这种小地方栽了跟头。
开战到现在还没有十分钟，预想的摧枯拉朽并没有出现，反倒陷入了苦战，甚至还被逼得率先动用四阶职业者，想要靠着等阶的压制击败对手。
按照神圣帝国的传统，这样缺乏美感的战争有违指挥艺术，就算赢了也算不上光彩，不仅无法得到对手的尊重，甚至还会遭到别人的嘲笑。
威廉并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已经“认输”了，他还在等待着四阶吸血鬼的出场。
如果它们只是释放【女妖之嚎】那就不必阻拦，但如果释放其它的战争法术，哪怕肾亏到夜尿频多也必须得用【不可说】提前打断。
那名长得很娘炮的吸血鬼明显是神圣帝国的贵族出身，指挥时的风格不紧不慢，讲求阵型稳固、应变迅捷、调配灵活，算得上是“学院派”的指挥官。
在神圣帝国打拼的那段日子里，他见过太多这种家伙了。
这种“学院派”的指挥官突出一个稳健，虽然看着软绵绵的没什么味道，即使大胜也很少能拿出耀眼的战果，但胜在进退有据，就算输也不会是大败亏输。
换句话说，这家伙就是一杯温吞水，下限不低但上限也不高，这种人往往不会把手头所有的牌都扔出去，更喜欢见招拆招。
可一旦“牌面不好”，离开了熟悉的节奏后就容易手足无措，往往会陷入被动，就比如现在……好的，终于动了！
威廉的眼睛眯了起来。
有十只四阶的吸血鬼开始行动了，其中八只已经化身成蝙蝠，看样子准备从空中来一波【女妖之嚎】。
剩下的两只则弯下腰双手撑住地面，身上弥散出了浓郁的鲜血之力，估计不是群攻的【猩红荆棘】就是大范围的【流血诅咒】。
威廉瞥了一眼躲在【黑魇骑兵】中的卡梅隆老头，见他正眯着眼睛打量起了飞在空中的蝙蝠，便彻底放下了心。
侧身用肩胛迎接了马修一刀，威廉催动体内的阴影之力，全数灌进了【拉米娅的尾指】当中。
带着细密纹路的棍子瞬间膨胀，长度和宽度翻了五倍不止，化为了一株比例有些奇怪的巨大原木。
和【拉米娅的指节】一起膨胀的还有威廉的身体，血肉魔巨人的战技是【体型巨化】，通过消耗精神力增加体型，并获得相应的体质和力量加成。
威廉之前的力量和体质已经足够了，而且考虑到这个战技的消耗不算低，所以基本没怎么使用过，然而现在正是时候。
随着【体型巨化】被激活，威廉的身高渐渐突破了两米，虽然和【拉米娅的尾指】依旧不成比例，但好歹能靠两只手抓住了。
他顶着周围吸血鬼们的围攻，看向了远处那两只双手贴地的吸血鬼，掂了掂手里巨大的原木，摆出了一个投标枪的姿势。
“混蛋！你要干什么！”
刚发动过一次【苦痛之绳】的马修惊骇地瞪大了眼睛，他顺着威廉的目光望了过去，随后仿佛明白了什么，目眦欲裂地高喊道：“快……”
“轰！”
空气被撕裂的爆鸣将他的喊叫盖住了，在马修绝望的目光中，那株深棕色的原木一掠而过，在密集的战场中，硬生生撞出了一条鲜红的通道，砸向了正准备释放战争法术的吸血鬼。
第240章 准备还债
“轰！”
【拉米娅的尾指】精准地命中了那两名四阶的吸血鬼，随后拖着他们的身体前进了十几米才勉强停下，将途经的地面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马修几乎瞪裂了自己的眼眶，看着远处那两个形状怪异的肉饼，在心里不停地痛骂自己的愚蠢。
对威廉的围攻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他却从来都没展露过改变体型的能力，手里的那根棒子也只是势大力沉结实抗造，并没显露出什么特异来。
谁也没想到这玩意还能变得比一株大树还粗！更没人想到威廉居然会把它扔出去！
这两个没想到直接打了吸血鬼们一个措手不及，威廉趁着它们释放法术的时候突然发难，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急，它们根本来就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马修甚至怀疑，它们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觉得浑身一疼，最多听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声响，然后便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
瞥了一眼闪过的击杀提示，确认那两名吸血鬼已经死亡后，威廉毫不犹豫地顺着甬道冲了过去。周围的吸血鬼还没能回过神儿来，一时间竟然无人阻拦，任凭他闯到了那两头吸血鬼的尸骸旁边。
在他超过成年巨人的力量下，这两具尸体连保持完整都没能做到，可以用死得满地都是来形容，连个囫囵模样都没有了。
擦！早知道少用点力气好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嫌弃缺斤少两……
看着两头被碾得变形的吸血鬼，威廉无奈地简单收拾了一下，尽量把能装的都装走了，至于装不走的那些只好听之任之。
这还是他头一次亲手击杀四阶职业者，不过他把这两个家伙收起来并不是为了留作纪念，而是为了顺手还掉之前欠下的“债务”。
吸血鬼虽然在同阶中实力倒数，但也是货真价实的四阶职业者，面前有近二十名四阶的吸血鬼在，搞不好这次能把欠幽邃黑驹的账直接清掉。
“混蛋啊！”
远处的西斯目眦欲裂，简直要把自己的牙都咬碎了。
又被算计了，那个该死的家伙明明有好几次突围的机会，却一直滞留在包围圈里没走，恐怕就是在等这一刻，血族的实力增长缓慢，从一阶进化到四阶的时间往往要超过一百年，一次损失两名已经算得上伤筋动骨了。
看着面带满意之色的威廉，他脸颊上的肌肉抽了抽，随后抬起头望向了远处的多萨堡，心下暗自发狠。
等剿灭了面前这两支军团后，一定要冲进那座城堡里大肆屠戮一波，把损失掉的人手全都补回来！
刺耳的尖啸声响起，提前飞到上空的吸血鬼们已经准备完毕，开始对着下方的战场释放【女妖之嚎】，凄厉的嚎叫转瞬间传遍了整个战场。
几欲撕裂耳膜的声音带来了巨大的痛苦，音波攻击一向是不分敌我的，无论吸血鬼还是人类，范围内的所有生命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然而这些尖啸的穿透力不仅极强，还带着轻微的震荡灵魂的效果，大部分人哪怕已经掩住了耳朵，依旧无法抵挡住这刺耳的声音，纷纷面带痛苦之色地哀嚎出声。
【鲜红猎手LV35向你发动了女妖之嚎，你将会受到一次意志检定，意志低于15将陷入昏迷状态，低于20将进入混乱状态，低于25将出现短时间的晕眩……】
【检测到意志属性高于……】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猩红子爵LV38向你发动了女妖之嚎……】
……
是时候了！
看着周围面带痛苦之色的吸血鬼们，威廉弯腰拾起了【拉米娅的尾指】，顾不得甩掉上面残留的血迹，直接来了一个暴力无比的横挥，再次清理出了一片血红色的扇形，然后趁着空档摆脱了包围，向着【怒焰军团】的方向冲了过去。
作为承受【女妖之嚎】的中心区域，【怒焰军团】受到的影响自然也更大，不过由于提前做好了准备，没有一个人在这轮攻击中失去意识。
他们自己的意志力大多超过了二十点，还有来自魔女主母【意志坚定】的加持，除了有些头晕外，基本无视了【女妖之嚎】。
但他们屁股下的战马可没有这个待遇，按照威廉之前的嘱咐，只要见到上空出现高阶吸血鬼，就要立刻下马。
现在除了杰西卡的小白们以外，所有的战马都已经昏了过去，【怒焰军团】已经全员从骑兵变成了步兵，虽然失去马匹战斗力难免受到影响，但这点差距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还有更大的战果在等着他们。
在外围打杂的【黑魇骑兵】中钻出了一个老头，他遥望着着空中盘旋的吸血鬼们，笑眯眯地伸出手指，隔空挨个点了一下。
那些吸血鬼仿佛收到了什么指令似的，齐刷刷地收起了翅膀，像死掉一样倒头栽了下来，跌得浑身是血，然后被围上去的【怒焰军团】的憨货们一顿猛剁。
“混蛋！好歹留个全尸啊！”
威廉气急败坏地冲入人群，从他们手下抢回了这些吸血鬼的尸体，然而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这些吸血鬼们的状态已经只能算作“残骸”了。
这……虽然凑够了十只四阶生物，可这个“量”貌似不怎么充足啊，也不知道那匹黑马能不能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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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一下戒指里的存货，威廉把目光重新投向了吸血鬼军团。
除了高阶吸血鬼的数量被腰斩外，这支军团的编制依旧保持了基本的完整，他若有所思地打开任务面板看了一眼，发现任务二的进度已变成了721/3379，还有两千五百多名吸血鬼依旧保持着战斗力。
不过即便如此，任务二和任务三只剩下时间问题了。
自己这边有卡梅隆老头坐镇，高阶吸血鬼翻不出什么水花来，低阶吸血鬼又不是自己和【怒焰军团】的对手，怎么想那些吸血鬼都不可能翻盘了。
将【拉米娅的尾指】缩回到一个比较正常的比例后，威廉抬起它指向了眼神惊恐的吸血鬼们，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鱼鳞阵，上！”
得到了指令的【怒焰军团】发出了一阵欢呼，敷衍地结出了一个强度为【-1】的鱼鳞阵后，嗷嗷叫着向人数二十倍以上的敌人冲了过去。
第241章 进阶路线（上）
与此同时，外围策应的【黑魇骑兵】也缓缓收紧，遵照威廉提前下达的命令，一边针对性地杀伤具有施法能力的目标，一边围堵试图逃离战场的吸血鬼。
是的，哪怕人数上依旧有着巨大的优势，但此时已经有不少吸血鬼开始逃跑了。
同为吸血鬼，那些吸血鬼的实力自然没有人比它们更清楚，那可是子爵级的四阶血族，居然被一个面容猥琐的老头子随手戳几下就没了，这种时候不跑不是傻么？
在【怒焰军团】的猛攻以及【黒魇骑兵】的包抄下，本就人心惶惶的吸血鬼军团开始溃散了，却连带着威廉麾下的【怒焰军团】也跟着出了问题。
【警告，怒焰军团（伪）大量成员主动脱离阵型，阵型强度-5，当前阵型评级由“劣”降为“极劣”】
【入门级鱼鳞阵已溃散】
艹！又连五分钟都没坚持住！
看着自动“化整为零”的怒焰军团，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威廉依旧恨得牙痒痒的，很想把他们拽回来挨个暴打一顿。
这群混蛋，真是……已经不是屡教不改的级别了，是根本连改的想法都没有！
自己花了整整三个月，才算是勉强教会了他们几个基础阵型，其中鱼鳞阵已经算掌握得最好的了，但依旧总是抗不了几分钟就自行崩掉，
狂战魔的天赋虽然强力，但这个动不动就上头的毛病也是真坑爹，回去之后一定要把这群混蛋扔给杰西卡调叫一番，最起码也得撑到十五分钟吧？毕竟这是传说中的男性平均……
“威廉！不是说还有一只七阶的吸血鬼么？我怎么没见到？”
杰西卡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他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到了正从自己影子里钻出来的女骑士。
伸手在小白们的大头上拍了拍，威廉语调平静地道：“那名七阶的吸血鬼不在这里，她现在估计在多萨堡里，不过她的本体可能出了问题，应该已经自顾不暇了。”
听到威廉的解释后，女骑士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本体？”
“对，就是本体。”
威廉回忆了下后开口解释道：“她好像被一件来自七阶【黑萨满】的圣遗物诅咒过，永远也无法突破到八阶。
每当她积蓄的力量超过了七阶的上限时，就会自动分裂出一具新的肉体，这具新生的肉体会从一阶重新开始进化，等她达到七阶进无可进的时候，将会再次分裂出新的子体来。
这些子体虽然面貌各异，但因为本质都是她，所以她的灵魂能够在所有的子体之中移动，甚至没了本体也能活得下去。”
“哦……”
女骑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有些好奇地追问道：“既然长得都不一样，这么多人该怎么认啊？她丈夫能认得出来吗？”
“……”
威廉咂了咂嘴。她好像没有丈夫，并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不过我觉得你可能对男人有些误解……
“还有这种好……咳，我是说这种悲伤的事情，怎么能让女方一个人扛？”
卡梅隆老头晃晃悠悠地来到了两人身边，语重心长地道：
“年轻人，你这个想法是不对的，既然身为伴侣，自然要尽量包容对方的缺点，不管是本体还是子体不都是她么，身为男人肯定应该一视同仁啊。”
你管这叫缺点？
威廉斜睨了这个无耻的老家伙一眼，目光中满是鄙夷。
看着杰西卡一脸认同的模样，他忍不住开口刺了一句道：
“卡梅隆会长，哈利大概已经找到那位教皇大人了，说不定他们已经在路上了，你确定不需要做点准备么？”
这回目光中满是鄙夷的人轮到卡梅隆老头了。
那个浑身绿油油的傻子只有上半身能动，下半身而且还被你捆在了马背上，别说去找吉娜了，现在搞不好正尿裤子呢！
威廉读懂了他的眼神，嘴角闪过了一缕微不可查的笑容。
“卡梅隆会长，我们要不要来打个赌？”
迎着卡梅隆老头疑惑的眼神，他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怒焰军团】，慢悠悠地说道：
“如果哈利能把消息带到，那你就帮他们换一套量身打造的装备，甲胄的话，普通矮人工匠打造的就可以，武器则必须要由矮人大师打造，你看怎么样？”
回想了一下那个浑身绿油油的大胡子男人，卡梅隆老头嗤笑了一声。
“不用，如果他真能把吉娜带来，我给他们换成全套矮人大师出品的装备，不过既然是赌约，自然赌注要平等，你又准备拿什么来跟我赌？”
上钩了！
威廉沉吟了一下，随后故作犹豫地说道：“我倒是没有什么太值钱的东西，非要说的话……那只有我们身后的多萨堡了。”
“这个可不行。”
卡梅隆老头摇了摇头。
“我是财富教会的执事，也是一名恪守本分的商人，我要你的领地做什么？”
你恪守个屁了你，当着杰西卡的面说这种话，你的脸是长在屁股上了么？
威廉挑了挑眉毛，卡梅隆老头的拒绝在他意料之中，他一开始便准备好了别的“饵料”。
“如果您对领地没兴趣的话，那这个呢？”
威廉摊开了自己的手掌，掌心里出现了一道如烟似雾的黑芒，正是来自【血肉魔巨人】的死亡之力。
他语带诱惑地道：“我手里有一份最高能够达到七阶的序列，大概总计有九十几个职业，用来作为交换条件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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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序列？这个还真可以，甚至还有点儿多了。”
卡梅隆老头是个识货的人，一眼便认出了这股力量的来路，他有些吃惊地打量着威廉，讶异地道：
“不过，你涉及的序列有点太多了吧？死亡、黑暗、阴影、战争、命运……为什么不把心思都花在一个序列上，那样的话恐怕你都能成为四阶职业者了，说不定有机会摸一摸五阶的门槛。”
听了卡梅隆老头的疑问后，威廉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
这个建议虽然听起来蛮诱人的，但自家事自家清楚，他掌握的这些序列近一半都是白嫖来的，真要靠着辛苦锻炼一步一步升级，恐怕熬到王后陛下挂上门，也就是个刚刚突破三阶的水平。
而且四阶职业者只是最高职业等级达到31，有了学习战争法术的资格而已，只要自己用阴影之力把【拉米娅的尾指】喂到十米长，抡起来不比那些战争法术猛多了？
最重要的是，在享受到了【血肉魔巨人】带来的便利后，他产生了一个相当大胆的想法。
第242章 钉头锤与武当派
系统的属性面板一共有五个维度，体质、力量、敏捷、精神、意志。
【血肉魔巨人】的强大虽然体现在力量上，但【血肉之力】附带的恐怖力量，终究还是以体质为基础，所以根子上还是个主体质的职业。
那么……如果我每样属性各学一种呢？
威廉的眼神中闪过一抹跃跃欲试，正好现在最适合【血肉魔巨人】的【巨人序列】也没有着落，与其就这么干呆着，倒不如先把其它几个序列先搞起来，反正现在的等级还低，就算临时放弃损失也会小一点。
仔细想想，阴影序列就挺好的啊，浑身缭绕着阴影的夜魇卖相可是相当不错，而且挪移能力又可以很好地弥补自己速度上的劣势。
如果能再搞一匹夜魇，说不定还能跟小白们做个伴儿，对了，话说夜魇虽然是没有性别的阴影生物，但夜魇附体的马可不是，不知道两只夜魇能不能……
嗯，值得期待一下，只是已经望了小白是公是母，等把装备坑到手之后可得好好研究一下。
在小白们矫健的马屁上拍了拍，威廉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把掌心朝向了卡梅隆老头，面色平淡地道：
“您说的没错，不过序列的问题就不强求了，我们还是先来聊聊之前的赌约吧。我认为在这些吸血鬼被彻底剿灭前，哈利一定会带着那位教皇大人赶过来，卡梅隆会长有兴趣跟我赌这一次吗？”
卡梅隆老头眯起了眼睛，威廉过于肯定的表述，让他读出了某种阴谋的味道。
出于一名商人的谨慎，如果威廉给出的只是一条四五阶的序列，他未必会赌这一次，毕竟全套矮人大师打造的装备着实价值不菲。
但现在威廉拿出来的是一条最高能达到七阶的序列，四阶和七阶是两个门槛，拥有七阶职业的序列，价值比六阶序列翻了十倍不止，几乎是白拿的好处凭什么不要？
回忆了一下那名“信使”的模样后，他还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赌了！”
卡梅隆老头伸出手跟威廉击了个掌，恶狠狠地道：“我就不信了，一个连嘴巴都张不开的人，凭什么准确地找到吉娜给她递消息？”
是啊，我也不信。
威廉笑眯眯地收回了手，放进口袋里摸了摸热乎乎的幸运硬币。
问题是有些事吧，它本身就是不讲道理的，你只是个七阶的【命运使徒】，还想和命运女神出品的【命运物品】掰腕子？
……
威廉和卡梅隆老头定下赌约时，惊觉踢到铁板的吸血鬼们已经开始准备逃跑了。
卡梅隆老头的存在给它们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无论西斯怎么支使，剩下的四阶吸血鬼都不肯再露头，甚至还在偷偷地向后退，一副随时准备溜走的模样。
那可是十头子爵级的吸血鬼，居然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抵抗能力，落在地上任人宰割，哪怕来个六阶的职业者都做不到这一点。
那个右手始终不离屁股的老头子，八成是个七阶的职业者，违抗命令还有机会逃跑，但要真傻乎乎地冲上去可就纯属送菜了。
两名五阶的吸血鬼又又又对视了一眼，同时看懂了对方的想法。
跑！
一道音调极高的鸣叫响彻战场，听到撤退命令的吸血鬼们如蒙大赦，除了最低阶的【黑死徒】外，所有的吸血鬼都化身蝙蝠四散而逃。
高阶的吸血鬼们乘机混进蝙蝠群中，竭力隐藏自身的气息，随着大量的低阶吸血鬼一同撞上了四周的包围圈。
吸血鬼们突如其来的溃败出乎了威廉的意料之外，但想了想他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虽然在人数上还占有绝对的优势，但这些吸血鬼又不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团，大部分都是临时被征召来的“散户”，自然也没有豁出性命拼一把的血性。
高阶吸血鬼虽然能够凭借血脉上的压力强行驱动，但七阶的玫兰妮不在这里，那两头五阶的吸血鬼根本抵挡不住卡梅隆老头的“点杀”，索性直接放弃了指挥，八成是想混进大量的低阶吸血鬼当中逃跑。
威廉皱着眉头估算了一下，发现这部分吸血鬼大概有六七百名，以【黑魇骑兵】的数量是肯定拦不住的，更别提里面还混着不少三四阶的吸血鬼，如果硬拦的话怕是要损失惨重。
但是这些吸血鬼又不能就这么放掉，如果真放任这六七百名吸血鬼逃走，搞不好方圆几百里都会被祸害得一塌糊涂，整个多萨堡的民生都要遭到重创。
正当他翻身骑上小白，准备能杀一个是一个时，一阵沉闷而威严的咆哮声从头顶传来，一头体型巨大的飞行生物遮挡住了黯淡的月光，在地面投下了大片阴影。
威廉仰头看去，随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是一头背生双翼肚腹肥大，鳞片红得发黑的火龙，看模样恐怕已经达到了老年期。
按照他上辈子的记忆，法兰是没有老年期的巨龙存在的，不过却有……
“吼！”
一道威势十足的咆哮声响彻四周，
在战场上空盘旋的巨龙张开了嘴巴，一道金红色的吐息点亮了夜空，耀目的烈焰将四周映衬得宛如白昼。
恐怖的吐息随放随收，仅一瞬间便将黑压压的蝠群烧没了八成，剩下的两成虽然没被直接命中，但也被那足以令铁甲汽化的高温烤得浑身冒烟，下饺子似地从空中落了下来，大部分都没能再飞起来。
威廉揉了揉有些发干的眼睛，透过扭曲的空气望了过去，隐约看见巨龙的背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影，顿时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头火龙就是卡梅隆老头的老情人变得。
除了知识教会的神术以外，这位女教皇还是个相当“擅变”的女人。
她是一名稀有的【巨兽德鲁伊】，能够通过消耗大型生物的身体组织，暂时变身成相应的物种，在此期间甚至还能使用对方的种族天赋，会出现在法兰的“巨龙”也只有她了。
“吉娜……”卡梅隆老头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要说柔情那肯定不是，毕竟他虽然生冷不忌，但最多也就跨一跨物种而已，但这头火龙两腿之间悬挂着一柄巨大的钉头锤，百分之百是头公龙。
没错，【巨兽德鲁伊】变身之后的性别是跟着“耗材”走的，两米长的钉头锤什么的倒是小事，如果是【巨噬沙虫】、【底栖魔鱼】或者【百腕乌贼】之类偏门生物，甚至有可能碰见几十把电钻……
威廉斜眼打量着卡梅隆老头，认为他的目光里应该是忌惮居多，担忧和埋怨次之，剩下的还有一点点隐藏极深的愧疚。
嗯~看来有好戏看了。
确认那些吸血鬼已经无路可逃之后，威廉紧张的神色顿时放松了不少，他停下了把杰西卡挪下小白的动作翻身下马，瞥了一眼天边快要消失的月亮，准备等大佬带飞了。
然而一道含混的怒吼声从天空中传来，那头鼻腔中还冒着火星子的巨龙怒吼出声。
“谁是威廉？”
？？？
正准备安心吃瓜的威廉吓了一跳，这特么也有我的事儿？
仔细回想了一下关于这位女教皇的记忆，确认这位大佬并没有滥杀无辜的不良记录后，他小心翼翼地仰起头喊道：
“我就是，多谢教皇大人前来相助，如果……”
“别谢了！”
天空中的巨龙转过头盯着他打量了一眼，一双竖立的兽瞳之中满是愠怒。
“管好你的爹，再让我看见他一次，你就准备当孤儿吧！”
话音刚落，暗红色的巨龙右爪微张，一名人类男性手舞足蹈地从里面掉了下来，威廉眯着眼睛望去，发现这人正是被派去送信的哈利。
合着龙背上那个不是你啊！
最令他感到奇怪的事还不是这个，而是哈利落下来的时候居然保持了肃静，不光一句骂人的话没说，甚至连惊慌的惨叫都没有一声，仿佛像个哑巴一样。
他不会说了什么骚话被弄哑巴了吧！
想到这一节后，威廉不由得心头一紧。
完了！老父亲闯祸的本事有一半都在嘴上，现在居然让人家给弄哑巴了，这……
这么大的人情可怎么还？
感激地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巨龙，对于这位千里驰援，又帮自己解决了心头大患的教皇大人，威廉的心中不由得好感顿生，甚至连那柄巨型钉头锤瞧着都顺眼了两分。
至于像陨石一样往地面砸落的哈利，他也根本就没有去接一下的意思，毕竟人家已经说的很明显了，想当孤儿还得下一次，所以老父亲这次肯定是安全的。
果不其然，在即将落地的瞬间，哈利的身上传出了一阵奇异的波动，下方坚硬的青石路面瞬间变得比泥巴还要柔软，老父亲扑通一声砸进了路面，溅起了满天的土石泥浆。
哎？只是【化石为泥】吗？，我记得类似的神术还有个【污秽深泽】来着，至于具体效果的话，大概和“化石为屎”差不多，看来这位教皇大人的报复心不是很强啊。
泥坑中的哈利虽然没有受伤，但也被搞得狼狈不堪，扑腾了好几下才勉强爬出来。
他跪倒在泥坑边上“呸！”“呸！”地吐着嘴里吃进去的泥土，随后突兀地浑身一僵，满脸惊恐地瞪圆了双眼。
“呸也能算？”
话音刚落，他便一头抢在地上，额头青筋暴起地发出了无声地惨嚎。
啧……原来不是哑了啊。
看了一眼老父亲的反应，威廉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他八成是挨了【言灵】之类的神术，只要开口说话就要受到惩罚。
看他源自武当派的姿势，那个惩罚八成是蛋疼……嘶，这娘们可真狠那！
“你也下去。”
天空中再次传来一阵含混的嗓音，天空上的火龙猛地抖了下身子，背上的身影尖叫着被甩了下来。
嗯？怎么还有个女的？
……
被甩下来的玫兰妮面上惊恐地尖叫出声，实则心里已经高兴的快要疯了。
她活了好几百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莽撞的人！
在那个大胡子男人想要去摸那柄“钉头锤”的时候，她已经停跳了五百多年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险些从嗓子眼里直接蹦出来！
然而苦于“弱女子”的人设，她即使吓得快死而复生了也没敢出手阻拦，生怕暴露了自己吸血鬼的本质。
幸好这个蠢材最后没能得逞，不然自己恐怕会跟着被吐息烧成灰，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为“钉头锤”而死的七阶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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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吸血鬼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今后再看到大胡子的男人，见一个宰一个！
“噗通！”
熟悉的化石为泥，威廉皱着眉头避开了差点溅到身上的泥浆，看了看在泥坑里挣扎的身影。
感觉上应该是个稍微过期的青葱少女，估计十七八岁左右，最大应该不超过二十。
她身上穿着一件有些不合时宜的短打扮，脸和衣服都被泥浆糊上了，具体的样貌和打扮看不太清楚，不过凭直觉应该丑不了，这个可以扶一扶。
正当他走到泥坑旁边准备捞人时，天空中再次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咆哮。
“你往哪儿跑？”
威廉仰头看去，只见女教皇变身的火龙一个流星赶月般的俯冲，轻巧地抓住了正欲逃跑的卡梅隆老头，把满脸无奈的他带上了天空。
“吉娜……我们已经结束了。”
“呵呵，我们是已经结束了，但你欠我的东西可远没有还清！”
火龙一边说着，一边瞥了一眼下面数量众多的吸血鬼们，随口一个吐息再次清理掉了大半。
确定剩下的人数已经造不成什么威胁后，他（她）抓着卡梅隆老头一个振翅便消失在了天边，估计是找地方叙旧去了。
眯眼凝视着那柄晃晃荡荡的钉头锤，威廉在心里替卡梅隆老头上了柱香。
这已经不是女朋友掏出来比我还大的问题了，这是掏出来的比我人还大，而且上面还带刺儿的……
嗯……想想魔藤环戒，没准人家就好这口儿呢？
轻轻摇了摇头后，威廉弯下腰冲还在泥坑里扑腾的女人伸出了手，温声问道：
“你还好吧？”
就在他的手递过去的时候，泥坑里的玫兰妮吸了吸鼻子，闻到了某种极为诱人的香气。
第243章 树海囚环
女吸血鬼顺着那股味道抬头望去，看到了威廉那张极具欺骗性的面孔。
那个蠢货居然有个这么好看的儿子？这……命运女神难道是瞎了吗？
玫兰妮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刚才女教皇问话的时候，她在上边听得清清楚楚，知道威廉就是那个大胡子男人的儿子。
她之前也曾猜想过，那个大胡子蠢货的儿子到底长什么样，但无论怎么想都离不开胡子拉碴、五大三粗、以及面目可憎等等关键词，没曾想居然是个面容冷峻的美少年。
而且，这张令人心旌摇曳的脸还是次要的，最要紧的还是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这个味道不是……
看见泥坑里的女人一脸讶然地望着自己，并没有借力挣扎出来的意思，威廉只得收回了僵在半空中的手，表情有些无奈地问道：
“看够了没有？”
泥坑中的玫兰妮如梦初醒，随后按照自己朴实村姑的人设，有些羞赧地点了点头。
她一边在泥坑里装模作样地向外蹚着，一边低下头用力地吸着鼻子。
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威廉身上这股味道了，毕竟她的身上曾经也有着类似的味道，而且整整持续了好几百年。
只不过在她突破七阶，成为一名公爵级吸血鬼的时候，体内的黑暗之力逐渐壮大，属于她的“人味儿”已经被黑暗生物的气息覆盖掉了大半，如果不凑到贴身的地方用力去嗅，便很难闻到那股特殊的味道了。
而面前这个男人却与她正好相反，身上属于黑暗生物的味道一点都不重，但属于人类的气味儿却浓郁异常，实在是……香得有些过分了。
女吸血鬼修长的颈项动了动，极隐蔽地咽了下口水。
她现在有些理解小时候那些追杀自己的血族了，人类和吸血鬼的混血，简直就像煎得鲜嫩的小牛排遇上了带着青芥末黑椒汁，真是……让人好想咬上一口啊……
……
仿佛被某种不好的东西盯上了，威廉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
对这种恨不得将自己吃干抹净吞下肚的眼神，他很久之前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但这个女人的眼神有些不同，炙热得有亿点点过分。
看她那幅无比饥渴的模样，好像下一秒就会扑过来咬开自己喉管，完全已经脱离了馋自己身子的范畴，看着就像“馋”自己身子一样……
就在他皱着眉头思考这眼神的含义时，天边的月亮彻底落了下去，整片大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然而这黎明前的黑暗仅持续了一小会儿，成百上千对豆粒儿大小的红芒从近处浮现，为暗下去的战场带来了少许的光亮。
魔女主母终于带着傀儡军团赶到了战场，然而吸血鬼军团先是失去了大部分高阶吸血鬼，又被女教皇泄愤似地喷了一大口，剩下的家伙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
他们在【怒焰军团】和【黑魇骑兵】的绞杀下节节败退，一茬接一茬地倒了下去，明显已经要完蛋了。
魔女主母错愕地看着溃不成军的吸血鬼，转头向着威廉一脸懵逼地道：
“你……你们这就打赢了？不是说还有个七阶的吸血鬼么？”
威廉瞥了她一眼没吱声，隐蔽地取出装有【魔女发丝】X2672的水筒，重新往空间戒指更深处塞了塞。
“那名七阶的吸血鬼好像出了问题。”
看着魔女主母风中凌乱的模样，女骑士连忙上前解释道：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在这里，所以卡梅隆老……老会长就空了出来，他藏在人群里找了个机会，一次性干掉了十头四阶的吸血鬼，于是就……。”
听了杰西卡的解释后，魔女主母按了按自己的帽子，眼神悲愤地道：
“那……那也就是说……我一开始就是多余的？”
女骑士抿了抿嘴唇没说话，脸上露出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同情之色。
你多不多余我不知道，但那好几千根头发肯定是白拔了。
“也不能这么说。”
威廉轻咳一声走了过来，表情严肃地给她添堵道：“你获得了我们宝贵的信任。”
我要你们的信任有个屁用啊！
深受打击的魔女主母猛然有些头晕，她晃了一下后随后站直了身子，咬着牙对威廉说道：
“头发的事儿就……就算了！但我们之前说好的，只要帮你们打赢这场战争，就让那个老……先生放我自由，现在你们已经赢了，他人呢？”
这……他估计正在努力避免棍棒教育吧？
威廉抬起头，望了望天边尚未完全消失的巨龙，巨龙飞行的时候爪子是向后摆的，而女教皇受性别所限，明显缺少调整丁位的实战经验。
因此，那柄超大号的钉头锤正在卡梅隆老头身边晃荡着，逼得他不得不玩命地挣扎，生怕一不小心就挨上两锤……
威廉收回目光，语重心长地对魔女主母说道：
“听了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会非常激动，但一定要控制住情绪——
卡梅隆会长被头巨龙抓走了。”
魔女主母瞪大了眼睛，顺着威廉的指示望了过去，天边确实有一头体型庞大的火龙正在远去，而那头火龙的爪子里，好像真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法兰怎么可能有巨龙啊！”
魔女主母绝望地跌坐在地，自由明明就在眼前了，居然突然冒出一条巨龙截了胡，这也太扯了吧！
她垂头丧气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随后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希冀地抬起头望向了威廉，伸手指了指脖颈上枯藤模样的圆环。
“那老东西掏出这玩意的时候，你不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吗？那……那你能不能解开它？”
威廉看了看她脖子上的【树海囚环】，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
这东西是精灵之森的特产，专门用来捕缚那些犯了渎神罪的重刑犯，八成是卡梅隆老头从某个想要追杀他的精灵手里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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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囚环相当珍贵，每个“钥匙”都是独一无二而且不可复制的，毕竟与其说是钥匙，倒不如说是一道伴生的魔法印记，持有者不同意的话根本就抢不走。
威廉甚至怀疑，卡梅隆老头根本就没有“钥匙”，搞不好他拿这玩意往魔女主母脖子上扣的时候，根本就没考虑过怎么给她解开。
见最后的希望也落了空，魔女主母彻底崩溃了。
第244章 幸福的二选一？
她无力地瘫倒在地，仰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感觉自己的未来比这夜空还要黑上三分。
打击到这种程度……应该够了吧？
看了看眼神逐渐失去光彩的魔女主母，觉得火候差不多的威廉露出了得计的微笑。
【树海囚环】的钥匙是唯一的，但谁说解开这玩意一定得用钥匙？解决问题的方法当然有，不过最后效果如何，得看你的诚意（发量）有多厚实了。
正当威廉准备说出自己的条件时，他的身后传来了啪嗒一声泥响，一只沾满泥浆的手搭到了路面上。
威廉回身看去，那个眼神饥渴的女人已经从泥坑里爬了出来。
她穿的裙子已经被泥浆泡透了，像紧身衣似地紧紧裹在身上，不仅勾勒出了纤瘦合度的腰身曲线，更是隐隐露出了一点不该露出的东西。
虽然这个女人的眼神令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出于最基本的礼节，威廉还是脱下身上的披风递了过去。
满身泥浆的女人向他点了点头，看似面带感激地伸手接过披风，然而暗地里却探出柔嫩的指腹，在他粗糙的掌心悄悄画了一个圆圈。
威廉的瞳孔微缩，像是触电一样收回了自己的手，随后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退，避开女人微带挑逗的笑靥转身就走。
【高阶吸血鬼的指甲（良）】
【武器材料】
【效果：附加流血诅咒、汲取敌人血液恢复伤势、中等黑暗属性附加伤害】
【来源：这是一名七阶吸血鬼的指甲，它虽然曾在你的手心里呆过几秒，但千万别以为它已经属于你了，太贪心可是会死人的，你懂我意思吧？】
【详解：三大黑暗生物都是由人类转化的，所以在熬制魔药和制作装备时，很多人都会下意识地忽略掉它们，认为这些黑暗生物身上并没有能够称为素材的东西。
这个认知是十分错误的。
譬如狼人和吸血鬼，前者的牙齿能为武器附着优秀的疫病诅咒，后者的指甲和带有血槽的武器则是绝配，锻造的时候撒入一些磨好的粉末，就能够让武器拥有三种相当好用的……
……
综上所述，一把锻造时加入了吸血鬼指甲的匕首，能够让潜行暗杀类职业者的实力上升一个档次。
而且在转化成黑暗生物后，吸血鬼就失去了作为人类的本质，我们并不该因为它们曾是人类而产生偏见，平白放弃了这种上佳的武器材料。
好了，能够作为材料的黑暗生物我们已经讲了很多，还剩下魔女没有讲。
我认为，她们的头发除了能够熬成魔药外，在制作武器时应该也有特殊的效果，正巧昨天有一名高阶魔女拜访了六法之塔，我准备掀开她的帽子，拔她几百根头发来研究一下……
（后续未完成）
注：以上内容来自《二百五十种易被忽视的冷门材料》作者科瑞·亚瑟提（生卒年，人类纪903年——人类纪1153年）】
……
我可去你奶奶个腿儿的吧！
威廉头疼地攥紧了拳头。
果然就没有不会坑人的命运物品，把哈利绑在马背上派出去，的确是把女教皇带来了，问题是怎么把玫兰妮的本体也带回来了？
最要命的是，卡梅隆老头已经被他的老情人抓走了啊！自己这边已经没了能够抵挡玫兰妮的强者，难道刚才发生在吸血鬼军团身上的事情，还要再发生在自己身上一遍？
‘你就说人给没给你带回来吧！’
仿佛满肚子的冤屈无处诉说，威廉衣袋里的硬币不甘地扭动了好几下，如果这时候他伸手去摸，怕是能直接烫出个大水泡来。
感受着背后愈发灼热的目光，威廉努力克制住回头的想法，僵着脖子向远处的杰西卡招了招手。
女骑士一脸懵懂地凑了过来，审视着他凝重的面孔，惊讶地询问道：
“威廉，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的表情怎么怪怪的？”
“没错，出大事了！”
威廉脸颊上的肌肉一阵抽动，把手搭在女骑士的长腿上一借力，轻巧地翻上了马背，随后搂住她的腰面色严肃地道：
“没时间解释了，快点带我去找你弟弟！”
感受着身后热腾腾的躯体，杰西卡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前挪了挪，大概是想起了之前有关“姐夫”和“小舅子”的问题，她红着脸小声问道：
“你……你找伦纳德干什么？”
“那名七阶的吸血鬼回来了。”
“什么？”
威廉的话一出口，女骑士顿时身体一僵，心中那点小小的旖旎立刻被甩到了九霄云外。她也亲眼看到了卡梅隆老头被抓走，当然知道现在出现一名七阶的敌人意味着什么。
瞬间理会了威廉的意思，杰西卡咬了咬牙后开口说道：
“我……我明白了。”
嗯？我都还没想好呢？你明白什么了？
在威廉疑惑的目光中，杰西卡容色坚毅地道：
“我会答应伦纳德的条件，改掉姓氏然后离开法兰，换他出手去阻拦那只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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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威廉微妙的表情中读出了什么，女骑士有些错愕地道：
“你……你带我去找他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不是。”
威廉取出一张薄薄的草纸，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正色道：
“另外，我必须得提醒你，我们之间签了雇佣契约，擅自改名潜逃可是违法行为。”
见到那张可疑的草纸后，杰西卡瞬间被带偏了，气急败坏地连忙伸手去抢，然而威廉手腕一翻就让她扑了个空，随后飞快地将草纸重新收了回去。
“杰西卡小姐，我认真地通知你，直到雇佣结束之前，你都不允许擅自改名，也不许未经批准就离开法兰，这种有违契约精神的行为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女骑士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感动地收回了手，轻咬红唇低声道：
“威廉，我知道你……你舍不得……我，但现在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如果不能说服伦纳德出手，那名七阶的吸血鬼该怎么办？”
你想太多了吧？
听到她的问题后，威廉斜睨了自我感觉良好的女骑士一眼。
我那是舍不得你么？我那是……
好吧，我承认确实有那么一点点……
掩饰似地轻咳了一声，威廉把杰西卡的脑袋掰了回去，开口说道：
“这个不是问题，待会儿你跟我一起做……”
……
“醒醒！”
“伦纳德，醒醒！”
仿佛经历了一场无比疲惫的暴睡，脸颊发肿的青年痛苦地哀叹一声，勉力睁开了沉重的双眼。
见伦纳德终于醒了过来，威廉停下抬到一半的巴掌，伸手揽住满脸羞红的杰西卡，面色认真地道：
“姐夫问你，外甥和外甥女，你更喜欢哪个？”
第245章 好消息
听到这个直达灵魂的好消息后，睡眼朦胧的伦纳德瞬间恢复了清醒。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看着对面一脸幸（尴）福（尬）的蠢女人，一种可怕的念头迅速攻占了他的脑海。
难道……我已经昏迷快一年了？
不！不对，现在还没有显怀，应该才三四个月，也有可能是……嗯？这衣服……
打量了一下威廉两人的装束后，小舅子立刻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和自己失去意识前相比，这两人的衣着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连沾了尘土的位置都和之前一样，明显还是原来那套衣服，看来自己昏迷的时间应该并不长。
确认了自己并没有一睡好几个月，伦纳德立刻冷静了下来。
他想起了自己在威廉命运轨迹中看到的东西，那是一条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面前这个自称是自己姐夫的男人，原本应该已经死掉了才对！
伦纳德认真地看了一眼杰西卡平坦的小腹，确认里面并没有孕育着新的“命运轨迹”后，便把目光投向了搂着她的威廉，正巧迎上了威廉的眼神。
戏谑、奸猾、惫懒、还有一抹藏得极深的骄傲。
这眼睛真是讨人厌啊。
短腿小舅子的眼睛迷了起来，看向威廉的目光，像是发现了一坨插了鲜花的牛粪。
这种普普通通的家伙……到底是凭什么摆脱了自己原来的命运？自己看到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
看着眼神怪异的伦纳德，威廉紧了紧自己的胳膊，无奈地看向了怀里的杰西卡。
你看看，你弟弟明显不信啊，刚才就该听我的，先来个法式湿吻增强一下说服力不好吗？就算你没经验不会亲，用舌头画ABCD还不会吗？
虽然威廉没有把话说出口，但女骑士还是懂了他的意思，羞恼地伸手在他背上偷偷掐了一把。
果然还是要用我自己的方法来！
杰西卡深吸了一口气，向前一步迎上了伦纳德的目光，面色严肃地开口道：
“伦纳德，我想让你……”
“还是外甥吧。”
沉默了一会儿的小舅子突然抬起了头。
他看着满脸错愕的杰西卡，面色诚恳地道：“我觉得还是外甥比较好，如果生了外甥女的话，要是和你一样蠢怎么办？”
“嘭！”
带着阴影之力的拳头凶狠地怼上了伦纳德的小腹，他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就捂着肚子弯了下去。
发现不对的威廉赶忙上前一步，两条胳膊飞快地从女骑士腋下穿过，强行把她架了起来。然而杰西卡心中的怨气明显积郁已久，即使被威廉架了起来，依旧愤怒地抬腿蹬了出去。
说来也巧，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威廉的手指头刚好意外地松了松，导致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伦纳德脑门上。
因为窥视命运的次数太多，小舅子的体质本就差劲得可以，现在又屡遭重创，白眼一翻便重新晕了过去。
看着伦纳德脑门上灰扑扑的脚印，威廉无语地摇了摇头，松开了面带愧疚之色杰西卡，不（心）情（情）不（愉）愿（悦）地撸起了袖子。
“啪啪啪！”
在威廉温和的三连击之下，伦纳德被重重地啪醒了。
他抬头看了看意犹未尽的威廉，露出了一抹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
“我是不是和你有仇？”
揉了揉肿起来的脸蛋，小舅子面色怀疑地道：“虽然你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我总觉得，你打我巴掌的时候看起来特别开心……”
Fake News！
避开女骑士怀疑的目光，威廉面不改色地收回了手，一脸淡然地开口说道：
“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之前也只是听过你的名字而已，你肯定是误会了。”
是这样吗？
伦纳德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虽然这个答案合情合理，但他本能地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的直觉在不停地示警，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好像对自己有着奇怪的恶意。
“是吗？那可能是我误会了吧。”
强自按捺住窥探威廉命运的想法，小舅子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对了，我认识一位暂时避居法兰的魔药大师，他能够调配出改变性别的魔药，如果一不小心生了个外甥女，可以考虑找她帮帮忙。”
嗯？
威廉的眼神一动，敏锐地发现了伦纳德的小心思。
他上辈子毕竟曾经在伦纳德手底下混过一段儿，对小舅子的一些小习惯心知肚明，如果他主动开始东拉西扯，八成就是有什么想知道的事，准备想办法套话了。
伦纳德的眉毛再次皱了起来，从威廉带着明悟之色的表情中，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暴露了。
奇怪了，为什么总感觉他对我特别熟悉？
确认自己的想法已经暴露，伦纳德和善的面孔逐渐转冷，并主动停下了东拉西扯，神情冷淡地开口道：
“来交易吧。”
“你们把我叫醒，肯定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正巧我也有想知道的事，一换一怎么样？”
“不怎么样。”
威廉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伦纳德心口上的轮形印记。
“这东西是卡梅隆会长留的，有他在你就用不了命运能力，现在的你只是个俘虏，并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我有。”伦纳德语调肯定地道：
“你们这么急着把我弄醒，一定有什么非我不可的地方。”
看着杰西卡带着担忧的神情，他的脸上先是露出了一丝了然，随后嘴角缓缓向上翘起，露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微笑。
“强敌对吗？”
“而且老师应该出了问题吧？是后面失血过多完蛋了吗？嗯……不对，看你们的表情，他不会是被那位教皇大人抓走了吧？哎呀，看来他的命运可能要提前了，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有趣的秘密，卡梅隆老师他……”
威廉打断了伦纳德的喋喋不休，开口说道：“他未来会死在那位女教皇的手里……本来会。”
“你果然能够改变命运！”
伦纳德瞳孔微缩，立刻收敛了唇边的笑意。
“我之前看到了你原本的命运，和现在的你根本就是两个模样，而且所有和你接触过的人，都或多或少的被改变了命运。”
他死死地盯着威廉，眼神中闪动着极为旺盛的求知欲。
“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小舅子眼中满溢的渴望之色，威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问了，你学不会的，我也教不了。但是，如果你和我们一起把那头吸血鬼弄死，在事情结束之后我可以放你自由。
“我对自由没有兴趣！”伦纳德面色冷淡地道：“我只想知道，你……”
“你最好听完我的话再拒绝。”
威廉伸手打断了他，开口说道：“如果你拒绝了这个提议，那我就立刻杀了你，再……”
“死有什么可怕的。”
伦纳德嗤笑了一声。“如果你想用死来要挟我，那你就想多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了，死对我来说只……”
“再带着你姐姐接手法雷尔家。”
瞥了面色骤变的伦纳德一眼，威廉语调平静地道：
“我会让法雷尔家成为法兰最强大、最尊贵的家族，确保它能一直传承下去，然后每年都和你姐姐生一个孩子，尽量壮大法雷尔家的血脉……”
听了他的话后，伦纳德神色一紧，讶然地开口道：“法……”
“法雷尔家的族徽和家谱被毁掉的时间还短，应该还有不少人记得，现在重修还是挺方便的，而且我也有复苏亡灵的能力，能够把你的幽灵保留下来，有想不起来的东西还可以把你喊出来问问。”
“我……”
“我没记错的话，你父亲的灵魂现在应该在城门口的雕像里，我可以想办法把你也塞进去，你们两父子刚好可以做个伴。”
“……”
看着脸色黑如锅底的伦纳德，威廉学着他之前的模样，缓缓翘起了嘴角。
“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
小舅子吸了吸鼻子，任命地伸直了两条短腿，无奈地道：
“那个吸血鬼在哪儿？我现在就去弄死他！”
……
“那个吸血鬼”抹掉了脸上的泥浆，冷漠地看着即将被绞杀一空的吸血鬼军团。
虽然没有和马修它们对质过，但玫兰妮已经隐约察觉到了真相，这场针对自己的杀局如此致命，其中必然有“自己人”的手笔。
对她来说这些家伙已经不可信了，不仅无法成为助力，出手救下这些吸血鬼反而会增加暴露的风险，高阶不可信，低阶带不走，那还是通通死掉比较好。
玫兰妮暗自思忖，那个疯女人短时间不会来找自己麻烦，所以当务之急是得尽快找个地方，赶紧把自己的两具身体收回来。
嗯，看来是时候找个小贵族掩护一下了，刚才那个闻起来很香的小家伙就挺不错的。
打量了一下正在清理战场的黑甲骑士，女吸血鬼伸手扯住了一名看起来地位高一些的，语调娇柔地道：
“这位大人，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一下，刚才那位长得很英俊的……”
“滚！威廉大人是杰西卡大人的！”
嫌恶地瞥了一眼这满身泥巴还卖弄风骚的女人，尤金粗暴地甩了甩胳膊，想要从她的手里挣脱开来。
然而他连挣了两下都没能奏效，这个女人的手简直像把铁钳一样，居然卡得他的胳膊有点血脉不畅。
尤金惊讶地抬起了头。
“你怎么……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啊……”
在对上了玫兰妮的眼睛后，他眼里的清明逐渐退去，好像罩上了一层朦胧的黑纱。
女吸血鬼笑靥如花。
“我是很好看啊，所以我这么好看的人问的问题，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回答？”
尤金看了看面前的女人，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但又觉得这么好看的人应该不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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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思量之后，他傻笑了一声后浑浑噩噩地开口道：
“应……应该的……你问吧。”
“很好。”
见【人类魅惑】已经奏效，女吸血鬼微微一笑，松开了钳着他胳膊的手。
“刚才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家伙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称呼他大人？”
尤金傻笑了一声回答道：“他是杰西卡大人的……姘头，所以当然也要称呼他大人啊……”
姘头？
女吸血鬼的眉头皱了皱，随后又缓缓舒展开来。
这个身份应该是他给自己找的掩护，毕竟知识教会的教皇就在法兰，如果没有一个明面上的身份，干点什么都不太方便。
而贵妇的情夫不至于和其它贵族那样走到台前，没有大量繁杂的应酬和舞会，但又能很方便的出入各重场所，无疑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不过现在反倒有些麻烦了，她原本准备给自己找的身份就是情妇，如果这个威廉的身份只是情夫的话，怕是不一定有能力帮着掩盖自己的身份。
就在她准备换一个问题时，呆立在原地的尤金被人在屁股上狠踹了一脚，以狗抢屎的姿势直挺挺地趴在了地上，露出了身后怒气冲冲的哈利。
你儿子才踏马是别人姘头！
捂着嘴巴的哈利怒冲冲地收回了脚，他刚从剧烈的蛋疼里挣扎出来，没想到刚起来就听到有人瞎放屁，气得他差点张口说话。
我们凡金斯家从来都是明抢的好吧？还姘头！我丢不起那人！
见到这个麻烦的男人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身为七阶职业者的玫兰妮居然下意识退了半步。她倒不是害怕什么，只是和普通人看见了一坨从高空跌落的狗屎一样，本能的就想离远点。
哈利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和狗屎画上了等号，他怒冲冲地追了过去，照着尤金的屁股一阵猛踢，然而踢着踢着他发现有点不对劲。
这家伙怎么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居然还回头看着我傻乐？这眼神……怎么看着还有点儿迷恋的感觉？
老父亲猛地打了个哆嗦，赶忙停了下来，神情戒备地看着面前傻乐的尤金，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给他两巴掌。
“喂！”
哈利的身后传来了玫兰妮的呼唤声，他回过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了女吸血鬼那双水汪汪的眼睛。
想起了之前反复的担惊受怕，女吸血鬼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一抹恨色。她看了看面前一脸傻笑的哈利，露出了一个满是恶趣味的笑容。
“来，说句话。”
第246章 好问题
听到玫兰妮的要求后，老父亲乐呵呵地点了点头，毫无防备地张开了嘴巴。
然而就在他刚想开口说话时，却感受到了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警示，最短的那条腿上也传来了隐隐的“幻痛”。
不能开口！开了口要后悔到死啊！！！
一个男人对蛋疼本能的畏惧起了效果，以堪称悬崖勒马般的极限操作，挽救了老父亲两腿之间的枪蛋套件。
即使倾诉的欲望已经涌到了喉咙口，心里也觉得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但出于本能的驱使，哈利的嘴巴依旧闭得死死的，严实得用铁棒都撬不开，只是看着对面玫兰妮傻乐。
居然能硬顶着【人类魅惑】死不开口，他不会也不是纯种的人类吧？
看着面前一脸傻笑但却死不开口的哈利，女吸血鬼眯了眯眼睛，决定加大力度！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玫兰妮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了两下，长而齐整的睫毛好像两把小刷子一样上下扫动着。
“是我不够漂亮吗？让你提不起说话的兴致？”
你漂亮个屁啊，脸糊得跟个泥猴子似的，连长没长喉结都看不清，再说你漂不漂亮关我屁事儿啊？
老父亲几次欲言又止，想张口把这个心里没有Ｂ数的傻娘们骂醒，然而蛋蛋的危机终究还是占了上风，让他死死地守住了最后的底线。
该死的，这都能忍住？
看着咬住嘴唇强忍着死不开口的男人，女吸血鬼反倒有些按捺不住了。
想起之前三番两次的悲喜交加，想起龙背上两股战战度日如年的时光，想起这个家伙伸手去掏钉头锤时自己蹦得快要炸开的心脏……
玫兰妮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满是泥浆的俏脸上露出一抹狞笑，抬脚朝哈利两腿之间蹬了过去。
算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既然你不肯说话，那我就自己动手！
‘大人！萝洁大人！’
一道尖细的求救声传到了玫兰妮的耳边，细弱的哀求声随着微风一同飘来，径直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大人，救救我们啊！只要您出手，这些人类根本……’
断子绝孙脚停在了半空中，玫兰妮快意的脸色也骤然转冷。
她放下沾满泥浆的靴子，回头看向尸堆里两只被烧得奄奄一息的蝙蝠，似笑非笑地道：
“你们两个现在的模样，恐怕几十年都未必能恢复过来，我出手救你们干什么？”
两只蝙蝠的皮膜被熏得一片焦黑，早已经失去了飞行的能力。
它们正匍匐在地上向这边缓缓爬来，而它们身后不远处，就是【黑魇骑兵】们挨个补刀的身影。
其中体型稍大些的那只抬起了头，豆粒儿大小的眼睛里满是哀求。
“萝洁大人，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是您最忠诚的仆人，今后……”
“马修，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傻子？”
女吸血鬼嗤笑了一声，先是抬腿踢翻了哈利，随后转身走了过去，伸出满是泥浆的手，在马修的大脑袋上拍了拍，冷声道：
“你们所谓的忠诚，就是想要我的命吗？”
两名奄奄一息的吸血鬼心头一冷，心头最后的侥幸也宣告破灭，四只小眼睛里同时泛起了绝望的神情。
马修抬起沾满泥水的脑袋，抱着希望苦苦哀求道：“大人，萝洁大人！我们还有用！我们可以向冥河起誓，只要您饶了我们这一次，今后……”
“别求她了！这女人根本就没准备放过我们。”
冷眼看着马修蜷着身子的丑态，体型稍小的西斯勉强抬起了上半身，对面带笑意的玫兰妮恨恨地道：
“没错，我们确实想要弄死你，但这都是你自找的！”
它的两只小眼睛里溢满了深沉的憎恶，那股发自骨髓的恨意丝毫不加掩饰。
“你就是个自私的蠢女人！满脑子都只想着复仇，根本没在乎过我们这些手下的命！
神圣帝国是整片大陆前三的势力，连九阶职业者都不止一位，凭你一个七阶也想掀翻它？少做梦了！”
女吸血鬼的目光逐渐转冷，看到她的反应后，西斯面带快意地道：
“怎么？你自己也觉得我说的对？
继续陪着你和神圣帝国作对，如果没什么成果还好说，万一真被你搞出事情来，所有人都要陪你去行刑架上走一遭！
我成为吸血鬼只是因为不想死，但成为吸血鬼之后，你从来没考虑过我们这些人的安全！这几十年不是在跟光明教廷作对，就是在神圣帝国的搜捕下东奔西躲，我受够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我踏马活腻了！”
“哦？那还真是巧啊，我也活腻了，而且应该比你还早上几十年。”
玫兰妮冷笑出声。
“还有，你们的安全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吸血鬼又不是圣女，有必要考虑你们这些垃圾的死活？”
西斯的两眼瞪得溜圆，恼火万分地道：“你这个……”
“嘘！”
在西斯怨愤的目光中，女吸血鬼伸出白皙的手掌，握住了它的脑袋，把后半截话堵了回去。
“我这个人好得很，而且还能一直好下去，不过你就要到此为止了！”
玫兰妮眼神一厉，手掌猛地扭了半圈儿，伴随一道着酥脆的骨裂声，浑身焦黑的西斯摊在地上彻底不动了。
“马修，你呢？你就对我的做法没什么怨气吗？”
玫兰妮转过头微笑着问道：
“有骨气一点啊，反正你也不可能活下去了，临死之前骂我几句开开心也好。”
听到她的话后，蜷着身体求饶的马修颤抖了一下，随后惨笑着道：
“萝洁大人，除了这一次之外，我们自问没什么对不起你的，看在同为血族的份儿上，你当真不能饶我们一命吗？”
“不能。”
玫兰妮摇了摇头，眼神冷漠地道：
“我父亲当年也这么说过，那些对我有兴趣的吸血鬼也没有放过我们。
虽然我自己也是一头吸血鬼，但我依旧认为这是一个肮脏的种族，如果能掀翻神圣帝国，我要做的下一件事就是干掉所有吸血鬼。
至于你，背叛只有一次和无数次的区别，所以你已经没用了，准备好迎接死亡了吗？”
眼见求生无望，马修的眼神涌现一抹凶光，他微微仰起头声线衰弱地道：
“大人，我……我觉得当年……你父亲……”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玫兰妮皱了皱眉头，但听他提到了自己的父亲，还是耐着性子凑得近了一些。
“你父亲……他……去死吧！”
马修猛地张开了嘴巴，一道散发着腥味的血箭激射而出，奔着女吸血鬼的喉咙飞了过去。
玫兰妮瞳孔微缩，没料到马修挨了一发龙息还有余力，这临死的挣扎也过于猝不及防。
匆忙之际她猛地一侧身，堪堪躲开了脖子，但锁骨下方却被穿了一道前后通透的血洞。
女吸血鬼的面上露出一抹痛楚，随后伸出双手虚空一攥，面带憾色的马修便炸成了漫天的血雾。
……
【两名主谋被击杀，玫兰妮·萝洁存活，吸血鬼们的计划已失败，多萨堡困境已解除】
【任务，踏破命运的枷锁进度更新】
【任务一：挫败吸血鬼们的计划，解除多萨堡的困境（已完成）】
【任务二（可选）：驱离多萨堡外的吸血鬼军团 2887/3379】
【任务三（可选）：帮助多萨堡的守军缓解压力，支撑到太阳升起的时候（未完成）】
嗯？还剩下不到五百只吸血鬼啊，看来这个任务基本要完成了，也不知道会给什么样的奖励，只要不是【吸血鬼军团】就好……
威廉一边想着，一边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离太阳升起来还有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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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任务三要求支撑到太阳升起的时候，看来不管奖励到底是什么，这次都应该用不上了。
“来聊聊天啊？”
被横放在小白背上的伦纳德百无聊赖地开口道：“聊聊你和我姐姐的事儿吧，跟我说说啊，你们到底是怎么搅到一起的？”
威廉瞥了他一眼没吱声，继续思考起了玫兰妮的问题。
她虽然是个很强的吸血鬼，但主要还是强在“人数”上，如果等凑齐了一整个军团的“自己”，纯由七阶职业者组成的军团足以横推奥法大陆。
但现在的她只有三个身体，而且还没有学会控制多个身体的【精神分裂】，同时只能有一个身体保持活动，实力比以后弱得多。
被无视的伦纳德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先是好奇地薅了一把小白们的鬃毛，随后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们当初谁先表达的好感？对了，我好像看过你的档案，他们说你是那个王后的情人？你和我姐姐勾勾搭搭，不怕那个王后嫉妒么？”
威廉依旧保持了对伦纳德的无视，继续思考着待会儿的战斗。
单论强度的话，玫兰妮应该比大部分七阶职业者都要弱一点，有小舅子负责牵制，再加上【怒焰军团】的军团技，应该能够解决得掉。
不对，理论上来讲是稳赢，但伦纳德脆弱的身体素质是个问题，命运序列打低阶能秒，但打同阶疲软的很，一会儿必须防着点儿，千万别让他被人家给近身弄死了。
看着威廉没有和自己聊天的意思，伦纳德扔掉了手里的马毛，挑了挑眉毛道：
“你们那方面的事情和谐吗？我姐姐和王后……谁比较厉害？”
第247章 威廉的必杀技
谁比较厉害？那还用说吗，这个问题的答案简直一目了然。
杰西卡即将突破四阶，身体素质摆在那里，艾薇儿有圣徒的体质加成，她们两个看似都身体素质不错，但实际上……擦！我之前在想什么来着？
“你闭嘴！”
坐在威廉身后的女骑士红着脸抬起了巴掌，学着威廉的话威胁道：“伦纳德，如果你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我就让威廉入赘法雷尔家，以后的孩子全姓法雷尔！”
“啧，假正经。”
横放在马背上的小舅子嗤笑一声，晃荡着自己的短腿道：
“你们能做还不让我说？而且你哪儿来的资格教训我？你除了比我早出生几秒钟，哪里像个姐姐的样子？”
杰西卡脸色一白，抬起的巴掌缓缓放了下去。
某种意义上，她确实没有尽到姐姐的责任，就连母亲的仇也是伦纳德报的，甚至……
威廉安慰地伸手在她腿上拍了拍。
“放心吧，只要你们两个同时出现，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姐姐。”
在两姐弟疑惑的目光中，威廉再次拍了拍女骑士修长的大腿，语重心长地道：
“你个子比他高啊，最起码坐椅子不用踩脚垫。”
“……”
“……”
听到威廉给出的解释后，伦纳德晃荡着的两条小短腿缓缓停了下来。
他侧过头黑着脸语气肯定地道：“别狡辩了！你肯定和我有仇！”
威廉斜睨了他一眼，是我和你有仇么，是在法兰混的玩家多多少少都和你有仇！
铁棘城作为法兰的新“王都”，每个在法兰和神圣帝国北部混的玩家，肯定都要来溜达溜达，买点儿资源卖卖收货物啥的，免不了要遭到一层又一层的无情盘剥。
我那个号起家的资本，就是靠着帮玩家合理避税攒下来的。就凭你那离谱的税率，有几个看你不牙痒痒的？因为抗税被干掉的玩家多了去了，只是程度不够激烈，够资格上城门的人不多罢了。
回想起上辈子在城门上随风舞蹈的自己，威廉眼中的恶意再深了三分。
伦纳德被他看得浑身一抖，一阵寒意从尾椎骨直接冒到了天灵盖。
“就是这个眼神！”
小舅子瞪大了眼睛道：“你还说你和我没仇？你这眼神恨不得吃了我！姐姐你看啊，他这眼神明显不对劲！等办完事儿了他肯定会干掉我！你可千万要救救我啊！”
听着伦纳德嘴里自然而然吐出的称呼，女骑士不由得愣了一下，神情变得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那时候伦纳德看不惯母亲的偏心，总是揣着坏找自己麻烦，出了岔子又怕挨自己揍，于是一边姐姐姐姐地求饶一边拼命逃跑，时不时还喊两嗓子救命，闹得一片鸡飞狗跳……
想到这里时，她的眼神中泛起了一丝柔软，随即有些嗔怪地看向了威廉。
威廉对伦纳德的恶意几乎不加掩饰，她又不是真的傻，自然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只是……只是真好看啊。
天边的月亮早已经沉沉落下，天空中的星光也黯淡了不少，面前这个男人的眸子，竟比整个夜空的星星还要璀璨几分。
那张稍显冷硬的面庞，在暗弱的星光下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影子，削减了几分凌厉的气质，更加凸显了那份俊美翩然的少年感。
侧颜的弧度更是完美得一塌糊涂，该直的地方有着刀削斧凿一般的阳刚气息，该有的曲线又一个不缺，下颌处温润和缓的线条令她很想蹭上一蹭。
相比之下，眼中的那一点点恶意已经微不足道了，反而让那比湖水还要澄澈的眼眸多了一分狡黠的灵动，更添了几丝鲜活的气息。
杰西卡的脸有些发烧，她发现搭在自己腿上的手掌突然灼热了不少，烫得她有些心慌。
“我觉得……这眼神，挺好的啊……”
女骑士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修长紧致的大腿微微绷紧，竭力在奔行的马背上保持着平稳，好像生怕惊走了上面那只温热的大手一样。
“你……肯定是你看错了……我们都说好了，嗯，说好了放你自由的，威廉他一般不会骗人的。”
“……”
伦纳德无语地看了看面色明显不对的姐姐，你他娘……你他爹的是瞎了吗？你男人的眼神很不得吃了我好不好！！！
我们如果一起走在粪坑边上，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踢我下去，然后脱了裤子对着粪坑小便啊！他眼神里的恶意已经快溢出来了喂！！！
效果拔群！
感受着手掌中悄悄绷紧的肌肉，威廉满意地收起了精心挑选过的POSS。
四分之三侧颜是他珍藏的绝杀角度，被誉为王都最美的半张脸，至于另外半张，则是王后陛下的回眸一笑。
必杀技被称为必杀技自然有它的道理，不费吹灰之力便击沉了中计的杰西卡，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就将试图为弟撑腰的女骑士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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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一脸便秘之色的伦纳德，威廉避着杰西卡的目光，朝他露出了一个满是嘲讽的微笑。
在小舅子开始东拉西扯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示敌以弱、打消警惕心、然后借机搞事情，这个套路他自己就没少用，当年王后就是……这个先不说了。
总而言之，伦纳德的表演有些刻意，无论是看似不假思索说出口的称呼，还是出现的有些生硬的“救我”，都像是为了触发某种情绪特意设置的“关键词”。
他虽然不清楚杰西卡和伦纳德童年发生的事情，但看女骑士突然变得柔软的眼神也能猜出个一二三四来。
就在威廉用眼神继续嘲笑伦纳德时，突然感觉肚皮上有些潮热。
他惊讶地低头看去，发现女骑士的手正死死地贴着自己的小腹，指缘因为过于用力导致微微泛白。
四根白嫩的手指乖巧地凑在一起并拢，小拇指却害羞似地钻进了微曲的无名指下方，那模样和鸵鸟似的杰西卡简直如出一辙。
感受着肚皮上隐隐传来的潮意，威廉挑了挑眉毛。
肾虚是病，得治啊！
第248章 新的辈分已经出现
注意到威廉的目光，女骑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力气用得有些大。
仿佛触电一样，她连忙收回了揽着威廉腰腹的手臂，转而用两条长腿死死地夹着小白们，竭力在疾驰的马背上保持平衡。
感受着手掌中愈发紧致的大腿，威廉在心里默默地点了个赞，随后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那片带着潮意的衣服，在夜风的吹拂下有些凉意，但除此之外，自己的肚皮上还有某些相当熟悉的感觉，像是……一片阴影？
伸手揉了揉那片被捏皱的衣物，威廉只觉得掌心一凉，像是探进了一汪澄澈的湖水里，真切地触摸到了某种无形物质，却真实存在的东西。
“杰西卡。”
“啊？”突然被喊到名字，女骑士仿佛被老师点了名的学生一样，表情有些小小的慌乱。
“怎……怎么了？”
威廉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腿，若有所思地开口询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听到他的问题后，横在马背上的伦纳德瞬间支起了耳朵，这……难道我真的要当舅舅了？可是她的命运轨迹虽然看不清，但明显只有一条而不是两条啊？
“什……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杰西卡迷茫地看着威廉，疑惑地反问道：“威廉，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没听懂？”
原来你自己也不知道啊。
见到她这副一无所知的模样，威廉抓住了她的手腕扯了扯，引着她向自己的小腹下方探去。
注意到这个动作的伦纳德瞪大了眼睛，虽然我嘴上肆无忌惮地调侃，但你们当我面搞这个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杰西卡更是俏脸一红，连忙攥紧了小拳头，伸出另一只手去推威廉的脊背。
“你……你干什么啊？伦纳德还……还在呢！”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她将手掌搭在威廉宽厚的脊背上时，不知怎么的，身上的力气突然就泄掉了不少，推搡的动作多少显得有那么一点点敷衍。
太过分了！你们当我是死的吗？
伦纳德无语地看着自己姐姐丢人的表现，摇了摇头放弃了打断这对狗男女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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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匹古里古怪的破马上，果然我才是多余的那个。
……
斜睨了一眼双目圆瞪的伦纳德，威廉伸出另一只手，一根一根地把杰西卡攥紧的小拳头重新掰开，捉着她的手探进了自己的小腹里。
“威……威廉……我觉得是不是有点早……”
“不早了。”
威廉摇了摇头道：“二十六七岁的四阶，和那些真正的天才比已经算晚了。”
“我觉得……这种事其实三十岁也……你说四阶？？？”
女骑士从旖旎的小心思里挣脱了出来，讶然地看着威廉的侧脸。
“你是说……我……我四阶了？”
“你自己摸摸看吧。”威廉摇了摇头，推着她的手臂往自己小腹深处送了送。
杰西卡这时也发现了不对，按照自己手臂现在的角度，手掌应该已经彻底穿透了威廉的身体才对。
可现在不仅没有穿过威廉的身体，反倒像是探进了阴影位面一样，甚至感觉稍一用力就会整个人钻进去，直接进行一次通往阴影位面的跃迁。
按捺住整个人“钻进”威廉体内的想法，女骑士惊讶地问道：“这……这是？”
“这是【阴影留迹】，四阶【夜魇统领】的天赋能力。”
感受着手掌四周冰冷的浸润感，威廉若有所思地打开职业面板，找到了属于阴影序列的职业树。
【夜魇统领】
【就职条件：前置职业夜魇骑手满级，坐骑夜魇进入生长期、阴影属性亲和度（中）、意志属性高于……】
【不可就职】
有点奇怪啊，居然是主意志和军团的【夜魇统领】，按照女骑士的属性和性格，一般不应该是走主敏捷的【夜魇骑尉】或者攻击性更强的【阴影侵袭者】吗？
按下心中的疑惑，威廉主动勒停了小白，回过头说道：
“杰西卡，正好现在还有时间，你先熟悉熟悉【夜魇统领】的能力吧，免得一会儿出什么问题。”
“嗯！”
女骑士欣喜地点了点头，两条长腿一片翻身下马，在地面上缓慢且用力地走了几步，留下了两列规整的脚印。
威廉眯着眼睛望去，即使是夜晚，那些小巧的脚印也有点太“黑”了，这些漆黑深邃的印记，像是连接着现实与某个虚幻世界的门户，透着一种古里古怪的神秘感。
“唏律律~”
就在这时，小白们嘶鸣了一声后，学着杰西卡的模样慢吞吞地向前迈了几步。
原本哒哒的马蹄音变得寂静无声，它们留下的蹄印同样也变得漆黑一片，散发着属于阴影位面的独特“味道”。
把伦纳德留在马背上，威廉翻身下马在小白的蹄印里摸了摸，发现和自己小腹上的手印如出一辙，那股冰冷凉润的感觉似曾相识。
还真是【夜魇统领】啊。
嗯……这个职业对于带有阴影特质的军团来说，有个相当不错的用法，看来今后可以再多压榨她一点。
仿佛察觉到了威廉的想法，正在向远处走的杰西卡身子一晃，像是踩进了泥坑里似的，突然就矮了一截。
她有些踉跄地向前走着，每走一步都再低一点。当已经没入到腰部的时候，女骑士闭上眼睛纵身一跃，整个人倏地没入了地面以下，随后又从小白们留下的蹄印里“挤”了出来。
威廉瞥了一眼那些窄小的蹄印，小白们的蹄印不过碗口大小，连容纳杰西卡的一只脚都做不到，但却能够让她在其中自由来去。
借助【阴影留迹】留下的印记，既是跨入阴影位面的入口，又是重新进入法兰的坐标。
这是个相当实用的能力，不管是杰西卡的手印还是小白们的蹄印，效果都是一样的，嗯……一会儿可以让她在自己身上多留两个手印。
想到这里时，他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鼓起自己体内的阴影之力，强行冲掉了上面的手印，彻底毁掉了这个潜在的“出入口”。
这个口子可不能留，万一她脑子突然短路，突然从我肚皮里钻出来，那这辈分可就不好算了，难不成让她喊我爸爸？
嗯，爸爸也行，反正不要男妈妈！
第249章 女骑士的正确使用方式
女骑士并不知道威廉心中怪异的念头，她正激动万分地熟悉着自己的新职业。
达到三阶极限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但她对于阴影序列后续的职业并不够熟悉，虽然也有了几个想法，但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然而刚才挨了一发美男计后，心神一松放开了念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转职，水到渠成地成为了四阶职业者，而且还是几个最佳选择之一。
杰西卡抬脚看了下自己留下的足印，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阴影留迹】是【夜魇统领】中属于“夜魇”的能力，除了这个能力外，自己还有一个属于“统领”的能力。
这个能力和职业同名，都叫做【夜魇统领】，效果是临时从阴影位面中呼唤一定数量的阴影生物，让普通战马暂时成为劣化版的夜魇。
在附体的阴影生物离开之前，能够以较低的频率和距离使用阴影挪移，等于凭空增加了一批【夜魇骑手】。
在两军对垒的时候，甚至可以直接武装一支精锐小队，执行斩首战术直接干掉对方的指挥官，属于一门实用性极强的辅助能力。
然而在试着动用了一下这个能力，并估算了一下大概的消耗后，女骑士脸上的喜色悄然消失，反倒涌上了一抹沮丧。
就算成为四阶职业者后，她的意志力暴涨了一大截，但目前最多也只能负载十人左右，而且持续时间也并不会太久。
这点人能有什么用？就算真突进到了敌方指挥官的面前，难道人家的卫队就是摆设么？
如果是突然的奇袭还好，要是碰上那种知根知底的对垒，对方有了防备之下，这不等于白白送死吗？能力是个好能力，可惜限制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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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卡有些沮丧地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威廉挑了挑眉毛没说话，而是瞥了马背上若有所思的伦纳德一眼，决定把上辈子攒下的那些战术咽回肚子里。
斩首战术什么的确实意义不大，毕竟知道你是个【夜魇统领】，只要不是傻子都会防上一手。
不过有些东西终究还是防不了的，对于【夜魇统领】这个看似鸡肋的技能，沙雕玩家们研究出了不少另辟蹊径的“打开方式”。
其中最简单的一种，就是把这些转化出来的临时【夜魇】当做消耗品使用。
找一个四阶以上的【毒疫术士】，让他搞上十头八头【灾疫恶鬼】或者【殉爆魔】之类的东西，直接来一轮定点投放。尤其是【夜魇】+【殉爆魔】的组合，凡是被炸过一次的玩家，都对这个套路深恶痛绝，今后但凡想起来就得浑身发抖。
殉爆殉爆，顾名思义，这玩意就是拉着敌我一起完蛋的时候用的。伤害力和范围都大得惊人，但启动距离却超近。就像一枚射程五公里，爆炸范围十公里的核弹一样，基本就是最后手段。
但如果配上能够把人送到敌阵中央的夜魇……有点过于不当人了。
如果机会抓得好，这个套路堪比十几个四阶群攻奥术，如果面对那些站位密集的敌人，直接一发清场都不是没可能。
所以【夜魇统领】的能力绝对不是鸡肋，虽然对于战斗力的加强十分有限，但战略意义可是极高的。
想到这里时，威廉再次看了小舅子一眼，这些骚套路绝逼不能让他知道。
毕竟要论【夜魇统领】还是阴影教会最多，而法雷尔家和阴影教会一直眉来眼去，勾勾搭搭了好几百年，必然关系匪浅，这种联系虽然在伦纳德手里被斩断了不少，但依旧算得上藕断丝连。
万一这些法子被别的【夜魇统领】学了去，哪天扔到自己头上可就傻眼了，按照阴影生物无孔不入的特性，没点儿特殊手段还真防不住。
看着情绪有些低落的女骑士，威廉沉吟了一下，伸手轻拍她的肩膀。
“放心吧，这个能力比你想象得有用的多，而且说不定这次就能用上！”
……
玫兰妮清理掉了身上的泥巴，百无聊赖地打量着面前的战场。
除了极少量的幸运儿成功逃离，绝大部分的吸血鬼都没能逃过围杀。
在吉娜两口龙息的洗礼下，这些家伙们早就失去了抵抗能力，【黑魇骑兵】的剿灭工作堪称轻而易举，它们甚至还按照平时的条例，留下了一定数量的活口。
瞥了一眼被当做舌头留下来的吸血鬼们，玫兰妮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对这些黑甲骑士们的行为嗤之以鼻。
女教皇的两口龙息是很有讲究，一口干掉了绝大部分的高阶吸血鬼，一口最大地削减了吸血鬼军团的数量。
被留下来的这些家伙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喽啰，其中不仅没有她的熟面孔，甚至连一个三阶的吸血鬼都没有，想问出什么来根本不可能。
“那个叫威廉的干嘛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女吸血鬼踢了踢旁边的尤金，有些不满地道：“他不会已经回多萨堡了吧？你们难道就没有个能用传讯奥术的人吗？”
看着面前摇头傻笑的尤金，玫兰妮恼火地瞪了他一眼，在心里把给威廉准备的待遇再调低了一级。
她已经问清楚了威廉的身份，他居然是身后这座多萨堡的城主，虽然是法兰这种小地方，但以一个混血吸血鬼来说也算难得了。
玫兰妮原本的打算，是在把自己的两具身体收回来之前，以他新婚妻子的身份先躲一躲。然而现在他居然敢让自己等这么久，那……看在那张好脸蛋儿的份上，就先当个男宠好了~
至于他那个可恶的爹……女吸血鬼侧过头瞥了一眼傻笑的哈利。
你不是愿意摸“钉头锤”么？今后马厩就是你的新家！不露到里面的马全都腿软得跑不动，你就别想出来！
看到女吸血鬼满含恶意的目光，老父亲还不知道其中的险恶，反而在【人类魅惑】的操控下，乐呵呵地朝她点了点头。
笑吧！等你住进马厩开始“干活”之后，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嗯？男宠好像回来了？
玫兰妮的耳边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她理了理身上的衣裙，带着一缕魅惑的笑意迎了上去。
第250章 失败的勾引
女吸血鬼莲步轻移，来到了小白们身前不远处。
令人疑惑的是，她的神情体态并不像是准备钓男人的老司姬，倒有点像是清纯可人的邻家少女。
玫兰妮无视了横在马背上的伦纳德，以及在威廉身后探头探脑的杰西卡，抬起那宛若一泓秋水般的明眸，含羞带怯地问道：
“这位大人，您觉得我……好看吗？”
“……”
听到玫兰妮的问题后，即使心中一直抱着浓浓的警惕，威廉还是下意识地在她身上扫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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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里突兀地出现了三个奇怪的数字，虽然不知道这一串意味不明的数字什么意思，但貌似是个相当不错的数据。
至于样貌的话。白、幼、瘦、微带俏皮的杏核大眼，晶莹润泽微微嘟起的果冻唇，模样瞧着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瞥见了威廉眼中一掠而过的欣赏，女吸血鬼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决定乘胜追击。
明明站在地面看坐在马背上的威廉，她却下颌微微回收，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柔柔地向上望去，看上去更显软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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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丝讨好意味的目光，配合能够激发男性保护欲的柔弱外表，再加上那隐含一分挑逗的小眼神……
威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咝，你怎么知道我好（四声）这口……额……我的意思是说这口绿茶味儿太重了！我对这种做作的女人没有兴趣！
【赤红公爵LV70向您发动了“人类魅惑”】
【该战技性质较为特异，将会进行包括种族、意志、序列、精神、年龄、取向在内的八项检定，如未能通过半数以上，将会进入魅惑状态，具体持续时间由意志力强度决定】
【检测到种族属于人类，未能……】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检测到意志……】
……
一连串杂七杂八的通知闪过，像是排着队挨巴掌的抖M一样，这些检定被【无界之民】左右开弓统统扇了回去。
紧接着，属于【荣耀壁垒】的白光溢出威廉的身体，朝着一脸不可思议的玫兰妮轰了过去。
怎么可能没生效！难不成他喜欢男的？
带着满腹解不开的疑问，女吸血鬼被一股巨大的冲力瞬间击退。
骑士职业的【荣耀壁垒】虽然带着强制性，但具体效果还是因人而异。凭借着七阶职业者的身体素质，玫兰妮并没有被直接击飞，只是踉跄了两下便稳住了身体。
她恼怒地攥紧了拳头，正想开口说点什么时，威廉已经发动了【冲锋】和头盔上的【银色魅影】，直接速度拉满冲了上来。
伴随着小白们奇异的嘶鸣，三人“三”马化作一道黑银交加的影子，以近乎瞬移的速度冲到了她的身前，那缭绕着阴影之力的黑色马蹄，毫不留情地朝着她的脸猛踏了过去。
玫兰妮微眯着眼睛，面色不豫地看着突然发难的威廉。
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这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消失了这么久，八成是去搬救兵了，而他请来的救兵，应该就是横躺在马背上的短腿男。
面对着马蹄上浓郁的阴影之力，女吸血鬼的唇角反倒不屑地撇了撇。
吸血鬼虽然并不靠敏捷吃饭，但在速度上并不差，凭借着七阶职业者本身的敏捷属性，这次迅若雷霆的突袭，在她眼里和乌龟爬没什么区别。
只见她的身体突然一虚，展现出了极为惊人的敏捷，眨眼间足足退了七八米远，毫不费力地避开了小白们的猛踏。
幼稚的袭击！策划这次偷袭的人，怕是根本就不知道七阶到底意味着什么。
女吸血鬼看似清纯的面孔上，泛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
她右手暗红色的指甲缓缓伸长，准备给这个天真的小混血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看清楚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然而就在小白们一蹄踏空时，横躺在马背上的小舅子抬起了头，他左手轻拍小白们的脊背，右手则微微抬起，向纵身扑来的女吸血鬼轻轻一点。
“重来吧~”
伴随着一道懒洋洋的嗓音，女吸血鬼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后惊觉自己的身体失去了控制。
先是退回了七八米外，又完全不受控制地折回了一开始的位置，连右手已经长出来的指甲都极为诡异地缩了回去。
而那匹马好像也经历了和自己差不多的事情，整个儿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已经踏空的蹄子也重新扬起，只不过它退得好像比自己少了一点，导致那只蹄子已经落到了自己眼前。
刚才的一切……难道都是假的？难道我根本就没躲过，一直都站在原地？
记忆和现实的冲突产生了巨大的疏离感，玫兰妮的脑子一时间有些混乱。而趁着这个机会，小白们的蹄子已经贴到了她的鼻梁上，把娇小挺翘的鼻子压得微微变形。
奔涌的阴影之力如同滴入杯中的墨水一般，从接触的地方开始向周围弥散开来，将她的半张脸染成了黑色。
就在这时，女吸血鬼身上涌现出了一道暗红的弧光，以势不可挡的姿态迅速扩散，将身体周围的一切瞬间斥退，首当其冲的就是小白们的前腿。
一边是三人一马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一边是完全无法抵挡的强大斥力，两种方向完全相反的力量一同作用在小白们的腿上。
结实矫健的前腿连一秒都没撑住，随着一阵令人心惊肉跳的骨骼断裂声，直接弯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而那道暗红色的弧光仍旧没有消失，还在继续向着三人一马挤压过来，眼看着就要撞上小白们漆黑的大脑袋，按照刚才的情况来看，结果恐怕凶多吉少。
“小白！”
在女骑士心疼的惊呼声中，威廉甩脱马镫越过横在前面的伦纳德，侧身撑住了那道暗红色的弧光。
他肩上提前释放的【阴影护盾】几乎是瞬间告破，从小富婆那里淘来的【护甲+5】的护肩，在抵抗了半秒后也被撞得四分五裂。
威廉的脸上涌现一抹痛楚之色，但靠着这两重缓冲，再加上本身接近一百五十点的恐怖体质，他还是成功地抗住了被动触发的【斥血之环】，除了露在外面的肩膀轻微受创外，并没有受到太过严重的伤害。
看到这一幕后，马背上的伦纳德无语地翻了翻眼皮。
这一撞堪比四阶【大地骑士】的全力一击了吧？结果就是点轻伤？你这身板儿……是不是结实得有点过分？
想到这里时，他若有所思地停下了已经准备好的【不可说】，探寻的眼神瞥向了满脸担忧的姐姐。
你……受得了？
第251章 父子相残？
在伦纳德脑洞大开时，玫兰妮正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这是一只相当好看的手，腕似白藕，指如嫩笋，手指虽然红润纤长，可淡粉色的指甲却有点圆滚滚的。
然而在她催动体内的力量后，指甲渐渐由浅粉转为猩红，亦由可爱转为妖异。
凭空虚握了两下手掌，女吸血鬼的脸上带上了浓重的疑惑。
她清楚地知道，这不是自己今天第一次催动指甲生长，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手掌和肌肉都没有相应的感觉，仿佛之前并没有动用过这个能力一样。
而与之相反的是，她的脑海中还留有相关的记忆，而且真切的像是用刀斧凿进去的一样。
回想起那声懒洋洋的“重来吧”，她谨慎地眯起了眼睛。
重来……是某种回溯么？既然自己有记忆，那就肯定不是时间回溯；但依照身体的感觉，又不像是单纯空间上的强制回返，那自己刚才经历的到底是什么？
突然遭遇了陌生的力量，玫兰妮警惕地盯着对面的几个人，眼神里带上了浓浓的警惕之色，与之相反的是，威廉看向她的目光反倒轻松了不少。
【斥血之环】是被动触发的保命能力，能斥退身边一定范围内的所有敌对目标。七阶吸血鬼虽然战斗力低下，但逃命的能力却是数一数二，正是因为这个麻烦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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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攻击临身而无法抵抗，【斥血之环】就会自动推人，随后便【化身蝠群】一哄而散，但凡能留下一只都能保住性命，和无敌炉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而现在这个能力被提前触发，就相当于有人抢走了小富婆的龙皮护垫，无论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她都已经失去了一道坚实的屏障。
“伦……伦纳德！”
原本正在旁边挺尸的魔女主母一跃而起，满脸惊喜地凑了过来，无视了旁边的威廉，指着自己脖子上的【树海囚环】对小舅子说道：
“快！快帮我解开这东西！我就帮你把这些混蛋全都给……额……”
迎上了威廉冷淡的眼神后，魔女主母突兀地觉得头顶心一凉，于是喉咙上下动了动，连忙把后半截话硬生生拐了个大弯儿。
“给……给劝走，劝走啊哈哈哈……”
她干笑着重新缩了回去，随后借着伦纳德的身体，心虚地避开了威廉微眯着的眼睛。
对这个一棒子敲碎了自己九层护盾的男人，她心里着实忌惮的可以，哪怕有七阶的伦纳德撑腰，依旧不敢得罪的太过。
小舅子看了一眼光速认怂的魔女主母，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他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魔女主母脖子上的东西，在她满脸期盼的目光中，面带笑意地点了点头。
“还行，这东西想拿下来虽然要费点功夫，但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
他的嘴角咧起，露出了一个满怀恶意的微笑。
“我们之间，是不是还有一笔账要算算？”
魔女主母的喜色僵在了脸上，她猛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在威廉试图和卡梅隆老头一起围攻伦纳德时，自己出于“慎重”，好像选择了袖手旁观……
看着伦纳德愈发危险的目光，魔女主母的背后渗出了不少细汗，心里连连报警。
这时，一道响亮的呼喝声暂时把她从尴尬的境地中扯了出来。
“警戒！”
一名浑身黑甲的骑士先是高声警告，接着立刻吹响了脖颈上的传令哨。
随着尖锐的哨音响彻战场，正在清理战场的【黑魇骑兵】们迅速列阵，保持着一个较远的距离，遥遥戒备着女吸血鬼。
艳羡地看了一下【黑魇骑兵】们训练有素的反应，再看了看依旧一脸懵逼的【怒焰军团】，威廉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毕竟是自己挑的军团，蠢点儿就蠢点儿吧，战斗力不差就行。
那名率先吹哨的黑魇骑兵赶了过来，先是尴尬地向伦纳德行了个礼，随后凑到威廉身边问道：
“威廉大人，需要我们围攻还是策应？”
“不用，你们看着就好，注意别被误伤。”
威廉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他注意保护好自己，随后立刻侧头看向了杰西卡，眼神中带上了几分灼热。
女骑士虽然脑子不是很好使，但带兵的能力真心不差。
【黑魇骑兵】不光率先发现了情况，更是立刻做出了反应，最重要的是判断出了敌人的单体实力极强，不仅没有盲目的冲上去，还主动提供了两个尚算可行的建议。
这要是换做哈利和他带着的【怒焰军团】，估计问都不问一声就扑上去了，管你天大地大，老子爽完了再说。
只能说幸亏他们还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不然恐怕已经嗷嗷叫着冲了上去，怕是要伤亡惨重……
对了，哈利呢？怎么这么半天没见他蹦出来？
威廉的目光四下找了一圈，结果在玫兰妮身后不远处见到了一黑一棕两个身影。
黑的是个有些面熟的【黑魇骑兵】，好像是当初去给艾薇儿送信，然后差点被汉斯踹进屎堆里那个家伙，至于棕色的……正是自家泥猴一样的老父亲。
看见了威廉探寻的目光，哈利咧开大嘴露出了两排雪白的牙齿，朝着威廉憨傻地笑了笑。
完蛋玩意！威廉的面色瞬间黑了下来。
老父亲的智力虽然不高，但平时并不会表现在脸上，大部分时间都人模狗样的。但现在这满脸傻笑的模样，就差没把我是傻子写脑门儿上了。
这明显是中了【人类魅惑】的反应，按照老父亲勉强及格的意志属性，这个特殊状态持续三五天都有可能。
威廉的眉头皱了起来，如果哈利在女吸血鬼的蛊惑下冲上来该怎么办？是先打一顿垫垫手呢？还是直接大义灭亲？
远处的玫兰妮注意到了威廉的目光。
她有些惊讶地发现，这个面色冷硬的小家伙眼里，居然出现了犹豫不决的情绪。
一道灵光闪过，她觉得自己找到了破局的关键！
那个大胡子男人就是他的弱点！
挥手唤来了哈利，女吸血鬼抓着他的肩膀，笑吟吟地对威廉喊话道：
“喂！那边那个帅气的小男人！”
听到她的称呼后，威廉不悦地皱了皱眉，对她使用的某个不够恰当的形容词相当不满意。
玫兰妮并不知道威廉的想法，她伸手在哈利的肩膀上拍了拍，面带笑意地威胁道：
“你最好还是投降比较好哦，不然的话，待会儿怕是要上演一出父子相残的人间惨剧！”
父子相残？
威廉闻言精神一振，强行按捺住几乎要翘起来的嘴角。
“放马过来！”
第252章 热血青年与女吸血鬼
“那个该死的疯女人！”
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看着天边消失的火龙，平日里慈祥和蔼的面孔露出了浓浓的愠色。
她恼火地跺了跺脚，嘴里愤愤咒骂道：“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惦记着卡梅隆那个老东西，真是不知羞！”
就在她准备再骂几句的时候，一道有些好奇的询问声从她背后传了过来。
“洛丽塔阿姨，你怎么了？”
小富婆登上了城墙，看着气得直跺脚的老太太，有些关切地问道：
“发生什么事啦？我好像听见什么不知羞？”
不想自己失态的一面被看到，银发老太太连忙掩饰地干咳了一声，随后转过身微笑着道：
“只是一些陈年老账而已，没什么值得说的，对了，外面那些吸血鬼已经……卡丽娜！你受伤了？”
见到小富婆胸口处的血迹，老太太面色一变，上前两步抓住了她关切地道：
“你的伤怎么样？是不是有高阶吸血鬼潜进了城里？”
“只是轻伤而已啦。”
卡丽娜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毫无起伏的胸脯，示意并无大碍，随后有些雀跃地道：
“洛丽塔阿姨，我有个好消息要跟你说。”
见她确实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银发老太太不由得松了口气。她伸出手摸了摸小富婆的脑袋，有些宠溺地道：
“好啊，正好我这里也有个天大的好消息，不过我们可以先听听你的。”
感受着头顶温暖的手掌，卡丽娜小懒猫似地眯上了眼睛，随后撅了噘嘴有些不依地道：
“洛丽塔阿姨，你的好消息绝对没有我这个好！我可以保证！”
刚刚独立“解决”了一名七阶吸血鬼，小富婆明显有些激动，但出于一名淑女的“矜持”，她还是按捺住了这份喜悦，准备先卖个关子再说。
卡丽娜抬起手，指了指城中知识教会分部的方向，面色严肃中带着一点小得意地道：
“洛丽塔阿姨，就像你猜的那样，刚才那只七阶的吸血鬼潜进了城里……”
“什么！”
银发老太太面色一变，放在小富婆脑袋上的手掌猛地收紧。
“痛！痛啊！”
遭到了预料之外的突然袭击，卡丽娜连忙伸手去拍老太太的手背，她哭丧着一张小脸，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非要卖这个关子。
“她已经被我解决掉啦！快松手呀卡丽娜阿姨！我的头发！”
听到小富婆哀怨的求饶声，银发老太太也反应了过来。
她连忙松开了手掌，有些心疼地扯过小富婆，对着她的头顶吹了吹，半是愧疚半是埋怨地道：
“你看，头皮都红了！让你不好好说话！”
我头顶又没有眼睛，怎么看？
卡丽娜悻悻地抿了抿嘴，谁知道你反应这么过激，要是早知道的话，我傻了才会跟你卖关子！
洛丽塔老太太伸手轻揉着小富婆的头顶。
“行啦行啦，不就是拽了一下吗？嘴巴撅得那么老高干什么？说吧，你怎么解决那个七阶吸血鬼的？难不成……你们知识教会的分部里有什么神器？”
“怎么可能啊？”
卡丽娜摇了摇头，小脑袋晃得跟个拨浪鼓一样。
“神器那么稀有，肯定全都在总部放着，怎么可能放到多萨堡的分部来？再说神器是需要使用资格的，就算有神器我也用不了啊。”
那可未必。
洛丽塔老太太看了小富婆一眼，心道你可是用吉娜的身体培养出来的，等同于她生命的延伸，同样具有【神明牧者】的资格，只要能拿到神器而且负担得起消耗，八成还真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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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想着，一边打量了一下小富婆带着书卷气的面孔，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真像啊，无论是气质还是娇憨的模样，和吉娜当年简直一模一样，就是脸蛋长得不太像，比她当年还要漂亮不少，而且……
银发老太太困惑地看了一眼小富婆的胸口。
这地方也不怎么像，都二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连点动静都没有？
注意到了她略显古怪的目光，卡丽娜跟着低头瞧了瞧，顿时俏脸一红。
她并不是体力见长的职业者，那只女吸血鬼又重得像头死猪一样，小富婆费了老大力气，才把人拖到了钟楼上，着实出了不少汗。
而她身上穿的白裙本就有些单薄，被沾湿后变得透亮了不少，虽然不至于走光，但也把下面藏着的龙皮护垫衬了出来。
那两片护垫的材质虽然是白龙的皮，但白龙的“白”里带着淡淡的黄色，其实更接近月白，和白裙本身有着不小的色差，看上去反倒格外显眼。
小富婆尴尬地扯了扯领口，从储物指环里取出一件斗篷披在身上，随后清了清嗓子道：
“我其实也是侥幸啦，本来我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那只七阶的吸血鬼突然出了点问题，一声不吭就倒了。”
“后来呢？你趁机干掉了她？”
“我倒是想这么做来着。”
卡丽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过她身上有一层奇怪的护盾，我把会的所有法术都用了一遍，甚至还找了把斧头试了下，都拿那个东西没什么作用。”
银发老太太闻言皱起了眉头，面色凝重地道。
“也就是说，那只吸血鬼现在还在知识教会的分部里？”
“那倒没有~”
小富婆有些得意地指了指城墙边的钟楼。
“我找了根绳子，把她的身体拖到钟楼上，然后扔进了下面的河里，现在应该已经在下游某个地方沉底儿了吧。”
听到她的处理方式后，洛丽塔老太太松了口气，随后笑了笑说道：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好消息，不过相比之下，应该还是我的消息更好一点。”
在卡丽娜疑惑的眼神中，她伸手指了指城下被烧空了一大片的森林。
“你没有注意到吗？已经很久没有吸血鬼再进城骚扰了，那位教皇大人不久之前刚刚来过，这些吸血鬼已经不是问题了。”
“她……教皇大人来过了吗……”
小富婆咬了咬嘴唇，心头的情绪有些复杂。
老师安然无恙，围困多萨堡的吸血鬼也被解决，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但她依旧有个疑问没有解开，很想当面问问吉娜大人。
你……你是不是……
……
你是不是傻？
威廉无语地看了一眼双手捂裆跪倒在地的哈利，收回了伸到一半儿的拳头。
在女吸血鬼的支使下，老父亲潜藏在血液中的战斗欲望被激活，二话不说就提着大斧冲了过来，一张老脸上写满了对战斗的渴求。
然而就在威廉准备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时，进入战斗状态的哈利按照平时的习惯，狞笑着发出了一道畅快淋漓的怒吼。
伴随着这声若洪钟的吼声，老父亲狂热的面庞猛地一僵，立刻便撒手扔掉了心爱的大斧子，扑通一声趴倒在地，痛不欲生地团成球状，直接来了个跪地请降。
见到这奇葩的一幕后，远处的女吸血鬼也愣住了。
混蛋！你不是很能忍吗？你不是死都不开口吗？怎么现在突然开口了？
喊来【黑魇骑兵】将球形的哈利依样捆好，威廉找来一匹新的战马，伸手抄起猝不及防的小舅子，再次向玫兰妮发起了冲锋。
看着面前杀气腾腾的男人，女吸血鬼又想起了那声古里古怪的“重来吧”，她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撤离的打算。
虽然没有了【斥血之环】，但还有【化身蝠群】可以用，就算面前这个男人真的有什么底牌，自己应该也能跑得掉。
玫兰妮伸出手指，试探性地点向了威廉。
【赤红公爵LV70向您发动了“沸血术”】
在系统提示刚刚响起的时候，威廉体内的血液便开始逐渐升温，仿佛当年接到了贴身守卫王后的命令一样，血液流动的速度骤然加快。
吸血鬼本身就是以血液为食的黑暗生物，天生就能影响自己身体内的血液流动，有施法者天赋的个体，则可以借此使用极为特殊的鲜血魔法。
而高阶吸血鬼的能力则更胜一筹，它们不仅能操控自己体内的血液，甚至还能初步影响其他生物体内的血液，四阶【沸血术】就是这种能力的体现。
然而面对体质高达一百四十五的威廉，【沸血术】的效果被大大降低，只是将他从英俊的青年变成了英俊的热血青年，想要造成伤害恐怕还要来个三五发。
见【沸血术】的效果不佳，女吸血鬼有些讶异地再次退后，把目光从伦纳德身上挪到了威廉身上。
刚才硬顶【斥血之环】只是轻伤，现在挨了一发【沸血术】只是脸蛋红了红，这男人的体质有些强过头了吧？
这个结实得过分的家伙，再加上那个被勒得只翻白眼的短腿男，全都有些不同寻常，玫兰妮从他们身上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出于某种本能，她毫不犹豫地开始后撤。
到你了！
威廉松了松勒住伦纳德脖子的胳膊，示意已经到了他出手的时候，小舅子艰难地喘了口气，随后翻了个白眼，面色不爽地抬手一指。
“回来！”
那股诡异的感觉再次袭来，已经退出十几米的女吸血鬼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以和刚才一样的速度退回原位。
而对面那个男人，却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根短小的棒子，朝着自己回去的方向猛地挥了过来，那根短棒在挥动的过程中渐渐粗大，而他的体型也开始膨胀，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巨！人！
玫兰妮的大眼睛瞬间睁到了极限，威廉催动【体型巨化】时，身上属于巨人的气息再也掩藏不住，她几乎是瞬间就认了出来。
这个家伙，就是绕过了隐匿契约，得到了自己名字的那个巨人！
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他能掩盖身上的气息，也无暇疑惑为什么会有这么“袖珍”的巨人，女吸血鬼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棒子上。
这突如其来的迎头一棒，已经不能用势大力沉来形容了，这根棍子携带的巨力恐怖得令人发指，要是真被这一棍子抽到脑袋上，怕是不死也要重伤。
察觉到这一棍不能硬挨，就在她准备使用【化身蝠群】逃走时，被威廉提前嘱咐过的伦纳德再次抬起了手。
像是威廉使用【不可说】打断马修的翻版，女吸血鬼身上的裂痕瞬间弥合，重新恢复成了稳固的人类形态。然而和被打断后只能原地罚站的马修不同，她靠着七阶职业者的体质，硬吃了被打断的反噬，居然勉力抬起了两条胳膊。
玫兰妮清纯的面孔带上了一丝狠色。她双臂交叉主动迎向了威廉的棍子，拼着就算被砸断两只胳膊，也要把最重要的脑袋保住！
玫兰妮从施法被打断的反噬中瞬间挣脱，着实出乎了威廉的意料。
他心里明白，偷袭的机会可一可再，但绝对不会再有第三次，如果这次被她捱了过去，那之后的麻烦可大了。
就在这时，被他夹在腋下的伦纳德抬起了头，小舅子整张脸白得吓人，鼻孔下方更是隐约出现了一抹猩红，他微眯着眼睛伸出手狠狠一攥。
“【褫夺】！”
玫兰妮目眦欲裂地看着自己的左手，在一股不知名力量的操纵下，她的左臂居然自动放下，给【拉米娅的尾指】让开了直奔脑袋的“通路”。
“嘭！”
凝聚着威廉全身力气的棍子，猛地砸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伴随着一声骨骼碎裂的脆响，女吸血鬼化作一道漆黑的虚影，被这一棍直接抽飞了十几米远，噗通一声砸在地上好半天没有动静。
这次兔起鹘落的袭击让所有人都花了眼，【黑魇骑兵】们根本没能反应过来。
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见到那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女人横飞出去，摔在远处一动不动，像是直接被打死了似的。
杰西卡则清楚地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她欣喜地从附近的影子里钻了出来，无视了小脸煞白的伦纳德，朝着眉头紧锁的威廉说道：
“威廉！这可是公爵级的吸血鬼！你也太厉害了吧！”
我的亲姐姐啊，你的眼睛是瞎了么？
摔在地上的伦纳德翻了翻白眼。
你那个小白脸从头到尾就动了动棒子，关键的事儿全是我干的好不好？就算要分功劳也应该是我最大吧？
嗯……不过这个倒也不重要。
小舅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嗅了嗅空气中浓重无比的血腥味，嬉笑着对面色严肃的威廉说道：
“你手底下的人，好像有点蠢啊！”
第253章 新职业
威廉不置可否地瞥了他一眼，随后攥了攥【拉米娅的尾指】，心底发出了一道无声的叹息。
确实该让【怒焰军团】负责收尾的。
没错，这次“犯蠢”的并不是凡金斯家的憨憨们，而是身为“优等生”的【黑魇骑兵】。
出于过去受到的良好训练，它们在执行收尾任务的时候，有意识地留下了一部分吸血鬼作为活口。
这些家伙的数量并不多，而且都被捆得严严实实，放在平日里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来，然而……
看着空气中一闪而逝的深紫色锁链，威廉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差一点啊，连着被偷袭了两次，就算再蠢的人也不会第三次栽在同一种手段上，速战速决的机会已经彻底没了。
他不抱任何希望地看向了女吸血鬼倒地的位置。
果不其然，现在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被玫兰妮砸出来的土坑空空荡荡，只剩下了一滩暗红色的血迹还留在原地。
杰西卡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由得面色一紧，满脸不可思议地道：
“威廉，我亲眼见她挨了你全力一棍，不应该站都站不起来了吗？怎么……”
“你看那边就知道了。”
威廉摇了摇头，伸手指向了两人的右手边，那是【黑魇骑兵】们安置俘虏的位置。
现在那里已经是一片血海，大量头部变形的尸体倒在地上抽搐着。然而这些只不过是身体的反应而已，身为【复苏祈并者】的威廉清楚地看到，那些吸血鬼的灵魂已经被冥河卷走，留在这里的只不过是一具具躯壳而已。
这些俘虏都只是被转化没多久的【黑死徒】，体质属性仅仅勉强达到了一阶职业者的最低标准。
而因为【血肉之力】的存在，威廉进攻时的力量比成年巨人还要狂猛。
那一棒子的伤害即使被【苦痛之绳】分担成了十几份，依旧不是这些体质仅有十一二点的吸血鬼能承受的，它们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稀里糊涂地丢掉了性命。
威廉面色严肃地打了个手势，示意【黑魇骑兵】尽快将剩余的吸血鬼全数处决。除了避免刚才的情况再次发生外，吸血鬼的数量还意味着一项重要的情报。
【任务，踏破命运的枷锁进度更新】
【任务二（可选）：驱离多萨堡外的吸血鬼军团……】
……
随着一连串的系统提示，任务二的数量不断变动，最终停留在了3378/3379上。
在反复确认周围并没有隐藏的漏网之鱼后，威廉看着系统面板上依旧显示未完成的【任务二】，脸色愈发凝重。
没走！
他环视着周围的环境，此时天边已经隐隐出现了鱼肚白，原本有些阴翳的林间变得明亮了些，但依旧有着大块儿大块儿的阴影，玫兰妮随时都有可能从某个地方扑出来。
小舅子笑嘻嘻地观察着威廉的表情，在突破四阶后，命运序列的职业者就有了观测命运的能力，天然克制一切潜行和躲藏。
在他的感知中，有一道极为深刻的命运轨迹正在周围盘绕，那名七阶的女吸血鬼明显正在伺机偷袭。
“做个交易？”
伦纳德笑眯眯地伸出手，做了一个数钱的手势。
“我帮你把那头女吸血鬼拎出来，你告诉我彻底摆脱命运钳制的方法，怎么样？”
当然不怎么样啊。
威廉有些头疼地看着趁机“敲诈勒索”的伦纳德，怎么改变自己命运的？我改变个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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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来就不是我的命运！穿越这玩意你怎么学？最重要的是我拿什么教你？找辆泥头车在你脸上来个720°的漂移吗？
“哎，果然还是要掀桌子。”
见威廉没有答应自己要求的意思，伦纳德遗憾地摇了摇头，随后向聚集在一起的【黑魇骑兵】们喊道。
“出来吧，别藏了。”
听到伦纳德的呼唤声后，化身成一只小蝙蝠的玫兰妮打了个哆嗦。
不……不会吧？这也能发现我？
威廉二话不说，抬手将【怒焰军团】召集了过来，将【黑魇骑兵】的阵列团团围住。
伦纳德笑嘻嘻地看着【怒焰军团】的行动，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出人意料地道：
“喂，那边的吸血鬼，我们闹翻了，你可以出来杀人了！”
“伦纳德！”
杰西卡惊呼一声，随后满面怒意地道：“你个混蛋！如果你敢撒手不管，我和威廉的孩子全都姓法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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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心耿耿的黑甲骑士们如遭雷击，即使知道自己身边可能藏着一只高阶吸血鬼，依旧哗声一片。
杰西卡大人……有孩子了？！这也太快了吧！她来王都不是才三四个月吗？难道……他们在暮色山脉的时候……
入赘？！(╯°Д°)╯
凡金斯家的憨憨们一脸懵逼，破天荒地从大战将启的狂热中挣脱了出来，面面相觑众脸茫然。
自家的族长不是……跟王后陛下有一腿吗？怎么突然孩子都要改姓了？那我们凡金斯家怎么办？
对于杰西卡突如其来的发言，在场的众人反应各异，然而伦纳德却满脸的无所谓。
“姓什么是你们的自由，不过那也要你们活下来再说啊。”
伦纳德伸手指了指【黑魇骑兵】们的方向，笑嘻嘻地道：
“只要我不出手，那只吸血鬼能在五分钟之内把所有人杀得一干二净，我刚才已经看过了，按照她的速度，就算是夜魇在她面前也跑不掉，如果我选择不抵抗，你们必死无疑！”
说到这里时，他转头看向了威廉，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面色极为认真地道：
“我的要求不变，告诉我怎么才能摆脱自己的命运，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也是我的底线！”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满脸执着的伦纳德，威廉满脸无奈地搪塞道：
“我从来就不相信命运，我对那种东西不感兴趣，因为我……”
说到这里时，威廉的话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毕竟他的身上还有着一件货真价实的命运物品。
伦纳德察觉到了这点微小的停顿，他微笑着向威廉点了点头，随后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右手。
“我伦纳德·法雷尔向冥河起誓，如果这个男人不把摆脱命运的方法告诉我，直到下次日落之前，我将……”
“你赢了！”
威廉满脸无奈地抬起右手。
“先把那只吸血鬼干掉，只要弄死了她，我立刻就把挣脱命运的方法告诉你。”
“这不就好了嘛~”
见威廉屈服于自己的办法之下，伦纳德眼前一亮，随后笑嘻嘻地道：
“该你了。”
“该我什么？”
“当然是起誓啊！”
伦纳德晃了晃自己抬起来的右手，面色奇怪地道：“我们不久之前还打生打死来着，你不会以为光凭一句承诺，我就会相信你的话吧？”
啧……滴水不漏。
威廉恼火地瞥了他一眼，无奈地抬起了右手，有样有学地道：“威廉·凡金斯向冥河起誓。”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后身周传来了温暖的触摸感，一道有些灰蒙蒙的河流从未知之地席卷而来，冥冥之中有种被什么东西注视着的感觉。
威廉心中知道，这意味着自己的誓言被冥河“认可”了。
他之前还有一丝侥幸心理，毕竟此威廉非彼威廉，而且还有着无界之民存在，冥河有可能并不理会自己的誓言。
然而这种被“锁定”了的感觉告诉他，在那条亘古流淌着的河水眼中，他就是威廉·凡金斯，威廉·凡金斯就是他，根本没有预想中“卡BUG”的机会。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威廉看向了系统面板，希望玫兰妮已经被自己向冥河发誓的行为吓走。
然而无论他怎么看，任务二的进度依旧卡在3378/3379，女吸血鬼明显对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认为就算是威廉和伦纳德再次联手，她也能够跑得掉，正躲在一旁悄悄观望。
踏马的，我让你看！
威廉的眼中泛起一丝狠色，点开职业面板中的骸骨序列，直接把职业树拉到最下，找到了和战争序列职业树之间的交汇点。
【苦痛恶灵骑】
【就职条件：前置职业骑士满级，敏捷高于25点】【可就职】
就职！
【符合该职业要求，就职成功，当前职业最高等级LV20，总职业等级LV62】
【每级敏捷+3、精神+1】
【特技：苦痛魔咒，造成或受到的所有伤害，都将会造成翻倍的痛苦】
【特技：复仇恶灵，每次受到攻击时，可以消耗精神力召唤出来自冥土的恶灵，附到最近的敌对目标身上，少量量吸食对方的精神力】
【战技：恶灵引路，主动消耗掉已经附体的恶灵，暴露目标位置并在一段时间内锁定目标，向该目标使用冲锋技能时，速度大幅增加】
随着威廉就职成功，一股浓郁的死亡之力向四周扩散开来，正等待着他发誓的伦纳德面色一变。
“你在干什么？”
干你妹！
威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你个崽种突然加价，我用得着学这个挨揍巨疼的破职业吗？
他挥动原本举起来起誓的右手，毫不犹豫地猛抽了自己一巴掌，这一巴掌抽得极为响亮，连躲在马腹下偷看的梅兰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正在疑惑威廉为什么突然“发疯”时，一只灰白色的恶灵突然凭空出现，在空气中停顿了半秒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自己冲了过来！
【记仇的恶灵LV11】
【种族：恶灵】
【天赋：亡魂之躯（物理伤害无效）】
【战技：灵魂附体】
【战技：法力燃烧】
【体质】1
【敏捷】1
【力量】1
【意志】1
【精神】18
原本普普通通的一巴掌，在经过【苦痛魔咒】的加持后，疼得威廉一阵龇牙咧嘴。
【苦痛恶灵骑】的特技【苦痛魔咒】会将痛苦翻倍，而翻倍痛苦和双倍痛苦是不一样的。
双倍只是一个巴掌变两个的级别，而翻倍是将原本痛苦的上限翻倍，做的并不是加法而是乘法，远比听上去的描述还要疼得多。
对S＆M爱好者来说，这无疑是个神级技能，能在不额外伤害身体的情况下，带来更大的愉♂悦。
然而对于威廉来说，这个特技就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双刃剑，如果不是为了找出女吸血鬼的本体，他打死也不会学这个找虐的职业。
随着恶灵以闪电般的速度钻进玫兰妮的身体，【恶灵引路】变得可以使用了。
威廉果断激活了这个主动战技，随着一声恶灵死亡时的哀嚎，【黑魇骑兵】中传来了一阵剧烈无比的灵魂波动，藏在马腹下的白色小蝙蝠直接被暴露了出来。
玫兰妮看着自己泛着幽幽冷芒的身体，一颗小心脏凉了半截。
然而令她惊喜万分的是，看到自己之后，那个腿很短的男人只是皱了皱眉，竟然真的选择了袖手旁观！
他说的居然是真的！
女吸血鬼的心脏一阵猛跳，如果她现在是人形的话，恐怕会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
机会来了！
玫兰妮身形一抖化作了虚影，试图躲过即将到来的袭击，小而白的身体上更是骤然泛起一抹血色，正是群攻魔法【鲜血疾疫】释放的前兆。
晚了！
看着处于【怒焰军团】包围圈中的白色蝙蝠，威廉嘴角微翘，启动了它们的军团技能。
（【军团技能：践踏，发动一次群体践踏，对范围内的所有敌人施加眩晕判定。】）
刹那间，一百多道冲击波劈头盖脸地压了过去。
虽然【怒焰军团】和女吸血鬼之间的差距极大，眩晕判定的成功率低得可怜，维持的时间甚至也只有一眨眼。
然而冲击波的数量却超过了一百道，造成的连环震荡极大地削弱了她的抵抗能力。
最开始足足五十几次判定一次都没有成功，然而到了六十次、七十次、八十次之后，成功的数量逐渐增加，排在最后面的几次更是全数成功！
以玫兰妮七阶职业者的强悍体质，在一百多次毫无间隙的冲击下仍旧感觉到天旋地转，准备中的【鲜血疾疫】也瞬间溃散。
在眼前冒个不停的金星中，一根又粗又长的棍子塞满了她的视野。
有好几百字没保存上……得先更后修错字了……
第254章 失身？
无与伦比的剧痛袭来！
仿佛被一群三百斤的芭蕾舞者在身上跳了整场《天鹅湖》，挨了威廉一棒的玫兰妮，被那直达灵魂的剧痛搞得浑身僵直，暂时失去了操控身体的能力。
不就是双倍疼痛吗？我认了！
看着瘫在地面颤抖不已的白色蝙蝠，威廉面带狠色地再次抬手。
女吸血鬼毕竟是七阶职业者，而【怒焰军团】们的平均等级只有二级，累计十一次判定成功的眩晕，时间累加起来依旧不到一秒钟。
这时间短的不足以让自己完成蓄势，仅仅只够仓促地挥出一棒，然而【苦痛魔咒】那超过上限的剧痛，起到了和硬直一样的效果，给了自己挥出第二棍的机会。
……
【拉米娅的尾指】再度膨胀了一大圈，威廉额上青筋暴起，双手死死地攥紧手中的棍子，全力一棍捣在了地上，砸得烟尘四起。
巨大的力道甚至产生了类似地震术的效果，晃得周围的【黑魇骑兵】们东倒西歪，个别人甚至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对高等级目标造成大量伤害，棍棒类武器熟练度巨幅增加，当前熟练度为棍棒技巧（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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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系统给出的提示后，威廉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入门、熟练、小成、精通、大师。
在自己所掌握的几项能力中，骑术只是熟练、盾牌使用和重型剑术达到了小成、不过这几项可都是辛辛苦苦在训练营里打熬出来的。
而棍棒技巧只是捎带着学习了一下，三个月前只不过是刚刚入门而已，现在居然也达到了小成，而且感觉上离精通并不算远了，莫非自己其实是使用棒子的天才？
带着棍棒大师的梦想，威廉甩手猛然一抖，手中的木棍落下之前微微颤抖了两下，声势远没有之前浩大，但从女吸血鬼突然瞪大的双眼来看，这一棍子比之前反倒重了不少。
威廉惊喜地发现，熟练破入小成之后，自己使用棍棒的技巧进步不小。原本除了竖劈就是横抡，要不然就是双手搂着一顿猛砸狠怼，全是直来直往的方式。
现在自己僵硬的手腕居然柔软了不少，减少了不少多余的动作，甚至连【拉米娅的尾指】这种沉重的武器，都能挽出一个不怎么标准的棍花。
刚才这一抖，发力时的位置极为为顺畅，耗费的体力减少了近三分之一，造成的伤害反而比之前更高。
感受到【棍棒技巧】进步带来的好处后，威廉眯起眼睛看向了女吸血鬼。
造成伤害就能从熟练进步到小成，如果我能捅死你呢？
见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冷芒，玫兰妮豆粒儿大小的眼珠里闪过了一丝莫名的神色，此时的她无比庆幸，自己在准备【鲜血疾疫】的时候，没有选择换回人类形态进行施法。
蝙蝠形态下虽然施法能力会有一定减弱，施法速度和伤害都会降低，但敏捷和体质都比人类形态强上太多了，如果自己刚才选择了人类形态，恐怕挨第二棍的时候就会彻底失去意识。
而现在自己挨了整整三下，不仅没有失去意识，连伤势也算不上太重，甚至开始逐渐习惯那种异乎寻常的痛苦，虽然还是无法移动，但已经有能力稍微反击了。
在威廉的第四棍子即将捣下来时，她的身上闪过一道紫黑色的暗淡弧光，沿着【拉米娅的尾指】毒蛇一样攀了上去。
【凝血之触】
威廉认出了这个鲜血魔法，但并没有像玫兰妮想的那样直接撒手，反而手上再加了一把力气，狠狠地捣了下去。
“嘭！”
地面上的土坑再深了一点，而那道紫黑色的弧光也攀上了威廉的手掌，直接穿透了精铁打制的手甲，没入了他的手背，将周围的皮肤变得一片紫黑，并在女吸血鬼希冀的眼神中继续向上蔓延。
然而，那道诡异的紫黑色仅仅蔓延到威廉的手腕就出了状况，不仅前进的速度骤然放缓，后来更是直接停了下来。
瞥了一眼手腕上小富婆送的龙皮发圈，威廉把左右手调换了一下位置，以完好的左手作为新的发力支点，再次抡起了【拉米娅的尾指】。
发现【凝血之触】被截住，玫兰妮连忙瞧了一眼威廉的左手，发现手腕上还有一枚相同的皮环，顿时暗暗叫苦。
“嘭！”
第五下！
哇地喷出一口逆血，感受着内脏中传来的淤滞感，玫兰妮心中愈发焦急。
蝙蝠形态的体质虽然有一定增幅，但自己终究不是以体质见长的职业者，再这么挨下去扛不住是早晚的事儿。
她尝试着放了一个护盾类的鲜血魔法，然而在【拉米娅的尾指】面前，蕴含负面能量的护盾根本起不到多少阻碍作用，反倒让威廉的棒子再度膨胀了几分。
玫兰妮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绝望。
瞬发的能力在给对手挠痒痒，需要时间准备的高阶能力又会被剧痛打断，而【化身蝠群】刚被那个短腿男破掉没多久，自己的身体又碍于剧痛没法行动，难道……真的只能放弃本体了吗？
想到这里时，她把眼神投向了远处皱着眉头的伦纳德，断断续续地尖声叫道：
“你……嘭！不是说翻脸……嘭！了吗？出手啊！”
小舅子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也无能为力。
威廉在替他解开限制手段之前，逼着他向冥河起了誓，直到回到铁棘城之前，他都不能主动对威廉和他麾下的人动手，在旁边袖手旁观已经是极限了。
而且，玫兰妮的翻车也出乎了他的预料。
一名七阶吸血鬼，按理来说完全有能力在五分钟内干掉所有人，可她居然从头被一路控到尾，空有一身的法术专长和特技，却连一项高阶魔法都没机会用，勉强放了个四阶【鲜血疾疫】还被直接打断。
作为一个脆皮，在那个男人的怪力下，挨了七八棒子还能叫出声来，已经是七阶职业者生命力强大的体现了。
看见那个短腿男“请你自求多福”的表情，女吸血鬼恨恨地咬了咬嘴唇。
当她正准备最后挣扎一次时，却突然眼前一黑，随着一阵近似烧灼般的幻痛，她无比震惊地发现，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三具身体中的一具。
第255章 史上最强的……
玫兰妮心中一惊，明白被女教皇堵住的身体怕是已经让人净化了，同时也从保全本体的奢望中挣扎了出来。
那个该死的疯女人随时可能回来，如果拖的时间太久本体一样保不住，而且她那个平胸后裔还活着，知道自己第三具身体的去向，如果不能尽快把第三具身体藏好，恐怕……
玫兰妮不甘地咬了咬牙，知道已经是该放弃本体的时候了。
但就这么跑了实在不甘心，她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威廉，把这张害自己不浅的面孔，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你给我……嘭！……记住了！我还会……嘭！回来的！”
她的话说到一半时，威廉便反应了过来，果断撤下完好无损的左手，隐蔽地在自己的腰上一抹。
话音刚落，女吸血鬼便主动恢复了人身，只是眼神已经失去了神采，但身上散逸的灵魂能量却骤然强盛了起来。
靠着【复苏祈并者】提供的灵魂视野，威廉清晰地见到，女吸血鬼的灵魂开始透体而出，光溜溜的上半身已经钻了出来，正在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说着什么。
只是她并没有掌握有关灵魂的职业，根本不知道怎么样用灵魂发出“声音”，但看口型应该是让自己等着，她早晚都会杀回来，到时候要自己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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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嘴角翘起，冲着玫兰妮的灵魂露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微笑。
‘好啊，我等着你。’
在女吸血鬼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无形无影的【夜砂弯刀】一掠而过，直接将她的灵魂切成了两段。
原本清晰的人类形体瞬间溃散，变成了两团模糊不清的灵魂能量，其中一团灵魂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凭空拽走，而另一团在犹豫了一会儿后，颤颤巍巍地缩回了原本的身体。
威廉警惕地注视着被自己砍下来的半截灵魂，直到看着玫兰妮的身体逐渐崩坏，他才长出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手腕。
【夜砂弯刀】的特技【爬沙】，除了能将黄沙凝结成土地，也能伤害到灵魂这种无形物质的东西，专门克制这种类似巫妖的逃命能力。
不过七阶职业者的灵魂真是坚韧得吓人，即使以他的力气再加上【锋锐+7】的【夜砂弯刀】，在切开玫兰妮灵魂的时候，依然遭遇了相当大的阻力，刚才的惊鸿一刀瞧着轻描淡写，实则已经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击败高等级目标，苦痛恶灵骑进阶，目前等级LV13】
【对高等级目标造成大量伤害，弯刀类武器熟练度巨幅增加，当前熟练度为弯刀刀术（熟练）】
嗯……虽然直接被推到了“熟练”，但依旧是个没点卵用的能力，聊胜于无吧。
威廉遗憾地摇了摇头，无视了周围一脸懵逼的【黑魇骑兵】们，打开自己的面板看了一眼，
【姓名：威廉·凡金斯】
【种族：人类、不死族】
【声望：法兰帝国 893/1000（尊敬）……】
……
【能力：骑术（熟练）、弯刀刀术（熟练）、盾牌使用（小成）、重型剑术（小成）、棍棒技巧（小成）】
……
【职业：血肉魔巨人LV20（已满级）苦痛恶灵骑LV13 阴影斗士LV10（已满级）……最高职业等级LV20，总职业等级LV61 】
【体质】128*115%=147
【敏捷】59
【力量】101
【意志】62
【精神】41
【评价：史上最强二阶职业者（人类限定）】
你这个评价不是废话么。
威廉无语地撇了撇嘴，五色巨龙里不乏好吃懒做的家伙，有些活到成年期甚至壮年期，掌握的序列依旧只在二三阶徘徊。
问题是人家是龙啊，一头壮年期的巨龙，能够撵着绝大多数的六阶职业者揍，别的不说，光那身龙皮魔抗就最少五十，再算上护甲八十起步的龙鳞，就没有看了它们不头疼的。
而且这还只是常规生物，还有【巨噬沙虫】、【海岛鲸鱼】之类论外的存在，这两大家伙连魔兽都不算，只是没有智慧的野兽，但只要活得够长，七阶职业者在它们嘴里也都是一口的事儿，我吃饱了撑的才和它们比。
话说……自己已经掌握了三种近战武器，熟练度还都不算低，好像能考虑下战争序列的【械斗专家】？
威廉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不错，正好自己掌握的阴影斗士介于阴影和战争序列之间，能直接无缝转上去，而且这还是个走力量路线的职业，完美符合自己五维属性的设想。
正当他准备打开职业面板研究一下时，女吸血鬼的残骸突兀地抖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被切下来的灵魂应该会很快消散啊，而且她的身体不是已经崩溃了吗？
发现事情不对劲，威廉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灰白色的恶灵再次凭空出现，随后闪电般没入了女吸血鬼的残骸中。
敌意目标！
确认来者不善后，威廉攥着【拉米娅的尾指】埋头冲了过去。
虽然玫兰妮的本体已经崩溃，但出于稳妥起见，他准备先来个挫骨扬灰套餐，如果还是不能彻底解决问题，就带着这堆玩意去知识教会的分部，找两个善于“念经”的牧师净化个十七八轮再说。
就在这时，一只带着几分婴儿肥的小胳膊，从女吸血鬼的残骸中探了出来。
威廉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那只胳膊，在所有人惊讶不已的目光中，一名年纪六七岁左右的小女孩儿，从女吸血鬼已经崩溃的躯壳中猛然坐起。
她那张玉雪可爱的小脸憋得通红，像是溺水上岸的人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的两只小手。
“我……我没死？”
听到她的喃喃自语后，威廉眼神一厉。
不是剩下的那半截灵魂，而是本体回来了！
退化到六七岁的玫兰妮也发现了威廉，可爱的小脸上先是表现出了一丝畏惧，随后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我还真要谢谢你啊！如果不是被你切掉了一半灵魂，现在的我应该已经死了！
感受着能够自由活动的身躯，她天使般纯洁的面孔上，别扭地浮现出了一抹狰狞的笑容，随后向着威廉抬起了手，表情狠厉地猛然一攥。
“去死吧！猩红汲血！”
随着她霸气十足的动作，威廉体内的血管一阵波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抓住，某处血管更是应声爆裂，鲜红的血液飞溅而出。
诧异地摸了摸湿漉漉的人中，威廉看着手指上撑死了也就零点一毫升的血液，眼神古怪地抬起了头。
“就这？”
第256章 话太少的后果
“……？！”
玫兰妮的眼神从张狂逐渐变为了惊恐。
她那纤巧灵动的眉毛微微抬起，水汪汪的眼睛越瞪越大，面上的神色半是惊诧半是绝望，像是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
这当然可能，灵魂被一分为二没变傻子，已经算你很了不起了。
威廉的心彻底的放回了肚子里，他饶有兴趣地看了风中凌乱的玫兰妮一眼，翻了翻系统刚才给出的提示。
【赤红公爵LV70向您发动了“猩红汲血”，由于半数灵魂缺失，该能力未能正常发动，仅造成微量伤害】
看到系统的提示后，威廉某条腿突然自发地一紧，心里多少有些后怕。
仅造成微量伤害还能让自己流鼻血，如果真是全盛状态下，八成直接能直接在人身上炸开一团血雾，说不定还能轻度破坏附近的肌肉组织……这个能力用得好的话，恐怕能造成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伤害。
他思考怎么才能弄到这个能力时，不信邪的“小”玫兰妮却还在尝试。
只见她抬起了莲藕似的小胳膊，白嫩的双手向上猛然一托，朝着威廉厉声喝道：
“【血腕束足】！”
一股属于鲜血之力的波动传来，打断了威廉的思路，他低头看了看鞋面，几道贫弱的“血手”正在艰难地向自己身上攀爬。
然而他只是随意地晃了晃脚腕，就扯断了这些比猴皮筋还细的东西，全程几乎没有感受到任何压力，完全没有被“束足”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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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被自己寄予厚望的【血腕束足】也拉了胯，小玫兰妮满脸都写着绝望，她鼓起所剩不多的勇气，双手十指交叉，微带奶音地尖叫道：
“【嗜血蝠群】！”
因为用力过猛，连肉肉的小脸蛋都拧到了一起，这次她真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尽了。
努力总算换来了回报，这次终于有了些反应。在玫兰妮和威廉之间，突兀地张开了一道直径近五米的圆形空间门，成百上千对猩红的眼睛豁然睁开，里面满是对鲜血的渴求。
见到【嗜血蝠群】居然这么给力，原本已经绝望的玫兰妮喜出望外，她抬起胳膊指向威廉，气势汹汹地尖叫道：
“咬他！”
“唳！”
门户里响起了威势十足的应和，一道黑影迅捷无伦地冲出了门户，随后像蹦上了甲板的海鱼一样，噗通跌在地面上，滚了好几圈后撞到了威廉的脚尖。
威廉面无表情地伸脚一踩。
【击杀“不会飞行的普通蝙蝠”，吸收到一份迷茫的弱小灵魂，苦痛恶灵骑获得微量经验】
不会飞你还吼辣么大声？
无语地撇了撇嘴，感受着门内那些属于同序列“下级生物”的波动，威廉抬手指了指一脸呆滞的玫兰妮，面色平静地道：
“咬她。”
“呼啦啦！”“唳！X100”
随着威廉一声令下，足有上百只灰色的蝙蝠从门内钻出，尖声啸叫着朝着玫兰妮飞了过去，连扑带咬撵得她满地打滚，一身同比例缩水的小衣服弄得皱巴巴的。
“滚！滚啊！”
“你们……你们疯了吗？”
“是我把你们叫来的！对面那个才是敌人！”
“啊啊啊！”
因为现在肉体是在灵魂归来后重组的，她已经失去了属于七阶职业者的身体素质，体质属性估计也就剩下了三十点左右。
这点体质也就勉勉强强跨过三阶法系职业者的门槛，在没法使用鲜血魔法的情况下，她甚至拿这些最高不过二阶的蝙蝠都没什么办法。
被自己喊来的蝙蝠咬得苦不堪言，玫兰妮不得不主动关闭了门户，把那些助威为虐的蝙蝠放逐回去，这才摆脱了它们没完没了的扑咬。
然而当她松了口气的时候，却被人拎着幼猫一样，揪着小衣服背后的领口提了起来。
挥手让【黑魇骑兵】们散去，只留下【怒焰军团】的憨憨们以防万一，威廉拎着仅有一米出头的玫兰妮，躲避着她不停蹬踹的小短腿，笑眯眯地道：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突然回来，如果你老老实实告诉我的话，我保证让你再多活一段时间。”
话音刚落，他突兀地打了个哆嗦，一股灵魂被从里到外淘洗过的奇异感觉传来，像是冥冥中有什么东西扣到了脑袋上一样。
【成功立下一道冥河誓言，因未曾给出违背誓约的惩罚，故默认违誓后灵魂将被冥河卷走】
【首次接受冥河的淘洗，意志+1，精神+1】
？？？什么玩意？
一脸错愕的威廉先不提，作为誓言中被提到的另一方，在冥河无所不在的伟力下，小玫兰妮瞬间便得知了誓言的内容。
原本死灰般无神的眼睛骤然睁大，玫兰妮瞬间化身骑着的卢飞跃檀溪的某皇叔，脸上写满了死里逃生的喜悦。
她猛地扯破了自己的衣领跌了下去，灵巧地闪过了威廉准备扭断她脖子的手，并大喊出声：
“我是被疯女人弄死的，我看见了她和那个老头唔！……呜呜！”
她终究还是没能把所有的话讲完，但那张被威廉捏得变形的小脸蛋上，却露出了满满的得意之色。
我，玫兰妮·萝洁！命运女神的宠儿！
看着她那张重新变得嚣张的脸，威廉咬着牙狠狠地掐了一把又一把，疼得她呜呜乱叫，但最终还是只能无奈地放手。
就在刚刚，威廉按住玫兰妮的嘴巴准备干掉她时，一股冥冥中的警告传来，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虽然没有系统提示，但这股直达灵魂的警告让他瞬间明白，冥河誓言的条件已经被满足。
如果自己选择继续动手，必然会受到灵魂上的惩罚，如果真的干掉了这个家伙，那自己的灵魂将同时被冥河卷走，只留下一具空空荡荡的躯壳。
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威廉的脸上泛起了一阵郁闷的神色，在说出刚才的话之前，自己所说的上一句话是“我威廉·凡金斯向冥河起誓。”
这两句话连起来念，的确是一条完整的冥河誓言，问题是都已经过了这么久，那条冥河怎么还在一旁等着？你特么就这么闲吗？
第257章 任务奖励与脚臭
威廉郁闷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直接逼供不好么？非要多此一举说两句屁话干什么？
随着清脆的巴掌声，一只恶灵狞笑着从虚空中钻了出来，仿佛在寻找着猎物一般，气势汹汹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
然而它看了一圈儿也没有发现带着敌意的目标，脸上狰狞的邪笑逐渐变成了发自内心的迷茫。
这只被唤来的恶灵原地转了两圈，随后一脸费解地看着追悔莫及的威廉，它模糊的面庞上那幅惊诧的模样，仿佛在质问威廉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滚蛋！这儿没你的事儿！”
恶声恶气地把恶灵撵了回去，威廉扯过一脸懵逼的女骑士，指着面带讥讽之色的玫兰妮道：
“杰西卡，我没法对她动手，你来帮我弄死……擦，这也不行？”
冥冥之中的警告再次袭来，威廉恨恨地咬了咬牙。
自己说的可是“我保证让你多活一段时间。”如果“保证”也算条件的话，难不成自己还要当她的保镖？
“别白费力气了，这都是命运的选择！”
玫兰妮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身上的灰，随后理了理破损得不成样子的小衣服，洋洋得意地对威廉说道：
“冥河誓言是不可违背的，只要你不想死，就只能……”
“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威廉蹲下身扯住了玫兰妮，用力地揪了一把她的脸蛋儿，冷笑着对她说道：
“我只是说保证你活一段时间而已，可没说要一直让你活下去，说不定一会儿之后……”
“放手！”
身高仅一米零八的玫兰妮，却鼓起了八米一零的气场。
她冷傲地昂起小下巴，即使脸蛋还被人揪在手里，依旧满脸的居高临下。
“呵呵，对你来说一段时间很……短，对我来说可长得很！你就慢慢等着吧，说不定等……你老死了之后，我的一段时间还……没过完！别揪了，你松手啊”
一股恶风从正面袭来，眼疾手快的威廉松开揪住她脸蛋的手，一把捞住玫兰妮光溜溜的小脚丫，挡住了这次试图让自己“断子绝孙”的阴险攻击。
终于摆脱了威廉的手，她揉了揉酸痛的脸冷哼道：
“哼！早就让你放开了！你……你干什么？”
玫兰妮眼前的世界一片天旋地桩，原来威廉抓着她的小腿，把她倒着提了起来。
牛顿大神的棺材板虚晃一枪躺了回去，玫兰妮身上的衣裙终究还是服从了重力，老老实实地向上翻卷，惊得她连忙伸手按住。
笔趣阁
小吸血鬼把自己的衣服匆忙地团了团，用两条小肉腿死死夹住防止走光，随后气势汹汹地威胁道：
“我警告你，赶紧把我放下来，不然我就……”
无视了小玫兰妮色厉内荏的警告，威廉攥着她的小肉腿甩了甩，在她的尖叫声中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
“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我好像只保证你活着，但可没保证你好好活着吧？”
“你想折磨我？”
听到了他的话后，小吸血鬼面色一惊，随后却嗤笑出声。
“蠢货！冥河誓言的效力可比你想得要强得多！不信你就试试看，只要你对我动手，任何能够造成伤害的行为，都会让你的灵魂剧痛无比，你根本就拿我没……”
“谁说折磨一定要动手？”威廉再次甩了甩胳膊，无视了小玫兰妮愤怒的咒骂，满含恶意地笑着问道：
“你吃过黑面包吗？”
……
夜尽天明。
天空中隐隐的鱼肚白愈发明亮，最后被染成了艳丽的橘红色。在太阳露出地平线的刹那，系统的提示刷屏一般在威廉眼前接连滚过。
【任务一：挫败吸血鬼们的计划，解除多萨堡的困境（已完成）】
【任务二（可选）：驱离多萨堡外的吸血鬼军团 3379/3379（已完成）】
【任务三（可选）：帮助多萨堡的守军缓解压力，支撑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已完成）】
【任务“踏破命运的枷锁”成功】
刚要进城的威廉停住了脚步，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一般来讲，任务的奖励必然是和难度挂钩的，这个任务的危险程度，虽然远比不上捣毁爱神的神像，但也要面对一名公爵级的吸血鬼，以及三千多名吸血鬼组成的军团，奖励怎么想也不会太差吧？
【任务评价：让你挫败，让你驱离，让你支撑，你怎么把大部分敌人都干掉了？难不成请了代打？】
代打的话……
威廉先是看向了一边老神在在的小舅子，又想起了女教皇的钉头……女教皇那两口清场的龙息，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毛。
这么说好像也没啥毛病……
【任务奖励一：随机获得一项被你亲手击败的敌人的能力】
【任务奖励二：吸血鬼军团培养方式，并解锁相应的部分序列】
【任务奖励三：成功扛过怪物攻城，领地面板解锁，领地发展任务解锁】
果不其然，三个奖励里面有一个是【吸血鬼军团】的培养方式，但能解锁领地面板也不错，只不过……
神它么怪物攻城啊……哪有七阶吸血鬼这种级别的怪物攻城，这难度也太……什么，我这边有一个路过的九阶教皇啊，那没事儿了。
想到钉头锤教皇，便不由得想到了卡梅隆老头。
威廉扭头看了一眼被捆在马背上的小吸血鬼，迎着她的怒目而视，取下了塞在她嘴里的袜子。
“卡梅隆会长和那位教皇大人怎么样了？你从河里爬出来的时候，到底看见了什么？”
“呵呵。”
女吸血鬼冷笑了一声，主动张开了嘴，示意威廉可以把东西塞回来了，铁骨·玫兰妮·铮铮绝不屈服。
她看着威廉的眼神里满是鄙夷，老娘活了这么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经历过？连光明教廷的圣水我都喝过！
什么垃圾黑面包，吓唬人而已！来多少我就吃多少！但凡皱一皱眉我就跟你姓！
看见玫兰妮不再骂人，威廉耸了耸肩，也放弃了继续堵她嘴的打算，把袜子还给了旁边的杰西卡。
女骑士接过湿漉漉的长筒袜，顺手搭在了小白们的大脑袋上，随后有些羞赧地小声问道：
“威廉……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女人的脚……真的比男人臭六倍？”
听到她的问题后，威廉看了看她马靴上方白皙的小腿，沉吟了一会儿后翻了翻系统的提示。
【经常换洗的女式长筒袜】
……
第258章 影帝重现
【经常换洗的女式长筒袜】
【魅力+1】
【这是一条造型朴素的白色棉质长筒袜，厚实且带有一定的弹性，除了防寒保暖及促进腿部血液循环的基本功效外，还具有勾勒腿型并提升观感的作用。
这条袜子的主人十分注意足部卫生，对它也十分爱惜，但因为职业需要，她常年穿着不透气的马靴，即使换洗再勤，上面也难免带了微微的酸味。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这种奇异的特质居然正中某个男人的下怀，被他拿去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直到刚刚才还了回来】
“……”
望着小白们黑脑袋上白色的长筒袜，威廉满脸的欲言又止。
虽然你这个描述基本上属实，但我总觉得……自己好像蒙受了不白之冤……
他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女骑士，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口解释道：
“女人脚上的细菌……我的意思是说，人的脚受到了某个古老存在的诅咒，男人挨了一下，女人挨了六下，所以女人的味道一般是男人的六倍。
所以你的袜子虽然有点味道，但这属于情理之中，并不能代表什么，相信我，你绝对比大多数人好多了。”
说完之后，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杰西卡脚上的小皮靴，自己只是借袜子堵嘴的时候随口一说，但她好像很在意这个问题，要不……晚上偷偷帮她扎个眼儿？
注意到了威廉的目光，女骑士偷偷把脚向后挪了挪，藏到了小白们的肚皮下面，随后眼神躲闪地侧过了头，用只有威廉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悄悄地问道：
“那和……和王后比呢？”
“……”
威廉着实被这个问题雷了一下，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久久没有得到回答，杰西卡把头扭了回来，鼓起了勇气扯了扯威廉的袖子，眼神中透出了亿点点执着，明显已经做好了刨根问底的准备。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在意这个啊？
威廉无语看着一脸倔强的女骑士，用力地清了清嗓子，刻意抬高了嗓门大声道：“杰西卡，你刚刚问我什么？我没听清楚，你能再说一遍吗？”
“我想问……我和……算……算了，不是什么大事！”
看着【黑魇骑兵】们好奇地投过来的目光，女骑士的脸皮终究还是不够厚，做不到当着部下们的面问出这种问题，只好选择了暂时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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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看出了威廉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在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后，骑着小白们抢先进入了城门。
“呵呵。”
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的吸血鬼冷笑出声，威廉皱着眉头望了过去，一脸不爽地道：
“你笑什么？”
“你管我笑什么？”
小玫兰妮翻了个白眼，秀气的小脸蛋上满是鄙夷。
如果这副神情出现在一名成年女性身上，足以让大部分男人心中一堵，然而放在她这张年仅六岁的脸蛋上，不光杀伤力超低，连侮辱性都跌至了冰点，除了让人手痒痒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呀！”
伴随着喜出望外的惊呼声，一只白皙纤瘦的“痒手”抓了过来，在小玫兰妮的脸上狠狠地揉了一把。
小富婆不知什么时候从城头走了下来，她看着一脸不爽地躲着自己手掌的小丫头，惊喜地朝着威廉问道：
“这小家伙是哪儿来的？长得真可爱啊，对了，为什么要把她绑起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在小玫兰妮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唇印。
玫兰妮面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小富婆，虽然位置受限没能看清这家伙的脸，但就凭那硌得自己脸疼的胸口，来人的身份显而易见。
天亮之前自己还在肆意调戏她，没想到现在却只能任人揉搓，甚至连开口骂人都不敢。毕竟这家伙好像是那个疯女人的后裔，如果被她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身边这个男人八成护不住自己。
看了看一脸郁闷的玫兰妮，威廉嘴角微微翘起，开口对满眼怜色的卡丽娜解释道：“她就是那个七……”
“七年前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见威廉有透露自己真实身份的意思，生怕小富婆把自己的身份露给吉娜，玫兰妮连忙开口搪塞道：
“我……我不太会骑马，怕从上面掉下来，所以求叔叔们把我绑在了马背上。”
看见她满是警惕的眼神，威廉瞬间猜出了玫兰妮的顾虑，这家伙怕是感觉出了卡丽娜和女教皇间有不寻常的关系，担心小富婆知道了她的身份后会去“找家长”。
问题是小富婆和那个女教皇之间的关系复杂着呢，既然确认了吉娜依旧觊觎小富婆的身体，卡梅隆老头肯定会拼命阻止小富婆和女教皇接触，这家伙担心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问题。
“私……私生女？”
卡丽娜收回了在玫兰妮脸上揉来揉去的手，惊讶地掩住了自己的嘴巴，随后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威廉，清亮的大眼睛里满是鄙夷，仿佛发现了一大坨不可燃垃圾。
“咳。”
威廉清了清嗓子，随后面色平淡地邀请道：“卡丽娜，下个月就是我十七岁的生日，到时候欢迎来城主府参加我的生日宴。”
听了他意有所指的邀请后，小富婆愣了一下，随后猛地想了起来，面前这个男人的年龄才十六岁，七年之前根本就没有“犯错误”的资格。
想到这里时，她突然眼神一缩，本能地想到了某个喜欢嘬牙花的老头子，连忙摆正小玫兰妮的脸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生怕暴露身份会被“惩奸除恶”，即使心中不耐已极，玫兰妮依旧勉强挤出一个天真的笑容，老老实实地任凭摆弄。
卡丽娜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遍，并没在她的脸上发现某个老头子的样貌，顿时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但毕竟也可能是这孩子长相随母亲，她心中的警报并没有放松，而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
“小家伙，告诉姐姐，你是谁的孩子呀？”
呸！你才是小家伙！我活了几百年都没见过比你还小的！
玫兰妮恶狠狠地扫了一眼小富婆的一马平川，随后低下小脑袋懦懦地道：“我……我的爸爸不让说……”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眼去瞧被捆成球状的哈利，怯生生的小模样分外令人心疼。
第259章 应景的新能力
见到玫兰妮出色的表演后，小富婆不由得面色一变，看向老父亲的眼神带上了愤慨的神色。
威廉的表情则和她不同，他脸上的神情似有几分怀念，又有一丝困惑的意味。
这个影帝的味道……为什么这么熟悉？
略一思忖之后，他不由得恍然大悟，想起了理应正在冥河中泡澡的某红。
威廉遗憾地摇了摇头，随后伸手拍了拍小富婆的脊背，准备揭穿玫兰妮的谎言，还自家老父亲一个清白。
‘别……说出……去！你想和我……一起死吗？’
然而，在他看到玫兰妮的眼睛时，一道断断续续的意念顺着两人交汇的目光传了过来。
嗯？通过眼神说话，这不是萨满序列的能力吗？上辈子怎么没见她……嗯……也是，面对光明教廷的教皇，主修的序列都撑不住，辅修的用出来就是纯找死了。
“威廉？”
小富婆看了看搭在自己背上的大手，一双秀眉微微蹙起，面带疑惑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嗯，是有话要说。”
回过神来的威廉点了点头，眼带笑意地道：“这个小……”
‘别……别说！你要说出来的话……我们就死定了！’
小玫兰妮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在卡丽娜背后的死角拼命冲威廉发着“电报”。
“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平胸女是那个……疯女人的后裔，如果被她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就死定了！你也会因为……誓言被冥河……带走灵魂！”
嗯？
看着急得脸蛋通红的玫兰妮，威廉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满是恶趣味的微笑一闪而逝。
他伸手亲昵地扯了扯女吸血鬼的小脸蛋，看着她愤怒至极，但又不得不强颜欢笑的模样，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
“这个小家伙呢，是七……”
小玫兰妮目眦欲裂，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小的胸脯猛地涨起，看规模居然和卡丽娜相差仿佛。
瞥了一眼可怜的小富婆，威廉嘴角微翘，随后把话继续说了下去。
“是七年前，哈利意外留下的私生女。”
呼……女吸血鬼把那口凉气吐了出来，无比恼火地看着威廉，但这次却一句话都不敢抱怨了，只得在心里恶狠狠地记上一大笔，准备来日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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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富婆看着眼前的玫兰妮，隐隐想起了自己童年时的艰苦岁月，不由得对面前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产生了更多的怜意。
明明是六七岁的孩子，却长得和四五岁的小孩子一般高，肯定是生活过得颠沛流离，饥一顿饱一顿影响了身体发育。
想到这里时，她满含怨念地低头看了看。如果自己小时候能吃得好一点，说不定……
摇了摇头把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甩出去，卡丽娜皱着眉头追问道：“威廉，哈利……哈利叔叔他为什么要抛弃这个孩子？”
为什么要抛弃这个孩子？这是个好问题。
看着一脸憋屈的小玫兰妮，以及正怜惜地搂着她的卡丽娜，威廉挑了挑眉毛，面色诚恳地道：
“因为……她喜欢吃屎。”
“？！”
卡丽娜贴在小玫兰妮额头上的唇瓣猛地一僵，随后放开她蹬蹬蹬地连退了三步。
虽然这个乖巧的孩子简直完美地勾起了她的母性，但这个爱好……实在是让人有些接受不能。
在冷静了一下后，她发现了威廉脸上戏谑的笑容，随后气得连连跺脚，恼火地骂道：“你混蛋啊！什么玩笑都开？吓我一跳！”
威廉挑了挑眉毛，收起了戏谑的表情，一脸正色地道：
“我说的可是真的，不信你问问她，她是不是喜欢吃……”
“呀呀呀！你闭嘴！”
小富婆怒瞪了他一眼，抬手乱挥一气打断了他的话，随后忍着心理上些许的不适，重新把玫兰妮搂进了怀里，温声问道：
“小家伙，你告诉姐姐，他刚才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我……”
看着威廉似笑非笑的眼神，女吸血鬼迟疑了两秒。
她和威廉的接触太少，拿不准这个家伙的脾气，但总觉得他不是个会按理出牌的人，如果自己拒绝承认愿意吃……吃那个东西，他会不会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
只可惜，有的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而且甚至比正面回答更具说服力。
见了小玫兰妮欲言又止的反应，卡丽娜整个人都不好了，回想起自己在她脸上亲来亲去的场景，顿时浑身僵得跟一块石头似的。
法兰的七大公国，全都有着一种原罪恶魔的血脉，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代表暴食的恶魔是……蝇魔？难道这孩子的母亲是……而且从小天赋异禀，提前觉醒了血脉中属于蝇魔的传承……然后就……就……
小富婆几乎是一点点挪开了胳膊，她忍着胃里不断翻涌的感觉，伸手颤抖着拍了拍女吸血鬼的脑袋，强笑着道：
“姐……姐姐能理解你的，你的……嗯，总之大多数人都会有一两个不可见人的……小爱好，你只是稍微特别了……一点点而已……嗯，所以你也不要……不要太过在意，你……你……”
她一张脸憋得通红，“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只得艰难地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满含歉意的笑容后，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望着远处那个同手同脚的背影，玫兰妮一张小脸同样憋得殷红如血，看向威廉的眼神仿佛带上了小刀子，一副恨不得生食其肉死寝其皮的模样。
威廉伸手在她剥壳鸡蛋似的脸上掐了掐，神情亲昵地道：
“我亲爱的妹妹，你不要担心，你长得这么可爱，就算你喜欢吃屎，哥哥也依然爱你。”
“滚滚滚滚啊！”
一再的调戏终于让玫兰妮破了防，她一边手舞足蹈一边破口大骂道：
“我一定要弄死你！你这粪蛆都不钻的干屎！猪猡都不吃的泔水！粪蜣都不滚的臭狗屎！我……”
威廉捂住了她的嘴，那张冷淡的面孔上，浮现出了一抹心疼的神色。
“居然把自己的对手记得这么清楚？你和它们抢饭吃的时候一定很辛苦吧？”
无视了小玫兰妮已经出离愤怒的拳打脚踢，心情愉悦的威廉抬手点开了任务面板。
【任务奖励一：随机获得一项被你亲手击败的敌人的能力（可领取）】
“领取。”
【获得技能“恶食”】
【恶食：长年食用普通人类难以下咽的东西，使你对恶劣的味道产生了极强的抵抗力，无论多么离谱的东西，只要能够维持身体的运作，即使是一坨热腾腾的&#，你都能强忍着吃下去】
“……”
“？！”
第260章 最简单的任务
我还在这儿造别人的谣呢，结果到头来居然自己先获得了吃……的能力？
闹了半天……小丑竟是我自己？
看着这个在特技栏中排在最后的新能力，威廉的眼神带上了一抹无奈。
这次的任务奖励……感觉超级亏啊……
任务一就别说了，除了能帮小黛西试试黑面包外，根本就没什么卵用。
任务二给的吸血鬼军团虽然还算不错，但【黑魇骑兵】和【怒焰军团】已经足够应付大多数情况，实在没有必有再培养一支战斗力较为鸡肋的军团。
毕竟【苦痛之绳】在围剿高阶目标时虽然效果不错，但一旦连接的人数不足，反而容易一死一大片，自己现在可养不起那么多吸血鬼。
真要说的话，上次从爱神教会任务里弄到的曼舞者军团倒是不错。
正好自己手头还有【舞者】序列的完整职业树，而且还有钱有地盘，花不了太大力气就能拉起一只辅助性质的军团。
如果两名小魔女的【黑暗祭仪魔药】再出了成果，五十名【小魔女】加上五十名【舞女】，足以给数千名敌我士兵一口气上满状态，【衰弱诅咒】和【精神鼓舞】双管齐下，直接就能把同级别的战斗力拉开一个档次。
嗯……也可以考虑先让【怒焰军团】的憨憨们出两个人，学一学女装跳舞。
按照他们的身体素质，开一个【舞女】的副职业肯定比普通人快，而且上buff这种事，能自给自足的肯定比需要协同的好。
威廉一边思考着【怒焰（曼舞）军团】的可行性，一边点开了领地面板。
【势力：未命名势力（法兰王室麾下直属伯爵领）】
【领主：威廉·凡金斯（荣誉伯爵）】
【领地：多萨堡（主城）】
【人口：122431/300000】
【治安：5/100】
【资金：城镇金库被毁，暂时无法统计】
【税收：该领地动荡中，暂时无法统计】
【市政建筑：城主府、市政厅、交易市场、城墙（需修理）、护城河（已废弃）】
【特殊建筑：金娑罗商会（财富教会法兰总部）、多萨堡第一大道图书馆（知识教会法兰分部）】
【下属军团：【怒焰军团（伪）】（二级）、【黑魇骑兵】（一级）、【多萨堡城卫军】（零级）（已失去战斗力）】
……
【领地发展任务：为你的势力取个名字（主线任务一）】
也行吧……最起码开了领地面板，倒不算白忙一趟。
威廉摇了摇头，从马屁股蒙的毯子上扯下一小块儿，卷了卷把玫兰妮的嘴巴堵好，随后牵着战马进了城。
因为金娑罗商会的总部就在这里，原本的多萨堡虽然算不上生机勃勃，但也是个相当有烟火气的城市，尤其是一年一度的集会时，多萨堡的繁华程度和曾经的王都相比也不逞多让。
然而，因为玫兰妮想用这里的人类作为人质，和女教皇交换自己的身体，导致这里变成了一座静悄悄的城市。
为了避免城里的人跑出去太多，这家伙命令那些四阶以上的吸血鬼，每隔一段时间就过来放一圈【女妖之嚎】，搞得原本繁华的城市变得一片死寂，到处都是昏厥倒地的普通人。
看到多萨堡里冷冷清清的模样后，威廉不满地瞪了马背上的玫兰妮一眼，决定封她为多萨堡首席黑面包品尝师，专门负责帮小黛西改进黑面包的口感。
女吸血鬼并不知道自己将要迎来的悲惨生活，见威廉面带不豫地瞪了自己一眼，玫兰妮便毫不犹豫地瞪了回去。
在自己数百年的生命中，被人骂过刽子手、被骂过荡妇、被骂过恶魔、甚至还有很多更难听的称谓，但当面造谣自己喜欢吃屎的，这个混蛋是唯一一个！
看着小玫兰妮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焰，威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你再瞪我的话，领主大人妹妹的特殊癖好很快就会声名远播，以多萨堡为基点，迅速扩散到法兰全境。
就在威廉思考着怎么替玫兰妮“扬名”时，他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他顺着香味的方向找了找，惊讶地发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威廉松开了缰绳，走到路边扶起了一名昏倒在街边的男人。
男人应该是个小商人，他的马车翻到在路边，上面的货物散了一地，造型精美的瓶瓶罐罐碎得满哪儿都是，里面装的类似香粉的东西也全都洒了出来，在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
威廉看了看这男人的脸，发现他正是之前曾经向自己发动过“冲锋”的那个小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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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的脑门上肿起了一个大包，额侧还有尚未完全结痂的伤口，马车的挡板上也有血迹。估计他是准备出城的时候挨了一发【女妖之嚎】，结果直接翻了车，运送的货物也全都完蛋了。
这家伙真是倒霉啊。
威廉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脸。
“喂，赶紧醒醒！你头上的伤口得处理一下。”
头破血流的小商人幽幽醒转，痛苦地口申口今了一声后睁开了眼睛，然而他的第一反应不是伸手去摸自己脑门上的伤口，而是惊慌地扭头看向了倒在一旁的马车。
看到那些支离破碎的陶瓷饰瓶，以及撒得满地都是的炼金香粉后，小商人何塞的眼前金星乱冒。
“完……完了……”
他两腿一软重新坐回了地上，脑子里仿佛塞进了一只铜锣，咣咣咣地响做一片。
何塞抬起双手捧住自己带着血污的脸，满是胡茬的嘴角一咧再咧，却连哭出声的力气都没了，欲哭无泪的表情看上去既滑稽又悲凉。
……
嗅着空气中令人愉悦的香气，何塞的心情却跌入了深沉的谷底。
自己这两天的经历，简直是从地狱到天堂再到地狱。
本想做点生意为女儿筹集治病的奉纳金，结果临时遇见了高达四倍的重税。
自己本来已经绝了指望，没想到收税的格瑞迪家族被新城主赶走，甚至还取消了大量的税款，连城门税都取消了，这次生意获得的利润直接高了三成。
喜出望外之下，自己连夜交割，脱手货物换成了香料和瓷器，只要把这些东西拉回家乡再卖掉，剩下的钱不仅够缴奉纳，甚至在还掉欠款后，还能留下一大笔作为新的启动资金，可现在……
看着面前表情绝望已极的小商人，威廉深表同情地摇了摇头，皱眉思考了一下能不能帮到他，不过并没有直接伸出援手。
换成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没准会良心发作直接伸手帮上一把，譬如自掏腰包买下一点地上的货物之类的。
然而在法兰呆了一段时间后，威廉早已经认清了事实，在这种教会和贵族掌权的世界，大部分人的抗风险能力就是零，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自己根本就帮不过来。
他不是没有动过改造世界的中二念头，但做艾薇儿贴身侍卫的日子里，他很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并不是那块料。
眼界带来的高屋建瓴，并不代表就能把事情做好，真实的内政也并不是游戏，只要盖上两座经济建筑就能日进斗金，盖上两座民房就能人口暴涨。
掌控一座城市几十万人的生活，管着他们的吃喝拉撒婚丧嫁娶，根本就不是自己这种纸上谈兵的普通人能做到的，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庞大的国家？
而且最麻烦的永远是人，无论是新老贵族的倾轧，还是神权对王权的干预，这些事儿都不是自己玩得转的，哪怕未来的自己有能力干倒一切，也并不代表自己就能重新建立起一个新的秩序。
威廉摇了摇头走了回去，心情稍稍有些沉重。
他唤出系统，重新点开了【领地发展任务】，准备看看和上辈子到底有多少差距。
【领地发展任务：为你的势力取个名字（主线任务一）】
【世事多艰，命途多舛】
【成就一名强者的，不是顺遂如意的人生，而是一连串超乎想象的磨难】
【在遭受了一场强度超乎想象的怪物攻城后，你终于在这座小小的城市站稳了脚跟，彻底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地盘，成为了一名真真正正的领主】
嗯……强度确实有点离谱。
威廉看了看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小玫兰妮一眼，挑衅地扬了扬眉。
看个屁啊，你个阶下囚！
【你和刚刚认下的妹妹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令人艳羡的温柔】
“？！”
【在之前的怪物攻城中，这名七阶的强者虽然在你的手中遭到了重创，但你无畏的勇气和高洁的品格得到了她的赞赏。
惺惺相惜之下，她主动认你为兄长，并愿意将你的父亲奉为她的父亲，想要和你一起，将公正和高尚传遍整个人间】
“？？？”
惊愕地看着玫兰妮凶兽般的小眼神，威廉对系统的判定标准再次产生了迷茫。
这特么也叫惺惺相惜？难道不应该是苦大仇深么？
看到了他一脸懵逼的表情，女吸血鬼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随后大眼睛一眯，小脸蛋上露出了一抹快意的神色。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能让这个男人不爽的事情，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她奋力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发动了【萨满序列】的【禽兽之语】，用目光将自己的幸灾乐祸传递了过去。
‘看你这表情，怎么？下面突然起不来了？’
“听”到了小玫兰妮恶毒的诅咒，威廉黑着脸把她嘴巴里的破布怼得深了一点，并开始考虑要不要找女骑士借一条丝袜，把这货的眼睛也给蒙上，免得她再对自己“口”出恶言。
【察觉到了你怪异的情绪，你刚认下的妹妹担忧地望了过来，乖巧地开口说道：】
【“兄长大人，您的目光为什么如此沉重，是想着怎样为这个世界带来幸福吗？不要担心，玫兰妮一定会倾尽全力帮助您的！”】
【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温和低笑了笑，伸出手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见你并不想回答，这个懂事的小家伙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像只渴望温暖的小猫一样，用脑袋乖巧地蹭着你的掌心，明媚可爱的大眼睛中闪着满满的依恋】
“……”
任务里的我，你那个妹妹换不换？不行的话我再添个爹行不行？旁边这个当面诅咒我8举的熊玩意，请尽快拿走人道毁灭掉OK？
系统·人生赢家·威廉并没有理会他的碎碎念，而是继续一板一眼地道：
【来自家人的关怀，令你的内心如沐暖阳，原本有些疲惫的精神为之一震】
【战争带来的创伤终将被抚平，而人们还要生活下去，而你的愿望，就是让他们能够活得像个人！
为了摧毁这不公正的一切，为了改变这个腐朽的世界，你决定抛开心中的犹豫，毅然决然地走上台前，扛起这份沉甸甸的责任】
【哪怕法兰只是一枚老旧的棋盘，哪怕多萨堡只是一枚只能向前拱的小卒，但你已经从棋盘上的棋子，变为了一名真正的棋手，踏上了改变世界的道路】
“……”
这个颠倒黑白的味道，总觉得有那么亿点点熟悉。
【你回头看了看身受重伤的父亲，这个谨慎而睿智的男人，仿佛察觉到了你心中的蜕变，朝着他最疼爱的孩子，露出了满怀欣慰的笑容】
【“我的孩子，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他温和的面孔上，带着身为一名父亲无上的骄傲】
【“威廉，我这个人从来都不愿意冒一点风险，已经谨慎地活了大半辈子，但今后，我想要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放手去做吧，一切有我！”】
威廉面色复杂地看了看被捆成球的哈利。
ε=(′ο｀*)))唉！
理想与现实的差距过于血淋淋，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艳羡。
要是不愿意换妹妹的话，换爹也行啊！
【得到了父亲的支持后，你放下了心中最后一块大石，坚定了向着那个伟大目标迈进的信念】
【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不忘初衷，你决定给自己的势力起一个寓意深刻的名字——】
“……”
嗯……名字的话，正所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那就用上辈子的ID好了。
【势力：肛之炼茎术士】
第261章 这也能失败？
【请注意，该名称缺少实际含义，并不符合任务要求，请重新命名】
嗯？你这个破任务居然还有要求？
威廉翻了翻前面冗长的任务提示，终于明白了所谓的任务要求到底是什么。
【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不忘初衷，你决定给自己的势力起一个寓意深刻的名字——】
也就是说……名字不光得能够提醒自己不忘初衷，而且还要求寓意深刻？
威廉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好意思，我威某人的初衷就一个，那就是当法兰的亲王，另外谁告诉你这个ID寓意不深刻的？
钢知炼茎术士，代表着本人六管齐下，如同加特林一般发展领地的方针。
用“钢”铁的甲胄武装肉体，
用丰富的“知”识强壮灵魂；
发展“炼”金工坊获取财富，
培育植物根“茎”填饱肚子；
使用奥“术”痛击来犯之敌，
操练“士”兵守卫家园故土。
多好的寓意啊，这个名字寄托着一个势力最核心的发展思路，以及直达本质的朴素理念，不仅如此，它还……算了……我实在编不下去了……
……
出于对陪伴自己多年的ID的不舍，威廉尝试着再次提交了一遍，然而系统就像女神睡前的微信一样，回复的言辞冷淡如初。
【该名称不符合任务要求，无法完成任务】
威廉遗憾地咂了咂嘴。唉，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冰冷与无情，连一份小小的怀念都无法被允许。
行吧，毕竟签署合作文件时需要落款并盖章，人家签一个“蓝血王族”或者“六法之塔”，然后盖上一枚海潮涌动或者魔纹闪烁的动态印章，看上去就逼格满满。
这时候我签一个“肛之炼茎术士”，然后盖上一尊缓缓膨胀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看起来确实有点画风不对。
系统说的没错，确实应该起一个正经一点的名字，最起码不能难登大雅之堂。
经过了深思熟虑后，威廉再次提交了一个新的势力名称。
【势力：猛男妙妙屋】
【……】
【三次提交机会已用完，领地发展任务：为你的势力取个名字（主线任务一）已失败】
得到系统堪称斩钉截铁的提示后，威廉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等……等等！我就是皮一下啊！你能不能动作不要这么快！而且你又没说只有三次！不教而诛是为虐！你不能这么对我！！！
【任务评价：向伟大前进者必将遍体荆棘，想要改变整个世界更非易事，遭遇挫折自是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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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使你将要走上的道路前无古人，但这次失败仍旧只能令人摇头叹息。或许，你还没有做好背负一个世界未来的准备】
“……”
我背个屁啊背，即时战略游戏的战略只有一项，那就是先闷头发育一个点儿，然后F2选中全体直接A他丫的，有机会直接横推干嘛要背来背去的？
威廉一边吐槽系统的做作，一边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主线任务不会就这么让我皮没了吧？
【任务惩罚：失去自主命名权】
呼……任务还在就好，命名权什么的赶紧拿走！想怎么搞随你便！不管是【江南皮革厂】还是【神盾局驻木叶村分部】，只要你把主线任务还我，你叫【玛卡巴卡】我都没意见。
【势力：天将破晓】
【请给远在法兰王都的艾薇儿王后寄一封公文，言辞诚恳地述说自己最深切的愿望，并要求将自己的领地更名为破晓领】
【得到王后陛下的答允后，主线任务一自动结束，主线任务二待开启】
陈述自己最深切的愿望？
威廉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要说愿望……那肯定还是想当亲王，嗯……公文里土味情话可以来两句，她好像没听过这个，说不定有奇效。
他一边思考着该怎么写情……写公文，一边翻身上马准备先回城主府看看。
城主府属于重点区域，挨【女妖之嚎】的次数估计不少，两名小魔女和小黛西都是职业者，问题应该不算太大，但伦纳德的岳母可是个普通人，最好还是帮她检查一下，免得留下什么后遗症。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连串凌乱的脚步声。
“威……威廉大人！请您等一等！”
小商人何塞踉踉跄跄地追了上来，一张因为失血过多显得苍白的面孔上，满是犹豫不决的神色。
威廉的鼻子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皱着眉头看了过去，发现这人跑得有些急，脑袋上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挣开了，汩汩流出的鲜血淌得满脸都是。
注意到了威廉的目光，何塞连忙抬起胳膊，想要用袖子蹭掉脸上的血迹，但他脸上的血迹不仅没有变少，反而随着他的动作越擦越多。
“行了，再擦下去你就要凉了！”
威廉出言制止了小商人的行为，在魔女主母的戒指里翻找了两下，找到一条白色的棉布丢了过去。
“先把脑袋上的伤口包扎好再说话，我可以在这儿等你一会儿。”
何塞感激地连连点头，心中涌上了一股浓浓的愧疚之情。
威廉大人不仅几次原谅自己的冒犯，而且还愿意抽出宝贵的时间，耐心地等自己一个商人包扎伤口，他是一名真正的贵族，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却并不光彩，甚至称得上相当低劣。
他用力地攥了攥手里的徽章，秘银打制的尖角扎破了他的掌心，然而这点皮肉之苦，和他内心中遭受的折磨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作为财富女神的虔信徒，何塞一直坚信每一笔财富都应该来路正当。
商业行为不应该是单方面的获利，而是双方都能得到自己应得的东西，即便在人性的贪婪面前屡屡受挫，但他依旧未曾改变这个“愚蠢”的念头，可现在……
他回头望了望曾满载自己希望的马车，想起孱弱的女儿满怀期待的目光，又想起了出门前妻子殷切的眼神，这个男人终究还是无力地松开了手掌。
……
看了看愣在原地的何塞，以及他手里纯白色的三角小棉布，威廉的脚指头尴尬地在鞋里抠出了一套三室一厅。
自己就是在魔女主母的戒指里随手翻了翻，找了块适合包扎的东西就扔了过去，本以为是个手帕之类的东西，谁知道人不可貌相，魔女主母表面上十分马叉虫，但衣品居然还挺保守的……
第262章 第二件命运物品
“咳，我记得，你是叫何塞对吧？如果你不准备包扎的话，可以把你手里那玩意还我么？”
被威廉叫出了名字，何塞这才如梦方醒，从信念和现实的煎熬中回过了神。
他连忙偷偷用手指拭干净了徽章上的血迹，然后恭恭敬敬地双手把那片白色棉布递了回去，随后面色有些僵硬地问道：
“威廉大人，您……您知道六法之塔吗？”
威廉正把魔女主母的小布片叠好塞回戒指里，然而在听到了何塞的问题后，不由得诧异地挑了挑眉毛。
六法之塔是奥法帝国的“半民间组织”，经常出没于奥法帝国的边界和神圣帝国的南境，极其喜欢给光明教廷搞破坏，未来的玫兰妮开始搞事情时，她的背后也有这个组织的影子。
这群家伙名义上和奥法帝国没什么关系，但实际上却每年都能拿到一大笔来路不明的援助。大家表面上各走各的路，但屁股后面摇什么尾巴懂的都懂。
而且大哥不说二哥，神圣帝国也有个圣光同袍会，在奥法帝国里干着差不多的事儿……
令威廉感到诧异的是，六法之塔经常会蹦出来搞事情，自然不是什么隐世的神秘组织，可它和法兰之间隔了整整一个神圣帝国，何塞这个小商人是不应该知道这个名字的？
错误地理解了威廉眼中的疑惑，何塞的面上闪过一丝激动与愧疚交缠的神情，随后面色诚恳地出言解释道：
“威廉大人，六法之塔是一个极为强大的法师组织，常年活跃于神圣帝国的边境。
这个组织的总成员接近一万人，其中甚至还有两名八阶的法系职业者，据说已经存在了最少五百年，底蕴极其深厚。”
威廉缓缓点头。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啊，而且因为上辈子和光明教廷关系不错，我还参加过几次针对六法之塔的围剿来着。
当时光明教廷出动了两位81级的【红衣枢机主教】，动用了十几件圣遗物和一件破损的神器，差点直接把这个组织给打没了。
自己跟在他们后面着实捡了不少大漏，弄到了五十多名四阶以上的法系职业者俘虏，甚至还捡了个遭到重创的七阶【元素大师】，直接拉起了一支四阶军团【元素之语】。
只可惜后来碰见了诈尸的冰雪女神……ε=(′ο｀*)))唉，早晚再去她坟头上扒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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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摇头把那些峥（作）嵘（死）的岁月晃出脑海，威廉不动声色地道：“然后呢？你和我说这些事情应该是有什么目的，直接把你的打算说出来吧。”
何塞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银色的徽章，双手捧着递到了威廉面前。
看着这个沾了血迹的银色六角形徽章，威廉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个什么玩意……不会是六法之塔的身份印章吧？
他越看越觉得自己好像猜对了。
这枚徽章是一个不规则的六边形，束棒、短棍、长杖三种法杖互相交叠，形成了徽章的六个顶点，造型上倒是还原得挺好，可六个小三角形里面的魔纹一个都没刻对，这玩意明显是个山寨货啊。
见到了威廉皱眉深思的表情，何塞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他怕是看出来了印章有假！
再仁慈的贵族也是贵族，是有权利把冒犯自己的普通人送上绞刑架的！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突然昏了头呢！
何塞的额头汗如雨下，即使走南闯北这些年练出了不俗的心理素质，但他依旧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面对能够一个命令致自己于死地的贵族时，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畏惧。
看了看这枚假得有些过分的印章，威廉有些不悦地瞥了何塞一眼。亏我刚才还想着怎么拉你一把，结果你转头就想找我卖假货？
威廉本想直接戳穿这个拙劣的骗局，然后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奸商关起来重重地罚款。
但他看了看远处倒地的马车，又看了看面前这个“血汗交织”的中年男人，想了想还是接过了这枚山寨的【六法纹印章】
算了，玫兰妮毕竟是自己“引”来法兰的，他倒这么大霉跟自己多少有那么点儿关系。
而且看他这身破衣服，还有那幅惶恐不安的表情，估计也是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花点儿钱把这东西买下来，就当做好人好事了。
不过，做好事儿和他骗人可不冲突，待会儿等那些城卫军醒了，得让他们把这个卖假货的……嗯？
【发现命运物品】
一道久违的系统提示飘过，吸引了威廉的注意力。
【命运物品——何塞的加护印章（命运女神之加护）】
【幸运+1】
【这是一件被命运女神注视过的物品，它将会为它的所有者带来临时的加护，促使所有者在面临绝境时，下意识地向最有可能解决问题的人靠拢】
【请注意，能够挽救你的人并不一定是好人，甚至有可能是最极端的恶徒。这一刻他救你出苦海，下一刻却可能将你推入十倍于前的无底深渊】
看到这里的时候，威廉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手里的山寨印章，这玩意……好像是个双刃剑啊啊。
不，不对。
威廉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随后伸手摸了一下【汉斯的幸运硬币】，发现幸运硬币的注解里也有类似的话。
（【这种影响的好坏无法判定，带来的结果同样未知，可能挽救大量罪不可恕的恶徒，也可能葬送难以计数的无辜者】）
命运物品，绝大多数都是双刃剑，甚至大部分都是和灾难挂钩的，譬如【艾米莉的厄运金杯】，那位弄撒了酒水导致战争的艾米莉，就是因为那次意外而被处死。
对绝大部分命运物品的主人来说，这东西虽然会提供一点幸运属性，但往往意味着莫大的不幸，不过……我那没心没肺的表弟八成是个例外……
【特技：绝境加护，当你彻底失去希望时，请用你温暖的手掌攥紧我，让我尖锐的棱角刺进你火热的肉体，让那冥冥之中的伟大命运，引领你走上未知的前路】
【命运之语：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即使拉你一把的人对你并无所求，他也在你的感激中获得了内心的安宁。
然而，在这纷乱的世界上，纯洁无暇者如沙海淘金，居心叵测者则俯拾皆是。当你看到向自己伸来的手掌时，请不要急于脱离眼下的困境，握住它的代价，可能远比你想象的要沉重得多】
第263章 银盏花之殇
这玩意的介绍……怎么有点像【弗莱格的常胜之旗】？
威廉皱了皱眉头，这件命运物品的能力，让他想起了另一件堪称天坑的东西。
那个【常胜之旗】也是一件命运物品，在双方势均力敌之时，只要严格按照命运的指示行动，就能百分百保证一次胜利。
但作为使用那东西的代价，使用者会在某个毫无准备的时候，迎来一场出乎预料的惨败。
幸运的赢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输一次小战役就算过去了；但点儿背的人赢了一次石头剪刀布，却能被人从边境直接打到王都差点灭国。
这东西的“后遗症”全凭运气，压根就没什么规律可言，硬总结的话只有两个字——看脸。
这个【何塞的加护印章】也有那味儿了。
按照系统给出的“说明”，这东西应该是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贵人”，而“贵人”的成色也得看脸，如果倒霉的话，搞不好解决问题之后顺手把你也解决了。
掂了掂手里分量扎实的印章，威廉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满脸紧张之色的小商人。
他主动来找我的话，这东西认为现在我就是他的贵人？嗯……我倒是确实准备帮他一把来着，这么来看的话，这玩意的效果好像还不错？
不……不对！
这玩意的名字就是【何塞的加护印章】，可见“所有者”就是他，命运物品对本人应该是没有额外作用的，他找上自己应该是单纯的临时起意。
威廉回想了一下跟何塞间的几次见面，但他越是想，就越觉得发生的事这东西的描述完全相符。
当初在城外的时候，何塞主动冲撞自己的军阵，就像是这东西在背后搞事情。而自己撵走了格瑞迪家族，又减免了大部分的商税，确实算得上把这家伙拉出了苦海的贵人。
紧接着，玫兰妮又是因为自己来的法兰，她手下的吸血鬼又导致何塞翻了马车毁了货物，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真是自己又把他推进了新的绝境，简直符合得不能再符合……
这东西……有点古怪！
在何塞绝望的目光中，威廉抬手把他最后的希望扔了回去。
他伸手接住带着血迹的印章，沾有灰土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本想干脆放弃这个危险的念头，但想到家中殷切的目光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决定豁出去再尝试一下。
何塞强笑着道：“威廉大人，您平日里比较繁忙，可能对这些小事不太关心。这东西并不是普通的饰品，而是那个【六法之塔】的身份印章，有了这东西就能……”
“就能参加六法之塔的集会，在通过考核后可以申请成为正式成员，每年享有一定的资源配额。另外，如果持有者付得起代价的话，甚至可以请动八阶的职业者出手……”
威廉面色平淡地讲述着身份纹章的作用，他每多说出一条，小商人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等他全部说完后，何塞的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瞥了一眼满脸绝望的小商人，威廉的面色有些冷淡。
“何塞先生，看你的表情，我应该不需要提醒你这东西的真假了吧？”
他伸手拍了拍小商人的肩膀，意有所指地询问道：“按照多萨堡原来的法律，试图行骗需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罚……罚款三倍，鞭……鞭刑三十下。”
“如果行骗的目标是贵族，甚至当地的领主呢？”
“绞……绞死……”
何塞的声音开始打颤，他很想开口替自己求饶，但张了两下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求饶有用么？贵族必须要维护自己的权威，除了王都里的那位王后陛下，会有贵族在乎一个小小的商人？
他的眼中满是不甘，从十四岁跟着镇上的伯父跑腿开始，自己已经做了接近二十年的商人，一直都谨守信念从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只有今天……这就是跨越底线的代价吗？
何塞绝望地苦笑了一声，看着身形矫健并且披盔戴甲的威廉，他连逃跑的念头都生不出来。然而正当他准备迎接自己的命运时，却见这名年轻的领主疑惑地皱了皱眉，从手上那枚昂贵的空间戒指里取出了一本书。
“我对于律法并不算熟，你先等我查一下。”
威廉一边说着，一边发动【焕然如新】，清除了【赛拉·诺米特之书】中的内容，并紧紧地盯着何塞的眼睛。
小商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威廉手中的书册，在确认他的命运已经被绘入书里后，威廉低头看向了手里的黑历史之书。
“何塞·莫里斯，这是一个倒霉的男人，小时候他就……”
这家伙确实倒霉的可以。
抬头瞥了一眼满脸血迹的小商人，威廉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后毫不犹豫地翻到了最后一页。
“很多人都在为他的人生扼腕叹息，也在为银盏花商会的凋零而悲伤，如果身为银盏花会长的他运气再好一点，或许这个世界可能会变得更温暖些吧。”
嗯？银盏花！那不是号称爱神走狗的商会么？
威廉略一思忖，便想起了更多关于银盏花商会的事情。
曾经千名女装大佬共舞的那场爱神祭典，好像就是由这个倒霉商会一手操办的，导致大量中坚力量接受不了哲♂学的现实而退会，差点把爱神教会给搞崩了。
虽然结果不是很好，但能够负担真神教会的祭典，银盏花商会的实力肯定是不差的，而这个何塞，能从一介小商人变成银盏花的会长，应该也是个不错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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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合上黑历史之书，特异看了看封面。
代表何塞人生的书名是《银盏花之殇》，书名下方绘着一个老男人的侧身像，模样和面前的何塞有五分像，应该就是他年老之后的模样。
老男人的面前是汹涌的巨浪，下面有着无比巨大的阴影；而他的背后，则粗暴地绘着金戈德组成的海洋，然而金戈德上面画着的并不是某个国王的头像，而是一张张感激的笑脸。
画面中央的老何塞带着悲戚的神色，全神贯注地捧着一朵即将凋零的银盏花，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这朵花居然是从他心脏里长出来的。
……
威廉若有所思地收起了黑历史之书。
从这个封面来看，自己面前这个瑟瑟发抖的小商人，没准就是银盏花商会的缔造者，他在商业上的能力，怕是比自己想得还出色。
自己虽然在银盏花商会买过舞娘套装……买过不少东西，但还真是没怎么关注过这个商会的发家史，如果何塞真能从无到有拉起一个大商会，那这人可有点了不起。
嗯……现在先回城主府看一眼，晚点儿再研究他的事儿，不过送上门来的人才可不能就这么跑了。
挥手召来一名【黑魇骑兵】，威廉要来了他备用的战马，随后抬起头面色平淡地吩咐道：
“上马，跟我走吧。”
何塞战战兢兢地翻身上马，跟在了威廉身后。
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时，他瞥见了被堵住嘴巴的小玫兰妮。
这个小姑娘为什么会被绑着？而且嘴巴还被堵得严严实实，她不会是……被威廉大人强抢来的吧？
看到了他不解中带着怜悯的眼神，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小玫兰妮眉眼一扬，怒冲冲地瞪了过去。
“你看个屁啊？”
何塞的未来虽然不可限量，但现在的他可从没见过【禽兽之语】这种东西，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被小玫兰妮用眼神说话的能力吓了一跳，险些从马背上直接摔下去。
“你……”
小商人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惊呼出声，然而他立刻反应了过来，压低了声音满面震惊地道：
“你居然能用眼睛说话！！！”
面对他看怪物一样的眼神，小玫兰妮眼珠一转，满含恶意地继续“说”道：
“用眼睛说话怎么了？这是我们凡金斯家族的传承能力，我哥哥，也就是前面那个一脸臭屁的男人，他能用屁股说话！”
屁股也能说话？！
何塞险些再次惊呼出声，并且下意识地瞄向了威廉的身后。
某处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威廉皱着眉回头扫了两个人一眼。
“怎么了？”
“没……没什么……”
何塞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看向威廉的眼神既震惊又敬佩。
如果没有那个小姑娘现身说法，打死他也不会相信有人能用屁股说话，但……反正不都是“眼”么，那个不能出气儿的都可以，这个能出气的凭什么不行？
怀疑地瞥了一眼玫兰妮，威廉第一反应就是这个麻烦精搞了什么事情。但城主府已经不远了，当务之急还是看看三只小丫头和表姑妈是否安全，于是他只是警告地瞪了玫兰妮一眼，随后不乏恶意地对何塞嘱咐道：
“她是……嗯，权当是我妹妹吧，总之你最好离她远点，这家伙喜欢吃shi。”
令威廉没想到的是，何塞居然没有任何怀疑，只是惊愕地身体一僵，便接受了这个说法，甚至还犹犹豫豫地低声道：
“威廉大人……您……我是说令妹，她是不是和被法雷尔家剿灭的埃顿公爵一家……有些亲缘？”
哦擦！
威廉一拍脑门，猛地反应了过来，法兰的七大公国各有一种原罪恶魔的血脉，埃顿公爵的血脉正好是蝇魔……而这么特殊的癖好自然很难瞒住人。
“同父异母！”
威廉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声，在玫兰妮愤慨已极的目（咒）光（骂）中，开口对何塞说道：
“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所以我们不得不把她的嘴巴堵上，免得她……唉！”
何塞连忙收起了脸上的惊叹，跟着一脸沉痛地点了点头，但是两颊的肌肉咬得死死的，沾了灰土的耳垂也隐隐发红，内心中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令他无比激动的，自然不是城主大人妹妹的异食癖，而是这两句对话背后代表的意义。
如果威廉大人准备按照法律绞死自己，必然没有兴趣对一个“死人”说这么私人的话题，他的态度虽然不亲近但也不厌恶，简直完全不像准备找自己麻烦的样子！
劫后余生的喜悦涌上心头，何塞强忍着心中的喜意，声音微颤地开口问道：
“威廉大人，我能不能问一下，关于我的罪……您准备……准备怎么判？”
城主府已经到了，威廉勒住身下的战马，揉了揉眉心沉吟道：
“我本来想的是罚款，然后再加半年左右的劳役，但现在人手不怎么够，这么弄有点太麻烦了，嗯，我想想……”
随着威廉的述说，何塞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眼神中涌上了重获新生般的喜悦之情。
威廉也看到了他如释重负的表情，笑了笑后张开了嘴。
“还是直接绞死吧。”
仿佛后脑勺上挨了一闷棍，这个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得何塞眼冒金星，身子一软差点从马背上栽下去，幸好被早有准备的威廉一把扯住。
“玫兰妮！”
威廉皱着眉头伸手一戳，女吸血鬼闷哼一声把头仰了过去，脑门儿一个大包肉眼可见地鼓了起来，浑身虚汗的何塞则苦笑了一下，无力地趴卧在马背上暗道一声惭愧。
在差点摔下去之后，他也反应了过来，那句话并不是威廉说的，而是那个被绑住的女孩的“声音”，自己心神紧张之下，居然连这么大的差别都没发现。
威廉狠狠地瞪了小玫兰妮一眼，他也“听”到了女吸血鬼的话。
这混蛋居然借助自己的眼睛做中转，把【禽兽之语】的话传进了何塞的脑海，看来她虽然被自己两度按头输出，但肚子里还是有点货的，以后可以多榨一榨。
把战马拴在门边的马桩上，威廉把脑门红彤彤的玫兰妮解了下来，随后翻身下马。
他伸手指了指城主府的正厅，示意何塞休息好了就去那里等自己，随后拎着不停挣扎的玫兰妮直奔厨房而去。
两只小魔女不好说，但小黛西肯定誓与面包炉共存亡，这丫头百分之一百二躲在厨房里。
来到城主府的厨房门口，威廉推了推木门，发现被人从里面闩上了，顿时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也没有开口叫门，而是手上稍稍用力，直接压断门闩闯了进去。
在他前脚刚踏进去的时候，一阵恶风迎面袭来，一同袭来的还有两枚拳头大的火球。
威廉面不改色地抬起玫兰妮，将擀面杖和【火球术】一一挡开，随后按住了闭着眼睛撞过来的小黛西，语调平静地问道：
“黛西，表姑妈呢？”
第264章 邀请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黛西惊喜地睁开了眼睛。
“威廉大人，您可算回来啦！”
藏在面包炉后的两名小魔女也探出了脑袋，在确认了来人就是真正的威廉，而不是什么敌人的伪装后，也互相拉着手跑了出来。
在她们的身后，铺着一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扯来的毯子，上面躺着一名面色有些苍白的女人，正是伦纳德上辈子的岳母大人。
“威廉大人，城里……城里来了好多吸血鬼！”
黛西急切地开口道：“我们赶紧跑吧！那些吸血鬼的叫声好可怕，母亲只听了一声就昏了过去，我们也……”
“放心，那些吸血鬼已经没了，我这就看看表姑妈的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
威廉一边出言安慰，一边伸手盘了盘她的小脑袋，把上面沾着的面包渣摘了下来，随后扯掉玫兰妮嘴里的破布，把坚若铁砂的面包渣塞了进去。
猝不及防之下，女吸血鬼把黑面包咽了下去，本就受创颇重的灵魂被冲得一阵动荡，那双水润清澈的眼眸逐渐朦胧，随后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不动了。
不愧是第274号试作品，效果拔群！
弹掉手指上剩余的面包渣，威廉牵着黛西的小手来到了昏迷的厨娘身边，蹲下身准备检查一下，就在他的手搭在厨娘身上时，系统的提示一闪而过。
【罗茜·安德森，破晓领首席厨娘】
【状态：轻度昏迷，该状态将在50分钟零22秒后消失】
哦对！领地面板已经开启，自己现在可以查看势力所属成员的面板了，在确认厨娘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后，威廉有些好奇地点开了她的面板。
相比动不动就十几项的军团成员面板，势力成员面板要简略得多。
见不到特技、声望、战技、和具体属性之类战斗侧的东西，而是展现了非战斗侧的能力和数据，便于安排相应的职位。
【姓名：罗茜·安德森】
【种族：人类】
【状态：轻度昏迷】
【所属势力：破晓领】
【身份：厨娘（首席）】
【能力：母性亲和、烹饪】
【评价：一名手艺尚算不错的厨娘，但因为特性使然，对于孩童及缺少母爱的成人极具亲和力，或许带孩子才是更适合她的工作】
【职位建议：育儿保姆（推荐）、厨娘】
看完了厨娘的面板后，威廉不由得眉头一挑。
没想到表姑妈还有这个天赋，不过厨娘这个活儿也可以先干着，等以后艾薇儿……咳……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见威廉收回手站了起来，小黛西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有些手足无措地道：
“威廉大人，母亲她……她还有多久才能醒？”
看了一眼厨娘的面板，威廉表情肯定地回答道：
“快了，还有四十九分钟零五十八秒。”
小黛西懵懂地点了点头，虽然本能地觉得这个回答有点奇怪，但出于对威廉的信任没有多问。
知道母亲没事后，她顿时活泼了不少，打量了一下抽搐不已的玫兰妮后，小丫头有些警惕地揽住了威廉的大腿。
笔趣阁
“威廉大人，那个人是谁呀？难道是……您新招来的见习厨娘吗？”
看了看小丫头眼中稚嫩的敌意，威廉笑了笑开口回答道：
“玫兰妮不会做饭，她是一个特别喜欢吃黑面包的人，每天都要吃很多很多黑面包。但她家里太穷吃不起那么多面包，所以她被家里人赶了出来。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饿得坐在路边抹眼泪，我看她可怜就把她带了回来。黛西，今后你做出来吃不掉的黑面包，可不可以多分给她一点？”
听到了威廉的解释后，黛西小丫头眼中的戒备顿时烟消云散，看向玫兰妮的眼神既有些不舍，又隐隐带着几分找到同类的激动。
“没问题！”
她把自己的小胸脯拍得砰砰响，神色坚定地道：
“威廉大人您放心吧，我知道饿肚子的滋味有多难受，虽然……虽然是有点舍不得啦，但好不容易遇见也喜欢吃黑面包的人，我一定不会小气的！”
威廉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盘了盘她的小脑袋。
【该名人类幼崽尚未成年，无法加入势力】
可惜，我还真想看看这个小家伙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不过怎么想估计都不可能是烹饪……
威廉一边暗自摇头，一边点开了势力面板，找到女骑士的名字后顺手点开。
【姓名：杰西卡·法雷尔】
【种族：人类】
【状态：轻度疲惫】
【所属势力：破晓领】
【身份：“黑魇骑兵”军团统领】
【能力：督厉、操练、纯直】
【评价：因为性格过于单纯耿直，使得她对各种计谋往往疏于防范，只能算是勉强称职的统领，但这个性格对于教会士兵令行禁止很有帮助。
经她之手训练出来的军团，大概率附带【训练有素】及【纪律严明】两项特性，阵型强度优秀，且劣势作战时韧性极强，如果安排得当的话，她会是一名素质极为顶尖的练兵官】
【职位建议：练兵主官（推荐）、骑士统领】
威廉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杰西卡的能力和他之前猜想得基本一致，看来等多萨堡……破晓领稳定下来后，确实该把凡金斯家的憨憨们扔给女骑士带一段时间。
熟悉了一下势力面板后，威廉先是把昏迷过去的厨娘扛到最近的屋子里，留下三只小丫头照顾她。
接着他又回到厨房，从小黛西的“粮库”里顺了一大堆黑面包。粗暴地在玫兰妮的嘴里塞了好几条，确认她短时间醒不过来后，便施施然回到了城主府的正厅。
威廉推门走进去的时候，发现除了坐在下首忐忑不安的何塞以外，正厅里还有不少人在等着他。
坐在左手边的伦纳德第一个看到了他，笑吟吟地冲他点了点头，威廉挑了挑眉毛没说话，而是用眼神在他的两条腿上扫了扫……
这双晃来荡去的小短腿真是……挺怀念的，跟上辈子简直一毛一样，只要不是特制的椅子，这货还是到哪儿都够不着地。
坐在伦纳德对面的女骑士注意到了威廉的目光，原本气鼓鼓的神情顿时一松，忍俊不禁地抿了抿嘴唇，随后浅笑着开口问道：
“威廉，你去干嘛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忙了一宿有点饿，我去厨房找了点吃的。”
威廉一边回答她的问题，一边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了两条黑面包。
他先把其中一条扔给惊讶的女骑士，随后拿起另一条用力一撅。伴随着木材断裂的脆响，黛西的273号试作品被一分为二，威廉掂了掂比较短的那半截，抬手扔给了面色古怪的伦纳德。
“好东西，尝尝看。”
第265章 赌约
这玩意……也能叫面包？
学着威廉的模样，掂了掂手里分量十足的黑面包后，伦纳德的心头响起了来自命运的示警。
这玩意，绝对不能吃！
感受着脑海中“叮当作响”的“警报”，小舅子摇了摇头嬉皮笑脸地道：“面包就算了，我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倒不如……”
“咔嚓！”一道折断竹子般的脆音响起，打断了他的话语。
在女骑士怀疑人生的眼神中，威廉在自己手里的那半截黑面包上啃了一口，在他下口的瞬间，干硬的碎屑如同爆竹一样炸开，在周围的空气中崩出了一片细碎的尘雾。
威廉一边面不改色地咀嚼着嘴里的黑面包，一边抬起头看向了微微皱眉的伦纳德，语带诱惑地道：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靠什么……（嚼）……摆脱自己命运的吗？”
伦纳德神色一动，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有些诧异地开口询问道：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吃了这东西，你就愿意把摆脱命运枷锁的办法告诉我？”
“你想多了，当然不可能那么容易。”
威廉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嚼着嘴里比甘蔗还硬茬的黑面包，声音含混地道：
“一百根……不，五十根……（嚼）……，只要你今天能吃完五十根这东西，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咽）……”
他咽下了碎木屑一般的黑面包，看着伦纳德微微皱起的眉头，缓缓竖起了三根手指。
“当然，你也要付出足够的筹码，如果你做不到我说的事情，就必须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涉及到誓言这种东西，范围越是模糊也就越危险，伦纳德略一思忖，便想出言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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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威廉咔嚓一声再次啃了口黑面包，随后面色认真地对他说道：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三个条件都是什么，我要黑魇骑兵战马的培育方式、要你手下的一个人、以及一个绝不主动找麻烦的承诺；
当然，我要的不是口头上的东西，这三个条件都是对冥河起誓必须做到的那种，你同意这个赌约吗？”
听完了威廉的要求后，伦纳德脑海中的“警报声”已经响成了一片。
他按下心头浓重的不安，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腮帮子上下运动着的威廉，此时的他已经在啃第三口了，飞溅的面包碎屑在地毯上落得到处都是。
伦纳德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目光在捂住嘴巴的女骑士身上停留了许久，随后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神色。
她满脸的难受虽然溢于言表，但却并没有任何担忧之色，像是单纯的在回味某些令人不适的味道，看来这玩意好像只是单纯的难吃，不过难吃的程度令人发指而已。
识破了“真相”后，伦纳德的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看向威廉的眼神带上了探寻的意味。
看来，这个摆脱了命运的家伙，只不过是靠着运气而已，并不是那种通晓一切之后的超脱，如果他真的知道一切，必然不会对自己提出这种赌约。
这个赌，稳赢！
“我同意，你可以对冥河起誓了。”
伦纳德点了点头，举起了手中的273号黑面包张口欲咬。
“等等！”
威廉抬手打断了他，先是咽下了嘴里的黑面包，随后拿过杰西卡手里的另一条273啃了一口。
“咔嚓！”
“我不怕告诉你，这东西的味道极度难吃，一般人根本就承受不了。
我担心你吃了一口之后……（嚼）……就会放弃赌约，所以你必须先起誓再动嘴，如果你吃完了这东西之后……（嚼）……还能说出话来，我也会补上相应的冥河誓言。”
呵呵，自己连味觉都已经失去了，这东西再难吃又能怎么样？
伦纳德眼神闪动，在威廉手中碎屑乱炸的273上停留了几秒，随后缓缓点头。
“可以。”
他放下黑面包举起了右手。
“我伦纳德·法雷尔向冥河起誓，在威廉·凡金斯遵守约定的情形下，如果我今天没能吃完五十根这种黑面包，就要答应他三个条件，如果违背誓言，愿立刻被冥河卷走灵魂。”
他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的威廉便喉头一动，猛地把嘴里的黑面包吐了出来。
该死的，总算上套了！
在有充足的材料和支持下，黛西小丫头的“水平”进化得比上辈子快了太多太多。这两条黑面包不过是区区273号试验品，居然已经做到了完全体的八成左右，难吃得他的灵魂都在发颤。
不过这还真是件好事儿，现在已经能够【精神+4】了，搞不好黛西这辈子有机会突破【精神+5】的上限。
心情愉悦的威廉踉跄了两步，走到杰西卡身边贴着她柔软的身子坐了下下来。哪怕开着【恶食】，他的舌头仍旧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拷问，灵魂都被冲得一阵翻涌。
朝着杰西卡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威廉的心中隐隐有点后怕。
以自己超过了六十点的意志力，都镇压不住脑海中浓重的眩晕感，估计四到五根就是自己的极限，再吃下去搞不好真要一头栽倒。
见到了他极为夸张的表现后，哪怕伦纳德心中认为自己稳操胜券，依旧不由得咯噔一下，原本计划中的一大口，也变成了小心翼翼的浅尝辄止。
轰！
随着口感跟甘蔗一样的黑面包入口，无声的风暴在伦纳德脑海中炸开，某种基于味觉存在，却又超脱于味觉的东西直冲而上，凶猛无比地怼进了他的灵魂，并且极为奔放地疯狂进进出出。
命运序列的职业没有任何的额外属性，只有每升一级时提供的全属性加一，身为七阶【命运使徒】的伦纳德，意志属性和现在的威廉相差仿佛。
而失去味觉和【恶食】的效果也大差不差，两者的“毒抗”水平极为接近。从强烈的眩晕感中回过神后，伦纳德瞬间便摸清楚了自己能力的极限。
五根！而且是绷到不能再紧的状态，哪怕再多吃一口都有可能直接昏过去！
区区五十根黑面包的小目标，现在看起来居然变得无比遥远，别说吃完全部了，连十分之一都极为困难。
被坑了！
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完成赌约，伦纳德毫不犹豫地吐掉了口中的黑面包，随后忍着脑海中隐隐传来的晕眩，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姐夫，做这些面包的人是谁？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第266章 与我有缘
对于伦纳德的问题，威廉毫不意外。
如果只是【精神+1】或者【精神+2】这种级别的好处，小舅子还有可能感受不出来。
但273号黑面包已经能做到【精神+4】，哪怕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在从黑面包那难吃到极致的味道里挣扎出来后，也能察觉到这面包绝对是个好东西。
只不过……
威廉看了看“笑靥如花”的伦纳德，有些戏谑地挑了挑眉毛。
小舅子现在貌似有点嫩啊，还没进化到以后那种“水火不侵”的程度。如果换成几年之后的他，根本就不会问出这种话，而是会直接安排探子和斥候找机会劫人。
伦纳德读懂了威廉的表情，顿时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机会”。他脸上的笑容依旧，但眼神却连续变换了好几次焦点，仿佛隐隐想通了什么。
在算计卡梅隆老师的时候，自己曾经暗自嘲笑过他，觉得这个老头过于依赖命运序列的能力，把一切都交给命运等于变相放弃了思考，而自己却因为太想得到摆脱命运的办法，反而轻视了命运的示警。
小舅子眼底灼热的火焰冷静了下来，在极为“不舍”地看了威廉一眼后，果断放弃了从他口中得到答案的想法。
能够逃离命运的玩弄虽然美好，但依旧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当下。
伦纳德神色不变地点了点头，和煦地微笑着道：“看来，那位面包师傅可能不太方便，那今天就算了，我们还是来谈谈之前赌约的事情吧。”
威廉嗯了一声，再次取出了一条273号试作面包，递给了脸颊微微抽搐的伦纳德。
“虽然你只吃了一小口，但我可以算你吃完了一整根，再吃四十九根你就能得到答案，对了，需要我现在补上冥河誓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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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了……”
淡漠生死的小舅子下意识地退了半步，避开了威廉递过来的黑面包。
这个古里古怪的面包虽然能强化精神力，但却能让没有味觉的人感受到直达灵魂的难吃，他是真的无论如何也不想再碰了。
不仅如此，伦纳德看向威廉的目光里，居然头一次带上了那么一丢丢钦佩。
不愧是摆脱了命运束缚的男人，什么东西都敢往嘴里塞……
伦纳德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我承认失败了，你提的三个要求我会做到的。
【黑魇骑兵】战马的培育方法，等我回到铁棘城就会让人送过来；我也会对冥河起誓，绝不主动找你和你麾下势力的麻烦；那么最后一个条件是什么？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是谁。”
威廉微微皱眉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那些挂友，因为时间过于久远，实在判断不出哪个才是自己的目标。
他沉吟了一下后回答道：“不过，他肯定是个很有建筑天赋的人，你应该会把铁棘城的翻修工程交给他来做。”
伦纳德的眼神一阵闪动，瞬间明白了威廉想要的是谁。但令他更为在意的是威廉说话的方式，里面好像带着某些奇怪的表述方式。
这种表述方式伦纳德极为熟悉，他在刚刚突破四阶，有了窥探命运轨迹的能力时，就经常会做出这种古怪的判断。
那是已经知道了某些事情将要发生，却又看不真切，没法道出细节时才会说的话。
“我懂了。”
伦纳德轻轻颔首，随后从椅子上蹦了下来，瞥了一眼旁边一头雾水的小商人后，笑容可掬地道：
“既然还有别的客人，那我就不打扰了，大概半个月之后，我会派人把安德烈娅送来的。”
说完，小舅子便迈开两条短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正厅。
威廉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
安德烈娅？这个名字怎么有点儿熟悉？
略一思忖后，他顿时想起了某个曾和自己携手游园的女妖精。而翻修后的铁棘城，确实既有妖精的建筑风格，又有带着亡灵气息的一些小设计，现在看来那个替自己背了锅的女妖精，搞不好就是新铁棘城的建造者。
嗯……贫道掐指一算，此女妖精与我有缘！
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后，威廉笑笑收回了目光，看向了不安地坐在桌子下首位的小商人。
“久等了，何塞先生。”
他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微笑着道：“我就不卖关子直说了，我对你这个人很有兴趣，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才，想要招揽你替我做事。”
“……”
听了威廉的话后，何塞的面色隐隐有些古怪。
虽然被一名贵族认可了能力是很不错，但……我好像刚刚才诈骗未遂啊，一名诈骗都没成功小商人算什么人才？
他试探性地开口询问道：“感谢大人的抬爱，请问……请问您准备让我做什么工作？还有，如果我自觉难以胜任的话，您会不会……”
这回面色古怪的人轮到威廉了。
你还没加入我的势力，我又看不到你的面板，怎么知道你该做什么工作？
嗯……反正你上辈子能当银盏花商会的会长，就算现在还不是个牛人，但以后的能力肯定不会太差劲。
所以跑是不可能的，进了我的门儿就别想出去，不管你能下什么蛋，都得先在我的窝里趴好了再说！
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后，威廉缓缓收起了嘴角的微笑，慢条斯理地解下了腰间的【夜砂弯刀】，咣当一声扔在了桌子上。
“抱歉，手有点滑，你刚才问什么来着？”
“……”
【姓名：何塞·莫里斯】
【种族：人类】
【状态：失血、轻伤】
【所属势力：破晓领】
【身份：“天将破晓”临时成员】
【能力：生财有道、商誉斐然、歹运】
【评价：这是一名天生的商人，能够极为敏锐地嗅探到潜在的商机，常年在各地行商的他，对财富的流动具有极强的敏锐性。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他虽然对于攫取金钱有强烈的偏执，却能紧守底线临财不苟，虽然在前期缺少快速积累财富的能力，但这样的人往往能够走得更远。
除了经商外，他也是作为领地首席财政官的好人选，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这是一个经常会倒霉的家伙，小心他会将自己的坏运气带给你的领地】
【职位建议：商会会长（推荐）、财政官】
第267章 老谋深算的威廉
看着对面一脸苦笑的小商人，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把弯刀系回了腰上。
这家伙明显是个善于顺杆子爬的人，之前试图诈骗未遂，还在满脸死灰之色地任命等死。
然而在发现自己并没准备治他的罪后，反倒大着胆子开始问问题，甚至还一副准备“双向选择”的模样。
那可不行，来都来了还能让你跑了？
人虽然攥住了，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自己原本还想让他兼着财政官的职位，但按照面板给出的说法，这家伙干财政官容易让领地跟着倒霉，并不是个特别合适的人选，看来自己还得再物色一位财政官。
威廉皱着眉头思忖了一下。
嗯……等卡梅隆老头从钉头锤下活着回来之后，可以找他聊聊，问问金娑罗商会有没有合适的人才，顺便把他打赌输给自己的装备催一催，之前那个赚十万金戈德的任务也该完成了……
在威廉神游天外的时候，何塞虽然面上陪着苦笑，但心里却隐隐有些激动。
经常接触各类人的他自然看得出来，威廉刚才的举动多少带着玩笑的成分，这位多萨堡的新领主，意在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对自己的志在必得，以及他确实对自己十分看重。
虽然过程有些莫名其妙，但自己好像抓住了一条大粗腿。
不过，顺杆爬和试探“对手”是一名小商人的基本素质，能够紧守底线并不意味着脸皮不厚。
确定了自己已经安全后，何塞决定试着提一些要求，试探一下这位领主大人对自己的态度，顺带着弄来一笔财货，好凑齐给爱神教会的奉纳，请圣女出手救治自己的女儿。
“威廉大人……”
他站起身鞠了个躬，言辞恳切地道：“我……能不能向您赊欠一些钱，或者一批货物？”
回过神来的威廉挑了挑眉头，小伙纸，你这是路走窄了啊，哪有刚入职就找未来领导借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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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他仍旧准备答应何塞的请求。
毕竟势力面板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紧守底线、临财不苟，这个家伙是个品质很不错的商人，肯定不会欠钱不还。
“可以。”
威廉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个要求，随后面色平淡地道：
“不过，多萨堡的仓库被格瑞迪家族毁了不少，我也不清楚有没有你要的货，还是直接给钱吧，你想要多少？”
这态度……前途远大！
见到威廉的态度后，何塞眼前一亮，咬了咬牙决定狮子大开口一次，毕竟这次肯定稳赚不赔，如果条件过分惹来不满的话，到时候还可以把剩余的收益再多上缴一部分。
打定了主意后，他试探性地举起了两根手指。
“两万？”
“额……二十万……”
听到这个巨大的数字后，威廉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二十万金戈德他肯定是没有，不过没有并不意味着拿不出来，毕竟小富婆曾经承诺过，金娑罗商会的资源任凭调动，其中自然也包括金钱。
不过，这家伙是怎么知道自己能拿出这么多钱的？难道这就是那个“对财富流动的敏锐性”吗？
见威廉的神情好像有些犹豫，何塞心里顿时一突，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头了，于是连忙开口补救道：
“威廉大人，我说的二十万是最大的估计，其实少一些也没问题，您如果……”
“钱不是问题。”
威廉摆了摆手，把腰间的【夜砂弯刀】解下来，抬手扔了过去，一脸云淡风轻地道：
“你拿着这个去金娑罗商会，去找卡丽娜，她会给你二十万金戈德，另外……”
威廉后面的话，何塞已经听不进去了，小商人的耳边嗡嗡作响，眼神茫然地上下摩挲着【夜砂】的刀鞘，满脑子都是金戈德三个字。
我说的二十万……是铜卡珀……
何塞一脸懵逼地站在门口，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城主府的。
自己的狮子大开口，居然被人家翻了一百倍扔到了手里，
行商这么多年，自己接触过最大的一笔财富，也才一千多金戈德，而且是几十个小商人一起分润，可现在自己手里这柄乌漆嘛黑的弯刀，居然能换来二十万金戈德！
被这笔巨大的财富砸得手脚酸软，何塞生怕乐极生悲摔下马跌死，只得牵着战马，踉踉跄跄地走在前往金娑罗商会的路上，嘴里喃喃地念着妻女的名字。
“凯茜……潘妮……咱们家好像……要发财了……”
……
看着脸颊隐隐有些抽搐的威廉，杰西卡小心翼翼地道：“威廉……那个人刚才说的……不会是二十万铜卡珀吧？”
威廉闻言仰起了头。
我特么也看出来了啊，问题是逼都装完了，我还能要回来吗！
忍着心中滴血一般的剧痛，威廉面色平淡地摆了摆手，风轻云淡地解释道：
“你不懂，何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而且也是一个人品相当不错的人，我给了他远超预料的信任，他一定会全力以赴回报我……”
威廉一边强行解释，一边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这二十万是借不是给，是赊不是送，而且按照何塞的人品，肯定会好好还钱不会赖账……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女骑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有些担忧地道：“威廉，我明白你这么做的原因了，但这毕竟是做生意，你就不怕他会亏本儿吗？”
听了杰西卡的问题后，威廉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我特么不仅怕，而且怕得要命！我虽然不担心他做生意会亏本，但我担心他那倒霉的运气啊！
他打开系统，反复查看何塞的面板，目光在【能力：歹运】一栏上徘徊良久，最后霍然起身，转头看向了杰西卡开始组织语（借）言（口）。
虽然不好把那柄代表二十万金戈德的弯刀要回来，但自己最好还是去财富教会看一眼，如果可能的话，何塞动用那二十万金戈德之后也要全程护送，千万别因为他的坏运气搞出什么岔子来。
就在威廉刚想向女骑士借马一用时，她居然面带敬佩之色地抢先开口道：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亏本的准备？甚至如果太过顺利的话，还会主动派人袭击他，让他还不上这笔巨款，然后你再免掉他的欠债，从而让他只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干？”
“……”
第268章 女王还是大妈？
没错，我威某人就是这么想的——个屁啊！
二十万金戈德足够拉起上千名【黑魇骑兵】，而且何塞都已经加入势力了，我为什么还要干这种脱了裤子放屁的事儿？
吐槽的话虽然涌到了嘴边，但看着女骑士满脸崇拜的样子，威廉还是没能把借马一用的话说出口。
emmm……算了，何塞他只是【歹运】，如果搞丢了二十万金戈德，那就属于【倒血霉】了，他还不至于衰到这种地步……吧?
……
“你为什么会拿着我的刀？”
看着面前风尘仆仆但却气势极盛的女人，何塞望了望十几米外的金娑罗商会，面色紧张地抱紧了怀里的【夜砂】。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浑身沾满了灰土的女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后抬起手臂抖了抖满是破口的袖子，露出了一枚土黄色的护腕，上面绘着的纹样和【夜砂】的刀柄丝毫不差。
那枚护腕上笔触奇异的魔纹亮起，一股沛然难驭的巨力从何塞的手中传来，【夜砂】直接挣开了他的握持，箭矢一般朝着身材高挑的女人飞了过去。
巨大的冲力不仅险些拗断了何塞的手指头，甚至还连带着把他拉倒在地，撞在脏兮兮的路面上磕得鼻血长流。
眼见那柄“价值连城”的弯刀被人抢走，小商人顿时红了眼，爬起来刚想扑上去时，却被一股带着黄沙的狂风吹得连连倒退。
“滚蛋！这刀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如果你再过来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警告过试图上来拼命的何塞后，高挑健美的女人抬手一刀劈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直接斩烂了金娑罗商会的大门。
挥手甩出一道狂风卷走试图拦阻的守卫，女人横眉立目地爆喝一声。
“卡梅隆！你给我滚出来！”
……
看着模样比之前还要凄惨三分的何塞，威廉扭头避开女骑士“我已经看穿了一切”的目光，无语地搓了搓自己的鼻梁。
“你是说……有个个子很高的女人，自称是【夜砂】的主人，然后把刀抢走了？”
小商人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但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振奋地道：
“威廉大人，那个女人虽然抢走了刀，但是她好像和金娑罗商会有过节，并没有拿着您的刀去骗取财富，而是直接打上了门，这次的损失说不定没有那么大。”
“很可惜，事实恰恰相反。”
威廉摆了摆手打断了何塞的话，面色无奈地道：
“那柄弯刀是沙漠王国的传承宝物，代表着王国第一继承人的身份，等同于于法兰王室印章和初代国王的皇冠，可不是二十万金戈德能比的。”
听到威廉的解释后，杰西卡心领神会地站了出来，表情急（做）切（作）地道：
“什么！那柄刀居然这么珍贵，那你这回亏得也太多了吧？这个损失该怎么办？”
威廉的嘴角微微抽搐，女骑士捂嘴瞪眼流的优秀演技，实在是让他想起了某些辣眼睛的回忆。
他头疼地开口解释道：“杰西卡，我说的是真的，那东西是卡梅隆老……会长的私生子放在金娑罗商会的，如果把那柄刀送回沙漠王国的话，最少也能换到一条七阶的职业序列。”
杰西卡眉头一皱，威廉极为认真的解释，让她有了种相当不好的预感。
沙漠王国是阴影教会的根据地之一，她在阴影教会里“进修”的时候，听说过类似的传闻，难道……那柄弯刀真的是沙漠王国代代相传的信物？
与将信将疑的女骑士相比，何塞的表情可以用如坠深渊来形容。
他虽然不知道沙漠王国和【夜砂弯刀】的意义，但却能明白搞丢了王室印章代表着什么，这种事情无论发生在哪个国家都是一场巨大的“地震”，能够把无数人震得粉身碎骨。
看着何塞红白交替的脸色，担心自己看中的人才吓出什么毛病，威廉连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那个女人搞不好真是【夜砂】的原主人，她把刀拿回去倒也算不了什么。
不过现在卡梅隆会长不在，金娑罗应该是卡丽娜在坐镇。杰西卡，把小白喊来吧，我们最好还是去看一看。”
见到威廉的表现后，女骑士终于认清了这一切并不是他安排的“剧本”，连忙唤来小白翻身上马，随后习惯性地向后让了让，把自己怀里的位置空了出来。
“……”
不是……你就这么喜欢在我后面吗？
威廉黑着脸揽住杰西卡的纤腰，单臂用力朝着前方托了一下，硬生生把靠近马屁股的黄金位置抢了回来。随后轻按马鞍跃上马背，一屁股拱开想要抢回位置的女骑士，攥住缰绳轻轻一抖。
“我们走。”
威廉的这一套操作虽然行云流水，然而可惜的是，小白们仅仅抬起大脑袋嘶鸣了一声，便屈服于杰西卡的压制，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女骑士昂起头得意地一笑，柔软的身子向后一贴，直接没入了威廉的胸前，随后从他身后的影子里钻了出来，重新占据了属于后方的黄金位置。
杰西卡无视了他微带不爽的目光，伸手轻拍小白们的马屁，学着威廉刚刚的模样笑吟吟地道：
“我们走。”
……
女骑士进阶为四阶的【夜魇统领】后，和她气息相通的小白们同样获得了晋升。
即使是在阴影能量并不活跃的白天，依旧毫不费力地连续进行了数十次挪移，没过多久便来到了金娑罗商会的附近。
打量着面前被砍得一塌糊涂的大门，以及哀嚎着躺了一地的守卫，威廉反倒松了口气。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打上门的很可能是卡梅隆老头的前任，那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虽然上来便气势汹汹地破门伤人，但这些侍卫们还能嚎出声儿来，那就证明人家没下死手，并不是上门来寻仇的。
小白们带着两人又进行了几次挪移，径自穿过门廊来到了商会大厅的门口，正准备直接挪移进去的时候，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得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地从阴影中脱离了出来。
好的，光看这一手就知道，来的百分之百是那位沙漠女王。
威廉摇了摇头翻下了马背，拉着杰西卡推开了大厅的门。
大厅内原本的装饰品还没撤下去，依旧还是昨天庆典的装扮，不过空旷的舞池中央却摆了一套高背桌椅，一名身量高挑的女人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
小富婆则苦着一张脸立在旁边，像个小女仆似的托着茶盘，正小心翼翼地给女人手里的茶杯添水。
“你就是拿了我儿子刀的人？”
嗅到了和【夜砂】上残留的差不多的气息，沙漠女王不悦地瞥了威廉一眼，瞳孔中闪过了一抹妖异的浅白色。
【沙海刀王LV80向你发动了“真实之眸”，获知了你的最高职业等级】
“呵，才是个二阶？”
抬手把茶杯放回茶盘上，沙漠女王双手抱胸倚在靠背上，侧过头不悦地道：“卡丽娜，你拒绝当我儿子的王妃，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小男人？”
听到高挑女人直白的询问，小富婆顿时面上一红。
“瓦雷娜阿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和威廉只是……”
沙漠女王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一脸感慨地道：
“行了你也不用解释了，阿姨明白。
这种事儿确实强迫不了，当年我就是犯了这个毛病，把卡梅隆那个老东西强行抓回去，以为生米煮成熟饭后就能拴住他，没想到……唉……不说了不说了。”
别啊！我想听啊！
威廉的眼神亮了亮，卡梅隆老头的“大传”他只是随手翻了翻。（《十四份没有终点的感情——记一个坏男人的背叛与深爱》），还没来得及细细拜读就被十万枚金戈德堵了嘴，实在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劲爆的内容。
仔细想想，确实有一张插图里卡梅隆老头是被绑着的，自己本以为是……咳咳咳……一点小情趣，但现在看来这是别有隐情啊！
威廉正在一声不吭地默默吃瓜，女骑士则犹疑地盯着小富婆脸上的红晕，带上了一丝警惕的意味，但当她的视线向下挪了挪后，又随即释然了不少。
嗯……看来是我想多了。
……
沙漠女王的碎碎念并没有停下，她虽然看起来十分年轻，但终究并不是真正的年轻人，说着说着竟有些伤春悲秋了起来。
她抢下了小富婆手中的茶盘丢在旁边的桌子上，攥着她的手有些伤感地道：
“卡丽娜，阿姨知道你觉得我是个麻烦的女人，总喜欢逼着你和泰米多聊天多亲近，每次见到我的时候，你都恨不得立刻跑出好远，可是啊……阿姨我是真的喜欢你。”
将一旁的威廉二人当做了空气，沙漠女王轻拍着小富婆的手背，神情有些黯淡地道：
“我呢，这辈子和你老师是没有可能了，或许就是因为心里一直有着遗憾，所以我老想试着把你们下一代往一起凑凑。”
说着说着，她便自嘲地笑了笑。
“阿姨也不瞒你，我其实还有个很自私的小心思，我就是想着，如果你能嫁来沙漠王国，做泰米的王妃，卡梅隆那个狠心的老东西，有没有可能回沙漠王国见我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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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人老了就总是有这些荒唐的念头，阿姨今后再也不逼你了，不过如果你能和泰米走到一起，那我死了之后你就是沙漠王国的女王，那个倔脾气的混小子就当亲王好了。
比起国王来说，他本来就更适合当个吉祥物，嗯，话说那小子虽然和他爹一样是个倔脾气，但长得确实不差，跟……”
说到这里时，沙漠女王有些不爽地抬起了头，用下巴点了点一脸正色的威廉。
“跟内个一进来就偷瞄我胸脯的小家伙差不多，那一张脸蛋儿长得可真是顶好看……”
“咳……”
偷瞄被人家抓个正着，即使有【野心家的面孔】压阵，威廉依旧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我这是以防万一，毕竟沙漠王国可是和爱神教会、精灵之森并称的三大伪娘圣地。
尤其是你们沙漠王国，就连看喉结都不一定能百分百正确，为了避免出现一些比较尴尬的情况，自然还是……嗯，确认一下规模比较好，我这是纯洁的身份辨识，并不是你想得那个样子。
……
瓦雷娜的唠叨还在继续，虽然嘴上说阿姨再也不逼你了，但依旧没完没了地宣扬着自家儿子的好，先是从相貌到身材，再从人品到能力，夸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除了对那个叫“泰米”的儿子毫无底线的夸赞外，她的话语中还不停地夹杂着各种私货，譬如相貌上的英武不如实力的强大，门当户对知根知底的家庭，远比陌生的家庭合适等等等等。
话里话外，都在不停地暗示自家儿子比威廉更合适，最后还再次把沙漠王国扔上天平，表示小富婆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现在就去过一把女王瘾。
如果女王当腻味了，还可以生个孩子把王位传了，然后学着她一样出来到处浪之类的话，在唠叨得卡丽娜一脸苦相的同时，捎带着把她自己的那点儿女王气势毁得一干二净。
威廉深表同情地看了小富婆一眼，她现在的遭遇，和自己曾经被人强行介绍对象时的感觉如出一辙。
在经过了漫长的“拷问”后，即使以八阶职业者的身体素质，瓦雷娜依旧有些口干，趁着她扭身喝茶的时候，小富婆总算是得空摆脱了她的“钳制”，极不淑女地说了一声尿急后便慌忙逃窜。
看着小富婆狼狈不堪的背影，威廉好笑地摇了摇头，随后向瓦雷娜微微躬身行了个绅士礼，便想要出言离开。
然而，对面正啜饮着茶水的沙漠女王柳眉一抬，一股兼具狂野和锋锐的威压扑面而来，绕过了旁边昏昏欲睡的杰西卡，精准无比地按到了威廉的脸上。
【沙海刀王LV80对你发动了“强者的威压”，需要进行一次意志检定】
【检测到意志属性低于70，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咦？”
瓦雷娜捏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那套精美的茶具发出了一声尖锐地脆响。
看着沙漠女王渐渐眯缝起来的眼睛，威廉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在心中替她补上了此时的台词。
‘为了泰米（我）的幸福，此子断不可留！！！’
第269章 沙蚌
瓦雷娜并没有直接发难，而是继续小口啜饮着杯子里的红茶，稍显凌厉的眉眼从茶杯上方越过，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对面的威廉。
身形高大笔挺、比例匀称，肌肉线条流畅结实，透着隐隐的力量感。论身材的话，和自家儿子大概五五开。
不过，要是论相貌的精致程度，这小子还是要差上那么一丢丢的，他皮肤可没有泰米那么细腻，五官的精致程度也稍逊一筹，而且他脸上见不到笑模样，没有泰米那么温柔可亲，眉眼看上去也有些凌厉，搞不好是个心机深沉的家伙。
嗯……没错，哪怕刚才偷瞄自己胸脯，脸上也保持着那幅一本正经的模样，肯定不是啥好人！卡丽娜那么纯洁的孩子，可千万不能被他祸害了！
感受着自己身上小刀子一样四处乱窜的目光，威廉表情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挽住女骑士略微有些僵硬的胳膊，暗示自己已经名草有主了。
“瓦雷娜女王陛下，既然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们就先……”
“不急。”
眼光扫过两人挽在一起的手臂，沙漠女王的表情不但没有舒展，反倒涌上了更为浓重的警惕之色。
一捧黄沙拖着茶杯无声地落在了桌上，瓦雷娜笑了笑状若无意地道：
“你手腕上的东西我看着有点眼熟，有点像是某个熟人的东西，不知道能否让我瞧一瞧？”
扫了眼自己手腕上露出一截的龙皮发圈，威廉暗叫一声不好。但既然都被人家看见了，他也只好依言摘了下来，上前一步递了过去。
瓦雷娜并没有立刻去接威廉手心里的发圈，而是细细地打量着他的手掌。
掌心有缰绳的勒痕，虎口处有不薄不厚的茧子，大概是一名使用重剑的骑士，手背和小臂内侧也有微微的细茧，像是经常佩戴鸢形臂盾留下来的印记，估计对盾牌使用也有一定的涉猎，应该是个偏力量型的职业者。
“手不错。”
沙漠女王微微点头夸赞了一句，随后伸手去拿他掌心里的龙皮发圈。然而，在触及到龙皮发圈后，她的的手指并没有及时收力，而是继续向下在威廉掌心搭了搭。
这个看似轻佻的举动，却令两人身体同时一震。
瓦雷娜虽然是个偏敏捷的职业者，但毕竟也到了八阶，哪怕没有学习过任何力量加成的职业，基础的力量属性也会有个八九十，被她试探性地搭了搭手，威廉感觉自己的掌心像被巨龙踩了一脚差不多。
他活动了一下稍稍有些发酸的臂膀，暗自感叹这位女王陛下真是力气不小。
刚才那一搭里连续提了三次力量，最开始大约七八十点，到最后的时候少说也得一百五六十，而且感觉还能再加，估计是因为拉不下脸穷追猛打才收了手。
瓦雷娜则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威廉，没想到自己一再提高了心里的预估，依旧没能摸到这小子的底。
她在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刚才用的力气绝对不小了，哪怕是一头成年的巨人也得被按个大跟头，结果他居然只是甩了甩胳膊就没事儿了？这是哪门子的二阶职业者？
“我倒是看走眼了。”
沙漠女王摇了摇头，一边把龙皮发圈递回去，一边在心中暗自纳闷儿。
这人到底是怎么长得，这副力气根本就不像个人类，倒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巨人，哪怕是一头成年期的巨龙，只要被他近了身也得被按得死死的。
唉，不怪卡丽娜动心，这小子不光脸蛋儿不差，身板儿也精壮得吓人，如果当年是卡梅隆和他二选一，自己怕是会毫不犹豫地撇了那老东西。
不过现在和他比的不是卡梅隆那老鬼，而是我的亲亲小泰米，这小子跟我儿子比并没有太大的优势，最多也就是个五五……六四……七三……这不完犊子了么？
想了想自家儿子偏向妩媚秀丽的外表，再看看面前这个浑身散发着“男人味”的家伙，瓦雷娜心里发出一声长叹，靠在椅背上悲观地合上了眼睛。
老娘馋了七八年的儿媳妇儿……怕是没了啊！
嫁子心切的中年大妈心态有点崩，本想抬手一道黄沙把这个碍眼的家伙卷出大厅，但却听到了小富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只得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端起茶壶猛灌了一大口。
“瓦……瓦雷娜阿姨。”
小富婆看着情绪有点低落的沙漠女王，惴惴不安地走了过去。
一众“师娘”对自己都很不错，对哪个最有好感还真难说，但要说她最头疼的，肯定就是面前这个了。
生怕会再被逮住唠叨上好几个小时，她灵动的眼珠一阵乱转，随后悄悄往威廉的方向靠了靠，准备随时以送客为借口跑路。
作为一名根正苗红的咸鱼，威廉对于送客遁自然也有一番涉猎。看出了卡丽娜意思的他，心领神会地递了个“我懂”的眼神过去，顿时收获了小富婆感激零涕的目光。
卡丽娜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瓦雷娜，看着两人之间无言的“默契”，沙漠女王不禁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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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的猪不争气啊！妈替你盯了快十年的白菜，结果扭个头的功夫，怎么就让人家给拱走了呢？
并不知道自己的“归属权”已经悄然易主，小富婆一边防备着随时可能到来的推销，一边取出两枚草灰色的贝壳递了过去。
“这是泰米哥哥传送回来的东西，一同传送过来的还有一枚布条，上面说如果你来金娑罗商会找他，就把这东西给你看，而且一定要你立刻打开。”
“啊？……我知道了。”
看到那两枚草灰色的贝壳时，瓦雷娜的脸色隐蔽地僵了僵，她接过贝壳后并没有依言打开，而是顺手塞进了储物护腕里。
见到她并没有按自己说的做，卡丽娜便伸手轻轻推了一下沙漠女王的肩膀，小声提醒道：
“瓦雷娜阿姨，泰米哥哥说，你要是敢把【留音沙蚌】扔掉，他就再也不认你这个母亲了。”
听到小富婆的嘱咐后，沙漠女王一脸悻悻地点了点头，随后耷拉着脸取出一枚贝壳，两根手指用力一捏，然后黑着脸把贝壳扔到了桌子上。
桌上的【留音沙蚌】打了个滚，随后“硌哩”一声裂开了两道细纹，里面传来了一阵怒意满满的咆哮。
“瓦雷娜！你当年居然对人家用强了？”
第270章 女骑士的高光时刻
嗯？好瓜！
杰西卡并不知道这位女王和卡梅隆老头间的恩怨纠葛，但小富婆和威廉可是门儿清，他们两个同时屏住了呼吸，聚精会神地等待着瓜熟落地的时候。
【留音沙蚌】中的咆哮声还在继续，那个“泰米”明显有一肚子的怒气要撒，哪怕是失真严重的留声，也能感受得到他蓬勃欲出的怒意。
“这么多年，你居然一直在骗我，还说你跟我父亲是真爱，只是因为没有办法才……”
“嘭！”
一只白净的手掌迅如闪电般地落下，带着撕裂空气的鸣爆声，将巴掌大的贝壳直接拍成了大大小小上百个碎块儿。
看着大厅里瞠目结舌的其它人，沙漠女王蛮横地一瞪眼。
“你们看什么看？泰米只说了让我打开这东西，又没说我必须听完！”
没毛病！不愧是能当女王的人！
在所有人无语的目光中，瓦雷娜得意洋洋地取出另一枚贝壳，再次捏出两道裂纹丢到桌上，随后将白净的手掌高高举起，一副随时准备毁灭证据的模样。
草灰色的贝壳滚了两下稳了下来，里面先是传来了一阵令人遍体生寒的哭号声，随后传出了“泰米”有些焦躁地声音。
“行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虽然这个小镇短时间内还是安全的，但你最好尽快找人来救我，不然等那头巫妖复苏，这里的所有人都要死！还有……”
“……”
“啊！！！”
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响起，刚才还满脸得意之色的沙漠女王猛然撞上了桌子，一阵剧烈的晃动过后，【留音沙蚌】的声音戛然而止。
顾不得去管那东西，瓦雷娜抬手唤出一蓬黄沙，试图把第一枚【留音沙蚌】的碎片都找回来。
随着一阵近乎挖地三尺的“搜刮”，被重新扶起来的桌子上，终于勉强拼出了一个贝壳形状的东西，然而她刚才那一巴掌用力着实不小，相当一部分贝壳已经变成了粉末，早就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了。
瓦雷娜满怀希冀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捏了捏草灰色的贝壳，然而消失的部分终究太多，【留音沙蚌】只是冒出了两道含混不清的人声，便再次归于沉寂。
“砰”
沙漠女王跌坐回椅子上，一张看上去刚三十出头的面庞上，满是惨然之色。
我的手怎么这么贱呢！现在去哪儿找人啊？
一旁的威廉眼神闪动，他已经看出了这件事的关键，原本的历史上，那位“泰米”好像是死在了神圣帝国，所以这一次应该是有惊无险而已。
威廉轻咳了一声后出言提醒道：“瓦雷娜陛下，卡梅隆会长有【命运回溯】的能力，可以把被损坏的东西恢复到原来的模样，所以我们只要把他找回来就可以了。”
对啊，还有那个老东西！
听到威廉的提醒后，瓦雷娜的眼神立刻恢复了光彩，她感激地看了威廉一眼，随后立马转身抓住小富婆的肩膀大力摇晃着。
“卡丽娜！那个老头子呢？你跟他说，只要他能把这东西修好，我这辈子都不来烦他了！”
被晃得脑袋发晕的小富婆一脸的苦涩。
“瓦雷娜阿姨……老师他……他昨天晚上被教皇大人给抓走了，现在他们两个根本联系不上啊……”
哦对！还有这么一桩子事儿！
威廉一拍脑门反应了过来。原本的“历史”中玫兰妮并没有来法兰，也就没有知识教皇抓走卡梅隆老头的事发生，所以这枚贝壳八成是被修好了，但现在看来，有惊无险貌似真要变成生死危机……
希望再次破灭，瓦雷娜明显有些坐不住了，她腾地站了起来，抱着脑袋在大厅里转起了圈子，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
威廉则是一脸的爱莫能助，他只馋小富婆的钱而不馋她的人，因此他和那位“泰米”之间并没有什么竞争关系。
相反，沙漠王国里有不少他感兴趣的特产，所以无论那位万里寻爹的王子，还是这个超级不靠谱的女王，都是相当值得拉拢的对象。
不过现在卡梅隆老头没了踪影，他也没办法恢复碎得一塌糊涂的【留音沙蚌】，即使想出手帮忙都做不到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全程一头雾水的女骑士凑了过来，伸手悄悄捅了下威廉的侧肋。
“威廉，为什么这么短啊？”
威廉闻言立刻竖起了眉毛。嗯？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想领教一下我的……
杰西卡指了指摔在地上的另一枚【留音沙蚌】，有些好奇地开口询道：“之前那个贝壳里面的话不是很长吗？为什么这个只是说了两句就没声音了？”
女骑士的问题让威廉如梦初醒，他给了杰西卡一个赞许的眼神，走到那枚掉在地上的贝壳旁边，伸手把它捡了起来。
【留音沙蚌（良）】
【功能型物品】
【效果：被撬开之后，能够保留接下来3—5分钟的声音，在受到外力造成破损时，将会把留存的声音复述一次，另外，轻度破损的贝壳能够缓慢地自行修复，请不要高频率使用它】
【来源：这枚沙蚌来自一名貌美如花的采贝女，她在一个美丽的夜晚攀上沙丘，艰辛地采下了这枚沙蚌，并把它交给了自己的心上人。
因为身份的差距，她不敢对自己的心上人表白，只好把表白的话写在了蚌壳里，期待着他使用这枚贝壳的时候，能见到自己的心意。
然而，她的心上人过于珍视这份礼物，只为了避免将上面捏出裂痕，整整三年都没有用过这几枚沙蚌，而是极珍惜地一直贴身佩戴着。
心意得不到回应的她大失所望，又因为母亲的病需要钱治疗，不得不答应了一位路过富商的求婚，两个月零三天之后，就是她的婚礼……】
卧槽！原来里面还有个苦情戏！
威廉有些惊讶地看着手里的【留音沙蚌】，他上辈子也用过这玩意，这枚沙蚌确实有点古怪，不仅毛刺被打磨的干干净净，某些地方甚至还一副被人盘过的样子，摸上去油光水滑的。
嗯……看来等会儿还得提醒那位女王大人，赶紧把儿媳妇撵回来。
他摇了摇头，对这种等于写情书不落款的沙雕行为表示无语，随后继续看了下去。
【详解：留音沙蚌是沙漠王国的特产，是一种相当有趣的生物，这种小东西不仅没有任何攻击能力，甚至连移动都要靠着风沙来进行，面对沙漠中的捕食者可以说根本无力抵抗。
而这种脆弱的生物，正是靠着“留音”的能力存活了下来，每当周围有大型生物的咆哮，或者令人畏惧的声音出现时，它都会将这个声音储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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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被捕食者碰坏外壳时，它们就会把储存的声音再释放出来，吓跑那些想要食用贝肉的动物。
这东西的效果很有趣，我买了十几万个，送给了所有分部里的小家伙们，可惜他们对我录下的恐怖故事并不感兴趣，哭喊着把这东西扔到了各地的库房里……
注：以上内容来自《好玩的小东西们》作者科瑞·亚瑟提（生卒年，人类纪903年——人类纪1153年）】
也就是说，法兰的知识教会里可能有上万个这玩意？
威廉眯了眯眼睛，把这条消息记在了心里，随后手指微一用力，再次捏破了这枚【留音沙蚌】。
第271章 莽撞的女王
鬼气森森的哭号声再现，把瓦雷娜和小富婆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卡丽娜有些疑惑地道：“威廉，这个不是已经听过……”
“嘘！”
威廉把手指竖在嘴唇前示意她噤声，随后竖起耳朵认真地听了下去。
“行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虽然这个小镇短时间内还是安全的，但你最好尽快找人来救我，不然等那头巫妖复苏，这里的所有人都要死！还有……”
“这儿的雾气很重，而且还盘踞着大量的哭嚎恶灵，记得带上两个会驱散术和群体净化的神官，另外这件事最好对父……那位卡梅隆会长保密。
我之前信了你瞎扯的谎话，对他说了一些比较……比较过分的话，反正我再也不信你了，母亲大人，你就是个骗子！……啪嚓。”
“录音”完结后，威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了然。
之前因为瓦雷娜险些撞翻了桌子，剧烈的晃动就像被捕食者扔掉差不多，【留音沙蚌】便停止了“播放”，所以才会显得很短。
而听到完整版的【留音】后，他已经猜到了那位泰米殿下的位置，即将复苏的巫妖、再加上大量哭嚎恶灵和浓重的雾气，应该就是哭嚎山脊中的某个地方了。
至于那个暂时安全的小镇，自己虽然没啥印象，但能抵挡住大量亡灵生物的镇子，肯定不是普通的人类小镇，应该不会太难找。
瞥了一眼满脸期待的沙漠女王，威廉把自己的推测一一说了出来。
“我这就去找那个镇子！你将是沙漠王国永远的朋友！”
瓦雷娜激动万分地点了点头，随后掀起一阵充满着燥热气息的风沙，瞬间消失在了大厅里。
“……”
你特么知道在哪儿么你就走？算了，反正你早晚还得回来。
摇摇头拍掉沾在身上的黄沙，威廉隐隐有些同情起了那个素未谋面的“泰米”，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妈，想必平时没少被她坑。
“哭嚎山脊？”
卡丽娜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于是好奇地开口询问道：
“威廉，泰米哥哥离开的时候，好像是往北方走的，法兰和周边的地图我都记得，北边好像没有叫哭嚎山脊的地方啊？”
没有就对了，因为那是沙雕玩家的叫法，地图上根本就没有这个地方，所以那个莽撞的女人早晚还得回来。
威廉点了点头，面色无奈地开口解释道：
“那地方在北境公国的边陲，是灰雾山东北方向的一道山脊。灰雾山主峰里藏着一只巫妖的坟茔，那只巫妖可能是灵魂出了什么问题，睡了几百年都没醒过来。
它是没醒，但是它的坟依照原来设计的时间打开了，里面的哭嚎恶灵被放了出来，在灰雾山东北方的山脊上到处肆虐，所以有人就把那道无名山脊叫做哭嚎山脊。”
“有人？”
小富婆立刻抓住了威廉话中的重点，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所以你是说……”
“没错。”
威廉拉着女骑士离开了舞池，在大厅里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面色古怪地道：
“哭嚎山脊在地图上根本就找不到，哪位女王陛下出去的太着急了，她一会儿肯定还得回来。”
卡丽娜无奈地摇了摇头，搬来一把椅子坐到了威廉对面，她先是友好地冲杰西卡点了点头，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有些疑惑地道：
“对了，那位何塞先生为什么会拿着【夜砂】？你是想用那把刀做信物，让他来我这里取什么东西吗？”
威廉点了点头。
“嗯，卡梅隆会长之前自（遭）愿（我）赠（勒）与（索）我十万枚金戈德，当做是这次前去援手的报酬，我这边正好还有些事需要用钱，准备再向你借十万金戈德，凑齐二十万。”
听了威廉的话后，小富婆心领神会地领悟到了括号里的内容。
自家老师自家清楚，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如果不用点儿“非常规手段”，是绝对不可能从他手里抠出钱来的。
惺惺相惜地看了威廉一眼后，卡丽娜面带微笑地道：
“没问题，稍后我就让人去办，天黑之前一定把二十万金戈德送到城主府上。”
“多谢。”威廉点了点头，随后面色诚恳地道：
“还有，等卡梅隆会长回来的时候，还请帮我提醒他一下。
他欠我的装备虽然不着急，但矮人部落的大师可是很忙的，打造装备的事儿最好先排上，如果时间拖太长了的话，我担心恐怕会有点麻烦。”
“矮人大师？”小富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老师他……他居然还要给你打造一套装备？”
“不是给我，而是给我麾下的一千多名【怒焰军团】。”
一千多？
一旁的女骑士正默默地着两人之间的交谈，然而这个数字让她有些费解。
杰西卡伸手捅了捅威廉的右肋，咬耳悄声道：
“威廉，你是不是说错了？【怒焰军团】哪有那么多人？哪怕连安德森家那些还没训练好的也算上，最多也只有三百多人啊。”
面对她的疑问和小富婆狐疑的目光，威廉面色坦然地笑了笑。
“呵呵，大概是你记错了吧？我麾下的【怒焰军团】一直都有一千多人啊？”
“可是明明……”
见杰西卡又开始死心眼儿，威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偷偷在她的腰上狠掐了一把。
女骑士发出了一声闷哼，威廉一边伸手去扶，一般趁机把嘴唇凑到了她的耳边。
“他答应的是给我麾下的‘怒焰军团’打造装备！明白了没？要是还没明白的话，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怒焰军团第一分队的队长，这回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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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直白到近乎红果果的解释面前，女骑士终于把这个弯儿转了过来，一双秀眸顿时亮得跟星星一样。
想到自己麾下的黑魇骑兵，能够换上矮人大师打造的全套装备，她顿时激动地绷紧了身体，看向威廉的眼神满是钦佩。
七百多件矮人大师打造的装备啊！哪怕只是那种随手打造的制式装备，市面上的售价都要几百金戈德起步，战时上千都有可能，不过是改了个名字，就等于白赚了好几十万金戈德！
看着面前这两个明目张胆的家伙，小富婆无语地撇了撇嘴。
你们两个……是不是当我傻？
第272章 地图
卡丽娜摩挲了一下食指上的图章权戒，又看了看咬住嘴唇满脸期待的女骑士。
她想了又想，虽然有些不忿这两个玩文字游戏的家伙，但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没问题。”
小富婆的话音刚落，威廉便觉得手臂一疼，他有些诧异地低头看去，看到了杰西卡隐隐发白的手背。
除了紧绷的身体外，女骑士规模约五“卡”左右的胸口，也在不停地上下起伏，透露出了她内心中的激动之情。
见到了她这副模样，卡丽娜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不用等老师回来了，我一会儿就派人去矮人部落打招呼。”
如果是别人的话，她还真未必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对面这两个人……金娑罗商会欠了威廉天大的人情，老师之前还从那位骑士小姐手里坑……赚了好几十万金戈德，这次干脆就用老师的私房钱付账吧，就当替他还债好了。
见到小富婆的表现后，威廉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毛。
这态度也好过头了吧？虽然财富教会和矮人部落之间肯定有联系，不至于真按市价掏七八十万金戈德，但三四十万肯定是跑不了的。
如果再加上自己要的二十万，等于一次性掏了五十万枚金戈德出来，虽然并不至于掏空财富教会的家底，但也绝不轻松，难道……这就是崽儿卖爷田不心疼？
并不知道威廉对自己的评价，卡丽娜面色平静地道：“除了这些以外，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确实还有一件。”
威廉点了点头。“我才刚来多萨堡不久，还没来得及好好接收这座领地，现在缺一名财政官，不知道金娑罗商会里有没有合适的人才？”
“你要找一名财政官？”
小富婆闻言眼前一亮，她打量了一下威廉，确认他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后，伸出右手在自己胸前拍了两下。
“你觉得……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而且你还不松手吗？都按瘪了啊……
威廉遗憾地摇了摇头，自己之前以为女骑士大约有五卡之力，现在看来还是有失偏颇，毕竟被乘数为零的情况下，无论乘数是多少，结果都是一样的令人杯伤。
见他一脸的不置可否，小富婆有些疑惑地问道：
“为什么不行？因为我是金娑罗商会的一员？但大商会成员担任领地财政官不是很常见吗？难道……因为我是知识教会的诵经人？”
别说送惊人了，哪怕你是进击的巨人，只要你能当好财政官我也敢用，问题是你这谈笑间送出五十万金戈德的操作，我有那么亿点点心虚啊……
威廉想了想后，决定还是婉拒卡丽娜的毛遂自荐。
小富婆确实有当财政官的能力，她背靠金娑罗商会，手头有大量能够借用的资源，而且还代表着财富教会与自家的合作进入“蜜月期”，这也是自己来金娑罗商会找财政官的原因。
问题是虽然她自带“干粮”，但好像太花钱不眨眼了点儿，平时有自己压着可能还好，万一自己出了趟远门，她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把金库给花空了？
威廉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卡丽娜，你的身份不是问题，而且你能代替卡梅隆会长掌控商会，能力肯定也能够过关，但……”
说到这里时他停顿了一下，找了个尽量委婉的方式。
“但多萨堡能够动用的资金并不多，你习惯了特别大宗的交易，会不会对这种……这种带着镣铐跳舞的活儿不大熟悉？”
小富婆眉眼一动，立刻读出了婉拒的味道，也明白了威廉话里的意思。
而对于执掌一座伯爵领的财政大权，她着实兴趣不小，眼见难得的机会要溜走，她连忙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不会的！只要是五万金戈德以上的事情，我都过问你之后才做决定，这样行不行？”
五万？
威廉倒吸了一口凉气，拒绝之心前所未有的强烈。
多萨堡的金库还没清理出来，但所有的财货累起来，能有个六七万就不错了，你这是想一下子就掏空我的家底儿吗？
看着面带渴望之色的小富婆，威廉极为坚定地摇了摇头。
大圣，我连朝你借的十万金戈德都准备赖账，所以你就别想在我肚子里瞎折腾了，嫂嫂身体弱，扛不住你的金箍棒！
“别啊！”
看到了威廉眼中的坚定之色，小富婆赶忙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出言央求道：
“我可是刚给了你二十万金戈德！难道让我先干两三个月都不行吗？”
“咣当”
大厅华丽的门扉轰然倒下，沙漠女王保持着推门的姿势站在门口。
看着一脸央求之色的卡丽娜，以及“坚贞不屈”的威廉，哪怕已经心急如焚，她那张风姿撩人的面孔上依旧写满了惊讶。
现在行情已经这么贵……不不不，我是说，卡丽娜这小家伙得了我的真传吗，不光学会了先砸钱后软磨硬泡，甚至连不要脸这点都学到了？
“瓦雷娜阿姨，你回来了啊！”
卡丽娜回头看见来人是沙漠女王，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威廉的袖子，随后开口埋怨道：
“瓦雷娜阿姨，你这个性子能不能改一改？才拍碎了泰米哥哥留下的消息，又什么都没问清楚就往外跑，再这么下去早晚要出大问题！”
沙漠女王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随后转向威廉有些急躁地说道：
“你说的那个哭嚎山脊到底在哪儿？我在地图上没见到你说的地方啊？”
“那个地方在灰雾山脉的……算了我还是画给你吧！”
威廉在魔女主母的戒指里翻了翻，找出了一件纯黑色的斗篷铺在桌面上，又找出了一罐粉白色的炼金颜料，用手指沾着在斗篷上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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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块儿是北境公国的边境线，这一个弧形是灰雾山脉，这个点儿就是灰雾山的主峰……那几个小镇大概在这几个圈儿里，看明白了吗？”
认认真真地画完了地图之后，威廉看着一脸迷糊的瓦雷娜，摇了摇头抓起斗篷递了过去。
“你还是把这个带着吧，到了那附近问问当地人，总……”
【绘有地图的斗篷】
【这是一条丝质的纯黑色斗篷，上面有人画了一幅狗屁不通的地图，不仅没有尺规徒手作画，甚至连方向都没有标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
第273章 恶毒男二
沙漠女王抬手抢过斗篷。“反正就是到地方找人问就行了呗？”
手头一空的威廉大惊失色。
“等等！这地图还有点儿……”
一股带着燥热气息的黄沙迎面扑来，把威廉的下半截话灌回了肚子里，当他吐掉嘴里的沙子后，瓦雷娜早已不见了踪影。
所以说……狗改不了吃屎啊……
威廉有些怅然地望着洞开的大门，自己这回罪过好像大了，那位倒霉的泰米，实在对不住，我可真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你妈太心急……
“怎么了，是地图哪里有什么问题吗？”小富婆有些担忧地发问道。
威廉苦笑了一声，不是哪儿有什么问题，按照系统给出的评价，貌似应该看看哪儿没问题才对……
“问题……是有点。”
他无奈地点头道：“总之你还是尽快派人去灰雾山脉找人吧，我晚点儿拿一张现成的地图标注一下，对了……”
他想起了【留音沙蚌】里面的苦情戏，若有所思地对小富婆道：“你能联系到沙漠王国的人吗？”
卡丽娜嗯了一声后点了点头。
“瓦雷娜阿姨绑……带着我去过几次，那边有不少人都认识我。”
你刚才是说了绑对吧？
威廉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无语的神色。
上辈子交任务的时候，沙漠女王瓦雷娜满脸悲色，得知自己儿子死在和六法之塔间的冲突时，面上全都是愠怒和杀意，虽然神情略微有些急躁，但也称得上威仪满满，谁知道……
他摇了摇头。“认识就好，那你最好再传个消息过去，有个和你那位泰米哥哥很熟的采贝女，如果那位采贝女近期准备嫁人的话，你最好把人先拦下来。
如果不知道是谁的话，那就查查这两枚【留音沙蚌】是谁送的，赠送的时间，大概是三年之前吧。”
“你的意思是……”
小富婆闻言神情一愣，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不朽名作，《呆萌女仆X耿直王子》？《倾城贫女乱王都》？不对！三年啊！难道是《我与王子陛下的千日痴恋》？
威廉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嗯……应该就是你想的那样，而且好像还是两情相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以后应该会叫她嫂子。”
小富婆猛地吸了下鼻子，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一些，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十只脚趾却疯狂地在鞋子里挠来挠去。
她声线有些怪异地询问道：“那个……我不是不相信你啊，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威廉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你激动个……哦，我倒是忘了你的爱好了，王子和贫家女，还真是经久不衰的王道题材。
他伸手拿过桌上的【留音沙蚌】，顺手抛给了神情亢奋的卡丽娜。
“从这里面知道的，你撬开看看。”
不……不会吧！居然把自己的心意写在沙蚌的壳里，这么……这么浪漫的吗？
小富婆伸出双手捧住手心里的沙蚌，以近乎虔诚的姿势撬开了蚌壳，接着探出颤抖的手指，轻柔地抹掉了内壁上的浮尘，露出了下面两行笔迹娟秀的小字。
‘泰米殿下，如果我们的爱注定无法相等，那我可以爱得更多一些吗？’
卡丽娜突兀地抬起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她的脸色有些潮红，眼睛里闪烁着找到信仰一般的光彩。
这桩婚事，我卡丽娜认下了！谁也不能插手！我说的！
靠着吸血鬼的过人嗅觉，威廉敏锐地感觉到了极淡的血腥味，明白这东西怕是正中小富婆的好球区。
一旁的女骑士也有些好奇地凑了过去，卡丽娜顾不得捂住出了状况的鼻子，像捧着什么珍宝一样，双手捧着那枚巴掌大的蚌壳递到了杰西卡的手里。
她的脸上带着近乎传教般的神态，扯住女骑士小声地说着什么，以威廉的耳力只隐约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
“泰米哥哥……王子……采贝女……好像要嫁人……我应该是青梅竹马的恶毒女二……瓦雷娜阿姨……偏心女二的恶毒王后……”
威廉有些无语地撇了撇嘴，你找自己定位的速度还真快啊，问题是那我算什么？挖坑害死男主的坏心眼男二吗？
“还缺个男二……陷害男主……女主……然后携手……幡然悔悟或者远走他乡……要么直接死了也行……”
眼见自己有被强行发便当的危险，威廉赶忙清了清嗓子，把喋喋不休的小富婆从暴走的妄想里拉了出来。
“卡丽娜，既然这边已经没什么事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地图晚些会送过来的。”
“走吧走吧！”
小富婆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连之前“干两三个月”的事儿也统统忘在了脑后。
看了看女骑士有些不知所措的目光，威廉再次轻咳了一声。
“我是说……我‘们’就先走了。”
连番提示之下，卡丽娜这才如梦方醒，她有些不舍地看了杰西卡一眼，缓缓松开了攥住她胳膊的手。
因为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诵经人，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人在地位上都要低得多，同年龄的女性更是一个都没有，也一直找不到同好。
自己蒙着面参加过贵族小姐们的书友会，还被当成可疑人物撵了出来，现在总算有个能听自己啰嗦两句的人，而且还不担心她到处宣扬……唉……可惜她不是商会里的人……
目送杰西卡离开大厅后，卡丽娜珍惜地收好将【留音沙蚌】重新合拢，小心翼翼地收进单独的空间戒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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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死活也要把这东西昧下来，哪怕是泰米哥哥来要也不给。别问，问就是被瓦雷娜阿姨给拍碎了，而且嫂子我都帮你找了回来，这东西就当我的辛苦费了！
门外，摆脱了精神污染的杰西卡翻上了马背，心有余悸地对威廉说道：
“威廉……我小时候一直很羡慕那些普普通通的贵族小姐，羡慕她们能够看一些有趣的书，能跳跳舞喝喝茶看看歌剧……”
她扳着马鞍向后退了退，习惯性地把怀里的位置让了出来，随后表情古怪地道：
“但我现在突然觉得……好像我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第274章 吸血鬼骑士
威廉深感认同地点了点头，别的地方可能还不好说，但法兰的贵族小姐们……作风实在不怎么样。
即使自己义正词严地连续拒绝，依然老是有人借机挨挨擦擦，甚至还往自己手里塞小纸条，妄图找个地方玷污自己纯洁的肉体。
而女骑士的童年生活虽然艰辛了点儿，可最起码心理状态是健康的，即使同样很馋自己，但还能保持住最基本的矜持。
另外，艰辛的锻炼也保证了她优秀的腿型……我是说优秀的身体素质，而一个健康的身体，又与开阔的心胸相辅相成。
不信你看看小富婆，纯粹就是平时没人陪着玩给憋的，导致她心里藏着不少小秘密，一看就憋的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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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胸心胸，这两个字经常连起来念，那就证明它们应该是一起的，心里憋的狠了，那啥自然也就比较憋屈。
“别发呆了，赶紧上来吧，今天还有很多事儿没办呢。”
女骑士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望了望杰西卡怀里的VIP专座，威廉不爽地撇了撇嘴，但还是认命地坐了上去。
没办法，既然是蹭人家的车，老抢驾驶位也不是个事儿，看来是时候弄个代步的坐骑了。
嗯……我记得好像有个叫【吸血鬼骑士】的冷门职业，只可惜人家是走黑骑士路线的吸血鬼，并不是骑着吸血鬼的骑士。
要不然的话，玫兰妮除了首席黑面包品鉴员外，还能再多打一份坐骑的工，一份儿口粮干两份儿活岂不美哉？
就在威廉思考如何榨取玫兰妮的剩余价值时，远在城主府厨房里的女吸血鬼突然感觉屁股有些疼，好像有什么又粗又硬的东西正在狠狠地顶自己。
“奇怪？为什么塞不进去？”
怀疑是自己的力气不够，黛西挽起了袖子，露出了两只稍显干瘦的小胳膊，吃力地擎着巨大的面包架，死命地往炉子里怼。
然而，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气，往常刚刚好能够塞进去的架子，总是有一截塞不进去，差不多一个巴掌宽的长度露在外面，使得面包炉的门怎么都关不上。
“不应该啊！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
眼见寄托了自己梦想的面包炉出了问题，黛西小丫头急得额头见汗，缓缓把面包架子撤了出来，随后将一百多斤的铁架子端平，助跑了两米后全力怼了过去。
伴随着铁石交鸣同时响起来的，还有一道含混不清的闷哼。
“妈呀！！！”
被面包炉里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黛西蹬蹬蹬退了两步，震惊地打量着面包炉。
妈妈说面包炉被人使用久了就会拥有灵魂，难不成我的……难不成领主大人家的面包炉已经……不不不！
小丫头疯狂地晃了晃脑袋，把这个离谱的念头甩了出去。
她举起沾了炉灰的小手，用力地揉搓着自己的脸蛋。
黛西，你已经是一个大人了，怎么能信那种骗小孩儿的鬼话！面包炉不过是石头砌的炉子而已，怎么可能产生灵魂？
想也知道，能产生灵魂的肯定是面包架啊！
她欣喜地摩挲着铁质的面包架，满怀希望地把它从面包炉里抽了出来。而随着面包架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沾满了炉灰的身影……
……
何塞吃惊地看着被人扛到正厅的玫兰妮，
这不是威廉大人那个喜欢吃shi的妹妹吗？怎么好像从煤堆里刚扒出来似的？
注意到了他怪异的目光，惨遭蹂躏的女吸血鬼无力地瞪了何塞一眼，却连用【禽兽之语】骂人都做不到了。
那面包……太可怕了……
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什么酷刑没见过？
当初为了从光明教廷的封锁圈里混出去，老娘甚至能一声不吭地吃圣餐喝圣水，哪怕烧得肠穿肚烂都能面不改色，但是那面包……那特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仅仅回想了一下那从嘴里一路窜进灵魂里的冲击感，玫兰妮就忍不住想打哆嗦。
自己的灵魂本就受创严重，而那个黑面包里，恰好有着直达灵魂的冲击力。
哪怕那令人心悸的味道已经消散，但自己身体和灵魂之间的链接已经被搅成了一团乱麻，短时间内根本就没办法正常活动，如果吃得再多一点儿，搞不好直接就去冥河报道了。
这时，扛着玫兰妮的黛西跌了一跤，把背上的她甩了出去，倒霉的女吸血鬼一头撞在了桌子腿上，把能坐下近十人的长桌撞得一阵晃动。
小丫头面色一变，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匆匆忙忙地检查了一下，发现玫兰妮并无大碍后才松了口气。
她索性直接把女吸血鬼摆在了正厅的地毯上，从围裙里拿出来一块儿干硬的抹布，极为用力地蹭着玫兰妮的脸，试图把灰突突的她擦出个人样来。
小丫头一边擦一边埋怨道：
“幸好没事儿！唉！你怎么这么馋啊！我都答应威廉大人了，肯定不会饿到你的呀！今后你想吃面包就跟我说，可千万别再钻面包炉了！”
我脑子有病才去钻面包炉！
听了黛西给自己的评价后，女吸血鬼不由得一阵怒气上涌，虽然身体不能行动，一张小脸蛋儿却涨得通红，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死命地瞪着小丫头，试图发动【禽兽之语】，把自己的意思传达过去。
蠢货！我是被那个叫威廉的混蛋塞进去的！听见没有！我是被塞进去的！老娘对你那破炉子没有兴趣！
见玫兰妮明明醒了却不说话，只是拿眼睛瞪着自己，好脾气的小丫头少见地生气了。
用力地蹭着女吸血鬼脑门儿上的一块儿泥灰，黛西气哼哼地道：
“你居然还耍脾气！面包炉那么神圣的地方，是能随便进的吗？连我和妈妈也只有遇见敌人的时候才会钻进去。
而你连鞋子都没脱，就为了找点吃的，直接穿着鞋进了面包炉，害得我还要把炉子刷一遍才能用，讨厌鬼！”
“tui！”
见泥灰死活蹭不掉，小丫头低头往上面吐了口吐沫，随后在玫兰妮震惊的目光中，拎起抹布在她脸上一顿乱抹。
“哼！威廉大人说你喜欢吃黑面包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来着，没想到你……”
这时，一道谨慎的问候声打断了黛西的碎碎念。
“这位……小小姐，请问你是？”
第275章 无题
吓了一跳的小丫头猛地抬头，这才发现正厅里原来还有别人在。
“我我我……我不是小小姐！”
紧张之下，黛西险些把抹布怼进玫兰妮的鼻孔里。她有些慌乱地看了看面前的何塞，担心自己是不是冲撞了威廉大人的客人。
忙不迭地把两只小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她朝着何塞深深地鞠了一躬，按着母亲教过的东西，手足无措地道：
“尊敬的客人先生，我……我是威廉大人的见习厨娘，兼见习女仆，您叫我黛西就好，您……您要不要喝点茶水？”
何塞被她的回答弄得一头雾水。
厨娘？女仆？这两个活儿还有见习的？而且一个厨娘……居然敢往领主大人妹妹脸上吐口水吗？
看了看面前小心翼翼的黛西，小商人的心里苦笑了两声，要不是被那位玫兰妮大人看到了，自己可绝不会来趟这趟浑水。
毕竟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自己今后怕是就要绑在多萨堡这条船上了，而身为一名下属，看到领主大人的妹妹“受辱”，自然不好袖手旁观。
他一边想着一边偷眼看了看玫兰妮脸上盖着的抹布。
这虽然并不是一块儿油乎乎的脏抹布，但多少还是有一些难以清洗的污渍，看起来好像曾经擦过肉汁和菜汤，应该真是从厨房里拿出来的抹布。
何塞又打量了一下黛西，发现这个小女孩儿虽然相貌不错，但看起来干干瘦瘦的，也不像是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姐，难道……她真的是个厨娘？
小商人犹豫了一下，随后开口问道：“黛西小姐，请问领主大人的妹妹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帮忙喊来一位神官？”
“威廉大人的……妹妹？！”
黛西被何塞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把抓起了玫兰妮脸上的抹布，捡起来团了团塞进围裙的兜里。
小丫头伸手指着女吸血鬼，面色惊慌地道：“她……她不是威廉大人捡回来的吗？”
何塞闻言惊讶地道：“不对吧，之前威廉大人带我回来的时候，曾经亲口承认过，这位小姐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啊！”
“……”
感觉这位客人不像在说谎的样子，黛西惊惶地回头看了看玫兰妮，在接触到了她要杀人一样的眼神后，二话不说撒腿就往后厨的方向跑。
母亲……我好像闯大祸了！
……
当威廉两人回到城主府的时候，意外地在门口看到了面色不安的厨娘，而她的旁边还站着瑟瑟发抖的小黛西。
为了保住领主大人的颜面，趁着厨娘的目光还没望过来，威廉赶忙脱离了女骑士的怀抱，从小白们的背上提前翻了下来。
“表姑妈……你们怎么在这儿？”
“威廉大人，您平安就好。”
见到神完气足的威廉后，厨娘苍白的脸上先是露出了一抹喜色，随后面带求恳地道：“威廉大人，我……我有件事要跟您说一下。”
她把旁边耷拉着脑袋的女儿扯了过来，面色紧张地道：
“黛西她闯祸了，您的妹妹在面包炉里……找食物的时候，好像被她用面包架碰伤了，虽然身体上没什么明显的外伤，但到现在都没说过话，也一直躺在地上没换过位置，”
嗯？我哪儿来的妹妹？
威廉足足想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确刚认了个水货妹妹没多久。
看了看鹌鹑似的小黛西，他无所谓地笑了笑，随后蹲下身盘了两圈儿她的小脑袋。
“没事儿，我那个妹妹皮实得很，用斧头都不一定砍得死，挨两下面包架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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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娘被威廉的回答弄得有点懵，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只得点了点头讷讷地道：
“您……您不怪罪就好，这次主要怪黛西检查不认真……还总喜欢用蛮力……如果她放面包架的时候能检查一下的话……”
威廉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检查什么？谁能猜到面包炉里有人？再说了，玫兰妮是我塞进面包炉里的，关黛西什么事儿？”
“噗呲”
知道女吸血鬼身份的女骑士忍不住笑出了声，而听到原因的厨娘已经彻底懵掉了。
垂头丧气的小丫头没太明白威廉的话，但却知道自己应该不用挨揍了，在长出了一口气后，她抬起头好奇地问道：
“威廉大人，你为什么要把她塞进面包炉啊？”
威廉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原因比较复杂，就当是为了争夺家产兄妹阋墙好了，你还小，不用懂这些事儿。”
安抚好了厨娘母女后，两人走进了正厅。
“威廉大人。”
何塞面色恭敬地行了个礼，威廉微微颔首回了一礼，面色平淡地道：
“何塞，我已经弄到了二十万金戈德，晚些时候金娑罗商会的人就会把钱送过来，你想好要怎么用这笔钱了吗？”
“大人，我准备……”
“不用和我解释得太详细。”威廉摇了摇头打断了何塞的话。
反正二十万都花了，那索性再大方一点儿，而且系统都说了，这货不仅是个天生的商人，而且貌似底线还很高，除了运气比较差之外应该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只要有确切的计划就好，这笔钱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吧。”
小商人感动地点了点头，随后瞥了一眼威廉的腰，脸上的激动之色顿时收敛了不少。
他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威廉大人……那柄刀……”
“被它真正的主人拿走了。”
威廉走到桌前，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在上面挺尸的玫兰妮。
他伸手挑起女吸血鬼的下巴颏，一边看着被抹得脏兮兮的小脸蛋儿，一边随意地道：
“那柄刀本来就是别人送的，现在只是又还了回去而已，你不用在意刀的事情。
对了，如果你能找到合适的商品，也可以去通往沙漠王国的商路上跑跑，那里的女王欠了我一个挺大的人情，条件允许的话，应该会给你一些优待。”
看着玫兰妮满含杀气的小眼神，威廉挑衅地扬了扬眉毛，从戒指里取出半截黑面包作势欲喂。
女吸血鬼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间瞪大，所有的怒火消散一空，只剩下了浓重的畏惧之色，看向威廉的眼神竟然还带上了一丝讨好。
掂了掂手里效果拔群的“刑具”，威廉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好意思，这玩意专治各种不服！
……
捂脸，身份证到期去补办了一下，结果后面的没改完，先发4K……剩下的字数明天补上。
第276章 我想通了
没过多久，小商人1何塞便匆忙离开了正厅，前往城内的市场置办货物去了。
杰西卡则急着去收拢【黑魇骑兵】，以及安排他们维护治安之类的事情，也急匆匆地离开了这里，最后还留在正厅里的，只剩下了无所事事的威廉以及仍旧不能动弹的玫兰妮。
少顷，女吸血鬼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正在整理空间戒指的威廉注意到了这个变化，他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玫兰妮，面色平淡地取出一条黑面包，在她眼前晃了晃。
“能说话了么？我有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要通知你，在我们之间的冥河誓约结束前，你的食物应该只有这玩意了，你要不反对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嗯……反正你不同意也只有这个。”
在听到这个令人胆寒的通知后，玫兰妮的身体猛地一抖，居然强行支起了上半身，然而下一瞬便重新栽了下去。
厉害，我还以为垂死病中惊坐起是夸张呢，没想到还真有人做得到啊。
上下抛了抛手里的黑面包，威廉的脸上笑意更甚三分。
“所以说，盲目迷信誓约是要不得的，我一没打你二没杀你，甚至连骂都不骂你，只是提供的食物有点难吃而已，这个总不算违背誓言吧？
而且这东西不仅不是会死人的毒药，甚至还有着增强精神力的效果，你信不信，无论我往你的嘴里塞多少这玩意，只要注意别你的灵魂脱离身体，都不会触动冥河的惩罚。”
他起身走到玫兰妮的身边，用坚若铁石的黑面包棍拍了拍她的小脸蛋，面带笑意地道：
“要我说，你还是和我一起解除誓言算了，最起码还能死得痛快一点儿。”
桌上的女吸血鬼翻过了脑袋，虚张着嘴巴怒瞪着威廉，嘴里的小舌头一抖一抖的。
“喔……喔……喔宁愿……”
虽然她看起来很想说话，但灵魂和肉体的不和谐，让玫兰妮很难操纵自己的身体，勉强转转头已经很艰难了，操控舌头说话这么精巧的事情，目前还不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
见到女吸血鬼坚定无比的目光后，威廉摇了摇头，难得地发了善心，主动帮她把话说了出来。。
“行啦，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相比于解除了誓约之后被我干掉，你宁愿每天吃黑面包。”
玫兰妮缓缓点了点头，随后再次地张开了嘴，别别扭扭地不停张合着。
“兑……喔……喔……宁愿”
“……”
听得不耐烦的威廉捂住了她的嘴巴。“不会说话就不要学人家说话！而且你不是能用【禽兽之语】么？接着靠眼睛说话不行吗？”
话被堵回去的玫兰妮一阵气苦。
你懂个屁！【禽兽之语】是用灵魂“发言”的能力，老娘的灵魂现在被你搞得一团乱麻，连控制身体都做不到，哪怕瞪得眼珠子掉出来也没用啊！
倍感憋屈的女吸血鬼索性闭上了眼睛，无论威廉怎么掐她的脸蛋儿都死活不肯开口。
“既然你好像没什么要说的，那干脆就听我说吧。”
见玫兰妮一副躺平任艹的模样，威廉隐蔽地翘了翘嘴角。
“放了你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你现在就是一个还算抗揍的辣鸡，走在路上说不好就被谁给干掉了，我可不想因为这个赔上性命。”
“但白养着你我心里还不舒坦，我这个人呢比较小气，自己不舒坦的时候，也看不得别人舒坦，搞不好就会给你塞几条黑面包找点乐子。
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得太频繁，我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提议，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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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兰妮睁开大眼睛，迎着威廉探寻的目光呵呵一笑。
“喔！绝对……布会……同一……解……”
威廉摇了摇头道：“这个提议你已经拒绝过了，我可没有反复劝别人听话的兴趣。”
“我的想法是，在我能安全地干掉你……我是说，在我们之间的冥河誓约解除之前，你可以选择暂时跟我干，这样的话可以少吃两次黑面包，怎么样？”
女吸血鬼闻言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后好像明白了什么，鄙夷地冷笑了一声。
“布怎摸……样！而且，你不是……说我辣鸡么！怎么……现在还想招揽我？”
她的灵魂已经渐渐恢复了平稳，嘴里单次蹦出的字儿越来越多，吐字也越来越清晰。
威廉伸出手撸了撸她的脑袋，语重心长地道：
“没关系，虽然你现在是个辣鸡，但辣鸡放对了地方也能起到作用，所以你不必妄自菲薄，我也并不是特别嫌弃你。”
玫兰妮剧烈地摇了摇头，晃掉了自己脑袋上的大手。
“随你怎么说……我绝对不会加入……你的势力！除非你跪下来吻我的鞋子！”
威廉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女吸血鬼的硬气出乎了他的预料，看来黛西的面包毕竟还不是完全体，尚未达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地步，导致玫兰妮被自己塞了三四条面包后，居然还有胆子嘴硬。
问题是家伙好歹是一名七阶职业者，虽然现在因为灵魂受创严重实力暴跌，但能够榨出来的好东西依旧不少，就这么每天关着实在有些浪费，可她这副拒不合作的态度……
看出了威廉的犹豫，自觉占到上风的女吸血鬼不由得神情一震。
恢复得差不多的她勉力坐了起来，抬了两下腿，踢掉了自己脚上的小鞋子，随后把脚丫递到了威廉跟前，五根小巧晶莹的脚指头嚣张地上下翘动着。
迎着威廉惊讶的目光，玫兰妮笑吟吟地挑衅道：
“我突然改了主意……现在吻我的鞋子已经没用了，如果你还想让我加入你的麾下，这回就得吻……”
“成交！”
威廉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抬手攥住她小巧的脚腕往自己这边一带，然后猛地低下了头……
“等……等等啊！”
玫兰妮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被他突兀的转变吓了一跳，粉白色的脚指头都惊得蜷了起来。
她一边扳着长桌边缘抵抗着威廉的力气，一边有些结巴地质问道：
“你你你……你疯了吗？我这可是在侮辱你！而且你刚才不是还一脸犹豫吗？！”
“我想通了啊！”
第277章 安眠之棺
威廉胳膊一扬，把试图逃离自己的玫兰妮提了回来，伸手搔了搔她白嫩的脚心。
“我突然觉得，你的提议也不是不能考虑，要不咱们就先这么办吧，至于效忠誓言什么的不着急，你待会儿再发誓也行。”
见他好像要来真的，女吸血鬼一边拼命向后挣扎，一边惊慌地摆动着脑袋。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嗯？不是这个意思？意思是现在这个程度还不够？”
威廉伸出舌头，飞快地在自己嘴唇上扫了一下，随后挑了挑眉毛，投过去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我懂！”
“你懂个屁啊！！！”
见威廉居然真的张口欲咬，玫兰妮顿时尖叫出声，两条腿疯狂地蹬踹着，双手则在桌面上拼命地抓挠，竭尽所能地想要远离这个变态的家伙。
“呵，装模作样的女人！”
威廉轻蔑地笑了笑，松开了攥住她脚腕的手，随后双臂抱胸，表情倨傲地看着逃下桌子的玫兰妮。
你要是继续视死如归，那倒还真有点儿棘手，但你居然敢跟我飙车？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我可是专门为学习资料购买了10T硬盘的男人，就算你的动作学得再到位，和真正老司姬间的差距依旧不可以道里计。
像你这种半桶水的家伙，面对纯情少男尚且能占上三分便宜，一旦到了动真格的时候，保证跑得比谁都快，区区一辆玩具车，遇上我AE86也敢造次？
……
【姓名：玫兰妮·萝洁】
【种族：吸血鬼（人类混血）】
【状态：灵魂受创、肉体缺损、惊慌失措】
【所属势力：破晓领】
【身份：黑面包品鉴师（首席）】
【能力：统御血族（公爵级）、低阶黑暗生物育成、多疑、蒙混、藏匿、潜伏、伪装……】
【特殊建筑：安眠之棺（材料不足）】
【评价：一位极擅隐匿和暗中破坏的潜伏大师，精擅幻术且善于潜藏，能够在绝大多数势力的领地中来去自如，保命能力极强。
正面战斗力相当堪忧，巅峰时也仅达到七阶职业者的最低水准，且现今肉体崩坏大半，灵魂亦遭重创，战斗力百不存一。
需要注意的是，她虽然能够统御大量血族，但却极度缺乏领导及天赋，遭到部下背叛的几率极高】
【职位建议：精英暗杀小队队长（暂时无法胜任）、谍报人员教官（暂无教导能力）】
你究竟是有多慎重啊？
看了看女吸血鬼那一长串的躲藏能力，威廉无语地咂了咂嘴。
玫兰妮当初选职业倾向的时候，绝对是脑子被门挤了，就凭这七八条老阴比专属的能力，不干刺杀序列干施法者，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最关键的是，这家伙不光能把自己藏起来，还能把一堆人都藏起来，看样子甚至还能带着一部分精英搞潜入作战，一看就是斩首战术的最佳执行人。
唉……只可惜现在是个弱鸡。
遗憾地看了一眼缩到大厅角落的女吸血鬼，威廉觉得还是让她继续当首席黑面包品鉴师比较好，自己这边暂时是没有她发挥的余地了。
能够搞斩首战术的精英小队最低都要全员二阶，主力成员要三阶以上，【怒焰军团】虽然符合暗杀小队的等级要求，但带着他们搞潜入暗杀，那跟上门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两个推荐职位都做不了，现在的玫兰妮缩水实在有点严重，不过两个方面还算有用。
一个是低阶黑暗生物育成，另一个是公爵级吸血鬼自带的建筑——安眠之棺。
前者能够帮到筹建中的魔女军团，加快小魔女们的升级速度，后者则是能够修补肉体的特殊建筑。
对于四阶以下的职业者来说，只要进【安眠之棺】里睡上一觉，就能立刻补好残损的肢体，这东西就相当于一名二十四小时施放【肢体再造术】的四阶神官，而且效果比【肢体再造术】更好。
通过【肢体再造术】生长的肢体，并不能很好地匹配本体的强度，大多需要从头开始锻炼，很长一段时间内战斗力会暴跌。
而【安眠之棺】的肢体再造比较特殊，虽然会让肉体的整体强度小幅度下降，但却有着极佳的协调性，很快就能恢复八九成的实力。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这玩意的材料并不算好找，但有金娑罗商会在，这最后的缺点也被弥补了，看来那些肢体受损的【黑魇骑兵】们，要不了多久就能重返战场了。
威廉的嘴角微微翘起，对于从玫兰妮身上榨出来的“东西”相当满意。
尤其是【安眠之棺】，这东西虽然不能直接增加战斗力，但却能够极大的降低非战斗减员。毕竟在大部分势均力敌的战斗中，当场挂掉的人终究只是少数，缺胳膊断腿的人反而更多。
偏偏请神官释放【肢体再造术】的价格又昂贵得惊人，所以最大的战损其实来自伤残，和贵得没边儿的【肢体再造术】相比，【安眠之棺】只需要出点儿材料，最多再加上一些价值不高的耗材，性价比高的简直一塌糊涂。
玫兰妮，好同志！
威廉一边在心里给女吸血鬼颁了枚小红旗，一边搓了下食指上的空间戒指。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玫兰妮躺过的长桌上，赫然出现了一堆七零八碎的尸体，极为浓重的血腥味在正厅里缓缓扩散开来。
把十头四阶吸血鬼的残骸丢在桌上后，威廉抬手摸了摸胸口处的黑色蹄印。
冰冷深邃的阴影能量从胸口向四周蔓延，仅三次呼吸的时间便把威廉包了起来，将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黑人。
小黑人的模样和地板上属于威廉的影子一般无二，只是胸口处多了一只颜色暗沉的蹄印，紧接着，威廉胸口处的蹄印微微闪动了两下，便逐渐黯淡了下去。
等蹄印彻底熄灭后，地面上影子的胸口处却亮了起来，随后像是落入水面一般，手舞足蹈地掉进了地面以下，原地只留下了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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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猎影——幽邃黑驹主动将你拉入了阴影位面】
第278章 什么眼？
面孔稍显模糊的小黑人从地上爬了起来，谨慎地打量着周围由阴影组成的世界。
这个小黑人无疑正是被拉入阴影位面的威廉。
和上次被压得喘不过气大不相同，这次的他不再是一团朦朦胧胧的影子，而是一个清晰的人形。
在那漆黑的面孔上，甚至能见到五官的轮廓，但也只限于一个模糊轮廓而已，除了面孔外，他身上的衣物也有些模糊，还远达不到纤毫毕现的程度。
“幽邃”
如同梦呓的呢喃声自上方传来，遥远的天穹上裂开了一道缝隙，一枚灰白色的圆球晃动了两下后，锁定了威廉的身影。
抬起头望着那枚几乎占据了整个裂隙的眼仁，威廉下意识地想起了小白们的眼睛。
马的眼睛据说是陆地哺乳动物动物中最大的，而且里面还有一层会反光的照膜，看上去跟这个bulingbuling的大眼睛确实很像。
而幽邃黑驹的本体自己上辈子见过，虽然不是马的形状，但外形多少也有点儿像。
还有，它留在自己身上的印记也是个马蹄印，所以他四舍五入也能算是一匹马，那现在盯着自己的眼睛不就是个……
噫~~~
把脑子里稀奇古怪的念头甩出去，小黑人威廉仰起头，恭敬对天空中的ma眼喊道：
“幽邃大人，威廉·凡金斯前来履约！向您献上十头不低于四阶的生物！”
“咕嘟嘟”
随着一阵水泡般的声响，扔在桌子上的吸血鬼残骸也被拉入了这个位面，一团团漆黑的阴影自“地面”下方冒了出来，稀里哗啦地散了一地。
打量着下方这些支离破碎到只能称之为残骸的尸体，幽邃黑驹的眼珠突兀地定了定。
自己在阴影之神座下，一直负责处理信徒的誓言之类的事，并不怎么插手牺牲和奉侍。但自己终究也见过了数以万计的祭祀，而完成的如此敷衍的祭祀……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说的是十头不低于四阶的生物，结果居然是十“堆”“勉强”达到四阶的“残骸”，虽然名义上是十头，但论体积怕是连五头都拼不齐整。
这简直是擦着最低限度在完成祭祀，约等于两只后脚跟堪堪越过门槛，连一丁点儿步子都不肯多迈。
沉默了一会儿后，天空中属于幽邃黑驹的眼睛眨了眨，威廉身周那些凌乱的残骸逐瞬间湮灭，化作十道浓郁的阴影能量，笔直地冲上了天空。
天穹中巨大的ma眼重新睁开，在小黑人威廉的脸上扫了扫。
“小气的人类，别再来了！”
伴随着一道语带不悦的评价，威廉只觉得胸口一痛，像是被人踹了一样仰天栽倒，竟然被直接蹬出了阴影位面。
……
城主府正厅的地面传来一阵水响，浑身漆黑的威廉嗖地从地面的影子中“掉”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天花板上，随后扑通一声摔回了地面。
小心眼的黑驴！
小黑人威廉在心里咕哝了一句，随后有些晕眩地爬起身，甩掉了身上水渍一般的阴影能量，露出了阴影下的本体，而他胸前两枚交叠的蹄印，也在闪烁了两下后逐渐隐没。
【你接触到了一位伟大的存在，并完成了与它之间的契约，】
【他对你的敷衍和吝啬非常不满，但还是主动赐予了你一枚印记，作为提前完成约定的奖赏】
“神！神侍的印记！”
看着威廉胸口逐渐消失的两枚蹄印，女吸血鬼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居然得到了一位神侍的关注，而且是两次？！”
威廉回忆了一下那枚巨大的眼球，表情有些微的不爽，被那么大一个ma眼盯着看，这关注还真是有够沉重的。
看着威廉平淡的表情，玫兰妮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你……被一名神侍关注，你就不觉得激动，不觉得荣幸吗？”
我荣幸个屁啊，除了那个没啥用的关注，我还挨了一记窝心脚呢！
而且我巴不得这些大佬们当我不存在呢，万一有个好奇心强的把我逮走了怎么办？王后陛下不就又守寡了吗？
哦对！那个取名的任务还要求给她写封公文来着，得尽快把多萨堡改成破晓领。
鄙夷地瞥了一眼大惊小怪的玫兰妮，威廉施施然走到正厅的角落的书架里，扯出了一沓信纸后回到长桌边坐下。
血液历来都是祭祀中的一部分，桌上原本溅得到处都是的鲜血，已经随着那十头吸血鬼的残骸一同化作了阴影，免去了他擦桌子的麻烦。
威廉铺开信纸，从魔女主母的戒指里找出了一支笔，咬着笔杆开始思考，该怎么写这封骚扰……划掉！该怎么写这封申请更名的公文。
……
‘亲爱的艾薇儿’划掉！这是公文不是情书，怎么想都应该更庄重一点。
‘尊敬的王后陛下’不行！划掉！我威廉可是要成为亲王的男人，哪有给老婆写信用敬称的？
沉吟了一会儿后，威廉决定选一个更折中点儿的方式。
‘我最最美丽的亲亲小可爱’
用风骚的花体字写下这个称呼后，威廉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均衡存乎万物之间，既然这封信要当做冷冰冰的公文寄出去，那里面自然得写满热腾腾的文字，不然怎么能叫均衡呢？
‘你知道我喜欢谁吗？不知道的话就看看第一个字。’
‘一别不知道多少天，不知道你想我了没有，想我的话就回信告诉我，因为我也在做同样的事。’
‘还有，你最好赶紧选我做亲王吧，那样你会成为世界上第二幸福的人，排第一的那个是我。’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成为一只百目巨人，这样的话就能把一个你看成一百个你；或者做一只没有眼皮的巨眼怪，能够把最完整你的照进我的眼睛里……’
“……”
拿起厚厚的信纸在桌上磕了磕，随后找来一个最大的信封把信塞了进去，再用火漆和信戳把信封好。
做完了这一切后，威廉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直起身抻了个懒腰，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门。
啊！申请更名的事儿好像忘写了。
看了看手头已经封好的信，威廉沉吟了一下，提笔在信封上潦草地补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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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多萨堡已更名破晓领。’
好了，完活儿！
第279章 艾薇儿的梦
“王后陛下，这是最近三天送来的公文。”
一名女官捧着成摞的文件出现在了门口，在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后，她从文件堆后面探出了头，担忧地看了看趴在纸堆里的王后陛下。
此时的艾薇儿正枕着手臂卧在桌面酣睡，在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之后，她便陷入了无止境的繁忙当中，连前往多萨堡的行程都被暂时押后了。
仿佛要把一天过成一辈子似的，艾薇儿白天召集各个层级的官员，颁布各种各样的命令，夜晚则伏案工作直到天边蒙蒙亮。
她在抓紧每一点时间进行“铺路”，并争取在死国之门开启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听着王后陛下细细的鼾声，女官有些心疼地放下手中的公文，脱掉鞋袜踩在地板上，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她弯腰捡起滑落在地的毯子，动作极轻柔地给艾薇儿披在了身上。
带着鸢尾花香气的毯子搭在肩上时，王后陛下的身体动了动，眉头似乎有些为难地挑了一下。
“唔……不行……”
什么？
女官被吓了一跳，还以为王后陛下在拒绝自己的服饰，见到艾薇儿只是眼皮微动，人并没有醒，这才把心放了下来。
“别……别这样！”
安静的房间内，艾薇儿的梦话便显得格外清晰，被女官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抿了抿嘴唇，随后红着脸微微垂下头，把同样红彤彤的耳朵凑了过去。
“威廉……不……不可以，那里不行的！”
太……太刺激了！！！
女官双腿一软险些扑倒在地，鼻孔里喘出的热气差点吹到了艾薇儿的脸上。
她连忙捂住自己的鼻子，跌跌撞撞地避开洒落在地上的文件，蹑手蹑脚地快步走了出去。
艾薇儿的呓语还在继续。
“别……别去！我不许你去！……那里是教皇把守的地方，你这么过去……会死的啊！”
讲到这里的时候，艾薇儿的眼皮突然动了动，枕在脑袋下的右手猛地向前探了一小截，像是要去拉什么人一样。
“唔……”
睡梦中的动作惊把她自己惊醒了，王后陛下痛苦地掐了掐自己的眉心，缓缓直起了身子。
“又是那个梦啊……”
艾薇儿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用力地揉了两下后开始闭目沉思。
大概在两三天之前，她就开始不断地梦见同一个画面，浑身是伤的威廉冲着自己笑，然后扭头冲向一座辽阔无比的巨大门扉，最后被成百上千道一米多长的白色光矢……
“王……王后陛下，你醒啦？”
一道小心翼翼的问候声打断了艾薇儿的思绪，她整理好心情后放下了手，朝门外脸色红润的女官露出了一个和煦的微笑。
“嗯，刚醒没多久，你刚才来过了吗？”
听到了她的话后，女官刚刚平复下去的气血再一次涌上了脸庞，整个人红得好像一只煮熟的大虾。
我我我……我何止来过啊，我还听到了很多了不得的东西啊！！！
打量着面色涨红的女官，艾薇儿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头。
“米娅，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红，是发烧了吗？”
女官忙不迭地连连点头，支支吾吾地道：“对……对，我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没关好窗子，被夜风吹感冒了。”
“好吧！”
艾薇儿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摞在门口的公文堆。
“那你今天就不要帮我读公文了，把这些搬进来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用不用！”
女官连连摆手，从公文堆上面拿起了一封顺手拆开，微笑着道：
“王后陛下，我这只是小感冒而已，已经好得差不多啦，不过我……嗯，我站在这里读就好了，也免得传染给您。”
见她这么坚持，艾薇儿只得点了点头，嘱咐了一句不要逞强后，便继续埋下头开始伏案工作。
女官敬佩地看了看艾薇儿一眼，不断地在心中碎碎念，试图催眠过于大惊小怪的自己。
找情人很正常，那些贵族夫人不都是这么做吗？而且王后陛下和侍卫偷情自己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何必这么惊讶呢？
而且做做春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王后陛下平时总是大方又端庄，心里肯定也憋得慌，私底下稍微开放一点也……啊啊啊！！！……我好想旁观王后陛下和侍卫偷情啊！！！
久久没听到声音，艾薇儿疑惑地抬起了头。
“米娅？”
“哦哦好的！我这就开始念！”
手忙脚乱地展开公文，女官发动了【速读】，从上至下一目十行地扫过后，快速地总结道：
“北境长城外的小脚部落，近期换了个新的首领，老首领被打败的时候，好像被人下了大量的泻药，一直高喊着女儿不孝……”
“北境大公不顾阻拦半夜出城，想去挑战小脚部落的新首领，意外撞见了新首领和首领夫人在……嗯，正在一起造小孩，结果被两人联手打成重伤……”
“爱神教会的一位圣女殿下造访法兰，无偿为很多人治疗了疾病，据说她这次来是有目的的，好像是为了追查神像被毁一事……”
“法雷尔家旧铁棘城的翻修工作突然停止，好像是负责城建的人想要卷款潜逃，结果正好碰上了回城的逆贼伦纳德，不仅被他当场擒获，还被捆了起来送给了不知道什么人……”
“啊！三天前有人目击到了一条雄性成年期火龙，该火龙曾出现在多萨堡附近，疑似杀死了大量吸血鬼……”
“什么！”
艾薇儿手里的羽毛笔一顿，险些把纸戳了个窟窿，她抬起头面色紧张地道：
“你说多萨堡出现了火龙？还有大量吸血鬼？”
“是的！您稍等！”
女官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作为王后陛下专属的女官，她自然清楚那位情……那位侍卫大人的去向，完全能够理解王后陛下的紧张情绪。
米娅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快速地翻找起了来自多萨堡方向，尤其是多萨堡寄出的信件。
艾薇儿担忧地看着低头翻找的女官，然而女官翻了一封又一封，却并没有找到多萨堡寄出的公文，连标注了相关信息的公文也一封都没有找到。
王后陛下攥紧了拳头。当她开始怀疑威廉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危险时，女官终于翻到了被压在最下面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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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第280章 处刑
米娅欣喜地把压在最下面的信封抽了出来。
这个信封是她收到的公文中最大最厚的，因为有成摞的公文需要拿，为了方便搬运，她就顺手把这封公文放到了最下面，所以直到最后才翻到。
“多萨堡直寄、普通公务文件、重要程度较低。”
将上面被压出来的褶皱展平，再用手指抹开信封蜷曲的边角，检查了一下标记好的类别后，米娅抬起头向着艾薇儿微微颔首道：
“王后陛下，这封确实是从多萨堡直接寄来的公文，而且只是一封普通公文，并不是告急的文书，那边应该没有出什么问题。”
没有出什么问题吗？
艾薇儿的呼吸瞬间平稳了下来，她点了点头后便重新伏下了身子，继续处理起了调配防务的批文。
“既然是普通公文，那你就帮我看一下吧，威廉去多萨堡的时间还不长，估计是有很多杂务要申报，你尽量挑一些重要内容念吧。”
“好的，我这就打开。”
女官一边点头，一边用特意留出的指甲剔掉了封口的火漆，取出了里面厚厚的一沓信纸。
在发动【速读】阅读其中的内容之前，她习惯性地瞥了一眼信纸最上方的开头。
‘我我我……我最最美丽的亲亲小可爱’？！
米娅猛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这行描了好几遍的花体字，指甲险些抓破了信纸。
为为为……为什么会这么开头？难道……难道端庄又高贵的王后陛下，私下里也是个喜欢撒娇、喜欢被人哄着的小女人？！
坏了！看到了这么私密的信，我我我，我不会被灭口吧？
想到这里时，女官的心里先是咯噔一下，随后又咬了咬牙，发动【速读】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
不管了！灭口也得先看完再说！
靠着熟极而流的【速读】，仅仅十秒不到，她就翻完了手里的十多张信纸，随后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当中。
这上面……到底写了个啥啊？
……
久久没有听到有关公文内容的汇报，艾薇儿直起身子疑惑地望了过来。
“米娅？”
被喊到名字的女官浑身一激灵，乱七八糟的脑袋顿时为之一清，她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王后陛下，这封……普通的公文写得比较……嗯……比较繁琐，用词也有些……有些怪异，我我我……我读得有些慢，要不您还是自己亲自看一眼吧。”
“比较晦涩的话，那你就不要用【速读】了。”
艾薇儿重新低下了头，一边继续处理文件一边摆了摆手。
“我这边的东西还没弄完，干脆你直接念给我听吧。对了，是不是发烧影响了你的状态？如果是的话，那你念完就早点回去休息，身体不舒服一定不要硬撑。”
我现在才是在硬撑啊！
颤抖着端起手中肉麻得无以复加的信纸，米娅哆嗦着嘴唇小声念道：
“我……我最最美丽的……亲亲小可爱……”
什么玩意？
王后陛下握着的羽毛笔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手头已经批复了一半的公文直接崩上了好大一块墨点。
你刚不说是普通公文吗？
“你……你知道我喜欢谁吗？不知道的话就看看第一个字。”
“一别不知道多少……”
“不……不用念了！”
王后陛下腾地站了起来，打断了女官对自己的公开处刑。随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一把抢下信纸后强作镇定地道：
“米娅，你的身体不是不舒服吗？那就赶紧回去休息吧，这封普通……公文，我自己看就好了。”
女官如蒙大赦地连连点头。
“好……好的，那我就不打扰您了，王后陛下您……您也早点休息。”
磕磕绊绊地把话说完，她便有些狼狈地跑出了屋子，准备找自己的闺中密友分享一下这个巨大的发现。
王后陛下则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亲眼看着她消失在拐角处，这才悄悄地关上了门，坐回桌前微红着脸认真地看了起来。
和情书不情书没有关系，威廉那边近期有火龙出没，所以自己必须看得仔细一点，说不定这些乱七八糟的句子里，就藏着重要的消息呢？
坚持着字斟句酌地看完了第一页信纸后，被麻得脊背发痒的艾薇儿，终于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打算，而是囫囵地翻了翻所有的信纸。
在确认了全部的十张纸都是这些内容后，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把信纸塞回信封，并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放进抽屉最下方压好。
这……这都写的什么啊……上面不是标注了是普通公文吗？为什么我看到最后了，还是没见到哪里有公文？
……
【寄送的公文未能正确传达信息，请重新寄送】
【公文的正确内容为：‘言辞恳切地述说自己最深切的愿望，并要求将自己的领地更名为破晓领’】
【任务提示一：你最深切的愿望，应该是拯救这个苦难的世界，而不是借助公文宣泄X欲，骚扰一同朝着伟大目标前进的美丽女性】
【任务提示二：请把关键信息写在信纸上，信封上潦草且敷衍的附录，并不能算作公文的内容】
正在研究如何翻修多萨堡的威廉，险些被系统一连串的提示晃花了眼。
日！我最深切的愿望我自己还不知道么？连我想什么你都要管？
在仔细翻看过提示后，他不爽地放下了手里的羽毛笔，准备依照系统的要求重写一封公文。
这个领地面板颁布的任务，描述简直伟光正到了极点，完全把自己当成圣人来要求。而随机触发的任务又是个阴谋论晚期患者，在它的描述里自己又变成了此世之恶。
唉……真希望这两个破玩意能互相打一架，最好能同归于尽，免得隔三差五蹦出来骚扰自己……
“喂！你怎么把笔放下了？”
穿着黑袍的女妖精不满地瞪了威廉一眼，伸手用力地在桌子上拍了两下。
“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儿啊？我们现在讨论的可是怎么翻修你的领地，如果你没什么意见的话，就赶紧把我的方案通过了啊？”
百盟书
第281章 建筑大师
听到女妖精的话后，威廉的眉头皱了皱，转过身有些不满地道：
“我的意见已经说过了，没用的装饰建筑太多了，你的方案我没有兴趣。
而且领地这种东西实用就行了，弄得那么花里胡哨干什么？除了这些以外，你的方案里不必要的支出也一大堆，反正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批的！”
安德烈娅气得嘴唇直哆嗦，伸出手指狠狠地戳着桌上的地图。
“那你的方案就好？”
“正方形的护城河，正方形的城墙，正方形的交易区，正方形的民房……我从没见过你这么离谱的审美！你的脑子为什么没长成四方的？”
看了看地图上大大小小的正方形，威廉有些尴尬地别过了头。
为了保证领地的实用性，自己亲手规划的城市布局，好像确实古板了那么一点点儿。
故作掩饰地咳了一声后，他厚着脸皮道：“那是你不懂正方形的精妙，这个形状不仅美而且还实用，方方正正的城市布局，能够均衡地分布功能区和居住区的……”
“但实用得也太过头了吧！”
女妖精气恼地拍着桌子：“你是北境长城外面的野蛮人吗？你的脑子里除了实用以外，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儿对建筑艺术的追求？”
威廉朝着她翻了个白眼。
“我是领主，不考虑实用考虑什么？艺术不艺术的关我屁事？”
他重新捡起羽毛笔，在一堆大大小小的正方形上，画了个不怎么圆的圆形，然后提笔唰唰唰唰添上四条直线，像切披萨一样，把圆形分成了相等大小的八份儿。
“要么方的，要么圆的，随你挑！”
“我哪个都不想挑！！！”
女妖精被威廉的提议气得浑身发抖，纤细清瘦的脸上满是怒意，红润小巧的嘴唇更是哆嗦个不停。
“丑陋！粗鄙！你这是……你这是对建筑艺术的亵渎！”
耸了耸细巧挺拔的鼻子，安德烈娅跺着脚骂道：“你就是个没有审美的野蛮人！你根本就没有身为贵族的修养！你的母亲有没有教过你尊重艺术？你的父亲有没有教过你……”
“没教过，我这辈子是个孤儿。”
“……”
看着面前一脸无所谓的威廉，女妖精不由得有些卡壳，喷薄欲出的怒火也猛地缩回了不少。
“就算你是个……那……那你也不能把领地盖得这么丑啊……”
她讪讪地道：“如果按你说得那么搞，翻修之后的多萨堡一定会被写进史书里，甚至有可能几百上千年之后还会被拿出来，被当做建筑史上的耻辱反复鞭笞的！”
为了劝阻威廉收回这个决定，安德烈娅开始软磨硬泡，并语重心长地解释着其中的坏处，甚至还绘声绘色地给他假设了几个可能发生的场景。
比如数百年乃至上千年后，那些痴迷于建筑艺术的孩子，会在老师们的带领下，不远万里前来参观“史上最丑陋”的多萨堡，把她和威廉的名字牢牢记在心里，然后再对这两个侮辱建筑艺术的败类的石像吐口水……
一想到那个画面，女妖精就羞惭得浑身发冷，紧了紧身上的黑袍后，她掏出了另一份精心绘制的地图，展开后铺在桌子上，面色认真地道：
“领主大人，你相信我一次吧！如果你不想被钉在艺术的耻辱柱上，那你就千万别把领地盖成那种毫无美感的形状，你看看这种飘带形状的布局，虽然没有圆形的方便，但是……”
“他们愿意钉就钉吧。”
威廉找到了信纸，铺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我无所谓什么耻辱不耻辱，而且我才是多萨堡……嗯，今后可以改名叫破晓领了，总之我才是这里的领主，钱也是我出的，所以怎么布局必须按我说的来！”
“你……无耻！蛮横！跋扈！”
“去去去，我忙着呢！没工夫理你。”
“你！”女妖精怒瞪了油盐不进的威廉一眼，捎带着瞥见了信纸最开头的称呼。
我最最美丽的亲亲小可爱？呸！肯定是写给某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的信！肉麻！油腻！不要脸！
继续站了一会儿，发现他依旧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安德烈娅只得怒哼了一声，气鼓鼓地离开了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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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一眼女妖精身后被黑袍勾勒出的两瓣浑圆，威廉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恨不得上去猛踹一脚。
如果没有系统的提示，搞不好还真让你忽悠住了。他放下手里的羽毛笔，伸手摸了摸女妖精扔在桌上的新方案。
【看似美好的城市规划图】
【特殊物品】
【这是一份精心制作的规划图，上面绘制的城市布局，宛如一枚与河水交相缠绕的飘带，具有极强的艺术感，虽然实用性稍差一些，但却美得令人心醉】
【遗憾的是，制作这张规划图的人埋下了许多“陷阱”，如果真的按照这份图纸进行规划，会在进度达到50%左右时出现问题，后续会有数次超大额经费支出，很容易造成巨额亏空。另外，承包该项工作的人，可以轻松地从中获利……】
啧，比原来那几张还狠啊！
威廉撇了撇嘴，把【看似美好的城市规划图】和【算计满满的城市规划图】、【经费爆炸的城市规划图】等七八张图纸一并收好，准备以后留着坑别人。随后卷好桌上【简陋且难看的城市规划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后，扔到了旁边的文件篓里。
丑怕什么？实用就行！
在按照系统的要求重新写好公文后，威廉抬手把这东西也扔到了文件篓里，接着他仿佛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点开了女妖精的面板。
【姓名：安德烈娅·玛尔斯】
【种族：妖精】
【状态：健康、失望】
【所属势力：破晓领】
【身份：建筑官（首席）】
【能力：建筑大师、驱使亡灵、节约、诈骗、贪财、炼金、脱兔、歹运】
【特殊建筑：芬弥尔秘仪（伪）】
【评价：她是一名三流的元素法师、二流的亡灵法师、一流的炼金师、以及一位必将被载入史册的建筑大师。
但令人担忧的是，因为性格中的小毛病，她很可能在尚未绽放时，就会因为侵吞建筑款项而被人干掉。
第282章 魔药与……
除了在建筑方面的独特审美外，凭借着职业的优势，她拥有单人承包大中型建筑工程的能力，甚至在支持力度足够的情形下，有接手超大型建筑工程的可能。
但有一点格外需要注意，这名善于理财的妖精，喜欢用各种手段攫取财富，以填补自己无底洞一般的炼金实验。
而且，她不仅精擅诈骗，对于逃跑也有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事发后很难找得到人，所以无论看起来多么划算，都不要相信她提出的任何方案】
【职位建议：炼金实验室负责人（推荐）、首席建筑官、次席财政官】
……
威廉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按照系统给出的说法，女妖精虽然在建筑上有着极强的天分，但她最适合的职位，其实是炼金实验室的负责人。
因为如果任命她为建筑官，这家伙虽然完全能够胜任甚至超水平发挥，但也一定会上下其手，中饱私囊。
可如果让她负责炼金实验室，那她就会化作自带干粮的五毛党，大概率会拼命从别的地方搞钱，然后补贴到炼金实验室里来。
只可惜炼金实验室这玩意太贵了，区区一座伯爵领，说不定半年多点儿就能被她掏空了，搞不起搞不起。
威廉遗憾地咂了砸嘴，如果真能搞起来一个炼金实验室，靠着自己先知先觉的优势，说不好真能赚大钱，只可惜这玩意的先期投入太恐怖，自己现在这点儿家底还禁不起折腾。
话说，伦纳德把她捆好送过来的时候，还附上了一封信，光凭信件里那寥寥几句话，都能读出来那种占了大便宜的味道，估计在“抄家”的时候弄到了不少好东西吧。
想到小舅子时，他的眼珠转了转。
当初伦纳德卖给格瑞迪家族的领地一共有三座，虽然被女教皇打破了一座，但也只是被打塌了城墙，并没有出现太多的伤亡。
是时候把另外的两座也搞到手了，格瑞迪家族的血脉，可是代表贪婪的玛门魔，领地多放在它们手里一天，里面的财产就要被多卷走一部分。
威廉皱眉深思着，格瑞迪家族早就被伦纳德打残了，要从它们手里把地盘弄回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问题是就算有财富教会的支持，自己并不缺少经营城市的财富，但却极度缺少能够处理内政的人才。
从金娑罗商会借人来做财政官，可以看做某种程度的亲密合作，但把上上下下的位置全交给它们，那可真就是脑子有病了。
就在威廉找来纸笔，准备再写一封向王后要人的公文时，两个小小的脑袋从正厅的门口探了进来。
两名小魔女手拉着手，一脸紧张地敲了敲门。
“威廉大人，我们……我们弄出了一瓶魔药，您能不能……帮我们看看这瓶魔药的质量？”
……
看着桌面上脏兮兮的烧瓶，威廉极度无语地撇了撇嘴。
他虽然知道两名小魔女一直对自己保持着怀疑，担心自己为了培养魔女军团，会拿着有剧毒的魔药去找人试验。
但现在看来，自己好像有点高估这两个小魔女的智商……不……是这两个小魔女好像有点太看不起自己的智商了。
伸出手指弹了弹桌上微温的烧瓶，里面如水银般浓重的液体应声抖了抖，随后冒出了不少可疑的泡泡，那些泡泡在炸裂后，有不少灰黑色的液滴到处飞溅，沿着温热的瓶壁缓缓淌下。
威廉失望地摇了摇头，跟魔女主母手里收缴的那瓶相比，这两瓶魔药几乎是两个模样。
光凭这个品相，不用系统出手，他都能猜得出大概的品质来，估计不是“差”就是“极劣”，反正绝对是个失败品。
【无毒的黑暗祭仪魔药（无效）】
【使用魔女的发丝为主要原料制成的特殊魔药，能够为人类女性赋予黑暗之力，并使她们的体质向黑暗生物迅速转变，直至成为不容于光明的魔女】
【具体材料：魔女发丝（优）、柏叶、魔纹黑蝇草、发酵的……】
【吸血鬼、狼人、魔女，三大黑暗生物增加族人数量的方式极为相近，都是一种近似于感染的特殊行为。分别为吸血、噬咬和亲吻。然而，在黑暗祭仪魔药……】
【这是一瓶被故意毁坏的魔药，该魔药的主材料为五阶巅峰魔女的发丝，原本的质量应当为良好，但制作者在搅拌并分装魔药时，不仅刻意加入了大量破坏药性的材料，甚至还加入了自己的尿液，竭力稀释其中的毒性。
毫无疑问她做到了，这个另辟蹊径的想法，竟然真得创造出了一瓶毒性极低的魔药，可惜的是，这瓶魔药也丧失了应有的转化效果，失去了其最主要的价值】
“……”
居然直接是一瓶无效药剂啊……
看了看眼神畏缩的两名小魔女，威廉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即使经过了稀释，瓶子里的黑暗之力依然相当浓郁，如果这瓶魔药没被破坏的话，估计能直接将一名小魔女推到5级以上。
能够做出这么一瓶波动强烈，但却啥用没有的魔药，估计比正常熬制还要艰难得多，自己曾经的判断确实没错，洛莉小魔女的确是个魔药学的天才。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这两个小家伙的防备心还真是重啊……
注意到了两名小魔女眼中试探的意味，威廉摇了摇头开口询问道：
“洛莉，为了弄出这瓶魔药，你们大概用掉了几份材料？”
大概是没想到威廉会问这个问题，在犹豫了一会儿后，姐姐卡莉站了出来，面色迟疑地道：“大概……大概三十份左右吧？”
威廉点了点头，顺带着瞥了一眼洛莉小魔女，注意到了她有些吃惊的眼神。
好了，这两个小丫头八成又撒谎了，估计最多十几份材料就搞定了。
嗯……连五阶的魔女主母都要二十份材料成功一瓶，而且还不能保证品质，可洛莉十几份就出了一瓶品质为良好的魔药，看来她的天赋说不定比自己猜得还要强上一些。
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威廉的脸色，卡莉小魔女试探地开口询问道：
“威廉大人，我们弄……熬出来的这瓶魔药品质怎么样？您认为这瓶魔药能使用吗？”
“不能。”
威廉面色平淡地摇了摇头，随后按照之前的约定，顺手拧开了盖子，任凭魔药里面的黑暗之力迅速挥发。
“这瓶魔药的品质不过关，虽然没有毒性，但也失去了将人类转化成魔女的效力。”
“好厉害！”
洛莉小魔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连有没有毒性都看得出来？你……您是怎么做到的？”
看着小魔女一脸好奇的表情，威廉若有所思地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交换吧。”
他招手示意两名小魔女过来，在她们忐忑不安地坐到安德烈娅的位置上后，面色温和地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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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莉，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判断魔药没毒，那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为什么你们要毁掉这瓶魔药？”
！！！
被威廉的问题吓了一跳，两名小鹌鹑……不，两只小魔女险些从椅子上栽下去。
卡莉神色有些慌乱地解释道：“我们……我们没有故意毁掉魔药，我们只是失败了而已！”
威廉依旧面色如常，他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了这个说法，随后语调平淡地道：“既然这样，我们来玩一个小游戏吧？”
他举起右手晃了晃。
“我们互相问对方五个问题，这些问题必须尽快回答，如果迟疑时间超过一秒钟，那就算作失败。
要是你们赢了这个小游戏，我就放弃筹建魔女军团的想法，你们觉得怎么样？”
桌子下两只小手用力地握在了一起，发现彼此的手心里满是湿漉漉的汗水。
“我们……我们想商量一下。”
得到了威廉的同意后，两名小魔女牵着手走到一边，在窃窃私语了一阵后，又重新回到了桌前。
妹妹洛莉希冀地道：“威廉大人，如果我们赢了，您真的能放弃筹建魔女军团吗？”
姐姐卡莉偷偷掐了她一把，紧跟着开口补充道：“不光放弃军团，还要放弃逼我妹妹制作魔药！”
威廉有些好笑地点了点头。两个小傻子，你们这个态度，跟承认了故意破坏魔药有什么区别？
“嗯，只要你们赢了，这些都可以答应你们，不过作为交换，我要先问问题。”
两名小魔女欣喜地对视了一眼，满怀着对得到自由身的企盼，一齐开口道：
“我们答应！”
“好，那我开始问了。”
威廉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先将两肘架在桌子上，随后双手交叉于鼻尖下方，摆出了一个碇司令的经典pose。
“多萨堡呆的还习惯吗？”
“习惯！”
“你们想家吗？”
“想……”
“是不是故意搞坏魔药的？”
听到这个问题后，她们握在一起的小手猛地一紧，但心里反倒长出了一口气。
对于这个问题的出现，她们早有准备，甚至还在心里嘲笑过威廉的幼稚。这种哄小孩子的把戏，她们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怎么可能会上当嘛？
两名小魔女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随后坚定无比地一同摇了摇头，语调铿锵有力地道：
“不是！”
“那往魔药里面尿尿的是谁？”
“姐姐！”“我！”
第283章 舍得与任务
“……”
在两名小魔女惊恐的眼神中，威廉一手一个将试图逃跑的她们逮住，随后扯着后领把人拎了回来。
他屈起指关节，一人赏了一个清脆的暴栗。
“还说你们不是故意的？嗯？”
“痛啊！”
捂着红彤彤的脑门，洛莉哭丧着小脸求饶道：“我……我不敢了啊……别再敲我的脑袋了，会变……”
“等等，我们还没输呢！你还有一个问题！”
卡莉小魔女一边捂着脑门，一边咬牙孤注一掷地喊道：
“你刚才答应过，只要我们赢了，你就会放弃魔女军团，也不会再逼我们熬黑暗祭仪魔药，现在游戏还没结束呢！”
还不死心啊？
威廉挑了挑眉毛：“可以，那么我要说最后一个问题了，你们听好。”
侧头想了一下后，威廉面色平淡地开口道：
“在十位四阶【花旋伎】的【灰孔雀战舞】加持下，一千两百名具有玛门魔血脉的【黑曜石武斗家】，需要多久才能凿开一头九阶【山岭巨人王】在【搬山卸甲】状态下背部自动生成的【黑曜石护盾】？”
(⊙_⊙)(⊙_⊙)
这……这都是什么东东？
沉默了良久后，洛莉才一脸懵逼地喃喃道：
“花什……什么鸡？”
“花旋伎，不过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你们失败了。”
拎着两名呆愣愣的小魔女走回桌边，将他们放到椅子上后，威廉好整以暇地道：
“来聊聊吧，我觉得，你们可能对我有些误会，我是个……”
“我们还没输！”
洛莉小魔女从椅子上蹦了下来，眼中闪烁着一抹激动的光彩。
“如果这种问题也可以的话，那我们也能赢啊！我们的五个问题还没问呢！”
威廉唇角微微翘起，对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两名小魔女摊了摊手。
“好啊，你们问吧。”
两名小魔女窃窃私语了一会儿后，妹妹洛莉再次站了出来，信心满满地问道：
“你有多少根头发！”
威廉面不改色地道：“十二万九千六百根。”
被他毫不犹豫的态度唬到了，洛莉下意识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卡莉瞪大了眼睛怒道：“不可能！你怎么能知道自己头发有多少？”
“我瞎猜的。”
“还可以这样……唔唔唔？”
遗憾地看了一眼被姐姐捂住嘴巴的洛莉，威廉伸出了三根手指，在两名小魔女面前摇了摇。
“记住，你们现在已经问了三个问题，只剩下两个问题可以问了，而我只需要再答上一个问题，最差的也是个平局，你们准备好问最后两个问题了吗？”
两名小魔女面色一变，在互相咬了一会儿耳朵之后，卡莉小魔女站了出来，一脸认真地道：
“你是不是王后陛下的情人？”
？？？
这个问题着实让威廉有些措手不及，他愣了一下居然没能马上反应过来，在发觉不好之后连忙补救：“我是法兰的……”
“晚啦！已经一秒钟了！”
两名小魔女满面喜色地搂在了一起。“最后一个！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们马上就要赢了！”
啧……现在的孩子真早熟……
被套路了的威廉好笑地摇了摇头，决定接下来无论这两个小家伙再问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自己都要先说一声是，毕竟和被耍相比，被两个小丫头给赢了，那才真是丢了大人。
“最后一个问题啦！”
两名小魔女激动地搂在了一起，满怀着希望一同开口道：
“你是不是可以放了我们？”
威廉嘴唇微张，刚准备开口回一声“是”时，却猛地反应了过来。
居然还搞上心理战了，这两个小鬼头……
他笑了笑合上了嘴巴，刚想开口说一声“不行”，却意外瞥见了小魔女们逐渐黯淡下去的眼神。
“……”
算了，不愿意就不愿意吧。
魔女军团虽然很好用，但有黛西的黑面包在，只要花点心思，培养出一支别的施法者军团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必非要为难两个小丫头呢？
威廉收回目光，在刻意等了一瞬后，才面色平静地回答道：
“是。”
“三秒了！三秒了！”
两名小魔女再次抱在了一起，蹦蹦跳跳着兴奋地喊道：“我们赢啦！我们赢啦！”
是啊，你们赢了，不过我也不能算输。
看着两名小魔女欢呼雀跃的样子，威廉先是释然地笑了笑，随后习惯性地转了转食指上的空间戒指。
在这枚戒指的最里面，端端正正地塞着一个大大的玻璃罐子，两万多根头发正在里面上下地飘荡着，正是他为两名小魔女准备好的魔药材料。
就是这东西可惜了啊……
此时，远在铁棘城的魔女之家里，正在细心地涂抹生发魔药的魔女主母，突然感觉头顶心一阵发凉。
难道是魔药起效了？！
又惊又喜的魔女主母左手一抖，把小半瓶魔药都倒在了衣领里，然而她起身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窗子被风吹开了，刚才的凉意不过是一阵席卷而过的冷风罢了。
“……”
“唉！！！”(╯‵□′)╯︵┻━┻
……
一周后。
“威廉大人，这是我们做出来的魔药。”
洛莉吃力地端着一个大木盆闯了进来，里面堆满了半球形的烧瓶，她嘭地一声把大木盆摆在了桌上，里面的烧瓶互相磕碰，发出叮当一阵乱响，看得威廉心尖儿一揪。
小魔女兴高采烈地道：“威廉大人，我和姐姐这几天大概用掉了四百多份材料，具体多少我记不清啦！您快看看这些魔药有没有能用的！”
威廉把写好的公文装进信封，扔进了一边的文件篓里，随后故作不知地问道：
“你们不是已经获得自由了吗？为什么现在又开始熬药了？”
还没等洛莉回答，卡莉便端着一个更大的木盆出现在了门口。她也听到了威廉的问题，于是抢在妹妹前面气喘吁吁地道：
“我们……我们觉得您不像坏人啊……虽然熬药是很辛苦啦，但我们现在是魔女……家也已经没有了，与其在外面流浪，还不如留在这里更好些，
而且，您虽然总是脸色臭臭的，但能遵守……对两个小孩子的许诺，一定不会是我们以前想的那种坏蛋！所以我们相信您以前应该不是在骗人，而是确实能辨别魔药是否安全！”
“对呀对呀！您肯定不是骗人的，之前连姐姐尿在坩埚里都能……唔！疼啊！你掐我干……唔！”
卡莉一边用力地捂住妹妹那张没把门儿的嘴，一边红着小脸儿低声恭维道：
“威廉大人，您……您连配方的变化都闻得出来，一定是个魔药学造诣很深的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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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卡莉小魔女言不由衷的夸赞后，威·大师·廉有些心虚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随后伸手点了一下木盆里的药剂瓶。
【黑暗祭仪魔药（良）】、【黑暗祭仪魔药（可）】、【黑暗祭仪魔药（优）】……
在这两个大木盆里，总共有四十五瓶黑暗祭仪魔药，其中有超过一半的级别都是“良”，“可”和“劣”加起来也才十几瓶，“差”更是仅仅只有一瓶，甚至还有三瓶魔药的等级达到了“优”！
厉害！
四百多份材料，不仅以大概十比一的比例出了货，甚至足足有二十八瓶达到了“良”以上，如果那两万根头发都是这个比例，搞不好真能弄出一支满编千人的魔女军团来！
不对，不行不行，如果弄得太大搞不好会被人盯上，而且这么高强度的使用“童工”，实在是太不人道了，慢慢来慢慢来！
按捺住心中隐隐的激动，威廉把“劣”“差”两个等级的魔药放到了一个盆里，想了想后又把等级为“可”的魔药也放了进去。
“可”虽然也有一定的转化成功率，但一旦失败，里面的黑暗之力就会半永久性地附着在身体里，使服用者失去再次使用转化药剂的可能。
如果药剂数量不够的话，这东西倒是可以留着，可现在“优”和“良”这么多，那这东西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在两名小魔女惊讶的目光中，威廉屈起中指，将整整二十七个烧瓶一一敲碎。
伴随着叮叮当当的玻璃破裂声，大量的黑暗之力四下弥漫，整个正厅内的光芒都黯淡了不少。
在魔药内的黑暗之力彻底散去后，威廉将另一个更大些的木盆收进了空间戒指，随后朝着小魔女们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多不少，正好一半合格了。”
两名小魔女对视了一眼，姐姐卡莉神情有些腼腆地问道：
“威廉大人，您说的合格是指……”
“就是你们想的那种，不仅失败了不会有生命危险，甚至在修养一段时间后，还可以再次尝试服用魔药。好了，别再惦记了，这几天辛苦你们了，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
“哦！”“好棒！”
两名小魔女欢呼了两声后，叽叽喳喳地离开了正厅朝厨房的方向去了，估计是准备找自己的小闺蜜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
看着她们活泼的身影，威廉嘴角微翘，心里有些感慨地道：
【真是两个愚蠢得令人发笑的小丫头啊！】
【看着那两名小魔女蹦蹦跳跳的身影，你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满含嘲讽的微笑】
第284章 打个商量吧
我还啥都没说呢，你特么就又知道了？
被抢白了一句的威廉无语地闭上了心里的嘴巴，而系统的中二发言则仍在继续。
【人类，就是这么愚昧的生物啊，他们永远只会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情。
这两个蠢笨的小丫头就是这样。她们根本没有识破你伪装的能力，但却因为那点先入为主的成见，极其好运地避开了你的算计，一次又一次地逃过了你设下的陷阱】
【然而，最奇妙的地方也在这里】
【当她们从你的手中，占得了一点虚假的上风后，居然下意识地对“失败者”放下戒心，随后竟以胜利者的姿态，给你安上了一个“可靠”的标签，并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绑上了你的战车】
咦？这次的废话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啊！
【多么可笑啊！】
【你嘴角的冷笑愈发放肆，以她们浅薄的人生阅历，怎么可能勘破你的设计？那两个小小的把戏，又如何能瞒得过你的眼睛？】
【她们还沾沾自喜地以为，是靠着自己的智慧找到了新的港湾，殊不知一切依然在你的算计之中。她们所看到的真相，都是你想让她们看到的，那些自作聪明的小心思，更是压根就没能逃过你的眼睛。
自始至终，这两个小家伙都未曾从你的掌中脱离哪怕一秒，她们所做出的一切，都只是沿着你为她们犁出的沟壑，在小心翼翼地蜿蜒前行罢了】
看到这里时，威廉面色淡然地缓缓点头。
嗯，你说得没错！
我威某人表面上在第二层，其实一直都在第五层，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我设计好的，我怎么可能被两个小丫头给套路了？
【淡漠地看着她们的消失在远处的背影，你的心中满是冷漠，这两个将你视为庇护者的小丫头，终有一天将会发现自己的愚蠢！
然而只有在被你将最后一丝价值榨取后，她们才会如梦方醒、才会幡然悔悟，才会悔不当初！
但那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她们只能匍匐在你的王座之下，仰望着你隐匿于黑暗之中的面孔，在你的膝下瑟瑟发抖！】
“……”
好吧谢谢提醒，我会注意多给这俩童工放放假的……嗯……暂时就上五休二吧，等成年了在考虑996的问题。
【成为黑暗生物之主】
【任务一：组建一支成建制的魔女军团 2/500】
【任务二：组建一支成建制的狼人军团 0/500】
【任务三：组建一支成建制的吸血鬼军团 0/500】
……
这破任务……完全不想做怎么办？
威廉有些无语地咂了咂嘴，魔女也就算了，毕竟有转化药剂在，成功率虽然不固定，但最起码不至于白白死人。
但吸血鬼和狼人的转化过程，一个靠吸血一个靠咬人，成功率方面低得吓人，死亡率倒是居高不下，而且转化后的战斗力还辣鸡的一批。
更重要的是，吸血鬼和狼人可是彻头彻尾的黑暗生物，对于人类血肉有着极深的渴望，在低阶时还经常失去理性，简直就是不安定的代名词，搞一千只这两类玩意，怎么想都得不偿失啊。
沉吟了几秒后，威廉试探性地开口道：
“打个商量吧，这任务我放弃行吗？你直接给我惩罚算了！”
【……】
大概是从没听到过这种离谱的要求，系统宕机了好一会儿才冷冰冰地回应道。
【该任务尚有完成的可能，暂时无法进行结算】
嗯？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就明白了。
听到系统的提示后，威廉挑了挑眉毛，面色淡然地举起了右手，慢吞吞地道：
“我威廉凡金斯向冥河起誓，今后无论如何，我麾下魔女军团的人数，最多都不会超过四百九十九人，如违此誓……”
【……】
【检测到相关冥河誓言，任务一已无完成可能，将进行强制结算】
等到了相应的提示后，威廉暂时停下了誓言，唇角涌上了一抹笑意。
舒坦！
【任务一：组建一支成建制的魔女军团 2/500】
【任务二：组建一支成建制的狼人军团 0/500】
【任务三：组建一支成建制的吸血鬼军团 0/500】
【任务“成为黑暗生物之主”已失败】
【任务评价：傲慢、嫉妒、愤怒、懒惰、贪婪、暴食、**，这些是人类无法避免的七宗罪，而你的身上，却有着凌驾于其上的第八宗——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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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时，威廉伸出左手挠了挠头……我该说什么？谢谢夸奖吗？
【任务惩罚：黑暗之心，如果有人能够剖开你的心脏，一定会发现里面早已经黑透了！】
在任务惩罚下达的瞬间，威廉的心跳猛地停了一拍，随后便重新恢复如常。诧异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后，他重新举起手，面不改色地念完了刚才的冥河誓言。
“如违此誓，愿第二天早上出门摔个跟头。”
【……】
【因惩罚措施不在冥河权能当中，该誓言未成立】
【……】
看着眼前再一次飘过的【……】，威廉唇角微翘，随后在心底发出了一声冷笑。
傻DIO！
有BUG不卡，有空子不钻，那还叫什么沙雕玩家？既然干掉所有目击者就能算作完美潜入，那我何必在草丛里蹲着？
解决了冥顽不灵的系统后，威廉开始研究起了【黑暗之心】的效果。
然而，无论他怎么抚摸自己的心口，甚至用各种力量探入心脏进行刺激，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玩意的功效……不会真就是把心变成黑色的吧？这不跟之前那个必投好胎一样，完全是屁用没有吗？
就在他皱着眉头思考这东西的能力时，从魔药中散逸的黑暗之力突然汇聚而来，径自没入了他的心脏，随着他心脏的博动一同震荡，并渐渐地剔除掉了其中的杂质，变成了极为纯正的黑暗之力。
难道……所谓的黑暗之心，本质上就是个大号的蓄电池？
抱着这个想法，威廉试着吸纳了一下心脏中的黑暗之力，然而无论他用什么办法去撩拨，这些黑暗之力都高冷得吓人，动都不动一下，根本就不鸟他。
所以玩意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啊？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门外传来了一道满含愠怒的童音。
“喂！你要的安眠之棺我已经弄好了，赶紧把我的……嗯？屋里什么东西这么香？”
第285章 秋后算账
什么东西这么……香？
见到玫兰妮不停抽动着的小鼻子，威廉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连忙停下了对【黑暗之心】的撩拨。
只可惜一切为时已晚，在【黑暗之心】的波动彻底消散前，女吸血鬼的目光就已经锁定到了他的身上。
“你藏了什么！”
仿佛一名见到了猪头人的女骑士，玫兰妮毫不犹豫地扑了过来，一边扯住威廉的腰带不放，一边用力吸着小鼻子跳脚道：
“快拿出来！快把你的东西拿出来！”
我懂了，原来所谓的黑暗之心，就是针对黑暗生物的猫薄荷……
捞回自己被扯松的腰带后，威廉望向女吸血鬼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古怪。
虽然心里明白这个画面的产生，完全是因为身高问题，但被人扯开腰带，硬逼着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
这……这还真是一种相当新奇的体验……
他淡定地拍掉了女吸血鬼罪恶的小手，随后伸手拎住玫兰妮的后颈，靠着身高和臂展的优势把她提离了地面。
“你发什么疯？扯我裤子又是想看什么东西？嗯？”
像是完全不知道【黑暗之心】的存在一样，威廉面不改色地道：“我告诉你，就算我这里真有你想要的东西，未满十八岁也是没有资格使用的！”
“呸！呸！呸！”
搓了搓被拍疼的手背，女吸血鬼恼怒地道：
“少跟老娘讲H段子，老娘会说这玩意的时候，你十代以上的祖先，没准还在哪个卵蛋里面转悠呢！赶紧把刚才那东西拿出来，我一定能给一个你拒绝不了的条件！”
见威廉一脸依旧不以为然的样子，玫兰妮咬了咬牙许诺道：
“威廉，你听我说，只要你把那东西给我，我可以向冥河起誓，一定在三年之内，帮你训练出一支千人满编的血族军团！”
“呵呵，没兴趣。”
“一千五百名！两年！”
女吸血鬼一边提高报价，一边挣扎着举起两只小手，怼到威廉面前大力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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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里面达到四阶的血族最少十个！要转化这种高潜质的精锐，我要付出大量的血液，十个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你要知道，十头子爵级的吸血鬼，再加上一千名血族组成的军团，足以让你在六个月里打下这个小国！成为这里的国王！你……”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伸手捏住玫兰妮剥壳鸡蛋似的小脸，将她剩下的蛊惑捏了回去后，威廉表情平淡地道：
“法兰的面积并不大，也就和神圣帝国的一个行省差不多，为什么会拥有帝国的名号？而且还一直延续了两千多年都没有灭亡？
要不我们来打个赌吧？如果你能把七大公爵中的任何一个灭了族，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如果你做不到的话，就解立刻除和我的冥河誓约，你看怎么样？”
听到威廉的提议后，女吸血鬼小小的身体猛地一抖，激动的神色竟逐渐恢复了冷静。
产生这种变化的原因应该有两个，一个是黑暗之心的影响逐渐消散，另一个则是来自三大教会的威慑，很明显，她对死国之门的存在同样了然于心。
在被威廉放回地上后，玫兰妮表情有些诧异地道：
“我记得，这个人造圣徒的计划应该是绝对的隐秘吧？你一个……一个领主，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瞥了一眼这个试图坑自己的小混蛋，威廉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意有所指地道：
“确实应该是隐秘，我知道这件事也纯粹是因为巧合，毕竟不是谁都和你一样，能有个当代最强的教皇做外公。”
听到最后两个字后，玫兰妮浑身一僵，连任何试着抵赖的行为都没有，毫不犹豫地扭身就跑。
令人惊异的是，即使她现在是个身高一米多点儿的小豆丁，那两条小短腿倒腾起来，速度比起三阶的大骑士来，竟然都毫不逊色。
而且她每一脚踩出，身体里都会再钻出好几个新的身影，短短五六步的距离，一个玫兰妮就变成了三十多个，正步伐各不相同地四处逃散，速度最快的那个甚至已经翻出了旁边的窗户。
“呵呵，我让你装！”
威廉一边冷笑，一边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有系统面板在，你的伤势恢复了多少，我比你自己还清楚！
“嗷呜~”
一只模样古怪的恶灵凭空出现，一张似狼又似狗的大脸四下转了转，对那些四处逃跑的玫兰妮视而不见，反倒奔着威廉的身后钻了过去。
在它即将进入某个光线扭曲的地带时，一只指甲鲜红的小手探了出来，精准地卡住了它的脖子。
紧接着，一道红芒闪过，狗头恶灵连嚎第二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那只小手直接碾灭，然而它已经起到了自己价值，玫兰妮的位置已经被暴露了出来。
哎呦？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可以可以！
赞赏地挑了挑眉后，威廉一边左右开弓地扇着自己的嘴巴，一边用手臂挡住头颈胸腹等要害，反身朝着玫兰妮的方向冲了回去。
隐匿在【折镜术】后的女吸血鬼暗骂一声，她知道威廉体质惊人，根本就没有偷袭的意思，而是藏匿好身形准备再次跑路。
可那些奇形怪状的恶灵根本不吃这套，沿着那点淡淡的敌意争先恐后地扑了过来，她连续掐灭了七八只恶灵，但却完全赶不上身后威廉抽耳光的速度。
随着一连串清脆的“啪啪啪”声，足足十多头恶灵先后钻进了她的身体，通透的灵魂光芒闪过，【恶灵引路】直接破掉了她身上的【潜踪匿形】，将她的轮廓“标记”得明明白白。
而这样的恶灵在她的身体里还有十几头，一个个都保持着蓄势待发的模样，仿佛随时准备有样有学地来上一下。
这我还跑个屁了？
自知逃生无望，玫兰妮索性直接放弃了抵抗，一屁股坐在地上摆出了任打任杀的架势，冷着脸问道：
“为什么知道我的身世？你到底是谁？”
蹲下身掐了掐她冷冰冰的小脸，威廉似笑非笑地道：
“我是谁？我就是那个和你继承了同样天赋，能用屁股说话的亲哥哥啊。”
第286章 惩戒者之心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听到威廉的话后，仿佛被人抓到了什么痛脚，玫兰妮水汪汪的大眼睛开始四处游移。
“装！接着装！”
威廉起身拿过旁边的文件篓，一把扯开刚刚封好的公文，黑着脸扔了过去。
“……”
暂时放下了心中的不安，玫兰妮低下头疑惑地读了起来。
过了一会后，女吸血鬼猛地抬起头怒视着威廉，一张小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
“你……你居然真找人到处宣扬我喜欢吃shi？！”
气急败坏的她一把扯烂了手里的公文，咬牙切齿地扑了上来。“我……我和你拼了！你才喜欢吃……啊！”
早有准备的威廉刁住她的手腕，一个扫腿把人撂倒在地。
“彼此彼此，你不是也到处造谣我能用屁股说话么？”
威廉按着她的小脑袋冷笑道：
“我只是个小小的领主，可没几个人在乎我会什么，但当代光明教皇的孙女喜欢吃shi，这个消息想必一定会轰动整个神圣帝国吧？”
说到这里时，他摇了摇头补充道：“倒也不全对，我觉得，只要把教皇的孙女是只吸血鬼的消息传出去，造成的效果就已经足够轰动了。”
听到他的话后，玫兰妮先是神色一紧，随后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冷着脸摇了摇头道：
“你不可能那么做！我们之间有一条冥河誓言在，如果把我交给光明教廷，我一定会被他们烧死，作为惩罚，你的灵魂就会被冥河卷走！”
“你想多了。”
威廉抬手打断了她的话，面色平淡地道：“你的外公那么心疼你，怎么可能放着你被烧死？我觉得你在他手里，说不定会比现在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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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什么！”
玫兰妮尖叫了一声，可爱的小脸上竟然露出了深深的怨愤。
她吃力地仰起头喊道：“他才不是我外公！当年他能看着母亲被烧死，能看着父亲被别的吸血鬼围攻重伤而死，凭什么就不能看着我被烧死？”
被吼了一通的威廉咂了咂嘴，对这个悲惨程度约为0.65伦纳德的家伙，表示了一点点最基础的同情。
这家伙一直致力于给光明教廷捣蛋，但上面有人护着所以一直没被按死，但未来蛋捣得太大玩脱了，被她那个号称最强教皇的外公流着泪亲手处死，所以在某种意义上，她说的倒也没错。
那老头……不，那个中老年大叔虽然是个孙女控，但玫兰妮在他心里的位置，明显比不上光明教廷重要，如果事情不可挽回的话，他确实会忍痛做出大义灭亲的事儿来。
发泄过心中的愤怒之后，女吸血鬼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点。
“如果你以为能用我从他那儿得到什么，那你可就想多了！”她瞪着一双大眼睛面带讥讽地道：
“那个男人根本就不会接受威胁！当初为了让他放过父亲，母亲甚至主动去裁判所自首，但直到她上了火刑台，那个男人都没有去看过一眼！
所以就算你把我吸血鬼的身份掀出去，他也只会过来亲手处死我，根本不会和你谈任何条件！如果你把我送回去，那你肯定什么都得不到！”
嗯？这一段儿上辈子的CG里没播过啊？能算是隐藏剧情吗？
回忆了一下那场战役的过程，没怎么看CG的威廉，实在是想不起来有没有这段儿“回忆杀”，他对那场战役最深的印象，就是那位中年帅哥教皇哭得可是真伤心。
在亲手处死了玫兰妮之后，光明教皇那双和她一样bulingbuling的大眼睛，眼泪稀里哗啦地往外淌，好半天都止不住。
而那些半神级别的泪水里蕴满了圣光，着实砸死了不少倒霉的吸血鬼，也因此被沙雕玩家们戏称为“地表最强の泪”。
看了看玫兰妮那双遗传自最强教皇的大眼睛，威廉摇了摇头道：
“我可没说要和他谈条件，真要是谈条件的话，自然还是和你谈比较好。”
在女吸血鬼惊诧的目光中，威廉松开了按住她脑袋的手，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甚至还伸手帮她打扫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土。
“你那位外……好好好，别瞪我了！”
“那个男人曾经为你准备了某个东西，如果你不想用那个东西的话，能不能把那东西借我用用？嗯……顺便友情提示一下，我这句话并不是在征求意见。”
听到威廉语气平淡的威胁后，玫兰妮的身体顿时一僵，震惊远甚于愤怒地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威廉笑了笑没回答。
我知道的还多着呢，只是时间太久了，而且当年还喜欢跳剧情，有时候还真得想想。这次要不是系统给了个【黑暗之心】，我还真就忘了有你这回事儿了。
过了好一会儿，见她依旧一脸的犹豫不决，威廉挑了挑眉毛开口道：
“如果被送回去的话，你虽然不会死，但肯定免不了被关上一辈子。所以好好想想吧。一颗用不上的【惩戒者之心】和自由相比，到底那个更重要？”
听了她这番话，女吸血鬼不由得神色一动，在皱眉权衡了一会儿后，她恼怒地瞪了威廉一眼，随后心不甘情不愿地道：
“你把手伸过来。”
见事情有门儿，威廉唇角微启，依言把手伸了过去。
玫兰妮左手攥住了他的三根手指，右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把威廉的大手拽到了自己嘴边。
在看到了这副架势后，威廉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
“等……等等！”
“口区！”
玫兰妮的喉头微微一动，一枚湿漉漉的乳白色珠子被吐了出来，啪嗒一声落在了威廉手心里，伴随着珠子一起被吐出来的，还有几颗小石头子。
见到只有几颗小石头，而没有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后，威廉不由得松了口气，然而亲口吐出这些东西的玫兰妮，却极为吃惊地掩住了嘴巴。
“这……这怎么可能？我的肚子里为什么有石头？！”
瞥了一眼被磨平了所有棱角的小石子儿，威廉的眼中顿时浮现出了一抹了然。
“我倒是知道为什么。”
迎着女吸血鬼疑惑的目光，他一脸戏谑地开口问道：
“你这几天吃面包的时候，嚼过吗？”
“什么？！”
听了威廉的话后，玫兰妮的嘴巴越张越大，她表情无比震惊地道：
“那玩意里面……还有石头！？”
第287章 谈条件
瞥了一眼不停地抠着喉咙的玫兰妮，威廉若有所思地掂了掂手里乳白色的珠子。
黑面包的“含石量”，可以作为黛西亲密度的计量单位，按照玫兰妮目前吐出来的数量来看，目前的含石量应该在洛莉之上，但要低于卡莉和杰西卡。
这么看来，黛西小丫头对玫兰妮的观感应该挺不错的，每餐的黑面包都特意把分量做得足足的，生怕饿到这个刚认识的小伙伴，这可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惩戒者之心】
【特殊转职物品】
【功效：提供惩戒序列转职、纯化精神力】
【来源：七阶惩戒使徒罗利·奈特雷伊留下的精神力结晶，具有纯化精神力的特殊效果。被纯化后的精神力与光明信徒无异，能够转学习绝大部分相关序列，甚至可以让七阶及以下的黑暗生物重回光明的怀抱。
这枚惩戒者之心原本被存放在光明教廷的供奉室内，但却在某天被人偷偷换了出来，并交给了一名七阶的吸血鬼，希望能够靠着这件物品让她重返光明。
然而，在吞下惩戒者之心后，那名吸血鬼并未将其消化，而是选择将它一直保留在自己的本体中，直到遭遇了一次无耻的威逼利诱，不得不将它吐了出来】
“……”威廉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咳……等价交换而已啦，这东西她留着又没有用，你情我愿的事情，这还算不上无耻吧？
再说了，我可没承诺过要给她什么好处，所以这也不能叫威逼利诱，嗯……我只是单纯的在恃强凌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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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解：作为光明神所创造的特殊序列，惩戒序列虽然强力，但却具有极强的排它性，无法被其它信仰的生命体学习，因此成为了一个仅在光明教廷内部流传的强大序列。
一百五十年前，惩戒序列七阶的职业者罗利·奈特雷伊，为守护撤离的信众壮烈牺牲，其纯净无暇的精神力居然凝结成珠，浩白炽烈的灵魂亦在冥河中闪闪发光，至今仍未被磨灭。
因此，这枚珠子便成为了光明教廷的骄傲，时任的教皇更是亲自下令，将这枚无暇的精神力结晶命名为惩戒者之心，以赞赏罗伊·奈特雷伊英勇无畏的一生。
然而在收起这枚惩戒者之心时，那名教皇意外发现了它的特殊功用，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私心，他用一枚灌注了海量精神力的玻璃球，将惩戒者之心换了出来，并交给了自己身为吸血鬼的亲……】
“喂！”
一声不满的呼唤“惊醒”了威廉，他下意识地回应道：
“我不叫喂……我叫楚……你喊我什么事？”
杵什么？你不是叫威廉么？
疑惑地打量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的威廉，玫兰妮继续开口说道：“我承认，我之前说的话不可能做到，有三大教会压在头上，你绝对当不上法兰的国王。”
回过神来的威廉微微颔首，对这个说法表示了同意。
没关系，我本来想就没想当国王，让我批文件批到半夜，那你还不如杀了我，既然做国王屁事儿那么多，相比之下当然是还是做亲王更香！
玫兰妮并不知道他脑子的想法，在看到威廉对自己的话表示了认同后，她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法兰背后的秘密，那我也就不和你卖关子了，我曾经被那个男人关在光明教廷的典籍室，因此看到了不少隐秘的历史。”
说到这里时，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微微仰起，摆出了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那些林林总总的记载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关于法兰的，所以我虽然不是这里的人，但对这片土地的了解程度却非常之深，知晓很多宝物埋藏的地点。
如果你愿意把那个东西交给我，我可以把那些地点都……”
“我没兴趣。”
威廉摆手打断了玫兰妮的循循善诱，随后伸手掀起了她的衣角，皱着眉头擦拭起了湿漉漉的【惩戒者之心】。
“我更好奇的是，你现在这副模样，口水怎么还能这么多？”
听到威廉的抱怨后，女吸血鬼不由得小脸一红，那幅“先知”的模样也彻底端不住了。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她恶狠狠地抢回了自己的衣角，瞪着大眼睛高声喊道：
“法兰这片地方有什么宝物我一清二楚，我可以保证，只要你把那个香香的东西交出来，那些宝物的地点我全都可以告诉你，到时候那些东西都是你的！你明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威廉搓了搓手里的【惩戒者之心】，表情有些奇怪地问道：“我当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不过你好像不怎么明白啊，嗯……你有没有听没听过一句话？”
玫兰妮被问的一愣。“什么话？”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或者说，别和那些你抵抗不了的人做生意。”
威廉呵呵一笑。
“本来呢，不把你交给光明教廷的条件，是把【惩戒者之心】借我用用，但现在我加码了。”
在玫兰妮惊愕的目光中，他伸手盘了盘她的脑袋，慢悠悠地道：
“我同父异母的’好妹妹’，如果你不想被哥哥我交给光明教廷，就赶紧把那些宝藏的位置交出来吧~”
“你……你无耻！”
玫兰妮一张小脸气得通红，龇出两颗小虎牙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却被威廉攥住了小胳膊，一个扫堂腿再次撂翻在地。
“随你怎么说。”
威廉把不停挣扎着的她拎到桌前，取出纸笔摆好，随后满脸戏谑地道：
“这种关键时候，无耻点可没什么不好，所以我可爱的妹妹啊，你是不是该动笔了？”
……
“给你！给你！全都给你！”
玫兰妮把手里的纸笔统统揉做一团，劈头盖脸地冲着威廉扔了过去，随后从椅子上蹦下来撒腿就跑。
威廉一个箭步跟了上去，眼疾手快地一把扯住，随后拎着她回到了桌前。
他展开被揉得皱皱巴巴的草纸，无视了上面“大秘宝”“价值连城”“神明遗泽”等等浮夸的标注，直接伸手摸了摸“藏宝图”的粗糙的纸面。
系统的提示应声而至。
【随便乱画的藏宝图】
“啧！”
第288章 第几层？
【随便乱画的藏宝图】
【普通物品】
【这是一沓出于赌气随便乱画的藏宝图，虽然制图规整、逻辑清晰，一切看上去都似模似样。但如果真的按照这张图去寻宝，除了命运女神的私生子外，都会一无所获，而且说不定还会遭遇莫大的危险】
唉……看来光给棒子不给枣好像不行啊？
威廉挑了挑眉毛，把桌上的“藏宝图”重新揉成一团，顺手扔到了文件篓里，准备晚点儿把这东西处理掉，随后语气平淡地道：
“你画的这几张全都是假的，那些地方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哼！”
怒瞪了面色平淡的威廉一眼，女吸血鬼冷哼一声，不仅根本没有辩解的意思，反倒双臂抱胸冷着一张小脸道：
“买东西可是要花钱的！你什么都不肯给！还想拿到真图？”
“你就不怕我真的把你送回光明教廷？”
“不怕！”
玫兰妮咬了咬小白牙，一脸郁闷地道：
“画图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你身上解释不了的东西比我还多，而且满身都是黑暗生物的味道，拼命躲那个家伙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敢主动凑上去？
如果你真把我送回去，我固然跑不掉，你要是被那个人注意到了，八成会被直接拍死！”她一边着说一边伸出小手，恶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就这样，砰！地一下，你就没了！”
威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对玫兰妮触底反弹的智商表示了惊讶，随后便低下了头，开始思考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之前的风骚御姐早已不见，女吸血鬼的神态动作最近越来越幼稚化，是肉体缺损导致的体型幼化影响到了她的智力？还是成天和那三个小丫头混在一起被同化了？
嗯……多半兼而有之。
想明白的威廉唇角微启，摆出了一个哄小孩专用的温和面孔。
“所以，你是不准备配合咯？”
“绝对不配合！”
玫兰妮用力地点了点小脑袋，一脸严肃地道：“而且你必须立刻、无条件地把那个香香的东西交出来！不然我就去光明教廷自首，我不是在跟你开……好……好香啊(╯▽╰)~~”
短暂地撩拨了一下体内的【黑暗之心】，将气息刺激到足以令玫兰妮降智的程度后，威廉便将【黑暗之心】再次封闭，随后迎着女吸血鬼急不可耐的目光，表情淡淡地道：
“你想要的东西十分珍贵，对我来说甚至和性命一样重要，就凭几张不知道真假的藏宝图，我是不可能把它交给你的，你必须提供那些所谓的宝藏的具体价值。”
“这……”
感觉到那股诱人的香气再次变淡，玫兰妮的内心好像住进了一只小猫，无时无刻地抓挠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内心中迫切的渴望，有些不爽地道：
“我没办法告诉你那些宝藏都有什么，有些地方我也只是看到了一些记载，知道里面可能有好东西而已，比如暮色山脉最中央偏西南的地方，有人见到里面有雷……”
饭团探书
“里面有雷霆蜥蜴的聚居地，成百上千的三阶雷霆蜥蜴在那里繁衍，甚至还有一只五阶的雷霆嘻蜥蜴王，如果没有相应手段的话，就算是七阶职业者也很难讨到好。
要是缺乏属性克制的高阶职业者，那就要三千名穿着抗性装的士兵配合，付出接近两成的伤亡，才有把那里打通关……我是说清理干净的可能。”
看了看惊讶地张大嘴巴的玫兰妮，威廉笑了笑道：
“如果你不知道里面的宝物是什么，那我也可以告诉你，那里面有一头壮年期蓝龙枯萎的尸体，它的胸口插着一柄属于自然序列的骑士枪。”
玫兰妮瞠目结舌地看着娓娓道来的威廉，光明教廷对于暮色山脉深处的记载并不全面，但却是写着，曾有精灵族的强者和一头成年期蓝龙出现，并没有具体进入里面探查过。
而威廉的描述却十分具体，而且还和光明教廷的记载互相吻合，简直就像是亲眼见过一样。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的。”
“……，你不想说就算了。”
玫兰妮稍稍冷静了一些，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面对宝物却无动于衷了，原来他不仅知道这些消息，甚至比自己知道得还要详细，怪不得不同意用这些东西当做交换条件。
她咬了咬牙，面色不甘地道：
“余烬山脉呢？”
“大量兽化人守护的矮人熔炉，里面有某个矮人王的锻造锤。”
“尖刀密林？”
“某个无名地精法师的实验室，里面有五百只剃刀魔法兽，还有一百头破损的远古守护者。”
“……”玫兰妮的神情愈发绝望，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低声道：
“那……那你知不知道，法兰还有一支妖精部落？”
听到这句话后，威廉下意识地眉头一动，这点小小的表情变化，立刻被紧盯着他的玫兰妮捕捉到了，玫兰妮顿时精神一振，神采奕奕地道：
“原来你不知道法兰还有妖精！我可以告诉你她们部落的位置，只要你让我……”
“等等。”
威廉摆手打断了她，随后取出了一枚淡粉色的指环，在她眼前晃了晃。
“这东西叫【妖精的秘仪指环】，只有拿着它才能穿过芬弥尔秘仪，哦对了，芬弥尔秘仪就是你们所说的【水晶帘幕】。
每个妖精部落都供奉、或者说饲养着一只古代魔兽，并靠着它生成的【水晶帘幕】庇护族人，这个你应该知道吧？而那支妖精部落饲养着的古代魔兽，名字就叫做芬弥尔。
另外，我的麾下有一名妖精，就来自于你说的那个部落，这枚秘仪指环就是从她手里……额……拿到的，所以关于那个妖精部落，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没……没有了……”听得两眼发晕的玫兰妮沮丧地低下了头。
自己这边不过是个位置都不太确定的消息，可人家不光搞到了进门的“钥匙”，甚至连人都拐出来了一个，那还谈个屁的条件啊？
见她已经放弃了“抵抗”，威廉的唇角微微翘起，饶有兴趣地道：
“看来，你知道的东西也不怎么多啊？呵呵，托你的福，我现在心情不错，所以关于那些所谓的宝藏，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我说不定会告诉你一些不那么隐秘的消息。”
原本满脸沮丧的玫兰妮神情一动，灵动的大眼睛转了两圈，随后不屑地撇过了头。
“算了，剩下的那些消息太过隐秘，你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我就算和你说了也没用。”
听到她的话后，威廉不由得眉头一皱，语气有些不爽地讥讽道：
“呵呵，你之前搞得神秘兮兮的，结果全是一些没什么价值的消息，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什么隐秘的消息居然连我都不知道。”
上套了！
玫兰妮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她按捺住心中的喜意冷哼道：“那你就听着！环石山里面每到夜间都有怪声，而且还有……”
威廉摆了摆手。“石怪巢穴而已，里面没什么好东西，只有几具被风化的岩石傀儡。”
“北境公国和蛮族交界的地方，经常会有人失踪，有逃回来的的人看到了来自深渊的恶魔……”
“流窜的马匪，带头的是一名四阶的恶魔术士，他手里倒是有两样好东西，一个是一把施法者匕首……”
“幽魂密林东边……”
……
两人的一问一答持续了很久，后来大概是肚子里没货了，玫兰妮已经不仅局限于法兰，连奥法大陆上其它地方的消息，也都陆陆续续讲了出来。
然而，无论她说的消息有多古怪生僻，威廉都能一一接上，虽然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说得不怎么细致，但也都能讲个八九不离十。
发现自己根本难不倒威廉，玫兰妮气得直咬牙，在终于说无可说之后，气急败坏地尖叫了一声，便扭头跑出了正厅。
然而，如果有人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的嘴唇正死死地抿着，一副生怕笑出声来的表情，那张小脸上的喜意已经完全压制不住了。
愚蠢的人类！
听着背后得意的笑声，女吸血鬼在心中狠狠地嘲笑了威廉一通。
白痴！蠢货！自大狂！
这么珍贵的消息居然随口就往外说！你等着吧！只要我的身体再恢复一点，立刻就去把那些好东西全都弄到手！到时候你连一根毛都别想看见！
占了大便宜的玫兰妮越跑越快，她既担心再拖下去记忆会变模糊，想要赶紧把内容记下来，又害怕漏了馅被抓回去，于是便强忍着灵魂中的不适感，催动了两个能够加速的小战技，整个人化作一道狂风，顷刻间便消失在了威廉的视野里。
而就在她彻底消失在拐角处的瞬间，身后那些“得意”的笑声便戛然而止。
威廉取出纸笔，埋下头开始奋笔疾书，把玫兰妮刚刚提到的消息一一列了出来，足足写了十几张纸方才停下。
皱眉想了想后，他在提笔纸张的最后写到。
‘经证实，吸血鬼的体型幼化后，将对智商产生不良影响。’
第289章 可以枪毙了
【记载大量珍贵消息的纸张X19】
【普通物品】
【这是一张普通的信纸，但上面记载的消息却极为重要。
变种独角兽群落位置、尖叫蕈的产地信息、瀚土谷地的作物种类等等等等，各种珍惜资源的消息比比皆是。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施法者组织暗号、盗贼工会隐秘接头点之类的实用消息，甚至还有石之领主、圣杯骑士的进阶路线，流浪巨人强者的传闻、翠木王坟场的进入方式等价值连城的消息。
可令人感到遗憾的是，记录者获得这些消息的手段并不光明正大，甚至还有些卑鄙，这并不是一次公平的交……】
啧！什么叫卑鄙？真不会说话，我这叫将计就计好不好！
关掉了系统污人清白的简介，确认过消息真实性的威廉立刻将这些价值连城的笔记折好，并用绸布包裹着，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空间戒指的最深处。
做完了这一切后，他端起桌子上早已经凉透的红茶，心满意足地抿了一口。
血赚啊！
这波操作跟把发任务的NPC绑了，扛到自己家里一顿拷问有什么区别？
想了想后，威廉摇了摇头。不，区别还是有的，最起码自己的“任务NPC”离开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并不是恐惧，而是满满的愉悦，完全不知道自己刚被人骗得一塌糊涂。
她得到的所谓“珍贵消息”，当然不会全是真的，顶多算是真假参半。
在刚开始的时候，还能称得上真多假少，但后来逐渐反了过来，开始变得假多真少，到了笔记上的最后几条时，更是完全属于靠着见识在瞎编，嗯……有关吸血鬼智商退化的那条除外。
最高级的谎言自然是半真半假，威廉也不是不想这么做，只是到了最后，玫兰妮甩出来的消息确实也在逐渐变得冷门生僻。
那些问题有些是已经记不清了，有些干脆压根儿不知道，威廉只好胡扯一些看上去高大上的词汇再瞎编一通，真实性跟坐火车时和邻座的人侃大山差不多，完全属于坑死人不偿命的级别，谁信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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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已经凉透的红茶放回桌子上，威廉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后面带笑意地走出了正厅，准备去验收好妹妹玫兰妮负责的【安眠之棺】。
在他离开正厅了好一会儿后，女妖精手持一份新的图纸，嘭地一声推开了大门。
“我又弄了个新的规划图！这次你一定要看看！绝对！绝对！绝对！包你满意，如果这个你再不满意，我就任凭……嗯？人呢？”
发现正厅里面并没有威廉的身影，扑了空的安德烈娅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她正想转身离开时，却不知道为什么瞥见了威廉桌上的文件篓，里面满满地塞着一堆处理好的文件。
安德烈娅眼珠一转，从门口探出头看了一圈，发现周围没有别人，便将门虚掩上，蹑手蹑脚地走到桌前，把规划图扔进了已通过的那摞公文上。
完美！到时候就说是他通过的，公文上面的签名也好解决……啊不对！这样会被看到的！
女妖精紧了紧身上的黑袍，将柔软的臀瓣轻靠在威廉的桌子上，随后伸出雪白的臂膊，将文件篓最上方的几封公文托起，拿过图纸塞进了中间靠下的位置。
这回才是真正的完美！
就在她喜笑颜开地将这摞公文复原时，一枚纸团从文件篓的后侧被挤了出来，掉在地上弹跳几下后滚进了桌底。
女妖精暗道一声倒霉，弯下腰刚想伸手去捡，宽大的黑袍却带倒了桌上的茶杯，里面剩下的小半杯红茶刚要泼出来，就被她一把托在了手心里。
呼！好险！我可不会【去污术】，要是沾了茶渍就麻烦大了！
安德烈娅托着手里的茶水，蹲下身子捡起了纸团，随后有些好奇地单手将纸团展开……
藏藏藏藏……藏宝图！
女妖精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死死地盯着上面“价值连城”的批注，好半天都挪不开眼睛。
顾不得嫌脏，她赶忙在黑袍上蹭干了手心的茶水，双手微颤地展开被揉成一团的信纸，一双妙目不停地上下观察着，仿佛要把上面的东西刻进心里一样。
我我我……我要发财了呀！命运果然不会一直苛待我！
把藏宝图上的细节牢牢记在了脑子里，安德烈娅小心翼翼地将纸团还原，并轻手轻脚地摆放回了文件篓的背面。
紧接着，她从长桌的另一头找到了茶壶，随后按照桌上的水印儿，将被自己碰倒的茶杯重新归位，再双手拖着茶壶微微倾斜，一滴一滴地往里面添着红茶，直到和杯沿干涸的茶印齐平。
啊！倒得好像有点多了！
女妖精犹豫了一下，随后想了想脑海中的“大秘宝”，一咬牙一跺脚，俯下身子微微嘟起嘴唇，对准杯子里略高出茶印的水面轻轻一吸……
“你在干什么？”
满含诧异的声音从门口响起，那熟悉的声线吓得女妖精浑身一颤，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大脑之中更是一片空白。
此时的她正背对着门口，两瓣丰腴的臀部挡住了威廉大半的视线，让他没法看清桌面上发生的事情。
威廉随手关上大门，皱着眉头绕了两步，试图看清她趴在桌子上干什么。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总算让女妖精回过了神，反应过来的她连忙起身，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你……这是在舔我的杯子？”
威廉的神情有些古怪，看向安德烈娅的眼神里，带上了浓浓的失望之色。
我本以为你是喜欢我的钱，但你居然和王都里那些妖艳jian货一样，馋我的身子？你……你可太让我失望了！
虽然没搞懂威廉眼神的含义，但女妖精本能地觉得大事不好，她赶忙直起身子面色紧张地连连摆手。
“不不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不要误会！我可以解释的！”
威廉闻言皱了皱眉头，这个熟悉的台词带给了他某些强烈的既视感。
虽然已经证据充足到可以直接枪毙，但为了避免剧情向“你听我解释”“不听不听我不听”的诡异方向发展，他还是点了点头，面色平静地道：
“那你解释吧，我听着。”
第290章 你不要痴心妄想
他冷静的处理方式倒是出乎了女妖精的意料，见威廉没有直接动手，而是给了自己狡辩……辩解的机会，安德烈娅顿时心中一喜，连忙开口说道：
“我其实……”
我其实是在伪造现场啊！！！这种话怎么说的出口！！！
女妖精小巧的嘴唇上下开合，看起来像一只缺氧的小金鱼，那些已经涌到嘴边的话，却死活都吐不出来。
这……好像也没办法解释啊！我是承认自己私自“通过”了公文，并准备伪造签名？还是承认自己偷看了他的藏宝图？
按照人类的法律，只要领主愿意的话，这两个好像都能判……绞刑……
见威廉的目光中涌上了怀疑之色，她知道自己必须得说点儿什么了，于是面色尴尬地道：
“我……嗯……我……我刚才突然有点渴……然后……”
威廉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毛，随后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茶壶，以及和茶壶放在一起的，那三个造型精致的茶杯。
“然后，有一只小窃魔刚好路过，临时藏起了那三个杯子，现在才偷偷还了回来，害得你只能用我的杯子喝水？”
“……”
见好像糊弄不过去了，安德烈娅银牙一咬，先是偷偷憋了几秒的气，随后将黑袍的兜帽向上拉了拉，露出了“微红”的俏脸。
她露出素白的手臂，轻轻揉捻着自己的衣角，随后低下头有几分羞怯地道：
“我其实是……”
威廉叹了口气，英挺的眉毛微微皱起。
“你其实已经觊觎我很久了吧？”
“啊？！”安德烈娅惊讶地张开了嘴巴，虽然她确实想用这个借口蒙混过关，但这个抢答着实有点儿猝不及防。
威廉摇了摇头，快步绕过正在“竭力装傻”的女妖精，走到了自己的椅子旁边，那模样，像是在躲什么狂蜂浪蝶一般。
安德烈娅看得有些气闷。
我……我虽然确实准备用这个“剧本儿”，但你这幅生怕我扑上去强吻你的模样，是不是多少有那么一点点过分了？
女妖精一脸无语地看着威廉的运动轨迹，看着他小心翼翼绕开自己，看着他拉开椅子，看着他抬起头面带犹疑地对自己说道：
“你……没对我的椅子做什么吧？”
“对椅子做什么？”
安德烈娅被问得有些发懵，但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刚刚恢复白皙的俏脸瞬间气得通红。
“我怎么可能对你的椅子……做什么！而且我根本就……”
“嗯？”
敏锐地意识到了这声嗯背后的意味，女妖精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低声下气地道：
“我……我是说……我没好意思那么做，而且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我其实是个……额，是个很矜持的女人……”
威廉摆了摆手，打断了她毫无说服力的辩解，面带遗憾地点了点头道：“嗯，不用说了，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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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椅子上，嫌弃地把安德烈娅舔过的杯子推开，随后面无表情地开始自我检讨。
“这也不能怪你，是我最近有些大意了。”
？？？
瞥了一头雾水的女妖精，威廉摇摇头轻叹道：
“最近因为讨论城市规划图的事情，我确实和你走的太近了，这可能让你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进而产生了可以得到我的念头，这是我的失误。”
“……”
看了看对面正在深刻剖析自我的男人，安德烈娅咂了咂嘴，突然觉得自己的牙有点儿疼，胃好像也有点儿酸……
威廉则面色惆怅地继续说道：“明知道自己的魅力无法收敛，却没有注意和你保持距离，也没有及时点醒你，是我大意了，我需要向你道歉。”
“……”
“虽然我们无法在城市规划上达成共识，但请你相信，我还是非常认可你的能力的，希望这个小小的误会，不要影响到我们之间的信赖，你依然是我认可的城建官。
今天的事情我会烂在肚子里，不会再对别人提起，希望你能够将精力更多地放在工作上，不要再沉迷于我的颜值，我其实也只是个普通人……”
威廉的劝说愈发诚恳，而女妖精心里的烦躁却愈发严重，甚至连“被打击的怀春少女”的表情，都已经快维持不住了。
你这个人怎么……嗯，虽然确实很好看，但你为什么能这么自恋啊！
我在你嘴里，怎么就成了欲求不满的痴女？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举动后，安德烈娅不得不无奈地承认，此时威廉眼里的自己，确实很像个变态……
眼见威廉有滔滔不绝的架势，女妖精赶忙趁着他换气的功夫，一脸诚恳地表示自己绝不再犯，而且回去之后就立刻修身养性，争取做到哪怕被领主大人钻进被窝，都能忍住不对他上下其手，努力成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见她的认错态度如此良好，威廉欣慰地点了点头，对女妖精的觉悟表示了欣赏，随后甚至离开桌子，亲手为她拉开了门，将她送出了正厅。
随着身后的大门砰地一声关上，原本一副感激之色的安德烈娅顿时黑了脸，拼命地摩挲着自己的肩膀，试图搓掉那些尴尬得浑身发抖的感觉。
她暗暗赌咒发誓，除非必要情况，今后一定要离那个自恋狂远远的，绝不会再给他拉着自己谈心的机会！
听着门外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威廉的嘴角微翘，随后施施然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把手搭在旁边的文件篓上，用大拇指一封一封刮过。
在摸到某个明显稍大些的空档后，他面不改色地那封公文掀开，一份被折好的城市规划图赫然在目。
威廉轻蔑地冷笑了一声。
呵呵，当年为了偷玩儿电脑不被发现，我甚至连掉在键盘上的头发丝儿都能完美还原，你这点儿小心思，连我十岁时候都比不上！
在心里嘲笑了一番女妖精的幼稚后，威廉好整以暇地将新的规划图抽出，团成一团后重新扔回了文件篓里，接着打开了系统面板，找到了领地发展任务的界面。
【领地发展任务：为你的势力取个名字（主线任务一）（已完成）】
【领地发展任务：修缮被怪物破坏的城市（主线任务二）（待开启）】
第291章 卡壳的任务
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寄出的更名公文，确实已经被王后看到了。
他之所以会回来得这么快，就是因为收到了系统的提示，告诉他主线任务一已经完成，请回到城主的座位上开启后续任务，没想到却意外撞破了安德烈娅的痴女行为。
顺手将【任务二】点开，威廉回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
不得不说，女妖精的身材确实非常不错，哪怕穿着大了好几码的黑袍，依然遮掩不住其下美妙的风景。
尤其是弯腰去喝水时，被茶水打湿的黑袍紧紧地贴在身上，将身后的两瓣圆月勾勒得呼之欲出，实在是让人……
【回想起之前令人感动的一幕，你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感动？你确定不是鸡动吗？
威廉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脸。
话说，我刚才笑了吗？不会吧！有【野心家的面孔】在，一般情况下我肯定笑不出来啊！你怎地凭空污人清白？
哦……原来是欣慰的笑容啊，我还以为是银……那没事儿了……
【因为不满你对破晓领的重建规划，安德烈娅曾多次和你发生了争执，而且程度相当激烈，你甚至一度以为她会负气出走】
没没没，她不敢走的。威廉乐呵呵地想到。
魔女主母脖子上的【树海囚环】现在就挂在女妖精的脖子上，只不过她平时都穿着黑袍别人看不到而已。
这东西可是个超大的麻烦，被套了这玩意，就等于上了精灵族的黑名单，自然序列的职业者能在十几公里外就发现被上了“环”的人，无论怎么躲藏都没用。
按照精灵们一捅一大窝的作风，只要带着这玩意碰见一个自然序列的职业者，被他把消息捅出去，就等于被一大群精灵给盯上了。
女妖精可没有横淌精灵族追杀的能力，所以在卡梅隆老头回来把【树海囚环】打开之前，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走的。
系统娓娓道来的讲述仍在继续。
【令你开心的是，当你一身疲累地回到城主府时，那个之前和你吵得面红耳赤的女孩儿，正在细心地给你的茶杯续水，因为担心茶水会烫到你，甚至还贴心地亲自试了试水温……】
威廉无语地咂了咂嘴，不是……我说你这个洗白力度，多少有点儿不要脸了吧？
我那壶水都凉了快八百年了，真就硬装不知道？而且还亲自试水温……有用嘴巴给别人试水温的吗？
【感受到了你灼热的目光，安德烈娅慌忙回头，看到了门口面带微笑的你时，这名平时开朗大方的妖精，居然少见地红了脸】
【“你不要误会！我可没有原谅你，我只是……只是刚好看到有个空杯子，想顺手倒一杯水给自己喝而已！才不是想给你续水呢！”】
“……”
麻蛋！这个教科书一般的傲娇，好羡慕！这份人生赢家的属性能不能分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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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让她太过尴尬，你只得无奈地笑了笑，装作并没有发现她的小心思，径直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安德烈娅，你这次过来来，还是为了之前的事吗？”】
【听到你的问题后，可能是想起了你们之前的激烈争吵，她总算是恢复了镇定，哼了一声后便直接扭头跑出了大厅】
【见她仍旧没有释怀，你不由得叹了口气，伏下疲惫的身子，准备继续处理公文，然而你惊讶地发现，一张新的规划图端端正正地摆在你的眼前】
嗯？被我团成一团那玩意？这里面还有它的戏份呢？
【这张图虽然没有严格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依旧保留了大量没有必要的设计，但却极好地平衡了其中的比例。
还通过一些别出心裁的设计，巧妙地兼顾了美观与实用，在你们两个的想法之间，找到了原本几乎不可能存在的平衡，很明显花了大量的心思】
【“安德烈娅……”
你感动地念着她的名字，声音里满是欣慰和喜悦，而你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她正偷偷躲在门外的墙边，满脸期待地听着屋内的动静……】
嗯？还敢偷听！
威廉双眼微眯，一个箭步奔向门口，抬起脚直接闷了过去，将紧闭的木门踹了个大窟窿，然而门外哪儿有女妖精的身影？
无语地把脚从窟窿里拔出来，威廉面带不满地啐道：
“呸！骗子！”
【……】
被威廉激进的检验方式搞得有些懵，系统足足卡了好几秒才继续讲了下去。
【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安德烈娅的眼中涌上了浓浓的欢喜之情，她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这里。
不久后，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随风而来，穿过厚实的门扉，落入了你的耳朵里，进而撬开了你那双紧抿的嘴唇，漾起了一个格外温暖的笑容】
你放屁，我就站门口呢，还银铃般的笑声，杠铃般的笑声都没有好不好？
无视了威廉心中的吐槽，系统将完全脱离现实的故事继续讲了下去。
【与安德烈娅之间的争端，竟然以你最意想不到的方式解决了，那个视金钱如粪土、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儿。
居然愿意为了你，而去和她最讨厌的金钱打交道，硬生生从海量的排列组合中，找到了那几乎是唯一的最优解……】
“……”
槽点太多，拒绝评论。
【你感动地提起羽毛笔，在这张精心制作的规划图上，工工整整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说道这里后，系统好半天都没有继续吱声，威廉诧异地挑了挑眉毛。
“然后呢？”
【……】
【你非常感动地提起羽毛笔，在这张饱含心血的规划图上，相当认真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啊？”
【……】
【你无比感动地提起羽毛笔，在这张浸满了心血的规划图上，极其认真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
【你……】
“你别啰嗦了，我懂了我懂了！”
威廉无语地伸出胳膊，把被自己团成一团的图纸从文件篓里拿了出来，放在桌面上铺平，随后一笔一划地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
【在你将名字签好的刹那，一种仿佛被命运驱使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在心中发誓，这座由你和安德烈娅共同孕育的城市，将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撕开茫茫夜空的第一缕晨曦】
【此时虽长夜漫漫，然烈日终将破晓】
第292章 要不要洗……一下？
【领地发展任务：修缮被怪物破坏的城市（主线任务二）（已开启）】
“……”
所以……你之前叽里咕噜地信口胡诌了这么一大串，结果具体的任务要求还是那几个字？
这……我只能说，放屁就放屁，非要脱裤子干什么？担心会鼓包吗？
威廉一脸无语地关上系统面板，取出“好妹妹”友情赞助的【惩戒者之心】，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用这玩意。
【惩戒者之心】能够将黑暗生物转化成光明教会的【信徒】，是中年老帅哥教皇给他外孙女准备的洗“白”手段，只不过她并不领这个情而已。
这东西的功效对玫兰妮来讲是个鸡肋，但对自己来讲可是相当有用。
既然能够将公爵级的吸血鬼“洗白”，那洗自己这个一阶的【黑死徒】自然也不在话下，而威廉早就有心思将【黑死徒】从自己的规划中剔除掉了。
吸血鬼序列是被小红啃了一口之后强加上来的，不仅后续的序列并不完整，和威廉的相性也并不怎么好。
如果让他自己去选，威廉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学习这个序列的。
吸血鬼的战斗力实在是辣鸡得可以，只有恢复力和逃命能力尚算不错，这个序列真正强势的地方不在战斗，而是能够几乎零成本地迅速拉起一支军团。
一名转职了吸血鬼序列的玩家，就能够将初始送的零级【民兵】，按照一定比例变成【黑死徒】、【鲜血侍从】和【末代血裔】。
在大家都是个小垃圾的时候，提前获得全员职业者的一级军团，甚至还能获得一定数量的施法者，可是意味着不小的先发优势。
但这能力对威廉来说就是纯鸡肋了，他现在有钱有人有地盘，根本就不稀罕战斗力辣鸡的吸血鬼军团，至于勉强看得过眼的恢复力和逃命能力……
不好意思，按照威廉目前皮糙肉厚的程度，能顶着【怒焰军团】一波接一波的控制，硬生生打破他防御的人，跑和不跑的结果应该都是一样的。
对于他来说，除了能够靠着意志力威慑目标的【猎食者的气息】外，【黑死徒】以及后面的吸血鬼序列，完全就是没收益甚至负收益的选择。
而黑暗生物必备的特技【黑暗血肉】，虽然能够消耗精神力量缓慢回复伤势，但碰见光、神圣之类的属性时，就会变成一个大漏勺，反倒等于平白多加了一个弱点。
最后，毕竟人类才是奥法大陆最强的种族，以人类血液为食的吸血鬼，在人类社会中必然会被敌视，自己身上那股黑暗生物的气味，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惹麻烦。
至于吸收血液获得力量的【汲血】，作为低阶吸血鬼的核心技能，这个战技虽然还算实用，但张嘴喝别人的血，多少有那么一点点不卫生，而且他的心理上也过不去这一关。
相比之下，惩戒者序列可是个相当强力的“隐藏序列”，特色战技【嫉恶如仇】会将敌对目标打上烙印，攻击时默认视为属性克制，能够造成巨量的真实伤害。
而威廉现在的体质接近一百五十点，力量堪堪破百，再算上【血肉魔巨人】特技的加成后，攻击时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一百七十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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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级别的力量，如果再加一个【嫉恶如仇】的增伤，要是能逮得住的话，估计真能做到手撕巨龙。
更重要的是，除了战斗力上的直接增益外，惩戒序列还有其它的隐性好处。
因为“从业者”大多是虔诚的光明信徒，还常年负责和各种“邪恶”对抗，惩戒序列在人类社会中的口碑一直相当不错。
这个序列的职业者基本到哪儿都是座上宾，哪怕在敌国的声望值也是友善起步，个别地方甚至直接一步跨到了尊敬。
要知道，声望值达到尊敬并没有那么简单，现在的威廉离亲王宝座仅一步之遥，但他在法兰帝国的声望值依旧卡在了999/1000（尊敬），没能跨出达到崇拜的那临门一脚。
如果他能成功上位的话，说不定才有机会跨过这个门槛，达到……额，好像不太对。
按照艾薇儿在法兰的人气，如果威廉真的当上了亲王，他的声望值搞不好能直接崩到中立以下，冲到冷淡也不是没有可能……
除了极高的基础声望值外，惩罚者序列的职业者还自带“特效”，哪怕原来是个兰花指不离手的娘娘腔，就职成功后也会平添三分英武之气，简直男性魅力爆棚。
这个奇妙的特质，导致惩戒者们在某些方面同样很有市场，尤其是在旁边的神圣帝国，那里的贵妇都以能够“征服”一名现役惩戒者为荣。
在某些信仰比较虔诚的地区，甚至会有狂热的女信徒自荐……
咳，自荐成为学徒，希望晚上能一同沐浴光明神的荣光，但这些和威廉想要获得惩戒者序列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单纯地希望补强战斗力，并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综上所述，这个强力的序列绝对不能放过，但也有一个问题不能忽视，那就是惩戒者序列极强的排他性。
【惩戒者之心】的洗点效果，会对除了光明教会以外的序列通通一视同仁，并不仅专门针对【黑死徒】。
所以隐藏职业固然好，但万一用力过猛，把他目前掌握的五条序列全给洗成【信徒】，那可就真要傻眼了。
五个【信徒】能有什么用？凑一桌三国杀吗？
五个同职业的后果相当严重，除了属性上有一定增益外，能力其实和别人差不太多，但升级的速度直接慢了五倍，即使能以【信徒】为基础，重新学习五条不同的后续序列，但依旧不是什么好选择。
犹豫了半晌，威廉依旧没有下定决心到底要不要用这个东西，毕竟万一事情往最坏的设想发展，那这个“号儿”就等于直接练废了。
到时候，难道真指望那个【下辈子必投好胎】吗？
……
“沙沙沙……”
城主府厨房旁边的小屋里，传出了一阵笔尖在纸面上滑动的沙沙声，从威廉那里跑出来的玫兰妮正端坐在桌前奋笔疾书，足足写了三十多张纸才算结束。
第293章 萝莉的友情
兴奋地把这些珍贵无比的宝贝折好，小心翼翼地塞到木板床和墙边的夹缝里后，玫兰妮抱着麻布枕头开始在床上来回打滚儿，一张脸上满是欢喜之色。
啊啊啊啊啊！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运气！我之前还以为自己被命运女神抛弃了，没想到……原来这才是命运真正的安排！
想到夹缝里那些价值难以估量的草纸，玫兰妮的小脸蛋儿涨得通红，为了防止自己兴奋地喊出声来，她甚至还低下头大力去咬怀里的枕头。
我！玫兰妮·萝洁！命运的宠儿！未来将要颠覆光明教廷的女人！
这些东西是命运的赐予，只要我能得到其中的东西，什么神圣帝国，什么光明教廷，早晚有一天都会被我……
“吱呀”
推门声打断了玫兰妮的痴心妄想，有些老旧的木门被轻轻顶开，小黛西端着一大盆黑面包开心地走了进来。
她开心地道：“玫兰妮，今天出了点事儿，所以我回来得有些晚……你你……你怎么饿成这样了？”
看着一脸狰狞地撕咬着枕头的女吸血鬼，小丫头的眼里瞬间噙满了泪花。
她放下手里的陶土盆扑了过去，将满脸无奈的玫兰妮一把搂在怀里，泣不成声地道：
“呜……我，我今天帮着妈妈……给，给威廉大人多烧了一道汤，一不小心把面包烤糊了，怕你不喜欢吃，所以重新烤了一炉……是我不对，让你久等了！”
黛西一边哭一边抽噎道：
“可是，可是你再饿也不能吃枕头啊，这里面的荞麦壳是不能消化的！我……我不要看着你……”
谁吃枕头了啊！！！我那是在窃喜！窃喜懂吗！
而且你哪来的资格说这种话！荞麦壳不能消化，石头就可以吗？啊？
吐掉了嘴里的枕头，冷静下来的玫兰妮伸手拍了拍黛西的脊背，居然开口柔声安慰了几句，甚至还在小丫头的要求下出言保证，发誓自己无论多饿都不会再吃枕头了。
对于小黛西这个黑面包大师，她最开始自然恨不得锤爆她的狗头。
但被迫吃了几次黑面包之后，她无比惊奇地发现，在每天高强度的“灵魂冲击”下，自己原本凌乱得一塌糊涂的灵魂，居然开始重新变得有序了起来。
虽然被砍掉的一半灵魂无法复原，但却渐渐恢复了对体内力量的控制，甚至已经能够使用一些简单的能力。
这小丫头，是个大宝贝！走的时候一定要带上！
在发现黑面包的隐藏作用后，玫兰妮简直喜出望外，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两天，但她已经受够了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感觉。
为了早日摆脱这种情况，亢奋的她直接一次性吃了二十几条黑面包，把黛西小丫头感动得一塌糊涂，当场就开心得哭出了声，后来更是衣不解带地守在床边，照顾了昏迷的玫兰妮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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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玫兰妮醒过来后，险些直接去冥河报道的她绝望地发现，这东西只是能够帮她理顺灵魂的波动，让她的灵魂保持基本有序的状态，并微微加快自身的恢复效果。
如果想要靠着吃黑面包完全恢复灵魂的伤势，哪怕按照每天吃十条黑面包算，最少也得吃上二十几年……
二十几年，七万多条黑面包啊！何其可怕的数字，我宁愿去死好不好！
玫兰妮的梦想虽然破灭了，但黛西小丫头的梦想却实现了一大半。
自从发现了这个能欣赏黑面包之美的同伴后，她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成天围着面包炉转，全心全意地为新来的“知己”烤制黑面包。
短短几天之内，黛西不仅把黑面包的试作品序号推到了三百以上，更是直接达到了自己上辈子的成就——【精神+5】，威廉在尝了一小块儿之后，甚至都给出了青出于蓝的极高评价。
玫兰妮对此不置可否，反正她为了避免过大的灵魂冲击，每次都会吃到直接昏迷，这点变化于她而言说不上什么影响。
是的，她还在每天吃黛西做的黑面包。
毕竟人类的本质就是真香，而大部分吸血鬼都是由人类转化而成，自然同样逃脱不了这个定律。
虽然对于要吃的黑面包的数量感到绝望，但有总比没有好，黛西这段时间做出来的黑面包，大部分都进了玫兰妮的肚子。
而两个小丫头一个有意勾搭，一个将对方视为知己，很快便混成了好闺蜜。
甚至在黛西的盛情邀请下，玫兰妮还把住处搬到了黛西和厨娘的小屋里，正式成为了厨房团队的编外成员。
在确认了玫兰妮不会伤害黛西她们后，威廉也权且当做不知道，默许了玫兰妮的行为。
毕竟黛西做的黑面包的进化速度，与他领地将来的兵员质量直接挂钩，只要能够保证安全，就是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大好事，他对此自然乐见其成。
这时，犹豫不决的威廉攥着【惩戒者之心】，来到了小屋的门口，准备找玫兰妮咨询一下这东西有没有什么隐藏的用法。
“你问威廉喜欢吃什么？”
当他抬起手刚想敲门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了玫兰妮诧异的声音。
“嘿嘿，我跟你说啊，威廉他有个怪癖，越是奇奇怪怪的东西吃起来就越开心，所以你可以在这方面多花点儿心思。
比方说你今天做汤的时候，趁着你妈妈不注意，可以把鞋扔到汤锅里面涮涮，或者在里面洗洗脚都行，但绝对不要告诉他，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这不好吧？”
里面传来了黛西将信将疑的声音，小丫头迟疑地道：
“妈妈之前说过，除了威廉大人允许的黑面包之外，不许我往别的食物里面加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且威廉大人真的会喜欢喝洗脚水吗？”
“那当然啊！我还能骗你吗？”
威廉敲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黑着脸听着玫兰妮信誓旦旦地蛊惑道：
“我是他妹妹啊！他喜欢吃什么东西，你能比我更了解吗？你信我的准没错，如果他哪天吃出来味道不对，你就让他来找我，我保证……”
“我保证你今天要挨一顿好揍！”
……
想了想放弃了一段内容，准备推一下剧情，今天应该只有6K了，emmm虽然凌晨还有一章，但8要等哈，我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改完……
目前欠更大概_________
第294章 王后——危！
威廉猛地推开木门闯了进去，他先是心平气和地嘱咐瑟瑟发抖的黛西，叫她不要相信玫兰妮的鬼话。
再面色温和将她拎出门外，让她去厨娘那里帮忙，最后砰地一声关上了小屋的门。
看着杀气腾腾的威廉，玫兰妮着实吓了一跳，曾经生吞圣水而面不改色的强者，居然下意识地缩到床脚，结结巴巴地道：
“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威廉咬牙切齿地撸起了袖子。
“当然是好好教训你一顿！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兄长的威严！”
“你不能对我动手的！”
玫兰妮尖叫道：“有冥河誓言在，如果你敢动手打我，就会感受到来自灵魂的惩罚！很痛很痛的那种惩罚！”
“呵呵，那就用不着你担心了！”
威廉一把扯住她不停蹬踹的两条腿，拽下靴子逮住小脚丫，冷笑着说道：
“今天我就教你个乖！冥河誓言不是万能的，只要我想钻，它哪里都是空子！”
“你要干什……嘻嘻嘻哈哈哈哈哎呀呀！！！”
……
就在威廉咬牙切齿地用指甲刮擦玫兰妮的脚心时，一身戎装的王后正困倦地揉着自己的眉心，疲惫地策马走在一支骑士小队的最前列。
突然，她身下的战马好像踢到了什么，猛地一个趔趄，险些把她从背上甩下来。
“唔！”
突如其来的晃动让艾薇儿清醒了不少，她先是伸手抓住马鞍边缘，随后用力夹紧双腿稳住身形，随后四下看了看。
“奇怪，这里的路怎么被破坏了这么多？”
打量了一下前方的道路后，她发现自己之前命人修建的砖石路已经变得一片狼藉，青黑色的石砖大片大片地消失，而且还有不少细小凌乱的脚印。
王后陛下皱起了眉头。这些道路看起来不怎么像是“人为”破坏的，倒像是自己长了腿跑掉的。
岩石傀儡吗？
她有些担忧地望向了多萨堡的方向，侧过身对旁边的骑士问道：
“伯恩，我们现在离破晓领还有多远？”
正在警戒的伯恩愣了一下，随后便反应了过来，破晓领就是威廉大人领地的新名字。
他取出一卷地图看了看。
“王后陛下，这里离多萨……离破晓领已经不远了，我们在日落之前应该正好能赶到。”
“日落之前吗？”
艾薇儿的神色放松了些许，水润的眸子里，隐隐透出了一点期待的意味。
她攥住缰绳，控制着战马走下坑洼不平的道路，沿着大致的方向重新开始前进，见艾薇儿主动变道，伯恩连忙招呼着同伴们策马跟上，在赶到艾薇儿身边后，他开口建议道：
“王后陛下，要不您还是慢些走，让我先带着几名骑士开路吧！”
“不用了。”
艾薇儿摇了摇头，抬手将耳边垂落的发丝重新掖回鬓角。
“我虽然没有成为职业者的天赋，但也不是柔弱的普通女人，单论骑术的话，你们中的大部分人甚至还没有我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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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最近也并没有收到法雷尔家有异动的消息，大家保持平时的警戒范围就可以了，不用太过紧张。”
伯恩闻言点了点头，随后有些犹豫地道：
“王后陛下，有件事儿……我觉得应该跟您提一下。”
“嗯？”
看着平时大大咧咧的伯恩犹豫的样子，艾薇儿有些惊讶地侧过了头。
“什么事情？居然让你变得这么吞吞吐吐的？”
“倒也没什么大事儿……”
伯恩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就是想说，您到了破晓领之后，一定要多注意饮食，尤其是那些看起来卖相可疑的面包，可千万千万不要吃。”
艾薇儿有些好笑地点了点头，但却并没有把伯恩的肺腑之言放在心上。
之前伯恩去给威廉送信的时候，好像是食物没带足，送完信之后就囫囵地塞了半条黑面包，结果据说昏迷了整整一天。
回到王都之后，他更是对所有面包都产生了心理阴影，见到卖黑面包的小贩就拔剑。
对于这个夸张的故事，她自然是不信的。
黑面包那种东西她又不是没尝过，甚至掺了木屑和石子的过期黑面包，她也一样吃过，那种东西再怎么说也只是个面包而已，昏迷一天一夜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过哪怕心理并不相信，但她还是收下了伯恩的好意。
“好了，我记住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没了！”
见尊敬的王后陛下接纳了自己的建议，伯恩顿时松了口气。
他先是咧开嘴笑了笑，随后便不由得回忆起了那股让他至今记忆犹新的味道。
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而和他同样想法的，还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女吸血鬼。
玫兰妮五百多岁的人生中，还是头一次认识到，原来挠痒痒居然也是酷刑的一种……
“我我我……我错了，啊哈哈哈……呜呜呜……别……别挠了啊……我错了啊哈哈哈！”
威廉面不改色地用鹅绒搔着玫兰妮的脚心，每隔一会儿就搔上两下，尽量在敏感性和刺激度之间保持一个动态的平衡，争取把惩罚的效果拉到最大。
可惜的是，因为山羊肉比较膻也比较柴，并不合威廉的口感，城主府里并没有山羊，不然他甚至还想牵一只过来，当做这次“拷问”的道具。
毕竟如果要选出挠痒痒最厉害的东西，山羊的舌头一定榜上有名，甚至有极大的可能会高居榜首。
威廉一边思考着接下来该换什么道具，一边慢条斯理地道：
“你知道错了就好，但现在的问题是，你知道错了和我放过你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玫兰妮手舞足蹈地在床上扑腾着，但无论如何也挣不开威廉铁钳一般的大手。
“我我我……我再也不敢了啊！哎哈哈哈！我再也不给你捣蛋了，今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问什么我都说，而且我再也不啊哈哈，求求你别挠啦！！！”
见火候已经到了，本就是借题发挥的威廉果断住手，取出【惩戒者之心】在玫兰妮的眼前晃了晃。
“很好，那么我的第一个问题来了，告诉我这东西都有什么用法？”
瘫在床上的玫兰妮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花，仰起憋得红彤彤的小脸瞪威廉一眼，恨恨地回答道：
“还有什么用法？当然是吃下去啊，难不成还从屁股后面塞……啊哎你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啊！”
第295章 信徒
在玫兰妮的连连求饶下，威廉总算停下了手中的鹅毛。
他黑着脸一字一顿地道：“我不是在问你怎么用！我想知道的是，除了咽下去之外，这东西有没有什么别的使用方式！”
付出了巨大代价的玫兰妮瘫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达摩克里斯之鹅毛悬在头顶，差点笑断气的她这次是真的不敢再皮了。
“我……我不知道啊，那个男人他也没告诉过我这东西怎么用，这东西的真面目还是我自己发现的……”
渣渣，啥用没有！
仔细地打量过玫兰妮的表情，确认她说的是真话后，威廉失望地叹了口气，抬手扔掉了手里的鹅毛。
随后拎起了给烤肉刷酱料的软毛刷。
“废物！今天要是不痒死你，我就跟你姓！”
“啊？等！等等！我有办法！有办法！你别挠了啊哈哈哈！”
对女吸血鬼的求饶声充耳不闻，威廉以九轻一重的熟稔力道，在她白嫩的脚心里反反复复刷了一百多下。
玫兰妮白生生的脚指头被刷得不停地来回抖动，她先是努力绷紧脚心，试图对抗软毛刷毫不间断的侵袭。
然而仅仅坚持了几秒钟，就被那股痒到心尖尖的感觉弄得浑身发抖，连忙又哭又笑地全力舒展脚趾，可结果和之前相比依旧半斤八两。
“你！啊哈哈哎呀！你停手啊！我没骗你！我有别的哎哈哈，别的办法！求求你快停手啊！”
嗯？居然还真有意外收获？
威廉挑了挑眉毛，再刷了两轮之后方才停手，随后高昂着头一脸冷傲地道：
“赶紧说！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该死的混蛋！挠别人脚心还一脸趾高气扬？你的脸皮是什么东西做的啊！
借着喘匀气的时间，玫兰妮恨恨地偷瞥了威廉一眼，但惨重的教训在前，她终究还是没敢搞事情，老老实实地开口道：
“我虽然有别的办法，但【惩戒者之心】最好的吸收方式还是吞下去，你为什么不用这种方法？”
听到玫兰妮的问题后，威廉挑了挑眉毛，犹豫了一下后面色平淡地道：
“我学习了不止一条序列，如果直接使用【惩戒者之心】，其它的序列会被一同抹消。”
女吸血鬼诧异地开口道：
“那又有什么不好的？既然你知道【惩戒者之心】的功效，那应该也清楚惩戒序列有多强吧？”
威廉被她问得一时语塞。
惩戒者序列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强大序列，这个职业的战斗逻辑，堪称简单粗暴到了极点——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真有弱点，只要被我上了标记，我打你哪儿都是弱点！
其不讲理的程度，约等于握个手就能让人怀孕，修个脚也能把人砍死，虽然不至于同阶无敌，但在正面单挑上的强度是真的惊人。
要是一般人，肯定会喜滋滋地拍着胸脯表示随便洗，绝对不反抗，甚至还会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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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我也不是一般人啊？【血肉魔巨人】【苦痛恶灵骑】这两个同样也是强力职业，除了单挑比不上之外，其它方面犹有过之好不好？
不想透露自己职业体系的威廉脸色一黑，伸手猛地攥住了玫兰妮的小脚丫。
“我念旧！不行吗？总之我需要保留其它序列，单独把【黑死徒】转化成【信徒】，你到底能不能做到？”
我当然做不到啊！我又没有用过那东西，怎么可能知道该怎么弄啊！
看到他手中再次出现的软毛刷，女吸血鬼连忙努力向后退，然而脚腕被抓住的情况下，她的努力完全是在做无用功。
见玫兰妮一直不开口，威廉的脸上泛起一抹疑色，手中的软毛刷缓缓前探……
“有办法！我有办法！”
随着脚心再次传来那股似有还无的痒意，玫兰妮仿佛瞬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股突如其来的智慧直接冲上了脑袋里。
“你不是就想把【黑死徒】换成【信徒】吗？我有办法让你变回普通人，然后你再自己学一个【信徒】不就行了吗？”
“答案错误！”
威廉的脸上的不爽程度骤然加深，我要是学得会，还用等你这个【惩戒者之心】吗？
成为【信徒】的条件有两个，首先是需要对相应神明的信仰，这个我还能靠【无界之民】糊弄过去。
但就像成为【骑士】需要达成“骑术（入门）”一样，成为【信徒】也要达成“神恩（入门）”
而普通人想要获得神恩，必须阅读大量的宗教典籍，然后保持敬畏并心有所悟，问题我可是一个唯物主义者，看那些神神叨叨的玩意不睡着就不错了，能悟出个寂寞来？
威廉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我看不懂《光明圣典》，根本就获得不了神恩。”
看到他抬起手腕作势欲搔，玫兰妮连忙尖叫出声。
“别别别！你别动手！有办法！我有办法让你获得神恩！”
你有个屁的办法！
威廉在心里冷笑出声，那些背后的故事我不怎么清楚，但职业序列的事儿可是我的老本行。
当年官方介绍写得明明白白，玩家想获得神恩只有一个办法，你还能比官方说明更牛逼吗？
见威廉并不相信自己的话，玫兰妮一咬牙一跺脚（并不能），嘴里蚊子似地嘟囔了一句什么，她的身上便泛起了近乎乳白色的炽烈光芒。
这……神恩？
威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玫兰妮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他依然听清楚了具体的内容。
‘愿吾主的光明，遍照信众心中的阴影。’
这是一句记载在《光明圣典》扉页的祷词，而念诵《圣典》正是激活神恩的方式，而那股荧光的白色越是浓郁，念诵者身上的神恩也就越强大。
威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入门级别的神恩能力，只是一抹淡淡的荧光，而玫兰妮身上那股白光早就不是“荧光”了，整个人亮得跟一个五百瓦的白炽灯泡似的，颜色更是浓成了乳白，眼看着离最高级别的普照级（大师）都不差多少了。
那么问题来了，一只身为黑暗生物的吸血鬼，拥有几乎达到最高等级的神恩能力，这个世界果然还是拼爹（外公）的啊……
嗯？这是什么味道？
威廉吸了吸鼻子，猛地嗅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肉香。
第296章 结婚？
还没来得及吃饭的他不由得喉头动了动，居然产生了那么一丁点儿的食欲。
但在玫兰妮身上的光芒黯淡下去后，他刚刚被勾起的食欲瞬间便消散得一干二净。
虽然仅仅激活了两三秒，但光明神的神恩终究还是和吸血鬼相性太差，玫兰妮的身上像被烫了的虾子一样红彤彤的，领口下方甚至还能见到造型古怪的焦痕，瞧着和光明教廷的徽记十分相像……
看来天下还是没有免费的午餐啊，哪怕有个号称最强的外公，依旧只得到了一顿免烤的自助BBQ……
威廉放开了玫兰妮的脚，揉着鼻子若有所思地道：
“你身上的神恩是从你外……嗯……他身上继承下来的？”
“当然不是！”
女吸血鬼一边催动黑暗之力修复伤势，一边恼怒地说道：“这个是我从母亲身上继承来的！跟那个家伙没有关系！”
“……”
这话……倒是没什么大错，不过除非你外公家隔壁还有一位光明教皇，否则这神恩就跟那位老帅哥脱不了关系。
威廉挑了挑眉毛，坐到床边有些好奇地道：“你的母亲也有你这种程度的神恩？话说这是你身上的神恩，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见他总算是把那该死的软毛刷收了起来，玫兰妮顿时长出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后开口回答道：
“我的姓氏萝洁其实是我母亲的名字，而她原本的姓氏是莱特，就是光明教会初代教皇阿波罗的姓氏。
莱特家族是光明教廷的第一家族，《光明圣典》扉页上的那句话，就是抄的莱特家族家训——‘愿光明遍照心中的阴影’……”
没文化，那叫化用好不好？
威廉先是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随后又觉得确实没什么毛病，毕竟比起那个拗口又神神叨叨的祷告词，还真是这条家训读起来更顺口一点。
玫兰妮不情不愿地继续说道：
“包括那个人在内，莱特家族一共出了三任光明教皇，所以……所以我们的血脉中天然就有隐性的神恩存在，作为现任教皇的……的直系血脉，我也有这个特质，而且程度还很高……”
威廉皱着眉头打断了她的话：
“我明白了，所以你说的让我拥有神恩的办法，就是让我把身体里面的血换成你的？”
玫兰妮被威廉问得一愣神，吃惊地看着他连忙摆手道：“当然不是啊，你……你怎么会有换血这么离谱的想法？”
“……”
威廉有些尴尬地咂了咂嘴。
我寻思，武侠电视剧里面不都是这么演的么，一旦男女主角身中没有解药的剧毒，只要换血就能……
哦，原来这个世界是奇幻啊，那没事儿了……
玫兰妮则赶忙敛了敛自己的领口，生怕他突然凶性大发，扑上来直接抱着自己的脖子就开始啃，自己当了好几百年的吸血鬼，没想自己的血居然也会被别人惦记上，这种感觉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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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兰妮眼神复杂地道：
“你……你可能对神恩的存在方式有点误会！”
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退到了床脚，满脸警惕地道：“我说的血脉里的神恩，指的是由一个家族传承下去的，某种和身份相挂钩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并不是真指血管里面的血。”
说道这里时，她不由得停顿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地强调道：
“所以喝我的血是没有用的！真的没有用！而且我的血也不好喝！你……你能不能别这么瞪着我？好……好吧，只要你发个冥河誓言，保证今后不再挠我痒痒，我可以允许你尝一小口……”
谁要喝你的血啊！！！
威廉忍住上去揍她屁股的冲动，黑着一张脸道：
“既然换血没有用，那你准备怎么把神恩分享给我？难道……光明教廷里面有什么特别的秘术吗？”
“那倒没有……”
玫兰妮低下头抿着嘴唇道：“我的父亲……他虽然也是个吸血鬼，但在和母亲结婚之后，好像也获得了被认可的‘身份’，从母亲身上带走了一点神恩能力。
据我所知，他获得的神恩能力强度不低，不仅足以成为【信徒】，甚至连学习二阶的【修士】都没什么问题，所以要不然你就……”
夫妻关系也可以吗？
也就是说……通过婚姻这种方式，加入那个所谓的莱特家族，就能从配偶身上分走一部分神恩能力？
威廉眉头紧锁，瞟了一眼萝莉体型的玫兰妮。
这个……虽然目前不在狩猎范围内，但如果只是名义上的假结婚的话，领证就离的那种，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只要注意保持距离，不给她玷污自己的机会，想必也不会影响自己在婚恋市场上的行情。
……
“要不然你就当我儿子吧！”
玫兰妮一脸不情不愿地道：
“养子和养母这种亲属关系，在某种程度上应该和夫妻差不太多，你大概也能从我身上分走一部分神恩能力。
虽然我的神恩没有母亲的深厚，但分走的那点，应该也足够你成为【信徒】了，不过你必须发誓，今后要好好尊敬我，要把我当亲生母亲一样看待，不然……你……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
威廉举起手中的软毛刷怒哼一声。
“我要让你知道爸爸的厉害！”
……
【因为与玫兰妮·莱特（萝洁）成为姐弟关系，你获得了莱特家族血脉相系的神恩熟练度】
【当前熟练度为神恩（入门）】
即使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标，但威廉手中的软毛刷依旧没有停下来，甚至动作反倒更加激烈了三分。
妈个鸡，凭什么她年纪比我大，就不能认我做干爹？甚至连干哥哥都不行！论都干亲戚了，干嘛还看年纪大小？有毛病吧！
就在他浑身不爽的时候，不知死活的玫·白胡子·兰妮开口求饶道：
“弟弟！好弟弟！姐姐再也不乱说话了！求求你别挠了啊哈哈哈哈，求求你别挠了！！！”
“谁是你弟弟？”
威廉闻言勃然大怒，手中的软毛刷骤然抖出一片残影，一个梅花三点头直接刷得玫兰妮浑身乱颤，小脸蛋憋得通红通红的，一时间居然险些背过气去。
【对高等级目标造成微量伤害，刷子类工具熟练度小幅增加，当前熟练度为软毛刷法（入门）】
“……”
接到系统提示的威廉猛地一拍脑门，从另一个角度上领悟到了刷法的真谛。
对啊！刷啊！自己的【阴影斗士】如果想要转职成【械斗大师】，貌似正好需要大量的熟练度，
他看向玫兰妮的目光里，再次带上了一丝蠢蠢欲动的意味。
第297章 伪装与决裂
高达七阶的等级，衰弱到三阶的战斗力，这简直……
这简直是天赐的经验宝宝啊！
关于刷经验的问题，威廉之前也动过类似的念头，他当时的想法是通过大量的切（吊）磋（打），尽快把刚刚获得的【苦痛恶灵骑】刷到20级满。
只可惜对练的时候难免磕磕碰碰，要是一个不慎把棒子怼到玫兰妮脸上，必然会挨上一发来自灵魂深处的惩戒，权衡利弊综合考虑之下，威廉只得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挠痒痒造成的“伤害”不仅可控，而且还相当轻微，刚才女吸血鬼笑得险些背过气去，自己得到的惩罚却微乎其微。
只是灵魂上有细微的针刺感，以及头脑微微有些发晕而已，属于睡一觉就能满血复活的程度。
……
这个可以有！不！这个必须有！
威廉的眼神微眯，迅速抬手点开职业面板，找到阴影序列的职业树。
在属于【阴影斗士】的枝杈上，有一根黑粗壮的枝丫正斜斜地伸出，捅进了隔壁战争序列幽深的树洞里。
【械斗专家】
【转职条件：一阶战士类前置职业满级、力量高于25点、五种近战武器能力达（入门）或以上】
【不可转职】
完美！
威廉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喜意。
想要从阴影斗士转职成【械斗专家】，需要掌握五种不同的近战武器，而他目前掌握的近战武器仅有三种，分别是巨剑、弯刀和棍棒。
想要再将两种武器学习到入门的级别，在有哈利当陪（沙）练（包）的情况下，每门最少也要花上两到三个月，加起来搞不好要花上半年左右，才能勉强满足转职的前置要求。
但现在有了玫兰妮这个经验宝宝，别说五种了，就是二十种我也刷得出来！
不过，现在倒是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亟待解决——
怎么才能用长枪给她挠痒痒？
打量着眼珠滴溜溜乱转的威廉，玫兰妮小小的身体猛地一哆嗦，心里涌上了某种名为“大难临头”的感觉。
她仰起小脸强笑道：
“威……威廉，你现在已经拥有了神恩，只要随便找个光明教会的低阶职业者，就能让你成为【信徒】了，所以我能不能先……”
“不能。”
威廉摇了摇头，面色淡然地道：
“我想要的不光是成为【信徒】，还有去掉吸血鬼的身份。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有办法重新将我变回纯粹的人类，那个办法是什么？”
听到他的话后，玫兰妮的大眼睛隐蔽地微微一张。
她悄悄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竭力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故作平静地道：
“哦，这个就很简单了，只要先让我把你身上的黑暗之力都吸走，然后你再舔一口【惩戒者之心】，它里面散溢出来的纯净精神力，会自动填补你体内的空档，一点一点地将你重新改造成纯血的人类。”
“原来是这样啊……”
威廉先是古井无波地点了点头，随后意有所指地开口询问道：
“从吸血鬼重新转化成人类的过程就这样？你确定没有别的什么需要跟我说了吗？”
玫兰妮被他问得心尖一颤，知道自己故意露出的漏洞被他看出来了。
她装作怯怯地道：“倒也……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就是过程有那么一点儿疼，而且实力下降得稍稍大了那么一丁点儿……”
神特么一丁点儿！
威廉一脸无语地摇了摇头，决定把刷武器熟练度的计划由五种改成十种……不！二十种！
玫兰妮说的办法虽然简单粗暴，但也确实能够达到目标。
可如果真按照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来做，自己从【黑死徒】身上获得的属性，怕是要翻着倍的还回去，短时间内实力必然暴跌，根本就不是什么一丁点儿。
这么看来，她所说的那“一点点儿疼”八成也不是真话，硬生生把充斥着黑暗之力的肉体变回人类，疼痛程度显而易见，估计和酷刑没什么区别。
话说……她提出这个奇葩的办法，不会就是为了报刚才的一挠之仇吧？
见威廉好像没有同意这个办法的意思，玫兰妮反倒有些坐不住了。
她会提出这个办法，原因并不是为了报仇……好吧，最少主要原因不是为了报仇，玫兰妮的核心目标，其实是威廉身上纯净的黑暗之力。
她虽然不知道【黑暗之心】的存在，但却能凭借着身为黑暗生物的本能，感觉到威廉的身上有着一件好东西。
在之前闯进城主府正厅的时候，那东西就在对她发出某种感召，仿佛只要得到它，就能攀上前所未见的巅峰！
想到威廉身上那纯粹得无以复加的黑暗之力时，玫兰妮极隐蔽地咽了下口水。
如果不是在读过光明教会的典籍，知道黑暗之神已经被碾碎神火陷入沉眠，她甚至会以为那就是传说中的黑暗神力。
这种好东西只要能舔上一口，估计就顶的上自己好几年的积累，要是能把源头都弄过来……
玫兰妮攥了攥小拳头，决定豁出去拼上一把。
“你要是担心实力或下降太多，我还有个别的办法。”
她咬了咬牙道：“我的力量虽然衰退了不少，但好歹也是个七阶的职业者，你可以用我的心头血去抵挡惩戒之力，避免身体被破坏得太严重。”
这倒还真是一个办法，不过……凭什么？
威廉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警惕的意味。
还是那句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以礼下于人自然必有所求。她这么上赶着帮自己想办法，那肯定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更多。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是连七阶的女吸血鬼也会觊觎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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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眉想了想后，威廉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明悟。
这个问题的答案太过显而易见，他只是稍加思索就猜到了那唯一的可能性——
她必然是馋我身子！
嗯……或者也可能是惦记我的“芳心”。
威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对于【黑暗之心】的作用，他本以为是“黑暗生物专供的猫薄荷”，但玫兰妮不惜为此献出心头血，那么这东西恐怕能带给她天大的好处。
要知道，心头血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对于吸血鬼来说，每一滴心头血都弥足珍贵。
在各类传奇故事中流传着的，属于吸血鬼的弱点主要有三种，大蒜的气味、强烈的阳光、以及刺穿心脏的木桩。
首先，很多吸血鬼都是贵族出身，讨厌大蒜这种会在身上留下强烈气味，影响所谓“贵族风度”的东西，所以在寻找猎物的时候，确实不喜欢选那些带着蒜味儿的人。
而吸血鬼怕阳光这点，则是来自于光明教廷造成的误会。作为常年大肆捕猎黑暗生物的机构，他们也是干掉吸血鬼最多的人，而那些特效耀眼的神术，被不知道内情的普通人认成了阳光。
所以，在这三种办法中，前两种都是误传，而用木桩刺穿心脏，则确确实实能对吸血鬼造成巨大的伤害，因为心脏就是它们的力量之源，也是它们的弱点。
在这一点上，绝大多数黑暗生物都是相同的，甚至连所有黑暗生物的缔造者，那位黑暗之神都是如此。
不同的是，那个怪物体内的心脏有整整一百颗，而且在打不过的时候，这些心脏还能跑出体外四散而逃，吸血鬼的保命能力没准就是从它那儿继承来的。
然而，在足足十几位神明的围攻下，一百颗心脏同样也救不了它。
黑暗之神的肉体只坚持了几分钟就被轰了碎片，一百颗心脏当场被打爆了九十颗。
接着，那些神明和对应的教会花了足足几百年的时间，陆陆续续地找到了逃走的十颗心脏里的九颗，几乎彻底磨灭了它的神火，让它陷入了几乎永无止境的沉睡中。
额……等等！
威廉的脸上出现了细小的汗珠。
黑暗之神的最后一颗心脏……不会就是我这个吧？
他越是往深想，就越觉得不是没可能。
按照中二系统的逻辑，如果任务成功，就会奖励一些与任务目标挂钩的东西，譬如自己毁了爱神的雕像，就得到了蕴含爱神神力的雕像碎片。
要是任务失败的话，就会羞辱自己一通，然后给一些能够帮助完成任务的内容，而被自己放弃的那个任务，名字貌似叫做【成为黑暗生物之主】……
在黑暗之神陷入沉睡的现在，成为黑暗生物之主最好的办法，可不就是拿着它的心脏么！
在确认了这一点后，威廉心中的警钟瞬间敲响，并且晃得比狗脖子上的铃铛还激烈三分。
这他娘的就是个天坑啊！
【黑暗之心】一旦暴露，等待着自己的恐怕是没完没了的追杀，而且程度直接挫骨扬灰起步，一路追杀到冥河里都有可能！
“你想好了没有啊？你要是不说话我可就不管了！”
玫兰妮故作不耐的说话声响起，打断了威廉的沉思。
他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看向女吸血鬼的眼神中，久违地带上了一丝冷意。
虽然【黑暗之心】的存在没有那么容易被察觉，而且一般人也根本不可能联想到上面，但这东西暴露的后果过于严重，自己根本就赌不起，所以……
……
这个眼神虽然只有一瞬，但还是被玫兰妮发现了不对。
她立刻从“骗吃骗喝”的熊孩子模式切换了出来，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威廉。
女吸血鬼这段时间的幼稚表现，并不完全是身体退化带来的影响，最少有一半是刻意的伪装。
那个冥河誓言的有效期到底多久，玫兰妮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底。
如果在冥河誓言结束前，自己的力量还没有恢复到能够自保的程度，那恐怕真的就是自己的末路了。
所以，在发现了威廉对小孩子极高的忍耐度后，她开始有意识地放纵自己的本能，逐渐让自己平日里的言行显得更幼稚些，极力降低威廉的警惕心，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变相保护自己的安全。
事实证明，她的做法十分有效。
仅仅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威廉看向她的眼神中，就已经很少出现那种危险的感觉了，反倒隐隐有些接纳的意思。
不仅对她一些故意为之的小冒犯一笑置之，甚至还放任她和黛西接触，在没有人监督的情况下允许她到处乱跑，完全没把她当做一只危险的七阶吸血鬼来看待。
而这种不需要考虑身上背负的仇恨，不需要担忧身后永无止境的追杀，轻轻松松甚至没心没肺的活法，对玫兰妮来说也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在全心全意地伪装了一段时间后，她甚至还有些享受这种舒适自在的日子，不仅在面对威廉的时候越来越随意，甚至还能和她以前理都不会理的低阶魔女打成一片，除了有些不符合年纪的话语和神态外，她是真的在向一个六七岁的小疯丫头靠拢。
然而，威廉的眼神算是彻底把玫兰妮惊醒了，她敏锐地意识到，就像自己并没有真正忘却对光明教廷的憎恨一样，这个男人同样也没有放下对自己的警惕。
他只是暂时拿自己没有办法，在配合着自己一同演戏，自己和他之间不过是在互相麻痹罢了，那些平和又喧闹的日子，仅仅只是一道双方都有意为之的假象。
在发现了她骤然变得“成熟”的眼神后，威廉同样神色一紧。
不得不说，玫兰妮的伪装确实十分到位，哪怕心里面知道她其实是一只危险的吸血鬼，可威廉的警惕心还是比一开始时低了不少。
但在看到玫兰妮迅速的反应后，他顿时明白了一切。
自己固然是在“哄孩子”，但玫兰妮又何尝不是在“哄”自己？
“啧！”
威廉摇了摇头，一边隐蔽地取出【拉米娅的指节】放在手心，一边面带钦佩地道：
“玫兰妮，你装得可真像啊，我还真是被你给骗过去了。”
女吸血鬼的小手在背后悄然攥紧，一边做好了随时发动【血腕束足】的准备，一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你也不差啊，威廉小弟弟，姐姐可是被你骗得好苦呢！”
第298章 无题
“……”
这……实在是令人有那么亿点点不适
看着用萝莉的脸蛋说出御姐台词的玫兰妮，威廉不由得脸色一僵，神情有些古怪地道：
“你……你能不能注意一点说话的方式？以你现在的体型说这种话，给人的感觉实在是……有点别扭……”
女吸血鬼闻言咬了咬牙。
老娘现在的体型拜谁所赐，你心里难道不清楚么？
玫兰妮强自按捺住心头的不爽，直接无视了威廉的要求，而是似笑非笑地开口说道：
“威廉小弟弟，你确定要对姐姐动手吗？”
“……”
听到她的问题后，威廉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弟弟也就算了，毕竟为了转职自己确实有点甩节操……但你特么要是再敢说一次小，我拼着被河蟹也得掏出大枪来吓你一跳！
见威廉既不说话也不动手，只是一直眼神不善地盯着自己看，女吸血鬼反倒有些按捺不住了。
这里毕竟是他的领地，那支带着狂战魔血脉的军团就驻扎在城主府附近，如果自己不能尽快离开，如果有人发现威廉不在找了过来，自己再想跑路恐怕机会就不大了。
玫兰妮一双大眼睛微微眯起，学着威廉的模样反过来盯着他，然而暗地里却偷偷地发动了【潜踪匿形】和【分身裂影】。
在原地留下一个保持原样的幻影后，她隐去身形，无声无息地迈出了步子，准备试着从威廉的身侧逃离。
“啪！”
在玫兰妮的眼神停止活动的瞬间，威廉便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手动”激活了【复仇恶灵】。
一只灰白相间的恶灵凭空出现，在凄厉地嗥叫了一声后，直奔威廉的身侧而去。
“又是这玩意！”
玫兰妮恼火地一把掐爆了恶灵，随后矮下身子避开威廉抓向自己脖颈的手掌，试图凭借着身高的优势从他身下钻过去，但却被一根巨大的棒子逼回了原位。
看着面色平淡地守在门口，且每三秒自抽一次耳光的威廉，她有些无语地道：
“我一直呆在这儿的话，你难道就准备一直这么抽下去么？”
威廉抬起眼皮看了看她，毫不犹豫地再次给自己来了一巴掌。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随着清脆的巴掌声，一只懒洋洋的恶灵从无到有地缓缓出现，先是慢吞吞地打量了玫兰妮一眼，随后极敷衍地飘了过去，被她恼火地一把掐死，那副不以为意的模样，瞧着和威廉竟有七分相似。
这混蛋！就是吃准了自己不敢近身！
玫兰妮头疼地看着堵住门口的威廉，这个男人的棒子太过危险，以自己现在的模样，真挨上一下恐怕会立刻失去意识。
而冥河誓言的惩罚虽然强烈，但他只要注意别把自己打死，受到的惩罚最多也只是灵魂上的疼痛，从他身边硬冲是绝对不行的，难不成真在这里跟他耗着吗？
女吸血鬼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墙壁，微微咬了咬牙准备试着破墙而出。
然而威廉已经看穿了她的打算，他先是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墙壁，随后面不改色地道：
“老栎树心儿的屋架子，二十五厘米以上的实心石墙，连屋顶都是搭满了平瓦的页岩石板，我建议你还是别尝试了，也省得我以后再安排人来修……”
“……”
听到了威廉的提醒后，玫兰妮暗骂了一句混账，随后明智地放弃了拆房子的打算。
自家事自家清楚，她所掌握的鲜血魔法对活体生物有着极大的杀伤能力，但对于这种死物却效果奇差，论起拆房子的速度，甚至还不如一发普普通通的地刺好用。
硬拆虽然不是拆不掉，但如果在拆房子的过程中，被那个打断施法的奇怪能力来上一下，造成的短暂硬直足够他一棒子把自己撂倒了。
玫兰妮恼火地咬了咬牙，心里骂起了盖这个房子的混蛋，一个厨房旁边的破屋子，用料那么扎实干什么？准备等死了埋里面吗！
两人一个想逃逃不了，一个想动手又担心翻车，一时间局面竟然僵住了，只有啪啪啪的声音还在间歇地响起。
被毫无规律的耳光和不断扑来的恶灵声搞心烦意乱，玫兰妮伸手把一只试图舔自己脸的恶灵掐死，随后有些气急败坏地道：
“烦死了！我一直保持开口说话行不行？你别再叫出这些该死的东西烦我了！”
威廉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听劝地停下了抽向自己脸上的巴掌。
双倍伤害的巴掌是真心疼……如果不是担心玫兰妮隐身逃跑，他早就停手了。
而玫兰妮做出来的幻影虽然逼真，但终究没有肉体，哪怕做得再真实也无法发出人声。
所以，只要她能保持一直说话的状态，那自己“手动”激活复仇恶灵的行为，确实可以先停下一会儿，等杰西卡把【怒焰军团】带过来再说。
没错，此时的女骑士应该已经收到消息，在赶来的路上了。
在发现玫兰妮的伤势开始恢复的时候，威廉便已经有了相应的准备，提前让杰西卡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一枚【阴影留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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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威廉和她的约定，只要他动用阴影之力，连续刺激两次【阴影留迹】，感应到变化的女骑士就会带着小白们赶过来，而如果连续刺激三次，那就是紧急情况，需要带着大部分【怒焰军团】的人赶过来。
在发现【黑暗之心】背后的危险后，他便已经发出了“信号”，此时的杰西卡应该正在集结【怒焰军团】的憨憨们，估计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这种事情玫兰妮自然是猜不到的，在她的想法中时间暂时还算宽裕，这里毕竟是城主府的后厨，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人路过，估计要等上好长一段时间，城主府里的人才会发觉到不对，而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她想到跑路的办法了。
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玫兰妮沉吟了几秒钟后开口问道：
“那股纯净的黑暗之力到底是什么？你之所以会立刻和我翻脸，就是因为它吧？”
“……”威廉瞥了她一眼没有吱声，而是继续保持着门神的姿势，时刻戒备着玫兰妮的行动。
见他并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玫兰妮皱着眉头追问道：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我的猜想不对吗？”
“我为什么要开口说话？”
威廉面色平静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现在的状态应该叫做‘对峙’，面对需要警惕的敌人，一言不发很奇怪么？”
需要警惕的敌人啊……
玫兰妮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没错，是我天真了，我不可能放弃抵抗，你也不可能直接放我离开，现在确实没有再继续交流下去的意义了。”
说出这番话时，女吸血鬼的眼神中竟带上了些许的不舍，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哀伤。
而这句略带自嘲的话语，既像是敌对的宣言，也像是在对这段平淡日子的告别。
威廉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有点怀疑这是女吸血鬼的伪装，目的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但又觉得有些拿不准，玫兰妮眼中的遗憾并不像是假的。
微微沉吟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对玫兰妮说道：
“如果你……嗯……倒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如果你愿意发一个冥河誓言，保证不会把之前的事情泄露出去，我也乐得避免承受冥河的惩罚。”
之前的事情？
玫兰妮愣了愣，几乎是瞬间明白了威廉指的是什么。
然而在犹豫了几秒钟之后，她还是摇了摇头，准备拒绝威廉的提议。
冥河誓言和那些通过真神订立的契约不同，立誓者并不需要是该神明的信徒，身份上更加自由，但代价是誓言的条件更加死板和危险，稍有越界就会遭到强烈的惩罚。
看着威廉束手束脚的样子就知道，背负冥河誓言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如果有可能的话，相比于背上这玩意，她更愿意尝试一下能不能跑得掉。
玫兰妮语调平静地道：“还是算了吧，我……！”
“我要出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威廉的左臀上亮起了一枚漆黑的马蹄印，随后瞬间向四周扩散，杰西卡的身影从其中挤了出来。
女骑士站在威廉身后，警惕地打量着一脸惊愕的玫兰妮，目不转睛地道：
“威廉，【怒焰军团】已经在路上了，十分钟之内就会赶到，我们只要拖住她……”
“不用麻烦了！”
玫兰妮黑着小脸，打断了女骑士的话，毫不犹豫地举高了两只小胳膊。
“我投降！”
“……”
接着，她仰起小脸，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祈求的神色。
“还有，你刚才说的条件，我现在同意的话，你能不能……”
看着对面敬起了法国军礼，并试图卖萌以求优待的玫兰妮，威廉无语地撇了撇嘴。
“晚了！”
……
太阳刚刚消失在地平线上的时候，一直骑士小队来到了破晓领的门口。
一群暂时接替了城卫军工作的【黑魇骑兵】走了上来，拦住了这支小队。
“站住，威廉大人有令，必须卸下武器才能进……额……王……您……”
艾薇儿向语无伦次的黑甲骑士点了点头，随后解下了腰间的细剑，微笑着递了过去。
这名黑魇骑兵下意识地接过艾薇儿的佩剑，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自己要求一名王族下掉武器的行为十分不妥。
他慌忙弯下腰，双手托着艾薇儿的剑递了回去。
“王后陛下，您……您的话就不用了……”
艾薇儿摇了摇头，举起手甲轻托了一下黑甲骑士的手腕，将他的身子扶正。
“拿着吧，既然是规定那自然要遵守。”
黑甲骑士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他还剑的举动也是硬着头皮做出来的，主动破坏条例的行为并不算小事，要是有人较真的话，自己少不得要去军法官那里挨上几鞭子。
在艾薇儿的要求下，整支骑士小队都卸下武器，交给了负责守门的黑魇骑兵，然而一名带着兜帽的骑士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嘴唇微微张合，以奇妙的韵律小声说了些什么。
令人惊异的是，在听到了兜帽骑士说出来的话后，原本奔着他走的黑甲骑士竟然猛地转过身，体态僵硬地走了回去。
“伊织！”
一旁的艾薇儿皱了皱眉，轻声道：“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如果你还这个样子，下次我就不会带你出来了！”
“切！”
带着兜帽的人撇了撇嘴，薄而红润的嘴皮子再次动了两下，黑甲骑士僵硬的身姿便恢复了正常，捧着手里的武器愣在了原地。
这时，带着兜帽的人催动马匹走了过去，解下腰间装饰华丽的贵族细剑，抬手扔进了他的怀里。
“嘶！”
黑甲骑士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在他的感觉里，兜帽骑士扔来的根本不像一柄两指宽的细剑，而像是一块无比沉重的铁疙瘩，巨大的重量将他的两条胳膊坠得生疼。
见他一副摇摇欲倒的样子，兜帽骑士皱了皱眉，声音清脆地道：
“站稳了！这玩意连剑鞘都是辉光铁做的，你干上一百年的城卫也买不起一个把手，要是给我弄脏……”
“伊织！”
王后陛下眉头紧锁，有些恼火地出言呵斥道：“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唉，算了！总之注意你的言行！别让我把话再说第二遍！”
“行行行！我知道了！”
兜帽骑士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一道深灰色的光芒浮现，原本晃晃悠悠的黑甲骑士身躯一挺，四肢的肌肉微微膨胀，突兀地站稳了身子。
类似【巨力术】的加持魔法！
黑甲骑士心中明悟，加持魔法和重剑，这个傲气的家伙，大概率是一名双序列的高阶职业者。
确认过眼神，是打不过的人，他果断选择了从心，装作完全没听到他之前的话，捧着一堆武器快步离开，把道路让了出来。
“呵，胆小鬼。”
兜帽骑士鄙夷地抬了抬下巴尖，随后迎着艾薇儿恼火的眼神，面带不屑地道：
“连骂我一句都不敢，这就是你那个情夫的手下？你不会又找了一个没卵蛋的男人吧？”
第299章 骄傲的王族
“你说得这都是什么混账话！”
面对艾薇儿的叱责，兜帽骑士哼了一声别过了头。
“你怎么不瞧瞧自己选得都是什么人？逃跑的国王！放任叛军冲击王都的大公！试图软禁王后的侯爵！有一个好东西吗？我看这次八成也没什么区别！”
“……”
艾薇儿被他说得心头一堵，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自己的话没有遭到呵斥，兜帽骑士气焰更盛。
“没话说了？实话跟你说！我这次跟过来，就是为了那个叫威廉的，想要当法兰的亲王？我要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
艾薇儿有些头疼地捂住了脑袋，一半是无言以对，另一半则是知道说了也没用，于是干脆连说都懒得说了。
威廉写给自己的信终究还是惹出了麻烦，现在王后要找亲王的消息，在王都里面都已经传疯了，甚至还传出了王都，蔓延到了附近的几座领地，连一些不屑于和平民聊天的法兰王族都知道了。
结果……这个大麻烦就自己找上了门，死活都要跟来破晓领看看，而且还放话说，如果自己不同意的话他就自己来。
本着与其放出去到处咬人，不如牵个绳遛着的心思，艾薇儿答应了这个要求，但现在……她已经开始后悔了。
这个混蛋，就是个会动的麻烦制造机！
……
对于兜帽骑士的麻烦程度，一旁的伯恩同样深有体会。
从王都赶到这里的路途中，有名骑士意外发现了一窝野猪，在烤好了之后，他曾经扯了一条后腿递给这名兜帽骑士，得到的回答却是：“好脏好恶心！赶快拿走！”
这家伙他娘的就是欠揍！王后陛下虽然也没吃，但她都是微笑着拒绝的，凭什么就你摆这么大谱？
伯恩响亮地啧了一声，表达出了心中的不屑。
兜帽骑士回过了头，同样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对于刚刚突破二阶没多久的伯恩，他连找麻烦的兴致都提不起来。
伯恩读懂了这个眼神里的意味，攥了攥拳头想放两句狠话，但在想了想后，还是无奈地放弃了这个自讨苦吃的想法。
看兜帽骑士不顺眼的人自然不光他一个，不！应该说根本就没有人能看他顺眼，然而他们终究也只能是干瞪眼。
那柄细剑他们虽然没亲手掂过，但却见过兜帽骑士战马深了近乎一倍的蹄印，自然也就知道了自己不是对手。
伯恩自忖，如果拿上这么重的一柄剑，自己怕是连站稳都难，更别提战斗了。但这个傲慢的混蛋不光能带着这柄剑，甚至还能把剑挂在腰上，所以……
所以他肯定有一条上好的裤腰带！
我一定要扒了他！抢了这条腰带尝一尝，看看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味道……额……怎么又来了！
伯恩晃了晃脑袋，下意识地控制着胯下的战马，离艾薇儿远了一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自己一接近王后陛下，就会产生格外疯狂的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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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离谱的是，不仅仅是对食物，甚至连某些根本不能吃的东西，自己都会产生往嘴里放一放的念头……
被伯恩如饥似渴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兜帽骑士怒哼了一声抬起了手，决定给这个眼神可恶的庶民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
艾薇儿注意到了这一切，连忙扯住了他的手腕怒斥道：
“伊织！你想干什么？”
“哼！”
兜帽骑士把手臂从她的手掌中抽了出来，随后无视了一众骑士们愤怒的眼神，挤开伯恩占据了队伍的前列。
“不干什么，我就是看不惯你手下的这群废物！”
他语带不满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族里那些老东西，也不想和家族有什么牵扯，问题是就你手底下这几块料……”
他扬了扬下巴尖儿，满是怒意地道：
“他们能干什么？啊？你可是法兰的王后，连一百名职业者组成的卫队都凑不齐？就这帮废物！上了战场排着队看着你被杀吗？”
艾薇儿脸色顿时一变，周围的骑士们更是勃然大怒，连伯恩都从对腰带的执着中挣扎了出来。
他下意识地去拔腰间的长剑，想要划破掌心起誓，以证明自己的坚定，结果却拔了个空。
见到了这一幕的兜帽骑士嗤笑出声。
“呵，王后的卫队，居然还能被人收了武器，所以你们到底有什么用？嗯？”
艾薇儿柳眉倒竖，少见地动了真火。
“你给我闭嘴！他们交出武器是我要求的！现在！你立刻给我……”
“王后陛下。”
伯恩高喝了一声，拦住了试图为他们说话的艾薇儿，随后涨红着脸摘下了马背上的鞭子，左手死死地攥住鞭梢，右手绕了几圈儿后用力一扯。
看到这里时，艾薇儿顿时明白了他想做什么，面色一变想要开口阻拦，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伴随着一声令人动容的撕裂声，伯恩的左手心生生被倒置的马鞭扯得皮开肉绽。
“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不是合格的卫队。”
他攥紧了拳头，将淌出的鲜血甩到地上，随后瞪视着兜帽骑士一字一顿地道：
“但我倒下的位置，一定是王后陛下的前方！”
兜帽骑士沉默了几秒，随后掀开了帽子，露出了一张和艾薇儿有五分相似的脸蛋，只是面容的轮廓稍显得刚硬，眉眼间的傲意也不够平易近人。
“你……现在看还算凑合吧……”
他瞥了伯恩掌心血肉模糊的伤口一眼，随后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我勉强认可你亲卫队长的身份……但你的实力实在是太差劲了！嗯……今后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等到我心情好的时候，说不定会给你解答一二。”
听到他的话后，伯恩愣了一下，随后用血肉模糊的左手挠了挠头道：“啊？什么都可以问吗？”
恶心！好恶心啊！
看着他被抹得血糊糊的脑袋，伊织嫌恶地退了一步。
沾着血的手直接摸脑袋，小便之后手都不洗就去抓烤肉！这家伙的骨气虽然不差，但真的好恶心啊！
虽然心里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可看在伯恩刚刚令人动容的起誓上，他还是强忍心中的不适，点了点头道：
“什么问题都可以，甚至一些低阶的序列也没有问题，那些我都可以告诉你。”
伯恩闻言眼神一亮，随后满脸期盼之色地开口道：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腰带是哪儿买的？”
第300章 这也在你的
“……”
老子的腰带是用你脑子里缺的筋编的啊！！！
强忍住出手打人的冲动，伊织黑着脸拉上了兜帽，决定接下来再碰到什么都要闭嘴，全当自己就是个死人……毕竟活人怕是真受不了这个气。
目睹了全程的艾薇儿则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见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逐渐消弭，便带着安静下来的骑士小队进入了破晓领。
……
虽然经历了一波似是而非的“怪物攻城”，但因为吸血鬼军团没有真的破城，城市内的秩序并没有遭到多少破坏。
除了个别像何塞那样的倒霉蛋之外，大部分人只是被【女妖之嚎】搞得头疼了几天，基本算得上是有惊无险。
他们甚至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嚎叫便人事不省，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这之后才知道原来发生过这么凶险的事情。
得知城外的吸血鬼军团已经被驱散后，他们也很快地恢复了平时的生活，如果不是城外仍旧没有清理干净的战场，完全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和之前过着差不多的日子。
但和之前不同的是，在新领主颁布的降税法案施行后，来往商人的数量翻了好几番，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车队从城门处通过，前往城中新盖的临时市场，在里面完成大笔大笔的交易。
貌似还出了一位神秘的富豪，大手一挥豪掷二十万金戈德，直接买空了几百名商人的货物，两天的功夫清空了小半个市场，离开时的马车队伍足足排了有半里多长。
在这个惊人的消息传开后，往来的商人比之前更多了，原本有些空荡荡的城市甚至开始显得拥挤起来。
那些开旅馆和货栈的人，一天赚得甚至比过去半年还要多，整个城市都好像打了鸡血一样高速运转了起来，但依旧满足不了如此庞大的需求。
领主大人甚至派她的情人，天天带着一群黑甲骑士满街巡逻，驱赶那些试图在主路上露宿的商人，可还是收效甚微。
据说扩建的事情已经提上了日程，只是在这件事上，领主大人和他的另一名情人有很大的分歧，吵了小半个月也没定下具体的方案，这才暂时搁置了下来，但具体的日子应该已经不远了。
……
因为大量商队的出现，破晓领变成了一个相当拥挤的城市。
看到一只装束陌生的骑士小队出现，路人们虽然很想主动避让，但通往市场和城主府的方向简直水泄不通，根本就让不出一条足够通行的道路来。
这里……真的是原来的多萨堡吗？
王后陛下吃惊地打量着周围的人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格瑞迪家族的风格她深有体会，那是一种几乎没有任何底线的贪婪。
破晓领从他们的手中沾过，必定免不了遭到大肆搜刮，自己甚至还考虑过要不要支援一些财货，可破晓领现在这幅模样，哪里像是被人搜刮过？刚搜刮过别人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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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小队在城内最宽敞的大道上龟速前进着，总算赶在天色彻底暗下去前来到了城主府的门口。
一队全副武装的【黑魇骑兵】正在门口站岗，见到有陌生的骑士小队来到附近，为首的小队长刚想上前盘问，就被身后的部下扯住了腰间的丝绦。
“别拦了，最前面那个是王后陛下！当初我跟着杰西卡大人去追杀……咳咳，去拜访的时候见过！”
小队长闻言犹豫了一下，他也认出了艾薇儿的身份，当年甚至还曾经接受过她的亲手册封，但杰西卡大人治军极严，要是直接放人又免不了要遭到处罚……
艾薇儿注意到了他的犹豫，便没有直接从洞开的大门中穿过，而是领着身后的骑士们一同下马，主动地向踟蹰不前的黑甲骑士们走了过去。
“你们是负责把守这里的人吗？我并没有什么太要紧的事情，如果你们不好直接放人进去，那就先去里面知会一声吧。”
小队长闻言顿时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艾薇儿一眼，随后嘱咐手下原地待命，自己快步跑进了城主府报信去了。
“啧！”
被熙熙攘攘的人流吵得不胜其烦，又不得不在门口像个小喽啰一样等门，兜帽骑士忍不住阴阳怪气道：
“屁大点儿的一块伯爵领，规矩搞得比王宫还多，这家伙可真喜欢装模作样！”
你就不能闭上那张破嘴吗！
艾薇儿伸手揉了揉眉心，决定今后无论如何也不会带王室的人出门了！这帮动不动就扎刺的家伙真是烦死人了。
她“伊织，我最后最后再说一次！不要再乱说话了！还有，一会儿见到威廉绝对不许找麻烦，我和他之间，并不是你们想得那个样子！”
不是我想得那个样子？那还能是哪个样子？就凭信上那些恶心巴拉的情话，傻子都知道你们之间有一腿。
而且你当我愿意来这破地方么？问题是瞧你们那模样，要是再没人拦着点儿，搞不好什么时候私生子都出来了！
看破一切的兜帽骑士不屑地撇了撇嘴，偏过头极小声地咕哝了一句什么。
艾薇儿虽然没听清楚他说的话，但猜也能猜到应该不是什么好话，不由得柳眉倒竖地质问道：
“伊织！你把话再说一遍！”
兜帽骑士本来还想还嘴，但见到自己的表姐的眼睛时，却好像见到了一位气质高洁的圣徒，那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让他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这……这模样也太理直气壮了吧，怎么瞧着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难道……难道王都里面传的消息其实都是假的？
……
确认把他唬住了之后，王后私下里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自己确实和威廉没有发生什么，但……毕竟也没有那么问心无愧……那些人在背地里说闲话，自己可以装作没听到，但要真被人当着面给揭出来，那怕是真只有立刻成婚一条路了……
想到这里时，王后陛下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威廉……难道……
第301章 王室的认可？
难道，威廉在写那封信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这种状况了吗？
王后陛下越想越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在消息刚刚被传开的时候，米娅就拖着一名小侍女跑了过来，苦着脸向爱神起誓，保证自己只告诉了她一个，而那名小侍女也当场发誓，保证一个字都没和别人说过。
艾薇儿皱着眉回忆了一下，觉得她们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最起码她们应该是不知情的。
而且这件事情传开的速度也有些快得出乎意料，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传遍了大半个王都，好像背后有只手在推动一样。
不仅如此，一同被传开的除了信件内容外，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留言。
比如自己当初在凡金斯家被刺杀的时候，就对那时出落得水灵灵的威廉一见钟情，先是找个由头把人讹走，后来还直接调到身边培养，夜以继日地……
比如当初吉伯侯爵的女儿试图提亲，就是被自己暗中破坏，然后自己当天晚上就闯进了威廉的宿舍，把他按在了……；
还比如，在法雷尔家打进王都时，前国王彼得试图刺杀自己，结果忠心耿耿的威廉以身挡刀，才得到了自己的芳心暗许，两人直接弃城私奔……
想到这里时，艾薇儿的脸颊微微一红。
在王都里奇奇怪怪的留言甚嚣尘上时，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封了某个到处流窜的书铺，逮住了正在屋里奋笔疾书的家伙，并且不顾他悲痛欲绝的哭嚎，把桌上已经写了几十页的《那夜，王后推开我的门》付之一炬。
那些离谱的消息，一定就是这些写书的家伙乱传的！威廉把领地打理得这么好，说不定忙得每天都睡不好觉，肯定没工夫派人去王都乱传谣言……的吧？
就在艾薇儿试图强行说服自己时，那名【黑魇骑兵】的小队长埋头奔了出来，喘着粗气一脸讪讪地道：
“王后陛下，您……能不能先去偏厅稍微休息一小会儿？威廉大人那边……可能稍稍有点忙碌，我实在是不敢打扰……”
艾薇儿眉头微皱，但看着这名小队长急得额头见汗的模样，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见王后陛下答允了自己的请求，小队长神色一松，偷偷地长出了一口气。
他刚才其实并没有见到威廉的面，当他准备找威廉大人通报消息时，却发现正厅的大门紧锁着，里面不时传来……传来某些令人想歪的怪声。
笑声、求饶声、呜呜的低泣，听着有些像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大事不好了啊！
小队长急得像热锅的蚂蚁一样连连转圈，但就是不敢拍门。
在破门而入打搅领主大人的“雅兴”，和出来先拖住王后陛下之间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选择了后一种，毕竟相比有时候小心眼的威廉大人，果然还是王后陛下更好“对付”一些。
就在他庆幸自己的选择没错时，一声响亮的马嘶声突然传来，王后身侧那名戴着兜帽的骑士突兀地策马冲进了大门，原地只留下了一道满是不耐的声音。
“我倒要看看他搞什么鬼！”
小队长神色一变，顾不得会不会露馅儿，粗着脖子大喝道：
“拦住他！”
听到小队长的命令后，训练有素的【黑魇骑兵】们立刻出动，不仅催动战马上前拦阻，冲在最前面的两人甚至果断地策马撞了上去。
然而兜帽骑士身上灰芒一闪，电光石火间竟做出了两个诡异的连续变向，硬生生从两匹撞来的战马间穿插了过去，随后轻易地甩开了前来拦截的黑甲骑士们，箭一般消失在了大门里。
完了！
见到人没拦住，小队长哀叹了一声，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
杰西卡大人的马也拴在门口啊！按照那些声音的激烈程度，威廉大人他们怕是玩的挺大，肯定是来不及遮掩的。
我怕是要扫厕所扫到下半辈子了……
瞥了面若死灰的小队长一眼，艾薇儿秀眉微蹙，撇下他上马追了进去，【王都骑士团（伪）】的成员和那些【黑魇骑兵】们，则紧随在她后面一并跟了进去。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城主府正厅的木门已经豁然洞开，正厅里传来了伊织惊讶无比的声音。
“你们……你们大白天的锁着门，里面还又哭又叫的，居然就在干这种事儿？”
起身打量了一下这个破门而入的家伙，威廉的眉头缓缓皱起。
他放下了手里绑着羽毛的长枪，面色冷淡地反问道：
“你是谁？”
“……”
生怕两人发生冲突，艾薇儿连忙赶了过来。
她先是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情况，发现三人全都衣衫整齐，并不是自己想得那个样子，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后抬手一巴掌抽在了兜帽骑士脑门儿上，怒冲冲地呵斥道：
“伊织！这次的事一办完，你就立刻给我回领地去！你……”
“不是……表姐你没看见他们刚才在干什么……”
兜帽骑士捂着脑门怒冲冲地辩解道：
“刚才那女的把那个小丫头按在桌子上，然后那个男的就一直搔那小丫头的脚心，脸上的表情跟走路上捡了钱似的。
他们现在的模样虽然看起来挺正常，但那男的绝对是个变态啊！”
……
听到他的指控后，威廉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在用玫兰妮的小脚丫刷熟练度的时候，自己心里的感觉确实跟捡钱差不多，问题是……我表现得居然这么明显吗……
他轻咳了一声，全力将【野心家的面孔】发挥到极致，随后迎着众人探寻的目光面不改色地道：
“我觉得，你大概是误会了。”
“你胡扯！”
伊织勃然大怒，伸手指着被挠得直抽抽的玫兰妮道：
“你是当我傻么？那小丫头就躺在那儿！你还说你什么都没干？别抵赖了，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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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可不能乱说！”
威廉打断了他的无端指控，微眯着眼睛斥道：
“你懂什么？我这是在拷问！”
他伸手指了指瘫在长桌上的玫兰妮，表情严肃地道：
“你们不要被她的外表蒙蔽了，别看她长得可爱，但其实她是一只极度危险的高阶吸血鬼，曾经带着两千名部下袭击这里，被我和……”
“少唬人了！”
伊织掀开了脑袋上的兜帽，露出了和艾薇儿有几分神似的面孔，一脸鄙夷地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高阶吸血鬼能被你收拾成这样？她要是高阶吸血鬼，那我就把这个桌子吃了！而且保证连一个桌子腿儿都不剩！”
哎呦？来我这儿骗吃骗喝？
威廉目光一凝，冷笑道：“那可不行，这桌子我喜欢得很。这样吧，如果她真得是高阶吸血鬼，你就吃掉大小相同的黑面包怎么样？”
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伊织心里隐隐有些低估，但打量了一下瘫在桌子上的玫兰妮后，终究还是觉得不可能发生那么离谱的事情。
为了以防万一，他特意强调了一句。
“我说的是高阶！高阶吸血鬼，可不是那种【黑死徒】之类的低阶货色！”
“当然不是！”
威廉估算了一下玫兰妮的状态，随后开口笑眯眯地道：
“她虽然受了点儿伤，但和一般的四阶职业者比起来，说不定还要强上一些，如果你不害怕的话，我让她跟你打一场怎么样？”
伸手拦住了想要应战的伊织，艾薇儿摇了摇头道：
“不用打了，威廉，你的话我还是相信的。至于那个吃面包的赌约，我看也算了吧，一会儿我会让他给你道歉的。”
“我怎么可能给他道歉！”
伊织一巴掌挥开了她的手，随后怒冲冲地指着威廉道：
“你少护着他！我今天就要戳穿这个家伙的真面目，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你……你干什么？！”
无视了眼睛瞪得比牛还大的伊织，威廉攥住艾薇儿素白的手掌，把嘴唇凑上去轻轻地呵了口气，满脸怜惜地问道：
“怎么样？还疼吗？”
王后陛下用力抽了两下没抽动，先是嗔怪地瞪了威廉一眼，随后微红着脸低声道：
“你快松手啊！我只是被打了一下手背！怎么可能会疼！”
威廉抬起头看了看她，随后伸手捂着自己的心口，面不改色地道：
“你误会了，我刚才那句话不是在问你，是在问我自己的心。”
“嘶！！！！！！”
听到这句话的人齐齐倒吸了口凉气，只觉得一股麻痒的感觉，从自己的尾椎骨直接攀上了天灵盖，而且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像是有数以万记的蚂蚁军团在身上开战一样。
一旁的杰西卡最先从精神打击中反映了过来，她猛地打了个哆嗦，心中少许的妒意被甩到了九霄云外，身形一沉便直接消失在了自己影子里。
这种情话还是留给别人吧！我实在消受不起！
艾薇儿的脸瞬间红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在打量了一下众人古怪的神情后，王后陛下哀叹一声捂住了脸，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回可是真完了，之前那些还可以当做流言装没看到，但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还怎么解释？
轻咬了一下红润的嘴唇，王后陛下尽力绷住跳个不停的心脏，有些着恼地道：
“威廉！你不要再闹了！我这次来找你是有正事儿的！”
听到她又羞又气的话后，威廉轻轻颔首，一边摩挲着王后陛下嫩滑的手背，一边眼神澄澈地道：
“我听着呢，放心吧，只要是你的事儿，对我来说就都是正事儿。”
你们够了啊！
兜帽骑士刚从“精神打击”中挣脱出来，他不停地上下怂动脖子，用力地摩擦着衣领和脊背的衣服，跟里面钻进了一对儿正在野战的毛毛虫似的。
“你别想就这么糊弄过去！”
伊织一边说着，一边恼火地瞪了面色通红的艾薇儿一眼，对她的光速投敌表达了深深的不满。
自己这个表姐一向精明强干，甚至几乎架空了彼得那个蠢货，几乎成为了法兰实际上的女王，但怎么偏偏就在男人身上翻了船？
啧！到现在还不肯把手抽回来，让人攥着手摸来摸去，简直不知羞耻！被人说两句肉麻话，居然连脚都软了！
想到出门之前族长派给自己的任务，伊织狠狠地咬了咬牙。
表姐明显已经没救了！如果不能尽快揭露这个男人的真面目，那法兰帝国怕是真要变成凡金斯帝国了！
瞥了一眼色（羞）授（愤）魂（欲）与（绝）的艾薇儿，伊织暗自思忖，看她这副模样，估计那个叫威廉的男人说什么都会无条件相信。
看来想要让她清醒一点，就必须先让她认识到，这个男人并不是那么优秀，而最可靠的方法，莫过于让他出个大丑！
打定了主意后，伊织暗自狞笑了一声，随后上前半步，不怀好意地朝威廉递出了手掌。
“认识一下？”
瞥了一眼他骨节粗大的手掌，威廉诧异地挑了挑眉毛。
握手？居然是这么老套的情节吗？
沉吟了差不多零点零一秒之后，他选择颔首致意，权当打过了招呼。
如果是平时，他说不定会愿意顺势装个逼，问题是现在两只手都忙着呢，实在是没工夫分出一只应付他。
见威廉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仍在和艾薇儿表姐在那边眉目传情，伊织简直气炸了肺。
忍无可忍之下，他决定直接摊牌，用更激烈的方式发出挑战，如果这样他还能忍住不接，那艾薇儿表姐自然会明白他的软弱，自己的目的也等于达到了！
伊织冷笑出声。
“喂！我们法兰王族认真讨论过，允许你成为艾薇儿表姐的亲王！”
他的话一出口，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刚才还只能算是威廉大人的单方面倾（骚）诉（扰），可现在连王族都出人表示同意了，难道……威廉大人真要当亲王了吗！
“伊织！你说什么？”
艾薇儿猛地转过了头，一双妩媚的桃花眸中满是惊讶之色。
她错愕地道：“我……”
“我们很开心得到王室的认可。”
威廉抢在艾薇儿开口前接过话头，一脸认真地道：“原本我还担心王族的态度，但你们这么开明，那我也就放心了。”
放心了？你放心得太早了！
瞥了一眼神情慌乱的表姐，伊织狞笑道：
“别急着高兴，你这个亲王可不是白当的！”
第302章 戏精的胜利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伊织冷声道：
“如果你真的成为了亲王，那你们孩子的姓氏必须是法兰，而且没有继承王位的资格，法兰下一代的国王，必须是血脉纯正的王室族人！”
“……”
迎着他满是挑衅意味的目光，威廉诧异地挑了挑眉。
“哦……还有吗？”
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伊织下颌微张，感觉脑子有点发懵。
什么叫就这？你隐藏实力当了这么多年的侍卫，并千辛万苦勾．引艾薇儿表姐，难道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后代登上王位，进而通过凡金斯家掌控法兰吗？这个条件等于直接将你的野心完全堵死，你难道不应该表现得更激动一点儿么？
卡壳了几秒之后，伊织回想了一下威廉的卷宗，脸上露出了些微的明悟之色。
这家伙是在装模作样！
“当然还有！”
他咬了咬牙，临时开动脑筋编造道：
“除此之外，你们的孩子绝对不允许接近凡金斯家的人，不许和凡金斯家同龄的孩子一起玩耍，不许教育他们凡金斯家的传统，不许告知他们凡金斯家的家训，甚至连你父亲也不许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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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缓缓点头，看向伊织的目光甚至还柔和了一点。
虽然明显动机不纯，但这家伙还真说到点子上了。
凡金斯家的狂战魔血脉纯度不低，那些小鬼头所谓的玩耍基本就是拳脚相加，连过个家家都能互相饱以老拳，打得浑身灰土乃至鼻青脸肿都是常事儿。
原身因为血脉不是很纯正，战斗力比那些小疯子差了不少，甚至好几次都被揍得头破血流，所以一般孩子可真禁不住他们霍霍。
至于凡金斯家的传统和家训……总结起来其实就四个字，干就完了！对于这套东西威廉简直避之唯恐不及。
而老父亲无疑把这些东西发挥到了极致，这家伙简直就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万一今后真有了孩子，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他去神圣帝国出个十年八年的差！
见威廉不仅没有表示反对，甚至还一脸赞许，伊织已经陷入了彻头彻尾的迷茫当中。
不是……你连这个都能忍的吗？
崇高的地位、悠久的传承、贵族的荣耀、甚至家族血统的延续……如果你当了亲王，这些东西可就都没了！你这都不生气的吗？
一旁的艾薇儿有些好笑地抿了抿嘴唇。
她和威廉接触的时间最长，对于他的想法也了解得最深，这家伙根本就不像是个贵族，对于那些东西更是从来就没放在眼里过，想用这些东西激怒他，伊织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达成。
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响起，桌上的玫兰妮从挠痒痒地狱中缓过了劲儿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缓缓睁开，精灵可爱的面庞上满是惊恐之色。
她举起白生生的小胳膊，指着威廉惊声叫道：“救命，他……”
卧槽，这货准备搞事了！
威廉眼皮一跳，毫不犹豫地纵身扑了过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想被痒死的话，那就少给我找麻烦！”
听到警告的女吸血鬼微微一颤，白嫩的小脚丫更是下意识地蜷了起来，明显对之前的“酷刑”心有余悸。
但在瞥了一眼眉头微皱的艾薇儿后，她细淡的小眉毛微微一挑，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一旁的伊织则大喜过望，立马义正辞严地呵斥道：
“放开她！如果你问心无愧的话，那就遵循一位贵族应有的骄傲，让她把话说完！不然的话……”
被吵得有些烦的威廉瞪了他一眼，随着【猎食者的气息】缓缓散开，他只觉得像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样，聒噪的声音戛然而止。
伊织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威廉，对于威廉正面击败四阶大地骑士的战绩，他自然是心知肚明，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吉伯那家伙就是个水货，职业等级完全就是硬堆上去的。
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时候还算有用，但真要生死搏杀，连一些战斗力拔尖儿的阶职业者都打不过，要是换自己去估计两个照面就能放倒他。
出于对吉伯的轻视，连带着他对威廉的评价也不怎么高，王室里的其它人也是如此。一个之前当了那么多年侍卫的一阶职业者，就算再突飞猛进又能强到哪儿去？但现在看来……
威廉松开了捂住玫兰妮脸蛋的手，一字一顿地对伊织说道：
“我再说一次，她是个高阶的吸血鬼，如果你不信的话，那就自己去试试！”
“不要！”
玫兰妮惊叫了一声，连忙伸手攀住威廉的胳膊，像只小鹌鹑一样瑟瑟发抖。
“我错了！不要让别人打我！今后我一定好好听话！”
“……”
威廉一脸黑线地看着楚（装）楚（模）可（作）怜（样）的玫兰妮，心下无语到了极点。
你这几百年都活到哪儿去了？不惜装嫩卖萌节操甩一地也要陷害我，你还能不能要点儿脸了？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人的脸色，发现居然连艾薇儿的神情都有些犹豫了，只得摇了摇头无奈地开口许诺道：
“别演了，只要你能让他闭嘴，我可以保证今后再也不挠你的脚心……”
玫兰妮的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慌乱地摇着脑袋怯怯地道：
“我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儿，怎么可能做得到这种事啊？”
啧！居然学乖了啊……
见她并没有上当，威廉只好放弃了玩儿文字游戏的想法，无奈地继续说道：“除了脚心，别的地方也不挠了！”
玫兰妮的大眼睛微微闪动，有些吃惊于威廉的退让程度，看来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着实不轻。
这样简直再好不过了！
玫兰妮眼带喜意地决定乘胜追击。
“人家……人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只是一个”
威廉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满脸不耐地道：“再帮你恢复一点儿灵魂的伤势，这是我的底线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话音刚落，一股淡淡的猩甜气息便轰然炸开，十几只细小的血红色手腕自地面探出，一把捞住了猝不及防的伊织，并将他的下半身牢牢锁住。
“早说不就好了？”
伴随着清脆的童音，玫兰妮身影一虚，只在原地留下了一个血红色的影子，本体则突进到了伊织的身前，白净的小手带着鲜红的气焰，结结实实地拍在了他的心口。
“你？！”
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吐出来，满脸惊疑的伊织就吐血倒飞了出去。
撞倒了两名【黑魇骑兵】后，他在地上翻了两圈儿，整个人虾子似地卧着不停地哆嗦，浑身淡青色的血管根根偾张，皮肤的颜色也瞬间变得一片通红。
第303章 无耻与大宝贝
玫兰妮之前委实装得太像，这次兔起鹘落般的攻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在众人瞠目结舌地打量着她时，威廉则默默地开始计算她的战斗力，并借以评估玫兰妮伤势的恢复速度。
【血腕束足】＋【血影突袭】＋【猩红之手】＋【燃血术】
控制＋突进＋附伤＋特效，刺杀形法系吸血鬼的标准起手。
玫兰妮这一套虽然比起正常版弱了不少，但已经足够压着四阶职业者打了，那些脆皮的法系职业者要是大意的话，搞不好会被打破护盾直接连死。
所以……还得找机会安排她一下，不然再过上几个月，没准自己就要控制不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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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时，威廉瞥了玫兰妮一眼，正好对上了她饶有深意的目光。
他顿时心下明了，女吸血鬼估计对此也心中有数，所以哪怕痒得直翻白眼甚至差点笑死，依旧不肯发誓加入自己的麾下。
“别忘了你说的话哦！”
玫兰妮看着威廉笑嘻嘻地道：“虽然不是冥河誓言，但你好歹也是个领主，应该不会随便赖账吧？”
威廉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随后抬起眼睛看着她的身后，语气幽幽地道：
“当然不会，不过……那也要你能做得到才行啊。”
嗯？难道那个人类还没昏过去？这不可能！
女吸血鬼惊疑不定地回过了头，打量着倒在地上的伊织。
此时的兜帽骑士早没了趾高气昂的模样，翻着白眼倒在地上抽搐着，虽然身体还在抖动，但明显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不是已经……”
“碰！”
一根缭绕着自然气息的棍子猛地敲在了她的后脑勺上，巨大的力量砸得玫兰妮眼前一黑。
她头晕目眩地转过身来，满脸震惊地道：
“你还要不要点儿脸……”
“碰！”
威廉哆嗦着胳膊，再次一棒子敲在了她脑门儿上。
两次重击之下，女吸血鬼翻着白眼栽倒在地，玉雪可爱的小脸上满是不甘的神色。
与此同时，威廉也被灵魂中万针攒刺般的剧痛搅得头晕眼花，他脸色发白地闷哼一声，捂着脑袋向后踉跄了好几步，险些直接坐倒在地。
艹！第一下劲儿小了！
……
“我……我这是在哪儿？”
伊织坐起了浑身酸痛的身子，发现入目之处一片漆黑，只有身侧的一扇小窗在向屋内洒着稀疏的月光。
“唔……好疼……”
随着身体上的疼痛逐渐强烈，他的记忆重新变得清晰了起来。
我……我被那个小女孩儿一巴掌放倒了？
回想起那张满是无辜的小脸，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那小丫头居然真的是一只高阶吸血鬼？
虽然那下有偷袭的成分，但自己不仅是四阶的【灰牧师】，而且还兼修了三阶的【号角刺剑士】，在体质上并没有短板，被瞬间放倒也太夸张了吧？
“你们不要被她的外表蒙蔽了……”
“她是一只极度危险的高阶吸血鬼，曾经带着两千名部下袭击……”
“她虽然受了点儿伤……”
那些信誓旦旦的“谎言”历历在目，明明之前还对这些离谱的话嗤之以鼻，但此时的伊织却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现在看来，她八成真的是个吸血鬼，而且没准也真的受了伤。
问题是……她受伤了还能秒杀我，那能按着她挠脚心的家伙，又该是个什么鬼东西？
想到这里时，伊织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他立刻翻身下床，随后借着黯淡的月光摸索着打开了门。
此时夜色已深，月亮高悬在天空正中，时不时从乌云的遮掩下露出几缕黯淡的辉光。
伊织环目四望，发现自己原来正在一座草草搭建的营房内，自己刚才呆着的地方，则是一座歪七扭八的小木屋。
听到吱呀的门响，正在屋外烤着什么的伯恩回过了头，见到是伊织后便往旁边挪了挪，把屁股下面的条石让出了一半儿。
“醒了？烤火不？”
有些愣神儿的伊织懵懵懂懂地走了过去，刚想迈腿坐下，却看到了条石上被压扁的马粪蛋儿。
“……”
他的嘴角扯了扯，收回了已经迈出的右脚。
“不……不用了，你自己坐吧……”
伯恩瞥了他一眼，一边把屁股挪回去，一边不满地嘟囔道：
“啥人，烤个火还穷讲究！”
伊织没有理他，他的全部注意力已经被那坨水灵灵的马粪吸引了。
在伯恩的动作下，那坨马粪被他的臀部挤压变形，并在条石上蹭出了一条鲜绿色的痕迹，几颗尚未消化完的草籽滚落在地。
伊织不由得捂住嘴巴退了半步，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伯恩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低头看了看自己屁股上的马粪，满不在意地用手甲扒拉了一下，随后便收回手重新攥住了串着野兔的树杈。
他慢悠悠地道：
“你们这些贵族孩子就是事儿多，马粪又能烧火又能肥田，我小时候为了抢这玩意还跟邻居打过架，你们反倒嫌弃得不行。”
“我又不用种田，抢这玩意干什么？”
伊织放下了心头隐隐的不安，嗤笑了一声后故态复萌地道：
“也就你们这些人需要这玩意了，要是能有一匹不会造粪的马，哪怕花上一千金戈德我也要买。”
这小子还是这么烦人啊……
伯恩撇了撇嘴，也懒得问他有没有兴趣尝尝，直接拿过烤好的野兔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地嘟囔道：
“再嫌弃你不也得造粪么？我就不信你们王室的人没这玩意儿。”
伊织被他堵得翻了个白眼，刚想说点什么，却被一阵夜风刮得浑身冰凉，这才发觉自己睡出了一身的汗。
他从别处搬来一块儿条石，扔到远离伯恩的地方，连吹带擦地收拾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把其中一个面儿擦干净，但还有两个褐色的小点儿死活就是弄不掉。
兜帽骑士皱了皱眉，开始怀念起了自己的佩剑，但现在身上湿漉漉的实在难受，他只好暗道一声倒霉，迈步准备坐下烤火。
“对了，王后陛下呢？”
他表情随意地问道：“是睡在营房中间的那间小屋里吗？”
“没在。”
嗯？伊织的眉头皱了起来。
对于自己这个表姐，伊织自认还算是比较了解的，她虽然不会和这些又脏又臭的家伙住一起，但应该也不会抛下他们独自去住城主府。
他有些疑惑地道：“她没说要一起住在这边儿？”
“那倒是说了。”
伯恩咬了一口烤得有些干硬的兔肉，满嘴油花儿地点了点头。
“王后陛下之前确实这么想来着，但后来被威廉大人硬给扛走了，说是要给她看个大宝贝。”
哦……原来如此
脑袋还有些胀痛的伊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怪不得表姐没睡在营地里，原来是去看那个威廉的大宝贝了啊……
“嗯？！”
第304章 王后的梦
“这就是你说的大宝贝么……”
王后陛下看着威廉的东西，神情疑惑地道：
“可是这东西也不大啊，你为什么非要叫它大宝贝？”
威廉掂了掂手心里的【惩戒者之心】，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大是一个很神奇的形容词，比如保健是指保持和增进人们的身心健康而采取的有效措施，是一种很普通的生活方式。
但如果再加上一个大，那不仅含义有了阶段性的显著提升，甚至还会被关上十天半个月，再被罚走五千大洋，所以……
嗯……反正这个大字不加上去我就浑身难受。
威廉拉过艾薇儿的手，把乳白色的【惩戒者之心】放了进去，面色平淡地解释道：
“大……表示的是珍惜程度，不是说体积大；我的意思是这珠子是一件难得的好东西，只是和我不怎么合适，倒是和你应该能够合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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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挲了一下手中纯净无暇的珠子，王后陛下唇角微抿，白皙的手指收拢，将【惩戒者之心】攥在了手心里。
“你觉得……我和这东西很合衬吗？那……那我就收下了。”
嗯？居然收下得这么痛快？
王后的异常表现让威廉有些愣神。
按照你的性格，不应该拒绝一下的吗？先是说这么珍贵的东西不能要，再说自己并不冲锋陷阵，并不怎么需要提升实力，最后再……
这时，艾薇儿有些开心地问道：“对了，这个珠子可以打洞吗？我正好有一条颜色相近的项链……”
嗯？项链？打洞！
看着欣喜地将珠子摆在心口比量的艾薇儿，威廉无语地咂了咂嘴。
这玩意是吃的不是戴的啊……
算了，她会这么想倒也没什么不对，【惩戒者之心】的体积快赶上荔枝了，一般人还真想不到，这玩意的用法居然是直接吞下去……
就在他开始思考怎么才能让王后把东西吃下去时，艾薇儿已经珍惜地将【惩戒者之心】收了起来。
王后陛下脸上的笑意虽未散去，但瞧着却严肃了两分，她眼神坚定地开口道：
“威廉，我这次来有件事想和你说……”
“等等。”
威廉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拉着不明所以的艾薇儿到自己平时的位置上坐下，自己则半倚在了桌子上，一脸平淡地道：
“如果是死国之门的事情，那就不要再说了。对于这件事，我的态度一直都没变过。”
听到他的话后，王后陛下轻咬红唇，表情有些恍惚地道：
“威廉……你相信命运吗？”
威廉闻言撇了撇嘴，我相信个屁的命运，你现在能坐这儿问我相不相信命运，就已经在证明这玩意是扯淡的了。
读懂了他眼中的不屑，艾薇儿笑了笑，搬着椅子转过了身，接着将披散在身后的头发拢向一侧，露出了白皙的后颈。
“威廉。”
王后陛下挺直了背脊并微微低头，语气有些怀念地道：
“你现在已经不再是我的贴身侍卫了，还愿意帮我揉揉肩吗？”
“……”
威廉瞥了一眼她美好的曲线，心中冷笑出声。
你这是作弊！谈判的时候色诱对手是犯规的！我下次一定会当面揭穿你的小伎俩！
“唔……”
感受着后颈处暖融融的温度，王后陛下享受地轻哼了一声，随后微微后仰，半躺半倚地靠在了他的手上。
“威廉……我知道你不相信这种东西，但我觉得命运是真实存在的。”
她眼神朦胧地道：
“当初你拿着一根木棒去刺杀我，结果最后又从彼得手里救了我；
我无法接受彼得的做法，攫取了一部分属于国王的权利，所以现在也要接下本该由他承担的责任；
而王室欺凌了这个国家的普通人几百年，现在也到了为保护他们付出牺牲的时候了……你说，我会不会就是为了偿还这一切，才会被选中……啊呀！”
威廉的手指微微用力，打断了艾薇儿的自言自语。
“嘶……好疼……”
王后陛下坐直了身子，捂着被捏红的后颈回过了头，含着水光的桃花眸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你干什么啊？用那么大力气很疼的！”
威廉面不改色地道：“抱歉，我以为能扛起一颗铁头的脖子，肯定也是铁做的，所以力气用得大了点。”
“……”
伸手捉回了艾薇儿，威廉重新开始揉按她的肩膀，看似无意地道：
“王后陛下，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才是王室当中最傲慢的那个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收回双手用力搓热，接着覆在了艾薇儿冰凉的下颌上。
“唔……”
脸颊两旁的热力直烫到了心尖儿，熨帖的温度瞬间融化了王后陛下的不满。
温暖的手掌、长久的疲惫再加上连日赶路的辛劳，一股倦意悄然涌上，艾薇儿的眼皮开始打架了。
她竭力抵抗着睡魔的袭扰，抓着威廉的手辩解道：
“我……我不傲慢的吧？……你又不是没见过王室的人，我和那些麻烦的家伙根本不一样的啊……”
“对……你们根本不一样。”
威廉抬起拇指摩挲了一下她光洁的脸颊，随后声音轻柔地道：
“可谁说傲慢只有一种呢？”
“他们的傲慢，是眼睛长得太高，既不屑也已经学不会该怎么低下头；而你的傲慢，则是把心放得太低，想要把所有担子都抗在身上，觉得只有牺牲自己才能拯救别人……”
威廉的声音越放越低，已经细得艾薇儿快要听不清了，她竭力地打起精神想要听清楚威廉在说什么，但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发现了她疲倦的状态后，威廉的声音再次放低，在她的耳边声若蚊蝇地道：
“如果单论傲慢的程度，你其实比王室的所有人还要深啊……”
“呼……”
艾薇儿并没有听到威廉的话，她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然而哪怕陷入了熟睡中，那双柳叶儿似的眉头依旧微微地蹙着，像是在考量着什么事情一样。
待她彻底睡熟后，威廉悄无声息地收回手掌，轻柔地抚平了她的眉毛，随后找了条毯子搭在了她身上。
听着艾薇儿细细的呼吸声，威廉无声地笑了笑，随后缓步向后准备离开正厅，好让疲惫的她休息一下。
然而这时，王后陛下的眼皮突然微微一动，接着红唇微启，轻声呢喃道：
“威廉……不……不可以，那里不行的！”
嗯？！
第305章 梦魇
听到艾薇儿令人浑身一激灵的发言后，威廉的脚步猛然僵在了原地。
他一寸一寸地扭回了脖子，脸上那股人生导师的气质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在你梦里面的那个我……这么神勇的吗？
还有……我这不能算被绿吧？
艾薇儿的梦话依旧在继续。
“那个地方是教皇把守的！我不许你去！你……去了就回不来了！”
随着有些惊慌的挽留声传来，威廉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蓬烈焰般跃动着的马鬃在眼前显现。
梦魇兽！
威廉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想要把它从艾薇儿的身边扯走，但却一把捞了个空，根本什么都抓不到。
扑空的他猛地反应了过来，发动【梦境侵蚀】时的梦魇是灵魂状态，没有特殊的手段是无法伤害到它的，如果不是【复苏祈并者】提供的灵魂视野，自己甚至根本就看不到梦魇的存在。
擦！早知道就该把那柄【夜砂】借回来的！
威廉死死地盯着浮现在空中的马头，在他全神贯注的注视下，那匹梦魇的身形愈发清晰。
这是一匹纯黑色的马形生物，不过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鬃毛和马尾，在它的颈部和身后飘扬着的，是一簇簇细长的赤红色火焰。
此时的它正微低着头，细细地舔舐着艾薇儿的脸颊，那乌黑深邃的舌头每次掠过，都有一道散发着不详气息的波动涌出，并向王后陛下的灵魂深处缓缓弥散。
该死的……死国之门不是还没开么？怎么就有成年期的梦魇跑出来了？
威廉恼火地看着面前的家伙，哪怕知道这样做根本无济于事，他还是很想掏出【拉米娅的指节】给这玩意来上一棒子。
梦魇他上辈子也没少打交道，它们是一种还算强大的亡灵生物，是死者国度中的原住民，能够自由地穿梭梦境、散播恐惧，并以此为食。
据传这玩意的先祖是死神的坐骑，所以它们的眼睛有着链接死亡的能力，部分优秀的个体可以觉醒【死亡凝视】，直接瞪死一个敌对的目标。
虽然生效概率低得可怜，而且等级差距越高几率就越低，但最恶心的是这个能力可以叠加。
理论上来讲，如果真能搞来几千万甚至上亿的族群，而且全部觉醒【死亡凝视】并保证同一时间睁眼锁定目标，就算来个真神也能活活给瞪死。
随着梦魇“进食”得愈发开心，艾薇儿面上的挣扎之色愈发严重，但威廉只能在旁边干看着，根本就毫无办法。
这种外形酷炫逼格不低的生物，自然相当受到玩家的追捧，威廉虽然没养过这玩意，但也大概知道梦魇的弱点。
弱神圣、弱光、无法像其它亡灵生物一样被复活，恢复能力很差劲，高强度作战后需要很久才能缓过来……
除了这些问题外，梦魇的灵魂也不是特别强大，只要有能够伤害灵魂的手段，很轻易的就能打伤甚至杀死它，问题是【夜砂弯刀】被沙漠女王拿走了……
除此之外，精神冲击类的能力也能对它的灵魂造成伤害，但威廉唯一掌握的类似能力是【猎食者的气息】，但这玩意现在是灵魂状态，根本就没有能闻到“气息”的鼻子……
最后就是净化类神术，如果是自然教会或者光明教廷的神官，净化神术基本人人都会用，但多萨堡里面的真神教会是知识一个是财富。
这两个教会一个忙着赚钱一个忙着看书，本来就属于不务正业的那种，能把那些通用的神术学会就不错了，指望他们掌握净化类神术根本就不现实。
无计可施之下，威廉只得搬了个椅子坐在了旁边，一边伸手攥住艾薇儿冰凉的手，一边满脸不爽地瞪着这匹吃得摇头摆尾的梦魇。
【梦境侵蚀】造成的实际伤害相当有限，也就是做做噩梦加上一晚上休息不好，如果被强行唤醒，反倒容易精神受创。
而且梦魇们基本不会盯着一个人猛吃，也不会和同伴分享食物，同一个人的梦境，最多吃上十天半个月也就腻味了，去寻找下一个倒霉鬼。
不过看这头梦魇现在的模样，怕是相当合胃口，恐怕还得吃上好久才能腻。
想想倒也是，梦境是灵魂的延续，艾薇儿虽然是人造的圣徒，但灵魂的“味道”必然差不了，而且绝对要比一般人“抗吃”得多。
这畜生，还特么挺会挑的……
吃得正开心的梦魇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它疑惑地停下了舔舐艾薇儿梦境的动作，抬起大脑袋打量了威廉一下，总觉得这个人类的眼神怪怪的，好像能看到自己一样。
发现梦魇抬头在看自己，威廉立刻黑着脸瞪了回去。
毕竟不管是哪个男人，被两只巨大的吗眼盯着都不会开心，他迎着梦魇疑惑的眼神，没好气地低声骂道：
“你看你马呢！快点儿吃啊！吃完了赶紧滚！”
‘唏律律~’
一声来自灵魂的马嘶声传来，挨了骂的梦魇来了脾气，嘶鸣一声便抬起大脑袋顶了过去。
【遭受成年梦魇LV40的恐惧灵气，需要进行一次意志检定】
【检测到意志属性高于……】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
仿佛撞上了铜墙铁壁似的，灵魂状态下的梦魇直接一个倒仰翻了过去，哀鸣了两声之后才歪歪斜斜地爬起身来，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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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人的是个什么玩意？
……
居然是个四阶的梦魇，而且还是匹公的……
威廉同样有些头疼地打量着面前的梦魇，在刚才这只梦魇倒地的时候，眼尖的威廉瞥到了一根燃烧着烈焰的马鞭……
梦魇是小家庭群居的生物，只要出现了一头成年的雄性梦魇，那就意味着最少还有十七八头梦魇在附近呆着，成员一般包括它的六七个配偶，以及十多头还没长成的小马驹。
威廉眉头紧锁地和这匹梦魇对视着。
他原本以为这是头误打误撞来到法兰的走失梦魇，但既然是头公的，那拖家带口的概率简直成倍提高，艾薇儿怕是有麻烦了。
两头梦魇虽然不会一同分享“食物”，但架不住王后陛下的梦境足够“美味”，这货吃腻了的时候，搞不好会去叫“孩儿他马们”依次来尝尝鲜……
第306章 侍目前……
一人一马对视了一会儿，发现这个古怪的人类好像没有动手的意思，梦魇便慢腾腾地回过身，试探性地再次舔了艾薇儿一口。
威廉：“……”
见威廉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再加上“美食”当前，它决定还是先吃饱了再说。
四只燃着焰苗的蹄子缓缓后退，两只吗眼紧紧地盯着威廉，时刻防备着他暴起伤马，随后保持着面对威廉的姿势，缓缓沉下了脑袋……
吸溜溜……
“大敌”当前，梦魇的进食速度明显加快，那条黑色的舌头在王后脸上不停地扫来扫去，看得威廉一阵别扭。
虽然他知道这个动作并没有实际的肉体关系，只是一个灵魂在通过触碰对另一个灵魂施加意志干扰，程度和走在路上被狗叫声吓了一跳差不多，但看着王后的脸被别人（马）舔来舔去，威廉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亿点点不爽。
我都没来得及干的事儿，居然被一匹……咳！我是想说，身为王后陛下的（前）侍卫，我曾经的工作就是保护她，无论肉体还是灵魂，都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
然而阴着脸翻看了一下自己掌握的序列后，威廉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并没有能干挺这头梦魇的办法。
【苦痛恶灵骑】唤出来的幽灵战斗力太弱，没有肉体藏身的情况下，往它身上一凑估计就烧没了，【复苏祈并者】召唤出来的幽灵也是如此，最多也就是给这匹马添添麻烦，根本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复苏祈并者】的上位职业倒是能干涉灵魂，问题是这个职业因为没什么卵用，自己基本没怎么用过，到现在还只是个LV3，想就职还早着呢。
那匹梦魇已经发现了威廉并没有伤害灵魂的能力，居然人性化地朝着他咧了咧嘴角，露出了一个略显怪异的表情，随后干脆利落地低下头，继续侍目前犯。
尼玛的……居然还敢嘲讽我？！
威廉一把抓烂了实木的桌面，他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逮住这头该死的梦魇，然后帮他好好扩大一下族群，直接送过去一百……不！二百匹发情期的公马！
就在威廉咬牙切齿地计算配种频率时，一道火急火燎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威廉·凡金斯！我警告你！不管你们在里面做什么！赶紧给我停下！我表姐她……这踏马什么玩意？”
伊织双眼血红地推门闯了进来，随后愣愣地盯着面前的两人一马，陷入了迷茫之中。
你不是要让表姐看你的大宝贝么？你说的大宝贝……难道不是我理解的那个？
注意到了伊织目光的落点，威廉有些诧异地开口询问道：
“你居然能看见它？”
“我凭什么不能看……”
伊织刚想开口顶他一句，便猛然反应了过来，那匹黑漆漆的马好像并没有实体，而且它后颈上飘着的，也不是自己以为的火红色鬃毛，而是一条条跃动着的焰苗。
“梦魇？！”
兜帽骑士大吃一惊，随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道：“你……你居然敢谋害王后？”
我谋害尼玛了谋害！
威廉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抬手扯住他阴着脸问道：
“你是什么职业？神官？牧师？还是其它涉及灵魂的施法者？有没有能伤害到灵魂的能力？”
“你放手！我的衣服！”
伊织恼火地去掰威廉的手，然而掰了两下之后，他极为惊恐地发现，以自己在四阶职业者里能排前列的力量，憋红了脸却连一根手指头也掰不动。
更令他感到腿软的是，这只扯住自己的手好像根本就没怎么用力，只是顺手那么一抓而已。
伊织的脑袋里顿时嗡得一声，自己两只手的力气，居然比不上人家一根手指头？现在这只手抓得是自己的衣服，万一下次抓得是自己的胳膊呢？脑袋呢？甚至……喉咙呢？
回想起自己以前准备狠狠教训威廉一顿的想法，伊织的背脊一下子就被汗透了。
如果没有表姐三番五次的斥责，自己肯定一见面二话不说就会动手，让这个试图摘走法兰之花的狂徒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万一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直接一把捏过来……
嘶！
表姐！我今后一定好好听你的话！
……
见伊织一脸后怕地“挂”在自己手上，威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拎着他领口的手用力地抖了两下。
“说话啊！你到底是什么职业！”
“啊？职业……我……我是三阶【号角刺剑士】还有……还有四阶的【灰牧师】……”
灰牧师啊……
威廉皱了皱眉，战争序列的【号角刺剑士】是肯定用不上了，【灰牧师】倒是有能够触及灵魂的能力，不过那些战技实在有点冷门，也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掌握。
“【晦暗祈祷】、【深灰十字剑】、【阴魂诵唱】、学过哪个？”
伊织还处在死里逃生的后怕当中，他有些惶恐地看着威廉的眼睛，结结巴巴地反问道：
“什……什么唱？”
听到他的回答后，威廉无语地松开了手。
行了不用问了，这货估计就是个半瓶醋，搞不好连这些战技的名字都没听过。
想想也是，法兰本来就是施法者荒漠，这家伙怕是连基础的加持神术都不一定学得全，指望他掌握那些冷门的对灵魂专用战技，纯粹是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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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淡淡地道：“【阴魂诵唱】是一门【灰牧师】能学的战技，总之你既然不会这些东西，那就闭上嘴在这儿老实呆着，别把你表姐吵醒了。”
“奥……”
之前还桀骜不驯的伊织，在体会到了威廉堪称离谱的力量后，瞬间变得乖巧了不少。
两人一起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那匹梦魇吸溜吸溜地舔艾薇儿的脸颊，然而它像是吃了这顿就没了下顿似的，过了好半天都没停下，依旧在那里闷头不停地“进食”。
威廉黑着脸看着贪得无厌的梦魇，但心里反倒轻松了一点。
连续两个能看到它的人出现，这头梦魇应该是感觉到了危险，大概准备吃完这次再也不来了，所以才会像饿死鬼一样舔个没完。
虽然王后这次怕是要受点儿苦头，但今后估计不会再有梦魇来骚扰她了。
这时，在一旁看了好久的伊织忍不住了，他有些心疼地道：
“喂……威廉……领主……大……大人？”
第307章 亡骸骑士团
在接触到了威廉的眼神后，见识到了天高地厚的伊织果断地选择了从心，把称呼连续变了三次，最后甚至已经有点低声下气的味道了。
他几乎是恳求地说道：
“你……您能不能……能不能别让它继续了？再这么下去的话……表姐怕是要头疼一个星期啊……”
威廉不满地斜睨了他一眼。
我特么也想让他停下，而且我不光想让它停下，我还想给它一个五百顶帽子摞起来的深刻教训，问题是我现在拿这货没办法啊！
接到了威廉的眼神后，伊织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在刚才靠近到威廉身边时，他便产生了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强自按捺住才没有撒腿就跑，能够说出那些话已经鼓起了极大的勇气。
然而看着艾薇儿愈发痛苦的表情，他偷看了面色阴沉的威廉一眼，还是颤巍巍地开口说道：
“我……我觉得哈，我们可以先把这头梦魇……”
“你闭嘴。”
“奥……”
……
两人足足等了快一个小时，这匹该死的梦魇才算是进食完毕。
它像是喝醉了似的，晃晃悠悠地抬起了头，接着咧开巨大的马嘴，朝着威廉唏律律地叫了一声，随后志得意满地甩了甩尾巴，以饭后消食的速度踱出了正厅。
马的欠绿！
威廉恼火地瞪着它的背影，随后伸手拍了拍伊织的肩膀。
“看着点儿你表姐，我去把这匹该死的梦魇弄死！”
伊织有些愣神地点了点头，随后面带疑惑地道：
“它……不是你的马么？”
威廉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匹梦魇的身影，随口回答道：
“我没有马！”
话音刚落他就反应了过来，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回头瞪了伊织一眼，黑着脸补充道：
“这匹梦魇不是我的，应该是被你表姐的灵魂吸引来的，大概已经纠缠她一段时间了。
我没有攻击灵魂的手段，你又没学会【灰牧师】针对灵魂的战技，所以我要跟上去找它本体的位置，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见威廉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伊织连忙点了点头，随后迟疑不决地道：
“额……我学过二阶的【灰缰绳】，其实能碰到它来着，但我以为它是……”
“……”
威廉懊丧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刚才被梦魇嘲讽得有点上头，居然光顾着考虑杀伤性的战技，忘了还有控制性的能力可以选择，都怪那匹死马！
在心里将梦魇族群扩张计划增加到一千匹后，威廉顺手抄起面色惊恐的伊织，向着门外冲了出去。
“那你也一起！”
“我我……一起倒是没问题，但你能不能先放我下来？”
“不能！闭嘴！”
“奥……”
……
离破晓领不远的道路上，一支装束怪异的骑士小队正慢腾腾地向前移动着。
小队最前方是一名穿着黑衣的女人，她的速度明显比其它人要快得多，所以每走上一段时间，就要停下来等其它人一会儿。
女人皎好的面孔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但碍于身后骑士们的速度，只得一次又一次地等在前方。
几次三番之下，她终于忍无可忍，回过身双手叉腰愤怒地骂道：
“该死的！你们不是一支骑士团吗？扛着马走路也能算骑士？”
听到她的话后，九十多名骑士整齐划一地抬起头，扛着自己背上的战马，看向了队伍前方全身着甲的骑士。
一身灰色甲胄的骑士直起身子，并没有理会女人的抱怨，而是放下背上的黑马，定定地看着远方。
“不想等，你就滚。”
灰甲骑士的声线又冷又硬，听起来像是磕在门牙上的冰碴子一样，内中带着令人心悸的冷漠。
女人仿佛被淋了一头冰水，脸上不耐的神色被这句话怼散了大半。
深吸了一口气后，她冷笑出声。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怪我吃独食！”
话音刚落，她便展开了身后的蝠翼，笔直地掠向了夜空。
灰甲骑士定定地看着女人的背影，见她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并未回头，索性直接坐倒在地，开口命令道：
“所有人原地休息！等待梦魇觅食结束！”
随着冷冰冰的命令声，这些甲胄包裹程度极高的骑士们应声而动，纷纷解下背上的马屁，动作整齐地双腿盘膝，并身姿挺拔地席地而坐，甚至连两名缺了一条腿的骑士也同样如此，两两之间的距离像是被尺子量过一样，齐整得吓人。
就在所有人开始休（静）息（坐）时，一名体型壮硕的骑士突然站起身子，走到了灰甲骑士身后，毕恭毕敬地单膝跪倒。
“玛姬大人，我有一个请求，还望您能够批准。”
“说。”
“我要退出这次任务。”
体型壮硕的骑士摘下头盔，露出了白森森的头骨。
他伏下身子，声音平稳却坚定地道：
“玛姬大人，这五百年来，我一次都没有违逆过您的命令，但我当初立下的誓言，是守护吾主的血脉，以及尽我所能去消弭这个国家的痛苦。可现在您所做的一切，已经背离了我的愿景，恕我不能再为您挥剑了。”
灰甲骑士的身姿纹丝未动，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洛桑，和你一个想法的人有多少？”
体型壮硕的骑士沉默不语，骑士小队中一名又一名骑士单膝跪下，先后摘下头盔轻轻地磕在地面上。
灰甲骑士默默地听着，石头与金属碰撞的声音一共响了二十三次。
“二十四个吗？”
名为玛姬的灰甲骑士点了点头，语调平静地道：
“你们会选择拒绝这次任务，是听了那些灵魂的述说么？”
二十四名亡骸骑士无人出声，但也没有人出言反对，明显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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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在一片连呼吸都不存在的死寂中，传来了令人牙酸的骨节摩擦声。
灰甲骑士缓缓攥紧了拳头，铁灰色的手甲被一股可怕的力量捏得生生变形。
“我最后说一次，那些都是假的！”
灰甲骑士的声线中带上了一丝愠怒。
“父亲大人是独一无二的，他体会过最深沉的痛苦，但却依然深爱着这片土地，所以才能用最纯粹的理想将你们这些人聚集到一起。
而那个叫艾薇儿的女人，从小就活在奢靡的王室里，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痛苦，怎么可能会发自内心地想要改变这个国家？
你们听到的那些事，不过是她和国王争权夺利的手段！你们这些脑子里……你们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事，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第308章 大种魇
听到灰甲骑士的话后，不少单膝跪地的骑士们身躯微颤，明显是有些被她说动了。
然而体型壮硕的洛桑却没有任何动摇之色，那白森森头骨轻轻摇了两下后，坚毅浑厚的音色再次响起。
“我确实不懂那些事情，或许您说的才是真相吧。不过无论她的初衷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她已经成为了那些人的希望。”
说到这里时，洛桑不由得停顿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极痛苦的回忆，浑身微微地颤抖着，雄健的身躯中透露着一股萎靡的气息。
“玛姬大人，当初三大教会夺走我们的希望时，我已经体会过了绝望的滋味，所以哪怕这次会彻底消亡，我也不想再向别人的希望挥剑了。”
这一次，轮到剩下的骑士们身躯微颤了，甚至又有几个人缓缓跪倒，并摘下头盔轻轻磕在地上，默默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抗拒。
“洛桑！”
灰甲骑士猛然回身，抽出了腰间的制式骑士剑，将满是豁口的剑刃抵在了他的头骨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玛姬不复之前冷淡的神情，怒不可遏地喊道：
“那女人早晚都要死，就算不是死在我们的手里，也一样要死在那扇该死的门上！
你好好想一想！现在是靠着尸骸大君的遮蔽，我们才能暂时返回这里，但只要杀了她，就可以彻底终结这五百年一次的轮回，永远停留在这片土地上，并用另一种方式完成你们的梦想！你到底清不清楚什么才是……”
壮硕骑士一言不发地听着玛姬的咆哮，直到她说完了所有能说的话彻底停下来后，方才抬起头平静地道：
“玛姬大人，我的梦想，在陛下死去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五百年实在太久，不仅当初的敌人都死得一干二净，甚至那些我想要拯救的人也已经不在了，或许……您也该停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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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能停得下来！”
灰甲骑士怒吼道：“我等了足足五百年！就是为了重新踏上这片土地，杀光三大教会的所有人！”
玛姬越说越是激动，仿佛感受到了她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焰，抵住洛桑额头的长剑上燃起了鲜红的火苗，将壮硕骑士的头骨灼出了一片焦黑的印记。
她愤恨地道：“忘记仇恨就是赤祼祼的背叛！我要让那些杀死了父亲的家伙付出代价！你难道想让我……”
“唏律律！”
就在玛姬的情绪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她身后的黑色战马猛地发出了一声嘶鸣，随后仿佛魇着了一样，开始闭着眼睛疯狂地摇头摆尾，四条腿更是剧烈地蹬踹着，其中一只强健的后蹄刚巧闷在了她的背心。
“噗呲。”
“洛……洛桑！”
灰甲骑士颤抖着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双膝一软无力地跪倒在地。
在黑马突如其来的蹬踹下，原本只是抵住洛桑前额的长剑猛地破了进去，直接扎穿了他的头骨，将里面幽蓝色的魂火一分为二。
“不！！！”
……
威廉死死地攥着手中浅灰色的缰绳，硬生生将不停挣扎着的梦魇勒倒在地。
我让你笑！我让你舔！我让你侍目前犯！
灵魂状态下的梦魇一脸的惊恐，拼命地用蹄子踹，用脑袋顶，甚至张口去咬。但因为没有切实的肉体，所有的“攻击行为”都被归类为了【恐惧灵气】，遭到了【无界之民】的无情豁免，根本对威廉产生不了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扯着伊织再次制造出的灰色缰绳，威廉三下五除二便将这匹该死的梦魇捆了个结实。
他之所以会如此费力地抓这头梦魇，最主要的原因其实并不是泄愤，而是为了获得足够多的优质战马。
梦魇虽然是冥土的生物，但却可以和普通的战马杂交，生下来的小马驹同样能够继承梦魇的大部分能力。
不过这种血脉衰退得十分厉害，大概三代以后的小马驹，就和普通的马匹没有任何区别了，无法一直将梦魇的能力传递下去。
不过这并不是太大的问题，普通战马的寿命大概在三十年左右，哪怕是天赋异禀的个体，最长的也不会达到五十年，因此战马的服役期大约在二十年上下。
而这些二代梦魇的寿命则长得多，而且肉体能力会随着年龄增长，个别血脉浓厚的，甚至能把背上的骑士都给熬死，初代梦魇更是传家宝一样的存在，冥土最大的梦魇族群里，甚至还有年龄超过一千岁的梦魇。
寿命长、皮实耐艹、拥有类法术能力、这些家伙无疑是极为优秀的坐骑。
按照一年一胎，三四岁成年来算，光这头该死的梦魇一个，就足以在五年内创造出一支二代梦魇组成的满编军团了。
不！说不定还能更快一点！
威廉攥紧了手中的缰绳，微微眯起了眼睛。
貌似奥法大陆有几个比较银乱的邪神教会，里面有一些拥有奇怪秘方的药剂师，手里掌握着一日十次且一次十日的魔药。
嗯……可以托人去问问，那些魔药有没有马用版本的。
仿佛猜到了配种配到口吐白沫的悲（美）惨（好）未来，被威廉勒住的梦魇突然放弃了挣扎，直挺挺地躺着不动了。
见它不再瞎折腾，威廉也乐得清闲，索性翻身坐上了伊织的战马，扯着梦魇没有重量的灵魂，沿着它之前逃跑的方向哒哒哒地走了下去。
“……”
坐在前面的伊织一边维持着【灰缰绳】，一边回过头偷瞥着威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威廉轻夹马腹，控制着胯下的战马跑得快了一点，刚逮住一匹大种魇的他心情不错，沉吟了一会儿后开口道：
“有什么想法你就说吧，看在艾薇儿的份上，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不过丑先话说在前头，这匹梦魇我要留着配种，如果你是想要它的话，那就不用开口了。”
说道这里时，威廉突兀地停顿了一下，暗自思忖道：
算了，毕竟这家伙也功劳不小，要是不分点儿什么确实不太好，而且对“娘家人”过于抠门，有损自己在王后陛下眼中的光辉形象。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肉疼地补充了一句。
“嗯……梦魇你是别想了，但送你几头二代梦魇倒是可以考虑。”
第309章 白piao怪
听到威廉的话后，伊织连忙摇了摇头。
“不不不！我的主职业是【灰牧师】，副职业是主要靠近身步战的【号角刺剑士】，我要梦魇没有用的，我就是……就是想问一下，你之前说的那些战技……”
威廉眉毛一扬，面色平静地接道：
“【晦暗祈祷】、【阴魂诵唱】、【深灰十字剑】？”
“对对对！就是这三个！”
伊织连连点头，一脸渴望地道：
“我刚才回忆了一下，发现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些战技的名字，你既然知道这些战技的话，那知不知道【灰牧师】后续的序列该去哪儿学？”
想学【灰牧师】的序列啊……
威廉勒了勒缰绳，控制着战马减慢了速度，皱着眉头开始回忆上辈子的知识。
【灰牧师】是一个相当冷门的施法者序列，他对这个序列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这个序列来自某个古代神祗的信仰，而且上限好像只到七阶，没等八阶和九阶传下来，那个古代神祗的教会就被人给拆了。
想了一会儿后，他开口询问道：
“【灰牧师】的法术倒是不难学，不过你要先告诉我，深灰三神里，你是哪一位的信徒？”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伊织愣了一下。
“深灰三神……是什么？”
？？？
伊织的回答让威廉浑身一抖。
已经升到了四阶的【灰牧师】，你居然还不知道深灰三神？
这种事发生的概率简直低到离谱，相当于卡梅隆老头从来没碰过钱，对钱没有兴趣。
相当于卡丽娜根本就没用过胸垫，甚至还天天缠着裹胸布。
相当于王后陛下喝得酩酊大醉，然后银笑着半夜踢开我威某人的房门……
耐心地等了一小会儿，发现伊织并没有遭到神罚后，威廉皱着眉头道：“你……难道是个【泛信徒】？”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伊织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卧槽！居然是个稀有的白嫖怪！
自己的猜想得到承认后，威廉顿时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大熊猫一样打量着伊织。
【泛信徒】并不是指那些信仰不够虔诚的普通人，而是指那些没有固定信仰的特殊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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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固定在某个真神教会的【信徒】不同，【泛信徒】虽然确实信仰着神明，但又不会确切地成为某位神明的【信徒】，游离在所有神明序列之外。
且因为具有【信徒】的属性，并不会被任何宗教排斥，能够轻易地获得所有真神的加护，虽然这些加护同时只能“装载”一项，但这种自如切换的能力已经无比实用了。
除此之外，【泛信徒】不需要对某位神明奉上信仰，就能够获得学习对应序列的资格，哪怕是惩戒序列这种“隐藏职业”，也一样没有任何就职门槛，甚至在随意切换的真神加护下，进步速度比正常的【信徒】还要快上不少。
当然，白嫖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这种光占便宜不付出的家伙，天然受到各大教会的讨厌，永远无法在某个教会任职，获得上级序列的难度极高，搞不好还要被一些比较极端的狂热分子追杀，嗯……可以利用一下……
受不了威廉过于赤祼祼的眼神，伊织俊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我……我其实也不想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小我就没法真正地信仰任何一位真神，也就没办法加入真神教会，自然也不能获得相应的序列。
这个【灰牧师】其实是我意外得到的，好多事情都搞不清楚，所以……我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该怎么才能……”
“我知道。”
威廉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语重心长地道：
“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只是艾薇儿的表弟，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伊织先是看了看他慈祥的眼神，又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被拍得变形的肩甲，福至心灵地脱口而出：
“表姐夫！”
可以！这孩子之前虽然一脸DIO样，但经过社会的毒打之后，开窍得居然还挺快。
威廉满意地收回了胳膊，摆了摆手一脸淡定地道：
“你这孩子瞎叫什么呢？这事儿我们还没准备马上公布出来，等哪天我真当上亲王的时候你再这么叫吧！”
伊织懵懂地点了点头。
“哦……那我就先叫……”
威廉双眼微睁。
伊织喉头一动，猛地咽了下口水后强笑道：
“就先叫亲王殿下好了，反正也是早晚的事，一个称呼而已，早几天晚几天没什么区别。”
威廉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看你，这么叫反倒生分了，行吧，既然你非要叫，那还是叫姐夫好了，唉……真是拿你这孩子没办法！”
听到他大言不惭的话后，伊织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比我还小好几岁吧……
“你嘴怎么了？用我帮你摸一下吗？”
看着威廉微微扬起的巴掌，伊织的眼睛瞬间瞪大，忙不迭地摇头道：
“不……不用了，我这是老毛病，一会儿就好！”
威廉点了点头，放下了巴掌。
“行吧，你看你年纪轻轻的就一身病，一定是玩手机吃外卖……咳，我是说，一定是平时生活习惯不怎么好。
唉……你表姐也是这个毛病，而且还什么都不肯跟我说，让我这个当表姐夫的很担心啊……”
看着威廉微带惆怅的表情，闪烁的灵光再次光顾了伊织的脑海。
他试探着说道：“我可以帮你监……管一下表姐的坏习惯，而且，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和表姐夫你很……很合得来，要不……要不我们平时多写写信？”
威廉眉毛一挑。
“行吧，既然你都叫我表姐夫了，这么小的要求我也不好拒绝。哦，对了。”
他伸手轻拍了一下伊织的肩膀，微笑着道：
“【灰牧师】后续的序列有点乏力，表姐夫手里有个直达九阶的好序列，而且刚好能从【灰牧师】无缝转入，等我抽个时间好好整理整理，给你回信的时候交流一下？”
伊织闻言大喜过望，手里掐着的【灰缰绳】猛地一虚，险些直接散掉，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梦魇则趁机张大了嘴，发出了一声只有灵魂能听到的嘶鸣。
一声同样来自灵魂的暴喝声从远处响起。
“是谁！”
第310章 触及灵魂
【恐慌督尉LV49发动了特技——惊惶角斗场，你正处于该技能范围内，每隔三十秒都会受到一次意志检定，检定未通过将会出现短暂的恐惧状态】
【检测到意志属性高于……】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恐慌督尉？
威廉的眉头微皱，先是一巴掌把眼神涣散的伊织抽醒，避免【灰缰绳】没人维持而散掉，随后反手再一巴掌抽在了自己脸上。
伴随着难听的嗥叫声，一头长着驴脑袋的恶灵忽忽悠悠地飘了出来，四下打量了一圈儿后，撒着欢儿地奔着地上的梦魇骑了过去。
“蠢材！它是公的！”
威廉扯过伊织手中的【灰缰绳】，熟练地抖出了一个绳圈儿，精准地把驴头恶灵拴了回来。
“附近的敌意目标只有它一头？就没有别的了吗？”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驴头恶灵虚空刨了两下蹄子，迟疑地朝着伊织望了过去。
啧……
威廉扫了神情恍惚的伊织一眼，在心里默默地把给他准备的【暗光牧】换成了【狗头人邪巫】，随后挥手驱散了一脸迷茫的驴头恶灵。
【惊惶角斗场】的笼罩范围虽然很大，但【复仇恶灵】的索敌范围也小不了多少，现在自己挨了一发【惊惶角斗场】，但【复仇恶灵】却找不到敌意目标。
那也就是说，自己现在的位置是【惊惶角斗场】的边缘，只要后退的速度够快，就能立刻摆脱那个【恐慌督尉】的追击范围。
另外，如果地上这头梦魇是有主的，而且还是个【恐慌督尉】的话……
威廉眼神闪动，单手一撑翻下马背，眯着眼睛望向了道路的前方。
“你先拖着这头梦魇的灵魂回去，我准备留下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伊织闻言愣了一下，看向威廉的眼神带上了一丝犹豫之色，咬了咬牙后面色诚恳地道：
“表姐夫，要不……要不我们还是一起跑吧！”
听到伊织的请求后，威廉不由得挑了挑眉，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按照驴头恶灵给出的判断，这家伙刚才还对自己有那么一丁点儿敌意，现在竟然没有丢下自己直接逃命？难不成我错怪他了？
他既惊奇又欣慰地道：
“你不用担心，我身上有能够逃命的办法，不管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都能安全脱身，你赶紧带着这头梦魇走吧。”
我怕得就是这个啊！
伊织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满脸的欲言又止。
你现在让我先走，那一会儿跑路的时候不会不带我吧……
最重要的是，那个好像很猛的家伙，肯定是冲着梦魇来的啊。万一你跑了，他第一反应肯定会来找梦魇，那拖着梦魇的我不就成靶子了么？
他揉了揉疼得发麻的腮帮子，有些迟疑地道：
“我是想说……”
“闭嘴，赶紧走！”
“……奥……”
虽然仍旧满肚子不放心，但见威廉一副不容置喙的模样，伊织只好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催动胯下的战马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这里。
看到刚认的小舅子居然这么担忧自己的安危，威廉的心里顿时一暖，涌上了一股名为感动的情绪。
这孩子记仇归记仇，但关键时刻貌似还挺不错的，自己之前准备用【狗头人邪巫】忽悠他，看来是有点儿过分了。
就在威廉犹豫要不要把【狗头人巫师】换回【暗光牧】，甚至改成【辉光祭祀】时，远处的伊织突然松开了手里的【灰缰绳】，扔下梦魇毫不犹豫地撒腿就跑，几乎是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我突然觉得，相比于【狗头人邪巫】还是【粪球史莱姆】和【灰牧师】更配一点。
朝着小舅子的背影狠狠地瞪了两眼，威廉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了梦魇身边蹲下。
随着伊织的逃离，【灰缰绳】已经快要维持不住了，而没了这玩意的束缚，自己估计又得一筹莫展了。
唉……要是灵魂也能被勒死该多好。
成年梦魇的智力并不比人类低多少，此时的它当然明白，那个会搓绳子的人类一跑，面前这个古里古怪的家伙屁都不是，自己已经彻底安全了。
它挣扎着抬起头，微微咧开马嘴，向威廉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
傻眼了吧！你给爷等着！
【遭受成年梦魇LV40的挑衅，需要进行一次意志检定，检定未通过将进入愤怒状态】
【检测到意志属性高于……】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
我觉着吧，你这回好像豁免失败了……
威廉恨恨地磨了磨牙，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已经出离了愤怒，到达了怒不可遏的级别。
看着梦魇那张人性化的马脸，他很想当头一泡尿浇过去灌它个水饱，问题是灵魂状态下的梦魇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它马的，我怎么就没学一个能伤害灵魂的技能呢？我特么真是……嗯？
威廉诧异地挑了挑眉，手指屈伸掏摸了几下，掏出了一根粗长黑硬的棒状物。
【触及灵魂的黑面包（第338号试作品）（玫兰妮·萝洁专供版）】
【坚硬+5】【饱食+4】【恶食+15】
【特技：触及灵魂的味道，食用后可获得精神+6（永久）（唯一）】
【这是一块难吃到了极点的黑面包，在某项特殊天赋及材料的加持下，已经跨越了普通面包能触达的极限，甚至已经摆脱了材料的限制，进入了某种极为玄妙的境界，可以为食用者带来一次毕生难忘的神奇体验。
然而更令人惊异的是，这块儿难吃得令人灵魂发颤的面包里，不仅带着一位少女对朋友最真挚的祝福，更蕴含着极为熨帖的心意】
【听街角卖菜的大叔说，玫兰妮好像喜欢吃shi啊！这……虽然是不太好，但爱好得不到认同的感觉我很清楚，那简直是太痛苦了！
如果没有玫兰妮的话，我现在还会在那条痛苦的道路上孤独的前进着，那么身为她唯一的朋友，我……我下次做面包的时候，要不要稍微改一改配方呢？
——《黛西的黑面包手记》第337页】
无视了某些极为可疑的补充说明，威廉掂了掂手里铁棒一样的面包棍，冷厉的眉眼微微眯了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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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及“灵魂”的黑面包吗？
第311章 洛桑是谁？
“口希！彳聿！彳聿！”
凄厉得无以复加的嘶鸣声猛然响起，被灰甲骑士扛在背上的黑马，突兀地哆嗦了一下，先是浑身上下冒出了灼热的烈焰，更是瞬间将四条蹄子蹬得笔直。
四阶梦魇突然崩直的蹄子力量奇大，猝不及防之下，连五阶的灰甲骑士都没能抗得住，被结结实实地在后颈上闷了一脚，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她挣扎着从黑马直挺挺的身体下爬出来，满含愠怒地道：
“居然是个能够伤害灵魂的职业者吗？”
玛姬半跪在浑身僵硬的黑马旁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缓缓抽出了腰间的制式骑士剑。
铁灰色的手甲轻轻地落下，惋惜地摩挲了两下黑马的脖颈，接着，满是豁口的剑刃缓缓搭了上去。
灰甲骑士凑过全封闭式的面甲，用下颌轻轻触碰了一下黑马的脑袋，低声呢喃道：
“小黑，你的仇，还有洛桑的仇，我都会……嗯？”
在她错愕的眼神下，黑马突然睁开了眼睛，巨大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着，眼中淌出了大颗大颗的泪水，仿佛刚刚遭受过什么难以想象的酷刑一般。
“原来它是你的马啊……”
一道陌生的声音自背后响起，玛姬惊愕地回过头，只见一名衣着有些熟悉的男人正缓步走来。
那衣服……为什么这么眼熟？
她冥思苦想了好几秒，才从记忆的角落中找到了这份熟悉感的来源。
当初父亲去竞争【北境骑士】的封号时，出身蛮族的母亲便为他裁了一套便于骑马的紧身服。
后来随着父亲的节节胜利，这种装束也就风靡了整个北境，而等他成为法兰的国王后，还被拿去做了王宫侍卫的制服。
所以这人……是个王宫侍卫么？
见灰甲骑士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衣服看，威廉的眉头不由得好奇地挑了挑。
对面这个一身灰甲的骑士，是他上辈子实打实的“熟人”。
在复仇女妖艾薇儿攻陷法兰王都的战役中，这货率领的【亡骸骑士团】一直死死地护卫在艾薇儿身边，顶着魔女军团十几轮“炮火”，和五倍于己的进阶版【黑魇骑兵】们杀得难解难分。
等战役结束的时候，五百多人的不满编军团，最后还能站着的居然只剩个位数。
要知道，恐怖骑士和复仇女妖可不是同一种亡灵，根本就不用遵循绝对服从的本能，能扛到这个地步还死战不退，那对自家的王后陛下绝对算得上“真爱”了。
但问题是，现在它们不应该在死国之门后面待机么？怎么提前来法兰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后，灰甲骑士率先打破了沉默，声线有些干涩地道：
“你是……法兰现在的王宫近卫么？”
威廉摇了摇头，语调平静地回答道：
“我是破晓领的领主。”
“领主啊……”
看着这名穿着侍卫服，容貌英俊且气质沉稳的年轻人，玛姬的心里突然有些酸涩。
是啊……父亲已经死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还有人在怀念他？这衣服怕也只是凑巧而……嗯？
好像发现了什么纰漏，她的声音猛然冷了下来。
“你说你不是侍卫，那你胸前的徽章是什么？”
威廉低下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心口处，那里绣着一枚被锻打成犁的骑士剑。
“法兰王室的徽记。”
听到他的回答后，灰甲骑士愠怒地道：“既然知道是王室的徽记，那你刚才为什么骗我？”
威廉被问得愣了一下。
“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你是那个什么破领的领主！可你现在穿的明明就是王宫侍卫的制服！”
瞥了一眼情绪明显有些激动的灰甲骑士，威廉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
不是，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我穿侍卫制服关你屁事啊！
而且，我不穿这个穿什么，穿能在两腿之间勒出法棍痕迹的蕾丝紧身裤？还是那种带着蓬蓬边儿的倒三角形充气上衣？
法兰贵族阶层流行的那些衣服一个比一个辣眼睛！不是我想穿侍卫制服，而是除了侍卫制服就没有一个能看的好吗？
虽然被质问得有些不爽，看在这家伙未来“劳苦功高”的份儿上，威廉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
“我现在虽然是破晓领的领主，但之前曾经是王宫的侍卫，因为穿习惯了，所以就没有换。
我倒是也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们是【亡骸骑士团】吧？怎么现在就从死国之门里面冲出来了？而且为什么才这么点儿人？”
被叫破了身份的玛姬身体一颤，下意识地扶了扶自己歪斜的全封闭式头盔。
在摸到了颈侧被蹬得有些变形的接驳处后，她福至心灵般地察觉到了事情的真相。
一股死灰色的气流自甲胄中泄露出来，灰甲骑士没有回答威廉的问题，而是一字一顿地道：
“就是你抓了我的梦魇？”
威廉点了点头，瞥了瞥躺在地上抽个不停的黑马，偷偷扔掉了手心里剩下的一小块黑面包。
虽然心中认定对面这些家伙是可争取对象，但毕竟圣徒艾薇儿并不是复仇女妖艾薇儿，他犹豫了一下后决定略过王后的部分。
“我是抓过你的梦魇，不过是它先找事的，它今天潜入了我的领地……”
一连串的拔剑声打断了威廉的解释，
在他点头承认的瞬间，周围的恐怖骑士们纷纷起身，抬腿跨过灵魂还没有回归的坐骑，将威廉团团围住。
【恐怖骑士LV20向你发动了战技恐怖印记，你所遭受到的每次攻击，都会造成一次额外意志检定，检定未通过将会出现短暂的恐惧状态】
【恐怖骑士LV19向你发动了……】
【恐怖骑士统领LV29向你发动了……】
【恐怖骑士统领LV30向你发动了……】
黯淡的红光一层一层地出现在威廉的脑门儿上，把他的脸映得像个熟透了的西红柿一样，看上去甚至比天空中的月亮还要明亮几分。
“……”
“为洛桑偿命吧！”
一声凌厉的暴喝响起，灰甲骑士双手高举手中的长剑，怒不可遏地冲了过来，眸子里的火焰灼热无比，简直看一眼就能把人焚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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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洛桑是谁啊？
第312章 复生套装
然而并没有人会解答威廉心中的疑问。
就在说出复仇宣言的时候，灰甲骑士手中看似脆弱不堪的长剑，已经迅捷地劈到了他的眼前。
威廉下意识地抬手一挡，随着一阵钻心的剧痛，【魅力+1】的【对王后专用制服（紧身款）】被切掉了半个袖子，连带着他的胳膊上也被斩开了一道不浅的口子。
在【苦痛魔咒】的双倍疼痛下，这一剑疼得威廉太阳穴猛地一紧，他摆手驱散了将要成形的【复仇恶灵】，脸上的表情相当无奈。
之前总是自己去克制别人，这回可特么来报应了……
就像【血肉魔巨人】是大部分近战的克星一样，【亡骸骑士团】的战斗方式也堪称自己这种“蛮力系”的克星。
【亡骸骑士团】里的成员几乎全员都是【恐怖骑士】，就算不是【恐怖骑士】，也是【恐怖骑士】的上下游职业。
而作为骸骨序列的专属职业，【恐怖骑士】的本质其实就是骑着战马的骷髅，这帮家伙就算被打得四分五裂，也能很快自己拼起来。
哪怕是高达六阶的炎魔统领，也伤不到一只藏在深海的普通鱼人。一百名二阶的羽人射手，足以搞得上万名重甲骑士疲于奔命。
想到这里时，威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因为特质上的差异，正面作战的情况下，这些家伙基本上天然就立于不败之地。
即使以自己的力气，这些恐怖骑士挨上一巴掌，最多也只是骨裂加散架，除非能一个一个地碾碎他们的头骨，不然光靠蛮力几乎无法让这帮家伙彻底失去战斗力。
除此之外，没有血肉之躯也就意味着感受不到痛苦，代表着【苦痛魔咒】对这支没有痛觉的军团根本无效，自己反倒要承受双倍上限的疼痛。
所以……如果不想跑路的话，那就只能不讲武德了！
……
觉得棘手的人不止威廉一个，灰甲骑士原本抱着一招制敌的打算，但没想到全力一剑居然连轻伤都算不上，而且回馈来的力道强韧得吓人，挤得她的腕骨吱嘎作响。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了威廉的模样，她甚至怀疑刚才那一剑砍得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头地龙覆着鳞甲的皮膜，
如果这尼玛也能算人的话，那我当年活着的时候算什么？
就在玛姬开始怀疑人生时，威廉脑门儿上叠得密密麻麻的【恐怖印记】同时亮起，耀眼的红光映得四周仿佛熔炉一般，而他也被数百条意志检定的消息搞得愣了半秒。
算了不想了！上百道【恐怖印记】的意志冲击叠加，哪怕他是个六阶的巫妖，一样也要精神受创！
利落地将长剑换到左手，灰甲骑士迎着红光，再次朝威廉冲了过去。
不管这个怪物的皮到底有多厚，眼睛和喉咙一样都是要害！
红光消退，玛姬眼眶中跃动的灵魂之火，对上了威廉清澈依旧的眼神。
这……怎么可能！
……
一巴掌挡开刺向自己喉咙的长剑，威廉抬手朝着灰甲骑士的脑袋抓了过去。
此时的玛姬已经从震骇中缓了过来，一个后仰强行避开了脑袋，只被威廉捏碎了面甲，还没等威廉看清里面的模样，她已经捂着脸蹬蹬蹬地退了回去。
周围的恐怖骑士们也被威廉的“抗性”惊到了，再加上玛姬没有下达命令，一时间竟然没有发动攻击，两边陷入了短暂的僵持之中。
打量了一下对面这些家伙，判定他们短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后，威廉用力将被捏得变形的面甲缓缓展平，用手指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复生面甲（伪）（已损坏）】
【亡者专属装备】
【护甲+1】【探查类神术抵抗】
【战技：栩栩如生，通过吸收精神力，暂时模拟生前的肉体，持续一小时，每日仅可激活一次。
注：每获得一件复生套装，持续时间增加一小时】
【当前套装收集进度1/24】
【这是对一名矮人神匠所打造的套装的劣质仿造品，由某位高阶亡灵临时赐下，目的是为了躲避死国之门，那附近终日无休的高阶探查神术。
然而讽刺的是，当这支军团小心翼翼地通过死国之门的裂隙时，负责值守的人却玩忽职守，带着曾经的老情人不知所踪，疑似旧情复燃，正在……】
“啧……”
威廉有些无语地砸了咂嘴。
不用猜了，玩忽职守的那个必然是卡梅隆老头的好娜娜。
至于旧情复燃……这倒不是什么新消息。
玫兰妮的分身曾被小富婆扔到河里，而当她控制着分身从河里爬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了那两个老不修，据说当时他们衣服已经脱到一半儿了……
这也是玫兰妮为什么会重回本体的真正原因……
【详解：真正的复生套装仅使用三件装备，便能赋予亡灵与生者无异的肉体，制造出近乎死者复生般的神迹。
然而这位拙劣的模仿者终究有些稚嫩，无法还原那位大师神乎其神的技艺，只好用数量来弥补差距，弄出了二十四件装备，每件仅延时一小时的闹剧。
除了头盔、面甲、胸铠、腰带、披风这些装备外，左右护肩、护膝及手甲战靴全部算做两件装备，连战马的四个马蹄铁也各算一件装备。
除此之外，它还为战马打制了头甲身甲，鞣制了特殊的马鞍和缰绳，甚至为了凑齐二十四小时的时长，还史无前例地制作了给战马使用的披风，简直可笑至极。】
认真地看完了系统的提示后，威廉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明悟。
哦……原来是廉价的仿品复生套装！
我说这些家伙怎么提前来法兰了，看来八成是那个九阶的尸骸大君送过来的，目的也不用猜了，肯定是提前干掉艾薇儿，阻止圣徒计划。
嗯……顺路去搜检埃伯留下的【亡骸之泉】也有可能，那玩意对尸骸大君来说用处极大。
在他开始思忖背后的原因时，一直掩着面的玛姬缓缓抬起了头，露出了满是怒意的面孔。
这名艾薇儿的老祖宗眉眼清秀，不仅模样和艾薇儿相差甚大，而且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一张小脸好像还没长开，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婴儿肥，像是微带娇憨的邻家少女一般。
只是她的气质相当冷厉阴翳，将眉眼间的柔软冲得七零八落，一看就不是个好说话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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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复苏的亡灵叫什么？
玛姬死死地盯着威廉，冷声道：
“足足上百枚【恐惧印记】，怎么可能一次都不成功！你到底是什么人！”
听到她的疑问后，威廉翻了翻搞得自已一阵眼花的系统提示，皮笑肉不笑的抿了抿嘴角。
我还能是什么人？挂壁呗！
见他没有回答自己问题的意思，玛姬愤愤地咬了咬牙，心头一阵气郁。
“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今天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个！”
威廉诧异地挑了挑眉。
“如果你要论这个的话，那我不是已经赢了么？”
“……”
为了刺激这个家伙自投“罗网”，威廉一边出言挑衅，一边细细地打量着对面的玛姬。
她在说话的时候，虽然能够传出真切的“声音”，但喉咙处却见不到声音共振带来的细微颤动，所以这幅面孔明显不是真实的，她身上八成还有其它的【复生套装】
扫了一眼冷厉少女身上的甲胄，威廉敏锐地发现，除了被自己捏碎的面甲外，胸铠的颜色也有些些许不同，看来另外一件【复生套装】，八成就是她的胸甲了。
嗯……待会儿打起来的时候可得注意点儿，这玩意挺贵的，而且还没地方修，千万别给摸……哎？这怎么还穿模了呢？
冷厉少女顺着威廉的目光低头瞧了瞧，顿时有些尴尬地弓起了脊背。
男人和女人的身体特征有些区别，但这些有区别的地方，都没有骨骼的支撑，所以在成为了【恐怖骑士】后，她一直穿着男式的甲胄，正面都是“平坦”的。
但在【栩栩如生】的作用下，她生前肉体的模样被精神力构建了出来，自然也包括某些突出的部分。
可不存在的东西终究不存在，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哪怕唯一有温度的东西，也不一定就是真的。那对没有实体的虚假物什，在遇见了切实存在的胸铠后，便自然而然地露了出去。
虽然模拟出来的身体是穿着衣物的，但这个意外的“穿模”还是令玛姬十分难堪。
威廉从出现了BUG的部位收回了眼睛，一脸荡漾地在心中开始评估了起来。
大约……32卡？不！应该是35卡和37卡之间，这里面还要考虑到胸铠本身的厚度，还有，玛姬·法兰冲击死国之门死掉的时候，估计刚刚好十六岁，居然就达到了0.8波莫娜的程度……
嗯……这姑娘潜力很大。
就在威廉初步得出了结论的时候，一股凌厉的劲风扑面而来，恼羞成怒的玛姬提着长剑再次冲了上来。
“拿开你的狗眼！”
上钩了！
威廉的嘴角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不枉自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强行突破了【野心家的面孔】的束缚，挤出了那么一点点银笑。
如果她冷静下来靠着速度周旋，打起来的难度不是一般的高，现在她直接冲了上来，简直就是最好的结果。
嗯，绝对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出来的，我威某人从不骗人！
微微侧身用肩胛抗住骑士剑，威廉面带痛楚伸出了手，瞄准虚假之物使出了一个黑虎掏心。
“无耻！”
玛姬黑着脸怒骂了一句，虽然那里根本什么都没有，但她还是凭着本能微微侧身，嫌恶地闪过了威廉的爪子。
“唳！”
一只模样古里古怪的恶灵凭空出现，嚎叫着向玛姬的脸扑了上去，将她正前方的视野挡得水泄不通。
对于人类的肉眼来说，恶灵的身体是半透明的，但亡灵“看”东西的方式和蝙蝠差不多，主要靠着灵魂波动的回馈来观察世界，对它们来说，恶灵的身体可是“实心儿”的。
透过半透明的恶灵，确认玛姬已经失去了视野后，威廉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之前挨第一剑的时候，他便在【复仇恶灵】还未成形时将之提前驱散，就是为了这次偷袭做准备。
威廉对自己的短板十分清楚。
虽然有了【苦痛恶灵骑】的属性补益，但短时间内，速度依旧是自己的弱点之一，面对这种敏捷远超自己的敌人，偷袭暗算虽然不讲武德，但总比被人遛狗放风筝要强。
玛姬连忙拍散了长着一张狗脸的恶灵，然而恶灵溃散的身体后方，却猛地探出了一只大手，纤长的食指和中指微微分开，深深地捅进了她空无一物的眼眶。
一股触达灵魂的战栗传遍了玛姬的身体，威廉探得最长的中指，已经探进了她的灵魂之火。
【惊恐万分的灵魂之火（优）】
【特殊装备材料】
【能力：强化意志、散播恐惧】
【来源：这朵灵魂之火来自一名五阶的恐慌督尉，目前尚未被从本体中剥离，仍旧带着极度活跃的波动，内中满是对你的恐惧】
【详解：低价亡灵也许是最惨的“生物”了，不仅要任凭驱使，心甘情愿地成为中高阶亡灵的炮灰，甚至还会被人夺去灵魂之火，淬炼到某些有特殊需求的装备当中。
而比低阶亡灵还惨的，就是辛辛苦苦晋级到了中阶的亡灵，盯上它们灵魂之火的人是盯上低阶亡灵魂火人数的十倍以上。
我游历冥土时最常见的，就是被掏空了灵魂之火的中阶亡灵的躯壳，而那些千辛万苦进阶到九阶的亡灵，则比中阶亡灵还要惨一点儿。
相比于古老种族的身体素材、以及那些要靠碰运气才能获得的奇珍异宝，九阶亡灵大君的灵魂之火，已经是最容易获得的神器材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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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拆过三件知识教会的神器，每一件里面都发现了灵魂之火存在过的痕迹，虽然因为拆完了装不回去，差点被%￥#大人的神罚劈死，但也从中算获益匪浅……
注：以上内容来自《科瑞·亚瑟提的检讨书合订本》作者妮可·亚瑟提（生卒年，人类纪1152——？）】
……
看着被捏住灵魂之火的玛姬，周围的恐怖骑士们纷纷停住了脚步。
“你……你们……上啊！”
被捏住了魂火的玛姬抖得跟筛糠一样，她艰难地抬起手，抓住了威廉的手臂。
“就算你……啊~~~”
威廉轻轻搔了搔幽蓝色的焰苗，一边体会着指尖奇异的冰冷感，一边发动了【复苏祈并者】唯一的主动战技。
【你复苏了一只低阶亡灵生物，当前名额1/10】
第314章 坚定的威廉
【你复苏了一只低阶亡灵生物，当前名额1/10】
【幽灵 LV1】
【种族：亡灵】
【天赋：灵魂附体】
【特技：恐吓幼崽，半透明的身体完全符合恐怖故事中的幽灵形象，能够对听过该类故事的智慧生物幼崽造成心理创伤，创伤程度视该幼崽听过故事的数量逐步加深】
【特技：鬼声鬼气，幽灵无法通过灵魂或肉体讲话，只能使用精神力震颤模拟发声，这种沟通方式无法被常规手段阻隔，并且“音色”有些瘆人】
【体质】1
【敏捷】1
【力量】1
【意志】2
【精神】10
好的，两个特技一个比一个没用，复苏祈并者果然是永远滴神。
在灵魂被“摸”走之后，灰甲骑士的身体像是没了骨头一般软了下去，被威廉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两指卡住她胸铠的边缘用力一提。
纹丝不动。
“嗯？”
威廉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为了避免把这件珍贵的胸甲掰坏，自己确实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也绝对比得上一名四阶职业者的全力了，就算脱不下来也总得晃上两下吧？
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威廉手上的空间戒指突然抖了两下，里面那件被捏坏的【复生面甲（伪）】缓缓地飘了出来，慢吞吞地扣回了玛姬的脸上。
最后，连他手里攥着的幽灵也开始颤抖，似乎随时有可能会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连装备带灵魂全部复位……
卧槽！【永恒奴役】！
发现不对的威廉一把扔掉了玛姬的幽灵，毫不犹豫地转头就跑。
奇怪的是，周围的恐怖骑士们也仿佛宕机了一般，居然目送着他逃跑，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拦，甚至还缓缓地弯下了腰，像是正在迎接什么大人物的到来一般。
而在他的身后，被丢出去的玛姬痛苦地嘶吼了一声，半透明的身体一阵模糊，好似被两只大手同时扯住一样，开始缓缓变形。
注意到这一幕的威廉头皮发麻，就像幽邃黑驹从自己手里夺走三只小白的控制权一样，超过九十级的半神能靠着强大的实力瞬间夺取召唤物的控制权。
这个类似【褫夺】的能力，就是半神和“普通强者”的分水岭之一，而这家伙能扯得玛姬开始变形，如果有“经验槽”的话，约等于九十级零百分之九十九，只要得到真神青睐，百分之百会一步登天。
这种强者到哪儿都是有数的，再加上那个标志性的【永恒奴役】，来人的身份简直昭然若揭，威廉根本不用动脑就能猜得出来。
这家伙百分之百是那个喜欢装嫩的【尸骸大君】，复仇女妖艾薇儿的直属上司……
“咦？”
躺在王座上呼呼大睡的小男孩儿猛地睁开了眼睛，面上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
“那个叫什么姬的，被别人变成召唤物了？”
他皱了皱眉头坐了起来，两条小短腿晃来晃去，脚后跟一下下地磕着王座的边沿。
她不会想用这种方式摆脱【永恒奴役】吧？
呵！那女人果然是个蠢货，活着的时候带人冲击死国之门，没想到死了居然也这么蠢。
一声不满的怒哼响起，小男孩儿的眼皮闪过一抹暗光，在快速地开合了两下后重重地闭上。
……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看着面前脆弱得无以复加的新生幽灵，小男孩儿错愕地张大了嘴巴。
我派去的明明是个【恐慌督尉】……怎么变成了一头新生的幽灵？
【遭受尸骸大君LV90的特技“血肉君王”，需要进行一次序列检定及一次等级检定，任何一次检定未通过，都将自动跪倒向其表示臣服】
【检测到序列不属于……】
【检测到最高职业等级低于……】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X2】
尼玛的……敌军大将都来偷家了！我方的傻屌教皇居然还在偷情？这就是敌我队友的差距吗？
威廉绝望地停下了脚步，甚至连把杰西卡喊来挣扎一下的念头都没有，都到了现在这种程度了，把她喊来也是送人头。
甩掉了身上的灰色甲胄，尸骸大君疑惑地眯起了眼睛。在一众跪倒在地的身影中，远处那个依然站立着的家伙实在过于显眼。
活动了几下刚刚组建好的肉体，他抬起和伦纳德长度相近的小短腿儿，一步跨越了上百米的距离，瞬移般地出现在威廉的面前。
打量了一下这名面色冷（僵）淡（硬）的人类，小男孩儿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这个味道……【血肉魔巨人】？【苦痛恶灵骑】？不！还不止！
除了这两个二阶职业外，好像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感觉，鲜血、阴影、死亡，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
“就是你破坏了我的【永恒奴役】？”
不待威廉回答，他便伸出了胖嘟嘟的小手，直接无视了威廉接近一百五十点的体质，从他的大腿外侧直接抓下一块血肉，塞进嘴巴里嚼了两下。
“呸！什么玩意！”
小男孩儿嫌恶地把嘴里的肉糜吐了出来，随后用肉嘟嘟的手背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愤愤地道：
“除了是个人类之外，居然还是个不完整的吸血鬼，你的口感真是……我已经几十年没嚼过比你更差的了！”
威廉眼神发直地看着小男孩儿，尤其是那淌着血水的下颌。
刚才那突如其来的袭击，险些疼得他昏过去，但在【野心家的面孔】的维持下，威廉脸上的神色依然平（僵）静（硬）如初。
见他居然连脸皮都不抖一下，尸骸大君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苦痛恶灵骑】的【苦痛魔咒】他自然清楚，刚才生撕血肉的行为，除了探查威廉种族的目的外，隐隐也有着下马威的意思。
面对这种能够令人昏厥的剧痛，这名怪异的人类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如果不是亲口尝过，他甚至以为这家伙并不是活着的人类，而是个没有痛感的亡灵。
“啧，居然还是个硬汉！”
小男孩儿的嘴角荡起了一抹喜悦的笑容，笑嘻嘻地道：
“不错不错，硬汉好，硬汉比较持久，可以让我多玩儿一会儿。”
我玩你大爷！
威廉身体一颤，从剧烈的疼痛中缓了过来，一屁股坐倒在地。
这回是真的要凉了！不过没关系！我下辈子必投好胎！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接到了威廉带毫无畏惧的眼神后，小男孩儿顿时来了兴趣。
“呵呵，有趣有趣！我最喜欢胆子大的家伙。”
他一边赞许地点头，一边笑眯眯地补充道：
“不过呢，我好歹也是一位君主，如果被人冒犯了还没点表示，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你千万要多坚持一会儿，千万别疼得向我认输哦！”
话音刚落，他便笑嘻嘻地伸出小手，在威廉的伤腿上拍了拍。
随着一阵汹涌的死亡之力涌入，威廉右腿的骨头开始抖动了起来，随后瞬间长出近百道锋锐的骨刺，从内而外地撕破了他的肉体，带着被撕裂的血肉硬生生地钻了出来。
【遭受尸骸大君LV90的战技“骨质增生”，右腿行动能力被破坏】
【遭受尸骸大君LV90的诅咒“痛苦加深（血肉）”，所有血肉类伤害的疼痛将会极大增加】
嗅着空气中愈发浓重的血腥味，小男孩儿可爱的脸蛋儿简直笑成了一朵花儿。
他笑嘻嘻地打量着威廉的面孔，满是恶趣味地道：
“怎么样，这个滋味你……呃”
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尸骸大君的眼睛瞬间睁大。
这种痛苦连我都承受不了！这个人类居然连脸皮都不抖一下？而且居然还敢冲我翻白眼？难道他真的没有痛觉吗？
不！不可能！能够转职【苦痛恶灵骑】，他绝对不可能没有痛觉！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他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惊叹，随后用袖口抹干净了嘴角的鲜血，正色道：
“人类，告诉我你的名字！”
“……”
“人类？”
此时的威廉刚刚从昏厥中恢复过来，随后又被彻骨铭心的剧痛顶得昏了过去，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他连坐姿都维持不住了，直接仰天瘫倒。
“……”
发现真相的尸骸大君不由得小脸儿一红。
我还以为翻白眼是挑衅，原来是疼昏了啊……可这家伙之前不是还面不改色么？怎么这回突然这么拉胯？
掩饰地轻咳一声后，小男孩儿抬手解开了威廉身上的【痛苦加深】，准备先把人弄醒再说。
【尸骸大君LV90对你使用了战技“血肉蔓延”，右腿伤势复元，行动能力恢复】
【遭受尸骸大君LV90的踢击】
【遭受尸骸大君LV90的踢击】
【遭受……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吵醒了威廉，他缓缓睁开眼睛时，正好看见一只小鞋子朝着自己的脸蹬了过来。
“嗯？醒了啊！”
小男孩儿收回了脚，看着一脸迷茫的威廉，好奇地问道：
“【亡灵复苏】这种垃圾能力，居然还能破掉【永恒奴役】吗？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
我想个屁的办法！要是知道你给她用了【永恒奴役】，我疯了才往上凑！
脑袋有些发懵的威廉四下扫视了一圈，在小男孩儿的身后发现了一脸愤恨的幽灵玛姬，顿时无奈地叹了口气。
哎……我就不该馋她的【亡骸骑士团】，这回八成要栽了。
“不想说吗？那就不用讲了，我对这个问题也不是多感兴趣。”
小男孩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伸手搓了搓自己光洁溜溜的下巴，笑呵呵地道：
“喂，人类，我很欣赏你啊，要不要考虑转化成亡灵生物？”
“……”
熟悉的环节啊……
威廉的脸色有些难看，尸骸大君有猫戏老鼠的癖好，几乎会对所有落到他手里的人问这句话。
但如果现在选择了同意，结果就会是【缝合怪】【血肉魔偶】【无魂恶侍】三个丑B亡灵种族里的一个。
更重要的是，这三个种族不仅一个赛一个丑，潜力还辣鸡得不行，如果真的答应这个条件，等于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相比这种倒霉的结果，我宁愿试试那个下辈子必投好胎。
威廉一边想着，一边看了看满“面”怒色的玛姬，考虑着临死前扑腾两下的可能性。
死国之门还没开，尸骸大君脑子又没毛病，肯定不敢用本体挤出来，必然是付出了极大代价的“灵魂偷渡”，而被【永恒奴役】操纵的灰甲骑士，就是附着灵魂的材料。
笔趣阁
那么也就是说，这家伙现在的肉体并不是九阶，而是对玛姬肉体的重构，只能使用和【恐慌督尉】同级的力量，实质上是个带着大量高阶专长的五阶职业者。
还有……机会？
读懂了威廉目光中的味道，尸骸大君的神色带上了少许惊奇。
“你这是……准备反抗我吗？”
小男孩儿身子一虚，迅若惊雷般地在威廉的身边绕了一圈，小小的指甲将他的脖子划出了一圈血痕。
“勇气可嘉，但你好像有点高估自己的力量了。”
尸骸大君面带戏谑地道：
“虽然你学习了六条不同的序列，战斗力比得上普通的五阶职业者，但序列这东西可不是越多越好的。”
听到尸骸大君的话后，威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这话纯属放屁！
我能不知道这个吗？而且除了这个之外，我还知道【血肉魔巨人】配合【巨人战吼】会战力暴涨，【苦痛恶灵骑】加上【恶灵殉爆】足以一人成军，问题是这些能力我也得学得到啊！
并不知道威廉对自己的腹诽，尸骸大君笑眯眯地继续劝降道：
“人类，我是真的很欣赏你，所以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转化成亡灵生物？”
你可闭嘴吧！
威廉的眼神头一次如此的坚定。
【无魂恶侍】不分性别，所以干脆没有吉吉；【血肉魔偶】需要接受炼金改造，吉吉是灌了铅的；【缝合怪】的吉吉数量视尸体数而定，不光根数一般大于二十，而且还基本都是烂掉的……
面对再次递过来的“橄榄枝”，他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取出【拉米娅的指节】指向了一脸惊讶的尸骸大君，无声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要再说这种无鸡之谈了！动手吧！
第315章 可怕的信念
见到威廉一副视死如归，甚至主动求死的模样，小男孩儿模样的尸骸大君皱起了眉头，这次他是真的有些看不懂了。
不仅是它，周围拜伏于地的【亡骸骑士团】们，一样对威廉的选择极为惊讶，甚至连在尸骸大君身后飘来荡去的玛姬，见到威廉挺起的棒子后，半透明的脸上也满是惊诧之色。
如果只是单纯的视死如归，并不会让他们感到诧异，五百年前他们明知必死，一样选择跟着玛姬冲击死国之门，谁还不是个无谓生死的猛士了？
但这个男人现在面对的情况，并不仅仅是生与死那么简单。
尸骸大君的【血肉君王】，对任何有血有肉的生物来讲，都有着几乎无法抵御的压制力，只要是七阶以下的血肉生物，基本全都会瞬间跪倒在地，但威廉的“坚韧”实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面对来自血肉深处那本能般的敬畏，这个男人却站得身姿挺拔！面对能够生生疼得昏厥的剧痛，直到现在也依旧面不改色！面对一名九阶伪神的数次招揽，他竟然主动举起了手里的武器！
好汉子！
看着威廉手中稳得像山一样的木棍，跪倒在地的恐怖骑士们一阵心潮澎湃。
对将荣誉和信念奉为生命的骑士来说，面对强敌死战不退乃是无上的荣耀，在让我们失望了整整五百年后，法兰这片土地上，仍旧还有值得尊敬的战士！
……
关于威廉心中的决绝，身为“召唤物”的玛姬感受得更为真切。
【恐慌督尉】本来就是利用恐惧的职业，对于情感的变动极为敏锐，而与威廉灵魂相连的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坚若精钢的决死之意。
虽然不知道威廉的信念是什么，但玛姬着实被这股信念的强度惊到了。
这个男人的内心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连一星半点的犹豫和退缩都没有过，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这是何等坚定的战士，当年自己在彻底绝望后，毅然带人冲击死国之门时，也未曾有过这样坚定的信念！
瞥了面带敬佩之色的玛姬一眼，尸骸大君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他这次是真的有些欣赏面前的人类了。
那个女人虽然莽撞又愚蠢，但当初能毅然发动决死冲锋，意志力绝对是人类中的佼佼者，而能让她露出这种神情，这个男人的意志又该坚定到了什么地步？
嗯……虽然之前疼得昏了过去比较拉胯，但那毕竟是疼痛翻倍的【苦痛魔咒】，他也只是个血肉之躯的人类，痛苦超过了承受能力的上限，昏一昏也很正常，无碍于对这个家伙潜力的评价。
单靠这份意志力，如果能把他转化成亡灵，估计五十年内就可以试着冲击七阶，百年内说不定就能成为自己的得力臂助。
我想想……【复仇女妖】？【苦痛恶魂】？还是……【尸骸巨灵】？
尸骸大君一边在脑海中筛选着各种“无稽”的亡灵种族，一边赞赏地轻轻鼓掌。
“很好！看在你这份惊人的意志力上，我可以给再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停下拍手的动作，面色极为认真地伸出了三根肉乎乎的手指头。
“这是我头一回给别人第三次机会，你要么现在跪下向我臣服，接受我的浸染，要么就得死在我手里，让我把你的尸体转化成亡灵。”
卧槽！你贱不贱啊！
听到尸骸大君的宣言后，威廉不由得心头一沉。
下辈子必投好胎，那也得这辈子死得了算啊！要真是被转化成亡灵生物，那就等于死了但是还没死透，对于这种阴间操作，就算是必投好胎八成只能看着干着急。
这……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求而不得的才是真爱吗？
无语地看了一眼面色严肃的尸骸大君，威廉只觉得脑壳青痛。
我特么真是……求求你放过我吧，舔狗不得house啊！你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还不行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威廉对自己的抗拒，舔狗大君收回了肉嘟嘟的小手，摇了摇头面带憾色地道：
“可惜了……论潜力肯定还是活体转化的要高一点，趁热虽然也可以，但终究不是那么完美。”
“……”
尼玛……我感觉自己好像被变态盯上了……
威廉下意识地做了掣领的前一个动作，随后抬手飞快地给了自己两巴掌。
清脆的啪啪声响起，尸骸大君诧异地道：
“你？……唔……原来如此。”
两只恶灵嗥叫着凭空出现，奔着小男孩儿冲了过去，而威廉却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尸骸大君摇了摇头，挥手驱散了两只恶灵，随后有些好笑地打量着威廉的背影。
真正的【苦痛恶灵骑】会定制一身内附倒刺的甲胄，想要主动唤出恶灵时，只需活动固定部位的肢体，就可以直接唤出恶灵，自抽耳光算是怎么回事？
与啼笑皆非的尸骸大君不同，威廉正头也不回地向前猛冲，捎带着满是怨念地瞥了一眼附近的恐怖骑士。
那两只恶灵原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尸骸大君，而是这些跪倒在周围的骑士。
威廉原本的计划，是准备先召唤出十七八头恶灵，借用周围跪倒的骑士做“锚点”，提高自己的突进速度，试试看能不能伤到尸骸大君的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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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它们能够钻进这些骑士的体内，自己就可以消耗掉恶灵使用【恶灵引路】，大幅提高向这些骑士们冲锋的速度，一定程度地弥补两人速度上的差距。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骑士突然转变成了“非敌意目标”，【复仇恶灵】直接失去了附到他们身上的能力。
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后，威廉惊愕地发现，这个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泡了汤，如果没有【恶灵引路】提供的速度，自己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那还打个屁啊！
“你不是想要死战吗？跑什么？”
清脆的童音在身后响起，威廉只觉得大腿根被人摸了一把，随后便僵着身体踉跄地一头栽倒。
【遭受尸骸大君LV90的战技“僵化尸液”，双腿失去行动能力】
尼玛……我就知道肯定会秒扑！
第316章 神技（上）
吐掉了嘴里的泥土，威廉靠两只手撑着翻过了身，无奈地看向了向自己走来的尸骸大君。
小男孩儿的右手湿漉漉的，掌心裂开了一个婴儿嘴大小的豁口，流淌着腥臭无比的淡黄色液体，除此之外，他的指尖上还沾着一抹新鲜的血迹。
毫无疑问，这只带着婴儿肥的手掌，就是刚刚袭击了威廉大腿根的那只咸猪手。
注意到他的目光后，尸骸大君甩掉了从掌心沁出的尸液，走到威廉身前蹲了下来。
“这回跑不掉了吧？你们人类就喜欢做这种没有用的事，明明结果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一定要反抗呢？”
“……”
他这句话着实戳到了威廉的痛处。
在沾了僵化尸液后，他下半身的知觉正在逐渐丧失，不仅是两条用来跑路的腿，甚至连第三条腿都开始逐渐麻木了起来。
无论他如何竭力催动，甚至主动想入非非，这个往常精力旺盛得过分的家伙，都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
完蛋，果然最后还是没保住……
保吉失败的威廉不爽地砸了咂嘴。
算了，高阶亡灵控制下属的能力需要通过进行检定，有【无界之民】在，以后找个机会想跑还是没问题的。
既然**已经无法避免，看来只能好好享受……我是说只能想个止损的法子了。
暗自思忖了一下后，威廉面色镇定地开口询问道：
“如果我同意被转化成亡灵，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听到威廉的话后，尸骸大君再次收回了准备扭断他脖子的手，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先说说看，不过我不一定会答应，我只是想听听，到底是什么条件，居然能让你这种人选择妥协。”
嗯？我这种人？
威廉疑惑地挑了挑眉，但现在并不是注意这种细节的时候，他只得暂时按下心中的疑惑，面色严肃地开口道：
“你把【亡骸骑士团】送到法兰的目的，是追杀这一代的圣徒么？”
尸骸大君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看了飘来荡去的玛姬一眼。
“没错，是他们告诉你的？”
“不是。”
威廉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我的条件和这件事正好相关，只要你能放弃追杀这一代的圣徒，我可以……”
“不可能。”
尸骸大君的笑容冷了下去，没有任何温度的小手搭住了威廉的脖子。
“我承认你是个潜力很高的人类，但相比于死国之门，你的重要性微乎其微。”
啧，我就知道肯定不行。
就在威廉叹了口气，准备迎接彻底无吉的命运时，尸骸大君身后的玛姬往前飘了飘。忍不住开口问道：
“喂！……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也会为了那个女人改变自己的想法？”
听到玛姬鬼气森森的发问声后，小男孩儿皱了皱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同样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好奇。
我这样的人？你怎么也这么说？
威廉被问得满头雾水，诧异地打量着一脸求知若渴的女幽灵，很想开口问问她到底给自己安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设。
就在这时，威廉突然觉得呼吸一畅，原本搭在自己脖子上的小手竟缩了回去。
小男孩儿的脸上再次出现了灿烂的笑容。
“说说看吧，对于你和那名圣徒的事，我同样也有些好奇，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的话，我可以让你们先见上一面，然后再杀掉你们。”
我特么可谢谢你了啊！
威廉无语地撇了撇嘴，随后皱着眉头开始思考，到底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说真话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总不能直说我跟她有一腿吧，但要是胡编乱造也说不过去……
“因为相信吧！”
蹙眉思忖了一会儿后，威廉面色平和地述（瞎）说（掰）道：
“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一定就是能改变法兰的那个人。”
威廉坚（胡）定（编）的话语，惊雷般劈在了【亡骸骑士团】所有人的心头。
因为相信。
是啊……当年的自己不也正是这样想的么，觉得只要跟随着那个男人，在他的带领下向前进，就一定能改变这个扭曲的国度。
跪倒在地的恐怖骑士们开始颤抖了起来。
在冲击死国之门，以至死于冥土后，他们的肉体虽然已经陨灭，但信念仍没有彻底死亡，可法兰的灵魂们带来的消息，却让他们感受到了信念崩塌的痛苦。
在陛下仓促地牺牲了自己后，法兰的王族变成了新的恶龙，原本一扫沉疴的国家再次失去了生气和欢笑。
头几代人时，尚且还能够存留几分锐意，但时间越长便越发糜烂不堪，一点一点地向深渊滑落，最后甚至变得比原来还要恶劣几分。
担忧、痛惜、愤怒、……乃至到了最后的麻木，信念崩塌的过程是如此漫长而痛苦。
从离实现梦想仅一步之遥，再到重新坠入深渊之底，他们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那用无数性命换来的成果渐渐毁于一旦，但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冲出去当面骂上一声都做不到。
五百年来也不是没有人想过改变这一切，但却始终没人能够成功。
有的不得善终，有的中途放弃，有的甚至转而同流合污，在经过了两三百年的变迁后，法兰最终还是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上到国王贵族下到平民贱民，所有人依然活得不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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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无比痛苦的五百年终于过去，死国之门又到了开启的时候。
同样让人信任的领路人，同样甘于赴死的战士，难道还要重演相同的悲剧吗？
这些骑士们想要起身，想要愤怒地咆哮出声，还想要伸手去握自己的武器。
然而在【血肉君王】和九阶亡灵的双重威压下，他们最多也只是颤了两下身子，甚至连将膝盖抬离地面都做不到，依旧只能卑微无比地跪伏于地。
“切，无聊的答案。”
尸骸大君鄙夷地撇了撇嘴，在玛姬满是愤恨的眼神中，伸手卡住了威廉的脖子。
“不好意思，这个答案我很不满意，你可以去死了！”
“咔！”
第317章 神技（中）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威廉的头颈被硬生生扭了一百八十度，整个身体先是僵硬了一下，随后无声地扑倒在地。
幽灵玛姬缓缓移开了视线，不忍去看这凄凉的一幕，心中些许的敌意更是已经消散得一干二净。即使这个男人间接造成了洛桑的死亡，但他依旧是一名值得敬佩的战士。
周围的恐怖骑士们同样如此，想要移开自己的目光，但他们受限于尸骸大君的压制，根本无法扭开视线，跪在最前方的几名骑士，甚至能隐约瞥见威廉正逐渐失去神采的眸子。
那紧抿住的薄唇边，虽然打理得很干净，但依旧还能见到细而稀疏的胡茬，这分明是一张年轻人的脸，怕是刚刚才脱离“孩子”的称谓没多久。
身为法兰一世麾下最精锐的骑士团，哪怕还活着的时候，自己这些人的平均年龄也已经超过了三十岁，而这张脸看上去才十六七岁上下，至多也不会超过二十岁，和自己这些人相比简直年轻得过分，没想到却早早地陨落在了这里。
似乎上天也在垂帘这位英年早逝的年轻人，即使被以如此粗暴残忍的手法夺去了性命，他的面上也没有露出多少痛楚之色，甚至还带着一丝得偿所愿的喜悦。
而那双无神地凝望着天空的眸子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懑，在他人生的最后一个眼神中，居然见不到任何的仇恨和痛苦，只有淡淡的遗憾和不甘。
这眼神……好熟悉……
似是某些老旧的记忆被唤醒，玛姬不由得喃喃出声。
“父亲……”
虽然年龄不同且面孔迥异，但这个男人的眼神，竟然和父亲迎接死亡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他们的眸子根本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早已被某些无法言说的事物填得满满的，哪怕是生和死，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靠在最前的恐怖骑士缓缓低下了头颅，将精铁打制的头盔重重地磕在地面上。
似是一场三流的交响乐开场，难听的铁石碰撞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在身体无法自如行动的现在，这是他们唯一能表达敬意的方式。
“无聊。”
尸骸大君伸脚踢了踢威廉的脸，在上面留下了一个灰扑扑的鞋印。
“你们人类真是一种相当无趣的生物，明明都已经死掉了，居然还要受生前那些条框的束缚。骑士精神？呵呵。”
“停下！”
尖锐的嘶喊声自背后响起，尸骸大君诧异地回过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幽灵状态的玛姬有些失控，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样，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威廉的面孔，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
“拿开你的脚！给我离那双眼睛远点儿！”
小男孩儿无所谓地笑了笑，收回了即将踏在威廉鼻梁上的鞋子。
“玛姬，你应该学着用新的方式和我交流了。”
他转过身微笑着道：
“我对你们人类创造出来的上下尊卑并不在意，也无所谓冒犯与否。但令人遗憾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通透，如果我不能让他们保持敬畏，就会迎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所以我也只好学着去维护自己的威严。
如果你还是五阶的【恐慌督尉】，就算你当面呵斥我，最多也只是小惩大诫而已，哪怕你变成了三阶的【恐怖骑士统领】，我也不舍得直接将你杀掉。
不过现在的你被人抽离了灵魂，成为了一只无处依附的幽灵，你的价值已经不足以享受这样的待遇了，所以……”
尸骸大君仿佛鬼魅一般闪过，瞬间出现在玛姬身边，单手擎住了她的脖子。
“按照我从【死疫女王】那儿学来的御下之道，你可以说几句遗言再死，当做为我干了五百年杂活儿的奖赏。”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断断续续的精神波动传来，玛姬的眼神越过了尸骸大君的头顶，依旧在威廉的面孔上来回巡视着，似是想把那个眼神刻进灵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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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看什么？”
见到玛姬的反应后，尸骸大君稍稍松了松手，有些好奇地道：
“按照我对你的了解，现在的你应该吼叫着斥责我，或者歇斯底里地咒骂我，但一向愚蠢又暴躁的你，这次为什么这么平静？那个男人的脸上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吗？”
“呵……”
玛姬轻蔑地看了尸骸大君一眼，清秀的面孔上满是不屑。
我一直知道自己是个坏脾气的蠢人，但我虽然暴躁又鲁莽，但我终究曾是个人！
“别问了！你这种从尸骸中诞生的怪物，根本就没有属于自己的灵魂，就算我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人类的信念是你永远也理解不了的东西！”
“哦……又是信念啊……”
回想了一下威廉死前的话，尸骸大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整张脸突然失去了人类的形态，变成了面团似的东西。
他松开了玛姬的灵魂，用两只手揉捏了两下，面团似的脸便化作了一张模样清秀的女性面孔，孩童般的身形也缓缓长大，整个人变成了一名和玛姬足有九分相像的少女。
在玛姬无语的眼神中，尸骸大君声音清脆地道：
“在组成我的三万两千零七百六十八具尸体中，她的模样和生前的你是最像的，虽然她的灵魂已经被我消化掉了一半，但剩下的那一半还在，应该能勉强听懂一部分。
如果你告诉她什么是人类的信念，满足一下我的求知欲，我可以先完成你一个并不过分的愿望，然后再将你杀死，你觉得这个交易怎么样？”
“……”
女幽灵嫌恶地看着那张脸，有些恶心地道：“你能不能别用这副模样跟我说话？我不想看到自己的脸长在你身上！”
尸骸大君点了点头，面色平静地道：
“这就是你的愿望吗？那好吧……”
“玛姬”的面孔一阵变换，最后换成了一名长着酒糟鼻子的老年矮人的脸。
“我已经满足了你的愿望，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人类的信念，到底是什么？”
“……”
卧槽了……你一个亡灵就不能好好当亡灵么，当你马的哲学家啊！
远处的威廉双目无神地仰望着夜空，心里将这两个磨磨唧唧的王八蛋痛骂了千百遍。
在被尸骸大君“击杀”之后，他便主动切断了和玛姬间的一切感应，将所有生理反应压制到最低，随后调动体内的死亡之力散布全身，造成自己已经被杀死的假象。
结果玛姬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一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眼睛看，甚至还不停地打量着自己的脸，搞得自己心里突突个不停。
我脖子都拧成这样了，你居然还怀疑我没死？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第318章 神技（下）
“你的意思是……人类的信念就是某种目的，而这种目的甚至比生命还要重要？”
尸骸大君的酒糟鼻皱了皱，有些不满地道：
“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搪塞我！”
“按照人类的书籍记载，所谓目标只是某件想要完成的事情而已，但所有事情只有活着才能完成，且只有活着才能看到事情的结果。
哪怕你说的目标最终会被别人完成，可如果自己已经消亡，又怎么能确定自己的目标被完成了？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比生命还重要？”
“所以不要再问了啊！你这种怪物是理解不了的！”
玛姬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你虽然是由几万具尸体组成的，但其实是个无比孤独的家伙，你没有同类，也没有亲人和家庭，所以你永远无法体会到别人的痛苦，也就不可能……”
“你胡说！”
尸骸大君突然变了脸色，他恼火地瞪着女幽灵，怒不可遏地道：
“没有人比我更懂痛苦！”
“我身体里的三万两千零七百六十八具尸体，它们有的死于火烧、有的死于刀剑、有的死于绞刑、有的死于……这些尸体每一具都还保持着死亡时的模样，时时刻刻都在承受着无边的痛苦，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让你听听它们每个人死前的哀嚎声！”
话音刚落，一道道凄厉无比的呼喝接连响起。
“别！别！啊！！！”
“住手！求你！求你放过我！”
“我！我不想死啊！”
“啊~好爽~”
“好烫！好烫！救救我啊！”
……
尸骸大君的身体各处裂开了一张又一张嘴巴，声嘶力竭地发出一声又一声惨绝人寰的呼号，在足足放出了数百道惨叫后，他才心满意足地收回了这幅诡异的模样，笑吟吟地对玛姬说道：
“怎么样？你感受到他们的痛苦了吗？你现在还觉得自己可以蒙蔽我吗？”
女幽灵怜悯地看了它一眼。
“这些声音源自疼痛和恐惧，根本就不是痛苦。”
她遥望着威廉的面孔，眼神幽幽地道：
“父亲曾经告诉我，真正的痛苦往往都是没有声音的，而你体内的这些人，他们或许都有着各自的痛苦，但你能够得到的，只是他们发出的惨叫而已。”
“不许用那种眼神看我！”
尸骸大君重新恢复成了小男孩儿的模样，它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面色阴冷地道：
“你只是一头即将被杀死的幽灵，而我是立于冥土之巅的大君，你哪来的俯视我的资格？”
“呵。”
玛姬轻笑了一声，在重新看到了“父亲”的眼神后，她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以往神明般悬于头顶的尸骸大君，此刻仿佛成为了一名卑微的小丑，一举一动瞧上去都如此的可笑。
父亲说得没错，有些人虽然还活着，但他的灵魂已经死了。
面前这个家伙虽然是九阶的亡灵，但它从来就没有过属于自己的灵魂，更没有属于自己的信念，只是一堆会移动的尸骸而已。
而曾经的我……好像也一样啊……所以我这五百年到底都在为什么而活？
……
该死的蠢女人！
尸骸大君咬了咬牙，随后憎恶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那里躺着一具光明圣徒的尸体，他生前虽然只有一阶，但却是三万两千七百六十八具尸体中，唯一一具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尸体，而只要他还存在一天，自己就永远无法越过九阶晋升为半神。
这个该死的混蛋是故意被自己吞掉的，而他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笑着问自己，知不知道人类的信念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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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人类！我根本不在乎你们的信念是什么！
一想到自己那时候说得蠢话，尸骸大君就恨不得扯住当初的自己，狠狠地抽他三万两千零七百六十八个大耳光。
为了能把这个该死的混账弄出去，自己不得不开始接触人类出身的亡灵，吞噬死掉的人类的灵魂，甚至吸纳了无数人类的尸体，乃至阅读人类那些肤浅而愚蠢的书籍，但是……
完！全！没！用！
直到自己遇见了【死疫女王】，那个穿得跟圣女一样的臭女人说，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就是破坏他的信念。
问题踏马的信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光肉体，我连他的灵魂都搅成了浆糊，根本什么东西都没看见！那个叫信念的玩意到底藏在哪儿！！！
尸骸大君一把捏爆了自己的心脏，神色冰冷地道：
“玛姬，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到底什么才是信念！如果你继续用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搪塞我，那我将给你比死还痛苦万倍的惩罚！”
女幽灵这次连笑都懒得笑了，虽然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无穷无尽的折磨，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灵魂从未如此澄澈过，仿佛脱下了所有的担子，轻飘飘得像要飞到月亮里似的。
“随你。”
尸骸大君一把捏住了玛姬，刚想让她体会一下灼烧灵魂的痛苦时，却瞥见了女幽灵投向威廉的目光。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放弃了直接动刑的打算，而是攥着玛姬的幽灵来到了威廉的“尸体”旁。
“你很喜欢看他的脸么？如果我现在就把他的脸变成肉酱，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威廉：“……”
w(?Д?)w尼玛你们刚才不是还在研究哲学的吗？
“随你。”
玛姬冷哼了一声。
“我只是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某些值得怀念的东西而已。而现在的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以无论你想做什么，哪怕你立刻就毁掉他的眼睛，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威廉：“……”
你特么给我等着！
“是么？那就算了吧！”
尸骸大君冷笑了一声，满怀恶意地道：
“玛姬，你知道有种叫做【双面邪灵】的东西吗？
它是由两个灵魂互相纠缠所形成的邪灵，一生都会永远背对着对方并互相折磨，直到消亡也无法看清另一个灵魂的面孔。”
他一边慢悠悠地讲述着，一边将玛姬的幽灵举到了威廉的面前。
“既然你喜欢看这张脸，那就趁现在好好看看吧，这将会是你永无止境的痛苦生命中，最后一次注视这张脸了！”
“呵。”
玛姬冷笑了一声，我敬佩他是个坚定的战士，我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父亲的眼神，但他终究不是……嗯？
女幽灵无比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这具脖子被人扭到背后的尸体……刚才是不是瞪了我一眼？
第319章 迁怒
如果是在活着的时候，玛姬或许还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有没有可能只是一时眼花。
但问题现在自己都死了啊！而且已经变成了一只幽灵！
对于用精神力观察世界的幽灵来说，只有能看见的和看不见的，根本就没有准和不准的区别！
发现不对的女幽灵瞬间瞪大了眼睛，仔细地在威廉的“尸身”上来回观察着。
有意寻找之下，她很快便发现了新的疑点。
首先就是口鼻中呼出来的细微气流，尽管这家伙掩藏得很好，每次呼吸都会提前催动死亡之力，瞬间打散了生者的气息，但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丁点没死透的味道。
除此之外，还有极细微地起伏着的胸口、弱得几不可闻的心跳、以及那个空洞且茫然的眼神……
越是看下去，女幽灵面上的神色就愈复杂。
为了能够长久保持“空洞”“茫然”和“死寂”，威廉必须尽力让自己的眼神失去焦点，而失去焦点的时间一长，难免就有点儿对眼儿……
这个斗鸡眼的混蛋……他是在装死啊！！！
……
看你妹看啊！要不是你老死盯着，我至于这么“辛苦”么！
见女幽灵并没有揭发自己的意思，威廉反而气势猛涨，主动跳过了老脸一红的阶段，转而凶恶地瞪着她。
在这种社死边缘的时候，只要我不先表现出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而事情的发展也正如他所料，见到威廉理直气壮的眼神后，玛姬顿时想起了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
女幽灵猛地哆嗦了一下，主动避开了威廉的目光，羞耻地掩住了自己的脸。
好丢人！好丢人！好丢人啊！
如果不是现在已经变成了幽灵，她的脸怕是会红得像煮熟了的大虾一般。
我……我居然被一对斗鸡眼救赎了灵魂？
回想之前围绕着这双眼睛，自己产生的那些关于人生、关于世界、关于价值、乃至关于信念的种种思考，时隔五百多年后，玛姬再次体会到了令她浑身发抖的羞耻感。
“你抖什么？”
感受着女幽灵极度异常的精神力波动，尸骸大君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
“这个男人的脸到底有什么魔力，他都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居然还能把你刺激成这幅模样？”
尸骸大君一边说着，一边挪开了玛姬半透明的身体，好奇地向威廉的“尸体”望了过去。
“停下！”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玛姬下意识地尖叫出声，把尸骸大君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
听到女幽灵的尖叫声后，小男孩儿停下了探头的动作，打量着面色有些激动的女幽灵，有些犹疑地眯起了眼睛。
“你叫住我……是准备坦白信念的秘密吗？”
见他并没有怀疑地上的“尸体”，玛姬不由得松了口气。
如果放在之前，她一定会选择袖手旁观，甚至主动揭破躺在地上装死的威廉。
然而在借助威廉的斗鸡眼摆脱了灵魂中的“枷锁”后，女幽灵的身上仿佛多了一丝名为“人性”的东西，重新找回了少许对生前种族的认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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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竭力克制住去看威廉表情的念头，思考着怎样才能把这个人类救下来。
“关于信念……额……我有个新的想法，对！一些新的想法！”
我懂了！人类的弱点，果然就是最心爱的东西！
尸骸大君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感觉整三万两千七百六十八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但他仍旧只是点了点头，微笑着许诺道：
“说来听听，如果你的答案能够我满意，说不定我不光会放过你，甚至还可以帮你重塑肉体。
对了，你觉得刚才那个和你很像的女人怎么样？我可以吃干净她的灵魂，然后单独把她的肉体排出来……”
“不……不用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玛姬强笑了一下，随后慢吞吞地道：
“额，信念很重要，对，很重要！那么信念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嗯……关于信念这种东西，我也是十分……”
随着既视感满满的废话，尸骸大君脸上隐隐的期待逐渐散去，神情也逐渐阴沉了起来。
好像……忽悠不住啊！
就在女幽灵暗道不好的时候，某个之前被单方面堵死的通道重新敞开，她的脑海里出现了威廉有些急促的声音。
‘我说你学！’
“信念是一种没有实体的东西，它可能是对真理的认知，也可能是不容置疑的信仰，它能让人坚信自己看不到的未来，也能让人主动迎向未知的恐惧。
它是这个世界上最坚硬也最脆弱的，坚硬到永远无法被摧毁，连生死也不能磨灭，但也脆弱得容不下丝毫的犹疑，纯洁得经不住任何玷污，可能因为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语，便会从内部瞬间崩塌……”
随着女幽灵干巴巴的棒读，尸骸大君脸上的神情愈发激动。
“最坚硬的……也是最脆弱的……连生死也不能磨灭……纯洁……玷污……玷污！”
我懂了！
尸骸大君的眸子里涌现了明悟的光芒，在威廉透过玛姬深入浅出的解释下，他终于想明白了，到底该如何摧毁一个人的信念。
我要玷污他！
我要去找冥界最腥臭肮脏的河水，然后解散自己的肉体，把三万两千七百六十八具尸体全都泡脏泡臭！把那个该死的家伙熏出来！
恐怖的威压瞬间翻倍，甚至连地面也开始微微下陷，周围的恐怖骑士们也纷纷俯卧在地，浑身的骨骼和甲胄被挤压得咯吱作响。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丢垃圾似地扔掉了玛姬的幽灵，小男孩儿仰起了细细的脖子仰天大笑。
清脆尖锐的童声逐渐分·裂，到最后甚至产生了一连串的嗡鸣，似是成百上千个不同的生命正在纵声狂笑，威廉甚至从中听到了两声愉悦的狗叫。
尸骸大君的笑声里带着无以复加的兴奋之情。
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寻找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答案，居然就是这么简单！而能解答问题的那个人，竟然已经在自己手底下呆了五百年！
五百年啊！
小男孩儿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甚至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你为什么不早说？
第320章 图森破
半神之位就在眼前，然而偏偏就差临门一脚！明明神位唾手可得，但这一步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你知道我到底有多痛苦吗？
我度过的每一年！每一天！甚至每一秒都是堪比酷刑的煎熬！你为什么五百年前没有说？你凭什么让我多等了这五百年！
它看向女幽灵的眼神，突兀地带上了满满的恶意。
亡灵大君的脸上露出了孩童般的微笑。
“玛姬，你的答案帮我解决了一个无比重要的问题，所以……你想要什么样的奖赏？”
女幽灵被问得有些愣神，此时的她还在回味着，威廉之前借自己嘴巴说出来的那些话。
这些话简直就像是父亲一生的写照，搞不好这个临敌装死的混蛋，比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的自己还要了解他一点。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看了看威廉，心中对这个没有荣誉感的家伙，有了些许的改观，看向威廉的眼神中，甚至带上了些许的认同。
或许……他并不是畏惧死亡，只是还有没有做完的事情而已，相比光荣的战死，他和父亲这种人，会为了那伟大的目标，主动背负屈辱……
女幽灵的唇角微微翘起。
‘这么关键的时候，你还笑？
威廉有些焦急的声音响起。
‘对了，别再看我了！那个变态正问你话呢，别把他的目光带过来！’
“……”
我呸！
“玛姬，你是觉得一个条件不够吗？”
就在女幽灵气得浑身哆嗦时，尸骸大君愈发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好吧，我现在的心情十分不错，所以这次可以答应你两个条件，说说你的要求吧。”
看着面色温和的小男孩儿，女幽灵犹豫地咬了咬嘴唇，开始犹豫要不要相信它这一次。
这家伙虽然缺乏人性，也理解不了人类的思想，但它对自己的信誉一向十分看重，几乎能够做到言出必践，但是……
‘不对劲！你最好小心点儿！’
威廉的声音在女幽灵的脑海中响起，他虽然看不到尸骸大君的脸，但听到它温柔得过分的声音后，威廉几乎是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味儿。
按照他上辈子的回忆，除了仅有的几个家伙外，高阶亡灵几乎都没什么节操可言，因为对手下拥有近乎绝对的支配权，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奖赏下属的习惯，也不可能有这么柔和的声线。
对于他们来说，做得到是应当应分，做不到那就直接去死，这才是属于大部分亡灵间上下级的相处方式。
听到脑海中的提示后，玛姬不由得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朝着威廉的脸看了过去，刚想问一问他该怎么做时，却见到了那双正在仰望星空的斗鸡眼。
“……”
总觉得这个家伙不是很靠谱……
“玛姬，你不说话的意思，是对我给出的奖赏不感兴趣吗？”
尸骸大君摇了摇头，面色失望地道：“那还真是遗憾啊，既然这样，我只好先……”
“等下！”
女幽灵攥了攥拳头，不顾威廉的警示开口追问道：
“你说的两个要求，我能不能用在别人的身上？”
“当然。”
尸骸大君微微颔首。
“那好！”
玛姬咬了咬牙，开口说道：“我要你解除【亡骸骑士团】身上的束缚，彻底还我们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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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尸骸大君笑了笑，摄人的威严瞬间消失。
【亡骸骑士团】的【恐怖骑士】们缓缓支起了身子，身体中散出了浓重的死气。这些死气形成了一片晦暗无比的浓雾，甚至将天上的月光都掩住了。
这时，笑吟吟的小男孩儿张开了嘴，这张嘴巴越咧越大，竟咧到了耳根方才停下。
他微微弓起身子用力一吸，附近如烟似雾的死亡之气瞬间动了起来，缓缓凝结成了水银一般的液体，朝着那张可怖的嘴巴涌了过去，被它一口一口吞咽得干干净净。
拍了拍自己变得圆滚滚的肚皮，小男孩儿咧开大嘴笑嘻嘻地道：
“还有呢？你还有什么愿望？最后一个哦！”
看着它无比瘆人的笑容，女幽灵本能般地觉得有些不对，但还是按捺不住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想让你把肉体还给他们……让他们重新变回人类……”
说完自己的要求后，玛姬有些失神地看着【恐怖骑士】们光洁的头骨，眼神中露出了一深深的愧疚之色。
虽然你们从来没有埋怨过我，还说当初冲击死国之门是所有人的愿望，但我知道，这些都不是真的。
你们也许和我一样陷入了绝望，但更多的只是不想看着我去送死，想试着救下父亲唯一的女儿，想让我在力竭的时候，能有一次选择回头的机会……但那时的我已经被愤怒和绝望摧毁了所有的理智，直到死都没有领会你们的想法……
想到这里时，女幽灵的眼神逐渐坚定。
尸骸大君根本就不懂人类的情感，更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恶意，虽然比威廉晚了一些，但她同样也发觉了隐隐的恶意。
可哪怕知道这两个条件一定有问题，女幽灵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念头。
这件事已经折磨了我五百年，只要能纠正自己当初的错误……哪怕只是稍稍弥补一点点，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承担！
……
“九十七个啊……还真有点吃力……”
尸骸大君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道：
“你还真是个索需无度的女人！”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尸骸大君还是张开了嘴巴，洪流一般的血肉从中喷涌而出，似是活物一般四下蔓延，在接触到了【恐怖骑士】们后，小兽一般钻进了他们的甲胄，沿着骨头架子不停地向上攀爬。
附着、黏合、拼接、生长……一簇簇血肉将他们牢牢包裹，在玛姬如释重负般的眼神中，一具又一具双目紧闭的人类肉体，自血肉洪流中缓缓浮现。
短短几分钟时间，九十七名【恐怖骑士】竟然悉数变回了人类，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看着这些几乎快要遗忘的面孔，女幽灵激动得浑身颤抖，脑海中的精神力一阵翻涌，甚至通过灵魂通道倒灌进了威廉的脑海。
感受了一下那从内心深处向外涌动着的喜悦，威廉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活了几百年了还这么天真，待会儿怕是有你哭的……
第321章 痛苦的惩罚
虽然只是重塑肉体而不是直接复活，但一口气给近百具骷髅架子补上血肉之躯，尸骸大君的消耗依然不小，连脸蛋儿都显得苍白了几分，瞧着随时可能昏过去似的。
这身体的底子太差了，五阶的【恐慌督尉】可扛不住【血肉权能】的消耗！
感受了一下几乎被掏空的身体，尸骸大君的眉头皱了皱，开始有意识地去掉一些没什么用的零件，以便降低自己的能量消耗。
心肺和大脑不能动，肝胆脾胃肠这些虽然不能消化掉来补充能量，但也可以先降低活跃程度，而且血液流动也要降速。
脚趾之类也没什么必要，除了最大的那个之外，这些东西对速度的影响很低。对了，还有底下这软趴趴的小玩意，毛毛虫似的根本没什么用处，可以先弄掉再说……
经过一番锱铢必较的“修整”后，尸骸大君维持身体的消耗被降至了最低，面色也重新恢复了红润，瞧着比之前还可爱了两分。
“玛姬，你对这个奖赏满意吗？”
它一边打量着神情激动的女幽灵，一边笑嘻嘻地道：
“既然奖赏已经给完了，那现在该轮到对你的惩罚了，你也应该做好准备了吧？”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威廉在心里叹了口气，对于高阶亡灵生物节操下限之低，他可是称得上深有体会。
当初偷坟掘墓被冰雪女神搞破产之后，自己曾试过找一名九阶的大巫妖出手，请她对手下的精英军团招魂，希望多少能挽回点儿损失。
出于某种不方便说的原因，自己提前把尾款交了出去，结果那个规模和波莫娜差不多的家伙交货时，给的居然是三万多只被灌输了战斗记忆的土狗！
这些土狗既精擅【圣殿骑士剑术】、又通晓【中级精灵魔咒】、还能跳完一整首【夜狮子月轮舞】，论起来绝对是多才多艺的狗中精英，问题再精英它也是狗啊！
拜那个王八蛋所赐，自己的领地里充满了此起彼伏的狗叫，被沙雕玩家们戏称为狗王领，一度成为了广大爱狗人士的圣地，甚至还有狗头人部落慕名而来，千里迢迢举族搬迁，只为了找自己结盟……
玛德！只有躺着的亡灵才是好亡灵！一下床……呸，我是说事情一完就要坑人！
就在威廉暗自咬牙切齿的时候，尸骸大君的脸一阵变换，变成了和女幽灵极其相似的面容。
似是对这张脸不满意，她还伸手在脸上身上到处揉捏，最后看上去和玛姬几乎一模一样，相似程度比一般的的双胞胎还要高。
“你变成我的模样干什么？”
女幽灵警惕地打量着尸骸大君的新模样，一种极度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玛姬”笑了笑，答非所问地道：
“你也觉得像你吗？虽然好像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区别，但应该能够以假乱真了吧？”
差得远呢！
偷瞥了一眼的威廉在心里摇了摇头。
先不提你这一脸邪笑，就连某两个杯的还原度也不够，感觉好像差了能有一指多宽，而且身后的曲线过渡也不够顺滑，过于刚硬了些，缺乏温和柔腻的曲线美……
在心里默默地打了个差评后，威廉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已经猜到尸骸大君正在准备的把戏了。
‘一会儿忍着点儿吧，要是你真承受不住，那就直接在心里喊我，我虽然没什么办法，但起码能终结你的痛苦……’
你……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本就紧张兮兮的女幽灵，在“听”到了威廉的话后更是雪上加霜，灵魂体肉眼可见地颤抖了起来。
强行按捺住了心中的不安，玛姬通过灵魂通道回复道：
“谢……谢谢，但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也做好了承担一切代价的准备，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痛苦，我都一定能坚持住！”
威廉在心里摇了摇头。
拉倒吧……你能抗住三分钟不崩溃，那我就跟你姓……
话说……你好像姓法兰啊？那我要是选择入赘当亲王，按照法兰的习俗，八成还真得改个姓氏……
瞥了一眼满脸坚毅之色的女幽灵，尸骸大君满含恶意地笑了笑，伸手朝她招了招。
“来！”
【尸骸大君LV90对你的召唤物使用了“使役幽魂”，暂时获得了该召唤物的控制权】
我就知道会是这一套……
威廉的心里有些不忍地叹了口气，怜悯地看着发动【灵魂附体】，依附到“玛姬”身上的女幽灵。
这倒霉孩子，一会儿怕是要哭得老惨了……
在与女幽灵彻底合二为一后，“玛姬”嬉笑着转了转自己的手腕，一根某种兽类的腿骨从她的手心长了出来，这根骨头的尖端极为锋锐，瞧着跟一柄淡黄色的短矛似的。
‘这是……不！不要！’
惊恐的叫喊声传遍了威廉的脑袋，就算女幽灵再迟钝，见到这幅模样也猜出了尸骸大君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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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为时已晚，“玛姬”笑吟吟地攥着手里的骨矛，走到了一名恐怖骑士的身前，一脚踢在了他的脸上。
伴随着颧骨碎裂的闷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玛……玛姬大人！”
他先是含混不清地呼唤了两声，随后立刻瞪大眼睛爬了起来，猛地伸出双手，死死地攥住了“玛姬”的肩膀。
“那个混蛋一定有阴谋！你不能相信它！绝对不能答应他的……”
“把你的手拿开！”
“玛姬”面上的笑意骤然消失，声线冰冷地道：“金伯利，你之前在私下里称呼我的时候，就是如此不敬吗？”
“什么？”
名为金伯利的中年男人愣了愣，随后便觉得两臂一冷，伴随着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失去了双手的所有感觉。
他扑通一声栽倒在地，顾不得理会腕部传来的剧痛，满脸震骇地道：
“你不是玛姬！你……你是……”
“玛姬”的肩颈微微一晃，抖掉了卡在自己肩头的手掌。
随后并没有回答中年男人的问题，而是冷笑着抬手一矛捅了过去，直接刺透了中年男人的心脏，并极为用力地在里面搅了搅。
“呕……哇！！！”
猛地吐出一大口带着内脏碎片的鲜血，中年男人眼带悲意地倒了下去。
在被搅碎心脏的时候，他注意到了“玛姬”的眼神，那里面是直凉到心底的绝望，这分明是玛姬的眼睛。
玛姬大人……不，小玛姬……没想到……叔叔这次还是救不了你啊……
第322章 被套路了
“玛姬”自然读不懂中年男人的眼神。
她先是用力挥了挥手中的骨矛，甩掉了上面残留的血肉，随后笑吟吟地对“自己”说道：
“呵呵，捅穿人类心脏的感觉怎么样？为了能让你好好体会下这种奇妙的手感，我还特意多搅了搅，希望可以……嗯？你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话音刚落，“玛姬”的面色便骤然一厉，从愉悦直接转为了憎恨。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歇斯底里的嘶吼伴随着眼泪一起涌出，在发现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后，玛姬毫不犹豫地举起骨矛，对准自己的咽喉刺了下去。
然而在骨矛刚刚触及她的喉咙时，“玛姬”的右半边脸便恢复了笑意，锐利的矛尖儿也戛然而止，悬在她的皮肤上微微颤抖着，画出了一朵梅花状的血痕。
“作弊可不行哦！”
“玛姬”笑着说道：“一出好戏才刚刚开始，身为最重要的主角，你怎么能急着退场呢？”
仿佛被玛姬满是绝望的嘶吼声惊醒，倒在地上的恐怖骑士们动了动，离得最近的一名年轻人更是直接坐了起来。
“唔……玛姬大人？你……”
“噗！”
利落的一矛穿心，完全没想到玛姬大人居然会对自己出手，年轻人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倒了下去，眼神中满是惊诧和疑惑。
“不……不要……你停下！你停下啊！求求你！求求你！”
或是满脸惊愕地捂着喉咙，或是一脸难以置信地仰天栽倒，或是眼神悲伤地引颈就戮，随着死在“自己”手里的人越来越多，玛姬的声音也一变再变。
先是从怒不可遏到声嘶力竭，再从疯狂咒骂到苦苦哀求，最后的最后，便只剩下了没有任何内容的哀嚎。
泣血般的哭喊声响彻了威廉的脑海，他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感觉心里像是压了个巨大的秤砣，憋屈得难受。
虽然上辈子曾经见过类似的“手段”，也对这些事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女幽灵破碎得不成样子的哭喊声，威廉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还能扛得住吗？如果你扛不住的话，我可以把过量的死亡之力灌进你的灵魂，免得你继续……’
回答他的根本没有任何成形的语言，而是一阵又一阵意义不明的嘶喊和哭嚎。
威廉咬了咬牙，调动身上的死亡之力，顺着灵魂通道强行压了过去。
他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女幽灵明显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与其让她这么痛苦下去，真不如直接给个痛快。
‘不！不要！我不要死’
被涌过来的死亡之力冲得清醒了一点，女幽灵那边终于传递出了略微清楚些的话语。
‘现在还不能！我是最后一个还记得它们的人，也是最后一个记得父亲的人！我绝对不能死！’
‘……’
说是这么说，问题是再这么下去，就算你是幽灵八成也要发疯了，到时候还能记住自己叫什么就不错了。
看着已经被杀掉了一大半的【亡骸骑士团】，威廉暗自叹了口气。
死国之门现在仍未开启，“通路”狭窄得很，九阶强者的灵魂“偷渡”，就像一根圆头的紫色大茄子正在通过后门，那动静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人的。
而且它刚才大量动用【血肉权能】替恐怖骑士们恢复肉体，澎湃的能量波动简直就像茄子突然长刺了一样醒目，翘班的知识教皇此时八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所以当下最稳妥的方式，自然是继续装死等支援，至于被干掉的【亡骸骑士团】，只要待会儿用【亡灵复苏】挨个拉起来就行。
这种皆大欢喜的好事，简直就是白给的好“剧本儿”，至于女幽灵……抱歉，这种时候必然要优先确保自己的安全。
而且她也只是比较惨而已，并不是真的一定会牺牲。
只要自己不将两人间灵魂通道抹消，她的灵魂印记就会一直存在，大不了走一边复活“召唤物”的路子而已。
这确实是通往happy end最稳妥的剧本，起码威廉一开始是这么想的，而且事情也在按照他的猜想进行。
可眼看着已经离成功不远，但此时的他有点躺不住了。
无他，男人可不能老在地上躺着，时间长了容易肾虚。
咯吱一声把自己的脖子扭了回来，威廉催动心口处的两枚蹄印，抽取阴影之力灌进【拉米娅的指节】，照着“玛姬”的身后阴险地捅了过去。
“噗通。”
猝不及防之下，正在大肆杀戮的“玛姬”被顶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扑倒在了两名恐怖骑士的尸骸边上。
踉踉跄跄地直起身，摸了摸右臀上近一指宽的血洞后，“玛姬”转过身惊讶地打量着满脸戒备的威廉。
“人类，你居然没死？”
紫色圆头大茄子的脸上满是疑惑，因为本身就是由大量尸骸组成，它自然对人体的结构极为了解，完全没料到有人的脖子被扭到正后方还能活着，着实对这次偷袭没有任何的防备。
根本没有理会这句废话的意思，威廉死死地盯着“玛姬”的右腿，目光恨不得透过那白皙的皮肤，直接将里面的肌肉群剖析得一干二净。
单论体质和力量，威廉有绝对的自信，可尸骸大君鬼魅般的速度过于骇人，自己的反应根本追不上他的出手速度，连逃命都是奢望。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一次“复活”近百名恐怖骑士，尸骸大君的消耗绝对不小，而且后臀的肌肉还被捅伤，右腿的移动必然要慢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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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盯死了它的右腿，注意它起步时的姿势，一定有机会成功防守甚至做出反击！
见威廉的目光始终在自己右腿上打转，“玛姬”只是眼珠一转便明白了他的想法。
呵呵，愚蠢！这种小伤我……嗯？
随着它试图催动死亡之力弥补血肉，“玛姬”身后的伤口上顿时传来了滋滋的声响，并发出了淡淡的焦臭味。
尸骸大君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对！那根棒子有问题，看那个满是木纹的模样，八成是属于自然序列的圣遗物！
“玛姬”站在原地沉吟了一会儿，发现短时间确实无法处理伤口后，她试着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胸腹，着手处的衣物仿佛活物般左右裂开，露出了雪白的肚脐和两个南半球的一角。
威廉的目光几乎是本能般地向上抬了一瞬，然而他什么还没看清的时候，视野里便彻底失去了“玛姬”的身影。
卧槽！好卑鄙！
第323章 交流与击剑
在刚把眼睛抬起来的时候，威廉就已经意识到了大事不好。
但奈何有些事真的不以意志为转移，在大部分时候，人类的本能总是比理智要快上那么一线。
“噗滋。”
威廉只觉得身上一暖，仿佛被人迎头泼了一整盆猪下水，大量腥臭的液体和零碎的血肉组织落得到处都是，直接蚀烂了他身上特制的对王后专用侍卫服。
【遭受尸骸大君LV90的浸蚀污血，需要进行一次特殊检定，检定未通过将损失大量血肉】
【检测到属于血肉生物，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尼玛！好恶心！
虽然被扑面而来的恶臭攻击熏了个够呛，但威廉的心里反倒松了口气。
幸好这次是需要检定的【浸蚀污血】，而不是无需检定的【僵化尸液】，不然可真要栽了！
就在威廉放下双臂伺机还手时，却突然觉得屁股一冷，有只冰凉的手掌搭在上面用力地捏了一下。
“……”
？？？
我尼玛……你都是亡灵了还有这个癖好？
就在他刚想回身反击时，那只冰凉的小手继续朝下方探了过去，飞快地在他的大腿根及其它发力的肌肉群上用力地捏了捏。
【尸骸大君LV90对你使用了体质探查能力，获知了你身体的部分信息】
我没猜错！果然是最顶尖的素材！
“玛姬”的眼神倏地亮了起来。
刚才“扭断”威廉脖子的时候，她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名人类不仅身体强离谱，而且似乎完美得有些异常，既找不到任何的暗伤，也没有丝毫锻炼过度带来的变形。
似乎将【血肉魔巨人】打熬到了一个理论上不可能达到的极限状态，哪怕是一头真正的巨人，怕是也无法将肉体锻炼到如此完美的境地。
这种“标准”的肉体，虽然对自己来说没什么用处，但对于那些热衷肉体改造的巫妖来说，绝对是价值连城的硬通货，给条龙尸都不换的那种。
微微侧身躲过威廉的反击，尸骸大君双眼紧盯着他流畅和谐的肌肉线条，已经在心里为这具完美的肉体找到了合适的买家。
它先是主动收回了【浸蚀污血】，避免搞坏了这件难得的宝贝，随后主动在威廉面前现出身形，笑吟吟地开口问道：
“你下面那东西能用吗？”
“……”
？？？
“别误会，我虽然是诞生于血肉生物的尸骸，但对于你们那种低级的欲望没有任何兴趣。”
“玛姬”的手掌迅若闪电般地在威廉的肩背上拍了拍，在确定同样没有任何问题后，随即喜笑颜开地解释道：
“只有在你发力的时候，我才好探知具体的体质，所以你那里是否完好无损，我并不十分清楚。
虽然我觉得那东西没什么用处，但那些巫妖不一样，他们还是很在乎素材完整的。
所以如果你身上没什么暗病的话，我会考虑尽量将你的尸体保持完整，这样价值会更高一些。”
特么的，居然还是个良心商家！
暗自吐槽了一句后，威廉死盯着“玛姬”白皙的右腿，抬手一棍子抡了过去。
尸骸大君微一仰身避过了他的攻击，随后赞赏地打量着威廉的肉体。
不错，沾了【浸蚀污血】居然还没影响行动，这具肉体的素质怕是能让那些女巫妖尖叫出声……不对！怎么连一点儿灼伤都没有？
“玛姬”的眼睛微微眯起，一边迅捷地闪避着威廉的进攻，一边借机不断地检测威廉的身体。
确实一点儿伤痕都没有！这不可能啊！
这具身体的强度不高，释放的【浸蚀污血】虽然没有本体那么强，但也绝对不弱，哪怕开着【石化肌肤】的巨人，也要被烧蚀得遍体血肿，这家伙怎么一点受伤的模样都没有？
在尸骸大君惊异于威廉的异常时，威廉的心里却在暗暗叫苦。
明明屁股上有那么大一个窟窿，居然依旧快得连影子都看不见，这特么该怎么打？
【拉米娅的指节】上那点儿自然之力根本撑不了多久，等她消磨掉那些残留的力量，把屁股上的肉长好了，刚才那一棍子就算白捅了！
玛德！这屁股肉要是能再薄点该多好，就差一丁点儿啊！明明只差一点儿就能戳伤她骨头了！
这该死的屁股，长得太肥了！
‘你……你能不能把感知阻断一下？我……停下！’
得到女幽灵的信息后，威廉双腿蹬地瞬间停步，险之又险地闪过“玛姬”的指甲，避免了被戳个前后通透的命运。
‘阻断不了，我们这是灵魂版的语音通话，又不是一条条发的威信聊天。’
“威信是什么……肩胛！”
威廉肩膀一沉避过了尸骸大君的利爪，随即在脑海中“回复”道：
‘总之就是阻断不了，你先忍着点儿吧，我尽量不吐槽你的……玛德这动作是人能做出来的？你屁股上的窟窿是假的吗？’
‘……’
这人……战斗的时候表面上一句话都不说，但心里怎么全是废话啊！
‘因为我在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往左捅一点儿！’
看着“玛姬”屁股上逐渐收缩的血洞，以及下面开始重新生长对接的肌肉，威廉的面色瞬间黑如锅底。
那个该死的知识教皇在干什么？现在都过去多久了？你还没发现有个大茄子钻进来了？卡梅隆老头的活儿就这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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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骸大君给的压力越大，威廉的脑子也就越乱，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而女幽灵正与他通过灵魂通道相互链接，这些念头自然瞒不住她。
听到了大量不明所以的消息后，女幽灵还是没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在通报“敌情”的间隙中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那个……钉头锤是什么锤？还有，我以前也和别人击过剑，这种贵族运动还能用钉头锤吗？’
‘……’
她提问的时机太过紧要，威廉来不及掩饰自己的想法，一不小心把大量和击剑相关的知识漏了过去。
而得到了这些奇妙的知识后，女幽灵的灵魂明显有些超载，和威廉间的灵魂通道产生了剧烈无比的波动，险些直接断开。
‘不！不是啊！我说的击剑不是你想的那个！我求求你了！你别再想这个事儿了啊啊啊！’
第324章 缩水和垃圾话
就在威廉竭力把钉头锤挤出脑海，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尸骸大君的脑海中却波涛汹涌了起来。
这个人类的身上，绝对有个大秘密！
在察觉到威廉异乎寻常的抵抗能力后，尸骸大君按照从弱到强的顺序，逐一试验了十余种攻击方式，却发现威廉并没有太在乎强度，而是有意识地躲避其中的某几种攻击，而对剩余的战技和能力视若无睹。
而最后的结果，也证明了这个人类的选择都是对的。
凡是那些被他无视的攻击，确实也无法对他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针对灵魂的【精神奴役】甚至直接施法失败，反而冲得自己一阵头晕眼花。
这种不合逻辑的抵抗能力倒还在其次，最令尸骸大君感到震惊的，是威廉对它进攻方式的熟悉程度，种类、属性、出手速度、战技释放间隔，仿佛只要自己一抬手，他的心里就有了大致的猜测。
又一次偷袭被威廉提前躲过后，“玛姬”一个箭步向后跃出，主动脱离了战圈，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面前的威廉。
不对劲！
回忆了一下自己漫长的生命，确认其中并没有这样一张脸出现过后，尸骸大君顿时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最开始的时候，自己为了测试这家伙的身体，有意地放慢出手速度，让体内的玛姬能够来得及向他“告密”。
但后来自己逐渐提高了出手速度，还准备了一些玛姬绝对无法发现的隐秘攻击，他虽然无法全部闪过，但却一样能够有所防备。
这名人类对自己的熟悉程度，有些高得过分了！
这绝对不是【预知眼】或者【超高速反应】之类的能力，而是最为单纯的熟悉！就好像……好像曾和自己战斗过几百次一样，把自己的出手习惯摸得一清二楚！
……
见到“玛姬”主动停手，威廉顿时悄悄地松了口气。
作为常年蹲守在死国之门附近的boss，尸骸大君算是他的“老熟人”之一，上辈子人类帝国反攻冥土的时候，这家伙着实推过了不知道多少遍。
虽然自己没有上辈子那么华丽能力和军团，但现在的尸骸大君也一样是个残次品，既没法展开最强的【万尸】形态，手底下那些难缠的军团也一个都不在。
稍微熟悉一下它的出手方式后，自己甚至有些应对自如的味道了。
但随着尸骸大君的屁股逐渐长好，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如果再回到之前那种连眼睛都捕捉不到的状态，哪怕应对得再好也有翻车的时候。
想到这里时，威廉咬了咬牙，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只能……
……
只能放弃卖掉他的打算了！
发现了威廉身上的异常后，“玛姬”的脸色骤然转冷，看着他的眼神中，涌现出了无比冰冷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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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类，一定！必须！而且只能死在我手里！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知晓自己的能力和习惯，但这种情报绝对不能让其它人知道！
自己的能力如果被泄露给同级别的敌人，那就会成为一柄插向自己心口的刀子！
必须杀掉他！
折断他的骨骼！消融他的血肉！扯碎他的灵魂！甚至还要追到冥河里去，哪怕被河水洗掉一部分记忆，也要揉烂他在这世界上最后的一点残渣！
‘等等！不对！你快跑！’
正犹豫要不要动用最后手段的威廉，猛然听到了女幽灵急切的呼喊：
‘跑啊！它这次要动……’
玛姬的通风报信戛然而止，大概是尸骸大君做了什么，她和威廉之间的灵魂通道虽然没有完全崩塌，但也彻底陷入了沉寂。
发觉不对的威廉连忙抬手准备防御，然而却没有等来任何攻击，只嗅到了一股浓郁无比的血腥味儿。
血腥味儿？！
威廉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发现对面的“玛姬”已经失去了人类的形态，化为了一股汹涌的暗红色血水，将周围的地面浸得一片腥红。
卧槽……你疯了吧！
暗红色的血毯瞬间扩散，眨眼的功夫便染红直径近百米的土地，仿佛一只摆在大地上的血色圆盘，将恐怖骑士们的尸身和威廉一并乘在其中。
“唏律律！”
惊惶的嘶鸣声接连响起，灵魂逐渐回归的梦魇们刚一起身，便被血色圆盘“托”了起来，凡是有试图逃跑的家伙，瞬间便会被浓稠的血浆吞没，捆缚在地面上不停地挣扎着。
在血毯刚刚展开的时候，威廉便将【拉米娅的指节】死死地钉在地上，借助它吸收负面能量的特技，勉强护住了自己周围的一小块地方。
然而随着血毯的厚度逐渐增加，【拉米娅的指节】跟着变粗变长，威廉身周的安全区却在逐渐缩小，最后甚至不得不攀爬其上，才能避免被一波又一波的血浆卷下去。
这特么……怎么突然开大了？
头疼地望着周围巨大的血色圆盘，对于尸骸大君的突然暴走，威廉根本没有任何准备。
起手【血海】铺场，接下来不会真要开【万尸】吧？这可是法兰！它疯了吗？
遗憾的是，往往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在威廉震惊的目光下，大量血肉外露的生物自【血海】中爬了出来，并齐刷刷地仰起头，整齐化一地朝“树”上的威廉望了过来。
威廉被它们怪异的眼神瞪得心肝乱跳，但大致扫了一下【血肉尸骸】的人数后，他心头的紧张反倒缓解了些许。
就像【血海】变成了【血池塘】一样，尸骸大君开出来的【万尸】也缩水严重，勉勉强强只能叫【百尸】，连【二百尸】都算不上，现在还远没到彻底绝望的时候。
“人类！”
一百多具血肉外露的尸骸齐齐发声，无论性别、年龄、体型甚至种族，所有人的声调都是一个味道，里面满是浓得快要溢出来的杀意。
“害我浪费掉这么多血肉！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最痛苦的死法！”
“……”
这熟悉的垃圾话……真是……
威廉神情复杂地看着冲过来的【血肉尸骸】们，尸骸大君每次开【万尸】的时候，必定会说一遍这句话。
只不过以前自己都是当笑话听，然后反手跟队友一起弄死它，但这回……没准儿它真能做到一次了……
威廉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的问号已经从水泉一路标到了河道。
我最开始的目标……不是逮一匹梦魇吗？……怎么闹到和偷渡的九阶亡灵决一死战了呢？
第325章 闷SAO
‘威廉，你叫威廉对吧！全名是什么？’
在百余名【血肉尸骸】发动冲锋的时候，女幽灵突然恢复了说话的能力，急切地对威廉询问道：
‘快给我啊！我要你的全名！’
即使是在这种危急关头，威廉的脑子还是不可避免地想歪了一瞬。
唉……多少年没人跟我说“我要”了？上次听到这句话，好像还是那个屁股长在胸口的……
‘混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快点告诉我你的全名啊！’
听到女幽灵怒不可遏的呵斥后，威廉眼神一眯冷笑出声。
呵呵，满脑子那啥可不是我的问题，都怪我这十六岁青葱少年的躯体，分泌的男性荷尔蒙过于旺盛了点儿。
话说，如果在这么下去的话，我二十多岁之后不会和表弟一样满脸大胡子吧？嗯……听说胡子比较多的人X能力一般都……
‘你混……’
“吼！！！”
低沉的咆哮声响起，一头体型极壮硕的【血肉尸骸】撇下同伴，率先冲到了【拉米娅的指节】附近。
只见他伸出双臂，一人搂住两人合抱的木棍，暴喝一声，裸露在外的肌肉偾张而起，硬生生把【拉米娅的指节】拔得节节高升。
连混血巨人的尸体也送来了，真尼玛下了血本啊……
攀在【拉米娅的指节】顶端的威廉叹了口气，右臂高抬重重地往下一砸，之前被拔起近半米的巨木轰地一声重新砸了下去，捅豆腐似地重新扎进了更深的地面。
剧烈的震荡以【拉米娅的指节】为中心传了出去，震得率先扑上来的【血肉尸骸】们一阵东倒西歪，整齐的阵型被瞬间冲得凌乱不堪。
直面巨力的混血巨人更为不堪，在力量的较量上，它本就差了威廉不止一筹，再加上【拉米娅的指节】巨大的重量，这次碰撞扯得它两臂上的肌肉根根断裂，整个人更是被巨力带歪了身子，一头撞在了【拉米娅的指节】上，半个脑门儿都瘪了下去。
女幽灵的惊叹声适时地响起。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个力量也太过分了吧！’
我是什么人？当然是DIO大的人！
威廉冷笑了一声，双腿一蹬直接踹倒了耸立的巨木，从近十米高的半空中落了下来，炮弹般踏在了地面上，溅起了大片粘腻的血浆。
【进入尸骸大君LV90的自生血海，所有非死亡序列的力量，都会在大量血液消磨下按比例削弱，另外，所有踏足血海的生物，都将遭受一次强力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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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尸骸大君LV90的血疫诅咒，出现特殊负面状态‘疫病’，预计将在离开血海范围30分钟后自行消失】
随着系统及时的提示声，威廉只觉得身体猛地一沉，原本清醒的头脑也有些发昏，思维运转的速度明显下降，两肺更是隐隐传来浓重的滞涩感。
他鼓起胸膛猛地吸了口气，气流音如同扯风箱般剧烈，然而得到的氧气却比之前还要差上不少。
用力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脑袋，威廉的脑海中短暂地掠过了一个想法。
这状态……哪怕是缩了水的，还是恶心的一批啊！
‘还是？你曾经见过这个能力吗！’
女幽灵的疑问声再次传来。
‘你……你怎么会对它的能力这么熟悉啊，难道你曾经在哪儿见过这个混蛋吗？’
抬腿把冲上来的混血巨人蹬了回去，威廉面不改色地回复道：
‘居然喊自己混蛋，没想到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挺清楚的啊？’
女幽灵的灵魂通道抖了抖，随后疑惑地反问道：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对了！你快把名字告诉我！我可以将亡骸骑士团的指挥权交给你，然后你……’
‘然后我就中了你的诅咒了对吧？’
威廉双臂一揽，将直径一米多的【拉米娅的指节】搂在腋下，蛮横无比地一棍子扫了出去，打爆了二十多只【血肉尸骸】后，才被剩下的家伙们联手截住。
‘我想想啊，需要真名的诅咒挺多的，但你毕竟不是专门玩儿诅咒的，估计也就是那几种吧，【邪魔低语】还是【恶祟诅咒】？’
“女幽灵”重新恢复了沉默，而另一个人却聒噪了起来。
“吼！！！”
刚刚修复好身体的混血巨人暴喝一声，奔着威廉的背后凶猛地扑了过去。
只见它将两只锅盖大小的巴掌高高抬起，叉在一块儿攥成拳头，对准威廉的后脑勺猛扣了下来。
头皮发凉的威廉立刻俯身让过脑袋，随后左臂搂住【拉米娅的指节】，右臂划了个半圆后向身后横挥，直接捣在了混血巨人的手腕侧面。
“砰！”
仿佛攻城锤擂过一样，混血巨人骨节粗大的双手瞬间扭曲变形，交叉在一起的手指更是扭得不成样子，短时间内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
然而威廉并没有给它最后一击，而是拖着【拉米娅的指节】撒腿就跑，并且一边跑一边回头观察身后【血肉尸骸】们的动向。
‘你是怎么发现的？’
“女幽灵”的声音再度响起，然而这次的味道却和之前简直大相径庭，既没有冰冷的声线，也没有焦躁的情绪，反而平淡得像是在打报告一样。
‘我刚才那些话应该没有破绽才对，为什么你能发现这边换了人？’
没破绽？破绽大了！
威廉根本没有为敌人解惑的意思，二话不说埋头猛冲，然而他脑海中的想法还是不小心露了过去。
‘居然是不够害羞吗？’
控制了女幽灵的尸骸大君顿时恍然大悟，它有些苦恼地道：
‘你们人类的情感还真是复杂呢，喜悦、愤怒、崇拜、憎恨……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难理解，但害羞、发情、急色……还有那些和繁衍生殖相关的状态，我一直都理解得不是很好。
哦，对了，原来这种明明什么都知道，但偏要装作听不懂的行为叫害羞啊，我记下了。’
‘……’
？？？
什么都知道？
尸骸大君话里面的讯息有点儿多，威廉听得趔趄了一下，险些被身后扑来的狼形尸体咬到脚踝。
卧槽！原来你听得懂我的那些X段子啊！
同是天下老司机，为何非要装纯洁？
威廉一边暗自吐槽着人心不车，一边给女幽灵狠狠地打上了一个闷骚的标签。
‘滚滚滚！你滚啊！’
女幽灵气急败坏的声音猛然响起。
‘我只是听父亲他们讲过几句，才不是闷……’
第326章 【乌奈·树之须发】
这才对味儿！
威廉嘴角微翘，一肘将冲着自己喉咙咬来的狼形尸体砸得横飞出去，随后抹了把溅到脸上的血浆，在脑海中回复道：
‘装什么装？听懂了就证明你不纯洁了！明明什么都知道偏要装害羞，不是闷骚是什么？’
‘我跟你拼……你个混……你全家……’
女幽灵的灵魂能量瞬间暴涨，竟然连续突破了尸骸大君的控制，传来了几条恼羞成怒的咒骂。
听到这些断断续续的“声音”，确认女幽灵只是被控制而不是被占据后，威廉毫不犹豫地截断了两人间的灵魂通道，随后抡圆【拉米娅的指节】，挥向了身后穷追不舍的尸体。
然而这次却没有之前那么顺利，在察觉到威廉的意图后，十头体型各异的【血肉尸骸】上前一步，双手交叉于身前摆出抵抗的架势，随后身形一阵模糊，全部变成了身高只能到威廉肚脐的矮人。
“弥安撒护佑！”
随着一句标准的矮人祈祷语，血海之下的地面猛然隆起一道数米厚的石脊，威廉全力挥出的攻击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上面，但却被一股土黄色的能量稳稳接下。
长度近十米的棍子砸在数米厚的石脊上，不仅没有出现土石崩裂的场景，反倒如同落空般寂然无声，只传出了一缕细若蚊蝇般的嗡鸣。
擦！这家伙的能力还是这么恶心！
随着血肉模糊的矮人尸体齐吼出声，缭绕着土黄色光芒的石脊开始反卷，一只只岩石组成的大手朝着【拉米娅的指节】抓了上去。
威廉抬腕一搅震碎了这些手臂，把缩小了不少的棍子收了回来，连再来一下试试的想法都没有，重新开始玩命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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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血肉尸骸】根本就是不死的，只要【血海】还没有干涸，便可以借助里面的能量高速再生，哪怕被烧成了灰烬也能重新爬起来。
对于这种一力降十会的粗暴能力，威廉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上辈子的时候，他也是靠着人数五倍以上的精英军团，顶着随时翻车的可能反复清剿，才能“破解”这个难缠的能力，但现在孤家寡人的状态……
啥也别说了，跑吧！
然而【血肉尸骸】们已经重新列好了阵型，在几次进攻摸清了威廉大致的能力后，五十余具尸体缓缓变成了人类女性的形态。
伴随着神秘的咏唱声，各种各样的组合奥术依次出现，对他的前方进行覆盖式打击，逼迫着他重新转头往回撤。
剩下的尸体也纷纷开始变形，有的化作了某种体型细小的鸟类魔兽，子弹一般朝着威廉追了过去，有的干脆隐去了身形，根本不知道消失在了哪里，有的则变成了身形佝偻的巨魔术士，低下头默默地吟诵着什么。
当威廉手忙脚乱地挡开鸟群时，一道又一道功效不明的诅咒层层叠叠地套了过来，各式各样的泥沼和陷坑凭空生成，直接将他陷在了里面。
而当威廉刚刚勉力挣扎出来的时候，十多名膀大腰圆的混血巨人又扑了过来，先是男上加男，接着勉为其男，最后和他纠缠得男分男舍，硬生生靠着力气把他重新按了回去。
威廉从泥浆中抬起头，瞥了一眼逐渐聚拢的【血肉尸骸】们，咬了咬牙决定拼上一把。
不能等了！再等就完蛋了！
他右手一抖，将【乌奈·树之须发】取了出来，将一端塞进嘴里紧紧叼住，随后右手和脖子同时发力，拇指粗细的枝丫应声折成了两截。
“静谧、温柔、森林在上。”
一声语调深厚悠扬的祷告响起，威廉丢出去的两段树枝绽放出了耀眼的绿光，以这两截树枝为根，数百道粗大的根须瞬间自血水中探出了头，以令人惊异的速度疯狂生长。
深棕色的树根眨眼间便将周围大片的血水吞噬一空，连带着足有六十多只【血肉尸骸】也遭了殃，被缠卷揉捻得肢体破碎，并化为养料吸收得一干二净。
满是怒意的声音自根须深处传了出来。
“竟然是如此邪恶的力量！热爱自然的精灵哟，你折断了我的须发，是因为受到了这些恶徒的欺凌吗？
我虽已重归自然，但我残存的灵魂必将为你讨回……你是个什么东西？”
一名橘皮鹤发，浑身蒙着树皮的老妇自根须深处现出了身形，她面色痛苦地捂着脑袋，老迈的身形不停地哆嗦着，看样子这些带着诅咒的血水对她来说同样负担不轻。
在看清了威廉的种族后，老妇脸上的痛苦之色转为了浓烈至极的杀意，她咬牙切齿地瞪视着被按倒在地的威廉，满面愤懑地怒吼道：
“该死的！我的须发怎么会在肮脏的人类手上！你受死吧！”
“等等！”
威廉先是右肘猛拐，将按着自己脖颈的混血巨人怼得骨断筋折，随后挣扎着抬起头大声喊道：
“别动手！我是自然教会的信徒！”
听到威廉的“自白”后，浸满了血迹的树枝暂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眼见嘴炮有效，本来准备闭眼硬抗的威廉大喜过望，嘴巴蹦豆似地飞快说道：
“我虽然是个人类，但我们安德森家的人全都是自然教会的狂热信徒，我们不吃需要引火烹煮的食品，不住土石垒成的屋子，不用金属打制的武器，甚至不穿兽皮和草叶之外的衣服……”
“……”
刚复苏的老妇灵魂本就动荡不安，吸收了太多的血水又让她思维迟缓，听到威廉连珠炮一样的说辞时，脑子明显有些不够用了。
她有些自卑地偷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树皮衣。
话说……我扎衣服的绳子好像是人工的啊……
威廉的“自白”仍在继续。
“我们深深憎恶着自己的出身，恨不得立刻摆脱这无法与自然共存的邪恶肉体，直接把灵魂投入冥河，下辈子成为一颗普通的小草，成熟后被善良的动物吃掉，再变成粪便重新落回大地母亲的怀抱，成为自然的一部分……”
面对这名一脸狂热之态的人类，一向自诩自然之怒的老妇喉头动动了动，有些讪讪地道：
“额，守护自然吧……其实也不用那么极端……稍微慢上一点儿也行……”
第327章 激战
“你太让我失望了！”
愤怒的呵斥声自威廉口中响起。
仿佛被老妇妥协的劝告惹恼了，他双臂撑地上身一挺，激愤之下居然顶得混血巨人们一阵乱晃。
发现【血肉尸骸】们的力量减弱，威廉顿时大喜过望，一边借机挣脱混血巨人尸体的钳制，一边厉声道：
“敷衍！妥协！软弱！就凭这种墙头草一般的态度，你拿什么守卫自然的纯净？”
我……我拿什么守卫……自然的纯净？
威廉的话仿佛教堂的钟鸣一般，震得老妇的脑袋嗡嗡作响，连带着精灵之森深处的本体也颤抖了起来。
是啊！一直都坚定无比的我，为什么变得如此软弱？到底是什么摧垮了我的信念？
是肉体不可违逆的衰老吗？
是同族们聒噪的冷嘲热讽吗？
是那一次又一次的功败垂成吗？
乌奈！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堕落的？你对自然的珍爱程度，居然连一只生来肮脏的人类都不如，这样也配自诩森林的守卫者吗？
就在老德鲁伊被唬得扪心自问时，威廉已经彻底掀翻了压在身上的混血巨人，三拳两脚将它们送回了血海里。
【乌奈·树之须发】被使用时，自行吸收了附近大量的能量，本就缩水严重的【血海】直接被抽空了四成还多，连带着【血肉尸骸】们的恢复力也跟着暴跌。
被威廉锤死的混血巨人们好半天才修复好了身体，其中一只体型较小的巨人身形一缩，抖动两下后变为了女幽灵的样貌，她望了望已经跑出几十米远的威廉，清秀的面孔上满是不甘之色。
“哼！污秽的生物！”
看着面前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女性人类，老德鲁伊神情一厉，不待尸骸大君开口说话，腰杆粗的根须直接将人碾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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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给你们的胆子！区区亡灵，居然敢在生者的国度围攻自然的信徒？”
只听一声暴喝，老妇满是褶皱的双手猛地一合，数以百计的植物根须挤开土石窜了出来，顷刻间便将刚爬起来的【血肉尸骸】们再次碾碎，周围的血海更是被清空了好大一片。
“混账！”
愤怒的咆哮声自血海中响起，屡遭重创的尸骸大君勃然大怒。
在分出两只【寻踪隼】盯住威廉后，它主动把幸存的【血肉尸骸】们收回了血海。
“滋——”
烙铁入水般的声音响起，周遭的血海中猛然升起大片大片的烟雾，一只只浑身燃烧着浅绿色焰苗的生物钻了出来，顷刻间便将周围的血海蒸干了好大一片。
哇哦~四阶熔岩魔的尸体也送过来了，这货上头了啊~
见事情正在按照最完美的方向发展，威廉瞥了一眼天空盘旋着的两只大鸟，头也不回地开始往血海的边缘撤（逃）退（跑）。
虽然他自诩皮糙肉厚，但无论七阶【古树德鲁伊】的灵魂投影，还是九阶【尸骸大君】的部分肉体，无论哪个都不是好惹的，这是正常的战略转近，绝对不是从心……嗯，绝对不是。
“污秽！腌臜！该死！”
在被数十头【熔岩魔】烧毁了大量根须后，精灵老妇心头的怒火已经达到了最高点。
伴随着低语般的细微风声，她土黄色的皮肤颜色逐渐加深，变为了树皮状的深褐色，整个人的体型也迅猛地膨胀了起来。
仅仅几次呼吸的时间，原本病恹恹的佝偻老妇，竟化作了一只二十多米高的树人。
虽然深褐色的表皮上满是刀砍斧凿的痕迹，垂落在两膝之下的大手也缺损了一只，但那高大雄健的身躯望上去仍旧极具压迫力。
“呼！呼！”
狂风席卷枝叶的声音响起，这风声便是树人的语言，在不知道放了什么狠话后，高大的树人挥动疤节累累的手臂，足有五六米宽的巨掌如陨石般轰然砸落。
【遭受古树德鲁伊LV70的地动山摇，暂时无法站立】
刚奔到血海边缘的威廉被晃得一个趔趄，先是一头扑倒在了血海里，随后被浪涛般的血水直接卷了出去。
他回头望了望，发现熔岩魔军团已经和老树人打了起来，而在挨过了最开始的爆发后，终究还是属性克制的熔岩魔军团更胜一筹。
树人的身上到处燃烧着绿色的魔焰，满是刀斧痕迹的躯干被烧得一片漆黑，虽然看起来还能坚持一会儿，但估计是撑不了太久了。
啧……能够随时有针对性地更换军团，小规模战役的时候简直就是耍赖啊！
面对这种敌人，如果做不到第一时间压制，那基本就……咝！居然还用手拍？你拍也就算了，好歹先用【根须缠绕】把人逮住再下手啊！
不知是吸了太多带着疫病诅咒的血水，还是灵魂休眠太久导致脑子缺了根弦，老树人的战斗方式笨拙得惊人，连续的脑瘫操作看得威廉血压直接拉满。
我擦，居然还站着挨揍，【熔岩魔】的高温也在蒸干血海，你要是打运动战就该它傻眼了啊，你就不知道换个地方么？
发现友军脑袋上长的是个猪头，威廉不得不停下了战略转（跑）进（路）的脚步。
玩忽职守的教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这头古树德鲁伊的战斗智商又有亿点点拉胯，再加上头顶上转圈儿的两只鸟……现在跑路的话好像不怎么稳当啊……
就在威廉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匹通体漆黑的梦魇忽然自附近的血海中挣扎了起来，连浸透了血浆的皮毛都来不及甩，二话不说撒腿就跑，明显被打架的大佬们吓得不清。
注意到这一幕的威廉眯起了眼睛，随后若有所思地四下望了望。
他有些惊讶地发现，附近的血海下浮现出了不少深色的阴影，正是那些一开始就被抓住的恐怖骑士。他们也被翻涌的血海卷到了边缘，而且不少人已经重新挣扎了出来。
也对，这次的【血海】本来就是乞丐版，然后先是被【古树德鲁伊】狠狠地吸了一波，接着又被【熔岩魔】们蒸干了好大一片，剩下的血液已经不足以困住他们了。
望着这些被【血疫诅咒】搞得病恹恹的骑士，威廉有些犹豫地抹了抹鼻子。
三阶【恐怖骑士】对四阶【熔岩魔】啊……也不知道好不好打。
第328章 宝贝和祖宗
“咴~~~”
又一只梦魇自血海中挣扎了起来，踉跄了几下后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但和之前那匹不同的是，它没有立刻撒腿就跑，反倒先是畏惧地看了威廉一眼，然后谨慎地找了个离他最远的方向，这才迈开了蹄子。
卧槽！是你小子！
正在皱眉深思的威廉顿时恍然大悟，立刻咬牙切齿地扑了过去。
特么的！你要不瞧我这一眼我还真认不出来！受死吧崽种！
发现那个奇怪的人类朝自己扑了过来，属于玛姬的梦魇惊慌地嘶鸣了一声，毫不犹豫地撒腿就跑。
然而它在血海里泡了这么长时间，身体状态多少出了点问题，起步稍稍慢了那么一瞬，被威廉拽住马鞍的边缘强行拖倒在地。
“跑啊！你倒是接着跑啊！”
威廉伸臂死死地环住马颈，咬牙切齿地取出一块儿特制黑面包，翘开马嘴塞了进去。
原本还在拼命挣扎的梦魇四蹄一蹬，浑身上下抖得跟筛糠似的，两只吗眼更是瞪得比牛眼还大，随后像失去了梦想的咸鱼一般，抽搐着瘫了下去。
威廉狞笑一声，取出两条黑面包在它眼前晃了晃。
“乖乖让我骑，以后小母马大大滴有；如果再敢搞事，一天三斤黑面包起步，懂？”
【你获得了一匹梦魇发自内心深处的畏惧，暂时获得了骑乘它的权利】
【成年梦魇LV40】
【种族：冥土生物】
【天赋：灵魂出窍】
【特技：精力旺盛、体格雄健、快速恢复、繁衍族群……】
【战技：梦境侵蚀、死亡凝视、恐惧灵气……】
【体质】66
【敏捷】89
【力量】40
【意志】65
【精神】40
【评价】：这是一匹战力并不出色的坐骑，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母马，它能为你创造一整支军团。
看完了这匹梦魇的面板后，威廉的手顿时猛地哆嗦了一下，险些把这匹优秀的大种魇直接勒死。
大宝贝啊！四个特技全跟papapa有关系，这货特么简直是天生的“战士”。
威廉赶忙松了松缰绳，小心翼翼地翻身上马，并暗自下定了决心。
一定要把这货给弄回去！天天配日日配夜夜配，配到它看见小母马就口吐白沫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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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着大种魇绕场一周，威廉从血海中拉起了二十几名恐怖骑士，顺带着找到了近五十具被“玛姬”亲手击杀的尸体。
至于剩下的那些人，可能是被血水卷得比较远，也可能是被战斗的余波殃及，已经彻底尸骨无存了。
居然只有这几个人啊，这么看胜算也就三成而已，最多不会超过五成，这也太惨了吧。
威廉叹了口气，按照恐怖骑士们的指点，找到了一具体型最高大的尸体，催动【亡灵复苏】把他“拉”了起来。
“你是谁？亡灵法师？”
身形壮硕的骑士缓缓睁开了眼睛，先是诧异地看了看自己重新长出血肉的手掌，随后疑惑地上下打量着威廉。
“你……”
“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洛桑是吧？”威廉打断了壮硕骑士的话，伸手指了指他的背后，语调平淡地道：
“我刚问了一下，他们说你是【亡骸骑士团】的副统领，只要你同意的话，他们就愿意接受我的指挥。”
洛桑顺着威廉指的方向看了看，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震惊地看到了血海中心的树人和熔岩魔军团。
“它们是……不！玛姬呢？玛姬在哪儿？”
威廉摇了摇头道：
“具体的位置我不清楚，但应该在那九十几头熔岩魔其中一只里。”
“什么！”
洛桑蓄满胡子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他腾地站直了身子，一脸急切地开口询问道：“玛姬她怎么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你到底……”
“停！”
威廉做了个手势，制止了他连珠炮似的发问。
“这么问下去就没完了，那头树人的情况你也看得到，所以你闭上嘴听我说！”
“你死了，我来了，玛姬栽了，然后尸骸大君又来了。
它把肉体还给了你们所有人，接着准备搞事情，我打不过它就喊了帮手，然后我喊的帮手也打不过它。
所以你……不，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听我的指挥去参战，我帮你们救那个玛姬；要么我扭头就走，大家各跑各的，赌一赌最后谁比较倒霉，你选哪个？”
洛桑一脸懵逼地听完了威廉的讲述，在迟疑了几秒后，他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了旁后的恐怖骑士们。
在得到了部下们的点头认可后，洛桑咬了咬牙，解下腰间满是缺口的骑士剑，双手捧着递给了威廉。
“明智的选择。”
威廉面色平淡地点了点头，当他刚把手搭在佩剑上时，壮硕骑士却双臂一收避了过去。
“等等，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他面颊上的肌肉收紧，一脸严肃地道：
“你不必在乎我们的战损，但你必须要保证，一定要尽力去救玛姬！不然哪怕灵魂落入冥河之中，我洛桑·凡金斯也必将爬出来向你复仇！”
威廉无语地撇了撇嘴，劈手将代表指挥权的佩剑夺了过来。
这波要是没打赢，咱们的灵魂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了，还爬出来向我复仇？你想得倒是挺……额……你刚才说……你姓什么来着？
【凡金斯之剑（仿品）】
【锋锐+2】【坚韧+1】
【凡金斯家历代家主的佩剑，然而真正的凡金斯之剑已经折断在了五百年前，这只是一把精心打造的仿制品，用来寄托某人对家族的思念】
“……”
威廉讪讪地把佩剑递了回去，身为靠揍亲爹上位的现任家主，在真·老祖宗面前，他多少有那么一丁点儿心虚
洛桑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眉头紧锁地对威廉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威廉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道：
“咳，我的意思是，这种形式主义能省就省吧，移交佩剑就不用了，只要你……额……你们听我的命令就行。”
“也好。”
洛桑点点头接过了佩剑。
“没了趁手的佩剑，我的剑术也会下降不少，必然会影响到一会儿的战斗。”
爱惜地擦拭了一下剑刃后，老祖宗转过身盯着面前的血海，一脸刚毅地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下命令吧！只要能把玛姬救回来，哪怕鲜血流干，我也不会后退一步！”
第329章 纯吗？
听完了老祖宗坚毅的誓言，威廉的嘴角却无奈地扯了扯。
“第一条命令，所有人集结……洛桑骑士除外……”
？？？
听到威廉的命令后，老祖宗攥着佩剑的手猛地哆嗦了一下，险些直接掉在地上。
他猛然回头看向了威廉，一脸惊愕地道：
“你……”
“你还是先在这儿呆着吧……”
威廉无奈地道：“你现在已经不是四阶的【恐怖骑士统领】了，而是三个勉强拼凑起来的一阶亡灵，跟我们过去不是找死么？”
“我不怕死！”
面相刚毅稳重的洛桑，总算展现出了一点凡金斯家族的特质。
他愤怒地上下挥动着手里的长剑，那幅因为没有架打而怒不可遏的模样，瞧着跟哈利足有六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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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这副熟悉的模样，触动了威廉的肢体记忆，险些直接一巴掌将他抽翻在地。
按捺住心头“灭祖”的冲动，威廉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现在时间紧迫，我没有时间劝你，所以要么你老实地在这呆着，要么我现在就直接走人。”
听到威廉的话后，洛桑先是望了望远处的战场，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居然真的冷静了下来。
“抱歉。
我的血脉有一小部分来自狂战魔，刚刚重获肉体没多久，有点控制不了心中的战意，我会听从命令留在这里的。”
见到他这副模样后，威廉讶异地挑了挑眉毛。
这……不可能吧？姓凡金斯的人，居然也有理智的时候？
这货肯定是个串儿。
揣测了一下老祖宗的血统纯度后，威廉一边挥手示意仅存的【恐怖骑士】们集合，一边打开了【亡骸骑士团】的军团面板。
【军团名称：亡骸骑士团】
【军团等级：三级】
【军团编制：27/1000】
【军团特性（种族）：亡者无眠，军团成员均为恐怖骑士，因此在灵魂之火的能量耗空之前，将一直保持旺盛的士气和战斗力】
【军团特性（种族）：骸骨重组（暂时失效），军团成员均为没有血肉的骸骨，因此对于单纯的物理打击具有极强的耐受力】
【军团特性：钢铁意志，这支军团的成员训练有素且无惧死亡，士气+3，指挥+3】
【军团技能：恐怖洪流，发动一次群体的精神袭扰，对范围内的所有敌人施加意志检定，检定失败将陷入短暂的恐惧状态（持续时长可与恐怖印记叠加）】
【特殊状态：疫病，全属性略微下降，抗打击能力小幅减弱】
【特殊状态：血肉之躯，无法使用骸骨重组特技，体质、力量、敏捷属性小幅上升，抗打击能力上升】
面板倒是还行，虽然因为重新获得肉体失去了一项特技，但也抵消了疫病状态带来的属性削弱，群体恐惧的军团技也相当实用。
但这个编制实在是太惨了，哪怕把挂机的洛桑和自己都算上，加起来也不够三十人，这该怎么打？
就在威廉思考着如何破局的时候，血海中央突然传来了席卷密林般的狂风声，乍听起来虽然如怒涛般暴烈，但细听下却带着几分隐隐的凄厉。
在【熔岩魔】军团前仆后继的进攻下，树人右腿上的火焰越烧越旺，终于无法支撑它庞大的身体。
老妇化作的树人膝盖一弯，轰然跌坐在了血海中，勉力在【熔岩魔】们的围攻下苦苦支撑，眼看就快挺不住了。
不能等了！
眼见唯一的主坦快要空血，威廉顾不得继续思考，连忙催动胯下的梦魇，带着【亡骸骑士团】仅存的二十七名恐怖骑士，朝着血海中央冲了回去。
他们的行动自然瞒不过尸骸大君的感知，正在围攻树人的【熔岩魔】们立刻一分为二，三十多只【熔岩魔】选择了调转身形，向【亡骸骑士团】的方向扑了过来。
“半月形包抄，左前方【熔岩魔】上印记！”
随着威廉的命令声，恐怖骑士们降低速度并缓缓散开，甩出了一道道黯淡的红色印记，但因为距离太远，大部分都被这些灵活的恶魔闪避了开来。
见第一轮【恐怖印记】几乎全数打空，远处观战的洛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蹦到了嗓子眼儿。
这家伙对【恐怖印记】根本就不熟悉啊！怎么能当远程能力来用呢？这能力虽然可以远程释放，但它的飞行速度这么慢，速度稍微快一点儿的敌人就能躲开，这么放简直……
“轰！”
被威廉瞬间灌入大量的阴影之力后，【拉米娅的指节】迎风猛长，顷刻间便暴涨了好几米，一棍子便将冲在最前的几头【熔岩魔】抽了回去。
看着因为躲避【恐怖印记】而聚集在右侧的血肉怪物们，威廉果断发动了【亡骸骑士团】的军团技。
伴随着道道梦魇形状的虚影，一片色泽诡秘的红光涌了过去，随着半月阵向内侧回收，刚好将所有【熔岩魔】悉数覆盖。
【完成了一次成功的包围，【亡骸骑士团】士气+1】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声，【熔岩魔】的阵型瞬间乱成一团。
先是挨了威廉的全力一棍，随后又遭到了【恐怖骑士】们的贴身绞杀，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弄死了十几头，剩下的估计也是时间问题。
看了看已经混战一起的两支军团，威廉不仅没有继续参与围剿，反而抬手示意全体后撤，将遍布【熔岩魔】尸骸的战场让了出来。
这怎么能撤呢！
眼见威廉放弃了大好的机会，后方观战的老祖宗血压瞬间拉满，直欲破口大骂。
有没有学过基本的冲阵？有没有学过？
敌军被包围且阵型散乱，我方阵型基本完好，这种时候能撤退？你脑子有问题吗！
有相同感受的不止他自己，占了上风的【恐怖骑士】们同样满心疑问。
对面可是四阶的【熔岩魔】，自己这方硬实力本就不是对手，好不容易拿到了优势，现在后撤不是自讨苦吃么？
心头犹豫之下，行动自然难免慢了几分，当【熔岩魔】们的尸体重新爬起的时候，仍有几名骑士还没来得及撤出。
发现这一情况后，威廉肩背肌肉膨起，将数米长的棍子向回一挽，直接连人带马一并扫了出去。
第330章 背后
即使威廉已经留了大半力气，但这几名骑士仍旧受创不轻，最惨的一个连胸甲都凹了下去，估摸着最轻也要断上几根肋骨。
见他突然对自己人出手，周围的恐怖骑士们顿时一片哗然，有些人甚至朝他举起了武器。
就在这脆弱的联盟即将分崩离析之时，刚爬起来的【熔岩魔】尸骸狂吼一声，血肉模糊的躯体轰然炸开，幽绿色的液体四处飞溅。
这些液体一滴便能瞬间蒸干水缸粗的一片血水，搞得到处都是升腾的焦臭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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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按下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似的，在第一头【熔岩魔】炸开后，陆陆续续又有六七只【熔岩魔】跟着炸了开来，附近的血海也被蒸干了好大一片，露出了被烧得漆黑一片的地面。
看着面前的场景，恐怖骑士们的喉咙动了动，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口水，倒在远处暂时爬不起来的人更是冷汗直冒。
如果他刚刚没有出手捞人，自己怕是连骨头都要化掉了吧？
瞥了一眼突然安静下来的恐怖骑士们，威廉顿时心中暗爽。
他先是清了清嗓子，随后面不改色地说道：
“注意了，这些家伙并不是真正的【熔岩魔】，而是由尸骸大君操纵的【血肉尸骸】。
别说同归于尽，哪怕伤敌一百自损一万，对它们来说也是赚的。所以听到命令后绝对不要犹豫，下一次我可不一定来得及救人。”
恐怖骑士们互相看了看，随后纷纷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跟在威廉身后重新冲了上去。
这次再没有人敢有一丁点的迟疑，每个命令都会第一时间得到执行，而威廉料敌机先的指挥，也让他们击退了一次又一次的袭扰。
在令出必行的情况下，几乎没付出多少代价，这支三十人不到的小队便突破了拦阻，来到了倒地的树人身边。
然而在见到威廉的身影后，老树人似乎并不领情，二话不说直接一巴掌拍了过来。
威廉对此也早有预料，果断带着【亡骸骑士团】的人拉开了距离。
……
自己之前编的瞎话简直漏洞百出，但这货当时“喝”了大量带着诅咒的血水，脑子明显不怎么清楚，又被一串的连珠炮怼得有点懵，没有注意到里面的漏洞。
等她从牛角尖里钻出来后，必然能察觉到其中的蹊跷，别的不说，光自己身上的衣服，就明显不是什么自然的产物，那所谓的虔诚信徒，自然也没有任何可信度。
虽然“真面目”已经被识破，但威廉并没有撤退的意思，而是领着恐怖骑士们，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呆了下来，既帮老树人分担一定的压力，又竭力保持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
而树人在“吹”了几句带着愤怒的暴风后，居然也默许了威廉的行为。
不仅没有继续追击报一骗之仇，反倒默契地催动根须，将试图集结的【熔岩魔】军团一一拦截，默默地给威廉的清剿行动提供便利。
对于她的反应威廉同样心中有数。
精灵德鲁伊是自然、生命、规律、和有序的代名词，和代表死亡与混乱的亡灵天生就是死仇，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仇恨面前，之前的哄骗根本微不足道。
有了生力军的加入，两边的战况顿时平衡了不少，原本岌岌可危的树人也重新站了起来，一时间甚至占到了些许上风。
发现迟迟拿不下这个麻烦的家伙，尸骸大君果断转换了目标，只留下几十头【熔岩魔】与树人继续纠缠，把剩余的大部分都重新吞回了血海里。
察觉到变故的威廉心中暗叫不好，连忙示意【亡骸骑士团】的骑士们迅速散开，然而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数十只通体透亮的生物自血海中钻了出来，六只手臂在身前两两合拢，赐福一般向周围泼洒着点点淡银色的光斑。
这些光斑点晃晃悠悠地飘了过来，看上去轻轻柔柔的没有任何杀伤力，但一旦碰到恐怖骑士们甲胄之外的地方，便会传来一阵血肉烧灼的焦响。
尼玛……圣银娜迦……这么稀有的尸体你都舍得往出掏？
威廉一拍坐下的大种魇，带着恐怖骑士们扭头就撤。
哪怕是七阶的古树德鲁伊，面对属性克制的四阶军团一样要栽，自己手里这仨瓜两枣，打打熔岩魔也就算了，遇见这种碰都碰不得的天敌，上去多少都是送菜的。
然而，就在威廉准备先行观望时，一股直透心尖儿的凉意自背后出现。
仿佛有一枚晶莹剔透的冰锥贴上了背心的皮肉，先是自背后直贯到前心，接着融化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尸骸大君LV90正在将你转化为双面邪灵】
【因对方主动放弃，转化失败，将进行一次意志力检定，检定未通过将会灵魂重组，失去全部记忆】
【检测到意志属性低于999，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卧！槽！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声，威廉只觉得眼前一花，猛然间多出了一百八十度的视野，清楚地看到了自己身后一脸惊愕的小男孩儿。
尸骸大君比威廉还要震惊，身为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高阶亡灵，它居然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你怎么……怎么……”
见到它这副瞠目结舌的模样，在配合系统给出的提示，威廉心念电转，瞬间便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眼见短时间内无法解决这自己，为了保证情报不会外传，尸骸大君便退而求其次，想要先毁掉自己的记忆。
因为记忆大多依附于灵魂，所以毁掉记忆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破坏或扰乱一个人的灵魂。
作为没有灵魂的生物，尸骸大君对于这方面并不擅长，之前试验类似能力的时候，又遭到了【无界之民】的强力豁免。
在摸不清自己能力的情况下，它只好选择了一个稍微偏门的方式，试图冲过灵魂重组来毁掉自己的记忆，可没曾想还是一头撞在了【无界之民】上面。
想通了原由的威廉面色一黑，抬起【拉米娅的指节】向身后猛地抽了过去。
他本来只是想着发泄一下，没曾想尸骸大君有些惊讶过度，居然没来得及躲开，而是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棍，整个人弯成C型横飞了出去。
“打得好！”
一声充满了喜悦的喝彩声从威廉背后响起，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却发现自己的身后空无一人。
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威廉不由得面色大变，一把摸向了自己的背后。
第331章 银影族
【幽灵LV1】
【一只普普通通的幽灵，没有任何战斗能力，唯一的特长是鬼气森森的声线，在讲恐怖故事恐吓人类幼崽时，会有一定的额外加成】
“……”
卧槽！我还奇怪这多出来的视野是哪儿来的！原来是你啊！
发现自己后背上“长”了个人后，威廉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这……互相共享视野的话，我今后岂不是连隐私都没了？吃饭睡觉上厕所papapa，不论什么时候，身后全都跟着一个小尾巴？
就在威廉准备请她圆润地离开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了女幽灵的尖叫。
“快躲！它又来了！”
听到喊声的威廉神情一惊，虽然没有感知到任何的攻击，也没有那种汗毛汗毛倒竖的危机感，但他背后的“视野”突然向某个位置聚焦，好像真的发现了什么东西正在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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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不像是假的！
威廉果断选择了相信女幽灵一次，他迅速侧身避过了那个无形的东西，随后猛地一拍大种魇的马屁，连人带马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嗡”
他的身后传来了细弱的气流音，似乎是某种细而薄的东西划过空气的声音，即使全神贯注去听，也只能非常极限地察觉到一丁点儿。
刚才被摸到身边，还可能是自己一时大意，但现在它当着“面”硬来，自己居然还是发现不了，这绝对不正常！
察觉到不对劲后，威廉的面色瞬间严肃了起来。
他一边指使【亡骸骑士团】以自己为目标释放【恐怖洪流】，一边拼尽全力去回忆尸骸大君的能力。
可是无论他如何搜肠刮肚，将涉及这个家伙的剧情通通过了一遍，始终还是找不到任何匹配的能力，【亡骸骑士团】的军团技也直接打空，没有任何中了恐惧的目标现出身形。
就在威廉一筹莫展之时，他的身后再次传来了女幽灵急切的声音。
“你快点啊！它马上就追来了，还不加速等什么呢！”
威廉闻言神情一动，不仅没有依言加快速度，反而控制着胯下的梦魇降低了速度，在脑海中朝女幽灵询问道：
‘这么说的话……你现在还能看得见它？’
‘废话！’
见梦魇的速度不增反降，敌人趁机越追越近，女幽灵急得跟什么似的。
她恨不得钻出来亲自操纵坐骑，然而她现在连个人类的形体都没有，只能老老实实地挂在威廉背上干着急。
发现威廉迟迟没有提速的行为后，女幽灵恼火地道：
‘你在等什么呢？赶紧跑啊！’
‘我在等你的回答’
威廉冷静地在脑海中追问道：
‘我想知道，你究竟能不能看到，而且能看到多少？’
女幽灵气急败坏地道：
‘我们的视野不是共享的吗？你倒是自己用眼睛看啊！’
‘我看不到。’
‘胡扯！那个长着透明翅膀的家伙都摸到你身后了，你怎么可能看不到？’
透明翅膀么？
威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手腕微微抬高，控制着胯下的梦魇再次降速，有些好笑地自言自语道：
“呵，这回它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咱们们运气不错。”
见威廉居然还不加速，女幽灵顿时急得五内如焚。
‘运气什么运气？它马上就要过来了啊！这种时候怎么能停！’
‘所以这种时候应该喊~啊~不要停~’
察觉到真相的威廉心情大好，随口车了女幽灵一句后，乐呵呵地将梦魇彻底勒停。
他保持着背对后方的姿势，在属于女幽灵的视野再一次开始“聚焦”的时候，瞬间抽出【拉米娅的指节】，头也不转地抬腕甩了回去。
那团不可见的东西微微一顿，灵巧地避开了这次突兀的攻击。
然而威廉胸口乌光一闪，在大量阴影之力的灌输下，【拉米娅的指节】迎风猛涨，瞬间粗长长了一倍有余，反倒结结实实地闷了个正着。
感觉手里的棍子打到了实物，威廉的嘴角微微翘起，扭身从梦魇背上滚了下去。【拉米娅的指节】轻轻一挽，随后双臂较力，卷着那团不知名的东西全力一抡。
“轰”
那东西被威廉狂野地砸到了地上，浪涛般的血水四处飞溅，被恐怖的冲击波吹开了好大一片。
与此同时，正和老树人纠缠的【熔岩魔】们统统身形一僵，动作变得生硬又笨拙，先是被趁机拍死了好几个，最后竟统统“融化”在了脚下的血海里。
远处的【圣银娜迦】也是如此，纷纷停下了泼洒光斑的动作，身体僵直地栽倒在血海之中，像遇到了炉火的蜜糖一般，顷刻间便化了个干干净净。
【对高等级目标造成大量伤害，棍棒类武器熟练度巨幅增加，当前熟练度为棍棒技巧（精通）】
赢了！
威廉唇角微翘，用力地拧了拧手中的棍子，将那团看不见的生物死死地钉在了地面上。
随着他的力气越用越大，这东西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那是一只通体银色的奇异生物，长着两对细长而单薄的蝉翼。
和其它【血肉尸骸】不同的是，她不仅保留了淡银色的皮肤，而且除了威廉插在她肩头的棒子外，全身上下甚至没有丝毫的创口，眉眼瞧着甚至有几分安详，似乎直接睡死在了梦中一样。
“居然连银影族的尸体都有，你的收藏还真是挺丰厚的！”
听到威廉半是调侃的赞叹声后，奇异生物的眼皮抖了抖，似乎是想要睁开，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两人身周的血水波动了几下，一具【血肉尸骸】从中站了起来，扭动了几下后变成了玛姬的模样。
她冷冰冰地对威廉说道：“人类，只要你松开手里的圣遗物，把这具尸体还给我，我可以向冥河发誓，到明天日落之前绝不对你动手。”
威廉乐呵呵地摇了摇头，果断拒绝了这个没有诚意的条件，接着手腕轻抖，【拉米娅的指节】微微拧动，将奇异生物的胸口撑开了好大一块儿。
随着他的动作，大量淡银色的血迹自尸体的创口处涌了出来，泾渭分明地漂浮在周围的血海之上，银红交加煞是好看。
第332章 让我……
看着目眦欲裂的尸骸大君，威廉笑吟吟地道：
“我能叫出来它的种族，自然对这东西的珍贵程度有一定了解，所以还是坦诚点儿吧，你刚才的条件根本就没有任何诚意。”
得到威廉带着威胁的回复后，“玛姬”只得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商量道：
“可以，那你想要什么？”
“自然是要能和她身价匹配的好东西。”
威廉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慢悠悠地道：
“银影族啊……没有预兆，没有杀气，没有形迹，天生就有所有暗杀者梦寐以求的能力，甚至还差点成功刺杀了一位神明。”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种族已经被某位神明全数诛灭，搞不好已经是最后一只了吧？所以价值是不是也该增加一些？”
“她是死的！”
尸骸大君满面愠色地道：“如果她是活得，随你怎么开价，但她已经死了！”
“可你是尸骸大君啊，她在你手里和活着又有什么区别呢？”
威廉笑吟吟地扭了扭【拉米娅的指节】，再次将她银色的皮肤豁开了一截，看得尸骸大君面皮直跳，恨不得扑上来将威廉活活掐死。
看着敢怒而不敢言的尸骸大君，威廉的脸上虽然笑得开心，但心里却着实抹了一把冷汗。
精灵们刚开始统治奥法大陆的时候，这个奇特的种族就已经被彻底灭绝了，威廉上辈子也只是在官方的设定书上见到过。
这种星界生物几乎没有任何的正面战斗能力，力量比人类的幼童还要孱弱，但却无法被任何预警能力发现，甚至连冥冥中的直觉都无法生效。
只要有针对性的武器和足够的耐心，几乎可以毫不费力地暗杀任何人，它们就是是世界上最强的暗杀者，而且没有之一。
威廉和尸骸大君互相对视着，两边都知道这具尸体的珍贵，谁也不肯先让步，
威廉一边保持着对峙，一边开始回忆有关银影族的情报。
因为太过无解的暗杀能力，这个种族惹来了数位神明的忌惮，遭到了极为彻底的灭绝，不得不离开奥法大陆迁往星界。
没想到居然有完整的尸体留了下来，还被能够完美发挥她能力的尸骸大君给得到了。
想到这里时，威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背。
银影族的暗杀能力在混乱的战场上几乎没有任何作用，所以尸骸大君上辈子被自己推了无数次，却从没有把这个宝贝掏出来过。
如果没有这个腚……眼一瞧就能发现问题的家伙，自己怕是根本想不到这种可能。
说来也巧，银影族的皮肤本身就是最强的隐匿措施，自带两条相辅相成的种族天赋。
它们既无法被自己锁定的目标看到，也无法被目标以外的人看到，几乎从规则上抹除了自身形迹，而事情偏偏就是这么神奇，自己的背后正好就有这么一个家伙。
女幽灵既不是目标，但偏偏又不算目标以外的人，就这么离谱地破掉了她无解的隐匿能力，使自己成为了继双头食人魔和地狱三头犬后，第三个能察觉到银影族攻击的生物。
真是幸运女神保佑……
威廉下意识地摸了摸缝在衣袋里的幸运硬币，虽然不知道这次到底是不是它发了威，但总之先感谢一波肯定没毛病。
……
见他一直没有说出要求，而是默不作声地和自己对视，尸骸大君反倒有些按捺不住了。
银影族的能力全在那特殊的皮肤上，它们的血肉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自己想弄多少一样的都没问题，但这身皮可实在是独一无二的宝贝。
现在虽然被人捅了个前后通透的大窟窿，但回去缝缝补补还能用。
可要是裂得再大一点儿，今后可就得露着肋骨和内脏搞刺杀了，失去了匿形能力的银影族和废物根本没什么两样。
“算了，赶紧提你的要求吧！”
尸骸大君放弃了止损的打算，恼火地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知识教会那个女教皇确实在往这边赶，所以我只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要么我们各取所需，要么我就放开那边那头古树德鲁伊，然后和她一起弄死你！”
那个玩忽职守的混蛋总算来了！
听到尸骸大君透露的消息后，威廉顿时精神一振，随后开始暗自思忖，到底该提些什么条件。
职业序列肯定是不行了，这货掌握的序列一个比一个烂，要么捞的一批要么丑的惊人，根本没几个能用的。
序列不能要，但装备好像也不行啊？
这家伙的本体根本就不在这儿，唯一能跨越冥界送来的东西，就只有它自己尸体，问题我要它的尸体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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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威廉犹豫不决时，他的后背传来了女幽灵的声音：
“第一个条件，你赶紧把我们分开！”
尸骸大君闻言冷哼了一声。
“我倒是能把你们重新分开，但你要不要先问问他？看看他愿不愿意？”
威廉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虽然【无界之民】的规律还没有暴露，但被人在灵魂上搞来搞去危险实在太大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动什么手脚？
相比之下，自己倒宁愿先把这个累赘背着。
‘你说谁是累赘？’
女幽灵羞恼的声音在威廉脑海中响起。
‘如果刚才没有我，你肯定要挨上几下狠的，直接被干掉都有可能，我还没嫌弃你拖后腿呢！’
威廉无语地摇了摇头，在和女幽灵频繁“神交”的过程中，他渐渐摸索到了一些屏蔽思维的办法。
只要不反复地想某件事，并尽量保持情绪稳定，相应的灵魂波动也就更平和，被听到的念头也就越少。
不过刚才那句评价居然给漏了过去，看来自己对她的累赘印象还挺深的。
嗯……仔细想想倒也没什么问题，毕竟这家伙现在只能在自己后背上挂着，除了吓唬熊孩子之外什么都干不了，除了累赘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形容词了。
‘你还说？没完了是吧？’
……
在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并跟女幽灵交流过后，威廉朝尸骸大君提出了第一个要求。
“来，让我摸摸你。”
第333章 偷工减料的……
“？？？”
听到威廉的要求后，顶着玛姬样貌的尸骸大君诧异地皱了皱眉。
“你确定？”
“确定。”
威廉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他已经和女幽灵探讨过了自己的想法，觉得成功率并不低，而且就算失败也兜得住，绝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好，你摸吧。”
“玛姬”挺直了身子，眉头紧锁地站在原地，警惕地看着威廉缓缓伸过来的右手。
这个人类身上古里古怪的秘密太多，只要发现事情有一点不对劲，就算放弃这具身体也要立刻脱离！
正巧威廉也有着和它类似的想法，虽然上辈子和尸骸大君没少接触，但那都是在正面的军团作战里，天知道它还藏着什么稀奇古怪的尸体。
他暗下决心，只要尸骸大君稍有异动，一定要立刻放弃原定计划，果断向后撤退，绝对不能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各有忌惮的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在这凝重的气氛里，威廉的右手一点一点地探了过去，极为缓慢地贴上了“玛姬”的小腹。
【血肉尸骸】
【这是一具人类女性的尸体，她在活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一名相貌上佳的人类奴隶。
然而当她惨死于精灵奴隶主的鞭笞后，却被送入了专门抛弃尸体的传送法阵，成为了某只九阶亡灵的一部分】
人类奴隶和精灵奴隶主啊……
看完系统对这具尸体的说明后，威廉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他上辈子曾经读到过相关的历史，知晓尸骸大君并不是冥界的“土著”，而是诞生于精灵王朝时期某个专门负责处理尸体的法阵里。
而按照精灵们的习惯，不同死法的尸体会被丢到不同的地方，既然这具尸体生前是个奴隶，那么最早形成尸骸大君的那些尸体，很可能全都是各个种族的奴隶，这家伙的诞生背后，恐怕也代表着无数的悲剧。
“你摸完了吗？”
“玛姬”警惕地后退了半步，离开了威廉的手掌。
“摸完了就赶紧提下一个条件，或者直接把银影族的尸体还我！”
……
因为察觉到了这具尸体背后的意义，威廉刚才有些走神，还没来得及试验自己的想法。
他摇了摇头，看着“玛姬”一脸平淡地回答道：
“摸是摸了，但还没爽。”
“……”
难不成……我想错了？他其实没有什么打算，只是单纯的对这具身体感兴趣？
尸骸大君无语地站定了身子，让他重新把手心贴上了自己的小腹。
记得一百多年前有本禁书，好像叫《人类生殖简史》？里面确实有写过，他这种十六七岁的年轻人，经常会按捺不住对异性身体的渴望……
就在尸骸大君越想越歪时，威廉深吸了一口气，按住它的小腹连续发动了两次亡灵复苏。
啵
伴随着一声诡异的轻响，“玛姬”双眼微阖，仿佛失去了意识一样，直接软倒在了威廉怀里。
与此同时，大量深灰色的烟雾从她背后冒出，数百张面孔随着飞速扩散的烟雾四处游动，数不尽的嘶吼和惨叫声一并响起。
这些直达灵魂的哀嚎绝望且凄厉，搅得威廉的脑海如同开了锅一般。
他强忍着剧烈的头痛，从银影族的尸体中拔出【拉米娅的指节】，贴着“玛姬”的背脊狠狠一抹。
随着一道裂帛般的脆响，仿佛某些不可见的联系被斩断，准备重新往回涌的灰雾猛然停在了半空中，随后汇聚成了一张无比巨大的脸孔，咆哮着朝威廉冲了过来。
威廉对它的反应早有准备，先是反手一棒将银影族的身体彻底捣烂，随后夹着“玛姬”翻上马背，朝着远方玩命狂奔。
在确认尸骸大君给不出什么好条件时，他就已经放弃了正常交易的打算。
银影族的尸体还是不可能还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还的，这玩意在暗杀上的能力实在太可怕，能躲开一次已经是幸运女神保佑，下一次鬼才知道能不能躲过去。
什么？你说我们之前达成了口头协议？
不会吧！不会吧！大家不光一死一活，而且连阵营都不一样，这种没发过冥河誓言的口头协议，真有人会遵守吗？
看了看已经彻底报销的银影族尸体，被挤出身体的尸骸大君愤怒地狂吼了一声，直接钻回了血海当中。
在被灰色雾气钻入的瞬间，仿佛水池里的塞子突然被人拔走，鲜红的血海猛打了几个卷，随后竟直接干涸了九成。
短短两三次呼吸间，一头没有鳞甲的黑龙便缓缓成型。它先是一口龙息喷翻了旁边看戏的树人，随后怒不可遏地朝着威廉追了上去。
看着身后翼展接近三十米的庞然大物，威廉的喉头动了动，知道自己算是真的把这家伙给惹毛了。
黑龙和银影族可不一样，后者体型比较小，想弄回冥土去并没有多么困难，但以黑龙庞大的体型，一旦送过来，几乎百分百不可能再送回去。
而知识教会的女教皇正在赶来的路上，这头黑龙的尸体，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弄回冥土了。
真舍得啊……
威廉在心里啧了一声，先是银影族的尸体，再是黑龙的尸体，尸骸大君已经不是下血本的问题了，完完全全就是杀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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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这头黑龙，两只蝠翼一展就能盖住整座篮球场，按体型来看的话，应该是条成年期的公龙……嗯？怎么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威廉控制着“玛姬”在自己身后坐好，随后转头打量起了追在身后的黑龙。
细看之下，他在这条龙身上发现了更多不对的地方，除了没有坚实的鳞甲之外，这头黑龙的四肢过于短小，肚皮也有些干瘪，看着好像经过了严重的偷工减料。
最为离谱的是，明明是一头成年的公龙，它却神奇地少了一个重要的零件——两腿之间缺了一柄左摇右晃的钉头锤……
看了看远处已经干涸的血海，威廉顿时明白了原由。
肯定是尸骸大君的力量不太够用，为了保持战斗力，主动对那些“无关痛痒”的位置进行了“缩水”。
正当威廉在心中对这种行为表示强烈谴责时，一柄更大的红色钉头锤从天边出现。
伴随着悠长的龙吟声，汹涌的赤红色龙炎点亮了夜空。
第334章 有锤子当然比没锤子的强
巨龙的鳞甲和银影族的皮肤一样，都在尸骸大君的能力范围之外。
而在“光着”身子挨了一发纯正的龙息后，黑龙的半边身子变得比原来更黑了，翼膜也被烧烂了好大一片，险些直接从空中栽下来。
受创不浅的它怒吼一声，不得不放弃了对威廉的追逐，转身迎击扑来的红龙。
总算特么来了！
威廉一边吐槽着女教皇的不靠谱，一边眯起眼睛望了过去。
在这头红龙的背上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毫无疑问正是失踪日久的卡梅隆老头。
大概是察觉到了威廉的目光，龙背上的卡梅隆老头踉跄着站了起来，朝着他摆了摆手，似乎是在打招呼，又似是想和威廉说些什么，然而下一秒就被剧烈的震荡掀得飞了出去。
“吼！”
知识教皇化作的红龙一个灵巧的翻身，先是避过了黑龙的还击，随后伸爪一捞将卡梅隆老头攥在了手里。
确保了老情人的安全后，红龙硕大的口腔微微张合，迅捷地吐出了几个奇怪的音节。
随着一道炽烈的焰光，尸骸大君身上原本已经熄灭的火焰重新燃起，而且比之前还要剧烈数倍。这些新生的火焰迅速地结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将它牢牢困在了里面。
威廉勒住了胯下的大种魇，回头看着天空中硕大无比的火球，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这时，他的背后传来了女幽灵低低的询问声。
“那头红龙……就是知识教会的教皇吗？”
威廉轻轻颔首，随后特意转头向空中的红龙望去，以便玛姬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看清了空中那只雄健的巨龙后，玛姬叹了口气，幽幽地道：
“当初我父亲死的时候，镇守死国之门的强者也是一位女教皇。
不过那个女人当时还很年轻，应该只是一名八阶的职业者，靠着神器的力量才勉强拥有九阶的战斗力，后来她……对了，你可能不太清楚，我的父亲是……”
“法兰一世，这个国家的开国君主。”
威廉看着天空中比太阳还耀眼的火球，语调平静地补充道：
“也是上一代的圣徒。”
“……对。”
沉默了几秒钟后，女幽灵有些寂寥地道：
“你……想听听我父亲的故事吗？”
听着她有些哀伤的声音，威廉不由得咂了咂嘴。
我当然……不想听了啊……
你虽然没有说出声来，但我都已经“听”了七七八八了，按照咱俩这么“密切”的关系，真的还有必要再重复一遍吗？
“没有兴趣吗？好吧……”
久久没有听到威廉的回答，女幽灵只得叹了口气，停下了找他聊聊的打算。
‘父亲是个开朗的人，和性格比较急躁的母亲相反，他总是喜欢对我笑，还经常带着我一起闯祸，害得我被母亲打得满头是包……’
“……”
所以说不说有什么区别么？
威廉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
咱们现在比连体婴儿还连体婴儿，你这边只要触景生情，我直接就能从你的思维里听，而且听得比你亲口说还清楚，甚至连那些你不想说的我也……霍！居然十二岁还尿过床？那你可牛X了嘿！
在得知她的黑历史后，威廉的念头稍微“深刻”了一点，不小心把这个想法漏了过去，玛姬满是温情的回忆顿时戛然而止。
“你……你混蛋！变态！”
听到她怒冲冲的话语后，无辜躺枪的威廉果断回嘴。
“讲不讲理？啊？咱们现在这模样，你自己瞎回忆我又能怎么办？”
女幽灵被怼得无话可说，只能一边在心里骂人，一边竭力避免想自己那些尴尬的往事。
‘该死的混蛋！我绝对不能再想那些糗事了！
不管是曾经被战马吓哭，还是小时候差点……啊！不要再继续想了啊！这几件事露了也就算了，骑马冲进男浴池的事绝对不能暴露！不然的话我简直……’
“……”
思维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当你越想忘记某些尴尬的回忆，偏偏就会记得越清楚。
短短不到二十秒，女幽灵便把自己最尴尬和羞耻的黑历史掀了个一干二净，甚至连一些早已经忘掉的糗事也统统翻了出来，一个不落地全数抖给了威廉。
在彻底翻无可翻之后，女幽灵总算找到了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办法，但明显为时已晚。
‘我……我好想死一死啊……’
听到脑海中女幽灵自暴自弃的发言后，被塞了一脑袋奇妙画面的威廉揉了揉鼻子，温声劝慰道：
“没关系，反正你现在也不算活着。”
“……”
“不行！凭什么只有我自己丢人！”
破罐子破摔的女幽灵重新恢复了活力，咬牙切齿（概念上）地道：
“你连我骑马闯进男浴池的事都知道了，我也要知道你那些羞耻的事！”
“呵呵”
面对试图拉自己下水的女幽灵，威廉冷笑出声。
“不自量力！”
“呵呵！”
玛姬学着威廉的样子，同样冷笑出声。
“我就不信你没有尴尬的事！你给我好好回忆一下吧！”
威廉唇角微翘。
‘桃乃……、深田……波多……、’
“什么？什么多？”
‘桥……、泷……、京……、三……、A……ile Jo……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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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数以T计的信息量，威廉轻而易举地挫败了女幽灵的阴谋，牢牢地守住了自己的黑历史，在博弈中稳稳地占据了有利地位。
女幽灵几次想要奋力还击，却压根没有任何能对威廉形成冲击的记忆，反被爆炸性的画面刺激得灵魂直颤，在歇斯底里地尖叫了一声后，竟然凭空消失在了威廉的身体里。
卧槽……她不会就这么没了吧！
大惊失色的威廉赶忙伸手去摸，然而他的手并没有碰到自己的后背，反而摸到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啪！”
威廉的手被人一把打开，一道又羞又急的娇喝自他背后响起。
“你别乱碰！”
话音刚落，威廉和他身后的玛姬同时身形一僵，刚才的声音并不是女幽灵鬼气森森的声线，而是一道清脆悦耳的少女嗓音。
“我……我们这就分开了？”
听着身后仿佛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声，威廉顿时大喜过望。
分开了好啊！
自己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有女幽灵在的时候，脑子里必须竭力控制着不去想那些隐秘，就比如系统的存在……
‘吸？捅？那是什么东西？’
第335章 对待敌人必须……
“……”
你特么不是已经滚了吗？为什么还能听得到我在想什么？
转过头打量了一下身后的少女（伪），威廉皮笑肉不笑地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描述两个单纯的动作，和你想的那些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重新得到了肉体后，玛姬明显有些兴奋，她好奇地道：
“动作？我想的是哪些？唔……”
过期五百年的少女俏脸一红，期期艾艾地低下了头不再吭声。
‘卧槽！你居然真的听懂了？’
‘我……我没有！你胡说！’
就在他们毫无营养的争执开始时，天空中的战斗却宣告了终结。
在硬抗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尸骸大君化作的黑龙终于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浑身焦黑地从火球中掉了出去，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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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教皇化作的红龙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将爪子里的卡梅隆老头扔回背上，随后拍打着双翼缓缓落了下来，用晦涩的龙语和它交流了起来。
威廉停下调戏女幽灵的行为，两腿一夹胯下的大种魇，朝着两条巨龙落地的方向赶了过去。
在他来到目的地附近时，刚好看见卡梅隆老头正笨拙地从红龙背上滑下来，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大屁蹲儿。
“……”
卡梅隆老头自觉出糗，连忙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一脸讪笑地解释道：
“我这……这是在天上飞得太久了，还吹了点儿风，就有点儿头晕……”
我信你个鬼！
威廉冷笑一声，权当这老家伙在放狗屁。
身为七阶的【命运使徒】，就算没有学习任何体质加成的序列，你怎么着也得有个六七十的体质吧？现在居然能摔个大屁墩儿，明显是这几天没干好事儿。
卡梅隆也知道自己的话根本没有可信度，但成年人的世界谁会较真儿呢？有个听起来没毛病的接口就行了。
大家过得都不容易，也更能体会到各自的辛苦，自己已经如此凄惨了，怎么会有人忍心拆穿呢？
‘这老头……老人家，是不是纵欲过度了？’
女幽灵打量着卡梅隆老头深深的眼袋，还有那双一直晃个不停的腿，悄悄在威廉的脑海中说道：
‘他这副手软脚软的模样，额……居然连站都站不稳了？他都一把年纪了，怎么……怎么还……’
‘怎么还这么有兴致是吧？’
听到女幽灵的疑问后，威廉有些同情地瞟了卡梅隆老头一眼，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卡梅隆老头的心路历程。
这家伙把身体搞成这幅模样，八成也是被逼无奈。
当年是他先提出了给女教皇换身体的计划，结果又一时心软，把身为“素材”的卡丽娜偷走并养大。先不管行为到底怎么样，这件事对于女教皇来说，绝对是无法容忍的背叛。
卡梅隆老头大概是为了保命，只好先发挥长处，把人睡服了再说。
而靠着命运使徒的能力，只要卡梅隆老头不想见的人，到死都不可能见得到他，这些年他八成一直都躲着自己这位老情人。
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欲火……额，我的意思是怒火，肯定不是小数目，一朝释放出来自然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而不可收拾，他这段日子里恐怕饱受折磨。
唉，这也是个苦命的人啊……
察觉到了威廉目光中的深意，卡梅隆老头撑住打着摆子的双腿，眼圈不由得红了红，几乎就要潸然泪下。
终于有理解我的人了！
那些家伙只看到我遍地都是红颜知己，他们看得到我单身至今吗？
他们看得到我见一个爱一个，看得到我对每段感情赋予的真心吗？
他们只看到了我左拥右抱，看得到我一天用三次【命运回溯】才救回来的肾吗？
“卡梅隆~”
一道温柔似水的呼唤声传来，体型巨大的红龙在一阵柔和的光芒中缓缓缩小，最后恢复成了人类的形态。
一名穿着粉色教士裙的女人婀娜娉婷地走了过来，笑吟吟地挽起了卡梅隆老头的手臂，一头乌黑油亮的秀发轻轻地倚在了他的肩上，满脸甜蜜地问道：
“他们是谁？你的熟人吗？”
刚剧烈运动过的女教皇，脸蛋上带着微微的潮红，鬓角也有细密的汗珠，本就雍容秀美的面孔平添了三分丽色，那股幸福小女人的味道晃得威廉有些发晕。
我刚才是疯了么？这老货苦个屁啊！
面对如此殊遇，卡梅隆老头却并没有表现得多幸福，而是仿佛被什么凶物盯上了一样，极隐蔽地哆嗦了一下。
他如避蛇蝎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面色有些僵硬地呵斥道：
“去去去，我和他之间有些事要交代，你不要胡乱插嘴！”
文雅知性的贵妇人失望地轻哦了一声，随后伸出白里透红的手臂，重新捉住了卡梅隆的胳膊，娇憨地晃了晃。
“那你就在我面前说嘛~我保证不插嘴好不好？”
“……”
我他马是做了什么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威廉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果断将卡梅隆老头打入了阶级敌人的行列。
不待他开口，威廉主动便说道：
“卡梅隆会长，财富教会那边出了点事儿，卡丽娜正在到处找你。如果你忙完了的话，最好早点回去看看，不然恐怕有麻烦了。”
听到卡丽娜的名字后，女教皇的脸上虽然还是一脸春……甜意，但威廉却看到了她逐渐收紧的手掌。
卡梅隆老头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冷着脸道：
“我……我不是把代表我身份的、最重要的【图章权戒】都交给她了吗？整个金娑罗商会的财富她都能调动，还有什么事儿是解决不了的？”
威廉微微挑了挑眉，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卡梅隆老头说到【图章权戒】的时候，居然还特意强调了一下，好像在对自己暗示着什么似的，难道……
他猜到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让我找小富婆去要封口费？
呵！暗示也没用，面对你这种阶级敌人，钱财可平息不了我的愤怒！
威廉冷笑一声，恶意满满地开口说道：
“有你的戒指在，普通的问题确实没什么难度，但这次的问题可不一般。你在沙漠王国的那位老情人来了，准备找你搭救你们倆的孩子。”
“咯……吱……”
令人头皮发麻的牙齿摩擦声响起，女教皇咬着牙侧过了头，微笑着看向了瑟瑟发抖的卡梅隆。
“老情人？孩子？”
“卡梅隆，你好！你很好啊！”
第336章 贤者们最怕的事
生活作风问题惨被踢爆，卡梅隆老头的大男子气概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一边疯狂地思索着应对的言辞，一边不动声色地瞪视着威廉，既像是在探寻这番话的真假，又像是在报以无声的控诉。
威廉嘴角微翘，回敬了一个你活该的眼神，随后斜着瞟了卡梅隆老头的胳膊一眼。
女教皇的两只手正死死地掐在上面，白皙细嫩的手背青筋暴起，昭示着主人心中滔天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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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洁的掌缘则微微发亮，两条颜色晦暗的魔纹正盘绕其上，隐蔽而缓慢地向卡梅隆老头的上臂移动着。
威廉幸灾乐祸地挑了挑眉毛。
豁~六阶的束缚类魔纹哦~有这倆玩意在，你就算把胳膊卸了也绝对跑不掉~
“吉吉……吉娜，你听我解释。”
怒瞪了幸灾乐祸威廉一眼，卡梅隆老头先是干咳了一声，随后面色古怪地解释道：
“这个事儿你其实也知道的……当初吧……嗯……总之我其实真不是自愿的，是她对我用了强，然后……”
“强个屁！”
好似被捅了什么不能碰的死穴，听完卡梅隆老头的解释之后，女教皇立刻柳眉倒竖，竟不顾还有威廉这个外人在场，直接扯住卡梅隆老头破口大骂。
“你个该死的混蛋！你说你不是自愿的？好！就算你开始不是！那后来呢？
我千里迢迢跑去沙漠王国救你，还以为你受了多大的罪，结果你……你你你，你去死吧！”
仿佛想起了那段绿意盎然的青春岁月，女教皇怒不可遏地攥紧了拳头。
她本想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无可救药的男人，但看到卡梅隆老头打晃的双腿和浮肿的眼袋，最终还是没舍得下狠手，只怒冲冲地凿了他一拳，随即怒哼一声扭头就走。
“……”
就这？
威廉眼神复杂望了望女教皇的背影，这位世间有数的九阶强者，此时的移动速度约等于一只糟了严重车祸的蜗牛，压根儿没有一丁点儿发火的诚意，就差没把哄我两个字掰两瓣儿写屁股上了。
雷声大雨点小倒是没问题，但你这也太……卡梅隆老头这几天到底干了什么？给你下蛊了吗？
就在威廉暗自思忖这两件事背后的关联时，突然觉得眼前一花，领口被人猛地揪了起来。
卡梅隆老头动如脱兔地扑了过来，扯住威廉的领口气急败坏地道：
“你！你把我的吉娜气跑了！你该怎么赔我？”
呵呵，我赔个屁！
威廉在心中冷笑出声，心中充满了对卡梅隆老头的鄙夷。
还气跑了你的娜娜？都这么这么半天了，她连五米都没走出去！这点儿距离你就算用吉吉爬都爬过去了，还不是自己不想追。
说来也怪，刚刚卡梅隆老头还是一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但女教皇一跑，他佝偻的身子瞬间挺直，两条腿也稳当了，甚至连眼袋都淡了好几个色号。
原本几无血色的面孔更是瞬间红光满面，仿佛就着十全大补汤猛嗑了两斤蚂蚁大力丸似的，从内到外都透着一股子精神百倍的味道。
看着卡梅隆老头喜色难掩的面孔，威廉胸中的怒火悄然消弥了大半。
这神情是如此的熟悉，就跟小时候自己听到家长出远门儿时差不多，满脸都写着我（欣）不（喜）开（若）心（狂）。
唉……仔细想想，这老头确实也不容易，渣男也有渣男的苦啊。
在心里原谅了卡梅隆老头后，威廉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叹道：
“哎……你也挺难的。”
卡梅隆老头闻言眼圈儿一红，吸了吸鼻子同样低声道：
“我果然没有看走眼，你还是理解我的，像我们这种……你……你拉我干什么？”
眼见卡梅隆老头反应了过来，威廉果断一个锁喉把他擒住，随后将人勒在腋下，朝正在表演太空步的女教皇追了过去。
“教皇大人！请给卡梅隆会长一个解释的机会吧！他这个人就是不会拒绝人！太老实！嘴笨！”
不顾卡梅隆老头目眦欲裂的表情，威廉面色诚恳地朝女教皇的背影喊道：
“其实你们之间根本没必要解释，只要看他的表情就能知道，这个男人最大的愿望必定是与你朝夕相伴，直到世界毁灭的那一刻……你忍心就这么抛下他吗？”
两人一边推推搡搡地向前移动，一边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崽种！快放开老子！不然我死后必化为索命的恶灵，每天去你的床头撒尿啊！
那也要你还能保住这个功能再说！
一轮无形的交锋过后，卡梅隆老头拼命地用手去掰威廉的胳膊，但威廉的力量早已破百，任他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那只胳膊却像锈死的门栓一样纹丝不动。
自知回天乏力，他只得双眼冒火地瞪了威廉一眼，随后温柔小意地朝女教皇望了过去，咬着牙深情地呼唤道：
“娜娜，他说的就是我想说的，我想和你朝……朝夕相……伴，直到……直到……”
“你不用说了。”
女教皇一脸感动地搀住了他，一边顺手在他背上绘了六七道颜色各异的魔纹，一边轻轻地靠上了他的胸膛。
“卡梅隆，我什么都明白。你对我的爱我一清二楚，三十年前在精灵之森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再怀疑你的真心，我……我只是……”
见她暂时低下了头，卡梅隆老头顿时恶狠狠地剜了威廉一眼，随即声线温柔地对怀中的佳人轻声道：
“不……和你没关系，都是我的错。”
“不，怪我。”
“听话，怪我！”
“好，都怪你。”
“……？？？”
女教皇微微侧头，撅起涂了某种红色花汁的嘴唇，轻柔地在卡梅隆的耳边轻吐了口气。教士袍下玲珑浮凸的身体也微微一晃，极隐蔽地在他身上蹭了蹭，面生红晕地道：
“既然都怪你……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在旁边目睹了全程的威廉，和卡梅隆老头同时哆嗦了一下。
你们踏马的……就不能避着点儿人吗？
……
看着逐渐消失在天边的红龙，以及龙背上满脸绝望的老头子，威廉心中简直五味陈杂。
我好像是赢了，但好像又输的一塌糊涂……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伸手抹了抹自己的领口，把卡梅隆老头偷偷挂在上面的戒指摘了下来，套在了左手的食指上。
第337章 奇怪的味道
【材质极劣的魔纹戒指】
【这是一枚用废弃铁片弯成的戒指，因为某些原因，制作它的人无法光明正大地进行打磨，只好在每天夜里精疲力尽后悄悄起床，用最波动最小的雕刻奥术，一点一点地在上面蚀刻魔纹，历时长达半个多月，直到三天前才勉强打磨成形】
【在这枚艰难诞生的戒指上，附着了一个隐蔽且简陋的小法术，不仅只能在凌晨短暂开启，还缺损了最重要的定位魔纹，需要找到能够提供定位奥术的对应物品，才能极为勉强地运作一小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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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挲了一下戒指上斑驳的锈迹，威廉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那个带着定位奥术的物品，毫无疑问就是小富婆手里的图章权戒，这个倒没有什么难搞的，现在真正的问题，反而是卡梅隆老头到底想干什么。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开始思考了起来。
卡梅隆老头这么大动干戈地塞给自己一枚戒指，无非是要避开女教皇的注意，那要做的事情肯定是得瞒着她，甚至多多少少会得罪到她。
那女人虽然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但也只是在卡梅隆老头面前而已，她本质上绝对是个骄傲又霸道的家伙，一名这样性格的九阶强者，或许不会在意小小的冒犯，但也绝不可能是什么大度的人。
回想了一下那位女教皇的行为后，威廉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女教皇绝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她从现身再到抓住卡梅隆老头离开，连一句话都没有和自己说过，至于旁边的女幽灵，更是视若空气一般完全当她不存在。
而女教皇连曾经见过自己一面都不记得，却能当着自己的面和卡梅隆老头卿卿我我，她这么做肯定不是对自己和女幽灵放心，但也不太像是生性放荡不羁，她的表现看起来，其实更像是完全不在乎自己两人的看法。
除了开始扫了一眼外，这个女人就再也没有把目光投向自己和女幽灵，眼神几乎全程围着卡梅隆老头打转，这既可以理解为对他爱得深沉，也能理解为对旁人的轻视和淡漠。
现在看来，怕是后者居多啊……
威廉的眼睛微微眯起。
那么问题来了，卡梅隆老头他……值得自己惹怒这名九阶的强者吗？
“威廉，那个女教皇……给人的感觉好奇怪。”
一旁的女幽灵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道：
“五百年之前，我见过爱神教会的那名女教皇，那个女人给我的感觉……温暖又亲切。她还曾经流着泪请求我不要冲击死国之门，而且几次出手救过我，但这个知识教会的女教皇，她给我的感觉有点儿……”
威廉侧过头看了女幽灵一脸，面色平静地总结道：
“目中无人，对么？”
玛姬闻言愣了愣，细细思索了一下威廉的描述后，先是认可地微微颔首，随后又困惑地摇了摇脑袋。
“你说得对，她身上确实有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但我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
女幽灵一脸犹豫地道：
“我想说的不是她的表情，而是她的身体和气质，这位教皇给我的感觉……emmm，该怎么说呢……”
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后，她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恍然大悟地道：
“陈旧！是陈旧！”
“就像父亲在阁楼里偷藏的画册似的，虽然总是偷偷拿出来翻，但还是沾了不少尘土，而且总是皱巴巴的，有种一撕就破的感觉……”
古书？皱巴巴的？尘土？
这回皱眉深思的人轮到威廉了，他在脑海里飞快地过了一边相关的记忆，思考了一会儿后给出了结论。
“一颗虽然枝叶繁茂，但已经被蛀空了芯的大树？”
“对对！就是那种感觉！”
女幽灵连连点头，随后有些奇怪地问道：
“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吗？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
她明明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皮肤好得像个小女孩儿一样，力量还那么强大，不像是寿命不多的样子，为什么身上会有这种腐朽的味道？”
听到女幽灵的疑问后，威廉猛地一拍脑门儿，突然想到了一步三晃的卡梅隆老头。
难道是采阳补……咳咳咳，难道这就是卡梅隆老头要帮她换个“身体”的原因？当年他们遇到的那个问题，其实一直都没有解决？
想到这里时，威廉下意识地回忆了一下卡梅隆老头仿佛被掏空的模样。
另外，貌似被采了也不是没可能啊……
威廉在心里默默地同情了一下卡梅隆老头，对他想做的事情有了少许的猜测。
虽然因为信息不足，尚且不能下定论，但如果事情真得和自己想得差不多，那好像还真可以尝试一下，就算最终没能成功，也可以牵扯住女教皇大量的精力，可是……
威廉晃了晃脑袋，紧缩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算了，不想了，明天先去找小富婆，然后通过戒指联系一下卡梅隆老头，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再说。
想通了这件事后，他先是翻身上马，随后不情不愿地将女幽灵也扯上了马背，拉到自己的怀里坐好。
“屁股再往前点儿，等会儿别随便乱动，小心后果自妇！”
听到威廉夹枪带棒的发言后，女幽灵先是抖了抖，随后居然没有生气，而是面色微红地向前挪了挪，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身后的危险区域。
“卧槽！你又听懂了？”
“……”
“你……你胡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
“你胡说！”
听完伊织的话后，睡眼惺忪的哈利勃然大怒，一把扯住了他的领口，怒不可遏地道：
“威廉怎么可能跑不过你？呸！我是说，他怎么可能撇下你分头逃跑？”
“你爱信不信！”
伊织拽了拽头上的兜帽，一把搡开怒冲冲的哈利，满脸不耐地道：
“该说的我都说了，有一支强大的军团正在往这边赶，我必须现在就带王后走。
还有，你们不是凡金斯家的人么？那好，我以王族的身份宣布，你们现在被调用了，立刻滚回去带好武器和马匹，保护我和表姐连夜转移！”
“转你马的移！”
老父亲一把推开想往里面走的伊织，噼里啪啦喷了他一脸吐沫星子。
“王族怎么了？过几年没准王后看见我也得喊爹，你一个表弟算个屁！”
第338章 必死的觉悟
听到哈利堪称肆无忌惮的发言后，伊织的嘴角猛地一抽，难以置信地打量着这个没常识的家伙。
这混蛋的脑子是怎么长得！
先不说表姐还不一定会下嫁，就算她真嫁给了那个叫威廉的混蛋，也绝对不会那么喊你，最多也就是直呼你的爵位而已！
对了，好像凡金斯家之前被取缔过贵族身份，全族上下只有那个叫威廉的人有爵位，而且也只是个荣誉伯爵？
呵，原来还是个庶民。
伊织冷笑一声，决定帮这个肆无忌惮的家伙长长记性，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王室的威严。
打定了主意后，他微眯着眼睛开始打量起了对面的哈利。
这人的腰间虽然挂着一柄骑士剑，但明显很久没有用过，而且虎口上的茧子位置也不对，背后的斧子八成才是主武器。
体格倒是还算不错，不过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能量波动，估计是个纯粹的近战职业者，而且等阶三阶不能再多，解决他可能要花点儿时间，但绝对不会超过两分钟，应该不会影响自己护送表姐撤离。
这时，久经架场的老父亲背脊一冷，敏锐地察觉到了伊织眼神中的敌意。
他瞬间把手伸向背后，攥住了斜挂在上面的长柄战斧，同样眯起眼睛望了过去。
大臂没肌肉，下巴没胡子，小脸蛋儿比老子屁股都白净……
弱鸡！五秒干挺他！
在看到伊织的脸蛋后，老父亲的眼神中涌上了强烈的自信。
在他接近四十年的人生中，经历了少说也有数千次的战斗，遇见的敌人大部分都遵循同一条铁律。
脸白的全是菜B！
这条他自己总结的“小白脸儿定律”虽然儿戏，但放在法兰反倒歪打正着。
在小黛西的黑面包普及之前，法兰除了不善战斗的神官和牧师外，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施法者。
而近战职业者的力量源自身体，体质强度大多与打熬锻炼的时长成正比，战斗力比较强人都经过了艰辛的训练，确实很少有面色白净的，正好完美契合了老父亲揣摩出来的“小白脸定律”。
这条定律迄今为止堪称百发百中，唯一的例外就是威廉，哪怕是在王宫门口顶着烈日天天站岗的时候，他的脸也白净如昔。
这倒不是因为什么天赋异禀，而是经常会有打着阳伞的贵族小姐被他的颜值吸引，主动停步驻足，对他进行各种没完没了的言语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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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们的阳伞则帮遮威廉挡了不少的阳光，更别提有人甚至专门叫侍女替他打伞，这才从烈日手中保住了他白皙的肤色。
哈利虽然不知道个中缘由，但他早已经对威廉身上的特异之处习以为常，下意识地就没把他当个人看，简单粗暴地将威廉踢出了小白脸儿定律的范畴。
我就不信了，老子打不过的小白脸有一个就够了，怎么可能还有第二个？
老父亲狞笑了一声，信心十足地抽出了自己的斧子，但仔细想了想后，又一脸不爽地把斧子挂了回去。
算了，这小子的脸白净得跟小娘们儿似的，万一连我一斧子都接不住，直接被劈死了怎么办？
这混蛋死了也就死了，可万一王后一生气，再把荣誉伯爵的头衔也给取缔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
见到哈利满是轻蔑的眼神后，原本信心满满的伊织反倒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他看了我一眼之后，怎么连斧子都挂回去了？准备空着手和我打？这么狂的吗？
区区一个三阶，难不成还能……
等等！我……我是不是太膨胀了？
伊织的喉头动了动，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额角也渗出了隐隐的细汗。
他猛然想起了傍晚发生的事，想起了那个一巴掌让自己昏迷了好几个小时的小丫头，想起了威廉那任凭自己使尽力气都纹丝不动的手指头。
这人好像是那个威廉的亲爹啊……难不成……他也有一身的怪力？
该死的！明明只是个小小的伯爵家族，哪儿来的这么可怕的天赋！如果他真有差不多的力气，那到底是谁教训谁啊！
还有，我和他现在……是不是离得有点儿太近了？这家伙的脾气明显比那个威廉要暴躁得多，不像是个喜欢讲道理的人……
他不会一把捏死我吧！
心头惴惴不安的伊织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小半步，一张本就白皙的小白脸血色尽退，被自己唬得煞白一片。
竭力稳住想要打晃的两腿，伊织色厉内荏地对哈利说道：
“你给我听着！我没时间和你耍这些嘴皮上的把式！有一支强大的军团就在这座领地附近，我必须立刻带着表姐撤走！你赶紧给我让开！”
看着“小白脸度”越来越高的伊织，哈利顿时笃定了自己的猜测，本就嚣张的气焰更是翻了倍一样地暴涨。
“赶紧给我滚蛋！”
走上前去一把将伊织搡开，老父亲抬起醋钵大的拳头，威胁地在他的脸前比了比。
“你给我老实的呆着！只要那个小混账还没回来，今天谁也别想把王后带走！”
伊织猝不及防下，被哈利一把推在胸口上时，心脏瞬间蹦到了喉咙口。
他本以为自己就算不死也要断上两对肋骨，但没想到只是踉跄了一下，并没有遭到想象中的攻击。
“呼……”
“劫”后余生的伊织长出了一口气，望了望城主府中央的灯光，咬了咬牙抽出了从营地里拿的制式骑士剑。
“虽然你已经手下留情，但我现在有必须把表姐带走的理由！”
他面色严肃地道：
“那女人一声喊就差点让我夺路而逃，最少也是个顶尖的五阶强者，而且我后来还感受到了更恐怖的气息。
当我找了块高地回头去看的时候，发现一股浪涛般的血水淹没了大片的森林，这附近绝对出了大事情！”
平复了一下狂跳不止的心跳，伊织看着哈利那双藏着无穷巨力的拳头，咬着牙坚定地道：
“我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表姐是家族和法兰最后的希望，所以今天哪怕是死在你手里，我也一定要把她带走！”
看着着软弱的小白脸儿一脸的决死之意，哈利先是有些发懵地挠了挠头，随后身体微微绷紧，仿佛体内有什么被点燃了一样。
第339章 身世有问题？
他缓缓站直了身子，不仅收起了脸上轻蔑的神色，更是郑重地取下了背后的战斧双手握紧，将斧刃遥遥对准了面色苍白的伊织。
“你……嗯，你是个汉子！还有……嗯……没啥了……”
老父亲有些不习惯地张了张嘴，好像想要再夸他两句，但碍于掌握的词汇量太少，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蹙眉想了想，随后晃了晃手中的战斧，一脸严肃地道：
“我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但我就知道一件事儿。”
“虽然那小子从不开口喊我，但我好歹也是他爹，不能让他回来发现老婆没了！”
“明白。”
看着哈利寒光闪闪的战斧，自知死期将近的伊织惨然一笑。
“我也是一样，虽然很可能会死在你手里，但我还是不能什么都不做，这是我欠家族的，也是……欠表姐的。”
“你说得那么玄乎干什么？”
老父亲挠了挠头。
“我肯定会收力的，你最多就是缺个胳膊少个腿儿，死肯定是死不了，别（四声）担心奥。”
“希望如此吧”
伊织惨笑一声，对哈利的保证完全没当回事儿。
区区一个三阶职业者，却拥有比成年巨人还要可怕的力量，完全就像小孩子玩车轮大斧一样，平时也就算了，只要真正打起来，收力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儿。
看了看这个脸软人不软的小白脸，哈利强行按捺住心里蓬勃的战意，这辈子头一次动手前先给了个提示。
“那个小白……男的，你注意奥，我马上要砍你了，要是真躲不开你就往后躺。”
把最后的警告说完后，哈利心中的战意已经压制不住了，他先是暴喝一声，随后挥动扇面儿大小的战斧，朝着伊织胸甲最厚实的地方劈了过去。
看着身前速度并不算快的斧子，伊织有些感动地看了哈利一眼。
是不想让我一招没出就倒下，准备给我一个交手的机会吗？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伯爵家族，竟然也有如此纯粹而强大的战士。
伊织微一侧身避过了锋锐的斧刃，随后左手五指箕张，朝着哈利的胸口甩出了一道鸽子蛋大小的深灰色能量弹。
这个战技叫做【深灰冲击】，虽然看似平平无奇，但却是四阶【灰牧师】的招牌能力。
不仅无形无影速度极快，还能附着在武器上，配合【号角刺剑士】的【刺剑连斩】，在近身战中威力极大，是他压箱底的杀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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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伊织现在甩出的【深灰冲击】强度并不高，足足削减了近四成的威力，充其量只能算打个招呼。他虽然不是骑士，但同样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在公平神圣的对决中，占对手便宜就是对自身信念的侮辱。
……
这小白脸儿……也太阴了吧！
看着已经飞到身前的【深灰冲击】，哈利的两只眼睛瞪得比牛还大，感觉自己上了一个天大的恶当！
碍于熊熊燃烧的狂战魔血脉，他出手的时候终究还是力大了点儿，还在担忧会不会把这个硬骨头的小白脸儿给劈死。
没曾想那家伙居然鬼魅般地身形一闪，直接避过了自己势大力沉的斧头，然后朝自己扔出了一团带着剧烈鸣爆的玩意，而且打眼一看就知道力道不小。
你他马的能不能要点儿脸！明明都这么牛X了，还非要装一波让我放松警惕？
老父亲深刻地认识到了人性的险恶，但现在闪躲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仓促之下，他只得全力偏转战斧，试图把这发要命的玩意弹飞出去。
“砰！”
“咔嚓！”
深灰色的能量弹正中战斧的侧面，然而却并没有像哈利预想的那样发生偏转，而是在斧面上撞出了一个浅浅的小坑，沛然难御的巨力直接拗折了木质的斧柄。
而在遭到了拦截后，鸽子蛋大小的能量团瞬间爆开，化为了一团更松散、但范围也更大的浅灰色能量团，直接将满脸惊怒的哈利轰得倒飞出去，扑通一声撞塌了城主府的大门。
“……”
目瞪口呆地望着倒塌的大门，伊织下意识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在确认不是自己突然爆种后，他顿时气得牙关紧咬，脸颊上的肌肉都哆嗦了起来，一张小白脸涨得比关公还要红上三分。
我他马……居然陪着一个傻子玩了半天？
……
“你……你真不是逗我玩？！”
洛桑一脸震惊地看着马背上的威廉，和哈利有些神似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说你姓凡金斯？可你身上明明……明明没有……”
“没有狂战魔的血脉是么？”
“对！”
见威廉自己点破了这件事，身形壮硕的洛桑反倒松了口气，他有些犹豫地道：
“既然你知道狂战魔血脉的事，那我也不瞒你了，你……你父亲和母亲是不是关系不太好？”
“……”
听到这个离谱的问题后，威廉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这货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跟哈利简直如出一辙，又是一个欠扇的家伙！
他过于强烈的情感波动，很快引起了女幽灵的注意，玛姬连忙睁大了眼睛，怒瞪了口无遮拦的洛桑一眼。
在收到女幽灵的眼神后，壮硕骑士搔了搔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满地问道：
“我又说错话了？但本来就是啊。
哪怕没有觉醒血脉，那多多少少也得有那么一点儿味道在，可你身上根本没有那感觉，完全就不像凡金斯家的人啊。
要不……你再好好想想，当初还有没有别的孩子和你一起出生，会不会是当时就给搞错了？”
“……”
威廉被这位大大咧咧的祖宗噎得直翻白眼，但心里却突然觉得，说不定还真有这个可能。
仔细回想幼年时的记忆，凡金斯家的那些熊孩子虽然没有全都觉醒血脉，但一个个多少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包括动不动就打架，脾气暴躁易怒，几乎从来不哭，身体素质远比一般孩子健壮等等。
小时候的威廉虽然极力想要融入进去，但不光身体素质跟不上，还怎么都找不到那种对战斗的狂热感，这一切并不是自己“过来”之后造成的变化，而是他天生就和别的族人不一样。
搜肠刮肚地检查了一下儿时的记忆，并没发现涉及某种颜色的苗头，威廉的心里不由得打起了嘀咕。
“难道……我当初真是被抱错了？”
第340章 三个问题
“洛桑！你还是赶紧闭上嘴吧！都几百年了，我就没在你嘴里听见过好听的！”
女幽灵先是呵斥了洛桑两句，随后转头看向面（埋）沉（头）似（苦）水（思）的威廉，微带歉意地对道：
“威廉，洛桑他其实没什么坏心思，也不是在故意给你难堪，他只是……嗯，他姓凡金斯，而你们凡金斯家的人……额……我觉得你应该明白的……”
威廉闻言停下了对自己身世的思考，面色古怪地瞥了她一眼。
啊……我确实明白。
【怒焰军团】那些憨憨也是一个德行，几乎天生就有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无论多好的气氛，只要他们一开口，绝对能一句话全给搅死。
如果不是实力都还算不错，按他们那种说话的方式和得罪人的速度，老早就被人给打死了。而更离谱的是，这种能力疑似是和狂战魔血脉绑定的，血脉浓度越高，实力越强的人，这种欠揍的本事也就越大。
嗯……仔细想想好像也没啥毛病，狂战魔的成长就需要没完没了的战斗，不撩骚把别人气到了，人家凭什么和你战？击剑吗？
所以说，这位老祖宗实际上只是发挥了一下优良传统而已，他本人肯定是没有恶意的，只是源自于血脉中对战斗的渴望，下意识地在得罪人罢了。
嗯，等有功夫了我也发挥一下家族传统——拳头大的人就是道理。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恶意！
……
并不知道威廉正在策划一场哄堂大孝，身材壮硕的洛桑正极为仔细打量着这个自称是自己后代的男人。
身量虽然不矮，但也算不上多高大；体型虽然不瘦削，但也没有多健壮；脸蛋儿虽然不娘炮，但却连根儿胡子都没有……
唉……我的后代怎么长得……这么丑呢？这张脸连一点儿男人的气概都没有！
尤其是那下半张脸和下巴，光溜溜的连个毛茬都看不见，充满英气的护心毛肯定也没有了，他将来可怎么找娘们儿？
一想到这个严峻的问题，洛桑的心里顿时悲从中来。
想当初，我凡金斯家可是北境稳居前二的美男家族，怎么五百年后这么不争气了呢？话说……家族现在的人不会都长得这么丑吧……
“那个……你叫威廉是吧？”
一想到家族现在可能的惨状，洛桑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嘴唇，有些急切地开口询问道：
“咱们凡金斯家现在还有多少人？领地多大了？长这么丑……咳，长相像你这样普通的人多不多？有女的愿意嫁么？”
威廉闻言有些愕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靠着这张“平平无奇”的面孔，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冠上普通这个形容词。
话说，凡金斯家以前都是在北境公国，是后来才搬到王都附近的，这货的审美不会跟波莫娜一个次元的吧？
威廉一边思考着其中的逻辑，一边稍稍回忆了一下，皱着眉头道：
“家族的人不算多，男女老幼都算上的话，大概也就一千多不到两千；至于领地的话倒是还有几块儿，但位置和产量都不怎么好，至于像我这么普通……平平无奇的人，应该只有一个。”
就一个啊，还好还好，那还有救。
得到了回复的洛桑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把心收回了肚子里，然而其余的恐怖骑士们却有些按捺不住了。
“我们托马斯家呢？我们托马斯家怎么样？”
“卡丹家族！你听没听过一个叫卡丹的家族？”
“安德森！安德森家有没有听说过？”
二十多名恐怖骑士迅速地围了上来，争先恐后地向威廉询问着自家的现状，眼中满是急切之色。
人死之后，绝大多数人的灵魂都会被冥河卷走，洗掉所有的记忆后前往终焉，只有极少部分人能够意外上岸，在被甩出来的人里，又只有很少一部分能够保留基本完好的记忆。
而冥土本身大得惊人，这些灵魂“上岸”的地方，并不一定在尸骸大君的地盘，更何况有些灵魂还会死于意外，或者干脆被掠食者吞噬，要么重新投入冥河，要么直接化为了最基础的灵魂能量，根本来不及把法兰的情况传过去。
冥河是死者的归途，但冥土不是，【亡骸骑士团】们在冥土呆了接近五百年，见到“家乡人”的次数也不过数十次而已。
而且还有不少是从生到死一辈子都没离开过乡镇的普通人，他们连现任的国王是谁都不清楚，更别提知道这些天南海北大小家族的现状了，最近的五十多年甚至连这种一无所知的家伙都没有。
直到那个叫埃伯的亡灵大君去了躺法兰，一发【死亡天幕】卷回了八九百个灵魂，他们才算多少知道了点法兰儿情报，但也只限于王都附近的消息而已。
看着这些一脸急切的家伙，威廉沉吟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用力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暂时停下，先听自己说。
待恐怖骑士们安静下来后，威廉面色诚恳地道：
“我知道各位都很着急，但我之前一直在做王后的侍卫，对你们想问的这些事本身就不是很清楚，而你们的问题又太多太杂，这么一起过来问的话，就算我知道具体的答案，也不清楚该先回答哪个。”
“所以，关于你们各自家族的消息就先放下，晚些我可以托人帮你们打探和查阅，尽量满足各位的需求，但现在就先挑那些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问吧。
最后，等你们问完了问题之后，我也有两件事情想要询问一下，而且还要赶着回去找人，所以咱们就限定在三个问题怎么样？你们先商量一下到底要问什么，然后我一定知无不言。”
听完了威廉的话后，这些憋了五百年的恐怖骑士们互相看了看，最终点头认可了他的提议，凑到一起商议了起来。
“问问他那个叫彼得的傻X死没死？”
“不！还是问问他王后的事情吧，她毕竟是新的圣徒。”
“那个事可以晚点儿问，我们现在回不去冥土了，那今后该怎么办？”
“冥土的事儿先放一边，我想问问最近的……咳咳咳，能让人开心一下的地方在哪儿，我都憋了五百年了……”
……
在恐怖骑士们七嘴八舌地商议该问什么问题时，威廉也同样在考虑自己想要询问的事情。
作为一个主要在法兰晃荡的“人类玩家”，威廉对于冥土的涉足只能能算是“浅尝辄止”。
奥法大陆实在是太大了，作为整个“世界”的中心，连接的位面也不是一个两个。
天堂、地狱、深渊、星界、阴影、元素……冥土虽然和奥法大陆的关系最密切，但实际上也只是其中的一个位面而已，对人类有用的物产还少得可怜，只有大量免费的“劳动力”还算有点儿价值。
对于这种只有“骨头”没有油水的地方，威廉自然不会在上面投入太多注意力，因此他对冥土的所知着实有限，仅限于一些波及到法兰的大事件而已，着实有很多问题需要询问。
然而他，还在思考自己该问些什么时，那边的恐怖骑士们已经商议出了结果，身材壮硕的洛桑站了出来，代表所有人一脸郑重地提问道：
“法兰现在……还有希望吗？”
……
威廉闻言不由得愣了愣。
他之前猜过这些人到底会问些什么问题，也许是关于自身该何去何从，也许是王室的现状到底如何，亦或者身为圣徒的王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等等。
但威廉实在是没想到，这些人最后抛出来的，居然是会是这样一个沉重的话题。
他的心头忽然一热，涌上了一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感觉，更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
威廉从玛姬的脑海里知道了这些家伙不少的往事。
惫懒、无赖、全员lsp。他们也许有着各种各样的毛病，但五百年前跟随着法兰一世，试图拯救这个国家的是他们，毅然决然向死国之门发起冲锋的也是这些人……
这是一支值得敬佩的军团。
心头有些感动之余，威廉也开始蹙眉深思。
那么……法兰还有希望吗？
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后，他得出的结论是，虽然还看得到希望，但也只能是看看了。
如果死国之门被冲破，作为冥土和奥法大陆的交汇点，法兰几乎注定了会一直动荡下去。
但如果……如果那个该死的圣徒计划成功，这里又将重新回到原来的模样，恶魔血裔们占据着贵族的位置，维持着死气沉沉的统治，继续着永无止尽的凌虐。
所以无论如何，希望变为现实的日子都不可能会到来。
确认了问题的答案后，威廉缓缓抬起头准备说出自己的结论，但在对上恐怖骑士们期待的目光时，却始终无法开口。
他实在是不忍心戳破这些家伙的理想。
可其实是没用的啊！不仅是五百年前的法兰一世，甚至连现在的艾薇儿也一样，他们所为之努力的一切，本质上都只是美好的梦想，也许最后确实能惠及几代人，但最终还是改变不了法兰的未来。
决定一切的终究是力量，法兰名义上虽然是个帝国，但实际上只有旁边神圣帝国的一个行省大，力量上更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而没有力量支撑的信念，也就只能是信念而已，在法兰这片土地上，并没能有让这纯洁的信念开花结果的土壤。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恐怖骑士们脸上的希望先一步淡了下来，洛桑攥了攥拳头，面色极为不甘地道：
“怎么可能！听五十几年前那个灵魂说，明明‘希望’到处都有的啊！不管是王都还是各个公国全都有分店，甚至还差点开到蛮族去了啊！怎么可能就这么没有了呢！”
“……？？？”
威廉的眼睛猛然瞪大。
你他马一脸的郑重其事，结果说的居然是“男人的希望”？
一旁的女幽灵早有猜测，哀叹了一声后羞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脑补过度的威廉则猛吸了一口气，开始犹豫要不要发个飙。
但碍于之前说好的“知无不言”，他只得一边强忍着灭祖的冲动，一边咬牙切齿地回答道：
“你问的那个连锁女支院，已经在五年前被查封了，只有拉斯特公国还留着一家总店，其余所有的分店都已经被勒令拆除，一家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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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骑士们面上难掩遗憾之色，洛桑更是失望地咂了砸嘴嘟囔道：
“啊？为啥要查封啊！”
“因为涉及了大宗的人口交易。”
威廉没好气地回答道道：
“那家‘希望’原本只是拉斯特公国在背后经营，后来格瑞迪家族也参了一股，然后便开始暗地里进行大宗的人口交易，而且手段愈发激烈，甚至开始强掳平民，最后便被王后陛下给查封了。
拉斯特公国为此还发动了两次叛乱，不过结果都被成功镇压，格瑞迪家族负责这件事情的人也被统统绞死，所以‘希望’没了！现在没了！以后也不会在有了！你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啊……这样啊……那查封得没毛病。”
发现了威廉眼中的鄙夷之色，洛桑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那……你的领地里有没有……那个……嗯……比较开心的地方？我们这毕竟都五百多年没……啊哈哈，你懂得。”
“……”
这……就是你们的三个问题？我他马回去就全给它查封了！勒令停业一个月！憋死你们这群饥渴的混账！
“有。”
威廉先是黑着脸给出了肯定的回答，随后皮笑肉不笑地补充道：
“不过应该马上就没了。”
“啊？！为什么啊？”
迎着老祖宗满是颓丧和疑问的眼神，威廉冷笑随口编了个理由：
“王后陛下莅临破晓领指导，所有娱乐场所暂时停业，懂？”
“什么！”
老祖宗闻言脸色大变，扑上来一把抓住了威廉的肩膀。
“王后？她现在就在你的领地里？”
……
“就是这儿了吧？”
一名容貌姣好的女人从黑暗之中走出，步态娴雅地踱到了城主府的门口。
她先是好奇地望了望倒塌的大门，随后双目微阖，表情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
“神力的味道啊！看来我的运气不错！”
第341章 女妖与魅魔
感受着那股让人心头暖意十足的力量，女人的嘴角缓缓上翘，露出了一个和缓的笑容。
这股神力虽然有些单薄，但的确和自己受洗入教时感受到的爱神之力同出一源，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更令人舒服一些。
她有些出神地回忆了一下。
爱神教会赐洗的神力虽然纯净，但根源却并不是真神，而是从爱神石像里转化来的大量信仰之力。
那力量虽然同样令人身心舒畅，但却多少有些呆板和机械，如同一只模样精致美丽，但却多少有些冰冷的炼金魔偶，始终还是少了几分生气。
而附近的这股爱神之力虽然细弱，但却有着极为鲜明的温度和情绪，完全是被人所主导的。
这力量像是一名温柔地微笑着的女人，正一边轻声诉说着心中美好的愿景，一边向你敞开了温暖的怀抱，想要让你体会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看来这位圣徒，应该是个很不错的人啊。
确认了这神力不是什么激发装置，而是真正的圣徒散逸出来的后，小红脸上的喜色却逐渐淡了下去，甚至隐隐有些惋惜。
虽然自己已经不再是爱神教会的信徒，连受洗的信徒印记也被冥河冲刷得一干二净，但毕竟曾是自己献出了虔诚信仰的教会，杀死自己曾经所在教会的圣徒，终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想到这里时，她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口气。
虽然被冥河洗掉了不少记忆，甚至连自己和仇人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但依旧有很多事情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
比如教会里那位总是丢三落四的圣女，比如那些试图找到萝洁解救自己的同僚，比如那个将自己变成了吸血鬼的美丽女人……
算了，不想了！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把那些身影一个个地甩出脑海。
只要杀死这名圣徒，再找到那个将自己杀死的人类，自己就算是和过去彻底做了了结。
而等回到冥土之后，尸骸大君就会按照之前说好的条件，先帮助自己突破到六阶甚至七阶，再将领地附近的死寂幽谷打下来，任命自己为新的女妖之王。
呵呵，真是没想到啊，活着的时候自己只是一头被人看不起的吸血鬼，但死后居然找到了攀上巅峰的道路，拥有了一大片属于自己的领地。
这世界还真是奇妙啊！
小红先是自嘲地笑了笑，随后迈开步子，朝被撞塌的大门走了过去，虽然还确认不了太具体的位置，神力波动最强盛的地方就在城主府的中心，所以那名圣徒一定不会离得太远。
就在她刚跨过门槛时，旁边倒塌的石墙咯啦啦一阵乱响，伸出了一只满是脏兮兮的手掌，紧接着，一名狼狈不堪的大胡子男人从下面拱了出来。
“呸！呸！好……好卑鄙！”
呸呸两口吐掉了嘴里的沙土，灰头土脸的哈利一脸不甘地嘟囔道：
“正经打我可不一定输！小白脸子没一个好东西！净知道玩脏的！……哎？那女的你谁啊？这儿不能乱进听见没？”
听到哈利的喊声后，小红停下来瞥了他一眼，很快便得出了和伊织之前差不多的结论。
纯近战职业者，等级三阶不能再多，花上几十秒就能直接干掉，但没有耽误时间的必要。
判断出了哈利的实力不足为惧后，她便面无表情地回过了头，循着空气中爱神神力的波动，开始确定王后的具体位置。
见这个女人居然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心里本就憋屈的哈利顿时面色一黑，
怒上眉梢的老父亲刚想把这个闲杂人等赶出去，但却猛地一拍脑袋，想起了自己的“职责”。
那个卑鄙的小白脸已经进去了啊！这货搞不好憋着什么坏主意，可千万不能让他把儿媳妇带走了！
恼火地瞪了小红一眼后，他顾不得撵走这个到处乱闯的女人，立刻弯下腰从废墟里把自己的半截斧子扒了出来，怒气冲天地就要往城主府里面跑。
“唰。”
像是船只展开风帆的声音响起，一股汹涌的气流自身侧传来，把猝不及防的哈利吹了个大跟头，手里的战斧本就缺了把手，这下更是直接被甩到不知哪里去了。
“马德！哪儿来的歪风？”
老父亲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先是习惯性地捡了一块碎了角的青石砖，随后便眯起眼睛超风吹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这他马……是个什么玩意？”
就在他刚刚转身的时候，一股漆黑如墨的能量悄然出现，将小红的身体完全包裹住。
随着一阵疾风骤雨般的席卷过后，直接将她的肤色由白染黑，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也出现了细密有序的鳞片，从手肘一直蔓延到了颈项的两侧。
小红身后斗篷样的东西，则从中间缓缓裂开，化作了两只通体漆黑的蝠翼，只一次随意的拍打，便吹得四周烟尘四起，在皎白的月色下掀起了一大朦胧的尘雾，也正是这次振翼带起的狂风掀倒了哈利。
看着面前突然变得乌漆嘛黑的女人，老父亲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甚至还抽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嘴巴子，试图确认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在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后，他顿时吃惊地长大了嘴巴，手里的砖头掉下去砸了脚面都没发觉。
……
小红原本的衣服领口比较紧，在解开了身上尸骸大君赋予的伪装后，便被细密的鳞甲填充得紧紧的，她有些不习惯地扭了扭脖子，正巧看见了一脸呆样的哈利。
嗯？看到理解不了的力量，第一反应居然不是逃跑，而是站在原地发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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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愚蠢的人类。
确认了一下爱神神力的位置，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动后，小红便一边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力量逐渐复苏，一边饶有兴趣地转过头，嘴角带笑地对哈利说道：
“人类，你看到我为什么不跑？”
在她的预想中，这名人类见到了自己这副模样，必然是被吓呆了。当听到自己的提醒后，他一定会先是惊叫出声，随后扭头就跑，然后再挨上自己一发代表着绝望的……
“我跑个屁啊，你看起来就不怎么能打！”
打量了一下小红干瘦的体型，老父亲果断将她归类为了弱鸡群体，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面带犹豫之色地道：
“哎？看你后面这翅膀，你不会是个魅魔吧？”
第342章 哈利的天赋
小红闻言顿时停下了脚步，有些好奇地望了过去。
魅魔什么样她也没亲眼见过，但却曾经在爱神教会的图册上看到过相关的记载，确实也长着一对颜色相近的蝠翼，乍一看和自己现在的模样是有几分相像。
可魅魔的居住地是深渊，最少也有上千年未曾出现在奥法大陆了，连民间的传说都几乎完全消失。法兰这里虽然有带着魅魔血统的混血人类，但他们的血脉浓度并不算高，应该不足以长出翅膀才对。
那这个人类又是怎么知道魅魔外形的？难道……他曾经在法兰见过魅魔？
看着还在冥思苦想的哈利，小红笑了笑，抬起了自己的脚左右摇了摇，示意哈利可以低头看一看。
魅魔是恶魔的一种，脚趾和大部分恶魔一样都是羊蹄，而自己则是复仇女妖，脚掌是类似鸟爪的形状，只要他注意到了这上面的区别，就能知道自己并不是一只魅魔。
老父亲疑惑地看了一眼小红的脚趾，但既没有理解到她这么做的用意，也没有发现魅魔和复仇女妖在足趾上的差别，于是便瞪了这个搔首弄姿的怪物一眼，面带不满地道：
“你没事儿发什么sao啊？
“……”
“我更喜欢结实点儿的女人，你这样的我压根没兴趣。再说了，就凭你这芦柴棒似的体型，我都怕劲儿一大给你掰折了。”
“……”
小红的额上青筋爆起，按捺住直接干掉这个蠢货的想法，咬着牙怒骂道：
“蠢材！我是让你看我的脚！”
“我看了啊，一点儿也不好看”
觉得光凭转头怕是干不过那个小白脸，哈利于是弯下了腰，在废墟里东扒一下西翻两翻，试图找到自己被吹飞的斧子。
他一边翻找一边满脸不耐烦地道：“我现在忙得很，没工夫搭理你！而且这里是城主府，可不是你寻开心的地方。
你要是想找男人就出门左拐，三条街之外有个挂着红色炼金灯笼的地方，那儿有两家格瑞迪家族开的店，不管你是男是女还是怪物，只要给钱就行，听懂了没？听懂了就赶紧滚蛋！”
“……”
两次遭到了恶劣的答复，小红也没了解释自己和魅魔区别的耐心。
她冷哼一声抬起了手，准备给这个讨厌的家伙一个血的教训。
“啊！我知道了！你肯定不是魅魔！”
正撅着屁股找斧子的老父亲猛然抬头，打量了一下小红的脸后，满脸恍然大悟地道：
“你的翅膀比她大不少，嗯……给人的感觉也不太一样，没那个一看就让人心痒痒的味道……啊对了！”
哈利皱着眉仔细地看了看小红的脸，一脸认真地道：
“而且还挺丑的。”
“……”
即使对自己的样貌并不十分在意，小红还是被他说话的方式气得七窍生烟。
这个蠢货真是……他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还没被人打死的？
出于对魅魔现身法兰的好奇，她还是忍住了现在就动手的打算，耐着性子继续问道：
“这么说……你见过真的魅魔？”
哈利一边继续埋头找斧子，一边头随意地回答道：
“当然见过啊！当初家族里有个叫王尔德的族人，他隔壁住着一家……嗯？”
说到这里时，老父亲眼前一亮，在远处的废墟里看到了一抹隐隐的反光，正是倒插进去的半截战斧。
“啊哈！原来在这儿！”
哈利欣喜若狂地跑了过去，开始埋头刨自己的斧子，小红则点了点头，把王尔德·凡金斯这个名字牢牢记在了心里。
“然后呢？那个叫王尔德的人怎么了？”
哈利一边往出刨自己的斧子，一边浑不在意地道：
“啊，他好像是死了。”
“……”
“死了啊……”
小红一脸无语地道：“他是被恶魔术士召唤的魅魔杀死的吗？”
“那倒不是。”
老父亲总算把自己的斧子刨了出来，他一边心疼地擦着被砸出了小坑的斧面，一边随口回答道：
“我忘了哪年了，反正有一天，他隔壁邻居的小孩跑过来，问他是不是自己亲舅舅。那家伙当场就捂着心脏跪了下去，结果人第二天就没了，估计是给那傻孩子气着了。”
“……”
突如其来的反转让小红的脸颊一阵抽动，她一脸费解地追问道：
“那他和魅魔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啊！”
哈利一脸的理所当然。“王尔德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族人，据他自己说，好像是初代族长的儿子流落在外的血脉，但他住的小山村被山贼攻破了，只好找上门儿来投靠了呗。”
小红闻言牙关紧咬，攥紧了拳头询问道：
“那你……那你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这不是你问的么？”
哈利伸手把半截斧子挂在背后，一脸奇怪地道：
“我就是想提一下有这么个人，然后告诉你他的邻居是个魅魔啊，你是不是傻？”
看到他脸上的怀疑之色后，小红猛地哆嗦了一下，漆黑的面庞瞬间涨得通红。
再也顾不得什么魅魔的消息，怒上心头的她愤怒地尖叫了一声，直奔哈利扑了过去。
老父亲只觉得一股劲风铺面，被剧烈的风压吹得睁不开眼睛，便下意识地提起斧子横在了身前。
“嘭！”
他只觉腕骨一麻，满是老茧的虎口便被一股大力冲得瞬间裂开，精铁打制的战斧更惨，被那女人闪着黑光的爪子抓成了三段，而那带着锋锐倒钩的鸟爪已经贴上了自己的面门。
这娘们儿……有点儿猛啊！
就在哈利闭目待死之时，一道铁板被撕破的裂响从远处传来，伴随着的还有肌肉被划开的声响，以及一道剧痛带来的深深吸气声。
【你发动了战技掩护，成功替目标格挡了复仇女妖LV50的攻击】
龇牙咧嘴地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血口子，威廉顺手扔掉了已经被抓烂的盾牌，朝远处一脸懵逼的哈利竖起了大拇指。
在复仇女妖踏入城主府的时候，威廉便已经收到了系统的相应提示。他本以为这次怕是要损失惨重，没想到系统的提示却接二连三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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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焰军团（伪）】统领哈利·凡金斯天赋激活，对复仇女妖LV50使用了挑衅】
【【怒焰军团（伪）】统领哈利·凡金斯……使用了嘲讽】
【【怒焰军团（伪）】统领哈利·凡金斯……使用了激怒】
在他从杰西卡的被窝里钻出来，骑着小白们往城主府赶路的过程中，哈利居然硬生生拖住了一只五阶复仇女妖！两人到现在还在门口转悠，简直是当之无愧的MVP!
第343章 MVP（上）
见到哈利完好无损后，坐在威廉身后的杰西卡同样松了口气，有些无力地伏在了威廉宽厚的背上。
几分钟之前，她还在被窝里睡得正香，但却突然感受到了一阵极为猛烈的冲击，狂野而粗暴将她从美梦中唤醒。
在最开始懵了几秒钟后，女骑士顿时反应了过来，这是威廉在用阴影之力冲击自己留在他身上的印记。
感受着那一波接一波的连环冲击，睡得迷迷糊糊的女骑士猛然清醒了过来。
按照威廉之前和她约定好的暗号，只有发生了最为要紧的事情，他才会用这种方式呼唤自己。
知晓事情严重，女骑士慌忙起身，在被窝里留下两枚用来挪移的印记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直接穿着睡衣骑上了小白们，朝威廉所在的方向赶了过去。
在连续进行了数十次【阴影挪移】后，她终于和正在往回赶的威廉汇合了，随后被一脸急切的他催促着快速返程。
再次进行了足足几十次的挪移后，两人一马从她的床上钻了出来，直接压断了实木的床板，接着便马不停蹄地往城主府赶路，总算堪堪救下了劳苦功高的哈利。
饶是她已经成为了四阶的【夜魇统领】，但如此长距离并高频率的使用能力，依旧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女骑士的脑海里满是灼热的针刺感，仿佛回到了当初，在暮色山脉被吸血鬼追杀时的情况，一张俏脸疼得隐隐发白，满脸都是难以掩盖的痛苦之色。
“杰西卡，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察觉到女骑士的状态有异，威廉一边戒备地盯着突然冒出来的复仇女妖，一边回手去托杰西卡的腰肢，担心她会支撑不住从夜魇背上栽下去。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入手处并不是单薄的衣料，而是一片冰凉滑腻的肌肤。
女骑士本就起的十分匆忙，又被催着连续进行了数十次极限距离的【阴影挪移】，着实已经濒临了极限。
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压力下，她并没注意到自己的睡衣已经翻卷上去，光洁细腻的纤腰刚巧被摸了个正着，威廉拇指的指尖甚至触碰到了某件丝制衣物的上沿。
感受着尾椎上方传来的滚烫的温度，女骑士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肢，试图躲开那热力十足的手掌。
然而察觉到不对的威廉也刚巧收手，两相移动之下，他的大拇指稍微刮起了某件衣物的边沿……
随着女骑士腰间传来嘣的一声轻响，威廉两人同时面色一僵。
“是你！哈！是你！”
这时，一道惊喜交加的喊声传来，打断了他们之间尴尬的气氛。
那名浑身缭绕着死亡之力的女人转过了头，一脸喜意地打量着威廉的面孔。
是他！就是这个人！他就是我的仇人！
感受着浑身上下活跃到了极限的力量，复仇女妖姣好的面孔变得有些狰狞了起来。
在威廉发动【掩护】战技救下了哈利时，小红就隐隐觉得有些熟悉。而当女骑士露出了苍白的面孔后，小红被冥河洗掉了不少的记忆，终于找齐了最后的那块拼图。
确认了面前这个家伙就是自己的仇人后，她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野兽般的黄褐色瞳仁缓缓竖起，淡淡的黑芒一闪而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了威廉的心口。
【复仇女妖LV50发动了天赋“复仇之眸”，在你彻底死亡之前，她对你进行的任何攻击都将造成附加伤害，并带来额外的巨大痛苦】
嗯？直接就能开【复仇之眸】？
得到系统提示的威廉面色一变，有【苦痛诅咒】在身的他，最怕的就是听到痛苦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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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相比于可能遭到的痛苦，他更加在意的是，自己为什么会见面就挨上一发【复仇之眸】。
作为复仇女妖最强的天赋，这个能力发动的条件相当苛刻，并不能在一开始就使用，必须要有达到了“仇恨”级别目标，才能够成功发动。
如果是面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那复仇女妖最少也得挨上一顿狠揍，被打个大半死才能把对方判定为仇人，如果有血槽这种东西的话，换算一下最少也要被清空六七成之多。
而这个种族就是不残血不会玩的典型。
当身受重创后，复仇女妖本身有多项“残血”爆种的特技，不仅受伤越重伤害越高，除体质外的各项属性也会得到明显的增强，甚至还有一些残血状态下专属的战技，如果不能一波带走，就会打得没完没了甚至被绝地翻盘。
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威廉的眉头缓缓皱起。
【怒焰军团】还不知道消息，短时间怕是赶不过来，复仇女妖又是精神和敏捷双高的种族，和自己的“相性”差得很，看来这次怕是要受不少罪了……
威廉一边思考着该怎么迅速解决这个家伙，一边面色平静地主动出言询问道：
“我们之前曾经见过？”
“当然！”
胸中仇恨的火苗愈燃愈旺，小红已经完全把刺杀圣徒的事情抛在脑后，眼睛里早已经被威廉的面孔填满，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了。
她转过身面向威廉，身子微微伏低做出了准备攻击的姿态，漆黑如墨的脸上满是刻骨铭心的恨意。
这次我可不会再大意了！
纵然已经去冥河里泡了一回，但他喜欢废话的毛病仍旧没改，虽然下定决心一定不会大意，但小红看到威廉两人凝重的面孔后，还是满脸快意地道：
“呵呵，你还记得……”
“噗呲！”
一道怪异的声响传来，所有人诧异地循声望去，发现小半截斧刃钻出了她的蝠翼，明晃晃的尖端在皎洁的月光下熠熠生辉。
“傻X！老子还没死呢！”
被所有人忽视的哈利怒骂了一句，随后满脸青筋暴起，全身的重量倚在双手上，攥住战斧的残片全力下压。
小半截斧刃如同切熟牛皮一般，极艰难地划了下去，感受到从右翼上大量流失的死亡之力，小红被仇恨烧昏的头脑顿时清醒了少许。她尖叫一声后猛然振翅，把扑在背后的哈利掀飞了出去，然而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伴随着一道裂帛般的声响，她的右翼被扯开了一条半米长的大口子，道道墨黑色的气流自破口处不停地向四周溢散。
第344章 MVP（下）
该死的混蛋！
小红的脸上泛起一股怒意，右翼蜷回身体旁边，完好的左翼猛然一抽，整个人顿时身形倒转，利箭一般朝倒飞的哈利追去。
然而这时，她身下的阴影微微一抖，猛然绽开一圈水样的波纹，一根又粗又长的棍子自阴影中探出，阴险地从她视野盲区中怼了过来。
……
老父亲的爆种太过突然，威廉两人一开始同样没反应过来。
但在哈利被掀飞出去后，他便意识到了这是个绝好的机会，赶忙用力地拍了下女骑士的大腿。
头痛欲裂的杰西卡瞪了威廉一眼，一边将睡裙的下摆向下扯了扯，一边以小红的影子为目标，捂着脑袋强行发动了【阴影挪移】，配合着威廉打出了一次完美的袭击。
感受着身下强烈的危机感，小红慌忙侧身翻转让过了脖颈，但【拉米娅的指节】猛然膨胀，导致她没能完全躲过，被木棍的侧边怼在了肩胛上。
伴随着一声有些沉闷的碎裂声，她整个人被巨力带得凌空翻转，以右肩为中心转了两圈儿才勉强稳住身形，然而威廉已经从阴影中钻了出来，撒开棒子伸手扼向了她的脖颈。
完了！
小红的心脏猛然收缩，两只黄褐色的眸子里充满了浓浓的不甘。
我好不容易才从冥河里爬出来，千辛万苦搭上了九阶大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仇人，但居然连报个名字的机会都没有吗？
就在她满脸绝望地看着扑来的威廉时，两人身下的影子里突然传来了女骑士痛苦的闷哼。
威廉眼角余光一扫，发现身下的影子正在猛然收缩，半截插在影子里的【拉米娅的指节】反倒越来越粗壮。
该死！这玩意吸收负面能量不分敌友啊！
眼见身下的影子越来越小，半截身子还留在阴影位面的威廉顿时头皮发麻。
这时，他的身下猛然传来一股大力，身在阴影位面的杰西卡双手一举，全力将他推了出来，却把自己的胳膊露在了外面。
而当威廉离开后，阴影位面的出口瞬间收拢了一大截，眼看就要把女骑士的双臂齐肘截断。
顾不得干掉这头五阶的女妖，威廉赶忙拔出【拉米娅的指节】，并调动体内的阴影之力，拼命地向脚下的影子灌了进去。
在他的全力注入下，出口收拢的速度稍微缓了一缓，总算保住了女骑士的双手，然而剧烈的破风声却已经袭到了威廉的后脑。
小红完好的左臂猛然探出，锐利的指甲闪烁着淡淡的黑芒，摧枯拉朽般地压碎了威廉唤出的【阴影护盾】，一把抓在了他的头盔上。
伴随着一声铁皮被撕开的裂响，他身上最后的一件【银骑士套装】宣告报废，从后脑到背脊更是被抓出了两条血肉模糊的豁口。
威廉只觉得后脑一凉，随后便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剧烈疼痛。
在【苦痛魔咒】和【复仇之眸】的双重加持下，这痛苦如同被数百根烧红的细针刺入神经一般剧烈，他的身体骤然绷紧，居然暂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
险些被直接按死的小红这次学乖了，直接跳过了嘴炮跟狠话的阶段，甚至连让威廉知道自己是谁的念头都放弃了，尖啸一声瞪圆了双眸
威廉转动眼球循声望去，在那双黄褐色的兽瞳里，看到了大量喷薄欲出的死亡之力正疯狂凝聚。
完蛋……【坚韧】八成要被打出来了。
正当威廉无奈地等着系统的通知时，一枚缺了角的碎砖呼啸而过，精准无比地砸在了复仇女妖的颧骨上，虽然自身反而被撞得瞬间崩裂，但上面携带的力量还是使得小红面颊微微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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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脑袋细微的转动，两道从双眼中射出的死亡能量也跟着偏了偏，擦着威廉的脸颊没入了地面，无声无息地蚀出了两个幽深的洞穴。
这时，暴躁的喊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曰你马，疼死老子了啊！”
威廉眼球快速地一动，余光的边界刚好看到了从废墟里爬出来的哈利。
此时的老父亲正右手前挥，保持着投掷的姿势，他的左手则死死地捂在身后，一块碎裂的斧刃正楔在他左半边屁股上。
第三次了……无论如何MVP也是你了！我说的！
在缓了这么一下后，威廉已经从剧痛中恢复了过来，（差一点儿）死里逃生的他顾不得给哈利点赞，直接一把捞住满脸惊愕的小红，全力掼在了身边的地面上。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复仇女妖整个人都陷进了地里，身上的漆黑的鳞甲到处乱飞，遭到了实打实的重创。
紧接着，一股莫名的力量突然从她体内陡然升起，虽然身体上的伤势仍然存在，但却好像有什么开关被打开了一样，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骤然猛增，缭绕在身周的死亡之力也瞬间暴涨。
威廉的眉毛微微一挑，心知这是打到残血开始爆种了。
而察觉到身体的变化后，原本惊怒交加的小红大喜过望，刚想借助这股力量重新起身的时候，之前被掼在地上带来的疼痛却瞬间传遍了全身。
随着威廉身上黑光一闪，原本尚能忍耐的疼痛瞬间翻倍，变为了无法抵挡的剧烈痛苦，刚刚抬起头的她猛然僵住，浑身哆嗦着一头栽了回去。
呵呵，不就是额外疼痛么？像谁没有似的！
感受着脑后烈火灼烧一般的剧痛，威廉龇牙咧嘴地狰狞一笑，随后双手十指交握成拳并高高举起。
背后的脊椎先是舒展到极致，再猛然向前弯曲，腰、背、肩、颈、依序发劲，朝着浑身颤抖不已的复仇女妖全力捶了下去。
“轰！”
虽然都是全力出手，但这次和之间的单臂掼地不一样，着实汇集了威廉的全身力气。
周围的地面应声龟裂，狂猛无比的冲击波四下席卷，直接将碎裂的砖石全部吹飞，连远处的城主府也跟着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在余波中艰难地摇晃了数次，最后不甘不愿地轰然垮塌。
【击败复仇女妖LV50，苦痛恶灵骑进阶，目前等级LV19】
系统的提示姗姗而来，但击败了强敌的威廉却无暇欣慰，他猛然间想起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艾薇儿还睡在正厅里啊！
第345章 好习惯
醒悟过来的威廉连忙起身往正厅的位置赶，但却在倒塌的屋舍里见到了一角莹莹的灰芒。
四阶灰牧师的【深灰赐福】啊……
他停住脚步眯起眼睛望了望，在其中发现了两个朦朦胧胧的人影，顿时放下了心。
算了……本来想“帮”这混蛋转职成狗头史莱姆，看在他这次也立功了的份儿上……换成狗头哥布林吧，比起史莱姆，好歹给他把DIO留下。
“我……我还会回来的！”
一道虚弱的呼声自威廉身后传来，他顿时蹙着眉回过了头。
对了，还有这头莫名其妙的复仇女妖。
自己上辈子倒是和复仇女妖们有些冲突，这辈子应该还没什么碰撞吧？为什么她见面就能给自己直接上“标记”？
“你……你不要得意的太早！”
小红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子，漆黑的面孔上除了不甘之外，还泛起了一抹满是挑衅的冷笑。
“别以为你击败了我就能了结这一切！”
她面带快意之色地道：
“你还不知道吧？我的身上有大君留下的印记，就算这次被你杀死，也有可能从冥河中重新爬出来，然后……”
“我知道啊。”
威廉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一脸诧异地道：
“我没有立刻把你干掉，就是为了防着你再回来啊，要不然我为什么留你一口气？因为你废话多吗？”
“……”
还……还能这样的吗？
“而且你是不是傻啊？”
威廉一脸难以置信地道：
“你为什么会把这种话说出来？你都告诉我你会从冥河里爬出来了，我还会轻易送你回冥河吗？”
“……”
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可我为什么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呢？
打量了一下表情有些茫然的复仇女妖，威廉在心中将她的危险评级再次下调一级。
敌人说的话居然还要认真思考，这娃脑子怕是不怎么好使。
“不！不对！你在胡扯！”
终于想明白了威廉话里的漏洞，小红喜上眉梢地道：
“你根本就不可能关的住我！就算关得住我一段时间，也不可能拦得住我自己寻死！所以我早晚都会回来的！”
“你说得很对。”
威廉一脸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后慢条斯理地道：
“所以我准备把你交给知识教会的分部，请他们处理你这个从冥土偷渡来的复仇女妖。”
“……”
“虽然你应该心里有数，但以防万一我还是跟你说一下，知识教会的教皇负责驻守死国之门，正好就在法兰呆着，而且刚好也是九阶。”
“……”
“你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那就轮到我了。”
打量了一下满脸颓唐的复仇女妖，威廉有些好奇地开口询问道：
“我们之间曾有过交集吗？为什么你一见面就能对我用【复仇之眸】？”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被打击的有些失神的小红便反应了过来。
她恨恨地看了看一脸好奇的威廉。
这个男人害得自己换了种族、变了性别、丢了名字、甚至连身上背的誓言都被冥河洗刷掉了，所以只要自己不说，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自己本来的身份！
“呵呵！”
终于找到了能让仇人难受的地方，小红顿时冷笑了一声。
“我要把这个秘密带到冥河里！让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是谁！你就带着这个疑问痛苦地活下去吧！”
“……”
卧槽！这还真是……有够痛苦啊！
一脸无语地看着“大获全胜”的复仇女妖，威廉开始认真地考虑，要不还是直接干掉她算了。
就这个智商再加上赢麻了的阿Q精神，这家伙的威胁度正无限向哈利逼近，已经快要跌破地平线了，就算送她回冥河应该也没什么……
等会儿？……冥河？
威廉若有所思地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随后对一脸快意的复仇女妖轻声唤道：
“小红？”
“……”
我……我都这副模样了！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她虽然没有直接应下，但满脸的错愕已经暴露了问题的答案，不过这次一脸惊讶的人反倒成了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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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是没想到冥河这档子事儿，但只要把条件稍微变更一下，从跟自己有仇的换成被自己干掉的，再考虑下有潜力迅速成为五阶复仇女妖的人，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居然真的是你……你这也太……”
“唏律律！”
独有的三重奏式嘶鸣声响起，打断了威廉的感叹。
小白们从他身后缓缓步出，一脸苍白的杰西卡正搂着马颈趴在上面，眉梢额角的冷汗沿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淌，一副随时有可能昏过去的模样。
看到威廉担心的目光后，女骑士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后抓着马鬃勉力起身，蹙眉询问道：
“威廉，你和她之前认识吗？”
“嗯。”
威廉点了点头，面色古怪地道：“而且不光我和他……额她认识，其实你也和她认识，而且咱们三个还称得上‘交情’不浅。”
我也认识？交情不浅？
听到威廉的话后，女骑士不由得愣了愣，随后轻轻喘息了两声后，先是勉力支起身子望了过去，随后满脸疑惑地转头道：
“我很确信自己从没见过她，你是不是弄错了？”
“没错。”
威廉摇了摇头，并没有立刻回答杰西卡的问题，而是挥手先把小白们唤了过来，等女骑士到了自己身边后，才缓缓对她道出了真相。
“什！什么？”
杰西卡一脸震惊地打量着对面的“女”妖，身形一顿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却被早有准备的威廉伸手接在了怀里。
她半倚在威廉肩上细细地喘息着，下意识地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随后满脸难以置信地道：
“你……你说真的？他就是当初追杀咱们的那只吸血鬼？”
威廉单手环住女骑士的膝弯，让脱力的她靠在自己身上，随后开口回答道：
“对，就是他。”
“可……可他不是……怎么现在？……咳……咳咳！”
杰西卡说得有些急，微微呛咳了两声，苍白的面孔上顿时泛起了一抹绯红。
啧，少见多怪的女人。
威廉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发现女骑士有些走光，于是伸手把她翻卷的睡裙抹平，随后见女骑士的腰也露在外面，便顺手帮她把睡衣也给掖了进去。
第346章 修罗场与任务
但凡泡过冥河的灵魂，哪怕有原本的记忆，也等于是新的生命，换个性别和种族什么的再平常不过。
另外，因为玩家建号的时候性别锁定，甚至还有不少沙雕为了玩人妖号专门去泡冥河，当初自己还特意……
“威……威廉？”
惊疑不定的呼唤自身后响起，威廉寻声回头，发现披着毯子的艾薇儿正站在不远处，轻咬下唇一脸惊讶地望着自己。
瞥了瞥自己搭在女骑士睡裙上的右手，威廉心脏猛然一缩。
靠着优秀的反应能力，他瞬间将【野心家的面孔】催动到极致，随后面不改色地将自己的动作继续了下去，仔细地把杰西卡的睡衣掖好，随后一脸温和地朝着王后点了点头。
？？？
被威廉的坦然搞得有些发懵，艾薇儿咬住下唇的牙齿微微一松，随后竟有些娇憨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想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然而无论她看了多少遍，杰西卡的睡裙依旧掖得整整齐齐，好像一开始就是这样似的——如果右臀上没有一个灰扑扑的手印的话。
听到背后艾薇儿的声音，半倚在威廉身上的杰西卡同样身形一僵。
她下意识地放开了撑在威廉胸口的手臂，整个身体都柔弱地倚了上去，原本只是半搭在他颈上的手臂也微微前探，实打实地搂了上来，使得两个人极为紧密地贴在了一起。
做完这一切后，女骑士便死死地把头埋在威廉胸口，彻底装起了鸵鸟。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是什么想法，配合威廉装作体力不支？还是隐晦地宣誓主权？亦或者……兼而有之？
她是什么想法没人清楚，但威廉的心中着实在暗暗叫苦。
胸前柔软温热的躯体虽然曼妙，但贴上来的时间着实有点不妙。
他面带苦色地托了托手臂。
喂！王后陛下的眼神逐渐锐利起来了啊！我肩膀被她的目光泡得有点儿酸……要不你先回小白们背上休息会儿？
威廉的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想起女骑士牺牲双手也要将自己推出去的场景，终究还是没舍得。
令他奇怪的是，艾薇儿逐渐锋锐的眼神也缓缓软化，最后竟风轻云淡地扭过了头，好似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只有紧紧抿住的唇瓣还在暴露着她内心的波澜起伏。
我……我早就该做好准备的……不……我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在知道圣徒的真相时，我就已经……已经想到了这一幕，嗯，我其实已经准备好了……
王后陛下看似在打量着对面的复仇女妖，但一双妩媚的桃花眸却在不时地失去焦点，眉眼间也少了几分往日里的灵动，被毯子挡住的右手也用力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毕竟……毕竟过不了多久我就会……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吧……威廉有他自己的人生，我……我既不能……也不应该……我……我……
王后陛下轻咬红唇，强迫自己不要扭头看贴在一起的那两人，但眼角的余光仍旧忍不住隐隐闪动。
……
在火烧般的头痛刺激下，女骑士的身上早已出了一层细汗，本就单薄的睡裙被打湿，透出了其下隐隐的肉色。
后颈和额角的汗毛同样如此，被汗水打湿后贴在皮肤上，随着两人的的呼吸微微颤动，蹭湿了威廉侍卫服的领口……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啊！
在注意到威廉领口熟悉的王室徽记后，王后陛下再也按捺不住，不仅攥紧了拳头，更是极用力地咬起了嘴唇。
我……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在乎的，但你……但你为什么蹭那件侍卫服？
……
【受到爱神（原罪）圣徒（伪）的神力感染，需要进行一次意志检定，如果检定失败，将会在傲慢、暴怒……嫉妒等七种负面情绪中，选择一种进行强化】
【检测到意志属性低于100，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
我就知道不可能有这种好事。
威廉一脸复杂地推开了女骑士在自己胸口乱摸的小手。
艾薇儿再大方也没大方到这个地步，王后陛下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心里明显已经憋着了，而且好像都憋黑了……
“威……威廉……”
一声有些茫然的呢喃声传来、
在爱神（原罪）神力的感染下，杰西卡的体温逐渐升高，到处乱摸的右手被威廉推开后，又重新执拗地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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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探出一根白皙的手指，无师自通地找到了威廉心脏稍左的位置，或快或慢、或大或小地画起了圈子。
听着胸前指甲挠钢板的声音，威廉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把攥住了杰西卡不老实的右手。
大姐，咱别闹了行不，我前边儿穿着铠甲呢，你手指头挠秃噜皮了都没用啊。
右手被人抓住，有些失智的女骑士顿时不依地挣扎了起来，险些从威廉身上直接翻下去。
眼见她的挣扎力度越来越大，威廉只得松开了女骑士的手，托着她膝弯的左臂也向身前收了收，免得她翻下去受伤。
然而他的动作反而引起了更激烈的回应，女骑士左臂微微用力，整个人顺势靠了上来，原本只是在他胸前磨蹭的额头缓缓抬起，水润的嘴唇也微微撅起。
察觉不妙的威廉光速仰头，下巴尖儿向前一探搭在了杰西卡的头顶，随后使了个巧劲儿骤然回拨，把试图索吻的她扒拉了回来，暂时缓解了这次狂猛的攻势。
而女骑士则将错就错，面颊微红地闭上了双眼，用自己湿漉漉的鬓角抵住威廉的下颌，轻而慢地厮磨了起来……
“……”
等你之后清醒过来，想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不会直接骑着小白们离家出走吧？
搂好乱蹭一气的杰西卡，威廉抬起头眼神复杂地遥望着天空。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明天怕是要“折损”一员大将。
……
杰西卡的变化自然瞒不过艾薇儿，察觉到她身上的异状后，王后陛下先是心头一惊，连忙竭力控制体内的神力外溢。
但随着女骑士的动作愈发越线，尤其是最后那字面意义上的耳鬓厮磨，直接击穿了她最后的防线。
与此同时，威廉的眼前飘过了久违的系统提示。
【你的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第347章 爱神的垂青
【你的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感受着四周浓郁无比的神力，纵使城府深沉如你，仍旧难掩面上的喜悦之情】
【“是这个！就是这个！”】
【你面色狂喜，心跳如鼓】
【“没有错！这就是能够改变我命运的力量！”】
神力啊……
威廉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这次的任务不会是让我搞点神力吧？那可就麻烦了啊，我现在又没有提取神力的办法，要不……先试试找艾薇儿补一下魔？
【身为法兰崩溃的幕后黑手，你心性坚忍、智计超卓、杀伐果断、城府亦深不可测……但上天从来不会赐予一个人无尽的宠爱，低劣的天赋是你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缺憾】
【眼看身边人连续进阶，而自己却始终在二阶徘徊，虽然对那些使用蛮力的蠢材嗤之以鼻，但你的心中还是隐隐有些焦虑】
“……”
焦虑你大爷！……用蛮力的怎么你了？我怀疑你个小崽子在搞暗示！
【在最近数次险死还生后，你心中的焦虑达到了顶峰】
【只是几个微不足道的小场面，居然差点终结了你的野心，虽然对自己的智慧有绝对的自信，但这个世界终究过于野蛮，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傍身确实不够安全】
我日李奶奶！
威廉被系统的颠倒黑白气得直翻白眼。
两千名成建制的吸血鬼军团攻城、货真价实的七阶的公爵级吸血鬼、九阶尸骸大君偷渡来的部分肉体……
这特么还叫“微不足道”？这特么还叫“小场面”？在法兰这块瘪地方，明显已经超纲了好不好？
就我手底下这仨瓜两枣，一般人理解的小场面，不应该是打打为富不仁的小贵族，或者欺负欺负到处流窜的山贼盗匪吗？你是不是对小场面这个词有亿点点误解？
【“终于！终于让我等来了！那个预言师没有骗我！”】
【贪婪地打量着旁边的女人，你猛然回忆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想起了那名骑着红龙的神秘强者，忆起了他脸上意味深长的微笑】
“……”
看到这里时，威廉面色古怪地回忆了一下所谓的“神秘强者”，发现他脸上的表情确实意味深长。
太深了，但不够长啊。
那老头的脸白的啊……明显是炮火太猛导致的弹药不足，而且走上两步路就得晃三下，眼瞅着就快给榨干净了……
就在威廉暗中替卡梅隆老头上香时，中二系统缓缓吐出了具体的任务目标。
【毫无疑问，这就是命运的赠予，只要得到了这份力量，你就能补上最后的短板，从此迎来一片坦途！】
【爱神的垂青】
【任务一：获得10点爱神神力 4.5/10】
【任务二：将爱神教会的声望提升到崇拜 58/1000 】
……
嗯？这次的任务和爱神教会挂钩啊……
威廉若有所思地抬了抬下巴，避开了女骑士愈发放肆的舌头。
已经有的4.5点神力，应该是之前炸爱神雕像的任务，奖励的脚指头雕像碎片里面的神力。
剩下的额度就有些难搞了，即使还能如法炮制，最少也得炸两次才能凑够十点神力，更何况之前的事根本无法复制，看来这个任务的难点就在这里了。
至于声望嘛……这个倒是没有多少难度。
对于那帮混乱阵营的家伙，声望这种东西或涨或跌完全随心所欲，只要对了脾气没几天就能刷上来。话说……咝，别舔了啊！
话说，法兰的三大教会已经有两家都在破晓领有分部，要不把爱神教会也拉来？
只要邀请他们入驻，到时候声望估计能直接破百，直接拉到100/100的尊敬，至于后面的那些，好像可以玩点儿骚操作……
……
威廉正在仰头思考，该怎么刷爱神教会的好感度；杰西却放弃了思考，开始用舌尖试着够他的喉结；艾薇儿则攥紧了拳头，犹豫要不要一发神力冲击把这两个混蛋掀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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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啊！
然而更过分的事情还在后面，眼看着够不到威廉的喉结，女骑士选择了退而求其次，就近含住了威廉侍卫服的衣领，将布料濡湿后张开小白牙轻轻叼住，暧昧地撕咬了起来。
仿佛有什么开关被打开了，艾薇儿身上的神力波动猛然一烈，瞬间暴增了最少三四成。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唤醒了正在出神的威廉，他沿着艾薇儿的目光望去，顿时发现了女骑士在自己领口搞的小动作。
威廉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赶忙低下头伸手去扯。
眼神朦胧的女骑士檀口微张，不争不抢地吐出了嘴里的衣领，正当威廉松了一口气时，她却左臂用力拉高了自己的身体，猫儿似地在威廉脸上咬了一口。
“……”
感受着周围再度暴涨的神力波动，威廉的心里简直欲哭无泪。
以前跳舞搂个腰还不好意思，现在踩雷的时候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就在他开始思考一会儿该怎么解释时，肚皮的右侧突然被烫了一下，那里正是他口袋的位置，爱神雕像的碎片和命运硬币都缝在那里。
卧槽……命运示警都来了？
连忙把不老实的女骑士往上托了托，威廉空出右手去摸自己的衣袋。
我寻思……这种小事儿不用这么动真格的吧？我也就是当着王后的面和杰西卡……额……好像……说不定还真用得到。
威廉惴惴不安地摸了摸幸运硬币，然而异常的事情发生了，以往“跳”得很的命运硬币这次居然安静如鸡，反倒是爱神雕像的脚指头开始“作”了起来。
他之前感受到的烫意，居然并不是来自命运硬币，而是一直没有做出过任何反应的爱神雕像碎片。
【爱神的雕像碎片（特殊物品）】
【神力值4.6/99】
【这是一枚蕴含着神明伟力的雕像碎片，在某种不知名的力量的作用下，由大量信仰值自行转化而成】
【（新增）这枚碎片中的神力原本已经稳定了很久，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又开始缓慢地增长了起来】
看了看从4.5变成4.6的神力值，威廉面色古怪地侧过头，朝艾薇儿的方向望了望，捎带着伸手把女骑士搂得紧了一点。
随着两人的身体接触得愈发紧密，他手中短粗圆的棍状物体温度再次攀升，神力值也很给面子地从4.6蹦到了4.7，而且还有继续升温的趋势。
“……”
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第348章 祖宗和争抢
发现完成【爱神垂青】的捷径后，威廉顿时面色一厉，果断探出了罪恶的右手……
“咳！表姐！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神力冲击？但你帮不上什么忙的！那个叫威廉的肯定……额……”
伊织灰头土脸地追了过来，在看到面色狞厉的威廉后瞬间小脸一白，猛地刹住了步子，满脸难以置信地道：
“你……你不是……”
威廉停下了准备犯罪的手，左手一抡把正在犯罪的女骑士扛在肩上，随后转过身一脸狞笑地道：
“我不是什么？嗯？我不是应该被逮住了吗？还是被应该被敌人给干掉了？”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伊织猛地打了个哆嗦。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都发生了什么，但却看到了冲倒了无数林木的血海，以及后来出现的高耸入云的巨大树人。
从即使离了不知道多远，依旧能感受得到的剧烈震荡来看，战场中心的场景绝对堪称天崩地裂。
不……不是吧？……被那种级别的战斗卷进去，他居然都能活着回来？
伊织咽了下口水，干巴巴地道：
“额……啊哈，啊哈哈哈，表姐夫你说笑了。”
再一次认识到面前这个家伙的离谱后，小舅子果断选择了听从内心的指引。
“表姐夫你这么强……怎么可能会被干掉呢？我一开始就……额，就坚信着你不会有事，所以就回来报个信……对，我是回来报信的。”
报你奶奶个腿儿！
对于他的解释，威廉是一个字儿都没信，但看在这货没有直接逃跑，而是回来先找艾薇儿的份上，他决定暂时先把这个事儿略过不表，等以后逮着机会再算总账。
“既然你信也报完了，那应该没什么事儿了吧？”
威廉眯起眼睛，面带威胁地道。
“来，替表姐夫干点儿杂活儿。”
他伸手指了指瘫倒在地的小红。
“先把那边那个一身黑皮的家伙送去知识教会，然后再找金娑罗商会借五十辆板儿车，去咱们之前分开的地方，把那儿的人和马都弄回来，听懂了没？”
“……”
“嗯？”
“懂……懂了……”
“懂了就好好干！还站在这儿干什么？”
伊织连连点头，强忍着灰土和血迹，把小红抗在了背上，随后咬了咬牙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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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额，表姐夫，那边的问题解决了吗？你确认表姐已经安全了吗？”
威廉闻言叹了口气，顺手拍了拍女骑士并不存在的臀甲，一次性薅了0.2点神力值。
你表姐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但看她那双憋着劲儿的桃花眼，你表姐夫怕是马上要危险了。
确认自己前途无亮后，威廉摆了摆手，意兴阑珊地回答道：
“都解决了，你赶紧去把事儿办了吧。还有，对一会儿接的那些人客气点，里面有你的先祖。”
都……都解决了？辣么大一个的树人，还有那个放血海的强者，居然全都解决了？
伊织瞪大了眼睛，刚想询问威廉是怎么做到的，但却猛然发觉了一件更不对劲的事儿……
“先？先祖？”
……
“玛姬大人，咱们真的不用去帮忙吗？”
一名缺了左臂的恐怖骑士蹙眉问道：
“那只复仇女妖已经达到了五阶极限，正面硬碰硬的话，应该比您之前还强一点儿，那个叫威廉的人真能解决她吗？”
“就算他解决不了，我们又能怎么办？”
女幽灵闻言叹了口气，抬脚迈进血红色的泥潭，伏下身子挖了起来。
“我和洛桑现在连一阶的骷髅兵都打不过，你们又只剩下了二十几个，本来就不是那家伙对手，而且还没有像那个睡衣女一样的挪移能力，根本就不可能赶过去。”
“所以别想了，赶紧挖人吧。如果他的领地里真有吸血鬼的【不眠之棺】，只要我们把其它人的身体找齐，说不定还能再拉起来几个。”
听到玛姬的话后，缺了左臂的骑士点了点头，夹着用树桩削出来的木铲子离开，找了片有些凸起的土包挖了起来。
大概四十多分钟后，他们总算把被血海冲出的泥潭大致刮了一遍，勉强把带着灵魂之火的脑袋都找了出来，但其余的部分最多也就找到了三成不到，剩下的要么碎得不成样子，要么断茬处被压得一塌糊涂。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刚才的战斗中，这些家伙大多都保住了自己的脑袋。
除了几个被树人碰碎了颅骨的倒霉蛋之外，他们灵魂之火大多保持了完整，而对于恐怖骑士们来说，肉体本来就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
尸骸大君只是把肉体还给了他们，并不是将他们重新变回了人类，只要灵魂之火不消散，这些家伙虽然实力暴跌至谷底，但应该还是有办法救回来的。
可世界上的事儿，大多不患寡而患不均，和二十几名血肉俱全的同伴比起来，只有部分肢体或者干脆就剩下半个脑袋，瞧着实在是惨了点儿，恐怖骑士们很快便吵嚷了起来。
无奈之下，玛姬只好让这些脑袋试着去找自己的肢体，然而刚才的环境实在过于恶劣。熔岩灼烧，血海冲击，巨力震荡，数轮破坏下能够保持基本完好的身体本就不多，而且又血肉模糊极难辨认。
在重新拥有肉体的诱惑下，即使是一起呆了五百年的同僚，恐怖骑士们之间依旧起了些争执。
“傻X！赶紧放开！这屁股是我的！”
“你滚啊！你看见右边的字儿了吗？玛~莎~那是我老婆的名字，你屁股上怎么可能纹我老婆的名字？而且还有前面这玩意，我的比你的要稍微……额……怎么好像有点儿不像？”
“……”
“你……你怎么不说话了？”
“额……我想了一下，觉得你说的好像没毛病，这屁股确实应该是你的……哎嘿……哎嘿嘿……”
这群白痴！
由于画面实在过于辣眼睛，女骑士羞愤地跺了跺脚，扔掉手里的木铲子，捂住脸转过了身。
然而身后的吵嚷并没有停止，反倒开始愈演愈烈，甚至有十几个只有脑袋的家伙，正在疯狂地争抢某个离头部很远的头部。
“擦！你小子也来？你特么抢个屁啊！你死的时候长毛了吗？”
“滚滚滚！你们自己什么规模心里没数吗？居然来抢老子的？”
“要点儿脸行不行？你什么规模我还不清楚吗？”
……
就在玛姬恨不得再冲击一次死国之门的时候，嘈杂的马蹄声自远处响起，一支由五十辆马车组成的队伍正缓缓赶来。
看着眼前令人san值狂掉的一幕，伊织面色苍白地张大了嘴巴。
我的先祖……就这？
第349章 叛乱与速刷神力
奉威廉的命令捡尸的伊织正风中凌乱，而下命令的威廉同样好不了多少。
此时的他已经离开了变成废墟的城主府，在【怒焰军团】的营地里找了一座空营帐，和艾薇儿相对而坐。
听到艾薇儿的话后，威廉一边按往往自己身上黏的杰西卡，一边满脸惊愕地道：
“北境公国……叛乱了？”
王后陛下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不过说不好到底是因为消息的内容，还是什么奇怪的原因。
北境公国居然都能叛乱？这我还真是没想到……
威廉单手擒住动作逐渐激烈的女骑士，空出另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北境大公可是艾薇儿……不，是法兰王室的死忠啊。
法兰之前的国家貌似叫埃隆帝国，当初那个埃隆也不知道多少世，被法兰一世从王座上赶了下来，然后两人在小黑屋里搞了一宿，最后玩了个战术换家。
埃隆家族带着全家老小，搬去了法兰家族让出来的北境公国，当起了终极死宅，一蹲就是整整五百年，而且基本没闹过什么大事儿，堪称忠心耿耿地死守北境，几乎再没往南挪过一步。
后来伦纳突袭法兰家族的封地，干掉了剩下的全部王室成员，北境大公得到消息之后暴跳如雷，连地盘都扔了直接挥军南下，摆明了就是要跟他死磕，结果因为脑子不太好使，没多久就凉了，而且因为打得太菜，连比挂上城门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里时，威廉百思不得其解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从过往种种和未来的情况来看，北境的埃隆家族和法兰王室绝对是真爱，程度大约为至死不渝的那种，怎么现在突然就翻脸了？
就在他皱眉苦思的时候，女骑士趁机再次搂了上来，在破坏了严肃气氛的同时，顺便帮威廉把获取神力的任务刷到了6/10。
忍无可忍的艾薇儿深吸了一口气，彻底放弃了控制体内神力的打算。
她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后开口说道：“威廉，要不还是让我按着她吧，要是再这么下去的话，我怕是……额，她怕是天亮才能清醒过来。”
看着一脸执（柠）拗（檬）的王后陛下，威廉只得点了点头，遗憾地放弃了继续速刷神力的打算，把杰·工具人·西卡推了过去，随后一脸严肃地道：
“王后陛下，北境大公主动叛乱的可能性应该很低，这背后怕是另有隐情吧？”
居然连名字都不叫了吗？你之前在信里面可不是这么称呼我的……
艾薇儿微带怨念地瞥了威廉一眼，随后将比自己还高了一点的杰西卡搂住，尽量面色平静地道：
“你说的没错，北境大公确实不会主动叛乱，但他的继承人已经不满王室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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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皱起了眉头。
“你的意思是……北境大公出事了？”
艾薇儿点了点头，学着威廉的模样按住了不老实的杰西卡，随后面色古怪地道：
“他虽然没有死，但却被人打成了重伤，而且还失忆了，看见身材比较……额，特别丰满的女人就会浑身发抖……”
嗯？为什么这里还要强调一下？
威廉眉头一挑，隐隐约约猜到了点儿什么。
“波莫娜？”
“还有汉……汉斯……唔”
艾薇儿虽然是圣徒有神力加持，但体质终究还是没比普通人强多少，女骑士纵使还在虚弱状态，力量依旧不是她能抗衡的。
两人之间的平衡仅仅维持了十秒不到，王后陛下便被杰西卡轻松压制，只能双颊染晕地拼命躲闪她的“攻势”，但抵挡了几次后便体力不支，被反压在了身下。
这回知道我是无辜的了吧？
看着艾薇儿疲于抵挡的模样，威廉微笑着摇了摇头，伸手过去准备帮她摆脱窘境。
然而，女骑士的两条长腿突然一片，骑马似地跨在了艾薇儿身上，随后极为强势地伏下身子，在她白皙的颈项上狠狠地嘬了个草莓印儿。
“……”
威廉光速收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确认没有什么额外增加的重量后，便蹙眉看着不停飘过的系统提示犯起了难。
6.2、6.4、6.6……哎呦这下嘬得狠，直接7.2了啊，这可比我隔三差五薅两下快多了，估计任务一马上就能完成啊！要不……我还是先等等？
随着女骑士的攻势愈发狂野，王后陛下终于抵挡不住了，顾不得维护自己的颜面，一脸羞窘地开口唤道：
“威……威廉……”
威廉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对面前盛放的百合花视而不见。
“我在。”
“……”
你……你就只应一声儿就完了？就不能主动来帮我一把吗？
察觉到威廉似乎有看戏的打算，艾薇儿一边扬起头拼命闪躲着女骑士的进攻，一边又羞又气地道：
“你……你能不能帮我一把？”
威廉古井无波般地点了点头，声线平和地道：
“好啊”
“……”
那你倒是赶紧动啊！
眼看威廉嘴上答应，人却跟钉死在了椅子上似的完全不挪窝，王后陛下顿时明白了他的打算，索性直接绝了求救的心思，闭上眼睛开始全力压制体内暴动的爱神神力。
在濒临“绝境”之下，她反倒抵抗住了心头的杂念，居然真的强行把暴走的神力压了下去。
察觉到女骑士“攻势”开始放缓后，艾薇儿不由得心中大喜，正准备一鼓作气把神力彻底压服时，柔软的耳垂上突然传来一阵湿热，随后被人用牙齿轻轻地磨了一下……
【受到爱神（原罪）圣徒（伪）的神力感染……】
【检测到意志属性低于120，检定未……】
【无界之民……】
感受着周围比以往所有波次都要强烈的神力震荡，威廉果断摸了摸爱神雕像的碎片。
霍~直接跨到8.7/10！一次性蹦了0.8啊！
他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随后若有所思地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原来是耳朵吗？嗯……这个知识点我记下了！
威廉正在这边认真总结经验，而自救失败的艾薇儿则被吸吮的满脸通红，拼命挣扎着大声道：
“你……你还要在那边看到什么时候啊？”
当然是看到10/10啊，你再坚持一下，现在已经8.9了，就快了就快了！
求援得久久不到回应，而一只火热的手掌已经撩开下摆，贴住自己小腹缓缓向上摩挲。
察觉到大事不妙后，王后陛下的心里防线瞬间瓦解。
第350章 双打与礼物
就在她银牙紧咬，准备发动神力冲击时，却发现那具滚烫的身体竟突然远离，连探入自己衣内的手掌也被攥住拉了出来。
可惜……最终还是9/10啊……
威廉的面上闪过一抹遗憾之色，随后迎着王后陛下嗔怒的眼神轻咳一声，指了指她依旧有些凌乱的衣饰小声道：
“有人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自远处传来。
“王后陛下！王后陛下！我是伯恩啊！”
营帐外传来了有些焦急的呼喊。
“我听说城主府被轰塌了？您有没有受伤？”
艾薇儿怒瞪了威廉一眼，开始飞快地整理凌乱的衣物，对其衣襟系好排扣，并试着将领口竖起，以图遮挡住脖颈上的草莓印。
“王后陛下？您还好吗？”
久久得不到艾薇儿的回复，营帐外的声音愈发焦躁，甚至还传来了细碎的跺脚声，明显是在犹豫要不要闯进来。
等……等等啊！
怒瞪了旁边看戏的威廉一眼，在确认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破绽后，艾薇儿深吸了一口气，一边竭力驱散脸上的潮红，一边开口回答道：
“我……”
“王后有点疲惫，已经睡下了，这里有我守着，你明天再来吧！”
威廉欣赏完了全过程后，果断抢在她之前给出了答案。
在听到他的声音后，营帐外的响动戛然而止，随后传来了一阵完全不需要解释的“嘿嘿”。
这声“嘿嘿”里充满了不言而喻的智慧，虽然一个有意义的音节都没发出来，但已经把“我懂”两个字甩到了威廉的脸上。
你懂个屁，这点儿时间我还没开始呢。
听到营帐外的脚步声瞬间远离，艾薇儿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又有些嗔怒地瞪了威廉一眼，檀口微张轻声埋怨道：
“都怪你干的好事！”
因为之前遭到了杰西卡的无情袭击，即使经过了细心的整理，王后陛下的模样依旧有些狼狈，不仅面颊上的红晕仍未褪去，眉眼之间也还留存着一些别样的味道。
被她害羞带嗔的模样撩得心中一荡，威廉为了避免身体出现异常状况，只得干咳了一声后微微偏头，主动避过了那双漾着水波的桃花眸。
“这我可就冤枉了，除了刚才把她拉回来，我连屁股都没抬一下，你说的‘好事儿’可没有我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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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速把自己摘出去后，他一脸戏谑地道：
“对了，现在人已经走了，所以你还要不要继续帮我……”
“不……不用了！”
见他又有松开杰西卡的意思，艾薇儿下赶忙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随后擦干净耳垂上的口水，主动岔开了话题道：
“我们之前说到……额对，说到北境大公。”
用手背冰了冰自己滚烫的脸颊，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艾薇儿一脸无奈地道：
“汉斯当上了那个部落的首领，这件事你知道吗？”
威廉闻言摇了摇头。
上次表弟给自己寄信的时候，说的是死活不想当首领，还说等打赢了老丈人就回来看我，言辞之间读着还挺坚定的……
唉，人类这种生物，果然一辈子都逃脱不了真香和FLAG的往复循环。
“那已经是一段时间之前的事情了。”
艾薇儿心境平和下来后，有些好笑地道：
“吉伯侯爵夫人……嗯，我是说波莫娜，她看不惯自己父亲每天追着汉斯打，于是就动了点小手段，给那位前代首领下了点强力泻药，然后哄着汉斯去挑战，结果就……”
“……”
“我大概懂了……”
威廉一脸同情地咧了咧嘴。
尼玛……这是真·打出屎来啊……
“不过，这和北境大公又有什么关系？”
“别急，这就要说到了。”
艾薇儿坐直了身子，有些忍俊不禁地道：
“北境大公和那位前代首领认识了很多年，彼此之间大大小小打了几百场，既认可对方的实力，但实际上又都有些不服气。”
“在听说老对手被人打败之后，他就兴冲冲地连夜跑过去挑战，试图证明自己的实力更强，结果意外撞见了一些比较尴尬的场面……”
连夜吗？懂了，夜半踢门坏人家好事儿，结果挨了一顿怒（欲）意（求）盎（不）然（满）的男女混合双打。
威廉点了点头，一脸无语地道：
“所以……他被汉斯和波莫娜打失忆了，他的继承人就趁机篡权，控制着北境公国发动了叛乱？”
“差不多吧。”
艾薇儿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面色有些无奈地补充道：
“原本倒也不至于直接闹大，但我们之前向波莫娜的部落运送了大量粮食，她去讨说法的时候发现了带着徽记的粮车，可能误会了这件事背后是王室指使，再加上以往的那些成见，脑子一热就直接叛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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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在心里给表弟两口子竖起了三十二根大拇指，虽然过程有点无厘头，但这顿好揍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喜讯。
哪怕艾薇儿真能做到传檄而定、望风而降，但一来一回再加上平叛的先期准备，少说也能给她的圣徒之路拖上两个月的后腿，如果运气好的话，搞不好直接拖上半年都有可能，简直不能有比这再好的消息了。
“威廉，法兰现在已经禁不起大的动荡了，我准备去一趟北境公国，试试看能不能和平解决这件事。”
“……”
前言收回……汉斯瞧你干得破事儿！
看见他瞬间黑下来的脸色，王后陛下不由得叹了口气，幽幽地道：
“威廉，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我虽然确实没有选择的余地，但哪怕真有选择的机会，我……我应该也会走上和现在相同的道路。”
说到这里时，艾薇儿起身轻抚了一下威廉的面颊，眼神有些迷离地道：
“我知道这违背了你的心意，但……”
“我是不会帮忙的。”
威廉侧了侧脸，主动摆脱了她的手掌，皱着眉头道：
“你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想法，难道就不觉得……”
艾薇儿拇指移动了少许，轻轻搭在了他的嘴唇上，随后神色黯淡地道：
“我明白的，这对你来说是一种残忍，所以我这次来也不是来找你帮忙的，只是想在临出发前……算了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
说道这里时，艾薇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主动挽起了他的手，强颜欢笑地道：
“对了，威廉，你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你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嗯？好像还真是，你不说我都忘了。
威廉闻言蹙眉思索了几秒钟，随后露出了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
“有！”
第351章 双重爆头
“你……你滚啊！”
营帐的门帘猛然掀开，一双白皙的藕臂用力搡了七八下，才勉强把恋恋不舍的威廉推了出来，随后恼意十足地重新扯上了门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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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着帘子的门楣被拽得咔咔作响，险些直接被这股大力扯断，仿佛在用行动无声地宣告，被推出门外的家伙今天别想再进来。
切，不进就不进，真男人就是要进得去也出得来。
威廉倨傲地仰起头，捂着鼻子雄器宇轩昂地离开了营地，指缝间一抹鲜红隐约可见。
各位不要误会，这只是刚挨了王后陛下两下粉拳，和刚才的大量福利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他一百五十点体质的鼻子，为什么会被艾薇儿给打破……谁在乎呢？
【爱神的垂青】
【任务一：获得10点爱神神力 21/10（已完成）】
【任务二：将爱神教会的声望提升到崇拜 58/1000（未完成）】
咳……好像是刷的有点儿过分了。
揉了揉鼻子，确认那些不堪重负的毛细血管正在逐渐愈合，威廉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
爱神雕像碎片的储能上限好像是99？emmm……同志仍需努力啊。
虽然现在暂时还用不到，但这玩意绝对是好东西，所以趁着有机会一定要多存点儿，70不少，80不多，99刚刚好……
嗯，这就是单纯的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跟储备时的奇妙过程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抬头看了看隐隐发白的天色，威廉熄了找地方补一觉的心思，开始思考接下来需要做的几件事。
如果考虑优先级的话，卡梅隆老头塞过来的那枚戒指肯定是应该最先处理的。
一个是这枚戒指关乎到能不能拖住女教皇，另一个是在之前“收集”神力的时候，戒指“响”的次数有点多，卡梅隆老头本身怕是也有些着急了。
只是现在已经过了凌晨，估计就算找到小富婆手里的【图章权戒】，有女教皇盯着的情况下，卡梅隆老头怕是也不敢搞什么小动作，不管干什么都只能推迟到明天了。
威廉仔细回想了一下，按照那枚戒指响动的频率，卡梅隆老头的贤者……咳，是“自由”时间应该在凌晨两点十分到四点半之间，那时候估计女教皇正好折腾完他进入熟睡。
至于威廉为什么会卡得这么精确……那戒指平均二十秒左右蹦一下，刚好从两点十分左右折腾到了四点半，然后再无音信。
期间偶尔断几次，估计是女教皇睡累了在翻身吧？啧……海王也有海王的辛苦啊。
……
那个叫威廉的……他不会是死了吧？
卡梅隆老盯着无名指上造型精美的指环，惊疑不定地摩挲了两下。
随着他的动作，指环上泛出了淡淡的奥术光辉，戒面内侧拇指大小的淡蓝色魔纹悄然亮起，波光粼粼的纹路缓缓展开，映得床边的墙壁仿佛海底的宫殿一般，瞧着煞是好看。
没毛病啊？
卡梅隆老头百思不得其解地皱起了眉头，一张橘皮似的老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两边的信道明明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就算还没拿到卡丽娜手里的【图章权戒】，应该也能接到我单方面的传信啊？为什么他……
“唔……卡梅隆……”
慵懒的呢喃声自身后响起，卡梅隆老头猛地一激灵，赶忙停下了魔力供应，顺手一道【命运潜匿】打在了手上，华丽的指环逐渐变得透明了起来。
更为神奇的是，这枚戒指好像并不是单纯的隐形，在卡梅隆老头五指并拢的情况下，他中指和小拇指微陷的皮肤正缓缓回弹，无名指上白色的晒痕也逐渐变深，仿佛戒指压根就没有存在过似的。
“唔……那个一身沙子的……小贱人……我弄死她！”
伴随着杀意凛然的梦话，盖着薄被的女教皇微微侧身，微微挣开了身上的遮挡物，留给了卡梅隆老头一个光洁的裸背。
大提琴式的背影线条极美，肩肋处开始下滑的弧度渐渐收拢于腰肢，又在最后关头陡然升起，留下了一道引人犯罪的完美曲线，足以令所有活着的雄性生物鸣枪致敬。
然而卡梅隆老头明显不在此列，日均10+的可怕战斗频率，已经彻底让他拥有了随时随地转职大贤者的能力。
在用饱经沧桑且不带一丝旖念的目光审视了几轮后，确认女教皇并未苏醒，卡梅隆老头紧张的面孔骤然松弛了下来，极隐蔽地长出了一口气。
翻个身还搞这么大动静，吓我一跳！
确认了目前的环境暂时安全，他连忙解开了命运能力，继续试验起了指环的功能。
然而足足试验了三次，戒指的魔纹依旧精美标准，魔力通道也畅通无阻，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就奇了怪了……
自己这枚戒指没问题，信道完好的话，那就证明塞给那小子的戒指也没问题，那就只能是人出问题了。
那混小子明明看懂了我的意思，也没有当场揭穿我，明显是准备配合的啊？怎么两个多小时没有声音，直接掐断了我四百多次通信？他到底搞什么鬼呢？
看着面前美得令人心醉的纹路，卡梅隆老头的眉头深深蹙起，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所托非人。
“真漂亮啊。”一道细若蚊蝇的呢喃声自身后响起。
卡梅隆老头微微颔首。
“嗯，我当年学这玩意就是因为漂亮，没想到现在还真用上了……额。”
已经被某个老情人抢走的心脏骤然收紧，卡梅隆老头的瞳孔瞬间放大，虽然呼吸依然稳定，但体内的心脏投影已经疯狂地蹦了起来。
“娜娜，你怎么醒了，是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哦，我只是做了个梦，梦见你和那个沙漠王国的女人背着我偷情，然后我直接……嘻嘻，不说啦，不说啦~”
女教皇伸臂绕过卡梅隆老头的脖颈，亲昵地靠在了他的背上，三十如许的面孔竟带上了两分娇憨。
她嬉笑着吻了下卡梅隆老头的脸，有些羞赧地道：“反正我会怎么做，你肯定也猜得出来，剩下的我就不说啦~”
卡梅隆老头配合着她笑了笑，随后喉咙极隐蔽地动了动，咽下了一团满是心虚的口水。
我当然知道，你怕是会先打爆她上面的头，然后再打爆我下面的头啊！
第352章 FLAG与买卖
看着屋内梦幻般的场景，女教皇心醉神迷地倚在了卡梅隆老头的怀里，眼神迷离地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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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梅隆，这枚戒指的魔纹好漂亮啊，你是准备送我的吗？”
听到她的话后，卡梅隆老头的后背唰地一下见了汗，不过脸上仍旧不动声色。
“不要闹，吉娜。”
他微笑着用下巴点了点女教皇的头顶心。
“这东西除了好看之外一无是处，怎么配得上你的身份呢？”
女教皇闻言沉默了几秒，随后身子突然沉重了不少。
“那它能配得上哪个女人？或者说……在你心里，哪个女人才能配得上这枚戒指呢？”
听着这别有深意的言辞，卡梅隆老头的心中顿时暗暗叫苦，虽然明知道此时的最佳选择就是献戒保鸡，但他还是忍不住想挣扎一下。
“娜娜，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它配不上你而已。另外，这枚戒指有些地方我还没弄好，所以还是先放在我这儿吧，等我把它……”
“没关系，我帮你弄。”
女教皇笑眯眯地拿过戒指戴上，随后竖起了右手的尾指，用细而长的指甲在戒面的中心狠狠剜了一记。
淡蓝色的波光骤然消退，随后又重新强烈了起来，然而上面的魔纹却换了形状，原本的鸟状纹路几番变换，改成了一条红色的鱼形纹路。
一根由高浓度魔力形成的细线探出了戒面，绕过了黝黑的戒环，活物般钻出了指环的表面，沿着女教皇的掌纹蜿蜒前进，最后落入了她的手心，被她一把攥住绕在了拇指上。
穿帮了啊……
卡梅隆老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窥探自身命运的能力被那小子屏蔽了，我居然还敢跟知识教会的现任教皇耍心眼……唉……难道是年纪太大了吗？我什么时候这么蠢了……
起身吻了下满脸惆怅的卡梅隆老头，女教皇一边整理衣物，一边望了望已经蒙蒙亮的天色，浅笑着道：
“卡梅隆，你说，这次我会拽到一条什么样的鱼呢？”
……
“哈~球！”
威廉猛地打了个喷嚏，随后吸了吸自己的鼻子，一脸无语地看向了对面的女妖精。
“你一大早上来找我，就是为了承包城主府的重建工程？”
安德烈娅用屁股顶着椅子，嫌弃地往后退了退，避开了被喷上了唾沫星子的桌面。
“要不然呢？难道来找你聊天吗？”
你找我能聊个屁啊！
威廉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这货除了要钱还是要钱，我们之间压根就没过别的话题。
如果这次能跟我说点儿要钱之外的事儿，我今天就搬去跟玫兰妮同吃同住，天天啃小黛西的友情特供版黑面包。
女妖精打量了一下威廉的面孔，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随后竟一脸殷切地关心道：
“对了，昨天动静闹得那么大，你有没有受伤啊？”
“……”
这……这也太巧了吧？难道这家伙有读心的能力？
立下的FLAG光速被撅，威廉顿时心头一惊，立刻试着在心里对面前的女妖精发动了攻势。
安德烈娅·玛尔斯是个死要钱！贪财鬼！只要钱到位，节操全干碎！
没反应？可能力度还不够！
看着面色如常的女妖精，威廉眯起了眼睛，决定来点儿狠的。
她一年四季都只穿灰黑两色的袍子，而且还都带着兜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但从袍子后方的弧度上看，说不定里面实际上在挂空裆！
另外，有些可过可不过的文件，我经常故意不批，甚至恶意克扣经费，目的就是为了等她来吵架，然后看她气哼哼地扭着屁股离开，顺便研究一下她到底……
“我……我就是问问，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实在顶不住威廉满是怀疑的眼神，女妖精气哼哼地摆了摆手道：
“行了行了，你别瞪我了，既然彼此都知道深浅，那我就不跟你玩这些了……”
等等！你怎地凭空污人清白？
威廉的双眼猛然瞪大。
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知道你的……
“哐当”
女妖精两手一翻，尾指上的小戒指辉光闪动，一个巴掌大的小石坛子被丢到桌上，把桌面砸出了两个不大不小的凹坑。
这特么什么玩意？
皱眉打量着其貌不扬的石坛子，威廉在灰扑扑的外壁上发现了奇怪的褐色印记，看上去像是……干涸的酱汁？
还有，这坛子也有点儿眼熟……
被玫兰妮吐槽过几次后，小黛西曾经试着改良黑面包的口味，央求着哈利帮她搞了几个装小麦粉的坛子，结果被厨娘拿走了几个，好像摆在了厨房后面闷酱用……
“没见过吧？这可是好东西！”
见威廉一脸的疑惑之色，安德烈娅兜帽下的嘴角有些得意地翘了翘。
“恢复伤势，纯化精神力，祛除异种能量，甚至还能调节灵魂上的伤势，不管你昨天受了多重的伤，把这玩意给喝了保证活蹦乱跳！
这东西原本万金难求，但看在我们这么熟的份儿上，只要给我一千枚金戈德，这坛珍贵的魔药就属于你了！”
“……”
你不是个炼金师兼建筑师么？怎么还卖上假药了？
威廉抬起头，眼神奇异地望了过去。
对于安德烈娅宣传的万金难求，他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肯信的。
按照女妖精低得可怜的节操来看，这玩意的本来面目，八成就是廉价炼金药剂兑上水，然后随便找了个坛子装好摇匀，最重要的是，兑水的比例肯定在十比一之上。
这混蛋真是……屁股越来越欠抽了！
“你什么意思！”
察觉到了威廉眼中的不信任，女妖精顿时气哼哼地猛拍了桌子一下，那坛“万金难求”的珍贵魔药被震得跳了跳，咕噜噜地朝着威廉怀里滚了过来。
看着坛子边沿干涸的酱汁印，威廉果断学着女妖精的模样，用屁股顶着凳子猛然退开，眼睁睁地看着“万金难求”的魔药摔向了地面。
“啊呀！！！”
威廉的闪躲过于突然，女妖精没能反应过来，第一把过去捞了个空，只抓碎了坛子的封口，露出了里面澄澈如水的液体。
就在威廉准备起身躲开，免得被讹时。一股带着淡淡花香的，极为清新的气息轰然弥散，只稍微闻了闻便使得他头脑一清。
卧槽！难道真是好东西？
他腰臀猛然用力，一屁股坐碎了实木的椅子，抢在安德烈娅之前，抬手将坛子捞了起来。
【浸泡过女妖精的井水】
第353章 妖精部落
【浸泡过女妖精的井水（良）】
【特殊魔药】
【药效：中效恢复肉体伤势，低效纯化精神力，祛除少量异种能量，轻微修补灵魂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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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这坛井水来自破晓领外城的一处水井，原本并没有任何特异之处，但在得知城主府遇袭后，某只纯血女妖精连夜爬起来，打了满满一大桶井水，忍着低温在里面泡了大半宿，赋予了这些井水一些神秘的物质……】
尼玛……说了这么多，还特么不是洗澡水吗？
威廉托着坛子的手臂晃了晃，险些把这坛珍贵的洗澡水扣到地上，但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把这玩意摆回了桌上。
算了……虽然原材料特殊了亿点点，药效也稍微吹得有点过，但大体上居然还算货真价实，这玩意倒还真不好随便扔……
把女妖精一并按回了座位后，他翻了翻系统的说明，发现有些长八成还有后续的详解，于是好奇地点开继续看了下去。
【在经过数道独特的工序加工提炼后，一大桶井水被熬炼成小小一坛，又接受了该名妖精所在部落特有的秘仪祝福，这些使原本平平无奇的井水，已经成为了较为珍惜的特殊魔药，对于疗愈各种伤势有上佳的效果……】
【另外，因为其中的神秘物质并没有真正与水融为一体，开封后药效将会快速丧失，请一定要尽快趁热服用】
尽快你妹！趁热你妹！服用你妹！
看到这里时，威廉的面色瞬间黑了下来。
我杜兰……呸！我威廉·凡金斯，就算是身受重伤，死外边，被知识教皇追杀，也不会喝她一口洗澡水！
【详解：妖精们是一群很奇怪的家伙，作为曾经建立妖精王朝，统治过整个奥法大陆的强大种族，在被巨人们终结了统治后，她们的社会结构神奇地进行了大幅退化，居然重新转为了最古老的部落制。
这点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的，按照妖精们现存的数量，只要他们学习精灵保留国家的制度，虽然没有能力成为与海族和兽族并列的强族，但也能拥有不逊于矮人及精灵的影响力，不至于变为现今实力衰弱的三线种族。
而在突入十几座妖精部落，强行借来她们的历史典籍，并异常愉快地聊过天后，我终于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虽然这些妖精的体貌特征和血脉极为接近，但具体的差异却又往往大得惊人。
她们供奉数只不同的古代魔兽，使用不同的秘仪能力，甚至像人类和兽人一样，拥有完全迥异的种族天赋，不同部落间的认同感并不算强，想必这也是妖精王庭被毁后，妖精王朝快速分崩离析的原因。
最后，附上我搜集到的一些妖精部落的信息列表……
021，碧翠之音部落，古代魔兽：芬弥尔，秘仪能力：疗愈祝福，种族天赋……
注：以上内容来自《泛大陆种族考——妖精篇》作者科瑞·亚瑟提（生卒年，人类纪903年——人类纪1153年）】
疗愈祝福啊……
威廉蹙眉思索了一下，因为妖精们大部分都不喜欢满地溜达，上辈子他接触到的妖精数量实在很低，还以为妖精们的能力都大差不差，没想到法兰的这只妖精部落居然还有治愈的能力。
而对于军团来说，两种能力是永远都不嫌多的。
一种是控制对手的能力，进可无伤碾压，退可以弱胜强，逆境时搞不好还能绝地翻盘；另一种就是治疗能力，战前能快速拉起轻伤的兵员，战中能保住重伤号的性命，战后还可以极大地降低战损。
自己目前最缺少的，恰恰就是足够的治疗能力，看来妖精部落还真得抽空去一趟了啊，哪怕批量购买洗澡水都成……话说如果浸泡只能做到中效、低效、少量、轻微的话……
看着面前因为救回了洗澡水，长出了一口气的女妖精，威廉顿时眯起了眼睛。
“安德烈娅，你试过搓澡吗？”
……
“威……威廉大人……”
厨娘红着脸把威廉带到了厨房附近的小屋，手指微颤地指了指虚掩着的里屋门，透过门缝，一个散发着热气的大号木桶隐约可见。
“那位……那位安德烈娅小姐留下的……那些东西，都在这里了……黛西？你在干什么！”
厨娘推开门后，一脸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女儿居然也在房间里。
此时的小丫头正踩着小木凳，好奇地趴在木桶边上，探着半个身子往里面看，甚至还拿着自己的小杯子，试图从里面舀一杯上来尝尝。
“啊？妈……妈妈！”
意外被吼了一嗓子，小黛西吓了一大跳。
作为经常闯祸的熊孩子，为了能够少挨几顿胖揍，腿比脑袋动得快简直是必备技能，她下意识地撒腿就跑，然而却忘记了自己正站在凳子上。
只见她脚下一歪，直接踩倒了小凳子，啊呀一声翻就了进去，眼看就要一头栽进桶里。
这可不行，你的洗澡水又没特效。
威廉身影一虚，赶在厨娘之前扑了过去，在小丫头还没碰倒水面时，便精准地薅住了她的衣领，随后单臂用力把人拎了出来。
“唔……”
没料到威廉会赶过去，厨娘一个没刹住直接扑到了他的背上，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她赶忙撑住威廉的脊背站直了身子，随后下意识地揉了揉被撞疼的心胸。
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雅后，她不由得面色一红，拎过惊魂未定的女儿，抬手一巴掌照着屁股抽了上去。
“啪！”
“啊呀！”
这一巴掌着实有点重，小丫头顿时惨叫一声，捂着屁股眼泪汪汪地就想跑。然而“战斗”经验丰富的厨娘早有准备，直接一把扯住了她的耳朵，揪到自己身前斥道：
“你这孩子！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到处乱碰！不要看到什么都想试试！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你……”
“没事，黛西正是好奇的年纪，活泼一点也正常，只要注意别受伤就好。”
发现小丫头和珍贵的洗澡……魔药材料都没问题后，威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从厨娘手里把自家的首席面包师救了下来，随后打量起了面前芬芳四溢的木桶。
第354章 给的太多了
与此同时，黛西也察觉到了母亲的怒火有亿点点大。
小丫头果断地选择了从心，扯着威廉的裤腿躲到了他身后，只露出一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地偷瞄着满脸无奈的厨娘。
这孩子……手劲儿真大，掰手腕怕是比哈利都猛……
威廉原本还准备帮她求个情，但在腰带发出隐隐的哀鸣后，他果断决定传授厨娘一道经典名菜——竹板炒屁股肉。
伸手救下了自己岌岌可危的裤子，威廉先是拎着小黛西交给了厨娘，随后在她悲凄的眼神中转过了头，重新打量起了屋里的大木桶。
对于他之前的提议，安德烈娅先是勃然大怒，随后光速言辞拒绝，最后甚至扭头准备拂袖而去。
不过女妖精的矜持仅持续了十秒不到，无它，都怪威廉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在满满一大袋金戈德的诱惑下，女妖精先是面带迟疑，随后踌躇不定，接着一脸纠结，继而喜上眉梢，最终眉花眼笑地被厨娘领走了。
轻嗅了一下空气中清新的味道，在威廉的感觉中，效力好像确实比之前的那坛要浓郁不少，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厨娘，面色平静地道：
“有多用力？”
厨娘闻言面色一红，期期艾艾地道：“也……也没有太用力。”
没有太用力吗？
威廉微微皱眉，安德烈娅走的时候虽然喜笑颜开，但眼睛里貌似泪汪汪的，应该力度不轻才对啊？
看懂了他疑惑的神情，厨娘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腕后轻声道：
“其实，其实也用了一点力，就是……就是稍稍有点红的程度……”
“……”
好了我懂了。
看了看厨娘红红的掌心和手指，威廉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他之前给的暗示是搓的时候狠一点儿，但女妖精走的时候，眼神里居然带上了一丝心有余悸，这么看八成狠了不止一点儿，命令执行的很到位啊。
察觉到了威廉眼中的意味，厨娘有些羞窘地侧过了脸，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威……威廉大人，其实不是我想那么用力的，但……但那位安德烈娅小姐自己要求我力大一些。
我搓了两遍之后她还满意，特意……特意自己又搓了好几次，走的时候身上都红透了……”
威廉闻言点了点头。
哦……那我懂了，之前我说过按药效付钱来着，按照那货的秉性，确实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话说……她真应该和小富婆换一下，同是没有节操的死要钱，这家伙和卡梅隆老头肯定有共同语言。
摆脱了“心狠手辣”的人设后，厨娘顿时松了口气。
偷眼看了看威廉微带愉悦的面孔，她微微攥了下拳头，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
“威廉大人，我听人说，昨天城主府被希的时候杰西卡小姐也在，她是不是受了伤？为什么今天没见她来吃早饭？”
“啊……她昨天体力消耗有点大，估计还要睡上好一阵，而且醒来之后估计会跑……额，我是说伤得比较重，可能好几天都不会来了吧。”
“哦……这样啊……”
厨娘点了点头，神色担忧地抿了抿嘴唇，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鼓起勇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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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您能不能帮我个忙？”
嗯？你居然也有朝我开口的时候？
威廉有些惊讶地看了厨娘一眼，自己的这位表姑妈虽然不胆小，但做事极为谨慎小心，而且非常在意身份上的差距。
哪怕自己一再表示不用这么客气，但她依旧从来不肯稍微僭越一丁点儿，这次居然开口求自己帮忙？该不会是黛西又闯什么祸了吧？
也不对啊，如果黛西小丫头闯祸了，她肯定不会藏着掖着，一定会狠狠地打她一顿屁股，然后拉着她来找自己认错，而不是开口希望自己帮忙。
察觉到了威廉眼中的好奇，厨娘的心里顿时有些小小的后悔。
但想到可能“身受重伤”“卧病在床”“无人照料”“饥肠辘辘”的杰西卡，她还是咬了咬道：
“您，您能不能帮我送点东西过去？杰西卡小姐受了伤的话，我想……我想给她做些有助于伤势恢复的食物……”
原来如此……
威廉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厨娘的模样和杰西卡的母亲有少许神似，而且一样待人温和，性格也十分类似，平时虽然性子柔弱，但在女儿的事情上又极为坚韧，还有一手神圣帝国那边的“家乡菜”，简直像得不能再像了。
因为这些事情，女骑士可能在她身上找到了少许母亲的影子，再加上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平时的举动便带上了一丝亲昵，看她的眼神里也隐隐流露着几分濡慕。
身为母亲的厨娘对这种眼神再熟悉不过，在偷偷打听过杰西卡的身世，知道她失去了母亲，又可能和自己有些渊源后，便也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来看。
不仅连称呼都从“大人”换成了“小姐”，甚至还少见地以权谋私了一把，偷偷地在给她的饭菜里“开小灶”，连小白们的饲料里都多拌了几颗鸡蛋黄，待遇和不闯祸时候的小黛西等同。
听到自己的“大女儿”受伤后，她会有这种反应倒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女骑士受的“伤”有那么亿点点奇怪，你要是真去送餐，然后看到了点儿不该看的，恐怕她会“受创”更重，真离家出走也不是没可能。
想到这里时，威廉摇了摇头，在厨娘失望的目光中回答道：
“还是不用了，杰西卡受的伤不是肉体上的，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只需要让她冷静……额，卧床静养几天，好好睡几觉自然就能恢复了，最好还是不要打扰她。”
“这样啊……”
听到杰西卡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厨娘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可能是察觉到了自己只问杰西卡的举动有些不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威廉大人，您好像也没吃早饭，我在厨房里还留了些东西，您要不要……”
“不用了。”
威廉摇了摇头，趁着现在天色还早，得赶紧去知识教会堵一下小富婆，万一今晚再错过了通讯，卡梅隆老头就又得多痛（性）苦（福）一天了。
拯救失足老头，刻不容缓那！
第355章 知识教会的女登记员
财富教会和商会不分你我，知识教会也同样差不多。
知识教会分部就在破晓领的图书馆内，并不像爱神教会一样拥有单独的教堂和庄园，只有几栋简单而古朴的建筑，虽然占地面积也不算小，但整体而言显得朴素很多，造型也古拙神秘，很符合教会和图书馆的气质。
法兰王都里也有几家类似的图书馆，威廉也曾经去借过几次书，那里大部分的书并没有统一的尺寸和规格，书脊处也没有名称，因此无法被整齐地码在书架上。
为了方便阅读，那些装订古怪的书只能摊开了放在半人高的木架子上，不少书籍的内页因此发黄褪色，比书皮老化得还快不少。
这些书和那些骑士小说小说跟恋爱话本儿不同，里面记载着的是大量有实用价值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些入门级别的职业序列。
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在这个世界更是至理名言，而作为知识的载体，正经书籍的价格自然相当不菲，也就免不了会有人试图偷盗。
因此，大部分图书馆都会请施法者释放锚定奥术。而在缺少施法者的法兰，防盗措施就变得比较硬核了。
每座摆放着书籍的架子下方，都有一条手指粗细的横杆，上面拴着一条条带着锁扣的皮绳。
这些皮绳都是用双首牛的颈皮鞣制的，材质极为坚韧，用普通的刀具根本弄不断，绳子末端的铁环牢牢地套在满是锈迹的横杆上，另一端的锁扣则粗暴地穿透书脊，把那些材质各异的书籍栓在了横杆周围，使得最多只能将书抬起二三十厘米，勉强能双手捧着站在原地观看。
如果想要舒服点的话，必须先去门口的小屋子里登记，然后拿取对应的钥匙，解开锁扣才能去桌子旁边坐下阅读，一些特别珍贵的书籍甚至要申请三五把钥匙才能借阅，过程麻烦得一塌糊涂。
对于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防盗措施，威廉简直是深恶痛绝，尤其是讨厌的登记和粗暴的锁扣，这简直是对人类道德底线的不信任。
当初他刚刚从侍卫营里艰难毕业，本想着找找精神食粮……咳，找找一些地理人物志，多了解一下这个美妙的世界，结果迎头而来的就是粗暴的大锁扣。
好几次正看得面红耳赤时，关键部分就被那该死的锁扣给栓住了，甚至有些地方因为穿环工穿得有些歪，书页像是被屁股夹住的丁X裤一样难翻，想看到最中间缝隙里的内容格外困难，导致最关键的描写经常差上那么几个词。
而登记制度就更讨厌了，这帮家伙连给书编个号都不会，登记的时候一定要工工整整地把书名写上去，逾期未还还会寄信到“工作单位”索要。
威廉当初年少不懂事，不小心在一本正经书里夹带了六七本小刘备，结果因为出任务没来得及马上还书，索要信立马就寄了过来，那几本书的书名光速传遍了侍卫营地，甚至还差点被捅到艾薇儿那儿去，搞得他一脸懵逼。
啧……区区《十日谈》的级别的小刘备而已，一个个的居然这么大惊小怪，真是没见识！
威廉一边回忆着当初的尴尬场景，一边给面前这座图书馆点了个赞。
真不愧是知识教会的图书馆，就是比那些不专业的家伙们懂得知识的珍贵。
不仅使用了最先进的锚定奥术，摒弃了粗暴落后的穿环技术，更是在书籍的书脊上写了名称和编号，书架也进行了分门别类的整理，头顶还有不同分区的指示牌，已经有了少许现代图书馆的影子。
在欣慰地感受了一下知识的陶冶后，威廉心满意足地来到了门边的登记处，轻轻敲了敲木栅窗的隔板，唤醒了屋里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登记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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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一本儿一天五铜卡珀，二楼一本儿一天两银沃尔，三楼的书一本儿一天五……啊不对，三楼的书不外借，想看得去找……额……找……找……”
被搞醒的女登记员吸了吸嘴角的口水，连眼睛都没睁开就报了一连串儿的价位表，浑身洋溢着资深打工人的风采。
然而在看到了威廉俊朗的面孔后，老打工人瞬间瞬间便卡了壳，找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找什么。
“我找卡丽娜，她在吗？”
卡丽娜是哪个小婊砸？她乃子有我大么？在哪儿吊的这么一个大帅……哦，原来是我们教会的诵经人大人啊，那没事儿了……
快速用袖子抹干净嘴角的口水，女登记员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威廉的面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大帅比居然是来找自家领导的。
她顿时遗憾地咂了咂嘴，在脑海中回忆了几秒后，面带殷切之色地道：
“你结婚没有……不是，你的名字是什么？找卡丽娜大人什么事？”
“……”
瞥了一眼八卡左右的女登记员，威廉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伸手指了指她的前襟。
女登记员领口垫的的绢布露出了半截，已经被睡着时流出的口水打湿了，两缕银色的丝线正缓缓垂下，眼看就要搭在圆鼓鼓的胸脯上。
“哦……呵呵呵……”
女登记员也发现了自己此时状态有些不雅，她先是尴尬地笑了笑，随后扯下绢布揉成一团抛到身后，接着手忙脚乱地把胸前的扣子扣好，手忙脚乱之下还扣错了一次。
“……”
牛X，就两个扣你还能整窜了。
威廉无语地摇了摇头，鄙夷地剜了眼她跃升到八点五卡的罪恶，随后面不改色地道：
“我叫威廉·凡金斯，是这座破晓领的领主，受一位朋友的嘱托，来找卡丽娜借用一件暂时存放在她手里的东西。”
凡金斯？领主？能用屁股说话那个？
回想起了市井间的传闻，女登记员的眼神光速朝着威廉的身后射了过去，然而却被早有准备的威廉侧身让过。
马个鸡！玫兰妮你个王八蛋，靠自己的一张嘴，居然就能把事儿传得这么大，等我抽出空来的！
察觉到了威廉的不悦，女登记员尴尬地笑了笑，随后拿过木栅窗下方落了灰的小册子，翻到第一页打量了一眼。
“这位……领主大人。”
女登记员的眉头皱了起来。
“您好像没有预约过呀，我刚翻了下，卡丽娜大人的接客列表里并没有您的名字。”
第356章 玩儿挺大
那叫接待好不好！
尼玛……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威廉的嘴角抽了抽，有些明白为什么登记员会是位三阶职业者了，就这货的嘴巴肯定没少得罪人，被发配来搞图书登记简直再正常不过。
“确实没有预约过。”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了手腕上有些老旧的龙皮护腕。
“不过倒是有信物，你应该认识这个东西吧？”
女登记员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把鼻子凑过来嗅了嗅。
这……这确实是卡丽娜大人的味道！她居然把从小带到大的发圈都给人了？
哎？他那只手的手腕也有个发圈儿，这……这可是教皇大人送的礼物，卡丽娜大人亲自裁剪的宝物，居然不止交给了一个男人，而且还一次性给了两个！
有~问~题！
注意到女登记员的眼神逐渐变态，威廉顿时抽回了手，将侍卫服的衣袖向下拽了拽，掩住了露在外面的发圈儿，有些不满地开口询问道：
“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有！没有任何问题！”
正在疯狂八卦的女登记员猛然惊醒，看到威廉的脸后顿时觉得问题不大。
卡丽娜大人虽然地位很高，但实际上也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嘛，对这样一张脸有点想法简直再正常不过。
话说……这位领主大人看着好年轻啊，虽然眉眼英挺凌厉，但怎么着也不会超过二十岁，还是个嫩得出水的小家伙。
哎……真是可惜，好看的小男人都让狗……咳，都让这些脸蛋儿漂亮的丫头哄走了，不过我也不能算输，等过几年他们明白好身材的重要性，就到了老娘抢手的时候了！
女登记员一边暗自在心中给自己打气，一边拉开身前的抽屉开始翻找小屋的钥匙。
在找了半天依旧一无所获后，索性直接一拳砸断了木栅窗，踩上桌子猫着腰从里面钻了出来。
“……”
威廉无语地道：“你不用管登记了吗？要不还是找别人领我去吧？”
女登记员摆了摆手，笑呵呵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不用不用！卡丽娜大人的贵客当然要第一时间接待了，登记什么的不重要。”
找别人可不行！那些小婊砸一个个饥肠辘辘的，光卡丽娜大人一个我还能争争，但那个屁股长在胸口的家伙要是看见你，那我可就彻底没戏了！
在女登记员的带领下，两人快步离开了图书馆，先是踩了花园和草坪，后又钻了小树林，接着从隐蔽的林荫小道里绕了好大一圈，期间还惊起了一对白日寻欢的“锄禾”和“当午”，最后总算来到了一座沉肃古朴的建筑面前。
打量着面前极为熟悉的塔楼，威廉的嘴角不禁有些抽搐。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好像就是刚才那座图书馆的后门？”
没错啊！不过这确实是唯一的“生路”，我要是不带你绕圈子，直接从里面走，那些小婊砸早就把你生吞活剥了！
暗自腹诽了一下自己饥渴的同僚们，女登记员一边摸了摸挂在自己屁股上的钥匙，一边面不改色地解释道：
“没办法，前面的门被锁上了，从后面绕上楼梯反而会快一点。”
我看上锁的估计不是门，是你的脸皮吧！
刚才走我前面的时候，你屁股扭得跟触电了似的，上面那串钥匙稀里哗啦乱响，我得瞎成什么样才看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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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无语地跟在女登记员丰满的屁股后面，从隐蔽的后门走了进去。
果然，打眼一看就能直接望到前门的玻璃，直线距离根本没多远，这货居然硬生生带着自己绕了十几分钟。
看到威廉无奈的表情，女登记员双颊微红，腼腆地笑了笑。
“啊，原来门开了，我居然才发现，真是不好意思。”
门开你妹！才发现你妹！不好意思你妹！
威廉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觉得接下来怕是又得不走寻常路。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路径依然没走“大路”，女登记员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螺旋大楼梯，带着威廉选择了吱呀乱响的木质小扶梯。
期间又是不小心绊倒，又是突然脚软，扭动着丰满的身体以各种离奇的角度往他身上扑，区区五层楼，居然上了足足八九分钟才勉强到顶。
见短暂的旅程已经结束，而身后的小鲜肉依旧油盐不进，女登记员只得遗憾地叹了口气，意犹未尽地抬起手，指了指面前虚掩着的深棕色木门。
“这扇门里住的就是……”
终于特么的到了啊！
已经忍耐不住的威廉上前一步，一把推开木门闯了进去，和里面光着屁股看画册的老大爷对视了一眼，随后默默地退了出来，捂着眼睛嘭地砸上了门。
“就是负责报时的敲钟人，卡丽娜大人的屋子就在正下方，”
“……”
那你特么带我上来干屁啊！
揉了揉被“辣”得生疼的眼睛，威廉顾不上保持基本的礼貌，黑着脸扭头就走。
他快步下到了四楼，在老大爷的正下方找到了一扇白底粉浮雕的华贵大门，谨慎地在门上敲了三下。
“啊？是谁！”
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门里传来了小富婆熟悉的嗓音，威廉这才放下了心，瞪了满脸不甘的女登记员一眼后朗声答道：
“是我。”
门里的小富婆先是迟疑了两秒，随后恍然大悟中带着一丝慌乱地道：
“威……威廉？”
正往楼下走的女登记员见到了这一幕，顿时惊讶地连啧了好几声。
哇哦，居然只听两个字就能知道是谁，已经熟悉到这种地步了吗？完喽完喽！我们教会的诵经人，怕是已经变成别人家的枕边人了。
女登记员一步三回头地下楼找人八卦去了，而屋里的小富婆却迟迟没有出来，反而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甚至还有闷哼声和隐隐的奥术波动。
这个教会的人都在搞啥啊……
威廉无语地撇了撇嘴，再次拍了几下面前的大门。
“啪啪啪，需要我帮忙吗？”
屋里先是安静了一瞬，随后传来了小富婆惊慌的回复。
“不！不用！这种事情我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屋子里的响声非但没有彻底停止，反而越发闹腾，甚至连五楼的大爷都穿上裤子探头看了看，随后满脸不屑地缩了回去。
“切，我还以为玩挺大呢。”
请一天假，顺便絮叨两句保护身体的话
肩膀出了点问题，主动抬过桌面就疼，现在还没搞清楚到底咋回事儿，先请天假……如果明早起来好转了我就把今天的一并补上，要是没好转的话，我怕是得去医院拍个片子了……
如果各位书友有时间的话，请稍微读一下这篇东西，听我絮叨几句，这不是卖惨也不是别的什么，就是想说一下怎么保护好自己。
保护身体太重要了，各位一定不要学我，该花的钱或者该做的保健措施千万不要省。
我属于常年久坐人群，身体一向不算健康，开书到现在两百天左右，几乎把能经历的职业病都经历一遍了，我的经历应该多少有点儿借鉴意义。
去年早上起来洗头的时候发现中指食指回弯有扳机声，因为打字习惯问题，右手中指食指压力最大，一度很难屈伸到90度以下。
这种毛病叫扳机指，貌似是比较轻微的腱鞘炎症状。
搞明白之后，我从比较硬的青轴键盘换成了薄膜键盘和最软的红轴混用，又强迫自己改掉了凉水洗头的毛病，非必要尽量不接触冷水，冬天出门戴好手套且尽量不碰手机，劳动或受冷后搓一会儿手指头，码字之前做一做手指操……
后来情况逐渐减轻，最后扳机指症状逐渐消失，算是救了自己的手指头，然而接下来腕管综合征光速接上。
这玩意说人话就是所谓的鼠标手，僵、麻、疼都有一些，我主要是僵硬和麻，从手肘和小臂前端一路麻到小拇指指尖，每隔一两分钟都要活动下腕骨，不然就僵硬的难受。
解决办法是浏览器定个番茄时钟，写一小时之后无论情绪多饱满，也得强逼自己停下来休息五分钟，然后再次换掉了我的键盘，全换成了人体工学设备，竖着握的鼠标，字母斜着排列中间拱起的键盘，保证手腕不是“扭”着的姿势，花了差不多一个半月到两个月，才算是勉强缓过来。
接着就是腰和脖子……抱歉肩膀疼起来了，我接下来就简单点儿说。
靠枕一定要有，颈枕一定要有，脚撑可以有（这玩意防止翘二郎腿有奇效），椅子或者桌子一定要有一个上下可调整，显示器也是。
眼睛上沿和显示器上边沿齐平，双掌前推正好能摸到显示器为好，以及尺寸也要正好，我原来的显示器有点小，打字的时候会下意识脖子前倾去看，颈椎压力一大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可以抽个几分钟做下颈椎操，网上搜就行，坚持一个月左右颈椎不适会有明显好转
最后手肘要搭在桌面或者椅子扶手上，且呈自然90度。注意坐姿！注意坐姿！注意坐姿！
笔趣阁
最后是今天下午六点出毛病的肩膀……这个我还在研究怎么回事儿，受凉引起的肌肉疼痛、肩周炎，或者和最近换了个高枕头也有关系，我要连夜去买低枕头了，如果有人感兴趣的话我也可以分享一下。
各位明天见……愿我的经验能对同样的久坐党有帮助，愿病痛能远离大家。
第357章 小富婆的清白
玩你大爷啊！
看画册就好好看画册，要是再出来多管闲事儿，小心我把玩你大爷改成玩大爷你！
瞪了消失在楼上的大爷一眼后，威廉继续站在小富婆的门口，极其不耐烦地听着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
就在他彻底失去耐心，开始考虑破门而入时，面前的大门终于开了一道小缝，满脸潮红的小富婆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脑袋，一脸心虚地笑了笑。
“额……不好意思，让你久等啦。”
威廉闻言摇了摇头，随后侧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楼梯。
我倒是无所谓久等不久等，但我觉着你今后的队伍怕是不好带了。
卡丽娜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顿时发现了楼梯口秘密麻麻的【探知之眼】，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半透明符文，小蝌蚪似地挤在楼板边沿，争先恐后地从楼下往上攀，少说也有十几人正窥视着自己的门口。
这帮混蛋！
小富婆咬了咬牙，先是伸手掩住了威廉的眼睛，随后右腕一翻，凭空抓出一团炽白色的球体，猛地朝楼梯口扔了过去。
光球在脱手时便开始快速膨胀，眨眼间就变成了桌板大小，亮度也随着体积剧烈提升，无比刺眼的白光将有些昏暗的楼道照得纤毫毕现，那堆【探知之眼】的符文更是挨了个正着。
“妈呀！好闪！”
“我的眼睛！”
“谁屁股撞我脸了！小心我掐爆它！”
“啊！快松手！那是老娘的胸！”
听到楼下传来的惨叫跟吵嚷，卡丽娜不由得脸上闪过满意的神情，然而马上就变成了警惕和慌乱。
她死死地攥住把手，一脸惊恐地瞪视着试图开门的威廉，抗拒意味十足地大喝道：
“你要干什么！”
“……”
“额……啊哈，啊哈哈哈”
话一出口，她也反应过来了好像不太对，于是对着满脸诧异的威廉干笑了两声，漏洞百出地解释道：
“我其实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额，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儿，我们就在这儿谈行不行？”
“……”
“不……不行吗？”
废话！当然不行了！你家教皇正在监禁调校隔壁财富教会的执事，这么大的事儿能在楼道里说？
不顾小富婆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威廉攥住门把的手开始微微用力，试图将门拉开。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卡丽娜小脸都憋红了却还在拼死抵抗，竟以孱弱的施法者之躯短暂抵抗住了他的巨力，老旧的门轴被两人拽得一阵乱响，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骄喘。
“让我进去。”
“不……不行！”
“别闹了！我有很大的……”
“多……多大也不行！”
随着两人的你争我抢，终究还是威廉力大一筹，虚掩的铁门被越拉越大。眼见自己体力不支即将败北，卡丽娜顿时放弃了正面抗争的打算，艰难地吐字道：
“你……你可以进来，但能不能再等我半个……一个小时？我这边马上就弄好了！就一个小时！”
所以说你到底在里面搞啥啊？就算是从零开始学下厨，这么半天都够端出个四菜一汤了吧。
看了看小富婆满脸的哀求之色，威廉无奈地摇了摇头，决定放她一马。
“好吧，那你最好快点儿，半小时后不管你弄没弄完，我都要直接进去了。”
“弄得完！一定弄得完！”
眼见威廉选择了退让，小富婆顿时喜出望外地连连点头，在抢回了自家房门的控制权后，她连忙嘭地一声关上了门，转过头蹬蹬蹬地向屋里跑。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早已不堪挞伐的门轴发出了一声尖叫，和门板一同仰天栽倒，露出了其后衣衫凌乱的卡丽娜，以及满屋子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适合骑马的女骑士服、干活估计不太方便的农妇衣服、穿上跳舞会被逮捕的舞女服、布料比较“通透”的女仆制服……软梢皮鞭，低温的油蜡烛、一点儿都不结实的绳索、好几十本封面很可疑的画册……
确实玩儿挺大，楼上大爷慧眼如炬。
威廉先是朝卡丽娜比了比大拇指，接着默默地弯下腰拉起门板靠在门框上，随后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
“嘭！”
倒霉的门板再次倒下，小富婆一脸惨然地奔了出来，扯住威廉拼命往回拖。
“你……你别走啊！我可以解释的！你给我个机会啊！”
哇！居然还是倒追！
随着她的呼喊，楼下的惨叫和喧哗声戛然而止，原本闹作一团的众人纷纷揉着眼睛向上望去，有些胆子比较大的甚至发动了潜伏能力，准备摸上去一探究竟。
“呼啦！”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水响，有些老旧的楼板轰然炸开，被撞出了一个水桶粗的窟窿，硕大的水龙沿着窟窿直冲而下，将聚集在三楼的家伙直接卷走了九成。
听着越来越远的哭爹喊娘声，卡丽娜的脸上总算放晴了少许，随后拼尽全力把半推半就的威廉扯了回去，抬手一发冰结奥术直接封死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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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了这一切后，小富婆满脸急切地道：“威廉！你千万不要乱想！这些东西都是凭空出现的，根本就不是我的！”
看了看屋子里款式大胆的各色衣物，以及那些用途可疑的道具后，威廉瞥了满脸惊慌之色的卡丽娜一眼，面带不忍之色地点了点头。
“唉……我相信你。”
“你明显就没信啊！”
眼见威廉一脸的同情和惊叹，在社会性死亡的威胁下，小富婆银牙紧咬，强忍着羞耻捡起了地上的小衣服，贴到自己身前比了比，试图挽救自己正在向深渊滑落的声誉。
“这些一看就知道不是我的啊！我怎么可能穿这么……这么大的衣服！”
所以，问题是尺码而不是款式吗？
看了看她手里布料少得可怜的小布片，威廉惊讶地挑了挑眉。
哇哦~按照这个尺寸来看，你对自己未来的规模还挺有自信的啊！
“你……你爱信不信吧……反正我说的都是真话！”
眼见有越描越黑的趋势，小富婆索性选择了躺平，一脸崩溃地解释道：
“我刚才还在睡午觉，突然就被一本书给砸醒了，然后稀里哗啦掉下了一百多本书和……那些羞耻的衣服跟东西，而且还死活塞不进空间戒指里……”
第358章 不一般的邻居
嗯嗯……你接着编，但凡信一句我就是……
嗯？刚才？戒指？
威廉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卡梅隆老头给的铁片儿戒指正戴在上面，戒面内侧有极细微的奥术能量正在缓缓跳动。
他蹙眉深思了一会儿后，开口对卡丽娜说道：
“你把手伸出来。”
听到威廉的要求后，小富婆惊讶地啊了一声，但见到他脸上一本正经的表情，还是老老实实地递过了自己的右手。
思路客
一向养尊处优的小富婆手掌相当漂亮，腕如白藕、指似嫩笋、纤细红润、秀窄修长，柔润粉嫩的指甲上细心地涂了保护甲面的油脂，瞧着像一粒粒缀在指尖的小珍珠般可爱，让人隐隐有咬上一口的冲动。
然而威廉的关注点并不在她的手上，只扫了几十眼便面无表情地道：
“另一只。”
“哦……”
卡丽娜撅了噘嘴，抽了好几下才抽回了自己的手，随后犹犹豫豫地把另一只手递了过来。
奇怪，为什么这只也没有，难道送回去金娑罗商会去了？
威廉把玩……检查了好几分钟，依旧没在她的手上找到图章权戒，也没有摸到任何隐匿性质的奥术，索性直接开口问道：
“卡梅隆会长的戒指呢？”
“啊……我挂到项链上了！”
小富婆一脸懵懂地摸了摸平地无波的胸口，从里面扯出了一条银色的细链，随后伸手掰开项链上的环扣，取下图章权戒后毫不设防地递了过来，
威廉伸手接过了带着她体温……因为什么都没碰到，所以并没有体温的戒指，套在了自己的手上。
两枚卡梅隆老头出品的戒指甫一相逢，便迅速恋奸情热地缠绵了起来，铁片戒迅速化成了液体一样的东西，压迫性地覆在了图章权戒之上，但却只应付式地耸动两下便没了声息，光速失去了所有的活力，啪嗒一声掉在了木地板上。
啧……不愧是卡梅隆老头亲手制作的戒指，真是戒如其人啊！
……
瞧见眼前奇特的一幕后，小富婆惊讶地张开了嘴巴。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屋子里这些东西难道……”
“这些都是你老师的珍藏。”
“……”
威廉叹了口气，蹲下身捡起了脚下少儿不宜的东西，一边仔细地检查翻看，一边语调平静地道：
“你老师现在惹了点麻烦，之前我们意外见了一面，他就给了我那枚铁戒指，然后暗示我来找你拿图章权戒。
而你被那本儿书砸醒的时候，我应该刚好到楼下，这两枚戒指达到了一定距离后，图章权戒就自动把里面的东西扔了出来，所以这些东西里，应该有你老师想传达的消息。”
说到这里时，他停下来摸了摸魔纹闪烁的图章权戒，继续解释道：
“另外，图章权戒被附上了一个双向的通讯魔纹，估计会在今晚凌晨自行触发，到时候我们就能联系上他了，还有……你老师的狩猎范围是不是有点儿广？这尺码确定是人类穿的吗？”
看到了威廉手中抖动的物什，尤其是能兜住两个篮球的规模后，卡丽娜俏脸唰地涨红，抬手就是一枚火球丢了过去。
威廉先是拍碎小火球，护住了规模可怕的小布片，随后甩了甩手不满地道：
“喂！你好歹等我翻过了再烧吧？这里面说不定有你老师求救的信息啊！”
小富婆劈手夺过亮骚紫的小布片，面红耳赤地扯成了碎片。
“如果把信息藏在这种东西里，那活该他去死一死啊！”
……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终究还是把自己养大的老师，小富婆还是做不到大义灭亲，只得忍着巨大的羞耻蹲下身子，和威廉一人一堆地检查起了卡梅隆老头的珍藏。
在经过了一连串眼界大开的翻找过后，他们却没有找到任何符合的东西，图章权戒里倒是还有不少东西，但却已经被再次“锁死”，一件都拿不出来了。
威廉虽然能靠着【无界之民】强行通过戒指的身份检定，可卡梅隆老头主动锁上戒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希望他们在外面这堆东西里找。
两人沉吟了一会儿后，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到了旁边的那摞书上。
“我去找两个会【速读】的人！”
不待威廉开口，小富婆唰地站起身子，弄开房门跑了出去，没过多久便扯着两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赶了回来。
这两人的其中一个是张熟面孔，正是带威廉过来的女登记员，而另一个虽然没见过，但透过被打湿的衣服，刚好能见到里面紫色的同款小布片，规模居然和小富婆毁掉的那件相差仿佛。
忍住了问她认不认识卡梅隆老头的念头，威廉指了指地板上的两大摞书，示意她们可以开始干活了。
两名工具人没有立刻上钟，而是先互相瞪了一眼，随后吃惊地打量起了一片狼藉的屋子。
一个好奇地打量着床上堆着的奇怪道具，另一个则若有所思地看着旁边的限制级服装，最后差不多同时收回了目光，又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抛给了威廉一个敬佩的眼神。
你们教会……问题很大！
威廉无语地望向了刚进来的小富婆，后者光速扭过脖子，避开了他的眼神，但脸上的红霞已经蔓延到了耳朵尖儿上，怕是已经羞到了爆炸的边缘。
算了……暂时放过你……
威廉无语地摇了摇头，搬了个椅子坐到旁边，看着两名资深鉴黄师一目十行地工作了起来。
然而她们比赛似地看完了所有的书后，却先后朝着小富婆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负责的这部分里面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讯息。
眼见希望再次落空，小富婆的面色隐隐有些焦急。
卡梅隆老头纵然有一万个缺点，但对她真的是没得说，迟迟找不到重要的讯息，她的心顿时再次提了起来。
而威廉则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先是看了看小富婆睡觉的床，又抬头看了看大床正上方的天花板。
话说……空间戒指往外扔东西可不管有没有楼板，不会有些东西被扔到楼上去了吧？
想到老大爷手里封面可疑的画册，威廉决定顶着辣眼睛的危险去敲敲门，他起身一边往门外走一边随口问道：
“对了，你们知不知道楼上住的人叫什么？”
卡丽娜懵懂地摇了摇头，明显没搞懂威廉的用意，一旁的女登记员则皱眉回忆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道：
“啊，我倒是有点印象，他好像叫……科瑞·亚瑟提？”
第359章 善解人意
？？？
科瑞·亚瑟提？
那个好奇心极其旺盛的二代教皇？因为看了魔女の秃头被干掉的作死怪？卒年减生年刚好二百五十岁的二百五？
威廉果断停下了脚步，开始思考重名的可能性，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楼上那位看皇书的老大爷，有九成可能就是二代教皇本皇。
思路客
生卒年只是出生和被干掉的日子，但对于那种级别的强者来说，死了又不代表就彻底没了，卒了好几百年依旧活蹦乱跳的家伙一抓一大把。
千塔之土的上千名巫妖同样卒了不知道多久了，还不是依然隔三差五地诈个尸？挂了之后换个皮继续搞事，对于高阶强者来说简直就是基操。
想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后，威廉恨不得立刻撒腿就跑。
面对这么一位秽土转生的大佬，虽然不大可能直接被一巴掌呼死，但出于安全起见，自然还是溜为上计，至于卡梅隆老头……不好意思，卡梅隆是谁？
就在他准备找个由头告退时，一道询问声响了起来。
“怎么了？”
看到他一变再变的面色，女登记员有些好奇地开口追问道：
“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对吗？或者……你在别的地方听说过老科瑞？”
随着她的询问，系统的提示适时响起。
【遭到不灭英灵LV90的观测神术】
很好，棒棒的，这回跑都不用跑了。
威廉的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把女登记员按倒在地，将她的屁股抽得比她同僚的胸还肿上三分。
他微微咧嘴，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
“呵呵，这个名字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儿耳熟，好像曾经在哪本书里面看到过似的。”
“啊……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熟悉……”
听到威廉的回答后，女登记员仿佛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道：“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熟悉，但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威廉闻言有些吃惊地挑了挑眉，他可是你们教会的二代教皇，而且还有一大堆的著作就摆在这座图书馆里，你怎么可能想不起来他的名字呢？
【遭到不灭英灵LV90的混淆神术，需要进行一次意志检定，检定未通过将模糊所有对科瑞·亚瑟提的相关知识】
【检测到意志属性低于150，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
好的，谢谢解释，但这回我怕是更跑不了了……
“咦？”
头顶传来了一声疑惑的轻咦，大概是察觉了混淆神术发动失败，楼上的大佬抖手扔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探知类能力下来，系统的提示瞬间稀里哗啦地响成一片，吵得威廉一阵头晕脑胀。
这堆探知类能力有一大半都需要进行检定，被无界之民给截了回去，但依旧有十七八种不需要检定的能力发挥了效果。
随着身上霓虹灯似地一阵乱闪，除了不知道什么存在原理的系统，威廉的里里外外被看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连三条腿的具体尺寸都被检查了七八遍。
他不由得猛打了个哆嗦，后背上瞬间起了一大片的鸡皮疙瘩，产生了一种被哲学家掀了裤衩的奇怪感觉。
算了算了，想掀就掀吧，虽然没确认过眼神，但肯定是打不过的人。
……
“啪嗒”
楼上的老头猛地一哆嗦，绘着妖娆女郎的画册落上了两滴银色的液体。
他缓缓合上了手里的皇书，从老头椅上坐了起来，一张老迈的面孔上满是凝重之色，鼻梁下方两道银色的血痕赫然在目。
九阶对二阶用探查能力，居然失败了这么多？楼下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还有，他胸口和右边的口袋又是怎么回事？
能蒙蔽探查并伤到自己的东西，必然是属于神明的印记或物品。
如果他是某位神明的圣徒或者眷族倒也说的过去，但为什么这三种印记的感觉又截然不同？三位神明级别的存在，怎么可能给同一个人赐予眷顾？
带着满腹的疑问，老头面无表情地穿上了裤子，驼着背推门走了出去，刚好在楼梯口截住了准备溜溜球的威廉。
老教皇颤巍巍地拦住了他，一脸核善地道：
“聊聊？”
呵呵，聊你大爷！
……
大爷你倒是聊啊！
看着对面揣手瘫在躺椅上，好半天都一声不吭的老大爷，威廉的脸上的神情充满了无奈。
这两天到底撞了什么邪？大佬居然扎堆的往出窜，这已经是两天内撞见的第三个九阶了。
前面那两个倒还好，上辈子多少还算接触过一点点，面前这个可真是宅的一批，连个泡都没冒过，自己对他的性格和做派完全两眼一抹黑……
“喏。”
平淡的声音打断了威廉的思绪，椅子上的老头摆了摆手，一卷皱巴巴的羊皮纸飞了起来，晃晃悠悠地飘到了威廉的怀里。
他刚想伸手去接时，那张羊皮纸灵巧地一抖，避过了威廉的手，极为神奇地自行挤进了他的空间戒指。
“你不许动，那不是给你的，是给楼下那个小丫头看的，一会儿你去交给她。”
听到大佬平静的话语后，威廉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一会儿”“你去”，这两个词最少能证明两件事。
这位已经卒了的大佬既没准备长期扣押自己，也没准备大卸八块搞搞研究，看来基本的自由和人身安全是保住了。
察觉到了威廉心态的变化，二百五教皇满是皱褶的嘴角弯了弯，扯过一条脏兮兮的毯子盖在身上，随后眯着眼睛打量起了面前的威廉。
“你是个什么东西？”
“……”
如果对面是个自己打得过的人，那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我是你爹。
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况，如果自己敢这么答，十成十要被打成孙子……
忍住心头皮一把的冲动，威廉试探性地回答道：
“普通人？”
“呵呵！”
对面的二百五教皇冷笑出声。
他不在继续伪装衰弱的老人家，老头椅吱嘎一响便坐直了身子，伸出皮肉松弛的手指遥遥点了下威廉的心口。
只听咔嚓一声裂响，威廉身上的衣服层层绽开，从金娑罗商会内库搞来的皮甲片片剥落，露出了胸前幽邃黑驹留下的漆黑蹄印。
开什么玩笑，胸口带着仆神的印记，这也能叫普通人？
第360章 他还好吗？
【遭到不灭英灵LV90的盔剥甲落，损失大量护甲，当前护甲值为2/65】
牛X！不愧是大佬，居然如此****！这能力我学定了！
威廉掩好了自己心口的衣物，随后面不改色地取出一条新腰带，将险些掉落的裤子重新扎好。
感兴趣地看了看一脸淡定的威廉，二百五教皇微微垂下头，看似浑浊暗黄的眼睛中一阵精光闪动。
虽然不是真神的印记，但光凭这两枚仆神印记，如果这小子去到阴影教会，肯定会被当做司牧、主教甚至枢机主教来培养，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争一下圣子圣女的位置。
嗯……只是圣子级别的问题，我倒是还负担得起，所以要不要把他留下来？
二百五教皇的面上出现了浓浓的犹豫之色，开始思考要不要把威廉强留下来研究研究。
对于一名知识的信徒来说，强烈的好奇心就是最大的财富，让自己没花多少时间就攀上了教皇的宝座，这么一个满身秘密的家伙在眼前乱晃，不弄到手盘一下实在是浑身难受。
可过剩的好奇心也是灾祸的根源，如果不是当年自己手痒去掀……也不至于惹到那个魔女，被她给撵得……唉……算了，这家伙身上还有两股神明的味道，自己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还是别再惹事儿了。
二百五教皇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手背，肤色晦暗、皮肉松弛、还有昭示着岁月的老人斑。
终究还是老了啊，如果换成年轻时的自己，管你什么圣子圣女，管你身上带着多少位神明的眷顾，绝对上去就是一发诅咒放倒，然后拖回家好好研究个痛快，唉……我终究还是没能熬过时间……
想到这里时，二百五教皇不由得有些意兴阑珊。
他摆了摆手，威廉身后的大门嘭地一声打开，直接把门后偷听的三个女人撞下了楼梯。
在碰撞声、痛呼声和吵嚷声中，老教皇缓缓阖上了眼睛。
“我不想聊了，你走吧。”
“……”
“还不动？”
靠，吓我一跳，你摆这个葛优瘫的姿势，我还以为你要说坐上去自己动。
看了看一脸惫懒的二百五教皇，威廉咽了下口水，试探着开口道：
“额……我想问您两个问题，可以吗？”
沉默了几秒钟后，老教皇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问。”
愿意沟通就好！
威廉心中大喜，面上则不动声色地道：
“您会一直呆在法兰吗？”
惴惴不安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后，他紧张地盯着躺在椅子上的老教皇，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
有九阶的知识教皇在已经够麻烦了，但靠着卡梅隆老头还有机会牵制一二，如果这个九阶极限的英灵也留在法兰，那他可真要考虑动用终极计划，绑了王后直接出逃了。
“会。”
好的明白，我回去就把人捆好。
“但也不一定。”
二百五教皇双目微睁，有些眼馋地看了眼威廉，随后面色不爽地道：
“爱神教会的圣女到法兰了，我和那老娘们有仇，准备出去溜达几年然后再回来，所以你也别想再来烦我，过几天我就走了。”
爱神教会的圣女已经到法兰了？
威廉轻轻点头，把这个消息牢牢记在了心里，顺便准备想办法让她多留一段时间，最好能留到死国之门开启之前，省得这个二百五教皇回来给自己增加难度。
“我记住了，那最后一个问题，您刚才用的那个能力能不能教我？”
“不能，滚！”
“好嘞！”
……
看了看轰然紧闭的大门，威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唉声叹气地下了楼。
失策了，刚才应该问能力是你教我还是我向你学，嗯……算了算了，硬皮的话容易挨揍，还是稳妥点儿好。
见威廉被赶了出来，小富婆捂着撞红的脑门凑了过来，一脸的好奇之色。
“威廉！那个老科……额老爷爷他是什么人啊！”
嗯？我叫他老大爷，你叫他老爷爷？那……爸爸爱你？
在心里占完了小富婆的便宜后，威廉面不改色地摇了摇头，随口扯谎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既然一直住在你们教会，还没被教皇陛下撵出去，那应该是属于你们教会的高阶职业者吧。哦对了，你老师的消息我已经找到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取出皱巴巴的羊皮纸递了过去，顺带用手指悄悄地搓了搓。
呵呵，你不让我看，我就没法看吗？老子可是有挂的男人！
【一卷写于十年前的遗书】
【普通物品】
【这封遗书虽然出自一名强大的命运使徒，但却没有任何特殊的能力，里面只有一个老男人纵死亦无悔的如山父爱】
啊……那算了，看不了就看不了吧。
威廉咂了咂嘴，大概猜出了一点羊皮纸里面的内容，对骚气的卡梅隆老头居然有那么一丢丢刮目相看。
卡丽娜则神情激动地接过了羊皮纸，当她刚准备展开来读一下时，却被威廉按住了手。
迎着小富婆疑惑的眼神，威廉面色平淡地道：
“要不还是等等吧，我们回你的屋子里再读。”
看了看身边看似满不在乎，实则满脸八卦的两只工具人，卡丽娜顿时点了点头，跟着威廉走进了自己的房门，随后嘭地一声把两个八卦精关在了门外。
在两只八卦精不甘地离去后，小富婆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而是使用探查奥术仔细地扫了一遍自己的屋子，确认没有什么遗漏后才放下了心。
对于知识教会的女教皇，她的感情相当复杂，尊敬和畏惧兼而有之，但对于卡梅隆老头，那便真的是亦师亦父的濡慕了。
而她亲眼在城头上看着女教皇变身的红龙抓着卡梅隆老头飞走，自然知道老师的危机和教皇大人怕是脱不开关系，所以即使平时关系再好，这封信的内容也一定不能泄露给教会内的人。
她展开信件飞快地读了起来，试图找到拯救老师的办法。然而仅仅只看了几行字，小富婆的眼圈儿便红了起来。
越往后看，她的神情便越是难过，先是噙了满眼的泪花，接着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最后更是趴在自己的大床上哭得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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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
在哭了一会儿后，小富婆抹干了眼泪，鼻头通红地转过了身，忧心忡忡地问道：
“你说你之前见过老师，那他……他现在还好吗？”
威廉缓缓摇头，在小富婆伤感的眼神中回答道：
“何止是好啊，他简直就快爽死了。”
第361章 七成
夜色已深，整座多萨堡都陷入了沉睡中，然而知识教会所在的图书馆却依旧灯火通明。
有个男人来找卡丽娜大人，貌似在商量什么事一直没走。
有个男人来找卡丽娜大人，貌似在干什么事一直没走。
卡丽娜大人找了一个男人，貌似干了一整天的好事。
……
在经过了大半天的发酵后，小富婆找了个男人的传闻甚嚣尘上，不费吹灰之力就传遍了整座教会。
两个人见面甚至完全不需要说话，只需要一方朝着某个位置努努嘴，另一方再点点头，便能完成一次心领神会的交流。
小富婆和威廉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就算知道了怕是也无暇顾及，他们正衣衫整齐地端坐在桌前，满脸紧张地盯着上面的戒指。
“嗡~”
细碎的嗡鸣声响起，桌上的【图章权戒】微微颤了颤，喷涌出了大量奥术能量，紧接着淡蓝色的光幕凭空出现，一张猥琐依旧的面孔缓缓出现在了光幕中央。
看了看光幕中明显瘦了不少的卡梅隆老头，小富婆有些心疼地kaikou问道：
“老师，你还好吗？”
这是个有亿点点复杂的问题……卡梅隆老头捂了捂自己的腰子，老脸一红没有说话。
“咳，还是我来问吧。”
威廉清了清嗓子，接过了话头询问道：“卡梅隆会长，你现在爽……咳，我是说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我当然方便，方便得很啊！
卡梅隆老头一声长叹，回首望了望正在酣睡的女教皇，目光在她潮红的俏脸上停留了许久，随后既得意又悲凉地再次扶了下自己的老腰。
智力上的差距，果然还是得靠体力来弥补……
确认了吉娜短时间醒不过来后，卡梅隆老头重新扭过头，一脸复杂地道：“卡丽娜，你看到我曾经的遗书了吗？”
小富婆眼圈一红，无声地点了点头。
“那你……你恨我吗？”
卡梅隆老头的表情唏嘘不已。“虽然我把你救了出来，但我当初是抱着……”
“老师……你不用说了。”
小富婆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圈儿低声道：“不论当年你是出于什么想法创造了我，但你依旧保护了我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会恨你呢？”
“卡丽娜……”
听到小富婆情真意切的回答，卡梅隆老头不禁也有些鼻子发酸，一双老眼跟着红了起来。
“我对不……”
“咳……”
威廉煞风景地清了清嗓子，打断了“父女”两人间的对话。
“我其实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你们，但你手里的传讯魔纹最好稳一点儿，老往下面晃的话……额……实在有点儿破坏气氛……”
“父女”两人神情一滞，同时瞪了他一眼，卡梅隆老头咬牙切齿地道：“你……”
“你要不先把裤子穿上？”
威廉打断了他的话，双眼望天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有点儿辣眼睛……”
“你当我不想吗！”
卡梅隆老头低声怒道：“我的裤子今天早上就被撕……咳，算了，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儿吧。”
他一脸尴尬地找了条毯子裹在身上，稍微平复了下心情后，面色严肃地开口说道：
“卡丽娜，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现在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你必须尽快离开法兰。”
小富婆轻咬嘴唇，点了点头道：“好，我一定会按照你的话去做的，老师，那……那你呢？”
“我暂时还没什么问题，她还需要我帮她维持肉体的活力，以及……帮她夺走你的肉体……所以短时间内是绝不会对我动手的，”
卡梅隆老头叹了口气，看了眼威廉后继续说道：
“你一定有问题要问我，但她醒过来的时间不会太久了，想问什么最好尽快吧。”
就等你这句话了！
已经等了许久的威廉挤开小富婆，果断占据了最佳“聊天位”，一脸严肃地开口问道：
“第一个问题，那位教皇陛下对圣徒计划怎么看，如果我劫走了王后，她会不会第一时间追杀我。”
小富婆闻言猛地瞪大眼睛，惊讶无比地捂住了嘴巴。
“威廉！你……你居然想……”
“没错。”
威廉点了点头，一脸平淡地道：“死国之门开不开我不在乎，但艾薇儿绝对不能死！”
卡梅隆老头的神情不见丝毫惊讶，一脸果然如此地摇了摇头。
“别想了，她虽然不是很在乎圣徒计划，但也绝对不会看着你劫走圣徒。”
威廉点头。
“好，第二个问题，我可以帮你保证卡丽娜的安全，那么等死国之门开启的时候，你有没有把握将那位教皇陛下拖住或者支走？不行的话消耗她的力量也可以。”
卡梅隆老头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腰子，一脸颓丧地道：
“人肯定是拖不住，七成体力，够不够？”
很好~跟能看剧本儿的人聊天就是方便~
威廉再次点了点头。一脸满意地道：
“足够了，那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
“唔……卡梅隆……我……我好……”
一道有些慵懒的梦话声响起，对面的卡梅隆老头面色一变，从戒指里取出了一个造型古怪的瓶子，把里面的液体往自己的三条腿上一浇，紧张无比地催促道：
“快点问！她就要醒了！”
威廉的眼睛在瓶子上扫了扫，看到了那独特的造型后瞬间恍然大悟。
“唔……你撂吧……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伴随着咔嚓一声轻响，【图章权戒】的戒面上炸起一道裂痕，卡梅隆老头的影像哆嗦了两下后缓缓消失。
而威廉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他甩掉身上的毯子，纵身扑向了旁边某个朦胧的身影。
这老头……真特么有想象力……
这时，小富婆凑了过来，一脸好奇地道：
“威廉……你最后想问的是什么问题啊？”
威廉斜睨了她一眼，面色古怪地道：“我想问的是，他到底是靠什么摆脱了那位教皇陛下的控制，得到了和咱们说话的时间。”
“啊！对啊！”
卡丽娜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恍然大悟地道：“吉……她是九阶的强者，即使是睡眠中，老师的一举一动应该也瞒不过她的感知才对！老师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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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眠魔药。”
“魔药？”
小富婆愣了下，随后摇了摇头道：
“不可能啊，她可是药剂方面的大师……只要尝一口就能发现味道不对，怎么可能会被下药？”
“因为人类吸收药剂的地方不光有胃。”
“啊？什么意思？”
“自己想！”
第362章 祖宗们
即使调动了自己所有的知识，小富婆依旧没有想明白问题的答案。
身为知识教会的成员，旺盛的好奇心必不可少，这个问题搔得她心里直痒痒。
可这件事涉及到自家的教皇，又没有办法向别人问，她只好对着威廉软磨硬泡，试图直接从他口中得到答案，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然而出于人设考虑，威廉死活不肯正面解答这个问题，在烦不胜烦的情况下，他索性指了指卡梅隆老头的藏品。
“想要这个问题的答案吗？想要的话可以全部给你，去找吧，我把一切都放在那里。”
在小富婆看着那堆可疑的图书发愣时，威廉趁机摆脱了她的纠缠，星夜离开了知识教会所在的图书馆。
啧，小刘备阅历不够的家伙就是麻烦，如果是女幽灵的话，估计懂得会比自己还早。
说到女幽灵……那批祖宗现在怎么样了？零件都找齐没有？
……
“你……你说你是我的祖先？”
哈利穿着睡裤站在【怒焰军团】营地门口，看了看比自己高了两个头的壮汉，一脸懵逼地喃喃道：
“难道又是哪个王八蛋没系好裤腰……”
“混账！”
洛桑勃然大怒，本想一脚把面前这家伙踹个跟头，但考虑到自己现在的实力越等于三只一阶亡灵，只得理智地放弃了这个的打算。
然而有理智的凡金斯毕竟是少数，大部分的凡金斯并没有审时度势的不良习惯。
“混账！你才是王八蛋！”
听到哈利的碎碎念后，洛桑身后的小木车一阵翻动，一具只有脑袋和右臂的尸体艰难钻出，抓住旁边只有脑袋的同伴扔了过来。
“老子当年要是系好了腰带，你小子还能蹦跶的了吗？”
哈利下意识地抬手，一巴掌把朝着自己飞来的脑袋抽了回去，那脑袋惨叫一声落回了车上，随后呲着牙朝着扔人的尸体扑了上去。
“你他马教训自己的后代，为什么要扔老子！”
两“人”很快咬作了一团，见到自己手下这副丢人的模样，女幽灵捂住脸哀叹了一声，指挥着肢体完好的恐怖骑士把他们分开。
“我就说先不要来，你们现在这副模样该怎么解释？”
洛桑挠了挠头，嘴上毛烘烘的大胡子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里面雪白的牙齿。
“这不是顺路吗？那个叫威廉的长那么丑，我担心凡金斯家现在都那模样，就想提前来看一眼。”
“现在看完了吗？赶紧走吧！”
“马上，我再看一眼！一眼就好！”
……
旁边的伊织同样崩溃地捂住了脸，就差没把怀疑人生四个大字写在手背上了。
据这些奇形怪状的家伙说，自己的先祖一共有三个，除了面前这个女的还算完整，剩下那两个都只剩了个脑袋，正在后面的车上堆着……
这都是些什么……
“请问……妈！妈妈呀！！！这……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一道尖锐的叫喊声传来，替伊织说出了心里话。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脸蛋圆圆的少女跌坐在地，正小脸煞白地踢蹬着双腿，坐在地上拼了命地往后挪。
少女的身后是一支五十人左右的队伍，其中四十多名都是女性。这支队伍里的人全都一脸苍白，明显同样被面前限制级的场景吓到了。
女幽灵也发现了这支队伍，她先是歉意地笑了笑，随后便指挥着恐怖骑士们把装了尸体的板车移开，将前往城主府的道路空出了一半。
“你们是要去城主府吗？抱歉挡住了路，你们先过去吧，我们还有点事情，应该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处理好。”
就在【亡骸骑士团】们让路的时候，两名胆子大些的少女颤颤巍巍地向前挪了挪，把还在地上跳踢踏舞的圆脸少女扶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人堆里跑。
“妈呀！吓死我了！呜！”
圆脸少女被扶进人群后，总算颤颤巍巍地站直了身子，扑进旁边那名年纪看着比她大几岁的女人怀里，一边不停地哆嗦着，一边呜呜哇哇地大声痛哭了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叫“破晓领”的地方，现在又是深夜，黑灯瞎火的有些认不清路，路过拐角时见前面有光亮和板车，看着好像是一支商队，便凑过去想问个路。
结果刚一开口，那些板车上的东西便纷纷转过脑袋，闪着萤火的眼睛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妈妈呀！那车上的东西哪里是货啊，分明是一具具缺胳膊少腿的尸体！而且居然还是会动的！
呜呜！这也太吓人了！我再也不乱跑啦！
这支队伍里的其它人同样被吓了一跳，这和实力强大与否无关，主要对面这支“商队”的模样着实有些可怕，还带着一种和生者格格不入的气息，令她们本能地想要退避三舍。
所以，虽然【亡骸骑士团】已经让出了大半的道路，但好半天都没有人敢向前一步。她们或许并不缺乏勇气，但黑灯瞎火的夜晚，从堆着奇形怪状尸体的板车旁边走过，着实有点超乎一般人的承受能力。
眼见自己的好意被人“拒绝”，女幽灵只得尴尬地笑了笑，扯着还想再看看自己后代的洛桑回到了队伍前方，随后拍了拍大种魇的马头。
“唏律律~”
随着一声清越的嘶鸣，那些体型小一些的梦魇们仿佛得到了命令，继续拉着板车慢吞吞地移动了起来。
只不过毕竟不是专门拉车的牲口，这些梦魇们的“工作经验”明显不足，不会专门挑平坦些的道路走，步子的节奏也时快时慢，板车上的尸体们也只好跟着晃来晃去，瞧着随时会栽下来似的。
眼见这支可怕的“商队”开始行进，新来的队伍犹豫了一会儿后，许是对自身的实力比较自信，也跟着慢慢挪了起来。
在有些昏暗的月色下，两支队伍就这么慢吞吞地移动着，缓缓来到了城主府倒塌的门前。而就在他们同时松了口气时，天上一朵乌云飘过，轻轻将月色掩住了大半，整座城市也随之瞬间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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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拉车的梦魇不小心踩到了碎裂的石砖缝隙，猛地踉跄了一下，它身后的板车也跟着猛地一颠，上面堆着的“货物”瞬间被震飞，稀里哗啦地朝着后方滚了过去……
尖叫再起。
第363章 杂事（上）
【姓名：威廉·凡金斯】
【种族：……】
【声望：法兰帝国 765/1000（尊敬）……爱神教会 1/10（中立）……】
……
我的好感度呢？我足足五十多点好感度呢？
看了一眼属性面板中声望栏的变动，坐在临时办公室里的威廉，头疼地捂住了自己的脑门儿。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连人都没见到一个，好感度就莫名其妙被清空了。
“所以，那些爱神教会的小姑娘呢？她们不是也准备来城主府吗？为什么现在还没见到人？”威廉捏了捏眉心，一脸无语地问到。
“额……她们短时间怕是来不了了……”
女幽灵的脸上满是尴尬，实在是想不出来该怎么解释，干脆闭上眼睛开始在脑子里回忆当时的画面，通过两人之间的神秘联系，直接给威廉发了个“视频”。
懂，原来是找地方换裤子去了……
威廉抬起双手拄在桌上，无语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随后面无表情地道：
“【安眠之棺】修复一具三阶的肉体大概需要五六个小时，估计大半个月就能把所有人的肉体都补好，在这之前，你们还是先安稳几天吧。
要是实在闲的憋不住，那就去找【怒焰军团】打打架，总之最好离那群小姑娘远一点儿，把人吓出毛病来就不好了。”
“好，我会尽量约束他们的……”
玛姬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那些爱神教会的小姑娘年纪都不大，平均年龄看着也就十五六岁上下，还是花儿一般的年纪，这次着实被自己麾下的混蛋们吓得不清。
在七八个满口脏话的人头滚进队伍的时候，她们尖锐的惨叫声几乎吵醒了大半个破晓领，一边涕泗横流地哭爹喊娘，一边手脚并用往后爬的模样别提多惨了，连她这个五百多岁的老同志都有些看不过眼……
……
在女幽灵带着【亡骸骑士团】们离开后，威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腰，右肾上方的位置有一枚色泽深邃的手印，正是杰西卡的【阴影留迹】。
在知识教会和老大爷聊天的时候，估计女骑士刚好清醒过来，这枚手印曾经稍微波动过一下，但随后马上就陷入了沉寂当中，直到现在也没有再动过一次，无论威廉怎么撩拨都没有反应，好像把他直接屏蔽掉了似的。
哎……这孩子八成是自闭了。
威廉摇了摇头，对女骑士现在的心理状态摸得一清二楚。
她就像和父母一起去农村的爷爷家串亲戚，结果半夜尿床泡醒了整炕人的小孩儿一样，现在怕是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一个脸熟的亲戚都不想见，一个熟悉的嗓音都不想听。
算啦算啦，就当给她放个小长假了，我这儿还要一堆的事儿要忙，暂时没工夫去安慰她，嗯……她估计也巴不得我不过去。
“威廉大人！威廉大人！”
一只穿着袍子的小魔女从门口跑了进来，可爱的小脸蛋上写满了按捺不住的兴奋。
她连跑带颠地冲到了威廉身前，仰起小脸兴冲冲地道：
“太厉害了！威廉大人！实在太厉害了！”
“……？？？”
你这模样也来找我开车？还早了十多年呢！
“水啊！是水啊！您让黛西送来的那桶水到底是什么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魔药材料！”
不等威廉开口回答，她自顾自地扳着手指头，满脸亢奋地数道：
“那桶水简直是万用的恢复剂，不管是刀剑伤还是元素侵蚀，无论肉体伤势还是精神受创，都能有很好的缓解效果！我虽然没测试过，但应该连灵魂的伤势都能弥补，太厉害了！真是太厉害了啊！”
威廉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女妖精的洗澡水还能修复灵魂，那我得把玫兰妮看紧一点儿，别让她有跑去舔安德烈娅的机会。
“对了，我还在木桶里发现了不少绿色的毛毛！”
洛莉小魔女把手伸进怀里掏了掏，拿出了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有不少或长或短，或直或弯的嫩绿色细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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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欢呼雀跃地道：“威廉大人！这些东西的活性好高的！我和姐姐试验过，如果把它们加到魔药里……”
“咳咳……小孩子不要随便玩奇怪的东西。”
威廉劈手夺过瓶子塞进戒指，顺便决定今后给女妖精专门盖一个澡堂子，别误会，这纯粹是出于对下属的关爱，没有其它的意思。
被人粗鲁地抢走了“玩具”，小魔女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嘴巴一扁，两只眼睛里开始水光闪动。
眼见大事不妙，威廉赶忙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蹲下身一阵好说歹说，靠着东拉西扯的能力哄得她晕头转向，勉强算是重新多云转晴。
从威廉的态度里察觉这事儿怕是没得商量，小魔女只得吸了吸鼻子，不甘地放弃了再要五六斤毛毛研制新魔药的打算。
她遗憾地看了看威廉的戒指，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临时办公室，临走之前还不忘再三嘱咐。
“威廉大人，那我走了奥，你要多给我弄一点那种香香的水，这东西真的好厉害的！再给我二十桶，不！十五桶，我一定能做出好厉害好厉害的魔药！”
威廉无语地摆了摆手。
“知道了知道，小孩子不要老惦记着工作，多撵撵鸡逗逗狗闯闯祸不好吗？你要是被鸡和狗揍了，那就去找小黛西，晚上让她妈妈给你加个餐。”
“嘻嘻，我怎么可能打不过鸡和狗嘛！威廉大人又在说笑话！”
小魔女破涕为笑地跑了，路过门槛的时候还险些扑了一跤，幸好被一个带着兜帽的女人扶住，这才没有乐极生悲。
在洛莉小魔女一脸后怕地道谢时，女人看了看她脸上的小鼻涕泡，有些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摸出两块糖果递了过去。
看着小魔女跑远的背影，安德烈娅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原本有些急迫的神情也舒缓了下来。
她一脸笑意地走进屋内，取出了几张卷好的图纸，顺带开口问道：
“那孩子是谁家的？真可爱啊！”
可爱吗？她刚才开口就想让我拔你五六斤的毛啊……
第364章 杂事（下）
威廉有些惊讶地瞟了一眼安德烈娅，着实没想到她居然还有个喜欢小孩子的属性。
女妖精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顿时冷哼了一声，带着笑意的面孔瞬间耷拉了下来，原本递图纸的动作，也直接变成了丢。
威廉接过她扔来的图纸，连打都没打开先用手轻轻地摩挲了两下。
【城主府规划图】
【特殊物品】
【这是一份连夜赶制的规划图，美轮美奂且巍峨壮丽，即使被用来当做国王的行宫都绰绰有余，而且不光华丽还坚固实用，拥有足足十几幢雕刻精美的塔楼……唯一的问题就是造价比较昂……】
好的，看到这儿就成，不用再继续往下看了。
威廉拉开一旁的文件柜，面不改色地把图纸扔了进去。
没钱！要不起！
见他看都没看一眼，只摸了摸就丢掉了自己精心炮制的图纸，女妖精的好心情彻底荡然无存。
她猛地拍了下桌子，一脸愠怒地道：
“你又是这样！我可是花了好大心思才画出来的东西，你好歹打开看一眼再扔啊！”
“你不也是吗？”
威廉眼皮都不抬地反唇相讥道：“我也说了好多次了，花里胡哨造价高昂的东西就别往我这儿递了，递了也过不了。”
安德烈娅闻言气得直哆嗦，饱满的胸脯也不停地上下起伏着。
“你！那是艺术啊！是……是瑰宝！你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和她因为建筑规划扯皮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威廉毫不犹豫地翻了个白眼，丝毫不留情面地怼道：
“你的艺术用我的钱干什么？”
女妖精被噎得直翻白眼，好悬一口气没上来。
她用手掩住胸口，稍微喘匀了气后怒道：“我……我……”
“我什么我？我既不是你爸爸，又不是你丈夫，干嘛要掏钱帮你实现艺术追求？”
听到威廉的抢白后，安德烈娅深吸了一口气，勉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和颜悦色地讲理道：
“因为你不能只看到钱啊，你现在好歹是个贵族对吧？别的贵族来你的领地一趟，发现所有的建筑都四四方方傻大黑粗，他们就算表面不说，背地里也会嘲笑你没有品味。”
威廉冷笑一声。
“那我就锤爆他们的狗头，然后嘲笑他们没有战斗力。”
“……”
迎着安德烈娅无语的表情，威廉挑了挑眉开口道：
“你还有别的废话要说吗？没有的话就把东西拿出来，我一会儿还有成堆的文件要批，今天没工夫和你扯皮。”
女妖精闻言翻了个白眼，取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另一份图纸，老老实实地递了过去。
威廉接过图纸伸手摸了摸，确认了内容是便宜省钱的青春版，一摸就像年轻贵族的第一座城主府，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把规划图扔进了代表通过的文件篓。
“早这么干不就完了吗？每次还要先掏一份贵的跟我扯皮，麻不麻烦？”
“哼！”
安德烈娅气得转身就走，心里暗暗发誓，等赚完这波钱绝对要想办法溜走，去暮色山脉深处把宝藏给挖出来，然后换成一马车的金戈德，把这个没有艺术追求的野蛮人砸躺下！
就在她开始在脑海中畅享美好未来，甚至开始幻想威廉满脸谄媚地舔自己脚指头时，身后突然递来了一个充满诱惑力的问题。
“喂，我还要找你买点儿东西，有没有兴趣听听？”
“有！！！领主大人您请说！”
戏谑地看了看一脸谄媚，恨不得扑上来舔自己脚指头的女妖精，威廉呵呵一笑，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袋沉甸甸的金戈德丢了过去。
“和昨天一样的量，价格也跟昨天一样，这是五桶的订金，弄完了送到厨房给小黛西就可以，有没有问题？”
“没有！”
在女妖精欢天喜地的离开后，好半天没有新的沙雕过来打扰，威廉索性关上了大门，捧过旁边的文件堆，开始一脸苦相地挨个批复。
头三张全都是女妖精递交的公文，虽然内容各不相同，但中心思想却大同小异，全都是要钱、要钱、以及要钱。
威廉大笔一挥全数不通过，然后再拿过一张草纸划拉了两下，把女妖精申请的经费狠狠地砍掉一大截，数额不多不少，正巧和他刚扔过去的那袋金戈德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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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便是其它大大小小的杂事，修桥补路、税收征兵、物价平抑、粮食配给、工坊追款……以及一堆乱七八糟的大小案件，其中甚至还有两起典型的霸王嫖。
这特么没有一件“正经”事儿……为什么不能像游戏里一样直接点个委任啊！
威廉无奈地仰天长叹，这些鸡零狗碎的事儿已经折磨他好久了，原本应该有大量的庶务官来处理这些破事儿，只有他们拿不定主意或没有权限的事情，才会被一层层上报。
问题破晓领的原身多萨堡先被法雷尔家打下了一次，当初能办事儿的庶务官就跑掉了一大批，后来又通过金娑罗商会中转，被倒手卖给了格瑞迪家族。
那些贪婪的家伙完全想着捞一笔就走，领地里只要能收上税，对他们来说就已经属于正常运转了，哪管你什么庶务不庶务。
至于各种总管和顾问、司厩、巡行、司膳、司宫、治安……不好意思，需要付工资的早就被辞退完了，个别不开眼敢讨薪的，貌似还是被乱棍打走的。
而多萨堡可不光指这一座城市，还包含着周围星罗棋布的大片农田土地，甚至还有外城的大小作坊和次一级的乡镇市集。
管理这么大一片地方需要的人手多着呢，可威廉从格瑞迪家族手中接手地盘儿的时候，唯二还有人在的正府部门，就是税务官和城卫军。
税务官自不必说，城卫军没被解散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除了看大门儿之外，还兼着收城门税的活儿……
而在破晓领安家的这段时间里，【黑魇骑兵】们白天负责维持治安，晚上还要帮着仅剩的两个马夫养马，好好一支精锐骑兵团，浑身上下总带着挥之不去的马粪味儿，亏得杰西卡练兵有方才没出乱子。
但其余的散碎杂事他们就真的没办法了，能做的就是抓个识字的学者或者吟游诗人，把问题码成满是病句错字的报告，一股脑的送到威廉的桌子上等他解决……
老子真特么不想干了啊！霸王嫖都特么要问我怎么判？给我阉了他送进城主府当大内总管啊！嗯？居然有个犯人还是女的？
就在威廉心心念念地想找个女秘书的时候，临时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打量了一下桌上堆积如上的文件，王后陛下笑吟吟地道：
“威廉，你当起领主来，还挺有样子的嘛！”
第365章 领主与国王
听到艾薇儿的夸赞后，威廉抬起头看了看她，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突兀地老脸一红。
你被女骑士压在身上，满脸潮红地求饶的时候，也挺有样子的嘛~
见到威廉古怪的表情后，原本一脸嘉许的王后也跟着红了脸，温婉端庄的神情也飞到了九霄云外。
“你还脸红！都怪你干的好事！”
艾薇儿又气又羞地跺了跺脚，走上前掐住威廉的脸，咬牙启齿地道：
“那算是哪门子的礼物？我被八爪鱼一样缠了大半天，中午她睡醒了之后我才能动弹！那之前连上厕所都……总之，你这辈子的生日礼物都没了！”
啊……这就没了吗？那没关系，我还有下辈子必投好胎，好饭从来不怕晚。
靠着过人的脸皮抵挡住了王后的拉扯，威廉唇角微启，果断把蘸好了墨水的羽毛笔塞进她手里，随后揽着艾薇儿的腰把她按到了座位上。
能偷懒为什么还要自己干？
咳，我的意思是，术业有专攻，批文件这种专业的活儿，当然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干，这样才能做到效率最大化。
莫名其妙被按在了座位上，王后陛下刚想起身，柔腻的香肩上便落下了两只大手，熟极而流地揉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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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秘书·薇儿无奈地看了威廉一眼，放弃了让这家伙自己干活儿的打算，低头看向了桌上还没批完的文件。
嗯？？？大内总管是什么工作？
见到了威廉的批复后，王后陛下疑惑地瞪大了眼睛，臻首微偏夹住威廉的手，示意他停下动作，随后抬腕将批完的文件举到了他面前。
“你看一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吗？”
威廉循声望去，王后陛下的衣服本就比较宽松，因为双臂高举，细纱的衣袖滑落了一小截，露出了两段嫩藕似的胳膊。
他疑惑地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不对吧？看着挺白的啊！”
“什么挺……你正经一点啊，现在还在工作呢。”
被威廉的回答气笑了，艾薇儿放下文件，转头用白生生的指尖戳了戳他的脑门儿，嗔怪地道：
“哪有你这样乱写的！为什么要把人阉了之后送进城主府？去那种地方不给钱，明明该处罚金和拘役抵偿才对，而且还有一个人是女的啊，你准备怎么……哎呀！算了！”
王后陛下叹了口气，把旁边威廉已经批好的文件也拿了回来，摞在一起开始重新翻看，边看边在下面写上自己的补充意见。
“虽然现在收完了粮食，大部分人都不是很缺食物，但马上就要下雪入冬了，必须开放山林让领民储备肉食。
作为领主，你是所有山林和猎物的所有者，如果你不主动下令开放的话，领民是不敢捕猎的，这件事今后可不要忘记了。”
写好批注后，她“唰啦”地翻开了下一份文件，摇了摇头道：
“威廉，城市里维持治安的人太多啦，保留三分之一的数量，再分单双日巡逻都足够了，剩下的人手应该派出去捕剿山贼盗匪、水鬼、食尸鬼和妖灵，免得那些黑暗生物伤害领民。
至于林精和小雾妖，把它们驱离林场就好，它们一般情况下不会伤人，而且对作物和树木有益处，如果杀伤太多吓跑了它们，第二年的作物产量可能会下降……”
……
“还有，这个叫安德烈娅的人是干嘛的？”
王后陛下秀眉微蹙，拿起了那三张死要钱的公文，有些气愤地在下面写了两行娟秀的小字。
“有些项目和采买明明没有必要立刻去做的，为什么她的申请这么急呀？
另外，她提的价格虽然还在市场范围内，但在大宗的物料上总是有一点点的小浮动，按理来说应该能谈下来不少的，怎么可能按最高点的价格来算？看着虽然差价不大，但实际上也不少的！”
擦！日防夜防还是让这混蛋钻了空子！
听到王后的评价后，威廉顿时黑了脸，决定今后克扣经费的时候再狠一点儿，随后低头看了一眼艾薇儿写下的处理意见。
‘派城卫军直接抄家，先把钱都拿回来，再处以三倍罚款！如果家产不够可以分期偿还，利息按最高点计算！’
“……”
要不……考虑下从轻发落？毕竟我好像没给她开过一个铜卡珀的工资，再抄家罚款的话貌似不太……
额，不对！我没开工资是你贪污的理由吗？这分明是两码事啊！罚！给我狠狠地罚！
……
正窝在家中“制药”的女妖精猛地哆嗦了一下，接着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伸出光溜溜的胳膊，不以为意地揉了揉鼻子，安德烈娅的脸上绽开了得意的笑容。
呵呵，老娘连六法之塔的钱都能抠得出来，一个小小的破晓领又能奈我何？以为驳回了我的规划就没问题了吗？哼！天真！
她看了看身边五个装满了井水的大木桶，面上涌上了浓浓的希冀之色。
我已经攒够了重开炼金实验室的钱，等我再……阿嚏！再卖几次洗澡水，就能重新……阿嚏！重新……好……好冷啊{{{(>_<)}}}……
……
在艾薇儿的努力下，威廉桌上小山一样的的文件开始飞速减少，一桩桩或大或小的公务被迅速解决，并按照轻重缓急和处理方案分门别类地摞好，只等人上门来取了。
“唔……你是该找几个人帮你处理下文件了。”
王后陛下双臂高举，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身体，宽松的纱衣跟着动了动，领口处不小心露出一抹雪腻。
站在她身后的威廉下意识地微微前探，眼观鼻、鼻观心，心如止水，不染尘埃。
艾薇儿抻完了懒腰后，面颊浮上了一抹健康的红润之色，她从椅子上站起身，转头对着威廉调笑道：
“对了，我之前还说你像模像样呢，结果现在看来，你的领主当得还差得远呀。”
威廉笑了笑没说话。
谁说差得远？明明已经万事俱备，就缺一个能干的女秘书了。
早已经习惯了威廉平时的少言寡语，艾·能干·薇儿眉眼弯弯，眯起一双桃花眸，也学着威廉的模样笑了笑。
“好啦，我知道你也是没办法，而且身为领主，本来就不应该处理这些零碎的事情，如果领地是一座巨大的海船，领主就是塔台上的领航员，只需要指引正确的航向就足够了。”
说到这里时，王后陛下走到威廉近前，微微仰起头，神色认真地道：
“威廉，你不一定能当个好领主，但你一定会是个很棒的国王。”
第366章 可疑的逗比增加了
威廉闻言呵呵一笑。
好国王吗？那当然！
按照我现在的体质，一天一曰，一曰一天简直是基操，运气好的话十年就能生一支足球队出来，保准开枝散叶江山永固，再也不为缺少继承人发愁……
什么？你说这不是好国王的标准？国王应该鞠躬尽瘁励精图治？呵呵，你说的这些东西，那不是王后的活儿吗？
见威廉满脸的不以为意，艾薇儿伸手捧住他的脸颊，正色道：
“威廉，我说的话是认真的。
在财务和人手都吃紧的情况下，你依然很果断地把精力投入在了最合适的位置，兴建市场和工坊、补贴教会学校和骑士校场、压制农场主和小贵族、翻修道路、畜牧育种……最关键的几处地方一项都没有落下。
和财富教会的合作更是非常好，哪怕导致一时周转不上来，宁可赊欠借贷也没有提高税收。多萨堡……不，破晓领和之前相比简直变了个模样，只要再过几个月缓过来，马上就会成为一座相当富庶的大城市。
威廉，你虽然并不擅长处理细节的东西，但对于到底该做什么，看得特别清楚，没有一丁点儿的犹豫，好像天生就知道怎么做就能治理好国家一样……”
威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别夸了别夸了……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养猪；打土豪，分田地；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常识，常识，基操勿六。
艾薇儿扯住他，一脸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威廉，我觉得你……”
“破晓领的领主！请出来见一面！”
满含愠怒的声音自远处响起，震得临时办公室的破门一阵乱晃，打断了威廉的表彰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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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爱神教会现任圣女温妮，有些事情需要请您解释一下！”
威廉不爽地挖了挖耳朵。
擦！剩女就剩女呗！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没看到我这儿正忙着接受表彰呢吗？
嗯？话说我的表彰大会怎么停了？接着夸啊！我到不是喜欢别人夸我，主要是话怎么可以只说一半儿呢？
……
“温妮大人……要不……要不还是算了吧？我觉得他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在城主府倒塌的大门外，圆脸少女拉了拉身旁女人的袖子，一脸怕怕地道：
“而且，我们其实也没人受伤，只是被吓了一跳而已，母亲给大家放了一次【宁静祝福】就没问题了，没必要再来找他们麻烦了吧？”
“那怎么能行！”
女人停下了释放扩音神术的打算，一脸愠怒地道：
“我回来的时候就想问了，营地里现在晾的全都是裤子！这难道就不算问题吗？
我只不过多留了半天，结果你们就被吓成了这个样子，而且到现在连个道歉的人都没有，我们好歹也是堂堂真神教会，他一个小领主凭什么这么……”
圆脸少女弱气地道：“可是……其实有几个人来道歉的啊，但是我们太害怕了，就没让他们进来。”
“……额，这样啊……”
女人脸上的怒意顿时卡了壳，她尴尬地张了张嘴，随后回头瞪了圆脸少女一眼。
“那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我一直都想说的啊！但您也得给我机会算啊！”
圆脸少女无奈地道：“母亲刚说完发生的事，您就喊着一定要替大家讨回公道，抓着我直接跑过来了，我哪有机会开口啊……”
“奥……原来人家道歉了啊……那我直接上门吵架好像是有点儿不好……”
面容成熟的女人有些尴尬地笑了下，随后伸手挠了挠头，有些心虚地道：“那要不……我们先回去？等弄清楚了再过来？”
“怎么回去啊……”
圆脸少女的尖耳朵抖了抖，哭丧着脸道：
“您刚才把教职和名字都报完了，现在走还有用吗？而且除了那个喜欢骗人的威廉，圣徒大人应该也在啊！您都是几百岁的人了，还这么丢三落四的，就不能让人省点儿……唔，痛痛痛！”
“你好像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啊！”
女人伸手揪起了圆脸少女的耳朵，咬牙切齿地道：“我哪里像是几百岁的人了？你好好给我看清楚！”
……
当威廉穿过废墟来到门口时，见到了相当有爱的一幕。
一名看上去三十出头女人背对着大门，正捂着一名圆脸少女的腮帮子，像和面一样大力地揉搓着，
虽然因为被揉得变形看不出面貌，但那标志性的圆脸加尖耳朵，威廉已经认出了她的身份。
瞥了一眼疑似圣女的女人，威廉没有开口问候地位更高的她，而是笑吟吟地朝着圆脸少女道：
“茸茸？你居然也在教会的队伍里呀！是特意来看威廉叔叔的吗？”
茸茸？叔叔？
难道……茸茸她妈准备再嫁了！
成熟女人正在揉“团子”的手猛然停下，她吃惊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好见到了威廉刻意摆出的四十五度角完美侧颜。
哇！好英俊的小男人！简直……
不对，大事不好啊！我说为什么她们母女两个非要跟着，茸茸妈不会真的有情况了吧？可恶！明明说好了陪我单身一辈子的！
……
【您在爱神教会的声望产生了变动，当前好感度为——爱神教会 2/10（中立）】
？？？
听到系统的提示后，威廉的脑子里塞满了问号。
凭我这完美的侧颜，居然只加了一点好感度？你眼睛是不是瞎了？但凡腚眼一看也得贡献个五七八点吧？
在接到系统任务，知道需要提高爱神教会的声望值后，威廉就已经做好了一连串的刷好感计划，而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刷脸，疯狂的刷脸。
要知道，哪怕是过程一模一样的救命之恩，放到大帅比身上，那就是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但要是放在某丑男身上，八成就得改为结草衔环来世再报。
对于混乱善良的爱神教会来说，颜值即正义绝对不是一句空话，但自己这张经过了王都无数怀春少女认证的帅脸，居然只涨了一点声望？难不成这圣女是个弯的吗？
就在威廉开始怀疑人生时，圆脸少女总算从自家圣女的魔爪中挣脱了出来。
逃出生天后，她立马伸手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左眼皮，一脸不爽地冲威廉吐了吐舌头，做了个萌萌哒的鬼脸。
“呸！好不要脸呀！明明年纪比我小，居然还假冒人家叔叔！”
第367章 茶艺师威廉
呵呵，我这个叔叔可不是假冒的，含金量绝对高得吓人，额……话说大侄女你叫什么来着……
威廉眉毛微挑，发现了一件相当神奇的事情，貌似不管是大侄女还是大侄女她妈，她们的名字自己居然完全没问过……
“喂！”
这时，名为温妮的圣女皱着眉头开口道：
“你和安吉拉什么关系？”
安吉拉是谁？我认识叫安吉拉的人吗？
爱神教会的圣女眸光连闪，仿佛丈母娘看女婿般紧紧地盯着威廉，在捕捉到了他眼中的疑惑后，顿时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也跟着和缓了下来。
【您在爱神教会的声望产生了变动，当前好感度为——爱神教会 62/100（友善）】
？？？
这怎么突然涨回来了？而且比原来还高了几点？
我只是不认识那个叫安吉拉的，你居然就能这么开心？你们倆是有多大的仇啊？
百思不得其解下，威廉一头雾水地道：
“这位就是爱神教会的圣女殿下吧？请问您说的安吉拉是？”
“她是我的一个朋友。另外，领主大人客气了，您并非爱神教会的信徒，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
刚还在撒泼的女人一改怒色，露出了温和亲切的笑容，一股荡涤心灵的奇妙气质四下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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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女性来讲，她的颜值虽然出色，但并不是那种一眼就让人心醉神迷的美人，单论容貌的话，甚至还比不上爱神教会那位女装大佬司祭。
可她的气质亲切热情，笑容也柔和温婉，秀美的面孔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攻击性，即使是之前面带怒色的时候，也很难让人生出恶感来。
而圣女这个职位，本来就是为了获取信徒好感的，有这样一张亲和力MAX的脸在，她就是天生的圣女苗子，嗯……旁边那只小圆脸精灵也是。
想到这里时，威廉若有所思地微微偏头，看向了正对着自己做鬼脸的大侄女。
在原来的历史中，这家伙貌似就是下一任圣女的人选了。
嗯……仔细想想倒也没毛病，大侄女儿的小圆脸同样没有任何攻击性，任谁看了都想上去掐两把，还有那总是毛茸茸的小脑瓜，揉起来真是手感一级棒，总的来说，这也是个亲和力MAX的家伙。
敏锐地发现了威廉目光中的“不怀好意”，圆脸少女猛地打了个激灵，警惕地躲到了自家圣女的身后。
“哼！你连母亲大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居然还敢装人家叔叔。”
ohohohohohoh！
原来你妈就是安吉拉，那你岂不是安吉拉……
威廉眼中掠过一抹恍然大悟，在恶趣味地享受了一下只有自己懂的梗后，他刻意控制着下颌的角度，转头朝爱神教会的圣女笑了笑。
“既然这样，那我就直接称呼您温妮大人好了。”
此时的圣女殿下，已经从闺蜜脱单的怨愤中挣扎了出来。
再次面对威廉刻意营造的侧颜杀，她这次终究没能再逃过去，而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发狠的。
咝~~~这脸蛋儿~~~也太妙——了吧~
在看到了那冰河解冻般的笑容后，她的身体微微一硬，眼神有辣么一瞬失去了焦距，脑海中千百个念头浪涛般涌出，只不过几次呼吸的功夫，她甚至连二胎的名字都想好了。
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也在威廉的脑海中响成一片。
就在这短短三秒钟之内，他在爱神教会的声望值一路狂飙，以刘翔跨栏般的速度越过了百点大关，随后更是如茅台股价般继续疯涨，最终卡在了362/1000（尊敬）方才停下，距离1000点的崇敬等级已然不远。
察觉到任务进度的变化后，威廉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呵呵，果然职位越高，刷势力声望的幅度就越猛啊，只可惜爱神教会的现任教皇性别不明，不然我上门去露齿一笑，再一不小心衣衫绽裂，露个胸肌跟腹肌，这任务怕是直接就能完成了。
至于出卖色相是不是有点不太地道……噫~为了奖励嘛，任务，不寒碜。
察觉到自家圣女的状态有点儿不对，圆脸少女连忙伸手捅了捅，但居然没什么效果，圣女大人依旧双眼迷离地看着对面那个骗子。
情急之下，大侄女咬了咬牙，伸出拇指和食指，掐住自家圣女的屁股肉狠命一扭。
“啊！……啊……温妮大人好，温妮大人好。”
屁股吃痛下，中招的圣女大人总算恢复了清醒，她攥住在自己屁股上肆虐的小手，一脸尴尬地补充道：
“呵呵，我的意思是，不需要这么客气，叫我温妮就好。”
“好吧，既然您那么坚持……”
威廉侧头敛好自己冷厉的眉角，有些腼腆地点了点头，正午的阳光也很配合地洒了过来，为他的面孔镀上了一层金边儿。
在藏起了过于冷厉的眉眼后，威廉本就少年感十足的面孔更添三分青涩，更兼青春正好肌肤细嫩，皮肤在阳光下竟如牛奶一般白皙，满脸的胶原蛋白亮的耀眼，直接晃到了圣女殿下的心里。
听到她骤然急促的呼吸，确认“蓄力”已经完成后，威廉有些不好意思地展颜一笑。
“那我就僭越一下，直接叫您的名字好了，温妮姐姐。”
温妮……姐姐！
圣女殿下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攥着大侄女的手猛然收紧。
都好几百年了啊……我……我居然还有被人叫姐姐的一天？
“啊！痛！痛啊温妮大人！”
手被捏疼的大侄女哭丧着脸，顾不得注意仪态，举起自由状态的左手，开始猛烈地击打自家圣女的屁股。
“松手松手！快松手啊！痛痛痛！”
屁股虽然被人拍得啪啪直响，但圣女殿下的注意力，却早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
圣女这个职位并不是终身制，一旦结婚成家便要自行退任。
因为爱神教会的特殊性质，圣女这个职位仿佛遭了诅咒一般，在任的时间尤为短暂，曾创下过一年换了四任圣女的离谱记录。
自此之后，为了迅速脱单，这个职位成了教中大龄女性的抢手货，而历任圣女也确实基本都在两到三年内解决了个人问题，直到自己上任……
人家隔壁光明教会的圣女，连结婚退任的带上被人干掉的，已经换了快四十个，自己居然还在圣女的位置上蹲着，而且居然都快突破到九阶了。
这样下去的话，搞不好自己能熬走两任甚至三任教皇，连任整整一千年啊！
千年圣女……呵呵！呵呵呵！
第368章 突发任务
为了不获得“千年圣女”的耻辱称号，温妮原本都准备竞争下任教皇了。
成功了就说自己潜心侍奉爱神才保持单身，失败了也能卸任圣女，弄个枢机主教当当，只是突然听说法兰的教堂和神像被毁，才跑来这边最后出一趟外勤……
看了看对面俊美无俦的青春少年，圣女殿下的眼中闪过了一丛一丛的小星星。
没想到，我的春天，就这样来了吗！
“温妮大人，你清醒一点啊！”
总算把手抢回来的大侄女苦着脸道：“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吗？你不要被对面那个骗子给……哎呀！”
圣女殿下随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面色不悦地道：
“什么骗子不骗子的，你这孩子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再说了，你不是得喊他叔叔么。”
“……”Σ(っ°Д°;)っ？？？
“算了，辈分好像不太对，要不喊哥哥吧？”
“没关系，我们可以各论各的，我叫她妹妹，她叫我叔叔。”
威廉又双叒展颜一笑，在又刷了几十点声望的同时，连带着对圆脸少女造成了235%的暴击伤害。
戏谑地对大侄女挑了挑眉后，他继续开口说道：
“对了，温妮姐姐，您之前不是说，有些事情需要我解释一下吗？”
在发问的时候，威廉强行控制着腮帮子，竭力抵挡住【野心家的面孔】的压制，露出了一副三分羞赧、三分犹疑，剩下四分青春满满的微笑。
圣女殿下先被笑得心脏骤停，随后才想起了自己原本的来意。她攥了攥拳头，稍稍有些心虚地道：
“啊哈，我回来的时候呢……嗯，看到那些小家伙们都被吓到了，所以想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所以之前语气可能有些着急。
但那些孩子连一个受伤的都没有，实际上也没什么大问题，我也就是想问问，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哈哈。”
一旁的圆脸少女瞠目结舌地道：“温妮大人，您之前明明……唔！呜呜！”
圣女殿下五指箕张，迅若闪电地擒住了她的小圆脸，把大侄女的后半截话捏回了肚子里。
她面孔上的笑容愈发温和，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宠溺。
“我之前明明都说了，这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的嘛，结果你偏要我来问一下，唉，这孩子真是的。”
“没事没事，既然是误会，大家说开了就好。”
见遭到人身威胁的大侄女瞬间灭火，威廉叔叔仿佛松了口气般笑了笑，一脸感激地道：
“温妮姐姐处事公正、不偏不倚，真不愧是爱神教会的圣女殿下。
不过我毕竟是破晓领的领主，部下惹的祸我也有一定责任。这样吧，我这边刚好处理完了公务，这就跟您一起过去一趟，也算是聊表歉意。”
“啊？这……你作为领主平时肯定忙得很，还要为这种小事情再跑一趟，会不会……”
“哪里哪里，温妮姐姐实在太客气了，毕竟是我的部下冒犯在先，上门拜访一下难道不是最基本的礼貌吗？”
“啊哈哈，那好，我就……”
“啊哈哈，我这就……”
看着一旁和骗子相谈甚欢的圣女大人，大侄女嘴巴一扁，脸上的神情完全就是欲哭无泪的真实写照。
完了完了！我就知道遇见这个死骗子准没有好事！
……
月亮自天边缓缓升起，在爱神教会一群妹子的欢送下，威廉满面笑容地离开了她们的临时驻地。
【姓名：威廉·凡金斯】
【种族：……】
【声望：法兰帝国 767/1000（尊敬）……爱神教会 1086/10000（崇拜）……】
……
【声望值已达到任务要求，检测到任务已完成，是否进行结算？】
听到可以结算的提示后，这回不需要费尽心力去对抗，威廉便已经突破了【野心家的面孔】的束缚，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呵呵，送钱送礼物刷声望简直太笨了，明明刷脸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还要花钱呢？
揉了揉自己劳苦功高的脸蛋，威廉在一处小巷前站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结算！”
【任务一：获得10点爱神神力 21/10（已完成）】
【任务二：将爱神教会的声望提升到崇拜 1086/1000（已完成）】
【任务“爱神的垂青”已完成】
得到任务完成的提示后，威廉仿佛进入了贤者时间一样，有些怅然地望了望天空中皎洁的明月。
我其实，都已经做好了辛苦刷声望的准备，奈何……唉！都怪我这俊美得无处安放的容颜！
【任务评价：当千年剩女遇见茶艺大师】
【任务奖励一：获得晋身爱神圣徒的资质。
但目前并无承载神力的资格，尚需压服代表七种原罪的七大公国，方能获得真正的圣徒身份】
【任务奖励二：解锁相关隐藏建筑。
因为神像和教堂被毁，爱神教会的众人已经很久没有集会和祈祷了。在精灵族建筑大师到来并完成教堂重建之前，她们决定先行建立一所临时教会，用于满足平日里集会和祈祷的需求。
而考察适合建立临时教会的地址，正是现任圣女此行的目标之一，但因为你卑鄙无耻的茶艺手段，她已经下定了以权谋私的决心，目前正在力排众议，试图将教会建立在你的领地之中。】
【隐藏建筑：爱神教会（临时）解锁，已可派遣建筑官进行规划】
嗯？晋身圣徒的资质？解锁隐藏的教会类建筑？这次的奖励貌似大方得过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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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惊讶地挑了挑眉，顺手点开了领地面板。
【势力：天将破晓（法兰王室麾下直属伯爵领）】
【领主：威廉·凡金斯（荣誉伯爵）】
【领地：破晓领（主城）】
【人口：182431/300000】
【治安：99/100】
【资金：城镇金库尚未重建，暂时无法统计】
【税收：当前约321金戈德/日】
【市政建筑：城主府、市政厅、税务局、交易市场、城墙（修理中，当前进度98%）、护城河（挖掘改道中，当前进度98%）】
【特殊建筑：金娑罗商会（财富教会法兰总部）、多萨堡第一大道图书馆（知识教会法兰分部）、安眠之棺】
【下属军团：
【亡骸骑士团】（三级）（休整中）；
【怒焰军团（伪）】（二级）（憋闷）；
【黑魇骑兵】（一级）（劳累）；
【多萨堡城卫军】（零级）（欠薪）】
【领地发展任务：为你的势力取个名字（主线任务一）（已完成）】
【领地发展任务：修缮被怪物破坏的城市（主线任务二）（进行中）】
【领地发展任务：建立爱神教会（临时）（突发任务）（待开启）】
第369章 任务与女人
不是直接解锁资格，而是有个突发任务吗？难道里面还有什么说法？
威廉皱着眉头点开了任务。
【领地发展任务：建立爱神教会（临时）】
【天空中的月色稍显昏暗，而你的心中却是一片皎洁】
【在月色下回望爱神教会众人的驻地，你满是钦佩地在心中叹道】
【爱神教会的圣女殿下，真是一位伟大的人啊！倘若人死之后的身体会成为一本书，那她的身上一定写满了温柔的文字吧】
“……”
嗯？身上写满了文字？你指的难道是……正正丅？
【即使两方曾经存在着难以化解的剧烈冲突，即使她占据着力量上的绝对优势，但这位圣女殿下仍旧没有以势压人，而是选择忍耐着怒气，耐心地听你叙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你也抓住了这个机会，靠着礼貌的态度和诚恳的言辞，成功获得了她的好感】
听到这里时，威廉若有所思地晃了晃脖颈，维持了好几个小时的“完美颜值角度”，他的脖子着实僵硬得难受。
啊……虽然描述还是有点偏颇，但也差得不是太多，毕竟我确实是靠着礼“貌”，获得了她的“好感”来着。
【在解开误会的过程中，你坚毅冷静的性格、不卑不亢的谈吐、以及身为上位者必不可少的担当，成功地引起了她的兴趣】
【这位圣女殿下的态度逐渐软化，并愈来愈温和，最后甚至对你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
啊……赞许的目光倒确实是投来过，不过那目光里面貌似不只有赞许，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那种感觉的话，大概和狗子看见shi……看见肉骨头时候的眼神差不太多……
【看来，虽然大家的梦想和希冀各不相同，但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善良的人更多一些啊】
【回忆了一下刚才亲切愉快的交谈过程，尤其是这位刚认下的姐姐信任的眼神，你的心中顿时温暖异常】
现在确实是温暖异常，但过一段儿之后，没准就会被人咔嚓一下掏出来，活生生给我晾凉了。
回忆了一下那含着千般韵味、万种风情的认（饥）可（渴）眼神，威·肉骨头·廉猛地打了个哆嗦，感觉自己这波玩火玩得有点过……
要不，过段时间后我出去躲躲吧？
威廉眼神闪动，果断开始计划翻车之后的出逃路线。
毕竟有卡梅隆老头的前车之鉴在，既然前司机已经浪死在了沙滩上，后司机也不得不防啊！
【在和这位善良端庄的圣女殿下交流过后，即使她还没有给出任何承诺，但你仍旧心领神会地读懂了她的想法】
【这位大姐姐认可你作为一名领主的才能，相信你能够让信众们得到幸福，身为圣女的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力排众议，将临时教会建立在你的领地之内】
【既然你能够毫无保留的信任我，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失望呢？】
【你十指交叉垫在颈后，抬起头看向了天空中的月亮，薄而温润的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了让天空中的月亮都黯淡无光的笑容】
威廉忍不住咂了咂嘴。
emmm……虽然我现在在计划着怎么跑路，实在有点儿笑不出来，但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儿上，我不介意勉强笑笑配合一下~
【这份突如其来的信任压上肩头，虽然有些沉甸甸的，但仍旧让你的心脏如暖炉般温热了起来】
【为了不辜负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为了不让圣女殿下的眼中泛起失望之色，你决定立刻去找领地里最好的建筑大师，请她出手来负责教会的建设，争取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
“……”
下面没有了？那……这是让我去找安德烈娅的意思了呗？
威廉捏了捏下巴，又仰头看了一眼月亮的位置。
话说，这都已经是深夜了啊，现在上门拜访是不是不太好？
男上司夜半去敲女下属的门……
噫！这么丧尽天良的行为，我本身肯定是拒绝的，但是……任务里面貌似写了“立刻”……
唉……我也是没得选那！
就在威廉准备拍拍屁股，深夜跑去通知女妖精上钟的时候，身边悄然传来了一道有些好奇的询问声。
“这位小哥，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看月亮啊？”
威廉悄悄地打了个哆嗦，这声音并不像是空气中传来的，倒像是被人含着耳垂，用温热的舌头抵进耳孔似的，自带一股销魂噬魄、骚媚入骨的感觉。
虽然语气和内容温吞水般平淡，听不出任何异常的地方，但却撩得人背脊一阵麻痒，仿佛被微凉的指尖点在背后，从内凹的脊线一路滑到了臀尖儿，并调皮地揉捻了两下似的，惹得人本能地一阵口干舌燥。
卧槽！这声音……也太可了吧？
威廉瞳孔微睁，惊讶地循声望去，发现一名身着礼服的女人正倚在墙边，虽然半张脸藏在阴影中看不清面孔，但嘴角的笑意却令人心尖儿一荡。
他眯着眼睛望了过去，现在虽然还没有下雪，但时节上其实早已经入了冬，差不多到了呵气成雾的温度，而这女人身上的衣服却十分单薄，瞧着像是包裹得相当严实的夏装。
没错，包裹得相当严实。
虽然声音听着让人心潮翻涌欲、罢不能，但这名女性的衣着却相当之保守，程度甚至已经有些过分了。
那件深紫色小礼服的领口虽然开得很深，但内里却垫了件带着蕾丝皱褶的襟衣，将最重要的内容遮挡得严严实实，连具体的弧度和规模都看不清，捎带着把修长的脖子也掩住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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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肩和袖口处也有类似的衣饰，本应露出小腿的裙子也被接上了一小截，下沿刚刚好悬在皮靴的鞋面之上，这样既不会沾到下方灰尘泥土，也不会露出一丁点儿脚腕处的肌肤。
这件特制的裙子布料虽薄却也十分细密，彻底将她浑身上下遮挡得严严实实，而且貌似还特意撤下了裙子中间的束腰，放弃了这件用于凸显美好身段儿的武器，残忍地连稍微遐想的空间都不给别人留。
威廉无语地摇了摇头。
这特么谁改的衣服啊，干的也太绝了吧？
第370章 来自家乡的套路
这衣服的衣服包裹程度，简直堪比我朝的大码高中校服，除了手掌和面孔几乎什么都不露，颜值稍微差那么一丢丢就hold不住，简直完美克制一切冲动……
啧！真是难为改衣服那家伙了，话说这个款式的礼服王后也有一件来着，记得当初刚刚平定了拉斯特公国的叛乱，为了庆祝胜利开了一场庆功舞会，艾薇儿就穿着这件领口……嗯？
或许是因为一直没有得到威廉的回答，女人不再倚在墙边，而是腰臀微微用力一撑，轻巧地直起了身子，随后伸出柔美纤巧的手掌，在身后轻轻地扑打了两下。
随着这两个看似平常的动作，女人身后温软美好的曲线，稍稍突破了衣裙的束缚和遮掩，揽之欲折的纤腰和浑圆丰腴的弧度乍现即逝，露出了一股撩动人心的奇异魅力。
“……”
威廉的神色瞬间凝重了起来。
厉害……明明连个汗毛都不露，只却撩人于无形之中，这家伙要么是那种天生媚骨的天赋型选手，要么就是久经沙场的老茶艺师，而且段位怕是比我还高！
女人莲步轻移，聘聘婷婷地走出了阴影，来到了月光下，朝着威廉展颜一笑。
“怎么？是我的声音不好听吗？为什么你不理会我呢？”
随着神秘女人女表味儿十足的发言一出，威廉的警惕瞬间拉满。
我不买保险，不买茶叶，没兴趣跟你线下见面喝酒，最重要的是没钱借你……哦，这不是在威信上啊，那没事儿了……
他依旧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而是稍稍退了退，借着月光望向了女人的面孔，随后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果然，上天不会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同一个人。
和那令人惊艳的音色比起来，神秘女人的容貌就没有那么出彩了，而且不仅并不出彩，甚至可以说十分普通。
眉眼温婉五官和谐，虽然瞧着没什么缺憾，但也缺乏令人印象深刻的亮点，单论颜值只能算是中上之姿，甚至还不如正在屋里罚跪的小圆脸精灵，连迈进美女的门槛都有点困难。
听到了威廉的叹气声后，女人的眉梢微微挑起，普通偏上的面孔浮现出一丝气恼之色。
她攥了攥带着丝质手套的小拳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或者干脆做些什么，但最后还是缓缓松开，冷哼了一声沉下了脸色。
随着神秘女人的脸色沉了下来，威廉反倒悄悄松了一口气。
呼……不给我好脸色就舒坦多了，之前那个语调和模样，我总担心你问我买不买茶叶，或者开口找我借回家的路费。
走到近前后，女人也看清了威廉的面孔，神色中闪过一丝惊艳，原本冷硬的面色瞬间和缓了不少。
她笑了笑温声说道：“这位小哥，你身上有没有多余的钱，能否借我一些？”
“……”
你这个说法我真是长见识了，两辈子下来我都没听说过钱还有多余的。
见威廉神情有异，女人面色一紧，连忙开口补充道：
“我其实也不需要太多钱，只是手头最近有些紧，需要一些回家的钱，你可以把姓名跟住址留给我，晚些我就派人把钱双倍送过来。”
威廉无语望天，马德我都穿越了啊，居然还能碰见这种借路费的套路。
唉……算了算了，看在完成了任务心情好，再加上你这个家乡套路的份儿上，这钱我掏了还不行吗？就当是忆苦思甜好了。
“行吧……你需要多少钱？”
威廉叹了口气，假装把手伸到腰间去摸钱袋，实则却是调动精神力，探进了自己的空间戒指。
没办法，财不露白而且不得不防啊，没准她原本只是想骗……想借五个银沃尔，但发现自己手上是空间戒指之后，八成直接就能改成五个金戈德。
眼见他居然真有借钱的意思，原本只是碰碰运气的女人顿时大喜过望，开心地连连摆手道：
“不多不多，够我回家的钱就可以了，只要五十个金戈德就行。”
“哦……只要五十个铜……”
什么？五十个？金戈德？
威廉的手一下子就僵住了，我屮艸芔茻！回个家居然要二十个金戈德，你特么是要回西天取经吗？
看到到了威廉脸上惊愕的神情，女人一脸不好意思地深深鞠了个躬，随后有些尴尬地道：
“原本肯定是用不了这么多的，但……但我最近先是丢了钱包，又惹了点麻烦，需要缴罚金和承担一个月劳役。
虽然劳役可以也可以用金钱抵偿，不用非要干一个月的活儿，但我本来就是因为没钱才会……
总之我打晕几个人跑了出来，现在城卫军正在搜捕我，我估算了一下需要的罚金，估计……估计得五十个金戈德……”
“……”
威廉的神色中闪过一丝了然。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之前说的是“回家的钱”，而不是回家的“路费”……
嗯？等等！
从神秘女人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威廉的眼中瞬间精光一闪。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貌似最近判了罚金和拘役的人，貌似只有两个霸王嫖的？所以说你就是那个差点当了我大内总管的……
逮起来！必须得逮起来！
察觉到了威廉身上蓬勃而起的敌意，神秘女人悄然退后了两步，无奈地摇了摇头。
呵……我就知道还是免不了动手。
算了算了，知识教会那个疯女人好像不在，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就算真暴露了身份，大不了回去找孩子他爹，然后一家三……额，一家四口重新往神圣帝国跑好了。
打定了主意后，她理了理掩住下巴尖儿的蕾丝内襟，又将头上的大檐帽向上掀了掀，把整张脸都露了出来，随后将面孔朝向威廉，认认真真地展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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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把钱给我好不好？放心放心，我一定会还你的哟~”
一股强烈的精神波动应声冲来，以远超威廉反应能力的速度，迅捷无比地钻进了他的脑海。
【遭受混血魅魔LV60的天赋魅惑，需要进行一次意志检定，如未通过将进入魅惑状态，持续时间视意志力差距而定】
【检测到意志属性低于120，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嗯？这人怎么！
威廉和对面的魅魔身形一震，同时瞪大了双眼。
第371章 拉斯特家族
六阶巅峰混血魅魔啊……
威廉眯起眼睛，原本准备拿钱的手指缓缓弓起，【拉米娅的指节】已经暗扣在了掌心，随时能变粗变大变长，一棍子迎头直接怼上去。
既然不是纯种魅魔，那九成就是七大公国的土著，有很大概率是拉斯特家族的人，她不在自己的领地里寻欢作乐，为什么跑我这儿来霸王嫖？话说，貌似被她逃账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而且拉斯特公国好像不大支持相同性别间的……
这难道是个啦啦队成员？
居然连【天赋魅惑】都没用啊……神秘女人同样眯起了眼睛，随时准备吐出【护身魔焰】的咒文。
瞳孔、耳朵、皮肤、后臀都没有异常，看模样应该是个纯种人类，而且闻味道是个血气方刚的小家伙，挨了一发魅惑不老老实实掏钱，居然还一脸警惕的看着我，一副随时准备砸开我脑袋的模样……
难不成他喜欢的是男人？
两人各怀心思地对峙了一会儿后，威廉率先放弃了动手的打算，选择了缓缓后退。
没别的，纯粹就是担心打不过。
如果是纯法系或者纯近战，按照他现在的体质绝对是锤她没商量，但魅魔在拥有法术能力的同时，同样也是高敏捷的生物，那缭绕着漆黑魔焰的鞭子，挨一下可疼得很。
命运序列的【不可说】虽然对付她很有效，但这个战技的消耗需要看最高等级差，以LV20的等级打断LV60，搞不好一发就会被掏空腰子，瞬间化身卡梅隆二世，再一发直接沦落到靠【坚韧】保命……
而且，对面这女人虽然胆敢霸王嫖，但听着既没伤人命也没准备搞大事，甚至还准备掏钱缴罚金，绝对算是难能可贵的“好人”了，实在没必要得罪她。
见威廉主动退后，神秘女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就像威廉心中有着忌惮一样，她的心里同样不希望现在动手。
虽然知识教会的教皇可能不在，但爱神教会的圣女还在啊，要是动静太大被她给发现了，搞不好又要全家跑路，在外晃荡了快十年，好不容易才安稳几个月，她还是蛮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安宁的。
夜深人静时，小巷子里静悄悄的，除了威廉缓缓后退的脚步之外，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其它动静，甚至连两人的呼吸声被压到了极致。
而当退到了巷子口后，威廉中指轻挑收起了【拉米娅的指节】，细细思量了几秒种后，从戒指里取出一个灰色的袋子丢了过去。
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神秘女人面色一厉，嘴唇微跳手腕轻抖，黑红交缠的焰光在小巷里一闪而过。
伴随着一道似有还无的鞭影，飞在空中的袋子上先是燎起一团火光，随后骤然四分五裂，里面那些金光闪闪的圆形物体，也跟着袋子一同裂成了几片，以箭矢般的速度四下飞溅。
这些碎片大半都被抽回了威廉的方向，一小半直接射进了地面以下，在神秘女人的身前排出了一道清晰的金色弧线，竟没有任何碎片能够越雷池一步。
“噼啪！”
威廉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抓住了几枚射向他脸蛋的碎片。
【金戈德碎片】
【价值：0.19金戈德】
【铸造历史约331年的普通金币，之前一直在正常流通，但刚刚被人强行破坏，价值大损，回炉重铸前已无法继续流通】
【不知道有没有人思考过一个问题，铸造一枚金戈德的成本，大概是多少金戈德呢？大部分人可能会下意识地回答是一枚金戈德。然而很抱歉的是，答案完全错……】
唔……好烫！
掌心传来的灼热感，让威廉没能将后面的内容看完。
他龇牙咧嘴地活动了一下手指，掌心里的几枚金色碎片不仅已经被剖开，而且温度还相当之高，甚至隐隐有被融化和轻度腐蚀的迹象。
顾不得心疼自己的钱，威廉有些后怕地咧了咧嘴角，庆幸自己之前没掏出棒子扑过去，这一鞭要是挨在身上，虽然还做不到直接致命，但也绝对不轻省。
对面的神秘女人也察觉到了不对，仔细一瞧才发现威廉丢过来的是钱。
她尴尬地笑了笑，燃着红黑色火苗的眸子逐渐黯淡，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鞠躬。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这些钱我会双倍赔偿给你的，那个……如果你还有多余的钱的话……”
威廉叹了口气，抬手又扔了一小袋金戈德过去。
女人接过钱袋，扯开系带往里面看了看，随后带着些微感激地望了过来，而威廉则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开始继续后退。
见到女人没有继续勒索的意思，他也小松了口气。
算啦算啦，就当掏钱买平安了。
看这女人的行为是个讲道理的，花点儿钱让六阶强者欠个人情，说不定还是我赚了。既然多半打不过，那我还能怎样？能怎样？还不是选择从心把你原谅？
想到这里时，他抬头不满地看了对面的女人一眼。
你说你，见面非要撩个骚、扭个胯干什么？直接摆一副高手脸，冷冰冰的一句“我，六阶，打钱。”不比这有效率吗？
误会了威廉眼神中的含义，神秘女人尴尬地笑了笑，朝着已经退出小巷的威廉开口道：
“谢谢，我叫丝姬，我是拉斯特家当代家主的……”
“等等！你说你叫什么？”
威廉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虽然没忘记把手里的金币碎片收起来，但还是一脸惊容地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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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女人被他问得一愣神，有些错愕地答道：
“丝……丝姬啊，丝姬·拉斯特，难道你听说过我的名字？”
威廉遗憾地咂了咂嘴。“哦……没听说过。”
可惜，你名字绝对是起错了，应该叫劳丝姬的。
没听说过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啊！
女人气得眼眉乱跳，但看在手里金戈德的面子上，耐着性子继续许诺道：
“我和拉斯特家族的现任族长有些亲戚关系，今晚上的损失都算我的，你只要给他写一封信，报上我的名字，他会把损失双倍赔给你，甚至再多要一些也可以。”
威廉闻言不由得停顿了一下，随后若有所思挑了挑眉毛。
果然是拉斯特家族出来的人，而且按照血脉纯度来看，这家伙的辈分怕是不低。
第372章 抄家与百折不挠
确认了这家伙的来历后，威廉缓缓点了点头。
虽然女人一再表示出善意，但他还是保持着面对她的姿势慢慢后撤，直至最后消失在了小巷的出口。
真是个怪人。
掂了掂手里的金戈德，神秘女人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块面纱系在脸上，从小巷的另一端离开，准备去找治安所缴自己霸王嫖和逃狱伤人的罚款。
寂静的小巷重新恢复了宁静，只有月光依旧静静地洒落。
然而没过多久，一片乌云飘过，将天边的月亮再次掩了起来，而当月亮拨开乌云继续俯瞰大地时，小巷里却多了一个手持重剑的身影。
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威廉重新低下了头，用手里的巨剑当铲子，在石砖路上一下一下地掘着，把被神秘女人弄碎的金戈德碎片全都挖了出来，接着又找了个袋子，把碎金子连带泥土一并倒了进去。
唉！何塞做生意还没回来，我又不好意思再去找小富婆硬借，领地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所以大方归大方，该省的地方还是要省的。
而且，就算被毁坏的金戈德价值跌了不少，但单纯换成金子也能有个几十枚吧？话说这玩意的含金量是多少来着？
想到这里时，威廉把手伸进袋子里摸了摸。
【沾着泥土的金戈德碎片】
【价值：0.39金戈德】
【铸造历史约251年的普通金币，之前一直在正常流通，但刚刚被人强行破坏，价值大损，回炉重铸前已无法继续流通】
【不知道有没有人思考过一个问题，铸造一枚金戈德的成本，大概是多少金戈德呢？
大部分人可能会下意识地回答是一枚金戈德。然而很抱歉的是，答案完全错误。
奥法大陆流通的金戈德，使用的材料仅价值0.51枚金戈德，这个规格是在终结精灵王朝的统治后，由人类联盟共同决定的，但却仅有神圣帝国、奥法帝国等几大帝国拥有铸币权。
另外，金戈德体系受到除人类外所有种族的厌恶，精灵们甚至称其为“劣币”，宁可每年都要贴钱去铸自己的精灵金币，也不允许金戈德在精灵之森内部流通，这被视为精灵们古板傲慢的典型行为，遭到了很多种族的嘲笑……
注：以上内容来自禁毁书籍《奥法大陆历代货币考》，作者不详，据说在成书后，他因拜谒第三代光明教皇时先迈右脚，被判处渎神罪并被处以绞刑】
啊……我觉着恐怕不是右脚的事儿，他五条腿先迈哪条估计都能算渎神。话说……原来含金量也就一半儿多点儿啊，这些帝国还真是够黑的。
威廉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毛。
对了，貌似法兰虽然是个弱鸡，地盘儿只和王国差不多大，但为了保证圣徒计划的规格足够高，也挂了个帝国的名头，所以……法兰也是有铸币权的吧？
唔……不对，金币又不是纸币，这也是个收益不怎么稳当，但危险却又爆表的行业，我可不是安德烈娅，没有要钱不要命的习惯，没必要搞这么危险的活儿。
对了，说到安德烈娅，爱神教会的设计图还得她出手，而且八成还得让她自由发挥，搞不好会被这货卡走不少油水……
啧……明明正是穷的时候……
威廉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有的选择，他是真不想把这个活儿交给女妖精。
问题是爱神教会原来的教堂就骚气得不行，他那种走实用路数的审美，爱神教会的人怕是看不上，如果规划图做得太差劲，这事儿搞不好就吹了。
一座真神教会的分部，能带来的好处可是相当大，尤其这还是爱神教会的分部，光开小旅馆……咳，我是说光卖东西就能搞来一大笔钱，毕竟不管在哪个世界，年轻的小情侣都是相当舍得花钱的，只要操作得好，盖教会的那点儿钱早晚都能收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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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着靠迫害狗男女暴富的梦想，威廉溜溜达达地来到了女妖精的家门口。
身为一个标准的死要钱，女妖精的炼金实验室虽然还没开张，但依旧过得像被基金噶了韭菜的人一样，堂堂四阶职业者，居然只在破晓领的贫民区租了个老破小。
虽然还是有单独的小院子，但屋子却破破烂烂的，瞧着跟危房差不多，周围也荒僻得惊人，连城内的砖石路都没铺过去，走两步就能踩一身的灰土。
这死要钱，租个稍微好点儿的地方不行吗？
威廉原本的好心情被灰土弄得烟消云散，而当他皱着眉头拐进小巷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女妖精租的小院子屋门大开，连糟朽的门槛儿都被人踢到了一边儿，土路上更是被踩得一塌糊涂，马蹄印、车轮印和人的脚印到处都是，一副刚被抄了家的样……
不对，估计还真是被抄了家。
威廉想了想后恍然大悟，光明正大地给王后陛下点了个赞。
明明中午才刚下了处理意见，晚上居然连家都给抄完了，还真是有够雷厉风行的，女妖精的家产虽然不会太多，但缓解一下财政赤字还是能做到的，简直nice得一塌糊涂。
“阿~嚏！”
这时，门里传来了一个超响亮的喷嚏，随后是吸鼻子和擤鼻涕声，紧接着是一道听着模模糊糊的碎碎念。
“卑鄙！简直……不要脸！……我的钱都敢……我从来没……哼！区区法兰王后而已……等老娘……宝藏……连你男人都抢过来！”
这都什么有的没的？
威廉不屑地撇了撇嘴。
再说了，你要抢我还不乐意呢，按照你抠门儿的程度，谁娶了你就离倾家荡产不远了，我这小小一座伯爵领，可禁不住你这败家娘们儿折腾。
“啪啪啪！”
拍了拍被人踹开的门板，威廉皱着眉头走了进去。
“安德烈娅，我这儿有个好活儿……额……”
他瞠目结舌地站在门口，女妖精家原本就不大的小院子，此时已经被足足十七八个大木桶挤满了。
虽然桶里面都是无色透明的液体，但在威廉的感知中，足足有十个大木桶里都带着澎湃的能量，明显是已经泡过了“药材”……
这……
威廉神情复杂地抿了抿嘴唇，女妖精被抄家之后立刻开始泡澡赚钱，这份百折不挠的精神确实值得敬佩，但这十七八个一人高的大木桶……你也不怕泡脱水了？
他摇了摇头，走到最靠里的大木桶旁边，用中指轻轻敲了敲桶壁。
“泡完了就早点儿出来，我这儿有个能赚钱的好活儿！”
第373章 战利品和环
正在木桶里憋气的女妖精哆嗦了一下，人虽然没有钻出来，但一连串气泡却嘟嘟嘟地冒上了水面。
别装了你，都冒泡了还潜什么水？
威廉无语地摇了摇头，知道安德烈娅怕是憋死，也不会在洗澡桶里跟自己谈生意，于是再次轻叩了两下木桶，大声道：
“我先去门外等一会儿，你换好了衣服叫我啊！同不同意？同意的话给个反应！”
面前的木桶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突然探出了一条白生生的胳膊，舀起一捧水劈头盖脸地泼了过来。
威廉一侧头避过了脸，但还是被打湿了裤子，他心知这是女妖精在赶人，哼了一声便退出院子，随后伸手叩了叩大门，示意自己已经离开。
就在他刚准备转过身时，小院里的木桶哗啦一声翻倒在地，一团白花花的东西跌跌撞撞地翻了出来，撞倒屋们闪电般地钻进了屋子里。
“……”
我就是报一下位置，人还没转过去呢，你着什么急啊……
威廉干咳一声转过了身，开始盘算着一会儿该批多少预算，而女妖精则扑到自己仅剩的床褥上，蹭掉水渍后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衣服。
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算勉强处理停当，虽然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但她又不是神官或者牧师，没有掌握【清理一新】之类的神术，只能这样先凑合凑合。
“好了没？我要进来了啊！”
威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等得时间有点儿长了，声音里隐隐有些不耐烦。
“马上！”
听出了威廉话里的不耐，女妖精只得放弃了把头发擦干的打算，将绿色的发丝拢进后领里，任凭水珠顺着背后往下滑，然后小心翼翼地扯上了兜帽。
“你进来吧！我差不多弄好了！”
听到屋子里有些瓮声瓮气的回答，威廉摇了摇头，重新走进了小院。
他绕过挡在门口的大木桶，来到虚掩着的屋门前，轻轻跺了跺脚，示意屋里的女妖精自己要进来了。
然而老旧的屋门实在太过热情，他只是稍微跺了下脚，带着虫眼儿的门板便轰然倒下，露出了身后空无一物的客厅。
卧槽！连个椅子都没给留吗？这家抄得还真够彻底的……
弯腰拉起倒下的大门，威廉看了看这间四壁漏风的破屋子，在东侧发现了一张垫着薄褥子的木板床，虽然有些老旧，但应该还是能勉强睡人的。
唔……睡觉的床和被褥倒是给留下了，做人留一线的手法像是王后的风格，那看来这次八成是她直接带队抄的家。
嗯？那床旧被子怎么瞧着有点湿漉……
“咳！”
女妖精轻咳一声，从他手里接过门板，熟练地一发【白骨钉】把门板钉回了墙上，随后拉了拉头上的兜帽，以卖“洗衣粉”似的模样低声道：
“什么活儿？能赚多少钱？几天能到账？”
你都不问问我抄家的事儿吗？
威廉无语地撇了撇嘴，虽然已经很熟悉了，但他至今还是不太习惯女妖精一切向钱看的说话风格。
“修建一座临时教会，估计要有教堂、庄园和一些附属的建筑群，钱款不是问题，应该随时都能到账。
至于赚多少钱那就凭你的本事，但如果赚得太狠了，今天的事儿估计会再来一遍，然后再用抄家的钱继续盖教堂，到时候你就能用自己的钱追求艺术了。”
你居然还敢提！
女妖精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副咬牙切齿地恨不得生吞了威廉的模样。
两人之间虽然没有过协议，但实际上互相都默许了对方的小操作。
安德烈娅默许威廉白嫖她的劳动力，威廉则定好一个稍高点儿的“承包标准”，然后默许她稍微卡一点油水塞进腰包。
毕竟是有着建筑大师潜力的人，女妖精的节操虽然低得很，但威廉相信，她在建筑方面多少都有点儿追求，顶天了也就是偷偷工钱报报假账，还干不出粗制滥造的事儿来。
……
明明在“规规矩矩”地挣工资，结果却惨遭抄家，女妖精肚子里的火一直憋着呢。
爱财如命的安德烈娅之所以没当场翻脸，一个是知道那女人是王后，觉得威廉身为平平无奇的荣誉伯爵，大概无力抵抗王后的决定，另一个就是知道，威廉今后估计会找机会给自己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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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虽然明白钱包的损失不会太大，但被抄了家的怒火可是实打实的，威廉的玩笑话精准踩雷，直接戳爆了女妖精的怒火。
她伸出白生生的手臂，一把抓住了威廉的领口，拼命地前后抖动着。
“还钱！把我的薪水都还给我，辛辛苦苦给你干了这么久！钱呢？我的钱呢！”
瞥了一眼女妖精泡得微微起皱的手掌，威廉呵呵一笑，伸手过去敲了敲她脖子上的【树海囚环】。
“我记得，你名义上好像还是我的战利品？伦纳德把你送来的时候，信使说的好像是随我处置？区区战利品要什么薪水？”
安德烈娅的怒火瞬间痿了下去，她摸了摸脖子上枯藤模样的圆环，恨恨地道：
“呸！你才是战利品！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这个东西啊！你不是说等财富教会的那个执事回来，就请他帮我解开吗？他怎么这么久还没消息？”
威廉眉毛扬了扬，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
卡梅隆老头短时间怕是回不来了，这对女妖精来说不是件好事儿，但对自己来说反倒是个好消息。
这东西一天不解开，女妖精就一天不敢到处乱跑，毕竟精灵们对这东西可是敏感得很，一旦被发现绝对会没完没了，而且因为【树海囚环】的存在，她想躲都没地方躲。
欣赏地看了看女妖精脖子上的【树海囚环】，威廉呵呵一笑道：
“暂时出了点儿小问题吧！那位执事最近焕发第二春了，正在和新婚妻子度蜜月，短时间怕是回不来了，要不你还是继续戴着怎么样？这东西的造型其实也挺好看的。”
好看你怎么不戴？
女妖精被威廉戏谑的语气撩拨的心头火起，刚想开口喷人的人时候，却见他突兀地面色一正。
“安德烈娅，我这次过来除了找你干活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交代下。”
把女妖精湿漉漉的手掌从自己领口摘了下去，威廉竖起大拇指，比了比身后爱神教会驻地的方向，认真地道：
“东部那边你就不要过去了，平时也尽量避着点儿吧，那里新来了一支队伍，里面最少有两名半精灵。”
第374章 悬赏
半精灵！
摸了摸脖子上项链一样的藤环，女妖精先是面色一紧，随后摆了摆手，强撑着无所谓地道：
“没事，你不是要让我帮忙盖临时教会吗？到时候我一直呆在那儿好了，我就不信她们还能闯进真神教会抓我。”
强行安慰完自己后，她有些好奇地道：
“对了，为什么会需要临时教堂，这次是财富教会改建？还是知识教会要进行翻修？”
威廉摇了摇头，嘴角微微翘起。
“都不是，这次需要建临时教堂的是爱神教会。”
安德烈娅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副看疯子的模样看着威廉，有些磕巴地问道。
“为……为什么啊？”
“因为需要一座临时教会呗。”
威廉面色淡然地道：“她们的教堂不是被你炸了吗？原本的教堂是精灵建筑大师盖的，材料和工匠都很麻烦，所以……唔”
女妖精气急败坏地扑了过来，一把捂住了威廉的嘴，细若蚊蝇地吼道：
“闭嘴闭嘴！闭嘴啊！我才没有炸她们的教堂！她们悬赏错人了！”
看了看威廉满是戏谑的眼神，安德烈娅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满面狐疑地道：
“不对！当初你好像对那座……”
眼见名侦探的BGM即将响起，威廉果断抬头，挣开了她柔嫩的手掌，随后笑吟吟地竖起拇指和食指比了比，再把食指指尖对准她的眉心，做了个开枪的手势。
“biu~”
威廉笑嘻嘻地道：“我好像怎么样并不重要，但你的悬赏好像很高啊，而我最近刚好还有那么一点儿缺钱……”
女妖精的注意力他奇怪的举动拉了回来，成功撵走了附体的名侦探。
她虽然不知道“biu”是个什么东西，但代表“八”的手势她还是看得懂的，正好是爱神教会那些傻子给自己开出来的赏格。
足足八十万！
想到这里时，女妖精不由得一阵咬牙切齿。
那可是八十万金戈德！等于八百万银沃尔！八千万铜卡珀！活捉的价格再加二十万，甚至连可靠的情报都有五千金戈德可以拿。
当她知道这个价格的时候，甚至涌出了去卖自己情报的冲动。
那可是百万金戈德啊！就算自己的炼金实验室失败一整年，完全没有任何产出，也连其中的十分之一都用不完。
可恶！这辈子头一次“手握”这么大一笔钱，结果居然是自己的赏金！
“这个活儿我不接了！”
女妖精缓缓摇头，她的心在滴血，但脸上的神情却坚定无比。
“我虽然需要钱，但还没疯！脖子上这个东西还是小事，那个蠢透了的悬赏才是大问题！要是被那些爱神叫会的人发现了，我就死定了！”
威廉摆了摆手，一脸淡然地道：
“不急不急，你仔细想想看，你在悬赏单上的名字是什么？”
女妖精皱了皱眉。“安德烈娅·格雷？怎么了？”
“怎么了？安全了啊！”
威廉面色波澜不惊地道：“她们要抓的是安德烈娅·格雷，和你安德烈娅·玛尔斯又有什么关系？”
“……”
女妖精被威廉的说辞气笑了。
“你疯了吗？如果光靠这个就能躲避追捕，那那（nei）些被悬赏了上百年的重犯，难道结个婚就能脱罪了吗？”
“不不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威廉嘴角微翘，把手伸进戒指里摸了摸，取出了一张悬赏单递了过去。
“你好好看看上面的画像。”
女妖精一脸懵懂地接过折好的悬赏单，刚想展开看一下时，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犀利地瞪了过来。
“等等！你怎么会有我的悬赏单！”
额……
威廉面孔上的笑容依旧，两只眼睛却滴溜溜地转了半圈儿。
为什么会揭下你的悬赏单，当然是动过心思了啊，毕竟那可是八十……不，百万金戈德啊，这赏金估计已经把爱神教会直接掏空了。
“我看见有人在城里贴，所以顺手就摘了下来，免得你被……”
“你骗人！”
女妖精猛地退后了一大步，满脸震惊地道：“这单子明明都很久了！你……你居然想出卖我？！”
“咳，什么叫出卖？话别得说那么难听啊！”
威廉干咳了一声，摆了摆手道：
“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会出卖你呢？而且你自己不都说了吗？这张悬赏单都已经很久了，我要用你换钱的话早就去了，你现在还不是一直好好的？”
“……”
安德烈娅摸了摸卷边儿开裂的羊皮纸，稍稍放下了心。
确实，这张悬赏单皱巴巴的，摸着确实有段儿时间了，自己现在还安全，就证明对面这个家伙应该不会出卖自己……吧？
毕竟是百万金戈德啊！很多小王国搬空了国库都没有这么多钱！如果换做自己，能不能忍得住？
她想了想之后有些汗颜，就算能暂时忍住，估计也会一天拿出悬赏单来看个十七八遍，连羊皮纸能摸卷了揉裂了……嗯？好像有什么不对？
“既然你不想看，那我就直接跟你说吧。”
威廉一把抢回【被摸皱的悬赏令】，伸手拍了拍女妖精的肩膀，一脸正色道：
“你的悬赏令上是全身像，画得是一个穿着宽大黑袍的神秘女法师，兜帽一直都拉得死死的，上半张脸根本就看不清，连比你矮一点儿的人都看不清你的眼睛，所以你明白了吗？”
安德烈娅顿了顿，摸了摸脑袋上的兜帽，若有所思地道：
“你是说……”
威廉微微一笑。
“我是说，除了那件黑袍子和拉得很低的兜帽以外，你身上根本就没有别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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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悬赏令上的画像我看过了，只需要换一身装束，根本就没人能认得出你来。”
“……”
女妖精表情有些复杂地点了点头，承认威廉说得话没错。
六法之塔是个“地下”组织，内部成员各自都有其它的身份，所以大家都是神神秘秘的。
带着兜帽的法袍几乎人手一件，自己的装束才显得毫不起眼，没想到……这身隐蔽性极强的法袍，居然还成了自己的“特点”。
“除此之外，还有你的皮肤。”
威廉见她默默点头，笑了笑继续补充道：
“你的脸色太白皙了，虽然在浅黄色的羊皮纸上看得不太真切，但见过你的人还是多少认得出来的，所以也要稍微涂上点儿颜色。”
女妖精闻言神情一愣。
“见过我？”
第375章 换装与困意
安德烈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随后猛地反应了过来。
“那个负责登记的女人……她是个半精灵？”
威廉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不光是她，她女儿也是。那是个脸蛋圆溜溜，脑袋毛茸茸的小丫头，特别好认，虽然她们的精灵血统不是特别浓，但你最好还是躲着点。”
“这怎么躲得开啊！”
听见可能会碰到熟人，刚平静下来的女妖精又打起了退堂鼓，她咬牙跺脚道：
“不行，这个活儿我不能接！就算换了衣服也不安全啊，比如说话声和体型……”
“这不是问题。”
威廉摇了摇头，一边低头开始翻找自己的戒指，一边慢悠悠地道：
“只要你改改人物设定就没问题了，从贪财又倒霉的的肥屁股女妖精，变成沉默寡言热爱建筑的……额……女仆怎么样？穿上这东西，她们打死都认不出你来。”
说着，他从戒指里扯出一套未拆封的女仆装，拎在手里抖了抖，正是卡梅隆老头的珍藏之一。
“……”
？？？
女仆不能接受吗？倒也是，女仆喜欢建筑确实有点奇怪……而且这件女仆装的暴露程度有点高，很容易被404掉。
见女妖精一脸的错愕，威廉想了想后收起了女仆装，重新翻出了一套包裹程度稍高的女治安官套装。
“治安官怎么样？虽然原本的治安官几乎都被辞退了，但还可以说你是刚来应聘的，怀揣着天下无贼的梦想，希望一手打造纯洁的治安团队，但因为嗓子受过伤，所以不爱说话……”
这都是些什么亡灵东西？？？
看着威廉手里的皮衣和配套的软鞭，安德烈娅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上面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抗拒之意。
哪里的治安官会穿只能迈开一步的皮裙？穿上这东西能抓得住贼就见了亡灵了！
“也不满意吗？”
威廉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掏出了一件包裹程度更高的套装，丢给了对面的女妖精。
“那就只有这个啦，但是你穿这个的话，人设就和杰西卡有点重合了，感觉比较浪费。”
安德烈娅接住衣服，犹疑地打开看了一眼，发现是一整套女式的骑士制服，但又和正经的制服有点差别。
原本厚实吸汗的厚布袜，变成了单薄的白色细纱，看着怕是一踩就破；而且耐磨的皮制马裤也被换成了……
“我死都不穿这种东西啊！”
气急败坏地把手里奇怪的衣服扔到地上，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慨，女妖精甚至还伸脚用力地踩了几下。
瞥了一眼黑袍里一闪即逝的白脚丫，威廉继续埋头掏了起来，把卡梅隆老头的珍藏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安德烈娅能够接受的衣物跟人设。
啧，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女妖精！
威廉撇了撇嘴，懒得吐槽安德烈娅突然涨了一截的节操，收好了堆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一脸不爽地道：
“那你就自己弄一套衣服穿，不过必须跟现在的黑袍区分开，而且差别越大约好，万一你要是被逮了，可别怨我不想办法捞人。”
“……”
“放宽心~”
眼见女妖精有拔腿就跑的意思，威廉赶忙出言安慰自己的任务工具人。
“你不要把那些爱神教会的人想得太聪明了，只要你把这身衣服换了，她们能认得出来你才是怪事。”
“比如说，你养了一条黑色的狗，它早上自己跑掉了，晚上回来换了一头绿毛，浑身的黑毛都剃掉了，换成了一件紧身小背心，就算是亲手喂大的，你估计也认不出来对不对？”
道理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怎么总觉得多少有点儿不对劲呢？
不等女妖精思考人脸和狗脸的区别，威廉伸手拍了拍她湿漉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
“别犹豫了，这单生意的付款方可不光是我，还有爱神教会，真神教会多有钱你明白吧？你确定要放过这个机会吗？”
“我……”
“我是无所谓你接不接的，你要是接了，我能收获一间真神教会；你要是不接，我就能拿到一百万金戈德，如果非要我来选的话，貌似后者其实更……”
“我接！我接啊！”
安德烈娅气呼呼地瞪了威廉一眼。
“你果然是个混蛋！两天之内给你设计图！还有，你赶紧把悬赏单还我！我觉得你还是想……喂！你有没有在听啊……”
女妖精后面的话威廉已经听不见了，他正在全神贯注地听着系统给出的提示。
【虽然离建筑大师还差一点，但你已经找到了最合心意的人选了，相信只要有她负责建设，新的爱神教会一定会是破晓领的冠冕中，最为璀璨的明珠】
【领地发展任务：建立爱神教会（临时）（突发任务）（进行中）】
巴适~
威廉呵呵一笑，取出【被摸皱的悬赏令】塞了过去，随后抬头看了眼逐渐落下的月亮。
离太阳升起已经没多久了啊。
他抻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腰，强忍住了涌到嘴边的哈欠。
昨天晚上在和卡梅隆老头“打电话”，今天晚上又连夜应付【突发任务】，威廉已经两天没休息了。
虽然以他的体质，身体并不会感到疲劳，甚至还能再肝个三五天，但生物钟连续被打乱，还是让他的精神多少有些萎靡，有点儿想找地方睡一觉了。
打量了一下女妖精“家徒四壁”的屋子，看着就不可能有多余的床铺给自己留，威廉顿时眯起了眼睛，转过头朝安德烈娅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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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晚上还睡觉吗？”
看了一眼威廉色（想）眯（睡）眯（觉）的眼神，女妖精警惕地退了半步。
“不睡！我要连夜把规划图弄出来！”
“哦……”
威廉点了点，满怀希冀地道：“你既然不睡的话，那你的……哈欠……床能不能……”
……
站在门口的威廉叹了口气，借床一用的事儿毫无疑问地失败了，芳龄二八青春正好的男上司主动留宿，年龄未知的单身女下属居然主动撵人，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思想纯洁的威廉强撑着回到城主府，王后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桌上堆了好几摞新文件，上面都用娟秀的小字写好了批注，还留了个字条建议他好好读一下，说是对今后治理领地有很大帮助。
这能有个鬼的帮助，找个能处理政务的领主夫人帮助不是更大么。
吐槽了一句后，威廉撑着眼皮翻了两页，终究还是没挡住睡魔的侵袭，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376章 奇怪的用途增加了
“呼。”
温热的鼻息打在脸上，随后好像有一只温热的小手摸上了自己的脸，只不过手心有种湿湿的感觉，可能有点紧张导致出汗了。
威廉懵懂地抬起头，看见艾薇儿站在桌边，穿着自己第三喜欢的露肩晚礼服，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威廉，今天是你的生日哦，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哦，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威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嘴角微翘道：
“我的礼物，你之前不是已经给过了吗？”
“小坏蛋！”
艾薇儿俏脸一红，一反常态地没有嗔怪地呵斥他两句，而是笑吟吟地道：
“那算什么礼物呀！我说的可是真~正~的礼物哦！”
真正的礼物？
虽然仍旧有些困倦，但威廉猛地来了精神，抬起头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艾薇儿，发现她礼服的腰绳系了朵十字花，瞧着就像大礼物盒的系带似的。
他有些好笑地道：
“王后陛下，既然你穿成这个样子，那礼物不会就是你自己吧？我伸手一拉系带，然后就……”
“讨厌！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艾薇儿嗔怪地打了他一下，随后居然低下了头，似有还无地轻轻颔首，桃花眸极隐蔽地偷瞥了他一眼。
“但你……也可以试一试啊……说不定……真的可以呢？”
王后陛下的声音越来越小，威廉心跳的声音倒是越来越响。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生日大礼包吗？
在艾薇儿的默许下，威廉缓缓地把手伸了过去，搭在了丝滑的飘带上，食指绕了两圈儿后轻轻一拉。
那身华贵的礼服仿佛中了大裂解术一般，没有任何阻力地悄然滑下，然而还没等他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王后陛下一旋身靠了过来，秀目微闭红唇轻启，轻轻地……
“吸溜~”
一条紫色的半透明长舌头一掠而过，从威廉的脑门儿正中穿了过去。
冷眼看着面前有些熟悉的透明马头，威廉熟练地取出一条切好的黑面包，直接怼进了它的喉咙眼儿。
原来是你特么在舔我的梦！我特么就知道没有这种好事儿！
最重要的是，都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你特么居然还给我舔醒了！
愤恨地瞪了瞪地上直抽抽的大种魇，威廉伸手翻开了系统提示。
【成年梦魇LV40（非敌意目标）舔舐了你的普通梦境，临时汲取了1点精神力，并留下了带有灵魂力量的口水，将普通梦境染成了美梦】
【成年梦魇LV40（非敌意目标）舔舐了你的美梦梦境，临时汲取了2点精神力，并留下了带有灵魂力量的口水，将美梦梦境染成了春……】
“……”
卧槽！
种魇！是我会误会你了啊！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你的第一批后宫已经在路上了，1V500的团战马上就要开打了，你可千万要坚持住啊！
威廉猛然弯腰，想把倒在地上抽搐的大种魇扶起来，然而他并没有碰触灵魂的能力，手里唯一能触碰到灵魂的东西，就是小黛西的特制黑面包。
而这玩意……只要怼近灵魂里，就跟塞进嘴里没区别了，恩将仇报可一不可再啊！
“叩，叩叩”
一重两轻的敲门声响起，威廉的灵魂也跟着抖了抖，凭空多出了一双眼睛的视野，神奇地看到了自己临时办公室的破木门。
原来是玛姬来了啊，我说她的马怎么在这儿……唉，大种魇，是我对不起你啊！
威廉通过灵魂之间的链接，给女幽灵发了个直接进来的信号。
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响，临时办公室的木门被推开，女幽灵红着脸站在门口，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往里面看。
“……”
好的你不用开口了，我已经知道你为什么脸红了。
威廉叹了口气，他和女幽灵离得越近，灵魂之间的共鸣就越强烈。
所以在离得比较近的时候，他会主动收敛一些想法，免得被女幽灵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但刚才在做梦的时候……
烦人啊，今后做x梦还得注意下别被偷窥了，还有没有一点人身自由了。
把自己脑海中的画面统统打包封存好后，刚睡醒的威廉懒得开口，直接一个眼神丢了过去，借用两人之间的联系询问道：
‘你大早上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咳……其实不是我有什么事。”
女幽灵干咳了一声，没有借用两人间的灵魂通路回答问题，而是有些刻意地开口道：
“是【亡骸骑士团】的大家，他们有些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嗯？【亡骸骑士团】？他们不是在忙着恢复肉体，好去挂了红色炼金灯的地方溜达溜达么？有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威廉再次通过灵魂发出了疑问，并试图去女幽灵的脑海里看一眼。
然而他得到的却是一连串乱七八糟的东西，各种支离破碎的场景和念头，甚至还有法兰一世猫在自家阁楼看小刘备的画面。
在当初被威廉用海量的“大片”挤出脑海后，女幽灵也学会了这一手段。
每当有什么不想透露的东西，就竭力放空脑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内容，免得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透露出来。
啧……学坏了啊。
话说法兰一世长得还蛮帅的，就是看小刘备的品味比较简单粗……
“怎么不出声了？要不还是我来说吧！”
一名样子有些陌生的恐怖骑士挤了进来，打量了威廉两眼后叹了口气。
我凡金斯家的人，怎么可能长的这么没男人味儿！
恐怖骑士开口道：“我姓凡金斯，我也弄不清自己是你多少辈的祖先，那咱们就先不论了，我就是想求你个事儿。”
啊……原来是自家老祖宗之一。
威廉点了点头，表示可以说一说，毕竟这是自家老祖宗，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儿，还是可以优待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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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意就好，哈哈哈，那我就回去再睡一下那棺材了！”
眼见威廉点了头，满脸胡子的恐怖骑士顿时眉开眼笑，直接把可以说一下理解为可以做一下，扭过头撒腿就跑。
看着他火急火燎的背影，威廉无语地摇了摇头。
这都什么毛病……话说为什么要再睡一遍【安眠之棺】？他难道……额……居然还有这种功效吗！
女幽灵的信息轰炸终究用的不够纯熟，多少露了一点儿内容出来，威廉的脑海里瞬间出现了一项奇怪的新知识。
【安眠之棺】在恢复肉体的时候，如果肉体损伤过重，可以选择不按照原来的样貌恢复，虽然整体强度依旧固定，但每个肢体的长短粗细都可以自由……
擦！我这就去看看！
第377章 偷窥、质问、有鬼
感受着透过灵魂那头浓浓的鄙夷之情，威廉熄了去帮老祖宗们检查身体的脚步，揉着鼻子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唉……真是，人和人之间还有没有点儿信任了？我就是担心老祖宗们这么乱搞会不会出问题，单纯的想去看看而已，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干咳了一声后，威廉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抬头看向了门口的女幽灵。
这位王后陛下的老祖宗虽然闷……咳，虽然懂得稍微有点多，但实际上还是挺有羞耻心的，她能忍到现在还没跑路，肯定是有正事儿准备和自己说。
果不其然，玛姬在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推门走了进来，一脸严肃地道：
“我有些事要和你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你一定要认真回答我。”
见她一脸正色，威廉也跟着点了点头。
‘既然是非常重要的事，应该也需要保密吧，那我们还是别开口了。’
女幽灵闻言愣了愣，透过两人之间的联系问道：
“这是在你的领主府，为什么还要用这种办法交流？难不成还有人能听到我们说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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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讨厌啊，面对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头子，居然还有这么重的戒心。”
好奇心意外地没有得到满足，阁楼上的老英灵撇了撇嘴，随后放下手里的不良画册，翻身看了看阁楼的窗外，太阳刚好缓缓冒出地平线。
感受了一下教会里还在酣睡的人们，不需要睡觉的老英灵皱了皱眉，一脸不爽地勾了勾手指。
“嗡——”
震耳欲聋的钟声猛然响起，瞬间震醒了大半个教会的人，而且一声还没结束，连着响了七次才缓缓停下，彻底粉碎了所有人的好梦。
“啊啊啊！为什么教会建在这个破钟楼下面啊！每天早上都烦死了啊！”
……
等悠扬的七声报晨钟结束，威廉收回了望向钟楼的眼神，微眯着眼睛回答道：
‘我也不清楚他能不能听见，不过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是钟楼吗？
女幽灵顺着威廉的目光望了望，暗暗把这个地方记在了心里，随后一脸正色地道：
‘好吧，这样说也方便一些。
我想问你，对于三大教会和光明教廷推动的圣徒计划，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一猜你就是要问这个。
威廉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在脑海中反问道：
‘你呢，我也很想问问，你又知道多少？’
见威廉顾左右而言它，反而把自己的问题抛了回来，玛姬有些不开心地皱了皱眉，攥紧了拳头好像想发火。
但考虑到两人现在战斗力的差距，只得认命地道：
‘现任王后就是圣徒，这个你已经知道了。
除了这条消息之外，死国之门开启的时间只剩一年多了，而如果情况和五百年前一样的话，只要剩下六个月时法兰还没完全统一，它们就会主动插手，强行推动圣徒出现。’
“听”完女妖精给出的情报后，威廉笑着点了点头。
呵呵，跟自己一开始想得差不太多，时间上甚至还宽裕了点。
‘你点什么头啊！’
女幽灵恼火地瞪起了眼睛，对于威廉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相当不满，连珠炮一样地道：
‘你到底明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有八个月！甚至不到六个月的时间，三大教会就会插手，强行压服所有公国！如果那些该死的混蛋们接手了这件事，你就彻底没机会了！’
‘之前面对尸骸大君的时候，你不是说过吗？相信那个王后能够为法兰带来……嗯？你居然在心里笑我？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难道是骗人的？！’
咳，不好，一时大意没藏住！
威廉赶忙收起“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念头，一脸正色地朝着对面的小太监飞了一个眼神。
‘也不能说是完全骗人吧？我虽然不相信艾薇儿能彻底改变法兰，但我全力阻止圣徒计划的想法是真的。’
‘……’
感受着女幽灵脑海中纷乱繁杂的一大堆情绪，威廉默默地将这些情绪归纳为“卧槽”两个大字，随后故作姿态地清了清嗓子，继续通过两人之间的联系说道：
‘不要急啊~急是没有用的，慢慢来，慢慢来。’
面对威廉不急不缓的语气，玛姬几次攥紧了拳头，随后又无力地放开。
对于艾薇儿的存在，她的感觉只能用复杂两个字来形容。
作为法兰一世的女儿，父亲在她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女幽灵既不相信，也不愿信有人能比父亲做得更好，不认为艾薇儿能做到连父亲都没能完成的事情。
可虽然她不相信，但架不住艾薇儿和她父亲的身份相同，还做出了近乎同样的选择，她扪心自问，自己多多少少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
而父亲在五百年前做的选择，让她遗憾了整整五百年，她曾经无数次地想过，如果父亲当初做了另外的选择，那现在又会是什么样？
出于这种奇妙的情感，再加上变相弥补遗憾的念头，她破坏圣徒计划的念头无比的强烈，表现得比威廉还要上心得多。
看了看满脸“想打人”的女幽灵，威廉呵呵和一笑。
对于怎么搞定艾薇儿身上背负的圣徒计划，他其实很早就有想法了。
虽然看上去是个人都知道圣徒计划，但实际上根本没有那么多，这件事的保密性做得相当好，知情者数量寥寥无几。
爱神教会的女装大佬、卡梅隆师徒、负责镇守的女教皇、以及阁楼里面的老怪物、七大公国内部家族的家主、最多再算上一些负责办事的人手。
而且这些人知道的也并不全面，三大教会的人倒还好，七大公国最多也就是家族里面有些零散的记录，而且肯定还被三大教会警告过，绝对不敢乱传。
可以说，绝大部分法兰人都完全不知情，甚至连圣徒计划的名字都没听说过，保密程度之严令人发指，连身为诵经人的小富婆都是自己查出来的。
卡丽娜虽然明面上是知识教会在法兰的负责人，但毕竟头上还有个女教皇在，如果不是知识教会的圣遗物在手，以及有卡梅隆老头担着，她怕是也只能在“倒计时”六个月的时候才能被告知真相。
至于为什么保密计划如此严格，那自然是三大教会的心里有鬼。
第378章 解决问题的办法
圣徒计划的要求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如果条件只是压服七个带着原罪血脉的家族，那爱神教会马上就能批量生产圣徒，进而一统奥法大陆了。
这个计划真正的条件，是征服七个将原罪“膨胀”到极致的公国，因此需要放任七大公国一直保持昏庸与罪恶，几百年如一日地蹂躏与祸害大量普通人类，才能催生出极致的原罪，进而固定“刷新”出野生的圣徒。
这是在牺牲法兰人的幸福，以换取整个奥法大陆的安稳。
细细翻过法兰的历史后，威廉发现了很多怪异的地方，最主要的就是近乎百分百出王八蛋的频率。
虽然原罪血脉出混蛋的概率确实高，但这个概率貌似有点儿过分了，毕竟就算是一群大白猪里面，多少也能挑出几个眉清目秀的。
如果按五百年一圈儿算，七大公国的统治者一共换了一百多位，再加上法兰之前尚有记载的几个“XX帝国”，国王和大公加起来总共好几百位。
这几百头大白猪里，不是没出过励精图治试图布种天下的，但要么是在成功之前突然“想通”了，夜夜笙歌违法乱纪、生活作风急转直下，要么干脆就是莫名其妙的暴毙失踪。
数千年下来，法兰这片土地上，居然连个能称得上“中兴”的时间都没有，只有极为短暂的希望，和无比长久的痛苦。
以五百年为周期，每到两头儿都NB的不行，半年不到就能一统天下，然而中间的十几代人统统一事无成，拉跨程度惊人的整齐划一，偶尔冒出那么两个天纵英才的，百分之百会英年早逝……
糊弄鬼呢？
如果这里面没有三大教会和光明教廷的手笔，我马上就抹脖子投去冥河里泡澡，然后投胎去给小黛西当儿子。
想到这里时，威廉冷冷一笑，随后看了看一脸“怒其不争”的女幽灵，慢悠悠地道：
‘关于圣徒的问题我已经有打算了，你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的话，你要不要先回去看看？我总觉得那些家伙会乱用【安眠之棺】，你要是不看着点儿的话……’
听到威廉的提醒，原本怒冲冲的女幽灵嗖地红了下脸，仿佛又懂了什么不太合适的东西，随后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你真有打算了？不是在骗我？’
我当然有打算啊。
威廉呵呵一笑，没有通过灵魂通道回答问题，而是面色淡然地点了点头。
玛姬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依旧觉得这个混蛋在敷衍自己，但因为担心【亡骸骑士团】的混蛋们互相攀比，搞出能用三条腿走路的奇葩场景，她只得揣着一肚子的话愤愤地走了，准备等有空了再来喷人。
看着女骑士远去的背影，威廉眯了眯眼睛，他刚才的话虽然没有全说，但也不完全是敷衍，瓦解圣徒计划并不是什么难事，瓦解圣徒计划后怎么全身而退，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圣徒计划本身并没有多难搞，三大教会和光明教廷之所以要严格保密，除了心里有鬼之外，也有担心计划会被破坏的原因。
越是庞大周密的计划，往往越是容不得丁点儿差错，即使三家真神教会不缺强者和军团，但它们仍旧只是旁观者而不是参与者，大多数时间只能旁观而不好亲自下场。
如果像玛姬的父亲那样，靠着自己一统法兰并自愿献身，那当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但如果是教会出手强压，难免会出现无法预料的大小问题，而一旦这些问题碰见有心人，想搞点什么事儿简直再容易不过。
无论是在死国之门开启的时候，动手将某个原罪家族直接剿灭；还是撺掇某些人临时跳反，搞垮头上的公国；甚至表面配合圣徒计划，到了最后关头直接掀了一个公国自己做大公……
摸了摸衣袋里的幸运硬币，威廉呵呵一笑。
三大教会在法兰虽然不缺军团和强大的职业者，但七大公国天南海北，累死它们也看不住所有人，而我最不怕的就是选择题。
而且就算做不到瞬间掀翻整个公国，在死国之门开启的时候，临时捣个乱总不难吧？然后就是破坏容易建设难了。
调兵遣将总需要时间吧？强势压制需要时间吧？立新傀儡也需要时间吧？哪怕光速反应了过来，怎么着也得乱上好几天，计划好的七原罪必定会少上一个。
压服七原罪虽然能够成为圣徒，如果少压了一个，可不代表就能成为七分之六的圣徒，而是会像现在的王后一样，成为只有一些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罢了，即使有真神教会推动，想破坏圣徒计划依旧没多难。
还是那句话，难得不是破坏计划，难的是怎么全身而退。这么干虽然百分百成功，但问题也一大堆。
首先是死国之门被破，不好保证王后的安全，其次是威廉也没法保证自己的安全。三家真神教会再加上光明教廷的追杀，整个奥法大陆上没几个人扛得起，就算跑得掉也得亡命天涯，这辈子怕是只能跟艾薇儿搞异地恋了，属于最后关头没办法的选择。
什么？还可以一路雄起，车翻三大教会，干挺光明教廷，抬脚踹倒死国之门，然后挥舞手中大棒，爽死那些半神级别的老怪物，最后轻松灭掉门口面蹲着的无数亡灵……
额……我只能说，这已经不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了，这是把自己打包好，用服务最烂的X通快递往黑洞里面邮。
需要考虑的已经不是能不能到货了，而是会不会被愤怒的快递小哥直接锤爆狗头，就连【怒焰军团】的憨憨们都没这个胆子……
……
威廉呵呵一笑。
原本他都做好了长期异地恋的打算，准备等三大教会出手之后浑水摸鱼随时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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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儿死国之门开启，这边儿直接就干翻一座公国，然后抛家舍业撒腿就跑。接着一路穿越七海，绕过神圣帝国边境，一头扎进奥法帝国潜心种田，宅他个三五十年，等到养出几只六阶军团，或者突破到七八阶再杀回来再续前缘。
反正圣徒只要不作死，寿命一般长得很，王后和自己都等得起，就是多少有点儿从心，比较丢穿越众的面子。
然而瞌睡了就来枕头，之前【爱神的垂青】任务，意外地给出了圣徒的资质，无疑提供了一种新的解决思路，比如……
一阵凌乱但又有些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打断了威廉的思绪。
他抬起头时，来人已经心急火燎地推开了大门，竟然是疑似自闭中的杰西卡。
女骑士先是躲闪了一下他的眼神，随后咬牙跺脚，顾不得羞耻之前的事情，面色严肃地喊道：
“威廉！出大事了！”
很少见到女骑士惊慌的模样，威廉先是愣了愣，随后目光缓缓向下……
第379章 倒霉蛋的作用
倒不是什么小腹隆起上门逼婚的桥段，一个是速度没有那么快，另一个是按照之前的“战况”，捂着肚子上门逼婚的人应该是王后才对。
威廉的视线下移，主要是女骑士穿得实在有些清凉。
上次“出大事儿”的时候，她还是一身长袖的睡衣睡裤，现在居然无视了逐渐变冷的天气，统统换成了短袖，两条比例傲人的长腿白得有些晃眼，使得这屋里唯一的青春少年，本能地腼腆了起来。
注意到了威廉有些古怪的眼神，女骑士才注意到自己的着装有些清凉了，瞪了他一眼后连忙抬腿，垫着铁片的马靴迅捷地在地上点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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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带有奇妙韵律的踢蹬，地面上的影子竟如同漆黑的水洼一般，猛然溅起了大片的“水花”，直接将杰西卡的两条长腿染成了黑色，像是穿了极贴身的黑色薄袜似的。
哇哦~居然是黑……咳，我是说，杰西卡对阴影之力的使用又纯熟了。
威廉赞赏地看了腿……看了女骑士一眼，明明才突破LV31，成为四阶没多久，但就凭刚刚这一手自创的【阴影黑丝】，对阴影之力简直操弄自如，估摸着应该升到LV33以上了。
“就这样吧！没时间换了！我们边走边说！”
女骑士上前一步扯住威廉，拖着他就往门口走，小白们奇异的嘶鸣声适时响起，浑身覆盖着浓郁的阴影之力，缓缓从他们身后的影子里浮了出来。
就在两人翻身上马时，地面上的大种魇仿佛被马嘶声惊醒，猛地抬起了头，死死地盯着小白们扭动的马臀，两只半透明的玛眼微微转动，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彩。
……
“你是说……何塞连人带钱带货被格瑞迪家族给劫了，而且因为保护货物伤了他们不少人，很可能会被处死？”
哇哦！不愧是能把【歹运】写进能力栏的家伙，果然老倒霉蛋儿了。
听了女骑士口中的“大事”后，威廉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
作为命运物品的拥有者，何塞在没有完成“使命”之前，是绝对死不了的。
在连续经手了两样命运物品后，靠着上辈子的一些信息，威廉也大致摸清了命运物品和原主人之间的关系。
原主人虽然无法使用自己“冠名”的命运物品，但他们本身就拥有和命运物品相同的能力。
就算没有【汉斯的幸运硬币】，表弟也能靠着那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在遇到需要进行选择的时候，从看似无解的选项中找到最优解。
同理，何塞虽然没办法使用【何塞的加护印章】的【绝境加护】，但他自己就有着类似的能力，每到陷入绝境的时候，总能靠着与生俱来的敏感性，自动自觉地找到能救自己于苦海的“贵人”，猛扑上去抱腿抱个结实。
除此之外，每个冠名了命运物品的家伙，都一定会有影响整个奥法大陆的那天，这是他们背负的命运或者说“任务”。
而只要还没完成自己的“任务”，这些人是无论如何都死不了的，何塞就算得罪了现任光明教皇，估计也会碰见一个能把他捞出来的贵人，这家伙不管被收拾的多惨，最后肯定还能活蹦乱跳的。
“不用担心，何塞他比较特殊，肯定是死不了的。”
威廉伸手拍了拍女骑士的腿，一脸淡定地道：
“说句稍微离谱点儿的话，我倒是希望格瑞迪家族能对他下杀手试试，看看最后会蹦出个什么神仙来。”
女骑士瞪了他一眼，把两条长腿往后收了收，随后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居然一点都不担心？那个小商人有这么厉害吗？还有，shenxian又是什么东西？”
“他倒不是厉害，只是有些特殊”
威廉笑了笑，没有继续解释自己的话，而是开口追问到：
“除了何塞之外呢？一共伤了多少人？”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杰西卡的眉头缓缓蹙了起来。
“何塞商队里的其它人没有抵抗，虽然都挨了一顿痛打，倒是没怎么受伤，只有几个运气比较差的被流矢射死了。
负责护送的五十名【黑魇骑兵】则伤了不少人，他们先遭到了偷袭，又和格瑞迪家族的人打了两场，虽然没人战死但也都伤得不清，还有八个人被【巨锤士】捣烂了下半身，可能……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威廉缓缓点头。
啊……好像是挺惨的，话说自己好像没告诉过她【安眠之棺】的事儿，这次回去可以让【黑魇骑兵】们去【亡骸骑士团】那儿插个队，把三条腿都重新长一下。
话说……他们这能叫因祸得福吗？
看了看隐含怒意的女骑士，威廉明智地把这个念头咽回了肚子里。
那些【黑魇骑兵】们虽然名义上属于自己，愿意听凭自己调动，但他们实际上忠于且仅忠于杰西卡，而这些不惜抛家舍业，一直跟着她出生入死的骑士，也同样得到了女骑士的珍视。
而这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护送任务，但结果居然出了这么大的意外，甚至还残了好几个，她现在一定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去锤爆格瑞迪家族的狗头。
看了看脸色有些阴沉的女骑士，威廉出言安慰道：
“没事，能保住命就好，腿受伤还有得救。”
“嗯……”
杰西卡点了点头，仿佛想起了什么，面色稍有好转。
请神官释放【肢体再生术】价格不菲，而且长出来的肢体还要重新锻炼，哪怕只是缺了一只胳膊，都要两三年才能勉强恢复战斗力。
像这种被碾碎了下半身的重伤，不光要请更高阶的牧师释放【肢体再生术】，复健的时间更是十年起步，可以说和彻底废了没什么两样。
如果自己还在法雷尔家，那些信封“凡有所物，必有所价”的混蛋必然不会掏这笔钱，自己的部下们估计要直接被放弃掉，而按照威廉的性格，他就算短时间找不来高阶牧师或神官，也一定不会直接放任不管，最少也能给他们一个安稳的下半生。
“对了，你不是说还有不少钱和货物吗？”
见她神色平和了不少，威廉岔开话题，玩笑道：
“何塞朝我借了二十万金戈德，现在一共赚回了多少？这个倒霉蛋不会亏了一大半吧？”
“亏倒是没有，他确实像你说的一样，是个天生的商人，传信的黑魇骑兵说，他这次赚了有……”
女骑士侧头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道：
“大概……一百多万吧？”
“……”
？？？
！！！
第380章 怮哭
一！百！万！……还多！
威廉隐蔽地哆嗦了一下，摸了摸空间戒指里女妖精的悬赏令。
这东西他当初揭了十几张来着，虽然交出去了一张，但实际上还是有不少存货，准备等周转不开的时候，和女妖精商量一下，能不能合谋去爱神教会套点儿钱花花。
但现在看来，这些悬赏令真心可以扔掉了，何塞赚钱的速度，简直比自己去骗……咳，搞钱的速度还要快得多得多。
威廉有些不可思议地咂了咂嘴。
这可是一百多万枚金戈德啊！
即使对于富可敌国的财富教会来讲，那也是能够伤筋动骨的数字，对于花钱比较猛的爱神教会来说，甚至能够掏空好几十年的积攒，他到底是怎么赚到的？
威廉一脸费解地打开系统，找出了属于何塞的面板。
【姓名：何塞·莫里斯】
【种族：人类】
【状态：失血、轻伤、惶恐】
【所属势力：破晓领】
【身份：破晓领领有商会会长】
【能力：生财有道、商誉斐然、歹运】
【评价：这是一名天生的商人，能够极为敏锐地嗅探到潜在的商机，常年在各地行商的他，对财富的流动具有极强的敏锐性。
……
不过需要注意的是，这是一个经常会倒霉的家伙，小心他会将自己的坏运气带给你的领地】
……
原来是生财有道加商誉斐然啊，怪不得那么牛批……个鬼啊！那可是一百万还多啊！卖了女妖精都没有那么值钱！他这是去打劫了吗？
感觉威廉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女骑士好奇地探头看了看，随后有些好笑地推了他一把，语带调侃地道：
“威廉，你不是还跟我说过，何塞是个能赚大钱的人吗？怎么反倒比我还惊讶？”
威廉回过了神，咧了咧嘴没说话。
小富婆和杰西卡都是“挥金如土”的人，但小富婆是钱太多花起来懒得算，女骑士则是单纯的没有经济头脑，她怕是只知道这是个很大的数字，还没搞清楚这笔钱到底意味着多大一笔财富。
稍微冷静了一下后，威廉一脸正色地开口询问道：
“杰西卡，报信的黑魇骑兵有没有提过，何塞到底是怎么赚到这笔钱的？”
“好像隐约说过一句……”
女骑士闻言蹙眉思索了几秒钟，随后有些犹豫地道：
“我记得，好像说是和谁签了什么条约，只要如约履行提供物资，就能长久的把生意做下去，哦对了！”
杰西卡想了想道：“虽然说是赚了一百万，但实际上只有三十万左右是这次赚到的钱，其中还有十五万被买成了各种货物，剩下的七十万是下一批的货款，而且只付了一部分，还有五十万要等下次交易才能拿到。”
原来如此……
听到钱没有实际上的多，威廉反倒松了口气，毕竟二十万进一百万出，在这个部分地方还在以物易物的世界，赚钱的效率着实有点夸张过头了。
而按照现在的情况看，何塞八成是靠着自己的天赋，察觉到了某个大势力或商会的采购计划，又靠着商誉斐然的能力，获得了信任并拿下了一笔大额订单。
至于和他做生意的人，应该是神圣帝国或者海族，也有可能是跨越七海而来的大商会，总之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
确认了这笔钱本身大概没什么坑后，威廉稍微计算了一下被劫走的数量，发现依旧有三十五万枚金戈德，以及价值十五万枚金戈德的货物，顿时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虽然当初那二十万金戈德的名义是“借”给何塞的，但何塞是个少见的“好人”，按照他知恩图报的性格，肯定不会真的只还自己二十万金戈德了事，必然会让出很大一部分利润。
咳咳，这也不能算见钱开眼，主要我自己还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呢，然后一借就是二十万金戈德，再派人千里护送，何塞被劫了之后还要冒着风险去救人，他非要感谢我，大家都是朋友，我也不好意思不收是吧？
至于冒出头来搞事情的格瑞迪家族……居然敢抢我……和何塞的钱！不用等三大教会出手了，你们现在就给爷死！
……
就在威廉杀气腾腾地集结军团的时候，倒霉的小商人何塞正躺在昏暗的牢房里，两眼无神地盯着满是蛛网的棚顶。
他的身上满是鞭痕和淤青，虽然没有什么太过严重的伤势，但看着就知道，肯定是遭到了一顿发泄式的痛打。
何塞的情况和杰西卡说的有些出入，格瑞迪家并没有处死他的打算，甚至担心伤势会影响他的健康，还请来了一位半吊子药剂师，给他灌了两口腥臊难闻的疗伤药剂。
那药剂虽然难闻的像是下水道里的泔水一般，但居然确实有效，他肩背上的伤口甚至已经开始结痂了，估计两三天内就能大好。
然而这些意料之外的“善待”，却并没有让何塞的心情变得轻松，对于格瑞迪家族的行事风格，他在四处行商的日子里多少有些耳闻，隐约猜到了一点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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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大概会被作为商品，被卖给一些有人口需求的势力，甚至有可能是七海之上的海盗。
他死死地咬住嘴唇，强忍着才没让自己丢人地哆嗦起来。
一名识文断字、且见多识广的人类，在很多地方都是相当受欢迎的，而格瑞迪家族的混蛋们，简直就像是神话中最贪婪的玛门魔一样，不会放过任何攫取钱财的机会。
所以自己的下半生，很可能会被扣上沉重的镣铐，圈养在脏臭污秽的船舱里，帮一群无恶不作的海盗们计算抢掠来的赃物。
运气好一些的话会年老后被抛入大海，运气差一些的话，甚至会直接病死在闷热肮脏的船舱里，甚至和被击沉的海盗船一起，直接沉没于深海之中……
凯茜……潘妮……
想起了妻子和女儿的面孔，何塞的眼中满是不甘与悲愤。
女儿的病被圣女殿下治好了，妻子不必再跟着自己一起受苦，自己也找到了施展才能的机会，为什么在前景最美好的时候，偏偏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我虽然不是什么圣徒，但一辈子都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我一直这么倒霉！为什么神明没有保佑我！
就在何塞的眼神逐渐被绝望染满时，他的身后缓缓响起了一阵低低的呜咽，随后声音越来越高，最后竟逐渐变为了歇斯底里的怮哭。
第381章 一线生机
何塞吃力地回头望去，发现发出哭声的，是个自己叫不出名字的生面孔。
那名中年人捂住脸，无比绝望地低号着。
他并不是商队的一员，原本只是在海港附近向内陆倒一点渔获的行脚商。何塞这次赚得比预料的要多不少，运力吃紧的情况下临时雇了不少人，中年人正是其中之一。
这人逃跑的念头是所有人里面最强的，几次被打得遍体鳞伤，依旧拼了命地想跑，一度差点被活活打死，怕是有什么苦衷，或者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吧？
虽然自己也处于绝望之中，但何塞老好人的性格发作，忍着伤口起身挪了过去，搭了搭中年人的肩膀，一脸愧疚地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呢？痛骂格瑞迪家族的贪婪？后悔不该雇佣他，导致他也被抓住？或者干脆陪着一起哭吗？
被何塞搭住肩膀的中年人抬起了头，似是有些怨愤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是心中多少有些想要迁怒的意思，但却又不敢对“大商会”的掌舵人口出恶言，甚至连哭嚎声都收了几分。
被满是怨怼的眼神看得心里发凉，何塞苦笑一下收回了手，放弃了安慰他的打算，随便找了个远离中年人的墙角，吃力地坐倒在了脏兮兮的石墙边上。
没了他的“压制”后，中年人的嚎哭声愈发撕心裂，仿佛心里有无数苦闷一般，引得同一个监牢里的其它人也哭了起来。
悲伤与绝望四下蔓延，很快便波及到了其余的牢房，绝望的哭号很快便填满了整个地牢，即使负责看守的狱卒们连连喝骂，也没能让哭声减弱分毫。
“把嘴闭上！听见没有！都把嘴闭上！”
气急败坏的狱卒们抽出武器开始敲打牢门，见依旧止不住哭号，直接拿出长棍隔着牢门往里面打，才算是勉强按住了哭号声。
然而那名中年人的心里不知道藏着什么苦楚，足足被木棍怼了十七八下，满口牙都被捣碎了一半，依旧哑着嗓子哭个没完，甚至带得其余监牢里也再次响起了哭声。
被悲戚的哭号搅得心烦意乱，典狱长亲自怼了几下发现没用后，索性直接扔掉了手里的长棍，一脸狰狞地喊身边的狱卒去取刀子。
“闭上你的嘴，要是你还不停，那我就上报你染了病！因为要保护其它货物，我只好亲手把你宰了！”
眼见狱卒已经去取刀子了，中年人赶忙缩在角落里护住头脸，拼命地控制自己的哭声，但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心里的悲伤，依旧时不时响起两声哭号和呜咽。
体型高壮的典狱长打开了牢门，提着刀一脸狰狞地走了进来。他似乎有些凌虐犯人的爱好，牢里面大多数人都挨过他的打，所有人都在瑟拼命往远处缩，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拦阻。
眼看着就要再发生一桩惨案，何塞纵然心中惧怕，但还是咬了咬牙，撑着墙壁站起身子，扒开瑟瑟发抖的人群，踉跄着拦在了他的面前，试图劝慰道：
“等……等一下，你能不能先别杀人，我可以试着……”
“滚！”
典狱长双眸充血，被那哭声搅扰得心神不宁，哪有心思理一名囚犯的建议，直接一记窝心脚把他踹得倒飞出去。
何塞的后脑勺嘭地一声磕在墙上，蹭出了一溜的血印，整个人也一声不吭地昏倒在地，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还能证明他活着。
解决掉了拦路的麻烦，又高又胖的典狱长提起手里的刀，找准中年人的心窝，一刀搠了进去。
滚烫的鲜血溅得他满脸都是，悲戚的哭号声也戛然而止，整间地牢都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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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老子让你哭！”
嫌恶地朝面前的尸体吐了口痰，典狱长噗呲一声抽回了自己的刀。
然而这时，哭号声却离奇地再次响起，被捅穿心窝的中年人猛地抬起头，两只眼睛一上一下乱晃着，带着心口淌血的窟窿，一边大口大口地呕血，一边继续嘶哑地嚎了起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
典狱长被惊得退了半步，咬了咬牙想再补上一刀，然而下一秒就被中年人直接扑倒，颈骨咯吱一声扭转了三百六十度，瞪着眼睛死在了地上。
他死的时候，面孔正好朝向监狱的角落，满是惊惧的眼神瞪视着躲在那里的囚犯们，然而原本瑟缩成一团的囚犯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居然不再发抖，而是仿佛死了亲爹似的，一并跟着哭号了起来。
稍后，连牢门外的那些狱卒也加入了进来，他们的体质或许更强一些，还能一边哭着一边往地牢外跑，但哪怕哭得满眼血泪却依旧停不下来。
而当他们跑出地牢之后，外面也逐渐响起了愈发强烈的哭号，除了昏倒在地的何塞之外，整座地牢里的所有人都在拼了命地哭号着，仿佛经历了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一般。
“运气不错哦~只有神圣帝国一个行省大的国家，居然能轻易找到这么多想要嚎哭的灵魂。”
中年人的背后搭上了一只大手，指节修长齐整，手背白皙细嫩，看着像是女人的手章，但又大得足以覆住半个篮球，瞧着有几分古怪。
在被这只奇异的手掌触碰过后，中年人背后的皮肤瞬间龟裂，随后长出了深黑色的角质，又飞快地附着上了一层暗红的鳞甲，整个人的体型也迅猛地膨胀了起来，变成了足有原来两倍高的可怖怪物。
伴随着怪物的哭号声，仿佛有什么奇怪的开关被拨动了，整间地牢里所有正在嚎哭的人，体型统统膨胀了起来，化为了各式各样的非人生物。
一名身高近两米的女人诡异地出现，抚摸了一下怪物的背脊，随后收回了自己的手，秀美的面孔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一只悲怮魔，十只迷诱魔，五只恶堕小鬼、二十几只小怯魔，还有八十多头哭嚎魔人，可以可以，这可比神圣帝国那些愚……嗯？为什么还有个人？
看着昏在一旁的何塞，女人的眉头皱了皱，抬手一招甩出了两道紫红色的长鞭，把头破血流的他拖了过来。
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并没有在何塞身上发现什么异常，女人撇了撇嘴。
“切，原来只是个运气好的家伙！”
两条紫红色的长鞭人立而起，将何塞举到了她的面前。
就当她准备顺手扭断何塞的脖子时，中年人化作的怪物突然停下了哭号，含混不清地低吼了两声。
第382章 大意了！
那吼声完全迥异于人类的声线，似乎是某种莫名其妙的语言，但女人却好似听懂了，她歪着头想了想后，抬手把昏迷的何塞甩了回去。
“呵呵，我之前说的还真没错，这家伙的运气确实好的惊人。”
看到何塞被丢了回去，中年人化成的怪物晃了晃，眼睛里失掉了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味道，彻底被混乱和杀戮的意味填满，在哭喊似地怪嚎了一声后，低下头开始啃食最近的血肉——典狱长那肥壮的尸体。
“吃吧吃吧~”
在令人战栗的咀嚼声中，身高超过两米的女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怪物逐渐长出棘刺的后背，随后仰头看向了自己的头顶，仿佛透过厚实的地面，见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她低声轻笑。
“不过记得别吃得太饱，毕竟那些带着玛门魔血脉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大餐啊！”
……
“你们这是……吃饱了撑的吗？”
看着面前军容齐整的【怒焰军团】，威廉狠掐了一下大腿，一向平静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这真的是那些憨憨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一向将散漫贯彻到底的【怒焰军团】，居然破天荒地没有掉链子，在集合的信钟响起后，居然短短十分钟内就全员集合完毕，甲胄整齐装备锃亮，齐刷刷地在校场上列阵，摆出了一副等待检阅的模样。
就在威廉一脸惊叹地看着面前的“奇景”时，两人身下的小白们嘶鸣了一声，仿佛在对他掐自己女主人大腿的行为表示不满。
我这是在打招呼，你不懂。
用空着的手撸了一把小白们日渐稀疏的鬃毛，威廉回过头，神色复杂地看向了身后的杰西卡。
虽然知道她有极强的训练能力，但居然连这群傻……咳，比较耿直的家伙都能管得住，这也太离谱了吧？
扭掉了自己腿上的手，女骑士习以为常地瞪了威廉一眼后，低声向他解释道：
“集合钟响起后十分钟没到齐，一整天不允许参与战斗训练，只能在场外看着别人打。”
威廉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这个解释，不过心里还是产生了那么一丁点儿挫败感。
这招我教他们阵型的时候也用过啊，但这帮憨憨还不是没学会？甚至学会了还要硬装没听懂，这可绝对不是方法的问题。
看着面前训练有素的【怒焰军团】，威廉想了想后，还是放弃了从杰西卡手里偷师的打算。
毕竟耍猴的原理谁都知道，但等到耍起来的时候，猴到底听不听你的，那可真是得看本事……
威廉一边安慰自己这不是能力问题，一边点开了军团面板。
【军团名称：怒焰军团（伪）】
【军团等级：二级】
【军团编制：313/2000】
【军团特性（种族）：怒焰如焚，军团成员均为混血狂战魔，……战斗力将随着战斗持续时长不断增加】
【军团特性（种族）：恶魔威压，……战斗时会对低位阶的敌人产生天然的压迫力】
【军团特性：脱缰之马，这支军团的成员无所畏惧，但却头脑狂热极难控制，士气+6，阵型强度-1、指挥-1】
【军团特性：纪律严明，这只军队有着严明的纪律，战斗时士气不易降低，即使濒临崩溃时依旧能够保持一定的战斗力】
【军团技能：践踏，发动一次群体践踏，对范围内的所有敌人施加眩晕判定。】
厉害……真的厉害……杰西卡虽然作战的时候脑子不太够用，但练兵的本事真是没话说。
威廉喜悦地咂了咂嘴，【怒焰军团】的【脱缰之马】特性，原本是士气+5、阵型强度和指挥同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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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被女骑士调教了一段时间后，居然在保持士气上涨的同时，降低了指挥和阵型上的负面效果，甚至还白嫖了一个【纪律严明】的军团特性。
嗯？白嫖？我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了。
威廉揉了揉自己的下巴，随后若有所思地打开了女骑士的面板。
【姓名：杰西卡·法雷尔】
【种族：人类】
【状态：强烈羞耻】
【所属势力：破晓领】
【身份：破晓领练兵主官】
【能力：督厉、操练、纯直】
【评价：因为性格过于单纯耿直，使得她对各种计谋往往疏于防范，只能算是勉强称职的统领，但这个性格对于教会士兵们令行禁止很有帮助。
经她之手训练出来的军团，大概率附带【训练有素】及【纪律严明】两项特性，阵型强度优秀，且劣势作战时韧性极强……】
……
怪不得……
威廉一脸了然地点了点头。
【训练有素】的军团特性，是能够加强阵型强度，虽然被【怒焰军团】的【脱缰之马】给完全抵消了，但也多少起到了作用，让这群无可救药的憨憨们学会了听从命令，只用享受他们的强力天赋，变相免除了负面惩罚，简直完美！
就在威廉满心欢喜地准备出击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营地最前面钻了出来。
哈利盔歪甲斜地奔出营帐，随后策马撞歪了整齐的阵型，狂笑着挤到了最前面，一张老脸差点儿笑歪了。
“啊哈哈哈！太棒了！一觉睡醒就有架打！”
艹！大意了！
威廉无语地揉了揉自己的脸，发现自己把最大的不稳定因素给忘了。
女骑士虽然是名义上的练兵主官，但毕竟老父亲才是【怒焰军团】实际上的统领，按照他的厚脸皮，必然会理直气壮地逃避训练。
而只要这货带队冲锋，可以说百分之二百五会上头，【怒焰军团】的战阵如果散掉十次，里面怕是有八次都得怪他这个莽夫统领。
想到这里时，威廉回过头看了一眼女骑士，目光中多少带上了一点埋怨。
这货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不把他自带的混乱光环解决了，别人就算练得再好，到时候阵型该崩还是得崩……确实怪我忘记你管不了他，但你倒是跟我说一声啊。
接到了威廉的眼神后，女骑士果断偏过了头，硬装自己没看懂。
我怎么管啊！公……他那么记仇，当初只是好吃好喝的关了几天，他到现在见我都没有好脸色，要是这次再找你背后打小报告，那我不是输定了吗？
“儿……咳！领主，你说说，这次我们打谁！”
完全没有看懂威廉嫌弃的神色，哈利甩着手里的大斧头，一脸兴奋地道：
“我跟你说，我最近架打得特别爽，你这次多让我冲一会儿再骂人，说不定我直接能晋级四阶【狂怒骑士】！”
威廉闻言翻了个白眼。
狂怒你妹啊，你的面板我刚看过，才是个LV35的大骑士，离进阶还早着呢！
相比于哈利的信口开河，更让威廉无语的是，自从这个混蛋挤过来后，仿佛滚油里溅了一滴水似的，原本老老实实的【怒焰军团】们再次“咕嘟”了起来。
这帮家伙不复之前百战精锐的沉稳模样，一个个摩拳擦掌明显准备爽上一把，明明还没开拔，居然就已经有点阵型散乱了……
眼见威廉一直不吭声，好像不准备答应自己多冲一会儿的请求，哈利顿时有些急了，抓耳挠腮地道：
“我真快突破了啊！要不这样！你直接给我随便安排个任务！我不用带人直接自己冲阵，你只要看我快死了的时候捞一下就好，你看这样行不？”
斜睨了几乎要赌咒发誓的老父亲一眼，威廉似笑非笑地到：
“冲阵肯定不行，任务倒是有一个，而且还相当艰巨。”
听到威廉的话后，哈利顿时大喜过望，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好啊好啊！别管多艰巨的任务，我全都接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
威廉呵呵一笑。
“留下，看家！”
第383章 准备碰瓷
作为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哈利当然不会轻易就范。
老父亲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明显准备玩个阳奉阴违，然而威廉对他的行为模式已经快摸透了，毫不犹豫地下令把人捆了起来。随后扔给了隔壁营地的伊织，让他帮自己看好老父亲，最少也要关上两天两夜再放人。
意外接到看kan孩子……看kan爹的任务，伊织多少有些不乐意，言语之中难免带了点儿敷衍的意思。
为了避免他玩忽职守，威廉直接勒着小舅子的脖子好一通威胁，表示只要哈利跑过去给自己捣乱，自己回头就去给艾薇儿吹枕头风，把他这个办事不力的表弟撵回去，换个办事儿更稳当的来。
在武力和枕边风的双重威胁下，伊织猛地一个激灵，表示自己这两天不准备合眼了，一定要干好kan爹的任务，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哈利去给威廉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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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解决”掉了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后，威廉满意地下令开拔，带着三百多名【怒焰军团】的憨憨，以及两百多负责打杂的【黑魇骑兵们】，沿着大陆开始急行军，争取尽快把自家的财神爷救回来。
……
然而，绑架了威廉的财神爷后，格瑞迪家族不但并没有发财，反倒被领地里的异常现象折腾的心力交瘁。
从大前天上午开始，整座城市里有不少人突然发了疯，哭嚎着大肆攻击身边的普通人。
接近太阳落山的时候，半个领地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哭号着的疯子，格瑞迪家族的人不得不派遣城卫军前去镇压。
然而，这些疯子们似乎失去了对死亡的畏惧，城卫军们打死打伤了不少人，依旧没能控制住状况的恶化，甚至连部分城卫军都染上了那种“哭病”，疯了一样地开始攻击同僚，搞得格瑞迪家族焦头烂额。
如果换到以前，他们绝对会直接下令封城，然后把所有可能发疯的人通通烧死，可现在的格瑞迪家族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公国，仅剩下了靠财富教会才弄来的三座伯爵领。
而且多萨堡被王后的情人给抢走了，红叶堡疑似出现了高阶吸血鬼，直接被知识教会的教皇打塌了一半，这座人口不到十万的彭可罗城，已经是自家最后的地盘，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丢了。
“一群蠢材！都已经好几天了！为什么还没查出来那些贱民发疯的原因？”
须发皆白的马拉老头气得连连拍桌子，橘皮似的老脸上惊怒各半，右腮上还有一个深深的牙印。
就在刚刚，一群哭嚎着的疯子冲进了领主府，见人就抓逢人就咬，虽然很快就被全数剿灭，但部分守卫竟然也跟着发了疯，甚至包括他的贴身近卫。如果不是他反应够快，估计要被人从脸上扯下一大块肉来。
“代族长大人，我们不是没有派人查，但排出去的人一靠近地牢入口就开始哭，然后掉头开始攻击周围的所有人，我们已经损失了十多名一阶职业者了，几名二阶的【铁卫】虽然救了回来，但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那地方太邪门儿了！”
“那就给我用火烧！用烟熏！用水灌！用土填！”
马拉怒不可遏地道：“既然过不去，那就直接毁了它！这种事还要我教吗？”
“我们不是没试过啊。”
身材高壮的男人委屈道：“我甚至还临时调三十名【重锤士】过去，让他们在地牢上面直接开始砸，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地方就是砸不塌……”
三十名二阶【重锤士】都砸不塌？这么邪门儿的吗！
马拉老头闻言吃了一惊，从被袭击的惊怒中挣脱了出来。
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后，他开口说道：“那地牢里都有什么人？”
高壮男人愣了愣，回头看向了另一名体型瘦削些的男人。
那男人先是瞪了他一眼，随后上前鞠了个躬。
“马拉大人，地牢里除了狱卒之外，只有一百多名等待发卖的囚犯了。”
都是囚犯？难道，那些囚犯里藏着什么奇怪的职业者？
马拉老头拿起绢帕，一边回忆那些囚犯的来历，一边龇牙咧嘴地擦起了脸上的伤口。
这活儿本来应该是侍女做的，但她们不是被疯子们活活咬死，就是干脆也跟着疯掉了。
城主府的医师也是如此，五六十岁的人，哭得跟个尿床的孩子似的，他虽然没像疯掉的侍女一样被直接处死，但也被捆好关进了柴房，根本没办法来帮他处理伤口。
恨恨地诅咒了一句后，马拉老头拿过两瓶解毒和疗伤的炼金药剂，掰开瓶口灌了进去，随后老脸猛地一耷拉，被那股骚臭的味道呛得眼泪直流。
虽然知道应该是药剂的原因，但他周围的人还是下意识地退了退。
家里被疯子们闯入的可不止马拉一个，他们也亲眼见过了那些疯子的模样，都是毫无征兆地开始掉眼泪，然后没一会儿就号哭着开始无差别攻击，瞧着跟自家代族长现在的状态简直一模一样。
“我想起来了！多萨堡！”
马拉老头猛地一拍桌子，淌着眼泪吼道：
“该死的！那二十几个商人肯定有问题！里面一定藏着职业者！
居然舍得花几十万金戈德坑我！那个叫威廉的家伙简直是个疯子！他一定是想把这座彭可罗城也抢走！”
“……”
大厅内的其它人面面相觑，看着自家代族长怒不可遏的模样，如果他们不知情的话甚至都相信了。明明是自家代族长眼馋人家的财货，先是派人跟着再扮成盗匪打劫才对。
只是那些黑甲骑士战斗力太强，居然连着两次没劫成，反而被干掉了不少人，马拉大人于是恼羞成怒，直接派兵明抢。
至于那些被抓来的商人，他们也不是没见过，除了领头的还敢反抗一下，剩下那些人的胆子都跟老鼠一样，打一顿全都老实了，职业者们拥有凌驾于普通人的力量，多半都习惯了高高在上，怎么可能被打得屁滚尿流磕头求饶？
“蠢材！真蠢材！”
眼见族人和部下们一脸不信的模样，马拉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道：
“非要我把话说清楚吗？给我派人去多萨堡！去知识教会的分部！去金娑罗商会找那个没有胸的女人！把我刚才说的话告诉他们！懂了没有！”
第384章 动乱与主意
就在格瑞迪家族的众人恍然大悟，准备找人去碰瓷时，威廉已经带着两支军团来到了彭可罗城的郊外。
他一眼便发现了不对劲，彭可罗城不仅城头空无一人，甚至连城卫军都被不见一个，两扇大门更是豁然洞开，不时有拖家带口，一脸惊惶地往出跑的普通百姓。
格瑞迪家族的混蛋们在搞什么鬼？
出于谨慎起见，威廉传令【怒焰军团】们先停下脚步，由速度更快的【黑魇骑兵】们先行探查。
少顷，负责探查的几名黑甲骑士回来了，满脸费解地描述了一下自己看到的情况。
“城里到处都是哭号的疯子？正在无差别攻击所有普通人？”
威廉闻言皱起了眉头，如果无差别攻击的是亡灵，那倒还说得过去，可能是从死国之门的裂隙里溜出来的高阶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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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号哭着无差别攻击，这不是四阶【悲怮魔】的天赋能力么？现在地狱和深渊都老实得很，该不会是有高阶术士从神圣帝国流窜过来了吧？
“走，跟我进城，精神力比较强……算了，【黑魇骑兵】在前，【怒焰军团】全都给我向后！”
一听说自己不能打头阵，凡金斯家的憨憨们顿时怨言四起，然而女骑士一声冷哼，这些混蛋居然认了怂，乖乖地把前排的位置让了出来。
羡慕地瞥了杰西卡一眼，威廉在心里不停叨念着术业有专攻，一再暗示自己只是女骑士精擅耍猴，所以才能压服这些憨憨，并不是能力问题。
至于为什么要让【怒焰军团】的人全数后撤，因为【悲怮魔】的能力范围很大，精神力不够的人很容易被影响，变为失去理智的【哭嚎魔人】，无差别攻击身边所有会活动的生命。
而精神力一般和智力挂钩，【怒焰军团】的战斗力虽然远高于【黑魇骑兵】，但智力实在是……比较抱歉，搞不好一发【悲怮光环】下去，这群混蛋直接就被忽悠瘸了，到时候那才叫火上浇油。
听着彭可罗城里响成一片的哭号声，威廉若有所思地搓了搓自己手上的戒指。
看来魔女军团的筹建需要提上日程了，法兰虽然鲜少有施法者，但关键时刻只要来上几个大范围的负面状态，少了掌握【驱散术】的职业者压阵，自己也不是没有翻车的可能。
在威廉的要求下，【黑魇骑兵】们三人一组在前，【怒焰军团】们在后压阵，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彭可罗城。
“呜呜……呜呜呜！”
“该死的！这些人为什么突然疯了啊！”
“哇！哇呜呜呜！”
“救命！救命啊！”
彭可罗城的面积只有破晓领的一半不到，城墙更低矮，常住人口也更少，但也算是一座比较繁华的中大型城市了，然而现在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中，街上到处都是哭号着乱跑的疯子。
这些疯子无视了高大的战马和锐利的武器，见到一批会动的生物后，直接号哭着扑了过来。
在威廉的指挥下，【黑魇骑兵】们调转手中的长武器，尽量将这些疯子抽开或者打昏，整支队伍缓慢地前进着，然而即使这样，还是免不了意外。
有个穿着城卫军服饰的疯子体质稍好，被抽了三四下还是冲到了近前，而当他刚准备上来扑咬时，却被受惊的战马猛蹬了一脚，不仅半个前胸都凹了下去，更是大口大口的呕血，明显是活不了了。
【哭嚎魔人LV7向您发起了一次精神检定，如果精神属性低于12，将会陷入悲怮状态】
【检测到精神属性高于12，检定……】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击杀触发，【哭嚎魔人】，果然是【悲怮魔】！
威廉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犹豫要不要撤退了。
单论战斗力【悲怮魔】就是个渣渣，只要能找到本体的位置，用不了两分钟就能弄死它。可现在地狱和深渊都被隔绝在奥法大陆之外，能出现一头【悲怮魔】，几乎必然有恶魔术士在。
这种精擅诅咒和光环的敌人，无疑是他最讨厌的对手之一。
哪怕凭借【无界之民】，威廉可以豁免掉大部分的诅咒，但【怒焰军团】的憨憨们可没这个本事。如果真一头扎进去，八成就是威廉顶着一堆花花绿绿的诅咒，单挑【怒焰军团】和恶魔术士手下的恶魔军团。
抬手示意队伍先停下，威廉侧头开始打量周围的黑魇骑兵们。
在意外“杀死”了一头被污染的【哭嚎魔人】后，黑魇骑兵们的精神属性虽然高一些，但还是多少受到了影响，有些精神力差的甚至连眼圈儿都红了，握着武器的手也隐隐有些颤抖。
只是一头【哭嚎魔人】就造成了这个效果，就算他们的精神属性超过了检定需要的数值，反复拗折几十次之后，估计也要撑不住。
这还是精神属性稍高的【黑魇骑兵】，要是换成后面压阵的【怒焰军团】，估计表现更为不堪。
唉……早知道这样，真不如把哈利带来了。
威廉有些后悔，老父亲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精神力还是过了30点大关，这种时候多少也是个帮手。
察觉到了他犹豫的神色，女骑士轻拍小白们的后背，和她心意相通的小白们嘶鸣了一声，度着马步朝着威廉靠了过来。
“威廉，这些人是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身边传来的询问声，威廉侧头看了杰西卡一眼，随后轻声道：
“这座城里怕是有一名术士序列的职业者，而且按照他使役魔人的数量来看，等级应该在四阶以上，甚至摸到六阶的门槛也不是没可能。”
杰西卡闻言也皱起了眉头，少顷后迟疑道：
“威廉，我在训练【怒焰军团】的时候，也稍微了解了一下他们的能力，而且还有你和我在，如果敌人只是四阶或者五阶的话，我们应该有很大的机会打赢吧？”
威廉叹了口气，一般来说确实赢面很大。
【怒焰军团】在近战方面赖皮得一塌糊涂，哪怕这次来的是十头五阶的【石盔巨人】，靠着【怒焰军团】变态的双重控制，他也有信心轻松打赢，甚至连伤亡都能保持在个位数以内。
可这次偏偏是个带着【悲怮魔】的恶魔术士，【怒焰军团】们着实碰到了天敌。
一头【哭嚎魔人】就需要12点以上的精神属性才能通过检定，而且随着击杀【哭嚎魔人】数量的增加，所有人的承受能力也会逐渐下降，等遇见【悲怮魔】本体的时候，没有人均25以上甚至30的精神属性，恐怕冲上去反而是在添乱。
威廉伸手拉过杰西卡，把自己的顾虑讲了出来，女骑士认真地听完后，咬着嘴唇想了想，随后有些犹豫地道：
“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
第385章 从心与开战
“杰……杰西卡大人……我们真的要吃吃这种东西吗？”
一向英勇无畏的黑甲骑士，近乎颤抖着接过了杰西卡手中的小块儿黑面包。
“拿着，不一定要吃，但如果感觉到自己快要失控了，就必须扔进嘴里含着！”
“我……我到时候拿出来舔一口行不行？”
“随你。”
杰西卡冷哼一声。
“不过如果来不及生效导致失控，你嘴里一定会被塞满黑面包的碎块儿，有些说不定还沾了别人的口水，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可能是想到了那种悲惨的场面，黑甲骑士猛地打了个哆嗦，忙不迭地将食指长的一小截黑面包收好，决定一旦扛不住立刻扔进嘴里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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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场面还在反复上演，花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所有精神属性低于30的人手里都有了“救急”的黑面包块儿。
部分脑歹……子不是很灵光的【怒焰军团】们，更是分到了两三块儿甚至更多，两名精神力只有11点的家伙，甚至已经在威廉的要求下，直接将面包块儿叼在嘴边，做好了随时往下咽的准备。
在确定所有人都有了“保险”后，威廉一声令下，这只五百多人的骑士团重新开始向城主府方向移动。
越是往彭可罗城的中心走，【哭嚎魔人】们的数量就越密集，穿着城卫军或者军团服饰的家伙也就越多，身体素质更是越来越好，甚至有两头LV15的【哭嚎魔人】还觉醒了类法术能力，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因为要保证尽量不伤人，【哭嚎魔人】们数次扛过了长武器的阻拦，冲到了【黑魇骑兵】们近前，被马匹撞倒踩死或者被直接击杀，系统的检定提示也响起了十几次之多。
虽然有着黑面包救场，但依旧有些人来不及反应，失去了控制捂着脸悲嚎出声，但还没等他们动手，就被拖下马怼了满嘴的黑面包，直接翻着白眼哆嗦着昏过去了。
等他们赶到城主府附近的时候，足足“战损”了近十人，而且几乎全都是【怒焰军团】的憨憨。
他们有不少人咬住黑面包之后没忍住吐掉了，而【黑魇骑兵】们即使在前方开路，但他们的服从性更高，纵使一个个脸皱得跟什么似的，仍旧没敢吐掉嘴里的黑面包，反倒一个都没有被影响。
【连续食用极度难吃的食物，麾下全体军团士气-1】
【突破敌军外围封锁，士气+1】
【出现轻度战损，触发军团特性纪律严明，士气保持不变】
【当前士气值，怒焰军团：6；黑魇骑兵：3】
这个办法……倒是还行，最起码能打打看了。
威廉瞪了身侧的憨憨一眼，逼他把面包块儿重新塞回嘴里后，开始思考起了那名术士的来路。
法兰本土没有任何能培养出高阶术士的势力，三大教会有这个能力，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去做。
按照阵营来划分，十个术士里八个是混乱邪恶，剩下两个也是守序邪恶，除了个别“变异”的人之外，连个能往中立偏一偏的都没有，和大多数真神教会都是天然的敌人。
那么这名术士的来历基本确定了，要么是从奥术帝国出发，绕过神圣帝国直接从七海上过来的，要么干脆就是从神圣帝国流窜过来的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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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你们是什么人？”
眼见出现了不认识的大量骑兵，一队手持大盾的城卫军连忙赶了过来，为首的小队长铿地一声架好了盾牌，疾言厉色地呵斥道：
“这里是格瑞迪家族的领地，你们这些……”
威廉甩手抖开【拉米娅的指节】，单凭腕力居高临下的一棍子磕了下去，直接凿碎了地面的青石板。
伴随着一声巨响，婴儿拳头大小的碎石四处飞溅，打在那名小队长手中的大盾上，砸得上面精锻的铁皮都凹了下去，甚至还隐约传出了木板碎裂的噼啪声。
威廉收回了手里的木棍，冷笑了一声反问道：
“我们这些什么？”
低头看了看两指厚的门板盾，尤其是上面那几乎前后贯穿的破口，小队长顿时双目暴突，额上唰地一下见了汗。
他讪讪地收回了凌厉的神色，喉头极不自然地上下动了动，强咧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你们这些……贵客……请进。”
“噗呲”
威廉的身边传来一声轻笑，小队长前倨后恭的从心表现，看得女骑士有些忍俊不禁，但又因为要维持统领的架子，只好轻咬嘴唇死死地忍耐着，两只手也习惯性地抓住了小白们的马鬃，开始极隐蔽地轻轻撕扯。
在心里同情了一下小秃们后，威廉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小队长的身后。
“进就没必要了，我是隔壁破晓领的领主威廉·凡金斯，你现在就去通报一声，喊格瑞迪家族能做主的人出来，居然敢劫掠我手下的商队，我要好好跟他讲讲道理！”
听到威廉的自我介绍后，小队长的瞳孔微缩，忙不迭地将盾牌从地面上抬起，但看了一下眼坑坑洼洼的铁皮后，索性直接扔掉了大盾，二话不说掉头就往身后跑。
瞥了一眼手持大盾缓缓后撤的城卫军们，威廉当着他们的面比了个手势，示意【黑魇骑兵】和【怒焰军团】前后交替，做好开战的准备，待会儿可以直接砍个痛快。
讲道理什么的当然是扯淡的，能用拳头说明白的事情，干嘛还要花力气讲道理？
如果格瑞迪家族的现任族长真选择出来讲道理，那简直再好不过了，在三大教会来不及插手的情况下，拳头大就是最硬的道理。
果不其然，好半天也没见所谓的“能做主的人”，与之相反的是，附近地势稍高的位置开始出现弓手和弩手，远处更是隐隐传来了重步兵沉重的脚步声。
随着那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消失了许久的小队长终于露了头。
他又换了一架新的大盾，瞧着比原来那个厚实了一倍不止，牢牢地把整个人都给挡住了，连带着还挡住了一名身穿贵族服饰的男人。
指挥着持盾的城卫军们将自己掩护好后，他朝着威廉高声喝到：“你们这些人给我听着……”
听你妹！
威廉呵呵一笑，不等这家伙把话说完，直接抬起手臂向前一挥。
第386章 垫刀
【怒焰军团】们狂喜的咆哮声浪涛般响起，直接淹没了那名小队长的发言。
见到【怒焰军团】举起了手中的武器，身穿贵族服饰的男人吃了一惊，随后吩咐了些什么，手持大盾的城卫军们簇拥着他开始逐渐后撤。
威廉瞧见了城卫军们的动作，但却并不怎么在乎，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单纯的胜利，而是尽可能多的造成杀伤。
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开打，就是为了等格瑞迪家族多喊点儿人来，争取一次性把他们的实力削弱到极致，尽量多杀伤他们的族人和能使唤的人手。
到时候哪怕三大教会出手帮扶，格瑞迪家族也没有多少人可用，自己随时都能轻易掀翻属于他们的公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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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不再多废话一会儿，等人都到齐全了再开打，主要是城里还有个术士在虎视眈眈，趁着格瑞迪家族的包围圈还没成型，提前动手能够最大程度的保留实力。
反正有三大教会在头上压着，自己也不能真的赶尽杀绝，就算都到齐了也得留下点儿火种，还不如现在就直接发难，权当那些来得慢的家伙运气好吧！
“放箭！放箭！”
随着格瑞迪家族传令官的吼声，城主府上方和街道两侧的建筑物上，出现了大量弓手的影子，瞧着差不多能有五六百人，密密麻麻的箭矢雨点儿似地落了下来。
面对这些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射出的箭矢，黑甲骑士们倒是还伸出兵器拨打，以及用盾牌稍稍格挡几下，凡金斯家的憨憨们只是拉下了头盔的面罩，便彻底不管不顾了。
卡梅隆老头虽然正在度“蜜月”，但是跑得了爹跑不了闺女，小富婆履行了卡梅隆老头的赌约，帮威廉搞来了足足五百多套矮人打制的全套甲胄。
【怒焰军团】们正是第一批享受新式装备的人，现在人手一套覆盖率极高的全身甲，浑身上下突出一个硬字。
矮人出品，必属精品。
这些家伙的护甲值普遍都在15点以上，个别选了重甲的更是直接奔着20点去了，普通的箭矢完全可以直接无视。
格瑞迪家族的射手中不是没有职业者，但一阶职业者掌握的能力有限，且多是加精准的【妙射】和射速的【速射】，到了二阶才有加伤害的【加重箭】，射出的箭矢和普通的弓箭相比，也只是力量和速度稍强些，依旧拿这些铁皮罐头没有任何办法。
所以说，那啥在硬不在长，军团在精不在多。
等格瑞迪家族的重步兵姗姗来迟，开始试着架盾在街角结阵时，威廉直接抬起手臂向前猛然一摆。
为了避免被【哭嚎魔人】们影响，一路上都是【黑魇骑兵】在负责开路，【怒焰军团】的憨批们早就忍耐不住了。
接到了允许冲锋的信号后，这些家伙像是饿急了的野狼似的，纷纷嗥叫着冲了上去，个别甲轻马快的更是一马当先，原本齐整的阵型瞬间变得稀稀落落的。
【警告，怒焰军团阵型……】
“混蛋！”
旁边的杰西卡柳眉倒竖，深吸了一口气后大声喝道：
“你们在干什么？”
清脆的喝声效果立竿见影，仿佛一盆凉水迎头浇了上去，埋头狂冲的憨批们猛然惊醒，冲过头的人开始主动放慢，等待身后的重甲职业上前，虽然还是瞧着有些散乱，但最起码有个阵型的样子了。
“……”
好吧……这就是能力问题，我认了……
虽然依旧收到了【阵型强度-1】的系统提示，但看着被女骑士一声直接喝住的【怒焰军团】，威廉果断放弃了最后的倔强，承认了人和人的天赋确实不能一概而论，在训练和掌控军团方面，女骑士的的确确有着他比拟不了的长处。
不过，虽然有着杰西卡的调教，但【怒焰军团】们在阵型上还是习惯性拉胯，明明已经早有准备，但瞧着比对面仓促结阵的军团还要乱上几分。
再加上格瑞迪家族阵型最前都是【枪兵】和【大盾手】，枪尖如林盾牌齐整，卖相相当不错，甚至还排列了整整三层。
两相对比之下，嗥叫着的憨批们就像是舞着草叉骑着驴的民兵，正在试图冲击精锐士兵的方阵，瞧着有种上去送温暖的感觉。
然而，第一波接触发生后，实际情况却完全颠倒了过来。
【怒焰军团】的憨批们虽然阵型烂得飞起，但硬实力上的差距毕竟摆在那里，哪怕自家的【鱼鳞阵】排得像只胖头鱼，但打前锋可都是实打实的二阶。
冲在最前的一批人，平均等级都到了十八九级，甚至还有一名LV22的三阶【重剑骑手】作为“鱼头”，面对平均等级只有一阶的对手，完完全全就是欺负人。
两边甫一接触，看似结实的三层蒙皮大盾直接被撞碎了十多面，藏身盾牌后面伺机戳刺的【枪兵】们直接被撞倒在地，负责持盾的【大盾手】们作为直接接触方，更是死伤惨重，少说也损失了近四十人。
然而这只是第一波攻势而已，随着重甲的前锋们残暴地撕开敌阵，后续的【怒焰军团】们连天赋技都懒得放，直接凭借着碾压级别的身体素质，硬生生突了进去并开始大肆砍杀。
仿佛一盆滚油被泼在了雪地上，被格瑞迪家族寄予厚望的防线，居然眨眼间便宣布告破，排列了三层的六组士兵直接被清掉了九成，除了让【怒焰军团】们的速度稍稍降下来之外，几乎没有起到任何的战果。
【轻易撕破敌阵防线，全军士气+2】
【怒焰军团士气值已达10点，获得临时BUFF，士气旺盛，全员伤害小幅提升】
随着系统的提示，【怒焰军团】的憨批们战力再次提升，猛然撞入了格瑞迪家族军团的中阵，和大量的重步兵厮杀到了一块儿。
【军团特性（种族）：怒焰如焚触发，战斗力开始逐渐提升】
【军团特性（种族）：恶魔威压触发，对低位阶敌人产生大量压迫力】
完美！
威廉嘴角微翘，这正是他没有直接去找术士位置的根本原因。
有了这帮家伙垫刀，【怒焰军团】的状态能够直接拉满，能够极大的缓解之后和恶魔军团作战的压力，比直接一头撞上去可强太多了。
……
虽然不知道自己被当做了踏脚石，但格瑞迪家族的士兵们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太妙。
仿佛被憨批们恶魔般的气势镇住了，他们虽然还没有后撤，但手上突然变得绵软了不少，仿佛每挥动一下武器，都在消耗着自己所剩不多的信心。
而位于后方的【黑魇骑兵】们也开始行动了，极其熟练地干起了包抄驱赶的活儿，开始从侧翼进行袭扰，做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包饺子”的模样。
这时，被小队长护着的男人刚刚退到了安全地带，当他小心翼翼地从盾牌后探出头时，整个人直接就懵掉了。
不是才刚开始吗？我们怎么好像已经要完蛋了？
第387章 索然无味
被护着的贵族男正在怀疑人生，而前倨后恭的小队长已经开始考虑自己的后路了。
五百……不！三百对八百啊，这还没算上周围那些正在“挠痒痒”的弓手和弩手，三分钟被凿穿防线突入中阵，眼看着就要杀个对穿了，那些家伙是怪物吗？
透过盾牌间的缝隙，小队长偷偷地往威廉的方向看了一眼。
最重要的是，那个一看就不好惹的家伙还没出手呢啊？手底下有这么一群凶人，他怎么也得是个三……不，四阶职业者吧？那这一仗还用打吗？
确认了自家必败无疑后，小队长下意识地往贵族男人的身边靠了靠，空着的左手摸了摸腰间露出的刀柄。
这一举动看上去是为了护卫指挥官，但实际上是什么意思，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格瑞迪家族虽然知道实力的重要性，但出于玛门魔血脉的天性使然，给士兵们开出的薪水也只是在“及格线”上浮动，反正铁了心为他们卖命是绝对不可能的。
并不知道身边的护卫做好了随时反水的准备，衣着华贵的男人好不容易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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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冷汗直冒，手腕有些发颤地扯过了传令官，近乎歇斯底里地传下了一条条命令。
伴随着传令官同样有些歇斯底里的吼声，格瑞迪家族的军团开始合拢，试图对深入敌阵的【怒焰军团】进行绞杀。
在几次堪称精巧的变阵后，手持小圆盾的刀盾手上前，在督战队的喝骂声中，硬着头皮冲了上去，将阵线拉长的【怒焰军团】缓缓包裹，总算是挡住了大肆突进的先锋们，似乎勉强将攻势遏制了下来。
然而男人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放松，反而直接放弃了继续指挥，催促着身边的城卫军们护送自己立刻撤退。
果不其然，就在城卫军们簇拥着他刚撤出没多远的时候，看似冲锋被拦下来的憨憨们再次发威。
靠着属性、装备和等阶的压制，【怒焰军团】硬生生将包围上来的【刀盾手】们直接杀散，甚至还将“胖头鱼”形状的鱼鳞阵型摊开，直接撑出了一个薄薄的半月阵。
这阵型看上去不堪一击，最薄处甚至只站着一两个人，但在能力全方位的压制下又显得如此蛮不讲理，竟然开始如同赶羊的狼群似的，对人数近自己三倍的敌人进行凶猛的追逐。
在外围包抄的【黑魇骑兵】们配合下，格瑞迪家族的士兵们开始疲于奔命，并且一批批地倒下，瞧着就像用来擦热锅的黄油块儿似的，每接触一次就薄上一层，眼看着就“化”没了三百多人。
看着身后已经倒下了小一半儿的士兵，贵族男人的后背已经被汗泡湿了。
顾不得考虑会不会引发溃退，他抬腿踢开旁边似乎想“护驾”的小队长，随后翻身上了传令官的马，伏在马鞍上毫不犹豫地拍马就跑。
妈得！不是说那个领主就是个情夫么？
回想起代族长信誓旦旦的说辞，贵族男人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混蛋啊！还说他只是靠男色引诱了王后，靠着她的宠爱获得了领地，又色诱了财富教会的诵经人，这才从自家手里抢走了多萨堡，其实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小白脸儿。
张口就来的老东西，你这回怕是要坑死我了！
贵族装束的男人心里暗中叫苦，就凭身后这三百多个一边砍人一边狂笑的疯子，如果再补齐相应的辅兵和民兵，除了北境公国和拉斯特公国，整个法兰的新老贵族们有一个算一个，保证来多少死多少！
……
“我！我投降！别杀我啊！”
眼见一名浑身浴血的骑士杀到了跟前，浑身上下的气势如同恶魔一般令人望而生畏，一名年纪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刀盾手】双膝一软，丢掉手里的武器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两手抱头匍匐在地，瑟缩着放弃了抵抗。
“嗖”
一道锐利的破风声自他后脑勺上空划过，没料到敌人突然抱头跪倒，血甲骑士手里全力挥出的大斧砍了个空，一股劲儿没使对险些岔了气。
“呸！”
骑士缓了缓憋红的脸，狠狠啐了一口临阵缩卵的对手后，短暂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继续挥出手里的长柄战斧。
倒不是什么投降不杀，如果这名刀盾手没有抱头下蹲躲过了那一斧子，就算他丢掉武器喊了投降，八成也要被顺手砍死。
对凡金斯家的憨憨们来说，体内蕴含着的狂战魔血脉，会让他们自发地享受战斗并沉溺其中，越是激烈凶险的情况就越会心潮澎湃。
敌人实力稍差一筹——那还算可以；
敌人和自己实力相仿——不错的好玩具；
敌人和自己势均力敌——情况可以说相当完美；
敌人比自己实力稍强，但努努力好像还能打赢——我已经爽到了灵魂深处。
但敌人如果是一个抱头蹲防的弱鸡……
兴趣不怎么大，如果很久没架打的时候，憋狠了勉强可以冲一下，但就像贤者时间里打开浏览器一样，哪怕剧情精彩依旧，多少也有点索然无味。
脸上的杀意稍稍收了收，【怒焰军团】的骑士晃了晃脖子，看向了不远处的另一名刀盾手，一脸狞笑着冲了过去。
随着战斗持续时间的增加，【怒焰如焚】的效果几乎被拔升到了最高，那沾了不少血迹的甲胄上，仿佛有无形的血焰在跳动，配合着骑士一脸的狞笑，显得他整个人仿佛从故事里走出的恶魔一般，令人不自禁地浑身发抖。
被盯上的【刀盾手】已经在之前的围攻中受了伤，肩膀被莫名骑士的大锤蹭了一下，持盾的左手正软软地垂在身边，提着刀磨磨蹭蹭地在摸鱼。
发现自己成为了新的目标后，他猛地打了个激灵，毫不犹豫地选择有样有学，猛地扔掉了手里的武器，直接趴在了地上。
“别杀我！别杀我！我也投降！”
擦！没卵子的东西！
再次遭到意料之外的投降，仿佛厕所上到一半被人截了回去，骑士一张黑脸憋得通红。
想起威廉尽可能多杀伤一些的嘱咐后，本想抬手给这个胆小鬼一斧子，但看到他已经被敲碎的肩胛后，顿觉索然无味，转而继续向新的目标冲去。
第388章 军团晋升
然而，令他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被他选作目标的敌人居然也趴下了身子，一脸煞白地高喊投降。
仿佛得到了什么信号似的，剩下三四百名还能站着的敌人，陆陆续续丢掉武器趴在了地上，高喊着要投降，这些家伙一个个趴得溜直溜直，好像生怕摊得不平，会被当做心怀不轨顺手砍死似的。
一向令行禁止的【黑魇骑兵】们不为所动，继续向内包抄绞杀，按照威廉的命令尽可能造成杀伤，但【怒焰军团】们反倒有半数左右停了手，看着趴在地面的敌人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动手。
他们之前上战场的时候，也曾遇见过哭着跪倒投降的敌人，但齐刷刷地趴成一片等死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威廉皱了皱眉，知道这八成是【恶魔威压】在作怪。
混乱属性生物自带的疯狂气息，给这些士兵们造成了过大的心理压力，见有人趴下保住了命，便开始有样有学，这才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虽然并没有完成全部歼灭的既定目标，但威廉想了想后，还是抬手握拳，示意【黑魇骑兵】们可以收手了。
这只属于格瑞迪家族的军团已经彻底被打残了，不仅有职业等级的士兵被干掉了大多数，还彻底被吓破了胆子。
今天之后，就算格瑞迪家族有钱有人，能够把这支军团的人数和战斗力补足，但除非撵走剩下的所有人直接重建，否则【怒焰军团】都将成为他们心头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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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格瑞迪家族的军团彻底放弃抵抗，原本尚算密集的箭矢也稀疏了起来，周围建筑物上的人影消失了大半，那些弓手和弩手怕是已经开始溜了。
看着这些逃走的家伙，威廉遗憾地咂了咂嘴。
可惜，这种时候要是有一支施法者小队该多好，这种城市内的战争，施法者小队只要定点儿放火拦住街巷的出口，这些不能穿墙也不能飞的弓手就只有等死的份儿。
就在他可惜无法扩大继续战果的时候，穿着贵族服饰的男人已经跑出了两条街。
该死的！这就没了？
听着身后逐渐停下来的喊杀声，他猛然瞪大了眼睛，支起身子向身后回望，刚巧看到了街角几名趴在地上的士兵。
在【怒焰军团】那帮杀才的威慑下，这些人连逃跑的念头都生不出来，老老实实地双手抱头，浑身哆嗦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五分钟！只有五分钟！
男人一巴掌抽在战马的屁股上，浑身发抖地奔着城东的营地跑去。
这八百人虽然不全都是职业者，但怎么也有近五百人啊，而且还有四十几名二阶职业者，是家族背法雷尔家重创后，除了【重锤士】军团外仅剩的根底。
这么豪华的阵容，两名实权伯爵怕是都凑不出来，结果竟然连僵持一会儿都做不到，仅仅五分钟就人被彻底打灭。
如果是像当初的法雷尔家那样，靠着人数、训练和策略的差距反复绞杀，自己多少还能宽慰一点儿。
但那几百名全甲的骑士完全就是来硬的，在并不宽广的街道上，用失去了冲锋距离的骑士，直接硬冲【枪兵】和【大盾手】的阵型，完全无视了兵种克制，莽夫一样的强行硬吃，这还打个屁啊！
如果威廉知道他心中的悲愤，一定会乐呵呵地给他讲个历史小故事。
田忌与齐国诸公子赛马不胜，孙膑曰：别BB，听我的，能赢。
忌大喜，遂赌千金。
孙膑笑曰：“今以君之上驷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取君下驷与彼上驷。”
忌大喜，遂以上驷逐中驷，不胜，输千金。
忌曰：呵呵
孙膑卒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好孩子不要赌博。
另外，当你足够牛X的时候，管特么上驷还是下驷，兵种克制还是被克，直接F2选中全军，右键一点A过去就完了。
而A赢了对手，并将最后一名投降的士兵捆好扔在路边后，威廉也迎来的属于他的“千金”。
【以少敌多，战胜“格瑞迪家族混合军团”，怒焰军团（伪）部分成员进阶，军团等级上升】
【怒焰军团（伪）军团等级上升为三级，当前编制为313/3000】
啊……没点卵用的升级。
威廉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他现在愁的不是人员编制不够多，而是能够塞进【怒焰军团】的人数量太少。
就算把安德森家和凡金斯家，所有觉醒了狂战魔血脉的族人都搞过来，连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和女人都不放过，估计也到不了六百人，想凑齐一阶军团的千人满编都很难。
有编制但凑不齐合格的人，也许这就是搞种族特化型军团的倒霉之处吧，如果能再让威廉选一次的话……全员狂战魔真香！
这时，系统的另一条提示姗姗来迟。
【包抄策应，对数量多于自己的“格瑞迪家族混合军团”进行了围剿，黑魇骑兵部分成员进阶，并因为多次负责战术包抄，获得了一项相关的军团特性】
嗯？这个好！
听到系统的提示后，威廉精神一振，点开了属于【黑魇骑兵】的军团面板。
【军团名称：黑魇骑兵】
【军团等级：二级】
【军团编制：686/2000】
【军团特性：训练有素，……阵型强度+3】
【军团特性：纪律严明，……战斗时士气不易降低，即使濒临崩溃时依旧能够保持一定的战斗力】
【军团特性（新增）：运动战，这支军队经常靠着速度优势进行战术包抄，因而对于运动战产生了独到的理解，高速移动时仍能保证攻击的精准，运动战时精准+2】
【军团技能：夜袭，……在夜晚或阴影环境下，体力和耐力都将小幅提升】
原来只是加精准的【运动战】啊，我还以为是【迅捷突击】或者【战术截击】之类加移动速度的特性来着。
看到【黑魇骑兵】们掌握的新特性，威廉多少有点失望。
如果他们是未来伦纳德手里的那支，有三分之一都是施法者的特殊军团，或者有骑射弓弩之类的远程攻击手段，那【运动战】的效果就相当不错了。
移动加精准，再搭配上主动开启的军团技【夜袭】，体力耐力速度全面上升，那【运动战】甚至称得上风筝神技，可他们现在几乎全员近战，这就显得比较鸡肋了。
唉……可惜转职魔女的【黑暗祭仪魔药】对男人不好使，不然我肯定挨个给他们灌成武大郎再……嗯？
想到这里时，威廉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眯了眯眼睛后若有所思地点开了系统面板。
我记得，当初炸爱神教会的时候，好像还给了个女装军……咳，给了个【曼舞者军团】？
第389章 任务与奸情
仔细想想的话，貌似【舞女】好像还真挺适合【黑魇骑兵】的。
能提供配合【运动战】的远程能力，还有加单体BUFF的战技，两个小特技也相当实用，除了需要穿女装之外，貌似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嘛~
威廉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有门儿。
虽然听着很离谱，但大不了就改一改军团名呗，今后不叫【黑魇骑兵】，改叫【大佬骑士团】不也不错吗？
就算他们接受不了全身女装，也可以试着折中一下，譬如在头盔上贴朵花？在铠甲上缝个蕾丝边儿？
并不知道威廉正在计划着“坑害”自己的部下，女骑士有些艳羡地看了一眼【怒焰军团】后，脚背轻磕小白们的肚皮，纵马朝着他靠了过来。
杰西卡一脸认真地道：
“威廉，我们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这些士兵并不是格瑞迪家族的全部力量，他们还有一支残留下来的直属军团，都是使用重武器的壮汉。
当初父亲……他还在的时候，靠着足足五倍数量的士兵，都没能抗住那些【重锤士】的进攻，还是趁夜掘了河堤把人困住，这才打跑了凯恩大公，把格瑞迪家族撵出了公国，我们可千万要小心些。”
对于女骑士善意的提醒，威廉点头应下。
格瑞迪家族的【重锤兵团】他上辈子虽然没见过，但在跟着艾薇儿东奔西跑的日子里，也多少听到了一点儿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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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军团的人数大概有五百出头，全员都是一阶的【重锤手】，但其中还有近百名二阶的【重锤士】，别看等级都不算高，但那几百柄大锤抡起来，着实杀伤力惊人。
当初因为取缔“（男人的）希望”的事情，拉斯特家族愤而叛乱，试图找王后要个说法，把名下被封的女支院要回来。
因为担心实力不够，他们拉了同样参股的格瑞迪家族一起搞事，然而因为艾薇儿掏钱掏的够果断，格瑞迪家族毫不犹豫地背叛了脆弱的联盟。
在前线打得火热的时候，格瑞迪家族派出五百【重锤手】，直接后人了拉斯特家族的军阵，怼住数量足有五六倍的士兵一顿狠揍，打得拉斯特家族死伤惨重。
威廉能够理解杰西卡的谨慎。
【重锤兵团】也是一支有实力越阶战斗的队伍，虽然全员都是重步兵，而且一身的重甲，移动速度还慢得感人，在大平原上正面作战容易被遛得跟狗似的。
但那是用法不对，这些人放到城市或者隘口打近战，战斗力简直翻了倍都不止，从现在的场面上来看，刚好克制骑士偏多的两支军团。
不过，那也得看和谁打。
瞥了一眼明显还没打爽的【怒焰军团】，威廉呵呵一笑。
虽然“垫刀”已经垫到位了，不过有人上来硬送的话，那也只好满足他们一回。
……
指挥部分【黑魇骑兵】散开侦查，并让凡金斯家族的憨憨们互相间轻度战斗，保持【怒焰如焚】的状态不掉。
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后，威廉翻身下马，来到了城主府的大门前。
虽然最终没有将敌人全数歼灭，但【怒焰军团】们依旧下手不清，城主府的大门上溅了不少的血迹。
看了看几乎被染红的门板，威廉皱了皱眉，找了块干净点的地方伸指一点。
伴随着一声木料碎裂的爆响，极厚实的门板被他捅露了一块儿，两米多高的门板险些直接翻过去，但终究还是立住了。
门后传来了阵阵惊恐的低呼。
“顶上！敌人用木桩撞门了！”
“门闩被顶裂了啊！快去找东西把门抵住！”
“……”
算了，脏点儿就脏点儿吧。
威廉无语地挽了挽袖子，免得沾染门上的污物，随后伸手抵住大门，稍稍用了点儿力气。
木料碎裂的噪声再次响起，两扇足有拳头厚的硬木门猛然崩碎，下半截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死死抵住，上半截直接被硬生生拗折，裂口处干硬的木质纤维全数绷断，炸开了好大一团混着木屑的尘雾。
【亲手推开这扇代表着腐朽的大门，你的眼中闪过了难以言喻的激动之色】
“……”
来了老弟？
【那是得偿所愿的欣喜，那是踏破枷锁的快慰，那是在权力之路上更进一步的愉悦！】
【听着门后惊慌失措的尖叫，看着那些仆婢眼中的惊恐，嗅着空气中铁锈般的腥甜血气，你只觉得此刻的自己才能算活着】
【仿佛有一股微弱的电流凭空出现，并从尾椎末端缓缓升上，狂猛且鲁莽地通进了你的脑海】
“……”
听到系统精确的描述后，威廉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尾（yi）巴骨。
话说……脑袋通电是个什么操作？听着好像比脑子进水要严重得多……
【七大公国？恶魔血裔？呵！不过如此！】
【你英挺的面孔上缓缓漾起一抹笑意，俊美无俦的容颜更增三分秀色，看得身后的女人双手捧心，眼中更是充满了迷醉之意】
嗯？
威廉有些讶异地回过头，正好对上了女骑士的目光。
在一巴掌拗折了大门后，门口面的人便惊恐地作鸟兽散，杰西卡本以为威廉会直接推门进去，但没想到他却突然停了下来，既没有进去也没有后退，反而直接呆立不动。
这个反应确实有些奇怪，女骑士的眼神中顿时充满了疑惑，甚至还隐隐带上了‘你还好吧？’的味道。
回了她一个‘我没事儿’的眼神后，威廉有些尴尬地把头转了回去。
凸(艹皿艹)！骗子，说好的满眼迷醉呢？
【察觉到了她目光中的意味，你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暖。在抛给了她一个亲密的眼神后，便缓缓地转过了头，脸上满是冷厉之色】
【这个女人不能留了】
“？？？”
【接着训练士兵的机会，她在军中的威望日重，从她口中发出的命令，有时甚至比你的命令还要管用，哪怕暂时沉迷于你的美色，但你和王后的奸情一旦败露，这个女人就会成为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
威廉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擦！你才是奸情，你全家都是奸情，你祖宗十八代都是奸情！
第390章 隐藏任务
【虽然现在还要倚重她的能力，但你已经在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打压杰西卡在军中的威望，连她的嫡系部队也要夺过来，在他们心中烙下自己的权威】
听完了系统的描述后，威廉的脸色有些古怪。
额……你说的烙下权威……不会真是让我搞【女装大佬骑士团】吧？
拜托！我开玩笑的啊！
【但那是以后的问题了，眼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品尝胜利的果实，以及体会蹂躏败者的畅快！】
呼……吓我一跳。
听到不是让他带头女装，威廉不由得松了口气，捎带着笑了一下。
【你嘴角的笑意愈发强烈】
【在你的处心积虑的设计下，这些贪婪而短视的家伙，果然没能禁受住财富的诱惑，对你手下的商队悍然出手，给了你再合适不过的开战理由】
“……”
不好意思，他们不配……
和格瑞迪家族这些菜鸡们比起来，明显还是一百万金戈德比较重要好不好？我疯了才会花这么多钱去搞他们！
并没有理会威廉的吐槽，系统抑扬顿挫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些愚蠢的家伙根本想不到，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陷阱，那看似唾手可得的巨额财富，不过是钓鱼的香饵罢了】
【你对三大教会一向曲意逢迎，再加上这次堪称完美的开战借口，让你的侵略有了最为合理的解释，只要不斩尽杀绝，便不会触及三大教会的敏感神经，能够毫无顾忌地接收这些蠢货手中的财富】
威廉心中冷笑不止。
呵呵，接收个屁啊，格瑞迪家族几百年积累的财富，怕是都被伦纳德给掏走了，就这么点儿钱还想让我背个策划战争的黑锅？我可没有那么……
【有了这价值二百余万金戈德的财富，你又可以向自己的野心再迈一大步……】
“……”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那传说中的幕后黑手。
系统颠倒黑白的发言还在继续。
【在已经麻痹了三大教会的现在，只要找到合适的理由，你完全可以大肆发起攻伐，尽情地宣泄暴力与征服，将所有地盘统统纳入掌中。
七大公国同时跪倒在地，向你献上忠诚的日子已然相去不远，到了那个美妙的时候，法兰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会在你的战靴下瑟瑟发抖！】
【成为法兰之主】
【任务目标：击败并彻底压服七个原罪血脉家族 0/7】
【隐藏任务：真正的原罪（未触发）】
和七大公国相关的任务啊……
威廉的眉头微皱，自己原本准备等六个月倒计时的时候，跟在三大教会身后捡便宜，但现在看来好像不太合适啊？
如果完全跟在三大教会之后捡便宜，那到时候算谁完成的击败任务？更别提还有这个彻底压服了……
威廉面上的神色愈发严肃。
击败倒是好说，只要打一顿就好了，“彻底压服”又是个什么操作？最重要的是，什么程度才能叫彻底压服？男上加男吗？
还有那个叫【真正的原罪】的隐藏任务，这名字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好事儿，而且目前还是未触发的状态，别的一点儿介绍都没有，完全等于什么都没说啊？
“威廉？你怎么了？”
就在威廉思考该怎么触发任务时，背后突然被人轻拍了一下。
他循声回头，发现女骑士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啊……我在这门口站得是有点久了。
威廉笑了笑，决定按照原定计划先办正事儿，把自家的野生财神爷找回来，另外再研究研究那二百万金戈德都在哪儿。
至于隐藏任务……就先放着吧，反正现在连触发条件都不知道，想努把力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自己身上没完成的任务本来就不少，也不差这一个了。
他想了想后开口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心里有些感触而已。”
“是吗？”
女骑士的表情将信将疑。
从推门开始，威廉的神情就变得古怪异常，一改往常满脸淡然的表情，先是嘴角带笑，后是咬牙切齿，再是一脸欣慰，刚才又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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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怪模怪样的，别是有什么毛病吧？
读懂了杰西卡的眼神后，威廉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随后踢开了面前的大门，扯着她一起往里面走。
“走走走，我们先进城主府里面看看，刚才那支军团败得太快了，里面的人估计还没做好准备，这次说不能能逮住一条大鱼。”
女骑士半推半就地被他拽了进去，一起进入了这座彭可罗城的城主府，然后便被里面的环境吓了一跳。
“这……这也太穷了吧……”
和看上去气派十足的外表不同，城主府的内里完全撑得上寒酸两个字，除了已经被威廉放倒的门板之外，所有的物什都显得陈旧不堪，完全没有一丝的贵族气派。
除了面积比较大之外，看着比很多乡镇小男爵的房子还要老旧，院子里的石砖被磨得光溜溜的，边角还有不少的石渣碎片，明显很多年没有更换过了。
威廉则对里面的情形早有预料，彭可罗城原本是一个伯爵家族的领地，在好几十年之前好像就被全族处决了，领地也收归王室，一直被红叶堡的人代管。
那个家族貌似和凡金斯家模式差不多，与格瑞迪家族有着数百年的姻亲，多少沾了点儿玛门魔的习性。
身为法兰最热衷于敛财的家族，格瑞迪家原本的领地也寒酸的惊人，这座城主府甚至还能算奢侈的了，如果血脉再纯点儿，他怕是连块砖都舍不得铺。
简单给女骑士解释了几句后，威廉突然耳朵一动，仿佛听到了什么。
他转身迈步，朝着城主府的正厅走了过去，随后赶在里面的人推门之前，一把拽开了正厅的大门。
“噗通”
抱着木箱子的老头一巴掌推空，抱着手里的木箱子狠狠地摔了出来，各色宝石稀里哗啦地掉得满地都是。
看了看那张满是惊惶的老脸，威廉嘴角微翘，蹲下身拍了拍老头光溜溜的脑门儿，面色温和地道：
“来~跟我说说，你们家族的钱都藏哪儿了？”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适时地响起。
【隐藏任务“真正的原罪”触发】
【任务一：让“贪婪”，见识一下真正的贪婪】
第391章 真正的贪婪
让“贪婪”，见识一下真正的贪婪？
我的贪婪在你之上吗？
开什么玩笑？我哪里贪婪了？最多也就是缺钱的时候比较不讲理而已，看来这任务怕是肯定完不成了。
威廉摇了摇头，彻底熄了做这个隐藏任务的心思，转而开始帮老头捡散落在地上的宝石，并一一扔回他手上的小木箱。
“啪嗒，哗啦……”
马拉老头趴在地上，一脸懵逼地看着威廉的举动，双手捧着箱子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眼睁睁地看着小木箱由空便满，再由轻变沉，然后双手一空……
即使知道自己的性命操于人手，马拉老头依旧气得面色涨红。
在捡完了宝石之后，那个该死的小白脸居然硬生生掰开了自己的手指头，一脸理所当然地把装满宝石的小木箱塞进戒指，那幅模样瞧着跟拿自家东西似的，连开口解释一下都欠奉。
【你展示了自己对财物的执着，表现出了真正的贪婪，任务进度更新，当前完成度为33.3%】
嗯？这算个鬼的贪婪？
威廉下意识地看了下马拉老头，在读懂了他的表情后，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
这有什么可“震惊”的，又不是我先搞的事儿，你抢了我的财神爷和一百万金戈德，还不行我收个两百万的利息吗？
这时，一旁的女骑士凑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捅了捅威廉。
“威廉，你……就这么直接拿呀？”
听了杰西卡的话后，威廉眉毛一挑。
“不直接拿的话，我还给他留个欠条吗？”
女骑士闻言忍俊不禁地笑了笑，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一般来说，按照贵族之间攻伐的传统，你不应该先讲一下原由吗？
比如，是他们先动手，害得你带人连夜赶路，这些就当做军费之类的话。”
“太麻烦了，再说这里只有你和我，讲给谁听？”
威廉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熟练地解下马拉老头的钱包，面不改色地丢进了自己的空间戒指。
“我这次的目的就是来抢钱的，以及顺便把人要回来，对了，这么一提我还想起来了。”
把一动不敢动的马拉老头拎了起来，威廉微笑道：“我商队的人呢？还有，别忘了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你们家族的钱都在哪儿藏着？”
死死地盯着威廉的空间戒指，马拉老头心疼地直抽抽。
他对威廉的问题避而不答，反而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思开口道：“你拿走的宝石能值八千金戈德，这次算我格瑞迪家族栽了，那些宝石就当是……”
“你没听懂我的话？”
威廉一脸淡定地道：“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抢钱的！如果你听不清的话，我可以把最开始的要求再重复一遍，你们家的钱呢？都交出来吧。”
“你不要太过分！”
马拉老头闻言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地道：“这次的事情我认栽了！你那批财货加起来也就四十几万金戈德，大不了我赔！我可以赔你二……”
“二百万是吗？可以，只要你掏钱，我立马就放人。”
【你展示了自己的不知满足，表现出了真正的贪婪，任务进度更新，当前完成度为66.6%】
“……”
威廉无言地咂了咂嘴。
好吧，我大概明白这个任务该怎么做了……
“不可能！那你还不如杀了我！”
“危急”关头，马拉老头发挥了玛门魔血脉的本色，眼睛一闭摆出了任凭糟蹋的模样，如果不是还被威廉抓着，怕是会直接躺在地上。
“啧，我是真的理解不了你们这些要钱不要命的。”
威廉摇了摇头缓缓松手，马拉老头也够光棍儿，居然真的往地下一躺，摆明了是躺平任艹，凝死也不会交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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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你这套对我可没用。
威廉有些戏谑地挑了挑眉道：“你命都没了，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留给别人花吗？”
听到他的话后，马拉老头的气息猛地一窒。
可能是想到了别人花“自己”钱时候的模样，他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眼球更是在眼皮下面来回轱辘着，露出了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威廉的打击还在继续。
“人要死了，钱没花完，你难受不？”
马拉老头的嘴唇隐隐发白，瞧着都快咬出血了。
威廉针对性极强的问题，直接命中了他最大的痛点。只要一想起自己死了，钱被别人花光的场景，马拉老头仿佛遭了酷刑一般，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连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在经过了人生中最为漫长的两秒钟后，他终究还是泄了气，攥着拳头不甘地撑开了眼皮。
“我……交一半儿行不行？”
【你展示了自己榨取财富的高妙手段，表现出了真正的贪婪，任务进度更新，当前完成度为100%】
听到系统提示后，威廉不由得嘴角微翘。
对于马拉老头的视死如归，他一开始就没当回事儿。
也许别人有可能玩个玉石俱焚，但格瑞迪家族绝对全员都是怕死的，贪财和惜命本来就是本家，除非一些特殊情况，基本不可能有既贪财又不怕死的人。
【真正的原罪，任务一：让“贪婪”，见识一下真正的贪婪（已完成）】
【任务评价：在见识到了真正的贪婪之前，他们先见识到了真正的无耻】
【任务二：未触发】
“……”
就这？没完成最终任务前，连个分段奖励都没有的吗？辣鸡！
威廉无语地撇了撇嘴，扯起在地上打赖的马拉老头，按着他在城主府里一顿翻找，勉强掏出了几件东西和一堆物什，价值大概在五十万金戈德上下。
看着那些上千金戈德起步的宝贝，被威廉堆垃圾一样堆在大厅里，马拉老头的心都在滴血。
“就这些？剩下的二百多万呢？”
“你……你不要太过分！……行不行？”
马拉老头的语气先硬后软，近乎哀求地威胁道：
“我们已经派人去知识教会报信了……你……你多少也要留点儿吧？你如果全拿走了，知识教会那个诵经人说不定会……”
“说不定会笑出声来，然后问我要不要帮忙。”
威廉收起了地上的东西，一边乐呵呵地截他的话头，一边提着人出了城主府，随后命人找来一匹暂时空闲着的战马，把马拉老头结结实实地捆在了马背上。
“带路吧！你把抓来的人都关在哪儿了？”
第392章 绝境加护
我还要被关多久才能死？
何塞无力地靠在牢房的角落，觉得自己再这么扛下去，还真不如当初死了好。
他本来就受了不轻的伤，再加上整整两天水米未进，整个人的气色差到了极点，给人一种随时有可能昏过去的感觉。
这时，一阵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响起，使得昏昏欲睡的何塞猛然清醒了不少。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努力强迫自己不朝传来声音的方向看，但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那血肉模糊的惨状。
“呕！”
一股恶心感直涌上来，然而饿了两天的他肚子里什么都没有，连呕了好几下也只呕出了满嘴酸水，肠胃和喉管儿更是像火烧似的，整个人疼得半伏在地上直哆嗦。
在被那名典狱长打昏之前，整间地牢虽然阴森压抑，但多少还有几分人气儿。
但等他幽幽醒转之后，整间地牢里已经一个活人都没有了，要么被啃得肢体残缺鲜血淋漓，要么直接变成了形容可怖的魔怪，几乎完全失去了人类的形体。
忍不住又瞟了一眼声音的来源，何塞再次伏下身子干呕了起来。
“你这个人类，真是很讨厌啊！”
一道冷淡且怪异的嗓音响起，阴暗的地牢中亮起了两团萤火，紧接着便是两声似人似兽的悲号。
听到这声怪异的兽吼后，何塞面色一紧，猛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一条热腾腾、黏糊糊的粗壮肉芽探了过来，在他脸上狠擦了两圈儿，留下了大量腥臭的口水。
随着两团灯笼大小的“萤火”逐渐睁大，昏暗的地牢中也亮堂了不少，一名体型异常高大的女人被“照”了出来。
那女人正倚在怪物蜷起来的侧腹上，捧着一本装帧古怪的书认真地读着，好像黑暗对她完全没有影响似的。
在棚顶的吊灯还在的时候，何塞曾经大着胆子看了一下那书的纹理，不像是任何常见畜兽的皮质，心下觉得有九成的可能是人皮。
女人的视线从书上挪开了少许，瞥了他一眼后便重新低下了头。
“安静一些，不要在别人读书的时候发出声音。”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抚了一下那只形容可怖的巨兽。
相比于之前，这只怪物的体型增大了数倍，能够躺下三十人的巨大牢房，直接被它自己占了大半还多，体型极为壮硕。
那满是倒刺的尾巴更是粗壮无比，两对倒生的肉翅也占地极大，现在分明还是蜷着的，就将何塞挤到了角落里，如果将身体全数摊开，怕是能把两座这么大的牢房都给铺满。
畏惧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巨兽，何塞勉强遏制住了自己的干呕。
他从那名女人的口中得知，这只叫做【悲怮魔】的怪物，就是当初那个痛哭不止的中年商人。
在被完全转化成恶魔之前，那人还记得自己曾试图求情，所以多少留了那么一点儿好感，所以自己才能成为整间地牢里面唯一的活人……
是我那诡异的好运气发作了吗？
即使是饿得四肢无力头脑发昏，何塞依旧忍不住涌上了这个想法。
和懵懵懂懂的汉斯不同，他很早就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异常。
平时的自己就是个在普通不过的人而已，只是运气比一般人要坏得多，但如果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反而经常会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莫名其妙地拉自己一手。
以前跟着叔叔去跑商意外被抓，整个大商队都被盗匪给砍死了，偏偏看守自己的人是个不识字的，因为需要找个会算数的人点验收获，暂时留了自己一命。
然而无论自己怎么拖延，那些货终究还是有点完的一天，就在自己哆哆嗦嗦地准备等死的时候，正好王后陛下讨伐叛乱的拉斯特家族，派一支小队顺手剿了盗匪。
可自己因为是唯一的活口，又被当做了盗匪的内应，即将被吊上绞刑架绞死。这时又意外蹭破了蒙头的黑罩，负责行刑的却是个认识自己的熟人，曾被叔叔救过性命，因此大力佐证自己不是内应，只是因为需要人点算收货才没被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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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在已经发生了数十次，有时甚至会接二连三地不断发生，短时间内不停地在各种必死的情况进进出出。
而每当自己陷入绝境，自觉必死无疑的时候，却总会或主动或被动地出些事情，莫名其妙地靠上或好或坏的人。
虽然结果要么遍体鳞伤，要么家财散尽，但却总能凭借各种各样的奇怪理由保住性命，
真不知道这情况，应该叫好运气还是坏运气啊……
只不过，这次我应该是躲不过去了。
闻了闻混杂着兽臭和血腥味儿的空气，何塞面如死灰地闭上了眼睛。
现在这座地牢里面全都是怪物，哪里还有合适的人能让我碰见？这回怕是要活活饿死了吧?
这么看的话，没准那些直接被怪物杀掉的人反倒幸福一点儿，最起码不用忍受好几天的饥饿折磨，能够痛痛快快的……
“轰！”
炸雷般的声音响起，整座地牢的天花板上落下了大量的碎石，乒乒乓乓地砸在了【悲怮魔】的身上。
何塞下意识地往墙角缩了缩，吃力地藏到了一块儿三角形的石板后面……
上次就是这块石板救了他的命，在这之前也出过类似的事情，好像是格瑞迪家族把那些使锤子的士兵调了过来，想从上面直接凿塌了这座地牢。
那些壮汉的力气着实不小，只一轮就砸得到处都是碎石，连顶棚直接楔进石缝的大吊灯都砸了下来，压死了两只倒霉的怪物。
他暗自对比了一下这两次的后果，发现这次虽然只有一声，但不仅声音要大，崩裂的碎石甚至比之前砸半个小时还多些，明显力道要大得多。
不过应该也是于事无补，只要有那个女人在，这里没准比一般的城墙还要难打破，上面的人怕是在白费力气。
果然，那名高壮的女人只是皱了皱眉，随后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墙壁。
在她收回手掌的瞬间，大量肉芽儿似的植物开始疯狂生长，眨眼间便爬满了整间地牢，随后立刻硬化，将崩裂了数十处的顶棚牢牢顶住。
然而就在她重新低头准备看书时，比上次剧烈了十倍不止的轰鸣猛然响起，整间地牢都晃动了起来，到处都是飞溅的碎石和砖块儿，那些硬化的肉芽也被震得寸寸断裂。
高大女人合上了手里的书本，有些错愕地看向了即将分崩离析的顶棚。
怎么会这么大力！他们是找了头巨人吗？
第393章 破开地牢
怎么这么结实？就算是有头巨人在顶着，也应该被自己跺开了才对。
威廉眉头紧皱，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了【拉米娅的指节】。
按照他现在的力量，又是最合适发力的自上而下，几乎是全力的一脚居然还没将地牢的入口蹬塌。
能够将地面加固或者托撑的能力不少，但能抗到这种程度都不崩的可真不多，放到术士序列当中，那就只有五阶术士的【血肉枝蔓】了，而且熟练度最少也是精通，下面那家伙八成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术士。
比预想的要难搞啊……
就在威廉举起手中【拉米娅的指节】准备来一下狠的时，数十道形容可怖的肉芽猛然破土而出，并且好像长了眼睛似的，无视了附近的其它人，直奔他的下半身缠了过来。
即使有【苦痛恶灵骑】补充了一下敏捷属性，但速度依旧不是威廉的强项，他只勉强躲过三条腿中的两条，还是被那些肉芽抓住了左腿。
伴随着难听的金属变形声，精铁打造的腿甲直接报了销，那些肉芽不仅没有罢休，反而得寸进尺地继续蔓延，一边将威廉整个人往地下拽，一边试图将他剩下的两条腿也缠住。
威廉提起棍子，黑着脸将那些猥琐的肉芽抽断，决定给下面这家伙送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胸前两个漆黑的蹄印儿闪了闪，四周的阴影之力骤然膨胀，所有影子都像染了墨水似的一片漆黑。
而得了大量阴影之力的灌注后，【拉米娅的指节】体积顷刻间暴涨十倍，紧接着被猛然抬起，随后轰地一声捣穿了地面，极蛮横地生捅了下去。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周围近百平的地面应声塌下，整间地牢的棚顶直接崩了五分之一还多，下面的情况也彻底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嘶！”
提前躲远的【怒焰军团】们围了上来，倒抽凉气的声音不断响起。
凡金斯家的憨憨们虽然胆子大的出奇，但下面那些怪物的模样着实有些渗人，而且除了那些形容可怖的生物之外，地牢里的模样也着实令他们头皮发麻。
本就脏污不堪的墙壁上，附着了大量丑陋的肉芽，有些又黑又硬的肉芽还好，随着棚顶坍塌，直接被巨大的重量坠得断裂开来，已经所剩不多。
而那些瞧着软乎乎的肉芽，不仅浸满了粘液和血浆，还以某间牢房为中心，外细内粗地网状分布着，中间则是一大块平摊着的诡异血肉，正在以和人类呼吸差不多的频率，不停地膨胀收缩。
整间地牢从上往下看，瞧着就像是一大片心脏附近的血管网一样，而数米高的【拉米娅的指节】正好插在那“心脏”旁边的位置，周围满是污秽的血迹和破碎的肉芽，还有一只缺了半个手掌的巨大兽爪。
力气不小啊，估计得有个九十几点，如果不算【血肉之力】的50%体质加成，已经和自己原本的力气差不多了。
威廉皱了皱眉，将【拉米娅的指节】缩小到了适合握持的长度。
他当然是奔着那“心脏”去的，但捅到一半儿的时候，【拉米娅的指节】末端被人推了一下，准头稍微偏了偏，贴着那一大块震颤的血肉怼了下去，没能摧毁最重要的目标。
而那头少说也有四阶的【悲怮魔】，虽然付出了一只爪子做为代价，但实际上……
某间牢房的墙壁轰然炸开，一股恶风奔着威廉压了过来，早有准备的他横起了【拉米娅的指节】，挡住了这次红果果的偷袭。
但那只新出现的爪子实在太大，竖起来估计比他的人还要高，即使力量上占了优势，但因为体重上的差距，他还是被硬生生推离了那团血肉，有些丢脸地被甩出了地牢，炮弹一样地飞了上去。
【怒焰军团】的所有人几乎都挨过威廉的打……切磋，知道他那身可怕到无以复加的怪力，见到他居然被人扔了上来，着实吓了一大跳。
杰西卡则眉头紧锁并轻拍马头，小白们嘶鸣一声后踏入了自己的影子，下一秒便已经出现在了威廉的落点。
伴随着一道不满的马嘶声，威廉一屁股撞到了小白们背上，一人？马直接翻倒在地，硬生生拖行了两米多方才停住。
“呸！小白你该刷刷毛了。”
抹了抹脸上蹭的灰土，威廉踢掉了之前被压碎的腿甲，好整以暇地站了起来。
见他并不像受了伤的样子，女骑士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发动阴影挪移来到了他的身后，面色凝重地询问道：
“威廉，下面那个到底是什么怪物？力气怎么比你还大？”
“一头恶魔术士用【寄生投影】唤来的深渊恶魔，论实力的话应该是四阶巅峰吧。”
威廉侧头瞟了她一眼，稍稍有些不满地道：
“还有，一般来说，不应该是你来接住我，然后跟我滚作一团吗？为什么派小白来？”
杰西卡被这个问题气笑了，极隐蔽地伸手拧了他一下，然而威廉刚刚几乎用了全力，身上的肌肉结实得惊人，根本不是她能拧得动的。
她只得放弃了拧人的打算，跺了跺脚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那头恶魔的速度比你快，力量比你强，这次到底能不能打？”
“能打啊，不过速度也就算了，力量的话明显是我强好吧？”
威廉拍掉了身上的尘土，指了指下面后便指挥着【怒焰军团】们先向后撤。
现在还不是他们上场的时候，这头【悲怮魔】要是冲进了人堆，这些家伙们就算能打赢，估计也可以取消编制了。
女骑士顺着威廉的手势望了望，发现那只和威廉“角力”过的兽爪，正以一个怪异的角度弯折着，掌心的鳞甲也已经消失了好大一块儿。
下面深红色的血肉更是像碰了酸液似的，直接被溶掉了一个长条，粗细正好能把【拉米娅的指节】整个儿楔进去，甚至能看到缺损了不少的骨茬，明显在刚才的比拼里吃了大亏。
见到这一幕后，杰西卡隐隐松了口气。
力量上不落下风就好，只要威廉能够拖住那只最麻烦的家伙，靠着【怒焰军团】们赖皮一样的战技，剩下的那些小体型怪物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而且那只怪物的两只爪子已经被威廉废掉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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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女骑士的双眼猛然瞪大！
那两只……怎么都是右爪？
第394章 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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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长在此感谢热心的书友啦！
第395章克星
这人……是个怪物吗？
女人合上了手里极厚实的书本，躲过了仰身翻倒的【悲怮魔】，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经过了刚刚的几次碰撞后，那名扛着旗杆的男人虽然被压进了地面以下，瞧着好像被压制得有点惨，但精神波动却依旧旺盛得惊人，完全不像是受了伤的模样。
倒是自己这边……
这时，被掀翻在地的【悲怮魔】号了一嗓子，抓住两头倒霉的【小劣魔】，丢进嘴里嚼了两下，被顶得憋下去的胸腔便重新鼓了回去，虽然看着也完好无损，但终究还是曾在正面对拼中吃了亏。
这很不对劲。
女人的眉头紧锁，嘴唇微动了几下后，抬手甩出一道暗绿色的光芒，笔直地照在了【悲怮魔】的后脑上。
被绿了之后，本就巨大的怪物仿佛遭了什么刺激，体型再次膨胀了两分，随着一声怪模怪样地哭咆，四条柱子似的后腿一蹬，直接跃出了地牢塌陷形成的大坑。
威廉那边则刚刚钻出地面没多久，正在呸呸地吐着满嘴的泥土，还没等他缓过来，体型巨大的【悲怮魔】便重新回到了他面前，四手抱锤敲钉子一样砸在了【拉米娅的指节】上，直接将他再次压回了地下。
【悲怮魔】剩下的两只手爪也没闲着，卡住【拉米娅的指节】并压上了全身的力气，涮拖把似的往威廉陷进去的深坑里猛怼。
它每怼一下，那十米长的巨大木棍就陷进地面一截，周围的地面便也跟着拱起好大一片。
狂猛的冲击波卷着烟尘迅速扩散，剧烈的震荡更是搅得四周一塌糊涂，方圆数百米内就没有一个能站住的，骑术比较差的人甚至连人带马一同倒地，被震得七荤八素好半天都挣扎不起来。
眼见威廉遭了“重创”，【怒焰军团】们齐吼一声便准备围上去救人，却被杰西卡怒声喝住。
果不其然，仅仅怼了没几下，陷进地里半截的巨木就猛地回探，猛然拱出了半米多，刚好和【悲怮魔】敲下来的拳爪碰在了一块儿，蛮不讲理地撞碎了它的腕骨。
随着那令人两耳嗡鸣不止的巨响，【悲怮魔】抱在一起的四只爪子直接瘪了两只，更是被那股大力顶得踉跄了两步，亏得剩下两只爪子还在拽着【拉米娅的指节】，才没有直接摔倒在地，不过倒也把威廉从地面以下拔了出来。
“呸呸！”
威廉擤掉了口鼻里的浮土，催着【拉米娅的指节】稍微缩小了一点儿，手上使了个巧劲儿，把自己最重要的棒子从别人手里抢了回来。
被怼了一身土的他面色有点难看，哪怕【悲怮魔】经过了恶魔术士的屡次加持，正面力量上的碰撞依旧是他更猛一些，可无奈体型差距实在太大。
就算他把【血肉魔巨人】的【体型巨化】催动到极限，身高也只是两米多一些，面对这头十米以上的恶魔还是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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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相持时明明稳占上风，但因为体重上的差距，被打飞的却一直是自己。小成级别的【棍棒技巧】也基本没用了，反正大多数情况都拼不到第二下，每次只碰一下就会倒着飞出去，什么技巧和套路都是纯白给。
最讨厌的还不是这些，而是相对来说过于脆弱的地面，打着打着自己人都陷进地面以下了，明明一直在还手，但怎么看场面上都在吃亏……
以前都是自己靠一身怪力恶心别人，没想到这回却被别人用体重给恶心了一把，
威廉在这边憋屈的可以，身高两米多的女术士却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她唤出来的这头【悲怮魔】虽然还没成长到极限，但本身就有着【体力丰厚】和【鳞甲强韧】的特质，再加上她数次释放的【强化恶魔】和【肉体膨胀】。
足足四重的强力增幅下来，这头【悲怮魔】论力气应该已经超过了成年巨人，更别提还有着体型上的天然优势，就算找来一头真正的巨人也能压着打，结果正面角力却输得一塌糊涂，只能靠着吞噬低阶恶魔来不断修复伤势，勉强维持着场面上不亏……
这不魔法……
在【悲怮魔】又双叒叕被打断了手臂后，女术士有些按捺不住了，她面色阴狠地咬了咬牙，先是取出一瓶魔药灌了下去，随后从怀里摸出一截兽角掰成两段拿在手里，红艳艳的嘴唇蜜蜂振翅似地飞快抖动了起来。
【遭受禁忌术士LV60的兽角默读术，有几率随机失去一项特技、战技或能力】
【特技“恶食”已被封印，在击杀封印者之前将永远无法激活】
我艹尼马！居然还是个禁忌术！
正甩开棒子狠怼【悲怮魔】的威廉哆嗦了一下，刚才仿佛有人掀了他的裤头，直接把手伸进里面掏摸了一把，将某些极重要的东西给薅走了。
他猛然一个激灵，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地牢中的身影，刚好看到了那两截兽角轰然炸开的场面。
那些棕黑色的粉尘井然有序地扑下，在女术士的皮肤上印出了一个奇怪的印记，瞧着像是一张在往出呕东西的人脸。
他和女术士的脸色同时黑了一下。
在印记上身的时候，女术士就已经大致知道了恶食的功用，她虽然没指望一次就能封掉什么特别重要的能力，但也没想到居然会碰见这么一个奇葩的能力。
该死的！这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奇葩能力？他一天三顿都在吃shi吗？
威廉脸黑的原因则是暗叹自己倒霉，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何塞的歹运给连累了。
在恶魔大举入侵之前，术士基本只能算个冷门职业，诅咒系的术士又再冷门一点，诅咒系中的禁忌术士更是冷门中的冷门。
如果把各大职业序列当做一群动物，那术士算是狗，诅咒术士算是狗dandan，诅咒系里的禁忌术，算是长在狗dandan上的痦子。
有肯定是有，而且也不能算少，但你非要找到它再翻过来看看长什么样，那还真不怎么容易……
顾不得心疼可能造成的伤亡，威廉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女骑士带着【怒焰军团】压上，尽快清剿那些残存的低阶恶魔，试图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毕竟这个该死的【兽角默读术】，还真是自己的克星之一，
第396章非洲术士
大部分的诅咒想生效都需要检定，绕不过【无界之民】的把守，偏偏这个奇葩战技是直接强行静默。
而自己本身的力量虽然不弱，但和被数次加持后的【悲怮魔】也就是伯仲之间，全靠【血肉魔巨人】的【血肉之力】，将一半的体质属性加持到了力量上，这才能按着这头【悲怮魔】打，如果【血肉之力】被【兽角默读术】封掉，那就真的该考虑逃命了。
看了看女术士手里新出现的漆黑兽角，威廉的脸色顿时凝重了一点。
这次能不能赢，就看是【血肉之力】先被【兽角默读术】封掉，还是【怒焰军团】先把低阶恶魔杀光了。
对于双方的“胜利条件”，女术士心里同样一清二楚。
她虽然不知道威廉的核心职业是【血肉魔巨人】，但却知道他身上必定有那么一两个最重要的能力，只要能够使用【兽角默读术】成功封掉，【悲怮魔】就有了反败为胜的机会。
有【同族祭牲】在，只要有低阶恶魔可供吞吃，【悲怮魔】就有无数次胜利的机会，而那个奇怪的男人只要失败一次，他就死定了！
在取出一瓶魔药重新灌下后，她一边继续默诵，一边冷眼打量着和【悲怮魔】角力的威廉，眼神隐隐透出一丝觊觎之色。
真是上好的素材！
如果能把这个人类投入【血肉祭坛】，他那身强健得惊人的血肉，说不定能直接诱来一头六阶巅峰的【巨噬魔】。
自己转化的恶魔被光明教廷杀得一干二净，正是急需补充的时候，一头【巨噬魔】的功用，比这满城的【哭嚎魔人】都要强！
“嘭！”
随着一声炸裂的爆鸣音，被她盯住的威廉浑身一抖，身形骤然收缩，体型仿佛漏了气一样缩了下去，原本能将【悲怮魔】直接砸翻的全力一击，这次只让它踉跄了两下。
运气不错！
女术士心中大喜，稍稍扯开了一点胸前的衣物，让那些黑漆漆的粉尘沿着领口钻了进去，在两坨大西瓜上印下了一个古怪的印记，看着像是一个正在膨胀的小人。
可惜！
感受了一下这个被封印的能力后，女术士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这是那个增大体型，获得一定体质和力量的战技，还不是那个人最核心的能力。
不过第二发就出了“货”，这次的运气已经不错了。
女术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皮肤，估算了一下上面的空档，又比了比小人儿印记的大小，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
代价居然这么小，看来那名人类的实力虽然不错，但等级应该还没到四阶。
【兽角默读术】的印记虽然不是永久的，但也要数年才能消退，而且被封印的能力等级越高，占据的面积也就越大，祛除所需要的时间也就越长。
她屁股上还印着一柄巨大的宝剑，那是一名七阶【圣歌剑侍】毕生钻研的【圣十字剑术】。
那印记几乎将她的腰臀和一条腿全都盖住，而且足足五年过去了，也只是稍有褪色而已，恐怕五十年过去都不一定能完全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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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名【圣歌剑侍】，在被封印了最重要的剑术能力后，自然是被她干掉了，也正是因为那次有预谋的越阶袭杀，导致她在光明教廷里面挂了号，被一路追杀到现在。
数次险死还生之下，虽然运气极好没受什么伤，但手头的恶魔却死了个干净，不得不找了这个濒临边境的城市，靠着【血肉祭坛】再补充一波，但只要能拿下那个人类……
女术士眼睛微眯，再次摸出一枚兽角握在手里。
就算把剩下的皮肤全覆满【兽角默读术】的印记，也要把这个上好的素材留下！
远处的威廉·素材则暗道一声晦气。
虽然最重要的【血肉之力】没有被封掉，但却被摸走了仅次于【血肉之力】的【体型巨化】，自己的力量和体质下降了近两成。
不过……拼概率吗？
看了看自己属性面板里密密麻麻，加起来足有三十几种的能力和技能，威廉呵呵一笑。
抽吧！抽吧！我保证！这概率可比抽SSR高多了！
……
“嘭！”
洁白的兽角炸开，奶白色的粉末呼啸着印上了女术士的右肩，留下了一个带着长柄的圆盘印记。
看了眼那只有一枚金戈德大小的印记，她脸上的神情瞬间阴沉了下来。
软毛刷……术？
这人身上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前那个吃shi的能力已经够离谱了，现在居然还有使用软毛刷的技巧和心得？这都是什么鬼能力？
女术士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在迷惑地看了一眼威廉后，还是咬咬牙再次拿出了一枚兽角。
“嘭！”
一个脑袋很多的虚影印记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精神分裂？这不是召唤序列、或者使役大量亡灵的职业的能力吗？见鬼了！他一个战士学这个干什么？
“嘭！”
女术士的脖颈左侧出现了一名祈祷着的少女的印记。
神恩？
她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这个一身黑暗生物和死灵味道的家伙，居然还是个虔诚的信徒？我是疯了还是在做梦？
……
【遭受禁忌术士LV60的兽角默读术，有几率随机失去一项特技、战技或能力】
【能力“盾牌使用”已被封印，在击杀封印者之前将永远无法激活】
系统的提示响起后，威廉便丢掉了手里的盾牌，从戒指里取出一把弯刀，乐呵呵地抓在手中比划了两下。
少顷。
【遭受禁忌术士LV60的兽角默读术，有几率……】
【能力“弯刀刀术”已被封印，在击杀……】
听到系统的提示后，威廉再次丢掉了弯刀，一边和【悲怮魔】硬拼一记，一边摸出了用来备用的重剑。
你封！你随便封！
瞥了一眼满脸五颜六色“纹身”的女术士，威廉呵呵一笑。
【兽角默读术】虽然是随机剥夺能力，但也不是彻底的随机，在它生效的0.5秒之前，如果突然使用一种新能力，被选取到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所以只要注意到兽角炸开的先兆，立刻停止进攻并全力催动一项别的能力，就有很大概率可以用一项没什么卵用的技能，直接换一发珍贵的【兽角默读术】。
而威廉最不缺的，偏偏就是没什么卵用的能力，而且数量还不少，只要把握好使用这个窍门的时机，封印什么的简直就是来者不拒。
第396章紫了术士，绿了沙雕
这个预读施法以替代目标的小窍门，还是上辈子的沙雕玩家摸索出来的。
有两个禁忌术士玩家闲得蛋疼，一天之内疯狂互摸了上百次，印得浑身上下五颜六色，连屁股沟里都夹了两个小能力，这才发现了【兽角默读术】的隐藏规律。
而【兽角默读术】的释放代价大得惊人，沙雕玩家们能氪金刷CD，没了他们的情况下，根本支撑不起这么离谱的试验。
更别提【禁忌术士】本来就少，这个特性怕是不会有人知道了，对面那个女术士发现自己死活摸不到关键的能力，估计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吧？
……
“我这是……被命运女神抛弃了吗？”
女术士的脸色隐隐有些发紫。
确实如威廉所想，她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
在一连串【兽角默读术】释放完毕后，虽然还不至于连屁股沟都塞进了能力，但依旧印得浑身黑一块儿白一块儿，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满是各种古里古怪的印记。
除了那个吃shi的能力、以及软毛使用技巧两个大奇葩，还有一堆五花八门的各色能力。
调动阴影之力防护的（阴影护盾）、恐吓低阶敌人的（猎食者的气息）、增加主动隐蔽时隐蔽性的（不可见）、吸食血液轻微恢复体力的（汲血）、甚至还有复活亡灵的（亡灵复苏）……
女术士的眼神不停地闪动，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自己总共在他身上摸了十几次，除了开头那个增加体型的能力之外，居然再也没摸到任何能够大幅影响战斗的能力。
而为了摆脱光明教廷的追捕，自己着实用了不少次【兽角默读术】，身上剩下的空档本就不多。
现在几乎都快用完了，居然还是没能找到足以扭转战局的办法，反倒白白花费了大量的魔力，如果不是【判魂魔药】替自己分担了部分消耗消耗，现在怕是都要被掏空了。
该死的！这人的脑子有毛病吗？身上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了看丝毫不见疲态的威廉，女术士在不复之前风轻云淡的表情，彻底放弃了用【兽角默读术】放倒这个家伙的打算，转而开始试着用一些合适的削弱性诅咒。
然而更令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不管是一阶的【缓速】还是六阶的【莫名衰颓】，无论是针对肉体的【肌体消融】还是针对精神的【意志涣散】，扔出去之后居然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威廉也根本没有理她的意思，任凭那些能让人手忙脚乱的诅咒往身上扣，连躲都懒得躲一下。
结果也确实证明了他完全不用躲，所有的诅咒居然没有一个生效，连落在了热锅上的水珠都不如，后者起码还能“滋”一声，而她几乎掏空了魔力的诅咒却没有任何效果，扔过去直接就没了。
女术士也怀疑过是不是没有命中，可诅咒虽然不像刀砍斧凿一样有着“手感”，但却有着精神锁定来辅助释放。
在她的精神锁定下，那些诅咒明明一个都没有落空，可近二十发各类诅咒扣下去，就算是条魔抗高得吓人的巨龙，也多少应该跌个跟头吧？怎么可能一个都没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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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算了一下自己的魔力，发现所剩不多后，女术士咬牙取出一瓶极珍惜的回魔药剂灌下，随后抬手甩出了一道碧绿碧绿的【疫毒加身】，直接奔着威廉的脑袋套了上去。
在绿光临头的瞬间，威廉迟疑了一瞬，身子让了一下，用带着龙皮护腕的手臂接下了诅咒，没让那碧绿碧绿的光环套上脑门儿，
他怕毒！
女术士的眼中猛然绽开一抹喜色。
她本来都已经快放弃了，但见到那个“百毒不侵”的家伙居然躲了一下，还用那双奇怪的护腕接下了诅咒，脸上的神色更是隐隐带着忌（嫌）惮（弃）。
虽然诅咒还是没能生效，但最少说明了有门儿啊！
发现了威廉“弱点”的女术士大喜过望，珍贵的回魔药剂喝水一样往肚子里灌，稀里哗啦甩出了一大堆【疫毒加身】。
翠绿翠绿的光环跟套圈儿似的，不要钱一样往威廉的脑门儿上套，几乎连成了一条直线。
面对飞来的漫天绿意，威廉少见地变了脸色。
但他的速度终究还是弱项，也没有能够破拆诅咒的特殊能力，靠着龙皮护腕勉强抵挡了几发之后，还是被一环接一环的【疫毒加身】套了个结实。
在女术士玩了命的“套圈儿”下，不只是脑袋，威廉整个上半身都变得绿油油的，英俊的面孔更是重灾区，被套了一环一环又一环，整张脸绿得都发黑了。
我艹（一种植物）你大爷！
意外被绿的威廉气得脸色发青，虽然心里已经明白过来，这八成都因为自己刚才躲了一下，那名女术士可能以为找到了自己的弱点，所以才会绿得这么疯狂，但心里还是涌上了一股无名之火。
“嘭！”
威廉激愤之下含怒出手，导致没能躲开【悲怮魔】的爪子，被抽在身上直接拍了出去，身上已经换了好几套的甲胄更是再次碎裂，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得破烂不堪。
与此同时，【拉米娅的指节】则先缩小后扩大，虽然多少损失了一点儿力道，但却避过【悲怮魔】拦在头顶的胳膊，一棒子敲在了它的脑袋上。
威廉含怒出手的攻击，稍微突破了一点儿力量的上限，虽然因为体积变化损失了力道，但终究砸了个瓷实。
只听一道炸石头似的裂响，【悲怮魔】头顶的弯角应声碎裂，整个魔都顺着这一棍的力道翻倒在地，好半天没能爬起来，看上去受创不轻，如果不是有坚硬的犄角挡了一下，怕是连半个脑壳都要被直接敲瘪。
此时的威廉已经被打飞了出去，没有办法继续上来补刀，这头【悲怮魔】才算是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抓起一头最近的【链钩魔】丢进了嘴里。
随着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它的伤势再次恢复了大半，但犄角终究是脑袋上的东西，只勉强长出了一小部分，末端的断茬儿依旧渗着乌黑的血浆。
ps：先更三章，剩下的一章要晚些，估计要快一点……另外……再也不吃虾了……
第397章不能贪
“咕哝！”
【悲怮魔】似哭似嚎地吼了一嗓子后，伸手向身边一抓，准备再吃一头恶魔把自己的角补回来。
没曾想这次却一把抓了个空，原来它身边的低阶恶魔虽然数量不少，但几轮恶斗下来，压死砸死了一小半儿，被吃掉了一大半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空了。
女术士也注意到了这一情况。
她这几天攒下来的各色恶魔大概五六百头，大部分都是一二阶的，只有二十几头是三阶的恶魔。
这些恶魔几乎平均分成了两半儿，一部分去应付那支有着狂战魔血脉的军团，一部分留在这里给【悲怮魔】当【同族祭牲】的消耗品，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全数报销了。
她们这边打得火热，那边的战斗也同样不轻省，那只清一色狂战魔组成的军团之前只是均势，但在陷入混战之后，靠着极端恶心的种族天赋强行硬顶，居然开始主动绞杀。
先靠着群体震荡的军团技压制，随后迅速三人一组，两人轮换激活天赋进行控制，剩下一人主攻，打完一轮就后撤。
在这种赖皮的战术下，除了两种能够飞行的恶魔，和那些达到了三阶的恶魔外，剩下的低阶恶魔已经全数被杀，那些三阶的恶魔也只是在硬撑，被全部干掉明显只是时间问题了。
要考虑撤退了。
女术士看了一眼赤着上半身的威廉，目光在他露在外面的肌肉线条上反复流连，实在舍不得这么一个上好的素材。
但她之所以能够在光明教廷的追杀下屡次逃命，最重要的就是有自知之明，现在明显已经胜算不高，就算这个素材的质量再诱人，也到了撤离的时候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
女术士犹豫地看了一眼地牢的正中，那块诡异的椭圆形血肉仍在鼓动不休。
这座【血肉祭坛】已经养了两天多了，而且还用掉了很多极为珍惜的材料，眼看着离成型仅差一步，现在这么放弃着实可惜。
她犹豫了一会儿后，谨慎地看了威廉一眼，在确认他没可能冲上来打断自己后，从怀里取出一柄匕首，蹲下身在血肉上方空切了两下。
好像一片无形的薄膜被划开，鼓荡的椭圆形血肉自中间横着裂开一条宽敞的缝隙，眼皮似的上下荡开，下方的内容也随之向上鼓了鼓，一枚直径足有水缸大小的圆球滴溜溜晃荡了几下，最终停在了女术士的脚前。
再次瞥了威廉一眼，并确认周围没有任何敌人后，女术士缓缓跪倒，伸手搭在了暗红色的圆球上，嘴唇开始上下嗡动了起来，椭圆形的诡异血肉应声开始缓缓收缩，有生命似地拔地而起，慢慢裹上了她的手背。
远处的威廉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棍子扫倒【悲怮魔】，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腰，便开始朝着这边飞奔。
女术士心下一惊，但看了一眼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放下了心，指使着【悲怮魔】拼死缠住威廉，转而埋头继续收拢地面的诡异血肉。
就在这时，一声奇异的马嘶自面前十余米处响起。
糟了！
女术士的耳朵，精神和灵魂同时“听”到了这声嘶鸣，牢房角落的阴影处应声拱出一团巨大的黑影，直接朝着她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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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术士惊慌地抬头一看，发现原来是那匹古里古怪的黑马，正扬着马蹄当头踏下，那双漆黑的马蹄像是蘸了墨似的，黑得不见一丝亮光，瞧着威势惊人。
她着实被唬了一跳，但现在被地面的奇异血肉限制了行动，只好激活了留着保命的护盾能力。
半面蔷薇色的护盾在身前展开，结果那匹黑马看似来势汹汹，但蹬在护盾上连个裂痕都踹不出来，反倒被高温的护盾烫得蹄子直冒烟，哀鸣了一声便退了回去。
然而就在她松了口气的时候，背后骤然传来一股猛烈的恶风，那匹黑马的影子里，突兀地钻出一只白净的拳头，直接捣在了她没有任何防护的背心，溅开了大片墨迹般的阴影。
突遭偷袭的女术士一口血猛然喷出，就当她咬牙准备还击时，地面上探出来的拳头好像早有预料一般，忙不迭地缩了回去，面前那匹漆黑的怪马也早已经消失不见。
而已经有一小部分离开地面的血肉，却疯了一般突然暴涨，直接吞掉了她按在上面的胳膊，地面上的其它血肉更像是活了似的，沿着她跪倒在地的双腿直攀而上，将她半个身子都裹了起来。
女术士眼中满是惊恐，大力一挣强行站了起来，顾不得处理被扯得鲜血淋漓的两条腿，拼了命一样拔足狂奔。
然而就在她刚跑出血肉的覆盖范围时，只听噗呲一声响，一根棕色的木棍直接自她前心穿出，并带着她的身体继续向前，轰地一声钉在了某块掉落的石墙碎片上。
【对高等级目标造成大量伤害，棍棒类武器熟练度大幅增加，当前熟练度为棍棒技巧（精通）】
在怪异血肉另一头的某间牢房里，威廉收回了投掷的姿势，缓缓地长出了一口气。
就在等你收祭坛！
瞥了一眼女术士，发现她明显出气多进气少后，威廉总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作为术士们四阶就能学到的能力，【血肉祭坛】的材料价格实在过于高昂，往往很多五阶甚至六阶的术士都没钱搞一个出来。
术士因为有【恶魔替死术】的存在，保命能力相当不错，但上辈子的沙雕玩家们曾统计过，术士在施法者序列中的死亡率实际上居高不下，而这其中九成都是因为贪祭坛不肯跑被干掉的。
连能氪金买材料的他们都舍不得，奥法大陆这些没地方氪金的正经术士就更难了。
术士的觉醒大多靠血脉，“科研能力”上本来就不咋地，赚钱的本事比大部分施法者都差，还因为血脉问题经常惹事被通缉，只会比沙雕玩家们更穷。
所以就算明显陷入劣势，只要不是明显死到临头，但凡是个术士就会试着收了祭坛再跑。
威廉和【悲怮魔】纠缠了半天，全程都没有喊女骑士帮忙，等得就是这喜闻乐见的一幕。
他嘴角微翘，小心地绕过翻腾不休的【血肉祭坛】，走到挂了女术士的石墙碎片旁边。
当威廉刚想把人弄下来时，那块三角形的石墙碎片轰然碎裂，露出了后面缩成一团的何塞，【拉米娅的指节】几乎贴着他的头顶直没入墙，只差那么几厘米就戳上了他的脑袋。
“……”
卧槽，我都把你忘了！
第398章 生意与海族（上）
劫后余生的何塞抖得跟筛糠似的，浑身上下落满了灰土和小碎石片，再加上带着鞭痕和血迹的破衣服，卖相着实惨得一塌糊涂。
确认女术士还能撑一会儿后，威廉将她连人带棍拔了出来丢在旁边，决定先招呼一下自家的新晋财神爷。
伸手将人架起来后，威廉一脸淡定地给何塞这几天的经历做了个总结：
“还行，没死，运气不错。”
“……”
何塞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一脸淡定的威廉，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感激吗？那确实是真感激。
毕竟彭可罗城和破晓领虽然离得不远，但距离也并不算近，他一开始就几乎没抱等待救援的念头，几乎已经认了命，可没想到确确实实被这位领主大人给救了。
但后怕，那也是真的后怕。
刚才那根棍子，当真是贴着头皮蹭过去了，噗地一声就没进了身后的石墙，跟用筷子戳软面团一样轻松。
万一自家这位领主大人手腕稍微沉下点儿，或者自己缩得没有那么努力，那可真是死得太冤枉了。
并不知道新晋财神爷心中复杂的情感，威廉还以为他不说话是被吓到了，索性直接调出他的面板看了看。
【姓名：何塞·莫里斯】
【种族：人类】
【状态：轻度伤势（恢复中）、轻微脱水、饥饿、失血、疲倦、激动、庆幸、悲伤、后怕、痛苦、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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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势力：破晓领】
【身份：“天将破晓”临时成员】
【能力：生财有道、商誉斐然、歹运】
……
看完了何塞的状态栏后，威廉的眼中带上了一丝诧异。
这位野生财神爷的状态栏着实长了点儿，里面各种乱七八糟的状态排了十多条，不论生理还是心理，状态都有一点点复杂……
想了想后，威廉决定还是生理问题比较重要，放弃了继续叭叭两句的念头，从戒指里取出面包和水递了过去。
何塞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诚恳地道谢后双手接过。他并没有急着进食，而是强忍着已经快控制不住的饥渴感，有些吃力拧开皮水袋，慢吞吞地小口啜饮着。
威廉也不急，从戒指里取出一套卡梅隆老头的珍藏，稍微抹了下地面的尘土后，也靠着墙面坐了下去。
“商队被抓的有二十多人吧？只活下来你一个？”
听到了他的问题后，何塞喝水的动作顿了顿，无声地点了点头，用沾满灰土的手扯下一小块儿面包，填进嘴里细细地嚼了两下。
他每嚼一下，腮帮子上正在愈合的伤口就跟着动一下，甚至重新绷开了一点在缓缓渗血，但他却好像浑然未决一样。
咽下了嘴里的面包后，劫后余生的何塞声线平静地回答道：
“商队被抓的人都被关在这件地牢里，我问过那边那个很高的女人，她说剩下的人已经都没了，有的被转化成了恶魔，有的被他们……总之，确实应该只剩我一个了。”
把这番有些凄凉的话说完后，何塞倒没有痛哭出声或者自怨自艾，只是声线稍稍有些低沉了些，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仿佛状态栏中，那一连串的情感词条都是假的一样。
无它，习惯了。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商人本就是个死亡率很高的职业，野兽、盗匪、魔怪、黑暗生物、高阶魔兽、甚至是贵族和更有实力的其它商人……造成商人们死亡的原因简直不要太多。
在当年穷得活不下去，选择跟着亲戚出来跑行商的时候，何塞已经做好了悄无声息死掉的准备，期间更是经过见过不少堪称惨剧的事，不管是习惯了还是麻木了，多少都学到了一点控制情绪的办法。
威廉瞥了一眼何塞的手，小商人的指节隐隐有些发白，厨娘精心烤制的软面包已经被捏瘪了，状态栏里一长串的词条也在不停的变换着，心里面远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你这次赚了不少吧？”
避免这个情感丰富的家伙崩溃掉，威廉主动转移了话题。他一边嚼着厨娘专门为他做的【特制肉干】，一边出言询问道：
“我听杰西卡说，你用那二十万金戈德，做成了一笔近百万金戈德的大生意，和你交易的是谁？神圣帝国？还是七海上飘过来的大商队？”
何塞摇了摇头，咽下嘴里的面包后回答道：
“都不是，买下了那批货物的人，是一支以灰锚为记号的海族，我打听了一下，他们是新迁到法兰近海的，应该会在这边呆最少十年。”
威廉闻言点了点头，草原上的蛮族逐草而居，海族则喜欢跟着潮汐和鱼群，只不过时间跨度要稍微长一些。
他想了想后，若有所思地继续问道：
“他们要的是铁器还是粮食？”
何塞闻言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威廉道：“他们都要……您还知道海族？”
我不光知道，我还被他们淹过呢……
威廉叹了口气，他用小富婆那儿搞到的“黑历史之书”，看过何塞原本的命运。
爱神教会的圣女无偿治好了他女儿的病，这家伙原本会选择加入爱神教会，并在某位大人物的支持下创办银盏花商会，最后因为那枚假的【六法之塔】印章，搞出一大串的破事儿，引爆海族和人类几大帝国之间的矛盾，算是海族入侵的导火索。
而海族携怒而来，淹了神圣帝国五分之二的土地，自己那时候千里迢迢去偷坟掘墓，差点被冰雪女神干掉，回家休养生息，地盘却离神圣帝国的海岸线不远……总之，当时死得还算安详。
硬算的话……你这货上辈子就坑过我了啊……
威廉眼神复杂地看了看何塞，随后有些含混地回答道：
“了解过一点儿吧，那是一群有钱的家伙，另外，有些话我要说在前面。”
他稍稍回忆了一下有关海族的记忆后，眉头微皱地补充道：
“粮食也可以卖，但数量不能太多，而且只能分批供应，不会一次性交付；
铁器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甚至还可以深度合作一下，领地里以后会开一座炼金实验室，防腐蚀附魔之类的活儿就不用转包了，回去我可以安德烈娅先搞一搞。”
第399章生意与海族（下）
何塞闻言连连点头，低沉的情绪总算稍微回升了一点。
生意能做下去就好，商队这次虽然死伤惨重，但最起码获利足够丰厚。
除了本钱和还给领主大人的钱以外，这次的收益自己可以少拿些……算了，只留出采办货物的额度吧，这只商队虽然是临时拉起来的，但毕竟也是因为跟着自己才出的事。
剩下的钱可以多分些给商队里的人，还有，因为自己不肯交货，那些一身黑甲的骑兵也伤了不少，好像还残了几个，他们也需要多给些金戈德补偿……
想到这里时，何塞的脸上隐隐浮现出几分懊悔之色。
如果自己经验再丰富些，行事再小心些该多好！虽然只要采买货物，就免不了被有心人盯上，但如果能再谨慎些分批采买，说不定不会直接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导致白白死了那么多人……
瞥了眼满脸酸楚的何塞后，威廉觉得他可能想静静，便一边快速地填着肚子，一边开始思考和海族做生意的具体利弊。
生意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铁器和粮食是海族的刚需。
七海的面积无比广袤，而且因为海底火山多，各种杂七杂八的矿藏一大堆，单论储矿量比所有人类帝国加起来都高，之所以还需要“进口”，主要的难处在开采上。
想在海底开矿非常麻烦，因为水压的问题，需要雇佣一定量的中阶施法者坐镇，价值比较高的矿物也就算了，那些单价比较低或者存储分散的矿物，开出来的矿藏还不够付雇人的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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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一些储量相当不错的金银矿，都因为纯度较低或矿藏分散被废弃掉了，金银都如此，普通的矿石就更没人挖了，毕竟代价实在太大。
反正海产丰富，海族没有差钱的，不如直接找人类买铁器来的划算。
而海底毕竟是海底，金属器具无论怎么附魔和保养，在海里的损耗速度都远比地面要快，用不了几年就要更换一次，这门生意估计能做上很久，卡梅隆老头见了怕是都要眼馋。
威廉蹙眉想了想，认为铁器的生意完全可以做，至于粮食的话……
相比于陆地上的种族，海族的食物更偏向于原始些的渔猎，偶尔会大批迁徙，导致粮食的产量不怎么稳定。
毕竟海里能够伺弄的作物种类本来就少，而且还需要大量人手看管，不然很容易被路过的各类生物啃个干净。
除此之外，适合生长的地方还不多，最肥沃的土壤大多在海底火山附近，但火山偶尔动一动，就有一堆海田和海族倒大霉，所以也很依赖地面人类的粮食补充。
这支海族新迁到这边，还要去寻找新的鱼群和“土地”，粮食缺口怕是要维持好几年……
啧！这么一想的话，这两个都是能够长期做下去的好生意啊。
威廉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何塞这家伙了不得，一抖手就挖到了两个大“金矿”，真不愧是爱神教会未来的钱袋子，连续承办了好几届人妖盛……爱神盛典的大商人。
就在威廉为了小钱钱而开心时，一道虚弱且痛苦的口申吟声响起。
“啊！快把你的……你的棒子拔出去啊！”
女术士背心插着【拉米娅的指节】，浑身颤抖着伏在地上，几次想起身都挣扎不动，只得选择向插了自己的人求饶。
而听到女术士满是歧义的请求后，正在出神的威廉本能地开始跟车。
“忍着吧，不行的话多来几次，习惯了之后就舒……额。”
他的回答戛然而止，看了看女术士堪比姚明的体型，和那一身观感极差的不良“纹身”后，回过神来的威廉猛然哆嗦了一下。
卧槽，这车追尾了，要不起要不起。
感受着五脏六腑中烧灼一般的痛苦，女术士心知逃生无望，只得按下心头的憎恨，哀嚎着恳求道：
“这位……这位大人，我愿意向您效忠！我有能够买下一座公国的财富，只要您同意，我现在就可以发下冥河誓言，您可以立即得到我的财富和忠诚！”
“你还有财富？”
威廉挑了挑眉毛，伸手指向地牢中央恢复平静的【血肉祭坛】。
“有那玩意在，我可不信你还能留下什么财富，至于你的忠诚嘛……”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遗憾，这个“高级兵种”怕是不能收了。
一名六阶的禁忌术士香不香？香！
如果现在还是上辈子，“高级兵种”的诱惑力足以让威廉喜笑颜开，甚至直接从人类阵营跳到恶魔阵营都可以，毕竟白嫖……咳，白来的强力部下谁不喜欢？术士虽然单体作战不算强，但养好了也是能够一人成军的。
可在奥法大陆泡了这么久后，他已经彻底认清了现实，人类就是人类，恶魔就是恶魔，如果屁股坐歪了，那肯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毕竟恶魔和其它的种族可不一样，哪怕黑暗生物甚至亡灵，都能一定程度上和人类共存，除了争抢资源外，没有必须你死我活的理由，但恶魔要的却只有毁灭和死亡。
恶魔术士虽然不是恶魔，但这名女术士大肆杀戮献祭，将满城居民染成魔人的作风，却是标准的恶魔做派，属于彻头彻尾的混乱邪恶，跟自己完全不是一路人。
混乱邪恶的种族不是不能用，但必须要一开始就在自己的控制下，而且没干过太天怒人怨的事。但这家伙搞的那头【感染特化】的【悲怮魔】，把彭可罗城小一半儿的居民都化作了【哭嚎魔人】，就算能救回来也必然死伤惨重，算是越过了自己能够容忍的底线。
所以，大家三观不合就不要强撩了，哪怕你自带两个大西瓜，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打定了主意的威廉起身拍了拍屁股，施施然走到女术士身边。
看了看女术士劫后余生的表情后，威廉挑了挑眉毛，慢慢将手搭上了【拉米娅的指节】。
见他似乎被自己说动了，女术士顿时喜出望外，忍着烧灼般的疼痛许诺道：
“这位大人，您只要……啊！！！”
凄厉无比的惨叫响起，威廉指尖的阴影之力稍纵即逝，插在女术士身体里的棒子却骤然膨胀了一小圈儿。
“我只要你那个【血肉祭坛】的控制权，至于别的，还是算了吧。”
第400章 心怀不轨
听到威廉略显冷淡的回答后，女术士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这句话的意思是……一定要杀我？
强忍着体内烧灼般的痛楚，她开始拼命思考该怎么才能保住性命，而何塞还没有从自我反省跟后悔中挣扎出来，女骑士和小白们又已经先行离开，带着【怒焰军团】的憨憨们去清剿剩下的恶魔，没了顶棚的地牢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少顷，许久没得到回答的威廉有些不耐烦，主动打破了沉默，再次伸手搭上了【拉米娅的指节】。
“我再说一遍，把【血肉祭坛】的控制权交出来，我没兴趣骗你，就算交了控制权你也一定要死，不过如果你配合些的话，我可以让你死得稍微痛快点儿。”
感受着背心处微微颤动，好像随时会膨胀的****术士的面色愈发苍白。
就算经过了恶魔血脉的强化，自己终究还是肉体相对孱弱的施法者，如果再继续拖下去的话，最多二十几分钟，伤势就会恶化到难以挽回的程度。
她咬了咬牙，强撑着稍微硬气了一点道：“这位大人，我可以交出【血肉祭坛】的操控权，但您能不能饶……”
威廉根本懒得理她，指尖上浮现出一抹阴影之力，插在女术士背心处的棍子再次膨胀了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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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有气无力的惨叫声中，威廉一脸淡定地回答道：
“不能，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无论如何你都一定要死。”
听出了他话中不容置疑的坚定，女术士一脸惨然地道：
“既然一定要死，那我为什么要还要交出【血肉祭坛】？”
“……”
“好像是有点道理。”
威廉挑了挑眉，一脸淡定地道：“那我重说一次，交出【血肉祭坛】的控制权，我就饶你一命，嗯……也许会饶你一命，反正我是不可能发誓的。”
听到他毫无诚意的保证后，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势加重，还是自觉求生无望，女术士的面色更灰败了些。
她咬了咬牙，破罐子破摔地低声道：“也许你不知道我的实力，我可是……”
“六阶巅峰的禁忌术士”
威廉不紧不慢地道：“不过手头的恶魔被人打没了是吧？”
女术士愣了一下，随后面色狠厉地道：“对！如果我能留下一头巴托魔或者渊角魔……”
“我一定掉头就跑。”
威廉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毛，将【拉米娅的指节】拧了小半圈，随后在女术士的惨叫声中一脸淡定地道：
“可惜你没有啊~痛打落水狗是一种美德，所以别再废话了。”
威廉松开【拉米娅的指节】，走到女术士身前蹲了下去，看着她怨恨的双眼轻声道：
“你也可以留着那座【血肉祭坛】给自己陪葬，不过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我的领地里离这里不算远，里面有三家真神教会在法兰的分部，对你这种大肆杀戮的术士，真神教会一贯的处理方法是什么，就不需要我来提醒了吧？”
女术士闻言哆嗦了一下，别的真神教会什么手段她不是很清楚，但光明教廷的手段她是真的见识过。
那些混蛋把“净化邪恶”的过程叫做“真神的怜悯”，但那种被缭绕着圣光的火焰舔舐，一点一点被彻底消磨的过程，真正的名字应该叫“永恒的折磨”才对，比起那种想死都难的下场，还真不如选择死得痛快点儿，但是……
“一定要杀了我吗？”
女术士稍稍仰起头，看着威廉苦苦哀求道：
“我可以对冥河发誓，一辈子对你和你的家族效忠，我的肉体经过恶魔血脉的灌注，最少还有两百多年能活，而且说不定还有晋升七阶的可能，足以护持你的家族好几代人！只要你饶我一命！”
威廉闻言捏了捏下巴，对她说的话确实有些意动。
倒不是什么护持家族，主要是这家伙确实有晋升七阶的可能，而干掉一名七阶职业者，哪怕只是LV61，得到的好处也比干掉十名LV60的职业者更多，要不……把猪养肥了再杀？
见威廉好像被自己说动了，女术士的眼中猛然涌上一丝狂喜，连忙勉力支起身子，继续证明自己的价值。
她忍着痛苦恭敬地道：“除了护持您的家族，我还可以为您作战啊！只要花上四个月功夫，献祭一座人口八千左右的偏远小城，我就能重新拉……啊！！！”
威廉从【拉米娅的指节】上收回手指，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七阶虽香，但想等到这家伙晋升，必须要用大量的杀戮和血肉来堆，虽然可以用魔兽之类的顶替，但这货开口就是八千条人命，明显已经彻底掰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时，威廉面色转冷，放慢了语速斩钉截铁地道：
“别废话了，赶紧把【血肉祭坛】的控制权转给我，然后我给你个痛快。”
见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杀掉自己，女术士灰败的脸色上满是不甘，似乎还想挣扎一下。
但真神教会的“一条·龙服·务”悬在头上，她只得认命地低下头，摸了下自己胸口的印记，从里面取出一把匕首，心不甘情不愿地递了过去。
只见她满含怨气地道：
“想要【血肉祭坛】控制权的话，还请您提供一点血液出来，大概需要一杯半左右。”
威廉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了她造型孤古怪手中的短匕，不过却没有立刻对自己下刀子，而是先握住刀柄捏了捏。
【毒咒魔短匕】
【剧毒+5】【痛苦+5】【混乱+1】
【特技：无从疗愈，这柄匕首造成的伤口极难治疗，且会迅速坏死】
【这是一柄用六阶毒咒魔尸体做的匕首，握柄和护手分别由脊骨和肩胛的碎片做成，刀声由毒咒魔锋锐的犬齿磨制而成。
这柄匕首刀身内部完全中空，藏着一枚仍然保有生机的剧毒腺体，刃口处则稍显粗糙，留有十余条肉眼不可见的横向魔纹。
一旦破开血肉生物的皮肤，这些魔纹便会自动从刀身内部的毒腺中汲取毒素，造成难以抵挡的剧烈痛苦，而且会迅速腐蚀伤口，只有和刀子配套的毒咒魔胆汁才能解毒】
啧……我还以为你没钱了呢，看来烂船也有三斤钉啊。
威廉隐蔽地撇了撇嘴，在女术士异常紧张的注视下，将匕首的锋刃对准了自己的手腕，缓缓压了下去。
第401章 悬赏与计量单位
而随着他的动作，刀刃上的魔纹隐蔽地亮了起来，女术士的嘴角也开始疯狂上翘。
成了！
她的心中满是激动，这柄匕首带来的痛苦强烈得无以复加，而且伤口极难治疗，四阶神官出手也只能缓解伤势而已。
法兰这种小地方，各大教会主事人四阶就顶天了，而且还多是战斗力比较强的职业，基本不可能有四阶的神官坐镇，所以只要这个家伙用这柄匕首……嗯？
女术士的双眼猛然瞪大。
她原本都准备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可【毒咒魔匕首】虽然将威廉手腕处的皮肤压得陷了下去，但却并没能切开他的皮肉；刃口上的魔纹虽然开始运转，但就是差了那临门一脚，死活无法将刀身里的毒素抽出来。
这时，威廉的手指微松，【毒咒魔匕首】竟被那只白皙细嫩的手腕弹起了少许，只勉强在皮肤上留下了一道白印儿，连根毛都没切断！
这……见了鬼了，这家伙的皮怎么这么厚啊！！！
看到这离谱的一幕后，女术士呼吸一乱，原本激荡起来的心又重新跌了回去。
威廉瞥了她一眼，微带戏谑地道：
“嗯？我放血没成功，你好像很失望？”
“……”
发觉自己的表情管理可能出了问题，女术士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她控制了一下情绪，勉强挤出笑脸解释道：
“您误会了，我怎么……”
“算了。”
威廉摆了摆手打断了她，把这柄匕首收进了自己的空间戒指，一脸认真地道：
“你这刀不行啊，太钝了，还有别的没有？”
女术士迟疑了一下，颤巍巍地伸手，在自己胸口上的【储物魔印】上再摸了下，取出了一把卖相差不多的匕首，犹犹豫豫地递了过去。
呵，我就知道还有，一头毒咒魔有八对犬齿，怎么可能只做了一把匕首？
威廉劈手夺过匕首，装模作样地比划了两下，就将匕首扔进了自己的空间戒指，随后毫无羞耻感地朝女术士再次伸手。
“钝，还有没？”
女术士咬牙摇了摇头，知道自己的打算八成已经被看出来了，面前这家伙只是在找借口罢了，就算把剩下的两把匕首都交出去也没用。
威廉见她不肯给刀，只得遗憾地叹了口气。
【储物魔印】是只有术士们能学的特殊战技，如果是空间戒指的话，靠着【无界之民】自己可以直接绕过身份检定，直接拿走里面的东西。
但这个【储物魔印】可不需要检定，只有当持有者主动释放才能取出里面的东西，而且还会随着施法者死亡而彻底崩坏。
算了，只有两把就只有两把吧，这匕首虽然自己用不了，但可以卖掉或者先留着，等以后有刺客序列的部下后，扔给他或者她玩双持狂战……呸，双持刺客。
眼见大概率坑不到新的东西了，威廉无趣地摇了摇头，将手腕凑到嘴边咬破了一点儿，随后取出一把【锋锐+2】的匕首，龇牙咧嘴地切了起来。
他一边切一边庆幸，多亏【苦痛恶灵骑】的【苦痛魔咒】之前被摸走了，不然按照【苦痛魔咒】造成和承受伤害都产生双倍痛苦的特质，自己怕是要疼得喊出声来。
勉强划开了一个三厘米长的破口后，威廉取出一个水袋倒空，并没有老老实实地按照女术士说的量放血，而是抠抠搜搜地挤了一点儿进去，百无聊赖地随口补刀道：
“知道为什么露馅儿吗？【血肉祭坛】的认主仪式我又不是没见过，根本用不了你说的那么多，你开口要这么多血，是为了让我把伤口割得深一点儿吧？”
女术士闻言身体一震，懊悔地咬了咬嘴唇后，颤颤巍巍地接过了轻飘飘的水袋，将里面的血倒在地上，用完好的那只手蘸了一点儿。
“请……请把手伸过来。”
威廉依言将手递了过去，女术士勉力支起身子，开始咬牙切齿地在他手心里绘制魔纹。
【遭受禁忌术士LV60的指甲抓挠，造成极轻微伤害】
【遭受禁忌……】
……
系统的提示声接连响起，在遭到了足足三十多次攻击后，总算出现了一条新的提示。
【获得四阶术士专属造物，血肉祭坛（未完成）的控制权】
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后，威廉朝着女术士笑了笑，随后毫不犹豫地一拳捣在她脑门儿上，直接将女术士打翻在地。
【徒手击昏禁忌术士LV60，徒手格斗能力大幅增加，当前熟练度为徒手格斗（入门）】
哦豁，意外收获。
听到系统的提示后，原本担心没打昏，准备多锤几下的威廉停了手。
不好意思，不是我不想遵守诺言，主要是最近确实有点儿缺钱。
回头看了看身后目瞪口呆的何塞，威廉呵呵一笑，接着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了一堆十六开大小的莎草纸，沾了点手腕上的血翻了起来。
“安德烈娅·格雷、安德烈娅·格雷……”
“科林·格拉斯、巴多·冯伦、安德烈娅·格雷……”
“格伦莱斯·莫……嗯？”
看到了某些熟悉的物什，威廉顿时眼前一亮，从一大摞悬赏令中抽了一张出来。
“画悬赏令这家伙是个人才啊，脸都没画，光画了倆大西瓜，特征抓得还挺明显。”
威廉乐呵呵地展开了手中的悬赏令。
当初为了避免女妖精身份穿帮，他收走了破晓领所有安德烈娅的悬赏令，不过如果只摘她的就太明显了，索性连别人的悬赏令也一并收了。
而一名六阶的禁忌术士流窜作案，光明教廷和神圣帝国一定会将悬赏尽快发往各地，果不其然，这家伙还真榜上有名。
【有些褶皱的悬赏令】
【格伦莱斯·莫拉】
【六阶巅峰禁忌术士，女性，身材高约两米二左右，身体正前方特征极其明显（如图），背后及颈项处有大量奇怪印记，此人极度危险，建议七阶以下职业者不要擅自行动】
【该名罪犯曾于神圣帝国安戈洛行省大肆屠戮，杀伤无辜平民累计共四万余人，并伏击教廷负责押运重要物品的队伍，下毒成功后一对一击杀七阶圣歌剑侍，并将押运物夺走……】
【凡提供确切消息者，可奖励金戈德3000枚，如能击杀或活捉，奖励金戈德……】
看到那一连串的零后，威廉的双眼猛然瞪大，凶猛无比地狂吸了一大冷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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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安德烈娅？这也太多了吧！”
第402章 押运物
诧异地打量了一下地上的女术士后，威廉陷入了沉思当中。
六阶杀七阶倒是没什么奇怪的，毕竟禁忌术士能够直接封印能力，而【圣歌剑侍】虽然强，但一身实力全在【圣吟秘剑术】上，剑术一ban当场退役，被干掉简直再正常不过。
至于悬赏令上的所谓下毒，八成是觉得被人越阶干掉太丢脸，干脆玩了个春秋笔法，把对押运队伍下的毒也算到了那名倒霉的【圣歌剑侍】头上，避免显得太丢人。
不过，就算六阶杀七阶，这个悬赏令也实在是太高了，我可是……咳咳，安德烈娅可是炸毁了爱神教堂的人，悬赏令也才一百万金戈德而已。
这家伙居然直接翻了十倍还多，就算光明教廷财大气粗，也不可能这么大把大把扔钱，所以……是那个被她劫走的押运物品？
威廉把女术士拖到旁边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在她身上发现任何空间物品，看来被她抢走的那东西，应该被放在了胸前的【储物魔印】里。
麻烦了。
威廉皱了皱眉，拿出安德烈娅的洗澡水，给女术士灌了几滴下去，在她的伤口开始稍微愈合后，便把【拉米娅的指节】从她身体里拔了出来。
被伤口处的疼痛刺激到，女术士从昏迷中悄然醒转。
“唔……我这是……”
“嘭！”
女术士身体一僵再次昏了过去，威廉则淡定地收回了拳头，随后甩了甩【拉米娅的指节】，用棒梢稍微挑开了女术士的领口，露出了【储物魔印】的全貌。
这枚印记的模样十分古怪，像是一只棕黄色的古朴箱子，合盖处绘着有外翻獠牙和滴落的涎水，锁眼儿的位置并没有钥匙孔，而是一只满是血丝的暗红色魔眼。
和女术士身上其它印记不同的是，这枚印记是“活的”，发现女术士领口被挑开后，那枚血红的魔眼便咕噜一下翻转到了上面，死死地瞪视着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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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尼玛呢？
威廉面无表情地抬起手，将【拉米娅的指节】贴过去狠狠一怼，伴随着一阵皮肉烧焦的味道，女术士的领口里传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
被这凄厉的惨叫声吓了一跳，何塞惊讶地道：
“领主大人，她不是已经昏过去了吗？为什么还能叫出声来？”
威廉拧了拧【拉米娅的指节】，面不改色地回答道：“不是她在叫，是那头宝箱怪在叫。”
宝箱怪是上辈子沙雕玩家的戏称，不过【储物魔印】虽然是魔纹绘制的，但魔纹的形象确实跟宝箱怪极为相似。
想制作一枚这样的储物魔印，需要一头低于使用者三十级以内的生物为祭牲，杀掉之后将它的灵魂封印到印记里面。
所以这玩意虽然是画上去的“印记”，但实际上还真是活的，如果除了主人之外的人用手去碰，很可能会被咬掉手指头，堪称最强防X骚扰的法门。
又用【拉米娅的指节】烙了几下，将女术士胸口的魔印烫得奄奄一息后，威廉蹲下身子，一边用棒子压住【储物魔印】，一边用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魔纹凸起的边角。
【储物魔印（虚弱）（无法开启）】
【专属魔纹（术士）（特殊）】
【功效：储存物品，身份辨识】
【空间：15730/55000】
【这枚绘制于四个月前，使用的祭牲为一名LV55的圣咏歌姬……】
果然开不了啊……
威廉叹了口气，从空间戒指里找出一只水袋将女术士浇醒。
“来，做个交易。”
在女术士睁开眼后，他毫不脸红地坦白道：
“我原本准备把你交给光明教廷换赏金的，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我对你从他们手里抢到的东西很好奇，如果你肯老老实实地把那东西交给我，我可以对冥河发誓，一定给你个痛快。”
醒过来的女术士先是懵了一会儿，随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咬牙切齿地道：
“该死的！你这个卑劣的家伙，居然敢……”
威廉挑了挑眉，将【拉米娅的指节】抵在她的肩胛上，淡定地道：
“别搞错了顺序，先毁诺的人可不是我。”
在女术士愤怒的眼神中，威廉面不改色地补充道：
“你给我两把毒咒魔犬齿做的匕首，哄着我自己割腕，无情地辜负了我的信任，使我的心灵受到了很大伤害，卖了你换点儿补偿金没毛病吧？”
女术士红着眼啐了他一口，随后试图靠着臂展的优势去扯威廉的喉咙，然而【拉米娅的指节】骤然伸长了一小段，将她死死抵在了地上。
女术士一边挣扎一边嘶吼道：
“呸！无耻的人类！你就是泥浆怪肠子里的污屎！食人魔牙缝里的皮屑！小劣魔股沟里的蜱虫！我就是死也不可能把东西给你！”
威廉避开了她的口水，一脸淡定地道：
“别搞错了，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就算把东西交出来，我也只会给你一个痛快而已。
你在这座城市里面搞血肉祭祀，少说也害死了五千多人，保命就别想了，唯一的区别就是被我干掉，还是被光明教廷净化掉而已。”
听到“净化”两个字后，女术士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眼睛里的血色缓缓褪去。
稍微稳定了下情绪后，她面色激动地试着哀求道：
“真不能饶我一命吗？你冷静一下再想一想啊！那只是五千个普通人而已！我可是六阶巅峰的术士！只要给我时间和人，我能还给你同等数量甚至更多的恶魔军团，如果你还……”
“你废话太多了。”
威廉脸色转冷，压了压【拉米娅的指节】后，面无表情地道：
“另外，最后提醒你一下，如果你拒绝提议的话，我会把你交给光明教廷，然后用法兰帝国亲王的身份发公函，要求减少圣水和唱诗班的数量，将你的净化时长增加三倍。
然后再请一名高阶的神官，对你连续释放三天主教级的【痛苦戒律】，当做大肆杀戮普通人的惩罚……好了，现在选吧，你想怎么死？”
听完威廉的话后，女术士哆嗦着抬手指向他，看样子是想破口大骂，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颤抖着伸手摸向了【储物魔印】，取出一本装帧古怪的大部头古书扔了过来。
“给你！该死的！都给你！”
第403章 选择题
就在威廉的视线被那本古书遮挡时，躺在地上的女术士眼底泛起一丝绝望而狠厉的神色。
只见她的下巴脱臼般猛然拉开，暗红色的舌面和口腔内壁骤然亮起，数十道花生米大小的【储物魔印】同时睁开了魔眼。
早有准备的威廉并没有去抓那本古书，而是右手肩、臂、腕同时发力，将【拉米娅的指节】抖出了残影，迅猛无比地点在了女术士的下巴上。
随着令人牙齿发酸的裂响，女术士的颈骨猛然扭转了大半圈儿，口中满是腥臭的墨绿色液体斜斜喷出。
仿佛绿色的熔岩过境一般，那些墨绿色的液体喷枪似的扫过，将半径五米多的一大块扇形地面蚀得稀烂，连铁制的牢门和青石地砖都被瞬间消融，变为了一团扭曲黏腻的绿色浆糊，连半点儿原来的模样都找不到了。
【逼迫禁忌术士LV60使用绝境腐毒自尽，吸收到一份不甘的强大灵魂，苦痛恶灵骑进阶，目前等级LV20，暂时无法进行转职】
听到系统的提示后，威廉终于松了口气。
【绝境腐毒】又被叫做“口吐芬芳”，算是每个术士玩家的保留能力，按照女术士LV60的等级，估计能拖着一头LV50以上的成年期巨龙同归于尽。
而【无界之民】刚好防毒不防“腐”，要是被她正面喷上一口的话，哪怕以自己的体质也得重伤。
只不过，这种“喷子”行为虽然强大，但也只有同归于尽的时候有用，毕竟这个战技跟“我啐你一脸屎”有异曲同工之妙，还真说不好谁更倒霉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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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女术士已经变成马赛克的脑袋，威廉压了摇头，皱着眉看向了掉在地上的古书。
话说……这玩意有点儿眼熟啊，上辈子应该是见过，好像是记载了所有术士序列的那本儿书？
他蹲下身将厚实的古书捡了起来，拍掉灰尘后用手指在封面上摩挲了两下。
【恶魔法典（抄本）】
【特殊物品】
【恶魔法典的手抄本，记载有大量秘闻、法术、魔咒、魔纹的特殊典籍，阅读后可以开启术士序列的部分职业树。
另外，关于寂灭术士的篇章中，带有光明教廷第三代教皇的一段批注，记载了如何用圣光之力操纵恶魔的小窍门，以及关于训练相应军团的思考……】
“……”
光明教皇……操纵恶魔……训练相应军团？
威廉咧了咧嘴，将女术士的尸体和这本书一起扔进了空间戒指，随后转头看向了何塞。
在冷着脸看了他一会儿后，威廉犹豫的面色逐渐坚定，轻轻地叹了口气。
“别怨我。”
本就惴惴不安的小商人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他有些头晕目眩地扶住了一旁的石墙，惨声笑道：
“威廉大人，那本书……背后有着很大的危险吗？”
威廉默默点头，承认了他的说法。
得到回答的何塞顿时眼冒金星，本就虚弱的他艰难地吐了口气，随后面带悲意地缓缓坐倒，低声道：
“那我能求您一件事吗？”
威廉缓缓点头，一脸怜悯地回答道：
“可以。”
何塞沉默了两秒钟后，从贴身的衣服里取出一枚老旧的怀表。
他本想掀开怀表最后再看一眼，但沾了血和灰土的手指抖个不停，连续好几次都没能打开，只得轻吻了一下满是刮痕的表壳，随后便红着眼眶道：
“威廉大人，我想请求您……请求您照顾一下我的妻子和女儿，如果我死……”
“咳……”
眼见有点玩脱了，威廉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
“你不……”
“我不怨您，您愿意来救我已经担了很大风险，而那东西背后又涉及到光明教廷，我能理解您的选择，但我只是……。”
眼见何塞越说越是动情，生怕这家伙触发自带的【绝境加护】，招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威廉赶忙上前一步捂住了他的嘴。
嘴被捂住的何塞愣了一下，随后认命地仰头闭眼，染着血迹的后脑勺贴住石墙，两行热泪冲开脸上的灰烬，曲曲折折地淌了下来，打湿了威廉的手背……
尼玛……不皮了不皮了。
威廉无语地收回了手，甩掉上面的泪水后有些尴尬地道：
“你误会了，我没准备灭口……就是想让你发个誓。”
闭目等死的何塞闻言猛地一激灵，随后长长地吐了口气，缓缓软倒在地。
在羞耻地抹干了眼泪后，小商人鼓起勇气，有些哭笑不得地埋怨道：
“威廉大人，您这个玩笑……实在是……”
“……”
威廉半是无语，半是尴尬地咂了咂嘴。
我特么就是想吓唬吓唬你，好让你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但你这心领神会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我这头刚画了个圈儿还没等张嘴呢，你都报到圆周率小数点儿后二十位了……
“行了行了，赶紧发誓吧。”
威廉抢白了一句后黑着脸补充道：
“我也不瞒你，这本书里面记载着部分术士序列，还有光明教廷三代教皇的笔记，内容是关于操纵恶魔的办法，以及组建恶魔军团的一些……”
没等他说完，何塞便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操操操……操纵恶魔？光明教廷的教皇研究过如何操纵恶魔？”
威廉点了点头。
“嗯，确实是这样的。而这本书还没被毁掉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出于对第三代教皇的尊敬，不想毁掉他的手稿；另一个原因大概是……它们应该已经在试着这样做了。”
“怎……怎么可能！”
何塞的嘴巴不自觉地张开，好像被电了一下的鸭子似的，整个人都懵了。
那可是最强大的光明教廷啊！在故事中制裁恶魔的主力，居然开始研究怎么操纵恶魔了？甚至还研究过怎样组建恶魔军团？
怎么不可能？
威廉瞥了他一眼，没把自己的推断全部讲出来。
真要说研究恶魔，说不定三代教皇也是拾人牙慧，就凭光明教廷利用恶魔血裔人造圣徒的操作，最起码也是深入研究过的，甚至连七大公国的先祖，搞不好也是他们的“研究成果”。
诚然，研究恶魔和操纵恶魔没什么可耻的，只要能够保证控制好了不出问题，知己知彼总比一头雾水好。但看何塞的表现就知道，这件事对于光明教廷来说，是绝对绝对不能外传的丑闻。
想到这里时，威廉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毛。
话说，如果在教皇再操纵恶魔，和教皇曰了狗之间选一个曝光，光明教廷那些家伙会怎么选？
第404章 修脚与建筑
“威廉！”
一道有些急迫的呼声自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离谱的脑洞。
威廉回头望去，女骑士从他的影子里走了出来，面色严肃地道：
“格瑞迪家的直系军团快到了，【黑魇骑兵】们在压制城里那些被影响的疯子，【怒焰军团】还在和【悲怮魔】纠缠，我们必须尽快休整一下！”
威廉挑了挑眉，随后默默点头。
眼下正经事儿要紧，曰狗不曰狗的还是以后再说吧，嗯……等回去了可以问问玫兰妮，看她更喜欢听哪个消息。
威廉伸手搭着杰西卡的肩膀，经过连续两次【阴影挪移】后，两人重新来到了地牢外面。
女骑士把他带上来后，便离开去召集【黑魇骑兵】了，被留在原地的威廉则掏出了棒子，准备配合【怒焰军团】把【悲怮魔】直接干掉。
“死！”
粗豪的暴喝响起，某个身高和女术士相差不大的憨憨咆哮了一声，催动胯下的战马一个加速，抡圆战斧砸在了【悲怮魔】的膝盖上。
然而随后便乐极生悲，被【悲怮魔】那巨大的爪子擦了一下，直接吐血倒飞，但这一斧下去【悲怮魔】也受创不浅，歪了歪身子险些直接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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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的连番恶斗下，【怒焰军团】的憨憨们虽然精神异常亢奋，但体力下降得着实有点儿厉害，【悲怮魔】则被威廉打折了两对胳膊，只剩下肋骨旁侧的两只手还能行动，两边的状态只能说半斤八两。
不过，终究还是占了以多打少的便宜，【怒焰军团】里体质最强的二十几人顶在前面，一边联手抵挡【悲怮魔】的进攻，一边轮番释放狂战魔的天赋反复进行压制。
其余人则一批一批地轮换上前纠缠，有机会就偷着“输出”几下，没机会了就果断后撤，场面上居然稳占上风，就算威廉不从地牢里上来，估计再过个十分八分，他们也能把受伤的【悲怮魔】活活磨死。
霍~居然打战术配合，开始玩车轮战了？这还是我家那些憨憨吗？
对于【怒焰军团】的改变，威廉暗自咋舌，并决定回去一定要给杰西卡好好涨工资……什么？我一枚铜卡珀都没付过？这可就难办了。
就在他准备找女骑士问问可不可以肉偿时，【悲怮魔】则惊恐地发现，那个力气大的吓人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正一脸荡漾地盯着自己出神。
自知胜利无望，【悲怮魔】顾不得劈砍在自己身上的刀斧，果断挑了一个离威廉最远的方向，迈开腿开始拼命突围。
然而这一跑反倒坏了事儿，因为身高和攻击方式的问题，怒焰军团的憨憨们本来就只能朝着下三路使劲，【悲怮魔】腿上的伤口最多也最深，刚才连膝盖都被敲碎了一个。
突然吃力之下，它腿部的那些伤口猛然迸裂，即使是四条腿也没能稳住身体，只勉强冲了几步便直接摔了出去。
这么大一坨倒下了，想再起来可没那么容易，【悲怮魔】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能站起来，只能哭嚎着向远处挪动。
而眼见敌人自己出了问题，【怒焰军团】们顿时大喜过望，纷纷嚎叫着围了上去，刀斧齐下砍得血肉横飞，【悲怮魔】哭喊似的哀嚎声，和憨憨们的狂笑此起彼伏，场面一度十分残暴。
“……”
擦……这帮货就不能注意下表情管理吗？每次都一脸狰狞地咧嘴狂笑，搞得我跟反派头子似的。
就在威廉犹豫要不要给【怒焰军团】开设表情管理课程时，系统的提示声适时地响了起来。
【击杀悲怮魔LV48，怒焰军团士气+3，已达当前士气上限】
【以多打少，对中等体型的恶魔进行了围剿并成功击杀，怒焰军团获得了一项相关的军团特性】
嗯？围剿相关的军团特性？【集群作战】还是【绞杀精通】？不会是【战术围剿】吧？
得到系统提示的威廉大喜过望，连忙点开【怒焰军团】的面板看了一眼。
【军团名称：怒焰军团（伪）】
【军团等级：二级】
……
【军团特性（新增）：修脚，朝体型大于自己50%及以上的生物发动进攻时，对其腰部以下造成的伤害小幅提升】
……
我修你奶奶的老寒脚！
威廉无语地关掉了面板，指挥着【怒焰军团】重新集结并修整，随后有些吃力地拖着【悲怮魔】的尸体，一脸悻悻地蹦回了地牢里。
【修脚】倒也不是说没有用，食人魔和兽人里经常有体型接近三米的大个子军团，打蛋的话勉勉强强能触发特技效果。
但法兰的大个子军团几乎没有啊，这个新特性目前完全派不上用场，连聊胜于无都算不上……话说这玩意可真特么沉。
威廉抹了把头上的汗，拖着【悲怮魔】的尸身蹦下了地牢，随后拽着它来到了【血肉祭坛】旁边，将它的尾巴尖儿拽到了上面摆好。
一阵刀子和鳞甲摩擦的声音响起，威廉掏出女术士贡献的【毒咒魔匕首】，先是撬掉了【悲怮魔】尾巴上的鳞片，随后一刀捅入，精准地挑断了里面足有手臂粗细的巨大血管。
带着硫磺味道的血液涌出，很快便淌得满地都是。仿佛嗅到了食物的味道，【血肉祭坛】上类似眼睛的横纹微微裂开，中间那枚诡异的圆球滴溜溜晃荡了几下，随后缓缓锁定在了威廉的身上。
“看尼玛，我来退货的。”
威廉没好气地撇了撇嘴，随后拖着【悲怮魔】的尾巴上前一步，将伤口处对准圆球怼了过去。
有了血液的浸润后，圆球便放弃了威廉，转而像上了油的滚珠一般，疯狂地扭转了起来，每旋转半周便顿上一顿，然后产生一股极为迅猛的吸力，从【悲怮魔】的伤口处牵引出大量腥臭的鲜血。
“话说，这玩意怎么用来着？”
威廉困惑地挠了挠头，随后一边回忆一边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地面上鼓荡不休的血肉。
【发现特殊建筑，获得了一部分该建筑的相关信息】
【由一名六阶禁忌术士打造的血肉祭坛，虽然尚未完彻底完成，但部分能力已经可以使用了】
【血肉祭坛（修补中）（可收取）】
【特殊建筑（术士专属）（小型）】
【血肉储量：1537/10000】
第405章 需求与打劫
【建筑需求：城市人口大于10000，区域级别不低于领（子爵），辖区庄园及村镇总数不得低于100】
【使用需求：个人倾向不得为守序善良、中立善良、混乱善良及守序中立】
【建筑特技：血肉投影，将储存的血肉凝结，化为恶魔投影的载体】
【建筑战技：回收，回收失去生命的血肉并进行存储】
【建筑战技：血肉祭牲，可通过献祭大量生物血肉召唤恶魔投影，最高等级不得高于使用者十级以上（未开启，待建筑完成后解锁）】
……
啧……幸好我来得够早啊，这玩意在过上个两三天，怕是就要彻底建设完成了。
按照女术士的能力，搞不好能控制住三到五头六阶的恶魔，嗯……七阶倒是不太可能，就算她能提供足够的血肉，但召唤出来她也控制不住。
威廉蹙眉深思了一会儿，决定还是把这玩意带回破晓领比较好，毕竟恶魔生物虽然大多都是混乱邪恶，但也不是没有守序邪恶的恶魔生物。
纯粹混乱邪恶的恶魔自己肯定是用不了，毕竟那些家伙骨子里的渴求就是破坏和屠戮，走到哪儿就跟山羊过境一样，连个草根儿都不留，就算能压制一时也不能压制一世，早晚会有暴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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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序邪恶的恶魔生物则不然，虽然同样难以控制，但多多少少有能够掌控的办法在，而且也不是没办法偏移它们的阵营。
譬如凡金斯家的憨憨们，这些憨憨虽然程度比较轻，但却是妥妥的混乱邪恶。但被杰西卡调校过后，估计已经在向守序和中立偏移了，嗯……邪恶这点肯定是改不了了。
确定了自己的打算后，威廉开始计算地盘，查看破晓领是否达到了铺设【血肉祭坛】的最低要求。
首当其冲的是人口，破晓领的人口肯定是大于一万的，甚至犹有过之，而且还是标准的伯爵领，区域级别也完全符合。
按照法兰的标准来算，第一等级的区域是七大公国，虽然面积不可同日而语，但行·政等级和神圣帝国的行省基本相同。
第二等级被叫做郡，在七大公国里划出属于自己的地盘，因为面积比其它几大帝国的郡小太多，所以干脆直接称呼为侯爵领，基本没人提起郡的说法了。
然后是第三等级的伯爵领，也正是破晓领现在的级别，名义上受到侯爵领管辖，也要向上一级的侯爵缴纳税收，不过自主性比较强，且大多和王室有直接统属关系。
而子爵领和伯爵领在区域等级上是同级的，只不过地盘一般要小得多，物产、人口也远远不如，一应事务彻底归掌管整个大郡的侯爵决定，不再由王室直接管理。
接下来是第四级别的男爵领，一般会有数座依附于其上的村镇和大庄园，部分由上一级的子爵领管理，部分则直接归伯爵领管理。
总之，因为整个法兰都是“人造”的，导致各个等级同样乱得很，上上下下各种交叉管理，除了艾薇儿曾经统合过王室领地外，其余的几大公国全都权责不明，哪怕是直属的地盘，掌控能力也低的可以。
最后的最后，再算上位于最顶端的王室，那么从上往下一共是五个区域等级。
第一级王室、第二级公国（行省）、第三极侯爵领（郡）、第四级伯爵领和子爵领、最后是男爵领，以及分给低阶职业者（骑士阶层）的小村镇和大庄园。
所以说，别看凡金斯家的憨憨们像个大头兵一样，有时候连一副好铠甲都买不起，但买不起的原因是好的甲胄太贵，可不是因为他们穷，这些家伙实际上都是拥有庄园的“小地主”，嗯，曾经是……
……
算了一下属于破晓领的庄园和村镇，威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有些无语地发现，最后一项建筑需求还真不太够。
正常来讲，一座伯爵领名下的庄园数肯定是远大于一百的，甚至连一些地盘比较广袤的子爵领，都能擦着线满足这个要求。
但从去年开始，破晓领在很短的时间内，来来回回被几家势力占了好几次，法雷尔家虽然还算收敛，但也打散毁掉了不少村镇，掠夺了很多庄园的财产作为军费和粮草。
格瑞迪家则更是不堪，他们本就是倒个手，所以完全不在乎普通人死活，直接尽情地祸害了好一通，高额的重税逼得不少人背井离乡，破晓领周边虽然说不上十室九空，但也相差不大。
就算威廉接手之后尽量在恢复，但普通百姓由不是消息灵通的商人，很多人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小镇，信息闭塞得很，根本不知道破晓领又换了主人。
在那些逃难的普通人回来之前，破晓领下辖的农庄和小镇荒废了近八成，就算连那些跑不动只能留下的“老人村镇”都算上，加一起能有个七八十座就已经顶天了，离一百座庄园的最低要求还差着好大一截。
马德！格瑞迪家族这帮忘八蛋！都是他们祸害的！
眼见【血肉祭坛】就算搬回去也用不了，威廉的心中怒气就像开了锅一样，蹭蹭蹭地往上冒。
他喊来一队黑魇骑兵，让他们把死去恶魔的尸体往下丢，尽量让【血肉祭坛】多存上一些血肉，随后便黑着脸爬上了地面，找到了被堵住嘴捆在马背上的马拉老头，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把钱……呸，我是说，把你们格瑞迪家的庄园交出来！”
马拉老头的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嘴巴被不知道谁的臭袜子塞得严严实实，只能哭丧着脸一顿哼哼。
“啪！”
再一巴掌抽完，威廉心头的郁气消散了不少，继续冷声问道：
“交不交？”
马拉老头的面色犹豫了一下，摇头晃脑地似乎想说些什么。
见他居然还想讨价还价，威廉毫不犹豫地再补了一巴掌，随后扯断绳子把他拽下了马背，拎在手里抖抹布似的甩了两下。
“交不交？”
马拉老头被这一下抖得眼泡都突了出来，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生怕被抖散架的他再不敢拖延，脑袋点得跟捣蒜一样。
“很好。”
威廉呵呵一笑，从他嘴里扯出了【酸臭的厚布袜】，随后阴着脸朝往出吐牙的他问道：
“交多少？”
即使生死关头，玛门魔的本性依旧蹦了出来，马拉老头狭长的小眼睛眯了眯，再次闪过了一丝迟疑之色。
然而，在看到威廉扬起的巴掌后，终究还是求生欲占了上风，马拉·捣蒜光速重出江湖，哭丧着脸拼命仰头并尖叫出声。
“憋！憋打啦！券给泥！”
第406章 有矿和扯皮
【通过殴打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你与格瑞迪家族达成了初步的协议，获得了该家族大量庄园的所有权】
【虽然手段有些下作，但你名下庄园的数量因此大幅增长，终于达到了和领地相衬的基础规模，领地面板更新，现已可查看领地下辖区块数量】
“……”
无力吐槽系统颠倒黑白的提示，威廉撇了撇嘴后，随手点开领地面板看了起来。
【势力：天将破晓（法兰王室麾下直属伯爵领）】
【领主：威廉·凡金斯（荣誉伯爵）】
【领地：破晓领（主城）】
【人口：182550/300000】
【下辖区块：村镇23/1000，农庄377/1000】
【治安：99/100】
【资金：城镇金库尚未重建，暂时无法统计】
【税收：当前约225金戈德/日】
【市政建筑：城主府（重建中，当前进度2%）、市政厅、税务局交易市场、城墙（修理中，当前进度99%）、护城河（挖掘改道中，当前进度99%）】
【特殊建筑：金娑罗商会（财富教会法兰总部）、多萨堡第一大道图书馆（知识教会法兰分部）、安眠之棺、爱神教会建筑（未命名）（筹建中）】
【下属军团：亡骸骑士团……】
……
看到区块中新增的近三百余座庄园后，威廉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多少欣喜之色，反倒渐渐凝重了不少。
仔细想想，破晓领虽然位于连通神圣帝国和七海的重要商道上，但产出还真是少得可怜，下辖区块儿除了村镇就是农庄，只能提供最基础的人口和粮草，并不能提供其它的资源。
因为破晓领不靠海，没有渔猎港口等区块倒也算了，但提供肉食和战马的牧场、提供香料和蔗糖之类经济作物的种植园、以及最最重要的矿场和工坊市镇居然全都没有！
破晓领需求的绝大部分资源都不能自足，连何塞和海族刚定下的买卖，都要靠着金娑罗商户的路子掏钱去买……
自己维持领地运转的方式，好像有些太过于依靠财富教会支持了。
顺手抽了马拉老头一巴掌后，威廉幽幽地叹了口气。
原本感觉领地没什么大问题，甚至还一派蒸蒸日上的模样，但现在看来必须要早做打算了，毕竟卡梅隆老头师徒两个还不知道能撑多久。
等他们不得不跑路之后，两大教会一定会派来新的执事接管，继任的人可未必能跟自己搞到一块儿去，搞不好就要来一个人走茶凉……
嗯，趁现在卡丽娜还没走，得再多去蹭上几壶茶，连杯底儿都给她舔干净喽！
打定了主意的威廉狞笑一声，再次拎着马拉老头的衣领把他扯了起来，随后抬手一巴掌呼了上去。
“说！你家里有矿吗？”
……
这边的威廉正在不停地“榨油”，而发现代族长被抓的格瑞迪家族反倒不慌不忙，好像巴不得马拉老头被那些凡金斯家的暴徒给弄死似的，集结兵力的动作慢的出奇。
那名从领主府门前逃走的男人，正是马拉老头的儿子之一，见到族人们一个个敷衍至极表现，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爹不爹的倒是不重要，但当代族长的是不是自己爹可太重要了啊！
如果自家那个老东西真的脑袋发昏，死活不肯交钱被干掉了，那没了代理族长的名头压制，自己朝家族军费伸手的事儿谁给兜着？
而且要是他脑子没发昏，明智地选择了保命，一股脑的把家里和族里的钱都交出去了，那结果说不定更糟啊！
男人越想越急，终于按捺不住开口咆哮道：“几位长老！多萨堡的人刚跟城里的怪物大战了一场，就算赢了估计也消耗不小，你们为什么不趁着现在进攻？”
听到男人愤怒的质问后，正眯着眼睛观察【怒焰军团】的几名老头互相看了看，随后同时看向了他，一张张满是橘皮的老脸上，惊悚地露出了同步率极高的笑容。
看到这些老家伙的笑容后，男人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这个笑容他相当熟悉，自家老父亲脸上就经常露出这样的笑容，而这个笑容背后的含义是……得加钱！
果不其然，在露出了标准的“加钱笑”后，一名年纪最大的老头子踢了踢坐下的战马，晃晃悠悠地上前来，眯着眼睛朝男人说道：
“派【重锤军】倒是没问题，不过如果老朽没记错的话，这次的祸事儿是马拉惹出来的吧，虽然大家都是同族，我们不建议拉上一把，但你们家是不是……”
听到这里时，男人已经彻底忍不住了，他怒哼一声打断了老头子的勒索，满脸涨红地指着几名族老，面色狠厉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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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长老，那支商队的货确实是我家扣下的，但那些钱呢？那十五万枚金戈德去哪儿了？拿钱的时候一个都不少，出了事儿就让我家自己扛吗？”
眼见男人炸了毛，又一名老头子越众而出，摆了摆手笑着出言安抚道：
“克鲁索！你这就误会了，我们这不是已经带着【重锤军】来了吗？我们好歹都是格瑞迪家族的一员，你父亲那个代族长的位置还是我们选出来的，怎么会让你们家自己扛呢？”
面对这名长老的安抚，男人脸上的焦躁之色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重了几分。
“你们来是来了，但呆着不动有什么用？我父亲还在那些凡金斯家的人手里，他们那一族和北境公国祖上没少联姻，全都是一水儿的火爆性子！再拖下去我父亲还能活吗？”
“我们不就是在商议这个事儿嘛~”
最先站出来的老头呵呵一笑，满脸的褶子又深了三四分。
“你看，咱们家族立身的公国被法雷尔家占了，刚刚你又把一多半儿的家族军团给打没了，现在这支【重锤军】几乎是家族最后的武装了，肯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如果贸然出动死伤太多的话，就算把你父亲救回来，咱们家族也要出大问题，恐怕要等上好几十年才能缓过来，所以……”
“所以才应该现在就上去！等那些疯子休息好了，我们还能打赢吗？”
男人怒不可遏地打断了他的话，畏惧地瞥了一眼远处【悲怮魔】的巨大尸体后，果断放弃了继续扯皮的想法，直接黑着脸开出了买爹的价钱。
“那支商队的货我们只留一半儿，剩下的可以交……混蛋！别笑了啊，七成！不能再多了！再多就让他去死吧！”
第407章 情夫与巴掌
经过了数轮扯皮后，名为克鲁索的男人忍着肉疼，咬着牙让出了大量的利益，总算是拿到了调动【重锤军】的调令。
买爹成功的他心里不但不高兴，反而简直像割肉一样疼，甚至连最基本的礼节都懒得装了，伸手点着长老们怒瞪了一圈儿，随后一声不吭地扭头就走。
“啧！马拉家的这小子，脾气倒是还挺大。”
一名老头乐呵呵地笑了笑，想了想后转头看向了年纪最大的老头子，神情有些戏谑地道：
“大长老，你这么逼迫克鲁索，不怕代族长回来之后找你麻烦么？”
年纪最大的老头儿呵呵一笑，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纵马找了个高处，眯起眼睛观望着远处的战况。
在得到了命令后，五百【重锤军】正带着近三千多名其它士兵，潮水一样地冲了过去，很快便把对面加起来不到一千人的两支军围得严严实实。
眼见家族占据了上风，把敌人彻底包围后，他顿时暗自松了口气，这才回过头笑吟吟地答复道：
“我担心什么？马拉那个老东西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回来之后还有脸像以前那样指手画脚吗？别说他只是个代族长了，就算他是真的族长，也得把权力老老实实交出来！
马拉那个老东西上位之后到处搂钱，吃相难看得紧，他这个跟头栽得简直再合适不过，咱们这次正好教他个乖！让他知道知道长老会和族长到底谁说了算！”
几名长老闻言抚掌大笑，随后催动战马来到了大长老身边，一并望向了远处的空地，指指点点地聊了起来。
“喔！那个跪在那儿被抽耳光的，不会就是马拉吧？”
“呵呵！除了他还能有谁？不过他的脸被抽得好像有点儿大啊！”
“大点儿怕什么？凭那老东西搜刮的本事，正好需要有张大脸去配一下！”
几名老头一边互相说笑，一边观察着远处的情况，他们发现克鲁索正在几名近卫的护持下，朝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年轻人喊着什么，看口型好像是什么“王后”跟“投降”之类的。
看到这里时，大长老眯了眯鹰隼一样的眼睛，若有所思地道：
“说到王后，我倒是想起来个事儿，那个破晓领的领主，好像以前是王后的侍卫，可能跟那个女人有一腿，让人传话留他一命吧，那女人现在是法兰名义上的掌控者，多少得给她留个面子。”
另一名老头闻言诧异地皱了皱眉，想了想后有些迟疑地道：
“大长老，她只是个女人而已，彼得那个蠢材已经死了很久了，王室不会允许她继续占着位置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出人接替了吧？”
“你不懂。”
大长老摆了摆手，意味深长地看了提出异议的长老一眼。
“八个……不，九个月吧！这九个月期间，无论如何也别去惹那个女人。”
几名长老们先是愣了下，随后一脸的欲言又止，好像想要开口问问原因。
大长老摇了摇头主动道：“别问了，具体的原因我不能跟你们说，但这段期间内，不管是谁真把她惹恼都一定活不了，下面那个男人不过是个情夫而已，我可不想因为出口气把老命搭上。”
见大长老说得这么严重，几名老头子面面相觑，在商讨了几句后纷纷点头应下。
他们心里都清楚，家族里有几本只有族长和大长老能看的卷宗，记载着一些秘闻和极重要的消息，既然大长老都这么说了，那么这背后一定有他们不知道的原因。
很快，让克鲁索留那个情夫一命的消息就被传了出去，然而当他们回到之前的“看戏位”时，却惊恐无比地发现，下面的场景居然完全倒转了过来。
跪在那儿挨耳光的人，神奇地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被他们寄予了厚望的克鲁索，已经规规矩矩地和马拉跪在了一起，正在被那名王后的情夫狠狠地抽巴掌，老实得像只小鸡崽儿似的，柔弱、无助，且异常乖巧。
而家族倚为壁垒的【重锤军】，则好像被什么压住了一样，要么正颤颤巍巍地向后跑，要么有气无力地抵挡几下，随后被那些满身是血的家伙大肆砍杀，剩下的则模样极丑陋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正在双手抱头等待着敌人的处理。
至于那三千杂牌军则更为不堪，那些全身黑甲的骑士只随便一冲，便直接死的死逃的逃，连一个敢回头拼一下的都没有，那些隐隐传来的惨叫和哭号声，正是他们发出来的，这两支家族最后的力量已经彻底完蛋了。
雅文吧
见到这离谱的一幕后，几名长老只觉得金星直冒，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我们刚才……不是还占上风的吗？不是都把那些家伙给包围了吗？
克鲁索你个废物！废物！家族亡了啊！！！
……
此时，这群老头子们“心心念念”的克鲁索，正捂着肿起来的脸，在地牢的边上跪得比小树还直溜，脸上的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淌，哭得比死了爹还伤心。
“憋……憋打我了啊，似我跌下的令啊，还似接着打他吧！”
听到这哄堂大孝的发言，旁边跪着的马拉老头猛地一激灵，连佝偻的身子都挺直了几分，随后便伸出两只鸡爪一样干瘦的手掌，红着眼睛扑了过去。
“我！我撒了你！”
威廉斜睨了他们一眼，随后雨露均沾地一人给了一巴掌，把这两个家伙分了开来。
在他们互相瞪视着跪回了原位后，威廉有些失望地道：
“你们格瑞迪家好歹也是执掌过公国的大族，矿山、牧场、种植园……那么多产业居然一个都没有？”
此时的父子两个已经重新跪成了一排，克鲁索的身形高一些，影子正好把马拉老头挡住了大半，他哭丧着脸道：
“这位……额……这位尊进的大淫，我们家的公国已经被占了啊！都怪法雷尔家的王八蛋，那些女表子养的什么都没留……啊！”
一只白皙的手掌从马拉脸上的影子里伸出，闪电般地掴了克鲁索一巴掌，把威廉打剩下的半口牙也抽了下去。
杰西卡的俏脸上满是愠怒的神色，收回手后冷哼了一声道：
“回答问题就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第408章 收尾与补偿
威廉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实际上已经笑开了花。
这个叫克鲁索的混蛋真是踩雷好手，法雷尔家上上下下祖宗十八代，不管骂谁估计都不会挨揍，他偏偏挑了唯一不能骂的那个，真是活该倒霉。
在又经过了几轮反复拷问后，确认格瑞迪家确实榨不出什么油水，威廉便摆手喊来几名【黑魇骑兵】，让他们将这两个家伙看好，随即重新跳回了地牢里。
在之前的这段时间里，【血肉祭坛】仍在不间断地运转着，吞噬的【悲怮魔】血肉越多，占地面积也就越大，“进食”的速度也跟着不断提升，不过想完全吸收掉【悲怮魔】小山一样的身体，依旧还是个麻烦事儿。
【血肉祭坛】辛辛苦苦地“工作”了好久，直到太阳再次落山后，才算是彻底完成了进食，将【悲怮魔】整个吃得干干净净，并解封了之前无法开启的【血肉祭牲】，已经可以通过献祭血肉召唤恶魔生物了。
看了看【血肉祭坛】面板中3753/10000的血肉储量，威廉按捺住召唤两头恶魔试试的冲动，而是先派出了【黑魇骑兵】们，将城里昏过去的哭嚎魔人分批带了过来。
在【悲怮魔】被凡金斯家的憨憨们剁死的时候，那些【哭嚎魔人】们就已经昏过去了大半，而在【悲怮魔】的尸身被【血肉祭坛】彻底吞吃后，剩下的那一部分也全部失去了活力，整座彭可罗城里到处都是昏倒在地的哭嚎魔人。
这些【哭嚎魔人】被【悲怮魔】污染得有些严重，身上或多或少地生出了一些属于恶魔的身体组织，裂趾的兽蹄、蜷曲的弯角、以及状若蝙蝠的羽翼或者皮膜……
有些被污染得特别严重的人，整个身体都已经完全恶魔化了，连受伤后流淌的血液都带上了若隐若现的硫磺味儿，身体外侧更是逐渐覆上了厚厚的角质。这些血液都已经恶魔化的人已经救不回来了，而那些没有完全转化的人还有机会。
二十余名【黑魇骑兵】围着【血肉祭坛】站好，每有一名昏迷中的【哭嚎魔人】被送来，便用匕首轻轻割开他们身上新增的恶魔组织。
当割到伤口见血后，便将他们创口处贴在【血肉祭坛】上方，任由血肉祭坛将那些失去了活力的恶魔血肉缓缓吞噬掉。
【血肉祭坛】只会对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血肉有兴趣，而这些昏迷的魔人本身还活着，只会被吸收掉一部分沾染了恶魔之力的额外血肉，这样做虽然免不了元气大伤，但好歹命是保住了，也不用顶着一身恶魔的身体组织，怪物一样的活下去。
因为【黑魇骑兵】的人手很少，整座城市里昏迷的魔人数量又太多，足足折腾到第二天中午，他们才勉强将所有被污染的魔人都处理完毕。
这些人里体质好的很快就能清醒了过来，能够踉踉跄跄的移动后，开始焦急地寻找自己的亲人，随后便开始抱头痛哭，而体质特别差的那些比较麻烦，估计还要昏迷上一段时间。
为了避免出现冒领老公老婆之类的操蛋事儿，威廉和杰西卡商议后决定，所有昏迷的人都必须留下，没有恢复意识之前谁都不允许“代领”。
这些被“污染”得较深的人足有五百多，再加上他们身边自称是其家属的人，总人数超过了上千，地牢所在的这片区域变得拥挤异常，各式各样的争吵谩骂几乎一直没停过。
威廉相当惊奇地发现，这些争吵只有一小部分是因为各种磕碰，更多的则是渣男渣女的大型翻车现场。
自家的破晓领里商人居多，大部分的领民都是财富教会的信徒，而彭可罗城里则是爱神教会的信奉者更多些，所以大多数人的作风都比较……奔放，这无疑给了海王和绿茶们很大的发挥空间。
威廉曾见过，某位昏迷中的女绿茶身边，六七名青年男子互相破口大骂，指责其它人对自己的女人心怀不轨，如果不是他们中大部分人都身体虚弱，再加上【黑魇骑兵】们的喝止，估计还会互相饱以老拳。
相比之下，男海王们的下场要惨一些，翻车之后多半还会承受一些身体上的痛苦。
某个相貌和卡梅隆老头年轻时五分像的男人最为典型，虽然他人目前还昏迷不醒，但已经受到了相当严重的额外伤害。
浑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脚印，尤其从左往右数第二条腿，明显遭到了特殊的对待，连裤子都被踩烂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正常使用。
威廉将【血肉祭坛】收起来后，在无所事事的情况下，曾经好奇地去数了数脚印的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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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当敬佩地发现，那男人的身上足有二十几种大小不同的脚印，堪称法兰の当代时间管理大师，那张英俊的面孔上，甚至还有两个模模糊糊的狗爪印儿……
总之，希望那条狗只是路过……
威廉先是一阵恶寒，随后摇了摇头，把某个可怕的名字从脑袋里晃了出去。而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折腾，以及无数喜闻乐见的翻车事故后，他们总算是将所有能救的人都救了回来，并妥善安置好，还把格瑞迪家剩下的所有人都逮了起来。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小富婆这才带着知识教会的人姗姗来迟，面带歉意地对威廉宣布了一下三大教会的决定——
格瑞迪家族需要为挑衅行为付出代价，但威廉不能对格瑞迪家族的直系血脉下手，更不能对他们斩尽杀绝，且必须尽快从彭可罗城退出来，以保证格瑞迪家族的安全。
威廉对此不置可否，而小富婆则一脸的歉意，私下里更是对自家教会蛮横的决定颇有微词。
在当天晚上，她半夜敲开了威廉的房门，拉着他极为诚恳地解释了好一通。
小富婆表示，她虽然是知识教会名义上的“话事人”，但女教皇很早之前就下了死命令，教会里的人虽然不知道圣徒计划的细节，却也有好多人盯着这件事，她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威廉淡定地表示没什么，他能够理解卡丽娜的难处，这不会伤害到他们之间的友谊，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亿点点补偿。
第409章 征服与种树
见威廉如此通情达理，小富婆感动坏了，一咬牙一跺脚，主动提出可以帮忙斡旋一二。
在认真商讨了一整晚后，她承诺会让金娑罗商会提供大量的“赞助”，甚至允许威廉将除格瑞迪家族血脉外，彭可罗城所有的居民全都迁走。
盛情难却之下，威廉只得无奈地点了头，心不甘情不愿地接纳了彭可罗城的六万多人口，以及格瑞迪家族剩下的，总共折合约2.5安德烈娅的全部财产。
可能是因为维系住了和威廉之间的友情，小富婆的心里太过高兴，当晚就喜极而泣地抹着泪连夜跑了。
威廉几次三番盛情挽留，最后还是没留住人，只留住了《破晓领帮扶彭可罗城发展经济倡议书》《因灾暂时迁徙彭可罗城人口同意书》以及新版本的《破晓领与金娑罗商会第三版让利合同》等无关紧要的文件。
而当小富婆面红耳赤地离去后，看着桌上《支持破晓领发展的五百年无息借贷文件》，威廉深深地叹了口气，遗憾地为卡丽娜的警惕心点了个赞。
即使自己不顾冬夜的苦寒，换上了最显身材的薄绸睡衣，又刻意解开两个扣子露出了线条流畅的大胸肌，居然还是没能拉到三百万金戈德的无息贷款。
最可惜的是，卡丽娜本来已经迷迷糊糊地签完了名，但扫了一眼借贷金额后，居然奇迹般地恢复了清醒。
小富婆尖叫着扑了上来，极不淑女地抢过已经签完的文件，一把扯下签名直接吃进了肚子，然后一边红着脸喊着这样不可以，一边仓皇逃出了城主府。
威廉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系好了扣子，随后食指交叉着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总结起了最后失手的原由。
因为知道卡梅隆师徒两个可能要挪地方，自己这次薅羊毛的手段多少有些激烈，薅得太急太用力太明显了，连已经进了套的小羊羔居然都能给薅醒了，实在是不该犯的低级错误。
最重要的是，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小羊羔，不，卡丽娜估计都要躲着自己走了，无形中为以后的薅羊毛业务增添了很大的麻烦。
唉……果然还是草率了啊。
威廉摇了摇头，对身边一脸复杂的女骑士道：
“杰西卡，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再解开两颗扣子？或者换一件再小一号的紧身衣？话说，如果我一开始就不系扣子的话，她刚才会不会直接就签了？”
女骑士闻言猛地哆嗦了一下，随后满脸震惊地看着威廉，仅用眼神就表达出了无数种纷繁复杂至极的情感。
“……”
见到她三观崩塌的表情后，威廉的脸皮终究还是没有修炼到极致，掩饰地轻咳了一声道：
“杰西卡，你在营地里呆着的时间比较多，可能对政务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你是不知道当领主有多苦啊，建城要钱，练兵要钱，重新收拢人口要钱，甚至连赚钱也需要先投钱……
在刚开始的那段时间里，我每天早上醒过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该去哪儿弄钱花。你看，既然我身上背着这么重的担子，赚钱的手法就难免激进了那么一点点……所以，你一定能够理解我的，对吧？”
“……”
女骑士看了看一脸辛酸的威廉，感觉他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然而想到了自己当年签下的“卖身契”后，她猛地反应了过来。
这种手段……还能被称为“赚钱”吗？
……
翌日，留下了女骑士和【黑魇骑兵】负责收尾工作，威廉带着凡金斯家的憨憨们先一步踏上了归途。
而当他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跋涉，到达了破晓领的城门时，却极为意外地接到了系统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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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重获自由后，格瑞迪家族的成员们震骇无比地发现，属于自己的城市已经被彻底掏空，金钱、物资、粮食……能搬走的东西统统消失不见，甚至连所有的领民都被迁得一干二净】
【你在完成了任务后，居然又一次让带着玛门魔血脉的他们，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贪婪，让这个家族对你产生了由衷的恐惧】
【在数次沉重无比的打击后，你对格瑞迪家族的征服更进一步，不再止步于浅薄的肉体毁灭，而是烙下了植入灵魂深处的敬畏，彻底剥夺了他们向你反抗的勇气，永久性地征服了这个家族】
【检测到原罪血脉家族——格瑞迪家族已被征服，任务进度更新】
【成为法兰之主】
【任务目标：击败并彻底压服七个原罪血脉家族 1/7】
【分段任务评价：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偏能觅着有！鹭鸶腿上劈精肉，鹌鹑嗉里寻豌豆，蚊子腹内刳脂油，安能下得此狠手？】
“……”
系统你粗来，我有个能大能小能粗能细的棒子，准备和你进了水的脑袋亲密接触一下……
虽然评语十分偏颇，但事情还能算是个好事情。
击败了格瑞迪家族的【重锤军】后，【成为法兰之主】的任务进度迟迟不更新，威廉还以为是自己下手不够狠的缘故。
他原本计划着等风头过了再回去一趟，把格瑞迪家族的所有人挨个儿打一顿，结果居然不用动手就完成了任务。
想到这里时，威廉清冷的面孔上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现在看来，是自己一开始就想歪了。有句古话说得好，攻心为上，攻鸡为下，从精神上摧毁敌人才是真正的征服。
自己之前花了老大力气的一顿吊打，都没能把格瑞迪家族的混蛋们打服，而索取战争赔款的正常操作，没想到却意外地完成了任务，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手遮……柳成荫啊！
嗯？柳成荫？好像有什么不对？
威廉挥手叫停了身后的【怒焰军团】，四下打量了一圈儿城门附近的环境后，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我记得……安德烈娅好像说过，破晓领的城门处光秃秃的不好看，她准备在城门口种上两排藤鞭柳，还特意申请过一大笔绿化经费……
那老子的树呢？怎么就剩一地的坑了？
第410章 少女的鸟
看着城门外那两排深近两米的大坑，威廉的脸上涌现出了极为复杂的神情。
藤鞭柳算是种价格相当昂贵的植物，枝条柔韧、躯干坚实且四季常青，深受喜爱绿植的贵族阶层追捧，因此，安德烈娅之前申请的经费算得上相当不菲。
对于这种没什么卵用的景观树，威廉一向是不感冒的。
不过申请经费那天，女妖精的袍子比较单薄……咳，总之出了点儿不值一提的意外情况，威廉眼一花手一抖，一时没把持住就把经费给批了。
结果现在别说树了，居然连个树苗都看不到，九成又被这家伙给贪掉了，可恶！居然使用色釉这么卑劣的招数，也不知道是跟哪个混蛋学的。
威廉揉了揉眉心，并默默地叹了口气。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他此时的心情，大概是自己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连买份儿烤冷面都舍不得加个蛋，结果回家后打了一盘儿王者农药，意外发现儿子靠女装赚了一大笔钱，直接买了个全皮肤账号一样。
何等心酸和卧槽。
就在威廉决定找女妖精好好“跤流”一番的时候，却惊讶地在大坑里发现了树根存在过的痕迹，他找来城门卫问了一下，才知道自己这次居然冤枉了女妖精。
安德烈娅少见的没有对经费动手脚，城门口确实有过树。但就在前天晚上，有两个女人从城门口路过的时候，正好看见了长势喜人的藤鞭柳，然后她们拉着手唱了几句怪好听的歌，那些树居然长出腿跟着她们跑了……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随后若有所思地问道：
“那两个女人里个子小的那个，是不是脑袋上头发有点儿乱，脸圆圆的一看就很好捏，一撅嘴巴还有个小酒窝……总之长得让人特别想欺负一把？”
听到他的描述后，又黑又壮的城门卫老脸一红，用胡萝卜粗的手指头搓了搓衣角，随后有些忸怩地点了点头。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鄙夷地瞥了一眼X癖奇怪的壮汉，威廉让【怒焰军团】的憨憨们先回营，而自己入城后朝着某个地方赶了过去。
经过刚才的问询，他已经知道了偷树贼的身份，能让树变成树人的法子很多，大部分自然序列的职业者都做得到，但能通过唱歌把树拐走的，只可能是精灵或者半精灵。
果不其然，当威廉骑马来到爱神教会驻地附近时，城门口消失的藤鞭柳就种在入口处的巷子里，原本就不怎么宽裕的小巷变得更为狭窄，估计只能容纳小规格的马车勉强通过了。
不过，周遭的环境倒是变得好了不少，一排排碧绿碧绿的藤鞭柳齐刷刷地分列两旁，为原本色调清冷的巷子增添了不少生气。
那蜷曲阡缠的枝条层层叠叠，银杏似的小叶儿一对儿对儿地微微展开，色泽碧嫩的枝条影影绰绰，随着轻柔的和风微微摆荡，其间露着数个黄泥捏出来的小鸟窝。
捏窝人的手艺不是很熟练，上面还带着小小的手印儿，六七只嘴带鹅黄的不知名雏鸟正从怪模怪样的小窝里探出头，好奇地看着下方行色匆匆的威廉。
【感受到了与自然相谐的美好，获得临时状态“静谧”，心情愉悦度小幅上升】
原本准备讹……合理索要亿些赔偿的威廉放慢了步子，精灵不愧是与自然相伴的种族，在她们布置出来的环境里，确实很容易感受到发自内心的宁静……
然而，这宁静很快就被无情地打破了，那些模样可爱的雏鸟在看了威廉一会儿后，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突兀地仰起头声音凄厉地尖啸了起来，听着就跟火警的呜哇声差不多，吵扰、紧迫且异常聒噪。
随着难听无比的鸣叫声，那些安安静静的藤鞭柳齐刷刷地一抖，树干上纷纷张开数道宛若眼目口鼻的横纹，随后挥动着鞭子一样的枝条齐刷刷地缠了过来，将猝不及防的威廉捆了个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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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树人卫士（藤鞭柳）LV12的须蔓捆缚，可随时挣脱】
【遭遇树人卫士（藤鞭柳）LV14的须……】
“……”
擦！我还以为是从哪儿搞来的野鸟，结果是居然是精灵训养的【黄口讯莺】？这东西不是用来警戒和报信的么？八阶巅峰的圣女呆就在营地里，还养这玩意干什么？
眼见威廉被藤鞭捆住，树上的讯莺们就像过了年的小孩子一样，纷纷蹦上窝沿挤在一起往下看，叽叽喳喳的鸟叫不绝于耳，乌溜溜的小眼珠里满是好奇之色。
没过多久，一张熟悉的小圆脸出现在小巷末端，大侄女拖着她一脸无奈的亲妈，满脸兴奋地奔了出来。
“逮住了逮住了！我就说讯莺配上那些柳树……额……”
见到被捆成粽子的人是威廉后，圆脸少女一脸错愕地停下了脚步，而在看清了他面沉似水的表情后，更是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站那儿！”
张口喝住了一脸苦相的大侄女，威廉慢条斯理地挣断了藤鞭柳的枝条，背着手似笑非笑地走了过去，在圆脸少女的头顶上大力撸了一把。
“不光偷我的树，居然还敢设陷进害我？嗯？”
圆脸少女被他唬得脖子一缩，有些肉肉的脖颈平白短了一截，随后连忙偏过头，求助似地看向了旁边看热闹的亲妈。
“我都说了让你不要乱教那些小家伙，这回惹麻烦了吧？”
精灵少妇掩口浅笑，踮脚帮威廉摘下了挂在后颈的叶片，随后有些好笑地向他解释道：
“不要误会，那不是针对你的。最近营地周围老是有可疑的人出没，正好茸茸养着几窝讯莺，又在城门口见到了几棵适合做树人的卫士，就拉着我去把那些树弄了回来，想要帮忙逮住那些奇怪的家伙，对了……”
精灵少妇眼波流转，打量了一下威廉的表情后似笑非笑地道：
“你不会准备做什么奇怪的事吧？那些小家伙有感知恶意的能力，应该只会对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有反应才对。”
咳……你这话就冤枉人了啊，我只是想来合理地讨要亿点点赔偿而已，怎么就成了不怀好意的人呢？
有些受不住精灵少妇调侃的眼神，威廉干咳了一声后主动转移了话题。
“来，谈个生意吧。”
他伸手猛搓了一把圆脸少女的脑袋，一脸正气凛然地道：
“你的鸟，卖吗？”
第411章 肥鸡与帮忙
虽然找妙龄少女买鸟多少有那么一点奇怪，但生意嘛，不寒碜。
威廉提出买鸟，自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黄口讯莺】虽然战斗能力为零，但这些小家伙的警戒能力极强，在经过了特殊训练后，侦测半径甚至能达到三公里以上。
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三十对儿【黄口讯莺】，就能将破晓领的大部分重要位置统统纳入警戒范围，这些连普通人都打不过的小家伙，如果用在侦查上的话，比上千名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的卫兵都好用。
如果放到战场上，这些讯莺更是妙用非凡，只要野外扎营的时候带上一只，凡是没有学会【恶意掩藏】的刺客职业全都要歇菜，而【恶意掩藏】一般是四阶及以上的职业者才能学习的能力。
因此，每一只合格的讯莺都价值极高，往往能换来它体重千倍以上的黄金。
轻瞥了威廉一眼后，精灵少妇笑着摇了摇头，从他手里把缩头缩脑的女儿解救了出来，随即开口解释道：
“我知道你想用它们做什么，不过这些小家伙只是茸茸养着玩儿的，既没有喂过魔药，也没有经过特殊训练，能力比精灵之森里的那些专门训练的讯莺差了很多。
它们不光辨别敌意需要一段时间，而且警戒范围也要小得多，一般能有五十米就顶天了，大部分连三十米都不到，恐怕完成不了你想要做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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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的解释后，威廉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五十米的距离倒还好，可辨别敌意不够敏弱的话，那就十分鸡肋了。
然而，在看到威廉难掩失望的神情后，精灵少妇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话头一转道：
“但是呢，茸茸养的这些小家伙里，有一只特别特别出色。虽然刚破壳没多久，但已经能够分辨出接近八百米范围内的动静了，如果再喂一些合适魔药的话，估计很快就能成长为合格的讯莺，所以……你有兴趣养一只吗？”
“……”
马德，先抑后扬百里挑一，只讲故事不开价，一看就是老营销怪了。
呵呵，我威某人被消费主义毒打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上你这种恶当！
久经考验的威廉，轻而易举地识破了精灵少妇的谋划，转头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
“开价！多少钱都买！”
这倒不能怪威廉自控力不够，主要是一只合格的【黄口讯莺】，能够起到的作用绝对是战略性的，而他刚刚抄家归来，手头最不缺的就是钱。
有些受不住威廉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精灵少妇下意识地扭头避过，用冰凉的手背贴了贴生晕的面颊后，再也端不住少妇的成熟风韵，有些娇蛮地瞪了他一眼道：
“说话就好好说话，这么大声干什么？”
被精灵少妇含羞带恼的表情震了震后，威廉先是挑了挑眉，随后一脸淡定地偏过头去，看向了满脸惊疑的圆脸少女。
大侄女，我觉得你五行缺爹啊！
正当威廉准备发挥助人为乐的精神，帮大侄女改善一下命格时，大侄女她妈朝着头顶环结盘绕的树梢招了招手。
清脆的鸣叫声响起，一只桃子大小的东西嗖地落了下来，一头撞在了精灵少妇白嫩的手心里。
威廉定睛望去，发现桃子的真面目是一只鹅黄色的小鸟，虽然体型比正常的讯莺袖珍一点，但却吃得圆滚滚的，胖得翅膀和身体都快不成比例了。
而那两只小爪子像母鸡抱窝一样被压在身下，原本乌溜溜的眼睛更是半睁半闭，看着就是一副身娇肉贵的模样。
“糯糯，来打个招呼。”
精灵少妇伸出葱段儿似的指尖儿，笑着戳了戳小鸟圆鼓鼓的肚皮。
这只年纪轻轻却已经开始发福的讯莺叫了一声，随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极敷衍地晃了下肥嘟嘟的小翅膀，接着便重新收了回去，把爱搭不理这四个字表现到了极致。
“……”
这个傲慢的家伙……长得好像一只Q版的肥鸡……怎么看都跟莺中天才不沾边儿啊？
察觉到了威廉怀疑的目光，圆脸少女不满地撅了噘嘴，想要伸手把肥鸡抢回来，然而手背却被精灵少妇轻轻打了一下。
“去，别闹。”
被训了一句的大侄女嘴巴撅得更高了，看着威廉的眼神中带上了浓浓的敌意，像是看见亲戚家来玩儿的熊孩子，正在撒泼打滚地硬要赖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
哇哦，居然这么舍不得？难道这肥鸡……还是个深藏不露的？
见到大侄女一脸的敌意后，威廉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随后转头盯着卧在大侄女他妈掌心的肥鸡，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数十道美食的制作方式。
叫花鸡、黄焖鸡、白斩鸡、糯米鸡、钵钵鸡、手撕鸡……烤鸡腿、炸鸡架、可乐鸡翅、红烧鸡腿、香酥凤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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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惊恐无比的鸣叫声骤然响起，原本昏昏欲睡的肥鸡猛然惊醒，浑身上下仿佛过了电似的，连后颈的小羽绒都支棱了起来。
它两腿一蹬直接摔下了精灵少妇的手心，扇动着两只小翅膀拼了命地往后飞，奈何大概平日里伙食太好，两只小翅膀承受了它们不该承受的重担，扑腾了好半天还是在不停地往下坠。
早有准备的威廉上前半步，抬屁股撞开想要伸手去接的大侄女，一个海底捞月把肥鸡抄在了手里。
“这肥鸡……呸！这只讯莺我要了，开个价吧！”
看到这一幕后，精灵少妇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她有些迟疑地道：“你……你刚才……”
“没什么，我就是测试一下。”
威廉伸手按住想要上来夺鸡的大侄女，迎着精灵少妇审视的目光，一脸淡定地解释道：
“我刚才想了一些有点出格的东西，它居然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看来这小家伙确实和你说的一样，是一只天赋异禀的讯莺。”
有点……出格……的东西吗？
不知道为什么，精灵少妇突然有些心虚，她下意识地避开了威廉坦荡的眼神，眼神游移地说道：
“啊……那好吧，糯糯才半个月大，讯莺要两个月才算成年，这之前你别让它去恶意太多的地方，容易把这孩子吓到的。”
“没问题。”
威廉点头应下，并瞬间清空了脑海中的全部“鸡料理”，随后开口问道：
“还有呢？我要花多少钱才能得到这只小家伙？”
精灵少妇摇了摇头，低声回答道：
“钱的话就不用了，糯糯可以直接送给你，不过……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第412章 虚伪的后爹
帮忙？
威廉用手指在肥鸡的屁股尖儿上摩挲了两下，随后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
这话如果出自别人的口中，那多半真是帮忙而已，但精灵少妇在爱神教会里的地位不低，无论钱财还是人手都应该不缺才对，论实力和势力可比一般伯爵强多了，她能有什么事儿需要自己帮忙？
嗯……感觉会是个顶麻烦的事儿啊……
敏锐地注意到了威廉眼中的犹疑，安吉拉有些不满地撅起了嘴巴，气鼓鼓地朝他摊开了掌心。
“把糯糯还我！你这个人真是，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一脸的嫌弃！简直把‘好麻烦’写在脸上了，亏我还把你当朋友来着！”
啊？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威廉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脸，怀疑【野心家的面孔】可能出了亿点点问题，说好的城府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呢？
精灵少妇哼了一声。
“别摸啦！你这家伙的脸皮厚实得很，嘴里不管怎么胡说八道，脸上都是那幅淡定的模样，我是从你眼睛里看出来的！”
“……”
我这心灵的窗户……好像有点儿太透了……
威廉的眼中闪过一抹尴尬，随即轻咳一声，厚着脸皮解释道：
“我倒不是嫌麻烦，而是担心你的事情难度太高。毕竟连背靠真神教会的你都做不到的事，我一个小小的领主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其实帮不帮得上忙倒是小事，我主要还是担心，如果我帮不上忙，会不会耽误了你找其它人帮忙的功夫。”
“切！虚伪的男人！”
听出了威廉话里话外的推脱之意，精灵少妇嘴角一撇，板着脸冷哼道：
“你这家伙，说来说去还不是嫌麻烦？算了算了！我宣布，你已经被我从好友名单里删掉啦！今后我们之间，就只有赤祼祼的金钱关系了！”
“……”
我觉得……只要能满足金钱前面几个字的大前提，具体什么关系其实不是很重要。
威廉嘴角微翘，回了她一个略带暧昧的微笑，用眼神表示金钱关系其实自己也能接受的。
对于和三大教会间的关系，威廉还真心希望只是纯粹的金钱关系，主要是金钱和利益关系本身足够已经稳固了，而且三大教会还是圣徒计划的执行者，和自己之间早晚会有冲突。
自己本来就不是能硬下心肠的人，现实不是游戏，很难有两全其美的选择，如果真有必须二选一的时候，大家的私下的交情越好，做选择的时候也就越痛苦，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走得太近。
……
并不知道威廉正在为以后敌对做打算，精灵少妇正捂着心尖儿有些愣神，刚才她意外被威廉充满少年感的笑容电了下，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焦距。
回过神来后，她不由得耳朵尖儿一红，随后再也维持不住冷着脸的表情，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张脸真是……哪怕是精灵之森里那些以美貌著称的精灵，能比你好看的家伙也不多，如果我再年轻四十岁的话，说不定也要试着和你发生点儿什么。”
听到了母亲越线的发言后，大侄女的小圆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圆脸少女的两只眼睛滴溜溜一阵乱转，本就容量不怎么够的小脑瓜也跟着开始疯狂运转，试图尽快找出能让母亲放弃这个疯狂念头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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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了女儿古怪的表情，精灵少妇不由得俏脸微红，伸手在她屁股上狠掐了一把。
“你这丫头打什么鬼主意呢？都说了是如果了啊。我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把你养大再嫁出去，别的事情我没想过的！”
啊……对对对！如果！只是如果而已！
得到了来自母亲的保证，圆脸少女顿时如释重负，差点儿蹦到喉咙口的小心脏，啪嗒一声重新落回了肚子里。
哈，自己刚才一定是犯傻了，爱神教会里面英俊的叔叔们那么多，还有些甚至比画里面的人都好看，追求妈妈的人能攒出一支军团了，到现在还不是一个成功的都没有？
相比之下，这个假冒自己叔叔的坏人根本没什么优势嘛！
她一脸嫌弃地看了看威廉，这坏家伙也就是岁数小一点、实力强了点、势力硬了点、领地大了点，钱财多了点、身材挺拔点、皮肤好了点、眉眼俊朗点……
“……”
Σ(°△ °|||)︴？？？
圆脸少女的小心脏嗖地一下再次悬了起来，两只眼睛警惕地盯着威廉上下打量，并开始用那张英俊得违反广告法的脸，不停地和教会里的叔叔们挨个儿比试。
可！……可恶啊！居然一个能赢的都没有？
即使心里再不愿意承认，但细细对比过后，大侄女还是无奈地发现，即使不提领地和资产，单论爱神教会最引以为豪的外貌条件，威廉也能稳占上风。
相比教会里的叔叔们英秀俊美的面孔，这个心怀不轨的家伙本身就不落下风，甚至还更胜一筹。
非要说缺憾的话，那就是眉眼稍显凌厉，而且因为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下颌和侧颊的线条微微圆润，不够立体而已。
但最离谱的事来了，眉眼凌厉和线条柔缓本身都是缺点，但两者一综合之后，反而互相弥补了各自的缺憾，将英挺俊朗和青春年少完美地揉和在了一起。
如果早上那么几年，这家伙的脸上估计肉肉的稚气太浓，要是再晚几年的话，又可能会因为眉眼有些清峻，而略显冷厉疏远……
偏偏现在……
该死啊！一个男人的脸长这么好看干什么？
在心里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后，大侄女的警惕心已经拉到了极限，心头的警钟敲得比摇铃铛的频率还要快上三分。
正巧威廉刚说了件有趣的事，逗得精灵少妇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小腹哎呦哎呦地直叫，俏美的面庞上满是醉人的红晕，别样的风情分外撩人，引得威廉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
出于男人的本能，他的目光中，难免露出了针尖儿那么点儿大的灼热味道。
注意到了这一丢丢的侵略性后，圆脸少女的双眼骤然瞪大，一对儿铜铃大眼直欲喷火，目光更是烫得简直能将人燎出水泡来。
单身了二十多年的母亲大人追求爱情，阔以！
可能要添一个人重组新的小家庭，没问题！
但……
后爹今年才十六啊！！！
第413章 看什么识人？
感受到了一股海潮般汹涌而来的“杀气”，威廉手里拖着的肥鸡猛然打了个哆嗦，浑身上下的羽毛都立了起来。
出于种族本能，它张开鸟嘴就想嚎上两嗓子。
然而发现恶意的来源后，在每天给自己喂饭的前主人，和分外垂涎自己“肉体”的新主人间，名为糯糯的肥鸡顿时陷入了痛苦的抉择之中。
在经过了长达0.0001秒的艰难抉择后，它抬起两只和身体不成比例的小翅膀，哆哆嗦嗦地捂住了脑袋。
绝！不！出！声！
感知恶意是黄口讯莺的活儿，我只是一只普通的肥鸡，弱小、可怜、且担心被吃掉！
全力按捺着发出警报的本能，肥鸡在心里暗自希望前主人给力点儿，能扑上来把自己从“虎口”之中夺回去，继续当一只傻呵呵的米虫讯莺。
然而，就在肥鸡决定闭嘴的下一秒，令它喜出望外的事情发生了，表情古怪的前主人尖叫了一声，居然真的朝着这个方向扑了过来。
就在肥鸡欣喜地伸出小翅膀去接时，却发现前主人举着胳膊一掠而过，完全无视了它殷切递出的小肉翅，转而扛起了另一名经常给自己喂饭的前主人，头也不回地往远处的营地里跑，两拐三拐便消失在了视线中，仅有微带惊慌的斥责声隐约传来。
“哎呀！你这孩子干什么呀！”
“别闹了，快把我放下！不能在外人面前做这么失礼的事！”
“茸茸！你再这么乱来的话，我就……”
精灵少妇后面好像还说了什么，但大概人已经被扛进了爱神教会的临时驻地，具体的内容威廉已经听不清了。
厉害，夺门而逃就已经够离谱的了，居然还有夺妈而逃的。
在心里吐槽了大侄女一句后，威廉无语地摇了摇头，一边撸着手感极好的肥鸡，一边转身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话说，应该快到女妖精每三天一次，找自己要经费的时候了啊。
等碰见安德烈娅之后，可以跟她说一声警报基本解除，只要她不穿那身标志性的黑袍子，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不用再躲着爱神教会的人了。
在大侄女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威廉已经和精灵少妇深入浅出地聊了聊。
她想要拜托威廉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希望能去爱神教会的施工现场看一眼，因为那里每天都会出现一股属于自然序列的气息。
精灵少妇刚描述了一下那种感觉，威廉就知道了她说的到底是什么。
毫无疑问，那股气息肯定来自女妖精脖子上的【树海囚环】，这玩意就是精灵族给犯人戴的，如果不能解除的话，会周期性向附近所有自然序列的职业者散发气息，并实时标志佩戴者的具体位置，方便实力足够的精灵参与抓捕。
而精灵少妇有着一半儿的精灵血脉，而且就在破晓领城内居住，必然会成为首当其冲的“传讯目标”。
威廉从一开始就没觉得能瞒过她，索性借着这个机会把女妖精的部分“情报”公开了一下，和精灵少妇简单地讲了讲安德烈娅的悲惨故事。
那试图携款潜逃，却正好撞上“班师回朝”的小舅子，最后连人都被卖给了自己的惨痛经历，逗得精灵少妇一阵花枝乱颤，笑得前仰后合，甚至连眼泪都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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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大侄女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尖叫一声夺妈而逃，搞得好像自己是什么心怀叵测的家伙一样。
啧！一看就是缺乏父爱惹的祸。
已经来到城主府门前的威廉同情地叹了口气，随后一片腿翻身下马。
当走到“临时办公室”门前时，他隐约听到里面似乎有动静，面上不由得涌现出一丝笑意，将一脸生无可恋的肥鸡从衣袋里掏了出来。
做好了准备后，威廉一手托着鸟，一手推开了“临时办公室”的们，面带微笑地走了进去。
“王后陛下，你要不要摸摸我的……嗯？”
他的声音迟疑了一下，脚步也在门口停了下来。
威廉原本以为，在自己办公室里的人应该是艾薇儿。
自己出门打劫……讨还公道的时候虽然没和她通气儿，但按照艾薇儿的性格，一定不会看着破晓领就这么乱下去，必然会主动接下自己的工作，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公文统统批好。
可现在屋子里呆着的，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她身上的穿着十分素净，下身是一件较宽松的褐色布裙，上身是件并不算厚实的白色渍纺羊毛衫，外面罩了一件深蓝色的亚麻外套，头上还包着水绿色的细纱发巾，装束和厨娘平日里煮饭时差不太多，像是某种仆妇或女佣干活儿时的短打扮。
新招来的女仆吗？
打量了一下女人的样貌后，威廉不禁皱了皱眉，脸上隐隐闪过一抹不悦的神色。
倒不是因为这名新来的女仆面目可憎，这名女仆的容貌虽然并不风华绝代，但却有一股出尘的逸气。颌线纤细、五官清瘦，肤色虽然有些偏白，但却映得粉唇如点了丹朱般红润可爱。
再往上看去，鼻子细巧挺拔，眉额纤巧清秀，鲜眸亮眼、蛾眉曼睩，目光隐隐透着恬淡静谧的味道。虽然身上的衣着色调稍黯了些，装束打扮稍也显老气，但仍然掩不住那人淡如菊的奇妙气质，整体给人的观感非常不错。
然而美则美矣，她现在正做的事却令威廉相当不快。
这名新来的女仆用手掩着水绿的发巾，正低着头读自己桌子上展开的文件，被威廉发现了之后，虽然没有直接当他不存在，但竟然也没有任何惊慌的神情。
在威廉疑惑的目光中，女人只是将桌上的文件合拢，贴着桌沿整整齐齐地放好，随后哼了一声便想离开。
这货谁啊？
为了避免出现什么乌龙，威廉选择微微侧身让开了门口，并在脑海中飞快回忆自己认识的人，然而无论怎么回忆，都没有任何熟人符合她的特征。
眼见女仆聘聘婷婷地从自己身边走过，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即使仍旧一无所得，威廉也只得皱着眉扯住了她的手腕。
就在他刚想开口发问时，眼神无意间瞥向了女人的身后，那布裙的腰部并未收窄，然而在继续向下的温软处，却奇妙地扬起了弧度惊人的曲线。
仿佛得到了什么启示一般，威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明悟。
“安德烈娅？”
第414章 安全与亏空
听到威廉的声音后，女妖精先是习惯性地应了一声，随后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刚刚……没认出来是我？”
威廉闻言有些无语地咧了咧嘴。
你这家伙，之前天天裹着件黑袍子，脑袋上还扣着个大兜帽，鼻子尖儿往上全都看不到，正面和背影都被黑袍子遮得那叫一个严实，我能认出你来才是有鬼了。
浑身从上到下，我稍微熟悉一点儿的地方也就是那啥了，要不是拉你一下导致裙子绷了起来，我到现在都不一定能发现你是谁。
你这家伙进进出出城主府这么多次，我一次都没看请过你的脸长什么模样，我只能看臀识人，怎么想都是你的错好不好？
威廉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伸手比划了一下后有些嫌弃地道：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打扮成这副模样？”
女妖精闻言恼火地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这不是你要求的吗？说爱神教会那边来了两个半精灵，让我躲着点儿她们，然后还要换一身打扮，和原来的差距越大越好，免得被那些看过悬赏单的人发现身份。”
威廉有些无语地咂了咂嘴，那你也不用穿得像个农妇吧？最重要是的裙子还这么宽松，我差点儿都没认出……咳咳算了这不重要。
他清了清嗓子，把手里的肥鸡放到办公桌上后，便扯着安德烈娅走出了临时搭建的办公室。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了某个僻静的角落，在确认过四下无人后，威廉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我刚从爱神教会那边回来，她们已经发现了你脖子上的【树海囚环】，我就把事情都告诉她们了。”
你这混蛋！果然还是要拿我换赏金啊！
女妖精闻言浑身一震，随后毫不犹豫地抬起脚，奔着威廉的要害就蹬了过去。
早有准备的威廉侧身一让，险之又险地避过了双蛋一枪，只被踢到了大腿根儿上。
“很好，这一脚最少值五千金戈德，记得待会儿给我写欠条。”
威廉伸手一捞，捏住了安德烈娅的小腿，将想要逃跑的女妖精扯了回来，一脸淡定地道：
“还有，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儿？你值钱的原因是炸毁了爱神教会的神像，而不是脖子上带着【树海囚环】。
在爱神教会的人眼里，带着【树海囚环】的人，和炸毁自家神像的家伙是两个人，只要你没蠢到去自报身份，没人会把你们联系起来的。”
安德烈娅愣了一下，随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因为这两件事都和自己相关，她之前确实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误区，以为只要露了一个就会全都暴露，现在看来不仅不会露馅儿，甚至还可以用其中一个身份给另一个身份打掩护！
想到这里时，女妖精的脸上不禁闪过一抹喜意，她忍不住嘴角上翘地道：
“你已经把我脖子上的东西解释清楚了？那么我不就彻底安全了吗？”
威廉点了点头。
“没错，爱神教会的那两名半精灵已经知道了你的事，不会再盯着你脖子上的【树海囚环】了。而且你现在这副模样……和以前的区别确实大得很，就算正面碰见她们，应该也不会被认出来了。”
安德烈娅闻言大喜过望，捏起布裙的边角转了半圈儿，有些得意地展颜一笑道：
“是吧？这身衣服我挑了好久，就是照着街上那些最不起眼、最常见的模样穿的，手腕、脸上和脖子上还抹了一点点油姜汁，喏，你闻闻。”
威廉应声微微低头，嗅了一下递到脸前的纤细手腕，发现确实有一点点油姜的辛味儿，女妖精原本过于白皙的皮肤，在涂了淡黄色的油姜汁后变得稍微深了些。
这家伙之前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皮肤的颜色白得惊人，被阳光照到的地方仿佛能透过去似的，现在虽然还是比一般人要白得多，但好歹没有之前那么显眼了，嗯……这甜丝丝的是什么味道？新品种的油姜？
威廉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着油姜的种类，一边点头夸赞道：
“厉害，现在你和通缉令上的那个‘安德烈娅·格雷’完全就是两个人了，只要说话时的嗓音再稍微压一压，就真的没人能发现你的身份了。”
听到威廉的肯定后，安德烈娅嘴角情不自禁地上翘，简直像是挪开了压在心口的大石头一样，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甚至连罩木不都膨胀了半码，只可惜很快就重新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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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淡淡地道：“不过无论如何，你刚那一脚还是不能白踢的，五千金戈德一枚都不能少，如果你不交钱，我就从你的一百万赏金里面扣。”
“呸呸呸！你这个死要钱！”
听到威廉的二次强调后，原本心情大好的女妖精顿时黑了脸，恼火地瞪了他一眼，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他的脸后，心头的怒火不知不觉间竟然消退了一大半。
这家伙……原来长这么好看的吗？
以前一直隔着半透的细纱兜帽，虽然能够看到五官轮廓，但互相之前都看不真切，就像威廉从没看清过她的脸一样，女妖精其实也是第一次真正地看清威廉的面孔，着实被狠狠地惊艳了一下。
“不要误会，我对钱没有兴趣，我从来都没有碰过钱。”
就在这时，威廉双手一摆，比划出了一个类似懂王拉手风琴的姿势。
“只不过身为破晓领的领主，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我不得不想点办法，抓紧一切能够创造收入的机会，你可以理解的吧？”
“……”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
威廉眉头微皱，伸手在女妖精面前摆了摆，把“失魂落魄”的她唤了回来。
“啊？啊！我哪儿有五千金戈德给你？”
回过神来的安德烈娅红了下脸，随后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隐隐有点发青，冷哼了一声道：
“你走的这几天，那个女人占了你的地盘，从金娑罗商会借来了几十个管账的人，把我之前所有的文件都审了一遍！非说我一共亏空了八万多金戈德，就算把我家里的东西都抵账了也还差五万。
所以我现在根本就没有钱啦！而且还欠了你好几万金戈德，那一脚的钱你……你……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第415章 多蜥运动
被威廉瞪得有些心慌，女妖精谨慎地退了半步，有些中气不足地道：
“你……你这么看我干什么啊？那个叫艾薇儿的家伙只是在陷害我而已！我才来这儿多久？怎么可能亏空了八……”
威廉打断了安德烈娅的话，一脸震惊地道：“你居然亏空了八万多金戈德？”
他虽然知道女妖精在建城款里面“上下其手”，但因为知道她有身为建筑大师的骄傲在，必然是不肯偷工减料的，而自己的款项卡得又很紧，所以本以为只是一笔小钱就没有太理会，没想到……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每次给你批款的时候，明明都已经压得很紧了啊！你从哪儿挤出来的八万金戈德？”
女妖精闻言眼珠一阵乱转，你平时卡得是很紧，但我突然换一件儿小号袍子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你手头总会比较松……
“你……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安德烈娅嘴角一撇，身上恬淡出尘的气质毁了个干干净净。她一边踱着小碎步偷偷向旁边撤，一边低头捂脸泫然欲泣地道：
“你太过分了！我辛辛苦苦给你干了这么……”
“滚蛋！你少来跟我这套！”
威廉一把扯住想要逃跑的安德烈娅，表情有些气急败坏地道：
“老实点儿！我还不知道你？既然能查出来八万，那最少还有五分之一是她没查出来的！你这家伙少说也亏空了十万以上，甚至说不定……”
“啊啊啊啊呀！”
一连串的尖叫打断了威廉的臆测，这回气急败坏的人轮到女妖精了。
眼见威廉居然对那个女人深信不疑，对八万的数字没有丁点儿怀疑，甚至还想继续往上加码，她果断选择了及时止损。
“哪有十万？哪有十万！你胡说什么啊！”
安德烈娅咬牙跺脚道：“只有六万多不到七万而已！那女人虽然精明，但她找来的人都是外行！真以为没有损耗没有工费的吗？”
威廉气极反笑，把女妖精的手腕扣得死死的，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肯放手。
“你的脸皮真是……比你的肥屁股还要厚实！我总共批出去的经费才多少？你能硬生生从里面挤出来八万金戈德？你这家伙！真当我不会用你换赏金吗？”
见威廉咬牙切齿的模样，安德烈娅唬了一跳，连忙用空着的手捂住屁股，心虚地往后退了半步有些弱气地道：
“说话就好好说嘛……老提赏金干什么？我……我还你还不行吗？”
“呸！你用什么还？从爱神教会的那笔款里亏空一波，然后再补给我吗？”
唔……这么一想好像还真行。
“我……我用宝藏还你！”
女妖精从怀里掏出一张藏宝图递了过去，以手指天赌咒发誓道：
“我总共花了好几万金戈德，前后请了阴影教会的人和快二十支探险队，已经将宝藏的外围清理干净了，只要你再派人清理一下里面的那些大蜥蜴，就有机会弄到一件被打碎的神器！”
神器？大蜥蜴？
威廉咧了咧嘴，脑海中涌上了某些不好的预感。
【随便乱画的藏宝图（复制品）】
【普通物品】
【这是一张凭借记忆还原的藏宝图，原图已经被你揉成一团，丢进了废纸堆。然而在原图被处理掉之前，有人看到了上面的内容，并凭借着过人的记忆力强行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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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藏宝图虽然制图规整、逻辑清晰，一切看上去都似模似样，但如果真的按照这张图去寻宝，除了命运女神的私生子外，都会一无所获，而且说不定还会遭遇莫大的危险】
“……”
卧槽！这特么不是……
女妖精信誓旦旦地道：“你要相信我啊！宝藏就在暮色山脉中央偏西南的地方，阴影教会的人虽然没能拿到东西，但他们见到了成百上千道非常绚烂的雷光，那里可能是已经陨落的雷霆之神的……”
雷霆之神个屁啊！
威廉仰天长叹，把手里的藏宝图揉成一团，嘣地一下砸在了女妖精的脑门儿上。
“哎呦！疼……”
“疼个屁！你这个白痴，之前是不是偷翻我桌子了？”
女妖精有些嗫喏地承认道：“我……我就是好奇……大不了……大不了宝藏全给你，我什么都不要还不行吗……”
“有个鬼的宝藏！那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
威廉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道：“那藏宝图是假的！画图的人就是住在厨房旁边的那个小丫头，眼睛大大的很漂亮的那个，那图是她瞎编的啊！”
听到藏宝图是假的，女妖精的面色隐隐有些发白，有些手足无措地喃喃道：
“可是阴影教会的人说，他们看到了漫天的雷光，很可能是……”
威廉打断道：“你说的那些大蜥蜴，就是三阶的稀有生物雷霆蜥蜴，那里最少有两千头三阶的雷霆蜥蜴在，还有一头五阶的雷霆蜥蜴王，阴影教会的人看见的雷光，八成是那些大蜥蜴们正准备……唉！”
后面的话威廉没说，但女妖精的面色却一白再白，仿佛有什么极悲惨的事情正在发生。
雷霆蜥蜴算得上非常古老的物种，因为无法适应现今的气候，在精灵王朝中期就已经灭绝得差不多了，导致她一时没想起来还有这回事儿。
但现在经威廉一提醒，女妖精猛然想起了某些相关的记载，在下一代的小蜥蜴数量不够的时候，雷霆蜥蜴们往往会搞大规模的多蜥运动，并会集群向天空放出大量低阶的【雷光矢】。
这就跟鸟类展示羽毛的情形差不多，属于彰显自身“X优势”的求偶行为，身寸得更高更远的雷霆蜥蜴，往往享有优先选择配偶的权利，而如果雷霆蜥蜴的数量足够多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出现漫天雷光的壮观景象。
安德烈娅嘴唇哆嗦着道：“那……那也就是说……我的钱……”
“是我的钱！我的钱被人坑了！”
威廉哼了一声，开始在戒指里翻找纸笔。
虽然劫完了格瑞迪家族后自己已经不差钱了，但女妖精的行为绝对不能轻饶！少说也要签上个十年八年的卖身契，不然这事儿没完！
“不对！不对啊！”
女妖精突然想起了什么，仿佛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扯住威廉一脸急切地道：
“阴影教会的人……他们都看到了漫天雷光，那应该也看见了下面的雷霆蜥蜴才对啊！说不定……”
威廉横了她一眼，将莎草纸和羽毛笔递了过去。
“看到是肯定看到了，但如果告诉你下面是一群大蜥蜴在发，你还会继续花钱吗？”
第416章 任务奖励待领
“……”
拿着手里【丧尽天良的欠条】，安德烈娅有些神不守舍地道：“你的意思是，他们骗了我？”
“他们可没骗你。”
威廉摇了摇头道：“阴影教会的人对信誉可是很看重的，他们一般不会说假话，更何况这次也不能算是说假话，只是没把所有真相全告诉你而已。”
“可恶！这群混蛋！”
女妖精银牙紧咬，攥着手里的合同气急败坏地撒腿就跑。
“居然敢糊弄我！我这就去找他们算账！把我们的钱要回来！”
“少来这套！而且那是我的钱！”
威廉哼了一声，抓着肩膀把安德烈娅擒了回来。
“算账归算账，我甚至可以跟你一起去，但你得先把钱还我！”
逃跑失败的女妖精哭丧着脸道：“我……我已经没钱了啊……”
“我知道你没钱。”
威廉抬了抬下巴，双臂抱在胸前，用下巴尖儿指了指女妖精手里的欠条。
“你手里的不就是还钱的办法吗？”
“……”
……
【丧尽天良的欠条】
【普通物品】
【这是一份早已经准备好的合同，虽然名义上由乙方自愿签订，但实际上签订的过程却充满了算计和欺骗，直到现在乙方也以为这只是一张普通的欠条，并没有发现名为最终解释权的……】
呸呸呸，这个系统又开始颠倒黑白了。
无视了系统的“搬弄是非”，威廉将签好了名字的合同收好，一脸淡定地看着女妖精道：
“对了，新城虽然短时间建不完，但原来的老城市应该修得差不多了吧？
我回来时候看了下，城墙的缺口和破损的塔楼应该已经完工了，下面的护城河也基本疏通完毕，现在已经可以竣工了吧？”
女妖精看了眼威廉手上的空间戒指，生无可恋地点了点头。
原本两个星期前就能修得差不多了，当初为了攒一点雇人探索宝藏的钱，这才特意拖延了一段时间。
现在那个精明的女人接手了内政，估计卡不出什么油水了，还不如直接竣工算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个麻烦的王后过段时间就要离开，好像是要去北境公国平叛，到时候自己捞钱的机会就来了！
看了看一脸淡定的威廉，安德烈娅咬了咬牙，决定回去就找个手艺顶尖儿的裁缝，把自己的裙子再收窄一点儿。
必须用一切手段，尽快把欠条拿回来，不然总感觉要出大事。
……
在安德烈娅盘算着该怎么改裙子的时候，威廉则一直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的领地面板。
就在刚才，女妖精认可两项工程已经竣工后，领地面板市政建筑一栏中，城墙和护城河的进度悄然一抖，从99%变为了100%，进程也从“重建中”变为了“已完成”。随后便不受控制地自行向下滚动，直接拉到了最下方的任务版块儿。
【领地发展任务：为你的势力取个名字（主线任务一）（已完成）】
【领地发展任务：修缮被怪物破坏的城市（主线任务二）（进行中）】
……
主线任务二后面的“进行中”三个字缓缓消退，同样变为了绿色的“已完成”。
【领地发展任务：修缮被怪物破坏的城市（主线任务二）已完成，请前往城门正上方最高处领取任务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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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呵呵一笑，抬手关掉了面板，随后发挥了一个恶毒资本家的本色，催促着女妖精赶紧去干活还钱，并旁敲侧击地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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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吃一下狗大户，从爱神教会给的经费里面卡个十万八万下来，到时候大家五五分账，嗯……我威某人分两个五，应该也能叫五五分账的吧？
得到了威廉的暗示后，女妖精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城主府。
安德烈娅如此恋恋不舍，倒不是因为沉迷于他的盛世美颜，而是出于某种与生俱来的本能，总觉得威廉手里的那张欠条怪怪的，某些条款写得含糊不清，感觉好像……
算了，不想了，反正自己现在还欠他五万金戈德，只要到时候把钱还上，就算撒泼打滚穿短裙也要把欠条要回来！
……
女妖精抱着特别的觉悟离开了城主府，威廉则一脸笑意地朝自己的临时办公室走去，准备先把肥鸡带上再去领奖励，培养培养人鸡之间的革ming友情。
然而，就在他准备推门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了啾啾的鸟鸣和有些熟悉的轻笑。
嗯？王后来了啊，而且还在玩儿我的niao？
威廉面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神色，瞬间发动属于命运序列【神秘者】的【不可见】，直接将自身的存在感拉到了最低，随后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在【不可见】的神秘力量加持下，原本应该发出吱呀一声的门轴突然支棱了起来，仿佛上了整整三斤润滑油似的，连一丁点儿细微的摩擦音都没有发出来。
威廉推门而入的动作也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只有肥鸡靠着讯莺的天赋，隐隐约约发觉了什么。
当它刚准备扬脖叫一声时，却突兀地感知到了海潮般朝自己涌来的恶意，在猛地哆嗦了一下后，肥鸡极为从心地把叫声憋了回去。
咳咳，虽然面前的女人给我喂了好吃的，但我始终谨记自己是谁的鸟，我这可不能叫怂，而是身为讯莺该有的忠诚，嗯，就是这样。
注意到了这只胖鸟的异常，艾薇儿有些诧异地伸出手，屈起手指在肥鸡的小脑袋上梳了梳。
“奇怪，你刚才不是叫得很开心吗？小家伙，你怎么不出声了？”
这……叫也不行，不叫也不行，做ji真难啊……
感知到了陡然旺盛的“杀气”，双翅抱头的肥鸡在心里哀叹了一声，随后努力保持之前欢快的模样，扬起脖子啾啾地叫了两声。
“你好聪明啊！”
得到回应的王后陛下有些欣喜，从桌上抓过一把混着小肉丁的腌青豆，洒在白嫩的掌心里递了过去，当做是对这个小家伙的奖励。
这东西是厨娘用边角料做的小零嘴，原本是两只小魔女和小黛西的特供食物，不过威廉尝过一次后觉得味道不错，便成为了城主府里的常备零食，正好成为了艾薇儿逗鸟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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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要凌晨一两点才能改完……老3+1了……
(*/ω＼*)难道这就是鱼类的极限吗？
第417章 杂事与财富
得到奖励的肥鸡有些膨胀，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
我当然聪明啊，我可是黄口讯莺来着，怎么着也是魔兽好不好？那些傻乎乎地每天瞎嚷的蠢鸟怎么能跟我比？
在挑剔地捡了几颗小肉丁后，可能觉得吃人嘴短，肥鸡悄悄收回小肉翅，选了一个威廉看不到的角度，隐蔽地朝旁边的某个方向比了比。
艾薇儿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嗯？你的意思是……想让我看什么东西吗？”
“……”
感受到身侧再次膨胀的恶意，又看了看艾薇儿好奇的面孔，肥鸡哆哆嗦嗦地展开小肉翅，痛苦地捂住了脑袋。
是啊，我想让你好好看看，我都能被那个男人做成什么好吃的！
……
艾薇儿抬起头，顺着肥鸡小肉翅点出的方向看了过去，惊讶地发现了站在门边的威廉。
王后陛下刚想开口说话，但猛然想起自己刚才和一只鸟聊天的幼稚举动，不由得俏脸一红，微带羞意地嗔道：
“威廉，你进来怎么没有声音啊！”
威廉闻言嘴角微翘，回了一个温和的微笑。捎带着在心里把坏事儿的肥鸡大卸八块，做成了十八道经典名菜，海啸般的恶意唬得它在艾薇儿的手指尖儿瑟瑟发抖。
恐吓了肥鸡一番后，威廉微笑道：“我进来的时候当然有声音啊，只是你当时在玩儿我的鸟，没注意到而已，对了。”
说到这里时，他嘴角翘起的幅度再次增加。
“这只肥鸡看着软绵绵的，可能是中暑了，不如我们把它……嗯……做成叫花**？”
王后陛下闻言有些奇怪地道：“叫花鸡？那是什么？”
威廉一脸淡然地解说道：“叫花鸡是来自遥远东方的一种特色美食，把这家伙干掉之后刷好佐料，用荷叶、网油和黄泥裹好，扔进火堆里面烤到外面的泥壳干掉，然后……”
“噗呲”
注意到了肥鸡猛然僵直的身体，王后陛下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由得莞尔一笑，随后一边顺着肥鸡的羽毛，一边好笑地道：
“你又在作怪！好了好了，我保证他不会吃你的。”
安慰好了肥鸡之后，艾薇儿有些好奇地道：
“威廉，这小家伙能听懂我们的话，应该不是普通的鸟吧？难道是什么魔兽的幼崽吗？”
威廉点了点头道：“嗯，这只肥鸡是一种叫【黄口讯莺】的特殊魔兽，虽然连一只体型稍大的老鹰都打不过，但天生有着侦测恶意的能力，几乎能察觉所有四阶以下职业者的潜入，成年后的侦测半径能达到三公里以上。”
恶意侦测？半径三公里！
艾薇儿的指尖微微一收，从肥鸡的脑门上带了两根翎毛下来，她惊讶地道：
“那如果可以大量饲养的话……”
“很难。”
威廉摇了摇头道：“这些小家伙的孵化和幼年期的饲养都很繁琐，而且还需要特殊的魔药辅助，以及大量相关的针对性训练。
如果缺少了这些条件，不仅感知恶意的范围极小，甚至连敏感性也会降低，很可能被潜入到身边时，才能隐约察觉到问题。”
“这样啊……”
王后陛下点了点头，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随后一边撸着肥鸡，一边开口询问道：
“对了，前几天你一声不吭就带着人离开，连生日都来不及过，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吗？”
生日？
威廉愣了半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十七岁的生日刚好过去，现在的自己，已经是十七岁的老男人，不能再自称芳龄二八了。
威廉一边感慨韶华易逝，一边学着艾薇儿的模样，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道：
“是啊，出了点要紧的事，我的一批货被格瑞迪家族的人给劫了，连带着商队的人也被抓了十几个，我只好连夜赶过去找他们要人。”
王后陛下闻言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肥鸡怒道：
“格瑞迪家族的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自从前任家主凯恩失踪后，他们做事越来越肆无忌惮，彭可罗城那边被祸害得简直不成样子……不行，这次我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威廉，你跟我一起……”
“咳。”
威廉轻咳一声，打断了艾薇儿的话，一脸淡定地道：
“教训的话……就不用了吧？我觉得自己下手不算轻，他们应该已经得到足够的教训了。”
听到他的回答后，王后陛下摇了摇头，秀眉紧锁道：
“不行的，一般的教训对那些家伙来说根本没有用，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继续搜刮，试图从普通人身上把损失都找回来。
我们还是尽快去一趟吧，如果不给他们一个足够深刻的警告，这些混蛋在你身上吃了大亏，一定会加倍地盘剥彭可罗城的领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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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我觉得大概不会再发生盘剥了……”
威廉有些腼腆地道：
“彭可罗城的领民应该都在路上了，估计大后天晚上就能到破晓领。”
“……”
？？？
王后陛下抿了抿嘴唇，看着威廉腼腆的表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人家抢了你的货，你居然把整个城的人口都拐了回来？这……你确定自己姓凡金斯吗？
“威廉……你……算了，与其被格瑞迪家族的混蛋们盘剥，或许这样反而更好些。”
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后，艾薇儿语重心长地道：
“还有，不要忘记给彭可罗城的领民们提供住所和工作，虽然城里和周边的空屋子不少，但这么多人的安置一定会是个大问题。
另外，估计过几天就要下雪了，粮食和衣物都齐全吗？我可以从王都那边先调一批过来应急，总之这几天千万要提前做好准备，不要把好事办成了坏事。”
“嗯，我知道。”
威廉点了点头道：
“我准备一会儿去金娑罗商会一趟，城里的物资应该足够挺两个月以上，如果再提前采购一批的话，撑到所有人都安顿下来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就好。”
王后陛下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后关心地道：“对了，你接手这里还没多久，金库里的钱还够用吗？如果不够的话……”
威廉再次干咳了一声。
“现在肯定是不够的，但等大后天人都回来了，到时候估计就够用了。”
“好吧，我明白了。”
王后陛下闻言捂住了额头，有些无奈地道：
“威廉，你这次抢了格瑞迪家族大概几成的财产？三成还是四成？不会是五成吧？”
“额……”
第418章 撞破好事？
毕竟和威廉相处得足够久，艾薇儿略一思忖，便迅速地猜出了这个“额”背后的含义。
“你该不会……把格瑞迪家族的财产都抢空了吧？”
王后陛下吃惊地眨了眨眼，在捕捉到了威廉游移不定的目光后，更是瞬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啼笑皆非地道：
“你呀！唉……算了，那些钱被那些混蛋们拿着也是浪费，还不如落到你手里，最起码能被用来做些有意义的事。
这样吧，如果格瑞迪家族向三大教会告状，你就说是我做的决定，理由的话你可以随便找一个应付一下……等等！”
看到了威廉开始乱动的眼珠，艾薇儿本能地产生了某种警觉，起身绕过桌子，扯住他一脸认真地强调道：
“威廉，你向我保证，一定要认认真真地找个理由！认真地找！绝不许用那些一听就像挑衅似的奇葩理由！”
“嗯嗯，我一定会找一个好理由，绝对合情合理。”
威廉满脸诚恳地点了点头，不过话还没说完，眼神的焦点就已经习惯性地开始四处乱飘。
像这种重要的时候，肯定要找个经典的王道理由。
嗯，比较王道的话……进门先迈左脚怎么样？或者那个叫马拉的老头子长得太丑，导致我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老套归老套，但……
就在威廉开始放飞自我时，一只微凉的手掌搭在了他的右颊上，将他试图转向旁边的脖子托了回来。
王后陛下秀美的面孔凑了过来，一双桃花眸紧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强调道：
“威廉！这是很重要的事，你看着我好好说一遍，保证会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会说什么先迈右脚，或者是心灵受创之类的奇葩原因！”
切，果然男女之间太熟悉了不行啊，连点儿神秘感都保持不了了。
威廉无趣地点了点头，不过现在依旧没有放弃搞事情的念头。
自己现在和三大教会的关系都在“蜜月期”，偶尔皮一下问题不大，小富婆她们会向被抓的鬼子翻译官学习，主动替自己兜着的，但要是再过上几个月，可就不一定有这个待遇了，此时不皮更待何时？
敏锐地察觉到了威廉阳奉阴违的打算，艾薇儿气得伸手要掐他的脸。然而体质已经破百五的威廉完全不当回事儿，仍旧还是那幅淡定的样子，表明了你掐任你掐，反正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绝对要皮上一把。
威廉之所以对皮一把这么执着，倒不完全因为恶趣味，而是想要试探一下几家真神教会对七大公国的看法，就算这次摸不到具体的底线，最差也能知道原罪血裔在三大教会心中的地位。
这背后的逻辑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如果这次的事三大教会的反映比较强烈，那今后想搞事就要稳健点儿，尽量等没人的时候再下黑手；如果三大教会也只是公事公办，明显在敷衍了事的话……
嘿嘿嘿。
威廉的脸上虽然没完全笑出来，但那微微眯起的眼睛，跟嘴角稍稍向上牵动的肌肉，无疑将他的想法暴露得干干净净，看得艾薇儿一阵气苦。
三大教会在法兰的势力虽然不是特别雄厚，但好歹也是背靠真神的大教会，绝对不是好惹的，自己在的时候还能靠着圣徒的身份替威廉遮挡一二，等到……以后呢？
看着威廉脸上不以为意的表情，王后陛下脚尖微踮，伸手捉住他的脸扳向自己，有些着恼地强调道：
“威廉！你看着我好好说一次！保证不会故意挑衅三大教会，更不会做那些危险的事！”
我这可不是挑衅，只是试探一下而已啦~反正现在三大教会里都有“我的人”兜底，就算翻车也还救得回来。
威廉打定了主意搞一波事，但看着艾薇儿的眼睛撒谎难免心虚，又被托着脸颊没法转头，只得向上扬了扬下颌，盯着用木板拼起来的棚顶捧读道：
“我保证，一定不会故意挑衅三大教会，更不会……”
就在他准备胡乱应付过去的时候，后颈处突兀地传来了微凉且滑腻的触感，王后陛下伸手勾住了威廉的脖子，执拗地开口道：
“不行！你要看着我的眼睛说！”
一股热气适时地呵进了衣领，搞得威廉脖子痒痒的，他下意识地伸手揽住艾薇儿温软的腰肢，微微低头凝视着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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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要我说吗？”
“……”
察觉到现在的距离有些不妙，王后陛下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本能地想退一步，但腰间揽着的手臂不仅没有顺势松开，反倒开始隐蔽地缓缓收紧，两人间的距离不仅没有拉开，甚至比之前贴得更近了些。
遭到了意料之外的反攻，艾薇儿不由得气势一馁，只勉强地撑了两秒不到，便微微侧头挪开了对视的目光。
“别……别闹……”
可能是搭在腰间的手掌温度太高，烫得王后陛下脸上有些发烧，她伸手抵住威廉的胸口，低声道：
“威廉，不要闹了啊，我在和你说很重要的事。”
“我没闹啊，而且有件更重要的事想说。”
威廉一脸淡定地道：“我想……不！我要……”
说到这里时，威廉的眉头突然微微蹙起，他隐约听到了一阵急匆匆奔来的脚步声。
艹！（一种植物），真就ghs必被人撞破？
察觉到怀里艾薇儿的挣扎逐渐强烈，威廉两眼一瞪，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地一低头。
“轰！”
【受到爱神（原罪）圣徒（伪）的神力冲击，被短暂击退】
【爱神（原罪）圣徒（伪）向您发起了一次意志检定，如果检定失败，将会在傲慢、暴怒……嫉妒等七种负面情绪中，选择一种进行强化】
【检测到意志属性低于125，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很好，上次还是120呢，短短几天又涨了。
威廉推开扣在身上的半个门框，从一堆七零八碎的木板里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拍掉了身上的灰土。
没有大兴土木重建城主府果然是对的，这回只是拆了一座木板搭的临时办公室而已，值了！
第419章 情势危急和老套路
这时，一道满是疑惑的声音从威廉身后响起。
“额……威廉大人，您这是……”
“没事，这房子盖得太丑了，我拆着玩儿。”
威廉一边随口敷衍，一边眯着眼睛循声望去，随后毫不意外地发现，刚才那脚步声的主人，正是某位自带倒霉buff的小商人。
很好，【歹运】果然名不虚传，你完蛋了！
隐约察觉到了威廉眼中的“杀气”，何塞突兀地哆嗦了一下，干巴巴地赔笑道：
“啊……那房子是有点儿丑，配不上您的身份，拆了额……拆了也挺好，哈哈，哈哈哈……”
“……”
看了一眼威廉嘴角沾上的浅红色唇彩，身为过来人的何塞干笑了一声，知道怕是搅了自家领导的好事儿。
但这种情况下白痴才会想着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小商人果断选择了转移话题，赶忙将忙将手里拿着的文件递了过去，一脸正色地歪楼道：
“威廉大人，您走之后没多久，杰西卡大人就收到了一份来自北境的情报。她因为要统筹彭可罗城那边的事情，暂时没有办法抽身，就派一队骑兵把我先送了回来，命我必须尽快把消息传过来。”
“嗯。”
威廉点了点头，接过文件后一脸淡然地道：“她走不开我倒是能理解，但送既然是送情报，为什么非要让你也回来？
你身为一个没有职业等级的普通人，万一从马上摔下来跌死了呢？万一露营的时候冻死了呢？万一吃东西的时候噎死了呢？以及……万一打扰了领主的好事儿被砍死了呢？
你明白我意思吧？”
何塞闻言打了个哆嗦，随后苦笑着道：
“您……您说笑了，啊哈，啊哈哈，就算没有这份情报，杰西卡大人也会派人提前送我回来的。
因为您之前做决定的时候有些……嗯，有些突然，所以彭可罗城的东西不好全都带走，在一些低价的生活必备品上有不少缺口，需要我回来联系各大商会提前置办一下，所以您要不先……”
听出了何塞话里求饶的意思，威廉撇了撇嘴，放过了这个搅了自己好事儿的家伙，随后顺手拆开了封好的文件袋子，从里面倒出来几张折好的小纸条，就站在门口一一展开看了起来。
饭团看书
‘北境埃隆家族内斗，前任北境大公受伤昏迷’
‘长女塞拉·埃隆击败其余五位继承人，继位北境大公，’
‘北境公国与法雷尔家已开战，战况未知’
‘北境公国屯兵南线，疑似欲劫夺安萨侯爵领’
啊……四张小纸条居然没一个是好消息。
看完了这些小纸条后，威廉的眉头不禁皱了皱。
虽然小舅子莫名躺枪挨揍很不错，但掌控北境公国的埃隆家族暴躁得很，性格基本等于凡金斯12ProMaxPlus，按他们那种“一往无前”的行事作风，恐怕等一开打就是送菜的，没准反而增长了法雷尔家的实力……唉，算了。
威廉无奈地摇了摇头，摆手示意何塞可以去忙他的采购任务，随后转身走向塌了一半儿的临时办公室，小心翼翼地掀开倒塌的门框走了进去。
他遗憾地发现，王后陛下已经不在这栋危房里了，在神力冲击中侥幸存活的后门正大开着，无声地向他昭示着房中人的去向。
可恶！就一个破临时办公室，盖尼玛的后门啊！
威廉咧了咧嘴，暗自决定等新城主府盖好之后，一定要把所有的后门都给堵上。
他收好纸条四下看了看，发现这间小屋倒没有被破坏得太严重，只有自己身后的那一大片被轰没了，还有平时的办公桌惨遭波及被直接挤碎，其余的地方只是有些凌乱，倒还基本保持着原貌。
威廉先是把裂开的桌板卸了下来，又从角落里捡到了某只四脚朝天的肥鸡，接着便慢悠悠地离开了前后通透的办公室。
“嘭！”
将桌板斜着插进地面，勉强“关”上了门后，威廉哼着歌儿走出了城主府，解下拴在门口的战马，骑着它哒哒地朝城门的方向走去。
当他来到城门附近时，天上的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城门口进出的人变得极为稀少。
破晓领虽然没有宵禁和天黑闭城的规矩，但往来的行人大多都是行商，如果无法确认能在天黑之前到达，他们多半会选择在近处的市镇过夜，以避开喜好食人的黑暗生物和夜间出没的山贼盗匪。
因此，现在虽然只是傍晚，但好半天都见不到几个人出入，负责守门和收税的城卫军们难免有些懈怠，一个个都有些精神不振，甚至有人已经打起了瞌睡。
看到这些家伙的模样后，威廉眉头微皱但却没说什么。
这些城卫军和负责收税的官员，都是格瑞迪家族留下来的“遗产”，沾染了很多不好的习气。吃拿卡要和中饱私囊简直是家常便饭，破晓领的治安一直没有达到一百，和这些家伙们脱不了干系。
威廉一开始也重重地惩治过几次，但依旧没什么效果，哪怕他狠下心，从极为紧张的财政预算硬里挤了一笔钱出来，依旧做不到“高薪养廉”，这帮人依旧我行我素，该干的不该干的一样都不少。
与其指望着把他们的理念掰回来，说不定重新换一批新的更合适点儿，这些人已经养成了习惯，不好好回炉一下怕是不能用了。
反正已经不准备用这些家伙了，威廉自然也没兴趣抖领主的威风。他直接将战马系在城门斜侧拴马的栏桩上，随后绕到罩墙后侧，准备直接从城墙后方的斜梯登上去领自己的奖励。
“站住！干什么的！”
一道厉喝从远处响起，那堆站没站相的城卫军里，居然突兀地钻出了一个小个子，斜举着手里的长枪朝威廉奔了过来。
远处的城卫军们闻声往这边看了看，当发现了拴在栏桩上的黑马后，便当做没看到一样重新缩了回去。
那匹战马属于某位【黑魇骑兵】的，而【黑魇骑兵】的马都是经历过了阴影仪式的特殊马匹，特征十分明显，所以他们干脆连盘问都懒得盘问了。
然而身材干瘦的小个子明显不知道这回事儿，依旧气喘吁吁地往这边跑，而那些老油子也没人告诉他原因，反倒乐呵呵站在远处准备看热闹。
这家伙的身体大概不怎么好，几十步的距离居然花了二十多秒才跑完，当终于跑到目的地后，小个子喘着粗气横过手中的长枪，把威廉拦在了登城的斜梯前。
“走……走开！这里是城墙，没有手……手令谁也不许上去！”
第420章 糠稀？
这情节……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呢？接下来不会要上演糠稀微服私访吧？
打量了一下拦在自己面前的小个子后，威廉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没想到城卫军那些老油子里，居然还有能挽救一下的家伙？
他朝着远处看热闹的城卫军们扬了扬下巴，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就没想过，为什么那些人没过来拦我吗？”
体型干瘦的小个子闻言愣了愣，随后用余光偷瞥了一眼那些看热闹的老油子，发现确实如威廉所说，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过来阻拦。
本能地察觉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脸蛋儿脏兮兮的小个子顿时陷入了犹豫中，手里明显短了一小截的长枪也垂了下去。
然而就在那枪尖快要着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陡然间向上挽了个弧，重新挺立了起来，陷入犹豫的小个子也站定了脚步，眼神坚毅地提枪朝威廉身前的空处虚刺，厉声喝道：
燃文
“后退！我的确不知道为什么，但没有手令不得入内！”
哦豁！不错不错。
威廉扬了扬眉毛，盯着自己颌前明晃晃的枪尖儿看了几秒钟，随后赞许地微微点头。
这名干巴巴的小个子城卫，很可能是个足以统领一支军团的好苗子，嗯……不过应该也仅此而已了。
如果想再往上，成为同时负担数支军团的主帅，那最重要的素质不是能力，而是有没有特别容易被针对的缺点。
譬如女骑士的耿直和严肃，老父亲的暴躁和失控，甚至还包括艾薇儿的心软和赌性，都是极容易被针对的特点。
这些过于明显的特质是致命的，只要被摸清楚了习性，很容易就会落入别人的陷阱，甚至针对性地设下无法抵挡的阳谋。
自己上辈子就是这么栽的，伦纳德那个混蛋居然用美……咳，这不重要。
威廉干咳了一声后，眯起眼睛看了看小个子手里的长枪。
长枪的模样虽然有些老旧，但枪尖儿擦拭得明晃晃亮锃锃，还上了一层用来防腐的特殊油脂，枪杆的木头也被盘得油光水滑，握手处更是细心打磨过。
是个好兵！
不过，这家伙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估计饭都快吃不上了，而且还是基本不用动武的城门卫，居然还按照规定自费保养武器，这么看来的话，他应该是个特别较真的人。
威廉嘴角微翘，感觉自己可能抽到了一张超实用的“N卡”。
就像严肃又耿直的女骑士有着【督励】和【纯直】的能力一样，这名做事认真过头的小个子城卫，大概率拥有诸如【刚直】或【严谨】之类的能力。
作为某支军团的统领，最重要的就不是没有弱点了。正相反的是，弱点太过显著的人，大多也有相应的优势，而越是鲜明的性格和偏执的作风，往往越容易出现相应的特殊能力。
可以，没想到格瑞迪家族还留了个宝贝。
威廉用手指抵住枪尖儿，眼带喜意地仔细打量着小个子，那眼神，就像看着某只路边突然刷出来的宝箱一样……
虽然神器肯定是开不出来，但白嫖本身就是一种难得的快乐~
“来聊聊啊？多大了？家住哪儿？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梦想没有？”
被威廉突然和缓下来的表情唬了一跳，小个子双腿并拢，谨慎地向后退了半步。
他倒不是怕死或者怕挨揍，主要是听城卫军的老油子们说过，贵族老爷们都有些……奇奇怪怪的爱好……难道……
注意到小个子城卫眼中的警惕，威廉也发现了自己的表述有些古怪，随即有些尴尬地揉了揉脸。
他虽然靠着【野心家的面孔】做好了表情管理，但声音和说话的内容又不在技能范围内，所以难免有那么一点点奔放……
威廉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别误会，那么多城卫军里，只有你一个按照规定朝我要手令，我觉得你是个尽忠职守的人，未来一定很有前途，所以准备问一下你的具体情况，别的你不想说就算了，只报一下名字也可以。”
小个子闻言犹豫了一下，随后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后退半步做出了防卫的姿势，一脸严肃地道：
“不行！先拿手令来！军中要例，保密第一！没有手令我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
看着再次怼到脸前的枪尖儿，威廉无语地咂了咂嘴。
保密是个好习惯没错，但你能不能有点儿正在看大门儿的自觉？每天就往门口一站，你能接触到个鬼的秘密？城门前垫脚的木板到底有几个虫眼儿吗？
看来这家伙不光较真儿，而且还有点儿头铁啊……
看着面前一脸死倔的小个子，威廉无奈地道：
“手令是吧？你等着。”
说完，他便从空间戒指里找出纸笔，在小个子城卫震惊的眼神中，搭在墙上直接写了一份手令，随后在最下方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笔记潦草的临时手令】
【普通物品】
【这是多萨堡更名为破晓领之后，唯一一份签发于领主府之外的手令，上面书写的内容洋洋洒洒近百字，着实啰嗦得很，完全可以总结为“兹人通行无忌，可便宜行事，需有问必答。”
另外，签发该手令的人手中，其实另有签好的手令十数份，之所以临时签发新手令，源于某种名为装X的特殊心理活动，试图变相地透露出自己的领主身份，以便通过观察其它人震惊的表情，得到某种特殊的快……】
“……”
啊啊啊！狗系统你特么够了啊！你为什么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时候这么详细啊！我他马真是曰了狗了……
感觉自己曰了狗的人不止一个，小个子城卫军同样有这种不吐不快的奇妙感觉。
尤其是接过墨迹未干的手令，看到最下方那个见过好多次的签名后，这种奇妙的感觉更是到达了顶峰。
一般的领主出行，不应该前呼后拥专人开道吗？你的马车呢？你的仆从呢？你的卫队呢？
就这么一身脏兮兮满是灰土的衣服，骑着一匹黑不溜秋的马，而且还特意绕开城门卫的视线，绕道罩墙之后登城，怎么看都是试图破坏安定的可疑人士好吧？
第421章 原来是你
然而无论他怎么检查，这张手令的材质、墨水、以及签名的笔迹，都和其它手令没有任何的区别。
唯一撑得上差别的，就是字比其它的手令要丑好多。但字丑虽然的一批，可又明显能看得出来，确确实实和末尾的签名属于同一个人。
这……
他有些懵懂地伸出舌头，慢腾腾地舔了舔干裂的唇瓣，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就是欠了自己一个多月薪水的领主吗？
……
虽然被狗系统狠狠吐槽了一波，但小个子震惊的表情还是满足了威廉小小的恶趣味，而达成了“人前显圣”成就的他，心情猛地上扬了最少五个百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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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嘴角微翘地道：“手令看过了吧？那好，回答我的问题吧，你的名字是什么？”
听到他的问题后，小个子城门卫突然犹豫了一下，原本中气十足的声线陡然低了好几个台阶。
“乔伊，我的名字是乔伊……”
乔伊啊……
威廉一边在心里念叨着小个子的名字，一边打开领地面板，开始找名字叫做乔伊的人，然而乔伊是个很大众的名字，领地里叫乔伊的人不算少，恐怕要找上好一会儿。
从军团面板打开倒是能直接找到他，可军团面板只显示战斗方面的词条，看不到到【督励】、【纯直】这种发展类型的能力，自然也没办法得到相应的职位推荐。
威廉只得从领地面板上收回视线，盯着面前的小个子追问道：
“还有呢？名字是乔伊，你的姓氏是什么？”
“……”
沉默了两秒钟后，小个子黝黑的手掌微微收紧，攥着墨迹淋漓的手令，低声说了些什么，然而他的声音压得实在是太低，即使以威廉的耳力也没听清具体的内容。
这家伙的姓氏……有什么问题吗？
威廉缓缓皱起眉头，一边眯起眼睛开始捕捉小个子的视线，一边声线平淡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乔伊，我以领主的身份命令你，告诉我你的姓氏。”
小个子闻言抖了抖，咬着牙一脸抗拒地站在原地，居然硬撑着不肯吭声，似乎是对自己的姓氏有着极强的抵触心理。
他不是没想过用母亲的姓氏先顶一下，但城卫军的人都对他的情况知根知底，对领主说谎可是大罪，轻的会挨一顿鞭子，遇见残暴些的领主搞不好会被烫坏舌头。
然而不说明显也不行，违抗领主命令的罪过更大，甚至大到足以被处死，他几次想忍一忍把自己的姓氏念出来，但明明都已经涌到了嘴边，却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做到。
看着威廉皱起的眉头，小个子的双腿开始微微打晃。
可明明浑身上下颤抖不已，那股本能一般的厌恶，却像横着楔进咽喉软肉里的鱼刺一般，牢牢地卡住了他的喉咙，使得他只能像鱼一样徒劳地开合着嘴，硬是连半个清晰的词汇都吐不出来。
这家伙……哆嗦成这样都不肯说，到底有多憎恶自己的姓氏啊？
看着小个子一副“宁死不从”的模样，威廉的心中顿时涌上了一股好奇。
他也没喊来远处的城卫们询问，而是直接关掉领地面板，换成了下方的军团面板，找到【破晓领城卫军】的位置并打开。
当范围被缩小到了六百多个名字后，没多久他便得知了小个子的全名。
乔伊……阿伯泰特？
威廉诧异地挑了挑眉，这个姓氏他还真熟悉，之前没少从王后口中听到，不过近段时间倒是再没听到过了。
无它，因为这个姓氏背后的家族，几乎被伦纳德的死鬼老爹杀了个干净，据说全族活下去的不超过五十人，而且如果不是三大教会提前做好了准备，估计连这五十个人都剩不下来。
阿伯泰特，正是代表暴食的原罪血裔的姓氏。
前任家主埃顿·阿伯泰特，就是伦纳德老爹的顶头上司，原本属于阿伯泰特家和格瑞迪家的两座公国，正好就是法雷尔家现在占据的全部地盘。
威廉的脸上显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阿伯泰特家的原罪血脉来自蝇魔，所以除了食量之外，食谱的跨度也稍微广了那么一点儿，比如在破晓领里流传的，某个威廉屡（亲）禁（口）不（传）止（出）的谣言。
领主大人的妹妹玫兰妮小姐，有着阿伯泰特家的血脉，因此也有着完全相同的特殊癖好……
嗯……要是我姓阿伯泰特，我也不承认。
虽然觉得宁死不肯承认吃shi有点过头，但威廉还是对小个子的行为表示了理解，毕竟他在守护浏览记录方面，有着差不多相同级别的坚持。
当初穿过来之前已经奄奄一息的时候，他也没有选择试着再找人抢救一下自己，而是强撑着清空了浏览记录，这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掉的。
乔伊·阿伯泰特是吧？我看看啊~
带着对同类人的认可，威廉重新点开了领地面板，找到了属于小个子城卫军的个人面板。
【姓名：乔伊·阿伯泰特】
【种族：人类】
【状态：饥饿、疲惫、恐慌、轻微脱水】
【所属势力：破晓领】
【身份：“破晓领城卫军”军团成员】
【能力：不屈不挠、忠勇义烈、刚直、守纪、节约、嫉恶、虚弱、暴食】
【评价：因为幼时颠沛流离，数年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痛苦经历，导致他拥有强到骇人的意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畏惧和退缩，永远不会放弃求生的希望。
他本应该在艰难的求生中养成狠厉的性格，但母亲的拼命护持，使得他保有了健康的人格，并因为极度缺乏食物，习惯于合理分配每一粒粮食，以便保持最基础的体力，意外造就了极强的自制力。
痛苦的童年经历是他最大的财富，但也残忍地摧毁了他的身体，而血脉中与生俱来的恶魔本质，又无时无刻不在对他造成负面影响，导致基本与近战类职业无缘】
【职位建议：无】
【说明：坚韧不拔的意志也是一种能力，足以支撑他胜任大多数位置，或许受限于天资，导致很难做到尽善尽美，但他一定能达到自己能力的上限。
虽然现在尚还缺乏历练，但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和充分的磨炼，这个不起眼的小个子，便足以在绝大部分位置上，交出一份超乎想象的答卷】
【请注意，领地发展任务奖励已到账】
【领地发展任务：修缮被怪物破坏的城市（主线任务二）奖励已领取完毕，请登上城门上方最高处，以便开启后续主线任务】
第422章 你……想成为大佬吗？
“……”
哦擦，原来你就是我的奖励啊？
听到系统的提示后，威廉不由得愣了一下，对于系统“另辟蹊径”的发奖励方式有些无语。
这玩意也太随机了吧？万一我为人再“凡金斯”点儿，一脚把他踢开了呢？或者我动作隐蔽点儿，直接上城没被他发现呢？
话说，如果我真躲开他直接走上去，没发现这个人才，不会接到什么奇奇怪怪的系统提示吧？
譬如“你站在破晓领的高处向下俯瞰，在一众歪瓜裂枣的城卫军中，意外发现了一名眉清目秀的黑皮少年，死水般的心中隐隐泛起波澜”之类的骚话？
看了看面前低头不语的小个子，威廉沉吟了一会儿后，决定直接和这位“系统奖励”简单聊聊。
燃文
“乔伊……阿伯泰特对吧？”
小个子乔伊闻言浑身剧震，略带惊慌地抬头看了威廉一眼，随后咬紧牙关，幅度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是……”
看着他这副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的模样，威廉咂了咂嘴，也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知道了他的姓氏，而是直接一脸淡定地通知道：
“我会在一个月内裁掉所有城卫军。”
乔伊浑身再震，面色隐隐发白，黝黑的脸蛋颜色都浅淡了几分，城卫军虽然薪水不高，但眼下马上要入冬，如果少了这份收入，自己一家四口估计又要难受了。
对于威廉的话，他连一点儿怀疑的念头都升不起来，在城卫军呆着的这段时间里，乔伊对自己同僚们的行事风格深有体会，虽然勉强还能算称职，但出的问题明显更多。
如果是之前格瑞迪家族统治的时候也就算了，但多萨堡被更名为破晓领后，新领主的行事风格和那位王后陛下有些相似，明显是个很“不贵族”的贵族，面对帮不上忙却不断添乱的城卫军，绝对不可能一再容忍。
最重要的是，面前这个男人贵为领主，本身就没有必要对自己一个城卫说假话，城卫军被解散基本是笃定的事了，甚至这位领主大人狠辣一些的话，说不定还会花些功夫一一追责。
见到乔伊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远处聚堆看热闹的城卫军中间，传来了一阵得意的哄笑，个别人甚至笑得前仰后合。
就像乔伊看不上他们的行为一样，对这个脑袋比石头还死板的小个子同僚，他们也已经不爽很久了。
明明干着城门卫的活儿，大家都在吃拿卡要，偏你死活不伸手，凭什么？显得你多高尚吗？
这份看不惯虽然还不至于升级为仇恨，只是对于那些“不合群”的人，哪怕知道错的人其实是自己，大部分人心中还是难免抱有隐隐的恶意。
如果这家伙能因为头铁倒个大霉，被“大人物”骂得狗血淋头就好了，毕竟这也等于变相地证明，自己的选择其实没什么问题，身为城卫军就该这样“本分”地活着。
……
“啧，还是裁晚了啊。”
听到笑声的威廉有些恼火，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当初撵走格瑞迪家族的时候，就该把这些家伙全都解散的。
他当初留下这些城卫军的原因有两个，首先就是的确没有合适的人手可用。
【怒焰军团】的憨憨们战斗力虽强，但论起维持秩序还不如这些混蛋呢，【黑魇骑兵】们虽然能够胜任，但也不能真让他们干城门卫的活儿吧？
一群盔明甲亮，眼神凌厉的精锐骑士，每天在门口列队，面容肃杀地对那些进城的马车摸摸捏捏。
用木棍捅干草堆检查有没有藏人，配合税务官盘点那些花花绿绿的杂货，甚至撩开马尾巴用手掰X花，看看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水鬼肝脏】、【狼人犬齿】之类的违禁物品……
就算【黑魇骑兵】们再训练有素，再纪律严明，好歹也是全员职业者，这活儿偶尔干两次也就算了，时间一长肯定会各种不满。
其次就是这些家伙们虽然毛病一大堆，但也算得上“业务娴熟”，毕竟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一行有一行的法子。
最起码在应对偷漏税款和检查违禁品上，他们干得不能算差，一口气都撤了搞不好要乱上好几个月，毕竟虽然是鸡鸣狗盗的活儿，但对鸡来说，叫得好难道不算才能吗？
威廉本以为只要自己能严厉处罚再增加待遇，就能把这些家伙的毛病扳过来，毕竟利益冲突不大的情况下，一般人都不会跟上级拧着来。
可没想到这些城卫军们基本全都不识字，而且已经习惯了之前的生活方式，“见风使舵”这么实用的能力，他们还真没分配过技能点……
威廉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打开了属于【破晓领城卫军】的面板，
【军团名称：破晓领城卫军】
【军团等级：零级】
【军团编制：698/1000】
【军团特性：一触即溃，这支军团久疏训练，武备松弛，军纪败坏……导致战力羸弱士气极低，遭遇强敌时必定立刻溃逃】
【军团特性：搜检，因为常年和各种奸猾的商人打交道，在搜检财货方面有极为独特的理解，大多数藏匿方式都无法逃过他们的眼睛】
【军团特性：征缴，这支军团对于财货的价值相当敏感，在征收税款等事务上效率相当不错】
威廉关闭面板暗道一声可惜。
这支军团虽然菜得一批，连个【冲锋】之类的主动战技都没有，而且打开成员的个人面板，估计大多免不了一个【贪赃】或者【扰民】之类的负面特性。
但因为那两个军团特性在，这些家伙在城门卫的本职工作上做得其实还不错，该收的税和该查禁的东西都没差过。
可他们吃拿卡要的习惯实在太讨厌，甚至还敢偷偷昧下一小部分税款，而且真出了什么事儿八成跑得比谁都快，估计没一个会主动往城里面报信儿的，完全承担不了城门卫示警的职责，无疑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还是不能留了啊……
威廉摇了摇头，伸手在一脸茫然的小个子肩上拍了拍。
“别担心，我虽然一定会解散城卫军，但你除外，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个人才。”
他看着面色古怪的小个子，平静地道：
“乔伊，你有兴趣女装吗？”
第423章 女装与巧遇
小个子城门卫闻言猛地一激灵，蹬蹬蹬往后退了三四步，看着威廉的眼神满是惊恐。
哪怕他有着【不屈不挠】、【忠勇义烈】的特性，却依然在这个问题面前退缩了，毕竟女装背后的意义，往往远不止一件衣服。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反应，唉……
威廉摇了摇头，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之所以提出女装建议，当然不是恶趣味，而是手头的序列实在有限。
在威廉掌握的几条序列中，战争序列太基础而且都是近战，阴影序列也同样如此；亡灵和骸骨序列虽然路线比较多，但这家伙可没有无界之民的天赋，贸然转职未来肯定会送菜。
命运序列倒是符合，不过这序列氪命比较严重，乔伊这小胳膊小腿儿的怕是扛不住，算下来唯一比较合适的，还真就是舞女序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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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程、半个法系、对体质和天赋需求不高，就职条件是精神、意志以及靠苦练就能掌握的舞技，掌握的路线也相当齐全，到七阶之前都不用愁转职……这需求简直完美对接啊！
看了看面前的乔伊，威廉的眼中满是诚恳之色。
人瘦点儿怕什么？苗条！体质差点儿怕什么？娇弱！皮肤黑点儿怕什么？异域风情！
小伙子，不要犹豫了，你就是为了当女装大佬而生的啊！只要换上纱裙和舞鞋，系好丝带再塞两个馒头，你马上就能升职加薪，迎娶什么随意，反正很快就能走上人生巅峰！
“我！我不是那种人！”
乔伊咽了下口水，咬了咬牙抬起了手中的长枪，一副宁死不“弯”的模样。
注意到了他夹紧双腿的小动作，威廉挑了挑眉，干咳了一声道：
“你可能有一点点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听过舞者序列吗？”
在乔伊茫然的眼神中，威廉开口解释道：
“这个序列虽然正面作战不算强，但却有很不错的辅助能力，舞者序列的高阶职业，基本能算爱神教会特有的，我还是机缘巧合才得到了一部分。
而你的身体问题不小，自己应该也很清楚吧？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无论你锻炼得多么辛苦，都很难成为近战的职业者，而法兰这边的施法者序列数量很少，而且大多都止步于低阶……你懂我意思吧？”
乔伊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长枪，有些迟疑地舔了舔干枯的嘴唇。
他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有多孱弱，今年才十八岁就已经像个老头子似的，稍微跑几步就喘得不行，能不能再活上十年都说不好。
他原本都已经绝了成为职业者的心思，只盼望撑到家里弟弟妹妹成年，能够赡养母亲再死，但现在有了能成为职业者的机会……
就算无法获得多强大的力量，能多活上几年也好啊……
看着黑皮少年一脸意动，但又无法下定决心的模样，威廉知道他已经被自己说动了，甚至还隐约猜到了他动摇的原因。
然而威廉并没有立刻乘胜追击，反而开始犹豫了起来，毕竟舞娘序列只是对自己来说最有利，而不是对乔伊最合适的，而且这家伙一脸的抗拒，明显心理负担不小。
小个子城卫军虽然是系统给的“奖励”，但人家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这种利用信息不对等，对坚忍不拔的贫穷少年进行利诱的行为，不光是个不大不小的隐患，而且还有点儿掉价儿。
不屈不挠、忠勇义烈、刚直、守纪、节约、嫉恶……
乔伊的能力列表里足有八项之多，数量和安德烈娅有一拼，而已女妖精的能力后四项是诈骗、贪财、脱兔跟歹运，真论“价值”的话和他还真比不了。
小个子城门卫虽然头铁，但他并不是个傻子，面对这么珍惜的人才，不是不能使小心思，但做的太LOW可不行，想让人给自己卖命的话，还是得先以诚待人……
什么？为什么不对女妖精以诚相待？呸！谁说我没以诚相待的，我不光以诚相待，之前还差点儿坦诚相待了呢！
就在威廉开始回忆某些白花花的场景时，乔伊有些犹豫的声音响了起来。
“领主大人，您说的舞者序列，我……我可以试试。”
“如果你是为了多活几年的话，那大可不必。”
威廉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我和知识教会的人关系不错，太高阶或者太强力的序列拿不到，但一些三四阶的施法者序列还是没问题的，足够你活到一般普通人的寿命了。”
“啊？……那我……我还是想成为普通些的职业者……愧对大人厚爱了。”
看了看松了一口气的乔伊，威廉补充道：
“可以，我尊重你的选择，只不过我马上就要组建一支新的军团，如果你能就职舞者的话，有很大机会成为这支强力军团的统领，你确定不在考虑一下吗？”
小个子城门卫摇了摇头，黝黑的脸上陡然泛起一抹红意，甚至连脖子都红了起来，他吭哧了两声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那个，我……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我之前因为身体的事不敢向她……现在……我……那个……不想让她……”
威廉叹了口气，摆手打断了他的解释。
呵！愚蠢的少年啊，女人只会影响你拔剑的速度！
再说了，女装又怎么了？你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不能接受女装大佬？而且连老公女装都接受不了，那她爱的是你的衣服还是你的人？
……
“没事，我能理解，不过如果你改了主意，随时欢迎来找我。”
威廉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伸手拍了拍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家伙的肩膀，随后虚伪地微笑道：
“我要去城墙上面看一看，你守好这里，不要让别人上来打扰我，这是你身为破晓领城卫军的最后一个任务了，能完成吗？”
“哐！”
小个子城卫军面色一肃，手中的长枪尾端用力在地面上磕了一下，眼神坚毅站姿笔挺，瘦弱的身子如青松一般耸立，无声地做出了回答。
舒坦！终于有个会捧哏的了！
威廉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前他不是没试着散发过兲之气，但凡金斯家的憨憨们根本不懂配合，甚至还有意无意地给自己拆台……
不提了，那画风尴尬的一批，不可燃指数已经逼近博人传了。
感动地拍了拍乔伊的肩膀后，威廉一脸愉悦地踏上了楼梯，慢悠悠地来到了城门正上方，然后……
“威廉？你……你不是说要去金娑罗商会吗？怎么……怎么会来这里？”
第424章 后悔
“……”
听到那熟悉的声线后，威廉瞬间把领奖励的事情忘到了脑后，有些惊讶地循声望去。
毫无疑问，出现在城墙上方的人，正是之前悄悄溜走的王后陛下。
哦吼~被我抓到了~
威廉挑了挑眉毛，嘴角隐蔽地向上扯了一下。
艾薇儿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八成是拆了房子之后还是平静不下来，所以找了个高处+空旷的地方，准备散散心缓解一下我的“攻势”。
威廉眼珠一转，随后坦然地回答道：
“我本来准备去金娑罗商会跑一趟的，但因为刚才发生的事……嗯，你懂得，所以想找个风景好的地方，一个人偷偷开心一下。”
注意到了威廉眼中的促狭，王后陛下面颊微红，随即很快便镇定了下来，一脸正色地开口道：
“这样啊，我也是觉得这里风景不错……嗯……采购物资的事情不能怠慢，我正好也已经散完心了，既然你还想看一会儿的话，我可以替你去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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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
看着王后陛下一本正经的模样，威廉舔了舔嘴唇道：
“物资采购的事已经有人去了，就是刚才打扰我们的那个家伙，他除了有点倒霉以外，办事一向都很稳妥，不需要我们再跑一趟了。”
我们？
看了一眼威廉翘起的嘴角，王后陛下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弃了找借口跑路的打算。
“我们”这两个字，已经透露出了威廉的意思，摆明了不管自己去哪儿，他都一定会“强行顺路”。
与其在大庭广众之下……那还不如就在这里呆着呢，最起码……最起码这里人少点，而且风景还不错……吧？
看出艾薇儿已经放弃了抵抗，屈服于自己的“淫威”之下，威廉嘴角微翘，在心里得意地嘿嘿一笑。
果然谈恋爱最重要的素质，还是胆大心细脸皮厚。
胆子不大没有开头，心思细点不用发愁，脸皮够厚才能吃肉。
被他笑得有些浑身不得劲，艾薇儿轻咬下唇，连忙转过身面向破晓领城内，准备先找个话题牵扯住威廉的精力，免得他待会儿忍不住对自己动手动脚。
此时，太阳已经彻底消失在了地平线之下，虽然天空尚未完全黑透，但夜色已经悄然吞没了大半个世界，大地陷入了寂静之中。
王后陛下将手臂撑在齐胸高的墙垛上，微微踮脚向下看去，正巧望见了城内正在亮起的万家灯火。
尚未完全黑透的天空、已经被夜色浸染的大地、以及目之所及处，那些星星点点的微弱亮光，组成了一幅神秘而美丽的绘卷。
看着城内的夜色之中，一处处宛如萤火一般的微弱光点，感受着那明明脆弱易泯，却又生气勃勃的美好，艾薇儿的眼神不禁有些迷离。
“真美呀……”
在感慨地赞美了一声后，她轻声对威廉道：“你看，城里的这些……唔……”
感受到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以及搭在小腹右侧的温热手掌，王后陛下原本准备的话顿时忘掉了大半。
就在刚才，威廉一脸淡然地贴了过来，环住了王后陛下纤细的腰肢，站在她身边似模似样地一起欣赏着城内的风景。
“继续说啊，我在听。”
看了看一脸无辜的威廉，艾薇儿有些啼笑皆非地道：
“你呀，真是越来……不许乱动！”
威廉遗憾地把手往上挪了挪，随后完全无视了自己腰间被拧住的软肉，学着王后陛下之前的模样，眼神迷离地侧过头道：
“真美呀……”
艾薇儿闻言犹豫了一下，放弃了推开威廉的打算，而是抓着他的大手防止它继续往下滑，随后微微点头道：
“是啊，和王都比起来，破晓领虽然没有满街的炼金灯盏，但这些星星点点的光亮，却比那些虚假的光亮更有生气，也更美……”
“我说的不是灯火。”
嗯？
艾薇儿闻声疑惑地侧过头，却正好迎上了威廉的目光。
城墙上的火把要等彻底入夜才会燃起，现在的城头昏暗一片，以她的目力已经看不清威廉的面容了，只能见到大致的轮廓，但却清晰地看清了那双亮晶晶的眸子。
一半倒映着城内的万家灯火，另一半则映满了自己朦胧的身影。
……
用余光感受了一下城下灯火的位置，威廉极隐蔽地动了动脖子，稍微修正了一下角度上的误差。
大概向右便顺时针扭了3°左右之后，威廉满意地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随后继续保持着“满眼都是你”的姿势，将脑袋向王后陛下的方向缓缓平移。
揽在她腰间的右臂也微不可查地稍稍使力，以缓慢而不容抗拒的气势微微低头，发起了一轮计划精密的、近乎完美的强力攻势。
这波啊，这波我是第五层！
然而，就在威廉准备今天二垒双杀的时候，艾薇儿突兀地低头一钻，直接拱进了他的怀里，原本温软红润的二垒消失不见，仅在额角险险一蹭，就变为了落在发丝间的浅吻。
这……这都能钻内圈儿的吗？这波你在大气层啊！
算了，没有日炎，我还有少男灼热的体温，外圈儿刮不到，我还可以内圈儿烫。
威廉一脸淡定地手臂用力，搂住主动投怀送抱的艾薇儿，当他刚想说些什么时，却突然觉得心口一湿。
威某人顿时老脸一红，这……这么热情的吗？
然而他刚准备回应一下时，却感觉到了怀里微微的颤动，并听到了低低的抽噎。
“威廉，我真的……我真的不想死。”
“……”
“嗯。”
威廉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嗯了一声后开始默默倾听。
因为隔着他的衣服，艾薇儿的声音不复往日的婉转，显得有些闷闷的，平日里端庄坚韧的王后陛下，少见地吐露了自己心里的软弱，语气有些激动地连声道：
“威廉，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法兰！我还没完成当初的愿望，我还没有改变法兰，我还没有看到……我还没和你一起……”
认真地听着艾薇儿断断续续地倾诉，威廉时不时轻嗯一声作为回复，并像安慰小孩子一样，伸手轻拍她的脊背。
少顷，抵在他胸口的脑袋稍微松了松，艾薇儿低着头幽幽地道：
“威廉，我后悔了。”
第425章 我应该在车底
“你知道吗？我后悔了。”
艾薇儿幽幽地重复道：“我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承担这一切的，我以为我能像法兰一世那样，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命运，可是我……我还是……”
“那就不承担。”
威廉轻拍她的后背，语调平淡地道：
“我现在就可以让【黑魇骑兵】回头，直接把格瑞迪家族彻底剿灭，帮你摆脱圣徒的命运。”
“……”
“不……别那么做。”
沉默了一会儿后，艾薇儿冷静了下来，倚在他怀里微微转头。她抬起带着泪痕的面孔，朝向城内的万家灯火，眼神朦胧地道：
“威廉，你看，这灯火多美啊，我希望这灯火能一直闪烁下去，如果我不当圣徒，任由死国之门敞开的话，那这些灯火还能安稳地继续闪烁下去吗？”
威廉轻抚她的发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这也是他一直避免去想的问题，死国之门的开启，会涌入海量的低阶亡灵，那对普通人来说，绝对是一场无法抵挡的灾难。
虽然不知道确切的数据，但按照上辈子的记忆推算，即使不至于十去其八，但法兰的总人口大概锐减了三成不止，还有数百万人流离失所。
“威廉，我很怕，我真的很怕。”
艾薇儿的身子往他怀里缩了缩，喃喃地道：
“如果只是让我选择一次的话，我可能会像法兰一世那样，能做到坦然迎接命运，但我知道的有些……有些太早了……”
“你明白知道自己的死期，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就像是勉强扒在悬崖边上，一低头就会看见万丈深渊一样，亲眼看着自己每时每刻都在向下滑落，你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消失……等待那一刻来临的感觉，比真的死亡还可怕……”
威廉低头蹭了蹭她的额角，轻声道：
“我再说一次，我可以随时杀光格瑞迪家族剩下的所有人，让你摆脱成为圣徒的命运。”
“那我也再说一次吧，威廉，别那么做。我只是……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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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儿在他怀里拱了拱，幽幽地道：
“我还真是个别扭的女人啊，像个胆小鬼一样趴在你怀里淌眼泪，说自己后悔了，说自己有多害怕，但又不停地拦着你……”
威廉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
“没错，是挺别扭的，我都想打你屁股了。”
“噗呲”
艾薇儿忍不住破涕为笑，嗔怪地打了他一下。
“你呀！一般人不应该安慰一下我，然后顺便再夸夸我吗？”
威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
“好啊，你等我先组织一下语言，一定能夸得你眉开眼笑。”
“那还是算了，我觉得你一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故作轻松地玩笑了几句后，两人间再次陷入了沉默。
艾薇儿伸手反搂住威廉的腰不再说话，只安静地看着破晓领城内闪烁的灯火。
威廉则用下颌抵着她的头顶，看似同样在凝望着城下的光亮，眼神却并没有焦点，不知道在望着什么。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沦陷的呢？
威廉侧了侧身，替艾薇儿挡住了袭来的寒风，面色平静地回忆着过往的经历。
嗯，首先肯定是始于颜值。
没错，我就是颜狗，不装了，我摊牌了。
艾薇儿妩媚的面孔和端庄的气质，两者叠加带来的奇异魅力，绝对不止1+1>2那么简单，是个男人就无法拒绝，一开始的兴趣肯定是因为这个，但后面呢？
奥法大陆是个游戏，但自己另一次的人并却不是，那到底是什么才会让自己觉得，可以为了她堵上自己的人生拼一把呢？
威廉蹙眉深思着，最后朦朦胧胧地得到了一部分答案。
梦想、坚持、悲悯、热爱……艾薇儿的眼睛里，有他疲惫的灵魂中，那些曾经拥有过，但已经被现实一点点磨去的东西。
她不是个强大的人，无论智慧、能力还是武力都不是。
赌性很重，喜欢剑走偏锋，偶尔有些笨拙，有些死心眼，会被繁多的事务搞得焦头烂额，会因为失败一脸愁容，会被七大公国里混不吝的家伙们气得浑身发抖……
但她从没放弃自己的愿望，面对无数的反对和抵抗，她动摇过，她犹豫过、退缩过、心猿意马过、走走停停过……但最终还是在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即使不能尽如人意，也要全力做到无愧于心。
她那背着无数沉重负担的灵魂，却有着令自己艳羡不已的洒脱。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笑了笑，正想低头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抹凉意突兀地从鼻尖儿传来。
“下雪了。”
艾薇儿摊开手掌，看着融化在掌心的雪花，站直了身子微微皱眉道：
“这场雪不小，威廉，黑魇骑兵们被你带走了还没回来，现在城里巡逻的人手不够，让城卫军和亡骸骑士团里已经恢复的人一起出动吧。
待会儿需要找一个办事稳妥的人，带着他们在城里巡视一圈，城里的民房有不少都不太结实，很可能承受不住这场大雪，我担心后半夜会有房子被压倒，有人被冻死或者冻伤。”
威廉嗯了一声，从空间戒指里取出袍子给她披上，随后搀着她一起向城下走去。
“下面有个肤色比较黑，个子很矮的城卫军，他是个很可靠的人，本来正好做这件事，不过他身体太差了……嗯，等下，我还有件事忘了做。”
走到楼梯边上时，威廉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右手边的城楼上。
破晓领的城墙分两层，外部是由精心切割的石灰岩块儿垒成的，核心是石灰和碎砖压成的灰泥，上面铺着十余条宽约半米左右的砖带。
这些砖带基本是平坦的，唯一高过砖带的地方，就是高过砖带约六米左右的城楼，系统所说的“最高处”，应该就是这些互相间隔八十步左右的城楼。
而条件限定在城门上方的话，那就只有右手边这座最符合条件。
确认了目标后，威廉随后拉着不明所以的艾薇儿，微微猫腰钻进了旁边的城楼，然而，当他们上到二层之后，意外地和某个大胡子男人撞了个正着。
“……”
哈利挠了挠头，脸上的络腮胡子裂开一个小口，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你们……这么急的吗？”
第426章 移花接木
你特喵……为什么会在这儿啊？！
看着面前一脸八卦的老父亲，威廉极度无语地咂了咂嘴，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威廉四下看了看，发现城楼上的齿墙并不算高，按照老父亲的身高来看，凸出的部分也只能勉强到他的心口。
那些矮下去的部分就更不用说了，估摸着只能勉强挡到肚脐，再加上这里居高临下的额外加成，视野可以说相当不错，所以……果然还是灭口吧？
……
完了，好丢人，估计全被看到了啊！
想到自己刚刚和威廉搂搂抱抱，还哭鼻子喊害怕肆意撒娇的模样，王后陛下的脸腾地发起了烧，手上更是偷偷用力，想从威廉的手心里挣脱出来，结果却被他反手攥住，握得愈发结实了。
威廉抓牢了试图逃脱的艾薇儿后，并没有回答老父亲离谱的问题，而是习惯性地先扫了一眼城楼上的环境。
被匆忙踢翻的火堆，掉在灰烬里的烤干粮，水壶，墙角高度不一的尿渍，以及……双份儿的被褥？
就在这时，城楼顶端凛冽的寒风中，一股微温的空气突然从身边掠过。
威廉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地抬手拍了过去。
【靠着敏锐的洞察力，你机敏地发现了周围环境的异常，成功识破了灰牧师LV36的晦暗匿形术】
伴随着一声闷哼，某个试图从威廉身边路过的灰色暗影，被他一巴掌给呼了出来。
灰色的影子正是负责看守哈利的伊织，跑路失败的他架着两条胳膊，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好几步，最终还是一屁股跌进了灰烬堆，噗通一声压碎了里面半生不熟的烤干粮。
面对脸色通红的艾薇儿表姐和眯眼握拳的威廉，伊织顾不得心疼脏掉的裤子，福至心灵地开口大喊了一声：
“表姐夫！”
“……”
威廉略带诧异地挑了挑眉，遗憾地放下了举到一半儿的拳头。
小伙子长进很大，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唯一不会挨揍的办法，果然那些接受过社会毒打的人，成长的总是特别快。
嗯……有些人例外，毒打多少遍也没用，估计这辈子都学不会从心这种高级技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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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一眼旁边满脸八卦的哈利，威廉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我走的这几天……你们就一直呆在这儿？”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伊织先是满腹怨气地瞪了哈利一眼，随后揉了揉发红的眼眶，一脸幽怨地摇了摇头。
“一开始是在营地里，但这个该死的……这位哈利统领，他一直在喊凭什么其他人都能出去爽，就是不带他，这不公平！他也要去爽一爽。
然后只要我不在旁边看着，他就会拼了命地往外跑，【王都骑士团】的那些人按不住他，又不好真的下死手，所以……”
所以就干脆找个没法跑的地方了呗？
看了看摆在楼梯口的被褥，以及伊织眼睑下方的两个巨大的眼袋，威廉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果断跳过了这个问题，开口道：
“我知道了，那么……你们刚才看见了什么？”
如果是以前的伊织，听到这句威胁意味十足的话语，说不定还会试着扑腾两下，但经过这几天的“地狱の看守”任务，他属于贵族的骄矜跟傲气，居然奇迹般地被哈利磨得差不多了。
在听到威廉的话后，伊织疲惫地摇了摇头，相当成熟地回答道：
“我们什么都……”
“什么都看见了，哇哈哈哈！”
哈利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目光不停地在艾薇儿的红脸蛋，以及威廉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来回巡视，嘴上的大胡子更是不停地上下抖动着。
看着老父亲那张欣喜若狂的老脸，威廉甚至都能大致揣摩到他此时的想法。
王后变成了老子的儿媳妇，那我岂不是爽翻了？
今后老子想打谁就打谁！想跟谁打就跟谁打！甚至可以靠着身为公公的身份，绕过那个不孝子直接找王后要一支军团，跑到北边儿和那些最能打的蛮子天天打……
你想得美！
威廉呵呵一笑，在解决【怒焰军团】容易被带崩的问题之前，家里蹲必然会是一项哈利专属的长期任务，嗯……话说还真缺个得力的“牢头”……
今天的伊织不知道怎么回事，智商奇迹般地暴涨了好几个百分点，威廉若有所思的表情刚落到头上，他就猛地打了个哆嗦，隐约猜出了威廉七八分的打算。
吸了一口带着尿骚气和臭脚丫子味儿的空气，伊织的脸色瞬间白了最少两个色号。
开玩笑，这几天同吃同睡的日子已经堪称人间地狱了，要真被和这个混蛋“绑定了”的话……那到底是谁在坐牢啊！！！
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同样一片黑暗，哈利乐呵呵地开口道：
“你们什么时候办……唔！”
伊织面色狰狞地扑了上来，把他的后半截话勒回了肚子里。靠着灰牧师的【体力强化】神术和一连串的低阶小诅咒，没花多大力气便放翻了哈利，拖着一脸不甘的他离开了塔楼。
等到楼顶重新安静了下来，艾薇儿这才解脱般地长呼了一口气。
哈利虽然是个纯正的铁憨憨，但他的另一重身份着实让王后陛下压力不小。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艾薇儿红着脸催促道：“威廉，你不是说有件事忘了吗？”
“嗯，马上。”
威廉点了点头，打开领地面板拉到最下，随后一脸严肃地点开了“buling、buling”闪着光的新任务。
【领地发展任务：制作一面本势力独有的旗帜（主线任务三）】
【发光，并不是太阳独有的权利】
【即便是如萤火虫般洇于夜色的弱小生命，一样能够成为某个人心中最美的光亮】
【望着破晓领内密如繁星的点点灯火，想象着那背后一个个美满的家庭，以及那一张张幸福的面容，你的嘴角不由得荡起了一抹动人的微笑】
【真美呀……】
【身边美丽的女人迷醉地轻叹道】
【你点了点头，从齿墙的矮垛上探出头，任由夜风拂乱你鬓角的碎发，一脸感慨地回答道：】
【是啊，和王都比起来，破晓领虽然没有满街的炼金灯盏，但这些星星点点的光亮，却比那些虚假的光亮更有生气……】
嗯？
第427章 伟大的形象
听到这里时，威廉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
这话……刚才是我说出来的吗？
【听到你的附和后，身边如牡丹般美丽的女人笑了笑，随后侧身挤进你的怀里，仰着头轻声道】
【“我说的不是灯火”】
“……”
？？？
【你有些惊讶地循声望去，然而城墙上的火把要等彻底入夜才会燃起，现在的城头仍旧一片昏暗】
【以你的目力，已经看不清艾薇儿的面容了，只能见到一个大致的轮廓，但却意外地地看清了她那双闪烁着的眸子】
【一半倒映着城内的万家灯火，另一半则映满了你朦胧的身影】
“……”
！！！
威廉猛地一激灵，耳边响起了某小学生侦探发现线索时，脑袋被激光歘地穿了一下的特殊音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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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特么……斗转星移？移花接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系统无耻的抄袭还在继续。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艾薇儿将头抵在你的胸口，声线温柔地道：“梦想、坚持、悲悯、热爱……你的眼睛里，有我曾经拥有过，但却已经被现实一点点磨去的东西”】
【她缓缓抬起头，凝视着你同样明亮的眼睛，轻轻地道：
“不管遭受多少次的失败，你都没有放弃过自己的梦想，你动摇过、犹豫过、退缩过……但却依旧在摇摇晃晃地向前走。”】
“……”
威廉捏了捏艾薇儿的手，无言地咂了咂嘴。
系统你开心就好。
【看着你惊讶的模样，艾薇儿狡黠地笑了笑，随后抬起手轻抚你的脸颊，动情地道：】
【“即使不能尽如人意，也要全力做到无愧于心……威廉，你知道吗？你的灵魂虽然背负着难以想象的重担，却又带着令我艳羡不已的洒脱”】
【她那双明艳秀丽的眸子里，闪烁着如水般柔润的光亮，一时间竟让你有些手足无措】
【面对着灼热无比的视线和这突如其来的告白，你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面颊微红地道：】
【“艾薇儿，我……”】
【纤长微凉的手指搭上了你的唇瓣，将拒绝的话轻巧地按了回去，随后两瓣温软湿润的东西缓缓碰了上去】
【“别说话，吻我。”】
你踏马的！居然还想着拒绝？
威廉再一次捏了捏王后陛下的手，羡慕得连眼圈儿都红了。
这特么就是同人不同命吗？我还要处心积虑地找最佳角度，争取做到不留痕迹地情景交融……结果那边儿居然主动逆推？
啊啊啊！话说我当初是不是选错路线了？如果我一开始不当个咸鱼，而是当个力图改变世界的热血少年，是不是这好事儿就轮到我了？
【良久，唇分】
【平日里端庄大气的王后陛下，小女儿似的将头埋进你的胸口，有些羞赧地道：】
【“威廉！你……你不许多想！我……我只是一时没把持住。”】
“……”
啊啊啊！凭什么啊！
威廉气急败坏地抓了抓王后陛下的手。
这不公平！如果是我没把持住的话，应该已经被神力冲击从城上撞下去了好不好！为什么他没有？
“威廉？你之前说的还没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啊？”
艾薇儿陪着他一声不吭地站了好半天，结果说是有事要做的威廉反倒一声不吭，只站在那儿双眼无神地发呆，除了时不时捏捏自己的手之外，实际上什么事都没有做。
他说的事情，不会就是想一起拉着手，在高处吹吹风吧？
想到这里时，王后陛下不由得羞赧地笑了笑。虽然对威廉小孩子气的行为有些无奈，但不知道怎么，她的心里却意外地有些小小的欢喜。
她想了想，选择反攥住了威廉的大手，替他掸落了飘到衣服上的雪花，随后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虽然她也很享受此刻的宁静，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对城里的人来说并不能算好消息，此时此刻，她还有更应该做的事情要去完成。
用力地攥了攥威廉的手后，王后陛下再次温声问道：
“威廉，你要做的事办完了吗？”
“嗯？哦！办完了，办完了！”
听到她的声音后，已经化身柠檬精的威廉回过神来，辛酸无比地点了点头。
在你侬我侬地喂了好几波狗粮后，系统出品的威廉对系统出品的艾薇儿说，破晓领不止是他的梦想，也是属于她的梦想。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艾薇儿（系统）能和他一起，做一面只属于破晓领的旗帜，作为他们梦想的象征，以便将更多的美好带给这个亟需改变的世界。
【听到了你的邀请后，艾薇儿温婉地一笑，从你的怀里直起了身子】
【她伸手捧住你的脸，凝望着你的眼睛，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其实很早就有想法了，属于破晓领的旗帜，应该……”】
听到这里时，威廉的眼中不由得精光一闪。
应该是带着尖尖的兜帽，脑门儿上写着血红的大F，一手长柄镰刀，一手火把的伟大形象。
兜帽代表神秘，红色代表澎湃的活力，F是fire……是奋斗的F，代表着永不停歇的奋斗；长柄镰刀能够收割庄稼，彰显了劳动和粮食的重要性，火把可以照亮前路，足够多的火把更是能够点亮黎明前的黑夜，正好符合天将破晓的寓意……
【……】
系统沉默了两秒钟后，重复道：
【王后陛下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我其实很早就有想法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完成任务了。
威廉嘴角向下咧了咧，随后转头看向了有些疑惑的艾薇儿，板着一张脸道：
“破晓领在记录上是属于我个人的领地，而不是凡金斯家族的领地，所以不能使用族徽，需要有一面单独的旗帜……”
看了看一脸不爽的威廉，王后陛下忍不住唇角微翘，露出了一个羞涩而甜美的微笑。
拟定旗帜这种事情，为什么非要来这里说？而且还是在自己催促了两次之后才开口？稍微动动脑都能想到，这只是威廉想和自己再多留一会儿，临时想出来的借口而已。
艾薇儿自然不会拆穿这件事，她顺着威廉的话点了点头，微笑着道：
“好啊，关于破晓领的旗帜，我其实很早就有想法了。”
第428章 好东西
“从金娑罗商会回来了？别急着走，你再替我去一趟吧。”
瞟了一眼在门口犹豫着不敢往里进，好像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的何塞，威廉无语地把桌面上的草纸团成一团，抬手朝着小商人的脑门儿扔了过去。
“去问问有没有大师水准的织匠，按照上面的图做一面标准的领旗，材料的话一定要用最好的，做完了送到我这里来。”
“啊？好的！”
何塞手忙脚乱地接住纸团，刚想展开看一眼里面的内容时，却听威廉若有所思地补充道：
“等等，再用这个图案做几面战旗，以及两……不，三千吧！再做三千个个小点儿的徽章，这次做好了不用送到我这儿，直接送后勤就行了，有士兵去领补给的时候顺便发一个，再告诉他们这就是破晓领的徽记，今后出征的时候记得佩戴好。”
小商人连连点头表示记下，随后好奇地抹平纸团看了看，一脸惊讶地道：
“威廉大人，这上面的徽记……是您想出来的吗？寓意真的很不错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爽地斜睨了何塞一眼，威廉哼了一声道：
“不是。”
在艾薇儿提出她的设想后，威廉试着向她安利了一下自己上辈子用的FFF团徽记，结果却被委婉地指出缺乏审美。
问题是你选出来的徽记，看着也不怎么样啊？
想到这里时，威廉隐蔽地撇了撇嘴角。
“这个精灵球……咳，这个徽记设计得真的很好？”
“是啊！设计这个徽记的人，一定是位学识渊博的贵族学者。”
小商人埋头研究着圆形的徽记，也没问精灵球是什么玩意，而是赞不绝口地夸道：
“威廉大人，这个徽记从选色上就十分讲究，选用的红白黑三色，刚好符合您领地和您家族的特质。
按照《贵族纹章学》记载的用色原则，力图变革者可用红，军势强大者可用黑，家族历史五百年以上才可用白，正好和您相符。
这徽记的形状选取上也十分考究，爵位为伯以上时，虽然多推崇盾形，但实权领主大多沿用前代的倒水滴形纹章。
而您这个徽记既没有依爵位，也没有依权力选形，而是按《纹章十形诫书》里，按照您出身的侍卫职阶，选了寓意守护的正圆做底，中间的内外双环也寓意深刻……”
这特么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学问……
威廉无语地再次撇了撇嘴，看了看自己桌上的另一张草纸，对于艾薇儿设计得徽记，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王后出品的徽记造型相当萌萌哒，外面一个大圆，里面一个小圆，中间被黑色的横线一劈两半，上面红下面白，再加上内圆上按钮似的小圆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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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宠物小精灵》里的精灵球比，倒还真不能说像，那只能说是一毛一样，也不知道那号称蓝星最强的法务部，会不会跨越时空来告自己……
看着一脸兴奋地滔滔不绝的何塞，威廉揉了揉眉心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这个设计到底有多好了，话说你之前不是个行脚商吗？研究贵族纹章研究得这么起劲儿干什么？”
小商人闻言一滞，敛了敛有些亢奋的神色，转而露出了一个颇有几分辛酸的苦笑。
“威廉大人，对于我们这些行脚商来说，认识贵族老爷们的家徽可是必须掌握的能力，毕竟并不是所有贵族大人都像您这样，能够对我们这些实力低下，却经常带着大量财富过境的人不动心的。
譬如北境公国那边，他们认为我们这些武力低下的家伙，只是些靠着钻空子攫取财富的盗贼，对我们的请求基本是不予理会，甚至缺物资和钱粮的时候还会……”
说到这里时，何塞眼中闪过一抹后怕，满脸苦涩地道：
“总之，如果不能认清徽记，做到及时避让或者提前绕道，被贵族老爷们临时征用车马，损失一笔财货都是小事，要是遇上蛮横的，直接丢了性命的都不少见，就像……就像……”
威廉若有所思地接道：“就像格瑞迪家族那样是吧？不光冒充盗匪劫夺财货，甚至连人都要当奴隶卖掉。”
小商人点了点头，面上满是自责地道：“其实之前的事，主要还是我大意了，以为格瑞迪家族多少还会忌惮一下……”
“行了，别自责了。你也想不到他们能那么疯狂，再说反正他们现在已经蹦跶不起来了。”
威廉摆摆手道：“以破晓领的势力，现在还做不到通行无忌，不过最多还有半年吧！半年之后，只要你的商队带着破晓领的旗帜，在法兰应该不会有人敢动了。”
看了看何塞欲言又止的模样，威廉挑眉道：
“怎么？不信我说的话吗？”
小商人连连摇头，表示自己身为下属，当然不会怀疑领主大人的判断，但眼神中多少还是透露着一丝犹疑。
法兰的领主对于名下的领地，拥有近乎绝对的支配权。因此除了三大教会的商队之外，哪怕是属于某位大公的私人商队，在通过其它公国名下的某块儿领地时，也免不了被一顿上下其手，甚至以三大真神教会的势力，都不一定能免除这些麻烦。
想做到在法兰内通行无忌？这实在是不怎么现实。
对于自己的想法，何塞并没有刻意遮掩，威廉当然看得出来。然而他只是笑了笑便撵何塞去干活儿了，并没有对他解释自己底气的意思。
三大教会有“求”于七大公国，不好对那些兲蛋下狠手，束手束脚之下自然威慑力不足，但自己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时，威廉不由得呵呵一笑。
死国之门开启在即，而自己又打着王后的旗号，只要不下死手斩尽杀绝，急于看到圣徒出现的三大教会，绝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自己怎么祸祸。
而我威某人对七大公国唯一的“求”，就是希望他们统统完蛋！嗯……最好像格瑞迪家族的混蛋一样，多攒一点儿家底再完蛋，
就在威廉盘算着从格瑞迪家族抢来的钱该怎么花时，门口突然冒出了两只小脑袋瓜，一左一右在门口扒着左顾右盼，瞪着大眼睛看着屋里一脸荡漾的威廉，犹豫着不敢往里近。
啊……虽然是魔女，但好歹也是小孩子，一段时间不见，居然就开始认生了。
威廉揉了揉脸，收敛了稍微失控的面部表情，朝着门口探头探脑的两只小魔女招了招手，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来，快进来，哥哥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第429章 肾虚与新军团（上）
就在威廉开始试验【黑暗之心】的效用时，空空荡荡的彭可罗城却迎来了一批神秘的客人。
这支队伍的人数大概在三十左右，脸上佩戴着样式古朴的半覆面具，身上统一穿着包裹度极高的白色皮甲，着装极为齐整，但背后悬挂的武器则五花八门，从重剑到弓箭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架被拆碎的巨型床弩。
当进入到被“洗劫一空”的彭可罗城后，为首的面具人抬起手臂，对右手边的部下做了个手势，温声吩咐道：
“比奇，麻烦你了。”
他右手边的矮个子男人点了点头，从手上的白色指环里取出一团揉好的香料，点燃后放在鼻子下方熏了熏，随即面色冷肃地深吸了一口气。
少顷，矮个子男人闷哼一声，两滤暗红色的血迹从鼻孔里汩汩留下，他顾不得伸手擦拭，而是面色苍白地躬身道：
“基兰大人，我闻到了属于她血液的味道，还有大量属于【绝境腐毒】独有的特殊腥味儿，看来那名劫夺了【恶魔法典】抄本的术士，应该是遇见了强敌，在这座城里被杀死了。”
男人的声音清和柔脆，听起来和没到变声期的孩子差不多，不……也许他本身就不是一个矮个子的成年人，而是一名个子高些的男孩子。
名为基兰的女人点了点头，从衣袋里取出绢帕递了过去。
“好的，辛苦你了，不过下次如果负担很重的话，记得提前和我说，不要勉强自己。”
高个子男孩儿接过绢帕，不过并没有用它来抹鼻子，而是用手背简单地蹭了蹭鼻血，便声线激动地道：
“谢谢基兰大人关心，为了您……不，为了传颂光明，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是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你真是，别再说这种话了啊！”
女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过男孩儿小心翼翼捧着的绢帕，微微弯腰替他抹了抹鼻血。
“比奇！我和你讲过好几次了，每个人的生命是属于自己的，而不是属于我的或者属于光明的，你自己好好活下去就好！”
高个子男孩儿嘿嘿一笑，点了点头连声答应，不过面具后的眼神狂热依旧，明显没有把她的嘱咐记在心里。
女人替他抹鼻血的手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一名男人抬手拦住。
“基兰大人，您就不用再劝了。”
男人微微低头行了个骑士礼，微笑着道：“比奇是被您从地狱中亲手拉出来的，我们这些人也一样，大家虽然已经不再说这种话，但内心的想法从来都没有变过。”
劝得女人无奈摇头后，男人转身看向了嘿嘿傻笑的男孩儿，微笑着询问道：
“比奇，你嗅到了恶魔法典抄本的气息了吗？东西到底是跟着那名罪人一起消失了，还是落到了别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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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儿闻言迟疑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道：
“我似乎是闻到了一些，但又不是很清楚，这座城市里的气味儿太乱了，死灵、吸血鬼、魔人、阴影生物、大量的混血恶魔、甚至还有很浓的巨人的气味……
法典抄本的味道不够特殊，我在这里闻不出来，需要到那个女人死掉的地方再闻一次才能确定结果……”
“还有巨人吗？”
名为基兰的女人眼神闪动，明媚动人的眸子好似会说话一般，感觉即使她不问出声来，光凭眼神应该也能把意思表达得清清楚楚。
“是……是的！”
被这双会说话的眸子盯着，叫做比奇的男孩儿不由得脸蛋微红，有些腼腆地点头道：
“基兰大人，我可以用我的血脉担保，这座城里最少出现过一名巨人。虽然味道有些驳杂，血脉可能不是很纯正，但绝对是个实打实的巨人，方位也和那名叫……”
他手忙脚乱地取出一张悬赏单，低头看了看后红着脸补充道：
“方位也和那名叫格伦莱斯·莫拉的【禁忌术士】基本重合，他们之间一定狠狠打过一架！说不定逼得她使用【绝境腐毒】的家伙就是那名巨人。”
“这样啊……”
女人点了点头，起身打量了一下空荡荡的街道，随后叹了口气道：
“我们来的时候，路上有不少地方都沾着血迹，这座城市又这么空……那名罪人应该召唤了特化感染的【悲怮魔】吧？城里的人……还好吗？”
男孩儿点了点头，收敛了原本亢奋的情绪，有些低落地道：
“嗯……我闻到了大量的血腥味儿，还有难以计数的魔人的味道，虽然应该有大量的人逃走了，但这里估计还是死了很多人。”
众人闻言纷纷陷入了沉默，名为基兰的女人环视一周后，双手轻拍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聚集过来，紧接着温声道：
“诸位，逝者已矣，我们没有时间消沉了。更何况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已经被杀死，这些人的仇已经被报过，现在我们该做的事就是尽快到达现场，以确认【恶魔法典】抄本的下落，避免再有这样的事情出现！”
“是！”
众人右手成拳轻击心口，齐声领命，随后小男孩儿比奇好像想起了什么，有些犹豫地道：
“基兰大人，我记得出发前，教廷的命令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消息泄露出去，如果……我是说如果，法典的抄本被那名巨人拿走了的话，那我们要不要？”
女人闻言面色一滞，神情复杂地侧头看了看他，那双会说话的眸子里，已经先一步给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女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目露不忍地低声道：
“比奇，为了光明，有时候我们也别无选择。”
……
“去去去，一边儿玩儿去，别缠着我了，好东西已经没啦！”
威廉提着两只小魔女走到门口，将她们放在门外，一人在后背上轻推了两下。
面对他稍显粗鲁的驱赶方式，两只小魔女不甘心地回过身，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旁边那歪歪斜斜的半截门板，已经被威廉重新插回了门口的坑里。
吃了一个强势无比的“闭门羹”，两只小魔女只得撅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朝后厨的方向跑了，估计是准备找小黛西开个闺蜜会，吐槽一下某个有好东西不给看的小气鬼。
【黑暗浸染已结束，目标未能进阶至LV11】
终于结束了……
威廉有些后怕地捂了捂自己的腰子，脸上满是庆幸之色。
关于【黑暗之心】到底有什么作用，他有过一大堆的设想，但按照任务内容推算，最终还是落到了培养黑暗生物上，所以便找来了两名小魔女，准备试验一下具体的效果。
和状若疯狂的玫兰妮不同，在自己撩拨体内的【黑暗之心】时，两只小魔女的表现还算镇定，只是很想上来接触一下那个“香香的东西”。
而当她们触碰到威廉的身体时，他体内沉寂的【黑暗之心】仿佛活了一般，猛地搏动了起来，他体内稀薄的黑暗之力被瞬间榨干，直接顺着接触的部位，汹涌地灌进了两只小魔女的身体里。
而这还只是开始，【黑暗之心】仿佛一只饥饿的狼狗，流着哈喇子在威廉体内一路狂飙，在其余几种力量上康次康次地各啃了一口，并将啃下来的力量统统转化为了极纯正的黑暗之力，继续朝着两名小魔女灌了过去。
与此同时，系统也传来了【黑暗浸染仪式开始】的提示。
【黑暗浸染】是什么威廉不清楚，但【阴影浸染】是什么他就熟悉的很了——杰西卡的小白们就是这么来的。
【阴影浸染】仪式，是靠汲取阴影位面的力量，将普通生物转化为阴影生物并加以强化。
而看两只小魔女神采奕奕的模样，【黑暗浸染】的效果估计相差不大，区别只是能量的来源不是某个位面，而是威廉自己体内转化出来的力量。
察觉到力量开始流失，威廉着实吓了一跳，而当发现能量只是被消耗掉，而不是彻底磨损后，他这才松了口气，并在心中暗自感慨。
系统奖励惩罚拧着来的尿性……和以前简直一毛一样。
既然你做不到，那就给你一个“惩罚”让你做你做不到的。
威廉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获得【黑暗之心】的任务名字叫做【成为黑暗生物之主】，需要组建三支人数达到五百的黑暗生物军团，而作为任务失败的惩罚，【黑暗之心】正好能够用来快速培育黑暗生物。
东西倒是个好东西，问题是……用起来有点儿肾虚……
摸了摸自己有些发虚的腰子，威廉脸上的神色隐隐有些后怕。
两只小魔女之前大概是LV5左右，没花太大力气就被灌到了LV10，但直到自己被【黑暗之心】抽得腰膝酸软眼冒金星，居然还是没把她们灌到LV11，只是身上的黑暗之力波动稍稍强烈了一丢丢而已。
威廉踉跄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虚弱地抹了一把额角的白毛汗。
这玩意在升级的时候转化率好像还行，大概五六倍的力量消耗就能顶上去，但进阶时候的转化率实在太低太低了，恐怕大部分能量都用在了改造身体上。
一阶到二阶差点儿把自己抽干都没成功，要是三到四，六到七这种近乎生命阶层跃升的提升，估计把现在的自己抽死都填不上万分之一。
想到这里时，威廉有些虚弱地直起身，心有余悸地估算了一下。
在不影响活动的情况下，他一天恢复的力量，足以将三十多名小魔女从LV1灌到LV10，但如果想大量催生出达到LV11的二阶魔女……
呵呵，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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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准备写3K左右日常再往后推剧情，现在看来好像得提提速，遂重做了一下细纲，字数先补1K，剩下的明天补……
第430章 肾虚与新军团（中）
威廉从衣袋里掏出肥鸡放到桌上，一边撸它身上细滑的绒毛，一边开始修整之前对于新军团的设想。
破晓领现在最缺乏的，就是远程类军团和施法者，如果【黑暗之心】的效果足够强大，能够配合小黛西的黑面包，将大量普通人迅速堆上二阶的话，那新军团就可以全部选用单一职业的魔女。
不过只能到LV10的话……威廉的眉头微皱，面上露出几分思索之色。
魔女序列的一阶职业叫【小魔女】，虽然已经能够学习一些法术了，但体内的魔力着实低得可怜，身为纯粹的施法者，续航却比【魔能骑士学徒】之类半吊子施法者职业还要短。
如果纯靠本身的力量，扔几个拳头大的火球后，【小魔女】就可以宣告退出战斗了，这些火球的射程，更是只有一阶【长弓手】箭矢的三分之一不到，正面战斗可以说价值几乎为零。
而当【小魔女】们晋阶成为二阶的【魔女】后，虽然掌握的能力数量和一阶区别不大，但体内的魔力总量会大大增加，能够勉强达到同阶施法者的最低标准。
如果再配合一些战争特化型的速攻法术，虽然续航还是十分拉胯，但已经足以撑过两军混战前最关键的几分钟了，而等混战开始之后，就来到了增益和辅助类施法者的发挥时间，伤害型施法者的重要性会大幅下降，续航拉胯的影响也就没那么大了。
可惜……计划虽好，但现实他不给力啊。
威廉把手搭在自己的心口，遗憾地揉了两下。
按照刚才的消耗来看，就算他把【黑暗之心】用成【肾虚之心】，估计也养不出一支成建制的二阶魔女军团来，那……
那就只能玩儿点儿花的了。
威廉起身推门走了出去，来到了临时城主府后方的空地上。
这里原来是旧城主府的位置，原址的废墟已经被清理掉了，只是因为人手都被调去修建教会和新城，导致新城主府迟迟没有开始动工，所以才留下了好大一片白地。
嗯……也幸好没有动工，不然八成还要再重建一遍。
威廉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的手心，上面一道暗红色的线形纹身缓缓裂开，露出了一枚眼白遍布血丝的诡异眼球，晃晃悠悠地斜睨着周围的环境。
【由一名六阶禁忌术士打造的血肉祭坛，在制作者死亡后已成为无主之物，给予些微血液样本便可认主。
不过想成为它主人的话请务必小心，这座特殊建筑拥有自己的意志，看管不当很可能会酿成极为严重的后果】
【血肉祭坛（纹印状态）（可建设）】
【特殊建筑（术士专属）（小型）】
【血肉储量：7935/10000】
……
和掌心的眼球对视了一下后，威廉不爽地撇了撇嘴。
这玩意……看多少遍还是恶心得很啊。
在靠着【无界之民】跳过【血肉祭坛】认主必须的职业检定后，威廉在自己舌尖儿上咬了个小口子，一口带着血沫的口水吐了上去。
沾染到血丝的眼球咕噜噜地转了转，随后猛地鼓起身子，连带着纹身一并从威廉的掌心脱离，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而等这团黏糊糊的东西触及到地面后，便开始疯狂地向四周扩散，眨眼间便成为了直径三米多接近四米的一大滩血肉，并开始不停地侵蚀周围的地面。
为了避免被蠕动血肉粘到鞋子，威廉赶忙退了两步，随后一脸嫌弃地道：
“行了，这个宽度够大了，我没准备召唤体型太大的恶魔。”
仿佛听懂了威廉的话，地上蠕动的东西停顿了几秒钟，随后令行禁止地停下了扩散，但却又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似的，在远离威廉的方向，偷偷地朝着外圈儿继续侵蚀，只是更隐蔽些，速度也明显低了很多。
你当我是星际职业选手么？
看着地上的【血肉祭坛】心不甘情不愿的偷鸡，威廉冷笑一声，掏出【拉米娅的指节】一棒子怼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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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生机的自然之力一闪既没，伴随着血肉碳化的滋滋声，被【血肉祭坛】侵蚀的地面瞬间多出了一个水缸粗的圆坑。
这时，中央的裂缝仿佛吃痛一般，猛地哆嗦了两下，随后缓缓张开，露出了内里满是血丝的大眼，仿佛盯着仇人一般死死地瞪视着威廉。
啧，活的工具就是没有死的好。
见到它这副模样后，威廉也放弃了讲道理的打算，直接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把漆黑的草籽，沿着【血肉祭坛】缓缓扩张的外沿，均匀地撒了一圈儿。
【经过处理的黑蔓草草籽X329】
【植物】
【特技：血肉寻觅、寄生】
【这是一种黑色蔓草的草籽，坚硬结实不易损坏。在经过特殊手法的处理后，一旦接触到魔力就会自动寻找最近的血肉进行寄生，并大量吞噬其中的营养，快速成长为带着棘刺的黑色蔓草】
……
当两只小魔女还没脱离法雷尔家时，带着她们的那名黑袍魔女也养着类似的草籽，用来当做【蔓草寄生术】的凭依物，还借此重创过哈利，不过现在嘛……
漆黑的草籽滚落一地，在汲取了周围散溢的魔力后，缓缓探出一枚枚锋锐的棘刺，扎进了【血肉祭坛】外扩的边沿，贪婪无比地吸吮着那些诡异的血肉，漆黑的外表更是隐隐染上了一抹赤红。
仿佛被一头饿狼叼住了脚指头似的，地面偷偷外扩的血肉猛地收缩了好大一块儿，重新回到了威廉规定的“范围”之内，这才避过了那些棘刺贪婪的吸吮。
呵，一物降一物。
与满是怒意的血红眼球对视了一下后，威廉抬脚跨过正在疯长的棘刺，蹲下身以“笑摸狗头”的姿势，在眼球正中间乐呵呵地盘了一下。
“装什么装，如果你不顾一切的话，外面那些小玩意还是能挤倒的，不过到时候的后果你自己清楚。”
在点破了【血肉祭坛】的伪装后，威廉语调平淡地吩咐道：
“给我弄一头【地狱犬】过来，最好是十一级……我的意思是，要刚突破二阶不久的，如果你连接的那部分地狱暂时没有合适的，那再强一些的也可以。
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超过十五级……啧，总之就是比刚晋升的强，但短时间不可能晋级三阶【双头地狱犬】的那种，赶紧给我搞一只来。”
第431章 肾虚与新军团（中二）
听到威廉的命令后，【血肉祭坛】中央的大眼看了他一样，咕噜噜地翻了两下后缓缓陷了下去，露出了一个深邃幽暗的洞口。
紧接着，类似岩浆鼓动的诡异气泡音响起，一只浑身裹着胎衣的四足动物被从洞口挤了出来，随着地面血肉的蠕动，被迅速地“运送”到了威廉的脚下。
【你的所有物“血肉祭坛”发动建筑战技“血肉祭牲”，消耗了15点血肉储量，跨越空间召唤来了一只LV25的“恶火毒犬”，当前剩余血肉储量7920/10000】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面色一黑，也没有看看这玩意长什么模样的念头，直接抬脚把挣扎不休的【恶火毒犬】踢回了洞口。
接着便强令【血肉祭坛】发动【回收】，分解掉了还没有投影成功的【恶火毒犬】，但却只收回了10点血肉储量，剩下的血肉储量被白白损耗掉了。
擦……术士造物还是那么讨人嫌……
威廉黑着脸取出【拉米娅的指节】，用力地烙了【血肉祭坛】两下，作为这混蛋居然敢暗算自己的惩罚。
这波只能说，幸好【血肉祭坛】的自发召唤上限，一般不能超过使用者5级以上，不然要是真搞一头六七阶的大恶魔出来，自己八成就得去爱神教会，求刚认下的圣女姐姐擦屁股了。
嗅着空气中蛋白质被烧焦的难闻气味儿，威廉无奈地摇了摇头。
活物建筑就是这点不好，就算用【无界之民】避开职业检定，获得了这玩意的主导权，但【血肉祭坛】有着和野生动物差不太多的智慧，能够本能地发现自己和它“不是一路人”。
虽然碍于主从关系，它无法违抗自己的命令，但却不妨碍暗中搞点小动作，给自己使使绊子，甚至……
“噗。”
略带黏腻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头体型比之前大不少的大型犬科动物，从幽深的洞口被讯猛地挤了出来。
【你的所有物“血肉祭坛”发动建筑战技“血肉祭牲”，消耗了5点血肉储量，跨越空间召唤来了一只LV11的“地狱犬”，当前剩余血肉储量7925/10000】
甚至准备害死自己……
威廉头疼地叹了口气，【血肉祭坛】并没有违反自己的命令，但却可以在完成命令之前，先塞了一个类似的其它玩意过来。
要是自己没有系统提示，真把LV25的【恶火毒犬】当成LV11的【地狱犬】对待，必然免不了要吃个大裤头，如果战斗力不够的话，甚至还有被高自己5级的恶魔直接搞死的可能。
唉，还是大意了啊！
这玩意虽然不会说人话，但智商估计比哈利都要高，看来今后可得小心点儿应付着，别让它有机会搞出什么事儿来。
威廉一边盘算着该怎么收拾【血肉祭坛】，一边慢慢弯下腰，一点点扯开了【地狱犬】身上附着的奶白色薄膜。
“旺旺！”
被从【恶魔胎衣】中解放出来后，体长接近三米的【地狱犬】站直了身体，一边大声祝福着威廉，一边照着他脑门儿亢奋地啃了过去。
“你也旺！”
得到祝福的威廉点了点头，收回【拉米娅的指节】，乐呵呵地一巴掌甩了过去。
然而即使他已经留了七八成的力气，这一巴掌仍旧抽得【地狱犬】凌空转了大半圈儿，连那远比寻常犬科动物粗壮的脖子，都嘎吱一声别了过去。如果不是恶魔生物的生命力确实惊人，估计直接就被威廉这一巴掌给抽死了。
被抽歪脖子的【地狱犬】翻倒在地，嘴巴里呜呜嗷嗷地哀鸣个不停，那张灰红相间的狗脸上，满是祝福主人“旺旺”还被暴打的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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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它原本黑背一样尖竖的耳朵也从心地收起，紧紧贴在硕大的脑袋上，尾巴更是死死地夹在了两条后腿之间，四条腿则迅速地收回小腹内侧，颤颤巍巍地上下摊开，讨好地露出了灰黑色的肚皮，哀叫着摆出了一副任凭蹂躏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后威廉蹲下身，乐呵呵地揉了揉它摊开的肚皮，捎带手咔嚓一声，粗暴地把被自己亲手抽歪的脖子掰了回来……
嗯……别管正骨手法对不对，反正脖子是给掰回来了，而且医患关系更是和谐的不行，某犬科病号连身都没翻，就已经开始试着舔他鞋子了。
威廉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土，随后脚背微一用力，竟然把这头体重接近半吨重的大狗直接挑翻了过来。
只是，他刚才那一巴掌确实稍稍重了点儿，而且还抽在了最重要的脑袋上，所以即使已经被威廉翻了过来，【地狱犬】还是一副平衡感受创的模样，歪歪斜斜地想重新往下倒。
“站稳！”
听到那比恶魔还恶魔的声音后，天旋地转中的【地狱犬】四条腿猛地蹬直，虽然两只狗眼依旧处于找不到焦点的晕眩中，但靠着那木雕一样纹丝不动的身板儿，居然硬生生地站直了身子。
“呵呵，好狗。”
见到驯化光速完成，威廉乐呵呵地摸了摸【地狱犬】肌肉感十足的狗头，随后像逗宠物狗那样，伸手挠了挠它的耳后跟下巴。
遭到了意料之外的夸奖和“款待”，【地狱犬】的两只狗眼里却满是惊恐，里面看不到任何被主人挠痒痒的愉悦，反而有种被史前巨鳄含住脑袋的绝望。
而那两条比小孩儿腰都粗的后腿，更是不知不觉间夹的死紧死紧，看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哆哆嗦嗦地尿出来。
啧……全是肌肉啊，根本没有多少毛毛，这狗一点儿都不好撸。
威·史前巨鳄·廉遗憾地收回了手，虽然没撸到狗有些不爽，但他却对于这头【地狱犬】超乎想象的服从性格外满意。
恶魔们虽然也能被组织成军团，但因为混乱邪恶的天性无法更改，所以必须要有碾压级的强者镇压，不然根本无法被指挥。
但也许是因为犬科动物天生的等级意识，【地狱犬】算是恶魔生物中，少见的能够学会听从命令的生物。
相比于纯粹的混乱邪恶，这玩意的阵营更偏向于中立邪恶，甚至守序邪恶一些，服从性高些的个体，甚至能够在“领袖”的压制下，听从更低实力个体的指挥和驱使。
而这种些刚突破二阶不久的【地狱犬】，正是威廉替魔女军团们选择的绝佳坐骑。
第432章 肾虚与新军团（下）
而这头【地狱犬】向他摊开肚皮时，威廉已经收到了系统的通知，提示他获得了一头忠诚的宠物，这证明他的计划是完全可行的。
于是威廉喊来了守卫，命令他带人看好这里，并绝对不许走到【血肉祭坛】三米以内，随后便牵着肌肉爆棚的宠物狗，转身乐呵呵地往后厨的方向走了过去，准备找两只小魔女验证一下他的想法。
而当威廉来到后厨时，却惊讶地发现，不光两只小魔女不在这里，甚至连把后厨视为根据地和乐园的小黛西也不见了。
他只好搬来小黛西踮脚的石凳，先让【地狱犬】好好舔了一遍，随后用它肚皮的软肉蹭干口水，方才一脸淡定地坐了上去，留在后厨耐心地等待着三个皮丫头。
注意到“大恶魔”好像想要休息一下，【地狱犬】连忙放松四肢，将比例颇大的脑袋枕在两条前腿上，大气都不敢喘地贴地趴好，摆出了一副乖狗狗的模样。
“呵呵，不错，晚上加鸡腿儿”
看着【地狱犬】识时务的模样，威廉心中愈加满意，见它喘气似乎不大舒服，还把它脖子上的皮带多松了一扣。
没错，就是皮带。
因为手头没有尺寸太合适的脖套，他只好翻了翻卡梅隆老头的珍藏，从里面找出了一条大码的女士腰带，环在【地狱犬】的脖子上扣好，再找来一根粗麻绳拴住，权当做是狗链套装了。
【简易狗链】
【普通物品】
【这是一条女士腰带和麻绳组成的狗链，用料相当结实，即便成年的战马都不可能挣得开，不过对于它拴住的东西来说，却和落在脖子上的蛛网一般脆弱，稍一用力就会四分五裂。
只不过，谁又说拴东西一定需要多结实的链子呢？其实只要满足了某些条件，真正怕这条链子断裂的，反而不会是拿着链子的那个人，而是脖子被系上项圈儿的可怜家伙罢】
看到说明的威廉诧异地挑了挑眉。
哎呦？没想到狗系统居然还哲理了一回？
一般来说不应该是【只要拉着链子的人足够狗，那狗就永远不会有挣脱链子的野望】之类的话么？
威廉一边咋舌系统的反常，一边点开了属于【地狱犬】的面板。
【地狱犬 LV11】
【种族：恶魔】
【天赋：恶魔之躯，除大脑与心脏外，其余部分受到伤害将不再直接致命】
【特技：火焰强化，诞生于温度极高的地狱，身周带有大量游离火属性能量，可以强化己方火属性能力】
【特技：体魄强健，LV1-LV10时，每级额外增加3点体质】
【能力：捕猎（小成）、搜寻（熟练）、扑咬（熟练）、闪避（入门）】
【战技：快速火球、从口中喷吐出一枚速度较快的高温火球】
【战技：大力扑咬，对目标进行一次全力以赴的全力扑咬】
【战技：魔力分流，将无法调用的魔力分享给己方目标，但传输过程将会有一定损耗】
……
看完地狱犬的面板后，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家伙虽然怂的一批，但掌握的能力整体还不错，哪怕【快速火球】和【全力扑咬】完全是两个辣鸡技能，但最重要的【魔力分流】和【体魄强健】都觉醒了。
前者可以给魔力低下的一阶【小魔女】提供续航，后者增加的固定体质则是前期神技，能大幅增加耐力和血量，再配合减少要害数量的【恶魔之躯】，完全是极好的肉盾，足以最大程度地保护好坐在背上的【小魔女】们。
至于【火焰强化】的话……虽然用处不算太大，但也能算个添头吧，这点儿增强聊胜于无，不过这家伙的能力齐全，倒是用不着人道毁灭了。
仿佛知道自己终于初步安全了，【地狱犬】一路上都紧紧夹着的尾巴，终于试探性地竖起了一点，小心翼翼地左右摇摆了两下。
雅文吧
见威廉没有一巴掌抽过来，它顿时大喜过望，没什么毛的狗尾巴一阵乱晃，摇得跟直升机螺旋桨似的，鲜红的舌头也哈、哈地吐了出来，一张狗脸上满是讨好之色。
嗯……果然相比于恶魔生物，地狱犬首先还是个“犬”呐！
威廉乐呵呵地撸了一把狗头，决定今后可以好好培育一下这头识时务的家伙。
按照他的设想，如果没有办法直接组建由二阶【魔女】组成的军团，那就用职业的数量弥补质量。
一阶【小魔女】的三个法术位，分别学习【麻痹电弧】【火矢】和【狂风】，然后每人再苦练一段时间，争取搞一个【舞女】的双职业，只要达到LV1，觉醒最基础的【奥妙之舞】就可以。
一阶舞女的【奥妙之舞】，效果与大多施法者七阶时能够掌握的法术专长【魔能重奏】近似，可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复制所有与自己同阶的法术能力，一个火球扔出去直接变两个。
只不过【奥妙之舞】的“前摇”和“CD”都极长，对时机要求很苛刻，而且施法消耗会直接变为原来的四倍，再加上【小魔女】们贫瘠的魔力，等于在用本就短暂的续航，换来一瞬间的不稳定爆发而已。
但是再加上地狱犬的【魔力分流】……
威廉乐呵呵地计算了一下，按照全员LV10的【小魔女】来类比，如果算准地方的突进距离，提前把【奥妙之舞】跳好，只要一支最基础的百人队，便能在一分钟内甩出三千道以上的【火矢】。
而【麻痹电弧】这种靠法力消耗决定电弧数量的战技，在完全牺牲续航的情况下，更是能在三秒钟内一次性扔出六千道以上，足以瞬间电翻两支全身着甲的千人队。
如果【小魔女】的数量能达到一千的话……咝~~~
撸了一把脚下老老实实趴着的【地狱犬】，威廉忍不住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千人满编的魔女军团，六万道【麻痹电弧】噼里啪啦一甩，壮年期以下的巨龙都要被电得浑身冒烟，就算是七阶的老年期巨龙，要真挨实了也得被电得大小便失·禁！直接来一波漫天飞“翔”。
就在威廉开始畅享美好未来时，一只白皙的手掌突然伸到他眼前，小心翼翼地晃了晃。
“领主大人，您……您还好吗？”
————
emmm，剩下一千字就放明天吧，捂脸(*/ω＼*)
第433章 舔狗与垫子
嗯？谁在叫我？话说这声音也不是黛西的啊？
威廉抬起头循声望去，入目的并不是三只皮丫头，而是拎着一袋面粉的破晓领首席厨娘。
她用一块白布包着头发，穿着一身有些眼熟的短打扮，除了颜色稍稍鲜亮些外，看着和女妖精的“伪装”足有八九分相像，只不过下身多罩了件洗得发白的围裙，两只衣袖也挽到了肘部，把沾了面粉的白皙手腕露了出来。
威廉撸狗的动作倏地一停，眼中闪过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我就说安德烈娅那模样怎么怪怪的，虽然农家少女装扮还挺有感觉，但衣服太齐整了，怎么看都不像个会干活儿的人，最重要的是裙子还……
“领主大人……”
厨娘有些吃力地提着手里的面粉袋，看着横在厨房门口的大怪物，清秀的面庞上满是为难之色。
这个堵住路的大家伙……真的是狗吗？我……我要是从它身上跨过去，真的不会被一口咬死吗？
发现了厨娘眼中的胆怯，威廉伸脚在地狱犬的屁股上踢了踢，示意这家伙赶紧让路。
然而【地狱犬】虽然不是什么强大的生物，但好歹也有不输给同阶职业者的战力，而且生存环境又空旷得很，这辈子怕是都没因为体型给别人让过路。
舔狗并没体会到威廉这一脚的意思，只得迷茫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硕大的狗脸上满是懵逼之色。
“傻狗，你吃太肥挡路了！起来往后退退！”
听到威廉的呵斥后，【地狱犬】这才恍然大悟，慌忙撑起前爪坐在地上，把往里面走的路让了出来。
“……”
看了看这只一脸“乖巧”的犬科生物，厨娘悬起来的心终于彻底放……不下来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生物啊！赤红色的皮肤裹着一缕一缕的肌肉线条，浑身上下只有少数地方能看见一点点绒毛。
明明一脸驯服地坐在地上，但身高居然就接近两米，个子比那些骑士们的高头大马还要高，脖颈更是粗得跟小口径的水缸似的，那向外凸出的大嘴巴如果完全打开，估计两口就能吞掉一只小牛犊……
和拳头大的狗眼甫一对视，厨娘便被那满是血丝的赤红眼眸吓了一跳，感觉像是在山林里直面猛兽似的。
她虽然心里清楚，这只怪物有威廉控制着，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但两条腿依旧有些酸软，还是强自按捺着心中的恐惧，才没有立刻丢掉手里的面粉夺路而逃。
这……难道我又失算了？……
注意到厨娘的表现后，威廉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自己只考虑到了地狱犬的超强战力，但好像忽略了一般人的心理素质。
地狱犬体型庞大兼且面貌狰狞，往面前一站实在是说压迫力爆表，凡金斯家那种啥都敢冲的憨憨终究还是少数。
而魔女军团的先期成员，大概率会从流离失所的普通人里招募，且大概率会挑选年纪偏小一些的，她们大部分人的心理素质，八成连面前的厨娘都比不上。
就算有自己帮忙压制，而且LV10的【小魔女】和LV11的【地狱犬】之间，职业等级相差也不算太大，但等到真照面的时候，估计没几个能不害怕的，搞不好还会有人被吓得屁滚尿流。
可是狗这种动物，最擅长的偏偏就是找自己的位置，也就是欺软怕硬……
果不其然，在“无毛猴子”身上嗅到了恐惧的味道儿后，原本一脸狗样的地狱犬瞬间“膨胀”，甚至咧开嘴龇起了狗牙，嘴角滴滴答答地淌出了不少透明的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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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它依旧遵守着威廉的命令，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但一双狗眼里已经出现了隐隐的凶意，摆明了即使不会伤害面前的女人，但想让它听从指挥也绝不可能，更别提舍身护主了。
“老实点儿！”
威廉抬脚脚掀翻了准备低吼的地狱犬，在它满是讨好意味的呜呜哀鸣声中，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厨娘一眼。
“表姑妈，你想不想摸摸它？”
一人一狗闻言同时一愣，侧躺在地的大狗率先反应了过来，恐吓性地低呜了一声，然而刚呜到一半儿就挨了一脚狠的，直接转成了求饶兼讨好的哀鸣。
“不……不用了吧。”
厨娘强笑了一声，连连摆摆手道：
“还是不摸了，这……这只……”
“狗。”
“……”
“这只……狗，看起来有点……有点凶，而且我手上还沾着面粉……要不……”
“没事。”
威廉温和地一笑。
“如果它让你摸，那晚饭就给它吃点儿好的；如果它敢龇牙，那它就是今天的晚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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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饭的强力威慑下，地狱犬两只狗耳朵一哆嗦，随后相当识时务地瞬间卧倒。
那硕大的狗头紧贴在地，像一只大毛毛虫似的蠕动过去，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厨娘的脚腕，屁股后的大尾巴，更是极没有尊严地摇了起来，晃得速度竟不比之前慢上多少。
在那张狗脸上发现了活灵活现的谄媚后，厨娘总算放心了不少，随即犹犹豫豫地蹲下身子，在舔狗的大额头上极轻地摩挲了一下。
担心被人大卸八块端上餐桌，舔狗自然是一动不敢动，但厨娘手腕上沾了不少面粉，随着她的动作飘落下来，顺着呼吸落进了舔狗的鼻子，痒得它猛地张开了血盆大口。
“嚏！”
“啊呀！”
被地狱犬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花容失色，厨娘尖叫了一声就要往后倒，多亏威廉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把人托了起来，不然后脑勺怕是要磕一个狠的。
“啊！！！”
一道有些熟悉的尖叫跟着响起，随着噼噼啪啪的脚步声，小黛西奇迹般地出现在了门口。
“放开我妈妈！”
来不及细看那个背对着大门的身影，小黛西尖叫着把手里的面包篮砸了过去，随后闭着眼睛发动了【蛮牛冲撞（黛西·安德森特化版）】，笔直地朝威廉的后腰顶了上来。
这种战技对威廉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杀伤力。
但为了避免她伤到脖子，威廉只得侧身用手垫住她的小脑袋，顺着那股力道向前一袋，把失去平衡的黛西送到了厨娘怀里，随后迅速从软绵绵的缓冲物上抽回了手。
第434章 母爱一掐
“哎呦！”
厨娘单手撑住地面，先是下意识地揉了揉被撞疼的胸口，随后揽着莽撞的女儿红着脸训斥道：
“你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稳重点！”
莽“撞”的小黛西从母亲怀里抬起了头，看到了旁边一脸淡定的威廉后，顿时恍然大悟地埋怨道：
“原来是领主大人在抱你，那妈妈你喊那么大声干嘛？吓死我啦！我还以为是什么坏人呢！咦？你们刚才是在……哎呦！”
厨娘瞥了一眼威廉的手背，红着脸在女儿屁股上掐了一把。
“快起来！再这么毛毛躁躁下次有你好看的。”
并没有发现母亲在转移话题，小黛西揉着屁股从厨娘怀里爬了起来，撅着嘴一脸委屈地道：
“好疼……为什么要掐我啊，我这还不是担心你嘛！”
厨娘闻言愣了愣，想起女儿刚才明明怕得发抖，仍旧白着小脸闭眼冲进来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暖，随后抬手用力戳了戳她的额头。
“笨丫头！你冲进来能干什么？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去找守卫或者……或者领主大人吗？”
“奥……我知道了……”
小黛西捂着脑门儿，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有些好奇地道：
“对了妈妈，我刚才看见你们……”
“黛西，我刚才看见你拿着面包篮？”
赶在厨娘的【母爱之掐】出手前，威廉一脸淡定地截过了话题，盘着黛西的小脑袋温声问道：
“所以，你是去给玫兰妮送面包了吗？”
“……”
小丫头闻言猛地僵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貌似刚干完“坏事儿”回来。
见把她唬住了，威廉松了一口气，面色严肃地道：
“黛西，我之前好像说过，不允许随便接近她的吧？”
威廉的最终目的虽然是转移话题，但这个问题确实还有一小半是真心的。
在上次偷袭放倒了玫兰妮之后，威廉深觉她的实力恢复得有些过快，居然没用太多时间就已经恢复到了一般五阶的强度，甚至足以轻松秒掉身为四阶职业者的伊织。
现在他虽然还能强行压制，但如果再这么放任下去，恐怕用不了几个月的功夫，被压制的人就该轮到自己了。
当时的威廉仅仅思考了0.001秒，便做出了必须控制她的决定。
毕竟不管玫兰妮目前表现得多无害，她终究还是一名兼修了萨满序列的七阶【赤红公爵】，而把未来寄托于一只吸血鬼的“仁慈”，那简直和找死没什么两样。
于是威廉通过小富婆，从知识教会搞来了一枚限制囚犯能力的项圈儿，直接趁热给玫兰妮套上了，导致现在的她虽然依旧在快速恢复，但实际战斗力怕是连黛西都不如。
而眼见短时间内自由无望，女吸血鬼自然大发脾气，破罐子破摔地开始拼命捣蛋，甚至还试图往所有人的饮食里掺黑面包屑，着实给威廉添了不少麻烦，被烦不胜烦的他暂时关了禁闭。
……
看了看心虚地开始捻衣角的小丫头，威廉甩给厨娘一个安心的神色，随后摸着她的脑袋低声道：
“黛西，我知道你们关系不错，你平时去看她，甚至和她一起玩儿都没问题，但不管她怎么哭闹、耍赖、甚至苦苦哀求，也绝对不允许帮她解下脖子上的东西，记住没有？”
“嗯嗯！”
从威廉的语气中听出了“轻拿轻放”的味道，之前还垂头丧气的小丫头，瞬间便恢复了活力，一边连连点头表示记住了威廉的话，一边开始不住地拿眼神偷瞄地上的大狗狗。
哇！好大的狗狗啊！
这家伙虽然长得很凶，但一直在朝我们摇尾巴，应该……应该不会咬人的吧？我还没见过不长毛的狗呢，它……愿意吃黑面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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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了黛西跃跃欲试的模样，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他之所以拉着厨娘去摸一把狗头，目的就是为了看看地狱犬的服从性，能不能在脱离自己的压制下保持冷静。
在“敢龇牙就成为晚餐”的高压下，地狱犬虽然没有反抗厨娘的抚摸，但却始终掩盖不住狗眼里的抗拒和凶意，明显只是暂时屈服而已，也正因如此，厨娘才会被它的一个喷嚏吓得连声尖叫。
嗯……黛西虽然也解决不了这家伙，但她的小闺蜜可以啊。
回想起女吸血鬼那双会说话的眸子，威廉的思绪开始飞快地转动了起来。
【禽兽之语】是萨满序列的技能吧？这个序列貌似在驯兽方面很不错来着，【灵魂锁链】【野性激流】【兽行者之手】……无论是沟通灵魂还是压制野性，估计都能很容易地解决这个问题。
不过这样的话，真正困难反而变成了玫兰妮的态度，这家伙发现被带了项圈儿之后，恨不得把自己这个便宜弟……哥哥给生吞活剥了，那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出手帮自己呢？
威廉双眼微眯，先给跃跃欲试的舔狗抛了一个威胁的眼神，随后伸手盘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用满是蛊惑意味的语气道：
“黛西，你想不想摸一下那头大狗狗？”
……
“你是说……杀掉了那名女术士的，很可能是个叫威廉的人类？”
彭可罗城空空荡荡的城主府内，面有菜色的马拉父子连连点头，一脸悲愤地道：
“这位大人！那件事肯定是他干得没错！我们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男人的脸！就算把他一把火烧成灰我们也认得出来！
那个叫威廉的小白脸儿……他……他简直就是恶魔！抢了我们所有的钱还不够，居然把整座城的人都给迁走了！我们……”
“闭嘴！你怎么敢当着基兰大人的面说谎！”
名为比奇的少年面色涨红，虽然还没有直接出手打人，但攥紧的拳头已经完全出卖了他的想法。
见到比奇怒不可遏的模样，马拉父子俩顿时吓得一哆嗦。
“错了，是……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说谎！”
在惊恐地互相对视了一眼，并回忆了一下之前的发言后，马拉老头试探性地补充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如果您真把他烧成灰，那我们应该是认不出来的……”
“你！该死的！”
高个儿男孩气得眼圈儿泛红，右手已经摸上了背在背上的武器，咬着牙怒道：
“你们两个罪人！我明明闻得一清二楚！他怎么可能是人类！”
第435章 疑问
他不是人……难道是条狗吗？
听到比奇咬牙切齿的判断后，马拉老头父子又双叒叕对视了一眼，并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迷茫。
然而情况已经不允许他们再迷惑下去了，面前的矮个子面具男显然恼怒已极，甚至解下了身后半人多高的十字弩，咬牙切齿地开始上弦，明显不是个讲道理的人呐！
“您说得对！他不是人！”
马拉老头扑通一声趴了下去，避过了乌突突的弩箭对着的方向，涕泗横流地哭诉道：
“他……他是恶魔！对！他强行搬空了整座城！他一定是贪婪魔王的后裔……”
“闭嘴！”“啪咔。”
铁丝搭好扳机的扣音响起，比奇咬着牙瞄准了魂飞魄散的父子二人。
“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是什么人杀死了那名女术士！”
“算了，比奇。”
名为基兰的女人叹了口气，伸手搭住绷起的弩弦，将已经搭好的弩箭抹了下来。
“这两个家伙说的应该是真的。”
“可是……可是我明明闻到……”
比奇红着眼眶，顺着女人的力道垂下了十字弩，低着头道：
“对不起，基兰大人，我让您失望了。”
女人摇了摇头道：“这不是你的问题，世界这么大，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我的判断同样没少出过错误。
但你一定要记住，今后如果再遇到计划外的情况，一定要学会冷静思考，不能因为自己最倚仗的能力出了差错，就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能力。”
安慰并训诫了属下一句后，女人回忆了一下地牢附近的场景，语调平静地道：
“之前我就觉得有些古怪了，那边的战场满是大块的凹坑，看着确实像两名大体型生物的战场，但实际上只有巨人喜欢用的棍棒砸出来的痕迹，却根本看不到属于巨人的脚印。
所以这两名恶魔血裔的话应该是真的，那名叫威廉的人确实不是巨人，估计是掌握着什么冷门的序列，或者拥有巨人的血脉而已。”
她身后一名矮壮的男人点了点头，踮脚拍了拍高个儿男孩儿的后脑勺，嬉笑着道：
“听到没比奇？你个小屁精，别以为有个好鼻子就了不起，要学会多动脑啊！”
男孩儿晃掉了脑袋上的手，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低声嘟囔道：
“拉尔夫你这混蛋！我判断失误了，你还不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叫做拉尔夫的矮壮男人呵呵一笑，伸手强撸了一把男孩儿的脑袋。
“我的职位是战斗员，猎捕追踪又不是我的活儿，而且我可没在抓捕罪人的时候出岔子。
另外，你小子这回栽个跟头也好，现在出了岔子还有我们给你补，还能让你长长记性，要是离开我们之后再栽跟头，搞不好要惹出大问题。”
听到男人的话后，比奇不由得心中一暖，知道拉尔夫是出于好心在告诫自己，这番话也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说。
然而就在他感激地望过去时，却听矮壮男人呵呵一笑道：
“噫……还是算了，我收回之前的话，你这小混蛋也就鼻子和箭术不错，别的地方就是个弱鸡，掰个手腕儿连我闺女都拗不过，以后肯定没什么惹大祸的机会。
比奇，要不你还是别走了，留在队里接着给我们打下手吧？拉尔夫叔叔保证好好照顾你，要是你三十岁还没有女人要，我还可以勉为其难让我闺女……”
说到这里时，他突然犹豫了一下。
“哎……还是算了，我怕她看不上你。”
混蛋啊！
高个儿男孩脸上青筋暴起，被这番话气得直哆嗦。
你那身高一百三、体重三百一的闺女，放到你们矮人里也是一顶一的“猛男”好不好？那家伙单手就能拗翻兽人战熊，我就算长了八只胳膊也掰不过她啊！
可能是也想到了拉尔夫的“猛男”闺女，名为基兰的女人忍不住嘴角微翘，绿宝石般剔透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她原本也想跟着打趣一句，但眼下事态紧急，临行前父亲可是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消息泄露出去，追回恶魔法典的重要性凌驾于一切之上，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
“拉尔夫，别再逗比奇了，如果帕米拉知道你拿她的婚事开玩笑，搞不好真会打你的！”
一句话吓退了拉尔夫后，女人让人把马拉父子带了出去，随后环顾身边的一群银面人，温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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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法典抄本的重要性大家都清楚，既然已经知道了东西的下落，那我们就要尽快把它夺回来，不然如果出现了新的恶魔术士，那这座城市的惨案恐怕还会再次发生。”
三十几名银面人闻言面色一肃，纷纷点头行礼，并表示一定会竭尽全力，尽快将恶魔法典的抄本夺回来。
女人满意地点点头，正准备带着大家出发去破晓领，寻找那名叫威廉的男人时，却在高个男孩儿的脸上看到了些微的犹豫之色。
“怎么了比奇？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基兰温声问到。
“你别是惦记上我家帕米拉了吧？”
见到高个儿男孩脸上的犹豫之色，矮人拉尔夫咧了咧嘴，拍着他的肩膀插科打诨道：
“没事儿，虽然我觉得你小子软塌塌的，但没准帕米拉就好你这口呢？你要是实在不死心的话，回去我可以安排你们见一面，嗯……到时候记得一定提前穿好铠甲，我怕她一拳把你打出屎来。”
听到矮壮男人的话后，周围的三十多名银面人纷纷笑了出来。
“拉尔夫，要不还是你穿上铠甲吧？我觉得小帕米拉应该会先揍你！”
“哈哈哈，一层铠甲可不行，我看最少得两层！”
“拉尔夫，要是帕米拉和比奇真成了，你不会当场哭出来吧？”
本来想逗逗有心事的小兄弟，没想到自己却成为了众人的调笑目标，拉尔夫顿时跳了脚，只见他梗着脖子吼道：
“谁哭？谁哭！反正我保证不哭！你们这些……”
“安静。”
抬手压下了周围的喧闹，女人快步走到满脸彷徨的男孩儿身前，微微弯腰轻声询问道：
“比奇，你还在犹豫之前的事吗？”
高个男孩儿微微点头，同样低声答道：
“基兰大人，那个叫威廉的人击败了术士，等于救了这里几万人的性命吧？但如果他也看了法典抄本，那……那我们……”
第436章 争吵与最强二代
后面的话男孩儿没有再说下去，但所有人都听懂了他的意思，就连一脸混不吝的拉尔夫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比奇，摆正你的位置！这是我们的任务！你明白任务的意思吗？”
人群中响起了恼火的呵斥声，一名并没有带着面具的男人越众而出，皱着眉厉声喝道：
“那虽然是三代教皇大人的手稿，但里面的内容却十分危险，无论是上面记载着的强大序列，还是光明教廷在研究恶魔的消息，外泄的后果都是你承担不起的！所以必须将一切泄密的可能都彻底消灭！”
高个男孩儿闻言微微一抖，低下头没有说话，然而一旁的拉尔夫却瞪起了眼睛。
“你tm说的什么屁话！我看应该先把泥妈消灭了！那女术士是从咱神圣帝国漏过来的，人家干掉了那个女术士，救了这里几万条命，那是在给咱们教廷擦屁股！
你这一脸怂样的小忘八蛋！屁股上的屎才刚蹭干净，就想把擦屁股的纸咽下去？什么玩意！”
男人被矮人活灵活现的比喻噎了个结实，翻着白眼一时间卡了壳，而他身旁一名同样没带面具的女人站了出来，怒不可遏地呵斥道：
“拉尔夫！你说的什么混账话！这可是足以动摇教廷权威的大事！容不下你撒泼耍赖！”
拉尔夫闻言跟着翻了个白眼，咧着嘴嘲讽道：
“我耍什么赖了？之前不把这破法典烧了，非要拿个破盒子供起来，结果还让一个六阶术士越阶给抢了，我都觉得丢人！
还有，那玩意就是在你们手里丢的吧？你们几个不过是来戴罪立功的，为了好听挂了个监督的名号而已，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的事儿？
听过我们矮人的俗语没？怎么着？之前该停嘴的时候你猛个劲儿吃，现在屁股漏·屎开始着急了？”
女人被他粗俗的回怼猛地噎了一下，气急败坏地道：
“拉尔夫！你个……”
“虽然比喻有点恶心，但我觉得拉尔夫说得对。”
这时，一名身量娇小的尖耳朵女人站了出来，声线冰冷地道：
“按照之前的速度，等我们赶到这座城的时候，估计这里已经不会有活人了。
所以无论如何，那名叫威廉的人类都救下了几万条性命，而且还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对这样的人出手与教义相悖，更有违我们精灵的原则。”
“抱歉，我觉得不能放任那名叫威廉的人类，就算不杀掉他也要清洗全部的记忆，绝对不能让法典的抄本外泄。”
一名身高近三米，浑身带着黄色绒毛的兽人站了起来，声线有如兽吼般低沉地道：
“我也不想对善良的人出手，但和恶魔法典相关的事，绝对不能大意。”
他它伸出爪子，从自己脸上挑下了特质的大号银色面具，露出了一个被蚀烂了大半的“王”字。
这名虎人的脸上满是暗红色的瘢痕和疮疤，那伤口似腐蚀又似火烧，彻底毁掉了它的右眼和大半张脸，看上去可怖而邪异。
“这是术士的【碧萤火】烧出来的印记，我出身的部落全族共三千多人，被这歹毒的火焰一个个活活烧死，当做了献祭给恶魔的祭品，最终只活下我和我妹妹两个，而那名邪恶的术士就是我的母亲。”
虎人的眼中满是憎恶，但语调却又平静得近乎冰冷。
“身为族长的她，得到了一本术士序列的密卷，而在被那本书蛊惑之后，她为了追求力量，将包括父亲在内的所有族人统统献祭掉了，如果不是基兰大人，连我和我妹妹也一样难逃毒手。”
说到这里时，他停顿了一下，拍了拍身边开始发抖的女性虎人，随后面冷如铁地道：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允许这种东西继续流传，而基兰大人也答应了我，在拿到抄本后会违抗教皇大人的命令，立即将它毁掉，至于那名叫做威廉的人类……各位，术士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恶！”
面对虎人自剖伤口的发言，众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当中，连拉尔夫都安静了下来。
矮人心里清楚，面对同伴鲜血淋漓的亲身经历，即使心中依然坚守自己的底线，但这时候继续撒泼打诨，那就等于在侮辱自己了。
“抱歉，我还是不认同。”
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女精灵上前一步，缓缓摇头表示反对，但冰冷的声音却微微和缓了些。
“法典抄本虽然记载着术士序列，但和传统的术士密卷不同，并没有蛊惑人心的能力，而那名人类挽回了几万人的性命，只是得到了一本记载着知识的书籍而已，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应该对他下手。”
“我理解。”
虎人微微颔首，随后将掌心的面具扣回脸上，遮住了那可怖的伤口，声线平静地道：
“但我同样坚持自己的看法。基兰大人曾经和我说过，法典抄本里记载的知识极为可怕，甚至拥有数条直达九阶的强大序列。
再加上三代教皇大人的亲笔批注，哪怕资质十分一般的人，也有很大几率在五十年内晋升七阶，获得数倍于普通人的寿命……我相信一定会有能禁得起诱惑的人，但你能保证那名人类做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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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就连女精灵都陷入了沉吟中，毕竟寿命和实力都太过诱人，就算那名叫威廉的人类现在能抵挡住诱惑，那等到他衰老的时候呢？
当皮肤逐渐松弛，当肉体失去活力，当精神开始腐朽，当死亡的脚步逐渐逼近……那名人类还能抵挡住诱惑吗？他真的能控制住生存的本能，坚持不越过生而为人的底线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
摸了摸男孩的头，名为基兰的女人直起身，叹了口气道：
“法典抄本上的内容太过紧要，尤其是三大教皇钻研出来的特殊职业，甚至要比教廷的惩戒者序列还要强大。
拉尔夫、比奇，我能理解你们的想法，甚至也不认为你们的判断是错误的。但我必须为更多的人负责，我不能将数万名、乃至更多普通人的性命，寄托在某个人的良知和底线上。”
面对陷入沉默的众人，基兰轻声道：
“你们每个人，都经历了极为沉痛的过去，造成你们痛苦的那些家伙里，也不乏那些只是一念之差的好人，而亲眼见过了那么多的罪恶之后，我已经无法相信……抱歉……”
说到这里时，女人停顿了一下，宝石般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混杂着哀色的坚毅。
“比奇，我的回答和之前一样，有些时候，我们同样别无选择。”
高个男孩儿点了点头，随后咬了咬嘴唇道：“我知道了，基兰大人……我只是……只是……”
“只是想起你父亲了……对吗？”
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女人的眸子里流露出了一丝柔软之色。
“我明白的，他和你父亲一样，是在强敌的袭击下拯救了一座城的英雄，但却又……算了，我还有个折中的办法。”
基兰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起身环视了一下周围的银面人，面色诚恳地道：
“法典抄本上记载的内容过于紧要，甚至还有【渎神术士】那种可怕无比的职业，但我同样不愿意伤害一个好人。
我们先找到那名叫做威廉的人类吧，如果他能够向冥河起誓，保证没有打开过法典抄本，那我希望……大家能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沉默了几秒种后，银面人纷纷点头，连虎人兄妹在对视了一眼，也缓缓点头表示能够接受这个结果，但之前曾呵斥过比奇的男人却站了出来，皱着眉质问道：
“基兰大人，教皇大人下达的任务，是夺回恶魔法典的抄本，并杜绝一切相关消息外传的可能。
还有，那名虎人之前说的话有些问题，请恕我不能当做没听到。”
“你们能接受这个决定就好。”
完全无视了男人的话，基兰看着虎人兄妹微笑道：“我们继续吧，没打开法典一切都好，但如果那个男人打开了法典，甚至学习了上面的知识，那我也只好……”
“基兰大人！”
男人大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一脸严肃地道：
“那个叫威廉的人必须消灭，另外，法典抄本记载的知识虽然邪恶，但却是第三代教皇大人亲笔所书的手稿，您没有私下毁坏它的权力，这件事我一定会……”
女人闻言转过了头，面色虽然温和依旧，但眸子里却满是令人胆战心惊的冷意。
“你想殉职吗？”
“？？？”
“我是下一代的圣女，也会成为下代教皇的三位竞争人之一，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完全没想到一向待人温和的她会突然翻脸，男人面色涨红地道：
“基兰大人！您……您这是在威胁我吗？无论抗命还是私毁圣物，可都是难以宽恕的大罪！我一定会像教皇大人禀报的！就算你是……”
听到他有些语无伦次的威胁，周围原本严肃的银面人们居然笑出了声，就连面含悲意的虎人兄妹都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那个狠心的老东西？”
女人莞尔一笑，会说话的眸子里闪过几分戏谑之色。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是准备去找我的亲爹……告他女儿的状？”
“……”
“拉尔夫，来，替我帮他们清醒一下。”
————
2k+3k又是刚好卡住字数，刚好怎么排都挤不进来……早知道昨天不说三更了，凭空多了1K的债务，捂脸。
立个新的FLAG，明天三更……
第437章 进阶路线（下）
得到命令的矮人狞笑着捏了捏拳头，招呼着几名关系好的同僚一起动手，将几名不识时务的“监军”拖了下去。
而没了这几个聒噪的家伙后，剩下的人们大多连面具都摘了下去，围成一圈儿开始继续之前的讨论，研究到底该如何“发落”那名得到了法典抄本的家伙。
“基兰大人，您之前的处置方案我们完全同意，如果那名叫威廉的人类尚未打开法典，我们可以让他立誓不透露这件事，这也能保护他不被教廷的人找麻烦。”
体型稍小些的女性虎人摘下面具，露出了一张和人类面貌十分近似的脸。
只见她单膝跪地，一脸严肃地道：
“术士序列的职业本身，就有着太多将人引向罪恶的东西，只要稍稍打破一点底线，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即使在教廷势力强大的帝国之内，近些年因术士而死的人数也是数以万计的！
基兰大人！善良的人因为诱惑走向堕落的戏码，您应该看得比我们更多才是。所以，如果那名人类已经获得了上面的知识，或者干脆已经入门成为了术士，那还请您不要心软，立即将其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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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虎人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后，并没有像妹妹那样摘下面具，而是弓下庞大的身躯，神情庄重地跟着跪了下去。
“这……”
见到他们坚定的态度后，女人不由得轻咬朱唇，明显陷入了迟疑之中。
被虎人兄妹的突然发难吓了一跳，高个男孩儿连忙看向周围，试图找能和自己一个阵线的“战友”。
结果他却无奈地发现，因为需要抽出人手“教训”监查官，拉尔夫和女精灵等“挺威派”，等于被变相地支走了，一时间竟没人替那个倒霉的威廉说话了。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啊？那个叫威廉的也太倒霉了吧！
比奇一脸郁闷地垂下了头，在几名成年的战斗员被支走后，“势单力孤”的他怕是真无力回天了。
眼神微微扫了一下郁闷的比奇，基兰双眸微阖，遮了遮自己那双会说话的眸子，随后轻叹了一声道：
“诺雅，你说的对。”
“法典里记载的职业强大而可怕，一旦流传出去后患无穷，我……我确实应该担起自己的责任，不能再这么心软下去了。”
名为诺雅的女虎人愣了愣，抬起头望了过去，正好看到了基兰满含痛苦的眸子，心中顿时泛起了浓浓的愧疚之情。
基兰大人那么善良，我……我和哥哥居然用大话去压她，强行逼迫基兰大人做出违背她心愿的决定，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犹豫了一下后低声道：“基兰大人……对不起……我们……我们其实……”
“不，你们只是说了自己该说的话而已。”
轻搂了一下满面愧色的女虎人，基兰回过头，一脸歉意地对男孩儿道：
“比奇，我知道你觉得这样做不好，但如果那名叫威廉的人类真的打开了法典，那我也只能……抱歉……”
……
【你打开了一本记载着神秘知识的手册，阅读了一名半神级强者的相关心得，得到了术士序列的部分职业信息】
威廉仰躺在兽皮蒙制的沙发上，一脸惊讶地翻看着手感诡异的书册。
这玩意……嗯……有点儿意思，不愧是教皇出品的手抄本，比那些给低阶术士看的玩意强多了。
他顺手打开了职业面板，发现属于术士序列的职业树被点亮了好大一部分，足有七条直达九阶的完整序列被唤醒。
而在那七条直达九阶的强大序列中，最醒目的无疑是名为【渎神术士】的职业，毕竟光凭这名字都知道强度惊人。
威廉眼神闪动，记得这职业上辈子有人就职过，前前后后氪了不知道多少钱，才算是勉强堆到了九阶极限。
然后他就膨胀了，带着数以万计的高阶恶魔冲进地下世界，试图越二十多级去渎一把神。
嗯……结果喜闻乐见，他反被中等神力的蛛后给“渎”了，不光军团全完，连身体都只跑了一半儿，下半截身体被蛛后一通打油抛光，倒过来做成了蜘蛛神庙门口的烛台……
你别说，大佬的屁股插上蜡烛，艺术感还挺强的，直接被小编拿去加了个粉红滤镜，当成了那一期《玩家月报》的封面图。
至于那期的封底图，则是某个偷挖冰雪女神坟墓，差点直接被扬了的倒霉蛋，顺带一提，那期月报的主题叫《作而不死是种境界——“我的沙雕之力啊！”》……
从悲伤的回忆中挣脱出来，威廉合上恶魔法典的手抄本，盯着明晃晃的【渎神术士】，若有所思地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要不……学个术士？
在他已经掌握的序列当中，首先是代表极限体质的【血肉魔巨人】，而且已经确定要向巨人序列发展了。
其次是敏捷专长的【苦痛恶灵骑】，这个职业同样达到了LV20，未来还没有完全确定，但一定会是敏捷方向。
接着就是【阴影斗士】、【黑死徒】、【复苏祈并者】、【神秘者】这些零零碎碎的一阶职业。
除开卡死在LV1，根本不知道怎么升的【神秘者】外，刚好还有三个一阶职业，可以给力量、精神、意志，各分配一条，把“力敏体精意”五维属性统统占满。
而术士序列虽然属于施法者，但因为涉及到的主战能力，大多是持续生效的召唤和诅咒，并不是很吃“法强”（精神属性），属于走意志专长的强大职业序列，刚好完美符合这个“极限流”的设想。
……
虽然就职术士麻烦肯定不少，但这可是【渎神术士】啊。
威廉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这个念头起来之后，有点儿按捺不住了。
九阶的【渎神术士】正好90级满，半神是91-100的微弱神力，101到110则是较弱神力的正牌神明……
而丢屁股大佬原本的目标，其实是蛛后的两个102级从神，但他弄死了一个还不肯走，非要来个双杀，结果被怒火中烧的118级蛛后蹲了个正着……
第438章 恶魔文字
所以上辈子的大佬虽然翻了车，但那是脑子的问题，【渎神术士】本身还是个强的一批的好职业。
不信的话可以捋捋，一个90级的术士遭遇118级的蛛后，虽然最后没能保住屁股，但好歹把命保住了不是？光这一条就已经能够证明【渎神术士】的强大了。
眼馋地看着“buling、buling”的【渎神术士】，威廉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缓缓伸出了手，开始向下方拔动职业树。
“咝！好冰！”
就在威廉即将翻到最下时，他肚皮右侧贴身的地方，猛然传来一阵彻骨的凉意，冰得他猛打了个哆嗦。
威廉惊讶地取出了那枚冰冷的铜卡珀，用手指轻轻摩挲了两下，发现【幸运硬币】的温度低得吓人，堪称史无前例的冰冷。
他诧异地挑了挑眉，伸手攥紧了冰冷刺骨的幸运硬币，低声道：
“算了，我不当术士了。”
话音刚落，比冰块儿还冷的低温瞬间缓解，转而变为了暖融融、热乎乎的触感，甚至像太阳晒过的柏油路一般，摸上去竟有些烫手了。
术士这职业……这么不适合我的吗？
幸运硬币的反应出乎了威廉的预料，他将硬币置于右手的手心，用左手的拇指细细地摩挲了起来。
威廉的眉头微皱，对于幸运硬币突如其来的提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这东西的建议需要重视，但绝对绝对不能产生依赖。
按照威廉过往的经验，幸运硬币完全就是个神经刀，外加对那些二选一的情况尤为敏感，甚至能在早饭吃什么这种破事儿上被唤醒，但对某些自己看来几乎十死无生的事，反倒不一定会动弹。
就比如在面对【尸骸大君】时，这东西就几乎全程装死，无论怎么摸都不肯给出任何建议，装得就像个普通的铜板一样。
除此之外，这玩意下判断的准则也有些奇葩，完全是苟、怂、稳三位一体，连屁大点儿的事儿都不乐意招惹，给出的选择用一句话来概括，可以称之为“毫无卵用的正确决定”。
威廉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按照幸运硬币的“最佳标准”，如果他不小心踩了一条狗的尾巴，说不定都会被建议诚恳地向狗道歉，免得和狗之间产生“无谓的争端”。
总而言之，除非那种逃无可逃的场景，听了这东西的话一定会百分百安全，但一般人只要脑子没毛病，就不会双膝跪地诚恳地跟一条狗道歉啊……
可能是察觉到了威廉的犹豫，幸运硬币的温度又开始来回变化，在热得烫手和冰冷刺骨间反复横跳，搞得他有点心烦意乱。
要不？遇事不决莽一波？
威廉盯住星光璀璨的术士序列，眼神多少也有恋恋不舍。
那可是能让真神都觉得麻烦的强大职业啊！总不能因为一些无法确定的提示，就轻易放弃了这么猛的序列吧？
再说了，幸运硬币给出的危机提示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还不一定是马上就会发生的，没准应验的时候都几十年过去了。
对现在的自己来说，遇见一个双序列五阶的高阶施法者，只要他或者她讨厌术士，说不定就能成为触发硬币的大危机，但等个三五十年过去呢？双五阶？自己怕是一巴掌就能把人拍死！管你什么危险不危险？
算了算了！幸运硬币只是个命运物品而已，它懂个屁的命运？
而当威廉彻底下定了决心后，幸运硬币只是轻颤了几下便缓缓平静了下来，温度也迅速恢复了正常不再变化，重新成为了一枚“平平无奇”的普通硬币，瘫在他的掌心一副慵懒的模样。
看着手心里雷打不动的幸运硬币，威廉甚至隐约产生了幻觉。
仿佛看到一个吃饱喝足的宅女瘫在沙发里，一边抠着脚丫一边低声嘟囔，反正老娘已经尽力了，是你自己头铁非要往上撞，要是倒了霉可不能怨我没吱声。
不知道为什么，威廉本能地有些心虚，但在【渎神术士】的强力诱惑下，他还是点开了术士序列的职业树，慢慢拉到了最下方的基础职业上。
【秘教信徒】
【就职条件：恶魔恩典（入门），意志高于15点】
【不可就职】
威廉无奈地咂了咂嘴。
啊……跳过跳过，获得【恶魔恩典】的条件是要获得恶魔之名，手刻并跪拜恶魔真形雕像，外加血祭大量智慧生物作为“路费”，联系到居于深渊中的恶魔……这个事儿不怎么好搞啊。
威廉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他知道不少大恶魔的名字和外表，但恶魔们不像真神那么“心大”对来自奥法大陆的“信徒”们可是很珍惜的。
而且因为大多没有神格，无法像真神们那样“公式化托管”，八成会像阴影位面的那匹马一样，百忙之中来瞅上一眼，这对自己来说可是个大麻烦。
嗯……话说我记得【秘教信徒】不是必须的前置来着。
威廉皱着眉头将职业树往上拉了拉。
【术士学徒】
【就职条件：施法者类型基础职业达到LV10，恶魔文字（入门），意志高于20点，精神高于15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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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就职】
完美，这个就差得不是很多了。
威廉的眼中闪过一抹满意的神色，自己基础属性早已达标，掌握的【复苏祈并者】也已经LV10满级，恶魔文字虽然十分难学，但却有着【恶魔法典】的手抄本在啊。
他乐呵呵地摩挲了一下法典抄本，这东西毕竟是三代光明教皇的手稿，里面记载的恶魔文字“级别”相当高。
如果他手里不是这本书，而是一本别的术士密卷，那就等于从“啊喔额”的“初级恶魔文字教材”学起，少说也得读上三五年的书才能“入门”。
相比之下，这本法典抄本里记载的东西，则相当于一篇恶魔文字的毕业论文，管它能不能看懂呢？背就完了！
反正只要能记上几段儿“高级恶魔词汇”，那就已经比“牙牙学语”的阶段强得多了，再稍微理解一下的话，搞不好一步蹦到“熟练”都有可能。
虽然想继续深造达到“小成”肯定需要从头学起，但“熟练”级别的【恶魔文字】，已经足够浪到四阶甚至五阶了。
简直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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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还没改完，应该要凌晨更出来，大家晚安(|3[▓▓]
第439章 学习与吃瓜
心动不如行动，很快威廉便陷入了抓耳挠腮的死记硬背中。
【阅读了带有大量恶魔文字的珍贵书籍，恶魔文字熟练度大幅增加】
【学习了大量高阶恶魔文字的使用方法，恶魔文字熟练度大幅增加】
【对恶魔文字的背诵及理解发生错误，恶魔文字熟练度小幅降低】
……
威廉的学习进展相当不错，系统传来的提示虽然不全是好消息，但即使是熟练度降低的坏消息，也对纠错和理解记忆帮助极大。
而且因为教材实在有够高端，增加的幅度要远远大于偶尔的纰漏，在这时好时坏的提示声中，威廉的恶魔文字能力涨得飞快，没过多久便传来了相关的系统提示。
【完整记诵了一篇高阶恶魔文字写就的文章，恶魔文字熟练度大幅增加，当前熟练度为恶魔文字（入门）】
牛批！不愧是教皇的手稿，一开始的学习层次，就已经和那些野鸡术士密卷拉开了距离。
听到系统的提示后，威廉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这本恶魔法典的手抄本，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宝藏，虽然他基本不知道具体读音，也不怎么理解其中的意思，但在大量高阶词汇的支持下，就算和一头真正的恶魔做笔友，只要限定好话题，威廉也有把握侃得它一脸懵逼。
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公司不景气产品卖不出去，大家经过讨论后，只能无奈地把致富的希望放在了朋友圈，这就显得很low。
如果把这种事换个说法，变成“搭建属于自己的私域流量池”，那甭管东西卖不卖得出去，好歹听着足够牛X不是？
同理，借钱给朋友=天使投资、没钱付准备白嫖=资源置换、这项目赚估计不到钱=延迟满足……
“高阶恶魔文字”也同样如此，靠着上辈子的丰厚积累，每当威廉理解了一个“高级词汇”，就会如同醍醐灌顶般，瞬间搞清楚好大一堆概念，随后【恶魔文字】的熟练度便会唰地蹦一个台阶。
虽然迟迟没有得到再次晋升系统提示，但威廉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自己怕是离【恶魔文字（熟练）】不远了。
而就在他尽情地徜徉于知识的海洋中时，这间屋子华丽的大门被轻轻推开，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悄悄溜了进来。
此时的威廉正沉迷学习不可自拔，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用余光瞄了瞄，甚至连脸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就重新收回了目光。
没有喉结、前后不分，脸看不看已经不重要了。
威廉低下头，将目光重新投向了恶魔法典的手抄本，虽然只经过了粗浅的观察，但他已经获得了足够充分的条件，足以支撑他对来人的身份做出判断了。
因为虽然整个破晓领有十几万人，能满足任一条件的都大有人在，但能同时满足两条的却仅此一家，堪称两个大集合中的唯一交集。
卡·交集·丽娜一脸疲惫地坐在了威廉身边，把某个硬硬的东西顶在了他的身上。
“威廉，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之前的事你可要说到做到啊！”
威廉略显敷衍地嗯了一声，把【萨满序列常见战技研究】收好，随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一脸认真地继续学习恶魔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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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只“嗯”一声？好歹动两下啊？
所以答应我的事到底什么时候办啊？你这个态度也太敷衍了吧！
卡丽娜气得踢掉了鞋子，往沙发里用力一仰，她本想直接岔开腿往后瘫着坐，但考虑到身边好歹也是个男人，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将双腿并拢，侧过身来了个仪态标准的“淑女坐”，好言好语地温声道：
“威廉，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呀！就算爱神教会给的钱再多，你也不能把我们商会看好的地批给她们！”
“嗯嗯，不批，肯定不批！”
威廉的脑子还在全神贯注地记忆恶魔文字，眼睛也依旧扎在法典抄本里，声音难免有些不耐烦，惹得小富婆一阵气闷，心头颇有种人走茶凉的悲怆感。
唉……老师被……被教皇大人抓着迟迟回不来，自己最多再过几个月也要跑路，金娑罗商会和知识教会都没人照看了，而爱神教会可倒好，居然连当家的“千年圣女”都派来了。
面对面色微微有些不耐的威廉，卡丽娜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担忧之色。
三大教会间的关系虽然还算不错，但毕竟一起在法兰呆了这么多年，而且“业务范围”也有重合的部分，互相之间哪能没有磕过碰过？
自家的知识教会还好，不仅教皇没走，而且平时基本关起门来自己玩儿自己的，就算没了自己这个诵经人在，也没什么和别人冲突的大事。
相比之下，财富教会摊子铺的太大，人员组织又太松散，有问题和冲突是常有的事儿，几个月后老师也回不来的话，商会的叔叔阿姨们可就没人照看了，万一碰上了一向强势的爱神教会，难免要受不少委屈。
想到这里时，卡丽娜的眼神愈发“怨妇”了。
可恶啊！自己原本还指着面前这家伙，希望他能看在过往的情分上多少照顾一下，所以连之前那么大的事儿，都不顾反对硬帮着压了下去。
到头来，这家伙居然……居然连敷衍我都懒得敷衍一下吗？
呸！渣男！
“咝~”
小富婆满是怨念的目光，多少还是起了点作用，原本沉迷学习不可自拔的威廉，被她盯得那是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砭……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感受到了身边小刀子一样的眼神，威廉从恶魔八股文的海洋里挣扎了出来，有些讶异地望了过去，看见了一脸委屈＋辛酸的小富婆。
嗯？怎么搞得一脸怨妇之气？这是被人始乱终弃了？
威廉的眼神一阵闪动，第一反应就是卡梅隆老头的报应，紧接着想起了大量涉及上一代恩怨情仇的电视剧，然而最后又被他一一否定。
可惜了，小富婆和卡梅隆老头应该没有血缘关系，估计没法上演“你妹啊”的经典桥段，戏剧性简直骤降七成不止。
不过学习这么累，吃个瓜放松放松也好。
合上手中的法典抄本，威廉转过身饶有兴趣地问道：
“卡丽娜？你怎么这副表情啊？有谁惹到你了么？”
第440章 你怎么赢的？
谁惹我了？除了你还能有谁？
虽然威廉的表情淡定依旧，但和他打了这么多次交道，小富婆多少揣摩出了一点他的习性，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准备吃瓜的心态，不由得心头无名火起。
你这家伙真是……
破晓领重建的钱可都是我垫的呐！前前后后少说也搭了八十万金戈德了好不好？而且圣徒计划那么重要的事，我都不顾教会里的反对意见，强行替你压了下去，为此还和教会里的人闹了一场，搞得里外不是人。
身为朋友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仁至义尽了好不好？就算亲妈都没有这么照顾人的！结果你居然连跟我说话都满脸不耐烦？
小富婆虽然一言不发，但直白的眼神已经暴露了罪犯的身份。
在沉默了几秒种后，威廉有些吃惊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是在生我的气？”
卡丽娜闻言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废话，我好歹也是知识教会的诵经人，外加财富教会执事的唯一弟子，如果不算圣徒身份的话，我的地位比你那个王后情人还高呢！平时哪有人敢惹我？
被她一个白眼甩得有些发懵，威廉不禁迷茫地挠了挠后脑勺。
他虽然不是什么钢铁直男，但终究也不是那种心细如发的人，实在做不到一眼看穿女人肚子里的弯弯绕，这道题对他来说有点超纲了。
眼见小富婆没有解释的意思，急着刷熟练度的威廉也没过多在意，索性重新低下头继续啃起了恶魔文字，捎带着把法典抄本的一侧抬了抬，免得被小富婆看到书里的内容。
这么做倒不是他敝帚自珍，不舍得把好东西给朋友分享，主要是卡丽娜好歹也是真神教会出身，和恶魔们属于天然的对立阵营。
在她面前研究恶魔文字，总有种夫目……咳，看着厨子倒剩菜，当着表子打FJ的奇怪感觉，不管行为正当不正当，总之下意识地会有那么一丢丢心虚。
……
只可惜，如果威廉没抬手也就算了，小富婆现在满脑子都是交友不慎的心酸，根本没兴趣管他在看什么东西。
但威廉遮遮掩掩的模样，再加上法典抄本那奇怪的装帧，里外里都透着一股神秘的感觉，反倒激起了她的好奇。
身为知识教会的神职人员，缺钱、缺人、缺德，反正缺什么都有可能，唯一不能缺的就是浓浓的好奇心。
怨妇脸瞬间崩溃，卡丽娜小屁股微微用力，在兽皮沙发里靠得更深了些，随后好奇地伸长了天鹅颈似的脖子，偷眼去瞧威廉手里的法典抄本。
察觉到左侧的沙发陷得有些深，威廉合上手里的法典抄本，疑惑地转过了头。
“卡丽娜？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你才胖了！你全家都胖了！你们凡金斯家祖宗十八代都胖了！
被威廉噎得直翻白眼，小富婆索性放弃了偷瞄的打算，直接光明正大地埋怨道：
“从刚才开始你都在看什么啊？我和你说话都不理人的？”
啊？你刚不是在生我气么？所以我寻思让你冷静一下先啊？
威廉犹豫了一下，明智地没有解释自己的想，而是将手里的法典抄本歪了歪，给她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嗯？这东西……”
看到了法典抄本上密密麻麻的恶魔文字，小富婆隐约皱起了眉头，拄着威廉的大腿低头看了起来。
威廉没有说话，而是有些期待地盯着小富婆的眼睛，希望她能对得起知识教会诵经人的身份，说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真神教会的“教会六职”，分为三神职及三俗职，包括司祭、司铎、司阍、和驱魔、诵经、辅祭共六种。
前三者被称为“三（神）司”或者“三神职”属于直属于教会的本系职位，唯上唯神，必须由起誓将毕生奉献给教会的人担任。
后三者则被称为三俗（务）即“三俗职”，负责一些更为具体的事情，唯下唯实，不要求完全加入教会，只要拥有对相应神明的信仰就可以。
因此，在教会内自然前者权力更大，而在教会外后者则要更吃香一些。
驱魔和辅祭就不用说了，有的是人会求到他们头上，手中的权利和势力都不小而小富婆的诵经人职位，则把持着传承和知识，甚至一些高阶的秘传序列和特殊职业。
所以，别看诵经人听着像是个干杂活的，但人家实际上地位高的很，掌握着大量极为珍贵的知识，属于不折不扣的实权阶层。
看着趴在自己腿上陷入沉思的卡丽娜，威廉的眼中满是期待。
他之所以选择在这里“看书学习”，未尝也没有找个保险的意思，如果书里真有什么搞不懂的，正好可以直接找小富婆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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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最博学的知识教会出身，再加上能够接触到大量典籍的【诵经人】职位，小富婆约等于一座活的图书馆啊。
而对于阅读古代文献来说，恶魔文字也是必备的能力之一，在这方面她估计小成起步，甚至精通都不是没可能，手指缝里稍微漏dian东西出来，就足够自己消化好一阵的了。
少顷，卡丽娜从他的两腿间支起了身子，脸上满是凝重的神色。
“威廉！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威廉挑了挑眉道：“格瑞迪家族的领地里弄来的啊，我在那儿遇见了一名六阶的禁忌术士，这书是干掉了她之后得到的，至于这东西的具体来路，应该是她从光明教廷手里抢来的吧。”
“原来是……什么？六阶术士！你杀掉的是个六阶术士？”
小富婆猛地瞪大了眼睛，清秀的面孔上满是吃惊的神色。
虽然没见过威廉全力出手，但卡丽娜却见过他的一身怪力，也知道他身兼一大堆的职业，心里也曾估算过威廉的战斗力，知道他怕是能按着一般的四阶职业者打。
但无论如何，击败六阶术士还是太离谱了吧？就算你的身体素质强大，比照五六阶的战士都不落下风，但你的主职业才二阶！才二阶啊！
更何况，术士还是最克制近战的职业之一，只要时间足够，六阶术士能用诅咒硬生生放倒一头巨龙，你个不仅二阶还被克制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打赢她的？你是命运女神的私生子吗？
第441章 大师和错觉
虽然听不到小富婆内心的“惊叹”，但威廉还是被她一脸的震惊给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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咝~舒坦！
对对对！就是这个眼神！还有别光震惊啊，再加一点崇拜也可以的~
……
“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
威廉先是用力地绷了绷嘴角，免得它老不自觉地往上翘，随后轻咳一声道：
“那名术士的恶魔已经被别人打没了，手边除了一堆一二阶的杂鱼之外，只有一头临时养起来的【悲怮魔】，而我可是带着两支军团去的，那并不能算一场公平的战斗，打赢了其实很正常。”
但那也很离谱了啊！
小富婆檀口微微开合，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算手边没有同阶恶魔和成建制的军团，那也是六阶的术士啊！你那支有着狂战魔血脉的军团虽然不弱，但她完全可以强行干掉你，再靠着【替身魔】跑掉不行吗？为什么反而是她被你干掉了啊？
卡丽娜左思右想都搞不清原由，只得一脸好奇地道：
“威廉，你是怎么抗住六阶术士的诅咒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六阶术士可能掌握的诅咒有六十三种，其中一半以上你应该都承受不了才对，难道……”
“咳咳！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我们还是聊之前的事儿吧，这本书有什么不对吗？”
眼见小富婆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威廉赶忙把话头重新截了回来。
诅咒的话硬抗肯定是不行，但自己有【无界之民】在啊，诅咒那种需要通过检定才生效的东西，纯粹就是白给的，只不过这个事儿实在是不好透露……
小富婆看了威廉一眼，知道这件事怕是他的秘密，虽然心里痒得跟猫挠似的，但出于对朋友的尊重，还是放弃了刨根问题的打算，转而顺着威廉讨论起了法典抄本的事。
“威廉，这本书倒没什么不对，只是有些太过珍贵……不，应该说是太过危险了。”
小富婆轻叹一声，随后往他身上靠了靠，将法典抄本平摊在威廉腿上，伸手点了下扉页潦草的手写签名。
“费恩斯·莱特，光明教廷的三代教皇，和现任教皇出自同一个家族，被誉为‘辉光教宗’，现在光明教廷的神术，有六分之一都是他创造出来的。
然后是后面的这枚钟形纹印，其实也是用恶魔文描成的，别看它面积仅有指甲盖这么点儿大，但换成人类语言的话，足以描述数百字的内容。
这个抄本里全都是这样的暗语，记载了大量涉及祭牲仪式的必备条件，以及相关杀戮目标的选取范围……”
【受到了一位恶魔文大师的悉心指点，恶魔文字熟练度巨幅增加，当前熟练度为恶魔文字（熟练）】
？！
什么？大师！！！
得到提示的威廉猛地吃了一惊，侧过头震惊无比地打量着小富婆。
也许是“讲课”讲嗨了，此时的卡丽娜正半跪在沙发上，伸手朝威廉腿上摊开的法典抄本指指点点，两只穿着短袜的脚丫在屁股下微蜷着，但却一点儿都不老实地动来动去，偶尔还互相磨蹭两下……
这家伙……怎么看怎么像给爱豆组CP的吃瓜少女吧？她哪里像大师了？
看着面颊微红一脸亢奋的小富婆，威廉的表情不禁有些复杂，如果没有【野心家的面孔兜底】，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比卡丽娜刚才还要震惊得多。
能力熟练度的五个等级，入门、熟练、精通、小成、专家。
专家就是靠着“学习”能“刷”出来的极限等级，再往上的大师，需要过人的天赋支持，或者诸如【械斗大师】那种“熟练度提示一阶”的特殊职业加持。
而既有天赋也有职业加持的，才有望触碰到宗师的门槛，至于再往上的传说等级……那位创造了海量神术的“辉光教宗”，以一己之力影响了一个时代，还流传下了无数相关的知识，大概才算勉强踏入了传说的门槛……
“威廉！你在听吗？”
小富婆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以相当别扭的姿势拄在威廉腿上，口干舌燥地忙活了好半天，却突然察觉他已经好久没出声了。
卡丽娜抬头一看才发现，这家伙居然并没有认真听自己“讲课”，而是在怔怔地盯着自己的脸看，一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模样，完全浪费了自己的苦心。
混蛋啊！我讲的都是珍贵的秘闻好不好？而且还有大量涉及恶魔文字的知识！别人花多少钱都没地方听，还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我才愿意给你讲的！你小子居然还敢走神？
被威廉鸭子听雷的模样气得够呛，小富婆坐直身子，伸出裹着白袜的脚丫，狠狠地踩了威廉一下，随后用力掐了他一把道：
“你到底听不听了？不听的话我就不讲了！”
腰间的软肉受袭，威廉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好粗的大腿！而且还是纯金的！要是不搂紧点儿那不是傻吗？
揉了揉有些痒的软肉，威廉忙不迭地点头道：
“听啊！我在听呢，主要是你讲的太好了，我听得有点儿着迷……”
你着迷个屁呀！
被威廉的睁眼说瞎话气到了，小富婆仓鼠似地鼓起了腮帮子，忍了又忍才没当面戳破他的谎话。
呸！你这家伙连书都没看一眼！能听着迷了才怪！还有！你这混蛋好好的书不看，盯着我的脸发什么呆？我脸上又没有……又没有……额……
曾经读过的师X生题材瞬间涌上心头，小富婆下意识地理了理衣服，并将领口往上拉了拉，看向威廉的眼神瞬间带上了浓浓的怀疑，以及那么一丢丢的不知所措。
我应该是……误会了吧？
……
被卡丽娜怀疑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威廉尴尬地笑了笑，知道自己的借口有些扯了。
他想了想后伸手挠了挠头，一脸诚恳地道：
“那个，我保证真听进去了，不信的话你可以考考我。”
嗯……反正有系统在，刚才虽然确实没怎么听，但熟练度已经增长到了【恶魔文字（熟练）】，应付下简单的问题估计够用了。
“……”
“算了，我还是再讲一遍吧。”
看了信誓旦旦的威廉一眼，小富婆无奈地叹了口气。
完了，这家伙怕是被我迷住了。
卡丽娜看向威廉的表情有些复杂，之前她还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但威廉“欲盖弥彰”外加“慌不择路”的解释，反而让她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能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这家伙肯定是偷窥被抓包害羞了，都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说什么了。
唉……
小富婆的眼中满是无奈。
对于自身的魅力得到认可，她自然是很高兴的，但是说好的友情呢？怎么就突然变了质呢？
——————
订正一个前文的错误……254章提到的熟练度等级我给写错了，第五等级不是大师而是专家，因为时间太久已经无法修改了Orz……
第442章 遗产与专长
威廉并不清楚，小富婆已经把他划分到了“变质的友人”，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卡丽娜的身影，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才能再薅点“羊毛”下来。
这家伙，是个“宝藏女孩儿”啊！
威廉的眼神一阵闪动，打量着卡丽娜的眼神，就像看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而且还是摸一把就能沾一手金粉的那种。
小富婆身上没有恶魔血脉，所以学习方面天赋的范围，肯定不会只针对恶魔文字，可能是针对文字学的【魔纹精通】，或者增加学习记忆能力的【头脑清醒】……
然而思考了一下后，威廉发现自己错了，那些虽然能够提升卡丽娜的能力，但并不足以让她年纪轻轻就跻身“大师段位”。
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威廉忍不住将视线从书本上挪开，再次投到了小富婆的脸上，细细地端详着，仿佛要把每个毛孔的位置都记在心里一样。
卡丽娜虽然是个“平平无奇”的姑娘，但她可是女教皇的“克隆体”啊！
知识和经验与灵魂“绑定”，并不能一并复制过来，但与肉体相关联的血脉呢？神恩呢？甚至……一些极为特殊的高阶专长呢？
威廉的眼中闪过一抹艳羡。
身为女教皇的复制体，小富婆有可能和“本体”一样，享受着真神对于选民的特殊恩赐，甚至可能保留了七阶以上才能掌握的特殊专长。
话说……知识教会的“恩赐”都是什么来着？
威廉蹙眉回忆了一下，依稀记得好像是天赋类的【过目不忘】和【博闻强识】。
除此之外【知识教皇】这个特殊职位，还带着【思维风暴】跟【智慧灵光】之类的主动能力，而按照高阶职业者的面板“厚度”来看，这些估计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所以……卡丽娜的真实面板，恐怕华丽得一批啊！
威廉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毛。小富婆“贫瘠”少女的外观欺骗性实在太强，导致他过去并没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
但从那个大师级的恶魔文字能力来看，卡丽娜大概从女教皇身上划拉了不少好东西，只不过她们两个的序列区别很大，一个是奥术、一个是德鲁伊，导致那些高阶专长没有激活而已。
九阶【巨兽德鲁伊】以及七、八阶两个前置职业的特殊专长啊……
想到这里时，威廉眯了眯眼睛，主动开口打断了小富婆的“授课”。
“卡丽娜。”
“啊？什……什么事儿？”
小富婆的身体微微绷紧，答话时竟有些磕磕巴巴的。
威廉的再次“溜号”自然瞒不过她，而原本她是真没往这方面想，但心里有了“准备”之后，反倒被威廉炽（羡）热（慕）的眼神瞪得一阵心慌。
完了完了！他怎么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这是要直接正面出击吗？我要不要答应……呸！我肯定是要拒绝的啊！
卡丽娜隐蔽地咬了咬嘴唇，见威廉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小心脏顿时跳得越来越快。
我没那方面的心思的呀！怎么可能答应他！一会儿肯定要把话说明白！但商会里的叔叔阿姨还指望他照顾，拒绝得太生硬了好像……也不太好吧……等等！
小富婆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惊慌。
惨了惨了！我这不就有“把柄”在威廉手里了吗？他不会像《女领主X护卫骑士》那样，用叔叔阿姨们逼我就范吧？
咝，这么一想的话，好像还莫名的有点儿……
这时，一道温和的询问声从耳边传来，打断了小富婆逐渐走歪的思路。
看着面前的“大肥羊”，威廉嘴角向上微翘，露出了一个对怀春少女专用的必杀微笑，温声问道：
思路客
“卡丽娜，你喜欢动物吗？”
温热的鼻息吹到耳后，撩得小富婆有些痒痒的，她下意识地并拢双腿，把小裙子向下抻了抻，随后挪开视线羞赧地答道：
“小动物的话……我……我还是很喜欢的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眼去瞟威廉的右手，那只大手正揣在外套右边的口袋里，一上一下地掏动着，仿佛在捉些什么东西似的。
他……他突然问这句话什么意思啊？我们不是在研究恶魔文字吗？为什么要问我喜不喜欢小动物？
等等！
看着威廉在衣袋里动来动去的手，卡丽娜猛然想起了某本书里的剧情，书里那名英俊又幽默的骑士大叔，就曾经对向他表达爱意的少女问过这个问题，然后……
“喜欢就好。”
威廉微微一笑，把瑟瑟发抖的肥鸡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你看一眼这个小家伙，如果……”
如果喜欢的话，那就把我当做它一样……
“对……对不起！”
卡丽娜猛地退到了沙发的另一边，惊慌地连连摇头道：
“不行的！这太突然了，我不能接受！”
“……”
你接受个屁了，肥鸡的用处大着呢，我就是想问问你有什么感受，谁说要送给你了啊？
威廉咧了咧嘴，耐着性子温声道：
“你误会了，我不是要把它送给你，我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感受到这个小家伙的情绪。”
“……”
？？？
好半天都没等到回答，威廉掂了掂手里肉乎乎的肥鸡，索性看着卡丽娜的眼睛直接问道：
“直白点说吧，你对于动物是不是有种天生的亲和力？而且能和智慧较高的动物相互交流？嗯……还有，你是不是很喜欢植物？受伤之后的恢复速度是不是也很快？”
“你……你怎么知道！”
小富婆惊讶地坐直了身子，这些事她小时候卡梅隆老头说过，而当时得到的答复是，最好不要把这些表现出来，所以连知识教会内部都没人知道，没想到这个秘密却被威廉一语道破。
“【野性呼唤】、【万物之灵】、【生命礼赞】……”
威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在肥鸡的脑门儿上撸了两下，慢慢地吐出了几个让卡丽娜心惊肉跳的词汇。
看了一眼面色复杂的小富婆，威廉合上了法典抄本，幽幽地补充道：
“除了这些以外，估计还有【超高速变形】、【均衡之力】和【自然使役者】之类的专长，不过怕是要等你四阶以后，学到对应的战技才能激活了。
嗯……我说的到底是哪个序列，你应该能明白的吧？”
第443章 白P专长与新职业
“我……你的意思是，我继承了教皇大人在德鲁伊序列上的专长？”
仿佛被点破了什么惊人的事实，小富婆手足无措地抿了抿嘴唇。
经过威廉的提示后，她的脑海中仿佛掠过一抹惊雷，几乎瞬间便想明白了问题的原由。
自己的那些小异常，实际上都是高阶德鲁伊专长的“弱化版”，那么……自己从她那里“继承”来的东西，会不会……
“嗯，而且应该继承的很全面，甚至连一些真神的恩赐都分享到了，不然的话你不太可能在这个年纪成为恶魔文字方面的大师，对了……”
威廉转过头，一边点开职业树准备就职，一边有些好奇地问道：
“除了恶魔文字之外，你还掌握了什么其它的能力吗？譬如，龙语、月精灵文之类的？”
“嗯……”
小富婆点了点头，低声道：
“是还有一些，我靠着【斑羊古卷】和【时光大书库】，一共掌握了三十几种古文字，以及大部分相关的魔纹和秘仪……”
说到这里时，卡丽娜双手抱膝倚在沙发的另一侧，低着头面色阴郁地道：
“谢谢你威廉，很多问题我现在才想明白，怪不得啊！怪不得在当初的圣物遴选仪式上，【斑羊古卷】没有任何抵抗就被我拿走了，我还以为是……原来……原来是这样啊……我的一切都是……哎呀！”
陷入自怨自艾的小富婆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威廉丢来的肥鸡。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所拥有的的一切都是假的？”
无视了肥鸡所托非人的辛酸目光，威廉暂时关掉面板，转过身盘膝坐好，面向小富婆一脸严肃地道：
“卡丽娜，我问你。
在知道了这件事后，你是不是觉得，那些自己过去曾为之骄傲的成就，都变得不再真实？变成了依托他人才得以存在的假象？”
“你是不是开始迷茫，自己过去的努力到底有没有意义？
你是不是开始疑惑，如果没有了那位教皇的能力，自己还能不能达到现在的高度？”
小富婆把威廉的鸟托在怀里，听到他的质问后用力地咬了咬嘴唇，但却并没有抬头去看他，而是眼神低垂着，神情黯淡地摇了摇头道：
“谢谢你，威廉，但你不用想办法安慰我了，我其实……”
“你的判断是对的。”
威廉一脸诚恳地道：
“人要有自知之明，如果没了从那位教皇身上带来的神恩和专长，别说三十种古文字了，你这个年纪能把一种学透都是见了鬼了！”
“……”
“天赋异禀之类的就别提了，有些事儿本来就跟天赋没关系，你只是命好而已，即使那位教皇在你这个岁数，估计也只是个满脑子男人的毛丫头而已，相比之下你又多什么了？”
“……”
威廉的面色愈发诚恳，但嘴巴里吐出来的话，却愈发地不留情面。
“理智一点儿吧，如果没有来自知识教皇的那一堆能力，你现在肯定是个渣渣，说不定……”
“你……你酝酿了半天，就……就是这么安慰我的？”
小富婆气得眼圈儿通红，伸脚就要踢人，结果被早有准备的威廉闪过，连脚腕也被他抓在了手里。
“我不是在安慰你，我是在告诉你事实。”
威廉拉着她的脚腕把人拽了过来，看着卡丽娜恼火的表情，乐呵呵地道：
“你就承认吧，你现在所获得的一切成就，都不是你自己的，而是……”
“你胡说！我也很艰辛地努力过了啊！”
小富婆挣了两下没挣动，另一只脚踢了过去却再被抓住，她只得一手撑着沙发，一手压着裙子怒道：
“放开我啊！才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也很用心的在钻研了啊！你凭什么说我一无是处？再说就算天赋不是我自己的，但那些靠着天赋学来的东西……额。”
见卡丽娜突然哑了火，威廉嘴角微翘，随后慢慢松开她的两条腿，并向沙发的另一头退了退。
对呗~你管这些天赋是怎么来的呢？到你那儿不就是你的？想那么多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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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嫖了一大堆的强力天赋，一般人偷着乐还来不及呢！你居然还敢嫌弃天赋的来路不够“正当”？一看就是没“穷”过！
羡慕地看了沉思中的小富婆一眼，威廉把落在地上的肥鸡捡了起来，重新揣回了自己的兜里。
可惜了，现在从零开始转德鲁伊的话，实在是有点吃力了。
走奥术序列实在是暴殄天物的决定，小富婆当初学了德鲁伊序列，少说也能白嫖五六条相关的强力专长。
如果她不以【巨兽德鲁伊】为目标，不走女教皇的那条路，而是在德鲁伊序列里选个新的方向，完全可以再觉醒一次其它的专长，那简直是双倍的快乐！
回忆了一下德鲁伊序列的常见专长后，威廉实在是打心底里替小富婆感到遗憾，那些高阶专长的强度相当不错，而且觉醒条件都很苛刻，属于可遇不可求的能力，而一个合适的专长，对战斗力的提升可是极为变态的。
之前遭遇尸骸大君那次就是，那家伙的本体还留在冥土，属于灵魂“偷渡”，能用的只有身为五阶【恐慌督尉】的玛姬的能量，真算硬实力的话，其实也就是五阶出头而已。
但那家伙身为死亡生物，有着不少灵魂绑定的能力专长，再加上还能用一些消耗较低的高阶战技，硬是用五阶的强度打出了七点五阶的水平，连七阶【古树德鲁伊】的投影都不是对手，要是自己不回头的话，估计能给活活磨死了。
【血肉君王】、【僵化尸液】、【使役幽魂】、【血肉蔓延】、【浸蚀污血】……以及那片那带着【血疫诅咒】的【自生血海】……
回想尸骸大君那些强度惊人的战技，即使已经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威廉依旧有些头皮发麻，心中也难免对女教皇生出几分怨怼。
你特么的接了守门的活儿就好好干啊！那么大一坨玩意钻进来都没发现，活该你被卡梅隆老头始乱终弃！
吐槽过玩忽职守的女教皇后，威廉点开术士序列的职业树，刚准备就职【术士学徒】时，却发现有一个新的职业悄悄亮了起来。
第444章 恶咒士
【恶咒士】
【转职条件：施法者类型基础职业达到LV10，神恩（入门）或恶魔恩典（入门），恶魔文字（入门），意志高于80点】
【可转职】
“……”
八十点意志！
注意到新职业恐怖的意志需求后，威廉顿时讶异地挑起了眉毛，对【恶咒士】的兴趣瞬间拉满。
辣鸡序列和辣鸡职业多的是，不过对某方面要求极高的职业，大多都有相当可怕的特殊效果，光凭高达八十点的意志需求，这个叫【恶咒士】的职业就绝对会有独到之处。
原因很简单，转职某个职业的具体条件，就是将这个职业发挥到极限的最低要求。
【血肉魔巨人】的转职条件是一百点体质，这就意味着这个职业的能力，只有体质足够高的人才能发挥出来，如果达不到这个最低标准，就算转了也大概率是个小辣鸡。
而【血肉魔巨人】的职业特技有两项，【巨人】是按照一定比例增加体质属性，至于另一个【血肉之力】，则是攻击时力量属性获得体质属性一半的额外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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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项特技的强度都与体质属性挂钩，体质越强发挥的效果也就越强。
以威廉现在的体质属性，理论状态下的极限一击时，能够将力量属性足足攀升到175点，而如果他转职时的体质只有四五十的话，伤害上限无疑会大打折扣。
同理可推，【恶咒士】高达八十点的意志要求，也等于在一脸倨傲地高调宣布，意志属性不够的屌丝就别来舔了，达不到门槛的家伙只能给老娘拖后腿而已。
想到这里时，威廉皱着眉头，倚回了沙发靠背上。
这个术士序列的职业他并没有印象，但就职条件有着“神恩（入门）”又是在小富婆“讲课”之后才出现的，那八成是那位三代教皇的手笔，之所以自己没听过，大概率是被光明教廷给雪藏了。
那么，一个区区二阶的“小”职业，被九十多级的半神教皇郑重其事地写在手稿上，而且转职条件还苛刻的一批，强度方面肯定不会差，剩下的问题就只有合适不合适了。
威廉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眼神一阵闪动，开始推测【恶咒士】这个“隐藏职业”可能会有什么样的能力。
首先，它既然从属于术士序列，那么无外乎元素伤害、召唤恶魔、诅咒削弱等几大范围，而从名字里的“恶咒”来看，应该是个专注于诅咒削弱方面的职业。
其次就是那八十点的意志需求了，体、敏、力、精、意，系统给出的五维属性并不是单纯的数字，各自都有几项与之挂钩的下级能力。
譬如体质属性，就等于“血量”、“耐力”和“物理防御”的综合，而意志属性则是“蓝量”、“法术位数量”和“异常状态抗性”的组合概念。
那么【恶咒士】的具体战斗方式也就能够推算了，小概率是需要占据大量法术位的单人组合施法，大概率是用海量的诅咒类法术削弱对手。
大量诅咒啊……
威廉舔了舔嘴唇，决定这个职业可以搞一搞。
就像六阶的女术士靠着【兽角默读术】废掉了七阶的【圣歌剑侍】一样，控制能力用好了可是能以弱胜强的，而自己目前的“攻击力”已经猛到溢出，缺的就是控制敌人的能力，如果有大量诅咒铺场打控制的话，说不定能让自己的战斗力有质的提升。
试着将【恶咒士】向上翻了翻，再三确认也可以通往九阶的【渎神术士】后，威·渣男·廉果断放弃了姿色平庸的【术士学徒】，转而投向了【恶咒士】三十六爱夫的宽广胸怀。
【转职成功，复苏祈并者LV10转职为恶咒士LV11，当前最高职业等级LV20，总职业等级LV72】
【恶咒士LV11】
【每级精神+1、意志+3】
【特技：极恶咒术，以消耗翻倍为代价，大幅强化所有诅咒类法术的具体效果】
【特技：附骨之疽，以消耗翻倍为代价，大幅延长所有诅咒类法术的持续时间】
【战技：恶毒，锁定一个目标，对该目标施放诅咒类法术时消耗翻倍，但会大幅削弱被诅咒目标的异常状态抗性】
“……”
尼玛！说好的占用大量法术位呢？说好的诅咒海呢？我刚才BB了好半天，结果完全猜错了啊！
看着系统介绍里整整三个消耗翻倍，威廉极度无语地咧了咧嘴。
三代教皇搞出来的职业……这特么玩的也太极限了吧？
二乘以二再乘以二……意思是如果我开战技硬肛的话，特么直接上来就八倍消耗？怪不得要八十点意志才能就职，换个蓝条少的人来，一发出去怕是腰子都空了，短时间内看到个白胳膊都得吓得打哆嗦。
我不会翻车了吧？
看到那翻倍翻倍再翻倍的变态消耗，威廉不由得有些头皮发紧。
毕竟和8倍的变态消耗比起来，那三个“大幅”的描述实在是有些含糊，就像一个穿着大号T恤的软妹，不亲自验证一下的话，鬼才知道T恤后面的“大幅”到底能有多大！
因为急于知道新职业到底有多“大”，威廉转头认真地看了看小富婆，在分清了正反面之后，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嗯？”
小富婆从思考中挣脱出来，转头看了威廉一眼后，先是抿了抿嘴角，随后平静地向他伸出了手。
“还要继续听吗？那先把那本书让我读一下吧，之后我会……”
“这个不急。”
威廉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卡丽娜，你手头有没有记载着诅咒类法术的魔法书？我想借两本回去看看。”
诅咒类法术的魔法书？
小富婆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有些迟疑地道：
“魔法书倒是有啦，不过你不是近战……哦，我倒是忘了。”
卡丽娜眼神一动，面色古怪地道：“你掌握的序列那么多，想学几个诅咒倒是挺正常的，不过魔法书的话……”
她摩挲了两下手上的空间戒指，沉吟了一会后面色诚恳地道：
“不是我小气，只是那些书都在教会的书库里，想外借的话特别麻烦，要不……，你想学什么先跟我说一下？大部分中低阶法术我都学过，我可以直接教你呀。”
第445章 同归于尽的能力
威廉闻言眼眉一抬，有些惊讶地反问道：
“大部分中低级法术你都学过？”
“嗯。”
小富婆微微颔首，想了想后歪着头道：
“我和卡梅隆老师一样是奥术序列，学的最多的应该是元素法术，诅咒的话虽然学得不怎么多，但应该也有九十多种吧？有些对具体序列有要求我用不了，但把你教会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九十多种……这还只是诅咒……
威廉无语地咂了咂嘴，也想起了小富婆那白嫖来的变态天赋。
【过目不忘】增加法术记忆速度，【博闻强识】大量扩充法术位，再加上她靠着【智慧灵光】学到的三十多种文字，大部分的法术对她来说恐怕根本没什么难度，看一眼就能揣摩个七七八八。
对于这家伙来说，那些含金量不高的中低阶法术，恐怕只有能用和不能用的区别，根本就不存在会与不会的选项。
马德好羡慕啊，上辈子的我要是有这个法术储量，估计能乐疯了都！
威廉用力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大脑，随后开口说道。
“先等等，我要想一想到底学什么。”
法术都有各自的学习门槛，而自己掌握的能力近战偏多，如果不用学新能力的话，应该只有神恩衍生出的咒法类神术、以及与恶魔文字挂钩的那些诅咒了。
确定范围之后就是方向了，因为那该死的八倍消耗，所以首先要找个消耗低的，如果【邪眼术】那种消耗大到爆炸的诅咒，没准一发下去自己反而先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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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就是要好命中，最好是那种高速射线类的，能直接锁定的更好。毕竟别人一发不中也就算了，大不了等下一次机会，但自己这可是八倍消耗，命中率低的话，麻爪的人可就是自己了。
最后就是具体效果，想要把职业发挥到极限的话，那么一定是持续时间越长越好，烈度越高越好！
思忖了一会儿后，威廉把自己的需求和小富婆讲了，她皱着眉头想起了想，便面带迟疑地道：
“消耗低好命中的倒是有，但诅咒的持续时间和烈度大多都是冲突的，一般效果越强的诅咒持续时间也就越短，这个……虽然有持续时间长效果也强的，但消耗一般都很大……”
擦！该死的五角准则。
威廉遗憾地叹了口气。
一个法术绝不可能尽善尽美。
施法范围、法术强度、持续时长、法术消耗、和施法难度，这五个方面之中肯定会有一两项比较拉胯，如果单项特别突出的话，甚至有其它四项全部拉胯拉胯的可能。
他本以为小富婆身为知识教会的诵经人，手里可能会有什么“高级货”，没想到还是绕不过这种N选一的难题。
见威廉的表情有些遗憾，卡丽娜想了想后，有些犹豫地说道：
“其实……倒是也有符合你要求的法术，但是效果比较……”
嗯？你还真有好货啊！
威廉闻声望了过去，满眼期待地盯着小富婆，希望她能说出一个强力的隐藏技能来。
见他一脸的期盼，小富婆稍稍有些后悔，但话已出口，只得一脸不好意思地低声道：
“威廉，那个……你听过【次级混乱凝视】吗？”
“……”
你欲言又止了半天……就想到了这个傻屌能力？
威廉有些无语地咧了咧嘴。
跟这破玩意比起来，我还不如学一个【弱效迟缓射线】呢，毕竟根据峡谷相对论，敌人减速就等于我加速了，好歹也能有点儿帮助。
注意到了威廉的眼神，卡丽娜不由得俏脸微红，低声道：
“别这么看我呀，我就是这么一说，又没真的建议你学这个法术，你的要求那么多，我根本就满足不了嘛……”
“……”
那倒也是……又要好命中，还要消耗低、效果强、够持久，自己确实有点儿贪了，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好事儿？
威廉再次叹了口气。
小富婆嘴里的【次级混乱凝视】虽然完美符合要求，但却是个赫赫有名的逗比技能，被沙雕玩家们誉为单体版的“降智光环”，号称“被看一眼你就输了”。
这个特殊诅咒的施法条件极为简单，双方视线一对就能发动，直接陷入深度混乱的状态，但消耗的能量却极低，和【照明术】那种零级戏法儿差不多。
而且如果视线没被完全遮挡的话，这玩意的持续时间更是长得惊人，对同阶敌人释放的时候，甚至能达到十分钟以上，唯一的缺点就是……
这脑残能力的效果是双向的……
没错，两边会一起陷入深度混乱，意志检定通过之后，同时变成超级大撒币，傻笑啃脚皮流口水的那种，然后互相对视着呵呵傻乐，瞬间迎来双倍的社会性死亡……
等会儿？检定？！
威廉眉毛一抬，侧身抓住小富婆的肩膀，双眼放光地道：
“教练！我想……呸！我是说就这个了！卡丽娜，我要学这个！”
肩膀突然被人抓住，小富婆不由得面色微红，刚想维护一下淑女的矜持，伸手把威廉推开时，却被他的要求吓了一大跳。
卡丽娜有些结巴地道：“你……你确定吗？”
“确定！就选【次级混乱凝视】！这个法术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
你……就这么想当傻子么……
卡丽娜依旧试图挽回局面，开口劝阻道：
“威廉，你是不是不太清楚这个能力的效果？它虽然符合你的要求，但不只会对敌人生效，也会对你自己生效的！”
“我知道，没事儿，就它了。”
见小富婆还想再劝，威廉摆了摆手道：
“这样，你先教我一下，我看看具体效果怎么样，要是实在不行的话，调头再学【弱效迟缓射线】之类的法术也来得及。”
“那……那好吧……”
这可是你要求的……今后出丑了可不能怪我……
“先等等……”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威廉若有所思地道：
“要不，你还是先教我【弱效迟缓射线】吧？”
卡丽娜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点了点头道：
“可以倒是可以，但你之前不是很坚定的吗？为什么又突然改主意了？”
威廉呵呵一笑，随便找了个由头把这个问题搪塞了过去。
【弱效迟缓射线】毕竟也是个实用的法术嘛~杨某和小龙某教训在前，这玩意两眼一瞅就能生效，万一你教我的时候意外中招，那我没准要被直接“拉黑”好几个星期，到时候找谁学【弱效迟缓射线】去？
——————
捂脸……flag失败，昨天还跟007说今天会长一点，结果就卡文了……
第446章 警报拉响
“滚啊滚啊滚啊呱！”
两只攥得紧紧的粉拳，雨点儿似地砸在了威廉的后背上。
虽然这两只小拳头白白嫩嫩的，看似软弱无力，但凿在威廉背上时仍旧砰砰作响，衣袖带起的拳风也相当凌厉，换个全身板甲的二阶盾骑士来，搞不好都要被锤出内伤。
但放在威廉身上嘛……
他得小心地把自己的骨头让开，尽量用软肉去接小富婆的拳头，免得暴怒状态下的她磕坏了手。
“咳，冷静，这都是小事，谁小时候没流过口水是吧？虽然想吃鼻shi是有点过分，但我不是及时拦住了么……”
“闭嘴闭嘴闭嘴啊！我要跟你绝交！”
回想起刚才近一分钟的羞耻记忆，卡丽娜的脸已经彻底红到了脖子根，白皙脖颈上淡青色的血管隐隐可见。
“绝交是什么体……额……别呀，我这是误伤……误伤，要不你先冷静……”
“你放！……胡说！你当我是傻子吗？你明明先用什么能力把我锁定了，然后才开的【凝视】！你误伤个……
啊啊啊！滚啊滚啊！别让我再见到你！”
瞥见小富婆已经掏出了魔杖，威廉知道她怕是已经到了暴走边缘，果断选择见好就收，半推半就地被撵出了屋子，随后回过头诚恳地道：
“那个……你先冷静冷静哈，过两天我……”
“嘭！”
雕着矢车菊的橡木大门被用力地砸上，险些撞在威廉的鼻子上，粗暴地打断了他诚恳的邀请，
而垫了铁片的软木门框则惨叫一声，直接被这股大力震成了三段，抹了白腻子的墙面更是扑簌簌地往下撒着碎末，一切的一切等于在高声地宣布，关门的人怕是已经出离了愤怒。
好像……有点儿玩脱了……
听着门后卡丽娜粗重的呼吸声，威廉有些讪讪地挠了挠头，开始思考自己脑子是不是出了毛病，为什么非要用小富婆试验技能，这回怕是真把她惹毛了……
嗯……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
无视了吃瓜群众对他指指点点，威廉一边面不改色地往金娑罗商会的门口走，一边点开了不再空荡荡的法术面板。
【弱效迟缓射线】
【射线系二阶奥术】
【释放一道速度极快的透明射线，瞬间大幅降低目标的移动速度，具体减速效果视双方最高等级差而定，但会受到双方意志差距的影响】
【当前熟练度：入门】
【次级混乱凝视】
【咒法系二阶奥术】
【当前熟练度：入门】
【与目标对视后方可发动，需进行一次意志对抗检定，检定通过后双方将同步进入深度混乱状态，持续时间视双方意志力差距而定，但视线被遮挡时，奥术剩余持续时间将会直接归零】
唉……好坏参半啊。
关掉了法术面板后，威廉不由得长叹一声。
【弱效迟缓射线】他上辈子虽然没学过，但却被人家射过很多次，对这个法术的具体效力还是心中有数的。
在【恶咒士】的【极恶咒术】加持下，除了萎得有点儿快之外，这法术的瞬时减速效果极为逆天，恐怕能媲美四阶的【人类定身术】，绝对算是相当实用的强力技能。
而【次级混乱凝视】嘛……
威廉无奈地咂了咂嘴。
效果倒是真的很强！小富婆身为女教皇的“克隆体”，除了有着针对精神冲击的专长外，还有两条针对特殊状态的神职加护。
但遇见了不讲道理的【无界之民】，那些专长和加护吭都没吭一声就被干碎了，她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就和威廉一起陷入了深度混乱状态之中。
没错，还是一起……
威廉走出金娑罗商会的大门，翻身上马往领主府的方向行去，一张脸上满是遗憾之色。
【次级混乱凝视】憨批依旧。
这破能力是通过检定之后陷入混乱，而不是没通过检定才会混乱，所以【无界之民】只能保证能力百分百生效，但却没法保护威廉不变大傻子……
不过有着【野心家的面孔】在，他好歹保住了冷面少年的逼格，只是眼神看起来比较“睿智”而已，不至于真一脸憨憨地淌口水，最起码避免了双双社死的悲剧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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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做人不能太贪。
把手伸进口袋里撸了撸肥鸡，威廉开始默默地安慰自己。
白嫖了一个百分百生效的稳定控，这已经足够逆天了，而且持续时间还长得一批，面对四阶的小富婆都能维持接近一分钟，些许小毛病完全可以忍受。
就算敌我双方都变成了快乐小2B，但不是还有军团么？今后再遇上麻烦的敌人，只要对方的意志力不是太强，自己直接倆眼一瞪把人定住，然后【怒焰军团】上去砍就完了，这么想的话简直美滋滋啊！甚至……
“啾……啾……”
可能是被威廉捏的有点儿疼，被揣在衣袋里的肥鸡声音闷闷地叫了起来，清脆的鸣声听着满是抗拒和恐慌。
啊……真是的，连摸摸自己的鸟都不行。
威廉遗憾地把手掏了出来，肥鸡的身子暖融融热乎乎的，手感堪比某圆脸半精灵少女的头顶，他忍不住就多盘了两下，没曾想竟然遭到了如此严重的抗议。
不当人鸟！白给你喂好吃的了！
就在威廉计划着缩减肥鸡的伙食时，令他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肥鸡肉嘟嘟的身子居然从他的口袋里挤了出来，朝着他大拇指甲缝里的嫩肉狠狠地叨了一口。
而藏在衣袋里时显得闷闷的叫声，也瞬间就嘹亮了起来，但却变得仿佛用指甲抓挠玻璃黑板似的，令人听着就一阵浑身难受。
这是在示警！
威廉的眼睛微微睁大，他猛地想了起来，除了是一只手感上佳的萌物外，肥鸡的本职工作是用来报警的【黄口讯莺】，这声音是它侦察到恶意时的表现。
有人盯上我了！
他的拇指和食指快速一合，捏住了肥鸡尖尖的小嘴，并用尾指在它的小脑袋上轻轻搭了两下，示意自己已经听懂了警报，随后便保持着平淡的表情，开始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周围的行人，试图找到恶意的来源。
然而肥鸡却好像没有“听”懂他的暗示，在威廉松手后，居然隔着衣服开始用力地啄他的肚皮，并以比之前急切了无数倍的频率，再次尖叫出声。
“啾啾啾！啾啾啾！”
第447章 遇袭与漂白
威廉的身体猛然一僵。
肥鸡虽然不会说话，但那双黑豆似的小眼珠却灵动无比，只要和它对视过就会就知道，这小东西的智商绝对不算低，估计在1.5哈利和2.5哈利之间徘徊。
以它的智慧，绝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但却仍旧在不停的示警，那就证明危险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而且在它的感知中，和威廉比起来发出恶意的人感觉上更强。
虽然自己不是普通的二阶，但也不能轻视肥鸡的警报！
威廉右腕一卷，直接勒停了胯下的战马，面带警惕地停住了脚步。
天边的太阳已经开始坠落，甚至有一小半儿都没入了破晓领的城墙之下，而威廉所在的地方是一条繁茂的商业街，有不少平民和小商贩尚未归家，周围一片熙熙攘攘。
“附近的所有人听着！”
洪亮的喊声自威廉喉中响起。
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后，他迎着数十道疑惑的视线，取出了证明自己身份的徽记亮了亮，少见地厉声喝道：
“我是破晓领的领主，现在我以领主的身份命令你们立刻离开！这里被我征用了！”
四周的人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有些迷茫地对视了一眼，有胆子大的好像想开口问问缘由，但却被威廉直接瞪了回去。
看着那些还在收拾货物的小贩，威廉不由得眉头微皱。
“快点离开，所有损失我双倍赔偿！但三十秒后还在这条街里的人，全都要去治安所领鞭子！”
在鞭刑的恐吓下，周围的人总算是动了起来，纷纷一脸惊慌地往商业街的两头跑，虽然依旧超过了威廉的时限，但总算是把附近净空了。
而肥鸡也缩回他口袋里不再吱声，只是每隔两秒钟就轻轻在他肚皮上啄一口，示意那带着恶意的目标仍旧没有离开。
“很不错的讯莺，我只不过漏了一丁点儿念头，居然就被它感知到了。
不过，这对你来说倒不一定是好事。”
清脆的女声自斜上方传来，威廉循声望去，发现一名体型较小、衣着暴露的女性坐在房檐上，正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
女人皮肤的颜色极为古怪，不是白或者黑，而是一种极为浅淡的灰色，但并不是那种灰败的颜色，而是带着莹润光泽的，沾了油脂一般生机勃勃的亮色。
懒得理会这家伙的发言，威廉瞥了一眼她头上的帽子，又看了看她似乎在拉着什么的手臂，随后取出【拉米娅的指节】，朝着身前三米左右的位置猛地凌空一挽。
【靠着敏锐的洞察力，你勘破了尚未触发的蛛网陷阱，并将其轻松破坏】
丝线绷断的鸣声接连响起，大量无色透明的蛛丝被【拉米娅的指节】卷了起来，屋檐上的女人被扯得一个趔趄，脑袋上扣着的大帽子也被晃掉，露出了一双特征明显的尖耳朵。
透明的【蛛网陷阱】、一身漂白过似的灰皮、标志性的尖耳朵……这是个改信圣光的黑暗精灵刺客。
确认了敌人的种族后，威廉几乎瞬间便明白了来人的身份，有九成是光明教廷追捕女术士的队伍，但她为什么会这么快就盯上自己？
威廉的眉头紧锁，他之所以敢拿走《恶魔法典》的抄本，就是有自信不会沾上麻烦。
命运序列的一阶【神秘者】，虽然基本不能提供战斗能力，但专属的特技【不可知】，却能帮他解决九成九的探查手段，【场地回溯】、【寻迹追疑】之类的能力全都对他没用。
所以哪怕真被找上门来，只要咬死了没见过法典抄本，按照他和三大教会的关系，光明教廷大概率不会自找麻烦，多半会默认法典抄本已经随着女术士的死亡消失了，可现在看来……
威廉的眼神一阵闪动。
这漂白了的精灵上来就直接设陷阱抓人，明显已经笃定了东西没有消失，而是就在自己手里……奇怪了，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在他竭力思考哪儿出了纰漏时，吃了个小亏的黑暗精灵则捡起了帽子，打扫了一下上面的灰尘后扣回了头上，接着不紧不慢地道：
“人类，你虽然看破了我的陷阱，但我还是建议你最好不要抵抗，老实地跟我走吧，只要确定了你没有动那东西，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
你踏马怎么不在我去找卡丽娜之前说？
威廉无奈地咧了咧嘴，光明教廷四个字意味着海量的麻烦和危险，他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现在明显已经晚了，他不仅动了“那东西”，甚至还学了里面的隐藏职业。
见他一副“冥顽不灵”的模样，屋檐上的精灵叹了口气，身形向后一倒便瞬间消失。
刺客的标志技能【潜入阴影】
威廉叹了口气，有些后悔把杰西卡留在彭可罗城“压阵”了。
带着那么多人和东西，又碰见了天降大雪，女骑士一行的速度实在慢得可以，现在还没到【阴影挪移】的最远范围内，如果她在这儿的话，估计小白们一脚就能把这名黑暗精灵刺客踢出来。
就在这时，肚皮上的啄击力道猛然增强，身后更是隐隐传来一股令人汗毛倒竖的冷意，威廉心知这是黑暗精灵刺客已经突到了附近。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便背心一凉，有什么硬而尖锐的东西切开了他的衣服，抵在了他的皮肤上……
但也只是抵住了皮肤而已。
【遭到暗影刺客LV39的毒匕刺击，对方未能破防，无需进行麻痹检定】
“好硬！”
讶然的轻呼自身后传来，威廉毕竟是击杀了六阶术士的人，女刺客已经做好了这次无功而返的准备。
但她做的准备，是被躲开或者被战技推走，刀子明明捅了上去，却连皮肤都划不破，这也太离谱了吧！难道这个人类自带【石肤术】之类的强化能力吗？
就在她准备先拉开距离，放个【增益剥离】试探一下时，一只甩着舌头的狗头恶灵凭空出现，在她重新遁入阴影位面之前，迅猛地没入了她的身体。
“旺旺！”
伴随着情真意切的祝福声，狗头恶灵轰然炸开，为她娇小的身体镀上了一层幽幽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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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见了女刺客已经被标记出来的身影，威廉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两腿一夹胯下的战马，直接向她发起了【冲锋】
傻了吧？爷就喜欢欺负你们这些玩儿近战的！
第448章 混血巨人与猎龙弩
在【恶灵引路】的加持下，【冲锋】的效果近乎翻了倍，威廉屁股下面的战马瞬间化作了一道黑影，直接朝面前散发着荧光的身影撞了过去。
“嘭！”
察觉到危险的女刺客猛地一咬牙，直接强行发动战技遁入阴影位面，但还是被高速移动的战马蹭了一下。
虽然侥幸避过了这次猛烈的撞击，但她下一秒就维持不住战技，直接从阴影位面里摔了出来，扑通一声撞进了路边的商店。
大意了！
从倒塌的货架里爬起来，听着外面再次响起的破风声，女刺客张口吐出一片墨绿色的雾气，随后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抹掉了身上的荧光，消失在了逐渐散开的雾气中。
【烟雾遁形】还是【潜踪匿迹】？
威廉皱着眉头勒停了战马，强行停在了商店之外。
这片绿油油的雾气明显有毒，他虽然不怕这玩意，但屁股下面这匹战马可不行，搞不好冲进去就被毒倒了，更别提还有口袋里的肥鸡在。
而这种需要确定敌人位置的时候，肯定是要叫【复仇恶灵】了，就职【苦痛恶灵骑】的人一般会定制一套盔甲，在做某些特定的动作时，内部的倒刺就会刺到皮肤，可以迅速唤出自动索敌的【复仇恶灵】来。
但按照自己的防御，怕是穿着铁处·女都没用……
无奈地摇了摇头，威廉用力地抽了一下自己的脸，唤出了一只生着牛角的奇怪人形恶灵。
牛头人恶灵出现后，像是发现了什么X癖奇怪的本子一样，兴奋地嗥叫了一声便朝雾气冲了进去。
然而才刚飘出去两米不到，它便猛地停住了脚步，像是发现本子原来是伪装成N体R的纯爱本一样，亢奋的牛脸上瞬间布满了浓浓的迷茫。
直接钻进阴影位面了啊……
见到牛头恶灵的表现后，威廉有些恼火地皱了皱眉。
刺客就是这点烦人，发现打不过就往阴影位面一钻，直接在和主位面互为倒影的阴影里赶路，蹲了一会儿之后再从某个稀奇古怪的地方钻出来，狗狗祟祟地给你一刀……
……
与此同时，处于阴影位面的女刺客则一脸的懵逼地趴在地上，隔着阴影和现实的间隙，怔怔地打量着那边的威廉。
或者说在打量着他的胸口，在阴影位面的视角里，威廉的胸膛上有两个醒目无比的马蹄印。
仆神的印记？
女刺客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这家伙是……阴影教会的圣子？不对啊！阴影教会的人为什么进不来阴影位面？可仆神的印记又做不了假……
当女刺客陷入迷茫的时候，破晓领的城墙上也响起了一道极为不满的声音。
“那傻娘们儿搞啥呢？【蛛网陷阱】失败也就算了，一个刺客非要和人家叭叭两句再动手，上去捅了人家一刀还屁用没有，直接被撵得钻进阴影位面出不来了……
早知道不听她瞎指挥了，大家直接并肩子上多好？”
矮壮男人在城头上走来走去，时不时伸手摸摸背后的战锤，满脸都写着不耐烦。
等了好久发现周围人都没理他后，矮人顿时更焦躁了，眼珠微微一转，取下战锤就想往城下跑。
“不行，不能等了，那傻娘们被人堵了，她在阴影位面里呆着的时间有限，再这么等下去搞不好……”
“拉尔夫，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一名体型近三米的壮汉抬手扯住了矮人，拎小鸡崽儿似的把他扯了回来，扔在了一边的草垛上。
“老实点儿呆着！你嘴里的傻娘们可比你聪明多了！
还有，虽然多半有军团的帮助，但那名叫威廉的人类可是击败了六阶术士，她抓不到人还能跑，你过去是想给人家送俘虏吗？”
在城墙上的九人小队里，壮汉的威望应该不低，被他吼过之后拉尔夫瞬间灭了火，从草垛上气哼哼地坐起身来，嘴里虽然还在嘟囔着什么，但却真的不乱动了。
在训完了不老实的矮人后，壮汉重新趴下了身子，配合另外两名同样近三米高的壮汉，吃力地搬来了一张极为旁大的巨型床弩。
这张铁灰色的床弩造型极为夸张，甚至比一旁放着的守城弩还要大上一倍不止，即使在弯曲到极限的状态下，铁灰色的弓臂也有近五米长。
三名壮汉一前两后，一个人全力地压着巨弩保持稳定，另两个人则浑身肌肉膨起地转动着绞盘，把由数股粗大兽筋跟金属丝拧成的弩弦缓缓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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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汗流浃背的样子，草垛上的拉尔夫忍了又忍，在等了三分钟还没拉满后，最终没能忍住开口道：
“我说哈，下面那个小子虽然个子挺高，但看着细胳膊细腿儿的，一瞅就不怎么能打，咱们至于连【猎龙弩】都张开吗？”
他这句话有些突然，两名拉着绞盘的壮汉走了个神儿，手上跟着微微一松，已经张开大半的【猎龙弩】猛地收了一大截，又变回了半开不开的模样。
“你这混蛋！”
“闭嘴拉尔夫！”
额外增加了不小的工作量，两名长相一模一样的壮汉顿时怒上眉梢，齐齐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一直压着巨弩的壮汉也跟着回过了头，看着慌忙捂住嘴巴的矮人，语气幽幽地道：
“拉尔夫，下次我们张弩的时候，如果再听到你的声音，我就直接把你的脑袋锤进肚子里！让你那张闭不上的嘴找你的屁股问问题！”
吼过了矮人后，三名壮汉重新开始工作，然而在中途泄了一次力的情况下，最终没能将【猎龙弩】拉到全开，无论两名壮汉如何使力，弩弦都只能勉强拉到八成半，再往上无论怎么也推不动了。
见两个弟弟衣衫汗透、浑身青筋暴起，却依然无能为力的模样，壮汉不由得叹了口气，再次瞪了一脸讪讪的矮人一眼后，心疼地找来足有苹果粗的楔钉，一拳一拳砸进了弩臂八成开的位置，并帮着两个弟弟将弩弦缓缓扣好。
这时，一名有些干瘦的男人走了过来，面色犹豫地道：
“索里……”
浑身湿透的壮汉好想知道他要说什么，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面色平静地道：
“别讲了，都怪拉尔夫那混蛋，他那一嗓子之后，索玛和索托的力气已经续不上了，就这样吧。
而且【猎龙弩】已经拉到了八成开，打出的眠石足够把一头成年期巨龙怼下来了，就算那个叫威廉的家伙是真正的巨人，挨了这一下估计也要受伤，八成已经够用了。”
什么？威廉？
听到壮汉的话后，被捆好扔在旁边的城卫军里，猛地抬起了一颗黑不溜秋的脑袋。
——
还好，今天稍微雄起了一点点……哇哈哈
第449章 问题与记号
已经足够对付成年期的巨龙了吗？
听了壮汉索里的解释后，干瘦男人迟疑了一下，陷入了两难的犹豫当中。
那名叫威廉的人类能和悲怮魔正面交锋，八成开的【猎龙弩】可能不够保险，但毕竟目标是抓人不是击杀，索里都说足够打翻巨龙了，那八成开似乎问题不大？
看了看已经开始调试的三名壮汉，干瘦男人犹豫地舔了两次嘴唇，最终还是把手里攥着的魔药放回了储物戒指。
算了算了，索里哥仨的体型那么大，【回春药剂】少说也要一人喝三口，这就等于直接喝掉了一千多亩种植园啊……
咳，我也不是舍不得，主要有些没必要花的钱，还是能省则省吧……
看了看身前巨大的【猎龙弩】，又眯眼看了看那体型与一般人类无二的威廉，干瘦男人顿时觉得自己的选择相当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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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龙的物抗和魔抗都极强，天生的龙息能接近六阶强者的全力一击，且脱离雏龙期就可以高速飞行，属于不到七阶几乎不可能搞死的难缠生物。
而【猎龙弩】这东西，顾名思义，就是巨人们用来猎杀巨龙的武器，一张绷到极限的【猎龙弩】射出的【屠龙箭】，正好能摸到七阶的下限，足以破开巨龙那身厚实无比的鳞甲。
自己这些人虽然没有破甲破魔的【屠龙箭】，但却有更猛的【眠龙石】啊！就算下面那家伙真是个巨人，挨了一发【眠龙石】也要老老实实睡上一昼夜……
这次的任务……肯定没问题！
……
“比奇？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发呆？是在怪我没让你一起参与任务吗？”
坐在城头的男孩儿下了一跳，险些直接从城垛上滑下去，幸好被人拎住衣领拖了上来。
“呼，呼呼……”
差点直接摔下城墙，比奇的面色不由得一阵发青，连喘了好几口气才算平复下来，随后不无埋怨地看向了突然出现的女人。
“基兰大人……吓死我了啊……如果我的衣领质量再差点儿，那咱们可就要意外减员了啊！”
听了他的抱怨后，女人顿时嘴角微翘眉眼弯弯，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
“晚饭的时候没见你，我猜到你可能心情不好，本想来安慰安慰你的，但没想到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看来你已经自己想通了。”
比奇闻言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是的，我已经想通了，我……额……好吧……我其实还是没想通……”
看着基兰大人微带戏谑的表情，男孩儿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嘟囔着嘴道：
“我知道这件事情太过紧要，而您怕我会在关键时候心软，所以即使我的箭术在所有人里最好，也一样没被派去参与任务……”
说到这里时，他抬起头看着女人，一脸诚恳地道：
“但是基兰大人，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啊，我有属于自己的觉悟，就算心中再不忍，但任务毕竟是任务，我一定会狠下心……哎呀！”
比奇的话才说到半截，脑门儿上便挨了一个超级响亮的脑瓜崩，疼得他捂住自己的脑门儿，哎呦哎呦地蹲了下去。
“狠的下心算什么觉悟？而且也只有你这种小孩子，才会成天喊着自己是个大人，你离成年还远着呢！”
女人收回手指，一脸似笑非笑地道：
“还有，为了任务你就要狠下心？好啊，那我问问你，如果我背叛了教廷，你接到了秘密抓捕我的任务，而且还是生死不论的那种，你也要狠下心吗？”
听到她的问题后，正喊痛的比奇愣了愣，抬起脸眼泪汪汪地看了过来，随后有些泄气地道：
“基兰大人，您举的例子是在耍赖皮啊！您的父亲就是教皇大人，您怎么可能背叛教廷？再说了，就我这点实力……”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女人打断了她的话，笑吟吟地道：
“比奇，今天我就好好给你上一课，别管是什么年龄的女人，只要她一本正经地向你问问题，不管那问题听着多可笑，你都一定要认真回答。”
见男孩儿好像想说话，她双手一压打断道：
“嘘！不许问为什么，你好好回答就对了！还有，如果回答得太随便的话，搞不好会像爱神教会的现任圣女一样，被所有异性敬而远之，整整单身一千年哦！”
啊？这么惨的吗？
男孩儿再次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道：
“我也想好好回答啊，但是您的问题也太离谱了，我才刚刚摸到四阶的门槛，但您都已经七阶了啊，就算真有那什么秘密抓捕任务，又怎么可能轮到我……哎呦！”
“答案错误！”
女人冷笑一声，伸手连着弹了他三个极重的脑瓜崩，比奇惨叫了一声，不知道怎么惹恼了基兰大人，只得明智地捂着肿起来的脑门儿，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跑。
在男孩儿慌乱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基兰摘下脸上的面具，倚在彭可罗城的外墙上，望着远处逐渐没入地平线的太阳，微眯着眼睛轻声道：
“嗯……确实是个挺离谱的问题呐……”
……
女色模，居然看男人的凶部！
面对出现在远处的黑暗精灵刺客，威廉微带警惕地掩了掩衣领。
幽邃黑驹的蹄印平时是无形的，只有在他大量动用阴影之力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但也不知道是看不到还是不觉得有问题，杰西卡没有对他提过这件事。
所以在女刺客主动点破之后，威廉才知道，在阴影位面刻意观察的话，能够很清楚地看见两个相互交叠的深邃蹄印。
严格意义来讲应该算好事儿，能从阴影位面看到，那就证明这枚印记是有“法律效力”的，如果找个阴影教会的分部挂靠一下，甚至骗吃骗喝一辈子都够用了，只不过……
威廉有些不爽地咧了咧嘴，只不过未必就是好心，仆神印记和狗抬起后腿圈地盘有异曲同工之妙，基本等于绝了他加入其它教会的可能性。
马德……明明你情我愿的交易都结束了，那头黑驴还非得留个记号！你等着！等我以后牛X了的！非得送你个一身正气不可！
第450章 发卡什么的最讨厌了
对于威廉略显冷淡的态度，女刺客并不感到意外。
在谨慎地保持好安全距离后，她面色平和地道：
“人类，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一开始就已经说过了，我们的目标是拿回教廷丢失的东西，并确保消息不会外露，如果你没有打开过那东西的话，我可以对真神起誓，保证你的安全。”
抱歉，已经露完了。而且按照小富婆的记忆力，八成已经可以全文背诵了。
见威廉仍旧不为所动，女刺客只得遗憾地叹了口气。
“看来你已经看过那本书了，那我可以和你直接交个底，冥河誓言之类的办法并不保险，所以如果没有那两枚仆神印记的话，你最好的下场也是被关一辈子。
但现在，我希望你能跟我走，教廷和阴影教会的关系虽然一般，但也不会贸然交恶，大概率会请高阶的神官出手，花费大量珍惜材料洗去你的部分记忆，不过应该能保住性命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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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保你奶奶的老寒腿，两辈子了都，你们光明教廷的人怎么还是这个B样？
威廉无语地咂了咂嘴，他上辈子和光明教廷打交道极多，从这些家伙身上薅了不少羊毛，也被他们坑了不少次。在对抗奥术帝国的战斗里被强行征调过，而对抗恶魔入侵的时候，却又接受过来自光明教廷的帮助，总体来说算是很复杂的关系。
至于对于这些家伙的评价嘛……
看了看面前一脸诚恳地为自己着想，但话里话外都满是居高临下的女刺客，威廉忍不住露出了深深的嫌弃之色。
这是一群靠谱但讨人厌的装逼犯。
面对恶魔入侵这种“大义”上，光明教廷还是挺给力的，确实做到了前仆后继不畏生死，真摊上事儿了确实不含糊。
在海族归来，和恶魔入侵的两次“大战役”中，神圣帝国都顶在最前面，也是人类阵营中死伤最多的。
光明教廷出身的军团，往往死伤过半也不会退却，属于战场上能放心交托后背的家伙，而奥术帝国那些死宅法师则松散得不行，见势不妙必定光速跑路，完全是一群不靠谱的辣鸡队友，相比之下简直拉胯的不行。
能为了大义英勇牺牲，按理来说这些人并不算差，可如果不到生死存亡的关头，光明教廷办事儿的风格却又恶心的一批。
拿法兰来说，靠人造圣徒封锁死国之门的计划，就是光明教廷牵的头，为保证奥法大陆的稳定，直接将法兰交给了一群恶魔统治，任由这里的普通人被凌虐了一代又一代。
而且上辈子每次大战的前夕，光明教廷都要疯狂的争权夺利，并打压一众竞争对手，保证自己在人类阵营的地位，扯队友后腿时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总而言之，这帮货就是当大哥当习惯了，从上到下都习惯了居高临下的办事方式，就算好言好语听起来都像在挑衅，个别比较偏激的家伙，甚至已经不满足于鼻孔看人的程度了，那简直是在用定眼儿在看人……
……
“你想好了吗？到底要不要跟我走？”
女刺客腚腚地看着威廉，面上的表情相当诚恳。
“我知道你不甘心，但请相信我并不是想害你，而且还恰恰相反。
你收到讯莺的示警后，做的第一件事是疏散普通人避免误伤，而不是立刻开始逃跑，我认为你是个难得的好人，再加上你身上的……”
“你错了。”
威廉摇头拒绝了女刺客的好人卡，并学着她的模样，同样一脸诚恳地道：
“我觉得你可能对我产生了误会，我刚才选择先驱散普通人，并不是因为我是个好人。”
被威廉的话搞得一愣，女刺客一脸好奇地道：
“那是为什么？”
威廉死死地盯着她那双浅灰色的眼睛，幽幽地回答道：
“为了保住我身为领主的尊严。”
话音未落，充满了混乱气息的能量自威廉眼中迸出，瞬间跨越了二十多米的距离，狂猛地涌入了女刺客浅灰色的眸子里。
【你对暗影刺客LV39发动了次级混乱凝视，主动发起了一次意志对抗检定，该次检定通过后，双方将同时陷入深度混乱状态】
【检测到意志力高于65，检定……】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系统的提示还没响完，女刺客的表情便从惊讶变成了呆滞，眼神在“大彻大悟”和“看破人生”之间反复循环，嘴角更是瞬间直咧到耳根，晶莹的口水也已经溜到了唇角，眼看就要露出一个充满“智慧”的笑容。
取消施法！然后……
【恶毒】！【弱效迟缓射线】！
因为周围没有能帮着补刀的队友，威廉并没有打算长久保持控制，而是仅仅维持了一瞬间的混乱凝视便主动解除。
随后，一透明一浅灰两道射线先后射出，威廉则发动【冲锋】瞬间起步，跟在后面箭一般地冲了上去。
此时的女刺客刚从混乱中挣扎出来，然而还没等她理顺乱七八糟的脑海，便被一道透明的射线钻进了眉心，整个身体如同蒸完桑拿后再被泼了冰水似的，梦地打了个激灵，浑身上下满是细小的鸡皮疙瘩。
被暗算了！
经验丰富的女刺客瞬间反应了过来，刚想靠着【迅捷步伐】拉开距离，却被紧随而来的灰色射线没入了胸口，精准的步伐瞬间走形，变得孩提学步一般歪七扭八。
而本应迅捷灵动的脚步，也仿佛戴上了沉重的镣铐一般，即便使尽了力气也蹬不开步子，明明足以一瞬间退出五米以上，此时却连半米的距离都挪不出去。
察觉到身体的异常后，女术士的眸子猛然瞪大。
居然让我动都动不了！这是术士序列四阶的【迟缓射线】？
不！不对，【迟缓射线】会连出手速度一起限制，而我只有移动受限，这明明是二阶的【弱效迟缓射线】，但为什么效果会这么强？
就在她一脸惊疑的时候，疾雷般的马蹄声已经来到了近前。
发现那个麻烦的家伙冲了上来，女刺客来不及解开心中的疑问，连忙双手合拢甩出大量蛛丝，随后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准备发动【遁入阴影】，避开这次迅猛而危险的突袭。
想得美！
透过密集的蛛网，模模糊糊地看到女刺客正在躺倒的身影后，威廉冷笑了一声，将大量阴影之力灌进了【拉米娅的指节】，随后甩起迎风猛涨的棒子，抢先朝着地面戳了过去。
第451章 八十八个G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烟尘翻涌、碎石飞溅，地面的石板轰然裂开，其下的基土也被挤成了一座小土包。
那通往阴影位面的“入口”虽然没有消失，但却凭空下陷了好大一截。原本足够一人出入的阴影也开始急剧“缩水”。
女刺客的影子仿佛浇在海绵上的墨水，迅速地变浅变淡并范围猛缩，明明是个成年人投下的影子，大小却只和六七岁小孩儿的影子差不多。
眼见“安全通道”即将关闭，为了能够顺利逃入阴影位面，她开始不惜一切代价地强行调动阴影之力，希望能将通路强行撑开。
然而无论她灌注多少阴影之力下去，都被那根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木棍吸吮得一干二净，仅仅眨个眼的功夫，阴影通道便已经扭曲坍缩并四分五裂，连带她的影子都被暂时吞掉了。
他的棒子有问题！
女刺客惊异地瞪大了眼睛，然而还没等她想出逃命的办法，身前密密麻麻的蛛网上便拱起了一个人影，紧接着就是大量细丝同时绷断的撕裂声。
一只血迹斑斑的手掌粗暴地破网而出，精准地卡住了她的脖子，将她一把掼在了地上。
这破玩意真尼玛结实……
将灰皮精灵结结实实地按在地上后，威廉龇牙咧嘴地把两位老婆交换了一下位置，用小左换下了被蛛丝割伤的小右，随后提起一脸绝望的女刺客，纵身钻进了旁边黑漆漆的小巷，准备……
【踏入阴影范围，特技“阴影之眷顾（肉）”激活，微量增加体力回复】
准备恢复一下伤势。
看着自己满是割痕的右手掌心，很久没有受过伤的威廉不由得咧了咧嘴。
不愧是四阶里强度靠前的职业，【蛛网结袭】的强度确实惊人，如果不是肥鸡事先提醒，让自己避过了她事先布好的【蛛网陷阱】，想要挣扎出来怕是得废不少力气。
威廉在心里默默地给肥鸡点了个赞，决定晚饭给它多加个鸡腿儿……
额，好像有什么不对，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处理女刺客，具体加什么腿儿以后再说，至于女刺客到底该怎么处理……
胆敢伤我小右，此等不共戴天之仇，自当受万鞭侵体之刑。
为了防止犯人中途逃跑，威廉使用了临时自创战技【墙咚】，“咚”地一下把灰皮精灵怼进了墙里。
而释放“战技”时发出的巨大声响，将巷子深处翘着后腿画地盘儿的野狗吓了一跳，转过头对抢地盘儿的两脚兽们狂吠不止。
黑漆漆的小巷中，刺耳的狗叫，灰皮精灵痛苦的低吟，和砖石掉落的噼里啪啦声响成一片，彻底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抬眼瞪跑了叫个不停的野狗后，威廉转过身朝向女刺客，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是光明教廷哪支军团的驱魔人？圣十字？银色之翼？还是魔女猎杀者？”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陷进墙里的灰皮精灵瞳孔微微一缩，咽下了涌到嘴边的鲜血，两只灰色的眸子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他。
我说了什么离谱的话吗？
威廉被她看得有点儿懵，自己之前提出的几个名字，应该都不是什么秘密才对，就连行事风格最隐秘的魔女猎杀者，也有相应的民间传说，这家伙为什么一副十分震惊的模样？
当他再三思索，并逐条排除了所有的可能后，只得无奈地承认了那唯一的可能性。
这家伙估计是在觊觎他的美色。
啧，看在你这么有眼光的份上，万鞭之刑改成九九九九鞭好了。
“别看了，你没机会的。”
伸手在女刺客眼前晃了晃，威廉一脸严肃地道：“我虽然打架的时候也经常爆衣，但对你这种穿得比较少的异性，我其实没什么兴趣的，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良……”
“不可能！”
灰皮精灵根本没有听威廉在讲什么，在细细地打量过威廉之后，她仿佛终于确定了某件事，面色极为震惊地道：
“你身上明明有阴影序列仆神的印记！怎么可能还有光明神的恩典？”
嗯？原来不是觊觎我的美色吗？
看了看女刺客浑身加起来都不到0，2平方米的布料，威廉遗憾地咂了咂嘴。
“你是说这个入门级别的神恩吗？那还真是说来话长啊……”
“……”
“……”
见女刺客毫无身为俘虏的觉悟，反而一脸老实地准备“听故事”的模样，威廉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了，交换吧，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交换情报吗？
灰皮精灵迟疑地眨了眨眼，换做平时她肯定不会接受这个条件，光明的信众怎么可能与黑暗妥协？她宁死也不会吐露一个字！
但现在的话……
女刺客的面上出现了一丝踌躇之色，对面这个男人身上的神恩虽然浅薄，只有一般信众的水准，但却让她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和那些跪拜神像所得到的冷硬恩赐不同，这家伙身上的神恩是活着的，柔软而灵动，带着一种令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的温暖，就像……就像基兰大人和教皇大人那样……
啊！我在想什么鬼东西！这个人类怎么可能和基兰大人一样！
女刺客咬了咬牙，死死地盯着威廉的脸，尤其是他那双到处乱瞄的眼睛，试图在上面看出和银面女人相似的某些特征。
然而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在威廉的脸上找到任何相似之处，反倒被他犀利的眼神看得红了脸。
这混蛋的眼睛也太不老实了啊！
在心里唾弃了一下异教徒的品德后，女刺客咬着牙怒声道：
“我答应了！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我不是驱魔人，也不是那三支军团里的任何一支，我是直属于某位大人的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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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接近四阶巅峰的私兵？而且还是人类以外的种族？光明教廷里有这支军团吗？
威廉疑惑地挑了挑眉，开口追问道：
“你说的那位大人是……”
“现在到我问了！”
灰皮精灵打断了他的话，急不可耐地大声道：
“告诉我，你身上的神恩是怎么回事？别想用那些假话来糊弄人，你身上根本看不到对光明的虔诚！这神恩绝对不是你自己的！”
“……”
面对女刺客气势汹汹的发问，威廉有些不爽地咧了咧嘴。
我寻思现在的环境虽然不是密室，后面也没带着一个点儿和三个字母，但好歹也能沾个“拷问”吧？你这态度是不是有亿点点膨胀？想被做成八十八个G的大合集吗？
第452章 风评被害
“你问我身上的神恩啊。”
在灰皮精灵急切无比的目光中，威廉眉毛微挑，眼中闪过一抹戏谑，随后神色淡然地道：
“你都说了，我没有对光明的虔诚，那自然是别人给的咯~”
我猜的没错！这神恩的来路果然不一般！
女刺客用力地抿了抿嘴唇，浅灰色的额头青筋微鼓，面上的神色凝重已极。
“是谁？你身上的神恩到底是谁给的？”
“那是下一个问题了。”
威廉轻轻摇了摇头，随后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在灰皮精灵的连声催促中开口问道：
“被派来追回法典抄本时，你们的队伍配置是什么样的。”
这句话虽然短，但却是伪装成了一个问题的一大堆问题。
你们是不是来追回法典抄本？来的是你一个还是一支队伍？是队伍的话一共多少人？具体成员的都是什么职业？
而且“配置”这个词还有很多可发挥的地方，甚至可以包括补给和装备、成员的阵型和分工等等等等，如果全都回答的话，基本等于把对方的底裤扒了个干净。
然而，就在威廉满含期待地等着答案时，女刺客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直接无视了他好半天的脑力劳动。
“换一个！”
艹！（一种植物）
看了看女刺客坚定的眼神，威廉相当不爽地撇了撇嘴，知道这个问题肯定是问不出来了，只得重新开口道：
“好吧，那换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的私兵？”
“……”
听到威廉的新问题后，灰皮精灵顿时陷入了犹豫之中。
这个男人好像对教廷很熟悉的样子？我要是说了基兰大人的名字，他不会猜出拉尔夫他们的身份吧？那这次行动可就彻底失败了！
在思考了一会儿后，女刺客又一次摇了摇头。
“再换一个！”
“……”
光明教廷的家伙，怎么还是那么烦人啊！
女刺客的做派唤醒了威廉某些讨厌的回忆，他不由得黑着脸道：
“那个人的姓氏和名字。”
“……额……”
“还得再换一个？”
“……”
女刺客微微点头，仿佛也知道自己的嘴太硬了些，只得有些含混不清地低声道：
“嗯……再换一个吧，下一个问题我肯定回答。”
我们特么的是不是拿错剧本儿了？
威廉深吸一口气，感觉血压有点儿上升。
虽然光明教廷的特产就是各种各样的死心眼儿，但这种放屁都要数着个数的家伙，放在光明教廷里怕是也能排的上号，真有用的话你是一个字儿都不肯说啊！
“你……你问的问题都太关键了啊，我不能回答。”
见威廉似乎有放弃“交易”的意思，急于知道神恩来路的灰皮精灵慌了神儿，连忙开口“揽客”道：
“你可以问一些不那么重要的问题，只要不是必须保密的那种，我都会回答的！”
回答个屁啊！除了这些问题之外，你对光明教廷的了解怕是还没有我多呢！
威廉冷笑了一声，不顾女刺客的抵抗，强行撬开了她的嘴，随后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两只臭袜子塞了进去，漆黑的小巷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不想说就算了，黛西那丫头的试作品编号已经更新到了400以上，回去我再让她烤一炉加料的，我就不信你扛得住！
……
在小巷子里重归寂静时，破晓领的城墙上却变得愈发喧闹。
一名膀大腰圆的矮人扒在墙垛的凹口，两只铜铃大眼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小巷，急得额角青筋乱冒，上面淡金色的鹰形魔纹也跟着一阵抖动，很快就崩开了好几个裂口。
注意到魔纹出现损毁，旁边拿着细笔涂抹的老太太顿时怒上眉梢。
“拉尔夫！给我控制好你的表情！你脸上的【远视魔纹】要是再崩掉，我保证绝对不会再给你画了！”
矮人闻言侧过头，一脸怒意地道：
“你个死老太婆！没看她都被抓到巷子里多久了？我怎么可能控制得住表情？”
说完这番话之后，他不顾勃然大怒的老太婆，将头转到另一边，对操作着【猎龙弩】的三名壮汉吼道：
“你们踏马的还能不能弄完了？，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不动手，现在连人都看不见了！你们仨还有屁用？哪怕让老子过去丢个粪蛋儿，都比干在这儿看着强啊！”
“必须等。”
体型接近三米的索里趴在【猎龙弩】上，两只锅盖大小的手掌虚搭在机括上，同样绘了淡金色魔纹的额角，满是大颗大颗的汗珠。
混血巨人死盯着小巷的入口处，声线冷静地道：
“比奇不在这儿，而我的射术只对巨型生物有效，面对普通人类时没法保证百分百命中，所以出手的机会只有一次。”
矮人急得在旁边来回绕圈儿。
“你出手的机会只有一次，问题那个傻娘们的命也只有一条啊！她被拖进巷子里都这么半天了，再这么干等下去的话，她的命还能保住吗？”
“一定能保住。”
混血巨人依旧保持着随时射击的姿势，死死地盯着逐渐陷入黑暗的破晓领，冷声说道：
“那边的城卫军已经说过了，他们的领主是个色中恶鬼，不仅和城建官、练兵官不清不楚，还与知识教会的女诵经人关系暧昧。
拉尔夫，就像你忍不住每隔几句话就要冒出来的屎尿屁一样，下面那个家伙习惯了到处留情，怎么可能放过送到嘴边的肥肉？”
“……”
听到索里的判断后，矮人顿时灭了火，想了想后有些讪讪地道：
“那……那我们就看着那傻娘们被他……额……”
“别忘了桃丽丝的种族。”
混血巨人微微侧头，让将快要淌进眼睛的汗珠缓缓垂落，随后语调平静地道：
“就算她现在信仰光明，终究也还是对那种事极为热衷的黑暗精灵，你确定她会在这方面吃亏吗？”
“……好像……好像是啊……”
混血巨人瞪了拉尔夫一眼。
“所以你给我闭上嘴，安静地呆着！顺便去看好那些城卫军！里面那个肤色黝黑的小个子一直在往这边看，我感觉他……快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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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口突然闪过了什么东西，似乎是一片飘出来的衣角。
混血巨人顿时双目圆瞪，只见他额上的魔纹瞬间亮起，顷刻间便将所有汗水蒸干，随后扭动着钻进了皮肤之下，附着在了最近的眼部神经上，宛如活物般地微微游移着。
察觉事情有变，心急如焚的矮人哪还管什么城卫军？
只见他一个箭步便跳上了城垛，睁大眼睛向下望去，先是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却又皱起了眉头。
“那傻娘们确实还活着，但被他提在手里，把目标的半个身子都挡住了啊！你确定能打中吗？”
第453章 射击与坍塌
“闭上你的嘴，我就打的中！”
在吼完了多嘴的矮人后，索里趴在长度接近他身体两倍的【猎龙弩】上，双手牢牢地扳住和楔钉相连的机括，两只手臂上的肌肉正在缓缓收紧。
他那两个稍矮些的弟弟也没闲着，一左一右半跪在两边，全力以赴地按着绞盘，将巨弩死死地压在城楼上，随时准备替兄长分担猎龙弩的反震。
同样做好了准备的不只是他们，还有被威廉提在手里的灰皮精灵，积年累月的配合下，她对混血巨人的出手规律早已心中有数。
在威廉提着她走出小巷后，女刺客不顾浑身上下的剧烈疼痛，直接腰腹部用力一个纵身反卷，娇小的身体好似一条柔弱无骨的美女蛇，整个人都缠上了威廉的胳膊。
她那两条虽然不长，但比例相当不错的腿也没闲着，熟练已极地盘上了威廉的大臂，两只尖头小皮靴互为钩锁，以一个极为诡异的角度卡住了威廉的肩颈。
【遭到暗影刺客LV39的“卓尔绞杀术”，已遭受“旋身脱扣”“蛇手锁臂”“翻膝拿肩”“十字浮固”……】
【对方主动终结连段，未发动终结技“碎喉蹴”，绞杀连段已退回“十字浮固”】
系统的提示让威廉有些愣神，眼中露出了些微的犹豫之色。
在右臂被大片滑腻的软肉缠住时，他就已经认出了这门“卓尔绞杀术”。
身为推·油暗杀两用的神技，【卓尔绞杀术】在上辈子简直声名赫赫，各种意义上的“斩”了不知道多少人，无论是在战场还是……咳，总之很好认就对了。
这套绞杀术的终结技威廉熟得很，虽然自信女刺客踢不碎自己的喉骨，但喉结对于男人来讲，地位和小兄弟不相上下，这么重要的地方当然没有随便给人踢的道理，他已经做好了辣手反击的准备。
灰皮精灵之前的【毒匕刺击】没有奔着要害，所以威廉也多少留着几分力气，但【卓尔绞杀术】可是不折不扣的杀招，如果她真的踢出“碎喉蹴”，那威廉反击时也就不可能再留手了，少说也要一头碰碎她脚掌的骨头，给这家伙留下一个足够深刻的教训。
但现在……
看着死缠着自己胳膊的灰皮精灵，感受着右臂周围软腻的触感，威廉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大家力量间的差距已经这么明显了，你的【碎喉蹴】如果不踢出来，【十字浮固】再强一倍也锁不住我啊？那这套精巧标准的连段绞杀还有什么意义？只能白白给我发福……
威廉的眼神猛然一凛。
不！收回之前的判断，这套连段简直杀伤力惊人！缠得我手腕有亿点点不舒服，眼看就要被掰断了啊！
所以面对这么强的控制技能，我挣扎的次数难免多了些，大部分人应该都能理解吧？
“咻！啪！”
即将完全陷入黑暗的天空中，骤然划过一道橙红色的炼金烟花，映得威廉眼下的街道一片橙红，他讶异地朝着烟花的来路望去，惊讶地发现居然是自家领地的城头。
不好！
灰皮精灵怪异的行为闪过心头，威廉顿时双目圆瞪，被“冰唯温”迷惑了的头脑瞬间清醒，直接窥破了女刺客行为的目的，猫下腰就要往小巷里跑。
然而他终究还是慢了一线，在他循着炼金烟花望去的瞬间，始终挡在胸腹前的右臂让开了位置，破晓领的城头直接无声地塌了下去。
威廉只觉得胸口一痛，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多孔石头，闪烁般地出现在了他的心脏附近，并在残影追上本体前瞬间崩碎，化成了一小团比烟尘更细粉的白雾。
这白雾像倒在沙滩上的清水一样，直接沁透了威廉坚韧无比的皮肤，鬼魅般地没入了他的血肉当中。
“嗵！”
磅礴的气浪和洞彻云霄的裂响一同赶来，凶悍地撞上了似乎已经失去意识的威廉，将他和灰皮精灵一同掀了出去，斜斜撞入了街边的民房里。
……
被碎砖打得满身伤的矮人一跃而起，瞪大了眼睛想要查看“傻娘们”的情况。但好死不死，他额角被飞溅的碎砖划伤，皮肤上本就濒临崩溃的【远视魔纹】被彻底摧毁，无论他怎么瞪眼都只能看到一团黑暗，急得他在拱起的大片碎砖上大力跺脚。
“马的！打没打中啊？到底打没打中啊？”
“拉尔夫你个混蛋！给我滚开！”
愤怒的咆哮声响起，碎砖下伸出一只锅盖似的大手，一巴掌把矮人抽得飞了出去。
胸前满是大片淤伤的索里从碎砖里拱了出来，恼火地望了望身后坍塌的城墙。
在他扳动机括的瞬间，这座看似结实无比的城墙，居然直接被震碎了十米多长的一段，把上面的所有人都摔了下来，准备不足的他也被弹起来的【猎龙弩】磕伤了胸腹。
而没了城墙分担反震力，自己的两个弟弟怕是更惨一些，少说也要被脱开的【猎龙弩】撞断几根肋骨，如果运气差点被绞盘带到的话，直接被抽断胳膊都有可能。
索里恼火地皱起了眉头。
这墙是怎么修的？怎么直接崩了这么大一片？如果是在帝国的话，修墙的这家伙一定会被绞死！
然而在看了看城墙坍塌的侧面后，混血巨人却无比惊讶地发现，这城墙的内壁虽然有近半是空的，但却靠着某种精巧的结构，用数量仅有三成的砖石配上一些其他材料，获得了媲美、甚至超越普通城墙的强度。
但在面临【猎龙弩】的反震时，那巧妙的结构反倒坏了事儿，完全连在一起的石砖，将力道近乎完美地渡给了周围的所有结构，原本只是碎一些砖就能抗住的冲击，反而直接崩塌了好大一片城墙……
就在混血巨人震惊于城墙结构的巧妙时，突然觉得自己的膝盖有些刺痒，低头一看才发现是满脸急切的拉尔夫，只到他大腿的矮人正在恼火地用拳头砸他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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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堆破石头干什么？赶紧用你脑门儿上那玩意看一眼啊，打没打中！到底打没打中啊？”
第454章 命运宠儿与怪物
瞥了一眼焦躁不安的拉尔夫后，混血巨人转过身开始扒土，声线微冷地道：
“打偏了。”
“什么？”
矮人吃惊地瞪大了双眼，随后暴跳如雷地道：
“你这个混蛋！等了这么半天居然还打不中？算他马什么【猎龙仆士】？老子尿他一泡说不定都比你准！”
“为什么打偏你心里没数吗？”
索里回过头，恼火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旁边昏过去的黑皮少年。
“还记得我之前说了什么吗？我让你看好那个黑皮肤的城卫！你为什么没做？还有我说过要搜这些家伙的身吧？为什么他身上还有炼金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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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担忧冲昏头脑的矮人冷静了下来，挠了挠头后有些讪讪地道：
“我……我搜了差不多一半儿，发现他们都没按规定带着传讯的烟火，就以为这些城卫都是……都是……该死的！都怪我啊！”
他恼怒地跺了跺脚，随后开始一巴掌一巴掌地抽自己的脸，本就圆溜溜的大脸很快便肿成了猪头的模样。
混血巨人冷眼在旁边看着，在矮人抽了十七八下后，方才冷声道：
“行了，我虽然打偏了，但这座城墙帮了我们一个忙。”
矮人闻言停住了手，仰起泪汪汪的脸惊讶地道：
“你是说……”
“没错。”
混血巨人点了点头道：“这墙有些门道，反震的力道很强，【猎龙弩】在发力的时候弹得比以往要高，而且城塌的时候方向也稍微偏了些。
目标如果站在原地不动的话，我还真不一定打得中，他一跑反而歪打正着，拉尔夫，你的运气真是没话说，那家伙就算没睡过去，估计也不剩多少战斗力了。”
看了看面前神情由惊转喜，兼且一脸跃跃欲试的“猪头”，混血巨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浑身是伤的索托从废墟里拽了出来。
“我还得把【猎龙弩】和我弟弟刨出来，你带他们去抓人吧，记得这次不要再出纰漏了，拉尔夫，你这混蛋还真是命运女神的宠儿。”
……
“拉尔夫那白痴，我一定要揍死他！”
混血巨人索玛被从废墟里跑出来后，甚至来不及吐掉嘴里的灰土，开口第一句话就要找矮人算账。
索里摇了摇头，一边心疼地抚摸着刚从废墟里扒出来的【猎龙弩】，一边语气平淡地道：
“算了吧，拉尔夫这次误打误撞反倒成了事，而且他是四阶巅峰的【雷霆战锤士】，我们虽然力气比他大，但终究只是混血的巨人，真打起来可不是他的对手。”
“那就这么放着他不管？”
先被刨出来的混血巨人坐起了身子，面带怒意地道：“这次的纰漏倒是歪打正着了，下次呢？让我们一起陪他等死吗？”
索里沉默了几秒钟，随后点了点头道：
“你说得对，这次的事儿回去我会和基兰大人说的，拉尔夫的臭毛病是该纠正一下了。”
转身看了看依旧愤愤不平的两个弟弟，索里摇了摇头道：
“行了，拉尔夫的性格就是那个样子，所以平时也不会让他掺和这种事情，这次是比奇没跟来，才让他来临时凑个数而已。
这家伙虽然办事不怎么靠谱，但能力还是没话说的，战斗力在四阶中绝对排的上号，他是负责战斗的战斗员，只要在需要战斗的时候不出问题就可以了，别管人怎么样，最起码他还是很能打的。”
这时，一道陌生的声音从远处响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那个叫拉尔夫的确实挺能打，最起码在抗揍方面是真的出色。”
威廉从城楼的废墟后拐了出来，先是扫了满脸震惊的混血巨人一眼，随后眉毛微扬，望着近五米长的【猎龙弩】咋舌道：
“唔……光明教廷的底蕴还真是有钱啊，居然舍得给你们配上这种大杀器……不过这玩意现在归我了，嗯……还有你们也是，有人反对吗？”
看了看好整以暇地突然出现，甚至还换了身新衣服的目标；又看了看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自己三人，索里的面色瞬间黑如锅底。
之前的话当我没说，拉尔夫，你他马真是个废物！
……
“我他马能怎么办，我是真打不过他啊！”
咬牙掰了掰脖子上的项圈儿，发现根本没用后，矮人转过头哀怨地道：
“你们仨直接投降了，没挨过那家伙的揍，所以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变态！”
拉尔夫伸手比划了一下，满脸崩溃地道：
“那家伙居然敢用手接我的战锤！用手啊！如果我这倆眼珠子没瞎的话，他手上没有任何护具，完全就是徒手！直接硬接啊！”
回忆了一下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掌，矮人简直忍不住要打哆嗦。
那手除了有几个茧子之外，根本就像个弱鸡的手一样，而自己开了【雷霆入体】全力抡出去的【圣十字重锤】，却被人徒手给接住了。
自己那一锤子，已经足以轰塌接近两米厚的石墙了，但砸在人家手上居然连个反应都没有，真要说的话，甚至还不如带着的那点儿雷电伤害大，毕竟那雷好歹还让他稍微抖了抖……
听到拉尔夫的抱怨后，猫腰坐在牢房里的索里陷入了沉默，也想起了目标徒手将【猎龙弩】扯到半开的恐怖力量。
在拉尔夫絮絮叨叨的抱怨声中，索里陷入了沉思。
那个叫威廉的人类，简直就像是披着人皮的成年巨人一样，而且还是血脉最纯正的王族，能够在不学习任何序列的情况下，靠着最纯粹的身体天赋，直接拥有四阶职业者的战斗力。
看来比奇的鼻子是对的啊……
“别光说我了，你呢？”
捅了捅索里半米多长的大脚丫，拉尔夫一脸怨念地道：
“你不是说【眠龙石】打中了吗？我们过去的时候那家伙根本没事儿啊！”
回过神来的混血巨人摇了摇头道：
“不可能，我看得一清二楚，【眠龙石】已经渗进了他的体内，那可是八成力道的射击。
就算他真的是个巨人，挨了那一下也要被打断肋骨，而且精神也会极度萎靡，十成力气能剩下三成就不错了。”
“所以，他只用三成力气就把我打这么惨？”
矮人闻言打了个哆嗦，哭丧着脸道：
“那个女术士到底怎么回事儿，她要逃跑就好好逃跑啊！为什么会惹到这种怪物啊！”
第455章 提审与警告
听到矮人的抱怨后，混血巨人无声地瞥了他一眼。
倒也不一定就是三成实力，也有可能是那个叫威廉的人身上有古怪。
看他双目清澈神采奕奕的模样，确实不像是中了【眠龙石】昏昏欲睡的样子，他大概是用了什么办法，或者身上有什么东西，抵挡住了【眠龙石】的催眠效果。
打量了一下满脸崩溃的矮人后，索里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解释的想法。
只要我不把这个可能说出来，那这次失败的原因就是拉尔夫太废物，连只有三成实力的目标都打不过。
嗯，反正我是打中目标了，大家之所以被抓不能怪我和索玛、索托，都怪战斗员的战斗力太垃圾。
怀疑人生的矮人开始了烦人的碎碎念，过了一会儿后，旁边牢房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
“拉尔夫你个白痴！把嘴给我闭上！”
被吊在天棚上的灰皮精灵扭了扭身子，瞪着矮人咬牙切齿地道：
“你这个臭矮子！如果这回能保住命，我一定要把你打得三个月下不来床！”
即使一身黑皮已经被漂白，但女刺客仍旧是黑暗精灵出身，柔韧灵动的身体善于摆出各种奇妙的姿势，能够轻而易举地脱出大部分的锁扣和囚牢，所以遭到了威廉的额外照顾。
她身上的绳索之多，已经不能用五花大绑来形容了，女刺客现在的模样，简直就像一条被绳子扎出来的肉虫，唯一能做的动作只剩下“扭”了。
这条“肉虫”一边怒瞪着有些心虚的矮人，一边将肩颈扭出了一个极为可怕的角度，扭动着试图用牙齿去够背上的绳结。
然而那绳结的位置简直就像是故意的一样，刚刚好就在她牙齿的极限距离之外，女刺客唯一能对绳结施加影响的动作，就只剩下舌忝了……
在徒劳地努力了好几次，将绳结顶得滴溜溜直转却依然无法解开后，灰皮精灵终于放弃了自救的打算，转过头怒瞪着矮人道：
“你这个该死的臭矮子！嘴里喊着敢伤我就要杀了他，但那个男人拿我挡刀的时候，所有人都主动收了手，为什么就你一个锤上来了？”
“额……我这是……额，心理战术……对，心理战术！”
拉尔夫尴尬地挠了挠头，讪笑着道：
“你想啊，我表现的越在乎人质，他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就越容易拿你做盾牌，你不就越危险？你看我那一锤子砸过去，他不就马上主动避让了？”
“你放屁！”
“肉虫”火冒三丈地呸了他一口，怒道：
“他保个屁的命！那家伙强得像个怪物一样！你这种速度上不能碾压他的四阶职业者，根本就没有跟这家伙近战的资格，再来十个也是送死的！”
“没错，那个叫威廉的家伙，简直就像一头真的巨人一样，和他近战实在太危险了。”
对面的牢房里响起了一声附和，之前给拉尔夫绘制魔纹的老太太，正灰头土脸地坐在牢房里，一边摩挲着脖子上的项圈儿，一边若有所思地补充道：
“而且他身上可能有什么特殊的圣遗物，我的虚弱神术、桃丽丝的神经毒素、拉尔夫的麻痹雷电全都不起效果。我甚至怀疑那枚【眠龙石】也没有生效，他和我们交战时，很可能是在全盛状态，所以才会这么……”
“咯啦啦”
翻找钥匙的声音自门外响了起来，打断了老太太的判断。
紧接传来的，是铜钥匙在锈住的锁眼里捣弄的刮擦声，然而也不知道是锁有问题还是人有问题，门外的人捅咕了好半天都没能打开锁头，足足磨蹭了三五分钟之后，众人才听到了监牢外门锁头被拧开的咔哒声。
内外两扇门都被打开后，一张满是细汗的黑脸闪了闪便缩了回去。在小心翼翼地扫视了一下牢房内的环境，确认所有人脖子上的项圈儿都在后，来人方才谨慎地露出了半个身子。
对于这张黝黑的面孔，众人都不算陌生，正是这名黑皮城卫军冒死发出的炼金烟火，暴露了大家在城头的伏击，但结果反而导致了目标被击中。
这么看的话，他其实还帮了大家的忙，可如果【眠龙石】没打中目标的话，大家说不定还能跑掉几个，不至于被那个怪物直接一网打尽……
被囚犯们复杂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黑皮城卫乔伊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道：
“你们中间谁是领头的？城主大人让我带一个知道最多的人去问话。”
牢房内的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混血巨人索里一把捂住了矮人的嘴，然后和大家一起转过头，装模作样地望向了被吊着的女刺客。
灰皮精灵当然不是首领，但她的一阶职业是个【盗贼】，有着【弱化捆缚】的逃脱特技，只要被人从房梁上放下来，就有很大可能挣脱束缚，把所有人都从监牢里救出去，这简直是光明神保佑才能给出的绝佳机会。
女刺客本人当然更知道这一点，只见她竭力按捺住心中的喜意，摇摆着身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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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领头的，你把我放下来吧，我……”
“你不行，换一个吧。”
警惕地打量了一下房梁上的“肉虫”后，黑皮少年摇了摇头，一脸坚定地拒绝道：
“威廉大人说了，谁都可以带出去，但那个女精灵绝对不行，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不能把她放下来，无论她是不是领头的，你们都必须换一个人。”
果然没有这种好事儿啊。
混血巨人叹了口气，松开了被捂得直翻白眼的矮人，伸出白萝卜粗的指关节，用力地磕了磕铁门。
“我才是他们的首领，带我去见那位威廉大人吧。”
黑皮少年点了点头。
“可以，但威廉大人说，有句话让我和你们说一下。”
他吃力地推开厚重的大铁门，晃了晃手里锈迹斑斑的钥匙串，一脸严肃地道：
“我手里的钥匙虽然能开你们的牢门，但开不了那个女精灵的牢门，也解不开你们脖子上限制能力的项圈儿，所以就算袭击我抢走了钥匙，你们也不可能逃出这里。”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那个叫威廉的家伙，还真是够小心的。
放弃了劫持黑皮少年抢钥匙的打算，索里再次叹了口气，微微点头道：
“知道了，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情，你进来开门吧。”
第456章 举报玫兰妮的后果
在混血巨人被黑皮少年带走后，牢里剩下的众人纷纷叹了口气。
两度获得希望又两度失望，着实让他们心里有些难受，也没了继续交谈的兴致，昏暗的牢房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过了不知道多久后，一道惊喜的欢呼声响起，打破了牢房内的寂静。
灰皮精灵惊喜万分地瞪着对面的牢房，一边毛毛虫一样疯狂地扭动着身子，一边眼巴巴地低吼道：
“拉尔夫！脱裤子！快点脱裤子！”
剩下的八个人纷纷望了过去，在见到矮人腰间的东西后，顿时扒住特制的栅栏，异口同声地道：
“脱裤子！拉尔夫！脱裤子！”
面对同伴们丧心病狂的要求，矮人下意识地夹紧了腿，随后感觉有些刺疼，便一脸懵逼低下了头，正好望见自己腰间的蛮牛皮带。
为了勒紧皮甲并悬挂副手武器，这条带子除了蛮牛皮外，还衬了两段薄铁片用以定型，抗了快十年都没断掉，只是挂副手武器的左边缘磨损得有些严重。
在刚才被索里捂住嘴时，矮人曾勉力挣扎了两下，铁制的垫片儿刚好磨穿了蛮牛皮，从里面突了出来，而铁片儿那薄而锋利的边缘，正在烛火的映衬下闪烁着幽幽的寒光。
……
“原来你就是领头的。”
看着面前神色淡然的混血巨人，威廉挑了挑眉，拿出一张悬赏令，用比他更淡然的表情开口问道：
“你们的任务应该是追捕她吧，剩下的人在哪儿呢？还有，你们这只小队真正的首领在哪里？为什么没跟你们过来？”
看了看威廉手里那张熟的不能再熟的悬赏令，混血巨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摇摇头道：
“没有了，这次只来了我们十个，我就是这只队伍的首领，再没有其他人了。”
啧！看来死鸭子嘴硬不仅是人类的本质，巨人也有这毛病……
威廉摇了摇头，盯着混血巨人的眼睛道：
“不可能，虽然【猎龙弩】配合【眠龙石】，再加上你们相辅相成的控制能力，确实足以击杀那名女术士，但她手里的东西这么重要，光明教廷一定不会只派一群四阶的人来。
按照他们的习惯，最少要有一名单六阶或者双五阶的职业者兜底，而以那名女术士过往的战绩，很大概率会直接派七阶的强者压阵。”
在混血巨人逐渐僵硬的面色中，威廉一脸诚恳地道：
“你还是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吧，毕竟你们来自全大陆最强的教廷，我不想用太过分的手段逼供，免得把事情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看着面前一脸“我这是为你着想”的威廉，混血巨人无言地咂了咂嘴。
这家伙嘴里的“你还是……吧，毕竟……我不想，免得……为了你好”这简直是标准的光明教廷劝降专用句式，自己曾对别人说了不知道多少次，没想到也有听别人讲这套东西的时候。
混血巨人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一脸平静地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会吐露任何情报。”
威廉一脸无语地挑了挑眉毛。
“既然什么都不说，那你过来干什么，来和我聊天的吗？”
“我是来劝你放弃抵抗的。”
说到这里时，混血巨人淡定的脸上，露出了少许尴尬之色。
他迎着威廉诧异的眼神，吞吞吐吐地开口劝说道：
“你还是……你最好把【恶魔法典】的抄本交出来，老老实实地和我们去领罪吧。
毕竟……额，因为你和法兰的三家真神教会关系都不错，我们也不想……不愿意用太激进的手段，免……以免把事情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这也是为了……对你来说最好的结果……”
看着对面男人戏谑的目光，一向行事稳健的混血巨人，少见地体会到了羞耻的味道。
他倒不是不想换个别的说辞，但这一套话实在是说的太多了，已经熟练到了骨子里，而且这套说辞虽然刚被别人用过，但也确实逻辑清晰地言明了利害关系，别的说法还真不一定有这一套管用……
“领罪是不可能领罪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去领罪的。”
威廉乐呵呵地摇了摇头，取出【恶魔法典】的手抄本，掂在手里轻轻地抛了抛。
“我不光看了上面的内容，还学习了里面记载的术士序列，如果我去领罪会是什么下场，你心里应该很清楚的吧？”
混血巨人闻言犹豫了一下，对于经常和恶魔进行交易的术士，教廷内部的处理方法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光明圣焰慢慢地净化掉。
换句话说，就是在大量属性对冲的能量下，痛苦无比地被活活烧死。
对于这种投身黑暗的人来说，教廷的态度是绝对没有任何妥协可言的，就连上一代的光明圣女，都因为爱上了一只黑暗生物，被当代教皇亲手抓捕并活活烧死，对面这名人类又怎么可能例外？
“不回答就算了，反正你的表情已经给我答案了。”
威廉一脸无所谓地笑了笑，虽然就职术士犯了光明教廷的忌讳，但他还真不怎么在乎这件事。
在光明教廷眼里，奥术帝国那些毫无信仰的法师们，也都是该被烧死的家伙，可他们一个个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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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和术士一样犯忌讳的黑暗生物也多了去了，可最热衷打击黑暗生物的神圣帝国，反而是黑暗生物的大本营。
血族议会、狼人氏族、以及两大硕果仅存的魔女学派全都在神圣帝国有根脚，并和大量中下层贵族们纠缠不休，甚至未来还会有一只黑暗生物试图染指帝位……
摩挲了一下法典抄本的封皮，威廉脸上的笑意不仅没有收敛，反倒愈发浓厚。
犯忌讳的人如果很少，那确实是很危险，但大家都在明目张胆的越线，那自己这点儿也就算不了什么大事儿了。
毕竟当代教皇都在“徇私”，偷偷放走了半人半吸血鬼的外孙女，并对她试图颠覆教廷的危险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不是自己“举报”了玫兰妮，说不定她能一直……额……
回忆到这里时，威廉猛地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了极度无语的神色。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当初光明教廷的声望总是刷不上去了……
第457章 自信满满
当威廉正在心里吐槽某位教皇的“既当又立”时，混血巨人索里却默默地垂下了目光，放弃了原本“劝降”的打算。
仔细想想，投降对这个家伙来说，确实是近乎九死一生的选择，而且那仅有的“一生”，还多半是洗去记忆或者终身监禁。
所以只要他的脑子没有问题，就肯定会选择抵抗一下，毕竟与其把命运交给那群老古板，抵抗一下的生还几率说不定还更大些。
发现对面的混血巨人好半天不再说话，威廉便收好《恶魔法典》的抄本，起身拍了拍他土灰色的粗糙皮肤，面色严肃地道：
“你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那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吧！
我最后一次向你提出问题，告诉我真正首领的信息，和其余人员的配置，我警告你，我的耐心已经不多了，如果这次再被拒绝的话，后果绝对会严重得超乎你的想象。”
听到威廉声色俱厉的问话，混血巨人面色平淡地摇了摇头，一脸的视死如归。
超乎想象？不过一死而已，身为光明的信徒，我索里什么时候怕过死？
看着面前依旧不为所动的混血巨人，威廉皱着眉头道：
“别忘了你的同伴还在我手里，我虽然不想用他们来进行要挟，但如果你一直不配合的话，那我也只好做些不愿意做的事了，到时候可就别怨我下手太狠了。”
混血巨人闻言看了他一眼，便重新低下了头，这回甚至索性直接把眼睛闭了起来。
被基兰大人从地狱中拉出来的时候，我们的命就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随你怎么做吧，无论换谁来，你都一定会什么都得不到。
虽然索里一个字都没有说，但他那淡漠的神情，已经给出了足够确切的回答。
看了看身高比自己高了一米多的混血巨人，威廉头疼地皱起了眉毛。
要论嘴硬的程度，光明教廷的人敢称第一，那就没有人敢称第二了，只要是他们不想说的东西，怎么严刑拷打都是没有用的。
真要硬撬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比如找一大堆无辜的人来，拒绝回答一次就杀掉一批，逼这些家伙在无辜者和情报之间二选一，或者想个办法让这些家伙见识一下光明教廷的黑暗面，直接摧毁他们的信仰……
但问题我特么才是没毛病的一方好不好？是他们办事太蛮横不讲理啊！凭什么让我拿反派剧本啊？
“既然你不肯妥协，那就别怪我了。”
威廉遗憾地摇了摇头，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根草绿色的面包棍，哐当一声扔到了桌子上，细粉的奶白色绒毛掉得哪儿都是，腐烂草根的气味和霉麦芽的酸味在屋内缓缓散开。
“尝一口试试吧，如果你依旧这么死硬，那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你们所有人的伙食就是这玩意了。”
在混血巨人惊疑的目光里，威廉面带同情之色地道：
“其实我也不想用这招的，但一个七阶强者的威胁实在太大，而你又死活都不肯配合，所以我也是没得选……”
【触及灵魂的黑面包（第415号试作品）（拷问定制版）】
【混乱+3】【饱食-3】【恶食+19】
【特技：触及灵魂的味道，食用后可获得精神+8（永久）（唯一）】
【黛西·安德森亲手烤制的黑面包，在她令人惊艳的特殊天赋加持下，超越了材料和技巧的桎梏，获得了极为神奇的额外效果。
然而这条黑面包的产生有些特殊，在某位黑心领主的强烈要求下，破晓领未来的首席面包师不得不违背了自己的良心，红着眼圈儿添加了大量不适合作为面包的材料，做出了唯一一条越吃越饿的特殊试作品】
【呜，威廉大人真的好过分喔！居然特意要求我把面包做的难吃些，还说要拿着我烤的面包做拷问道具……
这个要求也太离谱了吧！人家想和母亲一样当个好厨娘的呀，怎么可能会做拷问道具这种可怕的东西嘛！
——《黛西的黑面包手记》第415页（本页已被神秘人偷偷撕走）】
……
所以这绿油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个国家的某种特色食物吗？
混血巨人伸出庞大的手掌，将这根对他来说极为小巧的面包棍捏了起来，看着威廉有些迟疑地道：
“你是……准备对我逼供吗？就用这个？”
没错，就用这个。
威廉面带不忍地点了点头，拷问定制版的黑面包他虽然没尝过，但他却给小秃塞了指甲盖儿大的那么一点。
可怜的小秃当场就疯掉了，直接挣断了脖子上的狗链，哭嚎着就要往【血肉祭坛】里冲，说什么也不想再呆在这个家里了。
顺带一提，小秃就是那头通过【血肉祭坛】召唤来的【地狱犬】，被威廉打服之后拴在厨房看门儿了，荣升破晓领后厨第一保安，并偶尔兼任次席黑面包品鉴师
所以那家伙现在和玫兰妮一个部门，名义上还算女吸血鬼的下属，专门负责品尝小黛西新出炉的试作品，而在那次惨烈的试吃结束后，它现在闻到一丁点儿属于小麦的气味儿，就会夹着尾巴浑身发抖……
……
在索里锅盖一样大的手掌里，一整条【拷问用黑面包】，看着就跟铅笔棍儿差不多大小。
混血巨人愣愣地拿着草绿色带着白绒的“铅笔棍儿”，看向威廉的眼神满是疑惑。
这人脑子没病吧？我连死都不怕，还怕这玩意吗？
威廉读懂了他的眼神，但却没有开口解释，而是一脸怜悯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你就图样了吧？咬一口之后你就知道了，有些东西那是真的比死还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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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打定了主意，准备给这个死硬的家伙点儿颜色看看，但在混血巨人准备一口闷的时候，威廉为数不多的良知还是促使他出言阻止道：
“慢着，这么大口的话，说不定你就要直接去冥河报道了，听我的，先咬一小口就好。”
面对威廉难得的良心发现，混血巨人却有些嗤之以鼻，抬手就把415号试作品整个儿丢进了嘴里。
呵呵，只不过是吃点东西而已，就算这玩意是一坨下了毒的shi，我也能咽的下去。
混血巨人的眼中，满是对威廉装神弄鬼行为的鄙夷，以及身为光明信徒的骄傲。
作为被光明钟爱的信众，自然要有足以与神恩匹配的强大意志！而身为大陆最强教会的成员，我们这些人的骄傲，可不是你这种没有信仰的异教徒能想象的！
第458章 巨人序列
“一共来了三十多人？”
威廉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朝对面涕泗横流的混血巨人道：
“也就是说，除了你们几个人之外，剩下的还有二十多人留在彭可罗城？”
“……”
“说话！”
听到威廉的呵斥声后，身形壮硕无比的巨人猛地打了个哆嗦，随后一脸痛苦地低声道：
“……对……一共三十七人，留在那里的除了……除了首领和剩下的二十二名成员外，还有四名是教廷派来监督的人，负责确认法典抄本的具体下落……”
索里一边说着，一边满眼惊恐地偷瞧桌上的一大滩秽物。
刚才如果不是对面的男人出手及时，用他的棍子压住了自己的喉咙，及时把这玩意抠了出来，那自己的灵魂恐怕已经去冥河报道了。
回忆起刚才那恐怖的感觉，混血巨人铁灰的面色顿时一片惨白。
那从口腔一路上行，直接蔓延至灵魂的可怕冲击，让他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身为罪徒，接受【光明圣焰】惩戒的那一刻。
一个是灵魂逐渐分崩离析，被一点点燃尽的极致痛苦，令一个则是灵魂被泛酸的油醋汁浸泡腌制，再混着发霉的臭肉酱搅拌，最后塞到腐烂马尸肚子里发酵的无边折磨，还真说不好哪个更痛苦一点儿……
混血巨人足有苹果大小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满脸畏惧地咽了下口水。
这绝对是恶魔的食物，不！这是连口味最重的蝇魔都不敢触碰的食物！这是被丰饶女神憎恶并诅咒的厌物！它的存在就是对神明的亵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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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什么呆？那名七阶的职业者呢？为什么不说他的事？”
威廉的声音传来，“打醒”了眼神逐渐恍惚的混血巨人。
看着对面这个比恶魔还要残忍的男人，索里猛地打了个哆嗦，咬着牙颤颤巍巍地纠结道：
“我……让我想想……那位大人的事，我，我要先……不……我，我是不会说的！一定不会！”
“……”
厉害，之前【恶食+8】的黑面包就吃的我怀疑人生了，这家伙咽下去小半截【恶食+19】的极限加料版，居然还能扛着不招供？
看着即使哆嗦个不停，仍旧在极力死扛的混血巨人，威廉摇了摇头，放弃了继续进行逼问的打算，而是一脸平静地问道：
“算了，那换个问题，你的职业是三阶的【猎龙仆役】吧？所以，后面是想走【巨兽猎手】的路线吗？”
面色苍白的混血巨人闻言一愣，随后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威廉眉毛一抬，面无表情地道：
“为什么不走巨人序列？你的血脉虽然不是很纯正，但看体型应该在二代到三代血裔之间，选择巨人序列的话，应该也能满足最低要求才对。”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混血巨人惊疑地打量了他一下，随后有些讶然地道：
“为什么要问这种事？难道你……”
威廉哼了一声，用指关节轻敲了两下桌子。
“现在是我在问你，回答我的问题！”
顺着威廉的手势，看了看桌子上可怕的“食物残渣”，混血巨人的眼神瞬间溢满了惊恐。
但他却居然还是没有立刻回答威廉的话，而是仿佛抓住了什么似的，在脑海中拼命地回忆了起来。
他想起了目标异乎寻常的身体素质，想起了比奇突然“失灵”的鼻子，想起了拉尔夫对这面前这个家伙的描述，随后震骇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居然学了巨人序列！”
“……”
其实是亡灵序列和巨人序列共有的分支……
不过这不重要！我更想知道，你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混血巨人，脑子怎么特么这么灵光？
被看穿的威廉有些恼火地挑了挑眉，不过倒也没出言否认，一个是对方已经被自己抓住了，不怕他把情报外传，另一个则是想瞒也瞒不住。
巨人序列对大部分人来说是隐秘，但对面这家伙本身就是个混血巨人，对巨人序列的了解程度极高，就算自己搪塞过去了他也不一定会信，还不如直接摆明车马炮好好谈谈。
懒得抵赖的威廉撇了撇嘴，臭着脸点头道：
“没错，我确实学了巨人序列，怎么？不行吗？”
“……”
这……这当然不行啊！巨人序列、巨人序列，这个序列听名字都知道，明显是属于巨人的啊！你个人类是怎么学到的？
看着对面一脸不爽理所当然的威廉，混血巨人上下张了几次嘴，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对于他来说，这件事的离谱程度，无异于一名骑士手里捏着个巴掌大的蝙蝠，直接强行就职了【飞龙骑士】一样，这……这怎么想都不可能的啊！
瞥了一眼嘴唇不停瓮动，却半个字也讲不出来的混血巨人，威廉心下隐隐有些暗爽，轻咳了一声后朗声追问道：
“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先回答我的问题！”
“……”
“说话！”
“说……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怎么可能啊……”
你管我怎么做到的？老子开挂不行吗？
见混血巨人一脸懵逼地开始碎碎念，死活不搭自己的话茬，威廉只得主动挑破话头，直接掏出【416号试作品】哐当一声扔到桌上。
“行了，少说废话吧！你掌握了多少巨人序列的职业？把相关的知识全都交出来！拒绝的话后果自负！”
……
【字迹潦草的笔记本】
【特殊物品】
【这本笔记出于一名混血巨人之手，上面记载着巨人序列的部分知识，以及一些中低阶的相关职业。
书写者经历了一场残忍至极的特殊拷问，肉体和心灵都极为疲惫，导致字迹相当丑陋，而这些歪七扭八的文字，仿佛在无声地述说着他内心深处的悲愤与惊恐】
……
【你进行了一场残忍异常的拷问，并通过极其冷血无情的逼供，获得了一本记载着巨人序列知识的笔记，得到了巨人序列的部分职业信息】
【你解锁了巨人序列的部分职业】
无视了系统颠倒黑白的发言，威廉冷哼一声将笔记扔进空间戒指，抬手打开了职业面板，将刚刚亮起的巨人序列职业树调了出来。
然而在看了一会儿之后，威廉却没有试着就职，而是直接关闭了巨人序列的职业树，抬眼看着对面神情悲愤的混血巨人，一脸无奈地道：
“就这？”
第459章 卡住的军团筹建与走流程
身为一名混血巨人，索里掌握的知识相当有限，不仅序列的数量仅有寥寥几条，质量也不怎么出众，级别最高的序列也只是五阶的【灰岩巨人】而已。
在他掌握的二十几个职业里，真正称得上强力职业的，也只有四阶的【独眼巨人】一个，除了巨人必不可少的身大力不亏之外，还能用独眼射出一种叫做【破坏死光】的类法术能力，整体战斗力相当不错。
如果这样的话，倒也能算得上一份收货，毕竟【独眼巨人】的强度虽然不算顶尖，但也是个尚算不错的选择。
问题是【独眼巨人】的类法术能力虽然不弱，可具体强度受眼睛的规模影响极大，而威廉的眼睛在人类中虽然算大的，但和【独眼巨人】那覆盖了小半个面孔，直径逼近一米五的大眼珠子比起来，简直是小水管与象拔蚌……
总而言之，是个DIO用都没有的职业！
威廉叹了口气，看了看对面瑟瑟发抖的混血巨人，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
“【掷岭巨人】、【泰坦巨灵】、【岩山巨人】、【熔河巨人】……那么多强力职业你都不学，学这些乱七八糟的破烂东西干什么？”
“……”
面对威廉的指责，混血巨人憋屈地张了张嘴，特别想狠狠地朝他翻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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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瞟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后，最终还是没敢作死，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诅咒威廉，希望这个贪心的家伙早点挂掉。
你个序列都找不起的半吊子人类，居然还敢嫌弃我掌握的东西“破烂”？
那些强力职业我特么倒是也想学，问题我一个三代混血巨人，连最基础的【石巨人】都转不上去，哪儿来的资格接触那些高阶序列？就这些你看不上的“破烂东西”，都是从基兰大人那儿淘来的。
而且别的也就算了，那个九阶的【泰坦巨灵】是什么鬼？我一个三阶的职业者，哪儿搞的到直达九阶的强大序列？要是有能耐的话，你倒是掏出来一个给我看看啊？
都不用你真掏出来九阶，你但凡能掏一个七阶的完整序列出来，桌上那绿色的玩意我就生吞一百根！不！一千根！
并不知道混血巨人心里的的碎碎念，没能得到后续职业的威廉拍了拍手，让已经荣升领主秘书的黑皮城卫进来，把这个“不学无术”的废柴巨人送回牢里，而他本人则拐向了厨房，准备去找玫兰妮聊聊天。
除了还米有搞定玫兰妮之外，威廉的【会跳舞的骑狗魔女】军团计划，已经进行到了一半左右。
大量等级优良的【黑暗祭仪魔药】已经在他的空间戒指里躺了好几天，招募女性士兵的告示也早就贴了出去。
虽然因为领主大人是个色鬼，这次征兵动机不纯的奇怪传闻，导致应征者的数量不怎么多，但靠着高薪水和优秀的福利政策，还是招来了三百多名准备“舍身饲魔”的人。
而在淘汰掉一大部分基础属性太差的人后，过关的人还剩下五十多个，目前正在接受高薪聘来的知名舞娘的教导……
来到厨房门口的威廉，脸上的神情可以用踌躇满志四个字来形容。
预计再过上一个月左右，这些新召来的人就能勉强把【妖娆舞姿】练到入门的级别。
到时候配上小黛西的黑面包，很快就能成为一阶的舞女，然后通过【黑暗祭仪魔药】就职LV1的魔女，接着让威·黑暗之心人柱力·廉·大师亲手开个光。
通过黑暗之心的浇灌，把等级强行顶到一阶满级LV10，最后再骑上威大师……出品的地狱犬，解决小魔女们魔力不够的致命问题，一支高速洗地的施法者军团就可以宣告出炉了。
嗯……最起码计划上是这样的。
看着面前玫兰妮杀气腾腾的小眼神儿，威廉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无论如何都不肯合作的死脑筋。
当初在听到威廉的请求后，女吸血鬼仰天大笑三声，随后板着小脸儿恨恨地道，就算是被黑面包活活撑死，被软毛刷挠脚心活活痒死，灵魂在冥河里泡到发酵……她玫兰妮·萝洁都不会给阴险狡诈的威某人干活，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
不得不说，不愧是未来试图颠覆光明教廷的传奇吸血鬼，玫兰妮多少还是有那么亿点点铁骨铮铮。
即使吃黑面包吃到灵魂出窍，即使被威廉当做了刷能力熟练度的稻草人，即使被挠脚心挠到哭着求饶喊爸爸……
但她都坚定地守住了底线，无论如何也不肯施展萨满序列的【灵魂锁链】，替威廉解决地狱犬的弑主问题，虽然鬼哭狼嚎的模样多少有些丢脸，但居然真让她说到做到了。
“唉……今天怎么说？”
在小黛西担心的眼神中，威廉单手把女吸血鬼拎出了厨房，来到了后面的一小片空地上。
“我再劝你一次？还是直接开始走流程？”
在玫兰妮鄙夷的斜睨中，威廉无奈地道：
“我最近惹了点儿麻烦，光明教廷那边最近可能会来个七阶的强者，待会儿还得去爱神教会抱大腿，所以你要是不反对的话，我今天就直接开始走流程了啊？”
说完他便打开了自己的属性面板，开始思考今天到底要刷点儿什么东西。
【姓名：威廉·凡金斯】
【种族：人类、不死族、亡灵】
……
【特殊状态：野心家的面孔、暗杀者之貌、狼顾、必投好胎、黑暗之心】
……
【能力：棍棒技巧（精通）、盾牌使用（小成）、重型剑术（小成）、骑术（熟练）、弯刀刀术（熟练）、单手阔剑剑术（熟练）、恶魔文字（熟练）、神恩（入门）、刺剑剑术（入门）、软毛刷术（入门）、徒手格斗（入门）】
【法术：弱效迟缓射线（入门）次级混乱凝视（入门）】
……
【体质】147
【敏捷】80
【力量】101
【意志】101
【精神】55
【评价：为什么还不升三？你准备二阶就去屠龙吗？】
无视了系统夹带私货的评（吐）价（槽），威廉眯着眼睛点了下自己掌握的近战能力。
嗯？棍棒、重剑、弯刀、单手阔剑、刺剑，原来已经五门儿了啊，我之前都没注意，这不是已经满足转职【械斗专家】的最低要求了吗？
第460章 大佬的仇恨
就在威廉准备看一眼【械斗专家】的能力时，女吸血鬼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
“你这该死的白痴！”
玫兰妮咬了咬牙，迎着威廉诧异的眼神，一脸恼火地道：
“你忘了自己也是黑暗生物吗？惹光明教廷的那些混蛋干什么？嫌自己活得长吗？”
威廉挑了挑眉，关上系统面板，一脸无所谓地道：
“多大点儿事儿啊？神圣帝国都快变成黑暗生物的老巢了，每隔几年都要剿一次，几百年下来不还是那样？”
面对他不以为意的回答，女吸血鬼气得直跺脚，牛皮小靴子在地上蹬得啪啪直响。
“我啊！还有我啊！”
玫兰妮怒道：“你不想活了的话，直接一头撞死好不好？能不能别连累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了抬带着婴儿肥的小下巴，露出了知识教会特制的小号项圈儿。
“我现在这模样，面对七阶强者的探查怎么躲得开？就算你有办法在他手里保住命，甚至直接把他赶走，那我呢？我暴露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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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玫兰妮愤懑不平的控诉后，威廉双眼微睁，一脸惊奇地道：
“你暴露了就暴露了呗？关我屁事啊？大不了直接把你交出去不就完了？有三大教会的人罩着，他还真能灭我口不成？”
“……”
“嗯……不对，直接交人好像确实不对。”
在女吸血鬼“你居然有良知”的眼神里，威廉若有所思地道：
“你可是现任教皇的亲孙女啊，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而且说不定还能讹，我的意思是拿一大笔封口费……
对了，你对光明教廷的现状应该很熟吧？这两笔钱加起来的话，你看我有没有可能拿到一百万枚金戈德？”
“……”
“我！我跟你拼了！”
在威廉半是嘲讽半是认真的提问下，玫兰妮气得眼圈儿都红了，直接张牙舞爪地朝威廉扑了过来。
然后稳稳地挨了他一发扫堂腿，bia唧一下跌了个大跟头，好半天没爬起来。
【徒手击倒赤红公爵LV70，徒手格斗能力小幅增加】
很好，今天就刷徒手格斗吧！玫兰妮的战斗欲望这么强，搞不好今天就能直接刷到熟练。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呵呵一笑，毫无殴打小朋友的羞耻心，反而乐呵呵地后退了一步，朝磕红了脑门儿的玫兰妮勾了勾手指。
“不是说要跟我拼了吗？你~过来啊！”
……
“不是说最近不会离开吗？为什么突然走了啊！”
面对威廉一脸错愕的提问，精灵少妇浅笑了一下，随后伸出葱段儿一样白嫩的指尖儿，指了指知识教会分部的方向。
威廉顺着她指出的方向，一脸懵逼地望了过去，在藤鞭柳交相掩映的枝条下，刚好能见到一座半高不高的钟楼，而这座钟楼，正是某个九阶【不灭英灵】的临时住所。
精灵少妇摊了摊手，一脸歉意地对威廉道：
“原本是不会走的，但后来发生了点事，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怎么清楚，不过就在你离开的那几天，温妮大人曾去知识教会的分部看了一眼。
她回来之后一脸恼火地说，那座钟楼里曾经住了一个非常讨厌的家伙，而且应该刚离开法兰没多久，她准备去找那家伙解决一点私人恩怨。”
“……”
神特么私人恩怨，你们一个是知识教会的二代教皇，一个是爱神教会的当代圣女，你们俩根本就不是一个辈分的人！能有什么私人恩……额……
威廉猛地一拍脑门儿，突然想起了某个已经被他忘到脑后的场景。
那位高冷与猥琐艰巨的老教皇淡淡地道：“爱神教会的圣女到法兰了，我和那老娘们有仇，准备出去溜达几年然后再回来，所以你也别想……。”
“……”
一个在位时间高达千年的圣女，一个只活了二百五十年的短命教皇……额……仔细想想，这两个家伙结仇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威廉痛苦地揉了揉眉心。
完球了！
大腿跑去找人寻仇了，没法儿替自己压阵了，那光明教廷的七阶职业者该怎么搞？
要不……让小富婆找卡梅隆老头商量一下，请他给女教皇吹吹枕边风？
看着威廉一变再变的脸色，精灵少妇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面色有些紧张地问道：
“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急着找温妮大人？是建临时教会的事情出了问题吗？”
“……”
你们那个临时教会的工程，落在了安德烈娅的手里，出点经费问题难道不是迟早的事儿吗？
威廉的眼珠转了转，一边拼命思考着该怎么解决问题，一边随口答道：
“没事儿的……你们那个教会……额……进展很顺利。”
虽然我一次都没去看过，但女妖精只是贪你们的钱，工程的质量还是可以放心的，嗯……只是预算超了亿点点，这应该是能算进展顺利吧？
“没出问题就好。”
听到不是临时教会的工程出了问题，精灵少妇顿时松了口气，看着威廉笑道：
“你这人，怎么表情这么严肃啊，我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儿呢！”
“……”
威廉配合着她敲了敲嘴角，但脸上依旧是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
这么危急的时刻，我计划中最粗的大腿竟然出门儿了，难道这还不叫大事儿吗？
……
“这臭娘们，一个屁大点儿的破事儿居然能惦记几百年！”
某个老头子一脚跨出了空间门，随后停下来拄着膝盖喘了口气，朝着身后怒声道：
“你有完没完了？嫁不出去是你自己的问题！关我屁事啊！”
“你还敢说？”
淡粉色的流光一闪即逝，某人离家出走的大粗腿身形由虚转实，蓦地出现在了老头的对面，咬牙切齿地吼道：
“如果不是你嘴欠！非要做那个该死的预言，我怎么可能在圣女的位置上呆这么久？”
“那预言是你让我看的！”
二百五教皇勃然大怒道：“是你听说我是命运序列的四阶【预言师】，特意找上门来让我看一眼你的命运，想知道一直嫁不出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凭什么现在又要怪我？”
千年剩女闻言同样勃然大怒：
“我让你做了预言，那我让你写在自己的传记里了吗？”
第461章 大毅力×强迫症√
听到温妮愤怒的质问后，二百五教皇冷哼一声，面色倨傲地道：
“那是我的传记！我科瑞·亚瑟写自己做过的事情，还需要你一个小姑娘同意吗？”
“好！好！”
被对方B风燥裂的回答气得够呛，温妮一边面带面带怒色地连连点头，一边取出了一架造型华丽的玫金色竖琴，恼恨地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按你的意思来！既然做事可以不需要别人同意，那我今天也要不经过你同意，直接打爆你的狗头！”
听到她满是恼意的话后，二百五教皇的“高冷风范”彻底崩掉了。
“你不要太过分！”
老科瑞忌惮地看了一眼巨大的竖琴，当见到那四十七根宛如浸泡过血液的淡红色琴弦后，喉头不由得微微上下动了动，硬着头皮道：
“这就是你的仰仗吗？只不过是一件神器而已，老夫还在当教皇的时候，手里这个等级的神器足足有七件，别以为靠这东西就能把我怎么样，我当初可是……”
“呵，你都说了当初！七件神器是你还活着的时候！现在你什么都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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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穿了二百五教皇的色厉内荏，温妮解恨地冷哼一声，随后用手指轻柔地搭住琴弦，冷着脸迅捷地扫指一刮。
伴随着穿金裂石的奇妙鸣音，原本空旷的平原上，瞬间出现了无数走马灯一样的虚影，四周仿佛化作了正在举办祭典的神国，张灯结彩、火树银花、无数欢闹嬉笑的人影顷刻间填满了视野，摩肩接踵的人流挨挨挤挤，无论从那个方向抬眸望去，目之所及都是极尽欢乐的海洋。
而位于人潮最中央的，则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圆台，千年剩女窈窕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消失，留在原地的只有空空荡荡的竖琴，和四百七十名衣着华美的红衣歌姬。
在二百五教皇惊慌的眼神中，那些看不清面目的歌姬张开细白的双手，轻轻捻住鲸骨长裙紧敛的腰线，将华彩斑斓的裙裾甩出了绮丽无双的风暴，并以超过了人类发声界限的音色，昂首开腔齐声高唱。
“赞~美~爱~神~”
类似海豚尖啸的唱诗响彻平原，佝偻着身子的二百五教皇暗骂一声，主动炸成了一团淡金色的星点，彗星一般直冲高空，想要逃离这片诡异的区域。
但即使他跑得这么果断，最终还是只勉强逃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小半星点，则被数以百计的无形琴弦锁在高空，化作一个不停挣扎着虚幻的人影，被突然出现的温妮一巴掌抽爆了脑袋。
老娘说打爆你的头，就是要打爆你的头！
……
那……那是神迹吗？
在彭可罗城附近的大路上，二十多名带着银色面具的人怔怔地遥望着远方的奇景，看着那在数秒内从无到有，展开后范围足有一座城池大小的华丽祭典，隐隐有种膝盖发软想要立刻跪下朝拜的冲动。
眯眼看了下舞台中央的红裙歌姬后，带着银色面具的女人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爱神教会的【四十七弦祭琴】？这东西为什么会被带到……唔，我倒是忘了，死国之门应该一两年内就要开启，那东西正好是用来封锁冥土的道具，怪不得会出现在这里。
遥望着一追一逃消失在天边的两道流星，基兰眯起眼睛看了看，认出了爱神教会已经在位九百九十八年的最强圣女，但被她追杀的那团金光却实在认不出来，只能隐约感觉到一股强大却又衰朽的味道，大概是某位死后不愿去往神国的强者化作的英灵。
“基兰大人……刚才……刚才是神明的使者降临了吗？”
高个少年比奇揉了揉鼻子，一脸震骇地望着逐渐敛去的祭典虚影，指着远去的两道流星结结巴巴地道：
“他们……他们是做完了神明大人吩咐的任务，回神国去复命了吗？”
扫了一眼周围深以为然的部下们，带着银面具的女人顿时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温和地回答道：
“不是的，那既不是神迹也不是神明的使者降临，而是两名顶尖强者在交战。
刚才的场景是一件神器的功劳，你们看到的只是用来攻击灵魂的幻影而已。被打败的那个我不认识，但展开神器的那位我倒见过几面，应该是爱神教会的当代圣女温妮大人。”
爱神教会的圣女……这么厉害的吗？
周围的银面人们惊讶地连连点头，随后虎人兄妹中身量较小的妹妹站了出来，有些疑惑地道：
“基兰大人，您这次回去应该也要担任圣女一职了吧？论地位应该不比那位圣女大人低才对，为什么还要称呼她为大人呢？”
女人闻言翘了翘嘴角，摆了摆手道：
“你误会了，我称呼她为温妮大人，不是因为她的地位，而是因为实力。”
在一众银面人疑惑的目光中，基兰微笑道：
“那位圣女大人已经活了一千多年，虽然主序列还是八阶，但还有一项同样达到了八阶的副序列，而且还是两个能够相辅相成的强力职业，所以如果不把神器算在内的话，她很可能是爱神教会的最强战力，自然当得起一声大人的称谓。”
好厉害！居然有两个达到了八阶的强力职业！
解开了疑惑的众人纷纷惊叹出声，望着天边流星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敬畏。
他们中虽然也有拥有双序列的人，但多半也只是学来稍作补强，或者为了应付一些特殊状况强行就职而已，虽然大多也只学了一两阶就再也升不上去了，但多少也能知道其中的难度。
越是高阶的序列，对相应能力的要求就誉发苛刻，而两个到达八阶的强力职业，可能要在三四门相应的能力上，有专家级甚至大师级的造诣。
而人的天赋和精力终归是有限的，多学一个序列虽然能显著增强实力，但这条路越往后也就越艰难。
选择多条序列的代价就是进阶缓慢，有可能当别人突破了七阶，已经获得了绵长的寿命时，自己还在为卡在四五阶的职业发愁，但这位温妮大人，居然能将两门序列都推到了八阶，这份毅力着实了不起！
……
“阿嚏！”
威廉先是揉了揉鼻子，接着低头看了看属性面板里的五条序列，有些迟疑地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艾薇儿的房门。
第462章 夜袭与后天
“王后陛下？你在屋里吗？”
他敲门的声音并不小，但屋子里仍旧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威廉顿时心下微喜，但出于谨慎起来还是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再次屈起指关节轻轻叩门。
“在不在？你要不吱声的话，我可就进来了啊？”
说完后，他侧过耳朵仔细地听了听，直到确认艾薇儿确实不在房间里，这才推门闯了进去，并小心翼翼地将木门关好，随后飞快地扫视了一下屋内的布置。
这间屋子刚盖好没多久，就起在原城主府的废墟上，虽然比威廉那间破破烂烂的“办公室”要强一点，但依旧和普通的民房没什么两样，单论结实程度的话，连厨娘和小黛西住的房子都不如，根本不像一位王后的居所。
屋子里的内饰也极为简朴，刚砌好没多久的石墙还没有全抹上灰泥，有两面墙还露着大块大块的石砖，墙上也没见到保温装饰两用的华美挂毯，只挂着一套加了短绒的睡衣，和几件用来御寒的衣物，地上虽然简单地铺了几块毯子，但也都是价格低廉的杂色毡毯。
这毯子是用大量散碎兽毛硬压出来的，属于稍微有些闲钱的富民都买的起的那种，而不是贵族家中常见的，那种带着细短绒毛的，光脚踩上去温温软软的纯色兽皮地毯。
整间屋子里唯一昂贵些的，就只有木板床上堆成一团的褥子和盖毯，就这还是威廉从财富教会讹……额，高价买到后强塞过来的，算是这间不怎么舒适的临时居所里，为数不多的称得上奢侈品的东西。
艾薇儿过的还真是挺清苦，而过几天等她启程前往北境之后，估计还会比这更苦一点。
威廉感慨地摇了摇头，对王后陛下的死脑筋有些犯愁，如果不是他极力要求，王后陛下怕是连这间小房子都不住，真的会在营地搭个单人帐篷，和麾下的士兵们“同甘共苦”。
他一边回忆着当初和王后陛下同吃同睡的往事，一边将床上的褥子和盖毯细细地摸了一遍，连枕头下面和床脚的小柜子都一一翻过，但最终还是没能找到想要的东西。
唔……能放在哪儿呢？
威廉起身环视了一下这间小屋，走到墙边将上面的衣服也检查了一遍，可依旧还是没能找到【惩戒者之心】的影子。
“……”
不会吧……她不会真把那玩意打个洞当项链戴了吧？
威廉舔了舔嘴唇，坐在木板床上有点发愁地揉了揉眉心。
对于玫兰妮那儿得来的【惩戒者之心】，他原本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打算，没太当一回事儿，毕竟这东西的效果比较随机，很有可能连别的序列一同抹掉，对于王后陛下来说还算不错，但他来说风险和收益并不匹配。
但现在大腿自行跑丢了，还有一支由七阶强者率领的小队即将前来“拜访”，即战力就变得尤为重要，惩戒序列便再次被威廉提上了日程。
……
头疼啊……恶魔法典里的【恶咒士】虽然相当强力，但这玩意惹出来的麻烦也是真不小……
就在威廉思考该怎么解决问题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有些熟悉的脚步声。他连忙一个箭步，从带着王后味道的被窝里钻出来，快步冲到了门口。
但那熟悉的脚步声已然到了近前，现在想出去百分百会被逮个正着。
情急之下，威廉收回搭在门上的手，屏住呼吸并且踮起脚尖，贴墙站到了门后的视野死角里。
“吱~”
木门被人轻轻推开，一脸疲惫的王后陛下揉着肩走了进来，头也不回地顺手带上了门。
她先是毫无仪态地抻了个懒腰，随后踢掉鞋子光着脚丫踩上地毯，走到了挂着睡衣的墙边，随后……
“……”
在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中，威廉有些迷茫地咂了咂嘴。
话说……我特么为什么要躲起来？
为了避免出现杀必死的情节，在王后陛下衣服脱到一半的时候，他先是用力地清了清嗓子，随后屈指轻敲了两下门板。
“咳咳！”
“啊呀！”
被屋里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王后陛下惊慌地回过头，见到是威廉放才松了口气，一边飞快地把衣服重新穿好，一边有些着恼地道：
“威廉？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吗？我一直在啊。”
威廉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问题，一边探头打量了一下她有些松垮的衣领，发现美妙的【惩戒者之心】正在两道更美妙的弧线中间稳稳地夹着。
唔……好圆，额……我的意思是，【惩戒者之心】还是相当完整的圆形，只是被丝线绑住，没有被打上两个洞，应该不影响正常使用。
注意到了威廉探寻的目光，艾薇儿连忙伸手掩住胸口，羞恼地瞪了他一眼道：
“一直在的话，你之前为什么不说话？非要等我……等我……的时候才出声？”
面对王后陛下羞恼的质问，心底光明的威廉坦然地望了过去。
为什么现在才出声？当然是为了确定【惩戒者之心】的位置啊，难不成还是为了欣赏某些最近从八点八卡涨到八点九卡的事物吗？
见威廉一直不说话，视线的落点又逐渐奔放，艾薇儿下意识地捏住领口红着脸道：
“你……你不想说就算了，但现在都这么晚了，你……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啧，一看你的模样，就知道八成在想什么会被404的场景，思想明显不够纯洁！
看了一眼窗外近乎全黑的天空，威廉快步离开门边，朝眼神小鹿一样惊慌的王后陛下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她攥着领口的手臂。
艾薇儿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小步往后退了退，然而屋子就这么点儿大，她只退了两三步，便整个人被威廉抵到了墙边。
哔嘀阁
“别……你别这样。”
感觉到威廉拉住自己胳膊的手逐渐用力，艾薇儿只觉得面上有些发烧，脸颊上的玫红色一路晕到了耳朵尖儿，连耳垂都突然热了起来。
她抬起左手反抓住威廉的胳膊，红着脸近乎恳求地道：
“那个，那种事今天不太合适，我……我今天有点累……而且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处理……要不还是再等等吧？后天，后天行不行？”
“……”
我今天的收货好像有亿点点大。
面对已经开始语无伦次的王后陛下，威廉用力地吸了吸发痒的鼻子，先是抬手从她领口里把【惩戒者之心】扯了出来，随后一脸喜出望外地道：
“后天就后天，这可是你说的啊！”
第463章 选择题
“……”
看了看威廉手里乳白色的圆球，又扫视了一下似乎刚被人翻过的屋子，王后陛下伸手掩了掩有些漏风的领口，面色复杂地道：
“威廉……你偷偷溜进我的房间，就只是为了找这个东西吗？”
那怎么能叫“偷偷溜进”呢？我之前还敲了好几次门来着，明显是正大光明的潜入搜索啊。
在心里吐槽完艾薇儿用词不当后，威廉一脸淡定地点了点头道：
“没错，我确实是来找这个东西的，但并不是偷偷溜进来的，而是……哎？”
不等威廉开口解释这两种情况之间的区别，王后陛下突然低头藏住了粉扑扑的脸颊，随后双手撑着威廉的胸口，开始把他往门口的方向推。
“东西你都拿到了，还留在这儿干什么？”
似乎微带恼意的说完话后，王后的手上隐隐加了点力气，好像真要把他撵出去一样。
但也不知道是威廉的体质属性太强，还是艾薇儿的力气太小，就算她手上额外加了把力气，依旧没见什么效果。
两人推推搡搡了好半天，最终却只挪出了几小步，从墙边一点点挪到了床边，然后威廉的下盘就像生了根一样，无论艾薇儿怎么用力推，都扎在原地纹丝不动。
见他站在床边不肯走，似乎有准备“打赖”的意思，王后陛下推了几次后真有些着急了，转到威廉侧面，重新朝向了门口的方向，手上猛地加了一把力气。
“哎呀。”
毫无情感波动的捧读式叫声响起。
艾薇儿明明在朝着门的方向使力，但威廉欺负牛爵爷不能跨越位面来找他麻烦，直接无视了力学三大定律，不仅横着倒向了硬邦邦的木板床，手上还偷偷使了个巧劲儿，强行带歪了王后陛下的重心，直接将她拉倒在了自己身上。
艾薇儿连忙伸手抵住威廉的胸口，红着脸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结果她的身子刚直起一半，腰眼突然被人隐蔽地按了一下，顿时浑身酸软地趴了回去。
可恶，居然敢带球撞人，这种违规动作可是要接受惩罚严厉惩罚的！
注意到威廉偷偷收回的右手后，艾薇儿气恼地抬头白了他一眼，伸手抓住了威廉不老实的右手，再次试着支起身，却又被另一只手重新按了回去。
她这一下摔得有些狠，顿时气得用力锤了威廉一下，随后以一个相当强势的姿态，双手分别攥住威廉的手腕，一左一右强行按在床板上，以免他再偷偷使坏，随后柔软的腰肢用力一挺……
“哎呀！”
王后陛下惊叫了一声，只觉得比之前大上好几倍的力道从身后传来，第三次破坏了她的逃跑计划。
原来威廉不知什么时候踢掉了脚上的靴子，用后脚跟在艾薇儿温软的大腿根上轻轻一磕，把她勾回怀里，完成了一次三杀。
艾薇儿试着挣了几下，但环在她腰上的两条胳膊好像铁箍一样，不仅怎么挣都纹丝不动。
感觉威廉的手臂似乎在往下滑，王后陛下连忙回手抓住，随后把另一只手横在胸前抵住，声线柔柔地小声求饶道：
“你的胳膊……稍微松一些好不好？我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面对艾薇儿提出的无理要求，威廉心下冷笑出声。
呵，不愧是把妙龄男侍卫按在床上的YD王后，明明是你趴得不够严丝合缝，居然硬要怪我的胳膊收得太紧？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察觉到腰间的手臂不仅没有放松，反倒越收越紧，艾薇儿气得捉住威廉腰间的软肉，手指合拢并微微扭了扭。
“快放开我啊！”
没关系，随便用力随便掐，一直拧到明天早上都行，但凡哼一声算我输。
见威廉装作没听到，王后陛下手上开始稍稍用力，的确象征性地拧了两下，但具体效果嘛……掐到明天早上怕是都触发不了系统提示，约等于在给威廉挠痒痒。
我……我已经在表示拒绝了，但他的力气这么大，我也没什么办法啊……
王后陛下抵抗了几次都没成功后，仿佛0-21的中单亚索遇见了0-22的打野猫咪，找到了合理投降的借口，顿时红着脸埋在威廉肩上不再挣扎，细弱的鼻息又短又急促，落在威廉的领口里，打得他脖子痒痒的。
感受着怀中微微发颤的柔软身体，威廉心里不由得有些意动。
要不……别等后天了？
就在他抬起手，准备对王后陛下发起一次会被404的强力进攻时，系统的提示极为突兀地响了起来。
【经过了大量心里博弈及数次擒拿后，你通过肢体纠缠，成功锁住了爱神（原罪）圣徒（伪），并彻底打消了目标逃跑的念头】
【通过这一场欲拒还迎的较量，你习得了较为初级的徒手擒拿能力，当前熟练度为徒手擒拿（入门）】
“……”
我ri李奶奶，这破玩意能不能关了啊！
……
发现蠢蠢欲动的威廉突然老实了不少，王后陛下疑惑地抬起头看了看，随后感动地在他脸上浅吻了一口。
而她原本紧绷的身体，也缓缓松弛了下来，水汪汪的眸子眨了眨后，便柔柔地望着威廉不再闪动，目光里似乎藏了千言万语一般。
察觉到变化的威廉愣了愣，低头看向了艾薇儿的脸，随后便被那水润的眸光直沁到了心里，整个人也好像进入了某个古怪的状态一样，莫名其妙地蛋定了下来。
“……”
只不过是对视了一下而已，居然还能有这种镇静效果吗？这……要不后天我先把眼睛蒙住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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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我才发现，我好像被你骗了。”
并不知道威廉正在思考后天蒙谁的眼，王后陛下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支起身，伸手捡起了掉在褥子上的“项链”，随后目光柔柔地道：
“这东西只是个借口对吧？你今天是不是特意来找我的？”
威廉顺着她的手望了过去，亲眼看着那代表了惩戒者序列的珠子，一点点重新落回了原位。
他以绝大的毅力，按捺住了现在就抢回来的冲动，反而默默地点了点头。
点头=王后陛下喜上眉梢=人珠两得。
摇头=被恼羞成怒的艾薇儿撵出去=人珠两空。
这种简直在送分的选择题，我威某人怎么可能会选错？
第464章 陪葬品
注意到威廉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胸）前（口）徘徊，王后陛下羞赧地笑了笑，俯下身将项链凑到了他的身前。
作为七阶惩戒使徒罗利·奈特雷伊留下的精神力结晶，【惩戒者之心】除了能够纯化精神力，并辅助惩戒序列转职外，卖相其实也相当不错。
整个珠子的形状是极为规整的球形，光洁细滑的外壳见不到一丝瑕疵，看似纯净无暇的白色珠子，实际上是无色透明的，那皎白的颜色，其实来自内里无数如云朵般洁白的絮状精神力细丝。
这些细丝像卷走了无数细白的丝绵，有突然被某种伟力凝固的风暴一样，保持着激荡盘旋的状态，被永远地定格在了珠子里，看上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奇特美感。
看了看威廉直勾勾的眼神，艾薇儿微带羞意地晃了晃上半身，轻声道：
“威廉，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所以我没舍得在上面打洞，直接用丝线扎好就戴上了，你觉得我戴上它好看吗？”
听到王后陛下的话后，威廉用力吸了吸鼻子，一边嗅着周围那股说不上来是什么的气息，一边默默地点了点头。
确实是好白、好圆的一对……一枚珠子啊。
“是吧？我也觉得这东西很漂亮。”
王后陛下唇角微翘，伸手托起珠子低头看了看，随后有些好奇地道：
“对了，之前我就想问了，我见过的珠宝并不算少，但也没见过和这东西材质差不多的宝石，它到底是那里出产的？”
“……”
听到她的问题后，威廉隐蔽地舔了舔嘴唇。
你问的是原本的产地还是最近的产地？如果你想问后者的话，那应该是玫兰妮的嘴里……
爱惜地把玩了一下【惩戒者之心】后，艾薇儿兴致勃勃地道：
“威廉，这东西你还能弄到吗？我觉得很多人都会愿意掏高价的，只要每年都能开采到一百枚品相差不多的珠子，绝对能换来一笔巨大的财富，我就不用每年都为年初支给军费发愁了。”
“……”
这……还是别了吧？
威廉闻言有些无语地咂了咂嘴。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啊，这玩意可是一个七阶【惩戒使徒】挂掉之后才产出来的，你居然想要一百枚……还每年……
先不说光明教廷有没有一百个七阶【惩戒使徒】，就算他们真能凑得出来，并且舍得一个个干掉，也不能保证每个“惩戒河蚌”都百分百“产珠”啊。
类似这个级别的玩意，就算以光明教廷无数年的积攒，我估摸着能有三五个就是极限了，甚至搞不好你手里就是唯一的独苗苗……
“应该不可能弄到这么多了。”
沉吟了一下后，威廉摇了摇头道：
“这东西的数量……嗯……产量极为稀少，是神圣帝国光明教廷的……额，勉强算是特产吧？整个奥法大陆估计也就几枚，甚至有可能只有这一个。”
听到他的回答后，艾薇儿顿时吃了一惊。
整个奥法大陆都只有一枚？这东西居然这么珍贵的吗！那少说也能买下一座伯爵领了吧？我居然把一座伯爵领戴在了脖子上？
用力攥紧手里的珠子，王后陛下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威廉，心中再次涌上了一分融融的暖意。
这么珍贵的东西，他居然一声不吭就送给我了？而且如果我不问的话，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东西的价值，看来威廉虽然变得比以前“坏”了不少，但其实一直都没有变过，还是那样的……
“威廉。”
王后陛下反搂住他，有些动情地道：
“我还以为这只是一枚比较漂亮的珠子，没想到它居然这么珍贵。你送了我一枚这么珍贵的宝石，为什么不告诉我它的价值呢？”
因为这玩意特么就不是个宝石啊！我给你这玩意不是用来戴的啊！
威廉面目辛酸地抬起头，避开了晃来晃去的两……一枚圆球，免得忍不住做出什么毁形象的事情来。
按照玫兰妮给出的结论，只要舔上两口这玩意，获得的能量就足够把某个一阶职业转化成【信徒】。
如果全吞下去的话，自己能直接跃升到四阶甚至初入五阶，而身为七阶强者的玫兰妮，估计能直升六阶顶峰，破入七阶都有可能。
毕竟这玩意是无形物质的精神力，只有能吸收多少的问题，吸收不了也就是浪费掉而已，不存在会被挤爆脑袋的可能性，属于最安全无污染的升级方式。
而身为爱神教会的人造圣徒，艾薇儿的力量虽然更“概念化”一些，只是用来当做神力的中转站，但也多少卡了点“油水”下来，精神方面的容纳能力相当强大。
如果她直接把这玩意吞下去的话，搞不好能百分百吸收掉里面的所有能量，虽然战斗方面欠缺太多，不能直接进化成大腿，但也绝对会受益无穷。
在王后陛下沉浸于幸福中时，威廉偷偷把手伸过去，动作极为隐蔽地偷摸了一下。
【艾薇儿·法兰的自制项链】
【魅力+2】
【这是法兰帝国王后艾薇儿·法兰最为珍爱的项链，是她花了一整晚亲手制作出来的。项链的具体材质为某件旧衣服上拆下来的普通丝线，以及情郎一时冲动之下送给她的【惩戒者之心】。
虽然因为那位王后陛下并不擅长手工，导致这件项链的做工有些粗糙，但因为其不同凡响的材质，仍旧造就了一件价值无法估量的珠宝。
除开精灵女皇头上，那用世界树枝条绕成的【碧翠之冠冕】外，这应该是整个奥法大陆上，价值最为高昂的饰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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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它的主人虽然还不知道这件项链的真实价值，但出于对情郎深沉的爱意，已经决意要好好珍惜它一辈子，甚至准备让它作为陪葬品，陪伴着自己一同进入坟墓……】
“……”
居然这么爱惜的吗？完蛋了么这不是！我该怎么开口啊？
在艾薇儿眼底那似乎能将人融化的柔情中，威廉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面孔上满是踌躇之色，几次欲言又止。
亲爱的王后陛下，你的陪葬品能不能先借我舔上一口？
第465章 械斗专家与办正事（上）
“你别到处乱看啊。”
注意到威廉的眼神有些发直，而且还时不时就往自己胸口飘，王后陛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先是伸手拧了威廉一把，随后右手五指并拢盖在了他脸上，捂着他的眼睛嗔怒地道：
“威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以前你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嗯？你这话多少就有些不讲理了吧？要是你以前也把一条强度爆炸的隐藏序列挂脖子上，我保证看得比现在还专注。
“那个……和你商量件事儿呗？”
抓住盖在自己眼眶上的手掌，摩挲了一下又凉又滑的手背后，威廉从王后陛下的指缝里望了出去，对眼前宜嗔宜喜的佳人道：
“我……那个……我想……”
“不许想！”
捂在眼睛上的手向下挪了一个身位，盖住了他的嘴巴，怀中温软的身躯也瞬间拉开了一点距离。
艾薇儿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微微着恼地道：
“你怎么……怎么满脑子都是那种事啊，明明这么好的气氛，你偏要说这些……讨厌！”
“……”
不是……我觉得你以为的“那种事”，应该不是我想的那种……
被王后陛下的桃花眼剜得心里痒痒的，威廉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开始犹豫到底是该先办正事儿，还是该先“办”正事儿。
要不……还是先办正事儿吧？和体质挂钩的次级属性是血量、物防和耐力，以我这一百四十七点的体质，无论是哪方面的耐力都绝对爆表，办正事儿需要的时间估计会比较长，还是办正事儿要快一点。
决定了先后顺序后，威廉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念头，呼出系统点开了战争序列的职业树。
【械斗专家】
【转职条件：一阶战士类前置职业满级、力量高于25点、五种近战武器能力达（入门）或以上】
【可转职】
威廉得计地翘了翘嘴角。
唔~完美！
【惩戒者之心】的最大问题，在于会无差别地将所有序列的职业，一并转化成光明序列的【信徒】，但这个转化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中间总会有个过程和先后顺序。
如果自己把【阴影斗士】转成【械斗专家】，让其余的几个序列职业全都变成二阶，这时候还留在一阶的【黑死徒】，被优先选中的几率就会变得无限大。
到时候只要一小口一小口地舔【惩戒者之心】，保证每一次都不会惊动王后……我是说保证不会单次摄入太多惩戒之力，就能完美地绕过艾薇……绕过【惩戒者之心】的“通杀”效果，成功留宿……擦，成功洗掉会被光明之力克制的【黑死徒】。
发现自己的思维有些发飘，为了避免忍不住先“办”正事儿，威廉顾不得最后确认一遍计划是否完美，急不可耐地选择了转职。
【转职成功，阴影斗士LV10转职为械斗专家LV11，当前最高职业等级LV20，总职业等级LV73】
【械斗专家LV11】
【每级力量+3、敏捷+1】
【特技：器械天赋，经过积年累月的艰难训练，你对近战武器的使用产生了独到的理解，获取近战武器熟练度将变得更为容易】
【特技：力量既是速度，有人说速度即是力量，其实反之亦然，只不过需要更为艰辛的练习而已，你的每一点力量属性，都将同步提升你的反应能力及出手速度】
……
啊……果然还是上辈子之前一样，没有任何主动战技，纯靠被动特技吃饭的单挑职业，和目前的自己相性只能说还不错，只有升到到【械斗大师】之后才是质的提升。
看完【力量就是速度】的说明后，威廉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
【械斗专家】虽然是战争序列的职业，但实际上也算是其中的异类，并不追求在“大场面战争”中的发挥，两项特技在的针对性极为明显，完全是追求极致近战单挑能力的极端职业。
【器械天赋】就不说了，属于对战斗没什么帮助，但却能大幅提升武器能力进阶的速度，算是成长型特技。
而核心特技【力量就是速度】，和【血肉之力】一样属于加成型特技，本身的基础能力越强，发挥出来的效果也就越强，只可惜对目前的威廉来说用处不大。
这个能力的真正用法，是配合一些本就出手极快的能力，或者一些极度需要出手速度的能力。
前者的代表是沙漠王国的【沙漠王者弯刀术】，这能力的出手速度本就快的一匹，再配上【力量就是速度】后，一个照面过去就能砍完十七八刀，出手快得让人头皮发麻。
在这种恐怖的进攻频率下，甭管多大的屁股都能一秒给你剁成八瓣儿，受害者往往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凉了，这套东西虽然和威廉走的不是同一种路子，但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近战鬼见愁。
而后者的代表要属【光辉十字重剑】了，这是光明教廷四阶【辉光重剑士】的专属剑术，单次攻击堪比六阶强者全力出手，每一剑的威力都大得惊人。
但问题强是强了，攻击的间隔也长得跟开玩笑一样，每一剑都得调动全身的力气，需要站在原地提前蓄势，约摸着一分钟能砍出五下都算快的，刚突破四阶的LV31没准就能砍三到四下。
这种龟爬一样出手速度，倒霉点儿碰上前者的话，怕是被剁成饺子馅都砍不出一剑来，但在得到【力量就是速度】后，出手频率就会得到质变，四舍五入一下的话，几乎能当半个六阶职业者用了。
总而言之，【械斗专家】属于那种大场面战争dio用没有，但单挑却效果爆炸的特殊职业，如果遇上了强悍的刀术剑术，越个级更是轻轻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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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威廉目前掌握的能力嘛……走量。
【棍棒技巧】、【弯刀刀术】、【单手阔剑剑术】……看名字都知道全是大路货，和那什么光辉、什么王家、什么皇者之类的根本没法比，从名字到效果都突出一个朴实。
只能说，幸好威廉的力量属性足够猛，能够吃到【力量就是速度】的红利，将提升反应能力和出手速度的效果拉到了最大，不然这职业可就等于完全废掉了。
第466章 械斗专家与办正事（下）
想到这里时，威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别人五项近战武器达到“入门”就能转职，我五项全都刷到“熟练”才转职，刷熟练度都刷的这么辛苦了，居然还没触发隐藏的奖励吗？
仿佛特意为了呼应他的话一样，系统面板微微抖动了几下，【械斗专家】的详情页面闪了又闪，在足足犹豫了好半天之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向下滚动了一点，添上了几行颜色有些发虚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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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远胜自己的强敌，进行过无数次生死搏杀后，你已经爱上了武器的锋芒与鲜血的铁锈味，习惯了那种在刀尖起舞的美妙感觉】
【危机与重创不再会让你退却，反而会令你血脉偾张，愈战愈强，并因此觉醒了“械斗专家”的隐藏特技】
【特技（隐藏）：斗士之心，当生命力跌破五成后，将会自动获得特殊状态“死斗”，力量及敏捷属性将逐步上升，该状态在生命力跌破一成后将达到最大极限】
嗯？白嫖了一个隐藏特技？
得到意外收获的威廉大喜过望，但在细读了一遍系统的提示后，却又突然浑身一抖，意外地被唤醒了为数不多的羞耻心。
“远胜自己的强敌”，说的是连条大型犬都不一定打得过的玫兰妮……
“武器的锋芒与铁锈味”，指的是没开刃的木剑，和玫兰妮摔跟头时跌出来的鼻血……
“危机与重创”，大概是路人看见自己殴打小朋友的鄙夷目光……
“血脉偾张，愈战愈强”，指的是自己为了熟练度，顶着路人鄙夷的眼神，红着脸继续殴打小朋友的过激行为……
马德，这该死的系统，居然敢阴阳怪气我。
【……】
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后，办完了正事儿的威廉心虚地揉了揉鼻子，抬手关掉了系统面板，接着猛地揽住王后陛下的纤腰，在她的惊叫声中，强行更改了一下两人的位置关系。
“威……威廉……你先冷静一下。”
被压在木板床上的艾薇儿慌了神，双手竭力抵住威廉的胸膛，红着脸嗔道：
“你听我说，最近刚下了场大雪，多出了一大堆的公务，我明天还有好多的事要做呢，今天先……先不做那种事了吧？”
那就不做了啊，呸，我是说公务不做了。
威廉试着掰了下她的胳膊，发现王后陛下的抵抗比较坚决，于是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声线粗重地道：
“那你明天先休息，我早上天一亮就爬起来，保证把那些公务处理好，这样行不行？”
注意到了他眼中，某种名为“兽性”的火焰，王后陛下不由得浑身发软，呼吸也逐渐急促了起来，两只抵在他胸膛上的稍微松了些，让出了些许的空间。
然而就在威廉缓缓俯下身时，不知道为什么，艾薇儿的两只手突然重新恢复了力气，
她微微屈膝顶住威廉的大腿，眸光水润地看着他的眼睛，声线柔婉地开口道：
“别……你都好久没处理公务了，那些事情的进度都要花时间重新研究，而且我刚又想起来一件事，彭可罗城的民众明天应该要到了吧？你带人来的实在太突然了，好多事我还没处理完呢！”
“……”
这……因为之前有事儿秘书干，所以现在反而不能没事儿……秘书了吗？难道这就是我当初偷懒的代价吗？
王后陛下定了定神，平复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呼吸后，伸手摸了摸威廉的脸颊，眉眼生晕地劝道：
“威廉，数万人的安置是件大事情，可千万不能懈怠，毕竟只要我们这边出了一点小小的纰漏，落到他们头上就是不得了的大事，所以今天……今天就先算了好不好？”
“……”
我这真是自作孽……哎！
算了算了，我是办正事儿和办正事儿一样重要，但对于艾薇儿来说，办正事儿的具体含义，永远只能是办正事儿，嗯……习惯了。
低头看了看抵在胸口的手掌，感受了一下那柔弱却又坚定的力道后，威廉无奈地摇了摇头，身体稍微抬起了一点，放弃了现在就办正事儿的打算。
而在见到威廉脸上满满的不甘后，王后陛下虽然依旧有些害羞，但还是忍不住红着脸，有些羞赧又有些忍俊不禁地轻笑了一声。
你居然还敢笑！
本来准备直接办正事儿，结果却因为明天要办正事儿，而不能马上办正事儿，这已经惨得一批了，现在居然还遭到了对手的无情嘲笑。
威廉眼睛一瞪，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在王后陛下的惊呼声中，猛地把头低了下去。
你要办正事儿，我就没有正事儿吗？转职也是正事儿啊！
……
【在故意失误了好几次后，你终于接触到了“艾薇儿·法兰的自制项链”，从作为配饰的“惩戒者之心”上，获得了有关惩戒序列的部分信息】
嗯？居然只解锁了职业树，并没有直接转职，是动作的幅度有点小吗？
威廉挑了挑眉，在王后陛下柔弱无力的推搡中再次低下了头。
【经过了数回刻意造成的失误后，你终于再次接触了一件特殊转职物品，体内囤积起了少量的惩戒之力】
【再次接触了这件特殊转职物品后，你体内囤积的惩戒之力达到了某个限度，正在试图纯化你的精神力，并强制将命运序列的“神秘者”转化为光明序列的“信徒”】
哦擦！我忘了还有个命运序列的【神秘者】啊！
威廉有些懊悔地张了张嘴，之前自己太急于办正事儿，在思考计划是否完美的时候，脑子不是很清醒，居然忘记了考虑这个一直卡在LV1的【神秘者】。
相比LV10的【黑死徒】来说，这个只有LV1的职业明显更为弱小，成为惩戒之力目标的可能性当然也更大！
作为命运序列的一阶职业，【神秘者】的三个能力分别是【不可知】、【不可见】和【不可说】，一个能免疫大部分的追踪和侦查，一个能增强主动隐蔽的效果，都是相当实用的能力。
而最后的【不可说】，更是可以强行打断任何施放中的主动战技，属于BUG一样的神级技能，这个职业就算只有一阶也是绝对要留着的啊！
完蛋！这回是真可惜了！
然而，就在威廉做好了失去这个隐藏序列的准备时，被他缝在口袋里的幸运硬币好像发现了什么，极为突兀地抖动了一下。
第467章 连续转职
在幸运硬币突兀的异动过后，系统的提示声也适时响起。
【无法覆盖命运序列一阶职业“神秘者”，未能成功就职“信徒”，序列转化失败】
嗯？失败了好！
得到系统提示之后，威廉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隔着衣服的口袋，摸了摸重新平静下来的幸运硬币，随后微微蹙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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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他麻的硬币虽然功效很强，可这玩意的灵性好像也有点过头了啊，这些所谓的命运物品，不会真是命运女神的残片所化吧？
想到这里时，威廉从王后陛下胸前抬起头，抬起手背抹了抹嘴角，脸上的神情严肃之极。
神明=麻烦
陨落神明的残片=危险
而失踪多年的老阴比神明的残片=一个大大的阴谋，危险程度更是高的简直没边儿了。
和这种事扯上关系，约等于穿着薄纱短裤闯进千人哲学聚会，一抬眼就能见到两千道如狼似虎的目光，以及六千块儿抹着润滑油的健壮小麦色腹肌，随时都有被拖进“大事件”里折腾一把的可能性。
这玩意……要不要想办法处理掉？
威廉沉吟了一会儿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幸运硬币虽然经常“玩忽职守”，看着自己倒霉也不提醒一声，但只要关键时刻给自己哆嗦两下，那就已经能够“物超所值”了。
而且，虽然奥法大陆的每个大事件里，都少不了搞风搞雨的命运物品出场，但命运女神本尊确实再也没有出现过，不仅信众的数量寥寥无几，连命运教会都被知识教会灭掉好多年了，突然冒出来坑自己一把的概率已经低到几乎为零了。
回想了一下上辈子的剧情后，终究还是侥幸心理占了上风，威廉最终松开了准备捏碎幸运硬币的手，转而攥住了王后陛下虚弱无力的手腕，在她毫无意义的抵抗中继续办起了正事儿。
……
【你体内囤积的惩戒之力达到了某个限度，正在试图纯化你的精神力，并强制将鲜血序列的“黑死徒”转化为光明序列的“信徒”】
随着一股霸道蛮横的力量传遍全身，威廉体内属于【黑死徒】的力量冰消雪化，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纯净而炽烈的能量。
【鲜血序列一阶职业“黑死徒”已失去】
【成功就职圣光序列一阶职业“信徒”】
【信徒（光明）LV1】
【每级体质+2、敏捷+1】
【特技：光辉信仰，对于光明的虔诚信仰，使你对圣光产生了较强的亲和力，调用圣光进行攻击或承受同属性增益时，将获得额外加成】
【特技：神圣附伤，作为光明的信众，只要行动不违背神明的意志，对敌人造成伤害时将会获得神圣属性附伤】
【特技：神术资质，身为神的子民，你获得了学习零到一阶神术（圣光）的资质】
完美，我记得……【信徒】是有津贴领的吧？没想到我居然完成了上辈子的愿望，有资格光明正大地去光明教廷骗吃骗喝了。
感受了一下体内涌动的全新力量后，威廉贪心不足地咧了咧嘴。
可惜就是体质比之前要弱上不少啊。
【黑死徒】加的体质在一阶职业里可是非常高的，每级都比【信徒】要多上1点体质，单论属性来说其实算是个好职业，就是能力实在拉了点儿。
三项能力中，【猎食者的气息】只能对比自己还拉的人用，威慑对手的效果一般，【汲血】虽然能靠吸血补充体力，但必须近身用犬齿啃人脖子，姿势丑陋而且还不卫生。
【黑暗血肉】消耗精神力回复体力虽然实用，但又有堪称致命的弱点，遭到光和神圣属性的攻击时会受到大量的额外伤害，被人家克得死死的……
算了算了，做人不能太贪。
感受着稍微变得“虚弱”了一点的身体，威廉遗憾地叹了口气，放开了不知道为什么满面桃红的王后陛下，伸手点开惩戒序列的职业树，找到了位于第二层的进阶职业。
【嫉恶苦修士】
【就职条件：圣光序列前置职业，神恩（入门），体质高于20点，精神高于20点，意志高于20点】
【可转职】
唔……就职需求是体精意三项全部高于20点啊，体质还好说，精神和意志前期想升上去是真不容易，对于LV10的人来说，这个转职条件还是挺苛刻的，不愧是光明教廷的隐藏职业。
“转职。”
【符合该职业要求，转职成功，当前最高职业等级LV20，总职业等级LV74】
【每级精神+3，体质+1】
【特技：苦修者，纯净无暇的信仰带来了强大的精神力量，极大地增强了你对痛苦的耐受能力，即使重伤濒死也能保有最大限度的战斗力】
【特技：信仰坚定，意志来自残酷的磨炼，精神源于坚定的信仰，每次晋升时，精神属性将额外+1】
【战技：嫉恶如仇，主动为一名敌对目标打上罪恶烙印，在真神的庇佑下，你的攻击将会无视具体情况，强行判定为属性克制，将小部分伤害转为真实伤害】
……
终于……终于全都二阶了啊！
看完系统的提示后，威廉隐隐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虽然总职业等级只是从72涨到了74，但新增的这两级都是从LV10到LV11的进阶转职，获得的提升绝对不是几点属性那么简单。
虽然面对高阶敌人估计还是撵不上，但自己进行攻击时，力量属性会在【血肉之力】的加持下飙升到一百七十点以上。
再配合上【械斗专家】的【力量既是速度】，足以把出手速度提高到一个极为可怕的程度，届时再想靠速度躲开自己反击，难度简直暴增了十倍不止。
至于惩戒序列的专属战技【嫉恶如仇】……
威廉埋头计算了一下，认为虽然会被转化成真实伤害的只有一部分，但本就一百七十多点的力量，再加上属性克制下的真实伤害……噫，碰上我的家伙真是倒了血霉啊！
我威某人从今天开始，就不再是那个近战鬼见愁了，但凡体质稍微差一点儿的，挨上一棒子直接就得去冥河报道，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再发愁了。
今后，要是还有想不开准备近战的——统统给爷死！
第468章 夜话，或者枕边风
“威……威廉，你老实点啊！”
抓住探进睡衣下摆的手，王后陛下微红着脸半嗔半怒地道：
“再乱动的话，今天你就出去睡！”
察觉到艾薇儿身上微微涌动的神力，成功留宿的威廉遗憾地收回手，放弃了摆一次“我全都要”手势的打算，老老实实地搂着王后陛下的纤腰，躺在了冷硬的木板床上。
嗯……虽然说是纤腰，但因为艾薇儿对甜食比较偏爱，又总是熬夜办公，难免要经常吃点宵夜，所以虽然她的运动量并不低，但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小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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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女骑士的腰会更细一些，久经锻炼的她身量修长体型紧致，线条感极佳，肚脐两侧甚至能摸到清晰的马甲线，不过真要论手感嘛……
众所周知，我威某人的五维里精神属性最低，所以忘性难免比较大，印象不够深的话很容易记错。
而秉着科学研究的精神，手感这种事情，得保证采样数据足够充分，才能得出准确有效的对比结果。
威·渣男·搂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廉，乐呵呵地摩挲着艾薇儿光滑的小腹，精确搜集着对比数据，不仅带着薄茧的大手隐蔽而缓慢地小幅移动，还时不时地调整一下脑袋的位置，刻意让鼻息落在她的耳后跟颈侧。
艾薇儿不喜欢炼金灯盏的气味，很难在那种黏腻的味道中睡得着，所以更习惯于使用比较传统的烛台。
摆在床边小桌的铁制烛台上一共插了三支蜡烛，两支更粗壮明亮些的已经被吹灭了，只留下了一根最窄最小的细蜡照明，那细细的火苗虽然黯淡，但已经足够威廉观察艾薇儿的反应了。
借着微微跳动的烛火，威廉饶有兴致地盯着王后陛下的耳朵猛看，而在他时不时的挑逗下，艾薇儿的耳朵很快就红了起来，被温热的鼻息打在后颈上时，还会蹭痒似地微微缩一下脖子。
这样子当然是睡不着的，直到细蜡燃没了大半截后，王后陛下的耐心终于耗尽，用力抓住了威廉动作越来越大的手，有些羞恼地回过头，狠下心板着脸道：
“威廉，你还是回去睡吧，明天彭可罗城的人……唔……”
良久，威廉抬起头，看着怀里面色红润的王后陛下，有些蛮横地道：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去的，反正今天要么就这么睡，要么……你明天就别想爬起来了。”
讨厌，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艾薇儿嗔怪地白了威廉一眼，知道他这回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步了，只得认命地放弃了撵人的想法。
但真就这么放着他不管也不行，万一撩起火来，自己明天可就真爬不起来了……
王后陛下想了想后，索性转过身钻进威廉的怀里，先枕住他的左臂，再用双手牢牢攥住他的右手，再次出言要求道：
“不回去也行，那就这样睡，绝对不许再乱动了！”
面对王后陛下生疏的擒拿动作，威廉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
不动就不动，反正我体质147……额……虽然现在掉到136了，但一晚上不睡依旧是小意思，等你睡踏实之后，该搓扁还是揉圆，那还不是全由我说了算？
然而也不知道是之前闹得太久，还是突然和男人睡在一起不习惯，直到床头的小蜡烛彻底烧完，艾薇儿还是没有睡着。威廉没等到她细而轻的鼾声，反而先等来了夜聊的邀请。
“威廉，你睡着了吗？”
微不可闻的问询声从怀里响起，威廉果断闭上眼睛并将呼吸放慢放匀，做出了已经进入熟睡的假象。
“别装了！”
王后陛下打掉他开始乱动的手臂，有些羞恼地道：“你要装倒是装得更像一点啊，睡熟了手为什么还会乱动？”
我这是梦游+多动症，你有意见？
察觉到艾薇儿似乎放弃了快速入睡的打算，威廉睁开眼睛，低下头满眼睡意地望了过去。
“唉，我睡得好好的，居然硬生生被吵醒了，是不是多少该给点补偿啊？”
我补偿你个大头鬼！
王后陛下气得拧了他一把，没好气地回答道：
“什么都没有！再动手动脚的话你就一个人睡吧！反正现在也睡不着了，我还不如连夜去办公呢！”
听到艾薇儿的话后，威廉无所谓地挑了挑眉。
这话说得，好像你去办公我就不敢跟着过去似的，不过是把场景从卧室换到“办公室”而已，对我来说根本就是无所……
嗯？这么一想的话，好像办公室也很带感啊！
在他被艾薇儿的“提议”打动，开始思考要不要把场景换到办公室时，王后陛下温软的声线悄悄响了起来。
“威廉，我这两天选出来了几名庶务官，应该能够帮你处理公务了，不过商税和巡检的事儿你还要多留心，负责这两项的人问题都不少，但现在没有别的人可以用，以后有合适人选的话，记得把他们调到别的位置上。
“嗯，我知道了。”
威廉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倒没太当回事儿，今天没事儿……秘书失败了，但今后还是可以有事儿秘书干的嘛。
艾薇儿并不知道他的打算，一边拱了拱身子找了个更舒服些的姿势，一边继续开口嘱咐道：
“对了，还有那个总是搞事情的女人，威廉，你一定要好好盯着她，之前你对她太宽容了，今后该出手教训她的时候绝对不要心软。”
威廉闻言愣了愣。
嗯？总是搞事情的女人？谁啊？
没得到回复的王后陛下抬头看了看，在捕捉到了威廉迷茫的眼神后，无奈地抬起手，比划出了两个熟透的水蜜桃。
“就是屁……后面很明显的那个。”
嗔怪地瞥了恍然大悟的威廉一眼后，艾薇儿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地说道：
“之前她修缮的城墙不是塌了好长一段吗？我过去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废墟的石砖数量不够，好长一段城墙里面都是空的。
虽然结构十分精巧，整体强度过关甚至还要更好，但她光修缮城墙这一项，少说也从你手里抠走了八千多金戈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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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一百遍啊一百遍
特么的！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那墙看着确实不怎么对劲儿……
回忆了一下那段儿塌得很奇怪的城墙后，威廉无语地咂了咂嘴，决定今后把安德烈娅报上来的预算直接砍掉三成，然后时不时再去抄一遍家。
这肥屁股女妖精真是欠抽了！
虽然因为小商人何塞“意外爆种”，自己已经解决了财务危机，没有之前那么缺钱了，但也不能老是被吃亏空啊？
就在威廉开始琢磨，该怎么才能掏空安德烈娅的小金库时，艾薇儿却低下头，重新拱进了他的怀里，声音闷闷地道。
“威廉，过几天我就要走了。”
听到她的话后，威廉诧异地挑了挑眉。
嗯？要走？你往哪儿走？秘书跑路了我干……呸，活谁干啊？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从“尊贵的王后陛下”变为了“很能干的秘书”，艾薇儿声线幽幽地继续说道：
“今天早上北边传来消息，北境公国的情况稳定了不少，已经能够保证我的安全了，所以，等帮你安置完彭可罗城的民众，我就要带着伊织和伯恩他们上路了。”
呸呸呸！什么上路了，说话真不吉利。
在心里吐槽了一下王后陛下的用词后，威廉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嗯。”
如果在前几天的话，他恐怕还会想着捣个乱，拖延一下艾薇儿的行程，但现在有个七阶的大麻烦在头顶悬着，艾薇儿先离开的话倒也是好事儿。
毕竟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光明教廷的人更是不知道多少个“一百”了，他们虽然整体行事风格还算正派，但也免不了出几个脑子有坑的。
万一那家伙跟知识教会的女教皇一样，性子上来直接不管不顾地乱放AOE，或者做事儿风格比较不要脸，搞不定自己就先抓王后呢？
虽然概率很低，但也不得不防啊，这么看的话，艾薇儿提前离开反倒再好不过。
……
王后陛下把头埋在他胸前等了好半天，期间一直在思考着，如果威廉表现出不开心，或者直接强行挽留的话，自己该说什么话才能劝他放手。
然而直到她想好了全套的说辞，却还是没能等来预想中的反应，威廉居然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彻底没了下文。
刚开始时，艾薇儿还担心他是不是在无声地表达抗拒，但悄悄抬起脑袋瞧了瞧后，却有些无语地发现，威廉两只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视线根本没有清晰的落点，貌似只是在单纯地发呆而已……
“……”
面对威廉的“冷淡”反应，性格大气的王后陛下少见的心里失衡了，哪怕威廉的“冷淡表现”省去了她开口劝说的麻烦，但……
你这死人！我马上就要走了啊，居然连点儿反应都不给的吗？
……
“嗯？”
胸口突然传来一阵被细密硬物刮擦的触感，威廉诧异地低下头，伸手轻抚了一下艾薇儿的背脊。
“你咬我干什么？”
“不干什么！”
闷闷的声音从胸口传了出来，一向大方又温婉的王后陛下，难得恶声恶气了一回。
“不许问问题！手也不许乱动！快点睡觉！”
“……”
……
与此同时，关押光明教廷众人的地牢里，低声的谩骂一直都没停过。
“拉尔夫！你#￥真是个*%！你知道吗？你#￥真是个*%！”
在第五十次次尝试去够地上的铁片失败后，绑成蚕宝宝一样的灰皮精灵，忍不住扭动着身子破口大骂道：
“你个该死的白痴！扔个东西都会扔歪来？你特么活着还有什么用？”
“拉尔夫，你个蠢货！”
“白痴！你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白痴！”
其它牢房里的人没被捆成蚕宝宝吊在棚顶，显得比灰皮精灵冷静了些，但也都在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地低声咒骂。
而混血巨人索里的两个弟弟表现得最为激烈，他们虽然没有出声，但已经把牙咬得咯吱作响，恨不得现在就拆了自己的牢门，冲过去把矮人活活打成死人。
然而无论他们多么气愤，被他们疯狂辱骂的矮人都已经听不到了。
别误会，并不是他已经死了，此时的矮人正四仰八叉地摊在牢房的石板床上，睡得口水横流兼且鼾声如雷，那巨大的呼噜声吵得人头昏脑胀，听起来竟比众人的低声谩骂还要响上三分。
如果仔细看去的话，会发现矮人的贴身皮甲已经被他脱掉了，内衬的薄绒也被揪走了一大块，化作了两团绒球堵在了他的耳道里，变成了一副简易的耳塞，完美地隔绝了同僚们愈发恶毒的谩骂。
在发现拉尔夫是真的睡熟了之后，对面牢房的女刺客恨恨地住了嘴，随后努力摆荡着身体，第五十一次尝试去够地上锋锐的薄铁片。
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甚至不顾形象地努力探出舌头去够，始终还是离那枚代表着自由的薄铁片，差了一根小手指那么远的距离。
“算了，别挣扎了。”
依旧和矮人同一个牢房的混血巨人叹了口气，并没有听从两个弟弟的建议，一脚踢爆矮人的子孙后“袋”，而是侧身卧在了略显窄小的牢房里，缓缓阖上眼睛，低声地劝说道：
“一直得不到我们的消息，最多三天基兰大人就会找过来，她会救我们的。”
“呸！你个叛徒！”
第五十二次失败的灰皮精灵啐了他一口，鼓动着有些拉伤的舌头，不太利索地怒斥道：
“你还有脸提基兰大人！居然把情报透露给了目标，你对得起她的救命之恩吗？”
听到她的斥责后，混血巨人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神情黯淡地回答道：
“我……虽然没有说出基兰大人的事情，但我确实也说出了一部分情报，但我是真的扛不住了。”
他语气幽幽地补充道：“我不是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但我确实遭到了你们难以想象的恶毒拷问……如果这次能够活下去的话，我会去向基兰大人请罪的，”
“呸！你当我是瞎子吗？”
灰皮女精灵怒道：“你身上连头发丝儿那么粗的伤痕都没有，气息甚至比离开之前还要强！有什么拷问还能让人实力增强的？要是真有这种拷问的话，我愿意被人一天拷问一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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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自觉的人命都大
面对灰皮精灵发出的“大宏愿”，混血巨人猛地打了个哆嗦，看着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无比。
惊愕，敬佩，恐慌，戏谑……万般情感兼而有之，这眼神的复杂程度，已经超出了人类文字能够描述的极限。
如果非要找个办法描述一下的话，约等于看到“战神回家发现女儿被送到青楼，怒而挥手招来十万将士，疯狂帮她冲业绩”的眼神……充满了难以形容的诡异。
被混血巨人看得有些发毛，灰皮精灵恼火地怒道：
“叛徒！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什么？我在看一名真正的勇士！
混血巨人摇了摇头重新躺下，因为之前的遭遇过于离谱，就算说出来多半夜没人信，他索性放弃了开口解释的念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见混血巨人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女刺客先是满意地哼了一声，接着恶狠狠地瞪了这个叛徒一眼，最后却猛地眼前一亮。
“索里！你腰上是什么东西？”
混血巨人睁开眼睛向腰间看了看，随后抬起头皱着眉道：
“扎猎龙弩楔钉的皮环啊，拉尔夫给我做的，怎么了？”
怎么了？还问怎么了？这就是逃命的希望啊！
看着那个和矮人腰带同样材质的皮环，灰皮精灵急不可耐地道：
“你那玩意里面，是不是也衬着薄铁片？”
嗯？薄铁片？
索里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女刺客牢房的地面，看到了那两枚边缘明显打磨过的薄铁片。
不用灰皮精灵解释，他便已经明白了该怎么做，在三下五除二扯断了皮环后，直接将里面薄薄的铁片抽了出来。
在除拉尔夫外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混血巨人往手里的铁片上吐了口吐沫，按到光滑的石墙上一下一下地打磨了起来。
“沙……沙……沙”
“鼾……鼾……鼾”
两道声音以近乎同频的节奏响起，在夜晚显得粗粝且吵闹的打磨声，正好被拉尔夫雷鸣般的鼾声盖了个严实，刚好完美地避过了外面守卫的感知。
少顷，薄铁片的边缘终于被磨了出来，混血巨人先找了点东西，扔了几次试了下手感，随后又咬着牙，从薄铁片上强拗下了一半，以免一次不中的话好扔第二次。
在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后，他才决定动手，挪到牢门边缘，把薄铁片朝着灰皮精灵的牢房丢了过去。
然而因为能力被限制得很严重，导致他无法适应现在的力量，薄铁片丢得稍微高了些，并不在灰皮精灵的“好球区”内。
就在众人以为这次也要失败时，被捆成肉虫的女刺客银牙一咬，头颈腰腹同时用力，臃肿的身形先卷后荡，猛然一个探头，精准地叼住了从斜上方飞过的薄铁片。
随后，她借着回旋的力道反向扭身，将身体反拗出了一个近乎折断的角度，一个漂亮至极的狮子甩头，直接切断了背后的绳结。
“干得漂亮！桃丽丝！”
“马上就要自由了啊！”
“不愧是黑暗精灵！这小腰扭的，啧！”
“桃丽丝！这次能逃出去的话，你是首功！”
因为脖子上的项圈儿，灰皮精灵的体能被限制得很严重，无暇理会夸奖中混入的奇怪东西。
她叼着薄铁片缓缓扭转腰身，一点点地往下放着身上的麻绳，将自己从房梁上慢慢“旋”了下来。
而在“肉虫”落地的瞬间，一幕惊人的奇景出现了，拥有了借力位置的女刺客没有继续割绳子，而是吐掉了薄铁片，直接扭动了起来。
她浑身的骨骼肌肉，竟如同脱了臼一般来回扭转，纤细的身体三两下便彻底挣脱了捆缚，甚至还使了个不知道什么法子，连脖子上限制能力的项圈儿都给取了下来。
“太好了！桃丽丝”
“干得漂亮！快把我放出去！”
眼见她已经彻底脱困，众人顿时大喜过望，哪怕极力按捺住噪声，依旧还是惊动了门外的守卫。
“干什么呢？老实点儿！”
睡眼惺忪的守卫刚探出头，就被灰皮精灵一把拖了进来，两根手指在脖颈上一搭，人直接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另一名守卫见势不妙，刚想大喊出声，却发现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彻底堵死了似的，连阿巴阿巴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而两条腿也出了问题，像是刚帮战神女儿冲了十遍业绩一样酸软，直接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灰皮精灵先是翘了翘嘴角，随后迈着猫步聘聘婷婷地走了过去，弯下腰伸手轻拍守卫的脸颊，以猫戏老鼠的姿态道：
“别怕，改信光明之后，我一般不杀普通人了。”
似乎是完全不相信她的话，地上的守卫满脸惊恐地看了看她，随后拼了命一样地往旁边桌子挪。
“嗯？是想撑着桌子站起来吗？实力不怎么样，倒还是个硬汉呢！”
灰皮精灵探出小舌头，飞快地在嘴唇上扫了扫。
“我最欣赏的就是你们这种硬汉，但是呢，如果你实在不配合的话，就算我再不忍心，为了救出我的同伴，也只能……额……”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儿，便被牢牢地卡回了喉咙里。
那名临时调来干守卫的城门卫，居然还没等她出口威胁，便吃力地拽下了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滴里嘟噜地扯出了一大串钥匙，双手捧着颤颤巍巍地递了过来。
“……”
不是……你之前拼命往桌子挪，就是为了给我找钥匙的？我还没说要什么呢，你这居然都准备上了？
见过大世面的灰皮精灵咂了咂嘴，头一次感觉自己还是见得太少。
她平日里接触到的人，要么是教会里那些虔诚的信徒，要么就是罪大恶极杀伐无算的凶人，个顶个的都是标准的死硬派，对面这名守卫异乎寻常的自觉性，着实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
发现“惹不起的高阶职业者囚犯”没有接过钥匙，城门卫本就悬着的心脏顿时蹦到了喉咙口。
她……她她，她不会要灭我口吧！
求生心切的他四下看了看，颤颤巍巍地放下了手里的钥匙，眼一闭心一横，咬紧牙关哐地一声撞上了旁边的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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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你的尊严呢？
然而这家伙大概是有点怕疼，每次碰上之前都会下意识地收力。
在灰皮精灵一脸懵逼的神情中，守卫照着石墙哐哐哐连着撞了好几下，居然只是额头有点儿红，连脑门儿上的皮都没撞破。
就在他急得满头冒汗时，灰皮精灵终于勉强搞懂了他的骚操作，一脸无语地抬起手，大发慈悲地按住了守卫的后颈。
随着强烈的晕眩感传来，保命能力满分的城卫顿终于得偿所愿，带着如释重负的微笑昏了过去，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简直达到了含笑九泉的最高级别……
这人……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着守卫那张笑意盎然的面孔，灰皮精灵无奈地摇了摇头，弯腰捡起地上的钥匙，回到地牢内打开所有牢门，把众人都放了出来。
然而在试着解开他们脖子上的项圈时，女刺客却再次犯了难。
毕竟她已经从【盗贼】转向了其它职业，没有后续的职业能力，虽然能靠着身体优势搞定自己的项圈儿，但想解开别人脖子上的项圈儿的话，难度多少有些超纲了。
看了看同伴们满眼的期待，女刺客犹豫了一下，随后毅然地开口说道：
“你们的钥匙应该在目标的房间里，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吧，我去试着找找看。
如果他没有把钥匙放进空间戒指的话，那我多半能偷得到，如果他把钥匙随身携带，甚至收进了空间戒指，那……那我就只能自己跑了，我会尽快找到基兰大人，让她来救你们的。”
众人商议一会儿后纷纷点头，认可了这个几乎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目标的战斗力强得异乎寻常，能偷到钥匙确实皆大欢喜，要是实在拿不到的话，也没必要非得留下死磕，能跑出去一个报信的，总比集体在这儿坐牢要强，而且……
看了看仍旧在石床上酣睡的拉尔夫，众人的面上齐齐露出一丝狞笑。
……
半夜，和威廉一起留宿在王后房间的肥鸡猛地一哆嗦，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猛地梗起了脖子。
“啾……”
警笛一样的叫声刚开了个头，肥鸡的鸟嘴便被两只手指夹住了。
伸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后，威廉松开了肥鸡的嘴巴，稍稍托起艾薇儿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自己的手臂，换成了一件卷好的外套，随后拎着肥鸡静悄悄地走了出去。
离开房间后，威廉面色凝重地看着肥鸡，开口询问道：
“七阶？”
“啾”（摇头）
嗯？不是光明教廷的七阶强者吗？那是谁有恶意？
威廉皱了皱眉想了想后，伸手撸了一把肥鸡顺滑的鸟·毛，继续追问道：
“之前被抓的那批人？他们逃出来了？”
肥鸡闭上小眼睛想了想，随后再次啾了一声，并先点头后摇头，等了等之后又再次点了点头。
威廉点头表示明白。
懂了，是那批人搞的事儿，不过他们没全逃出来，而是先跑了一个或者几个，至于到底跑了谁……毫无疑问，肯定是那个灰皮精灵。
确认虚惊一场后，威廉的面色瞬间黑了下来，大晚上的搅我好事儿！我特么要让感受一下什么叫残忍！
一人一鸟比比划划地交流了半天，搞明白了灰皮精灵的大概位置后，威廉把肥鸡揣在怀里，大步朝自己的办公室奔了过去。
……
阳光透过稍显简陋的窗子照了进来，洒在了空了半边的毯子上，唤醒了里面还在沉睡的人。
蜷在毯子里的艾薇儿打了个哈切，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伸手往身边柔柔地一搭，结果却摸了个空。
“唔……威廉？”
有些睡眠不足的她直起身子，睡眼朦胧地四下看了看，并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反倒被清晨的寒意激得前心一凉。
王后陛下微微抖了抖，彻底清醒了过来。
注意到被弄乱的衣服后，她有些羞恼地咬了咬嘴唇，索性放弃了整理的打算，直接起身走到墙边，换成平日的装扮推门走了出去，准备处理彭可罗城居民的安置事宜。
而她刚出门没多久，小屋的木门便被人再次推开。
探头往里面看了看，发现艾薇儿已经离开，意外得到了新情报的威廉无奈地叹了口气，把门关好后朝着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当他来到厨房附近时，惊讶地嗅到了一股芜青浓汤的香气，顿时不由得食指大动。
这道汤算是厨娘的拿手菜，主料是芜青、土豆、熏肉和前一晚准备好的汤，在法兰的传统食物中虽然不怎么受欢迎，但却是他难得不讨厌的汤类几种之一。
而且在这道拿手菜上，厨娘还掌握着独门的秘方，会在汤里的鲜乳酪被完全搅匀后，撒上一小勺混着盐和小粒胡椒的柠檬汁，然后把剁碎的熟熏肉炒得哔剥溅油后，再均匀地洒在黏稠的汤面上……
咝~
算了算了，我不是来吃饭的。
踢开扑上来疯狂摇尾巴的地狱犬小秃，威廉推门走了进去。
厨娘还站在灶台旁边忙活着，但四个小丫头已经捧着木碗围绕小桌子坐好，眼巴巴地准备开饭了。
没错，就是四个。
除了威廉的表妹小黛西外，还有两只每天准时来蹭饭的小魔女，以及某位妄图颠覆大陆最强教廷的传-奇-吸-血-鬼。
注意到威廉戏谑的目光后，玫兰妮·七阶强者·赤红公爵·活了几百年的老前辈·萝洁，顿时涨红了脸蛋，心虚地放下了自己的特制小木碗。
面对已经完全融入萝莉段位的玫兰妮，威廉的嘴角微微上翘，嘲弄之意溢于言表。
吸血鬼之耻！有史以来最拉的七阶强者！
你的野心呢？你的憎恨呢？你身为强者的尊严呢？怎么现在像个小叭儿狗似地，一脸期待地捧着儿童用小木碗，等着年龄只有你零头的厨娘给你盛饭吃？
呵呵，门口拴着的秃毛地狱犬都比你有尊严！
脑补出了威廉眼神中的内容后，玫兰妮咯吱咯吱地咬紧了牙关，本想站起来大吼一声推门而去，但嗅着空气中芜青浓汤的特殊香气，终究还是强行忍了下来，决定等吃完了再发飙。
“咦？”
仿佛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正在忙活的厨娘擦了擦额角的细汗，从水汽中抬起头来看了看门口，随后有些惊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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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大人？您今天起得好早啊，稍等，汤马上就好了。”
厨娘温和地对威廉笑了笑，顺手递过了一只他专用的特制大海碗。
“……”
第472章 大型社死与亲戚来了
嗅了嗅空气中熏肉的油脂香气，威廉在犹豫了长达0.001秒的时间后，决定给厨娘这个面子，顺便也给女吸血鬼一个台阶下。
伸手接过自己的专用大海碗，一边昂起下巴保持着对玫兰妮的鄙夷，一边扯来一个小凳子，坐到了玫兰妮旁边的空位上。
咝~真香！
……
“唏哩呼噜”
“秃噜秃噜”
“吧唧吧唧”
三个小丫头人虽然不大，但吃喝时的声音却并不小，刀叉碗汤舞得飞快，甚至还隐隐有些争抢的意味。
没办法，威廉平时这个时间是绝对起不来的，这锅汤本来没有带出他的份儿，再过一个多小时的下一锅汤才是他的早餐。
而威廉一个人的食量，约等于在座所有人之和，要是吃得太慢的话，恐怕就要等上一个多小时才能完全吃饱了。
听到身后小猪抢食一样的声音后，厨娘诧异地回头看了看，超级擅长带孩子的她，瞬间便明白了三个小丫头的心思，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
“慢点慢点！别呛到！”
“哎呀！你们这些孩子，真的是……”
无奈且宠溺地笑了笑后，厨娘有些惊讶地注意到了桌上的些许异常。
相比于同桌的三个小丫头，玫兰妮和威廉的进餐过于“迟缓”了，动作整齐划一，极具贵族风范地小口抿着汤水，用刀叉吃炒大黄叶柄，以及伸勺子瓦土豆泥时的模样，也都相当慢条斯理，看起来有一种极为优雅的仪式感。
她在围裙干净的地方上抹了抹手，快步走到玫兰妮身边，满面担忧地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
？？？
突然被抚摸的玫兰妮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随后在威廉戏谑的目光中哆嗦了一下，狠心扭开了厨娘温暖的手掌，仪态威严地喝问道：
“你干什……么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接触到厨娘担忧的眼神时，她并没能把强者的威严贯彻到底，莫名其妙地补了个啊字，本就不怎么威严的架子瞬间崩得一塌糊涂。
“没发烧呀？”
并没发现玫兰妮的这些小变化，厨娘收回手试了试自己额头的温度后，蹲下身看着玫兰妮红扑扑的脸蛋，有些奇怪地道：
“玫兰妮小姐，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吃得这么慢啊？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听到厨娘的问题后，正端着大海碗小口啜饮的威廉停顿了一下，戏谑意味十足的目光擦着碗沿，歘地一下射了过来，直接把玫兰妮戳了个透心凉。
呵！我就知道你是在装模作样！
在瞬间读懂了威廉的眼神后，女吸血鬼顿时涨红了脸，直起身子强行争辩道：
“我……我没有！我平时就是这么吃的！”
厨娘诧异地歪了歪头，接着先是看了看桌上已经吃到第二碗的其它三只小猪，又回头看了看玫兰妮面前还剩了大半的小木碗，秀美的面孔上写满了欲言又止。
“噗！”
旁边传来了一阵令玫兰妮无地自容的闷笑。
威廉嘴里的东西明明已经咽了下去，但他的两腮却依旧在微微抖动着，端着大碗的手也在极为隐蔽地上下抖动，险些弄洒了厨娘特意给他盛一大碗浓汤。
“该死的混蛋！你笑什么！”
恼羞成怒的玫兰妮猛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面上的碗碟一阵乱跳，少见地释放出了一点点强者的威严。
然而还没等威廉开口，她就遭到了厨娘的无情压制。
“你这孩子！”
厨娘先是被巨响吓了一跳，赶忙蹲下身抓住玫兰妮的小手看了看，确认没红没肿后，便嗔怪地轻打了一下她的手背。
“威廉大人是破晓领的领主！也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这么对他说话呢？”
我……我特么都能当他祖奶奶了！
发现威廉的手抖得更厉害了，玫兰妮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猛地从厨娘的掌心里抽出手，再次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瞪着她怒道：
“还哥哥？我都……”
女吸血鬼的话说刚到一半，便对上了厨娘既震惊又伤心的眼神，满腹喷薄欲出的怒火，仿佛台风天燃着的火柴，连呲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灭掉了。
伤感、惊讶、酸楚、懊悔、伤心、担忧……
那母性十足的、满是复杂情感的、仿佛母亲看叛逆期女儿一样的目光，仿佛一座数万吨的远洋巨轮，只是拔锚起步时稍稍卷起的涡流，便将脚下名为玫兰妮的小舢板，哗啦一声搅了个粉碎。
“我都……我……我错了……”
恶狠狠地瞪了威廉一眼后，女吸血鬼深吸了一口气，在厨娘欣慰的眼神中，向宽宏大量的“威廉哥哥”主动承认了错误。
随后一边承受着他嘲讽的眼神，一边眯眼享受着厨娘温暖暖的抚摸，小脸儿上的神色复杂之极，既有吃了shi一般的痛苦，又有一种心尖儿都要化掉的温暖感，突出一个痛并快乐着。
……
牛X！不愧是系统推荐的育儿保姆，哪怕是好几百岁的小孩子，落到了厨娘的手里，一个下去眼神就给干挺了！
威廉一边斜眼看着打落牙齿和血吞的玫兰妮，一边乐呵呵地点开了厨娘的面板，在她那稍显单薄的能力栏里，某个名为【母性亲和】的词条正在闪闪发光。
意外收获啊~玫兰妮的弱点get！估计再让厨娘收拾一段时间，就能把这家伙的项圈儿彻底摘掉了。
就在威廉盘算着，该怎么利用厨娘的能力，让玫兰妮乖乖给自己帮忙时，却意外遭到了女吸血鬼的祸水东引。
看着悠然自得地喝汤的威廉，已经破罐子破摔的玫兰妮转过身，在厨娘看不到的角度咬牙启齿地瞪着他，但嘴里吐出的声音却软萌至极。
“咦？罗茜阿姨你看呀，哥哥今天吃东西好慢呢？他是不是也生病了啊？”
被女吸血鬼咬牙启齿的“咦、呀、呢、啊”搞得浑身鸡皮直冒。
威廉一边震惊她为了拉自己下水，居然不惜用这么软萌的语气词，一边三口两口喝完了大海碗里的浓汤，迎着厨娘担忧的目光，挤出了一个诚恳的微笑。
“没事，这孩子胡乱说的，我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会生病？”
厨娘这时也想起了威廉的身体素质，顿时认同地微微点头，但又因为他今天吃相过于文雅，有些担心是不是饭菜不合他胃口。
然而就在厨娘刚想开口询问时，威廉却轻咳一声，面色温和地抢先开口道：
“表姑妈，我找玫兰妮有点儿事儿，你一直忙着照料她们几个，还没顾得上吃饭吧？这孩子真是太麻烦你了。”
厨娘闻言笑了笑，刚想摆手表示没关系时，肚子里却隐隐传来了些微的响动，面上顿时涌上了浅浅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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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打扰了。”
朝有些不好意思的厨娘笑了笑，威廉从小桌边站起身，不顾玫兰妮的反抗强行把她拎了起来，凑到近前咬耳朵道：
“别闹啊！要出大事了！光明教廷那边来的人，居然是你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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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还好，虽然被厕纸gank了一波，但没拖到12点后~
第473章 膨胀的代价
原本一脸怒气的玫兰妮，在听到威廉说出的话后，瞬间变成了天雷轰顶的小鸭子，整个人都懵掉了，被威廉拎着走出好几百米都没缓过来。
虽然立志毁掉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光明教廷，但就像不怕“死”并不意味着不“怕”死一样，玫兰妮敢搞事，也不代表她对光明教廷就没有忌惮之心。
光明教廷能霸道那么多年还没翻车，自然是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单光明教廷的这个“廷”字，就代表着位于整个奥法大陆顶端的恐怖实力。
爱神教会、知识教会、财富教会、阴影教会……这些强大势力的名称都是教“会”，而只有掌控了整个神圣帝国的光明教廷，才能拥有“教廷”的名号。
并且，与统治了整个海洋的，属于海族的“海神廷”相对应，光明教廷即是人类阵营最强、也是唯一的教廷，无论是谁都没有轻视它的资格。
……
好半天没能等到玫兰妮开口询问，威廉诧异地拎着她晃了晃，有些好奇地道：
“没什么想问的？你难道不好奇来的到底是谁吗？”
听到威廉的话后，回过神来的女吸血鬼抬起头，哆嗦了一下后，面色古怪地看了看威廉，答非所问地道：
“你还有心情卖关子？我劝你赶紧放了我，然后趁早离开这儿，找个安全的地方老老实实地躲着吧！”
“……”
这是心中有数啊……不过光亲戚两个字，你就知道来的是谁了？看来你们那个莱特家族的人怕是不怎么多啊~
并不知道威廉的脑洞，玫兰妮在回头望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后，咬着牙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不情不愿地开口道：
“喂！来做个交易吧！只要把罗茜阿……那个厨娘和小黛西交给我，我不光可以饶恕你这段时间的冒犯，还可以把你这个该死的混蛋带回神圣帝国，甚至出手庇护你一段时间，直到那女人放弃继续找你的下落。”
看了看威廉那张讨厌的脸后，玫兰妮一脸不爽地继续嘟囔道：
“她的性格我还算了解，收获低于付出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做的，所以只要你藏得足够隐蔽，让她发觉找到你要花的精力大过，就会果断放弃追捕任务……可恶！真是便宜你了！”
“……”
听到玫兰妮的提议后，威廉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有些吃惊于厨娘母性光环的强大威力。
毕竟上次自己拿她刷能力的时候，这家伙还趴在地上带着哭腔赌咒发誓，等她获得自由之后一定会要自己好看，哪怕自己跪下来舔她的脚指头都没用。
没想到，她现在不仅愿意“饶恕”自己的“冒犯”，甚至还可以出手庇护，条件却只是两个“无关紧要”的“普通人类”。
面对如此“血海深仇”，这家伙居然都能忍得下来，看来小黛西母女两个，是真的被她发自内心地接纳了。
想到这里时，威廉伸手捏了捏下巴，若有所思看着玫兰妮，开始思考和这家伙联手的可能性。
而在注意到威廉探寻的目光后，玫兰妮似乎被唤醒了某些不好的回忆，看着威廉的脸恨恨地道：
“不过，你这个家伙实在可恶！我虽然可以出手庇护你，但你之前对我的冒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到这里时，玫兰妮的嘴角猛然翘起，仿佛看到了未来某人一脸恭顺地单膝跪地，捧着自己的脚丫子努力清洁的模样，小脸上的神情变得舒爽无比。
在威廉面无表情的注视下，玫兰妮得意地将脚探出了小裙子，用力地踢了踢威廉的小腿，再抬起厨娘帮她擦得亮闪闪的小皮靴，递到他身前一脸倨傲地道：
“作为冒犯的惩罚，和出手庇护你的代价，你这个家伙要给我当一年的男仆，不仅每天都要把我的鞋子舔得干干净净，还要负责我寝宫的……你……你撸袖子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让你明白一个道理。”
威廉狞笑一声，一个扫腿把膨胀过头的女吸血鬼放倒在地，左手捏着后领把人提起来，右手则高高扬起。
“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吸血鬼，太膨胀的家伙是要倒霉的！”
……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伸手捂住被抽得火辣辣的屁股，玫兰妮一边咬着嘴唇在心里赌咒发誓，一边恨恨地盯着正在桌后写写画画的威廉。
在她那双宝石般剔透的眸子里，透露着大海一样广博的无边愤怒，以及海王星一样庞大的羞耻感。
可恶！等我恢复实力的时候，一定要让你对刚才的事后悔一辈子！
“啾……”
打量了一下散发着磅礴恶意的玫兰妮后，蹲在威廉肩膀上的肥鸡迟疑地张了张嘴，只漏了一个音节就停了下来，那双豆粒儿大的小眼睛里，竟然隐隐露出了某种名为“憋屈”的神情。
即使威廉嘱咐过它不用管，但【恶意示警】可是黄口讯莺的天赋能力，而女吸血鬼身上一浪更比一浪浪的恶意，再迟钝的讯莺遇上了都会猛地打个激灵，更别提肥鸡这只莺中天才了。
在这海潮一样澎湃的恶意中，让它硬憋着不吱声，就像让男同胞们在方便到一半的时候硬憋回去一样，属实有那么亿点点残忍，憋得它连身上的羽绒都炸了起来。
而随着玫兰妮身上的恶意愈发膨胀，肥鸡身上的羽绒也愈发蓬松，最后甚至整个鸡都变成了一团鼓起的毛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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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感觉……不太对劲）
虽然威廉告诉过它，对面这只吸血鬼没危险，但肥鸡敢用小翅膀拍着鸡胸脯保证，以它约等于2.5哈利的智商来看，虽然这只吸血鬼散发出来的是恶意而不是杀意，但质量属实浓郁得一批，如果威廉落到她手里，一定会被折腾得欲仙欲死。
就在肥鸡被玫兰妮的恶意冲的瑟瑟发抖，即将忍不住尖叫出声时，伏案书写的威廉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一点点吹干了莎草纸上的墨迹后，微笑着将【魔鬼见了也要哭泣的誓词】递了过去。
“来，照着上面的东西发个冥河誓言，发完了我就放你自由。”
第474章 切黑圣女
玫兰妮接过莎草纸，警惕无比地扫了一眼，随后便皱着眉头念道：
“安德烈娅，你的事儿发了，如果不想因为城墙的事儿被罚款，那就周末的晚上到我房……”
“咳咳咳！你拿反了！”
威廉一探身劈手夺过她手里的纸，翻了个面再次递了过去，心虚地揉了揉鼻子道：
“那是不知道谁写的草稿，我写的誓词在背面。”
怀疑地瞄了威廉一眼后，女吸血鬼重新低下头，重新看起了手中字迹很丑的誓词。
‘我玫兰妮·萝洁愿对冥河起誓，只要威廉·凡金斯能够解开我脖子上的项圈儿，便会全力支持他，听从他的指挥，帮助他一同应对来自光明教廷的敌人，范围包括且不限于……’
“呵呵！”
在看完了条件苛刻至极的誓词后，玫兰妮咬着牙冷笑道：
“我要是发了这个誓，那和你的那些走狗有什么分别？只要你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把我丢出去当炮灰！”
威廉挑了挑眉毛，微微卷了卷袖口，眯起眼睛道：
“没办法啊，既然自由来得这么珍贵，获得自由的代价自然也不能太便宜嘛，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呸！”
玫兰妮把莎草纸团成一团，丢回了威廉的桌子上，双臂交叉在二卡左右的胸前，一脸高傲地道：
“少做梦了！我疯了才会发这种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条件还是和之前一样，把厨娘和小黛西交给我，然后再当我的……额”
注意到威廉又开始撸袖子，玫兰妮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肿起来的屁股，明智地放弃了后续条件。
“算……算了，没然后了。总之只要你把她们交给我，我就把你带去神圣帝国，借助血族议会的力量，帮你躲开那个麻烦的女人……怎么样？这个条件够好了吧？”
听到了她的话后，桌后的威廉先是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接着便皱起了眉头，好像在犹豫要不要答应下来似的。
见到威廉似乎有些意动，玫兰妮的大眼睛里顿时溢满了胜利的喜悦，强忍着才没有让嘴角翘起来。
蠢货！就算我现在不提条件，等你落到我的手里，还不是任凭我搓扁揉圆？
哪怕你再强，打打五阶的弱者也就到头了，老娘现在的实力已经恢复到六阶，只要脖子上这该死的玩意一解开，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发展，可就由不得你说了算了！
就在她已经开始畅想美好未来时，威廉平静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把她重新拉回了现实当中。
“玫兰妮，对于你的小姨……好吧，别再瞪我了，对于那个叫基兰的女人，你了解多少？”
“了解得不算多吧，但我也看得出来，她是个强大而又野心勃勃的家伙。”
狠狠瞪了威廉一眼后，为了让他快点拜倒在自己的【厨娘手缝小裙子】下，玫兰妮开始绞尽脑汁地渲染着敌人的强大，甚至不惜开口努力贬低自己。
“别以为她和我一样是七阶，你就觉得她不过如此，七阶和七阶可是不一样的，等级只是影响战斗力的一部分而已序列！
职业、能力、战技、装备……，我和她实力间的差距，比其它二阶职业者和你之间的差距还要大得多！”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毛，面上露出了少许不以为然的神色。
不好意思，作为系统认定的最强二阶，我早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威廉了，当初靠着伦纳德压阵放翻你的时候，我还是个总职业等级只有62的弱鸡，而现在的我已经是总职业等级74，拥有五个二阶强力职业的大爹了。
而且，等待会儿再揍你一顿刷刷等级之后，说不定还能再涨上个五六级，你和“切黑圣女”基兰之间的实力差距虽然大，但绝对没有其它二阶职业者和我之间的差距大。
注意到了威廉的不以为然，为了尽快忽悠他解开自己的项圈儿，玫兰妮连忙板着小脸，一脸严肃地鼓吹到道：
“你别以为我在刻意夸大，她是我母亲的同胞妹妹，当初被并称为……额……‘光辉双姝”，被誉为几百年一出的绝世天才，从小就接受着最好的培养和教育，学着教皇老头子选出来的最强的序列搭配。
对她们来说，越阶战斗简直是家常便饭，二阶打四阶，四阶打六阶，现在她已经是七阶了，你猜她现在能打几阶的对手？”
“……”
面对玫兰妮不遗余力的忽悠，威廉有些无语地咂了咂嘴。
拉倒吧你可！“切黑圣女”基兰虽然的确很猛，但哪有你说的那么牛X，越往上战力差距越大，七阶和九阶的差距大着呢。
再说上辈子我把你举报了之后，老教皇大概伤心过度一夜老了十岁，准备退位不干了，决定把她当下一任教皇培养，那时候的基兰都八阶巅峰快九阶了，按你这么算的话，等她破九阶之后岂不是直接就能屠神了？
见玫兰妮眼珠转个不停，似乎还想继续忽悠，威廉连忙摆手叫停，皱着眉头道：
“行了别瞎扯了，下次骗人的时候，记得把眼睛闭上先，你们莱特家的人都一个毛病，有什么事儿都等于直接写在眼睛里了，根本就藏不住东西。”
听到他的话后，玫兰妮顿时猛地一眯眼，随后厚着脸皮硬撑道：
“你误会了，我刚才说的虽然有点夸张，但全都是真的……”
“你说的全都是真的，她也确实二阶打四阶，四阶打六阶，但你又没说她可以七阶打九阶，如果我估错了她的实力，就是自己理解不到位对吧？”
威廉冷哼了一声，看着对面眯着大眼睛的玫兰妮，不由得想起了某个同样喜欢眯眼睛的“切黑圣女”，右手隐隐有些发痒。
玫兰妮的小姨，勉强能算威廉上辈子的熟人。
在他上辈子通过举报玫兰妮，和光明教廷搭上线后，貌似就在某位“切黑圣女”心里挂了号。
身为圣女之尊，她却经常会把身为“教外人士”的威廉请去，眯着眼睛一脸温和地忽悠他加入光明教廷，还经常会给他联系一些不错的任务和资源，让他的实力和势力增长得飞快。
当初的威廉还以为自己被看上了，虽然没有点头加入光明教廷，但发现有大腿可抱后依旧激动得不行。
然而时间一长，他却慢慢地发现了古怪，自己接到的任务和资源总是看着很好，名声、荣誉、地位、全都不缺，但就是差了点儿实际的东西。
而且敌人也总是比预想的要硬一点点，导致自己的军团经常死伤惨重，实力和势力虽然提升的飞快，但和同级别的人比起来总是显得很“虚”，没能拥有相应实力的情况下，先获得了相应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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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威廉虽然发现不太对，但也没有想太多，甚至还觉得是不是自己太拉胯，配不上美丽温柔的圣女给出的帮助。
直到有一天，那名温柔亲切的基兰圣女眯着眼睛告诉他，有人发现了一座满是冰霜气息的古代遗迹，虽然有点微不足道的风险，但里面肯定有能帮他进阶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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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眯眯眼与好东西
啧，讨厌的眯眯眼，那家伙切开之后都已经黑透了！
回忆了一下与“切黑圣女”的恩怨纠葛后，威廉黑着脸盯着面前的玫兰妮，眯着眼睛道：
“说话就好好说话！再让我看见你眯眼睛，你脖子上那玩意就准备戴一辈子吧！”
“……”
虽然没明白自己眯个眼怎么惹到他了，但玫兰妮靠着女人的本能，还是察觉到了威廉话里认真的意味。
如果再被他看到自己眯眼睛，哪怕不会真让自己戴一辈子项圈儿，八成也会被狠狠收拾一顿。
“不眯就不眯，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女吸血鬼一边嘴里不服输地嘟囔着，一边从心地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眼神微微有些躲闪地道：
“我之前虽然是有点误导你啦，但基兰那女人的实力也确实强大，身为龙骑士的她，远不是一般七阶职业者能比的。
我劝你还是把我放了，跟着我去神圣帝国躲一躲怎么样？（顺便当一下老娘的专属男仆，每天帮我清洁鞋子，还要被我用小皮鞭抽，哦呵呵呵）”
威廉虽然不知道她的潜台词，但还是从她躲闪的视线里，察觉到了某些不怀好意的味道。
他顿时眯着眼睛反问道：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神圣帝国？血族议会的手段虽然不弱，也无法应对明面上掌控了整个国家的教廷吧？他们愿意为了你接这么大的篓子？
更何况身为圣女……额，现在好像还不是，但那个眯眯眼女人能调动的资源已经大得惊人了，只要她真的想找某个人，你和我暴露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玫兰妮闻言诧异地看了威廉一眼，有些惊讶他对神圣帝国情况的熟悉程度，随后便蛮不在乎地回答道：
“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问题，你虽然了解神圣帝国，但你并不了解那个女人。”
歪头想了想后，玫兰妮抬起小手比划了一下。
“喂！你见过草原上那种，额……浑身黑黄条纹的、跑起来像是加了【轻灵术】似的大猫吗？”
威廉眼眉微抬。
“猎豹？”
“对！就是这个名字。”
玫兰妮点了点头，微带得意之色地比喻道：
“它们只是普通的野兽，但跑起来的速度也超过一阶职业者了，如果它们愿意花大力气追逐的话，只要进入它视线的猎物，全都没有逃跑的可能，但是……”
“但是它们奔跑时消耗的体力也很大，所以往往只会追几百米，发现猎物的速度不慢且体力充足之后，就会认为得不偿失果断放弃……”
威廉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玫兰妮，淡淡地道：
“你是想说，那个眯眯眼女人的性格就像猎豹一样，有太多需要她去做的事情，所以只会稍微‘追逐’一下猎物，一旦发现需要花费的精力太大，俗务缠身的她就会果断放弃？”
“……”
面对威廉的强行“截胡”，玫兰妮脸上的神色飞速地由得意变为了郁闷，可爱的小脸被憋得通红。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小样的，居然敢在看过《动物世界》的人面前秀动物知识？
威廉呵呵一笑，坐回桌子后翘起了二郎腿，一脸淡然地评价道：
“你说的倒是基本没错，那个眯眯眼确实是无利不起早的性格，不过这次恐怕不行。”
嗯？为什么不行？
玫兰妮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后若有所悟地看向威廉，皱着小脸道：
“你这混蛋！到底干了多天怒人怨的事儿？”
那怎么能叫天怒人怨呢？我亲手干掉了一个大肆杀戮的女术士，明明是行侠仗义去了好吧？就是战利品不太和谐而已。
威廉淡定地取出《恶魔法典》的手抄本，把封皮那面对着玫兰妮的大眼睛，快速地晃了两下。
饭团探书
不得不说眼睛大就是好，女吸血鬼虽然被高达七阶的【禁源项圈】锁住了实力，但靠着祖传的水汪汪大眼睛，依旧还是看清了封皮上的名称。
“咝~”
“三代教皇的手稿！！！你疯了吗！！！”
被这东西惊得两颗小虎牙都在打颤，玫兰妮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首次透露出了浓浓的惊恐之色。
法典抄本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怎么说也是她莱特家族的人，一眼就把这东西认了出来，更是瞬间就明白了威廉的意思。
她满面惊色地质问道：
“混蛋啊！这东西不是被一名六阶术士劫走了吗？为什么会在你这儿？你知道它代表着多大的麻烦吗？”
“那名术士逃出了神圣帝国，想在彭可罗城布‘血肉祭坛’，结果被我干掉了，这东西就是那一战的收货，至于多大的麻烦……”
威廉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道：“你现在才知道麻烦大么？好好动动脑子，一般的事儿会惊动候补圣女？”
被他的态度气得够呛，玫兰妮气得猛跺小皮靴，抬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他，张了好几次嘴，但都没有说出话来，最后恨恨地咬紧小白牙扭头就走。
“你去哪儿？不准备跟我交易了吗？”
面对威廉一脸淡定的询问，玫兰妮回头怒道：
“我疯了才理你！为了夺回三代教皇手稿，那个野心勃勃的女人绝对会不择手段！现在就算你求我我都不会管你了！”
“啧，真是无情的女人。”
威廉挑了挑眉毛，一脸慨然地道：“亏我平时那么疼你，现在哥哥大难临头，正需要人联手对敌的时候，身为好妹妹的你居然直接就要跑吗？”
“呸！不要脸！谁是你妹妹？而且你还有脸说你‘疼’我？”
玫兰妮停下脚步，勃然大怒道：
“我把话放在这儿，我玫兰妮·萝洁，就算被你把屁股抽烂，吃黛西的黑面包吃到撑死，都绝不会跟你联手！”
“打‘疼’你不也是疼你么，只不过方式稍微过激了一点而已~”
面对一脸决绝的玫兰妮，威廉先是咂了咂嘴，随后嘴角微翘地补充道：
“还有，话不要说的这么死嘛，万一等会儿又变卦了该多尴尬。”
在玫兰妮的冷笑声中，威廉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了一个大木桶，嘭地一声摆在了木地板上，笑眯眯地道：
“来，喝一口里面的好东西，我保证你会改主意的。”
第476章 发动传统艺能：甩锅
【妖精之浴（优）】
【特殊魔药】
【药效：强效恢复肉体伤势，高效修补灵魂伤势，中效纯化精神力，祛除少量异种能量】
【这桶绿宝石一样澄澈的药水，是以浸泡过带有疗愈祝福的妖精的清水为基，并经过天才魔药师数次调配，最终才熬制出来的万用恢复剂。
这种药水的价值极为珍贵，即使只有巴掌大的一个小烧瓶，都足以买下十座富饶的种植园，每一滴都弥足珍贵。
然而在某位黑心领主的疯狂压榨下，这种药水的产量，竟庞大到可以用洗澡的大木桶来盛装，简直奢侈的令人发指】
……
面对威廉掏出来的东西，玫兰妮先是愣了下，有些好奇威廉会拿出什么样的宝物来，但在她定睛一看，却发现容器只是平凡的木桶后，顿时满脸嘲讽地翘起了嘴角。
“你……”
“你别说话，先来闻一闻。”
打断了玫兰妮的话后，威廉取出一把匕首，乐呵呵地刮开了木桶的密封蜡，随后拿下桶盖朝着她的方向轻轻扇了扇。
雨后沾着泥土的青草、甜水浸过的曲柳木案台、带着露水并一剖为二的鲜嫩瓜果……
种种令人心旌摇曳的美好气息扑面而来，女吸血鬼只轻轻地嗅了一口，便彻底地醉在了里面。
而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不知不觉从门边挪回了屋内，后领的衣服也再次落在了威廉的手里……
现在的玫兰妮正攀在平凡木桶的边缘，如果不是被威廉拉着的话，说不定已经整个人都翻进去泡着了。
品味着灵魂上沁凉无比的浸润感，女吸血鬼眼神有些朦胧地轻声询问道：
“这是……这是什么东西啊？”
“都告诉过你了啊，好东西！”
威廉呵呵一笑，把攀在桶边探头探脑的玫兰妮扔了出去，随后扑通一声用力地扣上了盖子，但却又鸡贼地稍微推了推边沿，留下了一个刚好能散发出一点气味儿的小小缝隙。
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木桶，玫兰妮精致小巧的鼻子不停瓮动着，拼命地嗅着空气中的气味，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直到四周美好的气息悄然散尽，只留了一缕微不可查的幽幽冷香后，她才慢慢找回了意识，而清醒了不少的她，神情反倒难受得一塌糊涂。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就像手里又凉又甜的冰镇大西瓜，被人强换成了冰箱冷冻室刨下来的碎冰一样，小脸上溢满了急切与不甘。
“给我，快给我！”
面对满面急切地扑过来的玫兰妮，威廉乐呵呵地捡起桌上的纸团，展开抹平后塞进了她的手里。
“念！”
女吸血鬼下意识地抓住了手里的莎草纸，然而在低头看了看苛刻到令人发指的誓词后，玫兰妮猛地哆嗦了一下，眼神彻底恢复了清明，抬头看着木桶怒道：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对于玫兰妮怒冲冲的质问，威廉嘴角微翘道：
“都说了是好东西啊，你自己感觉不到么？”
玫兰妮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在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后，竟然缓缓点了点头。
仅凭着散溢出来的少许气息，就让她几近崩毁的灵魂恢复了一点点，这个其貌不扬的大木桶里面，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而如果自己能把这一大桶东西全喝掉的话……
贪心地看了看那个大木桶后，玫兰妮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退了好几步，满脸忌惮地盯着威廉上下打量。
好险！我差点就上当了！
“难为你能找到这么珍惜的魔药，但还是不够！”
玫兰妮板着小脸儿严肃地道：
“这东西虽然能省去我十年甚至几十年的功夫，但掺和这件事的危险实在太大，最好的结果也是被抓回去关上一辈子……我的答案还是一样，和你联手是绝对不可能的。”
面对威廉诧异的眼神，她几乎一字一顿地强调道：
“如果你以为这东西就能让我改变主意，那你可就想多了，我能和光明教廷作对这么多年还没出事，就是因为我足够谨慎和小心，能够克制住贪欲和急功近利的念头，绝不会做自己能力范围以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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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才想多了，威廉嗤之以鼻地撇了撇嘴。
你能这么多年都没出事，跟谨慎和小心屁的关系都没有，完全是因为你小姨和外公都是教廷大佬，一直在对你疯狂地放水，不！放海！
因为没有切实的证据，一切都是来自上辈子记忆的推算，威廉也没有现在就帮玫兰妮清醒一下的想法，而是直接使出了杀手锏。
“不联手就不联手吧，不过有件事儿你得知道。”
在女吸血鬼警惕的眼神中，威廉一脸慨叹地道：“你发现没有，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伯爵，居然有胆子觊觎三代教皇的手稿，甚至还干掉了六阶的禁忌术士，听着是不是有点奇怪？
说来也是有趣啊，在我得到三代教皇的手稿前几个月，正好有位和光明教廷作对了几百年的大人物率军攻城，接着强行当了我几个月的好妹妹，又在我拿到法典抄本的时候突然消失……”
迎着玫兰妮惊怒交加的表情，威廉乐呵呵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哎呀~这事儿可真是太巧了啊~你说是不是？”
“你这混蛋想托我下水？”
玫兰妮一巴掌打掉他的手，惊怒交加地道：“你哄不了他们的！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又没说和你有关系啊？”威廉惊奇地眨了眨眼睛，随后嘴角微翘道：
“不过我也管不了他们瞎想啊~毕竟你这个‘突然’出现的妹妹，半个破晓领的人都知道了，而且之前两千名吸血鬼攻城的事情，知道的人恐怕更多，甚至连知识教会的当代教皇都是证人之一。”
“……”
威廉面色无奈地摊了摊手。
“唉！我自己本来过的好好的，突然被人当做了阴谋家操纵的傀儡，好像还替别人扛了好大一口黑锅，你说我能怨谁呢？幸好光明教廷的人慧眼识……”
“你胡扯！不死心的玫兰妮依旧在负隅顽抗。
她们没有证据！没人能证明一切都是我做的！”
“嗯？你在跟我开玩笑么？”
威廉惊奇地挑了挑眉。
“光明教廷做事，什么时候讲过证据？”
面对威廉近乎无解的栽赃陷害，女吸血鬼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脱身的办法，只得怒意盎然地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毫无卵用的评价。
“……你……你好卑鄙！”
“谢谢夸奖。”
威廉点点头，一脸淡然接下了她的评价，随后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身边的木桶，将盖子重新掀了开来，微笑着道：
“对了，这东西的材料比较特殊，里面的‘疗愈祝福’遇见空气后就会逐渐散逸，而我写的誓词条款，比一般的誓词可要多不少……”
在玫兰妮愤懑不平的目光中，威廉笑吟吟地道：
“如果不想浪费这桶好东西的话，那你现在就得做你该做的事儿了。”
第477章 得加钱
【经过了一场极度无耻的威逼利诱后，你将一名重伤状态下的七阶强者逼得走投无路，强迫她立下了苛刻无比的冥河誓言，彻底地加入了你的势力】
【姓名：玫兰妮·萝洁】
【种族：吸血鬼（人类混血）】
【状态：灵魂受创、肉体缺损、气郁难解、禁源】
【所属势力：破晓领】
【身份：黑面包品鉴师（首席）】
【能力：统御血族（公爵级）、低阶黑暗生物育成……】
【评价：……】
……
注意到玫兰妮状态栏的“灵魂受创”和“肉体缺损”黯淡了不少后，威廉乐呵呵地关掉了她的面板，随后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块雕满魔纹的小石片儿，在玫兰妮脖颈的【禁源项圈】上轻轻划了两下。
随着一阵金刚石刀具切玻璃板的刺耳锐声，珍贵无比的七阶【禁源项圈】微微抖动了两下，随后便裂成了无数指甲盖大小的碎片，稀里哗啦地落得到处都是。
而玫兰妮小小的身体，也仿佛吹气球一样骤然膨胀了起来，虽然还是没有恢复到之前涩气御姐的级别，但也脱离了黄毛丫头的状态，成为了一名十五六岁的青葱少女。
珍惜地收好厨娘给她缝的小衣服后，玫兰妮低头看了看身上布料薄透的女仆制服，并没有像一般少女那样害羞地伸手遮掩，而是挺胸抬头鄙夷地斜睨了威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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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男人。
感觉到面前涌来的浓重恶意，威廉只得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看我干吗？这玩意都是卡梅隆老头的珍藏，我只是先帮他收着而已，又不是我自己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再说了，我戒指里除开自己的衣服，还带着布料的也就这些玩意了，是你死活不要我衣服的，现在摆出这副模样干什么？又欠揍了吗？
嗯……你别说，卡梅隆老头的品味还真不错……
……
因为誓言所困，玫兰妮按捺住了出手打他一顿的想法，转而双臂抱胸，挡住领口开得过低的女仆装，冷着脸道：
“你到底有什么计划？我也不怕告诉你，知识教会那个疯女人下手太重，当初几乎把我的灵魂打碎了，六阶巅峰就是我现在的极限，就算你还能再拿出一桶魔药来，我想恢复到七阶也要好几年。”
“高冷少女”玫兰妮扬了扬下巴，满是恶意地道：
“虽然我发了誓要和你联手，但条款规定了，我可以拒绝必死无疑的指派。
现在我发自内心地认为，就算和你联手，我们面对那个女人也是必死无疑，所以……你就安心地受死吧！等你被那个女人大卸八块之后，我一定会牵两条野狗来替你收尸的！”
面对玫兰妮堪称恶毒的诅咒，威廉却丝毫不以为意地一笑置之，好像她说的根本就不是自己似的。
哪怕玫兰妮不惜损失药力，也要一条一条逐字逐句修改才肯发誓。
但威廉写的誓词怎么说也是系统认定过的，作为一份【魔鬼见了也要哭泣的誓词】，底子就摆在那里，再怎么改也良心不到哪里去，更别提名为“最终解释权归属”的大杀器了。
简单来说，从发完誓的那一刻起，玫兰妮今后已经可以改姓凡金斯了。
虽然她的话很恶毒，但人家都大概率要给自己当一辈子走狗了，还刚被迫签了卖身契，说话时候带着点儿怨气完全可以理解的嘛，这点儿容人的心胸威廉还是有的，大不了以后报复回来就是了。
“计划很简单啊，等人就行，等那个讨厌的眯眯眼找到我，然后把你交给她就行了。”
在玫兰妮瞠目结舌的表情中，威廉乐呵呵地补充道：
“你看，来的人是你小姨，现任教皇是你外公，等会儿我再把惩戒者之心给你喂下去，你好好想想，这些都不是必死的指派吧？
见到你脱离吸血鬼的身份，成为彻头彻尾的光明信徒，他们一定很乐意替你遮掩的，你小姨开心之下，说不定还能把那个女术士的悬赏给我报了。”
威廉坐回桌子后面，翘着二郎腿一脸淡然地继续说道：
“解决了来自教廷的压力，拿到了丰厚得无以复加的赏金，还送走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对你我来说，完全是皆大欢喜的双赢局面呐~”
女吸血鬼闻言，额上顿时青筋暴起。
“你个混蛋！这算哪门子的双赢啊！我不是把所有的东西都输光了吗？”
面对玫兰妮的泣血控诉，威廉拄着左腮倚在桌上，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你输光了关我什么事？我都说了双赢，当然就是我赢两次啊，你是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
看着威廉脸上的神情逐渐认真，玫兰妮的喉咙动了动，有些惊恐地道：
“你……你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当然是开玩笑的咯。”
威廉笑眯眯地道：“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变成了盟友，怎么可能直接交出去？”
“呼……”
得到肯定回答的玫兰妮总算松了口气，看着一脸戏谑的威廉，有些恼火地骂道：
“你个混蛋……再开这种玩笑的话，小心我让你好看！”
面对如释重负的女吸血鬼，威廉满脸恶趣味地咧了咧嘴，随后宛如加钱居士灵魂附体，歪着头开口道：
“我可没说全都是玩笑，多动动脑啊，直接把你交出去我不就亏了？少说也得先讹她个一两百万再说吧？”
……
嗯？
带着银色面具的女人眯了眯眼睛，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钱袋。
“基兰大人？”
身后的高个儿少年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双腿轻夹胯下的白马，赶了半步追到她身后，有些疑惑地道：
“从前天开始您就总是在摸自己的钱袋，是想要买什么东西吗？”
“唔……没什么”
银面女人沉吟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微微皱眉道：
“可能是错觉吧，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说完后她侧身回头，望向了一名装束古怪的老者，面色诚恳地道：
“麻烦你了，埃，能不能再看一次拉尔夫和索里他们的状态？和之前比起来有没有什么变化？我很担心他们的安危。”
穿着花里胡哨袍子的老者点了点头，像是解开什么封印似的，一点点撸起了左手厚实的袖子，露出了下面干巴巴的左臂，数排密密麻麻的银色星点儿随之缓缓亮起。
第478章 硬币发威
在默默地念诵了几句喑哑奇诡的咒文后，老者右手探进自己的尖帽子，从里面掏出一把脏兮兮的兽牙小刀，噗呲一声扎进了自己的胳膊里。
在比奇不忍的目光中，老者似乎毫无痛觉一样，用扭曲的手指攥着兽牙小刀用力横拉，直接切开了第一排的十枚银色星点儿，黑黄枯瘦的胳膊顿时血流如注，被切开的星点儿也染上了浓郁的血光。
盯着胳膊上的血色星点儿看了一会儿后，叫做埃的老者摇了摇头，沙哑地道：
“基兰大人，他们所有人的生命气息都很旺盛，只有两个……不，有三个人稍微不太对劲。”
面具女人闻言神色一紧，神情担忧地追问道：
“怎么？他们是遭到拷问，受伤了吗？”
听到她的问题后，老者迟疑了一会儿后，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轻轻摇了摇头，一脸费解地道：
“是……但也不全是……拉尔夫先生的生命气息虽然旺盛，但看起来却有些萎靡，而且还和其它人的气息反复交缠，应该是……额……应该是被其它人给狠狠地揍了一顿……”
“……”
高个儿少年担忧的神色顿时凝固在了脸上，而面具女人也无奈地摇了摇头，神色轻松了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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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说出了自己的推断后，老者并没有放松，而是一脸凝重地道：
“拉尔夫先生没什么问题，真正奇怪的是索里先生和桃丽丝小姐。”
名为埃的老者皱着眉头道：“索里先生的气息，比离开我们之前还要强大，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好处，而桃丽丝小姐……”
舔了舔满是裂口的深紫色嘴唇，埃一脸匪夷所思地解释道：
“桃丽丝小姐的灵魂，和身体的血气结合得不是很好，应该经过了难以想象的庞大冲击，似乎曾一度脱离身体往冥河前进……”
听到老者的话后，周围的所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中，基兰更是闭上了眼睛，红润小巧的唇瓣抿得极紧，手掌的骨节握得咯吱作响。
“桃丽丝……没想到你竟然承受了这么残酷的折磨……”
宝石版剔透的眼睛里滑下两颗泪珠，基兰满面愧色地低声道：
“都是我的错，明知道目标是击败了六阶禁忌术士的人，却因为气息太弱而轻视了他的实力，我该和你们一起去的！”
“基兰大人！这不是您的错。”
旁边的高个少年眼圈儿微红，站出来高声道：“都是因为我的软弱！如果我没有说之前那些话，能跟着他们一起过去，说不定……说不定……”
徒步前行的虎人兄妹同样上前一步，被烧毁了整张脸的虎人单膝跪地，声音如坚冰般冷硬地道：
“沉迷于术士力量的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基兰大人，桃丽丝被那个人折磨成这样，我们必须尽快赶过去，说不定还能救下她！”
“对！我们赶紧加快速度吧！再晚点儿的话，说不定还会有其它人遭到毒手！”
在喧闹吵嚷的请战声中，一道慢吞吞的喑哑嗓音响了起来。
“慢来、慢来。”
在喊停了众人后，名为埃的老者把手伸进尖帽子里搔了搔，从脏污得看不清本色的发鞭中，捉出了一只小指尖儿那么大的肥虱子，随后晃着脑袋道：
“救……应该是不用救了，桃丽丝小姐现在健康的很，实力进步的幅度比索里先生还要大不少，似乎都快要进阶了。”
“……”
在顺手捏死了虱子后，埃在马背上蹭了蹭手里的不明液体，满脸困惑地解释道：
“不过她的气息还是很古怪就是了，明明血气旺盛的惊人，像是大量进补过某些有特殊力量的食物，但偏偏又透着极为明显的饥饿感，感觉能直接吞下一整头牛似的……”
听到老者的解说后，群情激奋的众人纷纷面面相觑，发现各自都是一脸的迷茫。
所以，拉尔夫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听上去这么不对劲儿呢？
少顷，还是基兰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对还在思考的老者道了一声辛苦后，脚跟轻磕胯下的马匹，面色平静地道：
“只要确认都没事儿就好，我们快些走吧，不管他们的遭遇到底多离奇，过去亲眼看看也就知道了。”
众人纷纷点头应下，开始埋头赶路，终于在第二天中午赶到了破晓领附近。
望着远方城头上随风飘扬的几十面“精灵球”，基兰微微眯了眯眼睛，仿佛心血来潮一般，回身喊来了一名戴着厚厚镜片的中年妇人。
“妮基，你帮我看下城头上那面旗帜。”
面具女人眉头紧锁地道：“我总觉得有些熟悉，法兰这边有符合那个徽记的家族吗？”
中年妇人推了推瓶底一般厚实的水晶镜片，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
“没有的，形状和纹样都好说，最主要是颜色，黑白都很常见，但代表变革的红色，以及寓意守护的正圆底纹，已经数百年没人用过了，上一次有人用这个颜色的时候还是……嗯……
中年妇人取出一本书打开。
“请让我查一查……”
“唔……不用查了。”
眯眼望着城头上飘荡的红色，基兰轻声道：
“我想起来了，上一个用这颜色做家纹的，应该还是五百年前的法兰一世，不过他死后就被后继者改掉，也就没人再用这个颜色了。”
说道这里时，面具女人神情有些恍惚地喃喃道：“那时候，我应该才十岁不到吧，当时这里还叫埃隆帝国来着，父亲带着我和……嗯……没事了……谢谢你妮基。”
中年妇人点了点头，把厚实的大部头书册收了回去，但却没有回到人群中，而是推了推从鼻梁上往下滑的眼镜，有些犹豫地看着面具女人道：
“基兰大人，您是又想起您的姐姐了吗？”
面具女人闻言身子抖了抖，回过头无声地看了她一眼。
仿佛被刺伤了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基兰的眼神不复平日里的温和亲切，内中满是愤怒与哀恸，甚至还有一丝埋藏极深的憎恨。
面对她判若两人的冷厉眼神，中年妇人却没有退避，而是神情温柔至极地望着她，平凡的面孔上满是慈爱之色。
“都过去这么多年，您也该走出来了吧。”
中年妇人握住她攥紧的拳头，声线温和地劝道：“基兰大人，您的父亲也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他当初……”
“滚。”
……
“咝！”
远处的城头上，见到那名面容普通的中年女人突然消失，威廉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后松开猎龙弩的扳机，摸了摸衣袋里老实下来的幸运硬币，脸上的神情困惑至极。
在昨天他架设猎龙弩的时候，曾想过把这些碍事的“精灵球”挪走，然而幸运硬币突然开始剧烈抖动，无论如何也不让他碰这些旗帜。
当时，他还以为只是幸运硬币日常作妖，碰上了类似午饭吃什么一样的选择，可没想到……
眯眯眼在看了看这些“精灵球”后，居然喊来了坐龙化成的女人。而她们聊了几句之后，似乎发生了什么口角，那头麻烦至极的辉光龙，居然被眯眯眼给主动撵走了？
旁边卧着的女吸血鬼同样倒吸了一口凉气，险些崩掉了两人周围的【匿形图腾】。她侧过小脑袋，惊愕无比地打量着威廉，一脸无语地道：
“你这混蛋也太走运了吧！难道你是命运女神的私生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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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9K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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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明天再让我缓缓，后天继续四更。
第479章 善良的城主
屁的私生子，wsnd！
斜睨了不会说话的玫兰妮一眼后，威廉抬腿便把她踢出了【匿形图腾】的范围。
“少废话，赶紧干活！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栽了，你下辈子就跟小秃一个碗吃饭吧！”
“哼！你个混蛋少嚣张，早晚你有落在我手里的时候！”
被踢出去的女吸血鬼骂骂咧咧地走了，威廉则借着【匿形图腾】尚未完全消散的遮蔽能力，露头看了一眼“切黑圣女”的方向。
在眯着眼睛犹豫了一会儿后，他还是把【猎龙弩】的位置调了调，没有继续对准最前方的眯眯眼，而是瞄向了她身后的二十多名银面人。
作为七阶的【圣龙骑将】，眯眯眼的力量、敏捷、精神三项属性都是七阶职业者的天花板，就算没了坐龙的增幅后会被削弱不少，也一样能摸到七阶职业者的平均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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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猎龙弩】这玩意虽然BUG，但本就是设计来针对高护甲的大体型生物，对高敏捷的近战强者来说效果很一般，如果直接照着她的身上打，被挡下来的几率并不低。
那么，与其有一定概率能削弱眯眯眼，倒不如百分之百放倒她的那些帮手，尤其是那个古里古怪的【银巫萨满】，自己上辈子和他动过手，这家伙身上一堆奇葩战技，战斗力虽然不怎么强，但打起来实在是恶心得一批。
想到这里时，威廉再次探出脑袋，瞟了一眼人群中脏兮兮的老头，决定待会就照着这货的脑门儿打，争取直接射·爆那个脏兮兮的大脑袋，免得他蹦出来给自己捣乱！
……
“唔！”
远方马背上晃来晃去，看似昏昏欲睡的老头猛地哆嗦了一下，直接抖掉了脑袋上的尖帽子，露出了下面闪亮亮的大秃瓢，晃得周围的银面人一阵眼花。
注意到这一幕的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埃老头连睡觉都不摘帽子，但帽子里垂落的脏污发辫却十分浓密，谁能想得到下面竟是一个大秃瓢？
因为帽子下的反差过于巨大，周围的银面人纷纷抿起了嘴，有几个笑点低的甚至已经乐得前仰后合。
远处的虎人兄妹听到笑声后往这边看了看，个子稍矮的女虎人快步走过来，弯腰捡起粘着一圈儿发辫的巫师帽，双手捧着恭敬地递了过去。
“埃萨满大人，您的帽子。”
“嗯嗯”
老头嗯了一声后也没谢她，而是伸出干瘦的胳膊抓过帽子，连上面沾的土都不掸一下，直接噗呲一声扣回了脑袋上。
虎人妹妹也不以为意，笑了笑后转身想走，却被老头鸡爪似的手一把叨住。
“别走。”
老头左手扯着她，右手伸进帽子里掏了掏，拿出了一个裂开的银色木片，看了两眼后便随意地扔在地上，没睡醒似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意。
瞥了一眼满脸莫名其妙的虎人妹妹后，他伸出枯瘦的食指，点了点远处的高大虎人，慢吞吞地道：
“喏，过去把你哥也叫来，一会儿走的时候贴着我点儿。”
虎人妹妹闻言神色一凛，在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小木牌后，硕大的虎目里满是讶色，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有些急切地询问道：
“埃大人，您……您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启示？”
萨满在兽人部落中的地位极高，但要干的事儿也极多，祭祀神明告慰先祖有他们，出主意拍板作决定有他们，甚至婚丧嫁娶、生理卫生都在他们的工作范围内。
萨满的职位约等于祭司+智囊+庶务的综合，但这些从命运序列分出来的家伙们，最本职的工作还是当神棍，经常会做一些神神叨叨，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在说什么的预言，不过兽人们还真都信这个。
老萨满看了看急切的女虎人，臊眉耷眼地点了点头，随后在她准备去通知面具女人时一把拦住。
“别乱动，就你、我，还有你那个脑子不怎么好使的哥哥，别人谁都不许喊！”
女虎人闻言愣了愣，望了一眼面具女人的身影后，满面踌躇地道：
“可是，可是基兰大人她……”
见她有些“执迷不悟”，老头满是褶子的脸上竟带出了一丝厉色。
“她七阶，我五阶，你把这消息告诉她，是想我现在就死吗？”
急于示警的女虎人这才反应过来，萨满大人的预言能力，一旦被透露给位阶比他更高的人，就会受到命运严厉的反噬。
“我……我……对不起……萨满大人”
“我都死了，你对不起还有用？少操心自己管不了的事儿！真有必死的危险还用你说？我拼着炸成血雾也得喊出来！”
埃老头一边说着，一边眯眼看了下远处“精灵球”飘扬的城头，又看了看面具女人窈窕的背影，昏黄的眼球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见女虎人还是有些犹豫，他摆了摆手，面色微微烦躁地道：
“行了，凭你这点儿实力，管好自己别丢了命就得了，咱们这些人的前面，可有个大大大大的大深坑！”
大深坑？敌人在前面挖了陷阱么？
女虎人闻言连忙向前望去，但破晓领的城门处人来人往，甚至有巨型驮兽拖拽的大车频繁经过，却并没有哪处地面不稳，精切条石拼成的大路坚硬异常，上面来往的车队络绎不绝，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入眼一片繁华景象，哪儿来的大坑？
……
看了看远处人来人往的城门后，基兰面具下的眼眸闪过一抹欣赏之色。
眼前这座城市的规模并不算大，人流量甚至不到神圣帝国都城的百分之一，但看起来却有着惊人的活力。
在她离开帝国边塞进入法兰的地界后，见过的几座城市都十分闭塞，且大多通路不畅人流稀少，来往的普通人也都面黄肌瘦，脸上满是菜色。
而眼前来往的人群中，虽然也有身材干瘦衣式简朴的人，但却都有着一路上少见的精气神，脸上看起来满是奔头和希望，连嘈杂无比的吆喝叫卖，以及指挥牲畜的斥骂声都格外响亮些。
最重要的是，即使前几天刚下了一场大暴雪，城门附近也见不到乞丐和流民冻僵的尸体，来往的人即便看起来很穷困，身上也都披着样式差不多的厚实棉衣，明显是得到了领主妥善的安置，不必像野狗一样冻毙路旁。
面具女人的嘴角微微翘起，因为忆起往事而激荡的心情，竟在这热闹的景象下和缓了不少。
看来这座城市的领主，是个称职且善良的人呐……
第480章 联手暗算
并不清楚那位“善良的城主”正趴在斜侧方的城头上，架好了【猎龙弩】准备gan她一炮。
在给威廉点了个赞后，基兰便率领着二十多名银面人，朝着城卫们的方向奔了过去，准备先抓几个人来询问一下情报。
而注意到这支衣甲鲜明，装束齐整的队伍的目标是自己后，破晓领的城卫军果然没有辜负威廉的期望。
这些混蛋连上前问问是敌是友的胆子都没有，完美地按照【一触即溃】的军团特性，呼啦一下跑了个干干净净。
而城门口的行人们，先是注意到了城卫的逃跑，随后又见到了这支气势汹汹的骑士小队，顿时也跟着慌乱了起来。
已经进城的开始拼命打马，城外的堵在路口拼命往里挤，离他们近些的人甚至已经丢下货物，直接开始逃跑了，原本繁荣有序的城门瞬间乱成一团，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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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支城卫到底是什么鬼？
面具女人勒住了马头，望着已经逃窜入城的城卫们，面色不豫地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些城卫过于拉胯的表现，心中对于某位“善良城主”的评价下调了一级。
而为了避免发生踩踏和死伤，她只得暂时放弃了抓那些城卫，转而抬起两只带着白丝手套的手掌，用右手在左掌心轻击了三下，接着红润小巧的嘴唇微微张开，将清脆的嗓音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律令-震慑！”
伴随着她的清喝声，银灿灿的辉光一闪即逝，所有人都仿佛失了魂似的呆立在原地。
七阶强者使出的神术效果非凡，乱作一团的城门瞬间一片死寂，好半天后才恢复了少许声音，但大多都一脸恐惧地看着她，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会被这位打上门的强者随手干掉。
避免了踩踏事故的基兰叹了口气，自然也没有为难这些普通人的想法。她摇摇头重新戴好手甲后，领着部下们往城门处走去，准备先进了城再说。
这时，一道稍显稚嫩哭喊声划破了寂静。
“姐姐！姐姐你在哪儿？”
一名被撞倒在地的小女孩儿从路边爬了起来，两只带着婴儿肥的小手不停地在脸上抹着，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沾满混着雪水的泥浆，连五官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而她那崭新崭新的小裙子后面，还印着一个大大的灰脚印，也不知道是哪个狠心的王八蛋踢的，总之模样看上去可怜之极。
在周围人的注视下，也不知道是被泥水糊住了眼睛，还是被撞伤了不晓得躲避，小女孩竟然跌跌撞撞地朝着城门奔了过去。
注意到这情况的人们顿时心急如焚，顾不上会不会被那支来路不明的队伍盯上，接连扑过去想要把她拦住。
但不知怎么回事，连续好几个人都没能抓牢，他们的手搭在那件雪白的小裙子上时，只抓了一把混着雪水的泥浆，而小女孩儿在兜兜转转下，竟然已经摇晃着冲到了面具女人的马蹄之下。
基兰眉头微皱，左手一引便强行改变了战马的方向，避过了女孩儿小小的身体，随后一个侧身便把她捞上了马背。
在勒停了马匹后，基兰心疼地摸了摸小女孩儿的脑袋，随后不顾小女孩儿脸上的脏污，直接脱下用洁白无暇的手套，一点点拭去了她眼眶周围蒙上的泥浆。
“别怕，小家伙，我会帮你找到你的……”
安慰的话刚说到一半，温和的微笑便僵在了她的脸上，在擦掉了眼眶周围的泥浆后，小女孩儿的眼睛骤然睁开，那双如宝石般剔透的明眸，瞧着竟和她一般无二。
“姐……玫兰妮？！”
和煦的面色陡然转为冷厉，右腿上传来的刺痛也验证了她的猜测，小女孩儿手里捏着一柄由犬齿和脊骨碎片磨成的匕首，而这柄怪异的匕首正深深地扎在她的大腿上。
基兰面上闪过一抹怒色，右手猛然亮起一团刺目的炽白色光芒，直接朝着玫·影帝·兰妮的脖子抓了过去。
然而，在真正接触到女吸血鬼的皮肤之前，基兰水光潋滟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挣扎，手上炽白色的光亮骤然弱了不少，屈成爪状的五指也稍微张开了一点。
这徒有其表的一抓，理所当然地挥了个空，基兰怀里的玫兰妮身形一虚，直接散成了数十只小小的白色蝙蝠，带着得意的笑声呼啦一下四散飞走。
“基兰大人！”
见到面具女人遇刺，二十多名银面人顿时吃了一惊，纷纷簇拥着奔了过来。
奇怪的是，速度最快的虎人兄妹没有冲在前方，起步比平时慢了少许，只赶到了人群中央；而某个经常躲在最后的老头子，这次居然提前反应了过来，脱下帽子挤在了人群中间。
不对！
一股针刺似的危机感从城头传来，面具女人神色一凛，顾不得寻找玫兰妮的位置，直接回过身扑了出去，朝着赶过来的部下们大声喝道：
“快分开！”
然而她的警告终究还是晚了些，众人斜侧方的城墙轰然塌陷，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多孔石头诡异地射·进了人群中央，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某个老头闪亮的大秃瓢上。
随着咯哩一声脆响，多孔石头瞬间裂成了无数细碎的白色粉尘，并被后续的无形气浪吹得四下飘散，笼罩了好大一片范围，连冲上来的面具女人都被包裹其中。
“律令-净化！”
伴随着一道满是愠怒的厉喝，尘雾中有炽白色的耀光连连闪动，这光芒每闪一次，眠龙石炸成的白色尘雾便薄上一分，当耀光闪到第八次的时候，尘雾终于被彻底抹除，露出了里面脸色铁青的基兰。
全灭！
十成满【猎龙弩】射出的【眠龙石】，正正好好炸在了所有人的正中央，搞昏了所有带着银色面具的人，而散逸出去的少许尘雾，也将行人和牲畜全部放倒。
放眼望去，城门口到处都是倒在地上的身体，除了面具女人之外，竟没有任何一个还能保持站立的身影。
驱散了尘雾的基兰用力地咬住嘴唇，眼眸冷厉无比地望了望斜侧塌陷的城头，随后开始处理自己腿上的伤口。
然而她试了好几次，却发现无论神术还是药剂都不奏效，甚至剜除血肉都不行，大腿上的伤口好像她血肉的一部分那样，死死地长在那里，明显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而此时，前方已经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基兰只得冷着脸扯下一截衣角，将血流如注的大腿上方牢牢系住，随后冷冷地看着城门里走出的英俊男人，晶莹的眼眸中漾起了无边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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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嗯~明天~~你们懂得~~~(*^▽^*)
第481章 X风燥烈
“……”
看着对面面色冷厉的眯眯眼，威廉忍不住咂了咂嘴，肚子里那颗连小秃都不吃的良心，居然少见地痛了那么零点零零一秒。
先是用残忍的手段，把人家忠诚的部下拷问得脱水翻白眼；
接下来靠着幸运硬币的提示，挑拨了她和亲密战友的关系：
最后再哄骗不知道内情的玫兰妮，利用眯眯眼的心慈手软，出手暗算疼她爱她的亲小姨……
嘶……不对劲儿啊，我拿的剧本儿怎么感觉怪怪的？
威廉的眼眉挑了挑，看着对面眉目清冷的丽人，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正经的剧本儿，难道不应该是热血少年为了对抗不公和强权，以弱鸡强，展露了不屈不挠的战斗意志，得到了敌人的由衷好评，
并用出色的口氵……我的意思是嘴炮，弄得敌人面红耳赤心旌摇曳，最终被成功说（shui）服，承诺加入少年的麾下，一同改变这个黑暗的世界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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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知道自己在某人的脑补中经历了什么，在见到“幕后黑手”主动现身时，已经简单处理过伤口的基兰，便直接冷着脸从地上站了起来。
在环视了一下四周，尤其是城门口倒了一地的普通人后，脸上神色逐渐恢复了平静，但眸子里的憎恶之色却浓郁了数倍不止。
只见她慢慢伸出手，摸了一下腿上仍在不断恶化的伤口后，被威廉在心里喊了无数次的眯眯眼，终于一点点眯上了那双大眼睛。
然而，这次无论她眯得多用力，眸子里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意，也已经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了。
“很好。”
看着在威廉边重新凝结成人型的数十只白色蝙蝠，基兰冷冷地道：
“居然无视这些普通人的性命，直接命令城卫军假意撤退，不惜引发骚乱和踩踏诱我出手，以此掩盖玫兰妮的刺杀行动，并消耗我【高速神言】有效的使用次数……”
在威廉无奈的眼神中，她的声线愈发冰冷。
“看来我高估了你的底线，为了刺我这一刀，你还真是不择手段！”
“……”
威廉闻言舔了舔嘴唇，侧头看了看城门旁的坑洞，那是藤鞭柳被拐走后留下的树坑，坑里面有一个漏气的皮球。
虽然因为【野心家的面孔】，他保持了冷淡的表情，没有丢掉幕后黑手的逼格，可眼中的神色却也愈发无奈。
说实话你可能不信，我原来写的“剧本”，其实是让你侄女扑到马前捡球来着。
问题那些王八蛋城卫实在是过于争气了，抢过剧本咔咔咔就给自己疯狂加戏，直接超额完成了任务，我其实也很懵逼来着……
见对面“心机深沉”的男人面色冷淡依旧，似乎认下了“不择手段”的评价，基兰心中的怒意愈发强烈。
“是我大意了。”
切黑圣女平复了一下心情，朝着不（哑）屑（口）回（无）答（言）的威廉点了点头，神色平静地道：
“治民必先治军，能把城市治理得这么好的领主，手下怎么可能会有一触即溃的军团？
如果这里是神圣帝国的话，在那些城卫撤退的时候，我就应该起疑心了。可因为这里是法兰，我下意识地便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忽略了背后有着阴谋的可能性……”
她嘴角微翘，清冷的面孔上掠过一抹自嘲之色。
“看来，即使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小觑任何对手，我还是没能按捺住心里的骄傲，被你抓住了破绽，我要谢谢你给我上的这一课。”
“……”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夸赞，“老谋深算”的威廉忍不住咂了咂嘴。
我还以为，策划了刺杀的自己是第五层来着，没想到你个眯眯眼儿竟然都钻到大气层了……
然而旁边的女吸血鬼，明显位于在地下层。
可恶啊！原来连我的反应都算到了吗？我就说为什么会突然有那么好的机会！
看了眼身旁不（相）动（当）声（无）色（语）的威廉，小玫兰妮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顿时露出了浓浓的警惕之色。
定计划居然连负责执行的我都要瞒着？如果不是被人点破，我恐怕现在还蒙在鼓里沾沾自喜呢！这该死的混蛋！肚子里简直长满了弯弯绕，放个屁怕是都得先拐八个弯儿！
待会儿有机会得赶紧跑路，不然搞不好会被他哄去当炮灰！
被玫兰妮既惊且畏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威廉清了清嗓子，试图开口挽救一下自己的人品，但却再次被生性多疑的眯眯眼截了胡。
“你迟迟不出手，是准备继续拖时间，好等我毒发吗？”
基兰再不复之前的温柔面貌，微微泛白的面色冷硬如冰，只有鬓角隐隐渗出的细汗在透露着她身体上的痛苦。
她神色冰冷地道：
“那柄匕首上的剧毒确实厉害，无法治疗、痛苦加深、腐蚀伤口、甚至还会扰乱精神力运转……这么看来的话，静待我毒发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但说到这里时，切黑圣女的嘴角却开始逐渐上翘，且幅度越来越大。
“然而还是太天真了些，虽然你确实是个难得的聪明人，但法兰这个小地方限制住了你的实力和眼界，你对真正的强者一无所知。”
“……”
在威廉懵逼的神情中，基兰双眸微眯，光洁的下巴微微抬起，面上满是深深的嘲弄之色。
“身为光明教廷的候补圣女，我身上有着大量的加护，能够缓解任何毒素的伤害，你仰赖为胜负手的剧毒，对我来说只会影响我的速度，以及带来一些小小的痛苦罢了。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这世上便没有真神加护解决不掉的毒素，区别只是过程长短而已。
另外，你难道就没想过，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么多吗？你在拖时间等待毒素生效，我又何尝不是呢？”
“……”
不……你想多了，我疯了才以为一把匕首就能放倒你，本来的目标就是抹平在速度上的劣势而已……
“不好啊！你的计划被看穿了！”
被基兰“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的态度唬到了，玫兰妮的面色瞬间紧张了起来。
在侧头看了看威廉，发现他也是一脸的震（无）惊（语）后，女吸血鬼顿觉大事不妙。
在撂下一句真挚的祝福后，一阵浅淡的红光闪过，威廉唯一的盟友瞬间消失无踪。
“我先走了，你自求多福吧！”
第482章 绝杀？
“……”
走吧走吧，不过记得把你房间里的凳子搬出去，估计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你都用不上这玩意了！
发誓一定要抽肿玫兰妮的屁股，让她三天下不来床后，威廉从戒指中取出【拉米娅的指节】撸大，随后便手持长棍朝玫兰妮的小姨捅了过去。
【械斗专家专属特技，“力量既是速度”已激活】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声，【拉米娅的指节】速度猛然暴涨近倍，竟甩掉了出手时附带的的空气爆鸣，寂然无声地突到了眯眯眼近前。
即使心中有着必胜的把握，但面对威廉“力速双A”的突然袭击，基兰仍旧猛地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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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能击败六阶的【禁忌术士】，这个家伙出手时的力量和速度，已经明显超过了六阶职业者的平均水平，力量方面甚至摸到了七阶的下限。
不过七阶和六阶的差距，可不只是力气而已！
不疾不徐地让过那根古里古怪的棍子，基兰连拔出武器的想法都没有，直接捏着拳头欺近了威廉的身前，白净的小拳头带着浅淡的银色虚影，直接印上了威廉的心口。
炽烈的耀光一闪即逝，威廉胸口留下了一道淡银色的十字纹印，随后只听咔嚓一声裂响，小富婆那儿淘来的【护甲+15】的精品胸甲，居然纸糊一样四分五裂，瞬间被扒了个干干净净。
【遭到圣龙骑将LV70的银十字拳击，对方触发了重战专长“破甲击”，部分护甲已被剥落】
挨了一拳的威廉蹬蹬蹬退出好几步，一向靠着怪力恶心人的他，这回终于被体型差不多的对手，用同样恐怖的力气给恶心了一把，直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砸得移了位，险些被这一拳直接锤躺下。
尼玛……这家伙可是【圣龙骑将】啊！这种PK只能靠坐龙和三米大骑枪的职业，不应该“徒手弱两成，没龙削三分”么？力气怎么还这么大！而且这眯眯眼儿怕是真生气了，对人很少下死手的她，这回竟然下手这么重！
……
看着被自己一拳打退的威廉，右腿疼痛不止的基兰放弃了乘胜追击，而是选择摘下腰间的礼仪用细剑，随手挽了个剑花便不再动作，冷澈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威廉，内中满是坚定的杀意。
在她眼中，威某人绝对堪称十恶不赦。
先是贪图术士的力量，后又折磨自己的部下，接着不顾大量普通人的性命，引发踩踏以便设伏，最重要的是，他还哄骗姐姐唯一的女儿，用带着剧毒的匕首刺伤了自己……
必杀！
细剑的末端亮起荧光点点，随着剑尖儿微微的颤抖，晃出了一朵朵耀目的银色小花。
看着对面重新爬起来的男人，基兰的表情冷厉且凝重。
刚才奔着心口的那一拳虽然朴直，但绝对没有一丝留手的意思。在她的想法中，最少也要打断这个恶徒的三根肋骨，甚至直接一拳击毙。
可当她按照预想的进攻方式，一拳擂在威廉的心口上时，本该应手而断的肋骨简直坚若精铁，甚至还因为她不擅拳术，攻击时的力量运使比较生疏，反被磕伤了尾指的骨节。
怪不得索里和拉尔夫没能完成任务，对面这个男人，简直就像是披上了人皮的王族巨人，而且出手速度还快得惊人，完全是近战职业者的克星！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后，依旧是威廉率先发动了进攻，他将【拉米娅的指节】增长到近两米，仗着远超女式礼仪细剑的武器长度，谨慎地在中距离不断试探。
而基兰因为右腿受创，只能保证“一步突进”时出手稳定，等到迈出第二步的时候，就会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导致动作变形。
此消彼长下，虽然力量和速度均弱了对方一线，身为重武器的【拉米娅的指节】，也被女式细剑拨打得劈啪作响，但威廉场面上竟然占了上风。
基兰的教廷秘传剑术虽然很强力，但终究不是本命武器，熟练度貌似还不如威廉精通级别的【棍棒技巧】，活动范围受限的情况下连连受挫。
眼见自己竟然陷入了下风，切黑圣女不由得秀眉微蹙，于剑棍交击间嘴唇微动，清冷的低喝仿佛冰渣子一样，森寒地灌进了威廉的耳朵。
“律令-震慑！”
“律令-凝滞！”
“律令-沉默！”
流畅的进攻突然一凝，威廉手中的【拉米娅的指节】变得又重又涩，仿佛搅进筷子里的面团一般，周遭满是强烈无比的滞涩感。
【遭到圣龙骑将LV70的“高速神言-震慑”，需要进行一次意志检定，未通过检定将会陷入凝滞状态，短暂失去肉体的控制能力】
【检测到意志属性……】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遭到圣龙骑将LV70的“高速神言-沉默”，需要进行一次意志检定，未通过检定将会陷入沉默状态，所有优先级低于神言的物品及能力均无法触发】
【检测到意志属性……】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威廉的面色陡然一沉，虽然靠着无界之民，豁免了针对本身的震慑和虚弱，但【拉米娅的指节】可没有【无界之民】，被针对武器的【高速神言-凝滞】困了个结实，
原本快若闪电的速度变得慢如龟爬，威廉好半天积攒下来的优势，就在两句低喝声中直接化为了乌有，被压得不停后退的基兰瞬间便脱出了窘境。
在前段时间的交锋下，两人已经互相摸清了对方的出手习惯，切黑圣女一矮身便避开了棍梢儿，直接纵身前冲。
明媚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决然的冷意，手中毒蛇般的女式细剑微微一振，剑尖儿上倏地亮起一抹灼人的星点，随即萤虫般滑落到威廉身前，直奔他心脏的位置“叮”了过去。
绝杀！
基兰的刺击不可谓不谨慎，震慑神言控制肉体还不够，为了防备威廉身上可能存在的防护物品，以及某些被动触发的保命能力，还补上了一发优先级爆高的沉默神言，直接封死了一切翻盘的可能。
然而神言的优先级虽高，但奈何遇见了挂B专属的【无界之民】，终究还是被掀翻在地一顿蹂躏。
在眯眯眼惊愕无比的神情中，本应无法行动的威廉抬手一点，一透明一浅灰两道射线既出既没，直接钻进了她的眉心。
【恶毒】+【弱效迟缓射线】！
这两个技能的飞行速度偏慢，面对敏捷极高的眯眯眼，本是没有机会命中的，但她势在必得的贴身强杀，代价就是彻底失去了闪躲的可能！
终究还是更能忍的威廉胜了一筹！
就你会打控制？傻了吧？爷比你还会！
【恶毒】、【极恶咒术】、【附骨之疽】。一发八倍消耗的【弱效迟缓射线】打出去，看着对面陡然降速的眯眯眼，威廉发出了一声狞笑。
在基兰惊骇的目光中，他直接扔掉了【拉米娅的指节】，攥紧因为【体型巨化】而膨胀的拳头，嘭地一下闷在了她的脸上。
我才是绝杀！
————
Or2……
PS：颈椎肩周一起犯病了……容我稍微缓缓，四更挪到明天。
再PS：明后两天四更……
再再PS：再立一个FLAG，如果还扛得住，那就连着三天四更补一下，求原谅。
第483章 虚灵加护
身为七阶的【圣龙骑将】，切黑圣女的力、敏、精三项属性都相当不错，但意志和体质只能说勉强过关，比七阶的远程职业者肯定要强不少，但远没有体质专长的威廉那么抗揍。
被这势大力沉的一拳闷在脸上后，感觉像是被攻城锤迎面撞了一记，切黑圣女的面具瞬间被碾成了碎片，而俯身突刺时整体前倾的上半身，更是瞬间被轰得倒仰了回去。
头、颈、肩、胸……
从正面中拳的头颈开始，基兰保持着发力姿势的身体，依次被巨力带得全身回甩，如同被野牛撞上的布娃娃一般，以比全力突刺时更快的速度，猛然倒飞了出去。
雅文库
……
畅快！
上辈子被眯眯眼疯狂算计的旧怨，随着这一拳宣泄出去了不少，但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自然不可能只打一拳就完事儿。
早有准备的威廉一把捞住了切黑圣女的脚腕，把即将脱离攻击范围的她扯了回来，随后用出了某惨绿壮汉的招牌技能，拎着基兰的脚腕就是一通爆摔。
开玩笑，我这可不是回合制战斗，明明有一套连死的机会，非要一拳把人打飞，然后爬起来一顿商业互吹再打？怎么可能？
绿胖儿的【对神专用八段摔】效果斐然，屡遭重击的切黑圣女是真的被锤懵了，甚至连思考为什么【高速神言】失效的时间都没有，就在无数次与地面的亲密接触中失去了意识。
然而就在她昏过去的瞬间，威廉抓在她脚腕上的手瞬间握了个空，基兰整个人仿佛变成了虚无缥缈的灵体，直接从他的手里漏了出去。
在凭空飞出了几十米后，灵体状态的基兰陡然加速，寂然无声地渗过了破晓领的城墙，并还在朝着远处高飞，眼看着就要直接逃离。
【圣龙骑将LV70已昏迷，虚灵加护（半神阶）触发，强制脱离当前战斗】
曰了狗了，老教皇对女儿还真是豁得出去！圣女都没当上呢，教皇级别的保命加护就给备上了……
看着越飞越高的基兰，威廉忍不住心里暗骂一声老贼。
圣女级别的加护他还有办法，但老教皇对家里仅剩的独苗苗实在过于看重，直接搞了个半神阶的【虚灵加护】，以权谋私给女儿用上了，那威廉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站在原地干瞪眼了。
作为教皇专属的保命能力，半神阶【虚灵加护】的效果堪比无敌炉石，保命+强制脱离战斗+高速跑路三位一体，使得光明教皇的战斗存活率达到了100%，至今没有任何一位教皇是死在战斗里的。
而这种教皇间“代代相传”的保命能力，属于光明神的“选民恩赐”之一，有且只有教皇能授予别人，且世间独此一份儿，是你有了我就没有了的专属能力。
所以说，万一基兰最后没有获得教皇的神职，那这个最强保命加护的传承，今后就可以宣告断绝了。
该死的！连这种至关重要的东西，都敢直接划拉给自己闺女，那老货就不怕光明神半夜托梦骂人吗？
吐槽完以权谋私的老教皇后，看着被自己毁得一片狼藉的城门，威廉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算是暂时解决了危机，但没想到还是让眯眯眼给跑了。
【虚灵加护】在现阶段就是无解的能力，虽然现在还能用肉眼看得到她，但实际上的基兰，已经被送到了某个有别于主位面的临时镜像世界，任何手段都无法伤害到她。
而唯一解开这能力的办法，就是她主动打破加护，但问题是这怎么可能啊？她脑子又没有问题，怎么会主动解开保命的能力？
就在威廉拿出【禁源项圈】，准备把躺了一地的银面人挨个逮住时，天边渐行渐远的基兰居然挣扎了起来，随后在威廉懵逼的眼神中，亲手打破【虚灵加护】，从空中落了下来。
少顷，衣衫破烂，狼狈不堪的切黑圣女再次出现，面色平静地对一脸费解的威廉道：
“你得到法典抄本的时间，应该没有多久吧？居然就已经成为了【恶咒士】么？看来你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怪不得你不惜与教廷为敌，也要得到术士序列的知识。”
看着对面浑身伤口无算，随时有可能躺倒的基兰，威廉无语地张了张嘴，答非所问地道：
“不是……你伤成这样，连一半儿的实力都没了吧？还回来干什么？”
“为了消灭你。”
切黑圣女深吸了一口气，清丽面孔上的神色愈发坚毅，即使被锤得浑身是伤、衣不蔽体，亦无损那发自内心的强大信念。
“你太危险了，阴险狡诈、不择手段又天赋超卓，还掌握着献祭生命获取力量，甚至直接与恶魔交易的可怕知识……
你这样的人如果被欲望操纵，受到了来自恶魔的污染，必将会贻害无穷，为了获得力量大肆杀戮普通人，甚至成为地狱入侵的先锋。”
紧盯着威廉那双（不）冷（知）漠（道）以（说）对（啥）的眼睛，基兰提起了手中已经断掉的女式细剑，语速缓慢而坚定地道：
“我自然可以就这么离开，但我的部下还在这儿，而且你拿到了恶魔法典，未来一定会有数不清的人死在你的手里。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我之间的战斗，将无关教廷的隐秘和荣耀、无关你唆使玫兰妮刺伤我的仇恨，纯粹为了心中的信念！”
“……”
虽然念白多少有那么一点儿尴尬，但我真的差一点给你鼓掌了……
看着眯眯眼那双跃动着火焰的明眸，威廉无语地撇了撇嘴，但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丢丢欣赏之色。
光明教廷的人死脑筋、坑队友、自视甚高、争权夺利……虽然他们有百般不好，但终究还是有着为人的底线，面对黑暗确实能做到一步不退。
即使多疑狡诈如切黑圣女，在面对可能危及大量无辜者的事件时，也会放弃权衡与算计，选择为了信念纵情燃烧一把。
嗯……不过也不妨碍我锤她就是了。
第484章 限时任务
看着对面虽然摇摇晃晃，但却依旧持剑相对的女人，威廉忍不住挑了挑眉。
受到基兰的那双眸子里，某些东西的感染，他不由得回想起了“切黑圣女”的壮烈终焉。
未来这家伙，就是在“燃烧”一把的时候挂掉的，为了掩护圣城米朵拉的民众，被数支万人级的恶魔军团活活拖死，连人带龙一起被恐惧魔王穿成了糖葫芦，直接钉死在了辉光圣廷的最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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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巨大的投毛矛贯穿，伤口自然不小，可这两具尸体下方的血迹简直少得可怜，与巨大的伤口并不匹配。
因为它们能流出体外的鲜血，已经在之前的惨烈战斗中淌得差不多了，最后的时刻已经完全是凭借意志在战斗。
而当时的基兰为了维持身体运转，甚至还主动放弃了神国的接引，直接用秘法燃烧掉了大半的灵魂，导致连投入冥河的可能都没有，场面简直壮烈之极。
话说，上辈子这家伙挂掉之后，自己还去她坟上献过花来着。
嗯……虽然也犹豫过要不要骂两句或者吐口吐沫，毕竟她给的假消息太过离谱，差点儿害的自己删号重来，但最后不也因为这家伙的光辉时刻，强忍住了没吐上去么。
所以这辈子得补上！
回想起上辈子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惨状，威廉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马德，我当初还以为你是一时大意，现在一看才发现，从头到尾都是特么的算计！
老子好心好意去举报……去告诉你们有人意图颠覆教廷，结果居然反被算计了一波，就算你人不能说烂，但这口吐沫是你欠我的！
就在威廉准备扑上去时，系统提示久违地响了起来。
【面前的女人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
卧槽？你咋个冒泡了啊？
【坚定、一往无前！】
【决绝、有死无生！】
【那毅然赴死的眼神，那洁净纯粹的意志，有如冰原上燃起的澄澈之火，令你的内心烦躁无比，甚至隐隐涌上一抹同样熊熊燃烧无名之火！】
这个……我主要是想把她锤翻，然后狠狠吐上一口吐沫，祭典下我还没发生的“翻车”事故来着，要不改成嘴里涌上一股无名之水吧？
【看着面前这个纵死亦不退的家伙，你英挺的面庞冷漠依旧，但握住武器的手背上却青筋膨起，似乎要将坚硬无比的圣遗物生生握碎一般！】
“……”
徒手捏碎啊……你这个难度就有点儿过分了哈……
试着攥了攥【拉米娅的指节】，威廉无语地摇了摇头，没有立刻出手进攻，而是继续站在原地，准备等待自家中二的系统撒欢儿完毕再说。
【信念、意志、梦想……少笑死人了！你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这些东西的空洞和虚假！在真正的力量和权势面前，这些看似美好的东西根本一文不值！】
五岁……威廉五岁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吗？
居然让自己五岁就看清了世界的虚伪，走上了拥抱黑暗的道路，那一定是很大的事儿吧？
威廉皱眉苦思，依旧没想到有什么大事发生。
唯一一个勉强能与之沾边儿的事儿，大概就是苦练了一下午的棍法，然后提着棒子找上哈利，试图一闷棍放倒自己的亲爹，让威廉·凡金斯这个名字响彻整个家族……
至于目标有没有完成……勉强能算完成了一半儿吧，当时他被哈利吊起来狠抽了两个点儿，名字虽然没能响彻家族，但哭声确实响彻了整个家族……
咝~~~虽然不能算自己干的蠢事，但这么一想，还是羞耻得浑身难受！
回忆到这里时，威廉不禁哆嗦了一下，心中隐隐有些后怕，万分感谢王后陛下把他从“贼窝”里摘了出来。
凡金斯家的血统有毒，而一群有毒的人聚在一起简直毒上加毒，就算脑子没问题的，被那股气氛一熏陶也容易失智，要是等未来艾薇儿有了孩子了，可千万不能给哈利带！
当他开始考虑孩子未来的教育问题时，系统的撒欢儿程度逐渐到达了巅峰。
【这种温室中长大的花朵，水缸中浮漂的鱼苗，又怎么能知道世界的残酷？愚蠢的女人！就让我来打破你的天真吧！】
【看着对面不堪一击的对手，你倨傲地扬起下巴，朝着她缓缓勾了勾手指】
【这双眼睛里的光彩太过灼人，破坏了你的好心情，你决定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要让她明白信念的虚妄与无力，并让这双澄澈的眸子里，染上独属于你的浓厚尘霾！】
染上，属于我的，浓厚，咝……
在威廉恍然大悟的神情中，中二系统气势磅礴地甩出了具体的任务内容。
【信念只是虚妄，力量才是永恒】
【限时任务】
【尽快击败面前遍体鳞伤的敌人，具体奖励视击败时间而定，击败对手的速度越快，任务评价也就越高，奖励便越为丰厚】
明白了，速战速决呗！
威廉双眸一凝，直接朝着摇摇晃晃的基兰冲了过去，感觉自己这波，说不定能拿到最高级别的奖励。
因为体质并不是切黑圣女的专长，屡遭重击下她受创绝对不轻，浑身上下少说也有三十处伤口再渗血，大腿上的伤口更是血流如注，将她薄薄的纱裤沁得一片鲜红。
她现在的状态，说奄奄一息有点扯，但确实能算被锤了个半死。十条命里少说也得去了五六条。
而且她身上的伤口，除了大腿那一刀外，可全都是威廉打出来的，因为【苦痛魔咒】的特质，每一道伤口都在释放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作为身经百战的候补圣女，她刚才之所以会失去意识，很可能就是硬生生疼得，直到现在她持剑的手都在微微哆嗦……
总之无论怎么看，这家伙回来都是单纯的在找死，恐怕连打出一次像样的反击都难。
然而现实，总是比计划更离谱一点，在威廉冲上去的瞬间，抖得跟鹌鹑一样的基兰竟稳住了身形。
在威廉惊异的眼神中，切黑圣女唇角微翘，空着的左手朝他微微一点，某个威廉相当熟悉的东西，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胸口。
第485章 边缘OB需要好心态
【遭到圣龙骑将LV70的“嫉恶如仇”，你被打上了一枚罪恶烙印，敌方对你造成的任何伤害，都将被判定为属性克制，并将其中的两成转换为真实伤害】
艹！这货还学了惩戒序列？怪不得上辈子好像不会疲劳一样，血都快流干了，还能带着浑身的伤硬生生拖住数万恶魔。
发现基兰身上的异常后，威廉的面色陡然间变得黑如锅底。
虽然【嫉恶如仇】的真实伤害转化比例，只是最低的两成，证明基兰也和他一样，只是二阶的【嫉恶苦修士】，但真正棘手的反而不是这个真实伤害，而是这个职业的特技【苦修者】。
增强对痛苦的耐受能力，重伤濒死依旧能保有最大限度的战斗力！这代表基兰的战斗力根本没有下滑多少！依旧有着稳压自己一头的力量和速度！
该死的系统，这特么就是你所谓的“遍体鳞伤”？
即使反应过来不对劲儿，但威廉已经突入了基兰的近前，那柄只剩半截的细剑，已经点向了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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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德被阴了啊！
看着基兰眼中隐隐的嘲弄之色，威廉的心中万分后悔。
即使热血沸腾，也不一定就会直接哈利附体啊！这多疑又狡诈的女人，如果不是有必胜的把握，又怎么可能回来送死？回去喊上坐龙，全盛状态下再来肛一波不香吗？
这特么别说速杀奖励了，我貌似都要被人给秒了啊！
……
注意到了威廉眼中的惊骇，切黑圣女的心中快意无比。
没有比用敌人的套路打败敌人更爽的事了，刚才那家伙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挣脱了【高速神言】的束缚，自己贸然突进下直接被打得昏死过去，少说也断了六七根骨头。
而现在，这家伙又因为轻视和自己的故意示弱，冒失地进入了自己的攻击范围，栽在了和自己一样的失误上，这简直是最完美的以牙还牙！
即将彻底绝杀这个难缠的对手时，基兰忍不住眼带笑意地望了过去。
切黑圣女眸子里的信念依然强烈，但内中也带着隐隐的快慰，那眼神里透露出的戏谑意味，狡黠得好似一只偷鸡成功的小狐狸。
我虽然确实是为了拯救更多人的信念才回头，但这也不耽误我报仇对吧？你教唆玫兰妮那笨丫头刺杀我的仇，我今天就要报了它！
然而太过得意的人，翻车的概率总是特别大，一开始的她如是，刚才的威廉如是，现在的切黑圣女亦如是，就在她即将达成一次完美的复仇时，两道满是混乱气息的能量冲进了她的眸子。
【你对圣龙骑将LV70发动了次级混乱凝视，主动发起了一次意志对抗检定，该次检定通过后，双方将同时陷入深度混乱状态】
【检测到意志力低于105，检定……】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声，女式细剑末端的银星瞬间熄灭。
而一柄礼仪细剑自然不会用多好的材料，在失去了能量的灌注后，材质本就一般的礼仪细剑，竟被威廉脆弱的喉骨撞断，二次折断的剑身，已经连匕首的长度都没有了。
在切黑圣女惊怒和二B兼而有之的眼神中，冲势极猛的威廉一头撞了上去，两个陷入了二B状态的人滚作一团，最后保持着对视的姿势，双双栽倒在地。
因为【野心家的面孔】存在，威廉的脸上没有露出“睿智”的神情，勉强保住了“幕后黑手”的逼格，但切黑圣女嘛……
虽然她勉强保住了一点点理智，但无论从嘴角淌到右腮的湿意，还是威廉瞳孔中那个憨傻的倒影，都让她羞得恨不能当场原地自爆。
这到底是什么见鬼的能力啊！
……
这特么是什么见鬼的展开啊？
看着远处滚作一团的一男一女，玫兰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迷茫。
她之前抛下威廉选择了逃跑，然而还没等她跑出多远，便被冥河誓言给硬生生逼了回来，那种灵魂上的强烈灼烧感，既是惩罚也是警告，如果继续逃跑的话，她的灵魂就会被冥河直接卷走。
无奈之下，她只得选择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远离战斗的中心，开始边缘OB。
玫兰妮白净的小脸上满是得意的浅笑。
冥河誓言规定我不许逃跑，没说不许我在旁边划……呸！伺机偷袭吧？只不过敌人的实力太过强大，直到战斗结束也没露出破绽来，我也很无奈对不对？
不过，经过厨娘和小黛西的熏陶，她总算还是留了那么一丁点儿良心，没有真的完全旁观，准备等威廉被打败的时候出手救人。
反正基兰被刺自己伤了大腿，正面和她作战肯定打不过，捞个人的胆子她还是有的。
果然事情不出她所料，信心满满的威廉并不是基兰的对手，只挨了一拳就被生生砸退，好半天都没敢继续进攻，这个强得像怪物一样的男人，终究还是败在了更强的怪物手里。
噫~即使没有坐龙和武器，小姨的实力还是那么可怕呀！只一拳头就砸碎了那家伙的铠甲，威廉那混蛋还是自信过头了。
而在威廉第二次扑上去时，玫兰妮还在心里对比了一下双方的实力，猜了一下他能撑多久。
玫兰妮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十秒到二十秒之间，最多不超过五十秒。
然而战斗的走向愈发奇怪，十秒、二十秒、……五十秒、一分钟……双方的攻势越来越猛，四周的环境，被散逸的力量卷得处处崩裂。
虽然无论多么势大力沉的攻击，都无法突破小姨手里那把又细又窄的长剑，可威廉那家伙不仅没有被击倒，反而靠着武器长度的优势，隐隐占据了上风。
假的吧？这都可以？
那女人不会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不忍心下杀手吧？
看到这里时，玫兰妮忍不住撇了撇嘴，对基兰明目张胆的放水行为相当不满，但随即又有些释然。
唔……仔细一想，换做自己估计也不会下杀手，而是会捆起来带走。
拎回家日日踩，夜夜踩，天天踩，让这个嚣张的家伙看见自己就哆嗦着趴在地上，用小狗狗那种湿漉漉的眼神，一边害怕地看着自己，一边颤抖着求饶！
咝~想想就舒坦！
第486章 这个脑袋，看起来很好踩的样子
就在玫兰妮开始想入非非时，基兰的绝杀开始了，电光石火般的三道【高速神言】，直接将威廉送入了绝境，明晃晃的剑尖已然点向了他的心脏！
因为这次袭杀过于突然，玫兰妮并没能反应过来，然而当她脱离藏身处，扑过去准备捞自己的专属男仆时，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陷入绝境的威廉悍然反击，而设计了完美绝杀的小姨，竟然被他一拳砸在了脸上！
从玫兰妮的角度望去，仿佛时间都慢了下来，小姨那常年不摘的面具被碾得粉碎，挺翘秀丽的鼻子也被直接打断！整个人好像破布娃娃一样，被这狂猛的一拳轰得倒飞了出去！
想要捞人的女吸血鬼一个踉跄，险些直接扑倒在地，整个人都懵掉了。
实力强大的小姨、身份高贵的小姨、亲切而严厉的小姨、有可能继任最强教廷的小姨，被某个她念念不忘的男仆，一拳放翻了！
然而，更毁她三观的事情还在后面，威廉居然抓住了小姨的脚腕，乘胜追击，来了一段凶残无比的暴力摔打！
哔嘀阁
随着那可怕无比的击打方式，城门地面铺设的条石被砸得寸寸断裂，周围的城楼仿佛地震一样微微颤抖，即使隔着上百米，她都感受得到那种癫狂的震颤感。
在她的眼中，被威廉攥在手里的，仿佛不是小姨的脚腕，而是自己的脚腕一样。
回想起曾经被威廉拎在手里的几次经历，玫兰妮的腿都软了，连之前脑海中的想入非非，也瞬间变得大相径庭。
威某人那湿漉漉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无比，而她自己则被踩在脚下的男仆掀翻在地，男仆伸出巨大的手掌，抓着自己瘦的可怜的小脚丫一声狞笑，噼里啪啦地就是一顿悍猛无比的爆摔。
太……太凶残了！
当基兰身上的虚灵加护被触发，终于脱离了威廉的掌控时，远处观望的玫兰妮竟有些如释重负。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谁愿意踩他谁踩去吧！反正我是不敢了！
在威廉开始“收拾”俘虏的时候，她在隐身状态下绕着“战场”溜达了几圈儿，犹犹豫豫地始终没敢过去。
玫兰妮既想凑过去表表功劳，证明自己不光没跑还在旁边压阵，减轻一下之后的惩罚，但又担心会因为临阵脱逃，被威廉拎着脚脖子也摔这么一次。
然而她心里知道，晚死早死都是死，现在好歹还能解释一句，但如果真的等尘埃落定再过去，屁股怕是都要被打烂。
可就在她硬着头皮准备露面时，意外又一次发生了，天边的小姨居然主动破开加护，重新赶了回来，并一脸决然地对那头真正的怪物发起了挑战。
看着“不识时务”“头铁无比”的基兰，女吸血鬼简直快疯了。
你回来干什么啊？之前你虽然稳占上风，现在你伤成这个样子，手里的剑都断了，这点儿小身板儿还不够他两口嚼的呢！你……你这不是送死吗？
你可是我的小……呸！你可是光明教廷的候补圣女！那个老头子最后的女儿！你死了他会发疯的啊！
眼看威廉毫不留情地扑了上去，玫兰妮毫不犹豫地纵身扑出，可因为之前怕被威廉逮住一顿好揍，她离的位置实在太远，当威廉扑到基兰身前时，依旧还是差了二十多米的距离。
在她的眼中，朝基兰扑过去的威廉，就像是准备扑杀稚嫩羔羊的饿虎一样，遍体鳞伤的小姨绝无幸理。
可就在玫兰妮停下脚步，满眼绝望地准备看着惨剧发生时，场上的情况又双叒叕迎来了反转。
看似脆弱不堪的小姨陡然稳住了身形，手中的细剑如同划破天际的流星，直接点上了威廉的喉咙，剑势精准、身手矫捷、看上去哪儿有一丝一毫的虚弱模样？
一波N折之下，玫兰妮脆弱的小心脏早已上上下下好几次，神经绷到了极限再折断再接上再崩。
当连看到威廉再次“反击”成功时，她的心态居然都没有多少波动，反而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看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默默地蹲了回去，等待着小姨再次“出招”翻盘。
而两人滚作一团，好半天都没有新的“招数”出现时，玫兰妮反倒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等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但绕了半天圈子还是没敢上，生怕这两个放屁都拐弯儿的家伙突然爬起来一个，掏出压箱底的能力，直接连她一起放倒。
没办法，这两个怪物一个被她刺伤了大腿，另一个则被临阵脱逃的她扔在了原地，现在想必都在气头上，无论最后到底是谁赢了，她最后都免不了要挨收拾。
在经过了慎而又慎的考察，甚至召唤来一只小蝙蝠，确认小姨嘴边淌出来的确实是口水，而不是什么能够毒死威廉的毒药之后，她才绕着圈子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伸脚轻柔无比地踢了威廉一下。
“喂！死没死？”
你特么还有脸出来？
被踢了一脚的威廉怒上心头，很想现在就按倒玫兰妮，扒了裤子一顿狠揍，然而他现在和基兰贴得极近，几乎搂在了一起，完美地处于这个女人的进攻范围内。
只要放弃维持【次级混乱凝视】，对面这个狐狸似的女人一旦得到自由，自己瞬间就会遭遇难以想象的重创，情况可以说极端不利，根本不允许他有任何的动作。
被威廉“瞪”住的基兰同样如此，虽然她对玫兰妮称得上关爱有加，但现在无论怎么看，玫兰妮都是站在威廉那边儿的人。
自己现在伤得这么重，又被这个男人用古怪的能力控制住了，只要玫兰妮稍稍补上一下，就能直接重创自己。
而这笨丫头认为是教廷的规矩害了姐姐和姐夫，所以对摧毁光明教廷的执念极深，虽然应该不会真要自己的命，但只要她把自己打昏，对面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就会获得胜利。
教廷在不在她倒是不在乎，可对面的男人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玫兰妮继续跟他混在一起，手上一定会沾满无辜者的鲜血，最后被老头子流着泪净化掉，这可怎么是好？
威廉和基兰保持着互相对视的姿势，眸子里的意味变幻不定，虽然一动不动，实则风云诡谲。
而玫兰妮在踢了威廉一脚后，同样跟着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现在好像不能动哎！我要不要趁机踩他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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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战士的最高境界
踩还是不踩，这是一个问题。
两种想法在玫兰妮的心头反复横跳，看一眼周围几乎被彻底改变的地形，尤其是已经整个垮塌的城门后，理智终于勉强占据了上风，提醒她这一脚的后果绝对严重无比。
但回想起之前惨遭欺凌的岁月，尤其最近这几天的数十顿胖揍，玫兰妮心中的恶念瞬间膨胀十倍不止，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理智，被轻而易举地击成了粉碎！
踩他！
看着威廉那张冷（面）淡（瘫）的脸，玫兰妮原本犹豫不决的神色，瞬间变得坚定无比。
屁股被打烂又怎样？错过这回可就不一定有下次了！能把这张讨厌的臭脸踩在脚底下碾来碾去，疼得一星期下不来床都值！
趁着威廉现在不能动，豁出去的玫兰妮毅然决然地抬起了脚丫，擦得锃亮的小鞋子虎虎生风，直接奔着威廉的脸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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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是你先动手的啊，那就别怪我不讲武德了！
靠余光捕捉到玫兰妮的动作后，威廉那“充满智慧”的眼神中，陡然挤出一抹冷笑。
在玫兰妮的脚丫即将落下之前，他提前解除了【次级混乱凝视】，仿佛有什么开关被打开了一样，躺在地上的两人几乎同时动了起来。
出于战士的身体习惯，即使是陷入了二B状态，“切黑圣女”的右手都没有松开过那柄断剑，在重获自由后，更是连腮边的口水都顾不得擦，直接提剑就刺。
威廉的速度同样不慢，在基兰手中断剑刚抬起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搭上了玫兰妮的脚腕。
丢你老……姨！
在玫兰妮惊慌的呼喊声中，威廉右手用力一抖，直接把她甩向了基兰的剑尖儿，
出于为数不多的良心作祟，威廉出手时稍微转了转手腕，“丢人”之前调整了一下位置，避过了玫兰妮的要害，用她身后肉最多的部位，迎上了亮着银星的剑尖儿。
不知道是来不及收手，还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在发现玫兰妮的屁股迎了上来后，“切黑圣女”手中的断剑居然没有减速，反倒骤加了三分力道，噗呲一声捅了个结实。
如果有人能用尺子量一下伤口的话，大概会十分惊讶地发现，虽然使用了完全不同的武器，但这伤口的深浅开合，竟和基兰大腿上的伤口几乎一模一样。
“卑鄙！”
切黑圣女一声怒喝，在玫兰妮的惨叫声中拔出断剑，抬手唤出两道荧光闪烁的绳索，朝着威廉的方向丢了过去。
扫了一眼闪烁着银色光点的神术绳索，威廉不慌不忙地抬手一推，在女吸血鬼悲愤的眼神中，直接将她按到了飞来的绳索上。
随后更是如同扛着盾牌冲锋的战士一般，顶着动弹不得的玫兰妮，蛮牛一般撞进了切黑圣女的怀里，巨大的冲力波及到地面，在满是碎砖的路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战士的最高境界，就是不拿盾牌也能够开盾墙！
本就遍体鳞伤的基兰，吃了这一撞后忍不住痛哼一声，本就已经断裂的肋骨上，更是传来了难以忍受的剧痛。
自觉的身体已经濒临极限，恐怕再挨一下就会失去意识，她只得咬牙扯住玫兰妮，一边全力丢出断剑拦阻，一边不顾腿上的伤口猛蹬地面，强行拉开了和威廉之间的距离。
这时屡遭重创的玫兰妮悲鸣一声，伸手捂着屁股怒道：
“疼啊！这混蛋居然……！”
“你活该！”
冷脸将自己的蠢货外甥女甩开，面对再次追到近前的威廉，已经没了武器的基兰银牙紧咬，竟然转身迎着他反扑了上去。
既然逃不了！那就拼一把！
再挨一下就会输，那就靠着速度游斗，争取一下都不挨！
这种关键时刻，只有敢拼才能抓住唯一的机会。打定了主意死中求活后，切黑圣女再次切进了威师傅的中路，白净的小拳头带着一往无前的意志，嘭地一声凿上了威廉的胃部。
被锤了一拳的威廉疼得面颊微颤，但却并没有如基兰预想的那样伸手回击，而是翘起了右手的拇指，忍着胃部传来的剧痛，面带笑意地给自己的对手点了个赞。
这手势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什么法术的施法手势？为什么没有能量波动？
还没等她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威廉左手中便传来了咯吱一声轻响，某种极为熟悉的薄雾骤然散开，大半钻进了威廉的身体，小半则飘到了她的身前，轻飘飘地溶进了她浑身的伤口里。
眠龙石……还能这么用的吗？
一阵强烈无比的睡意涌上心头，基兰在一头栽倒之前，满脸迷茫地望着威廉的眼睛，试图在里面找到应有的倦意。
然而直到她彻底阖上眼睛时，吸入了大半尘雾的威廉，依旧没有露出任何的睡意，甚至看着比之前还要精神不少。
明明你才是接触眠龙尘雾最多的人啊？怎么可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凭什么啊？
带着解不开的疑惑，基兰扑通一声倒了下去，系统的提示也应声响起。
【检测到任务已完成，正在自动进行结算】
【基兰·莱特已被击败】
【任务“信念只是虚妄，力量才是永恒”已完成】
唉……不光没能秒掉，还差点被反杀，这回的奖励怕是很烂了。
看着地上眼皮动个不停，还在勉力对抗睡魔的切黑圣女，威廉无奈地摇摇头，蹲下身捏碎一枚新的【眠龙石】，直接撬开她的嘴巴送了下去。
没办法，【禁源项圈】制作难度实在太高，面对自己的再三勒索，小富婆咬牙跺脚甚至赌咒发誓，还是只给了一个七阶的项圈儿。
那项圈儿被自己用在了玫兰妮身上，之前解下来的时候已经碎掉了，那想控制住这个麻烦的女人，就只有浪费掉最后一枚眠龙石了。
当威廉拎着昏睡的基兰站起来时，系统一反常态的没有先给评价，而是提前给与了任务奖励。
一枚冰冷的圆形金属物体，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一枚劣质铜卡珀】
【价值：0.35铜卡珀】
【虽然出现的方式比较诡异，但这确实是一枚普普通通的铜卡珀，可以购买半块儿拳头大小的劣质过期黑面包】
【任务评价：对不起，我已经尽力在找了，但实在没有比这价值更低的奖励了】
“……”
艹！
第488章 毒奶与蚊子
“桃丽丝，你……你还好吗？”
看着对面牢房里双眼无神的灰皮精灵，鼻青脸肿的拉尔夫小心翼翼地道：
“那个叫威廉的男人，真的让你吃了一百条那东西？”
仿佛被他的问题触动了什么悲惨回忆，被看守重新挂回房梁上的女刺客哆嗦了一下，猛地鼓起腮帮子，极端痛苦地干呕了好几声。
“闭……闭嘴啊！”
吐无可吐的她在空中晃荡了几下，竭力拧过身白着脸怒不可遏地道：
“你已经问了好多次了！吃了！我吃了！而且是足足一百个！你满意了没？在让我听到那个词，我就拧掉你的头！”
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悲惨经历，灰皮精灵有种被人强了一百遍的感觉，连灵魂都被污染了，即使过了这么久还是有些发飘，感觉随时都有可能离体而去。
看着她一副连发怒都有气无力的样子，矮人心惊胆战地咧了咧嘴。
当两眼翻白的女刺客被扔回来的时候，衣服上沾了不少气味古怪的面包屑，他好奇之下捡了一小粒尝了尝，结果险些把前天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而不满灰皮精灵泄露情报的众人，在看到他夸张至极的表现后，出于好奇也都捡了点儿面包屑尝了尝，随后纷纷在痛苦的干呕中表示了理解，看向灰皮精灵的眼神非但不再有埋怨，甚至还带上了浓浓的同情。
一百个啊一百个！她是怎么撑过来的？
……
“拉尔夫，你能不能老实一会儿？”
和矮人一个牢房的混血巨人睁开眼睛，面带不满地道：
“得到基兰大人的情报后，那家伙说不定会策划一场袭击，你怎么还是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拉尔夫闻言诧异地看了过去，脸上的胡子抖个不停。
“不是吧？你还真以为那家伙能打过基兰大人？”
对于混血巨人的设想，矮人嗤之以鼻地评价道：“情报虽然很重要，但一只小蚂蚁，就算知道巨龙准备烧毁蚁穴，它又能干得了什么？”
混血巨人闻言抬了抬眼皮，看着他意有所指地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好像就是被你嘴里的小蚂蚁抓住的，如果他是蚂蚁的话，那五秒钟就被放倒的你又是什么？”
“咳……”
被揭了短儿的矮人尴尬地咳了一声，随后怒视着混血巨人道：
“那家伙虽然是个怪物，但和基兰大人比起来，少说还差了一百个我！更别提还有那么多人了！
有能耐他就把所有人都抓了，我拉尔夫现在就把话撂这儿，要是他真能把所有人都关进来，我就……”
“咯吱！”
生锈的门轴缓缓转动，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二十多个昏迷不醒的人被抬了进来，而且面孔一个比一个熟悉。
随着“新生力量”的加入，本就不怎么宽裕的牢房，瞬间变得满满当当，除了灰皮精灵依旧享受了单间待遇外，所有人的活动空间都变得狭小了不少。
而矮人和巨人的牢房里，更是被塞了足足四个人，高个少年、虎人兄妹、还有某个脏兮兮的老头子，都被人丢垃圾一样扔了进来，看守的小屋里，更是传来了令他们一脸懵逼的对话声。
“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抓了这么多人啊？”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人是玫兰妮小姐和领主大人带回来的。”
“罪名呢？有人说过这些人为什么被抓么？”
“这个不是很清楚，但玫兰妮小姐是趴在马背上哭着回来的，他们可能是冒犯了玫兰妮小姐，领主大人抓他们，大概是为了给妹妹出气吧？”
……
随着牢门再次被关死，牢里的气氛非但没有恢复，反而变得比刚才还要静谧几分。
混血巨人抬了抬脚，把脏兮兮的老头子拨开，神色幽幽地道：
“你就怎么样？接着说啊？”
“……”
看着已经全军覆没的同伴们，矮人喉头动了动，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
“我就……这个先不急，你看他们的身上，没有一个人身上有伤口，应该是被暗算了……嗯对！应该是被暗算的！”
仿佛已经被自己说服了，拉尔夫信誓旦旦地道：
“你想啊，那家伙的力气比你们都大，肯定能拉得开【猎龙弩】，更别提他还抢走了剩下的【眠龙石】，只要趁着基兰大人不在，有心偷袭之下，想放倒他们简直在正常不过了。”
“所以我们也不用担心，基兰大人不是还在吗？只要她发现不对，想要把我们救出来简直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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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越说越是兴奋，眼神放光地比比划划道：
“我跟你说，基兰大人估计已经在路上了，甚至说不定已经到了，只要她一来，那个叫威廉的绝对……”
“嘭！”
牢门再次打开，在一阵连呼吸都听不到的死寂中，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被抬了进来，被安排进了灰皮精灵的牢房，享受了和她一养的悬空待遇。
“……”
“那个……你们发现了没？”
在所有人满含杀意的眼神中，矮人讪笑着开口说道：
“妮基大人还没被抓住啊，作为教皇大人赐予的坐龙，妮基大人的实力，其实比基兰大人还要强不少，只要她一来，那个叫威廉的家伙……”
“闭上你的嘴！”X9
……
“玫兰妮！你怎么了？”
看着被人抬回来的玫兰妮，厨娘顾不得炉灶上坐着的汤水，快步奔了过来，一脸心疼地道：
“怎么回事？不是说出去玩儿的吗？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看着她屁股上还在渗血的纱布，厨娘面色隐隐有些发白，既想揭开看一眼伤势，又怕碰到她的创口，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注意到她脸上发自内心的焦急，女吸血鬼满是怨愤的神情骤然一暖，刚想开口告某人一个黑状时，屁股上骤然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威廉面不改色地在她伤口上狠抽了一记，把她还没出口的黑状怼了回去，随后对一脸埋怨的厨娘解释道：
“有蚊子。”
瞥了一眼周围还没化完的积雪，威廉想了想后补上了一句：
“可能是奥术帝国刚研究出来的耐寒品种。”
……
在好说歹说，并一再保证绝不欺负“妹妹”后，威廉总算劝走了厨娘，随后拎着玫兰妮走进屋里，把她按在凳子上，一脸认真地问道：
“一会儿记得跟黛西她们告个别，明天你就得搬去你小姨那儿住了，记得一定要跟她打好关系啊~”
————
抱歉……下午觉直接睡到了六点二十……那个……剩下两更得挪明天了。
保证不哄人，说加更一定做到！
第489章 你这个悬赏是认真的？
搬去和小姨一起住？
听到威廉的话后，被按在凳子上的玫兰妮愣了一下，随后靠着只比平均水平低一点儿的智商，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那特么不是牢房么！
“你在开玩笑吗？”
女吸血鬼的小脸唰地变成了红里透白的模样，红是气出来的涨红，白则单纯是吓出来的。
切黑圣女虽然习惯性对她手下留情，放了足以灌满整个太平洋的水，但终究还是碍于身份和立场，免不了会间歇性下几次狠手。
虽然频率很低，比起她放水的次数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但奈何她们活得够久啊！哪怕好几年才来一次狠的，积年累月之下挨的揍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对于自己这个实力强大、手段百出的小姨，玫兰妮虽然没少在心里嘲笑她总是掉链子，但“险死还生”的次数一多，也同样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
我当然不是开玩笑的啊~
乐呵呵的威廉没有直接开口回答，而是先瞥了一眼玫兰妮的屁股，即使被他按在凳子上，屁股几次和凳子板亲密接触，却都好像没什么感觉一样。
啧，孩子咳嗽老不好，多半是装的，打一顿就好了。
按了好几下都没喊疼，看来除了因为残留的圣光，导致伤口迟迟无法愈合外，这伤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货之前的哭爹喊娘，摆明了是在装模作样，估计就是想卖卖惨，减轻一下临阵脱逃的惩罚而已。
识破了诡计的威廉唇角微翘，看着惴惴不安的玫兰妮，语重心长地道：
“你们应该好久没见过了吧？难得她来破晓领做客，自然要好好聚一聚啊。”
我聚你母亲！
在威廉侮辱智商的借口下，玫兰妮再蠢也明白这背后肯定有问题，她看了看眯眼浅笑的威廉，咬牙切齿地道：
“别装了！老实说吧！你看上她什么了？神术？序列？秘传剑技？还是她坐龙产出的材料？”
你这孩子，怎么老是把话讲得这么难听？
威廉不满地撇了撇嘴，随后低下头凑到玫兰妮近前，抬起右手并掌心朝上，呈虎爪状用力一握！
“我全都要！”
“……”
完美复刻了经典场景后，威廉眉眼微眯，把玫兰妮从椅子上拎了起来，竖起一根手指，神色淡然地讲起了“奖励”规则。
“首先是序列，巨人序列、龙骑士序列、以及其它整体强度在T1靠前，或者某方面是T0级别的序列知识，每拿到一个，屁股就少挨抽五十下，其它序列减少的巴掌数，视具体强度而定……
别问我什么是T0，那个我来判断，你只管从她嘴里掏东西就完了！”
说到这里时，威廉停了停，竖起第二根手指晃了晃。
“其次是强力神术和秘传剑术，或者别的什么术都行，只要是教廷秘传的，有秘籍的要秘籍，没秘籍的让她答应教学，每弄到一门减三十个巴掌！”
“最后是装备材料和其它东西。”
威廉眉眼微挑，抬手比划了一个三道：
“她身上没带储物戒指，放东西用的是空间类型的神术，如果你能从她的储物空间里搞到那头辉光龙脱落的鳞片，或者其它同一级别的好东西，一个能顶十巴掌。”
“除此之外，还有……”
“还有？”
玫兰妮被他气笑了，开口怒道：
“你想的也太美了吧！她醒过来之后，没准会同意给你点儿好处，免得那些被抓的部下吃苦头，但她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会给这么多！除非你愿意发冥河誓言，拿到好处就会放她走！”
放她走？你疯了吗？
威廉闻言诧异地抬了抬眉毛。
开玩笑，好不容易逮住一只大肥羊，不把她薅到秃头，我怎么可能放人？
再说了，这次能撂倒她还真是险之又险，切黑圣女先是坐龙被幸运硬币支走，顺带失去了趁手的骑枪，又被女术士留下的毒咒魔短匕刺伤大腿，强悍万用的【高速神言】还在【无界之民】前面翻了车……
被限制成这样的基兰，怕是连三成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可她还是靠着一柄礼仪用细剑，以及那撑死了也就熟练级别的粗浅剑术，基本全程在压着自己打，如果不是右腿伤得不轻没法追击，说不定光凭着一柄破剑就把自己放翻了。
而要是真因为一点儿好处，自己就把他给放了，那基兰怕是都不用喊人支援，只要等被放逐回去的辉光龙飞过来，给她刷两个【强效治疗】神术，转身就能提着三米大枪杀上门来，三两下把自己打翻吊上城门，噼哩噗噜捅上一百八十遍！先捅死再捅残最后捅怀孕，捅成什么模样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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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放人是绝对不可能放人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人的，只有薅薅羊毛才维持的了生活这样子~
再次坚定了一遍绝不放人的决心后，威廉看向玫兰妮，一脸淡定地回答道：
“人我是不可能放的，不过好处我也一样要拿。”
在玫兰妮“你在想桃吃”的眼神中，威廉面不改色地补充道：
“如果确实不能全拿到，那就能拿多少拿多少，你临阵脱逃的事儿我还记着呢，最后到底几天下不来床，就看你能掏出来多少好东西了。
当然，如果实在掏不出来的话也可以理解，大不了我再受点儿累就是了，反正屁股受罪的人又不是我。”
玫兰妮闻言猛地蹦了起来，先是一脸惊慌地紧紧捂住屁股，随后咬牙切齿地道：
“你讲不讲理？我虽然没有跟你一起上，但我也没跑啊！我一直都在附近等着救你！你有没有良心？”
听到玫兰妮的话后，威廉挑了挑眉，直接无视了她的狡辩，继续开口道：
“对了，再加一条吧，如果你能搞到她的枪术，直接减一百巴掌，如果能让她同意指点一下，减两百巴掌，要是能亲自下场一对一教学，减五百！”
“五百？”
得到“大额悬赏”的玫兰妮不喜反惊，捂着小屁股直接退到了屋子的角落，震惊地开口问道：
“为什么是减五百个巴掌，而不是直接取消惩罚？你……你到底准备打我多少下？”
多少下？
想起那只差点落到自己脸上的小脚丫，威廉咧嘴一笑。
“一千起步，上不封顶！”
第490章 每个单身狗，都是理论大师
既然上不封顶，那我还努力个屁了啊！揍多狠还不是你说了算？
面对玫兰妮无语的眼神，威廉呵呵一笑，开口解释道：
“如果理解不了的话，你可以把减十还是减一千，直接算成我的愉悦程度，总之你这顿揍是挨定了，唯一的区别就是收获越大，我的心情越好，揍你的时候下手就越轻，懂了没？”
懂了……玫兰妮辛酸地点了点头。
我算是彻底懂了，你这混蛋上辈子一定是地狱里的大恶魔，死后在冥河里泡澡的时候，因为脸皮太厚没泡透，所以把上辈子那些习性都留了下来，我真是倒了血霉才会落在你手里。
在玫兰妮认命地开始收拾东西时，威廉乐呵呵地踏上了前往知识教会的路，准备找小富婆再讹……借点儿东西。
切黑圣女毕竟是老帅哥教皇的心头肉，从小就是各种好资源堆大的，对异常状态的抗性并不低。
以【眠龙石】的强度，就算直接喂下去，撑死了也就能让她睡两天，在她醒来之前必须得找点儿东西把她控制住。
不然的话，自己就得天天拎着【毒咒魔匕首】往监狱跑，定时定点儿去捅她一轮，不怎么人道先不说，最主要还麻烦得很。
至于玫兰妮的“任务”嘛……虽然开得条件很多，但大多都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是而已”的选项。
切黑圣女身上，真正被威廉看重的好处只有两样，一个是巨人和龙骑的序列，另一个则是她身为【圣龙骑将】的看家枪术。
这么多年过去，那枪术的名字威廉早就忘得不记得了，但他唯一记得的是，基兰的枪术已经突破了第五等级的专家，达到了枪术大师的级别，
而在她上辈子的最后一战里，甚至还在连连血战中临阵突破，拥有了宗师级别的强悍枪术，如果玫兰妮真的能鼓动她出手指点，那自己可就真的赚翻了。
什么？你说【拉米娅的指节】是棍子，我学枪术干什么？
啧，毕竟都是长兵器，触类旁通不行吗？再说了，谁说没有枪头就捅不死人？
……
当威廉来到知识教会的图书馆门口时，意外地撞见了一个不怎么熟的熟人。
艾薇儿的表弟伊织，正捧着两本大部头从图书馆的大门走出，迎面撞见威廉后顿时神色一变。
看他脚尖朝外的模样明显是想撤，但在注意到威廉似笑非笑的神情后，又被弄得有些头皮发麻，迟疑了一会儿后还是站在了原地，脸上露出了一个略显尴尬的讨好笑容。
没办法，伊织也不想笑，问题特么打不过啊！
回想起自己这次跟着表姐出来时，族里那些长老们交代的任务，伊织不禁悲从中来。
这个叫威廉的混蛋，有事儿没事儿就往表姐屋里跑，动不动还锁死办公室的门，听里面表姐发出的“欲拒还迎”的声音，明显是没干什么好事儿。
最过分的是，这混蛋还把所有庶务官都喊去开会，扬言门锁了的时候谁也不许敲，要是打扰了他的好事儿，第二天保证吉吉打折（she）。
唉！按照这家伙往表姐屋里跑的频率，等到了明年的这个时候，说不定表姐的孩子都开始学着怎么爬了，看来持续了五百年的法兰帝国，改成凡金斯帝国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并不知道对面的尬笑男孩儿已经开始考虑帝国继承人的问题，威廉在拦下伊织之后，看了看他怀里贴上了书脊的两本大部头，有些好奇地问道：
“艾薇儿要的书？”
“没错，确实是王后陛下要的书。”
伊织点了点头，并在称呼上刻意咬了一下，希望对面的混蛋能稍微注意一下身份，千万别在当上亲王之前就搞出人命来。
毕竟私下里生活混乱是私下的事儿，要真是奉子成婚的话，那就是天大的皇室丑闻了。
威廉闻言抬头看了看他，稍微猜到了一点伊织的小心思，不过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直接把手伸过去，在伊织怀里那本大部头的书脊上碰了碰。
【法兰帝国风物志——北境公国篇】
【普通图书】
【这是一本由法兰一世下令编写的书籍，记载了大量风土人情与环境民俗，内附数十张精度较高的地图，虽然因为成书时代过于久远，导致有些篇章不再准确，但依然拥有相当不错的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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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艾薇儿就要去北境处理汉斯闹出来的事了，那确实有看一下这本书的必要，不过既然是正经书，为什么要把书脊给贴上？
还有，不过是借两本书而已，这小子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尴尬，一副恨不得马上甩掉我的样子？
察觉到异常的威廉皱了皱眉，在伊织陡然加快了不少的心跳声中，伸手摸向了第二本大部头的书脊。
【爱的潜规则】
“……”
啥玩意？
【爱的潜规则】
【普通图书】
【爱神教会内部流传的孤本书籍，来源于爱神教会某位圣女的私人笔记，该笔记在其与闺蜜分享时意外泄露，并被有心人发行并出版。
凭借着近千年的人生阅历，该位圣女在自己的笔记中，详细分析了千余对情侣从相知到相恋，再从相恋到相守的爱情历程，总结出了男女相处之间需要注意的地方，以及大量彰显自身魅力，抓住异性眼球的精妙招数。
受此书所惠，不仅她的闺蜜迅速脱单，爱情教会的忠实信徒们，更是得以在爱情的道路上无往不利，成就了无数对神仙眷侣，导致这本书的名声甚至一度流传到了教外，被所有向往爱情的人誉为至上宝典。
可惜的是，原本的笔记已被该名圣女亲手毁掉，并强行查抄了所有已经出版的书册，统统付之一炬，片纸无存。
本书也已经不再是初版的原稿，而是由某位看过全书的信徒，凭借记忆默写出来的，不仅内容缺损大半，其中甚至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谬误，实在是可惜至极】
可惜？不！一点儿都不可惜！
威廉无语地咂了咂嘴，在伊织松了口气的神情中，松开了搭在书脊上的手指。
明明靠脸就能解决的事，却需要去学习理论，这本身已经够可悲了，结果写书的人还是剩了一千年的“该名”圣女，这个该名就很灵性……
而据他所知，这个“该名”哪怕理论是最强王者，实践也只是坚韧黑铁而已，这种“砖家”写的书也有人看？少笑死人了！
第491章 厚脸皮是一种财富
威廉一边吐槽某圣女的不靠谱，一边把这本误人子弟的破书抢过来，塞进了自己的空间戒指，准备有空好好批判一下。
大惊失色的伊织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威廉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过来的时候，这本书已经被人借走了，而且你也从来没见过你英俊的表姐夫，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
“对？不？对？”
“……对……吧？”
“把吧去了，对就行了，男人说话要多用肯定句，这样听起来比较有气势。”
威廉乐呵呵地伸手过去，在伊织的肩膀上轻拍了几下，随后便迈步离开砖碎石裂的街道，直接迈进了图书馆的大门。
腰酸背痛的伊织深吸一口气，艰难地把陷入地里的双腿拔了出来，面上的神色悲伤至极。
“这该死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这该死的破地方，还得呆到什么时候啊！”
过了几天之后，远在另一个方向的地牢里，有一个人发出了和伊织相差不大的感叹声。
拉尔夫紧了紧自己的松弛的腰带，推开旁边脏兮兮的老头，心酸地叹了口气。
原本虽然是在坐牢，但好歹还有个地方能躺着，但在所有人全军覆没之后，本就不算宽敞的牢房顿时变得拥挤无比。
更别提还有个体型庞大的混血巨人在，挤得他连躺下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半躺半靠地休息，这两天连呼噜都不怎么打了。
想到这里时，他羡慕地看了看对面的牢房，那间牢房本来就比自己的要大不少，而且住的人还少，一共两大一小三个女人，其中两个还被吊在棚顶上，剩下那个小丫头简直跟住单间儿一样幸福。
可惜的是，对面牢房里的玫兰妮并不这么觉得。
被喂了一整块儿的【眠龙石】下去，切黑圣女昏睡的时间比预想得要长了不少，导致她不得不额外多住了两天，本就不怎么强的耐心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厨房旁边的房子虽然也不怎么大，但好歹是个有窗户的屋子啊，怎么都比阴暗潮湿的牢房强上一百倍。
对被迫搬进来的玫兰妮来说，基本等于从五星级酒店换到了青年旅社，条件差得不是一点半点，更别提上面还挂着两个大活人了……
这该死的破地方，还得呆到什么时候啊！
就在玫兰妮开始在心里怒骂威廉不当人时，她的头顶上传来了一道有些虚弱的闷哼。
哎呀！你可算是醒了啊！
发现自己小姨终于苏醒，玫兰妮连忙欣喜地站了起来，面上的神色非但没有过往的畏惧，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
这几天的牢狱生活着实把她憋得够呛，如果今天切黑圣女再不醒过来，玫兰妮甚至都准备冲出去找威廉主动领揍了。
注意到基兰大人醒了过来，其它牢房里的人也统统兴奋地望了过来，被挂在她旁边的灰皮精灵更是扭得像条毛毛虫一样，眸子里满是惊喜之色。
悠悠醒转的基兰缓缓睁开眼睛，悬在房梁上的身子晃了晃，似乎是想要活动一下身体，结果因为被捆得太结实，只是稍微晃了晃便再无下文。
察觉到身上的束缚后，基兰便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皱着眉头试着挣了一下，然而锁骨突然一麻，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似的，浑身的力气被抽得一干二净。
“别挣扎啦，那家伙去知识教会找了那个平胸女人，在你锁骨上画了一大串东西，光我我能认出来的，就有【力松劲泄】跟【迟缓无力】这两个对付你有奇效的魔纹。
除此之外他还找来了一个小魔女，给你灌了两瓶花花绿绿的东西，里面搞不好掺了多少料，现在你的实力已经被压制到了极限，怕是连稍微强点儿的二阶职业者都打不过啦！”
切黑圣女闻言面色一紧，努力在空中晃荡了两下，这才看到了旁侧的玫兰妮。
只见她若有所思地道：“如果确实如你所说，我现在实力被彻底封死，那应该只用找几个普通人就够了吧？为什么会是你在看守我？”
听到她的问题后，玫兰妮的小脸儿瞬间黑了下来，随后一脸不爽地道：
“我才不是狱卒！是那家伙逼我搬进来跟你一起住，必须从你手里拿到好东西才能出去，摆明了是在报复我扔下他逃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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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玫兰妮开口说话的同时，切黑圣女已经尝试了好几几种方法，却发现都奈何不得锁骨处的异样感。
她眯着眼睛想了想后，在玫兰妮惊讶的神情中，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可以，被吊着实在不怎么舒服，如果可以被放下来，并找人打扫一下这里的话，我并不介意交一些东西出来。”
成为了敌人的阶下囚，切黑圣女的眼神虽然不复往日的温和，但却冷静且淡然，似乎被吊在棚顶的人不是她，而是下面仰着头的玫兰妮一样。
只听她声线平静地道：“说吧，那个男人到底想要什么？秘技？神术？珍惜材料？或者是教廷里的特殊序列？”
“……”
听到这有几分耳熟的问题，玫兰妮不由得想起了威廉之前的“一把抓”，下意识地抬起小手，想学着他的模样比划一下。
但最终还是因为略显羞耻，终究还是主动放弃了这个气魄十足的动作，转而干巴巴地道回答：
“他说，他全都要……”
面对这个答案，基兰镇静的眼神为止一僵，随后有些诧异地道：“全都要？那他准备拿什么来交换？难不成要放了我？”
“额……不……不是……”
玫兰妮摇了摇头，小脸上的神色微微有些尴尬。
不是？
切黑圣女微微皱眉，出言追问道：
“那到底是什么？不过除了我们这些人的性命之外，我不觉认为还有什么能抵得上那些东西的价值。”
“……”
“他什么都不准备给？”
“额……那倒也不是……”
迎着牢房外那些又惊又怒的眼神，玫兰妮讪讪地回答道：
“虽然找人打扫房间什么的不太可能，但把你从上面放下来应该……应该是可以的……吧？”
第492章 条件与教学
就把人放下来？还“吧”？
这和什么都不给有一个铜板的区别吗？
落在玫兰妮身上的的眼神瞬间带上了浓浓的不屑，而对面牢房里的矮人，更是仿佛听到了什么超级好笑的笑话一样，咧着大嘴笑得前仰后合。
遭到嘲笑的玫兰妮小脸顿时涨的通红，即使在她漫长的人生中，今天的羞耻感也足以排到前五之数……顺带一提，排更前面的几个场面，也都跟某人脱不了关系。
正当玫兰妮气急败坏地准备推门而去时，头顶上却突然传来了基兰平静的声音。
“等等。”
“？？？”
在周围所有人讶异的眼神中，切黑圣女面色平静地道：
“你回去告诉他，虽然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交出来，但如果能把我放下来的话，那他可以选一项进行交易。”
在玫兰妮惊喜的神情中，她继续补充道：
“不过你必须让他过来一次，或者为我们安排一次见面，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他。”
听到基兰的话后，玫兰妮眼珠一转，想起了威廉最后一次提出的“报价单”，随后板着小脸强作镇定地提议道：
“这个没问题，不过作为交换，你要下场亲自指点他的枪术！”
……
“吸溜~”
威廉放下手里已经批判到三分之一的《爱情潜规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掺了鲜奶的红茶，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志得意满的玫兰妮。
“她同意教我枪术了？”
“没错！”
首“战”告捷之下，玫兰妮的气势顿时猛地提了一个档次，尤其是捕捉到威廉眼中的惊讶时，更是连尾巴都快从小裙子里翘出来了。
玫兰妮的进度之快，确实有点出乎威廉的意料之外，
他放下茶杯，十指交叉倚回靠背上，看着玫兰妮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错，那就按照之前说的，扣你五百下，现在就只剩下五千下了，继续努力。”
“……”
听到威廉的话后，玫兰妮脸上的得意之色，仿佛被戳破的肥皂泡一般，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精致的小脸儿拉得老长。
可恶啊！要是说个四千五百下，我还当你真在一点点往下“扣”！可现在都扣了五百下，剩下的居然还是个整数，摆明了就是在信口胡说好不好！你这混蛋就是单纯的在耍我吧？
在心里抬脚将威廉狠踩了一顿后，玫兰妮嘟着嘴巴提醒道：
“别高兴得太早，作为代价，你还得回答她提出的问题呢。”
“那个不重要。”
威廉重新拿起单身狗写出来的爱情宝典，翻了一页后淡淡地道：
“我答应的只是见面而已，至于回答几个问题，甚至回不回答问题，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次日上午，【怒焰军团】专属的校场被清理出了一大片地方，往日摸爬滚打搂搂抱抱的壮汉纷纷消失不见，转而围在了校场四周，眼巴眼望地看着场地中央的一男一女，一双双眼睛里满是期待。
他们的期待值之所以这么高，自然是因为场地里的两个人。
威廉自不必说，在击败哈利夺得族长之位后，他的实力就已经得到了承认，而在总职业等级突破60后，在这些憨憨身上便再难刷到经验和熟练度，他们已经很久没挨过威廉的揍了，甚至连威廉和人较量都见不到一次。
另一个女人他们虽然不认识，但这几天下来，之前发生在城门口的战斗也慢慢传开，现在威廉又突然要和一个陌生女人比试，这么一来，那女人的身份并不难猜。
他们之中有不少人还去现场看过，发现那里如同被两头暴龙蹂躏过一样，无论是倒塌的几段城墙，还是已经彻底被毁掉的城门，全都昭示着曾发生过战斗的凶悍程度。
那么，这两个凶人碰到一起，该会是一场多么激烈的战斗啊！
……
“错了。”
切黑圣女皱了皱眉，直起身子并探出支撑身体的长杆，虚弱地点了下威廉脚尖前的地面，出言指点道：
“不要老是下意识收力，动作大一点，再上前半步，腿要朝着我的方向打开。”
威廉点了点头，按照基兰的指点，稍微修改了一下发力的方式，慢腾腾地再次抬手刺出。
【被一位枪术大师指正了出手习惯中的错误，【龙骑秘枪】熟练度巨幅增加，当前熟练度为龙骑秘枪（入门）】
随着系统的提示声，威廉手中原本滞涩无比的木棍，瞬间变得轻盈灵动，和之前憨直愚鲁的动作简直判若两人。
成了！不愧是枪术大师！
威廉随手挽了个枪花，面上的神情满意无比。
当初练习盾牌使用的时候，他花了快一个月才算摸着门道，可现在这才过去了几个小时，居然就把一门五阶左右才能学的枪术学到入门了，这波可真是赚大了。
就在他准备继续练习时，身边却传来了基兰微带恼意的质问声。
“你是不是在耍我？”
紧盯着木棍末端抖出的点点梅瓣，切黑圣女的面色不太好看，收回目光看着威廉，一字一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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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学过枪？那这是怎么回事？”
“……
在接下了“教学任务”，并听说威廉从来没有用过枪后，基兰便做好了被“折磨”的准备。
果不其然，这个男人上来就抓住了枪杆尾端，持枪姿势一看就是个外行，而且学起来更是毫无灵性，脑子和手像是两个人似的，刚提过一次的错误，居然下一秒就能再犯一次。
虽然靠着她的指点，威廉几个小时就把龙骑秘枪刷到了“入门”，但实际上这几个小时里，两人的教学进度依旧还在第一枪上反复徘徊。
几次三番下来，以基兰的耐性都免不了心生烦躁，心下甚至开始后悔答应教龙骑秘枪的事了。
开玩笑！光一点点调整持枪姿势就用了好半天，步法说了十几遍还是有问题，就你这天赋还想学龙骑秘枪？等你学成的时候，爱神教会的千年圣女都能抱孙子了！
可惜系统的存在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在它的面前，能力的增长根本不是线性的，而是熟练度攒满了直接就升。
管你教的是第几枪，反正我发现有个第六等级的枪术大师在威廉身边，尽心竭力地教了他好几个小时，甭管学会没学会，熟练度反正是上去了。
而只要熟练度一满，枪术升到了入门级别，哪怕你真是头猪，用蹄子也得给我抖个枪花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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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四更
第493章 龙骑秘枪
看着切黑圣女脸上隐隐的怒意，威廉的神情稍稍有那么一点点尴尬。
这个枪花确实不在之前的教学范围内，如果是突然学会了第一枪，那还可以说自己意外开窍，或者大喊一声“大师！我悟了！”，勉强装一下撸枪的天才。
但还没教你的东西，莫名其妙就学会了，这该怎么解释？最重要的是，既然你之前明明都会了，还在这儿装菜鸟干什么？特意来侮辱人的吗？
在挠了几下头之后，威廉索性决定不解释，理直气壮地斜睨了她一眼后，维持着面瘫脸指了指监牢的方向，一脸淡定地道：
“继续吧，或者交易作废也行，你可以现在就回去。”
反正已经入了门，那你存在的意义就不大了，再说揍玫兰妮一样能刷熟练度，最多就是慢一点儿而已。
而且上辈子被坑得“倾家荡产”的仇我可还没忘呢，今天还就侮辱你了怎么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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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威廉冷淡的态度下，切黑圣女很想扭头就走，哪怕回去继续被当蚕宝宝一样挂着，也比在这儿被人耍着玩儿要强。
可被挂着虽然是无所谓，但在自己的属下面前，被悬在天棚上晃来晃去，着实有那么亿点点羞耻。
更何况都已经废了这么大的力气，老牛拉破车一样教这混蛋小半天，能够完成之前的交易，不用继续在索里他们面前丢脸了，如果现在就走的话……
想起部下们失望兼担忧的眼神，基兰只得按捺住心中的不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耐着性子开始继续指点威廉的枪术。
而在【龙骑秘枪】的熟练度达到入门后，威廉的“枪商”简直有了质的提升，虽然在基兰的眼中依旧错漏百出，但比起之前简直折磨人的愚不可及，总算没有那么痛苦了。
可将枪法彻底教完后，新的“折磨”便再次光临，威廉的学习进度再次卡住，离谱地卡在了“完整使一遍架子，勉强跟人比划两下”的级别。
无论切黑圣女怎么教，他都好像一根拿着棍子比划的狒狒那样，招式之间的结合生疏无比，力量的运使更是憨得不行，怎么教都不见起色，气得基兰频频咬牙，一双大眼睛里的怨意愈发严重。
比起威廉灾难一样的枪术天赋，更令她无语的反而是威廉的信心，明明七八个小时没有一点儿进步，怎么教都见不到丝毫的起色，这家伙却好像没有任何感觉似的。
那张俊朗的面孔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颓丧，依旧面色平静地继续努力着……
然后继续原地踏步。
虽然天赋实在是烂到了极致，但这钢铁一般坚韧的学习劲头，甚至让基兰都有些感动了……如果不是她要负责教的话。
就在切黑圣女面色越来越黑，眼看就要撂挑子不干时，系统的提示终于姗姗来迟。
【在一位枪术大师的倾囊相授下，【龙骑秘枪】熟练度巨幅增加，当前熟练度为龙骑秘枪（熟练）】
来了来了！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声，威廉手中的木棍陡然加速，迅捷无论地凌空刺击了三次，衣袖抽打空气的裂响震得人耳朵生疼。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惊到了，没能反应过来这突然间的变化，在原地留下了三个打着旋的气流空腔。
无形的空腔足足过了两秒多才缓缓胀开，炸成了几团互相冲突撕扯的凌厉气旋，吹得威廉的衣衫猎猎作响。
大师！我又悟了！
在威廉徒手刺出气流空腔时，一旁的切黑圣女并没有为人师的欣慰，反倒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白净的拳头攥得死紧，捏的手里的木棍噼啪作响。
你果然还是在耍我吧！
……
抬头看了看已经偏西的太阳，威廉满意地点点头，丢掉手里早已不堪重负的木棍，打开开自己的属性面板，找到能力栏里熠熠生辉的【龙骑秘枪】，点开来查看了一下具体的说明。
【龙骑秘枪（熟练）】
【光明教廷秘传枪术】
【这是由初代精灵女皇创造的，最为古老的一门龙骑枪术，为了完美借用坐骑的优势，招数多拨打防守和借势发力、并拥有所有枪术中名列第一的最强刺击能力。
除此之外，这门枪术的出手角度还灵活无比，即使使用标准的三米骑枪，依旧能从除下半身外的任何角度强行发力。
熟练的龙骑士能够挡住头顶落下的雨幕，甚至靠着纯粹的枪术，就能刺灭同级别的龙息，以及拨打除射线类之外，所有带有飞行轨迹的法术及类法术能力。
除了因为是龙骑枪术，导致对下半身的防护比较简陋外，完全是一门攻防兼备的强悍枪术】
不愧是光明教廷的秘传枪术，简直是小母牛到南极，牛X到了极点啊！
威廉的目光在“最强刺击”“拨打法术能力”等关键词上来回扫视，脸上的神色满意之极，尤其是拨打飞行法术这一点，算是补上了他因为精神值不高，导致法术抗性偏低的最后短板。
正当他准备关掉面板时，却看到下面似乎还有个可以点开的说明。
【详解：在这套有着划时代意义的枪术被发明之前，龙骑士一直被认为是种无稽之谈。
巨龙虽然体型庞大，但依然拥有灵活的动作和强大的滞空能力，它的爪子和牙齿本身就是极为致命的武器，这种生物本身，就是最为完美的战斗单位。
而即使手持三米长的巨大战枪，人类骑士的攻击范围依旧过于短小，甚至还会阻碍巨龙的翻滚悬停，凭白限制了战术动作的多样性，完全是一加一小于二的典型范例。
因此在初代精灵女皇与龙族签约，组织起了一只三百人的龙骑士军团，并试图以此推翻巨人王朝的统治时，遭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嘲笑，没有任何人看好这只军团。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这些被当做笑话的龙骑士，靠着古怪的专用枪术，竟然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甚至成为了战争最大的几个拐点之一。
第494章 打得不错
而在巨人王朝被彻底终结，残存的巨人远走海外后，属于精灵的王朝到来，而精灵们很快便背弃了与龙族的盟约，导致巨龙纷纷出走，这门枪术也被彻底抛弃，并辗转流入到了人类王国的手中，被当时还在西斯王国布道的光明教会收藏。
虽然因为精灵的毁诺，奥法大陆上再没有出现过成建制的龙骑士军团，但人类阵营中，还是涌现出了不少零星的强力职业者，甚至有名龙骑士以此枪术击杀了最后一任精灵女皇，为推翻精灵王朝的统治立下了汗马功劳……
注：以上内容来自《长生代的终结——精灵王朝兴衰史》，作者妮可·亚瑟提（生卒年，人类纪1152——？）】
“……”
擦咧……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算用不上了也好好收着啊，不想收着毁掉不行么？居然流出去还被潜在对手给拿到了，甚至末代王朝的女皇还是被龙骑士干掉的。
简直就像朱元璋靠着一头歪脖子树妖撵走了元朝，然后被入关的螨清拿到，用它在煤山上吊死了崇祯一样。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摇摇头把某些奇怪的想法甩出脑海，习得强力枪术的威廉关掉系统面板，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基兰，心情大好地道：
“教的不错。”
“……”
以切黑圣女的养气功夫，依旧还是被他气得嘴唇紧抿，规模可观的胸脯起伏不定，在八卡和九卡之间反复横跳。
我教你个鬼！你这混蛋绝对是在耍我！
哪怕你上辈子是创造这门枪术的精灵女皇，能够做到一学就会，那也得一点点儿来啊！哪有你这样憋几个小时突然顿悟的？
反复深呼吸之后，切黑圣女才算勉强按捺住了心中的怨念，尽量露出了一个温和的表情，水润的眸子微微眯起，面色尽量和缓地道：
“既然你已经学会了龙骑秘枪，那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算完成了吧？”
瞥了一眼她那双眯眯眼后，威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问吧，学到了一门不错的枪术，我现在的心情挺不错的。”
这混蛋！
基兰隐蔽地咬了下嘴唇，随后点了点头道：
“那好，我最想知道的是，你和玫兰妮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到切黑圣女的第一个问题后，威廉忍不住斜睨了她一眼。
虽然幼年限定版的玫兰妮是很可爱，但你这货还真是扶外甥女扶到没边儿了，第一句话不是先问自己怎么输的，也不问怎么才能获得自由，居然先问我和玫兰妮是什么关系？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威廉学着她的模样，眯起眼睛望了过去，神色温和地回答道：
“父女关系。”
“……”
切黑圣女的手猛一哆嗦，面对自己刚出炉的便宜姐夫，额头上的青筋起起伏伏，连着鼓起落下好几次，险些没能端住冷静温婉的人设。
“请别再开玩笑了，玫兰妮的父亲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
威廉挑了挑眉，眯眼道：
“虽然她死活不同意，但我揍她屁股的次数应该比谁都多了，一声爸爸我还是担得起的。”
“……”
基兰面颊上的肌肉微微颤动了几下，随后神色平静地道：
“我已经很久没来过这个国家了，按理来说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不该有什么仇怨才对……那么，请问你为什么要反复戏弄我？”
为什么要戏弄你？当然是因为爽啊！
威廉的心里呵呵一笑，上辈子氪了辣么多才攒下的家底儿，直接被坑没了九成！此等深仇大恨，我把你摆成十八般模样都不解恨，现在只是口头戏弄两下，已经仁慈得过分了好不好？
“反正问题我已经回答了，你爱信不信吧。”
威廉哼了一声，看了看天边西斜的太阳，冷脸道：“还有没有别的问题？没有的话就到这儿吧，我已经饿了。”
“等等，我还有问题。”
切黑圣女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给威廉狠狠记上一笔后，继续开口道：
“虽然你不想说，但我还是能看出来，玫兰妮和你的关系相当不错，你们之间的交情肯定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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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情不一般……你指的是拿她当盾牌扛技能？还是她的屁股挡你的剑？
无视了威廉怪异的眼神，切黑圣女面色诚恳地道：
“看你的样子，应该已经知道我和玫兰妮间的关系了吧？我希望你能听我解释一下，因为我一直在负责追捕她，那孩子一直对我有着误会，其实……”
“其实你已经在疯狂放水了，只有她跳得太欢的时候，你才会去过去教育她一下，如果没有你把这个任务揽在身上，恐怕早就有主教级别的七阶强者，带着大量驱魔人军团堵她了……”
在基兰惊讶的神情中，威廉挑了挑眉毛补充道：
“和光明教廷做对了这么多年，玫兰妮还活得好好的没被干掉，血族议会的作用还在其次，主要还是你和那位教皇大人的原因吧？”
切黑圣女十分讶异地点了点头。
“是的，这些就是我想说的意思，没想到你居然已经看出来了。”
“……”
我特么看得出来才怪啊！
威廉闻言有些无奈地咂了咂嘴。
玫兰妮的能力栏实在太有特点，全特么是苟命的能力，多疑、潜伏、蒙混、伪装、藏匿……连一个正面战斗的特质都没有。更别提她还有好几具身体，保命能力直接拉满，甚至还能冒个尖儿出去。
这个能力栏的欺骗性实在太强了，直到不久前，自己还以为玫兰妮能跳这么久，是因为有血族议会的遮蔽，外加她足够小心谨慎来着，完全没想到会是因为她上面有人。
你和你爹两个当家长的，是特么真滴能装！要不是光明教廷的声望死活涨不上去，导致你们露了马脚，我到现在恐怕还被蒙在鼓里呢！
想到这里时，威廉斜睨了切黑圣女一眼，面色淡然地问道：
“所以呢？你提这些是什么意思？”
————
保证四更，但今天有点卡文，先发三更哈，后面容再我想一想……
另外8要等奥，第四更估计得一点多了……
第495章 交涉顺利
“我的意思是，其实我们没有必要继续保持敌对。”
基兰先是笑了笑，随后虚眯着眼睛盯住威廉的脸，有那么几分语重心长地道：
“既然你和玫兰妮关系匪浅，又看得出来我对她多有照顾，那应该也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说到这里时，切黑圣女停顿了一下，拉开衣领看了看自己的左肩。
从那雪白的肩头一路往下，直到线条分明的锁骨为止，上面绘满了大量墨迹淋漓的奇妙纹路。
而绘制这魔纹的人，恐怕是位魔纹学方面的大师，无论她用任何方法去试探，魔纹的运转都稳定得骇人，仿佛一座大山那样巍然不动，平时就像普通的笔画那样，连一丁点儿的反应都没有。
可每当她使用超出限度的力量，这些诡异奇妙的纹路就会悄然亮起，将她浑身上下的力量吸收得干干净净，却又能留下刚好够她维持基本活动的一点零头，且每次的量都分毫不差。
注视着肩头精准到可怕的魔纹，这基兰一边在思考是哪位大师出手，一边慢慢系好衣服，面朝威廉平静地道：
“就算有魔纹大师出手帮忙，你也不可能一直关着我的，我说的对吧？”
在威廉的沉默以对中，切黑圣女的面色反而愈发温和。
“我的身份是光明教廷的候补圣女，在追回恶魔法典抄本的过程中突然失踪，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会惊动整个教廷。
而我之前稍微了解过一些，你的这座领地的商业极为发达，每天都有大量的商队往来，城门发生的战斗必然瞒不了多久。”
“既然我都没能成功，按照教廷的规矩，下一次出动的人手就会是两名以上的大区主教，或者直接就是八阶的枢机主教，而更大的可能，会是我的父亲直接出手……”
基兰脸上的神情，可以用“有恃无恐”四个字来形容。
她看着威廉依旧“不动声色”的表情，心下暗赞了一句城府不错，随后便浅笑着商（威）议（胁）道：
“玫兰妮这次并没有逃跑，甚至还愿意为了你刺伤我，那以你和她之间的熟悉程度，我应该不需要解释我的父亲是谁了吧？”
“……”
面对切黑圣女意味深长的浅笑，威廉眯起眼睛，也回了她一个魅力十足的微笑。
“你既然笃定了我早晚会放了你，为什么还要答应教我枪术？”
听到威廉的话后，基兰顿时回想了起之前地狱般的教学体验，面上的浅笑瞬间垮了下来。
她咬了咬牙，看着威廉面色不善地道：
“我们之前只是交过手，我需要和你好好交流一次后，才能判断出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毛有些好奇地问道：“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
你特么居然还有脸问……
“这方面我就不做评价了，你还是直接听我的提议吧。”
切黑圣女黑着脸道：“只要你交出法典抄本并让我们离开，再发一个保证不使用术士能力的冥河誓言，我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而你知道了我对玫兰妮的保护，也发现第三代教皇研究恶魔的事，完全可以将这两个消息托付给可信的人，约定你如果出了事，就把消息散播出去。
这样的话我们都有制衡对方的手段，你不用担心来自光明教廷的威胁，我也能够获得自由，这应该是对我们来说最好的结果了，你说呢？”
最好的结果吗？我觉得8行~
面对奥法大陆第一“教二代”递来的橄榄枝，威廉的嘴角微微翘起，摇了摇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们先来找麻烦的吧？好不容易打赢了，结果我不光要失去一个强力序列，还要担着随时被找后账的风险，你猜我会同意吗？”
基兰闻言微微皱眉，神色不善地道：
“但你别无选择，我的身后是全大陆最强的教廷，你……”
“我没有选择，那你就有么？”
威廉打断了她的话，挑了挑眉毛道：
“先不提没能追回法典抄本，你还有没有可能继任教皇，光之前的战斗里，你的身上好像出现了某个不该有的加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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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我其实也学习了惩戒序列的职业来着，你要不要猜一下，我是从哪儿学到这个序列的？”
看着基兰陡然眯起的眼睛，威廉不由得嘴角微翘。
如果不是怕惹麻烦，我现在就把你爹的事儿捅出去，他虽然确实牛掰也是教皇而不是神明，终究还是有压不住的事儿，不然未来他也不用亲手干掉玫兰妮了。
无论是你身上的虚灵加护，还是玫兰妮那颗惩戒者之心，没人捅的时候都不算事儿，但捅出来了事儿绝对不小，你这连自己屁股还没擦干净呢，居然还敢威胁我？
面对威廉的反制，切黑圣女双眸微阖，摇了摇头道：
“我可以额外付出一些好处，但有关术士序列的条件绝对不会放弃，我希望你能明白，术士序列就算再强大，也是恶魔的走狗，而你终究是个人类。”
“话别说的太死啊。”
威廉摆摆手道：“没有邪恶的力量，只有邪恶的人。
普通术士容易走向黑暗，是因为他们得到的传承物来自恶魔，本身就有蛊惑人心的能力，而恶魔法典的抄本是你们教会的第三代教皇写的，上只有纯粹的知识而已”
“但你所谓的知识，却在教你如何通过献祭灵魂和血肉获得力量！”
基兰的面色逐渐转冷，一脸坚定地道：
“如果你只是想要一个强大序列的话，我这些年搜集到了不少，你可以随便挑，但这方面我绝对不能退让，即使失去圣女的位置，并连累父亲丢掉教皇的位子，我都不能允许一名术……”
“成交！”
早给好处不就完了？费这么半天的口水！
威廉打断了切黑圣女的宣言，在她有些懵逼的神情中开口道：
“在序列方面，我还要战争序列、巨人序列、龙骑士序列、惩戒序列……嗯……还有一些其它的次级序列。
总之只要是强度靠前，或者在单项属性上有着明确专长的序列，我全都要！”
“……”
看着面前双眼似乎在放光的威廉，基兰抿了抿嘴唇，感觉自己可能是上套了……
第496章 提前插好的大刀
就在切黑圣女开始犹豫要不要回监狱里挂着时，威廉却主动开口商议道：
“但有句话我要说一下，术士序列我也不准备放弃，毕竟诅咒什么的还是挺好用的。
但我可以起誓，不会通过献祭人类的血肉和灵魂获取力量，最多也就是用野兽尸体换点儿低阶生物，改成这样行不行？”
面对突然改变态度，从拒不合作改为主动谈判的威廉，切黑圣女张了张嘴，略显无力地点了点头。
“这样……倒是也可以……”
“那就妥了。”
威廉双掌轻抚，面色淡然地道：“不过作为放弃了强大力量的代价，你可得好好补偿我一下。”
基兰闻言有些错愕地道：“你不是要了很多序列吗？难道这还不够？”
听到她的反问后，威廉摊了摊手道：
“我之前穿的铠甲都被你打坏了啊，那可是我最心爱一件的铠甲，你总得得补给我点儿修理的材料啊，比如你那头辉光龙脱落的鳞片之类的，怎么也得来个二三十枚吧？”
“……”
“还有，我都‘照顾’了玫兰妮这么久，你是不是多少也该给点儿好处？”
随着交涉的顺利进行，威廉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暖，说到这里时，他微带期盼地看向切黑圣女，开口提议道：
“你看这样，毕竟我和玫兰妮的关系相当不错，那也就不好意思要你的钱了，改成指点一下我的枪术如何？”
“……”
切黑圣女闻言沉默了几秒，随后一脸坚定地摇了摇头。
“别的条件都没问题，我还可以额外再给你五十枚龙鳞！但只有这件事儿请务必不要再提了！”
……
将大肥……大方的圣女阁下送回去后，威廉看着她消失在监狱大门后的背影，遗憾地咂了咂嘴。
虽然击败她只值一枚铜板，但切黑圣女本身就是一个大大的宝藏，这次的收获简直丰厚得令人发指。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无论自己怎么劝说，她都死活不肯再指点自己的枪术，甚至自己放弃了白嫖的念头，表示愿意给钱都不行。
无奈之下，威廉只得放弃了把【龙骑秘枪】学到小成的打算，转而把女术士的尸体拿了出来，让她回去之后帮忙给报一下。
虽然干翻了人家教廷的圣女，还去领人家的悬赏有些不好意思，但怎么说也是值十个肥屁股女妖精的大悬赏，当然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啊。
畅想了下一夜暴富的美好未来后，解决了心头大患的威廉辨认了一下方向，朝自己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这个时间艾薇儿估计还在加班，准备处理完积攒的事情后就动身去北境，而眼下光明教廷的威胁已经解决，自己也不用继续留在破晓领，完全可以跟着她一起去北境了。
而当他推门走进办公室时，准备宣布一下好消息时，却并没有看见艾薇儿忙碌的身影，一向疯狂“加班”的王后陛下，居然奇迹般地早退了。
威廉眉头微皱感觉不大对头，于是快步绕到桌后开始翻找桌上的东西，试图寻找到亲笔信或者便条什么的。
果不其然，在一张针对安德烈娅的抄家令背面，威廉翻找到了艾薇儿的留言，上面用娟秀的小字急匆匆地写了两句话。
大意是军情紧急，如果去晚了的话就赶不上了，她已经带着伊织和伯恩等护卫先走了，绝不是怕再呆下去把持不住什么的。
当然，最后一句不是她写的，而是威廉的猜测，不过王后陛下悍然跑路的行为，百分百和某人愈加频繁的夜袭脱不了干系。
呵呵，你跑得了算我输！
威廉淡然一笑，也没急着去追人，而是先喝了一口桌上已经放凉的茶水，随后拿起了所谓的“紧急军情”看了起来。
“新任北境大公塞拉·埃隆已劫夺安萨侯爵领，将军粮补足后率军南下，连败法雷尔家的迎击军团，现已打到铁棘城范围，并驻扎在城外三十里处与守军对峙。”
啧……还连败法雷尔家的迎击军团，开什么玩笑？
脑袋里想起了两条短得惊人的腿，威廉冷笑着再民了一口茶水。
就凭北境公国那群“凡金斯X.PRO.MAX”，也能干得过法雷尔家？
那些走路连拐弯儿都不乐意的家伙，碰见放个屁都九曲十八弯的伦纳德，被宰了怕是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至于什么连败迎击军团，这消息也就看看得了，伦纳德那王八蛋套路多着呢，只不过瞒瞒别人也就算了，想瞒住我可是还差点儿意思。
威廉的眼中闪过一抹傲然之意，伦纳德这套他简直太熟了。
现任北境大公她爹，在原本的未来也南下过，一开始同样连战连捷，情况简直就是现在剧本儿的复刻版。
结果怎么样？刚打到铁棘城下没多久，就因为战线拉得太长，被伦纳德带着人打了两次穿插，整个军团直接就崩了，有一个算一个被统统活捉，铁棘城刽子手的刀都砍卷刃了。
毫无疑问，这次必然是伦纳德在下套坑人，而艾薇儿的军事天赋虽然一般，但想必也看出来了，所以才会走得这么急。
嗯……仔细想想，可不能让北境公国就这么完蛋，是时候给小舅子两腚插刀了。
打定主意掺一脚后，威廉放下手中的茶杯，将情报翻到了下一页。
“法雷尔家情势危急，然而现任家主伦纳德·法雷尔，始终未曾出现在正面战场，疑似已经被路过的强者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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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威廉嘴里的茶水猛地喷了出来，直接喷湿了面前的大量公文。
啥玩意？我这还没插刀呢，你怎么就栽了？
顾不得管桌上泡水的公文，威廉急匆匆地拿起情报，逐字看了起来。
“据铁棘城商人提供的消息，抓走伦纳德·法雷尔的神秘强者，很可能是沙漠王国的现任女王。”
“……”
久远的记忆悄然浮现，一点点涌上了威廉的心头。
当时某位莽撞的女王准备去哭嚎山脊救她儿子，然后自己就用斗篷给她画了张地图，在标注具体方位的时候，也许、似乎、可能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儿不够准确……
这……
别急，让大刀飞一会儿？
……
“哔剥”“哔剥”。
远在北境公国边境线的某个荒山里，某人心心念念的小舅子，在柴火燃烧的声音中悠然醒转。
抬头扫了眼篝火对面坐着的高个儿女人，伦纳德面色颇为复杂地开口道：
“请问，你是不是见过一个叫威廉的人？”
第497章 帮忙与打钱
听到伦纳德的问题后，身量高挑的女人愣了一下，随后毫不犹豫地把手里穿着干粮的树枝扔进火堆，掏出一团揉得皱皱巴巴的斗篷递了过去。
“你认识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子？正好这是他画的地图，你赶紧给我看看，上面的地方到底在哪儿啊？”
“……”
无言地接过满是白色颜料的黑斗篷，伦纳德并没有立刻展开，查看上面所谓的地图，而是先窥视了一下自身的命运。
不出所料，原本清晰可见的命运线条，现在已经被盖住了七七八八，一个大得难以想象的深坑，离谱之极碾了上来。
这熟悉的大坑，不仅在大口大口地“吞吃”他的命运，甚至还伸出了一只无形的黑手，顺着他的命运一路攀扯，将所有与他关联之人统统往坑里面拽……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伦纳德一向笑嘻嘻的脸上，少见地出现了名为无奈的神情。
因为进阶需要体悟大量命运之力，命运序列的职业者经常掺和到各种乱子里，之所以鲜少有因为惹事儿被干掉的，就是因为自身强大的预警能力。
命运序列的三阶职业叫做【机警之人】，在有人以自己为目标，进行某些打算的时候，就会收到来自命运的示警，如果他们不愿意，怕是连面都见不到，更别提被抓了。
……
细细地端详着自己命运上的大坑，伦纳德无语地咧了咧嘴。
自己人都被这个胸脯很鼓的老女人逮住了，而命运却好像被按死在墙上的蚊子一样，连个嗡嗡声都发不出来，这么特殊的情况毫无疑问只此一家，他甚至连想都不用想，直接就知道这事儿和便宜姐夫脱不了关系。
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高个儿女人，小舅子认命地叹了口气，依言展开了手里的斗篷。
半夜摸进自己屋里劫人，这女人一看就是个不讲理的，我要是不合作的话，搞不好会给她剁了……
算了算了，这次就先忍啦，世界突然变得这么有意思，死太早的话还真有点儿舍不得，唔……这画的是个什么鬼东西？
伦纳德的眉头缓缓皱起，开动脑筋“解读”起了，这张鬼画符一样的地图。
在纯黑色斗篷的左上方，画着一排首尾相接的字母“H”，“H”外面是几个歪七扭八的大方块儿，似乎是北境长城和外面的平原。
斜侧则是一个歪歪扭扭的大三角，一图简笔画一样似云似雾的东西，和几道看不出什么玩意的波浪线，疑似是某座山和山脊。
波浪线的顶端还画着一个墓碑，波谷里则是几个房子一样的东西，以及几个圆圈儿和线条组成的人，在那些小房子上还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儿……
盯着画风清奇的示意图看了许久，眼睛在那团似云似雾的东西上盯了好半天后，伦纳德终于看出了一点眉头，面色古怪地道：
“你这地图是……灰雾山脉的某处山脊……里面的一座小村庄？”
“对对对！那个威廉就是这么说的，确实有个山脉和哭什么山脊！”
听到熟悉的词汇后，沙漠女王瓦雷娜顿时大喜过望，神情亢奋地连连点头，同时心中对威某人产生了浓浓的愧疚之情。
她到了北境附近后，拿着这张地图到处问人，结果居然没一个能看的懂上面画的是哪儿。
屡屡受挫下，沙漠女王心中甚至一度怀疑，威廉是不是怕自己儿子和他抢小平胸，所以才故意给了张错的地图，想要害死自己的亲亲小泰米。
可没想到，还真有人看出来那什么山脉跟山脊了，那这么说的话，恐怕是自己是错怪人家了。
仔细想想也是，那孩子长那么好看，怎么可能会心肠坏到故意害人嘛！之前之所以都认不出来，要么是自己没问对人，要么就是那些家伙太蠢了，嗯……一定是这样！
扫了眼篝火对面一脸喜意的老女人，伦纳德想了想后，歪着头笑嘻嘻地问道：
“这位大姐姐，我能不能问一下，是谁告诉你我能看懂这张图的？是那个叫威廉的人吗？”
“威廉？不是他不是他！”
“大姐姐”瓦雷娜摆了摆手，乐呵呵地道：“是你领地里一个魔女说的，她虽然也看不懂这地图，但她说你特别擅长找人找东西什么的，让我来找你问问看。”
问问看……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绳子勒出的印记，伦纳德的面色难免有些复杂。
这个一看就很好哄的老女人，是不是对“问问”这个行为有什么误解？
注意到伦纳德古怪的眼神后，沙漠女王摆手道：
“这个可不怪我，是那个魔女说的啊！
她说你性格比较古怪，一般情况下不太愿意帮忙，建议我直接把你绑走，最好等找到地方了再放回去……现在看来倒是她想多了，你这孩子性格不是挺和善的嘛~”
“……”
伦纳德无声地叹了口气。
“你说的那个魔女名字是不是叫克来提？脑袋上是不是有点稀疏？？”
“对对！我虽然没问过名字，但她确实头发不怎么多！”
瓦雷娜闻言点了点头，一脸同情地总结道：
“原来她叫克来提啊……唉，你说明明挺好一姑娘，怎么年纪轻轻就秃了呢？”
“哎……”
小舅子跟着叹了口气，随后略显心酸地闭上了眼睛。
魔女主母一直想带着魔女军团逃跑，只是被自己按着不敢乱动而已，现在被她逮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肯定老早就卷铺盖跑路了，就算自己现在就能摆脱这老女人往回赶，估计也已经来不及了。
“你是准备去这上面的地方吧。”
伦纳德盘起两条短腿，坐回了篝火旁边，隔着跃动的火苗幽幽地道：
“带你去没问题，不过你得帮我个忙。”
……
“帮个忙啦，我们关系这么好，你就借我一点点钱好不好？”
“不好！”
面对女妖精的苦苦哀求，威廉双臂抱胸，冷酷之极地抬起了头。
“一枚铜卡珀都不行！炼金实验就是个无底洞，更何况还是你的炼金实验室，我疯了才往里面投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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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别的事儿没？没事儿的话就滚蛋，我马上就要出远门了，还有不少大事儿没解决呢呢！”
“我说这个事儿就是大事啊！”
不太习惯地抻了抻有些发紧的布裙，安德烈娅抬起头，一脸严肃地道：
“你看，破晓领占据了这么好的商路，如果有独特的炼金制品出产，一定能卖遍法兰，甚至卖到神圣帝国都有可能！而我已经有了堪称完美的研究计划！只需要你舍得给我一点小小的投资……”
顺着女妖精的动作，威廉的目光落到了她身后紧绷的布裙上。
在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威廉冷冷一笑，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了羽毛笔和莎草纸，唰唰唰写好手令递了过去。
“拿好！这钱我给了！”
第498章 支线任务
区区几片绷紧的破布，自然不足以影响威廉的决定，真正让他改变主意的，其实是来自系统的提示。
【安德烈娅·玛尔斯向你请求一笔资金，以建造属于她的炼金实验室】
【领地发展任务（支线）：建立一座炼金工坊，待开启】
看着面前一脸惊讶的女妖精，威廉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下承认了她说的确实有点道理，如果能有一样独到的特产，的确能够让破晓领的发展上一个台阶。
虽然觉得把钱给她管不怎么靠谱，但千万赏金在手，盖座炼金实验室的钱还是负担得起的，就算她再能挥霍，想烧完千万赏金也得花个几十年吧？
而在接过威廉手里的纸条，看了眼上面足有自己赏金一半的巨大数字后，女妖精顿时激动得浑身发抖。
“你……我……我放心！你一定会好好用这笔钱的！”
安德烈娅捂住自己语无伦次的嘴巴，在和脑子商量了一会儿后，一脸激动地开口保证道：
“总之你相信我，这绝对是你最正确的一个决定，只要投了这笔钱，保证一个月回本！两个月盈利！三个月……”
三个月之后，只要你别再朝我要钱就行了……
威廉有些担忧地叹了口气，抬手点开了刚蹦出来的支线任务。
【“领主大人，我想为你……和破晓领做更多的事情！”】
【安德烈娅满脸兴奋地推门走了进来，因为常年带着兜帽而有些苍白的面孔上，漾起了一抹激动的红晕】
【“我有了新的研究成果！只要给我些人手和资金，不出三个月，我就能花光你所有的钱！”】
“……”
“？？？”
什么玩意？！
就在威廉猛然瞪大双眼，准备打晕女妖精把手令抢回来时，系统的提示姗姗来迟，勉强保住了女妖精刚刚到手的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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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你的表情有些奇怪，她连忙伸手捂住了嘴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哎呀！我说错话了！不是花光你的钱！是三个月之后，你的钱就无论如何也花不光了！你……讨厌！你还笑！”】
【面对你善意的微笑，安德烈娅又羞又气地跺了跺脚，从怀里取出一份计划书，红着脸递到了你的面前，并开口威胁道：】
【“不许再笑了啊！你要是再笑的话我就不干了！让你自己干瞪眼去！”】
看到这里时，威廉侧头看向了双眼放光的安德烈娅，伸出手问道：
“你的计划书呢？给我看看。”
计划书？
女妖精闻言愣了一下，我今天就是来试下新裙子的效果怎么样，试图抠点儿小钱出来花花，谁知道你突然失心疯答应了啊？我哪准备了计划书那种东西？
看了看威廉逐渐眯起的眼睛，安德烈娅沉吟了一秒后果断伸出手，在他的掌心里拍了一下，厚着脸皮道：
“计划书那种东西，都是给庸人准备的，像我这种天才根本不需要，我本身就是最值得信赖的计划书！”
“……”
你特么还真有脸说……
在威廉无语的神情中，系统的提示继续想了起来。
【你看了看安德烈娅连脸上的红霞，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俊朗又温柔的浅笑】
【在她即将恼羞成怒之前，你伸手接过了她递来的计划书，随后便忍俊不禁地笑了笑】
【‘这家伙还真是，多少年了都长不大，明明是这么严肃的文件，居然还在用浅粉色的封皮，甚至还往上面画了一朵颜色鲜艳的小花’】
“……”
“安德烈娅。”威廉冷淡的声音响起。
“啊？”捧着手令沾沾自喜的女妖精抬起头，疑惑地望了过来。
看着眼前只会软磨硬泡开口要钱的买家秀，再想想系统那边娇俏可爱主动送钱的卖家秀，威某人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明天交给我一份详尽的计划书，封皮儿必须用粉色的，然后上面还得给我画朵花，听见了没？”
女妖精懵懂地点了点头，随后有些疑惑地道：
“这个……计划书倒是没问题，但为什么要在上面画一朵花？”
“没有为什么，我才是甲方，总之不画花就扣钱！”
安德烈娅虽然不明白“甲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扣钱”她可是听得再清楚不过。
女妖精连忙把这个古怪的要求记在了心里，并自动自觉地进行了发散思维。
既然他这么喜欢花，那如果自己明天买条带花的裙子，然后再来申请一次，有没有机会多抠两成经费出来？
【“安德烈娅！你真是个天才！”】
【合上了手中的计划书，你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抓着她柔软的小手，一脸惊叹地道】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在建筑方面有天赋，没想到在炼金方面也这么厉害！这份计划书真的太好了！只要炼金工坊开起来，破晓领的所有普通人都会因此收益！我要替他们谢谢你！”】
【刚听到你的夸奖时，女妖精羞得耳朵尖儿都红了，被你攥在掌心的小手更是渗出了点点细汗】
【然而在听到你替所有人做出的感谢后，她却嘟着嘴巴抽回了手，恼火万分地踩了你一脚】
【她那双明媚的眼眸中，似乎有一万句话想要跟你说，但不知为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了一声娇俏的埋怨】
【“你讨厌！我又不是为了他们才……啊啊啊！笨蛋威廉！你就是天下最笨最笨的大笨蛋！”】
“……”
系统里的我，咱们打个商量呗？女术士的悬赏金本身就是安德烈娅的十倍，除此之外再把面前这个死要钱的也搭给你，咱们换一下好不好啊啊啊！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身体不舒服吗？”
发现威廉的表情有异，安德烈娅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随后手腕一翻取出来了两个可疑的瓶子，一脸神秘兮兮地道：
“我这儿有包治百病的好东西，只要五百金戈德，你就能……”
“去去去！拿着钱赶紧滚蛋！我忙着呢！”
“啧，不识货的男人。”
在安德烈娅遗憾地推门离开后，系统那边的故事也讲到了尽头。
【看着怒冲冲跑走的女妖精，你有些费解地摸了摸头，完全搞不懂她为什么会生气，但在看到桌上的计划书时，你脸上的疑惑逐渐消失，重新变为了灿烂的笑容】
【没关系，惹她生气的事情之后再去道歉吧，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领地发展任务（支线）：建立一座炼金工坊，任务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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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爱情的火花（并不是）
看着任务后面熠熠生辉的“进行中”，不知道为什么，威廉直觉上总有些不对劲，忍不住摩挲了两下自己的空间戒指——
这里面有某位圣女被逼无奈写下的“收据”，证明威廉不仅亲手击杀了在逃的六阶禁忌术士，更是在夺回恶魔法典的战斗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因此候补圣女殿下以自己的身份承诺，一定会全额支付高达千万的悬赏金云云……
按理来说，有十个安德烈娅在手，肯定是不怕烧钱的，但……
威廉有些心虚地咂咂嘴，想起了上辈子在神圣帝国打拼时，某位和他臭味相投的邻居的悲惨历史。
……
“曾经，我也是个富甲一方的领主。”
衣衫褴褛的邻居老哥从地上抓了一把枯草，卷好点燃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面色惆怅地道：
“我的地盘曾经广袤无比，全是七海西岸的黄金地段，物产丰饶得令所有人眼红，金库里的钱币堆积如山，每年都要扩建好几次库房，以便装下那源源不断涌来的财富，直到……”
老哥靠着强大的肺活量，一口把点燃的枯草嘬进了嘴里，随后也不知道是想起了悲伤的过往，还是被火苗给烫了嘴，总之眼泪唰一下就出来了，扑到威廉怀里泣不成声地哭诉道：
“直到我的领地来了个该死的法师，自称有了新的研究成果，向我借了一笔微不足道的小钱，盖了座该死的炼金实验室，后来，后来……
°(°ˊДˋ°)°呜哇！！！”
……
想起那位负债逾亿，只得离家出走的邻居老哥，威廉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随后安慰自己似地笑了两下。
哈，我还是想太多了。
那货破产是因为玩儿得太大，仗着自己财大气粗，每次见到一点儿成果就继续投，结果最后一次沉没成本太大，没忍住倾家荡产砸了一笔巨款，所以才会直接翻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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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妖精虽然不怎么靠谱，但好歹也是系统认证的一流炼金师，就算再差也能出点儿成果吧？勉强保持一下收支平衡……总还是可以的吧？
再退一步，就算真的光烧钱没成果，那就当花钱买任务了！预算最多三个安德烈娅的赏金钱，再多一毛都没有！我就不信了，谨慎到这个地步我还能翻车？
……
并不知道威廉心里的盘算，天降横财的女妖精急匆匆地往家里走，准备先随便想两个点子，搞一份表面过的去的计划书出来，把威廉的钱先骗……先领到手里再说。
唔……对了，计划书的封皮儿还得是粉的，话说爱神教会开的商铺里，好像有卖玫红色的信笺纸，待会儿写完了计划书，得去买两张便宜货粘个封皮儿……
“嗡~”
当安德烈娅走到自己的小院儿门口时，听到了屋内轻微的震颤声，她惊喜地快步走了进去，从床脚下取了一座满是灰尘的圆形石板。
绘满了魔纹的石板越有锅盖大小，上面满是大大小小的沟沟壑壑，似乎是用某种刀具刻下的大量纹印，纹印内灌了不少磨得极细的粉末状颗粒，正随着剧烈的震荡扑簌簌地往外溅着。
看了看震颤不已的小型传讯台，女妖精扑通一声爬了下去，撅着屁股在床板的缝隙间掏摸许久，满脸心疼地拿出两枚指甲盖大小的晶体，捏碎后在传讯台上抹了抹，补好了缺损的两划纹印。
“嘟。”
随着纹印被补好，石板强烈的震颤缓缓停止，沟壑中的细碎颗粒亮了亮，随后有半成左右缓缓跳出沟壑，涌到传讯台中央的空当上，组成了两排歪歪扭扭的文字。
“安德烈娅，六法之塔的执法队一直没找到你，而且似乎法兰那边这几年会有大变动，所以他们已经提前放弃追捕了。
你可以从七海那边搭船回来，不用担心神圣帝国的边卡，老师已经让你安迪师兄派船去接了，三个月后就能到。”
安迪师兄……
听到这个名字后，不知道为什么，安德烈娅原本欣喜万分的脸庞，瞬间就耷拉了下去，脸上的神色嫌弃之极。
刚拿到了一笔巨大的经费，又接到了老师的传讯，本来应该是双倍的快乐，但为什么？为什么安迪师兄会来啊！
想到那个我行我素的讨厌家伙，女妖精赶忙把传讯台丢到床板上，用手指蘸着粉尘，咬牙切齿地写道：
“不用了老师！虽然有个很讨厌的女人总是找我麻烦，但我在这边过得很好，连研究经费都有着落了！我准备在这边先呆几年再说，总之千万别麻烦安迪师兄来接我了！”
在“回复”被发出之后，足足过了十多分钟，那位老师的消息才姗姗来迟。
“不行！虽然那是你出身的地方，但一直呆在那种魔法荒漠一样的国度，你的前途怎么办？你对魔法奥秘的渴望呢？你对炼金艺术的追求呢？”
虽然文字并不能直白地传递情感，但从那严厉的措辞中，依然能察觉到他浓浓的失望之情。
“安德烈娅！你可是我最看好的两名弟子之一，难道你就准备找个有钱的土领主一嫁，下半辈子每天伺候伺候男人再带带孩子？你对得起你的天赋吗？
你听我说，老师我在七海西岸挖矿的时候，找了个大金主借了笔钱，虽然还是补不上六法之塔的罚款，但担负你的实验经费还是可以的，以你的天赋……”
歪歪扭扭的文字还在不断地往出跳，但女妖精的眼神却已经不在上面了，并没注意到那些言辞恳切的劝慰。
刚才在看到“有钱的土领主”时，不知道为什么，女妖精的脑海里猛然闪过了一张熟悉的脸，随即便有些出神。
嫁不嫁的倒先不说，但威廉那家伙是真有钱啊……
不光一出手就是五十万经费，名下的领地还坐落在法兰最重要的商道上，无论是走东边的七海，还是走南边的神圣帝国，全都能分到一杯羹，看目前的繁荣程度，一年少说也能收上来十二三万的税钱，而且长得也很符合自己的审美……
唔……这么一想的话，嫁他好像也行……
女妖精的面色隐隐泛红，心不在焉地开始抠自己的指甲缝。
我倒不是看重他的钱啦，就是觉得这个家伙慷慨大方（人傻钱多）、面相和善（长得很帅）、潜力十足（年收喜人）……
而且我俩一个特别会赚钱，一个特别能花钱，简直就是最完美的互补啊！更别提我们还是在爱神教会认识的……
这……这难道是爱神的指引吗！
第500章 安德烈娅，你个小辣鸡！
与此同时，【怒焰军团】驻地门口的威廉正在发布命令，集结人手准备去追偷偷跑路的艾薇儿。
而被他缝在口袋里的某个雕像碎片，似乎嗅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少见地“清醒”了过来。
它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似乎想要动弹动弹，彰显下自身的存在感，可是在细细品味过满是金钱芬芳的爱情火花后，灌满了爱神神力的雕像碎片，终究还是佛系无比地躺了回去。
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
并不知道自己刚斩获了一颗少女的“黑心”，威廉依旧在紧锣密鼓地做着集结的准备。
【怒焰军团】是必须带的，这些家伙虽然问题一堆，但只要能和对手贴身，就自带双重强控，除了有点儿弱远程攻击之外，和自己一样属于近战杀手。
【黑魇骑兵】也得带，不过只能一只小队，最多不超过五十人，破晓领的日常运作还需要他们维持，带多了容易后方不稳。
杰西卡麾下的【黑魇骑兵】虽然有着强大的机动力，但战斗方面只能说还算过的去，和北境公国的人打仗免不了伤亡。
现在的破晓领实在是太缺人手，无论是维持安定还是坐镇老家，都少不了这支纪律严明的军队……嗯，这么看的话女骑士也不能动啊……
想到这里时，威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领地里都需要有个能话事儿的人，可他现在能完全信任的人不多。
系统“奖励”的乔伊算一个，但黑皮城卫目前还没有成长起来，威望并不足以服众；小商人何塞又要负责和海族的交易，至于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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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算了吧，除非基地爆炸也问题不大，否则脑子被驴踢了，都不能把领地托付给他。
那么，合适且唯一的“守家”人选，就只有杰西卡了，虽然女骑士的执政能力一般般，肯定做不到更上一层楼，但好歹能稳住别崩，这就已经够了。
只不过，【黑魇骑兵】不能动的话，那带出去的人手就有些不大够了。
威廉沉吟了一会儿，走向了驻扎在【怒焰军团】旁边的另一座营地。
在走到【亡骸骑士团】的营地附近时，威廉突兀地感受到了一股阴冷的死亡之力。
【进入特殊环境“亡骸疫土”，范围内所有体质低于10点的生者，体质将临时-1，并小幅增加感染疫病的概率】
得到系统提示的威廉不禁皱了皱眉。
亡灵生物和人类短时间混居倒是没什么问题，但他们终究不是活人，长时间大量聚集的情况下，身上的死亡之力就会慢慢改造周边的环境，对体质较弱的生者造成影响。
而【亡骸骑士团】的成员们，显然也知道这方面的问题，所以他们很少会主动离开，也会派人进行巡逻，驱赶误入的普通人类，避免真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在威廉踏入营地的范围后，在高处警戒的人便已经发现了他，没过多久，一队骑着梦魇的恐怖骑士便迎了上来，为首的赫然是威廉不知道多少代的老祖宗。
看着面前“像个女娃”一样的威廉，体型高壮的洛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之后便不再说什么，也懒得问威廉的来意，直接领着他去了营地西侧的马厩，
而当威廉一行来到马厩附近时，王后陛下的老祖宗正扒在围栏旁边，全神贯注地往里面看，脸蛋上满是亢奋的潮红，连身后有人来了都没发现。
当几名恐怖骑士离去后，威廉也没有打扰玛姬的观察，而是好奇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随后便被看到的画面“辣”了一下，略显痛苦地挤了挤眼睛。
无它，在马厩后面单独拉出的围栏里，某头模样极为熟悉的梦魇，正同样全神贯注地在“干活”。
威廉粗略地扫了扫旁边的“活”们，点算了一下具体的数量后，发现今天它还真是干了不少“活”，少说也得快二十回了……
精力旺盛、体格雄健、快速恢复、繁衍族群……
想了想大种魇的特质，威廉无语地咧了咧嘴，果然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作为从冥土而来的纯血梦魇，大种魇的最大的价值甚至都不是骑乘，而是“创造”大量二代梦魇的能力。
一匹母马需要11个月才能产下马驹，但马驹六个月就能断奶，一岁半之后就可以进行训练以及再次配种，两岁多一些的马已经能够骑乘作战了。
破晓领现存的适龄母马数量在五百头以上，而且还在通过金娑罗商会不断买进，数量破千是迟早的事。
那么按照大种魇目前“干活”的频率，恐怕用不了三年，这家伙就能以一马之力创造一个二代梦魇的族群出来，大量二代梦魇还能和普通马匹产下三代梦魇。
而哪怕是三代梦魇，价格都在三十金戈德以上，二代梦魇更是一百起步，适龄且能繁育的公马更是三倍不止。
如果威廉足够佛系的话，光靠卖大种魇的子子孙孙，都能做到年入数万金戈德，在二代梦魇成年后，这个数量甚至能飙升到二十万以上。
哪怕市面上梦魇的数量增多，导致价格会下跌不少，赚到的钱仍然足以带着整个领地的人吃香喝辣……
说到吃香喝辣……啧！女妖精果然是个小辣鸡，赚钱的能力还没有一匹大种魇强！
威廉的脸上闪过一抹古怪的神色。
什么破炼金实验室，研究出来的产品还得建工坊盖生产线，人家大种魇自带生产线，只要每隔十分钟哆嗦一下就行了。
话说回来，就算是血脉已经弱化的三代梦魇，放到市面上也是难得的抢手货，安德烈娅研发出来的什么“特产”，还真不一定卖得过大种魇的子子孙孙……
在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后，威廉看着“生产线”的表情恢复了平静，甚至忍耐着略微辣眼睛的场面，站在玛姬背后一起看了起来，并在心里默默地开始查数。
一百金、二百金、三百金……
不对，按公母别对半儿开的话，应该是一百金、四百金、五百金、八百金……
啧！这赚钱的速度也太慢了吧！为什么这货每次都要十分钟啊！
在赚到了一千三百金的时候，看着得意地仰天长嘶的大种魇，威廉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这不行啊，一个小时才赚一千两百金，得想办法把频率给它提上来啊！如果时长能缩短到原来一半儿的话，那一小时不就能赚两千四了么？
唔……我得去问问小富婆，有没有这方面的魔药卖，到时候给它的饲料里多拌点儿，争取一小时能赚一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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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四更，嗷呜~
第501章 我看好你！你一定能解答这个问题！
“嗯？你脑海里的数字是什么意思？还有，我怎么觉得你对小黑有些不怀好意？”
听着身边响起的询问声，威廉眼眉一挑，知道是因为赚了钱太过激动，没能控制住心里的想法，导致和他“心意相通”的玛姬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啧！这可不能让她知道，万一让她明白自己准备给小黑下药，搞不好会影响自己赚钱……小黑布种天下的进度。
想到这里时，威廉眼珠转了转，主动岔开话题道：
“不用在意那些数字，它们没什么特别的，小黑最近身体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吗？”
“它身体很好啊，为什么撑不住？对了，小黑其实是我的叫法，它其实有名字的，叫做……”
威廉一脸淡然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不过转眼就在脑子里删掉了这个名字，还是小黑好，至于什么叽里呱啦的破名字，还是能少记一个就少记一个吧！
似乎想起了某些不大开心的过往，威廉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嫌弃的神色。
在奥法大陆的人类国家中，为了避免和别人撞名，贵族们的名字有不少都起的很长，什么亚力克西斯、弗洛里亚诺、阿尔博莱达……甚至还有叫阿鲁阿巴雷纳之类的六字、甚至七字名。
而这还只是单纯的名字，有些人甚至还会把领地名、家族先祖、以及自己的事迹都塞进名字里。
一开始倒也还说得过去，但后来这个习惯普及后，很多人没什么值得夸耀的事，也要附庸风雅一把，什么屁大点儿的玩意都要往里加，美其名曰贵族传承，问题是你在正式场合要是喊不全，他还多半要生气。
譬如多萨堡被干掉的前任领主，就叫叉叉叉·多萨·狗头人威慑者·XXX……估计是曾经带队剿灭过狗头人盗匪，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取进了名字里……
唔……话说，如果凡金斯家也这么取名的话，那我该叫什么名字？威廉·破晓·玫兰妮威慑者·梦魇配种大师·软饭专家·凡金斯？
“梦魇？配种大师？你准备对夏尔做什么？”
听到耳边满是警惕之意的声音，威廉忍不住再次啧了一声。
因为尸骸大君造的孽，自己和这位老祖宗的灵魂被调成了“同一频段”，如果离得远点儿还好，一旦离近了就总是“串号”，需要全神贯注才能勉强屏蔽掉。
啧，思想稍微一滑坡就被人听到，实在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啊……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还能不能有点儿个人隐私了？
“‘个人隐私’？那是什么东西？”
玛姬·艾薇儿的老祖宗·曾经的五阶强者·现在威廉肚子里的蛔虫·法兰，疑惑地道：
“对了，我还没问呢？你为什么会来我们的驻地，是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吗？”
“……(￢_￢)”
“哦，我知道了”
玛姬想了想后，继续开口追问道：
“她提前离开了，还没告诉你离开的路线，那你准备去哪儿追？”
“……?_?”
玛姬恍然大悟，惊讶地道：“原来是这样……真没想到，你居然连这个都能猜得出来，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
在一番“加密通话”过后，威廉虽然嘴都没张，玛姬却已经知道了他近乎全部的打算，正面带赞许之色地连连点头，显然对他的一连串安排相当看好。
行8……威廉舔了舔嘴唇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没了一部分隐私，但能省点儿口水貌似也不错。
在“交待”完对【亡骸骑士团】的安排之后，威廉正准备转身离去，身后却传来了玛姬好奇的询问声。
“对了，你追上她之后，准备怎么让她同意你跟着？既然她是悄悄离开的，那……”
问到这里时，仿佛接收到了什么限制级的东西，玛姬连忙堵住耳朵转身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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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快停下！不要再想了！这个我不想知道啊！”
啧，区区一点小场面，居然就顶不住了，你对得起你丰富的H段子储备吗？
鄙夷地看了一眼虚假的老司姬后，威廉怀揣着日入十万的梦想，离开【亡骸骑士团】的驻地，赶去知识教会拜访了一下小富婆，提出了用频率换时间的特殊需求。
在听懂了威廉到底想要什么东西后，卡丽娜的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对于还在沉溺爱情文学的纯情少女来说，这方面的内容实在是有点超纲。
“你……你要那种东西干什么？”
小富婆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用眼睛往威廉的下半身瞟，神色略显慌乱地劝道：
“你……你要冷静呀，那方面……那方面的事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多少也知道一点，那个……总之和频率的关系应该不大的，而且……”
那个你妹！频率你妹！而且你妹！
威廉翻了个白眼道：“你想哪儿去了？我是弄到了一些纯血的梦魇，准备配一批二三代的混血马出来，给破晓领加个进项。”
“啊？原来不是给你……额……所以……所以你要的是【速效繁育剂】？”
嗯？这么说还真有这玩意！
威廉闻言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道：
“对对，应该就是那东西了，你们金娑罗商会有没有存货？有的话给我来两桶！”
两桶！
听到威廉的要求后，小富婆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太多啦！那东西的效力很强，一小瓶就能撑一个月的，一大桶下去都能起效好几百年了。”
几百年？那敢情好啊！
威廉眼前一亮道：“没事儿，反正梦魇的寿命长得很，活个几百年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先给他灌上两百年份儿的再说。”
“……”
两百年……
在卡丽娜为某只大种魇的命运哀叹时，威廉仿佛想起了什么，面色严肃地开口询问道：
“对了，寿命长的生物，繁衍能力应该都不强吧？一般要和母马XXOO多少次，才能保证产下一胎二代梦魇？”
“……”
你……你就算表情再严肃，这也不是个适合对女孩子讲的话题啊！
听清威廉的问题后，卡丽娜的脸顿时红上加红，两手用力揪着白裙的衣角，神色羞恼地道：
“讨厌！你……这种问题你为什么要问我啊？”
第502章 异常的态度
“不问你还能问谁？”
威廉奇道：“你是知识教会的诵经人啊，在我认识的人里面，唯一可能懂怎么配种的不就是你了吗？
“……”
被他理所当然的表情堵得够呛，卡丽娜的脸顿时难受地皱了起来。谢谢你的信任，但我真的求你了！能不能别跟我讨论这种事儿啊！人家还没过结婚呢！
看着小富婆一脸的憋屈之色，威廉顿时微微皱眉，有些失望地道：
“身为最博学的知识教会诵经人，你怎么连这个都？……唉……算了。”
他的话没有说全，但里面的意思溢于言表，为了不给自家教会“全知”的名声抹黑，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卡丽娜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咬着牙低头喃喃道：
“梦……梦魇的繁衍确实比较困难，不太可能一次就……就成功，一般……一般需要……二……”
小富婆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已经声若蚊蝇，尤其是最关键的配种数据问题，更是细弱得微不可闻，以威廉的耳力都没能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
看来逗过头了啊……
面对随时有可能原地爆炸的小富婆，威廉搔了搔后脑勺，随后便开始环顾四周，观察了一下卡丽娜的房间，试图找点儿什么由头换换话题。
当看到角落里那堆封面可疑的图书后，威廉猛地想起了楼上的二百五教皇，随后转过头有些好奇地问道：
“卡丽娜，你楼上那个二……那位敲钟人老大爷呢？”
“啊？他之前说是要出远门，已经走很久了，不过前几天应该是回来一次，好像是进屋里拿了点儿东西，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没回来就好啊，有一个悬在头上的女教皇就已经够麻烦了，再来个深不可测的老怪物，那可真是太难顶了，说道女教皇……
“对了。”
威廉转过身看向小富婆，面色平静地道：“离你老师给出的三个月期限，虽然还有一段时间，不过我正好要往北境去一趟，你要不要这次就跟我一起走，提前离开法兰？”
卡丽娜闻言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脸上红晕逐渐消退，神色微微黯淡地道：
“嗯……好啊，毕竟老师那边……我能提前一些离开也好，那你等等我呀，我这就把教会的事务处理一下，明天上午就能出发。
对了，财富教会已经知道了老师难以抽身，新的执事还有几个月就要到了，据说是个很麻烦的家伙，待人比较苛刻，到时候如果我和老师没能……没能……”
小富婆“没能”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把那种可能说下去，转而微微躬身道：
“总之，我希望你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照顾一下金娑罗商会的人，她们都是老师的朋友，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叔叔阿姨，即使我不在了，也希望她们能过得好一点。”
看着小富婆微带迷茫的神情，威廉瞬间便读懂了她话中的“潜台词”。
她说的不在，明显并不仅仅指的是离开法兰，还包括了其它可能性，譬如最后她没能成功逃脱，被知识教会的女教皇夺走了肉体……
“放心吧，我和金娑罗商会的合作这么紧密，自然会照顾他们的。”
先点头应下她的请求，威廉在沉吟了一会儿后，对情绪仍旧有些低落的小富婆道：
“放心吧，我和你老师之间可是有着约定，你老师在未来的时候，要帮我消耗那位教皇大人的大量体力，我则要全力以赴保住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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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死国之门的事情，那位教皇大人需要留在这里镇守，不会轻易离开法兰，只要你能顺利离开，最起码在半年之内都是安全的。”
那就希望如此吧。
听到威廉的安慰后，小富婆勉强笑了笑，让人把威廉送走后，便集结了知识教会的一应成员，准备定一下她离开之后的章程。
随着一连串的事情被安排下去，知识教会的人们也察觉出了不对，曾带着威廉闯进二百五教皇屋里的女登记员先站了出来，有些好奇地开口询问道：
“卡丽娜大人，您这是要出远门吗？”
出远门？确实是远门啊，都要离开法兰了……
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小富婆的脸上隐隐有些不舍。
这次离开不比平日，即使再顺利估计也要好多年都回不来。如果不顺利的话，倒是可能很快就会回来，但那时候回来的人，恐怕就不一定是我了……
想到这里时，卡丽娜叹了口气，神色平静地回答道：
“嗯，确实要出一趟远门，准备出去外面做些事情，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所以这些事要先安排一下。”
听到她的话后，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随后有人站出来，迟疑地道：
“卡丽娜大人，您要不还是等一等？您这次离开得太突然了，新的负责人段时间内怕是赶不过来，那教会在法兰的事务就没人拍板了啊？”
“没关系，不会出问题的。”
小富婆摇了摇头道：“就算真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你们也可以去找破晓领的领主，看在我们过往的支持上，只要不是太艰难的事，他应该都会伸手帮忙的。”
站出来的人咬了咬牙，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卡丽娜不容置疑的表情，最终还是叹口气退了回去，女登记员则好似想起了什么，投向她的目光里满是为难，似乎想说什么话，但却又不怎么好开口。
怎么回事？他们的反应怎么……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女登记员，小富婆顿时皱起了眉头，教会里最近都没什么大事，甚至因为各地的动乱，事情反而要比平时还少得多，为什还要开口挽留我？
察觉到异常的卡丽娜环视了一下周围，在近一成的人脸上都看到了为难的神色，而这些人全都不是普通的信徒，而是位于从下往上数，位于第四职阶的神官和牧师们。
就在她准备开口询问时，女登记员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神情有些焦急地道：
“卡丽娜大人，您……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第503章 全知石板
在小富婆疑惑的眼神中，女登记员吞吞吐吐地道：
“因为，因为您是法兰这边唯一的诵经人，如果您不在的话，我们万一有什么需要查录或登载的书卷，没了您的话就没人请示了啊！”
“……”
卡丽娜即使看出了女登记员话里有话，但还是被她离谱的借口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教会里最懒的就是你了好不好？干正经事的时候根本找不到人，每天都趴在登记处睡大觉，这么一个大懒虫居然用工作当借口，听起来实在是违和感满满。
“你……你还笑！”
注意到了小富婆翘起的嘴角，女登记员急得猛跺了一下脚，以近乎哀求的态度低声道：
“别走！信我！你再……你再考虑一下啊！”
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女登记员，卡丽娜皱了皱眉后突然间神色一变，仿佛明白了什么，直接取出法杖用力地敲在地上，磕碎了顶端一枚玻璃似的透明晶体。
属于【短途闪现术】的微弱光芒亮起，这道卡梅隆老头提前提前存好的挪移类奥术，能够暂时破开身周的空间，将她挪移出五百码左右的距离，算是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底牌。
然而随着一阵古怪的刮擦声，【短途闪现术】的光芒乍现即逝，本应被挪移走的小富婆纹丝未动，依旧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竟连半步都没有动过。
完了……
听着身后有几分熟悉的脚步声，嗅着空气中逐渐弥散开来的，那属于老旧书籍的陈朽气息，卡丽娜伸手摩挲了一下卡梅隆老头的指环，随后便面色苍白地闭上了眼睛。
一位五官和小富婆十分相似，却又有着细微区别的女人踱到了她的身后，光看脸的话，简直就像是她的姐姐或妹妹步入中年后的样子。
不过即使样貌的区别不大，但两个人的气质却完全迥异，像是两种瓣叶极为近似的花朵，虽然外貌极为相像，但实质上的差异简直天差地别。
小富婆纯净文雅，像是开在园中的白色月季，俯身可就而温和亲人；来人则妩媚狂野，似是种在悬边的带刺玫瑰，即使能冒着生命危险将她摘下，也要被刺得满手是伤。
在见到这名玫瑰一样的女人后，众人或纷纷惊或喜地开始行礼，神情恭顺地低声问候道：“教皇大人安好。”
“嗯，辛苦你们了。”
吉娜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随后伸出手掌轻轻覆在了卡丽娜的脸上，平淡的神情中漾起一抹赞赏之色。
“教皇大人。”
感受着脸上的手掌，小富婆睁开阖上的眼睛，咬了咬牙后微微躬身道：
“既然您已经回来了，那我的老师他是不是也回来了，他……他现在还好吗？”
“他应该还好吧，不过我其实还没有‘回来’呢。”
女教皇摇了摇头，伸出另一只手在小富婆的面前摊开，白净的手掌上骤然泛起一抹泥土的黄se，这黄泥般的颜色一路向上，沿着掌心、手腕、手肘，很快便染黄了她的上半身。
女教皇仿佛泥人一样的身体上，缓缓浮现出了大量古怪的刻痕，这些跃动不止的痕迹，仿佛是某种古老且神秘的特殊文字，扭曲、纠缠、拼接……每时每刻都在缓慢地移动着，促成大量奇奇怪怪的笔划，看上去诡异而骇人。
看着女教皇身上的诡异纹路，卡丽娜想了想后，神情惊讶地道：
“这是……那第十三张古卷……【黄泥石板】？”
“是的呀。”
女教皇的心情好像很不错，她端详着小富婆文静的脸蛋，点点头微笑了一下。
虽然她的嘴唇并没有动，但卡丽娜的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属于女教皇俏皮的声音。
“卡丽娜，我记得你在拿到【斑羊古卷】的时候，问过我【黄泥石板】到底有什么能力。我当时的回答是，等你快当上教皇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黄泥石板】的秘密。”
说到这里时，女教皇不禁莞尔一笑。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
小富婆苦涩地翘了翘嘴角，神情无奈地道：
“但我现在不想知道了啊……”
听到小富婆的话后，女教皇不由得嘴角微翘，仿佛回到了少女的年纪，只见微微偏了偏脑袋，竟俏皮地朝卡丽娜眨了眨眼睛，分外开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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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呀，我和那个花心的老东西可不一样，是个会严格遵守诺言的人呢。”
女教皇抓着小富婆有些僵硬的手，搭在自己两手间轻轻握了握，笑着解释道：
“卡丽娜呀，你知道吗？初代教皇制作的十三张古卷，其实是一套完整的东西，源自一件被打碎的神器【全知石板】。
三张羊皮卷能探查某人的生命轨迹、三张莎草纸卷复写与其相关典籍和记载、三张贝叶棕卷则能重现所有与其相关的场景，再配上能承载并演化知识的黄泥石板……你现在明白这东西的作用了吗？”
感受了一下女教皇石头一样冰冷的手，小富婆叹了口气道：
“教皇大人，原本我不一定能明白，但您已经亲自把答案展现了一下，我再笨也已经懂了……【黄泥石板】的能力，是通过古卷完善相关的所有信息，完美地演化出一个生命吧？”
“答对啦！”
女教皇微微一笑，松开了卡丽娜的手掌，娇俏的面庞上漾起了一抹得意之色。
“卡梅隆那个笨蛋，以为哄住了我的本体就能一直拖住我，保护你的安全，但即使他是在命运序列上走得最远的几个人，终究也还是人类，并没有资格涉足神明的领域。
而【黄泥石板】和其它古卷不同，是用神器碎片打造出来的物品，卡梅隆窥探命运的能力，根本无法看透这东西的轨迹，自然也就预料不到有【黄泥石板】参与的事。”
小富婆闻言苦涩地点了点头，明白老师还是和过去一样，再次在某位强得可怕的师娘身上翻了车。
而在瞥了一眼周围的场景后，她惊讶地发现，大家虽然都还站着，但身体却好像石雕一样，完全做不出任何动作，彻底地凝固在了某个时刻当中。
从卡丽娜的角度望去，正好能看见女登记员的侧脸。保持着低头行礼姿势的她，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半弯不弯的腰肢也停在了即将支起的瞬间，似乎下一秒就要开口替自己求情似的。
在沉默了几秒钟后，卡丽娜转过头，一脸求恳地道：
“吉娜大人，您能不能……”
“我明白你在担忧什么，放心，我是不会处罚她的。”
女教皇摆手打断了她，神色极为诚恳地道：
“卡丽娜，你不要老是把我当做敌人呀！
你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你身体的每一寸血肉，都是我生命的延续。等本体彻底死亡后，你还要接纳她的灵魂，一起成为下一任的知识教皇……
所以这个懒散的小家伙对你好，那就等于是在对我好啊！我不仅不会怪她，甚至还要重重地奖励她！”
——————
今天先三张，捂脸……改太多次了没写完第四章，今天四更补上。
第504章 平胸的作用
“……”
听到女教皇的说辞后，小富婆咬了咬嘴唇，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从道理上来讲，教皇大人的说法其实没有错，自己的身体，从一开始就是她的一部分。
凡是和身体绑定的能力，自己的身上几乎都有一份，甚至连教皇专属的神恩和加护都没落下，这等于连知识之神都已经认可了，自己就是吉娜大人的一部分，但是……
卡丽娜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
“教皇大人，我……我是我自己，即使我的身体源于你的血肉，但我的灵魂终究是自己的，我……”
“不，你想错了呀。”
女教皇拉着卡丽娜的手，一起往教会后方的教皇厅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神色温和地问道：
“卡丽娜，你一向是个好学的孩子，我想知道，二代教皇大人写的那本【灵魂法则】你有没有读过？如果读过的话，对那本书的内容你是怎么看的？”
说这番话时，女教皇的面色相当和蔼，完全不像是一名准备夺人身体的恶徒，一举手一投足间，也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暴躁和偏激，给人一种慈和且庄重的感觉。
那端庄而亲切的神情，简直完美符合了信众们对于教皇的期待，和卡梅隆老头面前的小女人模样更是判若两人，尽显一教之皇的风采。
即使自己的存在将要被彻底抹杀，但见到女教皇的这副模样后，卡丽娜看向她的眼神中，还是闪过了一抹浓厚的濡慕之情。
这才是我敬仰的那个教皇大人啊……可是……可是……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按下心中对于死亡的恐惧，尽量平静地回答道：
“教皇大人，那本书我有读过，里面不仅详实地阐述灵魂了的特质，还写明了其存在的意义与方式，是一部非常伟大的著作。”
“很好。”
女教皇微微一笑，随手推开了教皇厅的门，拉着小富婆走了进去。
“那你还记得第二卷的开篇语吗？背一下给我听听吧。”
卡丽娜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她，想问问为什么。但在接触到女教皇眼中的光彩后，并没有抗拒这个要求，而是缓缓点了点头，开口背诵道：
“肉体只是躯壳，灵魂才是本我，而二者之间的联系，却又远比我们想象得更为紧密，没有肉体的灵魂无所依托，没有灵魂的肉体无法成长……”
“好了，背到这里就可以了。”
女教皇摆手打断了她，拉着卡丽娜走到了属于教皇的座位旁边，朝着那张模样朴实无华，但意义却无比巨大的椅子指了指。
“坐上去吧。”
吃了一惊的小富婆连连摆手，微带惶恐之色地道：
“这……教皇大人，这是您的位置啊，我只是一个诵经人，怎么有坐上去的资格？”
“坐吧，没关系，毕竟这也是你的椅子。”
女教皇摆了摆手，卡丽娜便突然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自动自觉地迈开了步子，仿佛唤起了某种来自身体的记忆一样，以极为娴熟的姿势坐了上去。
女教皇满意地笑了笑，随后轻拈长袍的下摆，侧身坐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她侧身搂住小富婆纤细的腰肢，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声地道：
“没有灵魂的肉体，是没有办法继续成长的。所以为了让另一个我成长到现在的模样，那就必须在年幼的肉体中填入一枚灵魂。
但肉体可是一个人除了记忆之外，最为私密的东西，我又怎么能容忍其它人的灵魂，贸然进入我的肉体呢？”
说道这里时，她停下来笑了笑，对似乎若有所悟的小富婆道：
“卡丽娜，你不光肉体源自于我，甚至连你的灵魂也是从我灵魂上剥下来的碎片，只不过被抹去了所有的记忆和知识，再经过大量纯净的灵魂能量浇灌，这才成长为了现在的模样……
或许，你确实有着名为自我的意识，但你的灵魂，实质上还是我的灵魂”
听完了她的解释后，小富婆的眼神中满是迷茫地道：“我……我连灵魂也是你的一部分？”
“对。”
女教皇把卡丽娜搂在怀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道：
“所以你并不需要畏惧我，更没必要敌视我。
从灵魂到肉体，你我完全同根同源，我们之间的关系比双胞胎还要亲密无数倍，从一开始便是一体的，只是曾经暂时分开了而已。”
听完这番话后，小富婆似乎有些被她说服了，原本绷得紧紧的身体不再僵硬，缓缓软倒在了女教皇的怀里，甚至连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不再抗拒。
然而当她完全倚进女教皇的怀里，接触到某两个温软的物体后，却猛然间惊醒了过来。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
快速地伸出手在自己身前摸了摸，在察觉到那令人心酸的区别后，小富婆头一次没有因为这方面感到沮丧，反而像存在的价值得到了肯定似的，一脸振奋地摇了摇头道：。
“教皇大人！不对！我们之间的区别明明大得很！
不管年龄还是性格、实力还是……还是那方面，总之我是我自己！我不是你的一部分！”
见到她会被404的动作后，女教皇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有些啼笑皆非地道：
“别揉了，那只是肉体上的小小差异而已，就算是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因为饮食习惯和作息，年纪，经历等区别，也不可能发育得完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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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性格，你在被剥离的时候，就已经被抹去了知识和记忆，重新成为了一张白纸，所有的性格都是后天养成的。
而我在失去了你之后，灵魂也变得没有之前稳定，有时还会失去控制情绪的能力，这么多年下来，性格也难免会受到影响，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灵魂就不再相同……”
看着重新变得沮丧的小富婆，女教皇语重心长地道：
“卡丽娜，不要再找借口了，你自始至终都是我的一部分，我们始终是一体的，早晚都会再次合二为一。
你放心，我也并不准备杀死你的灵魂，在被剥离出这具身体后，你的灵魂会重新填进我的灵魂里，彻底地与我融为一体，找回真正的你自己。”
“找回……真正的我自己？”
第505章 原来还是我的锅
“对。”
女教皇点了点头，在小富婆迷茫的目光中，拉过她的手掌，往上面放了一本厚厚的书册。
“这是只有教皇才有资格催动的神器，你可以用它来攻击我试试看，因为我们同出一源，所以你虽然能够启动它，但即使我不做任何抵抗，它的能力也不会生效，因为我们是真正的一体同源。”
“……”
卡丽娜下意识地接过手中的书册，懵懵懂懂地想要打开，随后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像触了电一样猛然丢开，一脸警惕地道：
“吉娜大人！这是只有教皇能用的神器，如果我这么做了，不会被伤害到灵魂，进而失去肉体吧？”
“……”
看着像普通书册一样落在地上的【智慧密卷】，女教皇叹了口气，弯腰将书捡起放在椅子上，神情有些伤心地道：
“卡丽娜，为什么你还是在防备我呢？我这么做只是为了给你一个答案，并不是为了伤害你啊！如果我想取出你的灵魂，随时都能做得到，并不需要靠着欺骗来达到目的。”
在卡丽娜完全不相信的目光中，女教皇无奈地摇了摇头，取出一张羊皮纸卷、一张莎草纸卷、一张贝叶棕卷，在上面写下了同一个名字，随后反手塞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在三张古卷消失在她胸前后，女教皇的身体突兀地失去了人类的形态，随后缓缓一分为二。
其中一个还是女教皇原本的模样，只是颜色淡了许多，而另一部分，则变成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
满是褶皱的面孔，微微佝偻的后背，脸上挥之不去的坏笑，和一股莫名猥琐的奇怪气质。
卡丽娜看着他的样貌，惊讶地道：“老……老师？”
卡梅隆老头对她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笑容，紧接着颤巍巍地伸出了手，对准小富婆轻轻地摆了摆。
随着那干瘦手指的摆动，卡丽娜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的视野瞬间改变，周围清晰的事物瞬间失去了颜色，化为了无数明暗交替的线条，变成了只存在轮廓的奇妙世界。
而面前的女教皇和卡梅隆也失去了人类的形体，化作了两团由黄泥晾晒而成的古旧石板。
教皇厅的墙壁则变得毫无意义，再也无法阻碍她的“视线”，一“抬眼”就能把整座知识教会尽收眼底，隔着墙壁就能“观察”到大厅里那一簇簇蓬勃燃烧的灵魂之火。
“这……这是……”
卡丽娜无比震惊地环顾着四周，想要伸手揉揉自己的眼睛，却惊恐地发现自己也已经没了人类的轮廓，成了一团漂浮在半空中的火苗，而自己身体的轮廓，正委顿在身后的椅子上，好像已经死掉了一样。
“这是灵魂的视角，纯粹的灵魂就是这样观察世界的。”
随着一道分不清男女的“灵魂通话”，小富婆面前的两块黄泥石板动了动，重新合二为一，随后微微向前一倾，落到了她的“眼前”，将她的灵魂重新送回了身体之内。
重新回到身体的卡丽娜猛地睁大了眼睛，感受着抵在自己眉心的手指，唰地淌了一身的冷汗。
被冷汗浸透的白裙紧贴在她的身上，湿哒哒黏糊糊地十分难受，但小富婆已经顾不上处理身上的衣服，而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对面的女教皇，完全无法理解地道：
“你……你居然能……那你为什么之前没有这么做？还任凭我在教会里呆了这么久？”
“还不是都怪卡梅隆那个老东西！”
听到卡丽娜的问题后，女教皇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怒色，但看神情，似乎又隐隐有些钦佩。
她摸了摸小富婆的脑袋，面色古怪地道：
“你太看轻你的老师了，他虽然好色又不着调，但好歹也是命运序列仅存的几名高阶职业者，只要他不想，就绝对没有人能找的到他。
【黄泥石板】虽然能避过他的推测，但我并不能啊，所以只要我那边一动念头，他就能提前得到命运的示警，带着你远走高飞，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女教皇叹了口气道：
“比起那样的情况，我倒宁愿一直忍着，毕竟你呆在教会里，我好歹还能知道你和他的位置，如果他真的带你离开法兰，那我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说到这里时，女教皇停顿了一下，微微咬牙道：
“卡丽娜，你知道这些年我忍得多辛苦吗？只要我有一丁点儿的念头，就绝对连你的面都见不到。
我必须反复向自己保证绝不出手，甚至立下冥河誓言来约束自己，才能不惊动你的老师，成功地见你一面，而他更是自始至终都躲着我，无论我怎么做都不肯见我一面。”
只见她越说越是激动，仿佛受了什么莫大的刺激一般，原本温和沉静的气质，逐渐变得失控且癫狂，抓着小富婆的手也愈发用力，疼得卡丽娜连连皱眉。
女教皇红着眼圈儿道：
“卡丽娜，今天这个机会，我已经等了快二十年了！我甚至以为，直到我躺倒在病床上，肉体即将彻底朽灭的时候，才能见上他一面，才有和你说这些话的机会！
但不知道是神明的恩赐，还是命运的指引，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我之前在清剿吸血鬼的时候，居然意外地遇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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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教皇的情绪越发激动。
“如果是十年前见到他，我会骂他一顿，然后毫不犹豫地原谅他；
如果是五年前见到他，我会狠狠打他一顿，然后投进他的怀里；
但我遇见他的时候，离肉体彻底毁灭已经只有不到半年了，每天都在接受肉体痛苦与死亡临近的双重折磨，那时的我每分每秒都想杀了他！”
在卡丽娜无比震惊的眼神中，女教皇深吸了一口气道：
“你知道吗？我当时还以为，他是知道我就要死了，因为愧疚之前对我的背叛，准备来送死的！我差一点就直接成全了他！
但接下来我看到了他的眼睛，那里面虽然有着愧疚，但却没有悲伤和恐惧，只有尴尬和忌惮、甚至还有一些因为久别重逢而产生的小小期待。”
“……”
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女教皇看着默然无语的小富婆，微笑着问道：
“卡丽娜，告诉我，卡梅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是不是……已经失去了窥探命运的能力？”
“……”
第506章 幸福的蠢货与双倍的快乐
听到女教皇的问题后，小富婆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相当复杂的神情，某张英俊的面孔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你不否认吗？看来是了啊……”
女教皇不知道出于什么情感，戏谑地笑了笑，随后挽住小富婆的手，把她从教皇的位置上拉了起来，自己坐了上去。
“那也就是说，他是真的完全不知道这边的事喽？
呵呵，我现在是真的很想知道，当他看到我们重新合二为一后，面对全新的我时，到底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看着一脸快意的女教皇，小富婆闭了闭眼睛，彻底放弃了挣扎，转而开口恳求道：
“吉娜大人，等你夺……等你与我重新……重新合二为一之后，你能不能不要伤害卡梅隆老师？”
女教皇闻言笑了笑，拉着她坐到了自己怀里，有些疼惜地道：
“我当然不会伤害他了，虽然稍微晚了些，而且中间出了些变故，但他确实完成了对我的承诺，帮我换了一副新的身体，延续了我的生命。”
“不过，我也不会轻饶他就是了，等我们的灵魂彻底完整后，我会把他留在身边，也让他陪我二十年，每天都看着我们的脸，感受一下我这二十年里感受过的痛苦！”
小富婆抿了抿嘴唇，随着女教皇畅快的语气，她的眼前不断在闪过卡梅隆老头的脸，沉默无声的崩溃，歇斯底里的嚎啕痛哭，失去灵魂一样委顿在地……
无数种可能一一闪过，虽然她不知道卡梅隆老头到底会是什么反应，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那一定会是海潮一般能彻底将他摧毁，疼得他哭天抢地的剧烈痛苦。
想象着卡梅隆那张猥琐的老脸，被鼻涕和眼泪糊满的样子，卡丽娜突然捂住了嘴，在女教皇诧异的注视下笑了出来。
小富婆的笑声越来越大，但不知什么时候，眼角的泪水却仿佛开了闸一样，扑簌簌地往下落，她笑得越大声，泪水落下的速度也就越快，没多久便彻底变成了泣不成声的模样。
在女教皇的沉默中，卡丽娜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等她好不容易艰难地收住眼泪后，女教皇摸了摸她的头，神情微黯地开口道：
“卡丽娜，你是个好孩子，可如果不更换新的肉体，我们的本体就会彻底死去……
这么多年下来，除了那个目的之外，我也是真的很喜欢你，但我是知识教会的教皇啊，教会这些年……
唉！总之我既不想死，也不能死！如果不是没得选择，我也不愿意做这种事。”
沉吟了一会儿后，女教皇咬了咬牙道：
“这样吧，我收回之前的话，我可以放弃报复那个老东西，等我们重新合二为一后，我永远都不会再见他。
而你不是和那个小领主约好，明天上午一起离开法兰吗？到时候我可以让【黄泥石板】的化身替你走一趟，让卡梅隆以为你只是提前离开了法兰。”
面色复杂地看了看一脸惊喜的卡丽娜，女教皇叹了口气。
“该死的！看在他养了个好孩子的份上，就让他做个幸福的蠢货吧！”
……
次日上午，破晓领城门外的空地上。
威廉掂了掂手里的空间戒指，看着对面的切黑圣女，挑了挑眉毛道：
“就这？”
“那你还想要什么？”
基兰咬了咬嘴唇，面色不大好看地道：
“一百五十片龙鳞，十二颗换下来的龙牙，八项强力序列，五种军团的训练方式，还有数十种秘传剑术枪术的知识……这些换成钱，都已经能够买下一座小国了！你不要太贪心！”
听到切黑圣女的控诉，威廉知道她已经快要绷不住了，只得有些遗憾地咂了砸嘴。
他倒不是贪心，主要是上辈子和切黑圣女还算熟悉，知道这次还没把她彻底掏空，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遗憾而已。
在低头看了看基兰大腿上的纱布后，威廉歪着头想了想，一脸诚恳地开口道：
“玫兰妮居然利用你的善心，卑鄙无耻地捅了你一刀，实在是太可恶了！所以……你有没有兴趣狠狠揍她一顿？放心，只要十五枚，不，十枚龙鳞，我就帮你把她喊过来……”
“闭……闭嘴！”
听到了威廉的提议后，切黑圣女忍了又忍还是没绷住，数百年的人生中第一次骂了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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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宁可&*……%，你简直#￥@%！！！”
只见她那红润小巧的唇瓣快速开合，连珠炮一样地都出了大堆过激的词汇，看得她的部下们目瞪口呆，高个儿少年之类胆子稍小的，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不过奇怪的是，个别人的眼神反倒亮了起来，看向威廉的眼神甚至带上了一点嫉妒，似乎恨不得以身相代，亲身承受圣女大人疾言厉色的辱骂。
而威廉在犹豫了一会儿后，抬手示意基兰停一停，打断了候补圣女大人的宣泄。
他试探着开口问道：
“对玫兰妮没兴趣的话……那你有没有兴趣打我一顿？
额，我是说切磋一下，只要你教我一个小时枪术，就能和我好好地“切磋”一个小时，而且期间保证骂不还口，怎么样？有兴趣吗？”
“……”
切黑圣女畅快的神情陡然滞住，看着面前一脸诚恳的威廉，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而比威廉的提议还要离谱的是，她觉得自己甚至隐隐有那么点意动，即使要付出痛苦的教学时间，但把这个家伙踩在脚下狠狠蹂躏一顿的条件，居然莫名的有吸引力。
看出了她眼中的挣扎和犹豫，威廉顿时大喜过望。
他自然不是有什么被虐的特殊癖好，问题是只要双方都拿着枪，哪怕单纯被揍也涨熟练度啊！如果再算上约定好的教学时间，这简直就是双倍的快乐！
如果切黑圣女能定个包月套餐，那等她爽完了离开的时候，自己的【龙骑秘枪】熟练度绝对会大幅暴涨，甚至直接越过“小成”，一路混到“精通”都有可能！
“不……还是……还是算了。”
切黑圣女咬了咬牙，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儿乱。
拒绝这个离谱的提议理所当然，毕竟恶魔法典才是重头，而且自己还要准备晋升圣女的事宜，连一丝一毫的时间都不应该浪费。
但令她感到迷茫，甚至有些恐惧的是，真正让她拒绝提议的原因，似乎不是教廷的紧要事务，而是威廉那亢奋的神情，比起晋升圣女的大事，自己居然觉得不遂他的意更重要些……
我对这个混蛋的厌恶，都到了影响基本判断能力的程度了吗？
第507章 LV101
并不知道自己这辈子再次达成了“仇恨值拉满”的成就，提议被拒绝的威廉只得叹了口气，一脸遗憾地开口道：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过这个交易我可以先给你留着，以后有机会的话依然有效。”
不！绝对没有这个机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那张脸了！
看着面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基兰，威廉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放弃了让她替玫兰妮付赡养费的打算。
主要女吸血鬼的胃口并不算大，一顿饭下来吃得还没有小秃多，靠几袋子米讹人家的龙鳞，这操作实在是有点儿过分，有违自己“诚信交易”的道德准则。
唉，算你运气好，省了一笔开销。
威廉一边遗憾没能彻底把切黑圣女榨干，一边在自己的空间戒指里翻了翻，找出小富婆给的试剂瓶扔了过去。
“喏，这玩意能洗掉你肩膀上的魔纹，至于你那些部下脖子上的东西，等你恢复了力量，直接把项圈儿掰断就好了”
切黑圣女接过试剂瓶，拧开嗅了嗅后，当着威廉的面，毫不避讳地拉歪衣领，把无色透明的魔药倒了上去。
伴随着一阵木炭被浇灭似的滋滋声，基兰肩头的纹样随着水流缓缓消退，直至最后完全消失不见，露出了雪白的肤色。
切黑圣女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默默地等了一会儿，直到体内的力量已经恢复过半后，方才转身一一掰断了众人脖颈上的项圈儿，随即一声不吭地扭头就走。
解开了项圈儿众人连忙跟上，路过威廉身边时表情各异。
最早被逮住的十个人，脸上全都是浓浓的忌惮之色，灰皮精灵更是头都不敢抬，避在人群的最远处，捂着嘴快步急走，似乎生怕被威廉突然叫住，再被塞点儿什么粗粗硬硬的东西。
而被眠龙石一发放倒的人则不然，他们虽然惊讶于威廉能击败切黑圣女，但毕竟没有真的挨过揍，难免有那么一点点儿“我要是没昏过去，说不定能赢”的想法。
其中两名身量高大的虎人，看着威廉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厌恶，如果不是有命令压着的话，说不定马上就会扑过来一决生死。
看着虎人兄妹比自己大腿都粗的胳膊，威廉不禁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
为什么是虎娘，不是猫娘呢？
倒不是我种族骑士，问题杰西卡的人鱼线，已经是我审美能接受的极限了啊！这虎娘长得虽然不算差，但那八块腹肌实在是……
单一块儿拎出来，都有我半个脑袋大了，兽娘虽萌，但这个品种实在是有点儿……有点儿“兽”过头了……
威廉遗憾地叹了口气，默默目送大肥……切黑圣女一行人远去。
当她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威廉收回目光，有些疑惑地望了望知识教会的方向。
不是说好了上午的吗？这都快中午了，小富婆人呢？
就在他准备喊人去叫一趟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得得的马蹄声，只见卡丽娜换掉了平日里那身白裙子，换成了一套更耐脏些的远行装束，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小富婆的新装束简直魅力大减，灰扑扑的马裤、土黄色的厚实外套、系得严实的领口处还露出了两片防磨吸汗的内衬，头上的帽子更是缝着挡风挡尘的硬布，那叫一个全副武装。
看了看她马鞍两侧边缘处柔软的垫子，威廉有些无语地咂了咂嘴，虽然远行确实需要准备得充分些，但以职业者的强大体质，硬磨下去的话先坏的肯定是马鞍，小富婆这套准备实在是齐全得有些过头了。
而且，这家伙的身材本就堪称板上钉钉，现在又把清秀柔美的脸蛋给挡住了，怕是任谁也想不出这是个女的吧？
注意到了威廉古怪的眼神，卡丽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我……我这一身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但我也没办法啊，教会里的那些人非要让我这么出来，说是出远门不好好准备一定会后悔，我实在拒绝不了他们的好意，所以迟了点儿……。”
“没事儿，我这边也刚办完事，反正你的目的地本来就比我们更远，多准备一些也是应该的。”
虽然觉得小富婆今天有点怪，但威廉也没有多想，而是招呼了几句后就翻身上马准备出发。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调转马头的时候，衣袋里缝着的幸运硬币突然开始作妖，不仅忽冷忽热，更是好像通了电的X蛋一样动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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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货怎么又犯病了……
威廉疑惑地皱了皱眉，不过倒也没当回事儿。
自己附近没什么敌人，幸运硬币多半是又被什么脑残情况触发了，有可能是自己胯下的战马先迈了右脚，而不是先迈左脚，或者别的什么奇葩选项。
然而奇怪的是，威廉接下来几乎试过了所有“二选一”的情形，不管是先迈哪只脚，还是用哪只手攥缰绳，幸运硬币的震颤都没有停下，仍旧蹦个不停，甚至连衣服的缝线都撞开了一点儿。
这样的话……就只能是这趟出行本身有问题了。
威廉眉头紧皱，不由得有些担心艾薇儿的安全，毕竟幸运硬币的示警过于猛烈了些，路上面临的危机恐怕不小……难道是切黑圣女那头坐龙？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旁边的小富婆好像注意到了他的异常，控制着马匹踱了过来，有些好奇地道：
“怎么还不出发？你是在等什么人吗？”
威廉摇摇头，正准备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时，被缝在衣袋里的幸运硬币猛然一跳，居然直接撕破他的口袋飞了出去。
威廉面色一变，连忙伸手去抓，结果空中的幸运硬币一个诡异的翻转，奇迹般地避开了他的手掌，砸在了小富婆铁板微凸的胸口上，被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
这本是皆大欢喜的一幕，然而在卡丽娜精准的一拍之下，某些靠着垫子勉强撑出来的弧度彻底消失，真正正正成了铁板一块，规模凄惨得无以复加。
“……”
面对卡丽娜又羞又气的表情，威廉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厚着脸皮朝她摊开了手。
小富婆抿了抿嘴，随后气哼哼地拿着幸运硬币，重重地拍在了威廉摊开的手掌上。
【黄泥石板】
【圣遗物LV101】
……
————
明天继续四更……
艾玛，515的flag对大佬来说可能还好，但对我这种码字速度慢如龟爬的屑，是真的快被掏干净了……_(|3」∠)_
第508章 石板与不开心
还没等看清具体的内容，威廉便好似触电一样猛地把手缩了回来。
因为“卡丽娜”已经松开了捏住硬币的手指，威廉又主动撤手，幸运硬币便直接落在了地上。
而它似乎也完成了自己的“目的”，没有再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而是像一枚普普通通的硬币那样，在地面上弹跳了两下后，便老老实实地躺在尘土中不再动弹。
【黄泥石板】！
唯二的一百零一级圣遗物！
威廉瞳孔爆缩，连掉在地上的幸运硬币都顾不得捡，直接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面前的“卡丽娜”。
面对他审视的目光，小富婆不明所以地回望了过来，虽然装束比之前土气了不知道多少倍，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眼神依旧和过去一样灵动，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但系统是骗不了人的，最起码在这种“正经”的时候，绝对不会出错。
所以自己面前这个旅行家限定版的“卡丽娜”，肯定不是真正的小富婆，而是靠着圣遗物【黄泥石板】模拟出来的假货。
威廉避开小富婆疑惑的目光，眼神连连闪动，开始回忆有关【黄泥石板】的具体情报。
作为知识教会最有名的几件圣遗物之一，【黄泥石板】拥有承载并演化信息的能力，配合其它三种类型的知识古卷，就能够完美模拟出任何曾经存在过的智慧生命。
被它创造出来的“假货”，完全能够以假乱真，一样的肉体，一样的记忆，一样的实力，甚至如果不进行操控的话，连行事风格都会是一样的，面对事情时，做出的选择也基本相同。
譬如面前的赝品小富婆，除了实力无法继续增长，外加怎么啪都不可能生出小小富婆之外，完完全全可以当做另一个她来对待……
正因为如此，这玩意在沙雕玩家中的人气很高，被誉为最想得到的圣遗物，且没有之一，甚至号称给个神器都不换。
不过可惜的是，从始至终都没人得到过它，这东西一直被知识教会牢牢地把持在手里，由知识教会的教皇亲自持有。
而那位神秘兮兮的知识教皇，更是把这玩意的战斗能力发挥到了极限，在几次波及整个奥法大陆的“大剧情”中，完全把一个自己当成四个在用，无论战绩还是毙敌数量，都能在所有真神教会的教皇中排到前三之列。
……
所以……知识教会的女教皇回来了？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既然卡丽娜被掉了包，那女教皇是不是已经成功更换了肉体？真正的卡丽娜现在还“活着”吗？
无数的疑问接连涌上心头，威廉的脑子里不停地蹦出来一个又一个念头，又被他一个又一个否定，甚至还有一个可怕的猜想涌上心头。
自己上一次用手触碰小富婆，已经过去很久了吧？那最近和自己说话的卡丽娜……还是真的卡丽娜吗？
“怎么了？为什么不接住啊？”
看着面前有些神思不属的威廉，卡丽娜疑惑地偏了偏头，动动手指用了个零阶的【法师之手】，将掉在地上的幸运硬币重新捡了起来，放在掌心里再次递给了威廉。
看着面前摊开的白嫩手掌，威廉心中顿时五味陈杂，抬眼看了看一脸亲近之色的“卡丽娜”。
按照他上辈子的记忆，【黄泥石板】有着两种“模式”，一种是全盘接管，直接操纵制作出来的假货，好处是如果使用者能力够高的话，完全可以发挥出超过假货上限的能力。
不过那样的话，举动也难免奇怪些，在伪装身份的时候，有可能会被熟悉的人给认出来。
而另一种则是单纯的“放养”，完全不介入其中，直接让“人偶”就这么自行发挥，面对事情时，大多都能做出和真货一模一样的选择来。
甚至在被强行操纵之前，人偶会直接认为自己就是真货，拟真程度无限逼近百分之百，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分辨出其中的差异。
那么……自己面前的这个“卡丽娜”，又会是哪一种呢？
威廉无声地接过硬币，放进另一边完好的衣袋里，随后盯着小富婆的眼睛一顿猛看。
被他直勾勾地盯着，“卡丽娜”先是有些疑惑地回望，一会儿之后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再一会儿后竟然红了脸，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胸口，控制着胯下的马匹后退了两步，轻嗔薄怒的小表情见不到丝毫异常，完完全全就是卡丽娜本娜。
是第二种！看来那位知识教皇，应该是想让“卡丽娜”和我一起走，直接离开法兰以瞒过某些人。
嗯……所谓的某些人，毫无疑问只可能是卡梅隆老头，这样的话，回来的多半不是女教皇的本体，而是通过【黄泥石板】创造出来的山寨女教皇。
终于经受不住威廉审视（SQ）的目光，“卡丽娜”有些恼火地瞪了瞪他，随后将帽子上遮挡风沙的面巾放了下来，挡住了自己的脸，又把已经紧得不行的领口再次收了收。
“你老看我干什么？还走不走了啊？”
“……”
威廉点点头，收回了审视的目光后，惜字如金地吐出了一个走字，随后调转马头，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准备按照原计划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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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幸运硬币似乎也认可了他的选择，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地躺在了他的口袋里，只是色泽稍稍黯淡了些许，有些失去了生气的模样。
毫无疑问，不管知识教会那位女教皇是否成功，威廉都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最合适的选择就是装傻。
如果抛开【无界之民】的天赋，和上辈子属于大睾wan的对敌经验，他现在的实际战斗力只能在五六阶间徘徊。
可哪怕是【黄泥石板】衍生的山寨“女教皇”，也一样是货真价实的九阶，就算知道小富婆可能危在旦夕，贸然往上冲也一样是在送菜。
见威廉收回了“色眯眯”的目光，“卡丽娜”顿时松了口气，但看着威廉似乎有些落寞的背影，又忍不住追了上去，控制着坐骑走在了他的侧面，好奇地开口道：
“你怎么了？为什么好像有点不开心啊？”
第509章 赝品的遗憾
威廉侧头看了她一眼，但却并没有接茬的意思，面色反倒更阴沉了几分。
毕竟虽然能够以假乱真，可身边到底不是真的卡丽娜，而是用来迷惑自己的仿品，即使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点，也免不了这一讨厌的事实。
虽然和小富婆之间多是“一手交钱，一手白嫖”的关系，但长久的相处下来，卡丽娜一本正经又不失活力与娇俏的性格，依旧让他十分欣赏，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说相当不错。
没有办法回头打爆女教皇，救下自己的朋友，已经让威廉心里十分憋屈了，现在自然没有心情再花力气应付一个假货。
被他压抑的神情吓了一跳，“卡丽娜”咬了咬嘴唇，有些惴惴不安地牵了牵威廉的衣角，小声道：
“怎么了？是我迟到惹你生气了吗？对不起啦，我实在拒绝不了教会里大家的好意，不过就这一次，我保证这一路上都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
听到她小心翼翼地赔礼道歉，威廉的心中反倒愈发烦躁，极少见地甩了脸，动作有些粗暴地将衣角从她手里扯出来，冷冷地盯了她一眼后，面色冷淡地道：
“我没有生气，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
骗人，你绝对是生气了，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嘛！
“卡丽娜”有些委屈地撅了噘嘴，很想再说些什么解释一下。
但她已经看出了威廉心情十分不好，咬了咬嘴唇后还是没能开口，只乖巧地点了点头，满脸委屈地控制着马匹落后了一点，尽量不再去烦他。
“……”
你特么……一脸受气包女主遇见负心男的小模样，真是……
威廉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虽然明知道这家伙只是个赝品，这些反应只不过是【黄泥石板】的表演而已，但看着小富婆委屈的小表情，他还是没能忍住出言补了一句：
“我真的不是在怪你，只是发生了一件……嗯，一件让我很不开心的事，但却没什么改变的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让我有些恼火而已，并不是在针对你。”
“卡丽娜”闻言松了口气，小脸儿上委屈的神情瞬间消散一空，甚至都没有埋怨威廉用她撒气的行为，而是一脸关心地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可以帮你的呀。”
你帮我？你个假货能帮我个屁啊！
听到小富婆的话后，威廉看着她的表情愈发不善。
我就是因为救不了你才会闹心的，还帮我？你这不是给我添堵么！
……
对于威廉来说，“卡丽娜”的关心简直精准地踩了雷，毕竟她是个“如假包换”的赝品，所有的一切都是对小富婆性格的复刻，“卡丽娜”表现得越是够朋友，威廉心中的负罪感便越是强烈。
他不爽地瞪了“卡丽娜”一眼，将胯下的战马往远处拉了拉。
“帮我？先顾好你自己吧！你连自己的事都搞不定呢，还帮我？”
无端被骂的“卡丽娜”有些委屈，但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还是凑了过去，拍了拍胸脯表情真挚地道：
“就算我帮不了你，还有卡梅隆老师啊！他可是命运序列的七阶职业者，如果命运教会没有被知识教会灭掉的话，少说也是个大司牧，甚至当个枢机主教都有可能呢，我可以求他帮你呀！”
啧！拉倒吧你可，卡梅隆老头八成还被蒙在鼓里，一天天被女教皇榨得欲仙欲死呢，他自己都得等着人救，还来帮我……
那家伙偷偷打个“电话”报信，都得在“兵器”上涂安眠魔药，把女教皇弄睡了才敢动弹，指望得上他才怪！
问题最重要的是人还没看住，被女教皇把【黄泥石板】放了回来，害得你的本体都遭了殃，那色老头子不坏事儿就不错了。
看到了威廉脸上不屑的神情，“卡丽娜”顿时有点急了。
她有些不满地噘起了嘴巴，扯住威廉的衣服，清秀的小脸上满是不高兴地道：
“卡梅隆老师虽然好色、贪财、小气、还……总之虽然他有很多问题，但人还是靠得住的啊！
当年因为不忍心看我出事，都敢直接从教皇大人手里把我带走……他是个好人！而且还很厉害，一定会帮你的！”
发现她似乎有没完没了的架势，威廉只得点头认可了她的说法。
而见威廉承认了自己的说法后，“卡丽娜”开心地笑了笑，随后拉着他继续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那你倒是说事情啊，我们是朋友不是么？你都愿意担这么大的风险帮我了，我也一定会帮你的呀！”
听到“卡丽娜”的话后，威廉转头看了看一脸诚恳的她，被弄得有一点点小感动，便没有随便找个理由堵住她的嘴，而是眼神复杂地开口问道：
“卡丽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现在已经被那位教皇抓住了，而我却没有去救你，你会不会怪我不够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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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丽娜”闻言愣了愣，小脸上的神情瞬间黯淡了下来，强笑道：
“你……你怎么会想这种问题啊，怪吓人的，我现在不是都已经……”
“我都说了，是如果！”
威廉勒住了自己身下的战马，并探臂过去同样勒住了“卡丽娜”身下的马匹，面色认真且微带愧疚地道：
“如果我因为忌惮那位教皇，没有尝试救你就放弃了，你会怨我吗？”
“……”
“应该……应该会吧……”
被威廉认真的表情弄得有些发慌，“卡丽娜”想了想后继续说道：
“我肯定会怨你的啊，我虽然知道你也没有办法，但肯定多少会迁怒一点点，保证只是一点点啊！毕竟……毕竟我也不是你的什么人，怎么能要求你为我拼上性命呢。”
“谢谢，我知道了。”
威廉长吁了一口气，阖上了眼睛不再说话，而小富婆的话匣子却没有停下来。
在仔细设想了一下那样的场景后，“卡丽娜”眼神有些迷茫地补充道：
“威廉，我仔细想了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比起害怕、埋怨、不甘什么的，我更多的应该是遗憾吧？”
第510章 真理挑战
看着威廉投过来的眼神，“卡丽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腼腆地倾诉道：
“可能是老师太宠我了吧，导致我从小就很怕痛，还特别怕死，胆子也不算多大……不过我怕死真的不是因为疼，我只是还没有活够呢。
我读过的书里，有好多好多有意思的地方，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去亲眼看一看那些奇妙的景色。”
大概是因为很少出远门，“卡丽娜”的神情明显有些亢奋，拉着威廉喋喋不休地啰嗦道：
“威廉！你知道吗？精灵之森里有一株五百米高的大树桩！是被某位神明出手截断的！据说这株树完好的时候，能直接顺着它爬到自然之神的神国……
瓦雷娜阿姨的沙漠王国，真的整个建立在一座沙山上……奥术帝国有一座古代奥术师搭建的天空城……七海之底有海族用贝壳和珊瑚一点点砌成的巨大神殿，还有能够随着海底洋流移动的建筑群……”
“我……我是不是太激动了？”
注意到威廉一直沉默不语，小富婆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衣角，随后低下头眼带憧憬地道：
“虽然离开商会的叔叔阿姨和教会里的大家很舍不得，但我其实……还是有一点小期待啦！我这辈子还没有离开过法兰呢，这次能出去看看真的很开心。
我连路线都已经计划好了，第一个目的地就是草原！听说在下大雪的时候，登上北境长城的最高处，就有机会见到冰雪女神的陵寝，甚至有机会得到她的祝福……”
见到威廉微微翘起的嘴角，“卡丽娜”有些羞怒地道：“别笑我啊，我知道相信这种离谱的传说是有点天真，但我只是想着试试看而已，反正就算是假的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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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那不是传说。”
威廉温和地笑了笑，神色平静地道：
“冰雪女神的陵寝，确实在北境草原和神圣帝国交界的群山之间，只不过现在还进不去而已，等以后她的坟墓被打开了，我可以带你进去一趟，把她从棺材里挖出来晒晒太阳。”
“噗呲”
看见威廉认真的模样，“卡丽娜”忍不住笑了出来，一脸揶揄地道：
“胡吹大气！就算传说是真的，你敢去挖她的坟？不要命啦！”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跟她上辈子有深仇大恨来着。”
威廉笑了笑，朝着她伸出了手，小拇指微微翘起。
“总之她这个太阳是晒定了，不信就来打个赌，早晚有一天，我会带着你去她坟头上掘一次！”
“幼稚！”
“卡丽娜”忍俊不禁地笑了笑，但还是学着威廉的模样，伸出右手小指轻轻地挂了上去。
“说话算话哦！骗人的是小……”
【黄泥石板】
【圣遗物LV101】
【圣徒：真理追寻者安】
【特技（唯一）：真理即吾命，吾不贪财、吾不恋色、吾不惧力，吾不畏神，吾唯愿得窥真理，亦只会遵循真理】
【战技（唯一）：真名演化，当与写有智慧生物真名的三类“知识古卷”依次接触，只要能够支付同等或更高阶的力量，便能塑造出完全相同的存在】
【当前演化个体数量：1/1】
【作为知识之神最为钟爱的选民，安是唯一一个死后放弃进入神国，主动选择进入冥土的教皇。
这个男人在弥留之际，拒绝了能够增加寿命的魔药，也拒绝了成为英灵继续活下去，甚至还拒绝了知识之神的邀请，只留下了一句满是期待的话语，便微笑着主动跨入了冥河。
“没有什么是比未知更美妙的事了。”
对于这个纯粹的男人来说，权利、财富、家庭、甚至连对信仰的虔诚，都比不上路边一朵从没见过的小小野花，比起永恒的生命和幸福的神国，他更想去看看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在挽留他失败后，伟大的知识之神曾经叹息过，和自己相比，或许安才更能配得上知识之神的神位。
为了纪念这个男人，知识之神将他留下的所有手稿收走，化为十二张材质各异的纸卷，并用神器【全知石板】的碎片压好，托在了自己神像的手中，最终形成了这套功效强大无比的圣遗物……】
无暇细看那位安教皇求知的一生，威廉尾指稍稍用力，将“卡丽娜”的手拉过来一把攥住，凝视着她的眼睛，神情严肃地道：
“安，对么？和我聊聊吧，我掌握着你还不知道的真理！”
被他拉住手的“卡丽娜”先是有些害羞，试图挣脱威廉的手掌，然而在听到他莫名奇妙的话后，脸上属于小富婆的神情突然消失不见，整个人更是缓缓失去了人类的形态，化为了一块小小的土黄se石板，静静地躺在了威廉的手里。
【靠着命运的眷顾和敏锐的观察力，你成功识破圣遗物“黄泥石板”的伪装，得到了它的认可，获得了一次挑战真理的机会】
……
与此同时，在某间奇奇怪怪的屋子里，吱嘎作响的木板床轰然断裂，一并响起的还有一声痛苦的惨呼。
“我……我的腰，轻点儿……”
“不许叫！给我忍着！”
吼了身下的老头子一眼后，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人从床板碎片中站了起来，眉头紧锁地望向了破晓领的方向。
怎么回事？有人在试图进行【真理挑战】？
……
发现了异常的不止女教皇一个，还有同处于破晓领内的知识教会。
在教皇厅的中央，知识之神看不清具体面貌的神像上，陡然泛起了柔柔的淡黄se光芒，教皇厅内的两个人都如遭雷击，极为震惊地看着散发异象的雕像。
眼圈儿通红，一夜没睡的小富婆猛地站了起来，看向了知识之神的手掌，又转头看向了教皇宝座上的女教皇。
她惊讶无比地发现，女教皇的身体不断地在人形和石板之间交替，脸上的神情更是痛苦之极，似乎被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拉住，随时有可能被彻底拽走。
“该死的！怎么可能！”
在彻底被【黄泥石板】的力量拖走之前，女教皇飞快地取出神器【智慧之书】，咬牙切齿地将它翻开。
随着古朴的书页哗啦啦打开，一阵更为浩大沉静的光芒闪过，女教皇这才勉强压住了身体上的异常。
安定下来的她。转头看着旁边目瞪口呆的小富婆，神情极为愤怒地道：
“卡丽娜！这就是你对我仁慈的报答么？”
第511章 你男人死定了
“我……我没有！”
面对突然爆发的女教皇，小富婆连连摆手，有些惊慌地道：
“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神像刚才突然就……还有你……你刚才怎么……”
身体变“淡”了不少的女教皇猛地站起身来，满面怒色地打断她道：
“别狡辩了！你是怎么把消息传出去的？又怎么会知道【真理挑战】？大书库秘境的恩赐？还是钟楼上那个老东西？”
被她怒冲冲的模样吓了一跳，卡丽娜连忙后退了半步，随后一脸茫然地道：
“钟楼上的老……是指老科瑞？他到底是谁？还有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神使降临了吗？【真理挑战】又是什么东西？”
见她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模样，女教皇狐疑地皱了皱眉，姑且相信了这不是什么阴谋，尔后耐着性子开口解释道：
“【真理挑战】就是获取【黄泥石板】控制权的方法，既是只有知道那位大人的真名才能进行的挑战，也是选拔教皇时必须通过的考验。”
原来是这样啊……刚才的异常是……等等！！！
小富婆的双眼猛然瞪大，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呆若木鸡地道：
“【黄泥石板】不是变成我的模样去……那现在是挑战的人不就是……”
“没错，事情应该就是你想的那样。”
女教皇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了教皇的位置上，皱着眉头一脸怀疑地打量着卡丽娜，声线平静地道：
“那个小领主不光识破了【黄泥石板】的演化，还知道初代教皇大人的名字，并想要通过【真理挑战】将我也拉过去……这些事真不是你告诉他的？”
威廉他……识破了【黄泥石板】的演化？
小富婆的脑袋有点儿宕机，并没有回答女教皇的问题，而是开始回想起昨天夜里的事。
在响起石板演化出来的卡梅隆老头，那幅真假难辨的模样后，她的心情顿时变得无比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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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真的老师喊过来，和【黄泥石板】演化出来的假货放在一起，自己能认得出来么？
卡丽娜只花了不到一秒钟，便得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面对一个实力、样貌甚至记忆都完全相同的人，即使一起生活了接近二十年，她都没有将人认出来的把握，恐怕只有长久的相处下来，才有机会察觉到一丁点儿的不自然。
而威廉做到这一切才花了多久？
卡丽娜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烧。
她亲眼看着另一个自己离开教会，按照教会到城门口的路程来算，威廉遇见她的时间最多也就是三五分钟而已，撑死了互相寒暄几句的功夫，居然就已经识破了【黄泥石板】的伪装……
这……平时到底要对自己观察得多仔细，才能做到这种事啊……
无语地瞟了一眼卡丽娜红通通的脸蛋，女教皇心下有些后悔，当年真该想想办法，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恋爱小说都烧掉！
“别胡思乱想了！”
女教皇皱着眉头道：“那个小领主绝对有问题，就算他真的和你熟悉到了骨子里，能一眼就认出来你的异常，也不应该知道开启【真理挑战】的方法。”
“嗯，你说得对。”
卡丽娜回过了神，红着脸连连点头道：
“我们……确实还算熟悉，但我之前是真的没往那方面想过，他能一眼认出那不是我……我……我其实也很惊讶的……”
我和你讨论的，是熟悉不熟悉的问题吗？
女教皇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开始怀疑到底是自己本来就有问题，还是这片灵魂出了什么毛病。
等彻底抹掉她的记忆，以重新补完自己的灵魂时，可千万得抹得干净一些，免得把本体祸害了。
而就在她开始盘算怎么净化这片长歪的灵魂时，一道满是期待的询问声响了起来。
“吉娜大人……你觉得，他有可能挑战成功吗？”
挑战成功？
女教皇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双手捧心的小富婆。
到底你疯了还是我疯了？那可是拥有【真理追寻着】称号的安大人！知识之神亲口承认比自己还要适合这个神位的家伙！
“没有任何可能。”
女教皇摇了摇头道：“这点上我倒是很佩服他，只为了给你一个逃跑的机会，居然愿意付出九十年的寿命。”
九十年的寿命！！！
听到女教皇的话后，小富婆顿时急了，攥紧双拳一脸惊慌地问道：
“吉娜大人，您在骗我对不对？如果挑战失败就要付出九十年寿命，那怎么会被当做成为教皇的考验？要是多失败几次的话，那不就直接死掉了吗？”
女教皇看了她一眼，面色冷淡地道：
“我在挑战的时候，是知识教会唯一的圣女，他又是什么东西？一个身上有些古怪的小领主罢了。”
说完这番话后，她倚在教皇的座位上，蹙眉回忆道：
“所有发起挑战的人，都会被拉到一个未知的空间，和那位大人留下的意志进行交流，那位大人会先提出三个问题，每有一个答不上，就要留在那里看整整三十年的书。
如果能回答出那位大人三个问题的，就可以平安离开；而如果能问出那位大人答不上的问题，就有成为教皇的资格；
要是那个问题的答案他恰巧知道，甚至会……算了，没必要说下去了，除了那个讨厌至极的混蛋，还没有人能做到这个条件。”
听到女教皇的解释后，卡丽娜咬了咬牙道：
“威廉他……他其实还算博学的，知道很多秘闻和序列的知识，如果运气好些的话，说不定有平安出来的可能？”
女教皇闻言翘起了嘴角，开口说道：
“你知道，我当年的第一道题是什么吗？”
卡丽娜用力地抿了抿嘴唇，满怀期待地追问道：
“是什么？”
“是在两个小时内，向那位大人复述精灵王朝头一千年的大事纪，需要包括所有十万人以上参与的战役，精灵女皇剿灭巨人余孽的方略，细到郡一级的影响和大型规划政令……等等等等，且总共的错漏不得超过三处。”
在卡丽娜陡然变得苍白的面色中，女教皇摇摇头道：
“他虽然实力不算弱，但应该还没有超过四阶吧？希望他能活到一百多岁那么长，不然恐怕连从那里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第512章 我给穿越众丢脸了
完了。
听到女教皇复述的题目时，小富婆的一颗心便已经揪到了嗓子眼。
无论怎么想，女教皇给出的结论都完全正确，因为那道题最难的地方，甚至都不在答案的内容和错漏数量上，而是能不能在两个小时之内把答案讲出来。
那可是一个统治全大陆的王朝整整一千年的大事记，即使用最快的语速把相关文献念一遍，怕是都要花上几天几夜，想在两个小时之内把内容全部讲完，唯一的办法就是一边陈述一边自行归纳。
这等于用两个小时的时间，直接硬“写”一本上下贯穿近千年的《简史》出来，且必须门类齐全面面俱到，还得几乎没什么错漏。
所以拥有庞大到近乎可怕的知识储备，仅仅是答题最基本的门槛而已，对掌握知识的熟稔和自如使用的能力，才是那道题真正的考核目标。
想明白了考验的困难程度后，小富婆大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俏脸上的神情绝望之极。
这种难度的题目，连自己过去都不一定能答得上啊，至于威廉……他怕是连初代精灵女皇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
“额……那个精灵女皇叫什么我没记住，不过我知道她这里大概有B+，差不多是这样。”
威廉伸手比划了一个大致的弧度后，蹙着眉回忆道：
“腰围的话，因为衣服款式原因，看不清楚不太好算，但臀围应该是92左右……嗯，大概这么大，虽然画册上没给出具体的数据，但如果真是照着真人画的，我觉得我应该没估错……”
“很不错的观察能力，不过这和我的题目有关系吗？”
威廉对面的中年男人眉头紧锁，看向威廉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大坨散发着恶臭的不可燃垃圾。
“年轻人，我要你讲出三百条有关精灵这一族群的隐秘知识，但你是不是对知识的概念有些误解？”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
“在《自然之友》中记载，精灵和德鲁伊的友谊坚不可摧，但实际上它们只是因为求生而不得不联手，每当其中一个变得过于强势，另外一个都会拖后腿甚至直接出手打压，比起盟友，他们之间更像是一种微妙的动态平衡……
这种有意义的内容和分析，才是我想听到的隐秘知识，而不是一个美丽雌性精灵的身体发育情况，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解释完了自己的要求后，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双手拄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不忍看哈士奇吃shi的奇怪表情，尽量柔和地劝说道：
“年轻人，听我说，那具肉体无论曾多么美好，现在都已经化为尘埃，而由那具身体所创造的王朝，才是真正伟大而弥远的事物，即便已经随着时间风流云散，依旧在对这个世界继续造成着恒久的影响，这才是你更应该记住的东西。
还有，放弃这道题吧，以你剩下的时间，已经无法完成这道题目了，无论后面的两道题你能不能答上来，按照规则，你都要在我这里看上三十年的书。
不过为了嘉奖你敢于挑战的勇气，我可以等三十年后再来问你第二道题，多给你点儿准备的时间，这样做的话，说不定还能增加一些通过考验的几率。”
“……”
虽然中年男人的表情有些侮辱人，但那认真且诚恳的表情，似乎是真的想要将他带上“正路”。
面对大佬的“好意”，威廉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只不过被人嫌弃成这样，却实在是有点憋屈……
他想了想后，决定稍微为自己辩护两句，解释一下自己其实只是不那么聪明，但还没有必要直接开除人籍。
“唔……其实我这个答案，也能说完全不符合的吧……”
威廉略显尴尬地咂了咂嘴道：“就算意义确实不是很大，但它……嗯，好歹还能算隐秘来着……”
“你错了，我想看到的不是隐秘，而是更有价值的东西——你的思考。”
原本准备起身离开的大佬摇了摇头，重新坐回了样式古朴的椅子上，语重心长地道：
“我想看到的，是你已经开始脱离书本和记载，从被动的接受灌输转为主动探索的求知精神。
是靠着独立的思考与理性的分析，获取那没有被正史所记载，却又隐藏于海量只字片语中真相的思维能力。
很显然你在这方面还差得很远，所以年轻人，你还是先看上三十年的书再说吧！”
说到这里时，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皱着眉补了一句道：
“另外，你的观察力其实也不怎么准确，我按照你那个奇怪的数据推算了一下，初代精灵女皇的臀围，并不是你说的92。
这是因为精灵的裤子内裆的设计问题，导致她会比看上去苗条些，所以真实的数据应该在94和95之间，如果你特别感兴趣的话，我也有记录了这方面内容的手稿。”
“……”
可恶！原来是94吗？我居然看走眼了！那还真要好好学习一下……擦！不对！现在是92和94的事儿吗？是我特么要被留下看三十年的书啊！
眼看对面的大佬起身要走，威廉赶忙阻拦道：
“等等！我还没说要放弃呢！”
听到他的话后，中年男人皱了皱眉，重新坐了回去，一脸不高兴地道：
“年轻人！清醒认识到自己能力的边界，是通往求知的路标，也是思考与智慧的基石。
以你现在的水平，是不可能通过我的考验的，不要试图做一些徒劳的事情，那反而会降低我对你的评价。”
威廉闻言不由得撇了撇嘴。
拉倒吧你可，就你看我那眼神，简直跟看一只穿着大裤衩的狒狒似的，感觉都没当一个种族来看，明显好感度已经拉到负分了，再降还能降到哪儿去？
再说了，答不上归答不上，我还可以忽悠啊！
打定主意的威廉清了清嗓子道：
“咳，俗话说得好，三人行必有我师嘛！我虽然肯定答不上你的问题，但还可以挑战别的啊，没准我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知识呢？”
听到威廉的话后，大佬的眉毛挑了挑，单手托腮饶有兴趣地道：
“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句话倒是有点意思，是我死后的哪位学者说出来的话吗？”
威廉咧嘴一笑，点了点头道：
“对，是一个脑门儿很凸的大魔法师说的，他的理想是消除割据，重新建立起一个大一统的人类王朝，为此带着三千多个学徒周游列国，到处宣传自己的思想。
而且他还认为有教无类，只要有对知识感兴趣的人，不管是谁，只要给两块肉干就能教，留下的学派名声极大。”
“有教无类吗？”
中年男人赞许地点了点头。
“也对，不是真正热爱知识的人，是说不出那种话的，而知识这东西，只有传播出去，并与新的思想产生碰撞，才能产生更多有趣的新思想，只可惜我离开这里就会彻底消散，不然的话，我还真挺想见他一面的。”
大佬思索了一会儿后，和蔼地微笑着道：
“这样吧，如果你能把他的著作写一份给我，作为交换，我可以提前告诉你第二道题的范围，让你通过得更容易一些，你对这个交易有兴趣吗？”
“……”
还是别了……你这货出的题简直不是人答的，等于在两个点儿之内写三百篇论文出来，别说就给个范围了，你就算开卷我都不一定答得上来。
“这个不急，我们还是先继续吧。”
威廉摆了摆手道：“我承认通过不了你的考验，不过你也不一定能答得上我的问题。”
“嗯？这么有自信吗？”
大佬闻言翘了翘嘴角，面色有些古怪地道：
“你不会是想问一些我死后发生的问题吧？这样的话确实是个办法。
不过很可惜的是，小科瑞那个滑头已经这么做过一次了，现在问我死后发生的事，都不能算数了哦。”
“……”
威廉自信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艹！这就叫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吗？小科瑞是特么哪根儿葱，居然把我想到的办法给先用了？
百盟书
嗯？科瑞？科瑞·亚瑟提？……原来是二百五教皇啊，那没事了！我是你的！
……
“你误会了，我怎么会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呢？”
威廉咬着牙道：
“连这种空子都钻的人，一定是个阴险猥琐、卑鄙下流、不讲道理且肆意妄为的混蛋，我当然会用更堂堂正正的办法通过考验。”
“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志气！”
中年男人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好像看见猴子突然剃光身上的毛，穿上西装打上领带，一脸自信地出入写字楼一样。
他满是鼓励之色地朝威廉拍了两下手，随后有些遗憾地道：
“不过，有些事可不是有志气就行，在获得知识的道路上，是绝对没有捷径可言的。
以你的资质，在这里苦读九十年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通过我的考验，不过想要问倒我的话……
难度和一只变形史莱姆想拟态成海岛巨鲸差不多，我建议你还是放弃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先去好好看书吧，你没希望的。”
“……”
虽然你说的是实话……但这个态度多少有点儿气人了奥！
威廉咧了咧嘴，略微恼火地开口道：
“那就试试看啊，圆周率……我的意思是说，一个圆的周长，和它直径的比例到底是多少？”
看着对面默然无语的中年男人，威廉自信无比地许诺道：
“我也不欺负人，你之前给我的时间是两个小时，那我给你四个小时，只要能把这个数说完就可以，怎么样？”
说完自己的要求后，威廉的面上微带得意之色。
呵呵，让你看不起我！
我威某人虽然是个学渣，但我背后站着名为九年义务教育的真大佬！那里面可汇聚了大半个人类的精华，凭你一个异界土著，就乖乖在我的智慧下颤……
“你……居然想用这东西来考我？”
中年男人面色古怪地招了招手，威廉的怀里悄然出现了一本厚厚的书册，随后无风自动地翻了二十多页，直接翻到了第二章后摊在了他的腿上。
《炼金法阵绘图十三基本形（二）——奇妙的圆》
“……”
看完章名的威廉懵逼地读了下去，发现大佬还贴心地给了个高亮显示，而被显示出来的文字是这样的……
‘作为炼金法阵中的几大常见基础图形之一，绘制圆形时的精准程度，将会极大的影响炼金结果的准确性。
然而在绘制过数以十万记的炼金法阵后，我却惊奇地发现，无论使用多么强大的精神力定位，都无法将圆直径与周长的比例彻底确定，每当我以为确认了最精准的数值，就会发现更为细小的新误差。
在经过了海量的计算后，我认为这会是一个“无穷大数”，永远不会有终结，而对于不需要那么精确的人，将这个数值取在约三又十分之一和三又十分之二间就可以……’
“……”
威廉沉默了一会儿后，双手微颤地把书翻到了扉页，在留给作者的位置上，赫然画着一个有点眼熟的中年男人。
如果异界也有某乎的话，名为安的中年男人大概会喜滋滋地打开电脑，乐呵呵地在上面回答一个问题——有人装B装到了你最擅长的领域，究竟是怎样的体验？
看着威廉有些发直的眼神，对面的大佬无语地摇了摇头道：
“因为被设置成了开启真理挑战的钥匙，所以我的名字没有流传开来，不然按照炼金学界的命名规则，这个数应该会被叫做‘安的数’，而你……”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其中的含义已经溢于言表。
你居然想用我研究出来的东西考我？
“……”
威廉这辈子，头一次被男人看脸红了。
说好的异界都是土鳖呢？这都已经不是李鬼碰李逵了，是特么直接碰施耐庵了啊！自己精心准备的问题不光早有答案，甚至连书都特么是他写的！
看着威廉古怪的表情，对面的大佬摇了摇头，跨越无数位面和时空，与某位大脑门儿的大魔法师产生了共情，一脸“朽木不可雕也”地道：
“算了，别浪费时间了，你还是乖乖去看书吧。
我之所以会留下一个精神体，就是希望能见识一下后世的知识，并和我的所学互相交流碰撞，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唉！”
初代教皇第三次站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浓浓的失望之色。
“至于你，是个还算有趣的小家伙，不过实在不怎么聪明，希望在三十年后，你能给我带来一些有意义的奇妙思想吧。”
思想？等等！
威廉一咬牙，再次拦住了起身想要离开的中年男人。
“先别走！我还有一个问题！”
……
“唔……这么快就已经放弃答题了吗？”
看着自己重新稳定下来的身体，女教皇挑了挑眉，随后看了一眼满脸担忧的卡丽娜，摇了摇头道：
“别想啦，他估计连第一道题都没答上，而且表现得应该也很差，那位大人怕是连继续出题的兴趣都没有……”
说到这里时，女教皇的眼神中闪过些微嘲讽之色，像是在讨论一只朝巨龙吐粘液的史莱姆那样，平静而怜悯地陈述道：
“他那不理智的挑战，已经彻底结束了。”
————
这章就不拆，直接发4500字章节啦。
谢谢大家这段时间滴支持！but，515这段儿我是真心有点被榨干，暴睡了十几个小时还是困，老熬夜一往回调作息，感觉脑子有点儿不大清楚……
所以明天应该还是4K，且容我缓一缓哈，捎带着整理下后面的细纲，后天争取继续四更一下~
第513章 一佬更比一佬大
小富婆闻言咬了咬嘴唇，感觉好像一块大石压在心头似的。一向胸怀坦荡的她，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体会到了胸口沉甸甸的感觉。
挑战失败了的话，那威廉不就……
她深吸了一口气，身形微微颤抖地道：
“吉娜大人，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如果……如果能够把他救出来的话，我……我愿意主动配合……”
“别把我想得那么卑鄙啊，我只是在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并没有用这个要挟你的意思。”
女教皇摆了摆手，神情平和地道：
“至于救人，如果在这里的是本体还有几分可能，即使最后救不出来，也能进去问问他有什么遗言。
但我本身就是由【黄泥石板】创造出来的，如果没有神器压制，随时都有可能被【黄泥石板】直接收回去，更别提进到那里去救人了。”
“那可以请真正的吉娜大人出手吗？”
小富婆面带希冀之色地道：“只要她能把威廉救出来……”
“没用的，离得太远了。”
女教皇摇了摇头，彻底粉碎了小富婆最后的希望。
“我是完全独li的存在，并不受到本体的操控，在这个距离上，我和她只有依托【黄泥石板】才能进行一些有限的交流。
而现在那名小领主正在开启【真理挑战】，等于连这最后一点联系也斩断了，我和她之间……唔……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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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被什么干扰了一下，女教皇的身体再次变得模糊，光洁的皮肤下不断浮现一排排歪扭的符号，好半天才重新稳定了下来。
“本体也进去了？她去凑什么热闹？”
感受了一下身体出现的异样后，女教皇皱着眉道：
“嗯，这边倒是我疏忽了，本体感知不到这边的事情，可能以为发动【真理挑战】的人是你，认为你想靠着【真理挑战】的惩罚，在里面躲上几十年，一直捱到她身体彻底崩溃再出来……不过她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
“这……这是怎么回事？”
踏入未知空间的女教皇，错愕地看着对坐着的两个男人，脸上的神情费解之极。
居然不是卡丽娜？除了她居然还有人能进来？
她蹙眉凝视着威廉，声线微冷地道：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开启【真理挑战】的方法？”
“……”
不是，大姐！我们都见过两面了吧？你都没留下点儿印象？而且我这张脸帅得这么惊天动地，你居然都不带多看一眼的？你们这些大佬都是这么“目中无人”的吗？
威廉的表情有些复杂，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是喜是悲，虽然被人无视了有点不爽，但以他现在干得事儿，被无视还真比被记住要强……
“小吉娜？你的身体是怎么弄得？”
还没等威廉出声，他对面的中年男人先站了起来，皱着眉抬手比划了两下，似乎想做点什么，但又突然醒悟了过来，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
“我倒是忘了，现在的我只是个精神体而已……小吉娜，很遗憾，我怕是帮不到你了。”
“劳您挂念了，安大人。”
女教皇微微躬身，神情极为尊敬地道：“多年不见，您的风采更胜往昔，我倒是比过去衰老了不少。”
中年男人闻言皱了皱眉，神色不悦地道：
“这种客套话就不要说了，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衰竭得这么严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怕是连五感都快彻底失灵了吧？”
听到知识教皇的问话后，威廉顿时恍然大悟。
五感失灵？意思是都已经看不清人了吗？怪不得……
“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对面的威廉后，女教皇转身低头，面色惭愧地道：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在侥幸通过您的考验后没多久，我的身体就出了问题，这些年的实力毫无寸进，连累得教会也每况愈下，教区数量比原来缩减了不少，实在愧对您的厚爱。”
“厚爱就不要再提了，那是你应得的，至于教会怎么样我根本无所谓。”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一脸不爽地道：
“虽然你们叫我初代教皇，但我实在很讨厌知识教会这个名字。知识根本不该和宗教混为一谈。
对待知识应该虔诚，但绝对不可以盲从，必须保有怀疑的精神，只有这样不断的推翻和重建，知识才会进步。
而我死后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们还在叼着我留下的东西磨牙，别说推翻重建，竟然连想着验证一下对错、思考下为什么的人都没有。
这种教会，依我看还是早点没了比较好，我当年还是选错了，应该留在奥术帝国当执政官的……”
“……”
看着被训得完全没脾气的女教皇，威廉不由得暗自咋舌。
中年男人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明显是发自肺腑的，根本不是什么凡尔赛。身为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他居然真心希望知识教会早点完蛋……
在大佬满是失望的责备中，女教皇面带愧疚之色地连连点头。
“是……您说得对，是我们太懦弱了。”
只见她面色尴尬地道：
“其实，还是您留下的知识太过庞大，简直就像一座神山那样广博，我们这些后辈光小心攀爬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又怎么有勇气搬开您另辟蹊径呢。”
听到女教皇的回答后，威廉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哇哦……这马屁拍得无形无影，却又势大力沉，牛X，这波我给一百二十分。
面对女教皇炉火纯青的舔功，中年男人似乎还是中了招，没有继续对她说教，而是叹了口气道：
“或许……真是我留下的那些东西害了你们吧，可惜了，单论探求知识的天赋，这么多代教皇里你能稳入前三，怕是也只有小科瑞能稳压你一头……
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你这次进来是想干什么？旁观一下这个小家伙的考核吗？”
女教皇闻言看了威廉一眼，不动声色地微微点头道：
“是的，毕竟您应该也感觉得出来，这个男人并不是我送进来的，而是自行发起的【真理挑战】，我一开始确实很有兴趣，不过现在……”
她冷淡地瞄了威廉一眼，面色微窘地道：
“小丑而已，真是让您见笑了。”
第514章 大佬们的后悔
“……”
你特么……虽然我确实不算你们学神圈儿的，但也用不着当面损我吧……
被当面鄙视了的威廉咂了咂嘴，无语地回了女教皇一个微笑。
你萌死了，听见没？你萌死了，我是你的！
中年男人闻言也把目光投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威廉一眼后，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倒也别这么说，他虽然不算聪明，但至少勇气可嘉……对了，年轻人，你不是要问问题吗？”
“那我就问了。”
威廉点了点头，盯着中年男人的眼睛，放慢语速开口道：
“假设有一艘可以在海上航行几百年的船，只要某一块木板即将腐烂，就把它从船上换下来，那么当这艘船的最后一个部件都被换下来之后，它还是原来那艘船了吗？”
“当然还是原来那艘。”
中年男人还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女教皇已经一脸冷淡地评价道：
“那些木板只不过是躯壳而已，无论怎么更换都无所谓，那种已经朽烂的东西，直接丢掉不就行了？你这个问题简直无聊至极。”
啧，所以你的船破了，就想换成小富婆的船是吧？
威廉眯着眼睛，神情不善地看了看她，开口补充道：
“教皇大人，请别忘了，我说的可是换下来，而不是直接丢掉。”
在中年男人皱眉苦思的神情中，威廉冷着脸道：
“如果用所有换下来的部件，重新拼成一艘和原来完全相同的船，那么这两艘船，到底哪一艘才是出海时的那艘船呢？”
“……”
女教皇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眸中闪过了一丝犹豫之色，随后抿了抿嘴唇不再说话，同样陷入了思考之中。
少顷，一道感慨声打破了沉默。
“虽然不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但这还真是个很不错的问题。”
中年男人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一个用是所有原本部件拼成的旧船，一个是载着乘客一路航行的船，两边各自都承载了原船的一部分，却又不尽相同……”
大佬慢慢坐回椅子上，看着威廉温和地笑了笑。
“这个问题我虽然能勉强给出答案，但无论怎么想都有些牵强……年轻人，恭喜，你过关了。”
听到“过关”两个字后，威廉顿时长吁了一口气。
幸好这个世界上有真神在，解释不明白事儿一股脑扔给神就完了，导致大部分人不会考虑这些神神叨叨的哲学问题，不然想过关还真有点儿悬。
“那我可以走了吗？还有，【黄泥石板】从现在开始是我的了吧？”
“当然。”
面对威廉的发问，中年男人含笑点头，像是亲眼看着类人猿进化了似的，望向威廉的眼神欣慰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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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无语地咂了咂嘴，心下还是有点憋闷。
虽然他感觉得出来，对面的大佬是真心为自己高兴，但这家伙的眼神也太诚实了吧？就算你真这么想的，就不能稍微遮掩一下么？
“等等。”
就在威廉准备离开时，一旁的女教皇抬起头，神情平静地道：
“我想明白刚才的问题了，新船即使所有的部件都来自于旧船，但当它的部件被换下来时，那个部件就已经结束了它的使命，将继续航行的目标托付给了新的部件。
所以哪怕用的是旧船换下来的零件，但它也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船了，在所有的旧零件都被换下来的时候，旧船就已经彻底结束了她的使命。”
“你说得对。”
威廉点点头，承认了女教皇的回答，毕竟中年男人已经宣布他通过了考验，那新船还是旧船就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把小富婆救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他本想就这么直接离开，但想到“卡丽娜”满是期冀的眼神后，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就像你说的那样，即使是一块船底的木板，在彻底腐烂之前，都知道要将目标托付给新的部件，自己默默离开，你又为什么一定要占据别人的船呢？”
女教皇闻言神色一厉，纵使五感已经几乎失灵，但她“刮”过来的眼神，依旧如同刀子一样锋利。
她虚盯着威廉的方向，一字一顿地道：
“因为那艘船也是我造的，我不是一块朽烂且可怜的木板，而是那个坐在船上的人！”
你是船上的人又怎么了，你的船沉了，另一条船上的人就该死呗？
威廉瞥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后缓缓消失，离开了这个仅有两把椅子的未知空间。
如果另一条“船”上的人不是卡丽娜，他还真未必会管，甚至之前即使猜到小富婆可能已经被抓，为了不过早地惹来关注，他都做好了暂时袖手旁观的准备。
不过，人终究不可能永远依照理性活着。
“卡丽娜”在述说她的梦想时，言语中满是对生活的热爱，那双眼睛中浓浓的期冀，和她平时最喜欢穿的白裙子一样洁净，单纯得甚至不像一个成年人，竟有种孩子似的天真……
无论有多少理由，那样美好的希望，都不该就这么被毁掉！
在威廉彻底消失后，神秘空间也逐渐开始崩塌，中年男人的身体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在身影完全消失之前，他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女教皇，神色有些伤感地道：
“那个小家伙说的话……唉！所以你也用了当年他们给我准备的东西么？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畏惧死亡的，它并不是你人生的终结，而是另一场伟大冒险的开始，”
“安大人，我并不畏惧死亡。”
女教皇微微摇头，声线平静地道：
“您还记得弗兰老师吗？
他在剿灭命运教会的那一战里受了重伤，却硬是撑了五十多年，等到我通过您的考验才笑着离开，并在临死前将教会托付给了我，希望我能找回教会失落的荣光……”
说到这里时，女教皇低下头，挡住了脸上的表情，低沉地道：
“但我辜负了他的信任，前半生选择了追求爱情，没能做一个好教皇……所以，我想换一种另外的活法，不那么自私地重来一次。”
“小弗兰么？看来那个小家伙，直到死都还是一副倔脾气。”
中年男人微微摇头，留下了一句话后便缓缓消失，整片空间也跟着一起彻底崩灭。
“果然，我当初就不该建这个教会。”
第515章 请让我做个快乐的丈育吧！
离开未知空间的威廉，并不知晓自己离开之后的对话，此时的他，正忙着研究着自己手里的东西。
一块脸盆大小的石板，三张材质各异的纸卷，便是他这次的所有收获。
“只有三分之一吗？”
威廉遗憾地咂了咂嘴，他原本还想着能一次就把整块儿【黄泥石板】都搞到手，现在看来女教皇怕是使了什么法子，把那三分之二的【黄泥石板】都留下了。
不过一块也够用了，毕竟【黄泥石板】喊人“出台”可不是白喊的。
如果只是单纯陪聊的话，这个消耗并不算高，但如果不光陪聊还要动手动脚，甚至真刀真枪地开始打架，消耗方面就会直线上升，多了的话自己也负担不起。
威廉一边估算着这玩意的消耗，一边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支笔，在三张古卷上写下了同一个名字，然后依次卷好放在了【黄泥石板】上。
冰冷坚硬的石板一阵闪动，随后慢吞吞地将三张古卷“吃”了下去，伴随着一阵柔和的光华，脸盆大小的石板缓缓扩展变形，最后成为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模样。
“唔……有意思，你居然用【黄泥石板】把我叫出来了。”
刚分别没多久的初代教皇先是笑了笑，随后伸出双手微微攥了两下，感受着这具和真实的肉体一般无二的身躯，有些感慨地道：
“我倒是要谢谢你，死了这么多年，重新拥有身体的感觉还真是挺奇妙的。”
客气啥，待会儿你好好给我打工就行了。
威廉翘了翘嘴角，一脸坦荡地微笑道：
“应该的，不过作为交换，还请帮我个忙，我只拿到了三分之一的【黄泥石板】，你能不能帮我把剩下的也拿回来？”
中年男人先是闭眼感知了一下，接着又从威廉体内抽了点力量。在感受了一下他气息的变化后，中年男人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做不到，小吉娜的手里有【智慧之书】在，【黄泥石板】虽然是最强的几件圣遗物之一，但想抵挡神器的话，多少还是有点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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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困难而不是做不到……懂了，还是因为我菜呗，谢谢你没直接说出来……
威廉张了张嘴，无奈地道：
“那位教皇大人抓了我的朋友，如果【黄泥石板】的控制权拿不回来的话，你能打得过他的复制品吗？”
“如果是我自己的话，自然是没有问题，算上你的话就不太可能了。”
在威廉无语的眼神中，中年男人叹了口气，
“小吉娜的天赋可是很不错的，虽然身体出了问题，导致这些年没什么进步，但想打败她也得费一番手脚，这个消耗你是肯定扛不住的。”
“如果只救人呢？”
威廉咬咬牙道：“你缠住她我去救人，这样的话能坚持多久？”
中年男人闻言眉头微皱，想了一会儿后回答道：
“只是缠住她的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倒是可以试试看。”
威廉皱眉道：“试试看也太模糊了吧？你最长能拦住她多久？”
中年男人温和而不失骄傲地笑了笑，抬手竖起了三根手指。
三天？牛X，不愧是开创了知识教会的传奇教皇！连模拟出来的假货都这么能打！
正当威廉喜出望外时，只听大佬慢吞吞地开口道：
“三十秒。”
“……”
我特么谢谢你！你真的好持久啊！三十秒都够我俩跑到教会门口了！！！
补刀还在继续，中年男人慢悠悠地补充道：
“而且你还不能走，必须在旁边和她夺取控制权，逼她用神器压制【黄泥石板】，不然只要【智慧之书】一开，我没法使用高阶能力，直接就会被打爆。”
“……”
威廉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下，伸手比划了一个请的姿势。
“那个……要不您先回去休息一下？我突然想起了点儿事儿，想找其它人出来问问……”
中年男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随后果断拒绝了威廉的提议。
“年轻人，我已经是你最好的选择了，作为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小吉娜的很多手段还是我留下来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的实力。
我敢保证，除了我之外，哪怕你把阿波罗那个家伙喊出来，也一样撑不过三十秒。”
阿波罗？谁啊？
看到威廉眼中的疑惑后，中年男人皱了皱眉。
“你不会连阿波罗是谁都不知道吧？光明教廷的初代教皇，【圣光遗蜕】阿波罗，被誉为没有神国的真神，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强的人类。”
解释完了阿波罗的身份后，大佬摇摇头道：
“年轻人，平时还是多看点儿书吧，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在我们教会里是要被人笑话的。”
“……”
你这个人……真的是好烦啊……求求你别再唠叨了，就让我做个学渣文盲，继续无能地堕落下去吧！
威廉黑着脸点了点头，承认了大佬说的对，最了解女教皇实力的人，毫无疑问就是他了，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喊他“出台”，问题是最优的选择也才三十秒，那小富婆怎么救？
“如果你真想救你那位朋友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就在威廉咬牙把手伸进口袋，准备掀开最后的底牌时，中年男人微笑着开口道：
“我在【黄泥石板】里呆着的时候，每次有人动用石板的能力，我就会偷偷截留一点，这么多年下来也攒了不少力量，虽然不是特别多，但打败小吉娜还是能做到的。”
“……”
都够打败带着神器的教皇了，你截留下来的还真是亿点儿点儿啊！你要不要左拐去见见我的城建官？我觉得你和她肯定很有共同语言！
威廉黑着脸道：“说吧，我要付出什么？你才能出手帮我？”
“你这不是很聪明的嘛。”
中年男人笑了笑，在威廉警惕的眼神中开口说道：
“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放弃对【黄泥石板】的所有权就可以，毕竟你那个问题虽然不错，但终究还是取了巧的，我希望你能把这件我留下来的东西，交给一个更热爱知识的人。”
“……”
不就是没答上题么……你至于嫌弃我嫌弃到这份儿上吗？
被嫌弃的威廉无语地咧了咧嘴，随后毫不犹豫地点头道：
“好，我答应！”
没关系，大不了我把你送……卖给卡丽娜，反正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516章 真·丢人
见威廉直接答应了下来，眼神中竟然看不到任何不舍，只有一点点被嫌弃的郁闷，本以为会遭到抵触的“肥水”顿时惊讶地道：
“我倒是看走眼了，为了救朋友，你居然连堪比神器的圣遗物都能舍得？看来你虽然不怎么聪明，但还真是个不错的人。”
“……”
大哥，大爷，求你了，夸我咱就好好夸，别再强调我不聪明了行不行？
威廉头疼地咧了咧嘴，语气不善地确认道：
“还有别的事儿没？如果没有的话，就快点带我救人去吧！”
“倒是还有一件事。”
中年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补充道道：
“在救出了你的朋友之后，我希望你能继续维持石板的运作，多让我在外面留一段时间，毕竟我很久没出来了，很想看看现在的奥法大陆变成了什么样子……放心，这段时间的消耗我会自己承担的。”
“没问题。”
看去吧看去吧……反正也不烧我的油，我巴不得你这破车能离远点儿呢，
见威廉点头应下后，中年男人笑了笑，抬起右手在空中比了比，威廉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好像被一只大手拎着，瞬间跨越了无数时空，上一秒还在城门附近，下一秒便出现在了……
城门附近。
【真理追迹者（伪）LV100对你发动了“虚空挪移”，需要进行一次意志检定，检定未通过将会被带往未知地点】
【检测到意志属性低于300，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
看着身边已经凭空消失的中年男人，威廉有些懵逼地张了张嘴。
大佬！慢点儿！你“丢人”了啊！
与此同时，出现在教皇厅里的初代教皇安，同样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的身边，在他右手边的位置上，一个空荡荡的黑色人形正随着周围空间的动荡缓缓弥合，看身高和体型，依稀正是威廉的模样。
就在刚才，威廉的身影从虚到实即将出现的刹那，仿佛有某种规则一样的东西撵了上来，蛮不讲理地撕碎了已经成型的奥术，不仅直接把人强行给拉了回去，还在原地硬生生扯出了一个人形的空间裂缝。
这是在搞什么鬼？这可是我亲自用的【虚空挪移】啊！居然直接就给扯碎了？
就当中年男人满脸惊讶地准备回身捞人时，一道同样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
看着面前熟悉的身影，女教皇又惊又怒地道：
“安大人？你怎么……该死的！那家伙居然惊扰了您？支使您替他办事？”
“什么惊扰不惊扰，说得好像我是个死人似的。”
中年男人一边准备拉人的奥术，一边回过头不悦地道：
“再说，我只不过是一道精神体而已，支使就支使了呗，哪来那么多的讲究？唔……居然又失败了，那个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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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次拉人失败，中年男人皱了皱眉，放弃了把威廉扯过来的打算，转而看着旁边一脸懵逼的小富婆，开口询问道：
“你就是他的朋友吧？那个叫威廉的年轻人和我做了一笔交易，让我过来救你。”
什么？威廉让人来救我？他的挑战不是都失败了吗？
卡丽娜先是懵了一下，随后喜出望外地道：“您……您是？”
“我叫安，这个无聊教会的第一代教皇。”
中年男人神色平和地解释过自己的身份后，对着面色复杂的女教皇道：
“小吉娜，放弃你的打算，把本体的位置告诉我吧，虽然可能没办法继续做教皇，但我有办法保住你的命。”
“抱歉，安大人，请容我拒绝。”
女教皇面色有些苍白地道：“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即使是您的命令，教皇这个位子，我也绝对不会放弃！”
“那随你吧，我毕竟只是个精神体，不是真正的安，既然你拒绝我也不会强求。”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抬手朝小富婆的位置摆了摆，无数瑰丽绚烂的魔纹蜂拥而出，顷刻间便填满了整座教皇厅，将卡丽娜和女教皇彻底隔了开来。
“不过这个女孩儿我还是要带走的，如果你改了主意就来找她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叫威廉的人应该会把【黄泥石板】送给她，你找到她应该就能联系到我。”
女教皇低头看了看已经铺满整座大厅的魔纹，数次不甘地攥紧拳头，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她整个人的身形缓缓扭曲，慢慢化成了一本书和两块黄泥色的石板，落在了中年男人的手里。
只见中年男人手掌微抖，坚硬的石板缓缓软化，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而那本书则随着一阵青光冲天而起，奔着南边神圣帝国的方向飞去，没多久便彻底消失在了天边。
怀念地看了一眼飞走的书，中年男人没等卡丽娜说话，直接摆了摆手送走了她，随后皱着眉头开始思考之前的问题。
【虚空挪移】居然都没有用，看来那个年轻人的身上有什么秘密在……啊！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那个凸脑门大魔法师的名字呢。
唔……算了，我还是直接去找小科瑞吧，他活了这么久，这么有意思的人他一定认识，说不定还和他聊过天。
打定了主意后，中年男人一步跨出，便直接消失在了教皇厅内，找二百五教皇要凸额头大魔法师的著作去了。
而不知道多远以外，正在绘制魔纹的女教皇身子一抖，察觉到了【智慧之书】正在向自己飞来，知道【黄泥石板】的控制权怕是已经彻底易主。
不甘地咬了咬牙后，女教皇低下头看了看旁边，发现卡梅隆老头的双腿呈X形，正用力地夹着腿在装睡，顿时气得伸手过去，狠狠地在他大腿根儿上拧了一下。
然而卡梅隆老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情不好，为了避免成为撒气的目标，即使疼得眼皮乱跳，但就是厚着脸皮不肯睁眼，硬装作还没睡醒的样子，甚至还磕磕绊绊地打起了呼噜。
臭男人！
知道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女教皇只得愤愤地深吸一口气，手腕迅速地抖了抖，匆匆将最后两笔画完，随后快步走出房间，冷着脸向亮起的传讯魔纹吩咐道：
“弗兰奇，我的身体出了些问题，没有时间慢慢来了，你立刻去通知那些恶魔血裔的家主，圣徒计划必须提前！”
————
唔……我算是彻底缓过来了，先发四更，明天继续四更。
第517章 得加钱
“咳，就算我们是朋友，但账还是不能不付的。”
依依不舍地将【黄泥石板】放在了小富婆掌心，威廉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
“虽然这玩意是你们教会的圣遗物，按理来说确实不该收费，但我毕竟还是冒了不少风险，所以……你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
“……”
有些无语地看着一脸诚恳的威廉，卡丽娜面色不善地摇头道：
“没了没了都没了！我带出来的全是书和衣服，还有，你怎么每次找我都是钱钱钱啊？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不谈钱谈什么？谈情说爱吗？
看着撅着嘴满脸不开心的小富婆，威廉兴味索然地收回了手，就差没把我很失望写在脸上了。
可惜啊，小富婆师徒倆这么一“离任”，蹭好处必然会变得困难不少，破晓领的钱袋子瞬间瘪了好大一块儿，现在只能希望女术士的千万赏金早点到账了。
“那个……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浑不在意地将一百零一级的圣遗物扔进戒指，卡丽娜控制着身下的马匹凑到威廉身边，半是好奇半是害羞地道：
“威廉，【黄泥石板】演化出来的人，和真的人几乎没什么区别，你……你是怎么认出来那不是我的？”
威廉瞥了她一眼，一边为自己缩水的钱袋子感到哀叹，一边淡然地回答道：
“我用手摸出来的。”
小富婆闻言面色一红，抬腿轻踢了他一下，羞恼道：
“别乱说！我想听真话！”
威廉斜睨了她一眼。
我说的就是真话啊，【黄泥石板】的山寨货真得简直不能再真了，如果不是用手摸出来的，我还能靠什么发现那个你不对劲？两腿之间的立体感受器吗？
“就是摸出来的，不信的话你过来，我可以给你表演一下。”
“讨厌，不想说就算了！”
见威廉一直在拿玩笑话“搪塞”自己，小富婆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驱使自己的马向旁边挪了几步，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然而还没过上五分钟，她就重新贴了回来，一脸好奇地道：
“威廉，你在【黄泥石板】里呆了那么久，一定和初代教皇大人说了很多话吧？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怎么样的人？
回想了一下大佬的言行，威廉沉吟了几秒后，面色有些不爽地道：
“他啊，特别喜欢长篇大论地讲道理，而且虽然看起来好像很温和好说话，但实际上是个骄傲到了骨子里的讨厌家伙。”
“啊？这样啊……”
小富婆闻言脸色一垮，随后有些失望地道：
“教会有关那位大人的记载里，明明都说他是个好人的啊？原来这么……那什么的吗？”
“他是个好人，又和他讨人厌不冲突。”
“那……那倒也是……”
卡丽娜一边说着，一边似乎想起了什么，偷眼看了下威廉的表情，主动转换话题道：
“对了，我们的目的地是北境公国对吗？那到时候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我能不能提个小小的要求？”
威廉挑了挑眉道：“你是想爬上北境长城的最高处看看？”
“你怎么知道的？”
小富婆惊讶地点了点头，随后生怕威廉会拒绝似的，一脸求恳地道：
“我保证不会耽误太久的时间，几个小时就好，如果你实在……”
威廉点头道：“行，不过那地方一般人不给上，到时候我带你去。”
“……”
“你……你怎么有点怪怪的？”
小富婆讶然地看着威廉，面上的神情惊疑不定，一副想伸手过来，试试他发没发烧似的模样。
威廉诧异道：“我怎么怪了？”
卡丽娜如梦初醒地连忙摇头，表示没什么，是自己感觉错了，然而却在心里补了一句。
‘怎么不怪？平时的话，你不是应该一脸诚恳地说那是军事重地，带我上去得加钱之类的话吗？’
“你才有点怪怪的。”
威廉摇了摇头，在被初代教皇救回来之后，卡丽娜似乎是解下了心头大石，感觉整个人都活泼了不少，不过她怕是高兴得有点早。
想到这里时，威廉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转过头看着小富婆，一脸诚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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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刚想起来，虽然我能带你上去，但那里怎么说也是军……”
卡丽娜心道一声来了来了，随后一脸黑线地看着他，默默地等待着即将到位的加钱申请。
然而还没等威廉把话说出口，一名肤色黝黑的年轻人急匆匆地赶了上来，对位于对于整支队伍最前方的威廉说道：
“威廉大人，【黑魇骑兵】们打探了一下，发现王后陛下似乎并没有往北境公国的方向走，而是中途改道去了安萨侯爵领。”
安萨侯爵领？那不是被新任北境大公抢了一把的地方吗？
威廉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开始琢磨艾薇儿中途改道的原因。
按照艾薇儿的性格，北境公国的动乱一天不停下来，就会有大量的混乱和死亡发生，一般的情况下，她肯定会日夜兼程地往北境赶，希望尽快平息战事。
既然能让她不惜延缓行程也要改道，那么一定发生了什么让她认为优先级更高的事。
回想了一下前段时间的大雪，以及刚被“劫夺”过的安萨侯爵领，威廉不由得摇了摇头，大致猜到了她改道的原因。
他从空间戒指里摸出令牌丢了过去，面色不大好看地道：
“乔伊，你带二十名……不，五十名【黑魇骑兵】先离开，带着一半的【怒焰军团】分五队去找周边的市镇和大小商会，调些便宜粮食和御寒的衣物过来，不用太纠结数量，但第一批一定要快。
没钱的话就去金娑罗商会的分部去借，或者直接拿我的令牌赊，说破晓领愿意用未来的商税做担保，一定会双倍补上。
另外，剩下的一半【怒焰军团】会留在这儿，如果那些商会开价过高，或者准备囤着不卖的话……”
威廉的面孔上闪过一抹冷色。
“你就回来喊人，就算是抢也要给我抢过来！”
第518章 硕鼠与老鼠
“伊万侯爵！我知道你因为北境的袭扰损失惨重，但这不是你拒绝赈灾的理由！”
艾薇儿好看的眉头深深皱起，朝着对面一脸无所谓的年轻人道：
“你的损失王室可以在明年帮你补一部分，在上一任北境大公恢复正常之后，我也可以做主，让他给你一些补偿，但现在，请你做好身为领主该做的事情！”
“王后陛下，您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剔了剔指甲，笑呵呵地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领民可是属于领主的私产，我的义务是向您上缴足够的税款，并在战时出人出兵而已，至于别的事情，您还是别插手了吧？”
艾薇儿闻言咬了咬牙，眉头紧锁地道：
“我无意插手你的治理，但请你把我之前调拨来的粮食拿出来，你有权对你的领民置之不理，但那批物资是王室用来救灾的，你没有用它来弥补损失的权利。”
“您的仁慈还真是令人动容呐。”
年轻男人慵懒地靠回椅背上，懒洋洋地说道：
“不过呢，但在得到您调拨来的物资后，我已经第一时间就把那些东西发下去了，很遗憾不能再还给您了。
这样吧，如果您现在觉得后悔了，可以派人从那些泥腿子手里抢回来，我保证绝不拦着。”
听到他的话后，艾薇儿的脸上隐现怒色，但却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放慢了语速，神情冷淡地开口问道：
“伊万侯爵，你确定所有物资都是发下去的吗？”
“当然确定啦。”
年轻人将左腿翘起，搭在了右腿上，极不礼貌地晃荡着。
“在把物资发下去的时候，我还特意派人强调了一下，说这些都是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些泥腿子听了之后，简直感激得不行，纷纷跪地祈祷，说希望真神能保佑您健康长寿呢。”
“啪嗒。”
一包捆好的草药被丢在了桌子上，翻了两圈儿后滚到了年轻人的面前。
艾薇儿冷着脸道：“那好，这是我在街上花五倍价钱买的冻伤药，请你解释一下，上面属于王室工坊的印记是怎么回事？
除了草药之外，还有御寒衣物和装粮食的袋子，上面统统带着法兰王室的标志，请问，这些本该用来赈灾的东西，为什么会被标上高价，出现在商铺里？”
伊万闻言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被桌上被压得有些皱巴巴的草药包后，便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您给的东西太多，那些泥腿子发现用不完，然后随手卖掉了吧。”
艾薇儿怒道：“卖给了你家的商铺，然后再花上五倍的价格买回去么？你觉得……”
“王后陛下！”
翘着二郎腿的年轻人打断了艾薇儿，随后稍微坐起了一点，同样神色不悦地道：
“如果不是您和北境交恶，那些蛮子也没有机会来我的领地大肆抢掠，那点儿东西就算全吃下去都不够补我的损失，我没有像那些商人一样，把它们囤到十倍的价格再卖，已经是给您面子了。
依我看，您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吧！早点去北边，跟那些蛮子谈好价钱，再把他们赶回去，不比在这儿找我麻烦强得多么？”
“我不是在找你麻烦，是在提醒你尽到身为领主的责任！”
艾薇儿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掀桌子的冲动，试图换了个角度说服对面的年轻男人。
“伊万侯爵，你现在这么做虽然能赚到大笔的财富，但明年呢？后年呢？
如果有大量的人因此死去，你领地未来的税收也会降低，短期或许赚了一笔，但长期来看，反而会造成比现在更大的损失，我希望你做事情之前能尽量理智一些。”
“谢谢您的提醒，不过我倒不这么觉得。”
年轻男人笑呵呵地道：
“我已经派人看过了，现在死掉的大多是年纪太大的和身体差的，他们本来就没有能力向我缴税，现在还不用那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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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等真到了合适的时间，我会主动降低价格的，保证不会死太多人。这毕竟是我的领地，如果真的会影响未来的产出，我肯定比您还要着急，您说对不对？”
看了一眼默然不语的艾薇儿，年轻人再次笑了笑，伸手朝外比了比。
“如果没其它事情的话，还请您离开吧，我现在可忙得很呢！”
说完后，他低头拿过桌上的羊皮纸，用羽毛笔蘸着红色的颜料，在几个名字上重重地画了了一个个红叉，随后咬牙切齿地道：
“王后陛下，您知道吗？那些该死的商人，居然敢抄违背我的禁令，私自贩粮进来。
这些贪婪的家伙，一旦嗅到了赚钱的机会，简直就像钻进谷仓里的老鼠似的，眼连珠子都红了，怎么赶都赶不走，我吊死了好几批都拦不住，
您要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刑场看一眼，顺便给我提提意见，看看到底怎么做才能把这些讨厌的老鼠吓住，让它们把那该死的爪子收一收！”
……
“就只有这些了吗？”
看着身后半满不满的几十辆大车，威廉皱着眉头问道：
“是那些商人不肯卖吗？乔伊，我已经说过了，现在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而且在这种时候还屯粮的商人，本身就不值得同情。
另外，那些商人被我们抢了粮食未必会死，但这里的每一口粮食，每一件棉衣，都有可能救下一个人的命。”
“威廉大人，不是我心软，是粮食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黑皮少年乔伊摇了摇头，神色诚恳地道：
“那些商人其实都还好，除了个别人之外，听到您愿意用商税作保，按市价双倍支付，都很快把粮食交了出来，但他们手里的现粮似乎是真的不怎么多了。”
粮食不多了？不应该啊。
听到乔伊的回答后，威廉不由得眉头紧锁。
这里是通往安萨侯爵领的必经之路，在得到雪灾+战乱的消息之后，但凡有一点儿经济头脑的商人，都应该会往这边大批运粮和物资才对，为什么这里会没有粮食？
第519章 眼神杀价大fa
没等他开口询问，黑皮少年便朝身后挥了挥手，【黑魇骑兵】们便把几名看起来有些胆怯的人带了过来。
黑皮少年恭敬地道：“威廉大人，因为您吩咐过第一批粮食必须尽快，所以我并没有细问原因，直接找来了几名知道内情的商人。
不过因为他们有些担心会被抢甚至被杀，我擅自进行了许诺，保证他们的第一批粮食会用市价五倍收购，还请您原谅我的僭越。”
不僭越不僭越，干得漂亮，不愧是系统奖励的人才！
嗯……就是花钱有点儿大手大脚，其实三倍就够了，也不知道安德烈娅攒下多少钱了，希望抄一遍她的家能把这钱补回来。
赞许地拍了拍黑皮少年的肩膀，威廉主动朝着那几名商人走了过去，尽量温和地开口询问道：
“听我的部下说，你们知道这里缺粮的原因？”
几名商人互相看了看，随后一名年纪稍大些的中年女商人走了出来，朝威廉行了个礼后，壮着胆子问道：
“这位最贵的领主大人，请问……您搜集这些粮食是想干什么？准备运去安萨侯爵领赚上一笔吗？”
威廉摇了摇头，神色平和地道：
“不是，我买这批粮食，是准备带去赈灾的。”
听到他的回答后，一众商人面面相觑。
赈灾？虽然安萨侯爵领离你的破晓领很紧，但这是雪灾又不是瘟疫啊，那边儿出了问题关你什么事？
趁机收拢逃散的人口，再捞上一笔钱不香么？法兰国王都管不过来的事儿，你一个伯爵领的小领主，瞎在这儿掺和什么？
这时，一名年纪轻些的中年商人站了出来，有样有学地朝威廉行了个礼后，一脸敬佩之色地道：
“原来您是赈灾的啊，您的仁慈真是令人……”
“行了，假不假？”
威廉无语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中年商人熟练度过于低下的吹捧。
别舔了别舔了，你们几个死奸商，都快把“这货是不是傻”写脸上了。再吹也没用，下次要是让我在破晓领看见你们，缴税最少两倍起步。
把几个死奸商的脸和商会徽章记住后，威廉有些不耐烦地道：
“直接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周围的市镇都没有什么余粮？”
知道自己等人的表情怕是被看懂了，中年商人尴尬的笑了笑，开口回答道：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们手头原本还是有一些粮食，但北境公国的军队缺粮的时候，我们先卖出去了一小批。
而在它们离开后，那位安萨家族的伊万侯爵过来，又强行买走了一大批，所以存粮就几乎空掉了，您买到的这些粮食，还是我们后运来准备在本地卖的。”
威廉闻言皱眉道：
“既然你们知道安萨侯爵领缺粮食，怎么想都应该多运来一些，试着往那边卖一下吧？大雪加上刚被劫掠，那边的粮价格怕是你们这里的两倍还多，你们会放过这笔钱不赚？发了善心准备白送？”
中年商人苦笑道：
“瞧您说的，我们这一年到头四处跑，还不是为了那点儿叮当响的东西，怎么会有钱不赚，白送就更不可能了，但问题我们也得有这个资格赚啊。”
停顿了一下后，他心有余悸地道：
“您不知道，在北境公国的军队还没来的时候，那位伊万侯爵就已经发了话，他的领地范围限制我们这些商人出入，尤其不允许买卖粮食，铁了心准备自己把所有的钱赚到手。
不是没有胆子大的试图捞点小钱，但大道上每隔一段儿就有人设卡，已经有十几个商队被抓，连马夫带商人，共有几百人被处死了，现在谁还敢往这里运粮？那不是等着蚀本儿么？”
说道这里时，中年商人停顿了一下，敬畏地看了一眼披坚执锐的【黑魇骑兵】们后，掏出一块刻着名字的木板，双手捧着递了过来，胖圆胖圆的脸陪着笑道：
“大人，您虽然心底仁慈，想着去赈灾，但钱这东西它来得快去得更快，光出不入怎么能行？更何况等着吃粮的人那么多，您一个也赈不过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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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商人陪着笑脸道：
“您看……要不您就赏个脸，让我搭一下您的‘马车’？到时候您赈那些没有钱的，我卖那些还买得起的。
到最后甭管赚多赚少，一律给您三……不！给您五成的利！要是您愿意只带我一个‘坐车’，那给您七成都行！”
卧槽，做生意都做到我头上来了？还想搭顺风车搞一把垄断？人才啊！
威廉眯了眯眼睛，没有伸手接中年商人递来的木牌，而是饶有兴趣地问道：
“搭车就算了，听口音，你怕是北边来的吧？这么老远过来，够辛苦的啊~”
中年商人闻言面色一僵，明明是大冬天，头上竟渗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只见他讪笑着抹了把汗，随后朝威廉比了个大拇指，一脸敬佩地道：
“您真是慧眼，连这都看得出来。”
“我看出来的可不止这个。”
威廉乐呵呵地笑了笑，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
“消息挺灵通啊？提前就带着粮食来了，怎么着？准备发一笔战争财？”
中年商人的汗出得更多了，强笑道：
“额，您取笑了，小财，小财，就是赚两个辛苦钱。”
威廉点了点头，意有所指地道：
“倒也是，你这笔钱赚得还真是挺辛苦的，运过来还没等卖呢，就碰见这么个恶心人的玩意。
这样吧，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你砸手里多少粮食？全都给我弄来吧！我都要了。”
在中年商人惊喜万分的神情中，威廉嘴角微翘道：
“不过钱怎么付，付多少，可得好好商量一下。”
中年商人赔笑道：
“应该的应该的，这样，我手里一共不到三千车粮食，都在附近村镇的仓库里囤着，最近零零碎碎散出去一部分，现下还剩两千多车吧，就算敞开肚子吃，也够上万人吃个一两个月了。”
“但既然您这么大方，我肯定也不能小气！之前说的五倍市价肯定不合适了。”
“您看，要不就四……三……两……”
————
我又犯老毛病了，细纲写好，但犹豫了好半天还是没下决心，先更三章，第四章晚一些再发。
第520章 两个圆圆的东西
随着威廉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年商人嘴里的数字逐渐缩水，脸上的喜意重新转化为了苦涩。
他哭丧着脸道：“这位领主大人，价格实在是不能再低了啊，我这千里迢迢地运过来，一路上光人吃马嚼的损耗都快三成了，您好歹得让我赚点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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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算了吧。”
威廉一脸淡然地摆了摆手。
“我就不信消息灵通的就你一个，其它人就算没砸在手里两千车粮食，加起来怕是也能有个八九百车，最起码够我顶上一两个月了，倒是你手里的这些粮，如果一直这么压着的话……
嗯……不急，等几个月我再找你买好了。”
见威廉似乎真有离开的意思，中年商人眼一闭心一横，涨红着脸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卖了！我卖了！您看着给吧！但不能低于市价的六成了，好歹给我留一层皮别全扒光啊！这些粮食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钱买的，总得让我对兄弟们有个交代吧！”
听到背后的喊声，威廉顿时讶异地停住了脚步。
他原本的打算，是压到只比市价高一两成就可以，这名体型微胖的中年商人大概也猜得到，可他居然主动放低了条件，给了一个这么低的价格出来。
从北境运粮的成本可不是一般高，即使现在粮价飞涨，按市价六成也等于没什么钱了，如果回程时采买的货物卖的不好，说不定还会血亏一笔，这价格简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
迎着威廉疑惑的目光，中年商人如释重负地抹了把汗，那张微胖的圆脸上，竟露出了一个坦荡的憨笑。
也不知道是因为钱要得太少，还是脸上的肉偏多，这奸商的脸蛋看上去，还颇有几分憨厚的意味。
只见他拍着胸脯道：
“领主大人，您愿意花自己的钱赈灾了，那我也不是什么没良心的混蛋。
作为商人，赚钱是本分，但看着安萨领那些饿得去啃树皮的人，我也实在不怎么好受，就当是尽一分心力吧，也让您能再多买点儿别人的粮食，多救几个人也好。”
“可以啊，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份儿心思。”
威廉惊讶地点点头，看向微胖商人的眼神和缓了不少，甚至主动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
“比尔！我叫比尔。”
听到威廉开口询问，中年商人有些激动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偷瞥了一眼营地周围随风飘扬的“精灵球”，心下满是欢喜。
他刚才的话虽然是真的，但哪怕再良心发现，最多也就是以市价售粮而已，不至于担上倾家荡产的风险压得这么低。
而作为在北境混饭吃的商人，他们商会最大的交易目标，就是北境长城外的【小脚部落】，频繁的交易下来，多少也打听到了一点破晓领和【小脚部落】的关系。
如果能在破晓领的领主面前混个印象，不仅能加深和交易对象的关系，甚至还有机会打通从破晓领直通神圣帝国的商路，这无疑意味着海量的财富。
注意到了中年商人的目光后，威廉摇了摇头，隐约猜到了一点儿他的目的，但心中也说不上多抵触。
毕竟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而且自己确实搞到了低价粮食，人终归是个复杂的东西，没必要太吹毛求疵。
“比尔是吧？”
威廉微微颔首道：
“我记住了，这回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在这里等上两天，两天之后我要见到你的两千辆粮车。”
“一定一定！”
得偿所愿的比尔欣喜地连连点头，那张憨圆憨圆的胖脸上，挤出了一个相当灿烂的微笑：
“您就等着吧，两千辆粮车，保证一辆都不少！”
……
两天后。
看着面前颜色青紫的憨厚圆脸，和从口腔中无力垂落下来的舌头，威廉的本就偏凌厉的眉眼缓缓扬起，被周遭跃动不息的火光一映，仿佛有几缕火星飞进了瞳孔，正在熊熊地燃烧着。
他回头看了眼已经成为一片火海的市镇，又看了看和被吊死在镇外的八十几个商人和马夫，果然在其中发现了不少前几天刚见过的熟面孔。
看到这些死状凄惨的商人后，一旁的小富婆不忍地闭了闭眼睛，随后双手在心口互相握紧，轻声念起了知识教会送别亡者的祷词。
“把人放下来，找个安静的地方埋好吧。”
挥手叫来了一队【黑魇骑兵】将人放下来后，威廉神色平静地吩咐道：
“他们应该有不少是北境公国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收好了之后先装在马车上，等去到那边的时候，记得带给他们的家人……”
就在威廉安排好了这些商人的后事之后，一道声音从他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你的情绪好像不怎么稳定，要不要先冷静一下？”
威廉的眉头微微皱起，回头望了望【亡骸骑士团】的方向，对上了一双略微有些担心的眼睛，正是一路上都没怎么吱声的玛姬。
即使因为【安眠之棺】的缘故，“老祖宗”们的身上都附着有血肉，并不像原来那样只剩一副骷髅架子。
但无论多“栩栩如生”，他们终究已经不在是活人，因此一路上都默默地跟在队尾，从来没有和其它人有过交流，就连玛姬和威廉之间，也将“私聊”的频率降到了最低，默契地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
然而可能是察觉到了威廉的异常，玛姬通过两人之间的联系，主动出言劝慰道：
“威廉，如果你是因为这些场景，感到悲伤或者的话，那大可不必。因为这种事在法兰，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生几次。
而在法兰还叫做埃隆帝国的时候，这种事更是有如吃饭喝水一般常见。埃隆家族的狂战魔血脉使得他们暴躁易怒，对国家的治理甚至比现在的法兰还要差上好多倍。”
威廉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而后又在脑海中回复道：
“谢谢，不过我既不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也没和这些人熟悉到那种程度，所以现在的我其实既不怎么悲伤，甚至也谈不上有多愤怒。”
说到这里时，他停顿了一下，随后把手伸进衣袋，摸了摸冰冷坚硬的幸运硬币，神色平静地道：
“我只是觉得，得去做几件一直以来就该做的事了。”
第521章 讨价还价
“王后陛下？真是好久不见呐！”
看着一脸风尘仆仆的艾薇儿，发色花白的老头儿笑眯眯地迎了上去，神情亲密地道：
“离上次瞻仰您的风采，已经快到一年了吧？”
说到这里时，老头好像想起了什么，满是感慨地叹了口气，须发怒张的脸上露出了少许沧桑之色。
“仔细想想，这一年里可真是发生了不少事啊，甚至连王都都一度易主，那些法雷尔家的叛逆简直猖狂之极！”
只见老头眉眼偾张须发微颤，一副义愤填膺地模样道：
“之前听说叛逆奇袭王都时，老朽简直心急如焚，足足有半个月没能阖眼那！每天都在向真神祈祷，生怕您会被那些叛逆伤到！现在看来您倒是有惊无险，真是多亏真神保佑啊！”
看着对面衣饰华美神情热切的老人，一脸倦色的艾薇儿秀眉微蹙，神色平静地颔首道：
“是啊，科尔大公，上次见您时还是在王都，那时您亲自前来讨要了一大笔军费，并大力保证会帮我守住东线，绝不会让法雷尔家一兵一卒通过……从那时算下来，到现在确实刚好一年了。”
被暗戳戳地刺了一下，毛发像狮子一样乱蓬蓬的老头脸上竟见不到任何羞窘之色，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便好像自己没做过任何亏心事似的，一脸坦然地道：
“惭愧，老朽年纪已经不轻了，有些事难免有心无力，法雷尔家的动作又实在太快，夸下海口却没能完成，倒是让您见笑了。”
见到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艾薇儿心下暗叹，感觉当初自己真是瞎了眼。
这个一脸正气凛然的家伙，平日里对王室多有支持，每次见面都是一副温和长者的模样，再加上他名下的公国也是七大公国里最安定的……
种种假象之下，自己居然真的一度把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以为就算再不济再敷衍了事，他也能拖住法雷尔家半个月左右。
可没想到他拿了军费居然完全按兵不动，放任法雷尔家通过之后，才集结军团象征性地追了几下，使得当初的法雷尔家得以长驱直入，没有遇到任何抵抗便打到了王都附近，导致自己和威廉带着几十人匆匆出逃……
这是个虚伪透顶的家伙。
想到安萨领那些亟待救援的领民，艾薇儿摇了摇头，放弃了这条老狐狸先开口的打算，直截了当地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科尔大公，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出面干涉一下安萨领的事宜，那位伊万侯爵为了弥补战争损失，想将王室筹措来的物资高价卖掉。
现在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因为饥饿和寒冷去世，这样继续下去是绝对不行的，我可以去跟前任北境大公交涉，以尽量弥补他的损失，但现在他必须停手。另外，还请先调拨一批物资过去，我会用……”
“竟然有这样的事！”
须发花白的老头一脸怒色，打断了艾薇儿的话，怒冲冲地道：
“岂有此理！这混蛋连这种钱都赚！一点贵族的风范都没有！
王后陛下您连夜赶来一定旅途劳顿，且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我这就写信骂他一顿！保证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听完他的话后，艾薇儿蹙眉强调道：
“那就劳烦你了，不过光写信是没有用的，我希望你能和我去一趟，或者派两位继承人中的一个也可以，另外，调拨的物资也请尽快，那边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
“您说得对！不愧是英明仁慈的王后陛下，考虑起事情来，就是比我这种快入土的老头子周全！”
老人一边出言夸赞一边连连点头，看着艾薇儿面色钦佩地道：
“这样，我马上就派人去调动整个公国的物资，等再过段时间凑齐了，就让我的小儿子押着一并送过去……
您放心，等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把物资送到之后，保证安萨领不会再饿死冻死任何一个平民。”
调全境的物资？
艾薇儿闻言顿时深吸了一口气，盯着老人的眼睛语速缓慢地道：
“那就感谢你的好意了，不过调拨全境的物资实在有些小题大做，而且速度也难以快得起来，而现在比起数量来说，明显还是速度更重要些，还请先调拨一小批物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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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个……可以倒是可以，就是时间上多少有些困难……”
伴随着满是内疚的声音，须发花白的科尔大公停下了脚步，原本挺拔的身形也变得佝偻了不少，只见他面色略显为难地道：
“因为安萨领被那些北边的蛮子打破，我担心会殃及周遭的其它领地，所以已经下命令让他们提前将粮食调走了，现在想要快速凑粮的话，恐怕力有未逮啊……
唉……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希望您能理解，不过我可以用自己的身家性命保证，等粮食物资都搜集好之后，一定会全力支持安萨领的重建，绝对不会让那些受灾的领民……”
“科尔大公！”
见他还在耍花样，艾薇儿忍不住地喝了一声，面带愠色地似乎想说些什么，但随后还是勉力按捺住了脸上的怒意，尽量平静地开口道：
“科尔大公，有什么条件还请直接说吧，安萨领每天都要冻死饿死近百人，每多磨蹭一刻就可能再死一条人命。
我也可以直接跟你交个底，只要不太过分的请求，现在这种情况下我都不会拒绝，所以你现在就可以安排人去调配物资了。”
“好！不愧是王后陛下。”
听到她的许诺后，刚才还面色为难的科尔展颜一笑，双手轻拍唤来侍从，咬耳吩咐了几句后，转身面对艾薇儿一脸诚恳地道：
“我的请求倒也很不算难，想必您现在也已经知道，五百年一次的那个时候就要来了对吧？我恩维家族既没有兴趣，也没有实力去违背三大教会的意愿，很快便会无条件向您效忠。
不过呢，我们也希望能得到一个承诺，在您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后，选定的继任者不得侵占恩维家族的利益，保证会让一切重回现在的样子……”
第522章 艾·慕容·薇儿
看着对面一脸冷色的艾薇儿，科尔的嘴角微微翘起，神情温和地道：
“王后陛下，您看这个条件怎么样？有兴趣考虑考虑吗？”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没有问题”
艾薇儿微微点头，俏美的面孔上神情冷淡之极。
“不过在物资的数量和调集速度上，你绝对不可以再动手脚或者敷衍了事，必须要尽快！如果没做到的话，那交易就直接作废！”
“这倒是没有问题。”
科尔花白的头发抖了抖，一脸笑意地道：
“您尽管放心，毕竟安萨领向我缴的只是田产税，每死一个人都可能少一点税款，小伊万卖东西赚的钱又不会分给我，我可舍不得那里的人继续这么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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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混蛋！
艾薇儿咬牙闭目，按下了心头的怒意。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无疑是赈灾，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安萨领死去的人怕是会比正在开战的法雷尔家还要多，既然科尔已经承诺了会调派粮食和物资，说的话难听些就难听些吧，没有必要再节外生枝了。
“大公！不好了！”
就在艾薇儿准备起身告辞时，一名近侍神色匆忙地闯了进来，慌慌张张地道：
“安萨领又被人打破了！这次……唔……”
见到屋内眉头紧锁的艾薇儿后，自知失言的近侍慌忙住口，但终究还是晚了一点，他说的话被艾薇儿听了个正着。
她转身凝视着慌张的近侍，神情担忧地问道：
“安萨领又被打破了？北境大公不是已经抢到足够的军粮了吗？为什么还会回头再来？是被法雷尔家抄了后路么？”
“额……”
近侍的喉咙动了动，咽了一大口口水下去，嘴唇却抿得死紧，一声都不敢吱。
明明现在是冬天，他脑门儿上的汗珠依旧不断地往外沁，眼神更是滴溜溜地转来转去，不断地偷偷给科尔大公使眼色。
一见他的表现，科尔这条老狐狸就知道事情不大对头，在恼火地瞪了近侍一眼后，他转头看向了艾薇儿，神情温和地道：
“王后陛下，您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的话……”
“老科尔！”
艾薇儿猛地一拍桌子，妩媚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极少见地露出了一抹凌厉的眼神。
“让他说！否则之前所有的交易全部作废！我也不怕告诉你，王位的继任者会是我未来的亲……亲王！如果你再耍滑头，后果自己承担！”
听到她斩钉截铁的发言后，科尔大公的眉头少见地皱了起来，在沉吟了一会儿后，他双眼微眯，冲着这名近侍抬了抬下巴尖儿：
“说。”
看到他微眯的双眼中的冷意后，近侍心头暗暗叫苦，知道自己这次闯了祸，八成要吃大苦头，但被两双满含怒意的眼睛盯着，他也只得迎着头皮行了个礼，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开口道：
“刚收到消息，有一支四百人左右的骑士队伍，从安萨领的南边大路打进去了，一天之内就打穿了快两百公里，不仅驱散了沿途所有守卫，还把侯爵大人设下的十几道路卡全给拆了……”
“南边？”两道疑惑的声音同时响起，打断了近侍的陈述。
为什么会是南边？不应该是北境公国的人吗？
科尔大公闻言眉头紧锁，艾薇儿则若有所悟，不仅绷紧的面孔微微和缓，甚至还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被她的“异常”吸引了注意力，科尔大公皱眉望了过去，在疑惑地打量了一下艾薇儿奇怪的表情后，科尔大公再次挑了挑下巴尖儿，示意近侍继续说下去。
近侍微微行礼，喉头再次动了动后，有些迟疑地道：
“除了拆掉所有路卡之外，他们每经过一座市镇就分出几个人来，把看守打跑或者直接杀掉，然后开始分发侯爵大人囤积的物资……”
分配物资？这是在赈灾？
看了眼一旁已经开始微笑的艾薇儿，科尔大公皱了皱眉，面色不善地开口道：
“王后陛下，您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即使您已经注定会成为法兰的女王，但也没有随意处置其它公国贵族，乃至公然掠夺他财富的资格。”
看着面含怒色的科尔大公，艾薇儿不由得唇角微翘。
眼见灾民的问题即将解决，王后陛下心头大石落下，心情简直好得不得了，脸上的笑意再也按捺不住了。
可能是因为太过开心，一向性格稳重的她竟少见地调皮了一次，学着科尔大公之前的操作，假模假样地“怒”道：
“岂有此理，这混蛋居然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你放心，我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这就写信骂他一顿！”
“……”
即使以科尔大公的脸皮，刚说过的话被人原样奉还，依旧有些挂不住，怒哼了一声便后不再说话。
而因为觉得自己的行为稍显轻佻，艾薇儿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没有继续对这条老狐狸“穷追猛打”，而是俏脸生晕地转过头，朝着近侍温柔地笑了笑。
“继续说吧，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啊？好好！额……现在是……额……”
被艾薇儿明艳秀美的微笑晃了一下，近侍的脑子明显有些发懵，被那妩媚与羞怯兼而有之的笑容塞得满满的，似乎思维都停滞了，一时竟忘了该说什么。
他呆呆地看着艾薇儿的脸，神情恍惚地“额”了好半天，才被科尔大公令人毛骨悚然的瞪视唤醒，哆嗦着低下头不敢再看。
在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近侍一边偷瞄殊色难掩的艾薇儿，一边吞吞吐吐地道：
“额……现在……现在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据传讯那人说，因为一路上分出来赈灾的人太多，等打到伊万大人所在的安萨堡后，那支队伍似乎只有不到一百人了，而在他被派出来传讯的时候，那些人好像正在准备攻城。”
一百人啊……
科尔大公闻言稍微放下了心，作为处于恩维公国边境的领地，安萨侯爵领和七大公国中的四家接壤，一直以来大小摩擦不断，因此称得上民风彪悍。
那里的常备军团有六千人往上，职业者的数量更是接近三百，实力在侯爵领中可谓是一等一的强悍，哪怕那支队伍的四百多人全是职业者，都不一定能打得下来，更别提只有不到一百人了。
想到这里时，他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出神的艾薇儿，神情恢复了之前的淡定，甚至还带上了隐隐的不屑。
那支队伍怕是因为一路上打得太顺，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被胜利给冲昏了头脑吧？
一百多人就敢攻城？简直找死！
————
五六日估计要在外面跑两天……我会尽量保持更新，但其中可能会有一天来不及，如果到时候真请了一天假，那之后就双倍补上。（FLAG飘飘）
第523章 ban亚索
“攻个城而已，两个人就够了，你们跟上来干什么？”
蹙眉看了眼紧跟在身后的【怒焰军团】，威廉抬起手面色不善地开始赶人。
“骑兵攻城的毛病还能改不能了？怎么什么场子都想往里凑？自己什么兵种心里没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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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话后，【怒焰军团】的憨憨们顿时神色一垮，眼神中的憋闷之色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这一路上打过来虽然架确实不少，但无奈对手实在是不怎么给力。
安萨领那些零零散散的守卫和士兵，要么是菜鸡要么就是懦夫。前者一碰就碎，往往死上一两个就哭着喊着投降，后者则是善于脚底抹油，一旦见到飘扬的精灵球，二话不说就望风而逃……
因为双方实力差距实在过大，导致【怒焰军团】明明已经干了几十场架，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干一样，往往兴致才刚起来点儿，对手就已经宣告完蛋了。
哪怕威廉再努力平均分配，争取做到给这些家伙雨露均沾，但最后匀到每人头上都凑不上两刀，对手根本就不够砍。
平时的话倒还忍得住，但这一路疯狂撩拨却死活不给爽，实在有点儿折磨人，导致他们有些憋得狠了。
因此，在见到城墙上那些甲胄齐整，瞧着一副精锐相的守军时，这些yu求不满的憨憨们连眼圈儿都红了，一个个全都憋着劲儿往上瞅。
那眼神简直凶狠得一塌糊涂，好像上面那些不是敌人，而是什么需要争抢的好东西一样，如果没有威廉压着的话，这帮杀才怕是随时有可能徒手攀上去，试图直接杀进人堆里爽上一把。
【因为强烈的求战心理驱使，“怒焰军团”已提前触发军团特性】
【“恶魔威压”已激活，将会对低位阶的敌人产生天然的压迫力】
随着系统机械的提示声，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气焰猛然蓬起，庞大的暴虐之意海潮似地涌上了安萨堡的城墙，冲得上面的守军们心惊肉跳，个别等级偏低的职业者更是被唬得面色惨白。
这时，在数名侍卫的保护下，一名衣着华美的年轻人登上了城头，刚好被这勃然而上的凶戾气势冲了个正着，不仅跟着贡献出了一张全无血色的小白脸，更是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支军团……怎么回事？
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伊万侯爵大力扒拉开试图搀扶的近侍，手脚并用地自己爬了起来，随后三步并作两步扑到城墙边缘，惊疑不定地向下望了过去。
迎接他的并不是想象中狂妄鲁莽的杂牌军，而是一张张亟待发泄的凶厉面孔，和足有八十几对充血涨红的眼球！
那些直欲择人而噬的眸光之中，凌虐之意充沛得溢于言表，令人望着就遍体生寒，仿佛随时会蹦上来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咝！”
伊万侯爵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踉跄着退了几步，随后慌乱地挣开近侍搀扶的手臂，面色煞白地喊道：
“放箭！快放箭！”
得到命令的守军们面面相觑，犹犹豫豫地架好手中长弓，搭上箭头锻了血槽的羽箭，却迟迟没有进行射击。
对于非职业者来说，这种劣质长弓的射程也就是百二十步左右，即使在城墙上射箭会更远些，但再怎么增加距离，受到材质和臂力影响，实际的杀伤范围也不会超过两百步。
而敌人离城头怕是得有三百步远，就算运气好能射过去，造成的伤害也会低得可怕，估计连最薄的单层皮甲都穿不透，现在就放箭不是等于浪费箭支么？
更何况按照骑兵冲锋的速度，这区区三百步的距离，撑死了也就能射出去两到三轮箭矢，放空一轮箭矢的后果可怕之极。
如果脚下不是城墙而是平原的话，光这一个胡乱发出的命令，就足以将整支弓箭手阵列彻底葬送。
看着神色惊慌的伊万侯爵，负责守城的统领暗暗叫苦，心中暗自后悔之前没有拦着他上来。
城下的这支军团明显不一般，就算兵种不适合攻城，最后搞不好也会是场苦战，现在领主大人被吓到还没反应过来，如果等他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强行命令放一轮箭，说不定会坏了大事！
想了一会儿后，统领舔了下干枯的嘴唇，赶过去微微躬身，神情诚恳地道：
“伊万大人，我马上就命他们放箭，但这里有流矢不大安全，您还是先向后站些，或者去城下避一避吧。”
无论他脸上的表情多诚恳，这番话也是纯粹的扯淡。
城墙上的弓手站位在最前，与华服年轻人之前的位置基本平行，只要箭射出去不是横着飞的，就绝不可能有什么流矢。
至于城下的那支军团就更扯了，看武器一个个都是纯粹的近战，最多就是马颈系着的丝绦上挂了把小巧的手弩，还是仰射都飞不出八十步的那种。
以那些人的装备，哪怕他们射到地老天荒，甚至干脆射到活活累死，估计也没法用“流矢”威胁到伊万的安全。
至于为什么要扯谎……
因为攘外必先安内，这就像单排遇到UZI为什么要ban亚索一样，比起限制对手的超常发挥，更重要的是先避免队友疯狂送头。
“避……避一避倒是也好……”
被压得心神慌乱的伊万匆忙点头，话音未落便被侍卫们围住，粗手粗脚地拖回了城墙偏里的位置。
而在避开了【怒焰军团】的正面威吓后，他似乎从【恶魔威压】中成功挣脱出来，稍微恢复了些理智，脸上的神情也由惊惧交加逐渐转为了愤怒与羞耻。
【怒焰军团】的憨憨们跟着威廉，不仅得到了最合适的对手和训练，甚至还见了几次“大场面”，“经验槽”涨得飞快，早已经全员都成了二阶职业者。
而伊万侯爵根本没有任何职业等级，【恶魔威压】的效果直接被拉到了最大，在接近二十级的巨大差距下，没有当场尿裤子都能算他心智坚毅了。
回想自己刚才惊慌失措的丑态，和那些士兵茫然中带着轻视的神情后，华服年轻人面色由白转黑再由黑转红，最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朝着身周的侍卫们吼道：
“你们是怎么保护我的？城下的那些……”
“轰！”
第524章 二人の攻城
天崩地裂般的声音轰然响起，城头上的守军只觉得脚下传来一阵剧震，险些被晃倒在地。
“地……地震了吗？”
“是地动术！对面有四阶的施法者？”
“不……不对！你们快看城门！”
伴随着嘈杂吵嚷的惊呼声，足有两个巴掌厚的巨大城门轰然倒地，随后旁侧的墙壁陡然炸出大量的碎石，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震荡也再次传来，而且不再是单纯的一两下抖动，改为了一连串伴随着塌陷的可怖震颤。
似乎有一只体长数十米的巨大沙虫撞进了城墙，并沿着承重柱子的方向一路冲撞，破坏了沿途所有支点，整面城墙坚持了不到五分钟就全数塌倒，彻底化作了由石头和砖瓦堆成的废墟。
城墙上的人离楼梯近些的，还勉强来得及撤，离得些的就在剧烈的震颤下边哭边嚎，拼了命地往那里跑，再远些的甚至两眼一闭开始直接往下蹦，希望能够侥幸逃得一命。
至于什么塔楼重弩、箭垛拒枪、金汁沸水、滚木礌石……
甭管有的还是没得，在某人蛮不讲理的破坏行为下，所有精心准备的守城器械全都泡了汤，统统变成了没用的垃圾，混着大量的砖石一同落下，掉得哪儿哪儿都是，砸得七零八碎，没能对守城起到一分一毫的帮助作用……
安萨堡至此已彻底被攻破，全部参战人员二人，总共耗时——五分钟。
在守城士兵们的哭爹喊娘声中，已经成功破城的威廉却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埋头继续拆起了已经没人的城墙。
垒好砌好的大型砖石成片成片地倒塌，巴掌大小的碎石好像浓雾里的尘埃一样到处飞溅，砸得方圆近百米的地面噗噗作响，巨大的震动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得到。
看着赤着上半身一路猛冲，几乎毫不费力便拆掉了整片城墙的威廉，远处原本跃跃欲试的哈利喉头动了动，一脸懵逼地摩挲了下手中的衣服。
他那平时根本懒得转的脑子，难得地稍微鼓荡了那么两下，竟想明白了攻城会“需要”两个人的原因。
威廉负责光着膀子去把城墙拆了，而自己的任务，则是负责给他拿着衣服，免得被掉下来的砖石划破或者弄脏了……
……
【拆毁二阶城墙一座，获得了二十点破城点数】
啧……拆了一座侯爵领的主城都不够吗？想晋升三阶看来有点麻烦啊……
灰头土脸地从废墟中钻了出来，威廉皱着眉头点开系统面板，找到了巨人序列的职业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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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城巨人】
【就职条件：巨人序列二阶前置职业，体质高于120点，力量高于100点，破城点数25/100点】
【不可就职】
从玫兰妮小姨身上薅下来的诸多羊毛中，最为重要的无疑是巨人序列的后续转职方法，而在一众巨人序列的职业当中，又以三阶【破城巨人】的就职需求最为苛刻。
按照好货不便宜的朴素逻辑，就职需求苛刻=牛X，就职需求最苛刻=程度已经违反广告法的牛X，所以威廉只犹豫了零点零一秒，便果断选择了【破城巨人】作为自己的三阶职业。
而想要转职这个战争、巨人、毁灭三系通用的职业，除了基础的属性要求之外，还多了一项要求，要有相应的破城点数才能进行转职，至于获得这个点数的办法，可以用两个成语来形容。
拆城拔寨，摧山坼地。总之拆就完了！
但是，首先破晓领的城墙肯定是不能拆的，怎么都没有可着自家人祸害的道理，破晓领名下的村乡市镇也同样被排除在外，不过安萨领嘛……
在之前一整天的昼夜奔袭中，威廉抽空拆了一些安萨领的驻军据点，完成了几次最低等级的“拔寨”，勉强搞到了5点破城点数，再加上刚弄到手的20点破城点数，算是完成了四分之一的转职需求，只不过……
看了眼只比破晓领旧城稍矮的外墙，威廉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想要完成转职，怕是还要端掉七十多个据点，或者和五个坐拥大型城市的侯爵开战，并且还要打到他老家去，强行拆了他的主城，这条件可真不是一般的苛刻，五场战争下来必然旷日持久，想要短时间晋升三阶怕是难了……
就在威廉开始考虑要不要换个转职目标时，那些侥幸从城墙倒塌中幸存的士兵竟在统领的呼喝声中，缓缓集结了起来，毅然决然地朝着他……相反的方向开始逃跑。
开玩笑，怎么可能冲锋啊？
跟在统领身后疯狂逃窜的士兵们简直肝胆俱裂，这个怪物一样的人不仅徒手拆掉了整面城墙，还被土石碎砖结结实实地埋在了下面，可他除了裤子被刮破了几个洞外，身上居然连点儿青肿都见不到，对这种人发动冲锋能有用？傻子都知道得逃命了啊！
看了眼这支减员严重并仓皇逃窜的军团，发现抓他们可能要费一些手脚，回过身来的威廉也懒得出手拦阻，转而直接奔着某个被侍卫簇拥的身影追了上去。
比起那些仓皇逃命的老鼠来说，还是这只喜欢穿漂亮衣服的大肥老鼠更重要。
不……这只大肥老鼠其实也不重要，但是没有他对我很重要！
回想起中年商人那张满是惊惧与绝望的憨厚圆脸，威廉的眼角闪过一抹冷色，从路边抢了一匹战马骑了上去，随后发动了骑士的【冲锋】战技，撵在目标身后一路穷追不舍。
而那个一身华服的年轻人似乎也知道危险，整个人死死趴在马背上，头也不抬地纵马疾驰。
但他的速度终究还是不够快，没多久就被威廉追到了身后，骇得他连连回头，遍布血丝的眼睛里满是绝望之色。
那个有点小狡黠的圆脸商人，被骑兵们追上并吊死的时候，想必也是这样绝望的吧。
从戒指里取出【拉米娅的指节】，并灌入阴影之力催动到长枪大小后，威廉神色淡漠地抬起了手。
他既没有折磨人的喜好，也不准备和这种已经彻底没救的家伙讲道理，更没兴趣让伊万表演下临死时的忏悔或疯狂。
威廉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一棒子把人打死了账，有些人活着，其他人就不能活，那还是让他早点死了吧！
然而，就在他即将出手的瞬间，那件纹样华丽的衣袍被迎面吹来的气流带起，风声猎猎地掀起了一角，露出了下面脏污破旧的皮甲，腰腹的位置上更是有数道刀剑摩擦的印痕。
“吁！”
已经抬起的棍梢重新落回地面，威廉勒停马匹，神色复杂地回头望去。
远处那些仓皇逃窜的士兵中，一件浅灰色的侍卫服恰好也被狂风带起，露出了下面价格不菲的丝质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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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居然没鸽哈哈哈~
第525章 乾坤一掷
居然和侍卫换了衣服吗？
略微估算了一下自己和那些逃兵间的距离后，威廉不禁皱了皱眉头，转身重新追了上去，不过距离缩短的速度貌似不怎么快。
虽然靠【苦痛恶灵骑】补上了一定的敏捷属性，但速度终究不是威廉的强项，已经被先行拉开了这么远的距离，想追上这家伙还真是有些难度。
此时，躲在溃兵中的伊万正惊魂未定地回头打量，见到威廉已经发现了不对劲，舍掉侍卫重新朝自己追了上来，顿时吓得肝胆俱裂，朝身边的统领大声吼道：
“提速！快点提速！他发现了！”
面沉似水的统领闻言愣了愣，连忙转头看了下，发现那个怪物一样的男人已经追了过来，顿时也跟着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作为以轻灵迅捷著称的四阶【狂风轻骑士】，他过去没少靠着速度优势击败力量型的同阶对手，对自己的战斗力可谓是信心十足。
但身后那个男人明显有点超纲了，单人拆城啊！这哪是用“力量型”三个字就能概括的？能靠着速度优势击败敌人，又不代表能做到一下都不挨，怎么都得用武器招架格挡两下吧？但后面这家伙……
低头看了看手中只有两指宽的细剑，统领心虚地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握剑的手都在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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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身后那家伙的力量，真要是迎面挨上他一拳头，招架和格挡之类的完全等于白给，就连卸力都不可能，怕是会连人带剑一起被打爆掉！
跑！必须赶紧跑！被逮住就完蛋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拎着侯爵大人全速逃跑时，耳边却了伊万满是惊喜的声音。
“等等，他好像跑得不怎么快！”
发现威廉好半天都没能追到自己身后，伊万顿时喜出望外，面色涨红地吼道：
“快！别管这些废物了！这家伙的速度也就是三阶水平，你是个四阶！赶紧带着我走！”
统领闻言回头观望了一下，发现确实如伊万侯爵所说，那个男人的速度并不算快，属于稍微努努力就能甩开的水平。
悬着的心勉强落回了肚子，他将胯下的坐骑并过去，单臂较力将伊万扯了过来，扛货物似地横在了马背上，随后在周围士兵绝望的眼神中猛然提速，离弦之箭般脱离人群，笔直地冲了出去。
……
居然还有个四阶左右的骑士？
皱眉望着远处陡然加速的两人一骑，威廉深吸一口气翻身下马。
问：在自己的速度不够，而敌人已经先跑出三十九米的情况下，怎样才能“追”上去？
答：找一把四十米长的大刀来！
四十米长的大刀威廉虽然没有，但四十米长的大棒倒是有一个。
胸口的两个阴影蹄印猛然亮起，身体中的阴影之力近乎一扫而空，【拉米娅的指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起来，短短五秒钟就变成了一株长近十米的巨木，不过之后无论怎么灌都不会再长了，只是重量小幅增加了一些。
好吧我撒谎了，我其实没有那么长。
掂了掂手中数吨重的大棒，威廉淡定地发动了【体型巨化】。
只见他双臂的肌肉瞬间膨胀了一圈儿，紧接便找准脱离人群的那匹战马，向前猛冲三步后全力一掷！
伴随着三声敲得人心头发昏的巨大闷响，威廉的两条腿像插进豆腐里的筷子似的，深深没入了地面之下。
而他手中的巨木则微微一虚，随后近乎挪移般地出现在几百米开外，斜斜撞入地面近三米多，拱起的土石和无形的冲击波同时出现，剧烈的震荡将方圆五十米内的所有人统统掀翻在地，并被巨木带起的气流刮得满地乱滚，再也见不到任何能站着的生物。
望着远处那已经被彻底改变了的一小块儿地形，【怒焰军团】的憨憨们纷纷长大了嘴，齐刷刷地哆嗦了一下，哈利更是惊得连手里衣服掉了都没发现。
老父亲连着伸手揉了好几下眼睛，想要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然而哪怕他揉的眼圈儿都红了，远处的场景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无论是巨木生生犁出的沟壑，还是那被巨力硬生生拱出来的大土包，全都确确实实地存在着，并不是什么假象或者是眼花，而是真真切切地发生过的事情。
哈利一脸呆滞地咧开了嘴，大胡子上下微微震颤着，脸上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这玩意……真是我生出来的？
……
这……这踏马也是人能干出来的？
滚得头昏脑涨的统领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看着四十米外那座新出现的土坡和巨木，沾着灰土和鲜血的脸上满是茫然。
在刚才小型天灾一般的冲击中，他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就被身侧传来的冲击波整个掀飞，连人带马被吹出了近二十米远。
甚至如果不是身周缭绕的狂风之力勉强挡了一下，恐怕他连被吹飞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会被撞得骨断筋折。
就像旁边这坨人一样……
看了眼地上“堆”着的伊万侯爵，统领沾着血浆和泥土的眼皮猛然睁大，匆忙扑过去检查了一番后，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悲喜交加。
人还活着，但怕是不如死了好。
即使以四阶职业者的体质，他还是被冲击波撞得浑身剧痛，胸肋肩腿上的骨头怕是都要出现裂纹。
而身为普通人的伊万侯爵，直接就被撞碎了近一半的骨头，半个身子也被碾得血肉模糊，瞧着就像一团到处漏血的破麻袋似的，甚至整个右半身都已经失去了“形状”的概念。
看着伊万的惨状，统领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腿一阵酸软。
一道落在十几米外的攻击，单靠着弥散的冲击波，就差点直接把人撞死么？
他可是亲眼看到了，那根巨木上见不到任何的附加力量，就是一株普普通通的巨木。
靠着纯粹的蛮力……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
只有蛮力果然还是不太行啊……
眯眼看了下巨木的落点后，远处的威廉失望地摇了摇头。
这一下简直歪到姥姥家去了，虽然似乎是勉强达成了“战术目标”，但在把投掷能力练出来之前，这一招也可以宣告暂时封印了。
要不然等到了大规模的战场上，敌我开始混战的时候，自己和敌人谁干掉的友军更多，结果怕是还真不好说……
对了，为什么这一路上没看到艾薇儿？她干嘛去了？
第526章 软禁与强人所难
“王后陛下，您这么高兴，看来科尔大公是答应您的请求了？”
看着脸上满是微笑的艾薇儿，伯恩挠了挠头，一脸憨厚地笑了笑道：
“我之前还以为那位公爵大人是个王八蛋呢，没想到他到了关键时刻居然还挺靠谱的。”
灵巧地一侧身，避过伯恩头上飘下来的头皮屑后，王后陛下微笑着摇头道：
“不，你之前的看法没并没错，科尔根本就没有作为上位者该有的责任感，赈灾的事情一开始谈得并不顺利，只不过后来又出了点其它的情况，安萨领的问题应该已经解决了，”
“啊……那就好那就好！”
伯恩乐呵呵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开心至极，明显发自内心地在为安萨领的灾民高兴，只是他的头发似乎很久没洗了，油滋滋的看着实在是有些恶心。
看着他油光孜孜的脑袋和雪花一样到处纷飞的头皮屑，一旁的伊织皱了皱眉，朝旁边挪了一点距离，随后面色有些好奇地道：
“是表姐夫……是那位威廉领主出手了吗？”
艾薇儿浅笑着点了点头后，面色微红地道：
“嗯，在我们离开后没多久，威廉就带人彻底打穿了安萨领，将各地仓库里的物资和粮食发了下去……还有，你也不用改口了，就按之前那么叫吧。”
“……”
听到艾薇儿明显别有深意的话后，伊织的脸瞬间拉长，而伯恩则满面惊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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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陛下，您是说，威廉大人也跟来了吗？”
“嗯，他现在应该已经彻底掌控了安萨领，正在调集人手救灾吧。”
艾薇儿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旁边用来御寒的旧大衣披上，回头笑道：
“走吧，我们也尽快往回赶，看看有什么能帮上他的。
另外，北境那边的局势已经很紧张了，在处理完这边的赈灾后，我们得尽快赶过去，接下来的半个月应该会连夜赶路，恐怕要辛苦你们了。”
听到艾薇儿的话后，伯恩憨笑着连连挠头。
“啊？不辛苦不辛苦，我是负责您安全的护卫嘛，应该的应该的！”
“该死的！你别挠了啊！”
看着那些脏兮兮的东西落到了自己衣服上，伊织瞬间炸了毛，很想给这个不讲卫生的混账一拳，但又担心会脏了自己的手……
这可不是什么修辞手法，他是真的担心会脏了自己的手。
在赶到安萨领的第一天，伯恩就把自己的睡袋送给了缺少御寒衣物的灾民，这些天一直都是枕着皮甲睡在地上的，浑身上下的污垢结了厚厚一层，简直像是土坑里刨出来的一样。
对有洁癖的伊织来说，这家伙现在的状态完全就是无敌的最强防御，约等于一头在屎坑里滚出来的巨型刺猬，让他连碰都不敢碰一下。
再三犹豫后，伊织只得恨恨地放弃了教训他的打算，转而第三次拿出自己换洗的备用睡袋丢了过去。
“赶紧去洗洗！那些贱民已经有人救了！别再把睡袋送人了！再看见你睡在泥地上我就让你好看！”
在伯恩憨笑着挠出一片雪花时，伊织已经转过头看向了艾薇儿，面色有些犹豫地道：
“表姐，您已经很长时间没好好休息了吧？如果接下来的半个月还这么赶路，恐怕没等到北境您就要先倒下了，虽然事态确实很紧急，但我认为还是先修整两天比较好……”
“不行的，因为安萨领的事情，我们已经在这边耽搁了很长时间，不能再等下去了。”
艾薇儿摇了摇头，虽然面上疲态难掩，但目光仍旧柔和而坚定。
她开口温声说道：“走吧，我们最好快些回去，威廉虽然是个合格的领主，但他基本没有主持过赈灾之类的事情，我多少还是有点担心。”
伊织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自家表姐这种事必躬亲的习惯，他这段时间下来也是深有体会，而且也知道自己是肯定拦不住的。
稍微想了一会儿后，他索性直接放弃了阻拦，转而起身走出营帐，准备将其它护卫们喊来准备出发，然而却被两支全副武装的队伍给拦住了。
“科尔大公有令，还请王后陛下稍歇几天，而且因为附近人多嘴杂，为了避免王后陛下的行踪被有心人得知，请不要随意走动！”
科尔这是……在软禁我？
听到营帐外传来的呼喝声，艾薇儿好看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面上露出了一丝不解之色。
怎么可能？圣徒计划启动在即，所有阻碍者都会成为三大教会的敌人，作为知道内情的人，科尔他为什么会对我出手？
而就在艾薇儿百思不得其解时，科尔公爵同样困惑地看着面前的人，一边揉着眉心一边开口询问道：
“你是说……那些人居然靠着不到一百名骑兵，直接就把安萨堡给打下来了？”
“不是”
浑身缠满绷带的男人摇了摇头，在科尔稍微放松下来的表情里苦笑了一下，满眼惊惧地开口道：
“那些骑兵从头到尾都没动过，只有为首的那个男人冲了过来，他一个人只花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居然就把安萨堡西面的城墙给拆了。
在那个怪物面前，我麾下的守军连拼一下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倒塌的城墙压死了一大批，剩下的人更是连冲上去的勇气都鼓不起来，那时他们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估计就是该怎么跑……
大公，那支军团……已经彻底废掉了，就算人还能找回来一些，但心气已经被彻底打碎，您可以将它们从家族的军团名单里勾掉了……”
听到他满含苦涩之意的回答后，科尔大公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满脸难以置信地道：
“安戈洛，你清楚自己刚说了什么吗？”
“我清楚的，科尔大人。”
名为安戈洛的男人微微点头，两只深陷的眼窝里，满是遭受巨大打击后的灰暗之色。
“您是了解我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太稳重的人，但在这种事情上，我是绝对不敢乱说话的人，我可以用性命保证，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科尔大公唔了一声，神情烦躁地挥了挥手道：
“好，那就当你说的都是真的吧，伊万呢？他怎么没来见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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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笑到最后X，已经翻车√
“……”
从安戈洛无言的沉默中，科尔大公仿佛读懂了什么，眉间一抹痛惜和恼意稍纵即逝，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后，尽量平静地轻声问道：
“他是怎么死的？被暗杀还是死在战场上？”
满身绷带的男人摇了摇头道：“伊万大人还没死，但一半以上的骨头都碎掉了，内脏也受创很大，如果没有高阶牧师出手的话，恐怕下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吊命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
科尔大公的眼中闪过一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情绪，沉吟了一会儿后，神色有些狠厉地道：
“安戈洛，我给你一支三千人的精锐军团，而且保证职业者的数量不低于六百，你去把那个叫威廉的人给我带回来，尽量要抓活的，你能不能做到？”
“……”
打都不一定打得过，还要抓活的？
听完科尔大公的具体要求后，安戈洛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开什么玩笑？这要的是活的他么？你这要的是死的我啊！
“大公……您……您要不要再听听安萨堡是怎么被打下来的？”
安戈洛抬起被绷带缠着的手臂，一脸苦相地指了指自己的身体。
“我的伤确实和医师说的一样，大多都是皮外伤，虽然数量有些多，但并不算重，可您知道我这伤是怎么来的吗？”
笔趣阁
在科尔大公疑惑的眼神中，绷带男心有余悸地道：
“就是您说的那个叫威廉的男人，他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根光秃秃的大树，然后靠着一身强到离谱的蛮力，直接把那棵少说也有七八米长的树扔了过来。
当时我正在护着伊万大人逃命，那棵树就砸在了我们左前方十米开外……”
稍微听明白了一点儿他的意思，科尔大公一脸难以置信地道：
“十米开外？所以你这身伤……”
“就是您想的那样。”
安戈洛苦涩地点头道：
“我伤得不重并不是因为和那人差距不大，而是因为压根儿没跟人家正面作战过，一道没命中的攻击就把我伤成了这样，那棵树要是砸得再准点儿，您怕是见到我都认不出来了……”
“……”
那个破晓领的领主这么强的吗？
科尔大公一脸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随后低下头开始翻弄着桌上的情报，反复犹豫到底该信谁的。
如果按照探子从王都发来的档案，这个叫威廉·凡金斯的家伙，是凡金斯家前任家主身体最弱的孩子，侍卫营里面最弱的侍卫，也是那位王后陛下的情夫。
他能够拿到“黄金商路”末端的原多萨堡当领地，完全是因为长了一张英俊的面孔，且非常善于讨王后欢心，这人唯一的长处就是对付女人很有一手，导致王后就连逃离王都也要带着他，简直是最最标准的小白脸……
但如果按照安戈洛说的情报……
科尔大公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安戈洛不是那种会推卸责任的人，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是不会说假话的，但王都的探子同样十分可信，档案里附带的记录和分析也清晰合理，看起来两边都不像是假的……
太离谱了啊，这两个情报说得真是一个人吗？
“算了，不用你去了，你还是好好养伤吧。”
想了一会儿还是摸不着头脑，科尔大公摆手喊来了侍卫，蹙眉吩咐道：
“叫罗伯来一下，我有事吩咐他。”
在侍卫领命离去后，绷带男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发问道：
“大公，那位王后陛下是不是在您这里？”
“嗯。”
科尔点了点头，面色有些疲倦地道：
“她来的时间不是很长，只比你早了大半天左右吧。不管你想问什么，总之尽量别打她的主意，那女人虽然只有半年可活了，但除了我们几个大公之外，谁惹了她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半年？”
绷带男闻言吃了一惊，虽然大家立场不同，但对于那位仁慈的王后陛下，他还是挺有好感的，没想到她居然要死了？
见到他吃惊中带着惋惜的神色，科尔的眉头顿时微微皱起。
“怎么？你也被她那套天真的东西唬住了？”
听出了科尔大公语气中的不满，绷带男安戈洛连忙摇头。
好感归好感，但人还是要活着的，在北境大公之前的劫掠中，自己名下的田庄也损失惨重，伊万侯爵的命令虽然有些残酷，但确确实实能帮大家挽回不少损失。
虽然侯爵大人是个很愚蠢的上位者，但对手下的人一向足够大方，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在那种时候还想着救他，唉……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田庄还能剩下多少……
就在他还在估算自己的损失时，科尔大公好像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严肃地开口吩咐道：
“对了，你既然伤得不是太重，就搬到那位王后陛下的隔壁养伤吧。
我和法雷尔家的现任家主有约定，如果王后来了我的领地范围内，那就要帮着他把人扣上半个月，别让她去干涉北境大公跟法雷尔家的战争。”
“好，我这就去。”
绷带男点了点头，随后有些好奇地道：
“大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法雷尔家不是都被人打到铁棘城附近了吗？那位王后陛下的目的是让他们停战，不等于是在帮他吗？为什么他要让您拖住王后陛下？”
“你太年轻了，那个腿很短的小子阴着呢！”
科尔大公摆摆手，一脸忌惮地道：
“从他干掉了他的亲爹和兄长们上位开始，你什么时候见他最后吃过亏？别说只是打到铁棘城下，就算是铁棘城被打破，只要他的脑袋没被砍下来挂在城门上，我就不觉得他会输。
你就等着看吧，新任北境大公必然不是那个家伙的对手，到了关键时刻，他一定有成堆的算计在等着，能笑到最后的人一定是那小子！”
……
“喂，小子，信我已经按你说的寄出去了，这回你总该帮我找儿子了吧？”
“不急，还有一封。”
检查了一下寄信的回执后，“笑到最后”的伦纳德再次递过一封信，看了神情焦躁的瓦雷娜一眼后，叹了口气道：
“这封信再帮我寄到北境吧，唉……真没想到，最大的赢家居然是那些蛮子！”
第528章 这家伙一定不是亲生的
什么蛮子不蛮子的，这家伙虽然挺通情达理，但满肚子的弯弯绕，好像时刻都在算计人似的，实在是个无聊透顶的男人。
沙漠女王撇了撇嘴，略显粗暴地拿过信件，面色不善地对伦纳德道：
“这个就是最后一封了啊！我的小泰米还等着我去救呢，再有别的信我可不管了！”
“好吧，其实本来还有一封信的，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最后这封就不寄了。”
把寄给科尔大公解除约定的信随手揉烂，伦纳德一边拄着腮帮子翻看北境地图，一边毫无诚意地感叹道：
“这么一想的话，还真是可惜了，老科尔是个挺有趣的家伙来着，虽然有点自作聪明，但比起其它几个蠢货可是强太多了。
希望他能早点反应过来，把那个的女人放了吧！不然等那个麻烦的家伙赶过去，好玩的邻居怕是又要少一个了。”
听到伦纳德的感叹后，沙漠女王停下了准备离开的动作，皱眉问道：
“那个老科尔是谁？你的朋友么？如果这封信真的很重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再去寄一次。”
“不用不用。”
伦纳德头也不抬地摆了摆手。
“倒也算不上什么正经朋友，只不过有过几次见不得人的交易而已，我给他好处他帮我忙，情分方面淡得很，再说那老东西心肠不怎么样，没了就没了吧~”
说道这里时，伦纳德的面上闪过一抹怪异的神色。
他原本为北境的蛮子安排了一顿“大餐”，所以得想办法把来劝架的人缠住，但无奈他只做好了针对王后的陷阱，针对威廉的圈套还没来得及发动，自己反而先被人抓了壮丁。
即使他并不在意无聊的输赢，但被一群没脑子的蛮子占了大便宜，多少还是有点不爽……唔……哭嚎山脊，哭嚎……
提笔在地理志的某处记载下划了道横线后，伦纳德无比开心地咧嘴一笑。
呵呵，倒霉这种事，只有自己的话就很难受，但如果有人比自己还倒霉，那品味起来就要舒坦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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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伯大人，前面就是安萨堡的地界了。”
“嗯，我知道了。”
面色蜡黄的中年男人闻言点了点头，取出加了远视魔纹的镜筒架在眼前，眯着眼睛朝远处看了看。
“啧……看来安戈洛说的是真的啊……”
看着整整一面都已经塌掉的城墙，中年男人咋舌道：
“安萨堡的城墙居然真被拆了！那个叫威廉的家伙居然这么猛！”
“确实有些离谱……”
一旁指路的探子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道：
“当时我虽然不在城外在城里，但离城墙的距离不算太远，几乎是亲眼看着城墙塌下去的，全程不超过五分钟。
安戈洛大人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不是他逼着伊万大人和侍卫换了衣服，和那个怪物一样的男人拉开了距离，恐怕第一时间伊万大人就会被干掉，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
“罗伯，你去帮我申斥一下那个破晓领的领主，问问他为什么要侵占我恩维公国的侯爵领？这样做把贵族的守则至于何处？
还有，他很可能是个实力强大的家伙，所以用词别太过分，多跟他讲讲道理，让他们随便支付一点赔偿，再尽快离开就可以。”
回想起临行时父亲大人的几项要求，又看了看镜筒中的大片废墟，中年男人蜡黄的脸色变得隐隐有些发白。
父亲大人，你这个命令一般来讲其实没啥问题，但儿子我觉得哈，能硬生生撞塌一面城墙的人，恐怕不大可能跟我讲道理……
这份担心一直压在罗伯的心头，从入城到通报，再到被几名一脸大胡子的壮汉带到伊万侯爵曾经的私宅门前时，中年男人一直保持着惴惴不安的状态。
在看了看身边那些一脸不耐烦的凶恶粗汉后，罗伯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会碰上一个不讲道理的蛮子领主，没等自己开口就被人一拳打破脑袋，甚至直接被拖出去砍了，直到……
“你是科尔大公的儿子？”
看着面前有些畏畏缩缩的中年男人，威廉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毛。
他虽然没见过科尔大公的面，但对那个家伙还是有些熟悉的，面前这个叫萝卜的男人一脸苦相，圆滑懦弱远多于狡诈阴厉，看着实在不像恶魔血裔，明显缺少那种疯狂到骨子里的特殊气质。
想到这里时，威廉不由得蹙眉回忆了一下。
作为代表嫉妒的蛇鲸魔血裔，恩维家族的特质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自私自利、阴暗狡诈，热衷于多吃多占，总想不择手段地给自己划拉更多的好处，甚至不惜对有共同利益的盟友下手……
这些特质，听着和代表贪婪的格瑞迪家族有点像，不过程度方面要稍微轻一点，恩维家族主要是见不得别人好，关键是永远要占大头，保证拿到的好处最多就能满足了，至于格瑞迪家族……
盟友是什么？你准备出多少钱买我盟友的命？什么你连我的命也想要？那得加钱！！！
“对对，我的父亲就是科尔大公。”
面色蜡黄的中年男人连连点头，看着威廉的眼神十分惊讶。
在威廉打量他的时候，罗伯也同样在打量着威廉。
凡金斯家族和北境埃隆家族的关系并不是什么秘密，在中年男人心中，破晓领的领主威廉·凡金斯，应该像北境公国的大公一样，是个身高逾丈腰大十围的壮汉，说不定还会有满脸的络腮胡子。
而无论是一路上那些亲兵模样的大胡子壮汉，还是威廉靠着蛮力硬拆城墙的“壮举”，都在从侧面印证着他的猜测。
被带到正厅之前，他甚至心下还在惋惜，没想到那位美艳端庄的王后陛下，居然被这种人拿下了，啧……口味真重！
结果等真正见面的时候，却发现事实完全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这位出身凡金斯家的领主，居然是个神色清冷的英俊男人。
嗯……如果不是眉眼有些冷厉的话，恐怕说是美少年都可以，跟凡金斯家族的其它人比起来，简直像是一头混进了【狮头獒】种群的【银月狼】，看着都不像是同一个物种了……
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怪异后，互相眯眼打量的两人脑海中，同时蹦出来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对面这家伙，八成不是亲生的！
——————
啊哈~虚晃一枪最后没有请假，开心~
第529章 寻衅滋事
眯眼打量着面前一脸讨好的男人，威廉福至心灵般地猜到了艾薇儿的去向。
他微微蹙眉道：“这位……萝卜是吧？王后陛下是不是在科尔大公那边？她去找你们调赈灾物资了？”
罗伯闻言微微愣了愣，随后点头赔笑道：
“是的，王后陛下之前确实造访了多罗谷地，现在正在我们恩维公国的剑兰城做客。”
威廉闻言撇了撇嘴，艾薇儿的性格没有人比他更懂了，不论自己把安萨领打下来的事情传没传过去，她都不可能会有心思做客的。
如果她还不知道消息，那就是在往回赶的路上，如果她已经知道了这边的消息，那八成会昼夜兼程继续前往北境，所谓的做客估计是被什么事儿拖住，甚至干脆被软禁了。
想到这里时，威廉不由得冷眼道：
“你确认是做客么？”
“……”
我当然不确定啊！
但回想起那座被两支军团“拱卫”着的营帐，再看看眼前这个明显不好惹的男人，罗伯只得厚着脸皮道：
“那个……父亲大人对王后陛下礼遇有加，额……无论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安全方面更是有绝对的保障……”
“安全……绝对保障……呵呵”
威廉无语地咧了咧嘴角。
想出这种措辞还真是难为你了，本来我倒还不确定，但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艾薇儿果然是给软禁了啊。
不过她的安全方面倒是不用担心，毕竟七大公国的大公应该也清楚，他们存在的价值就是每五百年的那么“一哆嗦”。
在圣徒已经基本确定的情况下，万一圣徒计划出了什么岔子，它们的利用价值也就到头了，身为作风乖张的恶魔血裔，荣华富贵是别想了，不被送上火刑架都算好的……
瞥了额头见汗的中年男人一眼，威廉一脸淡定地道：
“那就当她是在做客吧，不过她这个客准备做多久？还有，你这次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会就是准备跟我聊聊天的吧？”
“额……”
罗伯蜡黄的脸上苦相更甚，斟酌了一下具体的内容后，他小心翼翼地道：
“王后陛下的话，应该还会呆上几个星期……吧？至于我这次过来，是应父亲的要求，来谈谈赔偿问题的……”
“赔偿？”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道：
“客气了，那位伊万侯爵的军团实在不堪一击，我这边儿连个受伤的人都没有，怎么好意思找你们要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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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威廉的回答后，罗伯的黄脸隐隐有些泛黑。
大意了，这家伙虽然长得不像是凡金斯家的人，但实际上血统绝对纯正！
你不光把伊万的领地打下来了，甚至连他人都给打废了，为啥会以为支付赔偿的是我们啊？
就在他开始思考，该怎么做才能在不刺激到对方的前提下，提醒一下这个纯血凡金斯他搞错了时，威廉突然一拍脑门儿，面色诚恳地抢先开口道：
“对了，赔偿虽然不用付，但军费和劳务费之类的额外开销，还是要你们承担一下的。”
威廉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中年男人的身前，眼神非常“和蔼”地伸出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
伴随着咯哩咯哩的脆响，地面上整块雕砌的石砖应声碎裂，罗伯整个人则瞬间矮了一截。
看着中年男人脸上愈发浓重的苦相，威廉微微咧嘴，露出了一排白皙的牙齿。
“毕竟我们千里迢迢来维护安萨领的稳定，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辛苦的，你们恩维公国总得意思一下吧？”
“……”
“我觉得您说的很有道理。”
中年男人默默地把脚从坑里拔出来，神情诚恳地点头道：
“我们恩维家族一向知恩图报，父亲大人更是热情好客，您这么合理的要求，他是一定不会反对的。
您看要不这样，我先回去稍微跟他商量一下，争取拿出一份合理的补偿来，保证让您满意……您还有别的要求没？”
“……”
你这识时务的程度……真是让我很被动啊……
看着对面一脸“量恩维之物力，结自己之欢心”的中年男人，威廉有些无奈地咂了咂嘴。
无论是因为任务还是别的什么，他早就有了找恩维公国麻烦的打算。
可动安萨领和动恩维公国虽然难度上没什么差别，但前者可以随便欺负没人管，后者因为涉及了圣徒计划，想动手怎么着也得有个明面上过得去的理由。
不然的话很容易在三大教会哪儿挂号，不利于自己后面搞事，所以最合适的办法，就是主动“寻衅滋事”，要是能激得这家伙当面放狠话更好。
可这“萝卜”除了身体素质确实不错之外，简直像是个假的恶魔血裔，性子就跟个糍粑似得，软趴趴的往那儿一瘫，任你怎么捣怎么怼就是不生气。
怕是已经把委曲求全这个技能点满了，面对自己简直不能再露骨的挑衅，不但完全无动于衷，甚至还做到了唾面自干笑脸迎人……这……
这可就有点难搞了……
威廉有些发愁地搔了搔脑袋，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后，决定还是直接用艾薇儿做筏子算了。
就说怀疑科尔老狐狸居心叵测软禁了王后陛下，自己出于担忧上门询问，结果情绪稍微有那么点儿激动，一不小心就把恩维公国给干挺了。
如果三大教会派人来问，那就说都怪科尔太菜，自己还没用力，他们就倒下了。
嗯！就这么干！
随着威廉的面色逐渐不善，中年男人猛地哆嗦了一下，似乎隐约察觉到了他的打算。
他连忙蹬蹬蹬后退三步，一脸惊慌地拼命摆手，朝目露凶光的威廉开口说道：
“等等！先等等！我……”
等个屁，老子的大DIO已经饥渴难耐了！
生怕对面的中年男人再搞点什么“忍辱负重”“卖国求荣”的新操作来，威廉毫不犹豫地纵身扑了过去，一拳把他放倒，并堵好嘴捆了起来，随后扛着扭个不停的中年男人走出门外，杀气腾腾地朝门口的两名黑魇骑兵道：
“索……科尔大公罪大滔天，搞得百姓怨声载道，甚至还敢软禁到访的王后陛下，并派遣使者羞辱于我，公然对破晓领发起挑衅……”
第530章 兲之气
在绞尽脑汁罗织了一批罪名后，威廉眼神坚毅地挥了挥手臂，对两名满脸莫名其妙的黑魇骑兵说道：
“总之他罪无可恕！传我命令，立刻对恩维公国发起讨伐！打破剑兰城！救出被软禁的王后陛下，挫败科尔大公妄图破坏法兰和谐稳定的邪恶阴谋！”
……
“大公，我突然觉得，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已经拆掉部分绷带的安戈洛翻了翻手里的情报，神情严肃地道：
“您看这条，法雷尔家现存的直系血脉，除了那位腿很短的现任家主外，还有他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而那位杰西卡小姐，和破晓领那个领主过从甚密……
我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怕是不简单，这次那位肯花这么大代价请您拖住王后，他有没有可能目的不纯？譬如……想借着这个由头，从您的领地上扯一块儿下来？”
科尔大公闻言扯了扯自己的胡子，眉头微皱道：
“唔……不瞒你说，我也考虑过这方面的可能性，毕竟法雷尔家只是个新兴家族，很多隐秘的事并不清楚，也不知道七大公国的格局不容改变，很有可能会利令智昏。”
“但我想过之后，还是认为可能性极小，首先那条小狐狸狡猾得很，明明实力上占据优势却又主动跟王室求和，多半是已经看出来了点儿什么。”
“其次，就算他真有别的打算又能怎么样？现在的法兰，绝对没有人是我恩维家族的对手。”
说到这里时，科尔公爵抬了抬眼眉，神情不屑地道：
“七大公国的这些家族里面，阿伯泰特家和格瑞迪家就不用提了，那两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需索无度，差点连嫡系都被法雷尔家杀绝了。
剩下的拉斯特家和雷泽尔家，全都是耽于享乐的废物，尤其是雷泽尔家，居然懒到连孩子都懒得生，嫡系血脉怕是剩下不到十人了，被人骑到脸上估计都懒得吭声。”
“至于北境的埃隆家族和王室，一个蛮到谁都看不上，一个傲得谁都看不起，全都是没脑子的，真对上了根本不足为虑！如果不是……呵！”
看了若有所思的安戈洛一眼后，科尔公爵昂首道：
“安戈洛，虽然你的血脉比较稀薄，但也能算是我恩维家的人，我也就不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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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这里时，他停顿了一下，那因为上了年纪而微显佝偻的身形陡然挺直，沧桑严肃的面孔陡然涨起一抹红晕，整个人都注入了一股澎湃的活力，瞧着像是年轻了二十岁一样。
只见他背对着安戈洛，颇具威仪地向前迈了一步，背过手朗声道：
“我在等一件大事发生，而那件事结束之后，我就会立刻发动讨伐战争，击败已经臃肿昏聩的法兰王室，将这片土地握在手中，建立一个最少延续五百年的新国家！
安戈洛，做好准备吧！法兰帝国变成恩维帝国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面对科尔大公到处乱飙的兲之气，即使心中觉得那个单人拆城的怪物并不好惹，但安戈洛还是不由得大为动容。
在他的印象中，科尔大公虽然是位不错的公爵，但也只能说是不错而已，这么多年从没见他表现出什么雄心壮志。
治理领地的水平在法兰算得上不错，但同样也只是过得去而已，并没有什么令人亮眼的政绩和履历，没想到他居然……
“大公，原来您……您一直是这样打算的吗？”
被科尔大公指点江山鲸吞天下的气魄感染，安戈洛只觉得一阵血脉偾张，恨不得立刻鞍前马后地追随在他身后，打下一个传承万世的大帝国。
“我……我还以为……”
“还以为我只是个贪心又狡猾的老头子？”
科尔公爵出言打断了他激动的发言，回首微笑道：
“那就对了，因为那个也是我！但谁说一个贪心的老头子，就不能有属于他的大志向呢？
法兰家族除了那个天真的女人之外，完全就是一堆蠢货，既然这样的废物都能当这个国家的主人，那我这个贪心又狡猾的老头子凭什么不能？”
被标准的兲之气里里外外灌了个结实，安戈洛只觉得骨子里涌上来一阵热气，连忙单膝跪地并微微低头，神情激动地道：
“大公！安戈洛愿……”
“大公！不好了！”
神情略显慌张的信使闯了进来，打断屋内已经演到高潮的主仆相得戏码，神色惊慌不安地道：
“安萨领那边的人打过来了，已经拆掉了谷地入口的所有岗哨和驻所，离剑兰城只有五十里不到了！”
“……”
回想起安萨领那只撑了五分钟不到的城墙，仿佛被一盆冰水迎头浇了个结实，安戈洛勃然而起的热血呼啦一下直接凉透了。
只见他朝着一脸懵逼的科尔公爵尴尬地笑了笑，指了指身上已经拆了一多半儿的绷带，硬着头皮道：
“那个……大公，我伤还没好，您看……要不……”
……
“您看……要不就先打到这儿吧？”
亲眼看着最后一批岗哨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壮汉淹没，罗伯苦着脸对威廉劝道：
“我觉得，您可能是对我们恩维公国产生了点误会，对于那位尊贵的王后陛下，我们绝对是礼遇有加，一直不敢稍有怠慢。
这样，您要是信得过我，就先在这儿稍微停一下，我回去请示一下父亲大人，让他把王后陛下请出来和您见个面，也免得您再……”
“问题是我信不过你啊。”
一句话噎住了中年男人后，威廉眯眼看了下远处雄伟壮观的城墙，饶有兴趣地问道：
“那就是你们恩维家族世代居住的剑兰城？看着真大啊。”
“对对！那就是剑兰城！”
中年男人眼珠一转，主动开口介绍道：
“除了王室陆陆续续扩建了五百年的王都之外，剑兰城绝对是最结实的城墙没有之一，想攻进去的难度高得惊人。
唯一一个曾经攻进去的人还是五百年前的法兰一世，而那次也是有内应帮他骗开了城墙，不然他绝对打不进去，所以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这种城墙……”
“这种城墙拆起来一定很爽！”
第531章 楚·威廉·留香
看着身边一脸跃跃欲试的威廉，中年男人先是愕然地张大了嘴巴，随后明智地又闭了回去，蜡黄的脸上满是懊悔之色。
我是不是傻啊？跟这种脑子里都是肌肉的人说剑兰城难打，能有用么？他懂什么叫知难而退才是见鬼了……
然而即使罗伯已经开始自闭了，但威廉似乎并不准备放过他，而是接着兴致勃勃地追问道：
“这座城墙的规模怎么样？和安萨堡那座比起来呢？有没有它的……额……”
在确认了一下已经达成的破城点数后，威廉继续开口问道：
“占地面积有没有它的三倍大？二点九倍左右有没有？”
？？？
为什么是二点九倍？一般人不是会问三倍和两倍么？
罗伯的神情有些疑惑，虽然很好奇这个略显“精确”的数字是哪儿来的，但性格偏稳健的他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估算了一下后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应该不止三倍，剑兰城是恩维公国的主城，占据了整座多罗谷地最平坦宽广的位置，单论面积的话，应该有安萨堡的五倍左右了吧？”
五倍啊……
听到中年男人的回答后，威廉眼中猛地闪过一抹精光。
自己拆掉安萨堡的城之后，可是得到了足足二十个破城点数，而剑兰城的占地面积居然是安萨堡的五倍！
虽然不一定能按照五倍的数量提供破城点数，但凑个六十多店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再加上自己这一路上搞掉的十多个据点和驻兵营地，把一百个破城点数攒满简直轻而易举！
拆它！这波必须拆了它！
……
“对面可是破晓领的威廉伯爵？”
在数支军团的簇拥下，须发斑白的科尔大公身姿笔挺地骑在马背上，张望着对面的军团，横眉立目地遥遥质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恩维公国应该和你没什么过节才对，阁下为何屡次进犯于我？”
“……”
不是……你们打仗之前一定要远程叭叭两句吗？你就不觉得羞耻么？至于为何“屡次进犯”……
闻君有坚城一座，灰常结实，超级难拆，不胜心向往之。午时已到，当徒步来拆。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搞不到破城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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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人话就是，我是来拆你家的！
……
久久没有得到来自威廉的回复，科尔大公貌似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见他右手猛地一扬，身后数千名弓手齐齐挽弓，随着兽筋和铁线绞成的弓弦逐渐绷紧，数千支箭矢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烁着幽幽冷光。
“回话！尽快说明你的来意，不然我就下令放箭了！”
“……”
威廉有些无语地咂了咂嘴。
有毛病吧？我都端了你十多个据点了，还能是什么来意？至于放箭……你尽管放，但凡能被射掉一根汗毛就算我输！
面对科尔大公的威胁，不光威廉不当一回事，簇拥在他身边的恐怖骑士们同样一脸的不以为意。
对于【亡骸骑士团】的恐怖骑士来说，身上的血肉本来就是额外加上去的，就算被射上个一百七八十箭，整个人都扎成了糖葫芦，该死不了的还是死不了。
作为本体是骷髅的亡灵生物，他们的弱点是脑壳里面灵魂之火，对于灵魂层面的攻击抗性极弱，对于精神冲击和元素能力的抗性也较差，然而弓箭嘛……
威廉忍不住嘴角微翘。
比起用弓箭生生射灭虚幻的灵魂之火，倒不如指望他们身上扎太多箭跑不动更靠谱一点，最起码后者多少还有点儿实现的可能性。
在几乎是施法者荒漠的法兰，这些对物理伤害有额外“抗性”的家伙，绝对是一等一的棘手，话说对面这座城可真是太……
‘威廉，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你对这座城的城墙是不是有些过于关注了？’
一道满是疑惑的声音从威廉脑海中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考。
威廉侧头望去，发现玛姬正神情费解地打量着他，似乎想搞明白他为什么对一座城墙这么上心。
‘咳，没有没有，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起了一些高兴的事情。’
‘是吗？那到底什么事这么高兴？我感觉你的灵魂波动十分古怪，如果那不是一面城墙，而是一名美丽女人的话，我甚至会以为你对它动心了。’
“……”
“听”到玛姬的评价后，威廉不由得猛然一哆嗦，脑海中浮现出了大量前辈的身影。
白蛇、许大官人；舰女人、提督；毛毛虫、落十一……
虽然知道玛姬的比喻只是在表示灵魂波动程度，并不代表自己的内心真的渴望和一座城墙发生些超友谊的关系，但威廉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阵恶寒。
“放箭！放箭！”
在威廉试图为自己的取向辩护时，对面的科尔大公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一边在侍卫的簇拥下快速后撤，一边下令弓箭手军团立刻发动进攻。
随着科尔大公一声令下，数千名弓手齐齐放箭，伴随着铮铮的鸣弦声，雨点一样的羽箭奔着威廉等人的头顶落了下去。
位于两侧的【黑魇骑兵】一边拨打箭矢一边快速散开，很快便撤出了箭矢的密集区域，站位偏后的【怒焰军团】则迅速集结，三到五人一组开始拨打箭矢，至于威廉……
【遭受到弓箭手LV5的射击，未受到伤害】
【遭受到弓箭手LV3的射击，未受到伤害】
【遭受弓箭手……】
……
不得不说，恩维家族的弓箭手军团虽然攻击力不怎么样，但却出乎意料的持久。
对普通人来说，拉满弓弦的话人均大约能坚持十箭不到，如果能到十二箭就算优秀射手，而恩维家族的远程军团大大超越了这个数字，近半都射出了接近二十箭才停下。
从天而降的利箭将地面“铺”了一层，有些抵挡得比较敷衍的恐怖骑士，更是被穿得像个刺猬似的，不得不捉对互相处理身上过于密集的箭矢。
顺手扫开身前“堆积”的箭矢，威廉惊讶地望了过去，恩维家族弓手军团的素质之强，着实有些超乎了他的预料。
第532章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后来……
按照恩维家族这些射手的表现来看，他们几乎半数都卡在了进阶的门槛上，离成为职业者怕是仅有一步之遥。
而这就意味着，如果有序列知识和充分的教导，几乎用不了几年，恩维家族就能拉出一支千人级别的远程职业者军团来。
这个数量的军团，在法兰已经称得上相当可观，能成为除开三大教会外的第一等势力……不过面对自己还是没什么用就是了。
想到这里时，威廉微微摇了摇头，熄了把这些弓手收编的心思。
一阶的弓手职业者主要增加的是射速或者持久，箭的力道和普通弓箭手并没有多大区别，真正面对强敌有效的密集射击，成员最少都得是二阶的职业者射手。
无论是【重箭】、【破甲箭】还是【猛烈射击】，二阶射手常见的这三种战技，都能对低阶职业者们造成很不错的杀伤效果。
但把弓手从一阶培养到二阶可不容易，光练习的场地和消耗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而且还很怕高机动性对手的冲击。
因此，在中低阶职业者参与的战争中，射手军团很难作为主力，更多的只是正面战场的补充而已。
毫发无伤的威廉还有心思对敌人评头论足，而对面等待战果的科尔大公，却几乎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黑魇骑兵】和【怒焰军团】应对箭矢的方式，倒还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内，但【亡骸骑士团】和威廉的表现，却看得他一阵血气上涌甚至眼冒金星。
无论是被穿成糖葫芦都能行动自如的恐怖骑士们，还是被集中攒射都毫发无伤的威廉，都彻底颠覆了他过去对战争的经验。
尤其是站在最前方的威廉，作为露面的敌方指挥官，而且身边还没有侍卫类的职业保护，自然而然地遭到了最多的针对，然而……
看着威廉身前铺了一层的断箭，科尔大公只感觉自己的背心一阵发凉。
在炼金物品的帮助下，他亲眼见到了那些射到威廉身上的箭矢的下场。
角度比较偏的直接滑开或者弹飞，角度比较正的则会折断甚至直接爆开，数百支锋利的箭矢集中攒射，取得的唯一战果就是毁了威廉的衣服，甚至连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白痕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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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见到威廉的表现后，科尔大公完全有理由相信，只要有一匹同样“刀枪不入”的战马，即使在数万人对垒的广袤战场上，这个家伙都能硬生生杀进又杀出，趟它几个来回。
甚至只要自己敢露面，他就敢单人冲阵直接杀进自己的中军，直接把自己赶跑，强行毁掉大军的指挥系统，甚至干脆……
想到这里时，科尔大公喉头微微一动，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开始思考自己之前是不是太狂了。
虽然自己确实有着逐鹿天下的野心，以恩维家族的实力也不是没有机会，但自己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其实也没必要非得干这种把脑袋往腰上别的事儿，能踏踏实实地安享晚年不也挺好的么？
见科尔大公只是喊人放了一轮箭便再无动静，威廉不由得诧异地挑了挑眉，随后同样也是一摆手。
嗯……这只是单纯的一摆手，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他真正做的事，其实只是在脑海里和玛姬说了一声。
旁边和他心意相通的玛姬撇了撇嘴，没有出来拆台，而是配合他装完了这个X，朝周围的恐怖骑士们比了两个手势。
在注意到玛姬的手势后，周遭的恐怖骑士依次闭上了眼睛。
大约两到三秒钟后，它们头骨内无形物质的灵魂之火陡然暴涨，窜起好长一截，点点幽蓝色的冷光透肉而出，近百道无形的波动膨胀汇集，仿佛海潮一般向着对岸涌了过去。
【军团技能“恐怖洪流”发动成功，在群体精神袭扰下，范围内所有敌对目标都将进行一次意志检定，如果检定未能通过，将会陷入短暂的恐惧状态当中】
随着系统的提示声，对岸原本车攻马同的军团瞬间乱成了一锅粥，铜围铁马的阵势也散掉了大半。
数千人的军阵当中，足有半数以上的人没能通过意志检定，他们或瑟缩着身子原地蹲下，或尖叫呼嚎着四处奔走，严整的军阵乱作一团，再无之前威严整肃的气势，看着竟不比各自为战的山贼土匪好上多少……
见到对面的精兵强将瞬间被化作乌合之众，威廉不由得有些咋舌。
牛X，恐怖骑士不愧是虐菜神器，这一发【恐怖洪流】下去，只要中招的人超过三成，甭管持续时间短不短，反正军阵直接就得崩。
冲着面色隐隐有些骄傲的玛姬比了下大拇指，威廉带着早已按捺不住的【怒焰军团】冲了上去。
提前绕开的【黑魇骑兵】们，则理所应当地干起了包抄袭扰的老活，只要哪里重新开始集结，就全力往哪里突，保证对方的军阵一直维持着“散装”的状态。
这场人数差距极大的战斗，居然还不到半小时就彻底结束了，纵使恩维家族的兵员素质极高，几次都组织起来了有效的抵抗。
但在阵型已经彻底崩掉的条件下，这些重新集结起来的小股部队要么被强行打散，要么被包围分割并一点点蚕食，对大局的影响几乎为零。
至于部分高阶职业者里，也不是没有头铁的，有几人组成了一只斩首小队，试图玩一次擒贼先擒王。
但可惜的是，有这个想法的人全都是近战，而在看着他们主动往威廉的方向突进后，【怒焰军团】的憨憨们甚至连挡都懒得挡，直接就把人给放过去了。
事实不出他们所料，那些“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家伙，根本对威廉束手无策，一个照面接就折了小一半，两名带头的甚至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砸躺下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而还没等他们从懵逼中反应过来，就被数十道密密麻麻的恐怖印记叠了个结实，在挨个被打出恐惧状态后，更是直接成为了光荣的俘虏，完成了【自投罗网】的邪道成就……
在一切尘埃落定后，威廉乐呵呵地点开了系统面板，果不其然，两条提示猛地谈了出来。
【隐藏任务“真正的原罪”后续任务触发】
【任务二：让“嫉妒”，见识一下真正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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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继续四更~
第533章 这事儿孔夫子也干过
emmm，虽然早有预料，但这个任务貌似还真有点难啊……
看到系统提示后，威廉颇为发愁地咂了咂嘴。
想要产生嫉妒这种情绪，怎么也要自己先比对方差才行吧？
但比起科尔大公来，自己年轻、帅、体力好、还有钱……基本没有什么劣势的方面，论实力之类的更是完全吊打，这就很令人犯难了。
如果非要找一条的话，那目前唯一能确定比不上他的，就是自己的爹估计比他的爹要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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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见到威廉的目光在往自己这边瞟，科尔大公顿时猛地一激灵，在侍卫们的护持下开始飞快地后退，直接放弃了还在苦战的军团，以比出来时更迅猛的速度退回了城里。
他麾下的军团本就发现自己不是对手，见自家公爵都已经跑了，顿时后军变前军，乱哄哄地跟着往城里撤。
然而因为同一时间想要进城的人太多，这些溃兵直接将城门口挤得水泄不通，直到【黑魇骑兵】一路追到了城门口，依旧还有不少人没能撤进去。
而【黑魇骑兵】中冲得比较快的，已经成功咬住了这些人的“尾巴”，甚至还相当聪明地放弃了砍杀，转而降速掺入其中，准备趁机冲进城去，试试能不能赚个破城的功劳。
此时，成功入城的科尔大公回头望了望，发现威廉已经追到了城门口，顿时唬得面色煞白，顾不得还没有完成撤退的士兵们，直接对城门卫吼道：
“关门！快关城门！”
“啊？”
年纪也就十七八岁的城门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道：
“大……大公，咱们的人还没撤回来呢啊？现在就关城门吗？”
“关上！我让你关上！”
眼角余光瞟到威廉的位置后，科尔大公面无人色地抖了抖，冲过去一脚踢开碍事的城门卫，抽出腰间长剑开始砍捆着绞盘的兽筋。
一下、两下、三下……
“大公！大公！这个现在不能砍啊！”
见到科尔大公的动作后，旁边另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城门卫顿时唬了一跳，赶忙神色惊惶地上前拦阻。
剑兰城的城门共有内外两道，外层是用来防火防潮的铁木城门，而内层则是一扇近四米高的整块金属门。
平时城卫开关的都是外门，内门则一直靠绞盘控制的机关卡住，除了隔三差五的检修之外，基本不会放下来。
但如果有人攻城的话，就砍断捆住绞盘的兽筋，让这扇特殊金属制成的大门砸下来，用来抵抗冲撞城门的巨木和冲车一类的东西。
而届时和大门一并落下的，还有数十个装满了土石的大袋子，这些土石袋子由对面的另一个绞盘控制，只要两边同时砍断绳子，落下的沙袋和金属门就能直接将城门堵死，保证比旁边的城墙还厚实，任你多少人来也撞不开。
这个设计虽然简单粗暴了点，但这确实是拒敌于门外的好机关，可现在科尔大公麾下的军团还在往城里撤啊，内门下方少说也得堵了几十人。
沉重的内门和沙袋若是现在落下，这些人直接就要被碾成肉泥，怕是一个都活不下来，如果都是敌人也就算了，那里面基本一大半都是自己人啊！
中年城卫的拦阻十分坚定，科尔大公挣了几下没挣开，反倒被扳住了胳膊。
“滚开！给我松手！”
被搂住胳膊的科尔大公勃然大怒，见身边的侍卫们也一脸迟疑，没有上来帮忙的打算，顿时怒从心头起，将剑交到左手，噗呲一声刺进了中年城门卫的小腹。
“父亲！”
在年轻城卫的惊呼声中，科尔将双眼瞪大的中年城卫一脚踢开，继而转身抽剑，全力劈砍在了兽筋上。
不知道是什么猛兽的筋猛地抖了抖，随后崩地一声断为两截，巨大的绞盘顿时由慢到快地转了起来，带起了一连串咔嚓咔嚓的机括声。
随着绞盘的旋转，那被齿轮和撑架卡住的楔墙稍微歪了歪，随后便被金属门巨大的重量直接压碎，在城门口所有人惊恐无比的眼神中，原本被楔墙斜斜顶住的内门轰然落下，庞大的阴影瞬间落在了众人的头上。
“救命！”
“啊啊啊！”
“我不想死！”
亲眼见到这一切的士兵们目眦欲裂，大量吵嚷而绝望的嘶吼声同时响起，而更多的人则是徒劳地长大了嘴，惊恐地瞪着头顶落下的巨大金属门，含混不清地喊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话，满脸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嘭！”
在千钧一发之际，两只并不十分粗壮的胳膊骤然出现在门下，伴随着令周围所有人头晕目眩的巨大震颤，居然强行将内门托了起来。
在所有人惊骇的眼神中，威廉有些吃力地咬紧了牙关，将巨大的金属门再次向上托了托，巨大的重量压得他的腰椎咯吱做响，两条腿的膝盖都有些打晃。
这扇金属门也不知道是谁打的，的重量实在有些过分，即使以威廉的力量也只能堪堪托住，而他的两只脚已经踩碎了地面的条石，正在逐渐往地面陷落，带得他整个人也在不断地下陷。
“威廉！”
远处观战的小富婆一声惊呼，手忙脚乱地取出法杖，迅速地在威廉的两侧造出了两枚巨大的冰柱，撑住了门的两侧，试图帮助他分担一点压力。
然而当金属门落下时，看似坚硬的冰柱顷刻间便被挤碎，根本起不到一丝一毫的作用，巨大的金属门依旧还在不停地下落。
一旁的玛姬同样吓了一跳，为了避免威廉分心造成泄力，甚至连跟他“沟通”一下都不敢，忙不迭地一踢大种魇，就准备冲过去救人。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就在这生死关头，此时本应心无旁骛的威廉，却主动打来了“电话”，用词不怎么客气地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喊人把这些家伙拖出去！我这么撑着很累的啊！’
玛姬被他吓了一跳，神色紧张地回道：
‘你……你快别说话了，好好专心扛着啊，万一松了力气你就完了！’
‘额……那倒不至于。’
第534章 新公上任
稍微评估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后，威廉在脑海中回答道：
‘虽然我想托起这东西有点难，但只要我不傻到直接用脑袋接，它也不可能砸得死我，最多也就是被压进地里而已……哎！别废话了，你还是赶紧来拖人吧！托这玩意真的很累啊！’
‘……’
在和玛姬通过“电话”后，威廉斜眼瞟了下旁边软倒在地的两名【黑魇骑兵】，艰难地晃了晃头，用眼神示意让他们赶紧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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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名【黑魇骑兵】也反应了过来，先是感激无比地看了威廉一眼，随后就想起身往外撤。
然而大概是刚才被吓得有点狠了，这两个家伙努力了好几次，两条腿却好像刚跑了一万米似的，怎么都鼓不起劲儿来，好半天才勉强挪出去半个身子。
和他们一样情况的人还有不少，无论是冲得太前的【黑魇骑兵】，还是没来得及撤进城里的恩维家族士兵，除了个别还能踉踉跄跄地往出跑外，剩下得大多数都在慢腾腾地往外爬。
而就在一些胆子大的人凑了过来，开始七手八脚地往外拖人时，城里却传来了科尔大公喜出望外的吼声。
“他不能动了！射啊！给我射死他！”
“……”
听到前方有些歇斯底里的吼声时，威廉表情怪异地挑了挑眉，甚至都懒得吐槽他的“忘恩负义”了。
啧……刚才射了那么多箭都没效果，这么快就忘了？你凭什么觉得，现在拿箭射·我就能有用？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威廉虽然想得开，不过其它人可没有他这么淡定了。
在隐约听到城内的喊声后，冲到附近的小富婆脸都气红了，如果不是怕会让威廉分心，绝对会抬手轰过去一发四阶【霹雳爆炸】，教教科尔大公该怎么做人。
旁边的玛姬表情同样不怎么好看，她一边指挥着恐怖骑士们往外拖人，一边眯眼打量着一脸惊喜的科尔大公，暗暗记下了这张讨厌的脸，准备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让他好看。
城门里正往外爬的人更是如此，无论【黑魇骑兵】还是恩维家族的士兵，但凡有抬头的，看向科尔大公的眼神都极为不善，简直要把他生吃了一样。
即使上一刻威廉还是敌人，但现在可是他撑起城门救了自己的命！那条老狗要是真把人给射死了，那自己还能活么？
被数十道恨不能将他扒皮拆骨的眼神瞪着，心情激荡不已的科尔大公猛地哆嗦了一下，仿佛被迎头浇了一盆冰水，彻底清醒了过来。
环顾一下四周的情况，发现就连身边的侍卫们同样面色不善，科尔大公的心中不由得隐隐有些后悔，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怕是已经失了人心。
但这么好的机会，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如果不能趁机干掉这个怪物，等他缓过来之后，剑兰城可不一定拦住得住他！
就在科尔大公准备强行命令侍卫们上前进攻时，突然觉得背心一痛，一柄长剑从他的心口直接穿出。
科尔大公既痛且骇地扭头望去，发现那柄剑正握在之前那名年轻城卫的手里，他的另一只手正抱着那名中年城卫，遍布泪痕的脸上满是憎恨与快意。
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儿，科尔大公一脸不甘地道：
“我……我居然……就这么……”
“噗通。”
……
“什么？科尔大公死了？你……你居然杀了他？”
艾薇儿抿了抿嘴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道：
“我虽然也认为科尔是个混蛋，但他毕竟是恩维公国的现任大公，现在死掉了的话会很麻烦的，不光恩维家族会有意见，三大教会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理，未来的恩维公国怕是要乱了。”
威廉闻言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这事儿跟他关系真不大。
他虽然考虑过要不要干掉科尔大公，但那也不是现在啊，毕竟他还指望着能刷一下【真正的原罪】的任务进度呢。
让“嫉妒”，见识一下真正的嫉妒，那这个“嫉妒”自然是越纯越好，而已经被打懵的科尔大公无疑是最佳选择。
但谁让他自己作死呢……
刚差点捅死了人家亲爹，居然还敢背对着人家站着，这不等于是自己找捅么？挨一发“背刺”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要是在平时的话，说不定还有侍卫能护住他，但科尔大公刚刚才对自己人屡下狠手，那些侍卫们心里难免有个疙瘩。
导致他们既不愿意自己出手护卫，又都以为其它人会出手管，结果真就一个拦阻的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一剑穿心……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
听完了威廉的解释后，艾薇儿神情复杂地咬了咬嘴唇，随后开口询问道：
“我记得，他的长子应该叫罗伯对吧？”
威廉点了点头道：“嗯，确实叫罗伯，不过我跟他聊过几句，貌似科尔大公觉得他太软弱，所以最属意的继承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弟。”
“是吗……”
听到威廉的话后，艾薇儿秀眉微蹙，随后神情有些歉意地道：
“威廉，北境的事不能再耽搁了，但这边的事情也不好应付了事，我希望你能暂时留下来，先处理一下恩维公国的事情，然后再……”
“等一下。”
威廉摆摆手打断了艾薇儿的话，在她疑惑的神情中，一脸诚恳地道：
“我突然想起来，我刚才应该是记错了，科尔大公最属意的继承人，其实就是你说的那个萝卜，从始至终都没有他弟弟的份儿。”
“……”
艾薇儿有些无奈地道：“威廉，你又来了，你觉得这种话我会信吗？”
“你信不信不重要啊，我觉得萝卜和他弟弟应该是信的。”
威廉笑了笑，一脸淡定地补充道：
“嗯……就算他们不信，我也会让他们信的，总之恩维公国的下一任大公，非那根萝卜莫属了！”
“……”
“你……你是说，让我当恩维公国的下一任大公？”
面色蜡黄的中年男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震惊地道：
“就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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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安排了一条直线……但觉得有点拖情节，最后还是放弃了。
后面的剧情推进容我再想想，剩下的还是明天一起发吧，想重新理一下后面的细纲，推进方式没想好，怕今天发了不好修改……
抱歉放鸽子了，目前欠更4K，捂脸……
明天绝对不鸽，一定发出来！
第535章 罗伯·益达
“没错，就凭你！”
威廉一脸淡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声线平和地道：
“不用妄自菲薄，在经过了非常严肃且激烈的讨论过后，我艰难地说服了所有知情者，证明了你就是最合适的那个人选，
现在组织上……咳咳，现在我们已经决定，这个大公的位置就由你来做了，你要大胆地相信自己，告诉自己你一定能行……嗯，不行也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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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伯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威廉还愿意想个借口搪塞一下自己，他竟然隐隐有些感激……
什么？你说这不是搪塞？
开玩笑！他进去连一分钟都没有好不好？结果出来就说自己被选成新任大公了，你家的“激烈讨论”和“艰难说服”，加起来总耗时能不到一分钟？
还有，既然你都花心思想了个听着像模像样的借口，那就拜托你再继续多装一点啊！你这满脸不耐烦的样子，就差把“老实点儿把这活儿接了，别给我找麻烦”写在脸上了啊喂！
在威廉表现得已经十分“明显”的态度下，罗伯理智地把满肚子疑问咽回了肚子里，默默接下了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接着，他又默默地光速操办了科尔公爵的葬礼，默默地跳过了大公就任仪式，甚至连恩维家族的人都没有通知，直接一声不吭地成为了新任大公。
直到所有人同样一脸懵逼地陪着他做完了这一切，中年男人的脸上依旧保持着迷茫且混乱的表情。
这几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悲喜悲喜悲喜往复循环，拗得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先是父亲最宠爱的私生子被人废掉了，喜；然而自己被迫去和凶手打交道，悲；被不讲理的凶手逮住了，大悲；凶手没准备杀自己，大喜；
但凶手把自己捆在马背上，带着去攻打剑兰城，搞不好会被宰了祭旗，特别悲；结果一直压在头上的亲爹意外挂了……勉强能算小喜吧……
然后就是现在……
看着自己的名字带上了大公的后缀，被用极漂亮的花体字签在一封封信笺上，罗伯只觉得像在大汗淋漓的三伏天喝了一口冰水似的，被一股莫名其妙的畅爽从里到外浸了个通透。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掌，用微凉的指尖搭着他的后脊，一路往上轻搔慢揉，从尾椎骨的末端一路通到天灵盖顶上，爽得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总结起来两个字，飘了。
“当上大公的感觉怎么样？爽么？”
微带戏谑的询问声自身边响起，神情恍惚的罗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爽！太爽了！还没等自己出手干掉弟弟和父亲，居然就轻而易举地坐上了这个位置，简直爽翻了啊！
“那行，你先爽着，爽完了记得来找我，商量一下该怎么应付恩维家族的反扑，免得你没爽多久就让人把脑袋给摘了。”
？！
听到威廉的话后，一股凉意滋溜溜钻进了罗伯的脑海，后背的衣服更是唰地一下就见了汗。
是了，天上掉下来的大饼虽然香，但喂饼的这个可不是什么好人呐！
而且自己这么不明不白的上位，家族那边的反对意见恐怕小不了，光自己那个弟弟就一定不会认，那个混账肯定会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挑拨家族出手把自己换下来，甚至直接说自己勾结别人暗害了父亲……
见中年男人的眼中闪过一抹焦躁和恐惧，威廉顿时挑了挑眉毛，知道这根萝卜应该已经想明白他目前的困境了。
扶持萝卜而不是他弟弟上位，自然不光是为了糊弄了事，多少也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考量，希望能让恩维公国内部的冲突更强烈一些，最好能撕破脸皮直接开干。
无它，法兰的七大公国自主性太高了，很有听调不听宣的那味儿，而一个满是混乱和冲突的恩维公国才更方便浑水摸鱼。
至于这水能不能变浑……那倒是并不需要担心，因为这水本来就不怎么清~
接到罗伯隐含“求助”意味的眼神后，威廉呵呵一笑，给了他一个自己动脑的眼神，知道这波已经成了。
作为代表嫉妒的原罪血裔，恩维家族就不可能存在“不争”的人，这些人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为什么这三个字，所有人想的都是“凭什么”。
就算面对弟弟的提前上位，萝卜表现得相当躺平，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疑似出生的过程中隔壁王姓男子出力最大，但他弟弟可未必愿意躺平，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大公位置花落别家。
如果他弟弟也不是原罪血裔，出生过程中也有点猫腻，并没有任何的嫉妒心里，选择了真的躺平……
那威廉就认了，然后再把科尔大公的墓碑换成绿的，让他死也死得明白一点。
……
“威廉领主……大人，我这边有点儿想法，需要和您稍微交流一下。”
罗伯那张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黑，黑了又黄，反复变换了好几种神态后，“颜色”终于稳定了下来，朝着威廉干巴巴地笑了几下。
“我父亲大人他……额，突发急病，来不及立下遗嘱就没了，正好您和王后陛下路过，好心帮我操持了一下诸般杂事，顺带把我扶上了大公的位置……您看我总结得没啥错误吧？”
“……”
威廉闻言略带惊讶地扬了扬眉毛。
卧槽，可以可以，不光这么快就想好了借口，匆忙之间还能把我给摘出去，你小子有前途啊！是个能上大分儿的！
只不过这个借口，就多少有点侮辱人的智商了，你家生了急病死的人，尸体的肚皮上能有一个大窟窿？阑尾爆炸了么？
就在威廉准备开口提醒时，罗伯伸手摸了摸信笺末尾自己的名字，眼神在大公的后缀上盯了盯后，一脸狠色地道：
“还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今天晚上来了一批万恶的盗墓贼，不光趁乱击杀守卫，掘了父亲大人的坟墓，甚至还将他老人家一把火烧了！简直胆大包天！
等明天天一亮，我就立刻派人全城搜捕，一定要把那些该死的盗墓贼碎尸万段！”
“……”
第536章 脑袋有漏洞也不耽误进水
抬头看了下还没完全落山的太阳，威廉相当无语地咂了咂嘴，接着转头朝向面含悲意的萝卜，一脸敬佩地竖起了大拇指。
很好，孝出强大！
得到了威廉发自内心的赞赏后，中年男人腼腆地笑了一下，随后神情诚恳地向他“请教”道：
“威廉大人，我暂时就想到这么多了，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没？”
没了没了，山上的笋我还没夺呢，就都让你夺完了，再夺的话熊猫都没粮恰了……嗯……你这么一提的话，貌似我还真有点事儿忘记了。
威廉眼神闪动了几下，随后答非所问地道：
“罗伯大公，你今年多少岁了？”
中年男人闻言愣了下，没明白威廉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诚实地开口回答道：
“三十八岁，下个月就三十九岁了，您问这个做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你别多想，我就是稍微有点感慨。”
威廉摆手示意自己没别的意思，随后神情微带怅然地道：
“虽然面相似乎老了点儿，但你其实还挺年轻的啊！以不到四十岁的年龄，就当上了恩维公国的公爵，绝对算得上年轻有为了！了不起了不起~”
“……”
被突如其来的吹捧弄得有点懵，罗伯连忙摆手赔笑道：
“不敢不敢，您才算是年轻有为，您今年……额，估计还不到二十岁吧？就已经成为了掌控数十万人生死的实权伯爵，您的领地更是坐落在法兰通往神圣帝国的要道上，每天都在为您提供海量的税收，更别提个人实力还这么强……
总之和您比起来，我这点成就实在算不了什么，甚至我能当上这个公爵，还是多亏您干掉……您的大力支持，额呵，额呵呵呵，您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谦虚了！”
“诶~你这就捧了。”
威廉抬起手晃了晃，嘴角微翘道：
“我这也就是运气好而已，实际上还是经验不足啊！要掌控那么大一个盘子，实在是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很多事儿都办得不怎么样。
譬如旧城翻修的事儿，我这都搞了好几个月了，到现在也没见个踪影，手下的城建官倒是趁机攒下了不少家产，唉！当城主是真难呐！”
“……”
秒懂了威廉的意思，罗伯面色微苦地干笑了两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底气不是很足地道：
“是啊是啊，城主真是个苦差事，不光什么事都得操心，还得防备着居心不良的手下……至于您的这个难处，正好我剑兰城有钱有人，您看要不……您翻修旧城的事儿我给您办了？”
威廉闻言腼腆地摆了摆手，神情不是很坚定地推拒道：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我想修建的新城可是很大的，这不是让你破费了吗？”
“……”
能不能要点儿脸了，你要是能把翘起来的嘴角抹平，那我还勉强信你一分……
面对威廉的拒绝，罗伯的嘴里有些发苦，但语气却反倒越发热情。
只见他一脸诚恳地对威廉说道：
“威廉大人！您客气了不是？我能在这个年纪当上大公，还不是多亏了您据理力争？您对我的帮助这么大，现在知道了您有烦心事儿，我罗伯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再说了，只不过是翻修旧城而已，花费再大又能有多大？还能有盖一座剑兰城大么？”
“哎呦！这不是巧了么，还真就是那么大！”
威廉腼腆一笑，在罗伯惊愕的眼神中开口道：
“你是不知道啊，我一见你们家的这座城，就觉得跟它特别有缘分，这个羡慕啊，所以决定把我那座小破城再扩一点儿，倒也不用扩得太大，跟你这个差不多就行了。”
“……”
“那……那还真没扩得太大，啊哈……啊哈哈……”
罗伯干笑了两声后，尽量委婉地道：
“我倒也不是舍不得钱，就是……额，就是想重盖一座剑兰城实在不怎么方便，工期也有一点点长，商业往来难免受影响，而您的领地那边日进斗金，怎么好被建城的事儿一直耽误下去？
再说了，建城最困难的地方还不是钱和人，而是合适的材料，剑兰城用的这种石料不仅体积巨大，而且还要聘请大量炼金师处理，性价比实在很低，光派人去掏石头就是一笔巨款，您看……”
“我看你这儿不就有么？”
威廉摆摆手笑呵呵地道：
“哪用得着派人掏石头那么麻烦，你有啥给我拿啥就行，实在凑不齐合适石料的话，我直接在你家城上拆不就得了？”
“……”
“呵呵……呵呵，您……你可真会开玩笑。”
听到威廉的计划后，罗伯的额头汗如雨下，他从怀里取出一块绢帕抹了抹，干笑了两声道：
“这样……我马上就派人去掏石头，保证不耽误您翻修旧城的大事，您这一路上也辛苦了，要不……”
“那不还得等吗？太麻烦太麻烦！”
威廉摇了摇头，神情不悦地道：
“明明最快的办法就在眼前摆着，你这人怎么老想着绕道呢？你都是当了大公的人了，老是退缩怎么能行？
再说了，你这剑兰城守卫那么森严，我不帮你拆了它，那些盗墓贼怎么能流窜得进来？万一他们流窜不进来，那一会儿谁去掘科尔大公的坟？”
“……”
“你什么表情？我的逻辑难道有漏洞吗？”
看着威廉逐渐眯起的眼睛，罗伯相当理智地摇了摇头。
没有！你的逻辑简直太严谨了，有漏洞的是我的脑袋！
……
【拆毁四阶城墙一座，获得了八十点破城点数】
【当前总破城点数为122/100，已达成三阶职业“破城巨人”的就职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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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
忙了一宿的威廉抹了把头上的汗，把长着青苔的巨大石砖顺手丢到一旁，嘭地一声将另一块石砖砸得四分五裂。
随着他粗暴无比的动作，剑兰城本就摇摇欲坠的西面城墙轰然倒塌，大量碎石到处飞溅，漫天的尘土石粉差点将他埋在了里面。
从废墟中爬出来后，威廉心疼地打扫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土，随后看着旁边黄脸煞白、两条腿直打摆子的萝卜，有些羞赧地笑了笑。
“哎呀，你家这城墙，盖的也不怎么结实啊，我才拆了没几块砖，怎么一下就塌了？”
第537章 从此不再是二阶仔！
“……”
即使生死操于人手，但罗伯还是没能忍住，当着威廉的面翻了个白眼。
能不能要点儿脸了！你特么嘴上说就抽几块砖用，结果净可着承重的地方抽，好好一面城墙，愣是给你抽得跟叠叠乐似的，就算是光明圣城它也得塌啊！
我特么算是彻底看出来了，什么翻修什么盖城全都是编出来的借口，你个混蛋就是单纯的想拆了它！
萝卜猜得没错，仿着盖一座剑兰城之类的话，当然是纯扯犊子的，威廉唯一的目的就是拆家。
对于已经在二阶卡了N久的他来说，所有的事都得给晋升三阶让步，嗯……王后有约除外。
无视了眼神愈发哀怨的萝卜，威廉乐呵呵地打开职业树，找到了巨人序列的位置。
【破城巨人】
【就职条件：巨人序列二阶前置职业，体质高于120点，力量高于100点，破城点数122/100点】
【可转职】
转！职！
从今天开始，我威廉·凡金斯，再也不是二阶仔了！
【转职成功，血肉魔巨人LV20转职为破城巨人LV21，当前最高职业等级LV21，总职业等级LV87】
【破城巨人LV21】
【每级体质+4】
【特技：强韧肉体，身为巨人中的佼佼者，你拥有极为强韧的体魄，无论多么强大的攻击，都很难对你造成肢体上的残损】
【特技：战场杀器，作为战场之上的最具毁灭性的兵种之一，破城巨人拥有无与伦比的威慑力，没有人能无视这些威势惊人的大块头，当你全力发起冲锋时，敌对军团的士气将会大幅降低】
【战技：毁灭冲撞，经过短暂的蓄力后，对正前方发动一次势不可挡的冲撞，当触及第一个目标后，将会进行一次力量对抗检定，力量值低于你的目标都将被击倒在地】
牛X！
看完了【破城巨人】的能力后，即使有【野心家的面孔】压着，威廉的表情依旧可以用喜上眉梢来形容。
【强韧肉体】在平时倒是没什么用，但面对大佬的时候就相当不错了，不至于打着打着就缺胳膊少腿，最起码能保持住囫囵个儿，留下最基本的反抗能力。
至于【战场杀器】，明显是战争序列的体现，能够打压敌对军团的士气，勉强能算是个还不错的特技，但最后的战技【毁灭冲撞】就和自己配一脸了！
有百分百通过检定的无界之民在，就算玫兰妮她外公站在自己前面，挨上这么一下也得被撞个大跟头！
嗯……前提是人家不跑，不躲，不防御，不抓别的目标替，不提前打断自己的战技施放，最重要的是，他还得忍着别抬手把自己给秒了……
啧，算了算了，仔细想想也就那样。
回想起光明教会那位BUG一样的老帅哥教皇，威廉进阶的喜悦陡然消失了大半。
他一边意兴阑珊地关掉职业面板，一边反复告诫自己，现在还没到飘的时候。
别的不提，光玫兰妮的小姨就能轻松放翻他，甚至如果威廉不搞点阴谋诡计的话，搞不好连人家的坐骑都打不过。
emmm……不过全盛时期的玫兰妮貌似可以打一打。
威廉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思忖道：
玫兰妮那货除了分身和幻术不错之外，战斗方面弱得一塌糊涂，估计找个双序列的强六阶来，都能和她好好掰掰腕子，战斗力堪称七阶职业者之耻，回去之后得找她好好比划比划。
……
“阿嚏！”
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玫兰妮的小脸上满是错愕。
惊了，我虽然还没恢复到七阶，但现在怎么着也有六阶的实力了啊？居然还能着凉感冒的？
“让你调皮！这么冷的天还不穿棉衣，感冒了吧？”
有些担心地埋怨了一句后，厨娘微微屈膝蹲身，从围裙里掏出洗得发白的麻布手帕，不顾玫兰妮的抵抗，攥住她的两只小手，温柔地给她擦了擦鼻子，嗔怪地道：
“玫兰妮小姐，就算你确实身体很健康，但怎么着也只是个小孩子啊，哪有这个年纪的孩子不穿棉衣的？”
“我才不是小孩子，还有，我怎么可能会突然感冒的啊？一定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玫兰妮连忙从她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开始拼命思考，最近到底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然而自威廉离开后，破晓领一直风平浪静，根本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她想了好半天都没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她那张皱起来的小脸，厨娘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弃了借机说服她套上棉衣的打算，转身轻打了一下自己盯着面包炉的女儿。
“黛西！你用完炉子之后，一定要记得打扫干净！还有，就算威廉大人默许了你的怪癖，但以后绝对绝对不许往炉子里放火药了！听见没？”
“奥……”
正准备“加料”的小黛西失望地点了点头，把手里散发着硫磺味的可疑坛子收了起来，转而从面包炉后取出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倒在一个陶土盆里用力地搅拌了起来。
嗅了嗅空气中不香不臭的古怪味道，厨娘有心问问她这次又想要加什么，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侧头看了一眼已经蒙蒙亮的天色，便提起炉边的菜篮走出了屋子。
还是别问啦，毕竟问了也没用，自从有了威廉大人撑腰之后，这孩子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多说她几次，免得她惹出什么祸事来。
而见到厨娘从厨房里走出来后，门口趴着的小秃猛地抬起了头，随后相当通人性地把狗头探了过来，示意她可以把篮子挂在自己脖子上。
燃文
看着面前一脸讨好的地狱犬，厨娘有些胆怯地后退了半步，即使已经知道它不会咬人，但小秃近三米长的体型，对她来说终究还是有些可怕。
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盯着面包炉的女儿后，厨娘轻咬嘴唇，微微摇头拒绝道：
“不……不用了，黛西在里面烤面包，买菜的事情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继续留在这里看门吧。”
小秃闻言愣了愣，随后狗头往厨房门口凑了凑，伸出鼻子闻了闻空气中古怪的小麦香气，两只狗眼顿时变得水汪汪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狗耳朵也无力地耷拉了下来，那张凶相毕露的狗脸上，竟然露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
第538章 大人物
完了完了，那玩意又烤上了，要是现在不能跟着眼前的救星离开，待会儿等那玩意出炉之后……
被小秃人性化的表情逗得有些忍俊不禁，厨娘好笑地摇了摇头，把手里的菜篮挂在了小秃远比寻常狗粗壮的脖子上，大着胆子摸了摸它光溜溜的狗头。
“既然你这么想出去转转，那就跟我走吧，不过一定不许捣乱哦！”
听到厨娘的话后，小秃喜出望外，短粗短粗的狗尾巴甩得跟螺旋桨似的，甚至还主动趴下身子，示意面前这个弱小的雌性人类爬上自己的后背。
厨娘犹豫了一下后，摇摇头道：
“不用了，我没有学过骑马，搞不好会摔下来的，你帮我拿着菜篮子就好了。”
小秃闻言顺从地点了点头，随后直起了身子，用大脑袋不停地去拱厨娘的腰肢，推着她往城主府外的方向走。
它当下唯一的目标，就是能离屋里那两个可怕的人类幼崽远一点儿，为了这个目标能够达成，它不介意被实力弱于自己的人骑着，但既然能不被骑，那自然比被骑着更好。
一人一狗很快便离开了城主府，朝远在五六条街外的市场走去，那里被规划成了菜市场，厨娘差不多每两天都会往那边跑一趟。
每天凌晨时，周遭农庄里的人都会挑着自己种的蔬菜进城，到菜市场里找好摊位叫卖，所以想要买到最新鲜的蔬菜，就一定要起个大早，不然就只能买到别人挑剩下的了。
然而奇怪的是，当厨娘来到菜市场范围的时候，今天却并没有像平日里那样，见到那些已经开始拾掇摊位的菜贩，偌大的街道空空荡荡，只有寥寥几名菜贩子正在摆摊，九成以上的摊位都空着没人。
厨娘疑惑地看了两眼，发现那些还在摆摊的菜贩子里，大部分都是在城内的空地上有小块田土的农人，而平日里住在城外农庄的菜贩，却连一个都看不到。
奇怪，难道今天没开城门吗？
厨娘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挑拣着还算新鲜的菜买了些，但最终还是没买全想要的品种，并不够支撑这两天的菜肴。
无奈之下，她问了下还在的菜贩，其它的人为什么没来，而城内的菜贩子们也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只有住得靠近城门的一名菜贩说，早上好像有什么大人物过来了，那些菜贩子都被堵在了门口，甚至还有不少商人也被勒令不得进城，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大人物？
厨娘闻言皱了皱眉头，在她印象中最大的人物，自然是法兰的王后陛下，但王后陛下来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兴师动众，把着城门不让进。
到底是什么大人物来了破晓领？排场居然摆得这么大？
……
“这混蛋真敢啊！居然把我们晾在这儿这么久！真当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
知识教会的一群人整齐地站在门外，神色不善地看着城门外绵延近半里长的车队，眼神中满是怨气。
“可不是！虽然他是教皇大人的远房侄子，但也就混了个辅祭的位置而已，老娘要是换个小公国呆着，再过上十年八年说不定也能混个辅祭当当，他狂什么狂？”
在群情激奋中，一名年纪稍长些的神官摇了摇头道：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毕竟是来接替卡丽娜大人位置的，多少要给他点儿面子。”
另一名年纪比较轻的修女啐了一口，满脸不忿地道：
“给个屁的面子，这家伙说是教皇大人的远房侄子，但教皇大人在法兰呆了这么多年，他见到教皇大人的次数还不一定有我多呢！
这混蛋大半夜派人通知，说是自己凌晨到，结果凌晨到的只是车队，而且还不进城就堵在外面不动，这都三个小时过去了也没出来露个脸，什么玩意儿啊！”
听到她的抱怨后，周围憋了一肚子火的众人纷纷点头。
“就是就是！这人也太差劲了！”
“对啊！什么玩意啊！一个破辅祭，真以为自己多厉害呢！”
得到大家支持的年轻修女胆子更大了，咬牙瞪着堵在城外的车队恨恨地道：
“要是卡丽娜大人在，一定上去骂得他狗血淋头，然后带着我们就走！这混账太嚣张了！如果不是……”
“闭嘴！”
听到她的话后，年长些的神官勃然色变，回过头神色严厉地道：
“教皇大人说过，那件事今后不许再提了，你难道忘了吗！”
年轻修女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莽撞了，心里也有些后悔，但可能是为了面子，也可能是最近实在憋得狠了，居然一梗脖子瞪眼道：
“我说错了吗？卡丽娜大人可是诵经人！虽然位阶是一样的，但地位难道不比他一个辅祭尊贵？卡丽娜大人怎么就没这个做派呢？
而且就算不得不离开，卡丽娜大人还知道找那位领主大人，拜托他多照顾一下我们，和卡丽娜大人比起来，这个新来的混账简直……”
“嘘！噤声！”
抬手一道沉默神术丢过去，封住了年轻修女的嘴巴，在她憋屈的神情中，中年神官朝着迎面走来的杰西卡微微躬身，一脸歉意地道：
“不好意思，我们教会这边出了点纰漏，时间上没有定好，给您添麻烦了。”
一身劲装的女骑士摇了摇头，神色微带疲倦地道：
“您客气了，威廉走的时候说过，平时可以适当地给贵教会一些便利，这倒也谈不上什么麻烦。
只不过贵教会的车队已经在城门口停了三个多小时了，很多商人和想要进城的民众都被堵着进不来，如果再这么等下去的话，等上午的大批商队来了，城门口很可能一直堵到晚上。
我这边，希望你们能派人去商量下，或者是安排那支车队尽快入城，或者是暂时把城门口的位置让出来，让需要进城的其它人先进去再说。”
听到杰西卡的要求后，中年神官面露难色，迟疑了一会儿后点头道：
“实在抱歉，是我们做得差了，我这就去和那边商量一下。”
杰西卡点头道：“没事的，不过现在时间比较紧，要不您指一下位置，我直接带您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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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了。”
感激地看了杰西卡一眼，中年神官眯眼打量了一下车队后，朝着末端一辆极为华贵的四轮马车指了指。
“应该就是那儿里，还请您带我过去吧。”
……
“弗兰奇大人，弗兰奇大人！您醒一醒！”
一名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被人唤醒，他伸手揉按着太阳穴和颞肌，一脸不悦地道：
“怎么了？我不是说过尽量别吵醒我吗？”
跪在地毯上的侍女畏惧地躬身道：
“辅祭大人，是那座领地的人来了，他们希望您的车队能先让下位置，让那些商队和平民先过去。”
“无礼！”
听到侍女的话后，睡眼惺忪的年轻人勃然大怒，抓起小桌上的茶杯一把掷了过去。
“侍奉真神的人，怎么可以给普通人让路？那个小领主呢？让他滚过来见我！”
第539章 欠煮
“杰西卡小姐，今天实在是对不起，让您见笑了。”
说道这里时，年长的神官回头看了眼依旧堵在路上的车队，一张老脸臊得通红，讷讷地道：
“那位弗兰奇大人我之前也见过几面，过去的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但在被教皇大人提拔成辅祭之后，他就……唉……对不住。”
“没事，我可以理解。”
刚刚发生的交流并不愉快，杰西卡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摇摇头道：
“威廉和我说过一句话，唔……原话我没记住，但大概意思是‘一百个人里面，什么样子的人都有。’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贵教会的大部分人都很好相处，偶尔出几个拎不清的人倒也正常。”
“唉……惭愧……”
年长神官闻言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既羞且惭，还有一丝浓浓的懊悔。
虽然对面的女骑士嘴上说可以理解，但她脸上的神情依旧难免疏远了些，虽然没有给自己摆脸色看，但也明显不比之前，显然是被弗兰奇大人狠狠得罪了一把。
没想到卡丽娜大人临走时留下的情分，居然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上消耗掉了不少，真是……唉……也不知道剩下的情分还能扛几次。
虽然有教皇大人在，那位威廉领主不至于真和教会撕破脸，但再想有以前的待遇怕是也不可能了。
在杰西卡告辞离去后，年长神官忍不住再回头望了下身后的车队，眼神中满是费解之色。
那位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啊，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副做派？权力对人的影响居然有这么大吗？
……
“威廉，你发现了吗？只不过才两天不到，他就已经彻底被权力改变了。”
看着坐在大公位置上一脸“不怒自威”的萝卜，艾薇儿神情复杂地回头，对面色淡然的威廉说道：
“你真的觉得他是合适的大公人选吗？我在他的眼睛里，只能看见正在膨胀的权力欲，却看不到准备担负责任的谨慎和庄重，我不认为他会是一名合格的大公。”
威廉闻言瞟了罗伯一眼，随后默默点头认同了艾薇儿的说法。
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罗伯虽然身形笔挺神情严肃，看上去似模似样的，但他眼睛里的喜悦和倨傲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就算自己暗搓搓地折腾了他好几次，一再暗示他摆正位置，但这货还是没能留在地面，终究还是重新飘回天上去了。
嗯……不过飘了也好，现在他飘得越高，等遭到恩维家族反扑时就摔得越狠，理想和现实的差距会教他做人的，孤立无援外加武力威胁，只要他脑子没出问题就一定会投靠过来。
毕竟萝卜这种东西虽然摸着挺硬，但下锅好好煮一煮的话，软得也一样很快。
在盘算好了今后怎么煮“萝卜汤”后，威廉眼神微微闪烁地回答道：
“确实，他不会是个合格的大公，但我们的选择也不多啊，除了他就是他那个似乎很受宠的弟弟了，我不觉得他的弟弟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
艾薇儿闻言轻咬红唇，回忆了一下恶魔血裔们这些年的奇葩操作后，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你说得对，是我要求太高了，比起一名得到了恩维家族支持的新大公，还是他要更合适一些，有个和他竞争的人存在，他盘剥领民的时候或许也能收敛点。”
那你可就想多了。
威廉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包括但不限于法兰，对于几乎所有人类王国的贵族而言，盘剥和搜刮普通人，那就是吃饭喝水一样的基本操作。
毕竟对于拥有超凡力量的这个世界而言，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纯由普通人组成的军团，上限只是零阶的【精锐民兵】而已。
继续往上的话，那就是以职业者为主，以即将晋升职业者的，有相应天赋的普通人为辅，并将两者掺杂起来的杂牌军团。
而那些已经觉醒了相应天赋的人，就算一辈子都没能成为真正的职业者，也已经不能算作普通人了。
那么，比起吃力不讨好的善待普通人来说，直接拉拢由普通人中觉醒的职业者，才是更具性价比的选择。
因此对于绝大多数的贵族来说，普通领民还真不能算真正的“人”，而是和土地一样能够提供固定“产出”的财产罢了，只有觉醒成为职业者，才算是成为了值得花心思对待的同类。
所以，在普通人的数量真正能代表着“力量”之前，这个阶层都不会是贵族阶层们争取的对象，自然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善待。
想到这里时，威廉下意识地朝破晓领的方向望了望。
话说，也不知道小黛西的进度怎么样了，貌似进度卡在【精神+8】已经很久了吧？如果短时间内不能再继续提高的话，那批量喂“屎”制造职业者的计划就可以启动了。
可惜的是，这玩意一次最多也就是一炉子，而且还需要小黛西灌注“真情实感”，不能大规模量产，不然的话攒上个三五七年，怕是能生喂出二十几万个低阶职业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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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这些人都没有天赋，这辈子都止步在一阶，只能搓搓小火球应付了事，那也是一笔可怕之极的力量，整个神圣帝国都攒不出这么多施法者来，只要没有七阶以上的大佬出来，推平法兰简直易如反掌。
嗯……虽然现在貌似也没什么难度就是了。
发现萝卜已经“变质”，威廉等人也没了继续看萝卜开会的兴趣，补充了一批物资后，便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离开剑兰城继续北上了。
只不过，他们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新任大公的，但新公上任的罗伯似乎忙得很，虽然要啥给啥“一路绿灯”，但人却始终都没露过面。
对此威廉表示完全理解，而且还一点儿都不记仇。
毕竟飘在空中是件很爽的事，但自己这些人的存在，就等于时刻提醒萝卜他还不能飘，再说都当上了能够颐指气使的大公，谁还乐意来陪着笑脸全程伺候？
他唯一的反应，就是遗憾地咂了咂嘴，并不记仇地掏出了笔和纸。
可惜了，本以为是个能上大分儿的，但现在这么看来，罗伯虽然算不上倔强黑铁，但撑死了也就是个不屈白银而已。
嗯……这锅萝卜汤，看来还得炖得再烂点儿。
第540章 鸡屁股级待遇
在给恩维家族写了一封匿名信，举报萝卜勾结自己暗害了前任大公后，威廉便护送着艾薇儿离开剑兰城，朝着北境公国的方向一路急行而去。
经过了数日的艰难奔波，他们终于来到了北境公国的地界，进入了位于两公国交界处的小城里。
虽然一路上都没有再下过雪，但随着他们的行进，周遭的天气是越来越冷，凛冽的寒风跟小刀子一样刮人。
连一二阶的职业者都被冻得鼻头通红，身为普通人的王后陛下当然更是不堪。
在离北境还有两天路程的时候，她就提前穿上了厚厚的兽皮大衣，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彻底掩盖住了美好的身材。
除了鼻子眼睛和嘴巴外，争取一丁点儿的皮肤都不露，穿得像个可疑人物似的，而对于如此恐怖的低温，威廉也多少给了一点尊重。
虽然他的身上依旧还是一件单层衣服，但好歹换了个加绒的马鞍。
没办法，这一路上天天骑马，威廉的两条腿实在是磨得慌，虽然以他的体质并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但终究还是不怎么舒服。
至于马鞍的保暖效果嘛……这应该问马暖不暖，不应该问他。
羡慕地看了只穿着单衣的威廉一眼，艾薇儿轻磕马腹，驱使身下的战马靠了过去，低声向他嘱咐了几句话。
除了尊重一下北境人的习俗和礼节外，最重要的地方，是尽量收敛一下脾气，就算对方态度不怎么好，也最好不要和他们起冲突。
毕竟北境公国的埃隆家族是代表着愤怒的原罪血裔，性格大多属于一点就着的那种，脾性极烈。
凡金斯家的憨憨们虽然和他们同源，但和安德森家族互相通婚这么多代下来，凡金斯家的血脉里多少也掺了点儿水。
哈利他们虽然又莽又凶，但好歹还能听进去话，可埃隆家族的人，估计就不是什么能听人话的角儿了。
对于艾薇儿的嘱咐，威廉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至于“知道了”，和“照着做”之间的差距就不用提了，懂的都懂。硬要算的话，约摸着差了一百多个“哦”吧。
毕竟他们两个来北境的目的本就是不同的。
艾薇儿的目的是劝北境公国退兵，不仅撤回打到铁棘城下的军队，更要放弃和蛮族两面开战的不智打算，而威廉来北境的目的嘛……
首先，自然是找埃顿家族的麻烦，最好能狠狠打一架，刷刷压服七大公国任务的进度；其次，则是找一些程度和凡金斯家差不多的混血，稍微扩张一下【怒焰军团】的编制。
至于为什么不考虑直接从埃隆家族里招人……不好意思，血统太纯了，要不起！
世间的事往往最怕念叨，因为经常说什么就来什么。
没过多长时间后，威廉一行人就见识到了高纯度【狂战魔】血脉的厉害。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小城，并不是埃隆家族在北境最大的驻地，只是两名旁系成员的封地而已，埃隆家族能主事的人，并不在这座城里。
艾薇儿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希望能够托他们给埃隆家族递个消息，并稍微了解一下埃隆家族的想法，结果没曾想，他们连第一步还没迈出去就卡住了。
在听说面前这些人是从南边来的后，压根懒得听威廉等人的身份，两名埃隆家族的成员直接就开始破口大骂。
他们不仅大肆抹黑法兰人的战斗力，嘲讽他们只会耍阴谋诡计，不敢堂堂正正地交锋，更是对威廉一行的相貌评头论足。
尤其是以威廉为首的几个没长胡子的人，更是成为了被反复攻击的重灾区，只不过具体词汇方面比较拉胯，除了张口“娘们”闭口“没卵子”外，别的就没什么了，实际杀伤力相当一般。
但令人意外而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和这事儿本来没什么关系的卡丽娜，居然被狠狠地“误伤”了一把。
在那两名埃隆家族旁系的口中，小富婆已经脱离了平胸妹的阵营，被强行划分到了威廉所在的小白脸阵线。
而在她气愤地说明了自己的性别后，又被评价为“芦柴棒、身上没有二两肉、爷们儿一拳就能打哭”的“丑人”。
没错，是“丑人”，而不是“丑女人”
似乎在这些家伙眼中，没胡子的男人直接被开除了男籍，正前方弧度C以下的直接开除女籍，他们根本不屑于和没胡子或者没熊的人交谈。
而一脸大胡子又满身横肉的哈利，则毫不意外得到了座上宾的待遇，在一脸狂热地掰了几下腕子，稍微试了下哈利的力气后，他们更是给予了最为隆重的接待……
……
“这些家伙好讨厌啊！”
抬头看了看哈利面前堆成小山的肥美兽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盘子里半干的鸡屁股，小富婆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笔趣阁
虽然不算什么娇生惯养，但以她在知识教会的地位和在财富教会的关系，这辈子都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
抬手把鸡屁股烧成灰后，卡丽娜愤愤地盯着屋子中央的一群大胡子，神情郁闷之极地吐槽道：
“说我丑也就算了，他们居然还说我是男的！长没长眼啊！”
听到卡丽娜的碎碎念后，威廉慢条斯理地挑了挑眉，一口吐掉了嘴里又腥又臊的肉干，接着伸手在她后背上轻拍两下以示安慰。
感觉到后背上的大手后，小富婆侧头看了看威廉，脸上的表情稍微平静了一点，但没过多久却又重新憋屈了起来。
虽然知道和这些家伙较劲有点蠢，但每当回想起那两个混蛋得知自己性别后的表情，小富婆就气得··疼。
她右手捂着心口，左手伸过去扯了扯威廉的衣角，愤愤不平地道：
“威廉，他们说的话那么过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生气啊？”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威廉呵呵一笑，表示面对那两个家伙的大肆攻击，他的心中根本毫无波澜。
道理很简单，骂冲国首富死穷鬼，骂门萨俱乐部的成员白痴，以及骂他威某人丑比，这三者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毕竟本就是不存在的事，愿意说就说呗，谁又会因为一句不存在的评价发火呢？
嗯……小富婆还是算了，她这个气生得就很理所当然。
第541章 毁灭性的冲击
并不知道威廉在心里损了自己一把，在盯着相谈甚欢的大胡子们看了半天后，小富婆本就已经为数不多的耐心，终于彻底被消耗到了极限。
她偷偷伸手过去在威廉的肋骨上捅了捅，等威廉疑惑地看过来时，隐蔽地歪了歪身子，把脑袋凑到威廉颈侧，跟他耳语道：
“他们说的话好无聊啊，我能先离开这儿去街上看看吗？”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学着她的模样歪了歪身子，有些奇怪地回答道：
“这种事问我干什么？你又不是我的部下，只是单纯顺路和我们一起来北境公国而已啊，真要是不愿意呆在这儿，那就直接走呗。”
听到威廉的回答后，卡丽娜轻轻捏了捏小拳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我就是……就是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虽然他们说话的确很难听，但也确实在招待我们啊，在别人家做客的时候，一声不吭就离开，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了？”
嗯？你觉得我们这是在做客？
听到小富婆的理由后，威廉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她的盘子，那被烧成灰的半个鸡屁股赫然在目。
我觉得，你可能对“招待”这个词有点误解，这种上菜只给上半拉鸡屁股的行为，一般不应该叫做“羞辱”吗？
顺着威廉的目光看了看，卡丽娜终于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弟位”，人家明显都没把自己当客人，那还跟他讲什么礼貌？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屈辱，小富婆的脸色忍不住又黑了下来。
“哼！他们不给我面子，我又凭什么要给他们面子？”
愤愤地瞪了那两个眼瞎的混蛋一眼后，一向教养极为良好的卡丽娜，少见地做出了一件相当失礼的行为——
她悄悄起身离开了宴席，猫着腰朝门口摸了过去。
“……”
威廉微微侧头瞄了眼小富婆的动作，在注意到她那幅生怕被叫住的模样后，嘴角顿时忍不住抽动了几下。
就这？你就是这么不给人家面子的？那你很棒棒哦~
目送卡丽娜蹑手蹑脚地推门离开后，威廉相当无语地摇了摇头，一口老槽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该怎么吐。
如果非要强行分个类的话，那小富婆大概是最为标准的“好孩子”，属于即使明知道老师不会检查，也会把暑假作业认认真真全写满的那种人。
威廉甚至觉得，如果卡丽娜能去看电影的话，哪怕整场只有她自己，估计她也会认认真真找座位号并规规矩矩地坐好，甚至还会一路看到字幕放完，鼓过掌之后再离开……
作为知识教会在法兰明面上的负责人，居然能养成这种处处顾忌别人感受的好脾气，实在是想当难得，也不知道是她自己“天赋异禀”，还是该说卡梅隆老头教的好……
……
小富婆相当讲礼貌的提前退场，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宴会的热烈程度依旧不断在拔高。
而凡金斯家和埃隆家族不愧是同出一源的远亲，一群大胡子壮汉很快对上了路子，进入了必不可少的拼酒环节，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依旧还在嗷嗷叫着互相猛灌，没过多久就躺下了一大半。
到时候了。
瞥了下埃隆家族那两名已经双眼发直的旁系，威廉一脸淡然地把呵呵傻笑的哈利拎走，提着一大瓶烈酒坐到了他的位置上。
对面已经喝懵了的家伙对此毫无反应，此时的他正东摇西晃地打着摆子，甚至都没发现自己的对面已经换了人。
与此同时，在旁边默默听了一整场的艾薇儿也起身走了过来，跟着坐到了威廉的旁边，做好了套消息的准备。
出于对哈利智商的“信任”，无论是威廉还是艾薇儿，都没指望他能掌握“打探消息”这种高级技能。
老父亲真正的工作是“气氛组”，具体业务内容是陪吃、陪喝、外加陪聊，只要把酒灌进对方肚子里就算成功。
哈利也没有让他们失望。
即便事先并没有人跟他通过气儿，但他还是完美地完成了任务，靠着也就水准中等偏上的酒量，奇迹般地以一敌二，把埃隆家族的两人灌得跟傻子似的，看着连眼神都开始失焦了。
而正当威廉准备开始打探消息时，忽然听到了吱呀一声门响。
他蹙眉回头望去，却惊讶地发现，进来的并不是准备扶两个傻子去休息的仆人，而是刚离开没多久的卡丽娜。
此时的小富婆状态有些奇怪，一张小脸儿煞白煞白的，眼神比这两个已经喝醉了的傻子还要飘忽，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
王后陛下也发现了卡丽娜的异常，顿时伸手轻推了威廉一把，示意他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这边的事情交给她就好。
威廉点点头，起身走了过去，伸手在小富婆的眼前晃了晃。
“你的表情怎么怪怪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到他的询问声后，卡丽娜身躯微震，总算从失神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
令人疑惑的是，她并没有立刻回答威廉的问题，而是神情有些恍惚地伸出双手，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虚托了两下，好似在捧着两个沉甸甸的东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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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小富婆手指弯曲的弧度，稍微估算了一下具体的规模后，威廉有些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虽然有梦想是件好事儿，但你这个多少就有点儿过了。
按照你的“天赋”，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那种段位，放弃过于不切实际的期盼吧，它们最终只能给你带来痛苦和懊悔而已。
然而，就在威廉准备开口劝说她放弃这种奢望时，小富婆却突然抬起头，望着威廉一脸迷茫地道：
“威廉，你说……世界上真的会有人能达到……达到这么可怕的规模吗？”
唔……原来你比划的不是自己么？
威廉诧异地抬了抬眉毛，在稍微思忖了一下后，表情相当确定地点了点头。
如果是别人，面对这个问题可能还会犹豫一下，没法给出确切的答案来，但威廉还真见过这个段位的女人，表弟妹波莫娜就是……嗯？
想到这里时，威廉抿了抿嘴唇，表情有些古怪地问道：
“卡丽娜，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种问题了，你刚才是不是在大街上碰到了什么人？”
第542章 帽子拿着，戴好！
“……”
听到威廉的询问，小富婆先是轻轻咬了下嘴唇，随即神色复杂无比地点了点头。
虽然被北境迥异于其它地方的审美伤害了一次，但对于北境公国独特的风土人情，她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在偷偷离开宴席来到大街上后，她便好奇地观察起了街上的行人。
作为北境公国和恩维公国交界处的领地，这里还是能见到不少北境以外过来的人，有意思的是，即使不听他们的口音，只要稍稍用心观察一下，就能轻松辨认出那些是北境的人。
首先是身高和体型，大概是因为食谱和气候的原因，北境公国的人明显要比其他地方的人更壮实些，那些在其它几大公国算得上高个子的人，来到这里时也只能算平均身高。
卡丽娜甚至见到了好几名身高超过两米的巨汉，他们即使在寒冷的冬季也只穿着一件单衣，偶尔跑上几步时，身上和头上就会冒出一蓬蓬的白色烟气，看着就跟掀开了蒸笼似的，再配上巨大的武器和凶横的表情，看上去威慑力十足。
其次则是装束，相比多用棉、麻等织物的其它地方来说，北境人似乎对兽皮有格外的偏好，而且穿着甲胄的比例也更更高。
除此之外，虽然身上不像北境长城外的蛮族一样，脸上涂抹着用植物染料画成的绘面，但他们大多也有佩戴猛兽牙齿、爪子等物什当做饰品的习惯，有的人还会将这些东西直接镶嵌在甲胄上面。
小富婆见到的最离谱的人，甚至把某种大型野兽的头骨拆了下来，加了几个金属片和石块儿挡住窟窿后，直接当成头盔在用，再加上那一身带着细微兽臭的兽皮衣服，看着就跟直立行走的猛兽似的，钻进洞穴里都不一定会被撵出来。
最后的差别就是脸了，大概是因为日照不足，太阳也不怎么烈，北境人的皮肤颜色都偏白，但可能因为寒冷且多风的气候，皮肤的状况就很一般了，并没有其它几座公国的人细腻，而且五官也有些微的差别。
想到这里时，卡丽娜看向了街对面一名捧着两个瓜的女性，认真地研究了一下她的面部特点，发现可能是因为要更长的鼻腔来温暖冷气，北境女人的面部都更立体些。
她蹙眉回忆了一下，想起《北境风物志》上还说过，北境食物中油脂和盐、糖的比重极大，而且因为御寒的需求，他们的身体也会本能地积攒更多脂肪。
两两相加之下，导致北境女性的平均身材发育的都很好，大多都比温暖地带的人要凹凸有致，如果自己能在这儿多住上几年的话……
想到这里时，小富婆神情激动地抿了抿嘴，目光从对街女人的脸上开始微微下移，试图估算一下食谱的区别，对于发育状况的具体影响效果。
然而视线挪下去仅仅一秒钟，她便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秀气的眼眸瞪得跟铜铃一样，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
其实真要说的话，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惊讶的，只不过是她之前看走了眼而已——街对面那个女人的手里其实什么都没捧，那俩瓜是人家自己带的。
这……她的肩膀不酸吗？还有，这种可怕的规模……原来真的存在吗？
……
在耐心地听失魂落魄的小富婆讲述完她的见闻后，威廉忍不住挑了挑眉，脸上的神情多少有些惊讶。
卡丽娜她不会正好撞见波莫娜了吧？按照表弟妹的规模，就算在北境应该也是独一档的，能够达到这个段位的人实在是不多。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奶……额……反正意思大概是那个意思，这个段位的数量绝对少得可怜，所以如果小富婆没看错的话，那她遇见的那个很胸的女人，估计有八成可能性就是波莫娜。
想到这里时，威廉若有所思地开口问道：
“卡丽娜，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自己在街上还是和别人一起出来的？她身边有男人在么？”
？？？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卡丽娜顿时面色一变。她先是咬牙低头看了看，随后又激动地仰起小脸，神情愤慨地瞪着他，似乎有点想动手的样子。
听说人家熊大，居然直接就问人家身边有没有男伴？你们男人真是……评价别人的标准就这么单调的吗？你们的目光就不能透过那些无用的脂肪，多了解一下别人内在的灵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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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自己出来的！别乱想了，人家有男伴的！”
小富婆怒哼了一声后，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了几句话道：
“还有，那男人肯定不是她的叔伯兄弟，人家两个人亲昵得很，就算还没有结婚，也肯定是那种关系。”
“哦……”
威廉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继续开口追问道：
“她旁边的那个男人，是不是跟我的身高差不多？体型大概比我平时要壮一些，发色和瞳色应该和我也相差不大对么？，”
嗯？怎么描述得这么详细？
小富婆闻言愣了愣，开始努力回忆那个男人的特征，然而因为某些部位的冲击性实在太强，过多地牵扯了她的注意力，导致她对于那个男人的记忆很模糊，并没有留下多少印象。
在想了好一会儿后，她才语气不怎么确定地回答道：
“好像……好像和你说得差不多吧，那男人的身高和你相差仿佛，体型也确实壮一些，肤色的话比普通北境人要黑，发色也和你一样，眼睛的颜色我倒是没怎么注意……”
妥了，那两人肯定就是波莫娜跟汉斯！
听到小富婆的回答后，威廉彻底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要是只有女方的特征对上，那还有可能是别人，但如果身边的男人的特点也极为相似，认错人的概率就无限趋近于零了。
即将久别重逢的喜悦涌上心头，威廉忍不住嘴角微翘。
“卡丽娜，那两人是我的熟人，你还记得他们往哪边去了吗？”
小富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还记得，随后神情复杂地问道：
“也就是说……他们是你的熟人？”
威廉点了点头微笑道：“准确的来说其实是亲戚，那个长了一脸大胡子的男人虽然看着有点老，但他其实是我的表弟。”
“大胡子？”
卡丽娜有些疑惑地道：
“你是说那个男人吗？我虽然没记住他的脸，但明明没有胡子的啊？”
“……”
？！？！？！
第543章 来自母亲大人的祝福
啊这？居然没有胡子的吗？
难不成我的表弟被剃掉了？呸！我的意思是，难不成表弟标志性的大胡子被剃掉了？
波莫娜能接受吗？这怎么想也不能啊！就像furry控不会接受兽娘变人类一样，波莫娜那个大胡子控晚期，怎么能容忍汉斯把胡子刮了？X癖这种东西还会变的吗？
心念电转间，数种灰常可怕的猜测，轮番涌上了威廉的心头。
出于对表弟颈椎健康状况的担忧，他顾不得旁听艾薇儿套取北境公国的消息，赶忙拉着小富婆跑了出去，沿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一路猛追。
但不知道是卡丽娜记错了方向，还是波莫娜两人中途换了目的地，威廉他们在这座并不算大的领地里晃了好几个小时，一直逛到太阳都快要落山了，都没能找到波莫娜或者汉斯的身影。
而更令他们感到惊讶的是，在被问起是否见过这样的两个人时，无论是路上的行人还是街边的摊贩，都一脸迷茫地表示，自己并没有相关的印象。
这就很不对劲了，大胡子……没胡子表弟也就算了，见过波莫娜的人怎么可能会留不下印象？难道是卡丽娜看错了？
在接到威廉怀疑的眼神后，小富婆有些委屈地摇头道：
“我看得清清楚楚啊，绝对有这么两个人，会不会是他们看过了没记住？”
威廉闻言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否认了这个说法。
毕竟波莫娜的特征实在是过于明显，但凡是个生理正常的雄性人类，肯定多少都会瞄上两眼，无论如何都会留下一点印象。
可他们沿着波莫娜两人离去的方向，一路上少说也问了三十几个人，这些人给出的答复却统一得惊人，全部都说没有见过。
而唯一能让他们全都“视而不见”的情况，就是一路上的所有人全都是正人君子（羊尾枣屑），在面对某些过于突出的特征时，全体都做到了目不斜视，但这个概率低得和白雪公主其实是黑人差不多。
所以问题的关键，恐怕还是在卡丽娜的身上。
在回忆了一下小富婆那一长串的加护后，威廉若有所悟地开口问道：
“卡丽娜，你见到那两人的时候，她们是不是只在互相说话，没有和其它人有过交流？”
小富婆闻言眨了眨眼睛，稍微回忆了一会儿后点头道：
“好像是的……我在街对面看了好一会儿，都没见他们和别人说话，那两个人走路的时候也很小心，一直都在……啊！我知道了！”
卡丽娜猛地一拍手，神情有些亢奋地道：
“怪不得……原来其它人看不见他们的吗？”
没错，不过或者反着说更合适一些，是只有你比较特殊，所以才能能看得见他们。
威廉嗯了一声后，开口解释道：
“我猜他们身上，应该有【人类魅惑术】或者【隐匿身形】、【感官弱化光环】一类的能力，只是没能拼过你的某项真神加护，被强行窥破了形迹。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路人为什么会对他们完全没有印象，……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原因了。”
“哦哦，我说的呢！”
听完了威廉的解释后，小富婆伸手轻抚自己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看着那几不可查的弧度再次被彻底压平，威廉顿时忍不住咧了咧嘴。
我觉得，你现在正用手按着的东西，就是你人生中最大的幻觉。
确认自己没有出问题后，卡丽娜比之前放松了不少，连带着也想起了一些相关的事情，于是转过头好奇地问道：
“威廉，我记得你说过你的表弟‘嫁’到蛮族去了吧？那个身材很丰满的女人，难道就是他的……唔……这么说真的好别扭，为什么要用嫁这个词啊？”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足够形象啊。
威廉眼角带笑地挑了挑眉毛。人家波莫娜确实主动“求娶”，那表弟那边就只能算“嫁”了呗。
最重要的是，把一个性别为男的表弟“嫁”出去，还真是件挺好玩儿的事儿，唔……话说真是好久没见到表弟了，多少还有那么一点点儿想念呢~
……
“咝……”
仿佛感受到了来自冥冥之中的恶意，某位肤色微黑的男人突兀地缩了缩身子，摩挲了一下起了不少鸡皮疙瘩的手臂后，有些迟疑地对身旁的女人小声说道：
“波莫娜，我们真的要在这里……”
“嘘！”
发现周围一身黑女人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顺带把手指竖到嘴唇前比了比。
“计划知道就行，别说出来了，这里虽然是北境和恩维公国的边界，但还没离开北境呢！被人发现不对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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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莫娜神情有些紧张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他们后，才松开了捂住汉斯嘴巴的手，有些气恼地道：
“你小点声！部落和北境公国可是在对峙呢！那个新任的北境大公可比她父亲卑鄙多了，要是发现我们的踪迹，肯定会派军团来找麻烦的！”
“啊……你说得对。”
汉斯闻言挠了挠头，神情有些迷惑地反问道：
“但是我们身上不是有母亲大人的祝福吗？如果我们不主动和别人说话的话，就算被认出来也会很快就忘掉的啊？没必要连说话都要这么小心吧？”
“那个祝福不是一定会起效的！”
波莫娜摇了摇头，面色严肃地道：
“你没发现吗？刚才在路边等你的时候，街对面有个装束古怪的男人，一直在死死地盯着我的胸口看……”
注意到大胡子表弟微微不爽的表情后，波莫娜气得伸手拧了他一把。
“不是那回事儿！我一开始也以为他是个色鬼，还准备去教训他一下来着，但在和他对视了一眼后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说到这里时，波莫娜双臂在身前交叉，托住了两团规模可怕的物什，稍微缓解了一下肩膀的压力，随后皱着眉头对汉斯道：
“那个瘦瘦的男人穿得很多，我没看到他的全脸，但他的眼神里没有那些讨厌的感觉，而是一种我看不懂的东西……”
第544章 劫持和封锁和蹲着和扯淡
听到波莫娜郑重其事的回答后，没胡子表弟的神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面色有些紧张地追问道：
“看不懂的东西？难道……他发现你的身份了吗？”
波莫娜摇了摇头，有些迷茫地道：“都说了看不懂啊！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到底是什么眼神，总之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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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峰峦如巨的人，波莫娜并没有体会过一平如洗的痛苦，实在无法理解小富婆的特殊情感。
而如果威廉在这里的话，哪怕没能直接看到卡丽娜的目光，但只要对比一下两者之间的最大区别，就能瞬间明白那个眼神的意味。
阶！级！敌！人！
……
“算了，总之不管那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他能看到我，就证明咱们身上的祝福不是绝对的。”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波莫娜索性不想了，一手扯住没胡子表弟，另一只手推开人群，拉着他就开始往前挤。
“所以还是尽快把事情办完然后回去吧，北境公国现在虽然没有戒严，但也能算是战时状态，万一被人发现就糟了。”
“嗯。”
汉斯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后一把将旁边身高超过两米的壮汉推了个跟头，避免了被腋毛呼脸的惨剧，随后开始跟着波莫娜往人堆里挤。
他们所过之处的众人被推得东倒西歪，恼火的破口大骂声一直没停下过，然而奇怪的是，周围的人骂归骂，但对于他们两个的举动，却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反应。
甚至连那些被推搡开的人，也没有和他们产生任何的互动，哪怕上一秒还怒火中烧地挥拳欲砸，但下一秒便丢失了近在眼前的目标，只能漫无目标地骂几声便彻底没了下文。
靠着能够躲避麻烦的奇怪能力，再加上远比普通人要强大的身体素质，两人没过多久便挤到了人群的最前方，手脚并用地爬上了一座明显刚搭建不久的高台。
“有生必有死，有光必有影……”
“此世与阴影界互为倒影，阴影与现实互为表里，你与影子的因缘亦是如此……”
似哼似唱，音调古怪之极的颂赞声在耳边萦绕，几名身着黑色长袍的男男女女手捧书册，身姿笔挺地站在高台上大声诵读着手中的秘典。
“你的影子与你相连，但却并不真的属于你，那是你的灵在吾主的国的倒影，凡有影之人，皆在沐祂的恩、浴祂的爱、亦当承祂的戒……”
“吾神从祂的国中抓起一捧细沙，慷慨地泼洒到此世，开辟了阴影界与此世交汇之途……面对信众虔诚的礼赞，吾神微笑道：……你们踏马的在干什么？”
面对黑袍修士惊惧交加的眼神，汉斯有些憨厚地笑了笑，随后一把将黑袍修士按倒在地，并抖开攥在手里的麻绳，以驷马倒攒蹄的姿势将他捆了个结实。
在确认绳结不可能被解开后，没胡子表弟顺手把黑袍修士扛在肩上，紧接着从腰上解下另一根麻绳，乐呵呵地朝着下一名黑袍修士走了过去。
“放开我！你这个罪民！渎神者！”
汉斯背上的黑袍修士挣了两下发现没挣动，于是便又惊又怒地朝高台下大声吼道：
“救我！快救我！你们不是阴影的信徒吗？看到有人绑架修士居然无动于衷？这就是你们的虔诚吗？快上来抓住他啊！”
然而无论他怎么呼吁、申斥、甚至出言辱骂，高台下的听众都没有给出任何反应，仍旧如痴如醉地听着高台上传出来的颂赞声。
听到真神彰显威严的段落时，还会举起双手搭在额前，一脸虔诚地顶礼膜拜，但却对台上正在发生的事情却视若无睹。
在吼了一会儿之后，黑袍修士也反应过来不对了，而此时的汉斯已经放倒了第三名修士，在怒骂跟呵斥声中依样捆好，不过因为肩上的两个位置已经被占了，这名修士的待遇比起同僚来说下降了不少，位置就只剩下散发着汗香的咯吱窝了。
在将倒霉的修士夹稳后，汉斯朝高台的另一边吹了声口哨，正抓着一名黑袍修女问话的波莫娜抬头朝这边望了望，随后提起黑袍修女后开始缓缓后退。
在黑袍修女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中，只见波莫娜助跑、起跳、飞身一气呵成，从五米多的高台上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在了人群外面，即使手里还提了一个大活人，落地时发出的声音却微不可闻。
见她已经先一步带人离开，汉斯憨笑了两声，随后扛着两个夹着一个，带上三名男修士，一点一点地从台子上攀了下去。
当他再次一点一点地挤出人群，和波莫娜完成汇合之后，便一起拐进旁边的小巷，彻底消失不见。
而无论是台上剩下的黑袍人，还是台下听得如痴如醉的普通人，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甚至都没能意识到台上“念经”的人变少了，只是隐约觉得声音没之前洪亮了而已。
这场“丢人”的布道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方才结束，而等台下阴影教会的信众彻底散去大半后，疲惫不堪的黑袍人们这才发现人数好像不大对劲。
“人呢？怎么少了四个人？”
“崔西？托弗？埃利亚？你们在哪儿？”
“怎么回事？他们人呢？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没印象？”
在乱哄哄的吵嚷声中，一名面色惨白的男人猛地暴喝出声。
“都闭嘴！他们是被人绑架了！！！”
……
“领主大人有令！因有几名重要人物被绑架，所以在把人找到之前，任何人都不许离开！”
听到传令官的回答后，意外被堵在城门处的艾薇儿皱了皱眉，侧头和身旁的威廉对视了一眼，发现他也同样一头雾水。
沉吟了一会儿后，艾薇儿伸手轻拍了下威廉的手臂，蹙眉问道：
“威廉，你觉得这件事情，是真的发生了，还是不想我们离开的借口？”
“我也不清楚。”
威廉先是困惑地摇了摇头，随后开口补充道：
“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不管守卫说的这件事到底发没发生，那个‘领主有令’都是不可能的，下命令的一定另有其人。”
说到这里时，他忍不住侧身看了下右边的战马，哈利正裹着毯子被捆在上面，睡得别提多香了。
昨天的数轮鏖战下来，劳苦功高的老父亲实在是“受创颇重”，即使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现在俩脚岔开站都直打晃儿，一站直就捂着脑袋直喊晕，甚至今儿早上他勉强爬起来的时候，连上厕所都是蹲着上的……
至于那两个埃隆家族的旁系，酒量比他还要差，现在的状态估计比他更惨，能保证别尿床就不错了，至于什么“领主有令”，绝对是在瞎扯淡！
番外1 前途远大的书店
法兰王都第一大道，“圣骑士与女恶龙”总店。
《骑士阿杰》、《一千零一个不眠夜》、《狡猾的预言大师》、《修道院秘史》……
用批判性的眼光审视了两个多小时后，威廉从书架旁蒙了皮的木椅子上站起身，神情严肃地整理了一下裤子，随后大步流星地朝书店门口的柜台走了过去。
在经过某个挂着“地理风物”牌子的书架前时，他看都不看地从中间抽了两本，嘭地一声丢到有些老旧的柳木柜台上，砸起了好大一片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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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账！”
“好嘞~”
对他不甚礼貌的态度，稍微有些发福的老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伸手拿过旁边早已准备好的的防水油纸，三下五除二地把两本书包好递了过去，上面还细心地用草绳系了个小环当提手，服务相当之周到，一看就是个能赚大钱的好书商。
“一本《托亚尼诗歌选集》一本《法兰三百载》，承惠2银沃尔6铜卡珀，零头我给您抹了，2银5铜就好~”
“啧……”
你抹你奶奶个腿儿了，我还寻思你给抹了6铜卡珀呢，就抹1铜还好意思喊那么大声？
略微不爽地掏钱付账后，威廉随手拎起两本幌子……咳，两本包好的书准备走人，而就在他把手搭上门把儿的时候，却意外瞥见了胖老板桌上厚厚的两沓莎草纸，以及旁边团成团的几张废稿。
嗯？这是在写新书了？
威廉略带惊喜地停下脚步，对埋头奋笔疾书的胖老板问道：
“不错啊，这么快就准备‘上新’了？上次你的灵感是吉伯侯爵的家事，那这次的灵感又来自哪儿？”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胖老板停下手里的鹅毛笔，抬头看了眼面前的老客户，笑嘻嘻地道：
“噫~不能说不能说，现在漏了消息搞不好会被封的，等我写出来你看就完了。”
会被封？意思是……素材又是王都某位大人物的私生活呗？
听完胖老板的话后，威廉在脑海里过了一下王都众贵族的风流韵事，对新书的兴趣瞬间拉满。
他将手里的书扔回柜台上，转过身半倚着台面，嘴角上翘双眼微眯，微不可查地挑了两下眉毛。
“新书的题材至于这么保密吗？连我这种老客户都不能透露一下？”
“保密保密。”
胖老板呵呵笑道：“给我灵感的那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涉及到的人有点麻烦。”
“这样啊……”
威廉神情淡然地挑了挑眉。
“老板呐，最近第三大道上貌似开了家新的书铺，不光招牌跟你的店差不多，甚至连你写的东西里面都有，而且……嗯哼？”
“……”
看着面前一脸淡然的老客户，胖老板为难地搔了搔后脑勺，再三权衡后还是在金钱的威力下屈服了。
只见他有些吃力地弯下腰，从桌子下掏出一沓写满了字的草纸，不情不愿地递了过去，嘟嘟囔囔地道：
“给你看倒是没问题，能有人给我提提意见也不错，但千万别跟别人说奥！我新书的原型可是……emmm，总之多少有点儿犯忌讳就是了……”
犯忌讳才好呢，不犯忌讳的题材能好看么？
威廉一脸淡然地接过草纸，倚在柜台上飞快地翻了起来。
‘三年前，那个残忍而美丽的女人来到了我的家族，神情冷漠地对我的父亲宣布，我所在的家族被取缔了贵族身份，限所有人三日之内搬离祖宅，一个都不许留下。’
啊这，女主居然是高冷残酷型的吗？强势攻气御姐？
威廉忍不住啧了一声，虽然高冷心黑的女主不算他的好球区，但一开局冲突就这么激烈，那接下来的发展应该也……嗯？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那女人的身材玲珑有致，不施粉黛的面庞也美丽娇媚，但这美好的肉体落在我的眼中，却只能让我感受到浓浓的厌恶与憎恨。
在父亲无比愤怒地与她交涉时，站在门廊外的我激动得浑身发抖，似乎有一只魔鬼正在我的耳边低语，鼓动着我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一个莽撞到近乎疯狂的念头，极为突兀地涌上了我的心头……”
“我决定对这个女人，发起一次飞蛾扑火般的刺杀！’
“……”
这特么不是……啊啊啊！自己干过的蠢事被人写出来，真的羞耻到爆啊！！！
在知道了“原型”到底是谁后，即使有野心家的面孔托底，威廉脸上的肌肉仍旧不停地抽动着，很想回营地把自己的大剑扛出来，把这个揭别人黑历史的胖子变成死胖子。
见到一直以来都表情不多的熟客竟如此激动，书店老板的心中顿时大喜过望。
我就知道！写那位的事儿一定能火！
“你新书的原型，是凡金斯家那个曾经刺杀王后的人？和……和那位王后陛下？女主是她？”
“啊？你也知道那件事？”
胖老板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嘿嘿笑着道：
“既然你知道那就好说了，我跟你讲哈，写了这么多年书我发现了一个规律，虽然你们这些人都嚷嚷着要看好东西，但如果真的全是好东西，其实一个个又嫌弃得不行。
后来我就悟了，如果只是单纯的描写，那终究落了下乘，只有经过足够的铺垫，把人物给立住，等好东西出来的时候，才能让人血脉偾张！”
说到这里时，他从柜台的板子里抽出一本订好的册子，极为宝贝地摆在了威廉面前，神神秘秘地介绍道：
“我跟你说，这里面都是我这些年搜集的素材，里面记载了王都里的那些……哎哎，你别摸啊！”
【记满小道消息的素材本】
【普通物品】
【这是一本装订粗劣的小册子，上面的字迹也十分潦草，即使放在最劣质的书摊上，估计都不会有人愿意多看一眼。
不过，朴素的外表无法遮掩它丰富的内涵，这本朴实无华的册子里，记载了王都近三十年来的各种风流韵事，下至偷情的小贵族，上至……】
“……”
可以的……居然下了这么大功夫，你不火谁火……
威廉无语地摇了摇头，把手里的莎草纸放回了柜台上，瞪了胖老板一眼后扭头就走。
虽然很想把写着自己黑历史的草纸直接吞下去，但一想到男主是自己，女主是那位王后陛下……就莫名其妙地有一点点想看……咳咳，保证只有一点点。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一个带着兜帽的小个子低着头，急匆匆地推门走了进来，正正当当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小个子的力气实在不小，不仅把威廉撞了个趔趄，连他手里提着的书都被撞掉了，而那两本书在翻滚了几下后，极为凑巧地落进了路旁的小水坑里。
唔……有点儿疼，这小个儿的劲儿真大，搞不好是个职业者。
注意到自己撞了人，疑似职业者的小个子连连道歉，声音听起来既清脆又悦耳，十分好听。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都怪我走太急了没看路。”
居然是个女的么？
威廉疑惑地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小个子，随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目光在她坦荡开阔的心胸上来回打转。
惊了，胸肌居然还没我大？她难道是……嗯？好像没有喉结？那这人是森林精灵？还是来自沙漠王国的伪娘？
并不知道威廉心里的碎碎念，疑似伪娘的小个子注意到了掉进水坑里的书，连忙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小心把你的书撞掉了，你先等下哈，我马上会赔给你的。”
“……”
啊……陪不陪的其实不重要，反正我也不会看的，就是老坐在店里白嫖有点不好意思，所以顺手买两本意思意思而已，再说这书还包着油纸，短时间应该不会被泡坏的。
然而当他刚摆了摆手，想说书还没坏其实不用赔时，手里就被塞了几枚金灿灿的圆形物体。
他低头一看，发现居然是沉甸甸的金戈德，少说也有七八枚之多……
“……”
威廉本能地攥紧了手里的金戈德，虽然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但看向小个子的眼神瞬间柔和了不少。
没想到你表面上是个贫瘠的女人，但实际上却是个标准的富婆，嗯，小个子富婆，简称小富婆。
只不过这钱……唉……算了算了，你要是态度再蛮横点儿，那我还真拿着了，但你这么礼貌的上来就道歉，不仅主动承担责任还果断赔钱，那这钱拿了多少有点亏心。
在犹豫了好几秒之后，威廉有些心疼地摇了摇头，神情有些遗憾地开口道：
“那书包着油纸呢，所以其实你不用……额……”
然而还没等他退还金币，小个子便连连摆摆手表示不用，随后低着头冲进了书店，速度那叫一个快，就跟超市特价时抢鸡蛋的大妈似的，连门上店名挂牌的钉子都震掉了。
“……”
威廉默默站在原地，盯着书店的门看了好半天，直到绘着圣骑士和雌性恶龙的挂牌不再摇晃时，方才想好了收钱的理（借）由（口）。
居然话都不听人家说完，态度真差劲！这钱就当是赔礼了！
番外2 上夜班的打工人
“吱呀。”
听到门轴轻微的响动，正埋头批阅公文的艾薇儿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来换班值守的威廉，便把头重新低了下去。
她蹙着细细弯弯的眉毛，写下了两行娟秀的批语，随后头也不抬地道：
“买到想看的书了？艾米丽已经睡着了，你去把她抱到外间吧。”
威廉嗯了一声后点头应下，按照王后陛下的吩咐，把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的侍女抱了出去，随后老老实实地站回了门外，开始按照往常的惯例值起了夜班。
过了不知道多久后，桌上炼金灯盏的焰苗突然抖了抖。
然而似乎是油捻的材质不太好，焰苗微微垂落了一些，灯盏无声地爆出了一团浅黄色的萤火，鲸脂制成的油膏溅出去不少，打油了艾薇儿正在批阅的公文。
从公务中惊醒的艾薇儿皱了皱眉，拿起桌上的弧形灯剪，准备把这一段劣质的油捻剪掉，可是比划了好几下之后，她却始终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去切。
剪油捻这种事，虽然没什么太多的技术含量，但如果剪不好的话，容易把焰苗掉在脂膏上，搞不好会被溅一身烫人的油星，而这种活一向是侍女来做的，一向养尊处优的王后陛下，还真的从来没剪过这东西。
在犹豫了一会儿后，艾薇儿叹了口气，把灯剪放回原位，然后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道：
“威廉，你进来一下。”
听到艾薇儿的呼唤后，昏昏欲睡的威廉顿时一激灵，从摸鱼的状态中醒了过来，转身快步走了进去。
“王后陛下，有什么事么？”
看着威廉那张好像随时准备上战场的严肃脸，艾薇儿突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的要求稍微有些难以启齿。
身为备受敬仰的王后陛下，居然连剪油捻这件小事儿都做不好，还要喊侍卫进来帮忙，实在是……实在是有点丢人……
想到这里时，艾薇儿犹豫再三，终于放弃了求助的打算，而是抿了抿嘴唇强撑道：
“不用这么严肃，没什么大事的，就是我准备剪下油捻，怕油点会崩出来溅到桌子上，所以想让你帮我先捧着这些公文。”
“……”
注意到王后陛下有些闪躲的眼神后，威廉光速看穿了她的想法。
她八成是想喊自己帮剪一下，事到临头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准备自己上……话说剪个捻儿还能崩出来的？你这生活自理能力也太弱了吧？
威廉摇了摇头，看在王后陛下赏心悦目的颜值上，善解人意地提议道：
“这种事情我做得还是挺多的，要不……还是我来吧？。”
“……”
敏锐地读懂了威廉眼中的不明意味，王后陛下不由得俏面微红，有些羞恼地捧起公文，一股脑地塞到了他的怀里。
“不用！我自己能剪，你帮我捧好公文就行！”
“……”
行吧~我就多余问这一嘴……
在威廉无奈的眼神中，艾薇儿伸手拿起桌上的灯剪，以一个极为别扭的姿势伸出了手，好像给香蕉割皮包似的，小心翼翼地绕着油捻切了一圈儿。
好的，剪多了。
注意到王后陛下的黑铁级操作后，威廉毫不犹豫地抬起胳膊，把她亲手托付的公文举高了一点，靠着入门级别的【盾牌使用】，精准地挡住了飞溅而来的的油花。
“啊呀！”
一声短促的惊呼响起，在断掉的油捻落下时，被浅黄色的炼金火焰一激，鲸油脂膏猛地化掉了一大块，大量乳白色的油膏到处飞溅，崩得两人满身都是，一股令人垂涎的油脂香气飞快地填满了整间屋子。
被油星烫得有些痛，王后陛下连忙拿出手帕，胡乱地在身上抹了抹。
期间她忍不住瞟了威廉一眼。发现他正高举公文挡着脸，好像没听到自己的叫声一样，像一根木桩子似地，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小家伙真是……明明看到自己剪多了，居然也不提醒一声。
艾薇儿咬了下嘴唇，忍不住白了威廉一眼，心里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的死要面子，然而这时，威廉正好把手往下放了放，偷着瞄了瞄她，刚刚好挨上了这一记白眼。
“……”
看出了他眼中幸灾乐祸的意味，王后陛下咬了咬牙，七分羞三分恼地道：
“别傻站着了，快来帮我收拾一下！”
威廉哦了一声，把手里的公文放在地上，随后帮着艾薇儿将炼金灯盏和桌子收拾好，再把溅上的油星抹掉，把有些散乱的公文一一归位……
然而可惜的是，威廉虽然会剪油捻，但对于打扫并不怎么在行，也不知道怎么处理鲸油脂膏，至于王后陛下那就更指望不上了。
两人一番忙碌过后，桌子椅子上依旧油乎乎的，衣袖只要沾上就是一块油印，艾薇儿犹豫了好几次都没敢坐回去。
鲸油的味道实在很难处理，现在大多沾到衣服上也就算了，如果真坐回去继续批阅公文，那身上的味道怕是能油上两三天……
算了，最近的公文里也没什么要紧事，先把重要的几张写完，剩下等明天再批也不打紧。
王后陛下叹了口气，从公文堆里抽出几张比较紧要的，伏在桌子没有沾染鲸油的角落上，背对威廉飞快地写起了答复意见。
因为姿势问题，她纤细的腰肢微微下沉，透亮的浅色细纱长裙被薄汗打湿，柔柔地贴在那两瓣柔润丰盈的圆月上，勾勒出了一道极具美感的弧线，看得威廉有些……
遭不住……
嗅着空气中混合着油脂味的、某种令人心神荡漾的神秘气息，二八少年青春的肉体隐隐有些激动。
威廉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鼻子，忙侧过头去不敢再看，以免发生某些足以令人当场社死的人间惨剧。
把几张重要的公文批完后，艾薇儿准备直直腰时，却突然觉得似乎有些古怪，身后的威廉虽然很久没有出声，但呼吸似乎有些急促，频率也快得不太正常。
她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发现了扭头站立的威廉，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当艾薇儿刚想发问时，却猛地反应了过来，自己之前背对着他威廉的姿势有些……有些不够庄重，而且最近天气比较热，自己穿着的是一件又薄又透的纱裙，那刚才……
察觉不对的她连忙直起身子，下意识地伸手掩住臀儿，并有些着恼瞪了威廉一眼，咬着嘴唇想说些什么，但冷静了一下后，却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打算。
没办法，毕竟这还真不是他的错，自己没有注意到，但身为侍卫的威廉又不好直接出言提醒，能做到扭头不看已经可以了，因为这种事发脾气实在不应当，而且……
她看了看身形笔挺的威廉，一边回忆着当初发生的事，一边有些唏嘘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仔细想想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啊，当初那个准备刺杀自己的半大孩子，现在居然已经长得比自己还要高了，而自己都已经过完了二十八岁的生日，快要彻底走完一个女人最美好的青春了……
想到这里时，她忍不住看了眼不敢扭头的威廉，目光在他的脸上反复游移，接着又把手伸到自己的身后，轻轻摸了几下，微红着脸有些骄傲地想道。
看来自己虽然已经没有那么年轻了，但身为女性的魅力，却依旧不减当年，这小家伙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居然就害羞得连头都不敢扭了。
……
此时，“害羞”的威廉正拼命地放空脑海，删除那些把艾薇儿当场摆成十八般模样的幻想，以免出现什么不大和谐的生理反应。
好家伙，这也太顶了吧？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没把持住，难道这就是青春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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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威廉准备使点特殊手段，控制下青春期过于活跃的反应时，一道细微的咕噜声响了起来。
他有些惊讶地循声望去，发现王后陛下正俏脸微红地捂着小腹，那咕噜声的来源，已经不用再解释了。
鼻翼瓮动了两下，嗅了嗅空气中的油脂香气，威廉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虽然知道这东西是灯油，吃起来味道极差，但闻着终究还是很馋人的。
而现在夜色已深，自己是吃过饭才来换班的，至于王后陛下，恐怕已经六七个小时没吃过东西了，闻到油脂的香味儿会肚子饿简直在正常不过。
“王后陛下，我去外间拿些点心？”
“不用了。”
艾薇儿摇了摇头，将那几张比较重要的公文摆放好，妩媚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个风情万种的浅笑：
“我自己过去吃吧，剩下的公文明天再批，今天就先到这里了。”
威廉闻言惊喜地挑了挑眉。
哦豁，意思是我可以提前下班了吗？
然而能够提前下班的喜悦，仅仅维持了几秒钟便彻底消失不见。
看着面前“一脸正气”的威廉，艾薇儿欣赏地笑了笑，出言邀请道：
“守了我这么久，你应该也饿了，吃些点心填填肚子再走吧。”
“……”
面对王后陛下的好意，不好拒绝的威廉，有些无奈地咂了咂嘴。
恕我直言，比起那些小点心，我觉得还是提前下班更香一点……
————
捂脸，写得实在是灰常吃力，我还真是不大会写番外这种东西，不过好歹能算保鸡成功，赶在六月之前把番外写完了，请叫我卡点儿的神……
另外，再来个FLAG——明日四更
第545章 谈判与舒爽
顺着威廉的目光看了一眼哈利后，即使知道事情有些麻烦，王后陛下依旧忍不住莞尔一笑。
昨天那场天昏地暗级别的拼酒，虽然说起来好像气势满满，但从开始到最后实际上根本没多久就全躺了，而且这三个大胡子男人虽然嘴上说得漂亮，但一个个真喝起来都在耍小心眼。
他们仰头往肚子里倒酒的姿势看着豪迈，但手却抖得让人没眼看。一场心怀鬼胎的比拼下来，光他们仨脸上浓密的大胡子，就“喝”掉了接近三成的酒水，倒在衣服上的酒、跟顺着嘴角淌出来的酒同样也不少……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看似高手过招，实际菜鸡互啄，而且喊得声音越大的反而越不能喝，艾薇儿甚至觉得，哪怕自己上去拼酒，说不定都能喝赢他们……
莞尔一笑后虽然心情轻松了些许，但问题却依旧摆在面前没法解决。
在她昨天套到的情报里，埃隆家族现在实际上分两派，一部分希望趁着法兰王室力量孱弱的时机，南下占了法雷尔家的地盘，干脆甩掉北境这个又穷又冷的破地方。
另一部分则希望能遵循祖训，继续为法兰守卫北疆。但他们也没准备老老实实地带着，这一派人希望能再往北打一点，占了北境长城外的大片草场，顺带给被锤失忆的前任北境大公报仇。
而这两派人里，前一派以现任北境大公为首，她已经带上了希望向南的族人南下了，现在怕是正在攻打法雷尔家的铁棘城。
后一派人则以埃隆家族中的长老们居多，他们现在正在家里生闷气……
不得不说，人年纪大了就是动作不够快，原本长老们都快说服所有族人继续向北了，但新任北境大公直接玩了个先斩后奏，拼着没有军粮也要先往南打再说。
被摆了一道的长老们自然不乐意，但毕竟北境公国的实力虽然不弱，但两线开战终究还是太冒险，所以只得暂时熄了北向挥军的心思。
不过他们也没准备就这么认了，运送军粮的时候没少动手脚，一度把前线的军团饿得眼冒金星，所以才会有安萨侯爵领被劫掠的事情发生……
在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报中，北境公国内部的勾心斗角意义并不大，对于艾薇儿来说最要紧的事，就是尽快让现任北境大公停手，并让北境公国放弃向南或者向北的计划，安安稳稳地继续呆下去。
而想达成这一目的，首先就要前往埃隆家族的驻地吉日城，但现在这边发生了意外情况，所有人都无法离开，那等于一切都成了空谈。
虽然完全可以强行离开，但自己是来谈（劝）判（架）的，又不是来找麻烦的，强行杀出去的话必然会得罪执拗排外的埃隆家族，甚至还会背上绑架犯的黑锅，给本就困难的谈判增加额外的难度……
艾薇儿蹙眉深思了一会儿后，仿佛想起了什么，连忙瞥了旁边的威廉一眼。
果不其然，虽然威廉习惯性地保持着淡定脸，但眼神中却隐隐透露着开心的味道。
王后陛下有些气闷地咬了咬嘴唇，知道威廉现在的状态属于“唯恐天下不乱”，巴不得自己头铁一把强行离开，甚至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怂恿自己命人杀出城去。
“王后陛下，我有个想法。”
在注意到艾薇儿的眼神后，威廉把头转了过来，一脸严肃地道：
“北境军情紧急，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等他们找人了，不如我把这城拆掉，咱们直接走吧？”
“……”
我就知道！
成功预判到了威廉的心怀不轨，艾薇儿气得瞪了他一眼，摇摇头道：
“不许乱出主意，你想干什么我心里清楚，要是现在强行离开就彻底没得谈了！
现在其它人留下，你跟我回去把那位领主叫醒，和他好好商量一下能不能让我们先走！”
“……”
怂恿失败的威廉啧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望了下城头，眯眼看了下正在封锁入口的肌肉男们，又回头打量了下艾薇儿的脸色，开始考虑强行搞事的可能性。
“不许私自动手！”
再一次预判到了威廉的打算，艾薇儿慌忙伸手扯住了他，有些着恼地道：
“如果你现在动了手，那就立刻回破晓领去！不许再跟着我了！”
呵，还真是令人害怕的威胁，说得跟我好像会老实回去一样，再说了，让我不动手我就不动手？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看穿了王后陛下色厉内荏的本质，威廉咧嘴一笑，把被她扯住的衣角撕开，撸了撸袖子就准备动手拆城。
艾薇儿急道：“威廉！我是来谈判的！”
威廉一脸淡定地点了点头，不过显然没把她的话往心里去。
我当然知道你是来谈判的，但谈判失败才好呢，要是你谈判不失败，那我怎么好撸袖子揍人？
眼见已经彻底拉不住他了，艾薇儿急得用力跺了两下脚，想了想后连忙伸手抓住威廉的胳膊，微踮脚尖凑到他耳边，红着脸说了些什么。
“咝……”
威廉猛地吸了口凉气，在犹豫了长达零点零一秒之后，果断把撸起的袖子重新放了回去，翻身上马老老实实地跟着艾薇儿往回走了。
破坏谈判的办法很多，但主动上门的福利就很难得了，所以……也不用急在这一会儿是吧？
……
“啥？我下令封城？开什么玩笑？”
脑袋上勒着布条的大胡子男人坐起身来，从沾了酒渍的眼角摘下了好大一块眼屎后，眯缝着眼睛满脸痛苦地道：
“我又不是城主，我哥才是那什么城主啊，我能封什么城？还有，你特么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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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忍着把面前这货一拳放倒的冲动，威廉尽量平和地道：
“我是昨天和你喝酒的那批人，能不能请你带我去见一下城主？我们有急事想要和他商量一下。”
“你的急事儿关老子屁事儿？起开起开，老子要撒尿！”
宿醉未醒的男人伸手，极不耐放地搡了威廉一把，结果反把自己顶了个趔趄。
有些意外没能推动面前的小白脸，但男人爬起来后也没多想，还以为以为是自己宿醉太严重有点脚软。
在骂骂咧咧地抱怨了两句后，他晃悠着拎起旁边的酒瓶，仰脖再灌了一口，随后一脸舒坦地哆嗦了两下。
“爽！”
第546章 令牌与阴影
“……”
威廉猛地后退了半步，惊疑不定地往男人的下半身瞄了两眼，确定他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行为后，方才皱着眉问道：
“什么爽？”
“我爽啊！”
男人睡眼惺忪地再灌了一口酒，随后揉着脑门儿乐呵呵地道：
“哈利老哥说的对啊！喝酒之后头疼不用愁，再来一口透透就好了，爽！”
“……”
原来是透爽了……我还以为你……擦，昨天咋没喝死你个煞笔呢？
生怕男人再把自己透倒了，威廉伸手扯住他的胳膊，把酒瓶夺了下来丢到一旁，神色不善地道：
“愿意透一会儿再透！先帮我们把事儿办了，之后我可以让哈利在这儿留一个月，天天陪你透都可以！”
“哦……那行……”
脑子还是有些懵的男人点了点头，下意识地就准备带路，然而走到门口时却猛地反应了过来。
他一把甩开威廉的手，梗着脖子瞪眼道：
“不是，你特么谁啊你？我凭什么……么么么么么么么……错了，我错了，放我下来啊！”
听到男人开口求饶后，威廉这才停下了晃动的手腕，把头下脚上的男人丢了出去。
“呕……呕……”
半趴在地上呕了几声后，男人终于清醒了一点。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弓身前倾双拳紧握，粗壮的大臂上肌肉膨起，刺啦一声直接撑裂了外衣，露出了倒三角形的精装上身
在摆了几个相当“健美”的架势后，他打量着对面眼神古怪的威廉，梗着脖子神色狞厉地吼道：
“小白脸子！没想到你虽然长得像个娘们儿，手上居然还有把子力气！但你要是以为趁我醉酒就能打赢我，那你可就想太多了！”
……
“哥，前面就是我亲哥住的地方了，您往里走就行，只要报我的名绝对没人敢拦！”
鼻青脸肿的大胡子男人生硬地咧嘴笑了下，动作十分生疏地比了个请的姿势。
从他那一嘴大胡子里漏出来的话虽然狗腿，但男人脸上的诚意可以说基本没有，几乎把“你牛X我惹不起”几个字直接写在了脸上。
艾薇儿看了看他肿成猪头的脑袋，又瞟了瞟身旁一脸淡然的威廉，忍不住眉眼弯弯地浅笑了一下。
在朝大胡子男人点头致意，礼貌地谢谢他带路之后，艾薇儿便和威廉一起走进了面前的小院。
心有余悸地看着两人走进小院的屋门后，大胡子男人摸了摸自己肿得老高的脸，有些后怕地打了个哆嗦。
这小白脸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劲儿特么也太大了，一巴掌好悬没把自己抽死……希望大哥最好能有点眼力见儿，别想不开去触他霉头……唔……憋不住了憋不住了……
忍了一路的大胡子男人夹着腿，慢腾腾地挪到角落里，解开裤带瞄准篱笆尽情释放了起来。可能是因为憋得时间太久，这轮释放显得格外的畅快，甚至爽得他吹起了口哨。
然而还没等他彻底爽完，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小院中央的屋子猛地塌了半边，紧接着，一个看起来和他有七分像的家伙从废墟里爬起，狂吼着再次扑进了另半边屋子里……
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再次飞了出来，在地上犁了一条七八米长的沟壑，随后撞上了男人面前的篱笆墙，一脸懵逼地坐进了他刚和好的黄泥汤里。
受此惊吓，大胡子男人的两腿猛地一抖，好悬没一屁股坐到地上，不过他的第三条腿反倒比原来还精神，温热的淡黄色水柱扬起老高，穿过篱笆的缝隙劈头盖脸地淋了下去……
……
“我们有急事要去吉日城，这是你们城主的令牌，能放行了吗？”
城卫官狐疑地打量了威廉一眼，从他捏成“OK”的两根手指里接过令牌，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两遍，随后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令牌倒是真的令牌，不过……怎么闻着有点儿骚？
嫌恶地在哈利的衣服上蹭了蹭手指后，威廉转过头看向一脸狐疑的城卫官，神色平静地开口追问道：
“检查完了没有？我们的事情很急，现在能放行了吗？”
“……”
城卫官沉默了一会儿后，有些为难地把令牌递了回来。
“这个……令牌倒确实是真的，但是你……额……您现在最好还是先别走。”
在威廉诧异的眼神中，城卫官微微往他身前凑了下，手指藏在其它人看不到的胸口处，往斜后方隐蔽地点了两下，陪着笑脸道：
“按理来说，您拿着城主大人的令牌，那一定是贵客，我肯定是得放行，但您看见那边儿那女的没？”
威廉闻言皱了皱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正好和一名黑袍女人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打量了一下女人胸口内白外黑的环形纹印后，威廉避开女人的眼神，蹙眉低声道：
“阴影教会？”
城卫官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欣喜地道：
“哎，既然您知道那就好办多了，我跟您说哈，昨天她们教会……啊！”
还没等城卫官把话说完，他地上的影子猛然抖动了两下，随后宛如活物般攀上了他的鞋子，绕着他的脚腕狠狠一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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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城卫官的脚踝直接横向拧了一百多度，惨叫一声后直接跌倒在地，脸色煞白地抱着脱臼的脚腕，额头上冷汗直冒，疼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与此同时，威廉的耳边也响起了系统的提示声。
【操影使LV38向你发动了战技阴影使役】
【你需要接受一次意志力检定，意志力低于50，你的影子将会被某种阴影生物寄生，暂时脱离你的身体，并受到对方的控制】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操影使使阴影教会专属的特殊序列，所以……被绑的是阴影教会的人？
听完系统的提示后，威廉眉头紧锁地望了过去，发现五十步外的黑袍女人正保持着抓取的姿势，神情惊愕地站在原地。
发现威廉朝她看了过来，女人猛地一咬牙，嘴唇飞快地开合了几下，转而朝着艾薇儿的方向凌空一抓。
第547章 阴谋与开战
注意到了女人古怪的动作，威廉赶忙回头看去，顿时发现艾薇儿的影子已然变深变形，类似兽爪一样的手掌从地面骤然飘起，沿着她的腿一路攀援而上。
这女人真是不讲理！
威廉有些恼怒地眯了眯眼睛，【拉米娅的指节】迎风猛涨，结结实实地敲在了飘起的影子上，随后毫不留情地狠命一搅！
“噗！”
在漆黑的兽影被搅碎，重新变回了普通影子时，远处的黑袍女人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惊骇地看了威廉手中的棍子一眼后，她咬牙盯着威廉狠狠地看了两眼，随后二话不说便往后一躺，直接落入了自己的影子中消失不见。
“……”
妈蛋！打不过就跑，问题还抓不着！阴影序列是特么真的烦人！
知道黑袍女人应该是去“摇人”了，威廉黑着脸揽住艾薇儿的腰，把她推上了马背，随后对一脸紧张的伊织说道：
“带着你表姐先走！还有，她必须呆在【怒焰军团】的正中间，如果有人从影子里钻出来，那就让【怒焰军团】的人开【血戮践踏】把人控制住！再让【黑魇骑兵】出手绞杀！……”
听完了他的安排后，马背上的艾薇儿稍微思考了几秒后，没有问出什么“你呢？”“为什么你不跟我一起走？”之类的问题，而是神情郑重地道：
“威廉，阴影教会的人不会愿意惹恼三大教会，所以你不用太担心我，一定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嗯！”
威廉翘了翘嘴角后点头应下，抬手在马屁股上轻抽了一记，接着转头神情严肃地命令道：
“【亡骸骑士团】留下，其余人全部离开，护卫王后陛下前往吉日城！”
……
“司祭大人！您怎么受伤了？”
“我没事！”
黑袍女人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推开想来搀扶她的两名修士，神色冷厉地道：
“护教军呢？立刻召集所有人……不！留下五十人左右防守神殿，剩下的四百人所有人分成两支出动。
速度最快的【阴影骑手】为第一支，分成五个小队散开沿大路搜捕，见到身上有着红白球形徽记的人，务必集结其它成员进行骚扰拦截！
【暗夜刀盾手】、【影禁卫】、【阴影射手】为第二支，尽快于教会正门广场集结！跟我一起去城门抓人！”
听到她的吩咐后，在门边站岗的守卫领命后匆匆离去，而被推开的两名修士则惊喜地道：
“芬妮大人！是绑架崔西他们的人露面了吗？”
看上去大约四五十岁的黑袍女人摇了摇头，眉头紧锁地道：
“不好说，不过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但能一击杀掉我召来的附体影魔，又在封城后第一时间试图离开，那支队伍的嫌疑最大。
毕竟这座小城平时根本没有什么强者，能出现一批人已经很难了，我不认为还会有另一批敢对我们教会下手的人。
总之先把人抓回来再说，如果不能把人救回来，崔西那个当主祭的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
奇怪，我们不是还没动手吗？他们怎么自己就乱了？
伸手扒开窗格瞧了瞧，看着下方匆匆离开的大量护教军，汉斯有些费解地挠挠头，提着一捆火把转过身，有些迟疑地问道：
“波莫娜，那些护教军自己就走了啊，那我们还用去它们的工坊放火么？”
波莫娜闻言愣了下，快步走过去扒窗一瞧，果然在街上见到了大量身着黑甲的护教军，正行色匆匆地朝城门的方向前进。
“……”
她迟疑地抿了抿嘴唇，随后有些费解地皱眉道：
“怎么回事？是有人在强闯城门吗？”
汉斯闻言有些不解地道：“问我干什么啊？我这两天一直都和你在一起，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当然也不知道啊？”
听到他的话后，波莫娜回头瞪了他一眼，语气有些蛮横地道：
“刚才的问题不用回答，我是在自言自语！”
“哦……”
没胡子表弟委屈地点了点头，接着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再次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胡子剃了。
之前有胡子在的时候，波莫娜和自己说话虽然也很大声，但从来都不瞪自己的，后来剃了胡子之后，感觉她朝自己发脾气的次数比以前多多了……唉……女人呀……
“算了别想了！他们自己乱起来更好，省的我们跑去城东放火了！”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波莫娜摇了摇头，一手一个拎起两名阴影教会的修士，神情郑重地道：
“赶紧走吧，趁着那些护教军都不在，这次一定要把那件圣遗物拿到手，我的部落和你的家族未来会怎么样，就看我们这次能不能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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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崔西是特么谁啊？
听着黑袍女人疾言厉色的威胁与警告，威廉有些费解地抬了抬眉毛，朝着城内不断涌出的黑衣军团大声道：
“我根本没见过什么叫崔西的人，你们搞错了！”
听到威廉的喊话声后，黑袍女人皱了皱眉，感觉他不像是在说假话，但在蹙眉思考了几秒钟后，便再次坚定了动手的决心。
无论如何，主祭大人的女儿都是在自己手里失踪的，就算真的搞错了，那也得把人先逮住再说。
毕竟不管对不对，对面都是目前唯一的“嫌疑人”，如果真让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那自己未来几十年的前途就完了！
有些忌惮地打量了下对面浑身死气的军团后，黑袍女人抬手一比，近三百名护教军在她身后开始列阵，步履如飞阵型齐整，一看就是难得的精兵。
在飞快地列好阵型后，五十名二阶的【暗夜刀盾手】齐齐抬起右腕，用刀柄在左臂的小圆盾上猛击三下，接着齐声大喝。
“杀！”
铁器撞击皮革的钝声沉如闷雷，雄浑嘹亮的高喝声凌厉威猛。
在整齐划一的动作加持下，哪怕连一支大队的数量都凑不够，这支刀盾手给人的感觉依旧如同闪烁着寒光的刀尖儿一般，令人光是看着就觉得得心中一凛。
但也就是一凛而已。
威廉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抬手打开系统面板，翻到【亡骸骑士团】的位置看了看。
嗯……暂定五分钟吧，多一秒都算我输！
——————
emmm，我又犯老毛病开始三带一了……
趴桌上睡了会儿没写完，so先更三章，凌晨再更最后一章，保证4更。
第548章 破城巨人×，糊墙巨人√
【军团名称：亡骸骑士团】
【军团等级：三级】
【军团编制：90/1000】
【军团特性（种族）：亡者无眠，……因此在灵魂之火的能量耗空前，将一直保持旺盛的士气和战斗力】
【军团特性（种族）：骸骨重组（暂时失效）……对于单纯的物理打击具有极强的耐受力】
【军团特性：钢铁意志，……士气+3，指挥+3】
【军团技能：恐怖洪流，发动一次群体的精神袭扰，对范围内的所有敌人施加意志检定，检定失败将陷入短暂的恐惧状态】
【特殊状态：血肉之躯，无法触发骸骨重组特技，体质、力量、敏捷属性小幅上升，抗打击能力上升】
……
【亡骸骑士团】的面板虽然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太大不了的，但军团技【恐怖洪流】实在是虐菜利器。
只要不遇见意志属性极高的施法者军团，或者掌握着【振奋光环】一类能力的对手，基本一个照面就能把对方的阵型彻底打乱。
而且越是训练有素军阵严谨的军团，挨上这种群体恐惧后战斗力下降的就越厉害，恩维家族的军团同样训练有素，还不是一瞬间就崩了？
看着对面居然敢率先发起冲锋的【暗夜刀盾手】，威廉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很想给指挥作战的黑袍女人点个大大的赞。
军团战打得就是个以长击短，谁能率先找到对手的漏洞，狠狠地干他一炮，那谁就能笑到最后。
如果这些刀盾手保持原地不动，挨一发【恐怖洪流】导致出了纰漏之后，还有身后的其它两支军团可以补锅。
甚至如果靠着远程军团的压制，能暂时延缓【亡骸骑士团】的进攻，说不定还有重整旗鼓乃至反扑的机会，但现在她居然命令刀盾手离阵前进，那就……
只能感谢老铁上门送死了！
看着已经接近到八十步左右的刀盾手军团，以及后方两支缓速压上的其它军团，威廉呵呵一笑，翻身下马活动了一下手脚，摆出了准备冲锋的姿势。
……
遥遥望见他下马后，对面的黑袍女人不禁有些疑惑，有些搞不懂威廉到底想做什么。
在她看来，威廉手下这支军团全员都是骑士，需要足够的距离进行提速，才能在与敌军碰撞时造成最大的杀伤效果，而这也是她命令【暗夜刀盾手】率先进军的原因。
步兵打骑兵时，两方之间的距离每缩短一点，对面这支骑士军团用来冲锋提速的距离就会短一点，杀伤效果也就会更差一点。
如果能卡到三十步，甚至二十步之内的话，自己这边甚至直接可以宣告胜利了，毕竟没有速度的骑兵还能叫骑兵么？
可在这么紧要的关头，那个男人不仅不命令麾下的骑兵赶紧冲锋，反而继续保持原地不动，甚至自身也从马背上下来，摇头晃脑地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对面这家伙是来搞笑的吗？
在黑袍女人怪异的神情中，两支军团的距离越来越近。
六十步、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
就在她以为对面的军团已经放弃了抵抗，甚至怀疑威廉等人到底是真人还是幻影，担心自己是不是被骗了时，摆了好一会儿poss的威廉终于完成了【毁灭冲撞】的前期蓄力。
“噗”
一道细弱得微不可查的气流音响起，阴影教会的护教军们只觉得眼前一花，先是见到三十步外的敌军阵列中炸起一团土浪，随后一个鬼魅般的身影乍现即逝，速度快得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甚至有些人这时恰巧眨了下眼，便连捕捉到那身影启动的机会都没了，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只是稍微眨了下眼，对面的指挥官就消失在了原地，变成了一座微微拱起的小土坡。
就在这些人疑惑不解地打量着对面的军阵时，一阵无形的气浪从斜前方涌来，巨大的风压裹挟着冰冷的空气，割得他们面皮一阵裂痛，这些护教军不得不纷纷眯起了眼睛。
而当他们重新把眼睛睁大后，却惊恐无比地发现，己方的军阵好像有一点儿不对劲。
正对着敌方那名指挥官的军阵，悄无声息地失去了一个长列，十余名护教军凭空消失，只留下了一条鲜红的小径。
我们的军阵里……为什么……会有条路？
……
【你发动了战技“毁灭冲撞”，成功凿穿敌阵，敌方士气-3】
【你发动了一次全力冲锋，大量敌军目睹到了这次毁灭性的可怕突进，特技“战场杀器”成功触发，敌方军团士气大幅降低】
系统的提示及时地响了起来，但此时的威廉却充耳不闻地站在原地，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僵硬得活像一个木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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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剧痛！无比的痛！
他身体正前方的每一寸皮肤，都好像被人用最粗糙的搓澡巾生蹭了两个小时似的，稍微动一动都痛得让他直想打哆嗦。
在蓄力到极限并成功发动【毁灭冲撞】后，从冲出去的第一步开始，威廉就好像挤进了胶皮水管的弹力球一般，每前进一寸都要承受无比巨大的阻力。
他浑身上下的皮肤，好像被无数只手抓着拼命向身后拉，几乎要被生生撕裂，骨骼、血肉、乃至内脏器官，每一个部分都在承受着无与伦比的压力，每一寸皮肤都好似被大锤重重砸过，大量的毛细血管被深深压裂，浑身上下红得跟熟透了的大虾似的。
现在威廉终于彻底理解，【破城巨人】的体质需求为什么会达到120点了，因为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体质做后盾，恐怕还没等他冲出去多远，身体就会先被恐怖的阻力扯碎。
除此之外，他还收获了另一个知识，那就是【血肉魔巨人】和【破城巨人】，绝对不适合一起学！
威廉努力了三次，才勉勉强强地迈出一步，就这还疼得龇牙咧嘴，如果不是怕丢人，搞不好眼泪都要淌出来了。
【破城巨人】的需求是120点体质和100点力量，这也等于是在说，100点力量发起的冲锋，需要有120点的体质兜底才不会伤到自己。
而【血肉魔巨人】的特技【血肉之力】，却能把50%的体质加到力量上，导致威廉发动进攻时的力量属性远大于他的体质属性，他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全力发动冲锋时产生的压力。
细想下，光对抗强大的阻力就已经疼得他一动不敢动，那如果这次不是在平地上发动【毁灭冲锋】，而是在高速前进的状态下，撞上了某座以坚固闻名的城墙呢？
城墙会怎么样没人知道，但威廉应该会糊得很均匀。
第549章 背锅与气性大
威廉一边考虑调整蓄力强度的方法，一边僵硬地转过头去，朝着黑袍女人的位置看了一眼，有点儿担心她会趁机搞突然袭击，或者趁着自己行动不便挥军围杀。
然而事实证明他这回算是白担心了，刚才那电光石火间洞穿军阵的冲锋，给护教军们造成的心里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在那种完全不讲道理的强势突进面前，只要实力不够强，胆子再大的人也没有勇气站出来……
他们是护教军又不是狂信徒，实在做不到明知必死还往上冲。
黑袍女人也同样如此，甚至在接触到威廉投来的眼神时，她甚至有种立刻扭身逃走的冲动。
刚才那轮冲锋的惨烈程度，也着实把她吓了一跳，甚至连威廉那慢吞吞的僵硬动作，也被视作了刻意为之的威慑。
而在挨了一波狠的之后，她终于彻底相信威廉的解释了，倒也不是因为别的，主要当对面都能一头把你撞死了，那他说什么都应该是对的。
看着离自己只有三十几步远的血色甬道，黑袍女人感觉自己的腿竟有些发软，即使刚才她也站在那条死亡之路里，结果恐怕依旧不会有什么区别。
至于什么趁机挥军围杀的念头，她更是从来都没有动过。
自己带的军团自己当然最清楚，护教军虽然忠诚度远高于那些贵族的私军，也比它们训练有素得多，但现在能维持住没有立刻溃退已经到极限了。
如果她在这种时候下达“必死”的命令，【影禁卫】和【阴影射手】不好说，但直面恐惧的【暗夜刀盾手】绝对会瞬间崩溃……
嗯……或许现在就和彻底崩溃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看着刀盾手们那停在原地不动，甚至还在悄悄向后挪动的阵列，黑袍女人心里暗暗叫苦，知道光凭刚才那一秒钟的冲锋，自己这边就已经彻底失去了胜利的机会。
哪怕自家剩下的人数依旧是对方的三倍有余，但士气已经离彻底崩溃仅有一步之遥，这一仗已经彻底不用打了，上去就是送头的。
然而就在她准备下令撤退时，却突然浑身一震，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把绘着浅灰色魔纹的金属裂片，随后惊骇无比地回头望向了城里，接着气得浑身发抖地道：
“中计了！该死的！我们中计了！”
她一边歇斯底里地大声喊着中计，一边用忌惮而愤懑的目光死盯着威廉，那眼神简直恨不得将他活吃了。
“……”
因为这份“感情”过于真挚，使得远处的威廉愣了愣，被她悲愤的目光瞪得心头发虚，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真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
整整过了一秒多后，他才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啊？我这次真什么都没干啊？
惊了！我居然也有帮别人背锅的时候？
威廉的脸光速黑了下来，在沉吟了几秒钟后，他忍着腮帮子上不断传来的疼痛感，慢吞吞地开口道：
“暂时停手吧，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谈谈。”
……
“东西拿到没？”
面对没胡子表弟神色急切的连续追问，波莫娜有些得意地笑了下，抬手便把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扔了过去。
那东西整体呈浅灰色、内部凹陷了下去边缘有反曲的短沿，正着看像是个丑丑的金属帽子，反过来的话，看着像是个袖珍的小脸盆儿。
“情报没出问题，那个小姑娘确实很重要，我只稍稍威胁了一下，他们就主动毁掉魔纹，把东西交出来了。”
看着一脸欣喜地把玩着“脸盆”的汉斯，波莫娜同样喜悦地翘了翘嘴角，把手里提着的小个儿修女丢到地上，拉着没胡子表弟就想走。
“等等！”
被扔到地上的小个儿修女挣扎着爬起身来，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的脸蛋上，写满了急迫和愤怒。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对整个阴影教会的挑衅！”
波莫娜温声回头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汉斯则神态憨厚地对她笑了笑，语气十分诚恳地道：
“我们当然知道啊，但父亲大人跟我说，只要三大教会不撤出法兰，你们阴影教会就不会有主祭级别的大人物敢进来，所以最多也就是一些四五阶的职业者而已……
最高五阶的话，我觉得我应该能打得过。”
“……”
在听到汉斯真诚的回答后，原本气势汹汹的小个修女被噎得直翻白眼，伸手指着他哆嗦了老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张苹果似的小脸憋得通红。
如果是其它人还未必知道内幕，但小个儿修女的亲爹就是北部教区的几位主祭之一，还真的隐约和她提过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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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这片地方虽然穷，但实际上却是爱神、财富、知识，三大真神教会的自留地。
那三家能够容忍的最大限度，就是偷偷派人来这种偏远地区传传教而已，如果动作再大点儿必然会遭到反扑。
所以对面这个肤色微黑的男人说得还真不算错，对于这种不怎么方便找的场子，教会里撑死了也就派来两三名五阶职业者，象征性地查查就完了，最后多半会自认倒霉。
“你们……你们……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见说不过面前这个“伶牙俐齿”的男人，小个修女咬牙启齿地盯着汉斯看了好几眼，把这张讨厌的脸记在了心里，随后恨恨地道：
“你们给我等着！我以家族的荣耀起誓！早晚有一天我会找到你们，亲手把【白夜之盂】夺回来，洗刷掉今天的耻辱！”
“……”
“啊……这个好像也有点儿难……”
汉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左手托住浅灰色的脸盆，右手比划了一个砸的姿势，尴尬地笑了下道：
“那个……最多也就是半个月吧，我们应该就会把这东西砸了用掉，你半个月能晋到五阶么？”
“……”
看着小个子女人黑如锅底的脸，没胡子表弟诚恳地劝道：
“所以说，要不你还是换个什么别的起誓吧，家族荣耀什么的实在太重了，可不能这么随便用的！”
“……欺……欺人太甚！我……我记住你的脸了！你……你个混蛋给我等着！”
第550章 清白，但也不是完全清白
小个子修女被气得面色煞白，在哆嗦了好几下后，可能是触动了伤势还是什么，一口气没喘好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
看了眼神色有些委屈的汉斯，全程旁观的波莫娜简直要把肠子都笑断了，扑上去狠狠地亲了他一口后，扯着汉斯快速地跑出了阴影教会的地界。
“别理她，小姑娘气性都大，这是不小心憋着了，一会儿她自己就醒啦！”
……
“崔西！醒醒！你快醒醒！”
黑袍女人惊喜交加地半跪在地上，轻轻地拍着小个儿修女的脸蛋，面上的神情那叫一个欣喜若狂。
丢了圣遗物虽然是大罪，但好歹把顶头上司的独生女救了回来，最起码不至于被一撸到底，再熬上个五七八年的话，说不定还能重新爬回现在的位置……
什么？你说人不是我救的，是敌人放回来的？那又怎么样？反正你闺女总之是回来了！有能耐你就不伸手捞我，真以为丢圣遗物的事儿你们家能摘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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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准备攀咬一把后，黑袍女人的手上逐渐加了把力气，被拍疼的小个儿修女张嘴吐出一口郁气，没过多久后便捂着脸幽幽醒转。
“芬……芬妮大人……”
小个子修女醒来后，看着黑袍女人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神情极为自责地道：
“怪我！都怪我！那个坏人威胁说要杀了我，硬逼着修斯他们毁了魔纹，把【白夜之盂】给抢走啦！”
“不怪你，不怪你。”
一直都神情冷厉的黑袍女人，面对自己顶头上司家的小公主，神情难得地露出了几分和蔼，只见她出言温声安慰道：
“我都知道，发生这种事你也不想的，还有，对那些抓住你的人，你还能想起来什么吗？”
“能！”
小姑娘咬了咬牙，皱起的小脸望着颇有几分凶悍之气。
“那张可恶的脸，我能记一辈子！就算是死也绝对……额……也绝对不会……”
她脸上的怒色缓缓收拢，逐渐变为了深深的迷茫。
在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那人的脸后，小个子修女表情痛苦地捧住了脑袋，既惊且怒地道：
“我……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了？我明明看了好几遍的！那张脸我绝对不应该忘的啊！”
见到小个儿修女的古怪表现后，跟来准备自证清白的威廉仿佛想起了什么，猛地瞳孔一缩，忍不住朝身边的卡丽娜看了一眼。
巧的是，此时的小富婆好像也想起了什么，一脸恍然大悟地望了过来，和威廉投过来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
“……”
接到了威廉“不要说话”的眼神后，小富婆忍不住轻咬了下嘴唇，随后檀口微张，红润小巧的嘴唇快速而隐蔽地张合了几下。
‘你表弟？’
“……”
读懂了她不怎么标准的“唇语”后，威廉无语地砸了砸嘴，幅度微不可查地轻轻点了下头，嘴唇跟着张合了两下。
‘啊……肯定了……’
毫无疑问，搞事儿的人肯定是汉斯和波莫娜他们两个。
能影响到人类记忆的能力本就极为稀少，再加上他们似乎刚好在这座小城里出没过，抢走了阴影教会圣遗物又让自己背锅的人，基本就是他们没跑了。
问题是……他们抢【白夜之盂】干什么？那玩意不是用来……
“我……我好像想起来一点儿了！”
就在威廉正努力回忆【白夜之盂】作用的时候，小个儿修女突然停下了抱头，打量着威廉的脸有些犹豫地道：
“绑架我的两个人里，有一个好像……好像和那边那个人……长得有一点点像……”
“……”
行了，我算是知道这小姑娘中了什么能力了……
威廉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倒霉，表弟身上带着的奇怪能力，八成是高阶魅魔的【魅影福音】，能够降低受祝福人的存在感，并随着时间弱化所有相关人员的印象，隐匿形迹的效果十分强力，不过如果时间不够长的话，很容易被近似的东西激活部分印象——
比如两张五官有点儿相似的脸……
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后，威廉看都不看那名叫崔西的小修女，尽量避免再唤醒她的什么记忆，选择转向望向黑袍女人，摆出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一脸不满地冷笑道：
“我愿意跟着来，就是因为问心无愧，也不想和你们阴影教会结下死仇，但现在看来，贵教会似乎是吃定我了？”
狐疑地打量了“面含怒意”的威廉一眼后，黑袍女人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微微摇头道：
“我可以用真神的名义起誓，崔西说的话绝对不是出于我的授意，我也愿意相信阁下并不想和我们结仇。
但……能否请你想办法自证一下清白？比方说把你的兄弟姐妹请来，再让崔西看上两眼？”
“……”
你特么……猜的还真是准，不过可惜的是，依旧一点儿用都没有。
听到黑袍女人的要求后，威廉的眼中闪过一抹戏谑之色，凡金斯家和北境的埃隆家族是远亲，十个男性族人里能有九个都长着大胡子，一个个毛囊旺盛得吓人。
就算你把凡金斯全族都拉过来，挨个儿盘上一遍，也只能撸一手的大胡子，根本找不到任何跟我相似度高的人……
额……不对……貌似他们已经先一步护送艾薇儿去吉日城了啊！
威廉有些头疼地看了黑袍女人一眼，阴影教会他倒不是得罪不起，主要是这些家伙的能力是真的烦人，只要打不过就往阴影位面一躲，下一次冒头就不知道在哪儿了。
靠着这种赖皮的能力，阴影教会以一个二线靠后教会的实力，却产出了奥法大陆近三成的刺客类职业者，属实是“地下世界”的一霸。
他们虽然军团的实力不怎么样，但搞暗杀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强，真被盯上了绝对麻烦的一批。
而威廉之所以在占尽上风的情况下放弃赶尽杀绝，甚至还愿意来阴影教会的分部跑一趟“自证清白”，就是为了避免这些中低阶刺客们没完没了的骚扰。
看了看对面眼睛逐渐眯起来的黑袍女人，威廉有些头疼地皱了皱眉，开始后悔没把凡金斯家的人留下一支来……唔……等等。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好玩儿的事儿，威廉嘴角微翘地道：
“兄弟姐妹没有，远亲倒是还有两个，你要不要见见？”
————
整理下剧情，明天不好说，后天应该能4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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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章 双持战锤
“你说的远亲……就是……就是……就是他们吗？”
黑袍女人喉头动了动，眼神一会儿落在威廉脸上，一会儿落在两个鼻青脸肿的大胡子脸上，神色相当之复杂。
虽然是敌人，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在她见过的所有男性中，威廉的相貌绝对能排到前三甚至更高，而城主大人和他弟弟嘛……
厚唇突嘴大下巴，小眼睛深眼窝，鼻孔阔到能把大脚趾塞进去，活脱脱就是两个脱了毛的猩猩怪……
现在你居然跟我说，你们几个是亲戚？当我这双眼睛是瞎的么？
读懂了黑袍女人眼中的恼意，威廉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
“或许是有点离谱，但我们确实应该算是远亲，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长这样，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查查。”
“……”
被人当面损了一把，两名埃隆家族的旁系心里难免有点儿憋屈，但在伸手摸了摸脸上还没消的青肿后，兄弟俩默契十足地同时选择了装聋作哑。
作为暴怒原罪的血裔，他们如果打上头了大概率会刹不住，可能会发动一些比较脑残的玩命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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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还没有上头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能动两下脑子，最起码在敌我之间的差距足够明显的时候，勉强能控制住自己不蹦出来找揍。
至于是不是远亲……凡金斯家和埃隆家族确实是远亲，但这个小白脸绝对有问题啊，看着哪有我们埃隆血脉的风采？怕是刚出生的时候就抱错了！
嗯……这种事儿心里有数就行了，说出来不光给哈利老哥添堵，最重要的是，还容易让自己挨揍……
见城主和他弟弟默认了这个说法，黑袍女人沉吟了一会儿后，勉强认下了这个解释，回过头朝一脸懵逼的小个修女道：
“崔西，要不你再好好想想？你确定那个抢走了【白夜之盂】的人和他很像吗？”
“……我……我好像有点想不起来了……”
随着时间逐渐流逝，【魅影福音】的效果在不断增强，小姑娘脑海里的印象越来越模糊，脸上的表情也逐渐软化，从原本的斩钉截铁慢慢变为了踌躇不定。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勉强记起一个模糊的轮廓，但现在已经快要彻底“看”不清了。
而仅凭剩下的那点模模糊糊的记忆，也就能确定是个五官俱全的男人而已，剩下的全都像打了马似的糊成一片，估计现在把汉斯本人抓到她面前，她都够呛能认得出来了。
看着小姑娘拼命地回忆，但却越想越是一脸茫然的面孔，威廉有些羡慕地舔了舔嘴唇。
【魅影福音】虽然没什么战斗上的增益，但这能力是真的有够实用。
受到它的效果影响，所有的“目击证人”在经过一段时间后，都会自动自觉地忘掉罪魁祸首的脸到底长什么样。
这小姑娘现在还能记住汉斯是个男的，时间要是再长点儿的话，估计连他是人是狗都确定不了了……
看到小个子修女越来越迷茫的表情后，旁边的黑袍女人同样不由得神色一紧。
她虽然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能力是【魅影福音】，但却能发现崔西的记忆好像在不断变模糊，能回忆起来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少。
眼见唯一的目击证人就要失忆，她顾不得研究什么远亲不远亲的破事儿，连忙转身卡住小个子修女的肩膀，用力地摇了两下后急切地道：
“崔西！先别管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了！你赶快想想，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值得注意的消息！比如他同伙的特征之类的，什么消息都行！总之快点把你知道的东西说出来啊！再这么下去你就要把他们忘光了！”
“啊！我想想！我想想！”
崔西被她稍显粗鲁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揉着太阳穴用力地想了起来。
“唔……人一共就两个，应该是……应该是一男一女，他们俩的个子都不矮，还有……还有……对了，还有瓜！特别大的瓜！”
瓜？
黑袍魔女闻言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瓜……是个什么玩意？
在威廉和小富婆了然的神情中，小个子修女一脸笃定地补充道：
“那个女人的脸我虽然没什么印象了，但她提着我走了好远的路，我记得她手里总是捧着两个又大又圆的东西，那很可能是她的武器。”
武器的话……双持战锤么？
黑袍女人点了点头，在卡丽娜忍俊不禁的神情中，把这个特点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一男一女，男的长得很帅很英俊，女的身高不低而且力气很大，使用的武器是两柄大号战锤……
勉强按捺住想要翘起来的嘴角，威廉尽量保持淡定地出言道：
“事情确认好了没？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我身上的嫌疑已经洗掉了的话，那我可就走了啊？
另外，你派遣军团围攻我们的事可不会就这么算了，这件事最后怎么收场，就要看贵方的诚意了！”
“……”
听到威廉的话后，黑袍女人犹豫不决地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依旧觉得面前这男人问题很大，而如果按照她往常的做派，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抓住，管你是不是犯人先拷问一遍再说。
但现在她一来手里没有证据，二来就算有证据也不一定打得过，真敢强行留人的话绝对是找死，而崔西的爹虽然会在乎一个活的司祭，但肯定不会为一个死的芬妮出头。
“你……您的嫌疑已经洗清了，请自便吧，还有……”
在心里憋屈地叹了口气后，黑袍女人索性破罐子破摔，颇为无奈地认怂道：
“抱歉，是我们之前做事莽撞了，您说个地址吧，我们教会的赔偿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威廉忌惮阴影教会的海量低阶刺客，但黑袍女人又何尝不忌惮威廉掀桌子？每当回忆起那气势惊人的冲锋，她就觉着自己的脑瓜仁儿都愁得直打晃。
这个男人冲锋起来，连她都不敢上去挡，就更别提那些平均也就是二阶的护教军了。
确认过眼神，是惹不起的人。
第552章 胸口与天平
别的不用提，只要他隔三差五找到自家教会的位置，蛮牛似地撞它个五七八下，辛辛苦苦建成的教会直接就得变废墟。
随便哪个旮旯的分部，只要想重建，少说也得两年起步，真要把这家伙惹急了跟自己死磕，谁吃亏更大不好说，自己的前途肯定是完蛋了……
见黑袍女人服了软，威廉隐蔽地翘了翘嘴角，开口报出了破晓领的地址跟何塞的名字。
还行，这波不亏，幸好这家伙怂得够快，要不然自己没准真得脱衣亮胸了，这个底牌虽然肯定有用，但麻烦估计也不会小。
想到这里时，威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幽邃黑驹的两个驴蹄印儿，就是他面对阴影教会时最大的底气，不过这东西还真不好随便露，一个弄不好容易X没装到，反而沾上一屁股骚。
瞥了一眼黑袍女人那幅“憋着坏水儿”的模样后，威廉有些鄙夷地瞥了瞥嘴，拉着小富婆选了个和她们不同的方向，快步离开了这里，完全不想再跟她有什么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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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ei娘们儿可不像好ren呐~
阴影之神的神职不光是阴影，还有阴谋、权欲、狡恶等等次级概念，所以阴影教会的内部相当混乱，倾轧和算计极为严重，一个野生的“圣子”很容易被人给盯上。
在恶魔入侵的“资料片”中，阴影教会的教皇甚至敢给自家“大领D”使绊子，把阴影之神降临到“圣徒”身上的时间捅了出去，险些直接把阴影之神给坑死。
而她出卖自家真神的收获，就是借着一枚残损的旧神神格，成为了近千年来唯一一名成功晋升神位的人类，被永远地记录在了奥法大陆的史册上。
不过……作为下克上的经典剧本，这个故事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位新神在任的时间短了点儿，上任才一天不到就被合力弄死了。
倒不是什么大敌当前必须同仇敌忾，毕竟阴影之神自身都是个二五仔，跟恶魔们掺杂不清，阴影教皇翻车的真正原因，还是在出卖自家真神上。
敢出卖真神的教皇，实在是有点犯忌讳了，因此在大部分真神的默许下，光速上位的阴影教皇又光速退位，在留下了一枚代表着背叛的次级神格后，被打得灰飞烟灭含恨而终……
想到这里时，威廉回头瞥了一眼黑袍女人。
可能是出于上辈子留下来的“偏见”，虽然黑袍女人表现得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但他就是本能地觉得这女的不像什么好人，最起码肯定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严肃而慈和，这家伙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
……
巧合的是，黑袍女人的想法跟威廉差不多。
在她看来，威廉虽然洗清了身上的嫌疑，但话里话外感觉总是有所隐瞒，像是在故意遮掩什么消息，所以这事儿就算真不是他干的，也多半跟他脱不了干系。
她不光是这么想的，连面对顶头上司问话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而在听完了她的描述和猜测，传讯台另一头的主祭沉默了半晌后，默默地发来了一条简短的讯息。
‘你觉得很可疑的那个男人……有什么特点？具体相貌和身高体态呢？’
发现崔西她爹似乎对这条消息十分看重，黑袍女人不禁有些欣喜，连忙“回信”描述了一下威廉的体貌特征。
这一次那边沉默的时间更久，好半天都没有消息传回来，当黑袍女人等得心急如焚时，新的讯息终于慢吞吞地传了过来。
‘那个男人去没去过女支院？’
“……”
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鬼问题？
就在黑袍女人百思不得其解，准备问下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时，那边好半天才一句的传讯却突然变得十分密集，连珠炮似地一条条蹦了出来。
‘听着！不管是女支院或者公共浴池，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是能让他脱衣服的场所，你都给我派人去盯好！’
‘现在！立刻！停下教会里的一切活动，派所有能够遁入阴影界的职业者去找他，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认认真真地检查他的胸口，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是命令，而且不是我的命令，是迦南司牧的命令，所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你亲自上阵色诱都行。
总之在一个月之内，你必须在近距离仔细检查过他的胸口，然后把发现情况上报给我，听懂了没有？’
弹到这里时，连珠炮似的传讯稍歇了一会儿，差不多十几次呼吸之后，有些运转过度的传讯台才再次亮了起来。
‘还有，芬妮，出于过往的情分，我再提醒你一次，这是命令！而且优先级最少是主教一级，甚至还可能更高！重要性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必须完成！’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上司严厉之极的新命令，黑袍女人不由得有些发懵。
【白夜之盂】可是七阶的圣遗物啊，这么贵重的东西被抢，那边居然连提都不提一下，反而命自己去检查一个男人的胸口？
还有……迦南司牧？那不是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么？身为司牧的她就是主教一级的职位了啊，如果更高一级的话……难道是某位枢机？
在原地呆立了半天后，她猛地抖了一下，眼中泛起了某种名为惊恐的情感。
盯好、检查、还要尽量不惊动……
崔西她爹提出的种种方法，都是做起来比较“软”的，其中并不包括任何强制行为，那也就意味着自家教会的态度，实际上更偏向于拉拢而非敌视。
虽然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入了上层的眼，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怕是有大麻烦了。
即使她自视甚高，认为就算丢了【白夜之盂】那种级别的圣遗物，也不会受到处死之类的重刑，但也绝对不会被轻拿轻放，最起码一顿苦头是免不了的。
可是现在，面对抢走【白夜之盂】的嫌疑人，教会里竟然连提都懒得提一嘴，甚至还主动摆出了相当“温和”的态度。
这就等于是在说，【白夜之盂】和那个男人比起来，重要性简直不值一提，那么……刚才和他打了一场的自己呢？
黑袍女人只觉得两条腿有些发软。
自家教会的行事作风，她简直太清楚不过了，不讲人情利益至上，背叛与否完全取决于代价大小，是否会被放弃则完全取决于价值高低。
现在的自己，就已经被摆上了天平的一端。
而按照主祭大人的态度来看，天平另一端摆着的，恐怕既不是那个男人，也不是他所代表的价值。
现在和自己的性命划等号的东西，很可能只是那男人一句厌恶的评价而已！
第553章 丢人与尿地盘
回想了一下威廉之前的态度，黑袍女人抿了抿嘴，眼中闪过一抹惊怒之色。
疏远、防备、甚至还有一点点厌恶，威廉对她的印象到底如何，光一个眼神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而在成见这么深的情况下，别说能不能抱上这条大腿了，光怎么把关系修复到路人程度都难上加难。
别的事暂且不提，光之前派出去追踪的人手就是个大麻烦，他们现在怕是都没收到行动解除的消息，肯定还在对那支提前离开的军团进行刺杀袭扰。
如果他们没能造成什么伤亡也就算了，如果他们真做到了杀伤目标，甚至超额完成任务，那自己恐怕真的危险了。
黑袍女人焦躁地啃着指甲，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男人的价值会这么大，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为了拉拢进而操纵那个男人，教会绝对不会介意舍弃一个得罪过他的司祭。
自己到底是死是活，绝不能取决于别人是否仁慈！
想到这里时，黑袍女人神情愈发冷厉，开始拼命思考自己的后路。
然而即使心中做好了关键时刻叛逃的打算，但她传回的讯息却恭顺依旧，字里行间不见一丝异常。
‘我知道了，您和迦南大人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完成任务！’
……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任务”，在勉强洗掉了身上的嫌疑后，威廉和全程看戏的【亡骸骑士团】们仅仅稍作整理，便急匆匆地朝着埃隆家族的驻地吉日城赶了过去。
虽然有【怒焰军团】和能够预警的小肥鸡在，艾薇儿的安全并不需要太过担忧，但原罪血裔的性格本就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天知道埃隆家族会不会有几个疯了的突然上头？
虽然按照【怒焰军团】的战斗力，他们就算上头估计也没啥用，但总归能不出事儿还是最好别出事儿，毕竟凡金斯家族和安德森家族的适龄“壮男”，基本都已经被威廉“一网打尽”了，所以最起码三五年之内，【怒焰军团】绝对是一支只出不进的军团。
憨憨们战斗力强归强，但代价就是人员极难补充，有狂战魔血脉的人不少，但浓度够高的可真不怎么多，要是在这种可有可无的战斗中折了人手，那他可真是要吐一口老血。
而在急行军足足两天两夜后，威廉不仅没能见到先走一步的【怒焰军团】，甚至连他们留下的踪迹都追丢了。
出现这种情况一般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艾薇儿等人行进的速度越来越快，还没等威廉他们追上来，留下的踪迹就被后续通过的商队破坏了。
可即使【怒焰军团】一行的速度也不算慢，但和全员恐怖骑士的【亡骸骑士团】比起来，依旧只是一群弟弟，哪怕他们提前出发了大半天，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威廉他们落下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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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亡骸骑士团】的成员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骨头架子，根本就没有疲惫这一说法，这两天两夜的赶路可是真的“两天两夜”。白天梦魇驮着人，晚上人驮着夜魇，走两天顶得上别人走三天了，怎么可能反倒把人追丢了？
察觉不对的威廉果断停了下来，开始沿着大道往回找，并在【怒焰军团】的痕迹最后消失的地方，找见了一处曾私设路卡的痕迹。
在急匆匆地“拜访了”附近的三处领地后，威廉终于从某个曾私设路卡的小贵族口中，得到了一点勉强算是有用的消息。
之前的确有一支人数相符的军团路过，不仅强行拆了他设下的路卡，还救出了不少被他寻衅抓捕并勒索的商人。
然后就有一群人突然出现，趁夜袭击了那支军团，那支军团虽然轻易打退了袭击，但也拿那些能够钻进影子里的人没办法，始终无法对他们造成有效杀伤。
在折腾了几个小时后，袭击稍歇，那支军团有些不堪其扰，索性直接朝西南方的小路走了。
他们似乎是准备通过灰雾山的山路绕道，尽快前往坐落于灰雾山东北部的吉日城，以缩短被袭击的时长……
灰雾山？怎么偏偏往那边走了？
听完了小贵族哭丧着脸的描述后，威廉有些发愁地揉了揉眉心。
灰雾山西南的小路，恰巧会路过灰雾山东北侧的哭嚎山脊，卡梅隆老头和沙雕……和沙漠女王的私生子貌似就被困在那儿，也不知道人救没救回来。
如果沙漠女王已经救子成功的话，那里面那座高阶巫妖的坟头估计就已经被拆了，自然一切都好说，可如果还没救出来的话……
那这回怕是要有大麻烦了！
……
“表姐，我们好像遇到麻烦了……”
看着山间逐渐浓重起来的灰色雾气，伊织一脸警惕地道：
“这里给我的感觉很不对，好像……好像被留下的那支军团一样，感觉哪儿哪儿都是一股死气，而且我的身体素质似乎也开始下降了，可能是中了什么发动极为隐蔽的诅咒术，接下来你可一定要多小心啊！”
如果威廉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这不是什么隐蔽的诅咒，而是大量亡灵长时间聚集之后，对于周遭环境潜移默化的改造。
这东西有个学名叫做“亡骸疫土”，能够降低所有生者的体质，并增加感染疫病的概率。而且这玩意也是有“等级”的，周遭亡灵生物的数量越多级别越高，能够影响到生者的“范围”也就越广。
虽然无论什么等级的【亡骸疫土】都只能造成“体质-1”的微弱效果。
但如果大量三阶亡灵聚集，就能让一阶的职业者体质-1，大量四阶亡灵，就能让二阶的职业者体质-1，以此类推。
而冥土的亡灵生物们，就是用这种办法来划分地盘的。
对它们来说，【亡骸疫土】的等级高低，就等于狗尿的骚气强烈与否，能够用来简单判别领地主人的实力等级。
如果闻了一下后，发现周遭的“尿骚气”很浓烈，那就代表着里面栖息着一个强大的族群，或者住着个别绝对惹不起的大佬……
第554章 危险与路
这东西的具体作用，就是给来者一个小小的警示。
如果有想搞事的家伙，请先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要是真牛X的话那您请便，反之则趁早滚蛋，别来给爷添麻烦！
这种比较“机械”的判定方式自然免不了出差错，其中不乏“骚气”极重但实力很水的弱鸡，或者人很牛X但不大擅长“尿地盘”的真大佬。
但在大多数情况下，这种“闻味儿”辨人的办法还是准确的，最多就是因为序列和具体职业的不同，战斗力有着少许的上下浮动而已。
而现在，连四阶的伊织都感觉体质在微弱下降，那么周围要么有着十名以上六阶的亡灵生物长期活动，要么就蹲着一个七阶甚至更高级别的大佬。
如果是对亡灵们足够熟悉的人，在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该撒丫子跑路了。
然而因为死国之门未开，能够“流窜”过来的大多都只是零星的亡灵，而且短时间内就会被送回冥土甚至直接清理掉，无法达成长时间、大量聚集的基本条件。
几百年的疏离下来，导致【亡骸疫土】的这一特性已经没多少法兰人清楚了，这也使得伊织等人并不清楚自己已经踏入了“险地”，没有立刻转换位置，而是依旧在谨慎地缓速行进，防备着随时可能会到来的袭扰。
而令所有人感到疑惑的是，在他们被浅灰色的浓雾彻底包围后，原本隔几个小时就会来“光顾”一次的暗杀者们居然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则是远方偶尔响起的惨叫声。
凄厉的惨叫响起了十数次后，便再也没有新的动静传来了，这条位于山麓地带的小径变得静悄悄的，除了他们行进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外，甚至连微风吹过林间的叶片沙沙声都没有，安静得让人心里隐隐发毛。
周遭那些晦暗阴郁的雾气也愈发厚实，将小径周遭的山坡林地挡得密不透风，但却独独让开了通往前方的道路，似乎在对他们发出某种无声的邀请。
而随着他们逐渐前进，道路两旁的树木也变得越发繁茂高耸，但枝丫和密度却越来越古怪。
按理来说，越是高大的树木根系也就越庞大，更需要空间汲取养分，可这条路两旁的树木却越来越高、越来越密。
当他们前行了不知道多久后，那些树木竟长得像是两排木墙似的，连周遭那些浓郁的雾气都给挡在了外面，周遭的空间也越发逼仄阴暗，甚至呼吸都逐渐变得困难了起来。
“不能再前进了。”
面色发白的艾薇儿突然摆手叫停了队伍，伸手摸了摸口袋里拼命啄她的肥鸡后，果断下令道：
“前队变后队，尽快退出这条路，前面很可能有危险！”
听到了撤离的命令，纵使心大如哈利这种人，依旧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阴暗逼仄的空间和沉静压抑的环境，实在是让人心理压力拉满，对于他们来说，宁可真刀真枪和会喷火的大蜥蜴干上一场，也比这么憋憋屈屈地一直压抑着要强。
而在慢慢撤出小路后，周围的环境虽然依旧让人心里惴惴不安，但终归是比继续朝着未知的危险前进要舒坦得多，众人心头挥之不去的危机感消散了些许。
笔趣阁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享受这难得的轻松，便在来路上发现了一具诡异的尸体。
这尸体似乎被大量的猛兽光顾过，被撕扯得不成样子，按照周边散落的衣物残片来看，应该就是一直追在他们身后的阴影教会职业者，但细看又有些不对劲。
这具只能被称之为残骸的尸体，腐烂的程度实在是太高了些，甚至连骨骼的颜色都开始改变了，完全不像是刚死没多久的样子，反倒像是很早就倒在路边了似的。
而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就在不到半天之前，他们才刚刚经过这里，如果有人倒毙在路旁的话，怎么可能不被发现？更别提这人之前还曾经袭击过他们了。
一行人怀着满腹的疑问继续前进，没过多久便在路边见到了第二具尸体。
这具新的尸体和之前那具相差仿佛，都被撕扯得一塌糊涂，而且腐烂程度极高。而差不多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同样倒着另一具尸体，情况不言而喻。
他们刚刚放下来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当陆陆续续找到了十几具类似的尸体后，这种紧迫感终于达到了顶峰。
在这种莫名的压迫感面前，有着【纪律严明】【训练有素】双特性的【黑魇骑兵】依然能保持冷静，仅有【纪律严明】的【怒焰军团】虽然有些烦躁，但勉强克制着没有暴走，而艾薇儿本身带来的护卫们就有些撑不住了。
他们虽然没有哗变或者逃走，但已经把惊慌和畏惧写在了脸上，搁到系统那里的话，少说也要获得一个“士气-3”的评价。
注意到了自己护卫们的异常，艾薇儿咬了咬嘴唇，用力拍了两下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扫了一眼神态各异的众人后，艾薇儿神色诚恳地朗声道：
“大家先冷静一下听我说，现在潜伏在我们身边的家伙虽然不知道是敌是友，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的实力并不足以直接发起歼灭战，甚至和我们比起来还要处于劣势。
这种将尸体摆在路上的行为，可能只是单纯的威慑，但更可能是一种施压的心理战术，而如果他们的实力足够强的话，那就根本没必要做这种事。
所以只要我们冷静下来，自己不先出问题给对面可乘之机，那么我们就是安全的！大家再努力坚持一下，等撤出这里之后就不再是问题了。”
在听完了艾薇儿的话后，护卫们窃窃私语了一阵，最终认可了这个说法，暂时摆脱了惴惴不安的状态，重新鼓起了信心向着来路继续前进。
而那些一直没有露面的敌人，似乎真被艾薇儿猜中了打算，好像就此放弃了埋伏，整整大半天都没有再出现异常状况。
回程的路上不仅没有遇见什么袭击，甚至连令人不适的雾气都淡了不少，在太阳即将落山时更是彻底消失不见，将道路两旁秀丽碧翠的山林露了出来，周围的空气也为之一清。
可就在他们已经望见了出山的隘口，即将彻底离开这座诡异的山脉时，天边的太阳却刚好彻底消失在了地平线之下。
原本应该逐渐变暗的天色，极为突兀地骤然黑了下来，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暗，便暂时失去了视野，而当他们的眼睛重新捕捉到光亮时……
路……没了。
第555章 你是狗吧？
‘威廉……你觉不觉得，这条小路有点古怪？’
听到玛姬在脑海中发来的“信息”后，威廉先是侧过头瞟了她一眼，随后淡定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简直太古怪了。’
“是吧？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那种味道？”
得到肯定的玛姬似乎有些兴奋，不像一路上那么沉默，而是稍微有些啰嗦地道：
‘亡灵！这条路……不！这座山里，肯定有大量的亡灵在，唔……死亡之力的味道杂乱，应该是有海量的中低级亡灵，里面虽然也有高阶强者的味道在，但感觉……似乎有些死板，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
“……”
厉害，只是感知了一下死亡之力的味道，居然就摸得八九不离十了。
“听”完玛姬的判断后，威廉忍不住再看了她一眼，有些惊讶于她对于死亡之力的敏感程度。
灰雾山脉里还好，大部分地带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真正难搞的是入山隘口东北方向的哭嚎山脊，那里是一座巫妖的坟茔和地宫，里面是它为自己复活准备的身体，不过据说是它的灵魂出了什么问题，被人干掉之后没能回到这具备用的身体里。
而且因为地宫里布下了能源源不断召唤低阶亡灵的法阵，导致这只巫妖惊心准备的底牌，被玩家们当做了刷级练兵的好场地。
不仅地宫都快被玩家们刷烂乎了，甚至连【巫妖的空壳肉身】都被当做了奖励道具，只要在法兰混到了五六十级的玩家，几乎人人手里都存着三五个。
而巫妖的肉身，算是相当有价值的一种东西，不管是用来炼制傀儡、当做祭品、还是直接拆了当材料，都一等一的好用，导致价格居高不下，好长一段时间内甚至被当成了硬通货，广泛应用于各类交易当中。
譬如威廉的【怒焰军团】，如果能够凑齐五百人的编制的话，按照平均实力和觉醒的军团技，价格差不多就在1到1.5“巫妖肉壳”之间。
如果能够全员三阶达成，并额外刷出来一项实用的辅助类特性，甚至有望卖出2“巫妖肉壳”的高价来。
可别小看这一“肉”，两“肉”的，法兰的施法者不多，相应的炼金大师也稀少，没办法太好的利用这东西，如果放到奥术帝国的话，能够产生的价值还会再翻翻。
这玩意的热度一直持续了接近一个大版本，直到后来高阶巫妖被搞死的多了，价格才被同类的替代品打下来一点，但依旧算是性价比相当不错的热门商品。
唔……可惜了，法兰和奥术帝国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远，这东西自己用不了还卖不上价，女妖精虽然也是个炼金师，但貌似比她的建筑水平差得远着呢，这东西给她还真糟践了……
就在威廉开始思考该怎么处理战利品，才能让利益最大化时，却被脑海中不断传来的消息从走神中“呼”了回来。
雅文吧
‘威廉？你怎么了？’
‘你的思路转的好快！我跟不上了啊？’
‘威廉？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为什么不出声了？’
“……”
啊这……原来仗还没打呢吗？
威廉有些恍惚地眨了眨眼，发现现在似乎还没到处理战利品的环节，而回忆了好半天后，他才想起来之前的话题到底是什么，于是勉强顺着接了下去。
‘啊……你说的对。
这座山里有一只巫妖的地宫，里面是他的备用身体，不过貌似除他的灵魂出了点问题，最后没能回到身体里，所以你才会觉得他的死亡之力有些呆板。’
‘这样啊……’
远处的玛姬点了点头，没有追问他消息的来源，而是有些好奇地道：
“你刚才都在想什么呢？脑海里好多古里古怪的念头不断涌起又消散，好多想法我甚至还没感觉到就跳走了……你是在想怎么清剿这座地宫吗？”
“……”
啊这……我刚其实是在考虑怎么处理战利品来着……
察觉到自己想入非非的程度有点离谱，为了避免增加新的黑历史，威廉赶忙主动转换话题道：
‘对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哦！你说感知死亡气息吗？’
丝毫没有怀疑威廉的目的是在转移话题，玛姬好像想起了什么，神色稍微有些黯淡地回答道：
‘我在还是人类的时候，遇见过一位四阶的【旅法师】，她说我有相应的天赋，教了我一些特殊的小技巧……’
四阶旅法师吗？那应该是【气息寻迹】或者【追踪觅影】，唔……大概率是前者，没想到你居然还有感知上的天赋。
很好，这回完美了。
得知玛姬的感知天赋后，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
【哭嚎山脊】里的“怪物种类”，以幽灵和亡魂为主，憎恶、魔像、骷髅等为辅，所以常见的打法有两种。
要么是靠着元素伤害慢慢刷，要么就是靠着感知能力找到目标，靠着机动性直接捣进去破坏地宫的法阵。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要么带火，要么带狗。
火毫无疑问指的是元素伤害，这玩意自己手下奇缺无比，完完全全就是零，按理来说不适合“下”这个“副本儿”，不过……
想到这里时，威廉侧头瞥了玛姬一眼，神情相当之愉悦。
没有“火”虽然不怎么方便，但有“狗”的话，那也不是完全不能打。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还可以试试降低【毁灭冲锋】的蓄力时间，看看能不能一头把巫妖的地宫撞塌了，权当是拆冰雪女神坟墓的预演。
……
‘威廉？你……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东西？’
感觉到了脑海中隐隐透出的淡淡恶意，玛·人类的好朋友·姬猛地哆嗦了一下，随后狐疑地打量着威廉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出什么问题来。
然而威廉虽然因为即将到手的珍贵战利品而心情舒畅，但还远没到能突破【野心家的面孔】防守的程度，她看了好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
‘没事没事，只不过是一点小小的突发奇想而已。’
“听”到玛姬的询问后，威廉乐呵呵地摇了摇头，再次岔开了话题道：
‘对了，你让洛桑他们都往旁边站站，尽快把这条路让出来。’
‘嗯？为什么？’
玛姬有些疑惑地道：
‘虽然你没说出来，但我能隐约感受得到，你的心里很激动，非常想要立刻进山啊？为什么还要我们把路让出来？’
威廉笑了笑后翻身下马，在脑海中回复道：
‘就是因为要进山，所以才让你们先把路让出来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单膝蹲下，伸手摸了摸脚底满是碎石的地面。
【马马杜的不归路】
【圣遗物LV80】
————
卡文+颈椎问题同时拜访……8好意思FLAG还是折了，虽然还有点时间，但最后一章真心搞不出来了。
不过绝不赖账，今天先三更，剩下那一章明天晚上一起发。
第556章 来比一比啊！
【马马杜的不归路】
【圣遗物LV80】
【圣徒：前行者马马杜】
【特技：马马杜的意志，生命只要还未迎来终结，便该继续向前行进，这条路便是马马杜意志的显现，因此，对于行走在路上的生命来说，这必定是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
【特技：马马杜的迷茫，生而勇力，自当前行，但保持前行，便一定是对的么？这是一条没有终点的道路，它的终点，即是马马杜内心的迷茫】
【马马杜的一生，可谓波澜壮阔，幼年时他的体型就极为高大壮硕，在族群中备受……】
啧！太长不看！
确认过这条路确实还是上辈子那条后，威廉便收回手站了起来，重新跨上了马背。
‘嗯，确定了，总之尽快让所有人先离开这条路，下到路两边的林地里再进山，然后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绝对不要踩上路面。’
玛姬闻言皱了皱眉，在脑海中问道：
‘为什么？是这条路有什么问题吗？’
威廉摇摇头回答道：
‘这条路不是有没有问题的问题，它真的是那种，那种很少见的，一踩上去就回不来的路。’
‘上去回不来的路？’
“听”完威廉给出的答案后，玛姬明显吃了一惊，连忙瞪大眼睛追问道：
‘这条路的前面有敌人？陷阱？还是别的什么？居然这么危险的吗？’
威廉摇摇头道：‘危险倒是不怎么危险，这条路本身是无害的，甚至随时都可以离开，但如果上去了之后再离开路面，路两边的东西就会很危险。’
看着神色愈发疑惑的玛姬，威廉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开口解释道：
‘这么说吧，这条路是一件八阶巅峰的圣遗物，所以只要没到九阶，你就永远走不到这条路的终点……
回头往来路走也不行，反正只要你还在上面呆着，这条路就永远也走不到头，而路的两边虽然随时都能下去，但你还记得自己之前察觉到了什么吗？’
‘咝……我明白了！’
听完威廉的话后，玛姬顿时神色一紧，连忙踢了踢身下溜达着前进的大种魇，把它赶下了路面，随后开始招呼所有【亡骸骑士团】的成员，让他们赶紧从路上下去。
而就在威廉准备跟着离开时，在旁边看了半天的小富婆凑了过来，表情极为古怪地捅了他一下，有些鬼鬼祟祟地道：
“威廉……你和那个骑着梦魇的女人之间，是不是有点什么……唔……比上下级还要更亲密一点儿的，那种性质比较特殊的关系？”
？？？
亲密？兴致？我怀疑你在ghs！
看了看眼睛发亮的卡丽娜，威廉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用眼神给了她一个相当明确的回答。
没有！滚蛋！
“唔……你瞪我也没用！我又不傻！”
虽然被瞪得有些心虚，但小富婆非但没有退缩，甚至在侧头瞥了下玛姬的背影后，一脸笃定地小声BB道：
“老实交代吧！你们之间肯定有秘密！
从这趟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了，你们两个之间虽然从来都没说过一句话，看着好像不怎么熟的样子，但你们却隔三差五总会交流一下眼神。
而且疑点还不止这些，你们之间的默契程度简直太高了，根本不像是关系一般的人，尤其是在指挥这支奇怪军团的时候。
我都发现好几次了，虽然具体的命令都是她在传达，但怎么看都像是你在指挥，而且她下令之前总是会看你一眼，好像在征求意见似的……
总之你就承认了吧！你们之间肯定不简单！”
“……”
我们之间确实不简单，但还真不是你想的那种不简单……
看着小富婆放光的眼睛和满是八卦味儿的脸蛋，威廉觉得自己的拳头有点儿硬。
你这货真是……怎么一到恋爱话题就这么敏锐啊？问题女方今年芳龄大概五百二十岁整，英俊帅气的男方更是要明年才能成年，你炒这个CP它不违法么？
再说了，玛姬可是艾薇儿不知道多少代的老祖宗！难不成自那啥丼和那啥丼之后，你还准备开发一个祖宗丼？
至于为什么不说话……那当然是因为省事儿啊！
这就跟为啥用微信喜欢看文字不喜欢听语音一样，一个是“扫一眼”就知道什么意思，另一个还得一个个点开慢慢听，怕麻烦的人当然选前者了！
自己也是如此啊，既然直接“动脑”就能完成沟通，那谁还愿意动嘴一个词儿一个词儿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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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管好你自己的事儿！”
抬手把凑过来的小富婆往远处推了推后，威廉目光不善地赶人道：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而且比起她，明明我跟你之间‘不简单’的可能性更大吧？
话说，我这么大力气把你带出来，还惹了那位心眼一看就不大的女教皇，以后肯定免不了被找后账，你就没准备以身相许一下么？”
卡丽娜闻言俏脸一红，眼神感动地低下头，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裙……自己灰扑扑的厚实马裤，随后稍稍有些忸怩地道：
“以身相许的话，本来……本来是可以考虑一下的啦！但你身边的女人太多了，而且还和好多人都不清不楚的，我才没兴趣跟你们搅合到一起呢！
比起成为……成为那种关系，我倒是更希望能继续……你在干什么！”
看着对面长出了一口气的威廉，小富婆气得捏紧了拳头，怒目而视道：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其实没什么意思。”
威廉一脸庆幸地拱手道：
“你也别多想，我就是觉得，自己刚才脑子可能出了点问题，居然会问出……嗯……没什么，总之你可千万别多想啊！”
你这样子说话，鬼才能不多想啊！
被威廉的反击戳得有点“痛”了，卡丽娜气急败坏地抢白道：
“你……你没眼光！呸！喜欢我的人也很多好不好？”
“嗯嗯，你说得对。”
威廉一边面色诚恳地连连点头，一边挺直腰杆，把锻炼得还算发达的胸肌绷了起来，顺带极隐蔽地催动了一点点【体型巨化】，把胸口处的衣服撑起老高。
“……”
看了看威廉发达的胸肌，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富婆光速破防。
第557章 主要还是看脸
只见她小嘴一抿，抬腕用力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便怒冲冲地跑进了前方的隘口，冲进去之前还不忘回头怒道：
“混蛋！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唉？等下！那边不能过去！”
小富婆的“泪奔”委实有点儿突然，威廉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伸手过去直接捞了个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冲进了灰色的浓雾之中。
雾草！她怎么直接冲进去了？我刚不是才说过，这条路一旦上去就……
不对！我特么没“说”啊！
威廉猛然想起来，自己之前几乎全程在“加密通话”，关于脚底下这条圣遗物的情报，实际上只“告诉”了玛姬一个人，小富婆根本就不知道这条路有问题。
完蛋！偷懒果然要不得！这回没得选了。
可恶啊！明明都带狗来了，居然还得莽过去吗？
与此同时，已经带着【亡骸骑士团】下到路边的玛姬注意到了这一幕，不由得皱着眉询问道：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条路不能上去吗？那个胸很平的小姑娘为什么直接冲进去了？你是给她额外安排了什么任务么？’
“……”
威廉脸色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然而玛姬已经从他的脑海中得到了答案，惊讶无比地继续追问道：
‘你还没告诉她这条路有问题！那她为什么会冲进去？’
“……”
听到玛姬的问题后，威廉不由得神色一变，开始拼命地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试图隐藏住自己的念头，然而终究还是慢了半拍。
‘你……你居然跟人家比……比胸肌？而且还做了弊？？？’
看着玛姬极度无语的表情，即使以威廉的面皮厚度，仍旧忍不住老脸一红。
可恶啊！太方便的东西，果然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
“唔……好像又有一个人闯进来了，而且还是一条很眼熟的命运轨迹……呵呵”
闭目感知了一下后，坐在小矮凳上的短腿青年回过头，笑眯眯地朝着一脸憋屈的高个女人道：
“就快啦就快啦，有意思的人越来越多了，如果我看到的命运走向没错的话，我们出去的时候应该不远了……”
神情相当郁闷的沙漠女王还没有开口，一道清脆的声音便抢先响了起来。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说话的人是一名姿容秀丽的男子，肤色白皙胜雪、眉眼温婉柔媚、纤细修长的颈项上，几乎见不到喉结的凸起，如果不是他身上那套的男式的全身甲，一般人还真是不好判定他的性别。
此时，这位雌雄难辨的大佬正一脸钦佩地夸赞道：
“伦纳德先生，您可真是了不起，没想到除了父……除了那位卡梅隆会长外，法兰居然还有第二位在命运之路上走到了七阶的强者。”
在听到某个熟悉的名字时，伦纳德的嘴角瞬间微微抿紧，看向男子的眼神带上了一丝极为隐蔽的恶意。
唔……这个长得很漂亮的男人，居然是卡梅隆的儿子？怪不得我看他的命运总是模模糊糊的，原来是有人……呵呵
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后，伦纳德微笑颔首道：
“过奖了，和卡梅隆老师比起来我还差了不少，而且我能在命运序列上走这么远，也多亏有他的帮助，我可不敢和他相提并论，呵呵呵。”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巧啊！”
听到伦纳德和卡梅隆老头“关系匪浅”，男人面上的笑容更盛，主动上前一步挽住他的手肘，一脸亲切地道：
“我和母亲大人跟那位卡梅隆会长也……也很熟悉，没想到伦纳德先生你居然是他的弟子。”
“啊，确实很巧呢。”
低头看了看被挽住的手肘后，伦纳德手腕一转反手挽住了男人的胳膊，并在他手背上轻柔地画了个圈儿，随后抬起头亲切地微笑道：
“当大家成功离开这里之后，还请替我向他问好啊~”
“啊……好的，好的！”
秀气的男人触电似地收回了手，在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后，他面颊微红地看了伦纳德一眼，有些难以启齿地轻声道：
“伦纳德先生……额……我其实不是那种人的。
刚才我会挽您的手，因为那是我们国家表示亲近的礼仪，并不表示什么别的意思，所以……嗯……还请您不要误会。”
“哦哦哦，这样啊，那倒是让你见笑了。”
在沙漠女王瞬间凶悍起来的眼神中，伦纳德有些腼腆地搔了搔后脑勺，笑嘻嘻地道：
“不过我倒是不介意的，如果你……”
“啊啊啊！”
在旁边憋了半天的瓦雷娜终于忍不住了，尖叫一声冲了过来，把秀气男子扯了回去，随后满眼警惕地瞪着伦纳德道：
“不行！绝对不行！泰米将来是要娶王妃的！而且男……男人和男人是不行的！
饭团探书
总之不管你想要多少钱都可以，但只有这个不成！就算你帮了我们再大的忙都不行！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同意！”
“母亲大人！您胡说什么呢！”
注意到周围其它人好奇的目光，名为泰米的男人粉面一红，轻咬了下嘴唇后气呼呼地道：
“您还没看出来吗？人家是在和我开玩笑的！您不要做多余的事啊！”
“真……真的？”
“真的啊，我说的话是认真的。”
伦纳德乐呵呵地坐了回去，神奇地在别人需要屈膝才能坐稳的小矮凳上，自在地翘起了二郎腿，并在对面母子俩震惊的眼神中笑嘻嘻地道：
“只要你足够有趣的话，对这方面我还真是无所谓的，嗯……甚至再激烈一点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
即使看到了伦纳德戏谑的笑容，但听到他劲爆的发言后，秀气男人还是忍不住退了半步，面颊生晕地拒绝道：
“那……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平时的我也是个很无趣的人，我们可能……可能并不太合适，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沙漠女王：“……”
如果是平时，她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兴奋，但看着眼前诡异的场景，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想确定下儿子的心上人到底是男是女……
“啊……这样啊。”
伦纳德瞥了一眼泰米的手背，做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随后饶有兴趣地道
“那你介不介意再加一……”
第558章 送上门来
“伦纳德先生，请您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似乎被触碰到了什么软肋，泰米一脸正色地打断了伦纳德的恶趣味，秀气的面庞上浮起一抹淡淡的怒意。
“如果您已经休息好了，那就请您看一下之前进来那批人的情况，如果他们已经离开了那条路的话还请告诉我，我和母亲也好早点去接应。”
“啊，那批人早就已经离开那条路了，不过应该也不用你们去接应了。”
在泰米疑惑的神情中，伦纳德摆了摆手笑嘻嘻地道：
“我和这批人之前见过一次，他们中虽然没什么强者，但却很擅长应付近战的敌人，只要不碰见大量远程的亡灵生物，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而且就算真出了事，按照他们的实力肯定死不了几个的，这几天你们也累了，不如好好休息休息，没必要再折腾一趟了。”
听到伦纳德满不在乎的回答后，秀气男人眉头微皱，看向他的目光冷淡了些许。
他摇摇头坚持道：“就算确实是这样，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看一下他们的位置，那毕竟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如果能少死一些人的话，我们稍微累一点儿也没什么的。”
“喔喔，很好很好，你还真是个不错的家伙呐！”
伦纳德笑眯眯地拍了两下手，伸手朝自己的左前方指了指。
“去吧，他们就在这座小镇的东北方向，至于距离的话……”
说道这里时他停顿了一下，抬起五根手指，一脸笑意地晃了晃。
瞟了一下他的手后，泰米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道：
“五公里吗？我这就过去。”
“不，五十米。”
“……”
在他极度无语的神情中，伦纳德笑得险些从小矮凳上跌下来。
“快去啊，再晚点儿的话，他们可就要进镇子里来了啊。”
“唔……等等！又有一支新的队伍闯进来了，数量怎么……啧！”
不知道为什么，他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在闭眼感知了一会儿后，伦纳德表情相当复杂地咧了咧嘴，坐正了身子嘟囔道：
“全都看不清啊……所以……他果然还是进来了么？”
……
“没想到啊……白忙活了半天，最后还是得直接进来……”
打量了一下周围浓重的灰雾之后，威廉伸手拍了拍神情愧疚的卡丽娜，一脸淡定地道：
“我都叫你别多想了，你看，惹麻烦了吧？”
小富婆咬牙瞪了他一眼，随后有些沮丧地低下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里面会是这种情况，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啊……倒也不算多大的麻烦。”
威廉一脸无所谓地摆摆手道：
“比起从林地里慢慢向里推进，直接从路上进来甚至还要更安全一点儿，但唯一的问题，就是离开这条路的地点比较难找。
如果从这条路上离开的位置不对的话，搞不好会直接撞上一大堆亡灵，说不定还能碰见骨龙什么的。”
“骨龙？”
听到威廉的话后，周围的人顿时吃了一惊。
大部分的巨龙都能算做六阶半的生物，明显弱于七阶的职业者，又远比寻常的六阶职业者要强。
而死后变成骨龙的话，虽然实力要比生前弱上很多，但按照种类的不同，实力也能在五阶靠前和六阶末尾徘徊，再加上飞行的能力，属于相当难缠的亡灵兵种。
“啊，就是骨龙，不过遇见这玩意的概率不算太大，而且生前大多是一些连吐息都不会的亚种龙兽，如果碰见【哀怮亡魂】的话才是真的麻烦。”
看了看道路两旁逐渐密闭的黄黑色树干，威廉有些无奈地转过身摊了摊手道：
“那东西虽然不难对付，但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要么遇不到，要么一遇见就是上万只……
总之一会儿看看吧，如果真碰见它们那就赶紧往回跑，最起码这条路上还是安全的，只要能跑回来多半就不会有事……你们这么惊讶地看我干什么？”
小富婆一脸复杂地朝他身后指了指。
“我们不是看你，而是在看路上的那个……”
路上的哪个？
威廉疑惑地回过身看了下，随后便无语地发现，路中央赫然躺着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
可恶！我特么刚说完路上是安全的，你居然就死这儿了，这不是打我脸么……
在检查了一下这具尸体的情况后，威廉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一边继续前进一边给自己圆场道：
“咳……我说的是一般情况，那些亡灵生物虽然不会追到这条路上来，但受的伤也是不会复原的。
所以这个人应该是强撑着跑回来，然后伤势太重刚好死在了这里，相信我，这种情况真的很少见，基本不会再……额……”
“……”
看着路边堆放着的十几具尸体，威廉有些无奈地咂了咂嘴，决定这次还是先看看再说。
他们停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些新的尸体虽然依旧残破不堪，但却比之前的那些要完整不少，最起码能通过装束和佩戴的武器，勉强猜测出他们的来路了。
饭团探书
“阴影教会的暗杀者啊……应该就是追在艾薇儿她们身后的那批人，没想到居然全都死了。”
威廉皱了皱眉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大概猜到了这些家伙们为啥会全员挂掉，而且尸体还烂得这么快。
对于阴影教会的暗杀者来说，最安全的地方自然是能够随时遁入阴影的位置，而因为浓雾的散射问题，【马马杜的不归路】上基本找不到能让他们容身的大片阴影。
所以这些倒霉的家伙，肯定会选择从林地前进。然后他们从路上下去的时候，估计刚好遇见了骨龙，而且还是由真正的巨龙转化而成的，能释放【死亡吐息】的那种。
而被那条龙喷了一口之后，他们撑着跑回来没多久就挂掉了。至于为什么他们的尸体为什么烂得这么快，那是因为骨龙大多都有着名为【死亡转化】的特技，能够把死于它攻击下的生物转化为亡灵。
这也就是自己等人来的还算早，如果再等两天，这些家伙的尸体就会直接烂成低阶的【骷髅兵】，自行从【马马杜的不归路】上爬下去，加入灰雾山脉里那潮水一样的亡灵军团当中……
想到这里时，威廉取出【拉米娅的指节】，将这些尸体的头骨一一敲碎，随后稍微活动了几下手腕，眼中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兴奋之色。
骨龙好啊，龙骑秘枪我都学了，就缺一条能骑的龙了！
第559章 无题（4000）
‘你好像很开心？是想到安全离开的办法了吗？’
“听”到脑海中传来的疑问后，回过神来的威廉摇了摇头道：
‘不，从这条路下去之后，到底会遇见什么东西纯靠运气，绝对安全是不存在的，至于我为什么开心，等等你就知道了。’
回答完玛姬的问题后，威廉轻拍了两下手掌，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聚集了过来，随后朝【亡骸骑士团】们做了个缓速压上的手势，神色严肃地道：
“待会儿我会先离开这条路，你们就在此地不要走动，除非得到信号千万不要随便离开，外面都是亡灵，你们下去的话很容易被……额……”
打量了一下有些疑惑的【亡骸骑士团】们，威廉有些无语地咂了咂嘴。
哦擦！这些家伙一个个人模人样的，我都忘了他们其实是恐怖骑士了，这些家伙身上的亡者气息，比外面那些都差不到哪儿去，只要不带着他们往地宫的方向走，还真不一定会被攻击……
威廉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算了当我没说，你们还是直接一起下去吧。
唔……还有，卡丽娜你往人堆里站站，你那匹马也一样，注意别把生者的气息露出去，免得惹来那些亡灵的注意。”
听完威廉的指派后，【亡骸骑士团】的恐怖骑士们纷纷笑嘻嘻地动了起来，飞快地结成了一个椭圆的阵形，将唯一有“人味儿”的威廉和小富婆紧紧围在了中央。
【你麾下的‘亡骸骑士团’结成了普通圆寰阵（优）】
【士气+3、防御+15、坚韧+8、协调+5、移动速度-2、阵型强度为20】
【阵型强度已达当前等级上限，额外获得2点坚韧】
得到系统提示的威廉挑了挑眉，被眼前一连串的正面词条弄得心情大好。
不愧是练了五百年的老油子，只要满足了结阵的最低人数要求，甚至都不用统领手把手调整，直接就能结出评价为“优”的阵型来。而这些正面词条带来的加成，绝对能让【亡骸骑士团】的战斗力翻上一翻。
可惜的是，它们掌握的阵型实在很一般，不是什么对战斗力有额外加成的专属阵型，如果配上那些各大势力秘传的战阵，再这么练上五百年，全员越级挑战都不是没可能。
从威廉的脑海中感知到了他的惊讶，一旁的玛姬脸上闪过了些微得意的神色。
在【亡骸骑士团】的众人还活着的时候，自己这些人的军阵可不是一般的烂，但五百多年的经验积攒下来，精湛巧妙的军阵排布能力反倒成为最强的一张底牌了。
旁边的小富婆虽然对战阵不是很了解，但同样也看出了这个大路货阵型的不寻常，望向玛姬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丝钦佩之色。
虽然和上司之间不清不楚，好像有点儿什么不能见人的小秘密，但这女人还真有两把刷子，练出来的战阵严整而不失灵动，看着居然比自家教会的那几支军团还强上不少。
别的先不提，她这手练兵的本事可真的了不起，看来除了生活作风上疑似有点儿问题之外，她确实是一位相当称职的统领呢。
被小富婆敬佩的眼神看得通体舒泰，玛姬矜持地抿住嘴角冲她点了点头，接着和威廉短暂交流了几句后，抬手比了几个动作幅度较大的手势，示意可以向前进发了。
她胳膊刚一落下，【亡骸骑士团】瞬间由静变动，齐整严谨地慢速离开了路面，随后阵型稍微散开了一点点，让过路边大量黄黑色的高耸树木，缓缓步入了被灰色雾气笼罩的林地当中。
说来也怪，当最后一名恐怖骑士离开路面后，威廉等人身后的【不归路】突兀地抖了抖，周遭的浓雾便快速地覆了过去，将路面遮得严严实实，即使相隔仅仅几米，却一点儿都看不清了。
注意到这一幕的小富婆皱了皱眉，伸手扯了扯威廉的袖子。
“威廉，那条路好像被雾气挡住了，如果前面有危险的话，那我们还能回去吗？”
威廉回头瞟了一眼，随后相当肯定地点头道：
“能的，不用担心，那条路是马马杜意志的体现，他虽然被称为坚定的前行者，但实际上却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迷茫，无数次犹豫过要不要放弃。
而我们从路上面下来，就像曾经的他一样暂时选择了放弃，而我们再回去，就等于重新捡起了目标，正好和他的人生轨迹相同，而他是不会拒绝任何‘回头’的人的。”
“这样啊……”
卡丽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有些好奇地道：
“你怎么会对那个叫马马杜的人这么了解？还有，马马杜是谁？造这条路的工匠吗？”
威廉闻言笑了笑。
我对马马杜可不了解，但我对这条路很了解，毕竟在进入隘口之前，我可是亲手盘过它的，至于马马杜是谁……
“马马杜可不是什么工匠，它其实是个八阶的巫妖，而我们脚下的这座灰雾山脉是它活着时候的封地，所以我们现在的行为，其实能算是私闯民宅来着。”
“封地？”
听到威廉的回答后，小富婆愣了一下，随后开始绞尽脑汁地回忆法兰的历史，但不仅没有找到叫做马马杜的领主，甚至连灰雾山脉曾经被封给谁的记录都没有。
“对，封地，不过不是法兰封的，甚至都不是之前几个人类王国封的。”
在卡丽娜疑惑的神情中，威廉乐呵呵地解释道：
“我可没说马马杜是人类啊，这座占地面积少说也有三万公顷的山脉，全都是精灵王朝的末代女皇封给他的领地。
而马马杜甚至也不是精灵，他其实是个矮人来着，嗯……而且是矮人族群中唯一的一只巫妖。”
“啊！我说这名字怎么这么有点熟悉！”
卡丽娜惊叫了一声后，满脸震惊地道：
“马马杜？罪孽之锤马马杜？那个比恶魔还要邪恶，比魔鬼还要狡诈的矮人王子？”
“没错，就是他。”
威廉点点头肯定了小富婆的答案，随后开口继续补充道：
“不过对那时的人类来说，他虽然是最大最恶的敌人，但在精灵眼中，他可是个正面人物，是个一生都在为了挽救精灵王朝而努力，从来没有动摇过的大英雄，
甚至连精灵女皇都失去信心，准备迎接一场彻底的灭亡时，他一个矮人却坚持到了最后，为此还不惜违背矮人的信仰，主动转化成巫妖也要继续战斗。
而且这还不算完，他甚至还趁着人类联盟互相抢夺战果的时候，给精灵们争取到了举族退入精灵之森的宽厚条件，成功为精灵族保留了最后的火种。
所以在人家精灵那边，他的称呼可是‘伟大的前行者’来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精灵之森里应该还留有他的雕像。
嗯……不过从这条路来看，他的内心似乎也没有那么坚定就是了。”
“……”
听完了威廉的话后，卡丽娜不禁神色复杂地咬了咬嘴唇。
毕竟从“罪孽之锤”这个绰号，就能大概猜到马马杜在人类的历史里是个什么形象了，说成是坏蛋都能算轻的，完完全全可以算作“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而她虽然也明白“彼之英雄，吾之仇雠”的道理，但亲眼见到一名“大反派”不仅成为圣徒，甚至还留下了专属的圣遗物，多少还是对三观有那么一点点冲击。
发现小富婆好半天没出声，威廉侧头瞥了一眼，随后伸手轻拍了两下她的后背，一脸淡定地道：
“不用太在乎啦，历史虽然都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事件，但记录历史的人却有自己的立场和看法。屁股坐的位置不一样，那观点自然也不一样。
最起码对精灵来讲，他确实当得起圣徒的称呼，如果没有他的话，说不定精灵们……等等，前面有一批亡灵过来了，把我们的气息挡一下先。”
听到威廉提醒的时候，小富婆也看到了远处飘来的无数“火苗”，连忙在两人身边布下了一道隔绝气息的透明护罩，把威廉和她连人带马一起包在了里面。
【塑能大师LV41向你发动了奥术“气息遮断”，暂时屏蔽了你身上泄露出来的能量波动】
嗯？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凑到卡丽娜耳边低声询问道：
“你五阶了？”
被威廉温热的吐息吹得脖子有些痒，小富婆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在衣领上蹭了两下。接着在抬头瞪了威廉一眼后，伸手轻抵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开，小声地回答道：
“嗯，前几天刚晋升的。”
威廉有些羡慕地看了她一眼，压低了音量道：
“那也太快了吧？我记得你晋升四阶才没几个月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听到威廉的话后，卡丽娜有些开心地翘了翘嘴角，伸手把土黄色外套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了一截雪白细幼的手腕。
接着她把手腕递到威廉眼前，俏皮地转了转小拳头，随后笑着对一脸诧异的威廉问道：
“看明白了吗？”
啊……看着确实是挺白的。
被这阴暗环境中的亮色晃得有些眼花，威廉下意识地想要点头，但中途却反应了过来，硬是从点头改成了摇头。
白，但是没明白。
小富婆费解地眨了眨眼，再次把皓白的手腕往他眼前递了递，娇俏的面孔上满是疑惑地道：
“你好好看看呀，变了个样子就认不出来了么？”
我看了啊，再说你这也没变……哦……我知道了。
威廉的眼睛顺着小富婆的胳膊往上遛了遛，在快到她手肘的地方，见到了一枚泥黄色的镯子，这镯子正好和她厚实的土黄色外套靠在了一起，不仔细看还真注意不到……
嗯，自己没能注意到镯子，肯定是因为颜色，而不是别的什么奇怪的原因。
伸手摸了摸那枚镯子后系统便弹了出来，指鹿为马地告诉他，那不是一枚镯子，而是一块一人多高的黄泥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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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威廉的眼睛总算看对了地方，察觉到不对劲的卡丽娜连忙把袖子撸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解释道：
“本来确实还需要两三年的积累，但安大人的精神体在离开之前把【黄泥石板】的权限放开了，让我可以随时学习他留下的知识，所以……”
“……”
所以你忽忽悠悠地就五阶了？啧，这就是有大腿的好处吗？实名羡慕！
听到小富婆的回答后，威廉嘴里隐隐有些发酸。
可恶，虽然过程是取了点儿巧，但明明我才是答题成功的“嘉宾”好不好，结果好处全给自己人，我辛苦半天连个毛都没落下，你们家初代大佬做人也太抠了……
与此同时，在神圣帝国的某座荒山里，一名气质出众的中年男人揉了揉鼻子，先是诧异地扭头朝法兰的方向看了看，随后一脸失望地对身前的老头道：
“小科瑞？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在你身上已经看不到当年的求知欲了，甚至只能嗅到一股即将入土的腐朽味道！你真是……唉！”
“安……安大人？……您怎么出来了？”
身形稍显模糊的二代教皇搔了搔后脑勺，好像没听到对方的批评似的，神色有些发懵地反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的能量虽然可以补充，但损耗的精神是无法复原的啊，您现在主动离开了【黄泥石板】，是不准备继续等下去看看后世的知识了吗？”
中年男人闻言点了点头，兴味索然地回答道：
“嗯……累啦累啦，你们都把我供着，平时根本不进来和我聊天，任谁一睡就是好几十年都会无聊的。
所以我觉得，比起精神体在沉眠之中一点点消散，还不如出来转一转，看看我死之后这个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新知识……哦对了！”
说到这里时，中年男人好像想起了什么，伸手扯住二百五教皇饶有兴趣地开口询问道：
“小科瑞！你认不认识一个脑门儿很凸的大魔法师？据说他好像想消除割据，建立起一个属于人类的大一统王朝，而且好像还特别喜欢吃肉干……
你手头有他的著作吗？快拿来给我看看！”
？？？
看着对面一脸亢奋的安大人，二百五教皇再次一脸懵逼地搔了搔后脑勺。
凸脑门儿的大魔法师？理想是建立人类王朝？还喜欢吃肉干？有这个人吗？
第560章 又见偷袭
就在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拦住二代教皇开始“折磨”的时候，威廉也如愿以偿地找到了他的目标——一头等级疑似在五到六阶之间的骨龙。
眯眼看着盘旋在头顶的庞然大物，尤其是那足有十五米宽的惊人翼展，威廉的拳头不由得攥了又攥，强忍着才没立刻从【亡骸骑士团】的队伍中冲出去。
作为坐骑而言，骨龙其实并不是最优选，相比于活着的巨龙，它们已经失去了使用龙语魔法的能力，攻击方式大多依靠爪牙和吐息。
可因为肉体的缺损，骨龙啮咬扑击时的威力下滑严重，再加上没有了抗魔的皮肤和抵挡刀剑的坚硬鳞甲，抗揍能力更是跟活着的时候完全不能比。
总之哪怕它们生前是强大的巨龙，一样摆脱不了亡灵生物同阶战斗力拉胯的命运，要是排除龙威对战马的威慑能力的话，骨龙在战场上的功效，可能还比不上一队雷霆蜥蜴大。
正巧暮色山脉深处不光有大量的雷霆蜥蜴，甚至还有一头雷霆蜥蜴王，所以如果威廉追求极限战斗力的话，那玩意其实才是最适合的坐骑。
更别说拉来一头雷霆蜥蜴王，就等于拉来了一群雷霆蜥蜴，运气好点儿的话的话，说不定还能单组出一支【巨蜥战队】之类的特殊军团来，实用程度简直爆表。
问题是蜥蜴它长得不够帅啊！
看着天空中振翼盘旋的骨龙，威廉的眼中满是渴望。
一边是蜥蜴骑士，另一边是骨龙骑士，这俩一对比都不用看卖相，光名字前者就输了，毕竟坐在骨龙背上可比坐在一头大蜥蜴身上……唔等下……
眯眼打量了一下骨龙棘刺丛生的背部后，威廉的脸上露出了些微的踌躇之色。
这头骨龙生前貌似是头黑龙……背后这骨刺长得实在是有点儿多，真坐上去的话恐怕……那啥不保啊……
而就在他开始琢磨锉掉骨刺会不会影响骨龙的强度时，空中的骨龙好似发现了什么异常，主动放低了飞行高度，在他们头顶盘旋了起来。
那足有一辆小汽车大小的头骨中，幽蓝色的灵魂之火更是跃动不止，且隐隐在它朝半露在外的口腔中移动，似乎随时可能一口龙息喷下来。
嗯？被发现了？【气息遮断】失灵了吗？
威廉诧异地看了眼旁边的小富婆，发现她正一脸迷惑地检查着两人身周的奥术，然而无论她怎么检查，都没能找出任何异常的地方来，透明的护罩根本完好无损，没有出现任何纰漏。
算了算了，露馅就露馅儿吧，反正我本来就准备逮住它，动手是早晚的事儿。
然而就在威廉准备先下手为强的时候，所有人的精神力都被某种东西用力地蹭了一下。
‘退回去，东边，危险，强者……’
混乱且含糊的精神波动乍现即逝，威廉等人意料之外地得到了善意的警告，他们头顶那头骨龙飞下来并不是为了发动攻击，而是为了提醒他们前面有危险。
得到消息的威廉诧异地向东望了望，然而浓雾之下能见度本就不高，而且还被林地跟灌木挡住了大半，根本什么都望不见，估计只有像骨龙一样飞上去，才能知道远处到底是什么。
略一思忖后，威廉和队伍前方的玛姬交换了一下眼神，并通过两人间的联系短暂地商议了几句。
玛姬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随后像是没听到骨龙的警告一样，依旧带着【亡骸骑士团】里的恐怖骑士们继续向前行进。
‘蠢！下级亡灵！滚！不许！’
混乱的精神波动再次覆盖而来，虽然依旧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但却额外带上了威慑和愤怒的意味，明显试图将这些“听不懂龙话”的下级亡灵吓走。
【骨龙（壮年期黑龙）LV59发动了特技“龙族威势”，你需要进行一次意志检定，检定未通过将陷入恐惧状态，该状态持续时间视意志属性差距而定】
【检测到意志属性高于……】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喔！还差一级就六阶满了啊！这家伙比我预估得要强上不少！
听到系统给出的等级信息后，威廉满眼期待地看向了头顶的巨大生物，做好了随时出头偷袭的准备。
低点儿！再低点儿！再飞低一点儿！
……
飞在空中骨龙并不知道有人正惦记着它美好的肉体，此时的它正愤怒地连连下达命令，并多次驱使龙威，希望能把下面这些送死的蠢货赶走。
可【亡骸骑士团】的恐怖骑士们本身就是玩儿精神冲击起家的，不光意志属性在同阶中排名靠前，甚至本身就有着抵抗精神类冲击的特技。
因此【龙族威势】落在它们身上时，虽然不能说DIO用没有，但却能说有个DIO用，恐怖骑士们每次只混乱三五秒钟便能重新恢复正常，继续在玛姬的带领下闷头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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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威直接被无视，再加上高阶亡灵的威严遭到挑衅，天空中的骨龙愈发愤怒，盘旋了几圈后直接扑了下来，准备拆几头愚蠢的低阶亡灵撒撒气，等舒坦了之后再继续“讲道理”。
然而就在它即将撞入人群中的时候，早有准备的恐怖骑士们一边迅速让开空档，一边把密密麻麻的【恐惧印记】丢了过去，在它胸肋的骨头上盖满了大大小小的红色印记。
干得漂亮！
在脑海里捧了玛姬一句后，趁着骨龙一击扑空无法立刻改变位置的光景，威廉直接抬手就来了个一键三连。
【罪恶烙印】、【恶毒】、【弱效迟缓射线】三种负面buff稳稳当当地挂了上去，随后他连【拉米娅的指节】都没用，直接赤手空拳地扑了过去，嘭地一拳锤在了慢如龟爬的龙头上。
随着“肉体”受到攻击，骨龙身上提前被印下的【恐惧烙印】齐齐触发，一簇簇耀目的红光闪电般冲进了它的头骨，结结实实地怼上了内里的灵魂之火。
看着脑袋亮的跟灯笼似的骨龙，威廉乐呵呵地收回了拳头，做好了收付坐骑的准备。
谢谢你好心提醒啦，不过我可不是什么亡灵，对唔住，其实我系卧底！
第561章 小富婆的担忧
随着近百道三阶战技的轮番冲击，骨龙原本稳定燃烧的灵魂之火瞬间暴缩了四成还多，剩下半截萎靡不振的火焰，更是有如风中烛火一般不停地跃动着。
在一环套一环的控制能力下，这条倒霉的骨龙连吐口龙息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干挺了，仅一个照面便失去了操控身体的能力，好像一座巨大的化石模型似得轰然倒地，全程没能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动作。
没有什么敌人是偷袭放不倒的，如果有，那就再暗算一次。
偷袭成功的威廉取出【拉米娅的指节】，乐呵呵地走过去在骨龙的颈椎上一撬，准备先它的头骨卸下来，免得这头大家伙恢复过来之后瞎蹦跶，造成什么意料之外的战损。
这时，还没反应过来来的卡丽娜吃惊地捂住了嘴，瞪大眼睛道：
“你……你怎么这么快啊！”
威廉撬龙头的动作瞬间僵住，而一旁的玛姬明白得比他还快不少，眼神刷一下直奔着他下三路就去了。
脱口而出的小富婆本来没想到这一节，但看到他怪异们的反应后也跟着秒懂，白净的脸蛋瞬间涨红。
她有些惊慌地连连摆手道：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这大概是一条六阶的骨龙啊，战斗力在五阶中也是靠前的，你怎么这么快就把它放倒了？”
“不然呢？”
威廉闻言奇道：“它都蠢到直接冲阵了啊，直接被一百名恐怖骑士下了好几百道【恐惧印记】，要是能还手才奇怪吧？”
“可是……可是这也太快了……”
小富婆呐呐地道：
“一般来说，怎么也应该打上一会儿的啊，它就扑了那么一下，怎么直接就……”
“那也得看扑的是谁啊。”
威廉踩住骨龙的肩胛用力一别，轻松完成了卸头作业后，回过头一脸淡定地对卡丽娜解释道：
“这头骨龙要是冲了【怒焰军团】，那还真能打上一会儿；它要是冲的【黑魇骑兵】，那我们就算能赢也得死伤惨重；
但【亡骸骑士团】最擅长的就是对付这种大体型的家伙，几百道【恐惧印记】往身上一扣，七阶以下的生物根本没几个能抗住的……啊，它有点儿缓过来了。”
注意到龙头中的灵魂之火恢复了大半，威廉提着棒子走到正面，抬手地在骨龙被打得裂开的颅骨上磕了磕。
“服不服？”
‘？？？’
一股名为“懵逼”的精神波动从龙头中散发了出来，虽然这次连只字片语都没有了，但在场所有人却都清晰地感受到了它发自内心的迷茫。
有人类？
我这就输了？
刚才发生了啥啊？
虽然并没搞懂自己是怎么翻的车，但见到身前站着的威廉后，靠着亡灵生物的本能，只剩下一个头的骨龙费力地张开了大嘴，一团浅黑色的龙息在它的口中即将成型。
“噗！”
抬手一棍绞散了骨龙的“口气”，威廉用力将它张大的嘴巴重新按上，随后试着和这头骨龙继续交流了起来，希望能让它明白要么被骑要么被宰的命运，主动当好一个称职的交通工具。
然而也不知道是本身的灵智就有限，还是被刚才几百道【恐惧印记】给冲傻了，这头骨龙的智力明显下跌了一大截。
明明之前还能蹦几个词儿，现在却连表达一个清晰的意思都难，像是一个键盘上只有“？”和“！”的傻子似的，全程在疑惑和震惊两种情绪间反复横跳。
麻烦了……
看着暂时已经无法交流的骨龙，威廉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
他原本的打算是通过武力威慑，让这家伙明白要么直接被干掉，要么就老老实实当坐骑，但这头骨龙现在智力出了问题，那方案一就可以宣告歇菜了。
感受着骨龙那混乱无比的精神波动，威廉顿时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灰雾山脉中的骨龙虽然不能算少，但也没多到遍地都是的地步，要是放弃这条骨龙的话，下一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见，偏偏自己还没学到能强行控制亡灵的能力，看来就只好先带着了。
从空间戒指中找出两捆麻绳，将龙头小心捆好后，威廉喊来了几名恐怖骑士，让它们先用梦魇拖着这玩意，并一再嘱咐他们注意绳子的情况，如果磨坏了就赶紧换，免得挨一发要命的龙息。
接着，他伸手抓住骨龙胸口最粗壮的那根肋骨，试探性地倒退着拽了拽。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中，这头翼展近十五米的庞然大物，居然真的缓缓移动了起来。
有门儿！
然而正当威廉高兴地准备拽龙上路时，只听得咔嚓一声裂响，骨龙那足有水缸粗的肋骨终究没能抗住几十吨的巨大拉力，居然被他硬生生拽了下来。
“……”
这玩意该怎么带啊……
就在威廉抓着龙肋骨一筹莫展时，卡丽娜终于看明白了他想做什么，有些好奇地开口道：
“威廉，你是要把这条骨龙带上吗？”
“嗯。”
威廉点点头道：“我准备转职了，刚好缺一头帅……咳，强力的坐骑。”
“这样啊。”
小富婆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那……要不要我先替你装着？等你用的时候再还你？”
……
看着眼前横竖都有十多米长的骨龙瞬间消失，威廉看向卡丽娜的目光变得相当复杂。
果然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交错的外号，连这么大一条龙都能装得下，你的空间物品里面的地方也太大了吧？这么牛掰的东西，卖掉的话估计都能顶法兰两三年的税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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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威廉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富婆连忙主动转换话题道：
“对了，威廉，我记得这条古龙之前说过，东边有危险的强者在，那我们还要继续往那边走吗？”
“没事，不用换方向，继续走就行了。”
威廉点点头后若有所思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头骨龙说的‘强者’，应该就是那位沙漠女王了。”
瓦雷娜阿姨吗？
卡丽娜闻言抿了抿嘴唇，在偷瞥了威廉一脸后，悄悄伸手揪住了自己衣角，有些踌躇地道：
“威廉……那个……我有件事想先跟你说一下……你……你听了别多想哈……”
嗯？什么事儿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威廉诧异地挑了挑眉，小富婆的表情可以用难以启齿来形容，如果脸蛋儿再红一点儿的话，简直就跟想要表白差不多了。
再次偷瞥了威廉一眼后，卡丽娜吞吞吐吐地继续说道：
“那个……一会儿你要是看到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记得千万千万不要冲动，最好离他远一点哈，……唔……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干脆连话都别说……”
第562章 棋子与人骑士 4000
“……”
虽然卡丽娜这番话实际上等于什么都没说，但靠着上辈子的某些经验，威廉还是瞬间秒懂。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随后心有余悸地揉了揉鼻子。
爱神教会、精灵之森、沙漠王国，除了是“人”均颜值最高的三大势力外，也同时是鼎鼎大名的“伪娘三国”，号称攻前受后弯人无数，不脱裤子根本不知道谁大。
这么看来的话，那位沙雕女王的儿子，八成是个货真价实的“大佬”，而且能让小富婆嘱咐得这么用心，估计他过往的“弯人战绩”肯定不会少……
注意到威廉眼神中的细微变化后，卡丽娜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她当然不是那种喜欢在背后嚼舌头的人，但泰米哥哥拜访金娑罗商会的时候，造成的场面着实有些过于惊人了，她实在是不得不防。
当初那些人只是远远地看了泰米哥哥一眼，甚至连他的脸都还没看真切，居然就疯了一样上门求爱，将商会门前的两条街挤得水泄不通。
甚至在得知了“真相”后，有一批人不光没有大失所望的离去，甚至追求得还比原来更为热烈，使尽了手段也要见上泰米哥哥一面……
小富婆虽然觉得，威廉应该是个把持得住的，但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怎么说威廉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要是他真“误入歧途”，央求自己帮忙追求泰米哥哥的话，那……那自己该怎么帮？
……
“不好意思，这个忙我实在帮不上，让您失望了。”
伦纳德的话里似乎满是歉意，但他脸上的神情却依旧笑嘻嘻的，见不到一星半点儿内疚或者不好意思的神色，连敷衍一下都懒得敷衍。
看了看艾薇儿微微蹙起的眉头后，他嬉皮笑脸地解释道：
“王后陛下，可不是我不想帮你哦，问题是那位破晓领的领主大人身上有着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东西，所有和他接触过深的人，命运都会被肆意扭曲更改，被涂抹得面目全非，彻底偏离既定的轨道，然后被他吞没。
因此对我们这些命运序列的职业者来说，那位领主大人简直就是最毒最毒的毒药，只要稍微跟他沾上一点儿，就会失去与命运相溶的能力，从原本无所不知的命运代行者，重新堕为无知无识的可怜蠹虫……”
说到这里时，伦纳德停顿了一下，随后在艾薇儿警惕的眼神中笑嘻嘻地补充道：
“王后陛下，您知道吗？我只不过和他见了两面，稍微看了一眼他的命运，就倒了大霉，被迫当了足足一个月的‘聋子瞎子’，最近还被牵累得不得不向一群蛮子低头认输。
听到这里的话，您应该也明白了吧？那位威廉领主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麻烦，只要和他沾上的事儿，我是绝对不会再碰了，您还是考虑一下别人比较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咪咪地朝远处某个身影抬了抬下巴。
“比如那边那位的美人，他就是个……唔……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古道热肠的人？总之他肯定不会坐视人类被亡灵围攻的，只要您开口就一定会帮忙。”
艾薇儿闻言迟疑了一下，神色复杂地望向了远处窈窕的背影。
即使知道了那人的性别，她依旧还是无法相信，这么多年来，头一个让自己在外貌上感到“威胁”的家伙，居然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而且，可能是因为刚刚间接完成了对“嫉妒原罪”的初步征服，艾薇儿体内的神力似乎掺杂了某些奇妙的东西，导致她现在的情绪并不怎么稳定。
每当看向对方的时候，她的心里总会涌现出一些不大好的念头，甚至一想到要让威廉和这样一位“美人”接触，就会产生近乎本能的抗拒心理。
这无端冒出来的抗拒心强烈得惊人，甚至一度盖过了对威廉安危的担忧，达到了“我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掉也不给人碰”的邪门程度，根本不像是她会产生的想法。
这就是……被原罪浸染的感觉吗？
察觉到不对的艾薇儿银牙紧咬，先是用指甲力地在手心里剜了几下，接着连续深呼吸了几次后，便强忍着心口块垒难消的压抑感，主动朝远处的泰米和瓦雷娜走了过去。
斜睨了一眼艾薇儿的背影后，伦纳德忍不住咧开嘴角，露出了一排雪白而整齐的牙齿，笑得那叫一个阳光明媚。
而注意到艾薇儿叫住了泰米，一脸诚恳地开口请求帮助后，他险些把嘴角直接咧到了耳朵根，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得一塌糊涂。
来了来了，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闭眼感知了一下那已经越来越近的“黑洞”后，伦纳德先是从小矮凳上站了起来，慵懒地抻了个懒腰，随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枚拇指长短的棋子，攥在手里摩挲了两下。
这枚棋子的材质十分普通，既不是晶莹剔透的玉石，也不是温润光洁的兽骨，甚至连结实又好看的普通白色石头都不是，而是多用作路基和垫材的廉价青石。
这种青石粗粝、干硬、刮手、而且还带着一种难看的乌突突的青黑色，除了还算耐磕碰外没有任何优势，属于那种只要花上几枚铜卡珀，就能买到好大一条的最劣等石材。
再考虑到做一枚棋子肯定用不上一整条石头，那制作这枚棋子所消耗掉的石材，很有可能是从条石上弄下来的，那些根本没人会要的边角料，根本就一文不值。
而这枚棋子的做工，也对得起它廉价到极点的材料，不仅没有任何雕琢的痕迹，甚至连打磨过的迹象都没有，完全就是一个勉强锉平了底座的圆柱体，顶端再胡乱锉出来一个形状不怎么规则的小球。
圆柱体应该代表着身子，小球估计代表着脑袋，而这两个并不标准的形体，极为敷衍地搭在一起，就组成了这颗名为“兵”的最下级棋子。
在用指腹轻柔地摩挲了几下这枚棋子后，伦纳德浑不在意地随手一抛，这枚劣质的棋子便诡异地悬于空中，速度缓慢之极地向前推进了起来。
有意思的是，虽然每次都只能向前挪动两个指节的距离，但这枚棋子前进的行为，却好似某种规则一般，显得那样的不可阻挡。
而当它接触到了一株树木后，居然真的毫无降速地陷入了树干当中，并还在势不可挡地继续前进着。
这株一人环抱的大树被压得哔咧作响，从树干中爆出了大量黄白色的断裂纤维。令人奇怪的是，即使发生了这么异常的一幕，但周边的人却都对此视若无睹。
他们好像根本没听到树干内部发出的爆响，也没见到在空中缓慢行进的棋子似的，甚至连伦纳德跟着棋子一同离开都没人发现……
……
而就在伦纳德和棋子一同消失了大半天后，威廉才见到了被请来“接应”自己的沙雕女王母子两人。
经过了一翻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对话后，沙雕女王母子两个在前开路，威廉和小富婆在后压阵，一行人开始朝着东边的小镇加速行进。
而有了新大腿的加入，余下的行程变得顺畅无比，除了遇见海量的幽魂时还需要让路外，其余的情况完全一路平推，没有任何亡灵是瓦雷娜的一合之敌。
但凡有不开眼过来找麻烦的，统统被她轻而易举地先切块儿、再切片儿、最后切丁儿，吭一声都做不到就宣告退场。
甚至因为过程实在太快，威廉连刀下留龙都没来得及喊，一头白龙死后化作的骨龙就被她砍得七零八落，连灵魂之火都被剁成了火锅上的九宫格，智商跌得比威廉逮住的黑龙还惨，连个“？”和“！”都发不出来了。
“瓦雷娜阿姨好强啊！”
看着一地七零八落的残片，小富婆咋舌道：
“以前她来找老师的时候，甚至对门卫都客客气气的，被教会里的人冒犯了也不发火，完全没有强者的架子，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厉害！”
威廉闻言瞟了她一眼，咧了咧嘴没说话。
没办法喽，大部分的爱情面前，总有一方是卑微的，无论男女也别管是什么大佬，一旦从好好的人类沦落成舔狗，那自然就丢了底气和自信，只能小心翼翼的伸舌头了呗。
话说……光叫她舔狗或许不大合适……还是叫舔狼吧，这沙雕女王除了是条舔狗，当年也是个狼灭来着，不光主动反推成功，甚至连孩子都生了。
威廉稍微回忆了一下卡梅隆老头的“传记”，按照卡梅隆老头的渣生经历，貌似他才是被用强的，虽然被强了几次之后开始反客为主，甚至逐渐乐在其中，但一开始他确确实实是被沙雕女王强行按倒的，属于相当标准的受害者。
不过人家沙雕女王虽然手段过激，但貌似也是真爱，甚至卡梅隆后来老成那样都没变心，还一个人把儿子养这么大，勉强也能算是……唔……话说那确定是她儿子么？
盯着前方两个窈窕的背影猛看了两眼，威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虽然两腿之间的立体感受器没什么反馈，但沙雕女王她儿子实在是……无论是肤质还是骨架，无论肌肉群还是身体线条，怎么看都像一名正值青春的少女。
但立体感受器是不会出错的，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少女，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啧！在两辈子下来见过的无数大佬中，我愿称你为最强！
旁边的小富婆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便下意识地朝着威廉看了过来，随后便惊恐地发现威廉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泰米哥哥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令她看不懂的奇怪神色。
小书亭
果然还是出事了吗？
小富婆忧心忡忡地咬了下嘴唇，脸上的神色复杂之极。
对于威廉不惜用九十年的人生做赌，也要把自己救下来的举动，她的心里如果说没有一点想法，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毕竟哪个少女……哪个大龄女青年不怀春？
可威廉身边出没的女性实在有些多，甚至还有一个基本已经确定了关系的王后在，她自忖无论如何都没法成为唯一的那一个。
而小富婆虽然是“凭亿近人”的“邻家”少女，但也在知识教会和金娑罗商会都身兼要职，自然也有自己的骄傲。
让她去和别的女人争不是不可以，甚至不是唯一都也还能考虑，但如果没希望成为最重要的那一个，那她宁愿继续维持现在的模样，起码还能成为最重要的朋友。
但现在……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好像要误入歧途了啊！
为了避免被自己差点选中的男人拜托去追求另一个男人，卡丽娜用力攥了攥拳头，随后隐蔽地伸手过去，在威廉的肋下狠狠地掐了一把，并声若蚊蝇地怒道：
“他是个男的啊！你清醒一点！”
【塑能大师LV42向你发动了自创战技“拧软肉”，未能造成实际伤害】
嗯？……之前不还是LV41么？划了半天水居然又升级了？
回过神的威廉侧头看了小富婆一眼，既震惊于她对自己的无端臆测，又讶然于她不声不响间又升了一级的恐怖进度。
有大佬青眼就是爽啊，从拿到【黄泥石板】到现在这才过去多久？少说也升了五六级了吧？
被威廉古怪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小富婆连忙赶着身下的战马往旁边让了让，随后一脸警惕地强调道：
“你别忘了当初的事情啊！泰米哥哥可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我已经派人去阻止她嫁人了，待会儿我就去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
你才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学术性的看两眼而已，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给你当姐……哥夫的！
“你瞎想什么呢？我对他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吼了异想天开的小富婆一句后，威廉黑着脸探手过去，扯住缰绳把她的马拉了回来，接着主动转换话题道：
“我记得你之前说，那位初代教皇大人给你留下了很多知识？那有没有能强行驱使亡灵的能力？”
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威廉的表情后，卡丽娜一边瞟着前方的背影，一边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这种能力确实有，但能控制亡灵生物的体积和等级挂钩，想控制一头完整的骨龙，最少也要达到四阶才行，可你主职业不是才三阶么，最多也就能控制一个龙头那么大的亡灵生物而已啊！”
威廉闻言皱了皱眉，打开系统面板看了一眼后，若有所思地问道：
“卡丽娜，你说……我要是不骑一头完整的骨龙，光骑一个龙头的话，能符合转职三阶【龙兽骑手】的条件吗？”
第563章 矮人与礼物 4000
啊这……
被威廉的异想天开弄得有些懵，小富婆一脸纠结地道：
“应该……应该可以的吧？但【龙兽骑手】是骑士序列的职业啊，如果你选的坐骑不能动，那……那你为什么要转这个职业？”
为什么？当然为了属性点和特技啊。
威廉眯着眼睛想了一下，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有门儿。
坐骑是为了增加移动速度，但如果靠两条腿能跑得比坐骑飞的还快，那是骑着坐骑还是扛着坐骑有区别么？
发现威廉眼中的神色愈发笃定，卡丽娜忍不住咬了咬嘴唇，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有点小崩。
这……这怎么行呢……哪有骑士是扛着坐骑前进的啊？
就算是那些恐怖骑士，也只是靠着不会疲劳的特质扛着坐骑赶路而已，但看威廉的意思，明显是准备扛着“坐骑”上战场发动冲锋了呀！
她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试探性地开口劝道：
“威廉，你……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金娑罗商会其实有这方面的渠道，等这一趟结束之后，我可以拜托洛丽塔阿姨给你找几头龙兽来，虽然比不了骨龙，但转职肯定是没问题的。”
“不用了，就选这头骨龙吧！”
威廉摇摇头拒绝了小富婆的好意，【龙兽骑手】的名字中虽然带了“龙兽”两个字，但龙兽的平均等级不到四阶，战斗力也不算太强，是怎么也无法跟真正的巨龙媲美的。
而骨龙虽然是挂掉的巨龙，但位格上依然比百分之九十九的龙兽要高，既然有更强的那何必选弱的？更何况骨龙身体的其它部分又没丢，所以现在完全可以先上车，等自己四阶之后再补票。
见威廉依旧不改变想法，坚持要做个“扛龙骑士”，小富婆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道：
“那……那你先等等吧，等到了前面的那座小镇之后，我就试着帮你弄一下。”
得到了卡丽娜“弄一下”的承诺后，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有些好奇地问道：
“对了，你说的控制亡灵的办法是什么？魔纹？特殊战技？还是某种契约？”
小富婆摇头道：“都不是，我说的办法是一门精灵王朝时代的缔约奥术，需要对两种古代文字和恶魔语都有涉猎才能使用，因为条件过于苛刻所以几乎失传了。”
回答完威廉的问题后，卡丽娜有些头疼地抱怨道：
“还有，这门奥术虽然效果很强，但那两种古代文字中有一种实在过于生僻，而且用处还不是很大，就连我之前都没有学过。
等到了那座小镇，我怕是要花几小时学习一下，初步掌握那门语言之后才能帮你和这头骨龙缔约，真是的……学一门新文字好麻烦的呀！”
“……”
我觉得，这貌似不是麻不麻烦的事儿吧？
听到卡丽娜的抱怨后，威廉相当无语地咂了咂嘴，被她相当凡尔赛的发言震了一下。
初步掌握一门语言和学习一门新文字，这两件事都很正常，但如果和“几小时”这个时间跨度放在一起，就显得格外的炸裂。
对于一门新的语言，一般人花上几小时别说初步掌握了，怕是连入个门都难吧？你居然还嫌麻烦？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赞叹道：
“知识教会给教皇的加护是真的了不起啊！你学一门古代文字居然这么容易……”
“哪里容易了啊！”
似乎感觉自己的努力被否定了，卡丽娜有些不满地噘嘴抗议道：
“那门古代文字虽然是诺姆精灵文的变种，但有好多词汇都是生僻的，而且好多都是古老又别扭嵌合词。
就算只要求初步掌握，我少说也要记下两千个新词汇呢！而且还要研究它的语言架构什么的……总之学习一门古代文字是很辛苦的好不好？”
听到小富婆的严正抗议后，威廉终于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我说的容易可不是指过程容易，而是你居然能几小时记下两千多个词汇，外加搞懂一门新语言的架构和规律，知识教会的加护已经足够牛X了好不好？这还不算容易那什么才……
等等……诺姆精灵文？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威廉转过头一脸讶异地问道：
“在精灵王朝被终结的时候，诺姆精灵不是几乎全族都被灭掉了么，她们的文字你也懂？”
“我为什么不能懂呀？”
卡丽娜闻言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费解地道：
“诺姆精灵文也是精灵文字的一种啊，而且和诺姆精灵源头近似的月精灵还在，既然母体和变种都齐全，等于演化的轨迹几乎完全可考，稍微推演一下不就行了吗？”
“……”
推演……你说行那就行8……学神的世界我不懂。
听得脑仁儿疼的威廉舔了下嘴唇，放弃了继续深究这个问题，转而开口请教道：
“既然你会诺姆精灵文的话，那一会儿能不能教我几个词？”
小富婆先点了点头表示答应，随后好奇地追问道：
“可以倒是可以啊，不过你学诺姆精灵文干什么？”
干什么？偷坟掘墓呗！
威廉呵呵一笑，伸手指了指他们过来的方向道：
“你知道诺姆精灵的特长吧？因为她们和大地的亲和性最好，所以是精灵中天生的建筑师，而那个马马杜的地宫，就是诺姆精灵在奥法大陆上的最后一样作品。”
听到威廉的解释后，小富婆不由得眼睛一亮，喜出望外地道：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掌握了诺姆精灵文，在进入地宫的时候，我们可能会有很大的便利？”
“很大的便利肯定没有，但很大的好东西倒是有不少。”
威廉乐呵呵地回答道：
“这座地宫其实没有修完，当初诺姆精灵们只来得及修好了七成左右，就被拉回去继续参战了，用来修建地宫的巨型石偶都没来得及带回去。
虽然有不少应该已经坏掉了，但肯定也有还能用的，而这东西虽然没什么战斗能力，但搞工程的时候可是把好手。”
听到那很大的“好东西”只是几个大石头人后，小富婆被挑起来的兴趣瞬间降到了最低点。
如同半夜抱着被子敲开男友的门，却被迫看了整宿的奥特曼的怀春少女似的，一张娇俏的脸蛋拉得老长，神情也由喜出望外变成了平淡的“哦这样啊”……
而威廉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变化，仍旧在兴致勃勃地描述着“大石头人”的种种妙用。
“我跟你说，这些巨型石偶尤其擅长地下作业，每一尊都自带永续的【化石为泥】和【化泥为石】，在挖地这方面的效率比一万个人都要高。
如果这次能弄几尊回去的话，用不了二十天，我就能把破晓领的地下直接挖空，到时候……”
这场单方面的无情灌输足足持续了接近一个小时，在小富婆快要彻底受不了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座建立在山坳里的古怪小镇。
和灰雾山脉范围内的其它人类聚居地不同，这座小镇显得格外的“矮小”。
低矮的大门、低矮的建筑、低矮的植物、以及低矮的……人。
在和门口的矮人守卫们交涉了好久，甚至沙雕女王还出面威慑了一下后，浑身散发着死气的【亡骸骑士团】们才被放了进来。
而且哪怕他们被放了进来，身后依然有一小队骑着蜥蜴的矮人遥遥跟着，那些矮人的眼神中满是防备和警惕，似乎只要这支可疑的军团一有异动，就会立刻发出信号喊人围堵，已经明晃晃地把不信任三个字刻在了脸上。
注意到身后尾随着的二十名矮人骑士后，沙漠王国的伪娘殿下走到了威廉近前，主动对他“千里迢迢”来支援反遭冷遇的事，极为诚恳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非常不好意思，我替他们向你道歉，他们在这儿困了快半年了，有不少同伴都死在了那些亡灵的手里，所以难免对你的部下有些戒心。”
威廉摆摆手表示不妨事，随后在沙漠女王和小富婆警惕的眼神下，目光灼灼地盯着伪娘王子道：
“泰米殿下是吧？不知道那些矮人有没有和你说过，他们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伪娘王子水灵灵的眼睛诧异地眨了眨，随后微微摇头道：
“这个我倒是问过，不过他们似乎不太愿意多说，只告诉我他们接到了族长的命令，要去那只巫妖的地宫里拿回被抢的东西。
但他们试了很多次都被亡灵们打退了，死了不少人也只打进了第一层，又没办法离开这里，只好在这边盖了个镇子先留下，准备再想想其它办法……”
威廉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转身瞥了一眼身后的【大地蜥骑士】，盯着地蜥脖颈上挂着的铜牌看了几眼，随后若有所思地捏了捏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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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就基本对上了，这段时间里矮人们应该在搞“五部争王”，抢夺下一任矮人王位置的归属。
然而因为那五个大部族的实力较为相近，都无法做到碾压其它对手，所以决定各自派人去找失落的信物，哪个部族找到了初代矮人王的【垄山战锤】，下任矮人王就从哪个部族里选。
至于这支矮人的来历，看吊牌应该是居住在奥术帝国的铜炉部族，唔……他们八成是从哪儿知道这里有马马杜的地宫，准备来这个前前前不知道多少代王子的坟地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凑巧挖到【垄山战锤】。
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马马杜的地盘只能进不能出，光临过他地宫的人都会被留下印记，除非将哭嚎山脊的地宫打穿并破坏掉法阵，否则绝对无法离开这座灰雾山脉。
想到这里时，威廉有些好奇地抬起头，朝对面的泰米询问道：
“你为什么不离开？难道也跟着去那座地宫了？”
听到他的问题后，伪娘王子粉面生晕，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道：
“那个，我倒不是跟着他们去的，是听说这里可能有古代留下的遗迹，所以便摸索着去过一次，结果也止步第一层，被这个镇子里的矮人们救了出来……”
“……”
威廉瞥了一眼泰米腰带上的挂件，有些无语地挑了挑眉，对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瞬间秒懂。
这位伪娘王子腰上的挂件有两个，分别是高阶佣兵独有的标记物和冒险家联盟的印戳，沙漠王国的三大特产，伪娘、佣兵、冒险家，这家伙怕是给占全了。
话说你堂堂一个王国的王子，缺那些遗迹里面的宝贝么？蹲家里好好躺平，多啪点儿妹子跟汉子，努力造造小人不香么？非要出来找什么刺激啊，纯属吃得太饱撑的！
“哎呀哎呀！别管那么多了！”
沙漠女王可能是听烦了，也可能是觉得威廉接近自己儿子的动机不纯，连忙出言打断了他们的交谈，神色急切地询问道：
“威廉！那个叫伦纳德的家伙说，你们来了之后我们应该就能出去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离开这里的方法？”
哦豁，小舅子果然是被你给逮了。
听到瓦雷娜的问题后，威廉忍不住嘴角微翘道：
“算是知道吧，不过其实也没什么秘密，只要能打穿那座地宫，破坏掉最下层的法阵就可以离开这座山脉……哦对了，伦纳德在哪儿？我有些事儿想和他好好聊聊。”
“他跑啦！”
沙漠女王闻言撇了撇嘴，有些不爽地道：
“在我们出发来接你之前，那家伙就不知道怎么悄悄跑掉了，谁都没见到他是怎么跑的……哦对了，他还给你留了封信。”
人跑了，却给我留了封信？
威廉诧异地挑了挑眉，随后有些好奇地道：
“那封信上面写了什么？”
“现在还不清楚。”
一旁的伪娘王子摇了摇头道：
“那封信写明了是留给你的，出于礼貌我们没有打开。母亲虽然想拆开来看看，但被我拦着没能拆开，不过她也不肯把信交出来，就只好先让她收着了。”
威廉闻言朝沙漠女王看了过去，瓦雷娜不屑地哼了一声，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抬手丢了过来。
“一封信而已，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要我说，那家伙一定在盘算着什么坏事！”
我觉得你说得灰常正确。
赞同地用力点了下头后，威廉伸手抓住了随风飘来的白色信封。
【被偷拆过的信封】
【普通物品】
【一张普普通通的白色信封，里面原本有一封信和一件小小的礼物，但现在已经只有一封信了，那件小礼物已经被某个女人偷偷摸走了】
“……”
第564章 第三？件命运物品
得到系统提示的威廉顿了顿，无语地抬头看了眼一脸傲然的沙雕女王。
伦纳德大概率在盘算着什么坏事，但你怕是已经干了一件坏事。
似乎是被威廉看得有些心虚，瓦雷娜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口催促道：
“你快拆开来看看啊，我们还想知道那家伙为什么要偷跑呢！”
我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偷跑，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偷小舅子给我的礼物，嗯……估计给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礼物。
威廉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撕开了皱巴巴的信封，把里面的信纸抽出展平后看了一眼。
白纸一张。
威廉丝毫不意外地眨了眨眼，用手指摩挲了一下信纸，随后按照系统给出的提示，啐湿拇指并在信纸上涂抹了两下，几行又细又密的黑色小字便缓缓显露了出来。
‘下棋吗？’
‘另外，有赌注的棋局要更有意思一点。你赢了，我就给你两座公国；我赢了，你也要给我一样东西。’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那就拿着我留下的东西来找我吧，它会指给你方向的。’
‘另外，东西找那个手脚不干净的老女人要。’
“……”
下你妹的棋，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了！我威某人可以用贞操保证，你小子下的绝对不是什么“正经棋”！
无语地撇了撇嘴后，威廉把信纸递给了一脸好奇的泰米。
伪娘王子接过信件认真地看了看，随后立刻羞红了脸，转身看向一旁的沙雕女王，柳眉倒竖地大声喝道：
“母亲！我都那样说了，为什么你还是拆了人家的信？你可是沙漠王国的女王！怎么能做这种事？还不快点把人家的东西还回去！”
哎~你这就有点偏颇了。
听到伪娘王子的话后，威廉一脸淡定地挑了挑眉。
沙雕女王虽然沙雕，但人家身为一国之君的素质并不算差，最起码脸皮的厚度是达标了的。
然而瓦雷娜的脸皮虽厚，但终究还是没能抗住儿子义正词严的声讨，在泰米的“强力逼迫”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小礼物”交了出来。
伪娘王子在拿到了东西后，红着脸拉过威廉的手，把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石棋子放在了他的手心里，随后攥着他的手诚恳地道：
“威廉先生，我替母亲向您道歉，虽然她做出了这么丢人的事，但还请您相信，她真的不是个坏人，只是有些……唉！”
“……”
大佬，咱们聊天归聊天，能别动不动就抓手吗？话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保养手掌的秘方？明明是个玩弯刀的近战，没想到手心连个茧子都没有，碰着还怪滑的……
在两道刀子一样的目光中，威廉主动将手抽了回来，攥着棋子轻咳了一声道：
“没事没事，这也不是什么太珍贵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个……额……”
【命运物品——伦纳德的宿命之棋（命运女神之悲哀）】
【未获得所有者授权，暂时无法使用】
【幸运+1】
【这是一件被命运女神遗弃的物品，它将会平衡所有者的命运，让其沿着既定的路线走下去，无论遭遇什么样的意外和危难都能轻松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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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为代价，所有者的人生也会像棋子一样，无论怎样努力、不管多么强大，都只能在方寸之间辗转腾挪，再也无法离开既定的轨迹】
【特技：无】
【命运之语：人生如棋。强者是车，纵横进退；弱者是卒，唯有向前；
但即便成为最强的那枚棋子，得以进退自如纵横随心，却依旧只能困囿于方寸之间，再无可能迈出一步。
对于平凡者来说，这或许也能算作一种幸福，但能够拥有我的人，却注定不会是个平凡者】
“……”
好吧……我收回之前的话，这玩意貌似还真是挺珍贵的……
威廉咂咂嘴，摆弄了一下手中晶莹剔透的棋子，发现这是一枚色泽乳白的“王后”，材质是某种不知名的珍贵玉石，看雕工应该是名家手笔。
而且这枚触手生温的棋子，明明是由光洁莹润的玉石雕刻而成，但捏在手里时却并不会有丝毫打滑，细细摩挲的话，还能在各处凸起上摸到细密精致的阴刻纹路。
啧……小舅子的生活貌似还真挺奢侈，光这一枚棋子，最少就要好几十枚金戈德才能买得到，几乎顶得上一匹好马的价格了，也不知道整套棋下来要花多少……
等等！整套？
想到这里时，威廉不由得面色一变，仿佛发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
黑白双方的棋子，两枚国王加上两枚王后一共四枚；战车、骑士、主教各有四枚共十二枚；再加上十六枚禁卫（卒），那整套下来的话……
一共有三十二个棋子？
威廉的喉头动了动，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三十二个棋子本身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一套命运物品里不可能有三十二种能力，但问题是，这玩意带着【幸运+1】啊，三十二个【幸运+1】，那也就是说……
威廉越想越觉得，这个离谱的猜测可能就是真相，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擦！怪不得特技一栏是“无”，特么三十二点幸运往脑门儿上一扣，什么特技能比这个还猛？
这么高的幸运值在，别说特技了，就算光明教皇拿着最强加护来交易，只要脑子没问题的人都不会换！
还有，你给我翻译翻译，什么！特么的！叫“能够拥有我的人，却注定不会是个平凡者”？有这么多的幸运值兜底，能当个“平凡者”才特么是见了鬼！
再说了……还有配套的棋盘呢？那玩意不会也是个命运物品吧？
注意到威廉的面色有点不对劲，小富婆有些担忧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询问道：
“怎么了威廉？那封信上面写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
听到卡丽娜的问题后，威廉有些发愁地揉了揉眉心。
信倒是没什么不对劲，不过这个“小礼物”背后的意义，似乎有那么亿点点要命……唔……还有。
威廉神色复杂地把手伸进衣袋，盘了两下缝在里面的幸运硬币。
和人家一比，你真的好拉啊！
第565章 艾薇儿的异常
似乎隐约间察觉到了威廉的想法，幸运硬币十分不服气地挣脱了缝线，气呼呼地在他的衣袋里蹦跶了好几下，好像在对威廉只看好处不看坏处的短视发起抗议。
再蹦跶你也是个拉胯的货！
无视了幸运硬币的抗议，威廉把抽出来，平静地对一脸担心的小富婆道：
“那封信还好吧，按照我对伦纳德的了解，这应该算是一份‘战书’，邀请我陪他好好玩儿一场，嗯……这么说好像不太准确……”
威廉稍微想了下措辞后，一脸不爽地补充道：
“严格来讲，这应该算一份通知吧！
伦纳德的意思是他来了兴致，准备好好玩上一场了，如果我有兴趣的话，可以陪他一起好好玩，如果我没有兴趣的话，那就等他安排好座位和棋子，然后强行拉我一起玩……”
“总之我们现在需要开始准备了，主动入场总比被他拖着入场要强一些，而且我大概也猜到他想怎么玩了。”
在威廉的拜托下，小富婆把骨龙从空间物品里取出来，便一头雾水地“闭关学习”去了，而威廉则找到了被【怒焰军团】保护着的艾薇儿，提出了一个让她十分不解的要求。
“马上让所有的【黑魇骑兵】和一半的【怒焰军团】做准备吧，等我带着剩下的军团和这个镇子的矮人们出发时，你们就立刻往来时候的方向走。
记住，如果路上遇到危险的话，那就往那条古怪的路上跑，但到进山的隘口附近时，一定要从上面下来，在那条路上是无法离开灰雾山脉的。”
认真听完他的提议后，王后陛下蹙眉问道：
“威廉，你不准备和我一起走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威廉神色平静地点点头道：
“嗯，是发生了一些事，我现在有些走不开，正好吉日城那边还在等着你去调停，不如你先带着他们离开，等我解决了这边的事情之后，一定会立刻过去找你。”
艾薇儿闻言轻咬下唇，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道：
“你要做的事……很危险对么？”
听到她的问题后，威廉不由得疑惑地皱了皱眉。
他和艾薇儿都算是有些“死心眼”的人，而按照他们之间过往的默契，如果一方非常认真地说出了某个要求，就代表着已经做好了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更改。
在这种情况下，另一方虽然不一定认同，甚至心里做好了别的打算，也不会再追问或者试图劝说才对……今天的艾薇儿，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打量了一下艾薇儿的气色，没发现什么明显的异常后，威廉有些狐疑地点头承认道：
“嗯，确实是有些危险，不过我还是有一定把握的，无论最后结果怎么样，最后应该都能做到全身而退。”
“这样啊……”
王后陛下轻点臻首表示明白，随后却稍稍放低了声线，相当突兀地冒出了一句有些奇怪的话。
“对了，那位知识教会的诵经人阁下呢？她会跟我一起离开吗？”
“……”
虽然王后陛下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威廉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吃飞醋倒是没什么奇怪的，但按理来说现在应该算“紧要关头”吧，平时的艾薇儿会在这么要紧的时候，问出这种“不相干”的问题吗？
威廉越想越觉得不大对劲，在稍微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后，有些迟疑地回答道：
“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会留下来……的吧？毕竟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有些危险，暂时还离不开她的帮助。”
而艾薇儿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问题有些奇怪，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神色稍显慌乱地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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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我这就去叫他们做好出发的准备。”
说完这番话后，她便急匆匆地快步走了出去，一刻也不敢和威廉多待，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盯着艾薇儿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后，威廉心情十分复杂地捏了捏下巴。
虽然有人因为自己吃醋的感觉还算不错，但艾薇儿目前的状态明显不怎么正常。
自己一路上和卡丽娜可没少打打闹闹，为什么她之前没什么反应，到这种时候才露出了一点苗头？
在排除了诸如睡昏头、突发奇想、某位亲戚拜访之类的可能性后，他大概猜到了一点原因。
在他们离开恩维公国到现在，都没听到那边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看来新任大公萝卜的位置应该已经坐稳了。
身为恩维公国的大公，萝卜对法兰王室的态度，基本就可以和恩维家族的态度划等号，萝卜选择了臣服于艾薇儿，也就代表着她初步完成了对“嫉妒血裔”的征服。
而艾薇儿在成为圣徒的道路上跨出了一大步的同时，精神状态方面似乎也受到了一点影响，大概率稍微沾染了一些名为“嫉妒”的感情。
大致猜出了王后陛下异常的原因后，威廉开始时难免有些担心，但回想了一下艾薇儿的表现后，却又渐渐放下了心来。
毕竟她表现出来的只是一些“小情绪”，而不是真的快要失控了，依旧还能清醒理智地控制住行为，没到真的需要担心的时候，而比起她的小小异常，怎么解决伦纳德带来的麻烦，才是眼下最紧要的事情。
想到这里时，威廉打开系统，找到骑士序列的职业树，翻到三阶的位置看了看。
【龙兽骑手】
【转职条件：二阶骑士类前置职业满级、带有龙族血脉的坐骑一只、敏捷高于60点、力量、体质均高于45点、骑术达到熟练及以上】
【不可转职】
……
作为三阶职业，【龙兽骑手】的属性要求只能算中等偏上，和【破城巨人】一百点力量以及一百二十点体质的恐怖需求根本比不了，单项需求甚至只有【破城巨人】的一半不到。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个职业的强度就很低，毕竟骑士序列与其它序列不同，综合实力除了自身的力量外，与坐骑的素质关系甚至还要更大些。
想到这里时，威廉蹙眉思忖了一下。
如果自己找的坐骑只是一头二阶的【石甲驮蜥】，战斗力肯定拉胯得一塌糊涂，但要是换成玫兰妮小姨的那头【辉光龙】，那实力直接一步就能跨到七阶顶尖。
而现在自己选择的坐骑，是一头实力在五阶中比较靠后的【骨龙】，理论上的单职业战斗力能排进五阶职业者的中下游。
问题是那条【骨龙】自己能操控的只有个头啊，那实际的战斗力该算几阶呢？
第566章 刷好感是有套路的
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该怎么算，威廉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先跟那些来找【垄山战锤】的铜炉（部）矮人们聊聊，看看能不能哄到几队炮h……跑得比较靠前的战友。
倒也不是他心怀鬼胎老想着坑人，主要是金银铜铁钢五部矮人里，金石矮人属于绝对中立，银陶矮人勉强能算混乱中立。
至于剩下的铜铁钢三部的立场，则在守序邪恶和中立邪恶间徘徊，做人方面大多都不怎么样，不做好准备的话八成要倒霉。
虽然这铜铁钢三部之中，也出了一些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不能就这么一棒子给打死，但这依然改变不了铜铁钢三部矮人整体都不怎么可靠的事实。
而眼下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必然是要和他们并肩作战了，所以出于稳妥起见，必须得想办法在这些家伙的脖子上栓条“链子”，不然临阵被卖或者被坑的概率绝对不小。
在皱眉思忖了一会儿后，威廉大致想好了“链子”的内容。
对于守序邪恶阵营的人来说，最合适的链子肯定是利益。毕竟自古混乱多逗比，做事真的全凭三观，没准什么时候脑子一热就开始搞事，坑起人来都不带打草稿的。
而守序阵营的家伙相对就比较好“拿捏”，不管为人方面是邪恶还是善良，只要能向他们证明，背叛的代价要远高于能获得的利益，这些家伙就多半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而对于这些千里迢迢来偷坟掘墓的矮人来说，最大的“利益”自然是【垄山战锤】的下落，这玩意关乎到铜炉矮人能不能拿到矮人王的位置，优先级甚至会比他们的命还高。
巧的是，这东西的位置自己还真知道，嗯……不过就是地方实在是很危险，多半有来无回就是了。
然而当威廉带着满腹的善（算）意（计）找上门时，他打得哗哗响的算盘不仅被拆得七零八落，甚至连算盘珠子都被人无情抢去，磨圆后扔沙坑里当玻璃球给弹了个稀碎。
“赶紧滚蛋！我们就算是饿死！困死在这坐远离故土的小镇！灵魂无法与先祖同眠，都绝不会和亡灵联手！能容忍你们在这里驻扎已经是极限了，你不要不识好歹！”
“……”
看着对面一脸凶相的络腮胡卫士，威廉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感觉有那么点儿不对劲。
这家伙听完自己的来意后，居然连通报都懒得通报一声，二话不说直接就给否了，而且话说得贼死一点儿余地都不留。
感觉完全不像是在跟守序阵营的矮人交流，反倒像是碰上了身高一米四的“限定版”哈利，做事不看利益纯凭心情，一开口就是浓浓的混乱阵营的味道。
留了个心眼的他没有立刻甩出自己的底牌，而是挑了挑眉转身离开，随后拐到半条街外的路口，打晕了一小队巡逻的【大地蜥骑士】，摸了摸地蜥脖子上挂着的铜牌。
【铜炉矮人身份牌（伪）】
【普通物品】
【一枚伪造的铜炉矮人身份牌，出自银陶矮人部大匠作之手，做工精巧真假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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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破案了。
威廉一脸果然如此地点了点头，把昏过去的五人五蜥蜴拖到隐蔽处垒在一起，随后把那枚号称真假难辨的吊牌揉成一团，随手扔在了人堆上。
马个鸡居然是一群假货，白瞎我花得那么多心思了。
知道了问题原因后，威廉再次上门，对着神色恼怒的络腮胡矮人笑了笑，转身找上了远处的另一名卫士。
这次他一改之前开口利益闭口代价的“市侩”模样，将来意改成为了感谢对方容留自己同伴的举动，特意带着一份厚礼上门道谢。
其间捎带着吹捧了几句对方手上的武器，借机用手摸了两下后，记住了系统给出的评价，逮着优点把对方亲手打造的武器一顿狠夸。
这一套全过程没用上五分钟，另一名矮人卫士便被哄得眉花眼笑，好感度蹭蹭蹭地往上涨，甚至连门都不准备守了，扯住威廉就要往里走，说什么也要跟他好好喝一顿。
“不是……你个蠢材难道疯了吗？”
络腮胡矮人震惊地看着一脸热切地准备翘班的同伴，急忙从远处奔了过来，瞪着铜铃大眼伸手指了指威廉，十分费解地道：
“擅离职守你就不怕挨鞭子？还有，他可是那支亡灵军团的首领！你怎么能信任一个和亡灵混在一起的人类？”
在鞭子的威慑下，被哄得晕头转向的另一名矮人总算清醒了点，遗憾地放弃了跟威廉促膝长谈的念头，但在稍微想了想后，他却一脸真挚地回答道：
“我觉得他不像个坏人啊，至于为什么和亡灵混在一起，应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吧？”
这事儿妥了~
瞄了一眼满脸懵逼的络腮胡矮人，威廉忍不住在心里呵呵一笑。
当混乱阵营的人愿意为你玩双标的时候，那就证明感情到了可以开宰……咳，开始进行交流的地步了。
嗯……待会儿见到这批矮人的首领的时候，可得好好斟酌一下措辞。
千万不能提什么利益交换，得改成互相之间的友好馈赠和请求帮助，而且请求帮助也不能直接说，得先救友人之所难，急友人之所想，等好感度刷高了再隐蔽地提出来。
最好脸上再挤出一点儿小羞涩，相当难为情地表示自己其实不想这么做，但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心不甘情不愿地拜访可靠的矮人朋友们，厚着脸皮要一点支援。
要是再进一步的话，还可以“一不小心”透露出目前的窘境，结果被聪明而敏锐的矮人朋友们“意外”撞破，发现自己其实在逞强，然后义愤填膺地主动……
唔……算了算了，玩这个把戏得看对面的智商，万一这些家伙太蠢看不出来，搞不好会翻车，稳妥起见这波就不用爬上第五层，蹲在第三层就已经够用了。
回忆完沙雕玩家们总结的《银陶矮人刷好感攻略》后，威廉一脸感动地被第二名矮人卫士热情地迎了进去，门口只留下了一脸懵逼的络腮胡矮人。
第567章 你们真是一群好……人呐！
威廉这一进去足足小半天都没有出来，而其它矮人也好像死了似的，居然连该找络腮胡矮人换班儿的人都没有。
但这门又不能没人守，身为相当尽职尽责的门卫，络腮胡矮人只得又渴又饿地站在门口，硬生生等到太阳落山，才等见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他恼火地回过头去，刚想问问来人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换班，就被眼前的景象彻底搞蒙了。
在一群矮人的簇拥下，那个一看就像个坏蛋的人类，居然和自家统领并肩走了出来。
一股浓得不得了的酒气扑面而来，大多数人都喝得面红耳赤，酒酣耳热后的神情更是热络之极。
在络腮胡矮人怀疑矮生的目光中，明显喝到位了的矮人统领踮起脚尖，伸手够了够威廉的后背，抬起蒲扇大的手用力地拍了拍，开怀大笑道：
“哇哈哈哈！没想到在这种偏远小国里面，还能遇见你这么有意思的人类！好汉子！可惜就是长得娘……那啥了点儿。”
你才长得那啥了点儿！你不光自己蔡！你全家都蔡！
威廉攥拳抬腕，暗中催动【体型巨化】，让自己的二头肌鼓了起来，刺啦一声撑破了衣服，侧过头淡定地道：
“再来掰一次腕子啊！看看到底谁才是娘炮！敢接不敢接？”
被他突兀的邀约吓了一跳，矮人统领挠了挠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大脸，心有余悸地连连摆手道：
“不比了不比了，我胳膊还疼着呢……擦！你别鼓你那两块疙瘩肉了！算我说错话了还不行？”
“喔喔！桑丘叔不敢接，他怂了他怂了！”
“哈哈哈！娘们唧唧的！丢人！”
“怕什么！是男人就上去掰啊！”
“对啊，胳膊疼怕什么！这都让人骑脸上了，胳膊折了也得上啊！”
被周边的起哄声顶得有些下不来台，眉骨带着一道刀疤的矮人统领撸起了袖子，随后借着涌进脑子里的酒意，粗着通红通红的脖子，仰头朝威廉看了过去……
随后立刻就清醒了不少。
看着威廉白白净净的胳膊和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桑丘喉头动了两下，相当明智地放弃了一雪前耻的念头。
开玩笑，之前喝得兴起开始掰手腕的时候，这家伙脸也不红脖子也不鼓，胳膊更是跟个大铁坨子似的，连特么晃都不带晃一下。
自己使劲儿使得胳膊都快脱臼了，却连人家放了多少水都摸不透，比力量摆明了会被吊打，这群兔崽子拱着自己硬上，那就是准备看自己丢丑的！
“滚滚滚！你们有能耐自己上啊！哄老子干甚么？”
矮人统领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回头朝身后嬉笑不已的矮人们吼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些兔崽子就是想坑老子！今儿我把话撂这儿，你们谁能一对一的正经掰赢他，那老子明天二话不说就滚蛋，这统领的位置让给你来坐！”
靠着耍无赖镇压了起哄的部下后，名为桑丘的矮人统领偷瞥了威廉一眼，有些担心他会继续发起比拼力气的邀约，便连忙四下扫了扫，准备找个还没喝大的人送客。
然而因为得知了目标物的下落，心情放松之下，刚才的宴会实在是过于尽兴，他身边的矮人们一个个都喝得脸红脖子粗，个别人甚至走道都打晃儿了，肯定承担不了送客的任务。
东瞧西看之下，这个任务不出预料地落在了络腮胡矮人身上。
“那个……那个站门口往里瞧的那个，你过来！”
伸手把络腮胡矮人召过来后，桑丘眯缝着一双醉眼打量了两轮，随后恍然大悟地道：
“塔特家的小德鲁……是吧？喏，这位是额……是个贵客，帮了我们一个好大的忙！他今天也没少喝，你得给我好好把人送回去。
注意啊，绝对不能缺胳膊少腿儿，明天我见到他必须还得是个囫囵个儿！你跟我咔吧什么眼睛！听见了没？必须得是囫囵个儿，要是人家路上磕着碰着了，回来小心我揍你！”
“……”
在矮人统领蛮横的指派下，络腮胡矮人一脸呆滞地接下了送客的任务，领着威廉走出了大门，当他回头看着挤到门口欢送的族人们时，感觉自己好像被整个世界给抛弃了。
你们特么的是瞎了么！我旁边这家伙明显就不是个好人啊！居然全都让人给哄成这付德行，你们脑子被狗吃了吗！
瞥了一眼身侧失魂落魄的络腮胡矮人后，威廉一脸淡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带双关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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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回去也喝点儿？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儿不太好受吧？”
络腮胡矮人闻言浑身一颤，他虽然没能听懂威廉的第二层意思，但却本能地抖掉了肩上的手，警惕地退了一步盯着威廉的脸怒道：
“你果然有问题！说！你对我的族人做了什么！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没别的啊，陪吃、陪喝、陪聊，当个普普通通的三……额擦，看来我也喝得有点儿多了。”
威廉尴尬地咳了一声后停下脚步，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刚才的宴席足有四十人之多，而在矮人们的盛情款待下，威廉哪怕故作豪迈地仰天豪饮，喝一半儿往身上倒一半儿，依然独自干掉了席上近四成的酒水。
而酒这玩意可不会触发检定，哪怕以他的体质属性，现在多少也有些上头了，如果现在打开系统的话，他的状态栏里肯定免不了一个【中度醉酒】的异常状态。
脑袋不太舒服的威廉一边用力地揉着太阳穴，一边淡定地对持刃相向的络腮胡矮人提醒道：
“我可是贵客哦！你拿着斧子对着我是不是不太好？”
“呸！你算个什么贵客！你就是个骗子！”
络腮胡矮人脸红脖子粗地道：
“他们一定是中了什么精神控制的魔法！你这个邪恶的……”
“喂喂喂！不喝就不喝，别扣帽子啊！还有……”
威廉摆摆手打断了络腮胡矮人的指控，嘴角微翘道：
“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们统领可是刚跟我结了盟，暂时把【矮人斧手】和那些【大地蜥骑士】的第二指挥权交给我了，今后说话可小心着点儿啊！不然就别怪我找你麻烦了~”
络腮胡矮人闻言浑身剧震，对于自家统领的“卖族”行为感到难以置信，但又本能地觉得威廉说得不像假话，急怒攻心之下他怒吼一声便扑了过去。
“你这个魔鬼！我跟你拼了！”
一拳放倒了扑上来的络腮胡矮人，替之前被骂的自己找回了场子后，威廉宽大为怀地原谅了络腮胡矮人的莽撞，接着伸手点开系统面板，检查了一下这段时间的通知。
【通过一场看似和谐畅快，实则满是算计与心机的宴会，你成功交好了部分银陶矮人，获得了银陶矮人部落的好感】
【你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和男人的气魄，在银陶矮人部族中的声望值大幅上升，当前声望值为65/100（友善）】
【你告知了银陶矮人有关【垄山战锤】下落的部分信息，在该势力中的声望值大幅提升，当前声望值为679/1000（尊敬）】
【未能识破你老练精湛的演技，银陶矮人部族主动对你施以援手，发来结盟的邀约、承诺共同进退，并慷慨地提供了部分军团的次级指挥权】
看完系统的提示后，威廉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我收回之前的话，混乱阵营的家伙虽然逗比，但多接触接触还是挺好相（算）处（计）的嘛~
等568章 我威某人终日打雁，没想到……
忽悠炮……战友的计划完美成功，唯一有那么点可惜的是，这支矮人的智商还不够低，只给了部分【矮人斧手】和【大地蜥骑士】的指挥权。
威廉蹙眉回忆了一下，想起来这两支军团虽然不弱，但也只能算常规兵种而已，至于真正算得上强力军团的【烈怒战锤士】，矮人们却压根儿连提都不提，好像根本就没这支人似的。
法兰离矮人五大部生活的地方都很远，基本没几个知道矮人们的真实情况，要是换别人来的话，没准还真发现不了对面留了一手。
但威廉上辈子领地靠海，没少和海族们交易，而海族们最需要的货物，就是各种耐腐蚀的金属器具，因此他经常和矮人们打交道，甚至偶尔还客串一把佣兵，掺和到矮人间的战争中，以此来获得被当做报酬的大量铁器，所以对矮人们的军团配置习惯熟得很。
【烈怒战锤士】+【大地蜥骑士】，一个负责正面攻坚推进，一个负责探查包抄袭扰，再额外配上一组有短暂远程能力的半近战军团，属于矮人指挥官们都很擅长的万用配置，能够完美应付绝大多数的战斗。
想到这里时，威廉低头看了看络腮胡矮人背上的三把【半柄投斧】，随后一脸淡定地挑了挑眉。
现在【大地蜥骑士】已经看到了，能投掷能近战的军团也看到了，就差一组人数在【大地蜥骑士】五成左右的【烈怒战锤士】了。
没带是不可能没带的，除非那个叫桑丘的矮人统领脑子里进了屎，不然打配合的辅兵都凑齐了，怎么都会配好万用阵型再出发的。
所以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之前酒席上“不遗余力”“倾囊相助”“绝不藏私”之类的漂亮话，稍微听听就得了。
混乱阵营又不代表就是傻子，这些借来的军团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最多也就能打打顺风仗，攻坚克难的活儿还是得自己来，总之要是真信了这些矮人的酒话，以为喝一顿酒人家就能跟你掏心窝子，那才是真的喝傻了。
嗯……唯一的傻子估计是自己脚边儿这个，这家伙貌似是真的脑子不大好使，脸上那跟哈利足有七分像的大胡子可真没白长，居然也已经有了他七分的傻气了。
伸手把被揍得眼冒金星的络腮胡矮人拎了起来，提在手里抖了两下后，威廉饶有兴趣地开口问道：
“你们这次来法兰，一共带了多少名【烈怒战锤士】？有三百人吗？”
先是被一拳放倒，又被威廉巨大的力量抖得骨酥体软，但络腮胡矮人依旧十分硬气，脖子一梗便怒道：
“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你再怎么折磨我，我都不会透露具体人数的！”
哦……也就是说确实带了对吧，那个矮人统领的脑袋看来没进屎，比你这货灵光多了。
威廉一脸淡定地点了点头，随后继续套话道：
“在地宫的第三层里，你们见到了什么？【血肉魔偶】？【无魂恶侍】？还是数量上千的【哭嚎恶灵】？”
仿佛被威廉的话唤醒了某种可怕的回忆，络腮胡矮人下意识地抖了抖，这次不用等他开口抬杠，威廉就已经知道了想要的情报。
果然，他们最少也打到了地宫的第三层，什么“止步第一层”之类的瞎话，毫无疑问是在蒙伪娘王子的，这些矮人可远没有看上去那么老实。
他们之所以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友好，与其说是栽在了自己的“套路”上，倒不如说是因为【垄山战锤】下落的消息。
虽然这样也不算差，但作为能够影响下任矮人王王位归属的重要消息，居然才勉强给出了两支二线军团的次级指挥权，都能说得上一句小家子气了。
再说他们明明都打到了第三层以上，但关于地宫前三层的几处危险地带，却连提都不跟自己提一嘴……
啧，摆明了不是啥正经“兄弟”。
回忆了一下系统提示里的声望值增长原因后，威廉无奈地摇了摇头，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守序邪恶的家伙一点。
最起码他们的态度是“明码标价”的，行动模式也更好预测，直接谈利益就得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坑他们的时候完全还不需要有啥心里负担。
和那些家伙打交道的时候，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卖队友的速度一定要快，最起码也不能比对方慢，而只要我卖队友的速度够快，就不会被心怀鬼胎的队友坑到翻车……
想到这里时，威廉不禁有些惆怅地摇了摇头。
唉！明明是一笔好好的交易，结果上了酒桌之后，硬是给喝成了表面兄弟。
虽然大家背后都留了一手，但明面上处得还挺热乎，像自己这种脸嫩心软的好人，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坑他们了。
嗯……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自己还是得先准备着，毕竟大家作为表面兄弟，讲究一个论迹不论心，只要我没开始坑你，那咱们就还能当兄弟。
……
在把络腮胡矮人肚子里的情报套基本干净之后，威廉便把这货放了回去，接着一边摇头叹息着人心不古，一边在路人疑惑的眼神中摸进了小富婆的帐篷。
正埋头苦读的卡丽娜听到门响，知道来人肯定是威廉，居然连头也懒得抬，只招呼了他一声便重新低下头去，神情专注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继续研究起来眼前的古代文字。
然而她的专注状态并没能持续多久，便被一股极其浓郁的酒气给打破了。
嗅了嗅空气中难闻的味道后，小富婆忍不住皱着鼻子转头了过去，正好看到了威廉几乎被酒水完全泡透的衣襟，顿时被他的模样唬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呀？”
她疑惑地打量着威廉，一脸费解地道：
“你不是说要准备一下吗？怎么喝成这样了？”
“我就是为了做好准备，才会喝成这样的啊”
威廉一边随口回答着卡丽娜的问题，一边四下看了看，从帐篷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木桶，随后脱掉满是酒气的衣服，把布料里还没有完全蒸发的酒水拧了出来。
“不过实际上也没喝太多，大部分其实都倒在身上了，喏，你看。”
“哗……滴答……”
他脱衣服的速度实在太快，小富婆还来不及说话，威廉赤祼的上半身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哇哦~
在看到威廉拧衣服时微微鼓起的背肌时，卡丽娜先是无声地张了张嘴，随后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略微有那么一丢丢脸红。
因为侍卫营长时间的艰苦训练，威廉的体型本就保持得非常不错，而在体质属性破百后，原本有些过于刚硬的肌肉线条又被“优化”了不少，开始从“各自为战”的小块儿肌肉群逐渐向流线型转变，整体的肌肉线条更是变得结实且流畅，看起来具有一种大理石雕塑般的别样美感。
这种体型属于体质点数破百之后的额外福利，一般是六阶甚至七阶以上的纯体质专长职业者才有。而如果是不点体质的法系职业者，靠着每升一级之后的体质点数慢慢攒，很可能要到半神级别才能养出来了。
所以一旦某些纯法系职业者突然变得健美了不少，那多半就是摸到了人类的极限，达到了半神的门槛，这种体型因此也被叫做“大佬肌”。
这名字虽然土到爆，但却实实在在的是强者的象征，有不少临门一脚的人甚至会专门学个副职业，就为了凑一下差的那点儿体质属性……
拧干了衣服并收好后，秀完肌肉的威廉打开空间戒指，从里面取出一件新衣服套在身上，随后伸手去扯自己的腰带。
“等……等等啊！”
见他似乎要做某些了不得的事，旁边看得面红耳赤的小富婆坐不住了，抬手捂住眼睛，神情慌乱地道：
“别再继续啦！在我这儿换……换衣服什么的也就算了，这个绝对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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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呸！你想得美！
瞥了一眼她合得并不是很紧的指缝后，威廉啧了一声，伸手扯下满是酒味的腰带拧了拧，随后再拿出一条新的系了上去。
脱裤子是不可能脱裤子的，虽然论胸肌你就是个弟弟，但本质上其实还是个妹妹。哪怕三条腿湿哒哒的确实很难受，但这时候当面脱裤子就等于耍流氓了，这点儿节操我威某人还是有的。
简单而普通地处理了一下湿透的衣物后，威廉看了眼还在捂着眼睛的小富婆，先是伸出手指头戳了两下她脑门儿，接着瞥了一眼她桌上满是奇怪笔划的本子，最后神情有些期待地开口询问道：
“卡丽娜，你的古代文字研究得怎么样了？现在能帮我和那头骨龙缔约了吗？”
“唔……”
小富婆先是闷哼一声，抬手揉了揉被戳疼的脑门儿，随后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道：
“都已经学完啦，虽然还不是很精通，但用那门缔约奥术应该没问题了。”
“学完了就好。”
威廉闻言嘴角微翘，点了点头道：
“那我们就走吧，趁着天还没黑透，先去找个开阔点儿的地方，把那头骨龙的脑袋和身体拿出来，看看我到底能控制多少。”
“那个……那个现在好像还不行。”
听到威廉的话后，小富婆眼神飘忽地道：
“那门缔约奥术不能直接施放，需要有一项凭依物，所以得先在你身上先绘好对应的魔纹。”
也就是说，还得纹个大花臂呗？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毛，就要动手挽自己的袖子，却被卡丽娜提前拦住了。
面对威廉疑惑的眼神，她红着小脸儿解释道：
“我……我对这门古代文字掌握得还不是很好，如果画得太小的话，不一定能保证效果，所以……嗯……要不还是画在背上吧？”
“……”
听到她的要求后，正准备撸袖子的威廉眼神一凝，怀疑地打量了眼神态可疑的小富婆一眼。
敬茶叔叔，我怀疑有人企图诱骗无知少男当众……当从脱衣。
“既然要画在背上，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面对威廉的质疑，卡丽娜瞧着有些心虚地道：“我……我没反应过来啊，你换衣服换得太突然啦！”
看在我欠你的那好几十万金戈德的份儿上，我姑且信你一次……
威廉眯了眯眼睛，先按照小富婆的要求将衣服拉到肩部，接着半靠在一把椅子的靠背上，把后背露给了她。
在最后确认了一遍魔纹的路径后，卡丽娜慢腾腾地挪到威廉身后，从空间物品里取出了一罐带着淡淡血腥气的浅青色颜料和细笔，然而在看了威廉宽阔的背肌一眼后，她突然面色一红，扭扭捏捏地把细笔收了起来。
“我……我对这门古代文字还不太熟，要是用笔描的话，绘出来的魔纹笔划太细，通路说不定会很容易断，所以……所以我就用手了啊，你不要多想……”
“……”
我觉得证据已经足够充分，可以批准逮捕了……
威廉一边感叹久违的被揩油的感觉，一边颇为无奈地点点头，同意了小富婆提出的办法。
被揩点儿就被揩点儿吧，毕竟这家伙也是自己目前最大的债主，稍微发点儿福利就当是利息了……嗯，反正钱我是不会还的。
很快，小富婆就伸出食指，用柔嫩温热的指腹蘸着微带凉意的颜料，在威廉背上慢吞吞地画了起来。
最开始的时候倒是还好，可后来下（揩）笔（油）的动作越来越大，威廉都不用回头去看，光凭后背的感受就能知道，她有好几笔都画重复了。
而且她不仅多次路过了同一片线条结实的肌肉群，有时候还会故意装作笔划不大对，用手指连戳带揉，弄得威廉后背痒痒的……
在感觉到她的手指沿着脊柱慢慢向下的时候，威廉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灰常明确地把“差不多得了啊”的意思传了过去。
全神贯注的卡丽娜被他的咳嗽声吓了一跳，蘸着颜料的手指头止步在了他的腰窝里，随后做贼心虚似地猛然提速，飞快地在他后背的上半部分补了几笔。
【塑能大师LV42在你的背部绘制了一道特殊魔纹，该魔纹可以被用作“达利亚缔约术”的施放媒介】
听到系统提示后，威廉顿时放心了不少，他之前还怀疑过，会不会连绘制魔纹都是幌子来着，其实并不需要画魔纹也能施放缔约奥术。
但现在看来，小富婆的节操并不算低，多半只是一时间有那么一点点春心萌动，没把持住顺水推了下舟而已……
想到这里时，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反手点了点背后的魔纹，准备等颜料干透就把衣服放下去，然后再找个地方准备转……
【达利亚缔约术专属魔纹（三十五倍体积版）】
“……”
第569章 合并战技 4000
【达利亚缔约术专属魔纹（三十五倍面积版）】
【特殊魔纹】
【这是一门已经近乎失传的古老魔纹，绘制者的水平忽高忽低，单从多处笔误及大量毫无必要的重复轨迹来看，熟练度似乎并不是很高。
但神奇的是，那些谬误的存在却并没有影响到魔纹的整体强度，甚至还小幅度强化了魔纹的效果，明显是熟极而流的大师之作】
【详解：缔约术魔纹是唤魔术士达利亚毕生的心血，以稳定易学和体积小巧著称，一改前代大体型的同类魔纹，袖珍到甚至可以被画在掌心里。
这种缔约魔纹的存在，大大提高了同时代术士们契约恶魔的数量，一度备受精灵王朝同代术士们的追捧……
注：以上内容来自吉娜·哈蒙的古代魔文研究笔记，由知识教会前诵经人卡丽娜·哈蒙整理并完善成册，现存于知识教会秘境“时光大书库”内，执事及以上等级的教职人员方可借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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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个鸡！居然特么都能出书了喂！你还说你不会画魔纹？
并不知道自己的老底已经被系统揭了个干净，小富婆绘（揩）阵（油）结束后，先是努力平复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呼吸，随后抹了把脑门儿上不存在的汗水，小脸微红地出言感叹道：
“好险呀！这个魔纹的难度真的是太高了，我只差一点点就绘制失败了，幸好最后稳住了没有手抖……”
“……”
那行吧……这方面你是权威……你说啥就是啥好了……
威廉无语地摇了摇头，穿好衣服后带着卡丽娜走出了帐篷，来到了小镇的一处空地上。
“龙头先拿出来吧，我觉得剩下的也不用着急，等缔约成功之后再一点儿点儿往上拼就行。”
听到威廉的提议后，小富婆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后依言走到空地中央，将骨龙满是棘刺的大脑袋取了出来。
作为“死物”被丢在空间物品中好久了，骨龙甫一被放出，便满是怒意地开了大口，发出了无声的咆哮，六阶生物的灵魂波动如海潮一般汹涌，再配上那卖相狰狞的头骨，压迫力不是一般的强。
啧……幸好周围没什么人，要不大晚上的来这么一“嗓子”，今晚儿可就消停不了了。
为了让这家伙老实一点儿，威廉抬手扳住了骨龙脑袋两侧的巨角，靠着一身怪力强行下按，将试图用下颌骨向前磨蹭的骨龙，硬生生给压进了地里。
见威廉成功控制住了骨龙，小富婆赶忙取出颜料，把手绕过骨龙那空荡荡的眼眶，在它颅骨的内侧飞快地画了起来。
只花了十秒钟不到，便在那里留下了一个只有两个指节长的魔纹，图案和威廉刚“纹”的大花背几乎一毛一样，只在细微处有那么一点点的差别。
“……”
我的大花背……唉……算了算了，我先忍着，早晚有我在你身上乱涂乱画的时候！
在威廉的碎碎念中，那枚小巧精致的魔纹有如萤火般微微闪了闪，随后跟他的大花背一样，慢慢地渗入了内部并逐渐消失，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似的。
然而在威廉的脑海中，却突然开出了一道尚未开放的单向“路口”，某种冥冥之间的联系在他和面前的骨龙间建立了起来。
注意到威廉的神色变化后，小富婆知道准备阶段已经完成，果断抬手比了几个引导的手势，并张口吐出了一大串歌唱似的音节，威廉脑海中的“路口”便应声而开。
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声也适时响了起来。
【塑能大师LV42为你施放了“达利亚缔约术”，使你可以强行驱使高于自己位阶的已缔约生物】
【警告，与目标生物最高等级差距过大，“达利亚缔约术”效力减弱，可能无法达成完美驱使效果】
【经检查，已缔约生物身体缺损造成实力减弱，尚未超出“达利亚缔约术”的最大可驱使范围……】
在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声中，威廉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抬手点开了骑士序列的职业树。
【龙兽骑手】
【转职条件：二阶骑士类前置职业满级、带有龙族血脉的坐骑一只……】
【可转职】
完美~第二个三阶职业到手！
威廉伸开双臂把住骨龙的两根弯角，将已经老实下来的龙头从地面扯了上来，随后在卡丽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神情中，将几乎比他人还高的龙头扛在了肩上。
系统！转职！
【转职成功，苦痛恶灵骑LV20转职为龙兽骑手LV21，当前最高职业等级LV23，总职业等级LV92】
【龙兽骑手LV21】
【每级敏捷+2、体质+1、力量+1】
【特技：龙脉亲缘，你靠着自身的实力，成功获得了坐骑龙兽的认可，因此遭遇带有龙族血脉的生物时，声望值天然为“友善”】
【特技：龙血战士，身为强大的龙兽骑士，你的身体素质自然不凡，该职业升级时获得的属性点数，将会额外增加百分之五十】
【特技：龙族威势（共用），在你的坐骑释放战技“龙族威势”，需要进行意志检定时，将会临时获得你一半的意志属性加成】
【战技：龙之冲锋，与坐骑共同发起一次迅猛无伦的强势冲锋，在该次冲锋结束前，移动速度将会增加】
如果不算六阶骨龙坐骑的话，这职业还真是拉胯啊，果然事情总是不会很完美。
看了眼【龙兽骑手】那几项平平无奇的能力，威廉不禁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几项能力中，【龙血战士】还算凑合，如果升满的话能额外增加10点体质、5点敏捷和5点力量，但剩下的几项就没什么dio用了。
【龙脉亲缘】属于百分之两百的辣鸡能力，别说当下基本找不到能刷好感的龙，问题就算真找到了，加的那点儿声望也完全不值一提。
龙族可是现实得很，对那些长翅膀的大蜥蜴来说，明晃晃的金戈德就是最强的开路先锋，区区友善级别的声望，掏点儿钱不就得了？
如果目标是某些智商不大够的龙兽，“成本”更是低得吓人，没准一把玻璃球递过去都能哄出个友善来……
其次就是战技【龙之冲锋】，提速的效果倒是还成，但无论是骑士的【冲锋】、还是破城巨人的【毁灭冲撞】都有提速的能力，使用场景有那么点撞车了。
而【龙族威势】虽然不错，但发起检定的不是自己，多半享受不到【无界之民】的加成，不能像【毁灭冲撞】那样百分百击倒第一个目标，没能成为“BUG”一样的能力。
虽然群体控制的确很吃香，但这活儿【怒焰军团】和【亡骸骑士团】们干的也不差，群控手段方面，自己目前都已经溢出了，所以只能算是个丰富使用场景的的副手战技。
综合起来看的话，这次转职除了再加了点儿属性外，对战斗力的提升基本聊胜于……
【检测到可合并能力，是否进行合并？】
嗯？
威廉有些惊喜地抬了抬眉毛，就像法系那边的“同源法术补完”一样，效果近似或互补的能力可以合并，补足作为主体能力的弱项或者强化其优势。
而这个提示等自己就职了龙兽骑手才弹出来，所以可合并的能力毫无疑问，一定在新获得的四项能力之中。
四选一的话，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必然是骑士的【冲锋】、破城巨人的【毁灭冲撞】、再加上新获得的【龙之冲锋】。
正好自己的冲锋类能力数量有点多，三冲变一冲的话，这个可以搞！
合并！
在威廉下定决心后，耳边再次响起了系统提示声。
【请选择主体技能】
这不废话么，当然是带检定的【毁灭冲撞】了啊！百分百击倒不选选什么？
【能力合并开始】
【能力“冲锋”、“龙之冲锋”、“铁壁”已失去】
【主动战技“毁灭冲撞”得到大幅加强，具体效果已更新，请重新取名。】
？？？
惊了，为什么还有个【铁壁】？这玩意不是增加格挡成功率的吗？我寻思着它也不能冲啊？
听到被合并能力的具体名单后，威廉有些诧异皱了皱眉，点开更新后的【毁灭冲撞】仔细地看了起来。
【战技：未命名战技，蓄力后发动一次势不可挡的高速冲锋，造成的伤害视冲锋距离和速度而定。
当触及首个目标时，需要进行一次力量对抗检定，力量值低于你的目标都将被击倒在地，另外，你手中的龙族坐骑将会格挡并承担全部来自正面的伤害。】
“……”
啊这……由“手中”的“坐骑”承受所有正面伤害？
即使有【野心家的面孔】压阵，看完技能说明的威廉依旧一脸的黑线，十万个老槽卡在喉头不知道该怎么吐。
这个奇葩战技的出现还真怪不了系统，毕竟持球……额……持头突进的路数可是他自己选的。
而【铁壁】能够增加手持物格挡效果，至于手里持的是盾还是坐骑，它一个小小的被动特技又管不着，反正都是被拿在手里的“东西”，胳膊一抬挡丫挺的就完事儿了。
不过按照之前【毁灭冲撞】的强度来看，如果正面伤害由坐骑格挡并承担的话，恐怕这技能每开一次，就得直接消耗掉一头龙族“坐骑”……
想到这里时，威廉神色复杂地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小骨”，自己连这货的名字都想好了，结果居然就要变成消耗品了吗？
就在威廉替新战友未来的命运感到哀伤时，一旁的卡丽娜终于忍耐不住了，伸手推了他一下。
“威廉！我问你好几次啦！快说话呀，转职成功了没？你这模样让人怪担心的……”
回过神来的威廉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
“成功了。”
小富婆闻言总算松了口气，随后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问道：
“既然成功了，那你为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是【龙兽骑手】这个职业并没你想象得那么强吗？”
威廉叹了口气，眼神惆怅地摇头道：
“没……这个职业的增益简直强到裂开，哪怕把你们教会那位教皇请来，我都有信心撞她一个大跟头，而且还能撑到第二招再被干掉。”
“……”
听完他古里古怪的答案后，卡丽娜微微噘嘴道：
“吹牛！她可是九阶的【巨兽德鲁伊】，如果在海里的话，说不定能靠着神器加持直，接变成一头【幼年岛鲸】，尾巴动一动就能掀起一场小型的海啸。
到时候别说你这个三阶【龙兽骑手】了，就算是一百个七阶的【巨龙战将】同时冲上去都不可能撞得动她，而且你怕是没等撞上去就要被干掉啦！”
威廉闻言忍不住咧了咧嘴，脸上的表情还有那么点儿小得意。
不好意思，爷现在能格挡正面伤害了，反正不冲到位她肯定是干不死我。
而且有【无界之民】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只要她敢不躲不闪站那儿让我撞，别说什么【幼年岛鲸】了，哪怕她是座真的岛，我也能一头撞翻她给你看！
……
【检测到长时间未主动命名，为避免影响使用，系统将自动生成新战技名称】
【新战技名称已生成，暂命名为“铁头冲撞”，是否确定使用该名称？如本次仍未确认，将在短时间后自动锁定该名称】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顿时大惊失色，不光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更是直接开口大喊出声。
“不！不！不！绝对不行！”
被他有些“凄厉”的惨叫声吓了一跳，卡丽娜颤抖了一下后，连忙伸手捂住蹦个不停的心脏，皱着小鼻子开口埋怨道：
“哎呀！你喊什么呀，吓我一跳！”
然而此时的威廉已经顾不得她的问题了，在脑海中拼命地喊着不要确定。
开玩笑，这种究极二B的战技名称简直土到了一定境界，但凡用了就会是一辈子的黑历史。
威廉甚至都不用怎么动脑子，就能想到系统的命名规则。
“铁”壁+持“头”突进+两个“冲”锋+毁灭冲“撞”，一项摘一个字连起来就是铁头冲撞，起名手段突出一个朴实无华，只要描述足够准确，管你什么字儿都敢往上凑，总之这个破名字绝对不行！
【新战技名称未能确认，请尽快重新命名】
啊……等我想想……【破城巨人】拿着【骨龙】的头发动【毁灭冲撞】，那干脆就叫巨龙撞ji好了。
【命名成功，该战技已被命名为“巨龙撞鸡”】
“……”
！！！
惊了！
我那气势磅礴的冲锋战技呢？怎么……怎么突然一头yin龙趴在城头大力挺腰了？
第570章 和谐与OB
等等！我拒绝这个离谱的战技名！系统你写错字了啊！
【……】
遭到威廉的强烈抗议后，系统先是短暂沉默了几秒钟，随后给出了冷冰冰的答复。
【经检测，命名过程中并未出现谬误】
你放……什么玩笑！我说的明明是撞击啊！改成撞鸡了还不叫错？
【……】
【经检测，原定战技名“巨龙撞**”中有不雅词汇，因此系统在尽量不改变原意的情况下，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自动和谐】
听完系统机械化的回答后，威廉不由得怒极反笑。
你和谐个鸡儿！
和【巨龙撞鸡】比起来，明显是我那个原定名才更和谐好不好……话说屏蔽符号为什么有两个？
注意到系统提示中的异常，威廉顿时瞪大了眼睛。在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原话”后，终于猜到了战技名会被和谐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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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等我想想……【破城巨人】拿着【骨龙】的头发动【毁灭冲撞】，那干脆就叫巨龙撞击吧。’
“……”
马德人工智障！我说的那个“吧”，特么的是个语气词！
……
虽然恍然大悟的威廉再次开始了据理力争，但一切终究是太晚了，在回答了三次【无法重新命名】后，系统便直接陷入了沉寂中再不出声。
而【巨龙撞鸡】作为威廉当下唯一的三阶战技，也大大咧咧地躺在了战技栏的第一位，成功完成了C位出道的光辉成就。
“……”
唉……撞鸡就撞鸡ba……好了。
大不了今后开技能的时候打死不喊战技名，嗯……说不定还偶尔喊两嗓子也没啥，反正两个都是ji，别人也听不出来自己喊的到底是哪个。
而在威廉终于彻底认命之后，安静了半天的系统再次刷了一下存在感。
【检测到已拥有首个专属战技，请问是否要对该战技进行冠名？】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猛地一哆嗦。
请！务！必！不！要！
冠名战技这玩意，上辈子当个玩家的时候还真是求之不得。
毕竟除了会获得专属的技能特效外，如果战技在战场上打出了名气，甚至还会被收录进几大帝国的“教科书”里，属于相当露脸的一件事，但现在这个名字……
威廉猛地打了个哆嗦，脑海中出现了令他头皮发麻的场景。
多年后，几大帝国的学者们一翻书，在某张英俊的画像下方，看到了某人独创的专属战技——【威廉·凡金斯的巨龙撞鸡】
妈耶！让我死吧！
……
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意念后，系统依旧十分死板地通知道：
【冠名权已放弃，战技“巨龙撞鸡”专属特效已发放】
“……”
听到系统的提示后，威廉忍不住再次打了个哆嗦，心头突然涌上了某种不祥的预感……
话说……【巨龙撞鸡】的专属特效，不会真的是巨龙撞ji吧？……
在强行撵走了想要跟着看看的小富婆后，威廉一个人离开小镇，鬼鬼祟祟地钻进山林，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少顷，小镇外的某处山野中，极为突兀地响起了一声野蛮而疯狂的龙吼，而伴随着龙吼声一同出现的，还有一道黑龙弓下身子蓄力的雾状虚影。
……
在龙吼声还未响起之前，睡得四仰八叉的沙漠女王便猛然睁眼，一头撞破屋顶冲上高空，正好望见了山林间被龙影包裹住身体的威廉。
打量了一下那满身尖利骨刺的黑龙虚影后，识货的沙漠女王挑了挑英气十足的眉毛，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
了不起，这个年纪就拥有了自创的专属战技，这小子比老娘当年还猛呐！老娘当初可是在快要突破七阶的时候，才勉强摸到了自创战技的……嗯？他手里为啥要拿提个龙头啊？
就在沙漠女王眯起眼睛准备细看的时候，威廉身上的黑龙虚影猛然凝实，裹着他骤然消失在了原地，周围漆黑的山林则仿佛被橡皮蹭过的铅笔画似的，直接被“蹭”掉了好长一条。
在那“长条”的两侧仿佛刚被暴风席卷过似的，数十株参天大树跟田里的麦子一般，被一股无形的巨力压得四散倒伏，连深入地下的发达根系都被强行扯了出来，处在威廉冲锋路径上的事务更是彻底失去了踪影。
那些树木和土石连被风压吹开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巨力生生碾碎，在林间“让”出了一条直径近三米的甬道，如果再算上周边被气流撕碎撞开的土石林木，这条刚刚开辟出来的小道，怕是连四辆双马的车架并排而行都够了。
注意到这一幕的瓦雷娜双眸睁大，眼神中流露出的欣赏变为了浓浓的讶异。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一名普通人的话，恐怕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最多只会发现林间凭空消失了足有几十米长、近三五米宽的一片地带。
而观察能力稍弱的人，甚至连威廉行进时的残影都捕捉不到，而即使以瓦雷娜的眼光来看，这个突进类型的战技速度依旧十分惊人。
遥遥地望着重新现出身影的威廉，眯眼打量着他身周逐渐淡化的黑龙虚影，沙漠女王忍不住将手伸到腰间，摸了摸那柄色泽漆黑的弯刀。
如果两人的距离在五米内，哪怕威廉蓄势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但只要他还没启动，自己都有把握一刀枭首！
如果是在十五米外发现威廉的突进，自己也完全有把握能够避开，甚至直接在他突进的过程中发动反击，瞬间将其击杀！
可倘若距离在五米到十五米之间，且被他提前蓄势完成的话，那恐怕就只能选择硬接了。
但这种蛮横到极致的冲击力，光凭自己手中的两把弯刀，接下来的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稍有差错就要被撞成重伤……
……
并不知道有人正琢磨着怎么砍自己，肌肉酸痛的威廉坐倒在地，畅快地口申口今了两声，随后双手托着满是裂纹的龙头，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身后的空地上。
这次试验新战技，得到的居然全都是好消息。
首先就是【巨龙撞鸡】的特效灰常帅气，从开始蓄势到蓄势完成，再到发起突进，黑龙的虚影全程在身周盘绕，甚至在不同阶段，这头黑龙还会做出不同的反应，仿佛手中的骨龙复活了似的。
先是伏身弓脊、接着作势欲扑、最后猛然振翅，并全力向前低空飞掠，等突进完成后又会逐渐消失。
最重要的是，这个特效并没有什么突然人立而起，然后大力挺腰撞鸡的邪恶动作，自己之前的担心有点多余了，系统的节操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至于另一件好消息，则是“坐骑”消耗的问题似乎有办法了。
浑身酸疼的威廉龇牙咧嘴地笑了下，随后伸手摸了摸满身边是裂纹的巨大龙头。
【骨龙（壮年期黑龙）LV59】
【身份：已缔约坐骑（残损）】
【种族：亡灵、龙】
【状态：肉体缺损、精神萎靡、虚弱、易碎……】
【天赋：鳞坚皮韧（已失效）】
【特技：死亡转化、修补骨骼、龙族体质、黑暗视觉、藏匿、伏击……】
【战技：龙族威势、吐息、啮咬、俯冲扑杀（已失效）、飞越攻击（已失效）、龙尾抽打（已失效）翼击（已失效）……】
……
伸出指尖搓了下骨龙脑门儿上正缓慢弥合的裂纹，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接近六阶巅峰的生物，硬度还真挺牛X的，如果只是这种强度的撞击，估计能撑上两次左右才会碎掉……
算了，还是只用一次吧，要是彻底碎掉的话，估计等待修补的时间就得论年算了，至于该怎么修补……
你已经是一头成熟的骨龙了。
威廉一边估算着【易碎】状态消失的大概时间，一边抬手点开了骨龙特技栏中的【修补骨骼】
【特技：修补骨骼（骸骨序列专属），对于骸骨序列的生物们来说，灵魂之火才是唯一的本源，因此只要灵魂尚未枯竭，破损的骨骼便会在死亡之力的浸润下得到修补，具体修补速度视死亡之力的浓度而定】
唔，速度视死亡之力的浓度而定啊，在这里倒是还好，但如果离开了灰雾山脉的话，速度肯定要下降不少。
看完了【修补骨骼】的说明后，威廉决定待会儿拜访一下玛姬，问问她在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抱着什么东西的习惯，如果有的话，那她介不介意换个稍微有点儿大点儿的“抱枕”。
放心，新抱枕虽然长得有点儿吓人，但毕竟已经和自己缔约了，一般情况下估计不会咬人的。
额……好像也不太对，玛姬虽然有着完整的身体，但她骨子里还是亡灵，平时好像不睡觉来着。
想到这里时，威廉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放弃了玛姬牌“快充”的打算，决定退而求其次，把骨龙的脑袋扔在【亡骸骑士团】的营地里，靠着恐怖骑士们身上散逸的死亡之力慢慢“充电”。
而除了慢速“充电”之外，想保持手里一直有坐骑，“备用电池”也是绝对不能少的。
威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扛着龙头朝小镇的方向慢腾腾地走着，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自思忖。
记得来时候的路上，还有一头差点被沙雕女王砍死的骨龙，生前应该是个实力比小骨弱不少的白龙，当时自己本着材料多少也能卖点儿钱的心思，让卡丽娜把它也收起来了，现在正好拿出来用用。
虽然自己现在没办法同时控制两条龙，但没法控制又不等于不能缔约，大不了签完了先收着不用，等黑龙被玩坏儿了扔家里充电的时候，这家伙不就派上用场了么？
反正对自己来说，骨龙这玩意与其说是坐骑，倒不如说是盾牌，能不能操控根本就不重要，能端起来冲就完事儿了！
嗯，得趁着小富婆还没睡下，赶紧把第二块盾牌……我是说坐骑搞好，毕竟过两天说不定就能用上了。
……
当威廉扛着半死不活的新坐骑往回赶时，飘在天空中的沙漠女王也缓缓落回了屋里。
“母亲，我听到了龙吼声，是那些亡灵又来袭扰了吗？这次带头的高阶亡灵是骨龙么？”
面对伪娘王子略带担忧的询问，瓦雷娜面色略显复杂地摇了摇头。
“不，刚才的龙吼不是骨龙发出来的，应该是那个叫威廉的人在试验战技。”
“这样啊。”
知道刚才的动静不是亡灵发出的之后，伪娘王子泰米顿时松了口气。
自己和母亲大人虽然实力不弱，可沙漠王国一系的职业大多缺乏“战场技”，更擅长单挑和小规模杀伤，面对海量的低阶亡灵实在没什么太好的应付手段。
自己两人虽然在自保方面绰绰有余，但对其它人的看顾就不是很到位了，每次亡灵来袭扰，负责防守的矮人们都要死上一些。
而眼下已经有了带所有人一同平安离开的希望，如果这时候再死上一批人，那也实在是太倒霉了点。
看了眼神色轻松了不少的儿子，沙雕女王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想法，随即有些无奈地伸手戳了戳伪娘王子的脑门，一脸不爽地道：
“你这个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呀！明明我都告诉你了，在我的【真实之眸】里，那些矮人对你其实没什么好感，你还老是替他们担什么心？”
伸手揉了揉被戳疼的额头，伪娘王子俏面微红，神情有些严肃地道：
“母亲大人，我自然信任您的判断，而且这段时间的相处后，我也看得出来他们隐瞒了不少事，甚至那些亡灵隔三差五来进攻的事情，背后多半也有什么原因在。”
听到儿子的分析后，沙雕女王稍显惊讶地点了点头，有些开心地道：
“没错没错，我猜，他们可能是从那只巫妖的地宫里带走了什么东西，才会一直被亡灵们盯着，甚至我们无法离开这里，说不定都跟那东西有关。
话说，泰米你不是看得很明白吗？既然知道那些矮人有好多事瞒着你，干嘛还……”
“母亲大人，那不是一回事。”
第571章 条件与教母有方
张口打断了瓦雷娜的疑问，伪娘王子一脸正色道：
“他们虽然瞒了我不少事，甚至背地里可能还有什么阴谋，但也实打实地救了我一次，虽然哪怕没有他们帮助，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但这份人情不是假的。”
“如果他们确实不是好人，那大不了在离开这里后，从此不再往来就是了，但现在这种情况，能帮的话当然还是要帮一下。”
“……”
被泰米义正辞严的回答弄得有些郁闷，沙雕女王不爽地扁了扁嘴，哼了一声后便重新钻回自己的被窝不再吱声。
奇怪了，小泰米这性格，到底是随的谁啊？
肯定不是卡梅隆那贪财又狠心的老东西，自己……严格来讲也不是什么“好人”来着……
真是见了鬼了，我们两个坏种生的孩子，怎么长了个硬邦邦的方脑壳？我当初是不是抱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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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个疑问的人似乎并不止她一个。
第二天早晨，得知自己又被安排了远离战场的“护送”任务后，手痒难耐的哈利顿时跳了脚，同样开始怀疑威廉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的。
“都多少回了啊！你就是故意不带老子的对不对？”
老父亲脸上的大胡子一抖一抖的，瞪着威廉大声吼道：
“每次一有仗打，你就会想个法子把老子撵走！你个杀千刀的小兔崽子！还敢说不是嫌弃老子？”
惊了，你居然还看出来了？智商见涨啊！
面对“打上门来”的哈利，和小富婆弄了整整一宿，睡眠严重不足的威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一脸惫懒地摆手道：
“哪有的事儿，都是巧合而已，主要现在人手吃紧，这么重要的任务，当然要交给最放心的人……”
“我呸！你他娘的少拿话套老子！”
面对威廉相当敷衍的回答，哈利吹胡子瞪眼地道：
“我他马什么鸟模样自己不清楚？莽夫！搅屎棍！除了还算能打之外一无是处，你他娘的能对老子放心？”
“……”
啊这，做人不要太自信了啊，其实你也不怎么能打来着……
面对哈利基本详实的自我评价，威廉相当无语地咧了咧嘴。
关于老父亲，带是绝对不能带的，如果杰西卡在的话还行，有人能勉强把上头的【怒焰军团】的给骂住，防止他们去送人头。
但如果只有哈利一个统领，那【怒焰军团】的憨憨们在他的带领下，绝逼会一头扎进对面的兵堆里，直接分分钟全员捐了。
虽说哪怕是一坨垃圾，都一定有它发光发热的地方，但现在这个情况，必须尽量把这种不稳定因素给排除掉。
想到这里时，威廉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接着抬手将跳脚的哈利一拳打晕，捆结实后交给了伊织，并嘱咐他一定要看好这个憨货，再搞什么事出儿来唯他是问。
面对辣鸡军团的时候，哈利这种气势惊人的统领就是虐菜神器，经常能把对面一波带走；实力相差不大甚至小劣的时候，也没准能临时爆种，起到什么意料之外的效果。
但现在这种漫山遍野都是亡灵的情况下，有哈利带着的【怒焰军团】，完全就是0/21/0的托儿索，上了战场之后几乎百分百会E去不复返……
简单粗暴地解决了敢扎刺的哈利后，威廉先去了矮人们的驻地，喊醒了宿醉未醒的桑丘，约好第二天直接全体出动探索地宫。
接着，他在沙漠女王莫名其妙的神情中找上了门，提出了希望她帮忙搞几个骨龙脑袋的要求。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不是都已经有两个了吗？你囤这么多骨龙的脑袋干什么？”
睡眼惺忪的瓦雷娜刚问完问题，便记起来了昨夜的事情，顿时恍然大悟道：
“哦！我知道了，你昨天练习的那个战技，是需要骨龙的脑袋当做施法耗材么？怪不得我看到了一头黑龙的影子。”
威廉闻言忍不住咂了咂嘴，脸上露出了一抹怪异的神情。
额……其实不是施法耗材，而是拿在手里的“坐骑”来着，不过你这么说其实也不算错……
至于沙雕女王为什么知道自己在练习战技，威廉并没有多想，毕竟昨晚那么大的动静根本就瞒不住人，她好歹也是个八阶强者，要是发现不了才是怪事。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威廉点头承认道：
“勉强也能算是耗材吧，总之我现在确实挺需要骨龙的脑袋，等级方面最好再四阶以上七阶以下，数量则越多越好。”
回忆了一下威廉威势惊人的突进后，沙漠女王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眉眼微眯地回答道：
“骨龙的事儿待会儿再说，我可是沙漠王国的现任女王，想让我亲自出手给你干活，你又准备付出什么代价来雇佣我？”
“母亲！”
听见瓦雷娜的话后，一旁的伪娘王子气得连连跺脚。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而且如果我们想要离开这里，还需要威廉先生和他的军团帮忙呢，您怎么现在还说这种话？”
我生的！我生的！不能砍！不能砍！
被自己儿子的死脑筋弄得脑壳疼，沙雕女王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一脸憋屈地扁了扁嘴，相当不甘地放弃了趁机讨要好处的打算。
对威廉那个强悍的自创战技，她还是很感兴趣的。
大多自创战技都来自对旧有战技的演化和创新，是创造者智慧的结晶，极具参考价值，算自己序列不合适学不了，弄到手研究一下也好啊。
唉……这败家孩子，一点儿都不知道替你妈想想，看来今天八成又要给人白干活了。
沙雕女王的情绪都摆在脸上，威廉自然看得出来，听到没好处拿之后，她给自己“打工”的兴致被严重地挫伤了。
挫伤了可不行，想要马儿跑，那自然得给马儿草，不然马儿消极怠工就不好了。
尤其是骨龙的数量本就不怎么多，等离开这地方，再想搞到骨龙的脑袋可就麻烦得很了，【巨龙撞鸡】这个战技自己估计还要用很久，肯定要趁现在一次性捞个够啊！
“我看，要不还是这样吧。”
威廉眼珠转了转，在沙雕女王母子俩疑惑的眼神中，主动开口提议道：
“我的领地里商会众多，是通往神圣帝国和七海方向最大的中转站，里面各种物资的种类都很齐全。
你们沙漠王国有什么特别需求的物资吗？我可以吩咐手下的商会，长时间按照市场价大宗提供。”
面对威廉的提议，瓦雷娜撇了撇嘴还没来得及表态，伪娘王子便神情激动地上前一步，习惯性地就要去抓威廉的手：
“那可太好了！我们……额……”
抓了个空的泰米动作一僵，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似乎不大得体，顿时羞赧地笑了笑，随后便低眉避开威廉的目光，面颊微红地柔声道：
“我们的国家在沙山上，确实有不少常年稀缺的物资，即使有……有卡梅隆会长的照拂，但还是一直都不大够……威廉先生，你的条件我就代表母亲接下了，相信收获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
被他比软妹还软妹的神态弄得身上有些发麻，威廉只得一边在心中暗呼名不虚传，一边尽量神色平淡地点头道：
“那就拜托了，还有，骨龙的其它部分不用带回来，只需要灵魂之火和头部就好。”
“不是……你们怎么就商量好了呀？”
眼见自己的劳动力就这么被出卖了了，沙雕女王不由得有些气闷地道：
“出力的人可是我啊！我都还没答应呢！比起那什么物资，我更想要你昨天那个……”
“母亲大人！”
见她突然“扎刺”，原本温声软语的伪娘王子猛然回头，神色严肃地怒道：
“别忘了您的身份！这不是您耍性子的时候！给我担起女王的责任来啊！
还有，这次绝对不许偷懒！如果您拿回来的骨龙头颅太少，我回去立刻会跟族里的长老们告状！对于您抛下政务到处乱跑这件事，他们可是已经不爽很久了！结果您知道的！”
在伪娘王子严厉的训斥和威胁之下，沙雕女王终于老实了，垂头丧气地放弃了给自己要好处的打算，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上了打工之路。
“……”
这……也行吧……
威廉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虽然过程有挺大的区别，但结果貌似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话说这人虽然娘的8行，但正经起来居然还挺有派头的，可比他那个不靠谱的妈强多了。
……
在沙雕女王气哼哼地消失在天边后，教母有方的伪娘王子轻咬红唇，叹了口气后回头对威廉道：
“不好意思，威廉先生，母亲她……实在是让您见笑了。”
威廉闻言看了他一眼，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没事儿，这方面咱俩基本半斤八两，你这个只是行为有点儿沙雕而已，我家那个才是真的麻烦制造机。
注意到了威廉不以为意的神情后，伪娘王子不由得秀眉微抬，有些讶异地打量起了威廉的表情。
面对母亲大人不够庄重的举止，并不是没有人表示过不在意，但大多都表现在在口头上，只是碍于母亲沙漠王国女王的身份，没有当面说出来而已。
他们即使演得再好，眉眼间的轻视之色也没法彻底藏住，根本瞒不住有着【真实之眸】的母亲。
正因为非常讨厌和那些虚伪的家伙打交道，所以母亲才会抛下政务常年在外游历。
而现在这个叫威廉的人，似乎是真的不怎么在意母亲的行为，怪不得母亲愿意和他说一些有的没的，除了卡丽娜之外，母亲已经很少在别人面前说这么多话了……
被伪娘王子感慨兼亲近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威廉先是后脊猛地一挺，随后谨慎地退了半步。
妈耶！我表现得都够冷淡了吧？你这好感度怎么还蹭蹭蹭的往上涨？放过我吧！求求了！就算你长得再好看，我也不可能被掰弯的！
我这人的倾向已经定死了，乐于以茎制dong，最多鞭屁入里，其它的不再考虑范围之内啊喂！
总而言之，击剑是绝不可能击剑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击剑的！
有些出神的泰米并没注意到威廉眼中的防备，似乎是被威廉的表现唤醒了某些记忆，他不禁秀眸微阖，神色惘然地回忆道：
“威廉先生，母亲她以前其实不这个样子的，只是后来……唉！那还是她突破到七阶时候的事……”
“……”
面对突然进入回忆杀状态的伪娘王子，威廉有些无语地咂了咂嘴，很想找个借口直接溜走，但眼下能拿到多少头“坐骑”还得看人家的妈给不给力，所以只好耐着性子听了起来。
威廉本以为，这突如其来的回忆杀最多一会儿就完事儿了，但他没想到的是，泰米在打开了话匣子之后，居然还有点儿话痨的倾向，语速又柔又缓地叭叭了好半天，才算把故事勉强讲了个大概。
大意是某个单亲妈妈因为受了情伤，放弃执着选择寄情于武道之中，结果苍天不负有心人，被她学会了近百年都没人能学会的【真实之眸】，获得了无与伦比的观察力。
只要她一眼看过去，就能勘破所有剑术刀术枪术和其它什么术的破绽，甚至能看透法术运转的流向和节点，成为了继开国君主后，沙漠王国数百年历史中的第二强者，一度号称同阶单挑无敌。
然而作为获得【真实之眸】的代价，她也失去了说谎及伪装的权利，必须展露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自我，否则肉体上会受到极大的痛苦，并视违背规则的具体程度，在一定时间内失去【真实之眸】的全部能力……
听完伪娘王子的叙述后，威廉不由得暗自咋舌。
这玩意就算免费给他他都不学！这哪是【真实之眸】啊，分明是社死之眸才对！
唔……话说这玩意和直肠子是绝配啊！正好我凡金斯家就盛产直肠子！
就在威廉准备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这个【真实之眸】到底能不能外传时，天边突然传来了一阵破风声，威廉两人赶忙抬头望去，正是一脸不爽的沙雕女王。
伴随着砰砰两声巨响，两个骨龙的脑袋被扔了下来，砸得周围烟尘四起，而等他们从尘雾中跑出来的时候，沙雕女王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冷哼。
毫无疑问，这是故意在撒气。
泰米看了看身边同样灰头土脸威廉，满脸歉意地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威廉摆摆手拦了下来。
而在阻止了他讲废话后，威廉迫不及待地撸起了袖子，露出了昨晚和小富婆搞了整宿的成果。
一条足有十个小型纹身的大花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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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4K章
第572章 开始下棋了
昨天威廉提出想要多画几个纹身的时候，小富婆其实是拒绝的，提议最少再给她几个小时研究研究。
毕竟她之前才说过没法画太小，现在却突然能画成只有两个指节宽的小“纹身”，实在是有说不过去。
哪怕大家对原因其实心照不宣，但好歹也得有个借口能就坡下驴不是？毕竟她卡某人也是要脸的。
然而威廉看了一眼天色后，觉得这种事儿还是赶早不赶晚，于是便非常诚恳地表示，诵经人阁下自小就天赋异禀，远非常人可比，因此在经过刚才的练手后一定大有进益，必定能一次成功，画出小型的缔约魔纹来。
如果没成功，那肯定是知识教皇的古代魔纹研究笔记写错了，他一定会上门怒斥她误人子弟……
嗯……肯定是挑那位教皇大人不在家的时候去怒斥，毕竟不光你卡某人要脸，他威某人也还没活够呢。
被揭了老底的小富婆光速投降，连威廉为什么知道她整理过古代魔纹的笔记都没问，直接老老实实开始给威廉纹起了花臂，而且这次的速度提升灰常显著，总共没一个小时就全搞完了。
无它，在一个人面前社死，和在一群熟人面前社死，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
威廉撸起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后，伪娘王子好奇地望了过去，正好见到了他臂上正反两排从无到有逐渐显现的“纹身”，随后秀眸微闪地询问道：
“这是什么啊？用来封存亡灵生物的魔纹吗？”
算是猜对了一半吧。
出于对伪娘王子弯仔能力的尊重，威廉没有和泰米解释【达利亚缔约术】的能力，而是露出了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敷衍の笑，算是间接认下了这个说法。
原版的魔纹自然是没有“储存”功能的，但无奈魔女主母的空间戒指并不大，往里面塞一个龙头都困难，更别提十个龙头了。
因此，小富婆稍微改动了一下【达利亚缔约术】魔纹的构成，在边角处加了个定向的小型储物魔纹，能够收纳一头七阶以下的亡灵生物，算是解决了最麻烦的盾……坐骑的携带问题。
而在摸过新到手的小骨3号后，威廉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3号也是条白龙，具体等级在55级左右，和小骨2号相差不大。
看来沙雕女王干活儿的时候虽然带着点儿小情绪，但也没敷衍了事，找来的骨龙素质完全符合要求。
似乎察觉到了威廉心中的喜悦，旁边的伪娘王子莞尔一笑，随后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他的动作，直到小骨3号被威廉收到魔纹中后，才微笑着开口询问道：
“威廉先生，母亲昨天见到了你练习战技的场景，评价说那是一门十分了不起的自创战技，请问我有幸知道一下这个战技的名字吗？”
“……”
听到他的问题后，威廉原本欣喜的脸色顿时垮了不少，眼皮都不抬一下地回答道：
“巨龙撞鸡。”
“巨龙撞击吗？是个很有气势的名字呢。”
伪娘王子笑了笑，似乎还想就着这个话题尬聊几句，但注意到了威廉似乎不想多谈后，便主动转移了话题，继续闲扯几句后，便旁敲侧击地问起了他和小富婆的关系。似乎是怀疑他们俩之间有点儿什么，大概是准备替自己名义上的妹妹把把关。
而威廉因为还要在这儿等打工女王“带货”，也乐的有个人能扯扯淡打发打发时间，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然而奇怪的是，沙雕女王也不直到遇上了什么麻烦，好半天都没见回来，两人从早上开始磨牙，一路磨到了中午，居然都没见她回来继续“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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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别人失踪这么久，他们肯定会担心，但沙雕女王怎么说也是个八阶的强者，在这座灰雾山脉里面还真没什么能威胁到她的人。
可是话虽然这么说，但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也不大对劲，按照她的性格，消极怠工也不是这么怠的，多半会回来怒喷一顿，然后高调宣布老娘不干了，这么非暴力不合作确实不大对劲。
而虽然嘴上不怎么留情面，但毕竟母子连心，伪娘王子率先停下了毫无意义的磨牙，有些不安地望向了沙雕女王离开的方向，主动向威廉求助道：
“威廉先生，母亲可能是被什么事情给缠住了，能不能请你带人和我一起去找找？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可以……”
“报酬什么的就别提了。”
威廉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许诺，丢了一块信物过去。
“女王陛下是在替我寻找骨龙，如果她因此遇到了什么麻烦事，那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这东西是那些矮人的统领给的，能够指挥两支矮人军团，你拿着这东西去调动人手，我先回去集结军团，待会儿在小镇门口集合，演技一下该去哪里找人。”
用力攥了下手中的信物，伪娘王子有些感动地应了下来，水汽氤氲的眸子对着威廉扑闪个不停，乌黑的睫毛纤长齐整，简直能秒杀九成的雄性生物，再羡慕死九成九的雌性生物。
“好！我这就去请他们帮忙！威廉先生，您的慷慨令人动容，今后必定……”
没等他说完报恩的方式，到底是下辈子做牛做马，还是这辈子以身相许时，威廉已经一溜烟地离开了这里。
妈耶，再不跑可真悬了！话说男人要是妖起来，还有女人什么事儿？
……
大概半小时之后，威廉留下了半数的【怒焰军团】护卫艾薇儿，带着其余人赶到了小镇的入口处，此时的伪娘王子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而相比于他这边的集结速度，矮人们明显要慢上不少。
虽然威廉不清楚这座小镇里一共有多少矮人，但看房屋的数量，总人数少说也在一千五以上，可伪娘王子的身后的矮人却只有两百冒头。
而且这批矮人中，还是战斗力和机动力都偏弱的【矮人斧手】居多，不仅作为核心的【烈怒战锤士】一个没来，甚至连适合寻人的【大地蜥骑士】也没到多少，连半支骑士大队的五十人编制都凑不上。
注意到这一幕时，性格温和的伪娘王子少见地露出了不悦之色。
虽然他并不认为沙雕女王会有什么危险，但和威廉这边近乎全员到齐的状况一对比，矮人们的表现就显得格外拉胯，看着明显不像什么正经队友。
有些气闷地咬了咬嘴唇后，伪娘王子索性直接放弃了不靠谱的矮人们，直接找上了威廉，把寻妈的希望寄托在了威廉的身上。
而见识到了矮人们对于“第二指挥权”的敷衍态度后，威廉也忍不住撇了撇嘴，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些家伙们“酒肉朋友”的本质。
不过他倒也没什么被糊弄了的不爽，毕竟【垄山战锤】的消息虽然重要，但他也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而已，并没付出什么实际上的代价，能诓来两支勉强可用的人手就够了。
甚至他还乐得如此，毕竟这些矮人之前的态度还不错，他不好意思用得太狠，但现在既然矮人们本来就没什么诚意，那他可就准备敞开着使了。
……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后，矮人们的数量勉强破了三百，但却好半天都没有新的矮人赶到，身后的镇子里也变得异常的安静，似乎剩下的矮人们都消失了一般。
威廉皱眉望了下寂静无比的小镇，隐隐感觉有点儿不大对劲。
但沙雕女王迟迟没有消息，也不好继续磨蹭下去了，威廉等只得先行带人离开了镇子，分成数支小队沿着山麓散开，开始寻找起了沙雕女王的去向。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原本寂静的小镇突然热闹了起来，疑似消失的矮人们纷纷现身，手执兵器将艾薇儿所在的营地团团围住。
理应宿醉未醒的桑丘也神奇地爬了起来，提着足有人头大小的锤子，站在了队伍的最前方，取出一顶黑乎乎的牛角盔扣在了大脑袋上，而在这头盔的两角之间，一枚同样色泽墨黑的青石棋子陷于其中，极为诡异地悄然闪烁着。
……
“混蛋！你这个沙虫的蛆卵！没有屁股的黄壳蟹！不长腿的矮骆驼！你搞了什么鬼？”
失踪了半天的沙雕女王扔掉手里的骨龙脑袋，气急败坏地挥刃猛砍，一眨眼的功夫便砍出了不知道多少刀，将大殿里的环境破坏得一塌糊涂，但却连面前男人的头发都没能砍断一根。
“省省力气吧，我是黑王，你是黑车，所以在这盘棋彻底下完之前，我们都是一边的，你怎么折腾都伤不到我的。”
伦纳德慢悠悠地走到大殿内的王位前，抬脚把王座上不到一米五的矮人尸体踢了下来，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随后有些惊喜地跺了跺脚，发现自己的鞋底刚刚好能搭到地面。
“唔！这椅子真不错，高矮正合适，比我那把可舒服太多了，如果我没被砍死的话，这东西一定得拿走。”
“我让你拿！”
“啊！不要！”
在伦纳德相当无奈的神情中，怒不可遏的沙雕女王抬手就是十七八刀砍了过去，将高矮正合适的王座砍成了碎片。
怒急之下的她当然不会考虑周遭的环境，压根没有收力的意思，王座背后的地宫石壁也就跟着遭了殃，被她劈得碎石乱飞，留下了十几条深达数米的刀痕。
唉……女人真是麻烦。
摔了个屁墩儿的伦纳德摇了摇头，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一脸不爽地道：
“你还真是精力充沛啊，这两个多小时下来，你都砍坏了七八间石殿了，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么？”
“那你倒是让我走啊！”
沙雕女王怒道：
“你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还有，你这混蛋不是已经跑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而且还用了不知道什么法子，把我……”
“……啊啊……小点儿声，这里是地宫，有回音的，你喊这么大声很聒噪啊。”
面对怒意盎然的瓦雷娜，伦纳德先是惫懒地掏了掏耳朵，随后答非所问地道：
“你下过棋吗？”
“回答我的问题！”
沙漠女王美目圆瞪，紧紧地盯着他，盯着满面杀意地高声道：
“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但我不相信你能困我一辈子！等我出去之后，一定要让你……”
“啊啊……好了好了，我不卖关子直接告诉你怎么回事，但你就别喊了行不行？很吵人的啊！”
伦纳德高举双手表示投降，随后慢吞吞地盘膝坐在地上，取出一件六十四个格子的棋盘摆在了膝上，随后摸出两枚棋子摆了上去，抬起头笑嘻嘻地问道：
“还是之前那个问题，你下过棋吗？
等等！别急着喊啊！这句话是必须要问的！你得先回答了，我才知道该怎么讲啊……”
一脸怒容的沙漠女王闻言咬了咬牙，平复了一下起伏不停的胸口，缓缓摇头道：
“没有，我们沙漠王国没有你这种全是格子的棋。”
“啊……那还真是很可惜呢。”
伦纳德闻言叹了口气，一脸诚恳地道：
“我是非常喜欢下棋的，你知道吗？这是一种很好的娱乐方式，能让人彻底放松下来，如果你想学的话……好好好，别瞪我了，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安利”失败的伦纳德先是不爽地撇了撇嘴，随后伸手指了指自己膝上的棋盘，点了点中间那枚更高、也更细长些的棋子，兴致盎然地开口解释道：
“这是棋盘里的黑王，也是现在的我，你能懂的吧？”
在瓦雷娜点了点头后，他伸手点了点角落处，顶部有着城垛脑袋的另一枚棋子。
“这是黑车，也是现在的你，嗯……算了，还是叫黑城堡吧，总之我是国王，而你是守护国王的城堡，而且我们都是黑色的，所以你不可以伤害我……”
“至于我为什么能把你拉过来，因为这种棋里面有个好玩的规则，叫做王车易位，嗯……如果你愿意的话，叫躲起来的国王也可以，毕竟这种棋本来就是描述战争的。”
伦纳德伸手动了动棋子的位置，随后笑嘻嘻地到：
“至于具体走法嘛，就是国王向旁边走两个格子，藏到堡垒的旁边，然后堡垒越过国王，挡在它的另一边……你看，像不像胆小的国王躲进了城堡里？
而我这个黑王在找好位置后，向你的方向动了动，所以你这个黑车就越过了我，被带到了这座地宫里面，成为了守护我的堡垒……
啊你别掏刀啊，冷静一点！你现在是个棋子！不能砍棋盘的！哎呀！”
随着沙雕女王手起刀落，整座灰雾山脉极为突兀地震了一下，所有身上带着棋子的人纷纷仰天瘫倒，胸口处一道鲜红的刀痕豁然裂开。
第573章 你是我的王后么？
【伦纳德的宿命棋盘（命运女神之悲哀）向你发起了一次等级检定，未通过检定将会履行棋子的职责，共同担负宿命棋盘所受的伤害】
【检测到等级低于LV70，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马个鸡，果然还有个棋盘！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猛地一激灵，刚准备拿出那枚玉石雕成的“王后棋”丢掉时，耳边却听到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十步之外的伪娘王子面色发白地退了半步，胸口处的衣襟和下面的皮肉蓦然分开，似乎被极为锋利的弯刀劈了一下，汩汩流出的鲜血几乎要把他的衣襟泡透了。
这就是所谓的分担伤害吗？难道有人攻击那个棋盘，所有被当做“棋子”的人，就要一同分担伤害么？
“尤金！尤金你怎么了？”
正当威廉眉头紧锁地思考原因时，一向特别让人省心的【黑魇骑兵】们极为少见地出了乱子，一名行在队伍最前方的黑甲骑士从马上摔了下来，
威廉催动胯下的战马赶了过去，在他的胸膛上见到了一道相当熟悉的刀伤，创口的深浅与角度跟伪娘王子一般无二。
受伤的人是尤金……他是杰西卡麾下【黑魇骑兵】中资格最老的那批人，女骑士因为要留守破晓领没法跟来，所以尤金就是【黑魇骑兵】们的临时统领……
蹙眉思忖了数秒后，威廉若有所悟地扭过头，看了一眼【亡骸骑士团】的方向。
果不其然，玛姬正眉头紧锁地用手掩着胸口，从她指缝间不停渗出的血液来看，应该也受到了相同的刀伤。
别人也就算了，玛姬和她带着的【亡骸骑士团】们一直在自己身边，从来没跟伦纳德接触过，所以“棋子”的具体身份，并不需要和伦纳德见面，而是直接自动指定的么？
大致明白了逻辑的威廉环顾四周，很快便发现了又一枚“棋子”的身份。
新的棋子正是一脸茫然的小富婆，她胸口的衣服虽然完好无损，不过这并意味着是她身前的铁板防御惊人，而是有赖于一件自动触发护盾的挂坠，替她挡住了那突兀的一刀。
但令威廉感到不妙的是，除了他、卡丽娜、玛姬、泰米、以及尤金外，再也没见到其它受了伤的人，可按照下棋的规则，一边应该有十六枚棋子才对，那剩下的棋子去哪儿了？
‘威廉，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一道满是疑惑的声音从威廉的脑海中响起，玛姬通过他们之间的联系，神色凝重地对威廉说道：
‘洛桑他们告诉我，好像有什么东西磕了一下他们的胸甲，看痕迹像是某种以劈砍为攻击方式的近战武器，很大概率是一柄弯刀。’
“听”到玛姬的话后，威廉顿时双眼微张，盯着【怒焰军团】和【黑魇骑兵】的甲胄看了看后，终于猜出了其中一部分棋子的身份。
棋盘上的八枚“禁卫（士兵）”都叫做“兵”，而代表“禁卫”棋子的，似乎不是具体的某个人，很可能是实实在在的一支军团！
仔细打量了一下几支军团身上刀痕的区别后，威廉彻底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怒焰军团】和【黑魇骑兵】们甲胄上的刀痕虽然角度相同，但在深浅上却有细微的差别，而【大地蜥骑士】和【矮人斧手】也同样如此。
这四支军团中，人数越多的军团，甲胄上的刀痕也就越浅，而人数越少身上的刀痕也就越深，大概率是全员“均摊”了那一刀的伤害。
所以这四支军团本身，再加上玛姬带领的【亡骸骑士团】，便分别代表了五枚“禁卫”，由一整支军团共享一枚棋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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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剩下的棋子呢？
还有，已经确定了身份的五枚“单人棋子”，除了代表王后的自己之外，其它人又都是什么身份？
感觉大事不妙的威廉叫停了搜索沙雕女王的行动，将所有人聚集了起来，并对伪娘王子等人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都是一枚棋子？”
小富婆先是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很想问问威廉是不是在开玩笑，但见到他极为严肃神情后，顿时知道这件事多半是真的，便主动顺着他的思路想了下去：
她先是伸手指了指自己，秀眉微蹙地道：
“我是知识教会的‘诵经人’，属于教职人员的一种，所以如果我是棋子的话，那我会不会是主教？”
听完她的推断后，一旁的玛姬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相当笃定地开口道：
“如果真的是这么分配的话，那我应该就是骑士了，而那位正在裹伤口的尤金统领应该也是骑士。”
伪娘王子闻言轻咬红唇，因为失血导致有些苍白的面孔上，露出了一抹思索的神色，随后俏面微红地瞥了威廉一眼，声线异常温柔地轻声道：
“代表禁卫、骑士、主教的人都已经有了，威廉先生你是王后，而我的话……是沙漠王国的王子，所以我是和你对应的国王吗？”
“……”
妈耶！
被伪娘王子含羞带怯的目光扫得脊背发凉，威廉先是本能地局部一紧，随后不由得猛地打了个哆嗦，脸上的肌肉瞬间变得僵硬无比。
伦纳德！该死的！你他马给我留个什么棋不好，非得留个王后？
如果这货真的被分了个国王，那你就等死吧！我一定要把你关进破晓领的监狱，然后请来一百个基佬陪你躲猫猫！让你知道菊花为什么这样红！
“不，我觉得不太可能。”
玛姬一边“听”着威廉在自己脑海中愤怒的“咆哮声”，一边好奇地打量了伪娘王子几眼，纳闷儿这家伙究竟是怎么长得。
感受到了众人探寻的目光后，她面色平淡地开口解释道：
“因为从身份上来讲，王子只是有希望成为国王而已，但又不意味着一定能成为国王，我倒是觉得，王后陛下被选为国王的可能性要更大些。”
艾薇儿吗？
听到玛姬的话后威廉顿时心头一紧，想起了之前那突兀之极的一刀，但在回想起王后身上越来越浑厚的神力时，悬着的心顿时重新放了下来。
圣徒计划开始之前，作为圣徒的艾薇儿只是个普通人，但现在她体内的神力已经相当庞大了，虽然没法用来对敌，但也不太需要担心会被伤到。
这莫名其妙的一刀原本可能很猛，但现在已经被分散成了不知道多少份，泰米和尤金会受伤是因为没有准备，而且伤势都不是很重，光凭这一刀还是伤不到艾薇儿的。
而威廉放下心来的时候，伪娘王子那边似乎也松了口气。
他先是点点头认可了玛姬的推断，随后又有些迟疑地道：
“如果国王不限定是男性的话，那我的母亲是不是也可以……”
“应该不会的。”
这次是小富婆站了出来，她侧头想了想后摇头道：
“瓦雷娜阿姨虽然是国王，但是她……嗯……平时不怎么理会自己的女王身份，而且伦纳德不是说想要下棋吗？如果瓦雷娜阿姨是国王的话，那我们不就无论如何都不会输了吗？”
“……”
众人闻言沉默了一下，脑海中几乎同时出现了一个古怪的画面。
带着王冠的瓦雷娜手持两把弯刀，豪迈地仰天大笑三声，接着旋风一般冲进敌阵，将对方的车、马、象、兵之类的人通通砍翻在地，然后把刀架在伦纳德脖子上，狂笑着问他到底服不服……
难道这就是躺赢的快乐吗？
发现自己这边还有根“大腿”可以抱，威廉顿时忍不住翘起了嘴角，感觉自己这波赢面很大。
然而在回忆起那莫名其妙的一刀后，他不由得神色一变，猛地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而一旁的小富婆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神色担忧地开口道：
“我还是觉得，瓦雷娜阿姨消失得实在是太突然了，你们说，如果我们是白棋的话，那瓦雷娜阿姨会不会……其实被划在了黑棋那一方？”
……
“你说棋子的身份都是自动分配的？那为什么你能被选成黑王，而我只是一个黑车？”
整理好胸前还在渗血的衣物后，沙雕女王面色阴沉地瞪着伦纳德，瞳孔中妖异的浅白色连连闪动。
短短几秒间，她已经用出了不知道多少次【真实之眸】，将伦纳德浑身上下的弱点看了个干干净净，如果是在战斗中的话，被人“破解”到了这种程度，那就已经可以宣告死亡了。
哪怕换成同样对她很熟悉的卡梅隆老头，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就会被大卸八块，瓦雷娜甚至有把握一刀下去，直接就能让这个短腿的矮骆驼变成没腿的死骆驼。
但问题也就在这里，不管沙雕女王怎么努力挥刀，却始终无法伤害到伦纳德一根汗毛，甚至连他的衣服都碰不到。
无论什么样的攻击，都会直接从伦纳德的身体里穿过去，好像她砍得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而是一只没有实体的幽灵。
瞥了咬牙切齿的瓦雷娜一眼后，伦纳德一边处理自己的伤口，一边浑不在意地解释道：
“因为你调动不了我这边的‘棋子’啊，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理会你的指派，那你又算什么王呢？
而且，不当黑国王不是正好吗？”
在沙雕女王不服气的神情中，伦纳德笑眯眯地继续说道：
“结束棋局的办法是吃掉对方的国王，那也就是说，如果你来当黑王的话，你的儿子就只有亲手杀掉你才能脱离棋局了哦。
哎？这么一想似乎还挺有趣的，要不我让所有的黑棋都服从你的命令吧，看看能不能把你变成黑王好不好？”
“你敢？”
瓦雷娜闻言顿时尖叫出声，攥紧了手中的弯刀作势欲砍。但在注意到伦纳德戏谑的表情后，她最终还是没有出手，而是咬了咬牙将弯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眼神极为凌厉地低声道：
“伦纳德！我虽然不会下这种棋，但两边的棋子总要数量相等吧？如果我提前死在这里的话，那你这盘棋还能下得起来么？”
原本神色惫懒的伦纳德眉毛微扬，盯着她脖颈上的弯刀看了几秒钟，随后突然咧嘴笑了笑，在地宫的石台阶上坐了下来，嬉皮笑脸地摆着手道：
“开个玩笑而已，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我之前已经用了王车易位，那这盘棋就等于已经开始了，所以要么我死掉，要么白方的王死掉，不然这盘棋就永远不会结束，棋子的身份也就没法变更，你们不会自相残杀的。
而且我刚才还撒了个小谎，让你和你儿子只能活一个的戏码并不有趣，这种俗套的情节连边境小城的剧院都不会排的。”
嗯……倒也说不好，这种苦情桥段其实还是挺受欢迎的，要是我这次没死的话，回领地之后还真得检查一下，如果有人敢排这种烂戏，我一定要砍了他挂在城头上！
凭借过人的直觉，瓦雷娜发现他并没有说谎，于是便收起了弯刀，死死地盯着伦纳德的眼睛，神色极为认真地询问道：
“告诉我，你做了这么多事，到底想干什么？”
“我留下的信你应该也看到了吧？”
伦纳德将古旧的棋盘架在腿上，一边心疼地摩挲着上面的刀痕，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信上面写的就是我想做的事啊，我只是想和他下一盘棋而已……嗯……也不光是和他下，还有他背后的某些东西……”
“但你也没说是这种棋啊！”
似乎被他轻佻而敷衍的回复惹恼了，瓦雷娜忍不住出言打断了他，面带怒色地道：
“你想找谁下棋，那就跟他去下啊！为什么要把我和泰米牵扯进来？”
伦纳德闻言惊奇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摸出一件脏兮兮的黑斗篷，在沙雕女王的脸前晃了晃。
“你确定自己是被牵扯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好像是被你抓到这座山里来的吧？”
“……”
看了眼伦纳德手中的“地图”后，沙雕女王被他有理有据的回击噎得直翻白眼，终于想起来是自己蛮横在先，大家的屁股貌似都不怎么干净，真要细算的话，自己还真没有指责对方的资格。
见这个麻烦的女人终于闭上了嘴，伦纳德便扔掉了手里的“地图”，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枚棋子，啪地一声敲在了棋盘上，笑嘻嘻地道：
“没什么问题了吧？那我可要开始专心下棋了。
话说居然开局就要围杀对面的国王了啊，有趣哦~这种路数我还真是第一次下呢！”
第574章 发光发热的时候到了
那些矮人想要围杀我们？
遥望了一下营地周遭越围越多的矮人，眉头紧锁的艾薇儿咬了咬牙，开始快速地评估己方当前的即战力。
首先就是威廉留下来的半支【怒焰军团】，总人数只有一百出头，其次就是她从王都一路带出来的护卫，以及伊织从家族调来护送的人手，加起来大约二百多人。
把所有的人都算上的话，全部的兵力只有四百人左右，而外面矮人们的具体数量虽然还不清楚，但一眼望去就能知道，总人数绝对在己方的两倍以上，甚至还要更多些。
如果是据城而守的话倒没什么，一比二的话还有富余。可现在这里只是个潦草搭建的临时营地，仅有的功能就是休息，周边不仅看不到任何能被称为防御工事的建筑，甚至连一道及腰高的的篱笆墙都没有，根本就没有地利可言，那么……
要试着突围吗？
在护卫们的簇拥下望了望堵住路口缓缓列阵的矮人军团，王后陛下用力地咬了下嘴唇，眼中的神色变得凝重之极。
包裹度极高，几乎只露出眼睛的全身重甲；兽皮、铁木、金属板三层的矮式塔盾，以及那拖在地上的巨大刺球链锤……
堵住路口的这支矮人军团毫无疑问是一支战场杀器，而且个人实力也绝对不低。
毕竟这一整套装备怕是二三百斤都打不住，如果没有接近三阶的个人实力，穿上了之后几乎不可能行动自如，这种全身重甲的步战军团，根本没有任何一支同阶的骑士军团能冲得动。
它们在破城攻坚方面可能还差一点儿，但打阵地战的时候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只要踢开塔盾背后的辅架，顶住骑士们速度拉满的第一轮冲击，把那些手臂长的短柄链锤甩起来，一下就能将战马的侧肋直接砸碎，简直就是一排会移动的绞肉机。
看着这支可怖的军团列好了阵型开始逐步推进，艾薇儿的心中愈发焦急。
面对这种武装到了牙齿的重步兵，派人硬冲的话战损比绝对高得惊人，完全有可能在一比五甚至更高。
虽然留在镇子里的这四百人并不算弱，不是没有可能冲破这支军团的防线，但这些铁罐头的身后就是两列背着飞斧的矮人斧手，只要防线一有疏漏就会立刻压上。
数轮远程投掷再加短兵相接，那区区数十米的路程绝对堪称血肉磨盘，死伤的人数一八成会比前面还要多。
而哪怕靠着【怒焰军团】们的强大战力，不计战损地硬破了这两道防线，再外面还有数支骑着巨大蜥蜴的矮人骑士候着，随时准备包抄绞杀突围成功的人。
一方以逸待劳，一方强弩之末，结果会如何完全不言而喻。
绝对不能选突围！
看明白了前方的杀局后，艾薇儿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指挥己方的军团列阵，准备暂时用防守阵型迎敌。
就算突围的话，自己的生机要比死守要大些，但这四百人怕是要被杀得只剩个零头，而且就算侥幸突围成功，剩下的人也会伤痕累累，绝对逃脱不了那些矮人骑士们的追杀。
可完全被动防守也不行，己方不仅没有地利，而且兵力上也是弱势，对面都不用做太多的事情，只要缓速前进慢慢压缩己方的空间，那被全数剿灭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威廉能够发现这边的异常，带着人尽快赶回来，可是……
看了眼外围那些手持重弩的矮人骑士们，艾薇儿的拳头越攥越紧。
在发现矮人们异动的时候，她便已经第一时间让人发信号了，但那些矮人们早有准备，炼金烟火还没来得及飞上高空，便被对方密集的攒射撕成了碎片，连一团指甲盖儿那么大的火苗都爆不出来。
炼金烟火打不上去，被堵住路口又无法派人突围，所有能传递消息的手段都没用，他们等于已经被彻底封死了。
这种事当然不止艾薇儿一个人能看出来，普通人就算搞不懂三支矮人军团分层列阵的用心，但那人头大的尖刺链锤他们可看得明白。
但凡脑子没问题的人，只消望一眼就能知道，那三百多个堵路的铁罐头绝对不好惹，因此在对面的矮人们开始前进后，艾薇儿手中的三支军团顿时产生了不小的动荡。
最先动起来的，是她从王都中带出来的护卫。
以伯恩为首的数十名年轻骑士虽然面色发白，但依旧还是咬着牙站了出来，迅速地结成了便于突击的锋矢阵，做好了不得已突围时打头阵的准备。
而面对那些身上铁比肉多的矮人重甲战士，第一波冲上去的人必然会承受最大的危机，首先自然是敌人最猛烈的全力阻拦，其次则是来自身后的危险。
失速的骑士便不再是骑士，因此在全力冲刺的时候，即使留有调整间隙和位置的空档，后排撞前排的事情依旧不算少见，两相碰撞下，第一轮上前的人，几乎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王都中带出来的其它人手虽然要差一些，大多都面带惧色，但也簇拥在了艾薇儿的身边，做好了尽力护卫王后陛下的准备。
而伊织从法兰家族中调来的人手，表现得就没有那么勇敢了，两股战战者有之，悄悄后退者有之，甚至还有一些干脆就是面如死灰全无斗志
如果不是有命令压着，他们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直接崩溃，只有极少数还能站在原本的位置保持不动，但也纷纷斗志萎靡，真要打起来的话，十成力能用出七成就不错了。
作为这些人的“统领”，伊织自然看得到它们的拉胯表现，原本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忍受，毕竟面对必死的局面，真能做到无所畏惧的人绝对是极少数。
但在其它人的对比之下，自己从家族带来的私兵如此不堪，伊织的面色顿时变得黑如锅底。
恼怒的他大声斥骂了起来，甚至一脸煞气地抽出了腰间的刺剑，才算是勉强镇住了场面，但依旧看得出来士气已溃，待会儿别说上去杀敌了，这些家伙们不拖后腿怕是都难。
他们看得非常明白，真要是和那些铁罐头对上了的话，靠他们这种小身板，只要挨上一锤估计就得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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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矮人们身上穿的铠甲厚实得惊人，凭他们手里的武器，怕是很难造成什么有效的杀伤，比起站在前面奋勇冲锋来说，站在后面等打输了投降，说不定活下来的概率反倒更大些。
见到自家的私兵们仍旧在隐蔽地后退，伊织顿时一脸愠怒地咬紧了牙关，喊来督战队准备下重手，然而这时，他身边被捆在马背上的哈利却悠悠醒转。
在捂着脑门痛骂了威廉几句后，老父亲龇牙咧嘴地晃着晕乎乎的脑袋，抬起脖子看了看周遭的情况，随后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的大胡子上下一分，嘴角险些直接咧到了耳朵根。
“哇哈哈！好哇！”
欣喜若狂的大笑响彻战场，而就在这难听而聒噪的笑声中，伊织彻底搞明白了“两眼放光”这个词的具体含义。
旁边的哈利则像个大胡子毛毛虫似的，先是在马背上挣扎着扭动了两下，随后别着脖子看向旁边的伊织，满脸亢奋地开口问道：
“怎么着？我们是被人给围了？哈哈！啊哈哈哈！围得好！围得真好啊！”
听到哈利那发自肺腑的夸奖后，即使正在持盾压上，对面的矮人们依旧忍不住面面相觑。
作为身经百战的精锐军团，他们遇见过的敌人堪称多种多样，什么表现的人都有，但这种“款式”的家伙，那还真是头一次见。
三两下扯断了身上的绳子，哈利狂笑着摘下了自己的斧子，用蒲扇大的巴掌在斧面上用力地拍了好几下，随后开心至极地仰天狂吼。
“奶奶的！这段儿好悬没把我憋死！现在可算来人了！”
听到哈利狂野的咆哮声后，原本还算镇定的【怒焰军团】们，好像有什么古怪的开关被拨动了似的，纷纷有样有学地咧开了嘴，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们习惯性地围拢了过来，簇拥在了哈利的身后，满脸饥渴地盯着前方的铁皮罐头。
随着蓬勃的战意开始肆意泼洒，他们身周的空气便跟着动了起来，仿佛被这烈火般的战意烫到了似的，有如灶台上的火苗般，狂放而生猛地扭曲跃动着。
这些家伙……有些不大对劲。
看着对面那支浑身洋溢着危险气息的古怪军团，一身酒气的矮人统领皱了皱眉，抬手唤来传令官，暂时止住了【烈怒战锤士】们的挺进，并命令后方的【矮人斧手】加速前行，尽快做好投斧掩护的准备。
按照他过往的经验的判断，对面最好的选择就是严防死守，但那只几乎全是大胡子壮汉的军团，居然主动撤掉了已经结好的防御阵型，转而排出了一个丑陋不堪的锋矢阵，似乎是……
想在没有友军支持的情形下，主动对己方发动反冲锋？
这不是找死吗？
仔细看了下己方【烈怒战锤士】们密实严谨的阵型后，矮人统领眉头越皱越紧，连带着面上的刀疤都扭了起来，黝黑的面孔上满是费解之色，耳边更是响起了一道极为严厉的训斥声。
‘比起考虑怎么能打赢这场战斗来说，考虑自己会怎么输掉这场战斗更为重要，这也是老练的指挥官和菜鸟指挥官最大的区别。’
‘桑丘，你给我记着！当对面准备发起一次似乎在找死的进攻时，老练的指挥官一定会认真检查己方的阵列，因为那大概率是对面发现了你的弱点，而你还对此一无所知。
比起没能找到对手的弱点来说，这种自己都没发现的问题最为致命，毕竟没有人是傻子，会做必死无疑的愚蠢行为……’
回忆完了过往经受的那些“教训”后，名为桑丘的矮人统领连忙反复思考自己命令中的纰漏，甚至把自己当做对方的指挥官，细心揣摩该如何做才能破局。
但哪怕他想得脑袋都要冒烟了，一张黑脸皱得跟什么似的，依旧还是没看出来任何翻盘的可能。
面对己方的三重阵列，在没有优势的情形下，不选择防守而是主动发起冲锋，那支军团的行为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单纯的在送死。
可哪有人送死还送得这么开心的啊？
被【怒焰军团】离谱的行为折磨得够呛，再加上宿醉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桑丘感觉自己的脑壳都想得快要裂开了。
要是那个狂笑的大斧头男一个人是疯子也就算了，难不成那一百多人全都是疯子吗？上来送死还能一脸的亢奋？所以我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没想到！
该死的！到底是哪儿出了纰漏？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场的人是绝对解不出来的，而唯一能回答他的威廉，现在正飞快地往回赶。
【你麾下的‘怒焰军团（伪）’陷入死地，在统领哈利·凡金斯的鼓舞下，主动进入了‘狂热’状态】
【‘怒焰军团（伪）’士气+6、力量+3、敏捷+1、防御-2】
……
【你麾下的‘怒焰军团（伪）’主动结成了入门级锋矢阵（劣）】
【士气+3、攻坚+3、防御-1、阵型强度为3】
【由于军团特性“脱缰之马”的影响，士气+6、阵型强度-1、指挥-1】
【警告，该阵型强度过低，随时有可能发生溃散】
……
【‘怒焰军团（伪）’士气值已达15点，获得临时BUFF士气如虹，全员伤害提升，爆发力小幅提升，耐力小幅下降】
【‘怒焰军团（伪）’，与三阶军团‘烈怒战锤士’开始战斗】
【因为发生了交战，你与势力‘银陶矮人’间的声望值发生变更，暂时锁死为1000/1000（仇恨）】
……
听着系统在耳边不停响起的“播报”声，威廉一边阴着脸闷头赶路，一边在心里暗自咬牙。
那些矮人果然有问题！
侧头看了下在队伍最后坠着的三百多名矮人后，威廉的眼睛极为缓慢地眨了眨，面上闪过一抹愠色。
下棋是吧？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就陪你下！
第575章 特殊规则
‘我仔细看了下，那些矮人们的神情确实不大对，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
玛姬的声音在威廉脑海中响了起来，她一边默不作声地指派【亡骸骑士团】的恐怖骑士们盯住那些矮人，一边面色凝重地对威廉说道。
‘你的判断应该是对的，这些矮人们表面上和我们交好，但实际上多半其实是对方的人，那我们要不要先把他们处理掉？’
威廉闻言侧头看了她一眼，接着摇摇头后在脑海中回复道：
‘不用试了，矮人们虽然大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对于同伴和家族关系还是很看重的，一般不会派族人送死，他们敢让这些人跟着我们，应该就是笃定了我们没办法对这些矮人动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虽然这些矮人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但却和我们一样都是‘白棋’，而按照棋盘上的规则，我们是不能吃掉同属己方的棋子的。’
‘那就这么放着他们不管吗？’
看着那些面带防备之色，却偏偏又没有离开的矮人们，玛姬不由得眉头紧锁。
‘就算不能除掉他们，最好也试着把人赶走吧？这些家伙一直跟在后面，我总觉得他们有些不怀好意。’
不怀好意那是当然的啊，毕竟人家的族人全都在黑方呢！
想到这里时，威廉有些恼火地咬了咬牙，既然己方的棋子里有“白皮黑心”的矮人，那沙雕女王几乎可以肯定是被黑方给拉走了。
明明是自己这边最粗的大腿，结果被人给摸走给供了起来，因为无法伤害“同色”的棋子，所以沙雕女王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当一把身在曹营的徐庶，默默地在旁边全程OB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命令不了这些矮人，那伦纳德八成也命令不了沙雕女王，虽然这么“兑子儿”实在是巨亏无比，但总比大家直接“换子儿”用，导致自己被八阶的沙雕女王切片儿要好得多。
话说，只要是规则就一定会有漏洞，那这局“棋”里面，就没什么空子可以钻吗？
就在威廉开始思考到怎么才能把沙雕女王弄回来时，玛姬疑惑的“声音”再次从他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威廉？我在问你到底要不要把这些矮人赶走呢，你怎么又不出声了？’
回过神来的威廉瞥了一眼身后的矮人们，随后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答非所问地道：
‘玛姬，你下过棋吗？’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玛姬微微皱了皱眉，摇头回答道：
‘没有，我父亲并不是法兰家族的嫡系，而是已经分出去不知道多少代的旁系，父亲又不愿意要母亲家的钱，所以小时候家里并不是特别富裕，虽然有个贵族的名头，但和一般的富农过得也没什么区别。
虽然父亲不用像农夫一样下地干活，但平时也要站岗巡逻赚些薪水，就连我和母亲也有很多事要忙，甚至偶尔还要做些活计补贴家用，哪里有功夫摆弄这些东西？我对这种棋基本没什么了解，连棋子的名字都是刚听你讲的。’
“……”
得到玛姬认真的回答后，即使现在情况紧急，威廉依旧忍不住惊讶地咂了咂嘴。
原来法兰一世也是个“打工人”来着，而且既然平时干的活儿是站岗巡逻，那八成是城卫兼巡检一类的的杂活儿，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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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的开国大帝，其实是城管出身的吗？
‘城管？那是什么？城卫军的一种吗？’
听到玛姬好奇的询问后，威廉连忙压住脑海里涌上来的恶趣味，点点头回答道：
‘工作内容方面差不太多吧，维护秩序稳定监察市容市貌什么的……总之那个不重要，既然你没有下过棋的话，那就直接听我讲吧。’
威廉一边“说”着，一边稍微直了直腰，左手扯住战马的缰绳，右手比划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形状，对满脸好奇的玛姬解释道：
‘我们现在被迫参与的这场对局，是法兰这里很流行的一种战棋，用的棋盘一共有八行八列，总共六十四个格子，黑白两方各十六枚棋子分列两边。
我们是白棋，那就是在第一二行上，底线是第一行；他们是黑棋，那就是在七八行上，底线是第八行……’
威廉伸出右手的食指，在正方形的的上下两条边上描了描，随后若有所思地解释道：
‘而这种棋呢，除了互相吃子之外，还有三个非常特殊的规则，分别是吃过路兵、王车易位、还有兵升变，前两个暂时还没什么关系，我主要说说最后这个吧。
按照兵升变的规则，当一方的兵到达对手所在的底线时，就可以变成除了王和兵以外的任何一种棋子，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种改变是强制性的……’
正当威廉想好好解释一下自己的打算时，脑海中却莫名地涌来了大量名为困惑的感情，那潮水一样的困惑感几乎快把他淹没了。
那种充满了迷茫和费解的意味，简直像一百个尼克杨歪着头在身边反复横跳，海量的问号劈头盖脸地不断弹出，弄得他都跟着有些发懵。
毫无疑问，发“问号”的人，只可能是玛姬了……
威廉同样有些不解地抬头望了过去，果不其然，玛姬光洁的脸蛋儿正极为用力地皱着，甚至开始用牙齿轻轻啮咬下嘴唇上的薄皮，简直已经把迷茫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有些无语地咂了咂嘴后，威廉晃了晃被问号冲得有些发晕的脑袋，转头直接开口问道：
“我讲的东西很难懂吗？”
“……”
正全力思考的玛姬被吓了一跳，骑在大种魇背上的身体微微一震，在默不作声地攥紧了缰绳后，她终于还是微微颔首，一脸不动声色地回答道：
“还行，我差不多基本算是听懂了……一部分吧”
被威廉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玛姬在主动加了个定语后，迅速侧过头避开威廉的视线，眼神游移不定地道：
“没事，你继续说，我虽然还没有完全理解，但一会儿我再自己想想，应该也就能懂了……吧？”
“……”
感受着脑海中越来越密集的问号冲击，威廉相当无语地咂了咂嘴。
你懂个篮子！
第576章 冲与反冲与膨胀
按照自己脑子里的“？”数量来看，玛姬恐怕只勉强听懂了棋盘有六十四个格子，其它的什么底线什么规则，不能说是不大清楚，那干脆就是完全没懂。
算了……原因不明白就不明白吧，知道到时候该怎么做就行。
放弃了和玛姬解释这里面的缘由，威廉在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换了个简单一点儿的说法，开口解释起了自己的打算。
“这么说吧，在棋局开始的时候，国王所在的位置就是底线，而按照规则，只要能冲到国王所在的底线，代表兵的棋子就必须要进行变化。
那么如果这些矮人们冲到了底线，他们会被变成什么样？而如果他们冲出了伦纳德所在的‘底线’，走到了棋盘的格子之外，又会发生什么事？是死亡？消失？还是别的什么呢？”
说到这里时，威廉被脑海中又开始增加的问号搞得停顿了一下，他只得在玛姬毫无可信度的点头中，无奈地咂了咂嘴道：
“总而言之，就是我有件事情想要验证一下，而这件事非常很危险，甚至还有送命的可能，正好可以让这些矮人们去做，所以暂时不用赶他们走……这回听懂了吗？”
隐约察觉到了威廉的无奈，知道自己的不懂装懂已经露了馅，玛姬顿时面色微红地点头道：
“明白了，就是想办法把这些矮人送到那个人的身后，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对吧？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讲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听得人脑子里面乱乱的。”
“……”
是身边不是身后啊……而且我如果不解释一下的话，该怎么证明有这么做的必要性？……唉算了，我闭嘴。
威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放弃了和她讲理的打算，转而抬头眯眼打量着被雾气遮掩了部分视野的道路，开始靠着来时的记忆估算，到底还要多久才能赶回小镇，以及艾薇儿那边到底还能撑多久。
按照这座小镇里只有一千五百名矮人来算的话，刨除跟自己出来的三百多名矮人外，剩下的数量估计在一千两百人以上。
而按照矮人们习惯的配置来看，一队【烈怒战锤士】一般会配上两倍数量的【矮人斧手】和【大地蜥骑士】作为辅兵，所以镇子里的【烈怒战锤士】总数量应该在三百人左右。
不过矮人们千里迢迢赶来，又在哭嚎山脊和亡灵们打了这么久，难免会有一定的折损，而【烈怒战锤士】们武装到了牙齿，战损率要远比其余两支军团低，那么这个比例可能还会更高些，所以就先按四百人左右来算吧。
面对那些移动的铁罐头，想要突围的话一定会死伤惨重，按照艾薇儿的性格，一定会选择死守，不过哈利在的话那就说不好了。
想到这里时，威廉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按照系统给出的提示，哈利八成醒了过来，正带着半支【怒焰军团】的憨憨开始反冲呢。
而他们虽然身上“buff”拉满，但对手毕竟是矮人的王牌军团之一，素质方面怕是还能反压一筹，这么打的话战损必然是轻不了了。
不过倒也没办法指责哈利什么，毕竟他的行为确实让【怒焰军团】的战斗力临时提了一个档次。
在面对人数和实力都剩于己方的对手时，每一点战力都弥足珍贵，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少死些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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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威廉担忧地全速往回赶时，已经担忧了大半天的矮人统领，却正被气得手腕都在抖，频繁地伸手去摸自己手边的武器，一副想要杀人的模样。
我居然被一群傻子给唬住了？
强烈的耻辱感涌上心头，桑丘不仅一张黑脸憋得通红，甚至连面上的刀疤都泛起了鲜艳的淡粉色，盯着哈利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可惜他只是矮人而不是独眼巨人，并不能用眼睛射出镭射来，再可怕的眼神依旧只是眼神而已，哪怕他站在这里瞪上一整年，都瞪不掉哈利的一根汗毛。
而人群中的哈利显然已经打嗨了，憋了太久没架打的他亢奋之极，不仅整个人的战斗欲望强烈到爆表，还在军团特技【怒焰如焚】越打越强的能力加持下，连战斗力都暴涨了一大截。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要好半天才能砸退对面举着塔盾的矮人，现在不仅三两斧下去就能砸退这些铁罐头，力气使准了还能直接破盾，劈得那些厚实的塔盾碎木乱飞，甚至还靠蛮力震断了塔盾的架子，连带着伤到了持盾矮人的手臂。
战斗开始到现在，顶在他面前的矮人已经换了八九个了，甚至还有三名矮人直接被当场击杀。
而撤下来的矮人们纷纷颤抖着捂着左臂，暂时告别了战场，如果不是被头盔遮掩住的话，一定能见到一张张冷汗直流的苍白面孔。
【怒焰军团】的其它人虽然没有哈利这么猛，但在层层叠的状态加持下，伤害和爆发力大幅提升，短暂地掩盖住了防御变弱的缺点，居然在全程压着【烈怒战锤士】们打。
而因为战阵的锋线被【怒焰军团】们反推了回去，甚至连伤亡的数量也比预想中少了许多，只偶尔才有几个倒霉的，身上不慎挨了一链锤，被砸倒在地大口呕血。
如果战阵的锋线不是反压，而是被推过来的话，那这些倒下的家伙肯定是必死无疑，甚至会被那些铁罐头活活踩死。
但在局面占优，阵线反推的情况下，这些防守失误的倒霉蛋，居然大多在其余两支军团的及时救助下，被及时地拖了回去。
虽然肯定不能再上，但好歹是把命保住了，而见到自己这边居然开始反推，剩下两支军团顿时也跟着士气大涨。
伊织从法兰家族带出来的人，甚至都膨胀起来了，但他们也没有敢跟着【怒焰军团】们上去硬撼，而是选择了“铁罐头”数量较少的边角处。
按照他们的想法，是从边角最薄弱处着手，放倒只有一组两人的铁罐头，冲过去和后面那些比较像软柿子的【矮人斧手】们掰头一下。
然而人家能打得过，可不代表你也能，现实很快就给了这些膨胀的家伙们迎头一击。
第577章 鏖战
【烈怒战锤士】的阵型边角处明明极薄，每个位置上都只有一主一副两人顶着，看着就跟张纸似得，用力戳一下就会破掉，但真撞上的时候，那些拿着大盾的小矮子却猛得出乎预料。
即使一个人要面对四五人的同时冲击，身材矮壮的矮人战士却丝毫不怕，甚至主动踢开塔盾的架子，将几乎比自己还高的大盾斜了过来，用垫着衬垫的肩甲顶着就往回推。
别看他们个子只到普通人的胸口，但重心极低兼且常年打铁，一身蛮力大得惊人，在面对骑士时甚至能连人带马一起撞倒，哪怕一对四一对五，仍旧撞得人类方踉踉跄跄地不停倒退，
而在破坏了对手的平衡后，那些矮人便会主动上前一步，抡起手中狰狞的带刺铁球，照着腰胯的侧边就是狠命一锤。
两边本身力量就有差距，而人类最不好使力的地方就是腰间，在这种既强悍又阴险的战术下，矮人们身高上的劣势反倒成了优势，就算他们反应了过来都挡不住。
仅仅一个照面过去，就有十多人直接被锤碎了胯骨瘫倒在地，而在矮人们的反推下，这些人活下来的概率几乎为零，已经可以直接宣告死亡了。
见到情势不妙，人类方为数不多的远程职业便动了起来，持弓抬弩开始射击，但即使到达了二阶的职业者，面对那身铁罐头的时候也只能让对方稍微顿一顿，根本造不成什么有效的伤害。
相反的是，【烈怒战锤士】后方的【矮人斧手】们，倒是解下身上的短柄投斧，纷纷举起了手臂。
比起弓弩等远程职业，投斧最大的弱点就是射程和速度，虽然有不少能扔出五十米以上的，但在三十米外杀伤力便会大幅弱化，平均有效伤害范围也就二十米左右。
而且斧子的飞行方式是竖向旋转，速度要比箭矢要慢得多，距离一长的话，想躲避或者格挡偏转也要更容易。
因此在【烈怒战锤士】人数最少的地方，【矮人斧手】们反倒有了发挥的余地，近百柄飞斧好像鸟群一样，带着破风的厉啸声从前排矮人的头顶飞过，毫不留情地砸在了人堆里。
这一轮远程投掷效果斐然，法兰家族的私兵们好像被镰刀割过的作物似的，转眼间便齐刷刷地躺下了一片，纷纷躺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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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倒霉些的更是被复数的斧头砸中，连嚎的机会都没有便直接了账，虽然还有不少人都活着，但看着对面那些矮人们第二次举起的投斧，他们的眼中满是惊恐之色，一时间竟然无人敢上去施救。
而随着第二轮飞斧落下，整个战场上瞬间便“空”出了好大一片，矮人军团右翼前方的十余米内，再也见不到任何一个还能站着的人类。
对方的这三轮还击不仅凌厉之极，兼且迅猛无比，从开始到结束总用时还不到二十秒，伊织甚至连不要妄动的命令都还没传达完，人类阵营的左翼就已经直接崩掉了。
远处观望的矮人统领大喜，传令将中阵的【烈怒战锤士】迅速向右侧匀开，直接占下了这近乎白给的空间，被抵住侧翼的【怒焰军团】顿时压力暴涨。
而且除了被包夹之外，【怒焰军团】面前铁罐头的阵型一薄，又带来了新的麻烦，【矮人斧手】开始对着他们投斧了。
即使【矮人斧手】不敢对着还在混战的锋线下手，只能尽量往远处扔，杀伤力不是太强，但仍旧砸倒了【怒焰军团】的不少人，使得他们狂猛的攻势为之一缓，好不容易得来的上风，居然被对面扳了回去，连至关重要的锋线也开始缓慢回推。
注意到这一切的艾薇儿轻咬红唇，侧头看了满脸懊悔的伊织一眼，叹了口气后却并没有出言指责。
没办法，实力的差距毕竟摆在那里，就算法兰家族的私兵没有妄动，侧翼失手也是早晚的事，面对这支人均二阶巅峰，甚至近四分之一是三阶职业者的矮人军团，己方的战力还是太弱了，除了状态有些奇怪的【怒焰军团】之外，其它人根本就顶不住。
理智告诉她，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带着所有人缓慢后撤，靠着让出转圜的空间，来缓解对方逐渐压上的巨大压力，可是……
看了看【怒焰军团】的最前方，已经第三次打进对面阵型，却又被强行顶回来正气得哇哇乱叫的哈利，王后陛下用力地攥了攥拳头，忍着心中的痛意下令让身边来自王都的人手全力顶上。
这个时候不能退，如果退就等于直接卖掉了【怒焰军团】的人，就算不考虑哈利跟威廉之间的关系，如果真的放任【怒焰军团】被一点点绞杀，她也过不去心里这一关。
而且，在没了唯一能挡住对方的【怒焰军团】后，无论怎么退都还是要死，在不知道威廉能不能及时赶回的现在，与其选择稳妥，倒不如赌上一把！
在听到艾薇儿的命令后，她从王都带出来的护卫们虽然面色苍白，但还是勇敢地顶了上去，但在强大的【烈怒战锤士】面前，表现跟法兰家族的人大差不差，很快便麦子似地倒下了一个又一个。
伯恩带着的护卫骑士们冲在最前，更是几乎全军覆没，勉强救回来的几个人也都受伤极重，全部都被锤碎了左腿，甚至伤了内脏，哪怕最后能勉强活下来，后半辈子怕是也要告别骑士这个职业了。
看着跟随自己一路离开王都，又一直坚持到现在的骑士们一个个倒下，艾薇儿的面色愈发苍白，眸子里更是隐隐噙起了泪光，但却依旧咬着牙下令继续顶上。
在如此不惜代价的牺牲下，持续推进的【烈怒战锤士】们终于被按住了势头，没能完成对【怒焰军团】的包围绞杀，而是被卡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期间他们甚至还第四次被哈利打破了阵势，导致局面已经占尽上风，却始终无法将优势完全转化成胜势，只能陪着对方一起在这座血肉磨盘中，极为艰难地挣扎着。
第578章 哈利的战技
被人类们明知必死也要顶上的行为震撼到了，矮人统领桑丘脸上的气恼之色缓缓消失，甚至连连盯着哈利的眼神，都由恼怒逐渐转为了尊重。
尊奉王与先祖、敬重勇士与强者、友爱兄弟与族人。
这三条是矮人们的训诫，也是所有矮人的共性、是这个种族能够一直延续下来的根本。
即使是“邪恶”程度最高的矮人部族，也一样会遵守这三样可以被称为“美好”的品质，也是矮人们最多只能被划分到中立邪恶，无法彻底成为混乱邪恶阵营的原因。
而对方的做法，无疑符合了后两条训诫，对面这支不堪一击的人类军团，终于靠坚韧和意志赢得了他的尊重。
但矮人的尊重和他们身上的铠甲一样坚硬，根本不是什么软弱的手下留情，而是让对方死得更有价值，给他们一场足够壮烈的谢幕。
眯眼望了下人群中已经浑身浴血，却仍旧在奋勇向前的哈利，矮人统领桑丘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厚实嘴唇，脸上的刀疤微微鼓了起来，面上的战意勃然而起。
桑丘抬脚跨上一头巨蜥的背，摘下比【烈怒战锤士】们要大上近三倍的尖刺链锤，冲到了他们阵线后十余米处，发出了一声响彻战场的巨大吼声。
“都给我让开，让我给这位勇士一个体面的葬礼！”
声若洪钟的暴喝自身后响起，数名已经放下武器选择双手持盾，专门被派来抵挡哈利的矮人浑身一震，随后主动后退让出锋线的位置，把哈利放了进来。
而周围原本手持两柄链锤，随时准备“补锅”的数名矮人，居然也没有伺机进攻，反而在让出空档后，转而去帮着抵挡其它的敌人了。
见到对面的“老大”出来了，似乎要跟前族长单挑，【怒焰军团】的憨憨们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居然也没有趁着对面阵线被破选择进攻。
见到这一幕的哈利顿时急了眼，一斧头劈在面前的塔盾上，猝不及防之下，把后面正持盾撤退的矮人劈得生生跪了下来。
趁此机会，哈利转过头瞪着一对牛眼吼道：
“你们他马的是傻了吗？他说单挑就跟他单挑？赶紧上啊！把这小矮子砍了就赢啦！”
听完了他极为“理所当然”的发言，无论是周边的矮人还是【怒焰军团】的憨憨，纷纷浑身一震。
前者们头盔下的脸满是不可思议，他们完全想不到，在这种堪称战士最高荣耀的场合，对面居然毫不犹豫地喊人，准备毫无廉耻地并肩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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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焰军团】的憨憨们则是恍然大悟地聚了过来，在敬佩无比地看了“脑子特别好使”的前族长一眼后，便趁机顺着对面主动放开的缺口鱼贯而入，开始横向进攻【烈怒战锤士】们的防线。
面对身前数十道似乎想要把他生吞了的眼神，哈利脸上的神情，完全可以用无所谓三个字来形容。
单挑什么的简直脑残！对面这货手里的锤子比锅盖还大两圈，我能打过他就有鬼了！
在锅盖大锤的威慑下，一向“勇往无前”的哈利，少见地退了两步，等【怒焰军团】的憨憨们涌了上来，才重新狞笑着发起了冲锋，准备不讲武德地玩一场酣畅淋漓的群殴。
哈某人是喜欢打架，但又不是喜欢死啊，就算一开始憋太久了有点儿上头，但现在爽了这么久，他怎么都已经清醒过来了。
哪怕不提一对一能不能打过的事儿，现在他们这边明显是劣势，肯定是打不过这些一身铁皮的小矮子了，再这么下去多半儿要凉，再想打架怕是就得下辈子了。
对于哈利来说，这就是一个简单到了极点的问题，虽然大多数事儿他都拎不清，但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他还是能想明白的。
而哈利希望“顿顿饱”的选择，无疑彻底惹恼了对面的矮人统领，桑丘按照矮人间的古老礼节，扯下头盔砸了过去，露出了下面连疤痕都在充血的脸，怒不可遏地吼道：
“人类！别让我看不起你！在你死之前，让我看看你身为一个战士的荣耀！”
听到对面传来的咆哮声，哈利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甚至都懒得搭理这个突然发疯的煞笔。
荣耀你妹！看不起你妹！你特么算老几啊？被你看不起我会少二两肉么？再说了，这些矮人里都有三阶的了，你能当他们的统领，那不得是四阶甚至五阶么？
老子现在离四阶还差一点儿呢，你一个五阶特么的居然找我单挑？咱俩到底谁更不要脸？
敏锐地猜到了一点哈利的意思，矮人统领桑丘气得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黑，仿佛光着腚被扔到了嘻玛拉亚山顶，刚膨起的一身热血凉了个通透，攥着蜥鞍的左手越捏越紧，竟直接将铁木的蜥鞍生生给捏碎了，显然心中已然怒极。
如果是别的矮人，面对这种奇耻大辱，肯定早已经忍不住上去一挑二十了，但桑丘好歹是矮人中的优秀指挥官，勉强按捺住了心中的怒意，没有立刻冲上去，而是指挥着其它矮人，开始弥补因为让出缺口而被冲得有些乱的阵线。
在刚才的观战中，桑丘早已经发现了【怒焰军团】的能力，虽然他不知道【血戮践踏】的效果，但却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可以叠加生效的战技，具有极强的压制能力。
他知道，如果自己如果贸然上前的话，不是没可能被对方强行围杀，所以选择了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哈利，准备等自己的亲卫赶来再说，并在心中暗暗发誓，待会儿一定要把这个该死的人类活活锤成肉泥，让他知道玷污战士荣光的下场！
而哈利在看到对方冷静了下来，没有玩儿单人冲阵这一套后，顿时懊恼地甩了下斧头，一边暗悔自己刚才喊得太大声，一边狠狠地朝桑丘的方向啐了一口。
一团含着血丝儿和灰土的浓痰飞了过去，顺着被封地穿过人群，啪嗒一声落在了桑丘铠甲的胸口，巧而又巧地黏在了那代表荣耀的家族徽记上。
而伴随着这口浓痰一起飘来的，还有一句满是不屑的话语。
“话说得挺漂亮，结果还不是个怂B？”
雷霆乍起！
……
【“怒焰军团”统领哈利·凡金斯天赋激活，对雷霆烈锤LV52使用了战技挑衅】
【对方已进入狂暴状态】
————
不行……我发现果然还是得立FLAG……
要是没有ddl压着的话，我的更新动力实在是有点……正好最近的事情也基本忙完了，先立一个小的FLAG试试。
明天四更。
第579章 撩汉的代价
“……”
遥望着雾气深处炸起的雷光，刚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隐隐有些发懵。
不是……你丫的天赋实际上是撩汉吧？问题你也别什么汉子都撩啊？那货是六阶！六阶啊！你特么不要命了吗！
由于担心哈利会被疯狂电疗，威廉直接和玛姬交换了坐骑，骑上了速度最快的大种魇，并喊来小富婆帮忙，一口气叠了三个加速奥术，只为了能尽快赶回去。
做好准备后，威廉便立刻脱离了大部队，甩下其他人单独朝着小镇的方向飞奔而去，试图改变自己即将转职成孤儿的命运。
毕竟哪怕有【怒焰军团】打控制，但那可是六阶的雷霆烈锤啊，只要再往上晋一阶，那就是赫赫有名的雷霆战王，最适合战场群攻搏杀的几种职业之一。
这个矮人族的专属职业，在几次“资料片”之中战功赫赫，电得恶魔军团闻风丧胆，虽然做不到千军辟易，但往往一个人过去，就能给对面半支军团都打上麻痹BUFF，被沙雕玩家们戏称为电疗战王。
而作为雷霆战王的下级职业，雷霆烈锤虽然还没到一锤子下去，就能让对面数千人集体湿禁的程度，但也一样不是好惹的，如果蓄势足够的话，完全足以一次性放倒数百人。
所以，这回不管结果究竟如何，哈利一定会有一次毕生难忘的奇妙体验……嗯，也许不只是一次。
……
再次丢掉了手里的战斧后，浑身痉挛的哈利被人拽离了战圈，懵逼地看着前方轰轰雷响的战场，两只大手抖得跟筛糠似的，好半天都停不下来。
这小矮子就他马是个铁刺猬，打起来也太扎手了吧！
身为狂战魔的血裔，哈利的脑袋里根本就没有怕死这个概念，抖成这样自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单纯被电的。
当对面儿那个刀疤脸小矮子被激怒，狂吼着一个人冲过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这波有了，连忙带着围上来的族人轮番释放【血戮践踏】，生生把矮人统领身下的大地蜥给压进了土里，一个照面就让桑丘直接“落了马”。
然而当老父亲狂笑着一斧头劈过去的时候，被【血戮践踏】压落在地的桑丘却怒吼一声，双手抱住链锤末端的大刺球，直接由下至上硬碰硬地抬手一磕。
青白色的雷光乍现即逝，眨眼间便从斧锤交接的地方一路向上，沿着斧柄直接没入了哈利的手臂，电得他整条胳膊都颤个不停，不仅人被磕得连连后退，甚至直接就把手里的斧子给扔了。
眼见哈利被雷电暂时麻痹，视他为眼中钉的桑丘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青筋暴起地顶着身上二十几道【血戮践踏】，踉踉跄跄地起身奔了过来，握着锤柄的手腕猛然外翻，显然是准备给他来个狠的，意在直接锤死这个玷污战士荣耀的混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柄缭绕着深灰气息的刺剑自桑丘的身后探了出来，精准而狠辣地“叮”上了他的腕骨，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钢铁撕裂音，直接洞穿厚实的臂甲扎了进去。
桑丘突然吃痛之下，已经抡起半截的巨大链锤没能成功甩出，只画了一道“~”后便轰然落地，足有五分之一的部分直接陷进了地面之下。
看着尖刺链锤落点附近被压得龟裂的地面，逃得一命的哈利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好家伙，这大锤子绝对比看起来要重上好几倍！真要被一下抡实了，那我还有命在么？
被艾薇儿派来帮忙的伊织同样一身冷汗，他虽然看得出来哈利一定不是对手，但也是没想到居然一个照面都顶不住，要是再晚上那么一瞬，怕是真得只能来替哈利收尸了。
恼怒地望了下已经脱出链锤攻击范围的哈利，桑丘咬牙切齿地侧头看了过去，发现是一名人类的刺剑士坏了自己的好事。
他飞快将链锤的握柄从右手交左手，粗壮的左侧大臂上肌肉贲起，用力一扯，陷进地里的大铁球被拉得直接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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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手臂粗的铁链一个猛甩，黑乎乎的一个大刺球直奔伊织的胸腹部撞了过去，撕破空气的厉啸声又尖又刺，听的人心中寒意顿生。
见那比锅盖还大的实心铁球奔着自己砸来，伊织看得眼皮乱跳，一边拼了命地疯狂后退，一边抬手甩出数道灰蒙蒙的链条，试图去缠桑丘的关节和腕部，竭力阻挡链锤袭来的力道和速度。
硬接时绝对不可能硬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硬接的，身为孱弱的【灰牧师】兼偏重灵活的【号角刺剑士】，只有一边全力闪躲这要命的大锤，一边拼命搞小动作才能苟住这样子。
远处的艾薇儿则一边指挥剩余的两支军团趁机破坏对方的阵型，一边满脸忧色地看着这边的战况，每次见到伊织等人险险躲过大锤时，都免不了一阵心惊肉跳。
那硕大无比的锤子落在桑丘手中，却被耍得像一根末端捆着石块的鞭子似的，甩起来的时候灵活得惊人。
不，就算鞭子都不一定有这柄巨大的链锤灵活，在桑丘那强大到可怕的腕力下，这颗满是尖刺的巨大金属锤，居然能随着锁链抖出类似“鞭花”的效果来。
几次明明看着势头已经尽了，却仍旧能靠着那完全不可理喻的腕力，再度被甩起半米多高，而且“弹跳”的速度快得惊人，一般人光凭目力根本连轮廓都看不清，只能见到一团虚影带着可怖的风压扑面而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随着战场的逐渐转移，一名【怒焰军团】的士兵躲闪不及，被持盾的矮人顶到了锤头弹起的路径上，只被稍微擦了那么一下，居然半个身子都瘪了下去，并伴随着骨骼破碎的声响，剩下的半个身子也被瞬间爆发的电流灼得焦如黑炭，明显是救不回来了。
见到又牺牲了一名族人，哈利咬牙捡回自己的大斧，脸红脖子粗地重新扑了上去，重重地一斧劈在了那链锤粗大的锁链上，随后被抖起来的锁链猛地抽了一下，浑身散逸着劈啪作响的雷光连连倒退，并且再一次被磕飞了武器。
然而这次的哈利没有退下去缓和痉挛的肌肉，而是双眸泛红地暴吼一声，连滚带爬地捡起断了尖儿的大斧，再次回身扑了上去，身上似乎有灼人的无形气焰在蓬勃燃烧，烫得周围的空气都有些变形。
憋久了的他先是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又在状态最巅峰的时候迎来了难以想象的强敌，终于突破三阶成为了一名四阶职业者，得以重新扑进战团，替已经快要坚持不住的伊织担了一部分压力。
作为双职业者的伊织，战斗力远比一般的四阶职业者要强，属性方面放到五阶职业中都能排在中游，再加上高敏捷及【灰牧师】的各种冷门神术加持，勉强能跟六阶的桑丘缠斗几下。
而刚进阶的哈利不光身上叠了一堆的BUFF，更是在之前的战斗中，将越打越强的军团特技【怒焰如焚】“叠”到了极高的“层数”，各项属性本就暴涨了一大截，又被伊织丢了几个强化神术后更是越发凶猛。
他们虽然还是只能选择游斗，做不到正面硬抗，但还真的把矮人统领暂时挡在了这里，配合着数十名【怒焰军团】们的轮番压制，甚至一度占据了上风。
然而被按着打了半天后，有些上头的桑丘终于清醒了一点，看了看身上被刺剑捅出来的数个淌血的小窟窿，开始理智地放缓了进攻，转而向着外围拼命往里冲杀的其它矮人靠了过去。
眼见他准备撤出战圈，好不容易占了上风的哈利顿时急了眼。
哪怕是他也看得出来，这个铁皮小矮子的战斗力和他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只是因为冒进被缠住，导致身上【血戮践踏】的压制效果就没断过，还不停地被那个叫伊织的往身上扔负面神术，才没能直接打穿己方的阵列。
问题是都削弱成这样了，自己这边都打不过，还被他打死打伤了不少人，要真是让他离开跟那些矮人汇合，等他回过劲儿之后，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死！
“小矮子！有种的你别跑！”
哈利粗着脖子埋头猛追，随后抬手就是一斧子奔着桑丘的脑门劈了下去，一脸讥嘲地吼道：
“战士的荣耀呢？打不过就跑，你丢不丢人不？”
你们五十几个打我一个，问我丢人不丢人？
被哈利的歪理气得浑身直哆嗦，瞳仁充血的桑丘反身就想重新杀回去，但看了看【烈怒战锤士】已经被啃得跟狗牙似的阵线，终究还是身为指挥官的职责占据了上风。
只见他狠狠地瞪了哈利一眼，随后缩头弓背，用铠甲硬抗了一次来自身后的攻击，双手把住链锤全力一抡，拼着大腿被辞了个血洞，直接将包围圈儿抡开了一角，有些狼狈地钻进了【矮人斧手】之中。
完了！
第580章 误判的战力
这回不仅仅是哈利这么想了，眼见那个浑身缭绕着雷光的矮人脱出包围，人类方的所有人同时心头一凉，知道最后的胜机已经彻底远去。
事情也确实和他们预想的一样，在得到了矮人们的护卫后，桑丘抹了把脸上的血迹，满是恨意地用手指了指哈利后，便冷笑着开始了极为漫长的蓄势。
而随着桑丘身上的雷电越来越“浓郁”，小镇内本就不算丰沛的灰色雾气，似乎都被冲淡了不少，亮白色的雷光在战场上劈啪作响地蹦起老高，耀得人类方的所有人都是一脸死白。
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知道他这是准备“放大”了。
甚至都不用艾薇儿指挥，人类方的所有人都开始拼命了，哈利更是捡起了一面矮人留下的塔盾，玩命地往矮人堆里冲去，希望能打断接下来那个绝对会要命的战技。
然而矮人们也不是傻子，同样知道自家统领的战技就是关键。
五十余名【烈怒战锤士】直接丢掉战锤，双手持盾顶上，【矮人斧手】们则开始拼了命地往前方砸斧子，甚至生生将哈利手中的塔盾砸碎了都没停。
在人类方顽强无比的抵抗下，矮人们也已经快绷到极限了，表面上不管哪方面都占据着绝对优势，却硬生生被对方纠缠了这么久，躺倒的人甚至没比对方少多少，这场战斗远比他们预料得要艰难的多。
即使是看重战士的荣耀，有着勇悍传统的矮人，面对烈度这么高的战斗，也已经不想打下去了。
明明已经完成了任务，只要带着【垄山战锤】的消息归乡，就能成为部族同胞眼中的英雄……要是在这种时候死在战场上，那简直就是最大的悲哀。
因此他们想要终结这场战斗的意愿，甚至和人类方的求生欲同样强烈，而尽快结束战争减少伤亡的关键，就在统领手中正在蓄势的战技之中。
在矮人们期待的目光，以及人类方绝望的神情中，桑丘身上的雷光一点点地越胀越大，最后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团缭绕着青白色电光的雷球，
在青白色的“雷球”稳定下来，不再跳动闪烁后，原本拼命抵挡着的矮人们齐刷刷地让开了前路。已经被雷光耀得看不清人形的桑丘大吼一声，抡圆链锤后猛冲数步，朝着哈利等人的上空高高跃起。
他浑身上下的雷光先是一黯，随后仿佛在蛇腹中移动的鸡蛋似的，骤然收拢成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雷球，沿着手臂粗细的链条，强行挤到了满是尖刺的金属锤头上。
在桑丘跃到最高处，身体开始逐渐下落的时候，雷球也刚刚好完美地包裹了锤头。
随着一阵耀目的电光，雷球骤然放大了数十倍不止，眨眼间便扩散成了一团直径近三十米的球形雷电场，奔着哈利所在的人类方倏地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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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范围足有一亩半的巨大雷场，下方的人根本连躲开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盖了个正着，纷纷惨叫着浑身颤抖地倒了下去，耀目的电光更是四处流泄久久不停，在周遭的地面上四处跳跃，一度让大地变得比天空中的太阳还要刺眼数倍。
遥望着人群最前方疯狂抖动，最后满面痛苦地倒下的哈利，从天空中落下来的桑丘狠狠地吐了口气，脸上满是浓浓的快意。
然而还没等他开心多久，数名担当近卫的矮人们飞快地冲了上来，取出一罐罐带着腥味的紫色药水，迎头就往桑丘的身上浇。
随后便将他按倒在地，七手八脚地把它身上滚烫的铠甲扒了下来，开始往下面泛着肉香的皮肤上涂抹药膏。
一击放倒这么多人的能力，代价自然也非比寻常，即使是自己用出的战技，但体质不达标的话，一样会被聚集的能量严重灼伤，显然使用这个战技的代价并不算轻。
“别……别搓了！让我高兴一会儿再……啊！”
刚刚还如神灵一般威猛的桑丘，被矮人们粗暴的手法搓得连连惨叫出声。
好在那药水和药膏效果确实非比寻常，在简单的抹拭后，不仅被严重烫伤的皮肤恢复如初，甚至连被伊织刺出的血洞都合拢了大半，除去精神稍稍有些萎靡外，他身体的状态甚至比刚刚还要好上几分。
而就在桑丘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击杀那些被麻痹的敌人，尤其是玷污了战士荣耀的哈利时，一道满是疯狂的龙吼声从远处传来。
矮人们讶异地循声望去，却并没有在天空中看到巨龙的身影，反倒在小镇入口处的地面上，见到了一头白龙的雾状虚影，那缓缓凝实的身体正微微弓着，朝着这边作势欲扑。
那是什么东西？巨龙么？为什么没有实体？
离得近的矮人还没想明白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便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近百道迷茫的灵魂直接奔着冥河而去，到死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离得远些，或者位置偏些的矮人，比起他们来就要幸运得多了。
虽然纷纷被宛如实质的冲击波撞得口吐鲜血，又被扑面而来的暴风掀飞了大半，最惨的甚至飞出了几十米，但好歹大多保住了性命，还能满脸是血地抬起头，惊恐地看着那道撞碎了整条街所有事物的身影。
桑丘的笑意还没来得拉到最大，便被突如齐来的变故彻底凝固在了脸上。
对于威廉的实力，他曾有过初步的估量，但即使在力量比拼上没能胜出，他也只是觉得，威廉应该是个力量极大的战士而已
力量大的人他见得多了，真正决定战斗结果的，还是职业、战技、能力以及其它更复杂的东西，如果靠着单纯的力量就能胜利的话，那现在统治奥法大陆的应该是巨人而不是人类了。
出于这些考虑，在酒酣耳热时问出威廉的年纪和出身后，他便决定答应伦纳德的条件，选择对这批人类动手。
毕竟在法兰这种偏远的国度，又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哪怕力量确实大得有些异常，又能有多难对付？
第581章 破碎的棋子
可看着被撕扯得一片狼藉的小镇，以及威廉身后那仿佛天灾一般的景象时，矮人统领的心顿时蹦得跟擂鼓似的，疯狂地从内侧撞击着他的胸腔。
在掰过手腕之后，他已经尽可能地高估了威廉的实力了，所以才选择在威廉带队离开后才发动袭击，而现在看来，他所以为的高估，恐怕依旧还是极为严重的低估。
对于威廉其它方面的实力，桑丘虽然还不大清楚，但光凭这足以毁灭一切的可怕冲锋，这个人类在单纯造成伤害的方面上，已然跨入了七阶的门槛。
只要他出现在战场之上，没有能够抵挡他的强者或者军团出手拦截，那这个人的存在对于大部分低阶职业者来说，就是一场代表着毁灭的移动“天灾”。
想到这里时，他看了看周遭死伤惨重的族人，极为苦涩地咧了咧嘴。
我之前……是不是选错了？
……
在桑丘开始后悔他贸然的选择时，威廉则稍微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身体，将受创不轻的白龙头骨收回了胳膊上的“纹身”里。
即使他刚刚并没有蓄力到极限，但【巨龙撞鸡】的代价依旧让他有些吃不消，除了酸痛难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的身体之外，还有大量的体力也随着冲锋被消耗掉了。
这种程度的冲锋，估计只要再来三次左右，就会直接耗干他全部的体力，累到动都不能动一下的那种，而要是单次的蓄力时间再长些的话，估计两轮冲锋就是他现在的极限。
见到威廉及时“赶来”，浑身麻痹得倒在地上，却还没昏过去的人纷纷面露喜色，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
其中尤以哈利为最，虽然他面部的肌肉还在痉挛着，仍旧忍不住咧开嘴想要大笑三声。
只可惜他的舌头和脸不听使唤，哪怕努力了好几次，依然只能做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口水倒是连喷带洒地漏出来不少，沾得胡子和上衣上到处都是。
“……”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活下来很开心了，但咱们能不能别笑了，意思意思就得了呗？
生怕老父亲因为太过高兴被口水呛死，威廉赶忙把他倒着提起来控干口水，随后把人丢到一旁，眼神冷淡地望着远处的矮人统领，主动开口发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貌似我之前才把【垄山战锤】的下落告诉了你们，你能解释一下今天这个场面的原因吗？”
“……”
桑丘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摇了摇头并再次拎起了链锤，指挥着从【巨龙撞鸡】的威势下缓过来的矮人们重新列阵。
“没什么好解释的，那个叫伦纳德的人类，给我们开了拒绝不了的条件，我们一开始就做好了今天的准备。
至于【垄山战锤】的消息，那是你主动告知的，而且我们也没法验证真假，还不足以让我们改变想法。”
威廉闻言沉默了几秒，转头看了看倒在战场中的尸体。
【怒焰军团】的憨憨们，凡金斯家一脸大胡子的族人、以及当初跟自己和艾薇儿一同离开王都的那些年轻骑士，其中居然有近一小半都是些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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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他依旧有些难受闭了闭眼睛。在深吸了一口气后，他转过头看向了已经列阵结束的矮人军团，掏出了【拉米娅的指节】，神色平静但又有些冰冷地道：
“如果这就是你的解释，那么对不起了，这一战将不会有俘虏。”
矮人统领闻言苦笑了两声，接着瞥了一眼威廉手中逐渐伸长到三米左右的棍子，又环顾了一下身旁慌乱而畏惧的同胞们，用力地攥紧了手中的尖刺链锤。
“应该的。”
……
“啪嚓。”
安静的地宫里，突然传来了数声玻璃破碎的裂响，满脸怒色的沙雕女王面色一惊，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正巧看见了伦纳德正一脸讶异地悬着手臂，拇指和食指都被捏着的棋子碎片割破了。
“滴答，滴答。”
两滴血珠落在棋盘上的声音响起，惊醒了有些出神的伦纳德，他把指尖探进嘴里吸了两下，随后扫垃圾似的挥了挥手，将白王后旁边的四枚黑色棋子的破片，从棋盘上直接扫了下去，窸窸窣窣地落在了地宫台阶上的浮土里。
而那处浮土上，已经有了数个白色的细小裂片，看模样依稀是一枚白色的“兵”，而这次破掉的四枚棋子，则是一枚黑色的“车”和三枚黑色的“卒”。
注意到这一幕的沙雕女王喜上眉梢，得意地看了伦纳德一眼后，毫无仪态地大笑出声，笑得前仰后合，一脸讥讽地出言刺道：
“简直笑死我了，你把所有人都拖进这盘棋里，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结果上来就被人家吃掉了四个子？”
伦纳德闻言居然也跟着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勺，一脸腼腆地开口回答道：
“啊，你说的对，我的棋艺确实只能说一般般，自从我用它干掉了父亲大人之后，还真是好久没有下这种棋了，看来确实有点儿生疏了呢。”
“……”
看着他脸上几乎可以用纯真来形容的笑意，以及话语中满不在乎的恶毒意味，沙雕女王挑衅的讥笑瞬间僵在了脸上，继而转化成了隐隐的怒意。
“你就接着笑吧！一方总共才十六个棋子，你一上来就被吃掉了四个！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还能笑多久！”
伦纳德皱眉想了想后，转过头一边继续开始摆弄棋子，一边笑嘻嘻地道：
“也许能笑到我被你砍死？反正这东西的位阶不够，最多让你受伤，是绝对杀不了你的，无论如何你最后都能活下去，到时候我可打不过你。
哎呀……这么说的话，我好像失策了，哪怕我最后赢了，估计也要被你干掉啊！该怎么办好呢~”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的脸上却毫无惧色，也不知道是令有后手，还是真得不认为死亡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而按照沙雕女王对他的了解来看，问题的答案多半会是后者。
看着伦纳德晃荡着小短腿，快乐地摆着棋子的模样，沙雕女王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无力，当武力压制和死亡威胁都没有作用后，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疯子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浮土中棋子的残骸，主动发问道：
“那天晚上我听到了不少事，为了拉拢那些矮人，威廉他非常慷慨地给出了【垄山战锤】的下落。
但即使是这种条件，都没能让那些矮人倒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说动那些矮人的？”
————
先发7K，后面的没改好，和明天的一起发吧。
那啥……按字数的话，能算我3.5更不？(?^?)
第582章 命运的血肉
伦纳德闻言晃了晃脖子，一脸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
“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很普通的利益交换而已，我给他们想要的，他们替我做事，就这么简单喽~”
沙雕女王闻言不满地皱了皱眉道：
“我当然知道是你给了他们不能拒绝的条件，但我想知道的是，你到底给了什么条件？
【垄山战锤】可是关系到下一任矮人王的位置，我不认为什么能比那东西还重要。”
“哦~原来你想问的是这个啊。”
伦纳德嘴角一咧，似乎对听到这个问题感觉十分开心，转过头有些喋喋不休地解释道：
“价值这种东西，对不同的人来说本身就是不一样的啊，对那些矮人部族的族长和长老们来说，当然是矮人王的位置更重要，甚至用他们所有人的命来交换都可以。
但对于这些被派出来找东西的矮人们来说，矮人王的位置又不是他们来坐，比起一个还不知道真假的消息，自然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比如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屈起手指，轻轻地弹了弹棋盘上的一枚黑色的“马”。
骨质的棋子微微晃动了两下，随后似乎传出了类似龙吼的低沉咆哮声。
与此同时，两人头顶正上方的岩壁上，几乎同步传来了类似的声响，似乎有某个庞然大物被从沉眠中唤醒，正在发出焦躁不安的嘶吼。
那东西的体型恐怕不是一般的大，每动一下就会震得下层扑簌簌地往下落灰土和碎石，这座大殿上积了接近半指深的浮灰，应该就是这么攒下来的。
拍掉头发上灰扑扑的尘土后，伦纳德先是艳羡地看了眼一尘不染的沙雕女王，接着开口解释道：
“这座地宫一共有五层，我们现在就呆在第五层的中央大殿之内，再往上就是第四层，也是那些矮人们曾经打到的最深处。
那里是这座地宫主人坐骑沉眠的地方，惊醒了那东西的矮人们，被那东西击杀了差不多四百人，而被击杀的那些人，尸体都成为了那东西的奴仆，被永远地束缚在了上一层里。”
听到伦纳德的话后，沙雕女王若有所悟地蹙眉道：
“我明白了，除了锻造与勇气之神外，矮人们也信仰自己族群的先祖，认为死后的灵魂会有部分寄于肉体。
而他们觉得，只要能将肉体甚至是骨灰带回去，灵魂便也能跟着回到‘家园’，与死去的亲人和先祖团聚，所以你付出的代价，是让上面那东西把被束缚的矮人放走么？”
“唔……勉强算是吧。”
伦纳德笑嘻嘻地伸出手，用指腹摩挲了一下那枚微微震颤的棋子，开口补充道：
“我倒确实是这么答应他们的，只要他们能做到和我约定的事，我就去和上面那东西好好谈谈。
不过可惜的是，上面那东西有自己的意识，并不完全服从地宫枢纽的控制，我估计它大概不会愿意理我的吧~”
瓦雷娜闻言眉头紧锁，盯着伦纳德的脸神色不善地道：
“所以，你其实是在骗那些矮人？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过履约？”
伦纳德摇了摇头道：
“我只说会和上面那东西谈谈罢了，又没保证一定会让它听话，是那些矮人自己认为我能够控制整座地宫，把我的话当做了承诺而已啊~”
解答完了沙雕女王的问题后，他瞥了地上的黑色棋子碎片一眼，接着摇摇头有些费解地道：
“还有，你难道不觉得那些矮人真的是……挺愚蠢的吗？……你别瞪我啊，我已经尽量说得好听些了，但实在是没有比这更合适评价他们的词汇了。”
在沙雕女王再次燃起怒火的眼中，伦纳德摊了摊手，神情无奈地道：
“人死之后，灵魂就要被冥河卷走，洗掉所有的记忆和经历，再重新投入起源之地，这种几乎是常识一样的事，我身高只有现在一半儿的时候就知道了。
偏那些矮人还要相信有什么‘家园’存在，认为一些烂肉就能让死者的灵魂与亲人团聚，甚至不惜为了这个放弃了重要的任务，这难道不傻么？”
“如果他们脑子好使的话就能知道，那些被奴役的矮人早就已经死掉了啊，甚至连真正的灵魂都被冥河卷走，留在这里的只是被操纵的空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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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些早晚会腐臭、会烂掉的东西不被‘玷污’，甚至不惜让活着的人用命去换，这难道不是一种愚蠢透顶的行为吗？”
接到了伦纳德寻求认同的诚恳眼神，沙漠女王不由得背心一阵发凉，某种说不出来的东西攫在她的心头，让她好半天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在她的真实之眸中，对面这个男人的意念既清澈又纯粹，见不到一丝一毫的迟疑和伪善，甚至都没有进行任何的伪装，坦坦荡荡地将灵魂中的阴私和荒诞袒露在外，近乎于“炫耀”地摆出来任人欣赏。
瓦雷娜丰富多彩的人生里，见过无数的好人和坏人，从罪恶滔天的恶徒，再到毕生都在做好事的善人，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但即使是心底无限光明的圣徒，内心中一样有着不想被他人窥视的角落。
可面前这个男人，却好似根本没有这个概念，混不在意地把自己的一切袒露在外，甚至主动剖开灵魂上的硬茧，把下面鲜嫩却又发黑的血肉露给别人看，对自己心中的恶意与悖逆丝毫不做遮掩。
在瓦雷娜的人生中，头一次对一名实力远逊于己的人，产生了某种近乎于恐惧的情感，这无关对武力或生死的敬畏，而是源于“正常”对“混乱”近乎本能的敌视和抵触。
“你这种人，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沙雕女王收起了脸上的怒色，认真而专注地盯着伦纳德的脸，似乎要把这张面庞深深刻在灵魂里一般，神情更是庄重严肃之极，同样再无一丝遮掩与婉转。
“伦纳德。”
只听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
“我一定要亲手杀掉你！
伴随着她笃定已极的话语，一股冰冷而纯粹的杀意，近乎实质般填满了整座大殿，甚至透过头顶的岩壁，蔓延到了上方的第四层，激得上面的不知名生物一阵怒吼，以比之前强烈数倍不止的力道动了起来，
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意顶得呼吸一滞，伦纳德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棋盘，头一次正眼打量起了瓦雷娜的脸，少顷之后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咧开嘴角微笑道：
“你变得比之前有趣多了，好啊，我可以等……”
“嘭！”
一块足有半个桌板大的石壁，从两人的头顶落了下来，精准无比地扣在了伦纳德的头上，将他还没说出来后半截话生生砸回了肚子里。
“……”
看着眼前被砸得头破血流的伦纳德，沙雕女王海潮般澎湃的杀意不禁为之一滞，猛地弱了三分不止。
她抬头望了一下头顶的石壁，发现整间大殿的顶部虽然都在晃动，但在某种力量的维持下，却都保持了基本完好，偏偏只有伦纳德头顶那块儿掉了下来，而且那大块石板的尖端，还正正好好地奔着他的太阳穴戳了过去。
瓦雷娜看得清清楚楚，要不是伦纳德在紧急时刻歪了歪头，主动用头骨最硬的地方迎了上去，恐怕这一下就不仅仅被砸得头破血流，甚至很有可能创下一个新纪录，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被石头砸死的七阶强者。
……
伦纳德哎呦哎呦地爬了起来，抹了把满是血和泥灰的脸，随后有些无奈地冲沙雕女王摊了摊手，把满是红黑污物的掌心给她看了看。
“算啦算啦，我收回之前的话，虽然我还是很想知道你准备怎么杀我，但现在看来，想弄死我的人实在有点多，而且还有个我绝对惹不起的，恐怕轮不到你动手了。”
面对着瓦雷娜不明所以的眼神，伦纳德嘻嘻一笑，似乎心情极好，
不过他并没有出言解释自己话里的意思，而是换了个相对干净点儿的地方，重新摆弄起了棋子和棋盘。
就算再不擅长正面战斗，他也是一名达到了七阶的职业者，在石壁崩碎坠落前做出反应并没有多难。
而他也确实做出了反应，在头顶的石壁裂开的瞬间，便对准那块砸下来的石板释放了【命运回溯】，试图把它重新弄回天花板上去。
然而巧之又巧的是，就在【命运回溯】的力量即将生效时，石板的尖端突然裂开，一小块儿碎石脱落了下来，突兀地截住了【命运回溯】的力量，重新返回了天花板，但剩下的大块石板，却依旧奔着他的太阳穴砸了下来。
巧合什么的，说说也就算了，反正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伦纳德摩挲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棋子，乐呵呵地笑了笑。
对普通人来说还能有巧合，但对命运序列的职业者来说，所有的意外都是命运的一部分，一般情况下的意外，根本就无法避过他们的窥视。
在沙漠女王看来，那只是一块突然掉落的石板而已，但在伦纳德的眼中，那却是一条突然发生了改变的命运线，是某种几乎无法抵抗的意志，强行把整块石板扔到了自己脑袋上。
而那枚小块儿碎石突然的脱落，与其说是意外，倒不如说是来自命运的警告。
就好像有个衣着华丽的小女孩，正弯下腰捡起一枚石子，朝路边流着涎水的野狗砸了过去，呵斥它离自己怀里漂亮的娃娃远一点儿。
呵，我可对你的玩具没兴趣。
回忆了一下某个巨大的坑洞后，伦纳德乐呵呵地举起一枚棋子，重重地敲在了棋盘上。
作为一条疯掉的野狗，我只是想尝一尝命运的血肉而已。
第583章 秋后算账
与此同时，满身血迹的威廉诧异顿了顿，随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那里缝着的幸运硬币，刚刚极为突兀地抖动了两下，虽然幅度只是轻轻的颤动，但却似乎带着某些莫名地情感，使得他极为清晰地察觉到了“懊悔”和“恼火”交杂的特殊意味。
而幸运硬币的异动仅仅持续了一瞬，便好似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老老实实地躺了回去，呆在他的口袋里不再动弹，似乎刚才并没有动过一样。
奇怪，这次好像既不是警告，也不是别的什么，那这东西为什么会突然动弹两下？
就在威廉皱眉苦思时，旁边的艾薇儿注意到了他的异常，转过头尽量平静地问道：
“怎么了威廉？是想起什么事了吗？”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毕竟命运物品这种东西，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放弃了思考硬币异动的原由后，威廉侧头看了下身边眼圈儿微红的艾薇儿，随即摇摇头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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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一些不太好确认的小事而已，倒是这次的伤亡……已经统计出来了吗？”
“嗯……”
艾薇儿闻言咬了咬有些干燥的嘴唇，随后双眸微阖，点点头轻声道：
“总共战死了两百多……接近三百人吧，凡金斯家的【怒焰军团】死了近五十个，伊织从法兰家族带出来的护卫也被杀了五六十人。
至于跟着我从王都一路过来的，他们只活下来了不到十人，而当初和我们一起离开王都的那些年轻骑士……只有两个被救了回来，而且下半辈子应该也不能再做骑士了。”
即使已经做好了准备，威廉的心里依旧忍不住揪了一下。
作为矮人们的王牌军团之一，【烈怒战锤士】在战场上的杀伤力确实非比寻常，前后一共也没经过太多的时间，就造成了他指挥军团以来最严重的一次战损.
而他这辈子获得的第一支军团，也从此被抹除了编制，彻底从这个世界上烟消云散。
沉默了一会儿后，威廉主动开口问道：“活下来的那两个人里……有伯恩吗？”
听到她的话后，艾薇儿同样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轻而缓地摇了摇头，低声答道：
“伯恩他……第一次冲上去的时候运气还可以，只是被锤碎了肩胛，人还是成功救了回来，但后来那些矮人们再次压上的时候，他又冲了上去……他们第一波被救回来的六个人里，有四个都是这么死掉的……”
“这样啊……”
威廉慢慢地点了点头，感觉心口有些闷得慌，似乎是有些缺氧，于是便做了一次深呼吸，却被空气中铁锈一样难闻的浓郁血气，冲得肺里面一阵火烧火燎的难受。
正当他想随便说些什么，掩盖一下自己些微的失态时，一名法兰家族的护卫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对艾薇儿行了个礼。
“王后陛下！伊织大人已经醒了。”
艾薇儿闻言点了点头，收起了悲伤的神情，尽量露出了一副温和的面孔，开口询问道：
“我知道了，伊织他的伤势怎么样了，被那名矮人锤伤的腿还能动吗？”
听到她的问题后，来人有些为难地点头道：“伊织大人伤得很轻，而且还用神术给自己做了应急处理，除了左胯还没办法使力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没什么大碍就好。”
听到伊织的伤势没有大碍，艾薇儿脸上的神色轻松了少许，随后却注意到了来人为难的神情，不由得眉头微皱地道：
“怎么？还有什么事没说吗？”
法兰家族出来的护卫偷瞥了旁边的威廉一眼，随后隐蔽地点了点头，并朝艾薇儿使了个眼色，似乎是想私下里再向她汇报。
“别弄那些事，就在这里说！”
艾薇儿不悦地皱了皱眉，开口呵斥道：
“我们这些人的命，都是威廉赶回来救下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些什么？”
见到她脸上隐隐的怒意后，法兰家族的护卫吓了一跳，连忙朝威廉鞠躬认错道：
“威廉大人，我只是一时糊涂，您……”
“行了，直接说发生了什么吧。”
威廉有些不耐地抬起手摆了摆，随后问道：“既然你想瞒着我，那么……这件事和我或者我麾下的军团相关是么？”
那名护卫讪讪地点了点头，犹豫了几秒后，小声说道：
“您麾下不是还有两支矮人军团吗？伊织大人他醒来之后，阴沉着脸去找那些矮人了，说是要让他们也给伯恩统领陪葬。”
……
在十数名法兰家族护卫的簇拥下，满身血渍的伊织虚悬着不能吃力的左腿，一蹦一跳地向前“走着”。
只有一条腿能使力的他为了保持平衡，一次只能蹦一点儿，看着像一只膝盖不会打弯儿的瘸腿僵尸似的。
然而即使伊织走路的姿势可笑之极，但他脸上那几乎满溢而出的杀意，却让人完全无法忽视，只是粗略地望一眼就知道，这家伙是准备去杀人的。
“不用你扶，滚开！孬种！”
第三次推开了想要搀扶的护卫后，一向爱洁的伊织连衣服都没换，穿着满是汉泥和血渍的衣服，阴着脸环顾周围的“胆小鬼”们，神色满是不屑地嗤了一声，羞得那些侍卫们一脸通红，面上满是深深的愧色。
严格来说，他们的表现并不能算太差，在那种必死无疑的场景下，能够维持住不崩溃的就已经是精锐了。
而他们甚至还组织起了一次反击，虽然很快就被打退杀散，连带着丢掉了阵线，但并不能算作伊织口中的孬种。
可这次留下来的一共有三支军团，其中战损比最高的那支，伤亡率近乎百分之百，活下来的几个人，也是靠侥幸才保住了命。
至于【怒焰军团】的表现更是没话说，不仅在全面劣势的情况下顶住了冲击，甚至还“设计”试图围杀对方的统领，并且貌似差一点儿就成功了……
如果不是他们的话，怕是撑不到威廉赶回，自己这些人就要被屠戮一空，更别提【怒焰军团】的人数本就不多，虽然同样战死了五十人左右，但实际上的战损率，怕是在自己等人的一倍以上。
如果和这两支军团的表现比起来的话，那这一句“孬种”甚至还能算是轻的。
骂退了法兰家族的护卫后，伊织右手提着染血的细剑，一蹦一跳地来到了矮人们的驻地附近，他瞪视着迎上来的矮人，俊秀的面孔狰狞地扭成一团，直接一剑递出，狠辣无比地刺透了他的心口。
“记好了！这一剑，是替那个不爱洗澡的脏鬼刺的！你这个该死的……”
随着细剑从矮人的身体中浑不着力地一穿而过，只能单腿站立的伊织顿时失去了平衡，一头撞进了络腮胡矮人的怀里。
“这……这他马是怎么回事？”
第584章 口水与石偶
一照面就被人用又硬又长的东西给捅了，络腮胡矮人顿时吓了一大跳，甩手就要把怀里“投怀送抱”的男人丢出去。
但论反应的话，明显还是敏捷值更高的伊织要快得多。
在络腮胡矮人反应过来还手之前，就已经被伊织按着连捅了七八下还多，那泛着灰芒的利剑像条晃着尖头脑袋的毒蛇一般，在矮人身体中钻来钻去，但凡能生效一剑都是绝对的致命伤。
总算把怀里的伊织丢出去后，络腮胡矮人蹬蹬蹬地连退了好几步，惊魂未定地用手在自己胸腹处一顿乱摸，原本黝黑的大脸吓得比纸还要白。
而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其实不会受伤后，总算是松了口气，随后一脸怒意地冲了上去，拼命地拿眼去瞪倒在地上的伊织，试图用眼神活活瞪死这个卑鄙的人类。
没办法，“关闭队友伤害”不光对伊织起作用，对他们也同样有效，那现在唯一还能造成伤害的，也就只剩下大眼瞪小眼了。
混账！我为什么捅不死他？
额生青筋的伊织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理智地放弃了持剑进攻，开始尝试用其它方式杀死对面的矮人。
然而不管是拳打脚踢还是神术魔法，都会直接从对方的身体中穿过去，根本造成不了任何有效的实际伤害。
在矮人恼怒与戏谑兼具的眼神中，伊织不由得怒火攻心，把贵族的仪态甩到了脑后，猛地呵出了一条带着血丝儿的浓痰，呸地一口吐了过去。
“啪嗒”
可能是杀伤力实在是无限趋近于零，这口痰并没被算进攻击里，而是确确实实地落在了矮人的大脑门儿上。
看着那片黏在上面慢慢往下滑的粘液，无论矮人还是人类，两边同时呆滞了一瞬，随后……
“呵！忒！”
“呸！”
“咳！啊忒！”
……
当威廉赶过来的时候，见到了一副既荒诞又怪异的奇葩场面，无论矮人还是人类，都在鼓着腮帮子，拼了命地朝对方吐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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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甚至玩起了“深入敌阵”，站在一群人的包围下，宁可一身粘腻也要逮住目标玩命地吐口水……
如果不是这些人眼中的杀气做不了假，那这场面简直比幼儿园小朋友打架还要儿戏。
回忆了一下伊织的“来意”后，威廉瞬间便理解了眼前这个场面出现的原因，肯定是知道刀剑没有效果，又意外地发现了唯一能生效的“攻击”方式，所以无处泄愤的他们就开始互相吐口水，权当做对敌人的进攻……
而且眼下的战况，似乎已经有了逐渐升级的趋势。
威廉极度无语地看到，有些吐得“弹药”不足的人，已经开始伸手解腰带，似乎准备尝试一下自带的“射击武器”能否生效……
勉强喝住了乱成一团的场面后，威廉一脸嫌弃地用旧衣服包住手，把已经昏在“战场”中央的伊织拖了回来。
这货大概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中，“受伤”最严重的人了。
口水什么的对于其他人来说只是有点恶心，但对于有洁癖的伊织来说，每一口浓痰和口水落到身上，都是实实在在的“真实伤害”。
偏他还瘸了一条腿没法躲，能帮忙的法兰家族护卫们又被他骂开了，于是便结结实实地承受了第一波弹药最充足的攻击，被同样无处撒气的矮人们吐了个满身满脸。
而面对矮人们带着食物残渣的腥臭口水时，伊织仅仅坚持了不到二十秒不到，便在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打击下崩溃了，直接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彻底宣告再起不能。
可惜矮人们并没有什么缴枪不杀的风度，作为眼下人类方的指挥官，和这次“战争”的开启者，倒霉的伊织被矮人们围着，呸呸忒忒地吐了六七分钟之久。
现在的他浑身上下乍一看，那就跟抹了鲸油似的，黏答答白花花的一大片，脑门儿上还挂着肉丝和干粮碎末，惨得简直不能再惨了。
……
把散发着浓重异味的伊织丢给法兰家族的护卫，命令他们给他好好收拾收拾后，威廉看都懒得看那些矮人一眼，扭头就准备离开，然而却被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同样挨了第一波“炮火”，导致满身狼藉的络腮胡矮人甩脱了衣服，露出满是疮疤的上半身，随即红着眼圈儿死死地盯着威廉，一口牙咬得咯吱作响，面上满是深入骨髓的恨意。
“人类！我一定会给桑丘叔报仇的！”
威廉回头瞟了他一眼，哦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毕竟他现在的心情十分沉重，面对一支已经必死无疑的军团，实在是提不起什么交流的兴趣。
矮人的“习性”他并不陌生，一开始虽然没反应过来，但后面多少也猜出了伦纳德让他们成为“黑棋”的方法。
毕竟两辈子下来，伦纳德掌控别人的方式从没变过，要么是贪欲要么是人性，或者两者都有。
而思考一下矮人们对同胞的重视，以及他们对于“亡躯归土，落叶归根”这种行为的信仰后，便不难知道伦纳德开出的具体条件。
但知道这些矮人有“苦衷”又能怎么样？他们依旧实打实地背叛了“表面联盟”，对留在镇子里的人出手了。
如果己方没有死人的话，那倒是还能谈谈，付出一些代价后甚至还可以把手言欢。
甚至还可以在自私一点，哪怕死得是法兰家族的那些护卫，而不是自己的熟人，那多少都有些挽回的余地，只要交出凶手并给与赔偿，依旧有坐下来谈谈的可能。
毕竟矮人五部的实力并不算弱，而且还掌握着近乎全大陆近三成的武器产出，威廉实在不愿意招惹这些十分记仇的麻烦家伙。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在这些矮人选择袭击留守的三支军团，并杀死了大量【怒焰军团】的成员和那些年轻骑士后，就注定了再也没有“和谈”的可能。
而且剩下的这些矮人也一定不能留了，一千多名矮人战士的死亡的消息，虽然还不至于让银陶矮人部族陷入疯狂，但也能让重视同族的矮人把威廉的声望值锁死在仇恨以上。
如果那样的话，对内争斗不休，对外极其抱团的矮人五部，就会同时把他视为敌人，连带着对破晓领甚至法兰王室也一并记恨上。
即使距离太远他们没法派太多人过来，但只要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自然会有人愿意替他们办事。毕竟矮人出品的武器开始“硬通货”，数量和品质足够的话，甚至不少神圣帝国的大贵族都会感兴趣。
所以，不管是在接下来的棋局中死在亡灵的手里，还是在一切都结束后死在自己手里，这三百名矮人都绝对不能留。
似乎是察觉到了威廉眼中的决意，络腮胡矮人先是惊怒地瞪大了眼睛，随后攥着拳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无力地垂下了头。
不管怎么说，这次都是己方理亏，实在没有什么指责对方残忍的资格。
而按照矮人们的传统，面对战场上没能击败的强者，那就不要再试图从口舌上找便宜，那样的话哪怕结果还是会死掉，也能死得稍微有尊严一点。
……
在处理了伊织带来的小插曲后，威廉默默地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开始思考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首先一定是不能再分开了，己方在兵力上应该处于绝对的劣势。
伦纳德的这盘棋，看似你有的我也有，两边都要遵守同样均等的规则，但在实际上却又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平等。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棋子所代表的的军团，这里面的水分简直大得惊人。
一百多名【矮人斧手】能算作一枚“兵”，接近四百名【烈怒战锤士】同样也能算作一枚“兵”，那就意味着只要是同类兵种，似乎就能直接被确认为一枚棋子。
那整座浓雾山脉里，数以万计的【哀怮亡魂】呢？他们会不会也被算作一枚“兵”？
憎恶呢？骷髅呢？魔像呢？甚至……负责修建地宫的诺姆精灵们，没能带走那些巨型石偶呢？他们会不会也被算作了一枚“兵？”
回忆起那些身高二十多米，臂展比两条成年巨龙的翼展还宽的石偶，威廉就一阵头疼。
这些麻烦的家伙，简直就是一座座可以移动的六层小楼，虽然是所谓的“工程用魔偶”，但实际上完全可以当做一名石头组成的巨人来看。
那两根粗壮无比的胳膊，伸开来比身高还要长三分之一，末端用来开山凿地的大拳头更是重得惊人，这个威力无穷的大家伙，算得上精灵王朝时代“魔偶学”中最大的几项技术结晶之一。
除了因为自重太高，只有在释放过【化泥为石】的土壤上，才能以极慢的速度缓缓移动外，这东西几乎没有任何明显的缺点，完全就是最为可怕的战争机器。
而【怒焰军团】虽然有【修脚】的军团特性，能够小幅提升对大体重生物造成的伤害，但这石偶只要往下一坐，接着慢悠悠地打几个滚，靠着巨大的自重直接就能把憨憨们全都碾死！
想到这里时，威廉眉头紧锁地回忆起了有关这玩意的历史。
杀伤力如此变态的魔偶，肯定会有人想要扔到战场上试试。
不对……这东西似乎一开始就是奔着战斗造的，曾经在与人类阵营的战争中，造成了极大的伤亡，更可怕的是，造这东西的材料并不算难找，这些极具毁灭性的大块头居然还是能够量产的。
然而奥术帝国的前身，人类当时最大的施法者圣地【晴空塔】，很快便拿出了应对方式，集合了近百名高阶施法者的智慧，只花了一周不到，就针对性地开发出了名为【百尺泥沼术】的战争魔法。
只要二百名学徒级的施法者联手，就能制造出一大深达百尺的泥沼，换算下来大概三十多米深，刚好是这些石偶举起双手也只能勉强露个指尖儿的高度，使他们就算抓到泥沼边的土地也使不上力。
至于蹦、跳、之类的就更别想了，先不提脚下的泥沼难以使力，光石偶巨大的自重就压根不支持这种过于“激烈”的运动。
这些家伙们实在是太大太重了，魔偶学材料的强度还普遍不够高，所以它们哪怕快速“躺下”，都有可能直接被自重压碎，导致精灵们在制作这些石偶的时候，压根就没给它们设计类似的功能。
在有针对性的攻击下，只花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精灵族手中的五百多只石偶就被硬生生“活埋”了大半，使得这些花费巨资做出来的大家伙，最后居然只能用来搞搞建筑，成为了所谓的“工程用魔偶”……
要是这么来看的话，这些巨型石偶似乎并不难解决，但问题那【百尺泥沼术】是战争魔法啊，自己上哪儿去找两百个学徒级施法者？
一筹莫展的威廉先是叹了口气，随后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现在的情况，那就是并夕夕发了个名为【百尺泥沼术】的链接，自己必须得找两百个魔法学徒同时帮忙砍一下，不然等真遇见那七八个大石头的时候，自己能解决掉两三个，剩下的就真的只能用人命去堆了……
不行！先不提磨死这些大家伙之后该怎么应付其它军团，光这里面要产生的巨大战损，就是自己绝对无法忍受的，必须想点儿办法解决掉这些巨型石偶，哪怕暂时控制住再一个个破坏也行。
想不到办法的威廉放弃了闭门造车，找到了正在休息的卡丽娜，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听完他的描述后，小富婆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于是便找了个桌子一趴，灵魂则钻进了黄泥石板当中，开始查询初代知识教皇留下的记载，试图找到解决这些石偶的可能。
然而这个问题似乎真的有点儿难，卡丽娜这一趴就是三四个小时，外面的太阳都已经落山了，她居然还没爬起来。
正当威廉等得实在有些无聊，提起笔准备在她脸上画点儿什么时，小富婆总算苏醒了过来，笑靥如花地道：
“威廉！我找到办法了！虽然【百尺泥沼术】用不了，但我们可以……你要干什么？”
威廉面不改色地手腕一翻，在被卡丽娜看清之前，把蘸满了墨水的羽毛笔收进空间戒指，随后眼神诧异地反问道：
“什么？”
“……”
看着威廉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以及似乎准备托向自己下颌的右手，小富婆的脑子登时一麻，闪过了在书里看过的数种对得上号的暧昧情节。
比如偷吻，偷吻，和偷吻之类的……
“没……没什么……”
稍微有些慌乱地舔了舔嘴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后，她总算是松了口气，随后眼神游移不定地道：
“那个……我找到办法了，既然没办法满足【百尺泥沼术】需要的两百个人，那我们可以换种思路。
既然这种奥术的消耗非常低，并没有太高的门槛，我们就找两百个精神属性达标的人，在他们身上画好小型辅助魔纹，替他们抽取精神力释放【百尺泥沼术】不就行了？”
唔……两百个精神属性达标的人吗？
回忆了一下释放【百尺泥沼术】所需要的最低精神值后，发现人数好像不够的威廉先是皱了皱眉，随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手上的空间戒指。
————
果然还是得立FLAG，明天四更。o(TヘTo)
第585章 为什么我不是国王？
“你的话正好卡在最低标准上，就不用吃面包了，直接去那边儿排队等着画魔纹吧。”
听到威廉的“评价”后，桌前那名法兰家族出身的护卫顿时喜上眉梢，在身后其它人羡慕的眼神中，屁颠屁颠地跑去旁边排队了，将位置空出来让给了下一名法兰家族的护卫。
桌后的威廉顺手在那人的名字上划了一道后，头也不抬地开口问道：
“名字？”
“多多……多多尼尔·格雷……”
威廉点了点头，随后开始在系统里搜索名为多多尼尔·格雷的人，然后给出的结果确是查无此人。
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抬头看了一眼面前一脸畏惧的护卫后，冷声追问道：
“真名！”
那名护卫闻言愣了一下，随后一脸茫然地道：“多多……多多尼尔·格雷……这就是我的真名啊……
威廉闻言眉头微蹙，看着对面不死作假的家伙，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一个影帝。
虽然这货依旧装得十分无辜，但系统终究是不会出错的，说是没有叫多多尼尔的人，那就一定没有叫多多尼尔的人，这个没用真名的家伙，八成是个混进来的探子或者别的什么，总之多半是别有用心。
在沉默了两秒后，威廉朝旁边站着的一队【黑魇骑兵】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过来把这人带下去好好审问一下，看看他为什么要用假名混进法兰家族的护卫军团。
在那名护卫有些惊慌的神情中，神情冷肃的【黑魇骑兵】们迅速地将他包围，尤金收缴了他的身份牌看了一眼，先是诧异地扬了扬眉，紧接着面色微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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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多多尼尔是么？跟我们走一趟吧！”
“……”
雾草！不会吧……
听到那名护卫的名字后，威廉顿时面色一黑，打开系统搜索了一下多多多多尼尔，发现并不是什么假名或者别的什么，居然还真的有这个人。
【姓名：多多多多尼尔·格雷】
【种族：人类】
【状态：惊恐、疲惫】
【所属势力：法兰家族、破晓领（临时）】
“……”
你这特么什么破名字……我听着还以为你打磕巴呢……
示意【黑魇骑兵】们把人放下来后，威廉瞥了一眼面前惊魂未定的护卫，有些无语兼好奇地继续看了下去。
【身份：“法兰庶务卫”军团成员】
【能力：押送、调配、机警、胆怯】
【评价：谨慎而胆小的卫士，善于处理长途运输环节中的各类杂务，对于危险有很不错的警觉能力】
【职位建议：押运官、物资调配员】
【说明：悲观主义者分两种，一种是单纯的悲观，而另一种则是习惯于将一切都从最坏的角度去看，并尽量为之做好足够充分的准备，哪怕在别人看起来有些小题大做，也要……】
普通人的心路历程么？太长不看！
唔……话说居然还是个小人才来着，勉强能算个“B卡”，不过有“胆怯”词条在，看来不怎么适合正面作战，更适合搞搞后勤啊……
稍微想了想后，威廉顺手从桌上名单的一角撕下一条，写上了几句话并盖好了自己的领主私印，和一小块儿长了绿毛的黑面包同时递了过去。
“你的精神有点儿低，得吃效果最强的。还有，我看你是个人才，继续当护卫可惜了，如果你最后能活下去的话，记得拿这个条子去破晓领报道。”
名字很长的护卫颤抖着接过面包和条子，一脸苦相地去旁边找了个垫子趴好。
只见他眼一闭心一横，直接生吞了手感绵软的可疑面包，接着便和周围其他精神值不够的同僚一起，在草垫上口吐白沫地打起了摆子。
威廉身旁的伊织虽然恼火于这些护卫们之前的拉跨表现，但在见到旁边草垫子上“尸横遍野”的惨状后，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满。
纵然这些胆小鬼丢之前的表现确实该罚，但他们怎么说也是我法兰家族出来的人啊，应该交给我来处罚，或者表姐来处罚才对，为什么处罚是由你和那个平胸妹来做？
更何况你这处罚方式也太过分了吧？作为一群战士，哪怕你拿大棍子抽他们屁股，打得鲜血淋漓也行啊，让他们吃屎干什么？
看着又一名法兰家族的护卫面色苍白的去旁边打起了摆子，伊织终于忍不住了，面色不豫地伸出手，屈起指关节重重地磕了两下威廉面前的桌子。
“嗯？你也要来一颗吗？”
面对递到自己面前那块儿长了绿毛的黑面包，伊织连忙捏着鼻子蹬蹬蹬猛地倒退三步，脸上的神色惊恐至极。
“不……不用……”
啧，不识货。
想起了伊织那根深蒂固的洁癖，威廉遗憾地摇了摇头，放弃了强行给他喂面包的打算。
桌上这些绿毛版的黑面包，虽然是小黛西的早期作品，但也一样有着【精神+5】级别的效果，个别人吃了甚至有可能直接+6。
这点属性看似不是很多，也就是那些施法者升两到三级时的属性，但对这些不点精神值的近战类职业者来说，6点精神值需要升上大半级才能攒得出来。
而对某些精神属性差一点无法转职的人来说，更是零和一的区别，虽然这玩意卖相巨差兼且过程痛苦，但如果真实的效果被公布出去，很多人哪怕倾家荡产都要买一块儿的好不？你居然还敢嫌弃？
被威廉看“土包子”的眼神搞得心头火起，伊织被黑面包击溃的勇气重新涨了回来，瞪着他一脸不高兴地道：
“你这么……”
“我怎么？”
“……”
“没……没什么……”
面对威廉微微眯缝起来的眼睛，嗅到了危险气息的伊织光速从心，“和颜悦色”地告辞离开，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要不是因为实在打不过……呸！要不是看在表姐的面子上！我一定……算了就是打不过……
偷着会头瞥了威廉的背影一眼后，伊织的面上露出了相当复杂的神情。
在目睹了那场一对一千的战斗后，对于威廉的实力，他是真的彻底没脾气了。
面对近千名矮人发动的冲锋，威某人左手龙头右手大棒，一声不吭地站在前方，近乎磨盘一样将敌人统统碾碎的身影，实在是太过于震撼，到现在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名他们拼死才拖住的矮人统领，在威廉面前是那样的无力，已经全力以赴的碰撞却连让他退一步都做不到，而【烈怒战锤士】们如城墙般耸立的厚实盾牌，更是被成片成片地硬生生抽碎。
反过来时，不管是【矮人斧手】们蝗蜂一样带着啸音的投斧，还是近五百名【大地蜥骑士】潮水般迅猛的冲锋，到了威廉的身前时，却都起不到任何作用，像是撞击在大坝上的波纹一样无力。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那些矮人都无法冲进一步，甚至除了那名矮人统领的雷电之外，面对其他人的攻击，威廉居然根本连挡都懒得挡，唯一的应对方式就是硬接、硬接、以及硬接！
伊织甚至隐隐有种感觉，如果不是怕矮人们冲到他身后，对浑身麻痹不能动弹的自己等人出手，威廉甚至完全可以直接顶着那些矮人的进攻，靠着一人之力就把阵线直接反推回去。
至于对面那些矮人的表情，他也都看在了眼里、先是震惊、再是愤怒，最后则是浓烈到无以复加的绝望。
面对这个强得像怪物一样的男人，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宛如遇见礁石的浪花般，一簇又一簇地生生撞死在上面，除了四散的水珠外什么都留不下来……
被脑海中那一幕情形激起了某种莫名的热血，伊织忍不住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感觉浑身上下有些发烫，眼神中则露出了极为热切的渴望。
总有一天，我也要这么来一次！
……
如果威廉能够知道他在想什么的话，八成会先被“舔”得浑身舒畅，随后笑眯眯告诉他，有梦想是好事儿，但付诸实践就没必要了。
毕竟以一敌千这种事儿，终究还是要讲缘分的。
首先你得有个【无界之民】的天赋，完全不吃对面的控制技能，然后还得杀伤力足够，有能够大批量解决敌人的手段。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这种名场面基本是“血牛”职业的专利，其它几系的职业者做不到这么吊的续航。
想以一敌千，起码不能放两轮大招就萎啊！怎么也得坚持个把小时再说吧？所以你一个敏捷型剑士加控制系牧师，哪怕比那些五秒真男人的施法者要猛，但这种好事儿还是别想啦。
……
【临时划分到你麾下的二阶军团“法兰庶务卫”，通过在身体上绘制魔纹，获得了临时释放战争魔法“百尺泥沼术”的能力】
【该军团的大部分成员，在短时间内承受了极大的精神打击，获得了一项与之相关的军团特性】
“……”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一脸淡定地挑了挑眉。
这个就不用猜了，看都不用看就能知道，所谓的新军团特性，肯定是【恶食】或者【钢铁肠胃】，前者能让人吃屎，后者能保证吃了屎不拉肚子……
嗯……某种意义上倒是还挺实用的……
……
在花了整整大半天的时间，勉强凑够了够三组【百尺泥沼术】的六百人后，威廉身上代表“王后”的【宿命之棋】缓缓出现，散发着微弱的荧光，悬浮在了他的身前。
连带着一同出现的，还有艾薇儿等人身上的棋子，至于具体的分配方式，正好和威廉他们之前猜测得差不多。
伪娘王子与哈利两人是“堡垒”；玛姬和尤金两人是“骑士”；小富婆和伊织被分配的则是“主教”，一枚代表着国王的棋子则漂浮于艾薇儿的头顶，极为缓慢地微微转动着。
眯眼看着自己身前微微旋转着的“王后”，威廉似乎看到了一脸笑嘻嘻的伦纳德，正在咧着嘴开心地对他发出邀请。
‘准备好了没？到你走了哦！’
我已经准备好锤爆你的狗头了！
威廉冷着脸伸手攥住了王后棋，捏着她向前走了一步，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
与此同时，威廉的耳边响起了艾薇儿疑惑的询问声：
“威廉……我好像……可以控制你们身前的棋子，你知道这些棋子该怎么用吗？”
“……”
雾草！你特么不是说要跟我下棋吗？那为什么我不是国王？
……
三天后，百无聊赖的伦纳德瘫坐在勉强修好的矮人王座上，双眼无神地瞪视着头顶的天花板，只偶尔才会侧头看一眼身边的棋盘。
在那块稍微有些朽烂的香木棋盘上，属于黑色方的棋子统统失去了所有色彩，化作了一颗颗生了根的小型石雕，死死地粘在了棋盘上的方格里。
而属于白色方的那面，则似乎镀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阴影，虽然薄透得看得见其下的木质纹理，但却将上面那些白色的棋子遮掩得严严实实，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当他忍不住今天第五十次去看那棋盘，发现上面的阴影仍旧遮得严严实实后，终于有些按捺不住地坐直了身子，满眼期待地看向了大殿里唯一一个活人——倚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的沙雕女王。
“喂！你来跟我下盘棋吧？”
伦纳的一脸渴望地道：“这个破地方真的是好无聊啊，威廉那家伙的动作又慢得可以，你就不觉得烦闷吗？来下盘棋怎么样？”
听到他的邀请后，沙雕女王睁开眼睛瞥了他一下，随即满脸嫌恶地把头扭了过去，拒绝的意思已经溢于言表。
啧……无趣的女人。
知道她怕是没有做自己棋友的意思，伦纳德先是不爽地撇了撇嘴，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嬉笑着朝着座位旁倒着的矮人尸体招了招手。
在沙雕女王惊讶的神情中，那具带着王冠的矮人尸体先是抖动了几下，随后又像是被绳子扯住的木偶一般，肢体极不协调地半耷拉着站了起来。
只见它踉踉跄跄地走到伦纳德对面，接着慢而别扭地盘起腿，姿势极为怪异地坐了下来，随手捡起地上掉落的小石子，咯哒一声敲在了棋盘旁边的地砖上——
那里有伦纳德提前用小刀划出来的格子，正好可以用来下棋。
第586章 王后与王后与王后
而在“棋盘”上摆好十六颗小石子后，一人一尸居然真得就这么歪歪斜斜地对坐着，你一手我一手地下了起来。
“你到底在干什么？”
在远处默默地看了半天后，沙雕女王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心，一脸不爽地走了过来，瞪着伦纳德道：
“你是不是有毛病？控制着一具尸体和自己下棋有意思吗？到头来还不是自己和自己下？”
伦纳德闻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嘿嘿一笑没有说话，而是重新低下头盯着面前画得歪歪斜斜的“棋盘”，皱眉苦思了起来。
装神弄鬼！明明是自己和自己下棋，摆出这副模样是给谁看呢？
沙雕女王咕哝了两句后，先是恶狠狠地瞪了伦纳德一眼，随后黑着脸转身就要回角落里继续呆着。
然而就在她转头的一瞬间，眼角的余光却瞟到了一个极为古怪的场景，那具矮人的尸体，居然伸手扶了一下自己脑门儿上的王冠。
注意到这一幕的瓦雷娜顿时心中一紧，猛然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那具干枯瘦小的尸体，随后便发现了更多可疑的地方。
这具尸体的动作，实在是太像活人了。
遇见难处时会拄着下巴深思，偶尔还会用露出指骨尖端的食指轻敲地砖，一副被伦纳德的棋路难住了的表情。
如果只有这两样，还可以说是伦纳德在刻意操纵，就是为了逗她找乐子。
但沙雕女王清楚地看到，可能是因为死后脑袋变小了太多，卡不住生前定制王冠的内衬，这具矮人的尸体居然随手拿起一枚石子，将不断滑落的王冠卡在了脑门儿上。
在这期间，它甚至还用大拇指上已经干硬的皮肤，使劲儿地搓了搓石子表面的灰土，当发现自己现在的手指又干又硬，没办法像生前一样完成抹灰的动作后，它的身体还微微地佝偻了一下，似乎是在遗憾地叹气……
“他是活的？”
沙雕女王瞪大了眼睛，微微弯腰死死地盯着矮人尸体的脸，试图从那干瘪深陷的眼窝里，看到某些属于人类眼神的特质。
然而她并没有见到属于活物的眼珠，只见到了一对黑漆漆的窟窿，以及透过窟窿射出来的两道幽幽冷光——
那是灵魂之火正在跃动的焰苗，这并不是一具单纯的尸体，而是一只产生了灵魂之火的亡灵生物。
“他当然死了啊，都死了不知道多久了。”
在抬头瞪了她一眼后，伦纳德一边重新低下头研究起了前的对弈，一边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
“还有，你真的好烦啊，不陪我下棋也就算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愿意陪我下棋的人，你还在旁边叨叨叨叨……你这女人就学不会安静些吗？”
被呛了一句的沙雕女王已经无暇反驳了，因为她又惊又怒地发现，那具干瘪的矮人尸体，几乎和伦纳德同时瞪了自己一眼。
透过那黑洞洞的眼窝可以看到，尸体颅内的灵魂之火正微微地抖动着，一股极为清晰的不满之意，直截了当地朝着她传递了过来。
“……”
这家伙头戴王冠，又坐在王座上，难道……
怀揣着某种不好的猜测，用【真实之眸】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只巫妖后，沙雕女王震惊的发现，这只巫妖的实力居然和她一样是八阶。
更令她觉得不安的是，这家伙和上层的那只大怪物，以及整座地宫，都有着若有若无的隐秘联系，那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面前这只正在和伦纳德下棋的矮人亡灵，就是那只矮人巫妖，这座地宫真正的主人！
“这不公平！”
沙雕女王一刀递出，直接将两人才下到一半的棋局斩得粉碎，随后怒不可遏地瞪视着茫然抬头的伦纳德，大声吼道：
“下棋总要公平的吧？你这边算上我都已经两个八阶了，泰米他们还怎么赢？”
“你！”
一脸茫然的伦纳德猛地站了起来，随后似乎从什么中挣脱了出来，极为庆幸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接着神情感激地看向了沙雕女王，一脸和善地道：
“你……你真好啊！谢谢！太谢谢了！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
？？？
面对沙雕女王懵逼的神情，伦纳德笑嘻嘻地看了对面低头不语的矮人尸体一眼，转过头对满脸费解的瓦雷娜解释道：
“你知道吗？真的好险那！
这家伙趁我无聊的时候，同意了我下棋的要请，但居然哄我用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当赌注！真不愧是能在上个时代留下名字的大巫妖，竟然能在不知不觉间侵蚀别人的灵魂。
没了命运示警的能力后，我居然都被他给拖了进去……”
“……”
“真的，真的太谢谢你了。”
伦纳德后怕地抬起小短腿，一记窝心脚把对面的矮人尸体蹬了出去，随后攥住沙雕女王的手臂摇晃了两下，面色极为诚恳地道：
“要不是你把棋盘给砍了，再过五分钟我就要被它占据肉体，灵魂也要被奴役了，那这盘关乎答案的棋可就下不下去啦！”
“……”
听完他说的话后，沙雕女王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两瓣红润的嘴唇更是嗫喏着，似乎有一万句话想要说，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出口。
她很想欺骗自己，说一切都是伦纳德安排好的，是他专门为了恶心自己排演的一出独角戏，目的是为了看自己懊悔的反应，好在无聊的等待中找点乐子。
然而无论是【真实之眸】的反馈，还是那具矮人尸体中狠戾而暴怒的灵魂，都在告诉她，伦纳德说得一切都是真的，这些事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他似乎确实差一点就被拿走了灵魂。
可恶啊！为什么自己不能再蠢一点？
只要自己再蠢一点！或者哪怕是手再慢上一点！这盘该死的棋局就能结束了啊！自己就可以直接带着泰米回家了啊！
“怎么啦？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哦对了……”
看到沙雕女王心丧若死的模样，伦纳德满是恶意地咧开了嘴，露出了一个令她浑身发抖的真挚笑容。
“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没陪我下棋啊？”
沙雕女王闻言猛地甩脱了他的手，数次攥紧了手中的【夜砂弯刀】，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动手的打算，踉踉跄跄地走回了原来的角落，彻底进入了自闭状态。
而被粗暴对待的伦纳德似乎也并不在意，嘿嘿一笑后便拖着矮人干瘪的尸体，找了个稍微干净点儿的地方，重新画好棋盘并摆好了棋子。
一切复原后，伦纳德伸手拍打了一下矮人尸体衣服上的灰，再帮它戴正王冠，继而端端正正地盘腿坐好，笑嘻嘻地对它说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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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把刚才那盘棋下完吧！不过呢，既然契约被她给打破了，那就算这盘棋我最后输了，你也拿不走我的灵魂了哦~”
对面的矮人尸体沉默了许久，终于在伦纳德的连声催促中，猛地抬起枯瘦的手掌，一巴掌拂乱了面前重新摆好的棋盘。
‘你真是我见过的，性格最恶劣的人类！’
面对伦纳德不以为然的笑脸，干瘪的矮人尸体面上露出一丝怒色，通过灵魂波动怒斥道：
‘因为她拒绝陪你下棋，你宁可用自己的灵魂当赌注，也要让那个女人感到后悔？你就这么笃定她会破坏棋盘？你就没想过她没发现的后果吗？该死的！你就是个疯子！’
听到矮人亡灵一连串恼怒的质问和评价后，伦纳德有些开心地嘻嘻一笑，并没有回答它的问题，而是伸手拍了拍矮人尸体的肩膀，答非所问地道：
“所以……你刚刚弄乱棋盘的意思，是‘也’不想陪我下棋喽？”
‘……’
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沉默后，矮人尸体先是用力地攥了攥拳头，随后缓缓伸出干瘪的手掌，一枚一枚地将石头“棋子”捉了回来，依原样一颗颗摆回棋盘，进度竟与被沙雕女王砍碎的那一盘分毫不差。
紧接着，一道满是怒意的灵魂波动，在伦纳德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该死的人类，到你走了！’
“这就对了嘛~”
伦纳德满意地拍了下手，捏起代表王后的石子向前走了一步，接着抬起头笑嘻嘻地道：
“既然身为棋子，那自然得好好听棋手的话，你说对不对啊？我的‘王后’？”
……
“威廉，你别乱动啊。”
艾薇儿秀眉微蹙，有些吃力地伸出双手，似乎想要挪动一下代表威廉的那枚“王后”。
然而在系统一连串有关【无界之民】的提示声中，她的努力再次失败了，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让棋子从威廉的手中漂浮起来而已，甚至连让它转得快一点儿都做不到。
“奇怪？为什么你不行呢？”
“……”
读出了王后陛下无声的唇语后，威廉有些无语地夹了夹腿，随后拿回飘在空中的棋子，随手丢进了口袋里。
“我肯定是行啊，但这种事儿主要还是得看你对不对？”
艾薇儿闻言皱了皱眉，神情认真地摇头道：
“我这边没什么问题啊，应该还是你那边不行。”
听到他们问题很大的对话，一旁护卫的玛姬虽然不动声色，神情冷淡地执行者守卫的任务，但威廉的脑海里却已经接收到了大量的辣鸡信息。
很明显，玛姬不光听懂了其中的内涵，甚至还开始产生联想了。
威廉有些不爽地咧了咧嘴，在脑海中反向灌了大量限制级的画面回去，直接把她的“CPU”搞过载了。
而正当威廉伸手指向满面通红的玛姬，试图让艾薇儿操纵一下她时，系统的提示声突然响了起来。
【你麾下的数支军团合作完成了一次包抄行动，彻底剿灭了一阶军团“调亡骷髅”，士气+3】
地宫外围的骷髅已经被【黑魇骑兵】清理干净了？速度这么快的吗？
威廉有些诧异地地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地宫入口周边的环境，发现确实再也见不到任何骷髅的影子了。
数量是不是有点少？上辈子的时候，清缴入口的骷髅，可是要花上大半天功夫的，为什么这次一个小时不到就结束了？
视线穿过浓雾，见到正在返程的【黑魇骑兵】和法兰家族的【庶务卫】后，威廉不由得皱了皱眉，决定待会儿还是要留下一部分人看守后路，以防被大批亡灵直接堵在地宫之中。
接着他拍了玛姬的后背两下，把还在消化“新知识”的她唤醒，随后让她带着【亡骸骑士团】上前，先行进入地宫探路，【怒焰军团】的憨憨们则稍后再上，以尽量避免活人的气息过早惊动地宫中的亡灵。
随着数支军团缓缓行进，当威廉一行人终于穿破迷雾，到达可地宫的“大门”处时，艾薇儿不由得惊讶地抬起头四下环视，明媚的眼眸中满是浓浓的惊叹之色。
建筑地宫时的诺姆精灵们，应该已经预感到了精灵王朝的末路，因此在建造马马杜的地宫时完全不遗余力，动用的人力物力不计其数。
作为她们一族在奥法大陆上的最后一个作品，这座百分之九十五都埋藏在地下的建筑，几乎就是她们建筑艺术的结晶，甚至哪怕只是地上的那百分之五，都建得壮丽之极。
那巍峨壮观的四方形尖顶，和威廉上辈子的金字塔形状差不多，只是坡度上要稍微和缓一些，望着好似山尖一般，端正地矗立在主峰顶部。
偏这座灰雾山脉的主峰顶部又十分平坦，如果没有这些浓雾的话，从背后一眼望去，简直像是生生削平了原本的山头，并用一座角度偏斜的金字塔替代了似的。
要是从正面看的话，则会发现这座“金字塔”其实只有半座，像是让人给一分为二了。
北向的那半座直接被摘走，南方的半座则留了下来，并被人掏空了大半，只靠着内部大量足有七八十米的巨大石柱顶着，才没有直接垮塌。
而这些巨大的石柱，其实就是这座地宫的门柱。
至于这座地宫本身，则压根就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大门，而是直接敞开着任由出入，每两根石柱间的空隙都宽大之极，完全能够容纳一只成年期的巨龙轻松飞入。
这样的巨大缝隙，数量足有几十个之多，所这座地宫的实际大小，怕是差不多将灰雾山的主峰都给掏空了。
在艾薇儿细细的惊叹声中，威廉同样抬起头望了望面前巨大的石柱，面上露出了少许回忆之色。
这些石柱的间隙确实大得惊人，也不知道是当初的诺姆精灵们走得太急，来不及对这里进行“封口”，还是出于方便考虑一开始就是这么设计的。
毕竟那位罪孽之锤马马杜生前的坐骑，就是一头老年期的蓝龙，而这个宽度正好够它收着翅膀走进去，而马马杜也真的在自己的坟里给那头蓝龙留了个“VIP位”，难倒了无数试图打穿这里的沙雕玩家。
话说那玩意可真是有够难对付的，要不是马马杜复活失败，导致第四层的那条龙没人控制，只会在一定范围内进攻，不然的话要想打穿这个“副本”，难度恐怕还要再高不少……
【靠着过人的经验与敏锐的直觉，你成功窥破了隐藏着的巨大危险，本次战斗指挥+3】
嗯？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顿时一愣，猛地停住了脚步。
“……”
卧槽！
————
今天8.5K啦~8要再说我短啦，哎嘿。
四更完成，FLAG回收，舒坦~
第587章 威廉的实力
窥破了隐藏着的危险？而且还是“巨大”危险？
被系统话里的意思搞得心里毛毛的，威廉顾不得开心白嫖到的“指挥+3”，赶忙喊住准备进入地宫的【亡骸骑士团】，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所谓的巨大危险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指“知道第四层蹲着一头老年蓝龙”的话，那这额外的“指挥+3”就是纯白嫖，三点指挥虽然不多，但已经足以抹平【怒焰军团】难以指挥的特性，使他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变得更加“得心应手”，算得上一个不错的小buff。
但这个“巨大危险”，要是指得是“马马杜复活”的话……
威廉忍不住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
一头七阶老年蓝龙、上万只【哀怮亡魂】、以及海量的中低阶亡灵生物，本来就已经很极限了，要是再来一头八阶的大巫妖，那还打个屁啊！
被可能出现的最坏情况惊到了，看着石柱后方幽黑深邃的地宫入口，他只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嗡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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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大家说好了公平对决，我这边起手右下角小目，做好了柯洁对战阿法狗的准备，结果大家都下了四颗子之后，你他马才告诉我其实下的是五子棋？
想了想自己这边的仨瓜俩枣，再想了想地宫之中可能存在的豪华阵容，威廉是真的有点儿“不想玩儿”了。
他现在一共掌握了六条序列，除了命运序列那个卡死在一阶不动的【神秘者】外，其余五条序列加起来，总职业等级已经超过了一百二十级，属性方面更是和大部分七阶职业者持平，体质和力量方面甚至还要更高。
而考虑到七阶及以上职业者能够习得的强力专长，威廉现在实际的战斗力，应该是离大多数七阶有段距离，但又能够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六阶职业者吊起来锤的水平。
非要找个参照物的话，那大概等于一头壮年期的六阶巅峰巨龙，属于“六点九九九”阶，要是遇见正牌的七阶强者，虽然多半打不过但也不用怂，保命甚至相持肯定没问题。
如果遇见的是六阶及以下职业者的话，稍微花上点力气就能把对方锤得怀疑人生，倘若那个倒霉的六阶职业者还是近战，那估计总用时不超过五分钟，上下两个头都会被威廉轻松锤爆。
这种级别的实力，放到哪个真神教会都得重点培养，甚至“主牧一方”的七阶大佬数量不够时，说不定还会被抓壮丁临时顶上，直接成为整个人类王国的负责人，一步跨入各大教会的实权阶层，放到法兰已经是基本可以横着走了。
所以，现在的威廉已经初步迈入了强者的世界，如果地宫里面只有一头七阶的老年期蓝龙的话，那他倒还真不用怂。
在不便飞行的地宫中，蓝龙的机动性会被压到极限，再配合【怒焰军团】以及【亡骸骑士团】的控制能力，真要打起来绝对能够稳占上风，甚至直接屠龙都不是没可能。
毕竟“移动炮台”和“炮台”的区别，可不仅仅是两个字而已，作为龙族中的脆皮法师，没了机动性的蓝龙就跟没兵线的快乐风男一样，简直好杀得一批。
但要是加上一个八阶的大巫妖……
打不了！告辞！
……
“啊？到我了么？”
仿佛被什么东西电了一下似的，全神贯注的伦纳德猛地哆嗦了一下，极为“巧合”地踢乱了马上就要输掉的棋局。
“我先看看他们是怎么走的奥，咱们的棋一会儿再下，至于这盘就算平局好了~”
在八阶巫妖怒不可遏的眼神中，伦纳德从地上站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地赶到棋盘边旁边，喜笑颜开地检查起了上面的变化。
然而在稍微看了几眼后，他脸上开心的神情慢慢转变为了浓浓的疑惑之色。
“咦？这么快就走了？”
听到他微不可查的自言自语后，角落中的沙雕女王耳朵一动，随后猛然睁开双眼，又喜又忧地看了过来。
走了好啊！要是再也不来就更好了！
对于威廉等人的实力，拥有【真实之眸】的她自然再清楚不过，哪怕遇见上面那头大家伙，只要安排得当的话，付出大量伤亡后还是有赢的机会。
但面对一头八阶巫妖加七阶老年期蓝龙的组合，那绝对是有死无生。
想到这里时，她忍不住咬紧牙关，恶狠狠地瞪着伦纳德，眼神中满是戾气，恨不能把这头“矮脚骆驼”直接活吞了。
沙漠王国的王室本就人丁不旺，她有且只有泰米这一个儿子，如果真的折在了这场无聊的棋局里，那传承了不知道多少代的王室嫡系，恐怕就要在她这里彻底消亡了。
而等她彻底老死之后，真正的【夜砂】没人维持力量便会逐渐消散，那屹立于月丘山上的整座城市，都会陷入软化崩塌的流沙之中。
所以如果泰米真出了什么危险，那这次除了私人恩怨外，还要额外再加一份灭国之仇！
似乎察觉到了她针刺一样的目光，伦纳德有些不适地挠了挠发痒的后背，随后一脸疑惑地回头望了过来，好像用眼神在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看自己。
因为老娘想活劈了你啊！
……
即使以伦纳德的心理素质，被沙雕女王瞪久了，心里怕是依旧有点毛毛的。
发现矮人巫妖也在盯着自己后，他便朝着马马杜和善地笑了下，随后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似乎想要用这个动作，跟它吐槽一下沙雕女王的不可理喻。
然而矮人巫妖的表现同样好不到哪儿去，虽然没有像沙雕女王那样，用直白到近乎赤祼祼的眼神死盯着他，但在那连个空洞的眼眶之中，也找不见任何能够被称为善意的情绪。
比起把愤怒写在脸上的瓦雷娜，矮人巫妖更像是一只欲择人而噬的毒蛇，随时准备等伦纳德露出破绽，然后将泛着墨绿色的毒牙狠狠刺进他的身体，并通过那中空的尖锐利齿，残忍地注入能够致人于死地的冰冷毒液。
如果非要在这两种眼神里选一个的话，那伦纳德倒更喜欢第二种一点，毕竟前者的报复方式往往都很粗暴，选择直接用刀砍过来；后者动手的时候多半会动动脑子，使用的方式也会更有趣一点。
在和矮人巫妖的两个“窟窿眼”对视了一会儿后，似乎找到了某种乐子的伦纳德咧嘴一笑，开口命令道：
“时间好像差不多啦，你也该去上面那层，喊那个大家伙活动活动筋骨了吧？”
第588章 别榨了，真没了！
真有你的啊，伦纳德！
看着面前已经被完全被“融化”的山路，站在泥潭边的威廉相当无语地咂了咂嘴。
在得知了地宫中可能还蹲着一头八阶的大巫妖后，他极为明智地选择了“战略转进”，没有贸然直接闯进地宫，而是领着所有人先撤离地宫入口，准备思考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然而当他们原路返回的时候，威廉却惊讶无比地发现，自己等人的来路已经被截断了大半，十多头体长近二十米的巨大石偶，正在大肆揉捏他们来时的山路。
没错，就是揉捏！
这些身高接近六层楼的巨大石像，正在用跟半辆公交车差不多大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拍抓着周遭的山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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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被那些闪烁着黄芒的大手碰到的位置，简直跟一团团融化了的土黄色糖浆一样，纷纷由坚实的地面化作大片细软的泥土。
放眼望去，整片泥潭里不仅没有任何能够落脚的地方，甚至连一块比拇指肚大的石头都找不到。
而这还不算完，在每座石像的头顶上，都站着数只颤颤巍巍的骷髅法师，它们时不时地高举双手，朝刚被软化的泥土中大量灌水。
本就缺乏支撑的土地，被它们弄了这么一遭，直接化作了大片大片软烂的泥潭，别说让骑着马的士兵通过了，真要陷进去的话，怕是想动弹一下都难。
看着这些小半个身子都已经沉在土泥潭里的巨大石像，威廉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心说看来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了。
宁可主动牺牲石像这么强大的战力，也要把自己等人拦住不许下山，这几乎等于是在明着表示，伦纳德手中肯定还有更好用的王牌，只要自己进入地宫，他就有能够必胜的把握。
至于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有信心……除了那只八阶的巫妖外还能是什么？
唔……不过倒也不是没办法。
短暂地沉吟了几秒钟后，威廉微眯着眼睛，喊来了身上绘有【百尺泥沼术】魔纹的六百人，指挥着他们分成三组，开始分别去控制那些正在破坏道路的石像，把这些大家伙一个个陷进比泥潭还要软烂的沼泽当中。
【你麾下的“怒焰军团（伪）”，通过催动身上附着的临时魔纹，成功困住了泥岩巨臂石偶LV41，士气+2】
【你麾下的“黑魇骑兵”，通过……士气+2】
……
在一连串系统提示过后，执着于破坏山路的巨大石偶终于停了下来，一个个被陷在软烂的泥浆里，只能无力地埋在其中瞎扑腾。
然而，对它们来说的胡乱扑腾，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是一波波接近两人高的巨大泥浪，深黄的泥浆铺天盖地地拍过来，将范围内所有军团的成员都直接浇成了一尊尊泥人。
抹了把脸上脏兮兮的泥水后，哈利一边大张着嘴看着那些在泥潭中翻搅的巨型石偶，一边咋舌道：
“这玩意到底是怎么造出来的？体型也太大了吧？这要是全力跑起来，一脑门怕是能把王都的城墙都给撞塌喽！”
他身旁的伊织正面白如纸地清理着身上黏稠的泥浆，而在听到哈利的话后，忍不住朝泥潭中央看了一眼，随后轻点毫无血色的面孔，勉强认可了这个说法。
“不止，别说王都的城墙了，甚至连北境公国的长城，被这些东西撞一头恐怕都不好受。
而且他们的两只手上还带着【化石为泥】的奥术，如果真被围着挖上几天的话，恐怕就没有他们挖不倒的城墙。”
哈利闻言一脸赞同地连连点头，虽然他不清楚【化石为泥】是个什么东西，但这些家伙肆意改变地形的能力，他可算是亲眼见过了。
带着家族里的人路过这儿的时候，路边横了一块儿小土坡那么高的山岩，他还在下面撒了泡尿来着，所以印象可谓是相当深刻。
现在这石头只剩下了小半截，近乎七成的体积，都被那些大石头人儿给摸没了，只在残存的那部分上面，留了个手指头刮过的印记。
看着那粗大指头印的下方，由自己留下的细小尿渍，哈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光这个巨大的指头印儿，就比自己的腰还要粗上好几倍了，真要是被那比破晓领城门还大的巴掌闷一下，估计自己整个人都得被按瘪喽！这玩意要是放到战场上，那不就是无敌的战争怪物了吗？
唔……这么说好像有点儿太绝对了。
眯眼看了看泥潭的中央，某个正吃力地把巨型石偶往外拖的身影，老父亲的喉咙上下动了动，觉得真要比起来的话，明显还是自己家那个混蛋更怪物一点儿。
……
吃力地将四头【泥岩巨臂石偶】扯出泥潭后，威廉喘着粗气浑身酸软地坐了下来，呼吸的声音简直跟拉到最大的风箱差不多。
这些石像实在实在是太大太重了，不管哪一个单拎出来，都比六七头骨龙加起来还要沉，而以他的变态体质，除了当初连续用【不可说】越级打断施法以外，还从来没有被消耗到这种程度过……
一旁的卡丽娜同样好不到哪儿去，面无血色地拄着手中的短杖，以毫无淑女仪态的鸭子坐缓缓坐倒，连沾上泥浆都顾不得了，而她看着威廉的眼神中，乞求之色浓得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就到这儿好不好？我们别再继续弄了吧？”
此时的小富婆看向威廉的眼神，少见地带上了那么点儿惧怕的意思。
这些巨大的石质魔偶，实在是很不符合精灵们一贯小巧精致的美学，也许是为了补足精灵们正面战阵能力的缺憾，这东西在设计的时候，几乎将傻大粗笨的方式推到了极致。
而由此带来的巨大重量，根本就不是靠人力能拖动的，哪怕以威廉的力量属性都做不到，必须要有大量的奥术做辅助。
也正因如此，为了把这些大家伙拖出泥潭，威廉付出的只是力气，而她则几乎要被硬生生榨干了。
【巨力术】+【体力预支】+【临时狂暴】+【岩石削重】+【塞洛芬巨物漂浮术】……
除了那些能帮着干活的辅助能力外，为了获得能拉着这东西还不断的绳子，她不得不忍着剧烈的头痛，在短时间内放了整整一百道【强韧奥术绳】！
在第一轮施法完成的时候，小富婆的状态只能用精疲力尽来形容，然而还没等她休息多久，威廉就呼哧带喘地赶了回来，神情认真地说了句让她两眼一黑的话。
他说，他还要！
第589章 回头！
你要的是奥术么？你要是我的命吧！
回想起刚才的惨痛记忆，面色苍白的小富婆看向威廉的眼神愈发不善。
为了能把这些大家伙拖出来，她几乎以一己之力，释放了足以打完一场小型战争数量的魔法，而平时论滴喝的珍惜魔药，都已经生灌进去能有小半桶了。
如果她不是知识教会现任教皇的“复刻版”，白嫖到了大量高阶专长和真神的恩赐，恐怕早就扛不住昏过去了。
然而即使有恢复类的对应专长顶着，现在的小富婆也已经快达到了自己的极限。
别的可以先不说，但光魔药就再也喝不下了。
卡丽娜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一边摸着自己比胸口鼓得还高的小腹，一边偷眼去看威廉的反应，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万恶的资本家差不多。
她的专长能够高速吸收魔药里面的力量，但又不能凭空排掉那些药水啊！这十几瓶魔药灌下去，她是真的要爆了！
要是再这么喝下去的话，恐怕真的要发生会羞耻一辈子的事情……
而令她心中窃喜的是，威廉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了好半天都没回她的话，那线条结实的大臂和腿部肌肉，也都在微不可查地颤抖着，看来他也已经到极限了。
可惜小富婆的喜悦之情并没能维持多久，威廉坐着喘了一会儿后，居然拄着双腿再次站了起来，并在伸手抹掉了脸上的泥水后，又一次朝她看了过来。
在卡丽娜惊恐兼绝望的眼神中，威廉先是看了看四头躺在远处一动不动的【泥岩巨臂石偶】，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两声道。
“再来一次吧，凑个整。”
“……”
救命啊！
……
看着小富婆明明一脸焦急之色，但却只能夹着腿慢慢走开的背影，威廉忍不住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好像……是有点儿过分了。
但现在不是情况紧急嘛，实在没有时间慢慢来了，如果靠整支军团来慢慢拽，光绳子的数量就要翻上十几倍，那样的话恐怕她边喝边……都供不上那么多的奥术绳索，所以自己的决定其实没什么毛病。
勉强说服了自己后，威廉无情地将远去的小富婆抛之脑后，随后按照她教授的诺姆精灵语，试探着和地上那些巨大的石偶沟通了起来。
【你试图通过诺姆精灵文“苏醒”，唤醒一头“泥岩巨臂石偶”，未能成功】
【你试图通过诺姆精灵文“缔约”，与一头尚未苏醒的“泥岩巨臂石偶”缔结约定，未能成功】
……
失败的系统提示接连不断地响起，足足过了好半天都没有一次成功。
就在威廉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口音”不标准才没成功，犹豫着要不要去找小富婆交流一下时，总算有一头【泥岩巨臂石偶】响应了他的呼唤，慢腾腾地支着手臂站了起来。
而可能是考虑到过大的体重对地面造成的压力，这些大家伙被设计成了“四足”着地的形态，臂展要比身高还长近三分之一，达到了惊人的三十多米。
笔趣阁
两只巨大的手掌扁平且厚实，行走的时候可以和脚掌一同撑住地面，分摊移动造成的压力，避免将地面破坏得太严重。
威廉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后，发现凡是这些巨大石偶用手“走过”的地方，都会被【速效化泥为石】初步转化一遍，将松散的泥土凝结成稍微坚硬些的泥板，以减少地面下陷的高度。
很好，买挖掘机还送压路机，要是裹上面粉扔油锅里炸一炸，简直就是最完美的建筑工具，家里的安德烈娅都馋哭了。
而在第一只石偶响应了威廉的呼唤后，也不知道是剩下的石偶“开了窍”，还是威廉的“普通话口音”有了进步，其余四只【泥岩巨臂石偶】很快便依次复苏。
就在威廉成功获得了最后一只石偶的控制权后，系统的提示声这才姗姗来迟地响了起来。
【获得一支非生物类军团，请尽快指定专属指挥官】
【军团名称：诺姆巨像军】
【军团等级：五级】
【军团编制：5/100】
【军团特性：磐石之身，“泥岩巨臂石偶”的全部身体，都由巨大的特质岩石构结而成，具有强大到远胜普通巨龙的物理抗性】
【军团特性：诺姆加护，重铸这些石偶的过程中，因为考虑到修复的难度，被誉为大地之子的诺姆精灵们，在其中加入了一些自己族群的秘法，使得这些石偶可以调动大地的力量缓慢修补自身的破损，并担负作业时的大部分消耗。
请注意，修补破损的优先级要高于持续作业，消耗的能力也远高于工作，如果受创过重的话，这些石偶的可活动时间将会大大缩短】
【军团特性：泥岩洪流，在同时释放“化泥为石”或“化石为泥”的石偶数量大于一时，奥术造成的效果将会成比例增加】
唔……没有军团战技吗？
看完了自己第一支五阶军团的具体能力后，威廉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十分贪心地想到。
按照这些石头人恐怖的自重，如果能来个【天崩地裂】或者【势不可挡】之类的跃击战技，那杀伤力简直强到没朋友。
什么老年期蓝龙，什么八阶大巫妖。到时候只要领着这些大家伙，玩一出大场面的坟头蹦迪，就都什么都不用愁了。
至于现在嘛……
威廉先是淡定地微笑了一下，随后便指挥着新到手的强力军团，开始用它们【化泥为石】的能力，尽快修补起了已经化作泥潭的道路，希望能赶在对方追出来之前及时撤离。
人吧，心里得有点B树。
毕竟越阶战斗也是要讲基本法的，要是地宫里呆得不是擅长元素攻击的蓝龙和【荒芜巫妖】，而是某个靠着诅咒吃饭的高阶术士，那威某人敢一支军团都不带，孤身独闯龙潭虎穴。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作为一个护甲点满魔抗拉胯的坦克，面对地宫里面的两个几乎是天克自己的法系大佬，不马上跑路还硬着头皮往回冲，那就是真的脑子瓦特了。
……
然而，事情总是不会很完美。
就在【泥岩巨臂石偶】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自己千辛万苦搞出来的泥潭，一点点重新硬化了大半后，幸运硬币好像突然想通了。
威廉的衣袋里猛然传来一股凉意，而和这股凉意一同传入威廉脑海的，还有一道模模糊糊的奇异女声。
“回头！”
——————
这波估算错误……重新修改后面的情节花了太多时间，最后一章没弄完，今天只有三更了。
欠的字数明天双倍补上，明天四更，Or2。
第590章 命运的真相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得毛骨悚然，威廉猛地把头转了回去，震惊地看着地宫的方向。
他本以为会见到一只驾驭着蓝龙追来的巫妖，然而地宫的方向安静得一塌糊涂，身后灰蒙蒙的天空中别说巨龙了，连根儿龙毛都没有。
“我是说，回头进地宫！”
若隐若现的女声似乎有些无奈。
“在地宫之外你的胜算太低了，如果现在离开的话，存活的几率最多只有三成！所以你最好听我的，立刻就回头……啊不要！不能碰那个！别再用力了啊！”
听到这里时，威廉稍微收了收手上的力气，随即冷眼看着手里已经微微弯曲的幸运硬币，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角。
命运女神大人？您老人家终于舍得开口和我聊聊天了啊？
……
面对突然出声的幸运硬币，以及有可能寄居在其中的命运女神，威廉的态度不能说很差，只能说是一点儿尊重的意思都没有。
奥法无善神。
按照上辈子沙雕玩家们的共识，奥法大陆上所谓的神明们，也只是一百级以上的“人”而已，都有着自己的欲望和追求。
并且因为神职对自身的影响，他们大多都会比正常人要极端得多，大部分都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人，甚至连光明神这种守序善良的神，都有驱使信徒迫害其它教派信徒和无信者的黑历史。
至于那些神职比较负面的神，干得烂事儿比起所谓的“善神们”更是只多不少，屁股后面大多干屎球连着湿粪蛋儿，洗都洗不干净的烂账一嘟噜一嘟噜地挂着，走哪儿都带着一身“屎味儿”。
而那些自然产生的，诸如元素神之类的神明则更差劲。
信仰神们有不少都是人类出身，而且还要靠着人类的信仰“恰饭”，干点儿什么混账事儿的时候，多半还要点儿脸，会稍微考虑考虑后果。
但“自然神”们既对人类无欲无求，也没有曾为人类时所遗留的微弱“同理心”，所以它们看人和人看蚂蚁没太大区别，说不准就会一时兴起，像人脱裤子用黄汤灌蚂蚁窝那样，搞点儿什么死伤无数的大事儿出来。
而命运女神虽然没有出来蹦跶过，但在官方的手册上已经标注了，这货是介于自然神和信仰神之间的神明。
她不是以人身点燃神火，而是自然产生于命运的概念之中，属于某种特殊的“自然神”，但因为人类才是创造命运这个概念的主体，因此又被化到了“信仰神”的阵营里。
所以按照平均混蛋指数来估算的话，这货应该大于信仰神但小于自然神，估计和信仰神中作风不大好的那批一个水平。
……
初步推测了一下命运女神的道德水准后，威廉试探着主动开口道：
“既然逃跑的存活率只有三成，那我现在回头杀进地宫的话，有多大的概率能活下来？”
雅文吧
幸运硬币微微一抖，有气无力地答道：
“三成半”
“……”
“别！别用力啊！你听我解释！”
等威廉再次收了点力气后，幸运硬币中惊慌的女声带上了一丝恼意。
“人类！虽然我现在只是一块儿碎片，但我怎么说都曾是一位真神！你需要对我奉上应有的敬意！就算不唱颂圣歌叩首礼赞，也需要……”
“你能马上弄塌地宫，搞死下面那个崽种么？”
“……”
威廉打断了她的话，一脸平静地反问道：
“你能从这里面出来打死我么？”
“……”
“你能让我富可敌国，或者马上天下无敌么？”
“……”
“你能给自己的教会下令，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追杀我，甚至找来圣徒作为凭依，亲自下来弄死我么？”
“哦不对，你的教会貌似并不怎么信仰你来着，而且多年前好像还被知识教会给灭了。”
威廉一边说着，一边乐呵呵地挑了挑眉，将幸运硬币搭在屈起的食指上，嘣地一声把她弹上了高空。
管你什么神不神的，我惹不起幽邃黑驹，那是因为人家有阴影教会，教会里有我打不过的九阶大佬，你的教会都没了多少年了？我用得着怕你？
再说了，三成和三成半有个鸡儿的区别！那不都是凶多吉少么？而且选逃跑……战略转进的那三成机会，估摸着还能多活上几天呢！
所以我要你何用？龙王庙里的龙王下不了雨，还得被拖下来挨鞭子呢，你一个要啥啥没有的破碎片，跟这儿装什么大头？
……
“三成和三成半的区别，其实已经不小了啊……”
似乎是摸清了一点威廉的心态，原本还试图强调下自身逼格的女声，顿时变得弱气了不少。
半成是不算小，但这种时候稳一手它不香么？
威廉一把攥住落下来的硬币揣回兜里，随后就当没听见一样，继续指挥着【诺姆巨像军】的石偶们开始修路。
命运女神只是个算命的而已，懂个屁的命运？真想要劣势翻盘，那还得我威某人自己折腾。
眯眼打量着灰雾山脉中越来越浓重的雾气，威廉开始思考尽快搞到下一个三阶职业的可能性。
现在回头的概率是三成半，但如果能拖上一个星期，和小富婆好好学学恶魔文字，或者多“惩戒”几头高阶亡灵的话，说不定能把术士序列或者惩戒序列再升一阶。
接着再有针对性地学上几个诅咒，喊卡丽娜多描它十个八个魔纹的话……我就不信了，等那时候再打的话，胜率还会是三成？
……
“别挖了啊，赶紧回头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见威廉选择了“执迷不悟”，执意要带人逃跑，命运女神的心里一阵发堵，简直就像是自家曰了好久的狗男人，突然发现他居然真的是条狗一样。
身为堂堂命运女神……的碎片，她的近况虽然惨了点儿，但还从来没有被人直接无视过。
哪怕是再自信的人，甚至是一位强大的真神，在听到了她“命运的呢喃”后，多少都会犹豫一下，继而试着去照做，但这货怎么就不信邪呢？
第591章 久违的任务
见威廉仍旧不理自己，而山路也已经彻底被填平后，命运女神大概是发现了干巴巴的“呼吁”没什么效果，转而试着换了种方式道：
“先不要动！听我说啊！命运不是河水，只需要一次选择就能看到好远的路径，它不是那种一次选择就会直通到底的东西。
命运是一株枝杈众多的大树，每隔一点点就会有无数的新分叉，想要让它通往合适的终点，就要在短时间内不断进行大量的选择，每次只偏移一点点才能积少成多，这种事不能急的，得一点一点慢慢来……
啊你别走啊！你等等！”
发现威廉已经在指挥几支军团起身，准备战略转进之后，命运女神终于绷不住了，稍微有些气急败坏地道：
“你听我说啊！现在你回头只是第一个选择，所以只有三成半，再往下的话还会有其它的命运支线能够抉择，而只要你听我的，这个比例还会不断提高，肯定比离开更合适的！”
嗯？这个好像可以有？
听到命运女神给出的新解释后，威廉下意识地停住脚步，眯着眼睛开始思考了起来。
他之所以拒绝命运女神的提议，首先是不怎么相信她的“神品”，其次则是不认为她能看穿系统的存在，那比起贸然回头闯进地宫，跟巫妖和蓝龙死战，明显还是暂避锋芒胜算更高。
但整个灰雾山脉都是人家的主场，就算能够暂避锋芒也不能一直避下去，如果这货能以“神格”担保，回头的胜率不是三成半，而是五成甚至更高，那没准真要比自己的计划更靠谱些。
见威廉似乎被自己给说动了，命运女神顿时大喜过望，连忙乘胜追击道：
“相信我，现在绝对是最好的时机，只有在地宫那种环境里，你才有打赢的可能，不然的话……”
“不然就会被蓝龙一点点轰死？”
“……对倒是对，但你是怎么知道……唔……算了。”
在将后半截话咽回去后，威廉兜里原本蹦个不停的幸运硬币，突兀地老实了几秒钟。
这种事儿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威廉对于某些事情的先知先觉，自然讨不过幸运硬币的关注，然而她无论怎么研究，都没能搞明白威廉消息的来源。
如果她自己不是命运女神的话，多半会以为威廉是个命运序列的【预言师】，然而威廉身上到底有没有命运之力，以及有多少命运之力，身为命运女神的她还能不清楚么？
怎么都想不明白威廉的消息都是哪儿来的，命运女神索性不想了，直接跳过这个问题，转而开口谈起了“正经事”。
“总之……你现在立刻回头，只要相信我的安排，连续做出几次正确的抉择，打赢的可能性就会越来越高。
雅文吧
而且，虽然我只是一块碎片，但怎么说也来自于命运女神，所以也能使用一些命运序列职业者的能力，所以我甚至可以直接出手帮你，只需要你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随后面色淡定地道：
“很好，我要现在就弄死伦纳德，然后直接干塌下面这个大坟包，你开个价吧！”
“……”
命运女神沉默了几秒后，有些无语地道：
“不……那个有点太难了，我现在只能用一些命运序列职业者的能力，还做不到直接抹除一个人在命运之中的轨迹……”
“啧……”
威廉有些失望地摇摇头，继而开口说道：
“那行吧，能帮上点儿忙也好，你要多少钱？”
“……”
命运女神闻言再次卡了壳，缓了缓之后才回答道：“不……我不要钱……”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道：
“怎么？首单免费？”
“……”
感受着那股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情绪，威廉一脸淡定地翘了翘嘴角。
他当然知道命运女神对钱没有兴趣，但越是不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往往越是大问题，也就意味着自己要付出的代价就越“沉重”。
现在自己摆出一副只想用钱打发的样子，也算是变相降低了命运女神的心理预期，待会开出条件的时候，她多半就会自动放低一点。
至于那个代价到底是什么，估计应该就是寿命一类的东西了。
仔细想想，命运女神的能力还真和恶魔有些类似，想使用的话都要付出不菲的代价……
不过这样也好。
威廉脸上的神色依旧不变，但脑海中却开始疯狂地盘算了起来。
现在的命运女神才是可以合作的目标，如果她还是像刚出声时候那样，毫无理由地出手帮忙并不计回报，那自己可真得悠着点儿了。
毕竟不管是人还是神，当她准备做某件事的时候，都一定会有自己的目的，这世界上存在着没有理由的恶，但多半没有毫无原因的好。
如果提了条件的话，即便再苛刻那也是明码标价，起码能知道对方想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但如果连个条件都没提的话，那需要付出的代价往往会更加巨大。
要是付出一定的寿命，就能临时获得一名“命运序列高阶职业者”的话，那这笔交易完全可以做，毕竟要是眼下都抗不过去，就算还能活一万年也没用。
然而，就在威廉做好了氪命换战力的准备后，命运女神却开出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条件。
“我虽然不要钱，但也不会平白无故帮你的忙。”
朦胧不清的女声响起，其中的内容和语调一样含混不清，令威廉压根摸不到头脑。
“我要你继续做你正要做的事，改变更多命运的既定轨迹，让世界前行的方向再次偏移，重新淌入一条未知的河流。”
“……”
这是什么鬼要求？未曾设想的道路吗?
“谈条件就好好谈条件，能直接说人话么？”
也不知道是被威廉怼自闭了，还是为了维持自己身为神棍最后的逼格，命运女神并没有理会威廉的问题，而是直接沉寂了下来不再说话。
哪怕威廉几乎将幸运硬币掰成了九十度，她也硬着头皮一声没吭，显然是打定主意准备继续装死了。
所以说……不说人话的神棍就是讨厌。
就在威廉无语地摇了摇头，将幸运硬币重新收起来后，一道暌违已久的提示声响了起来。
【你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复杂的意味】
第592章 公平
啊……原来是系统酱，这么久没冒泡，我还以为你挂掉了呢。
在威廉惊喜的神情中，久违的系统再次开始吟唱，而且一开口还是原来那个DIO味儿。
【你深深地吸了口气，在离开了王都，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领地后，你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这种性命操于人手的无力感了】
“……”
这回描述得其实挺对的，但你就不能换个说法吗？
仿佛想起了某些躁动的夜晚，威廉不由得伸出手，有些尴尬地搔了搔后脑勺。
性命……操于人手……无力……别的其实还好说，主要这个成语实在是被人玩坏太多次了……
【这种暌违已久后再次出现的讨厌感觉，却并没有让你产生恼怒或者沮丧的情绪，反倒令你的心脏越跳越快，令你的血液越涌越凶，令你的身体热得发烫！】
【仿佛干裂的木柴遇见了火星，如同积蓄已久的大坝开启了闸门，一股强烈无比的意念涌上你的心头，你想要更加热烈的燃烧、想要更加肆意地喷涌！】
“……”
系统君，你今天描述的情景和过程，貌似问题都很大……
【之前因为考虑到实力的差距，你按捺下了心中的冲动，然而现在，尽情喷涌的时候就要来了！】
【用力地捏了捏衣袋中的命运之物，你的眼神中燃起了灼人的烈火，心头更是涌上了一股得到认同的狂喜】
【原来，我才是被命运选中的人，我就是命运之子！】
“……”
？？？
雾艹！突然被奇怪的家伙占便宜了！
千里认爹的系统酱还在继续发言：
【旧日的种种痛苦，突然有了意义；往昔的诸般不堪，原来只是历练；过往的一切艰辛，终于得到了完美的答案！】
【在与命运缔下前行的约定后，冰结的湖面已然化冻，阻塞的前程豁然洞开，在命运的指引下，你的前方将一片坦途！】
“……”
还在命运的指引下……
骚年，你路走窄了啊……
听到系统的话后，威廉一脸淡定地咂了咂嘴。
某个生了一窝红毛巫师的男人说得好，别相信任何能独立思考的东西，除非你看清了它的脑子在什么地方。
同理，也别相信任何要给你指路的神明，除非在指路这件事里，她也能得到难以想象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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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或者那个“XX之子”的描述是真的，指路的那货真的是你爹也行。
……
在叭叭了好一通有的没的后，系统终于慢吞吞地把任务丢了出来。
【眯眼打量着远方幽暗的地宫入口，你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翘，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伦纳德！你肯定没想到吧？命运，终究还是站到了我这边！】
【命运的归属】
【任务一：与命运携手，击败被改造的七阶老年期蓝龙 0/1】
【任务二：与命运携手，击败被控制的八阶荒芜巫妖 0/1】
【任务三：与命运携手，击败试图挑战命运本身的七阶命运使徒 0/1】
……
“阿嚏！”
一声惊天动地的喷嚏响了起来，又双叒叕地吹乱了伦纳德身前的棋盘。
被喷了一腿唾沫星子的矮人巫妖抖了抖身子，面无表情地伸出干枯的手掌，捏起一颗颗湿漉漉的小石子，依原样摆回了地面八纵八横的格子里，随后用冰冷而喑哑的声线开口提醒道：
“该你下了。”
再次“悔棋”，不……“毁棋”失败的伦纳德切了一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起身抻了个懒腰。
“不下了不下了，一盘都赢不了，这玩意真没意思。”
听到伦纳德的抱怨后，依旧坐在原地的矮人巫妖双眼一亮，眼睛位置的窟窿里蓦地钻出两团墨绿色的光球，直接将身前的地面蚀出了一个大坑，把那该死的棋盘和棋子统统化为乌有，只留下了一个足有两米多深斜向坑洞。
下个棋而已，怨气这么大干什么？
被矮人巫妖过激的反应吓了一条，伦纳德在咕哝了两句后，突然嘿嘿一笑，继而重新坐了回去，在矮人巫妖绝望的“眼神”中，重新刻起了纵横交错的线条。
他一边刻着新棋盘，一边看似无意地朝对面的巫妖问道：
“我记得，我之前是让你喊上面那个大家伙放放风吧？为什么它现在还在第四层呆着？”
“这是命令吗？”
矮人巫妖睁着慢慢长出玻璃体的窟窿，死死地盯着伦纳德的动作，并张开还没有完全恢复弹性的声带，喑哑而低沉地道：
“如果是命令的话，我可以马上去第四层，和它一起去攻击目标。但如果你的目的只是为了除掉那些虫子的话，那光凭那些被召唤出来的下级亡灵就够了。”
“啊……这倒不是什么命令。”
看了面色冷漠的矮人巫妖一眼后，伦纳德连忙摆了摆手，有些腼腆地道：
“只不过呢，光凭一些亡灵的话，恐怕没办法打赢那些人哦。”
“不可能。”
矮人巫妖用力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就算个体实力再强，只要那些人之中没有七阶的职业者，人海战术就是有用的，我当初复苏失败之后，这座地宫的法阵可一直都在运转着。
这么多年攒下来的亡灵，即使因为各种原因已经消亡了大半，剩下来的的都不会是小数目，堆也能把他们活活堆死了。”
“啊……你说的倒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放在这盘儿棋里的话，总归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小小的纰漏。”
伦纳德讪笑了一下，伸手捏起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个指尖宇宙的姿势。
“这座山脉里的亡灵，恐怕你只能用到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什么？”
面对矮人巫妖陡然瞪大的双……窟窿眼，伦纳德无奈地开口解释道：
“棋盘啦棋盘啦，都说了我们是在下棋，你怎么能不守规则呢？
组成一盘棋的有三个部分，棋盘，棋子，以及最重要的规则，你那些亡灵可不是这盘棋里面的东西，要是让它们都掺和进来的话，这盘棋不就不公平了吗？
嗯……你还是直接让那个大家伙上去看看好了~”
第593章 大佬带飞？
“哇哈哈哈！爽啊！太爽啦！”
已经杀红了眼的哈利不顾威廉的阻拦，闷头扎进了面前的亡灵堆里，一斧头将某只近两人高的【积尸憎恶】横着切成了两半，然后下一秒便被潮水般涌上的亡灵扑倒在地。
接下来的画面灰常的少儿不宜，唯一能说的是，等【怒焰军团】急匆匆地把自家统领抢回来之后，为了把他拼起来着实花了好一番功夫。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哈利，在被囫囵拼起来之后，居然真得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总共花了五分钟不到便恢复了原样，连已经被扯碎的甲胄都缓缓长了回来。
看他那幅神完气足，随时能再冲进亡灵堆大战三百回合的模样，恐怕连损失的体力都被重新补齐了。
抬眼看了下那头也在慢慢复原的【积尸憎恶】，威廉十分闹心地揉了揉太阳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从进入这座地宫开始，他们遇到的敌人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最为明显的就是，有一部分敌人彻底打不死了。
无论两方之间互相造成了多么严重的伤害，只要战斗一停下，伤口就会宛如时光倒流般高速复原，甚至连已经死掉的尸体都能慢慢原地复活，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平行世界的投影一般。
没错，就是“平行世界”的感觉。
威廉的眼神微微闪动着，那部分压根儿打不死的亡灵，就像和自己等人不在同一个世界似的，互相间留下的任何痕迹都不做数。
看来，伦纳德的这件命运物品，在某些方面倒是挺公平的，只要没被算在棋盘之内，在棋局结束前便无法互相伤害.
对于占据了主场优势的亡灵方来说，完全能算是自缚手脚，平白失去了大量能够用于人海战术的亡灵生物……嗯……不过要是搞不好的话，说不定反而有危险。
看了眼哈利胸甲上尚未修复的划痕，以及亡灵群中某只已经被砸碎的【骸骨射手】后，威廉放弃了利用这些打不死的亡灵叠【怒焰如焚】BUFF的打算。
毕竟【怒焰军团】这帮货，只要打起来几乎必定会上头，原本会受伤会死的时候，都拦不住他们上去送头，这会发现大概率不会死，那八成真的要在这儿磨上大半天了。
如果这时候，再混进来一些属于“棋子”身份的亡灵，那恐怕会瞬间出现大量的战损。
……
威廉这边正在询问命运女神接下来的安排时，哈利已经彻底恢复完成了。
完美复活的老父亲兴致勃勃地怒吼了一声，就准备再次冲进亡灵堆，找那头砍起来手感很棒的【积尸憎恶】爽一把。
然而他的步子刚踏出去一半，整个人就被威廉扯住衣领提了起来，一拳打晕后丢给了远处的伊织。
而伊织则熟极而流地开启了神术，凝聚出两道灰色的绳索，将昏过去的哈利牢牢捆在了旁边的马背上，最后朝着威廉比了个OK的手势。
见到他越来越熟练的处理手法后，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按照命运女神指引的方向，领着众人在满是破碎骸骨的通路中七拐八拐，居然避过了地宫一层的海量骷髅和憎恶，直接下到了第二层幽魂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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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黑灯瞎火的地宫一层来说，作为幽魂栖息地的二层就要“亮堂”得多了。
无它，这层大殿顾名思义，完完全全是属于幽灵的地界，数以万计的幽魂倒悬于大殿的天顶，除了青蓝色的光线过于冰冷外，亮度甚至比外面的太阳还要亮上不少。
常言道，人上一千，彻地连天；人上一万，无边无沿。而如果是数万人的话，怕是足以站满十几座标准足球场。
【哀怮亡魂】的体积并没比普通人类差多少，可是整座幽魂大殿的面积，却只有不到两座足球场大小。
这种对比带来的结果，使得众人头顶散发着青蓝色黯光的幽魂几乎无处容身，完全是一层铺着一层，不仅将整间大殿的顶棚挤满，更是将下方映得亮如白昼。
无数纷乱而嘈杂的散碎意念，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向下压来，这甚至都不是有意识的主动进攻，只是幽灵们过度聚集产生的波动，便已经冲得进入大殿内的众人一阵面色苍白。
伸手扶住似乎要摔倒的艾薇儿，拉着她退到大殿边缘，避开了亡魂波动最强的位置后，威廉眯眼打量起了大殿上方飘浮着的海量幽魂。
如果是上辈子的话，那现在就到了施法者军团出手的时候了，圣光和火焰对于这些幽灵的杀伤效果最好，其次则是雷电和精神冲击，最后则是其它系的元素伤害。
但现在魔女军团还没有养好，自己手边只有小富婆这一名施法者，那就只能玩儿点儿花活了。
正当威廉看向呼呼大睡的哈利，准备把他捆好扔上去钓走一部分幽灵时，命运女神的提示极为突兀地响了起来。
“别动，我已经屏蔽了你们的气息，先喊那些有狂战魔血裔的家伙准备好，等那条蓝龙冲上来之后，直接让他们释放【血戮践踏】，压制那条蓝龙的肉体。”
啊……原来是埋伏吗？不过那毕竟是七阶的老年期蓝龙，身上应该会有几个半永久固化的高阶净化术，【血戮践踏】恐怕只能控制住一瞬间吧？
好像在回答威廉的问题似的，命运女神的声音顿了顿后，继续出言解释道：
“让你麾下那些恐怖骑士也准备好，等那条蓝龙身上第一道净化术触发的时候，直接开始叠【恐怖印记】，混乱它的精神，让它撞进上面那些【哀怮亡魂】里。
而等第二道净化术再触发完之后，我会用一次命运使徒的【褫夺】，直接压制它的龙威，那些被惊动的亡魂就会主动反击，近万只亡魂的反击足以重创它的灵魂，然后就是你动手的时候了。
我的话记住了没？等都准备好了就去大殿西北角落，踩通往第三层楼梯前的那块地板……
记好了，能够单独面对这条龙的时间只有三十秒，成功的话就能解决一个强敌，失败了就要面对蓝龙和巫妖的联手，所以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
真是有够毒……额，缜密的。
看了眼二层大殿中央，那专门留给蓝龙出入的巨大甬道后，威廉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敌人都还没冒头呢，居然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这就是有背版大佬带飞的快乐吗？
第594章 不出所料的拉胯
依照命运女神给出的“攻略”，威廉指挥着麾下的两支军团，提前占据了能够对蓝龙造成压制的有利位置，准备等它飞上来的时候送上一个大大的惊喜。
而当威廉谨慎地绕过大殿中央三十几米宽的甬道封盖，踩住了命运女神指定的那块地砖后，似乎收到了某些奇怪的讯号，大殿乃至整个地宫二层都震颤了起来。
某种巨型机括运转时的声音如闷雷般响起，大殿中央的正圆形封盖缓缓扭转，并裂成四片扇齿回旋着向旁侧缩进，然后……
铿地一声卡住了。
随着不知道是绷簧断裂还是机括脱位的金属脆响，已经开启到一半的封盖没能完全缩回去，在勉强退回到半截的时候，就如同一辆老牛拉着的破车似地，吭哧好半天才只能挪动一点点。
“……”
“不……不要急，先等一等，可能是地宫建好的时间太久远，有些金属构件已经朽坏了。”
听着命运女神底气不是很足的判断，威廉心里不由得跟着一阵发虚，对她的信任程度直接反向拉满，心态更是从从原本的大佬带飞，直接变成了这货到底能不能行。
然而现在箭已经搭在了弦上，想撤怕是来不及了，再加上命运女神在一层的指挥确实有效，威廉还是忍着没有出言质问。
只不过他也没准备完全干呆着，做起了如果翻车时的第二手准备，提前从空间戒指里取出【猎龙弩】，一圈儿一圈儿地拧着绞盘，开始给这东西上弦。
眠龙石虽然已经用没了，但这玩意依旧还是个伤害爆炸的重武器，大不了就把【拉米娅的指节】射出去，效果说不定比眠龙石还要强。
过了好一会儿后，甬道的封盖终于慢吞吞地彻底收了回去，通往第三层的黝黑通道中，也传来了一阵阵令人心烦意乱的哭嚎声。
这声音……第三层向下的通路也被打开了吗？
被幽魂的哭号吵得有些心烦，威廉忍不住上前走了一步，顺着黑漆漆的甬道向下看了看，确认了一下第三层的状况。
而就在他探头的时候，一股混乱庞杂的精神波动，混着浓郁的死气涌了上来，结结实实地迎头闷了上来。
【进入特殊环境“幽魂界域”，范围内所有精神低于15点的生者，精神将临时-3，小幅提高被恐惧、混乱等负面状态影响的概率】
靠着【无界之民】免疫掉了其中的检定后，威廉眯眼向下看去，仔细地打量起了第三层地宫之中的情况。
地宫三层与二层的构造相差不大，内里也同样是一群幽魂，数量虽然要少得多，但体型比这一层的【哀怮亡魂】要大上好几倍，颜色也不是森冷的青蓝色，而是与灰雾山脉中浓雾相差不大的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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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家伙算是【哀怮亡魂】的上位个体，二层的幽魂大多是一二阶的杂鱼，纯靠数量取胜，三层的这些家伙则三阶起步，而且差不多每一百头之中，还会产生一头四阶个体，并全都带着【免疫物理伤害】的特性，真要对付起来实在是麻烦得紧。
……
不知道是察觉了威廉的目光，还是发现了上层的通道被人开启，第三层里原本平静的幽魂们顿时骚动了起来，争先恐后地挤在一起，沿着足有五六十米高的宽阔甬道，哭嚎着地飘了上来。
正当威廉皱着眉头，准备喊来小富婆放个火墙挡挡时，昏暗的甬道中陡然亮起，大片暗紫色的雷光自下而上地奔涌而来，瞬间便清空了接近三成的幽魂。
紧接着，一道充满了威严之意的巨吼响起，大量试图飘上来的亡灵仿佛漏了气的气球似的，不仅体型骤然缩小，更是下饺子般重新落了回去，二三层间的甬道为止一清。
【偶化巨龙（老年期蓝龙）LV69发动了特技“龙族威势”，你需要进行一次意志检定，检定未通过将陷入恐惧状态，该状态持续时间视意志属性差距而定】
【检测到意志属性高于……】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来了！
在心里把命运女神的信用评级稍微调高了一档后，威廉快速地把脑袋缩了回去，朝着已经就位的【怒焰军团】们做了一个预备的手势。
巨大的振翅声越来越近，很快，一头翼展三十多米的庞然大物从甬道之中冒出了头。
按照之前的安排，还没等它整个身体都冲出来，【怒焰军团】们便齐吼一声，两百多道猩红色的冲击波齐齐压上。
老年期蓝龙巨大的身体猛地一滞，仿佛被压上了什么重物似地，蛇一样的细颈被按得陡然弯了下去。
但这次突然袭击，似乎并没有让这个大家伙有多惊讶，只见它的身上草绿色的荧光一闪，【怒焰军团】们全力释放的【血戮践踏】便被瞬间解掉。
然而正当它张开巨口，准备还回去一道暗紫色的龙息时，那身灰蓝色的鳞片上却陡然多了近百道暗红色的印记。
随着威廉口袋中的幸运硬币微微一颤，这些密密麻麻的【恐怖印记】在无人触发的情况下自行点亮，无视了还在生效的绿色荧光，化作一波接一波的精神冲击，直接奔着蓝龙的脑海涌了过去。
随着激活的印记将大半个龙头染红，龙口中刚凝聚出没多大的龙息瞬间湮灭，碎成了一团零散的暗紫色电光并四下流散，刚刚重新昂起的龙头也再次垂了下去，巨大的黄色竖瞳亦失去了光彩。
而就在这头巨兽浑身僵硬地向上冲去，眼看就要撞进头顶的幽魂群中时，无形的命运波动一闪即逝。
之前已经暂时失去意识的蓝龙，在摆脱了肉体压制后又一次挣脱了精神冲击，猛然反向振翅停住身体，并没有一头撞进上面密密麻麻的幽魂群中，而是悬停于二层大殿中央，睁着两颗满是暴虐之意的明黄色眼眸，死死地盯着威廉手中已经张满的【猎龙弩】。
“……”
“……”
被瞪得有些心虚的威廉咂了咂嘴，很想把某个信誓旦旦的“大佬”从硬币里拖出来，用小皮鞭狠狠地抽上一顿。
说好的一头撞进幽魂堆呢？说好的被幽魂们反击弄成重伤呢？说好的以逸待劳，让我直接捡人……龙头呢？
所谓的命运女神……就这？
第595章 乱吃东西是个坏习惯
虽然在甬道封盖失灵的时候，心中就有了可能会翻车的预感，但发现幸运硬币开始装死并不再出声后，威廉仍旧忍不住一阵牙疼。
曰你马！退钱！
什么他马的命运女神，你明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坑B！最后还不是得我自己动？
面对龙口中再次酝酿出来的暗紫色龙息，威廉毫不犹豫地瞄准它的口腔，直接扣动扳机射了过去。
蓝龙巨大的双眸中闪过一抹鄙夷，似乎是在嘲笑威廉的异想天开，一团半透明的白色蛋壳从无到有瞬间包裹了它的身体，直接滑开了射在上面的一团扭曲的金属废料。
没错，就是一团扭曲的金属，而不是之前计划中的【拉米娅的指节】。
在发现要翻车的瞬间，威廉就已经更换了【猎龙弩】上的“箭矢”，换成了一根普普通通的金属长棍。
这东西是玫兰妮的小姨教他【龙骑秘枪】时用的几根棍子之一，虽然材质不错，但依旧承受不住【猎龙弩】的冲击，没等被射出去就已经被压得扭曲断裂，化作了一团歪歪扭扭的金属废料。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那自然是因为蓝龙身上尚未消退的白色蛋壳。
这东西就是大名鼎鼎的“避矢加护”，虽然和光明教廷的某个低阶神术重名了，但效果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作为一项能够主动激活的加护能力，这东西一旦开启，便能够在接下来的一分钟内，偏移所有“飞行道具”的既定轨道，是大多能够飞行的巨型生物，必定会最先掌握的两项加护之一。
上辈子威廉在打地宫的时候，曾经不信邪地撩拨过一下面前这头蓝龙，试图靠着弓箭手之类的远程职业一点点磨死它，结果……差点倾家荡产……
……
见到那架【猎龙弩】射出的并不是什么【屠龙箭】，而是一团扭曲的金属后，蓝龙自然知道自己被耍了，被一团莫名其妙的垃圾骗掉了强力加护。
恼怒地咆哮了一声后，蓝龙细长的蛇颈猛然鼓胀了不少，一大团缠绕着雷光的暗紫色龙息奔着威廉就吐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威廉瞥了眼身后还没有完全散开的【怒焰军团】，只得丢下【猎龙弩】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挺起【拉米娅的指节】迎了上去。
“滋！”
暗紫色的龙息骤然改道，诡异地拐向了威廉的正上方，并在幽魂群中轰然炸开，化作了一片直径足有七八米的小型雷区，瞬间便将其中近百只【哀怮亡魂】化为了乌有。
【使用“龙骑秘枪”成功拨打偶化巨龙LV69发动的强化龙息，“龙骑秘枪”熟练度小幅提升，当前熟练度为龙骑秘枪（熟练）】
听到系统的提示后，被电得半个身子都在发麻的威廉咧了咧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儿笑模样。
不愧是光明教廷秘传枪术，NB！
……
见到一口强化龙息居然没能喷死这只虫子，蓝龙明黄色的竖眸微微眯起，似乎回想起了某些过往的记忆，面上露出了浓浓的厌弃之色。
巨人族使用的【猎龙弩】，以及某种精灵时代流传下来的龙骑枪术，持有这两样“事物”的威廉，无疑让它十分不快。
前者自不用多说，本来就是巨人们造出来捕猎巨龙的武器，后者则代表了一段被人奴役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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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人类不会愿意驮着猴子赶路一样，巨龙也对成为别人的坐骑没有任何兴趣，龙骑士这种职业的产生，多半是因为利益交换或者迫不得已罢了。
龙与骑士真正能够做到互相认可的，往往只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而这头被奴役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蓝龙，明显并不在此列之中。
暴戾的目光在威廉身上扫了两下后，蓝龙背后的两只巨翼微微一震，庞大的身影瞬间突到了威廉近前，锋锐的利爪撕裂空气，带着令人心颤的爆鸣声猛然攥了过去。
作为龙族之中的“法师”，蓝龙为了不影响施法，鳞甲和皮膜都是龙族之中最薄的，对物理和元素伤害的抗性都是最差的那档，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就真得不擅长物理攻击。
以老年期巨龙的体型和力量，真要近身肉搏的话，绝对不比同为七阶的人类战士要弱，而速度方面同样如此。
别以为巨龙体型大速度就慢，二十多米的距离对人类来说不算太近，但对于巨龙来说只是一个身位而已，翅膀微微一扇就够了，和人类跨出一步的难度相差仿佛。
……
看着威廉猛然瞪大的眼睛，蓝龙的心中顿时涌出一抹强烈的快意。
人类！你知道么？几乎有九成来找我的“屠龙勇士”，都是死在了这第一下的突进上，而你就将是下一个！
长度近三米的爪子迅猛地落下，将来不及逃跑的威廉一把攥住，蓝龙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稍显狰狞的笑容，随后用力一捏！
额……似乎有那么点……硌手？
在蓝龙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手”中本应该被直接捏成一团的虫子，不仅抵挡住了它的握力，甚至还伸出胳膊搂住了它的脚趾，咬牙切齿地开始往外扳！
而更令它不敢相信的是，自己在力量对拼上居然落了下风，身为堂堂七阶的老年期巨龙，居然没能拗过一只渺小的虫子？
……
曰了！这货的力气真特么大！
比起蓝龙的震惊，威廉现在的心态同样没有好多少，虽然蓝龙的“手指头”被他越拗越开，但威廉的心里清楚，这种发力方式自己可是占了大便宜的。
力量属性的判定标准，自然是用全身的力量来算，现在自己用胳膊揽着人家的手指头往外掰，没能瞬间掰折了都得算输。
诚然，这么计算依旧有些偏颇，毕竟巨龙的爪子结构和人手并不相同，它们的握力极强，占全身力量的比例并没有人类那么低，但如果只论力量属性的话，这头蓝龙怕是比自己还要高那么一点儿。
真是曰了狗了！你好好一条“法师龙”，点这么高的力量干毛线？
发现自己可能真得捏不死这只虫子，蓝龙不由得眼神一厉，顶着小富婆放出的闪电奥术，猛然张开血盆大口，朝被它抓在手里的威廉低头啃了过去。
“威廉！”
在数道惊呼声中，刚被威廉命令散开的【怒焰军团】们目眦欲裂，狂吼着重新扑了上来，手中的武器拼命地在蓝龙的身上劈砍着。
然而蓝龙的鳞片薄也是相对的，这些平均等级不超过三级的职业者，最多也就是留下几道不痛不痒的裂纹，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可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威廉这次凶多吉少的时候，只听到噗呲一声裂响，蓝龙的嘴巴上部猛然拱起一个大包，接着一根直径半米多的柱子，居然硬生生钻破它的上颚，从厚实的鳞片下拱了出来。
而和【拉米娅的指节】一同出现的，还有玛姬脑海里的一句无语的吐槽。
‘傻屌，什么都敢直接上嘴？’
————
FLAG，明日四更。
第596章 偶化巨龙
【使用“龙骑秘枪”成功刺穿偶化巨龙LV69的上颚，“龙骑秘枪”熟练度小幅提升，当前熟练度为龙骑秘枪（熟练）】
在系统的提示声中，威廉双手攥紧【拉米娅的指节】，全力向下一别。
伴随着软骨断裂的脆响，遭受重创的蓝龙哀鸣一声，后爪松力再也扳不住地面，含着威廉跌下了大殿中间的甬道。
突然产生的变故，让众人刚刚缓和下来的情绪顿时再次紧张了起来，这短短数秒之中兔起鹘落，光威廉自己就两次“险死还生”，搅得众人着实有些蚌埠住了。
凡金斯家的憨憨们担心自家族长出什么问题，居然在往蓝龙摔下去的甬道冲，似乎准备要跟着蹦下去。
“都给我停下！不许乱！”
关键时刻还是艾薇儿站了出来，王后陛下先是喝住了【怒焰军团】的脑残举动，接着伸手指向大殿西北角通往三层的楼梯，厉声道：
“盾卫在前，步卒居中，弩手上弦，骑士下马压阵，不准乱跑乱走，列阵齐整后再快步推进！四阶职业者离队，直接下去找威廉！”
诚然，这肯定不是最好的选择，最起码普通弩手面对巨龙根本没什么用，但这种指挥官出事的关键时刻，只要有人拿个主意，就一定比没头苍蝇似的乱闯乱撞要稳妥。
在听到艾薇儿的命令后，大殿里的众人虽然还没有冷静下来，但因为大多都是训练有素的军团士兵，很快便遵循着往日训练产生的记忆，开始依照命令快速列队。
伊织等几名四阶职业者则聚集了起来，由小富婆挨个上好漂浮术，沿着黝黑的甬道缓缓向不停传来嘶吼声的下层飘落。
第二层的众人正忧心忡忡地向下赶时，第三层的情况更是激烈得一塌糊涂。
好不容易抓到了能够近身战的机会，为了避免被蓝龙甩下后拉开距离放风筝，哪怕半个身子被电得发黑，威廉依旧硬顶着龙息的洗礼，死死攀住蓝龙的大嘴就是不撒手。
蓝龙的状况则比他惨得多，好不容易入了龙口的威廉自然不会干呆着，虽然【拉米娅的指节】卡住了拔不出来，但他还有脚啊。
短短十秒不到，威廉不仅生生踢断了蓝龙小半口的牙齿，更是蹬伤了它的咬肌与下颌骨，彻底废掉了蓝龙的咬合力，使得巨大的龙口再也无法闭合，像被人给卸了下巴似地，只能口水四溢地半耷拉着到处乱飞。
而察觉到威廉似乎还有继续“深入”的意思，后悔莫及的蓝龙只得拼着再次受创，直接全力一头撞在了地宫三层厚实的墙壁上，靠着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才硬生生把威廉从它嘴里震了出去。
“纠缠”失败的威廉落地后飞快地打了个滚，避过一口仓促吐出的龙息，头疼地看着已经借机飞到远处的蓝龙，懊恼自己没有抓得再牢一点，那样的话就算依旧被甩下来，好歹不至于被人给缴了“械”。
没错，因为蓝龙的“撞壁”行为过于突然，威廉还没把【拉米娅的指节】扯出就被甩了下来，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趁手的武器，只能赤手空拳地……
嗯？……真要说的话，好像还有个能用的。
好像想起了什么，威廉随手扯掉已经彻底碳化的上衣，露出了线条流畅的肌肉，以及印了足有十个魔纹的右臂，迅速地取出了黑乎乎的“小骨1号”，遥遥对准了已经飞到三层大殿另一角的蓝龙，并开始为【巨龙撞鸡】蓄势。
一只骨龙的头骨？
见到威廉拿出了这么个东西瞄着自己，正在“憋大招”的蓝龙愣了一下，被这个不伦不类的搭配弄得有点儿迷。
龙骑士它不是没见过，能够控制骨龙的巫妖更是熟的不能再熟，但只扛着个龙头是想干什么？没有爪子和翅膀的骨龙靠什么打伤害？准备靠龙息喷死自己么？
简直开玩笑！
看样貌和骨骼，这头骨龙生前也就是个六阶巅峰的壮年期黑龙，龙息的强度能有自己一半儿就不错了，活着的时候都算不上什么威胁，死了之后更是不堪一击！
根据过往的经验，蓝龙判定威廉只是在“垂死挣扎”而已，这头骨龙的脑袋也并不需要在意。
但出于谨慎起见，以及威廉身上随着蓄势愈发浓重的危险气息，它还是在身前布下了两道防护性魔法，提防着某些可能存在的暗手。
就在这时，二三层间的甬道以及三四层间的甬道同时出现了响动，威廉不由得眼神一眯。
上层下来的肯定是自己人，但下层的话……
他想起了命运女神之前说过的话，自己能够单独面对这条龙的时间只有三十秒，一旦超时就要面对蓝龙和巫妖的联手。
威廉用力地咬了咬牙，决定再信她一次。
拉跨女神之前信誓旦旦的计划虽然落了空，但似乎差不多已经到时间了，三四层之间的甬道里又正好传来了响动，这次说中的概率应该并不低
眼下【巨龙撞鸡】的蓄势还没有到极限，直接干倒那头蓝龙的概率不太大，但也已经不能再等了。
在蓝龙轻蔑中带着莫名其妙的眼神里，威廉肩上扛着的六阶骨龙，居然真的主动对它这头七阶的老年期蓝龙释放了龙威。
白痴！想让我被震慑，最少也要找一头八阶的极老巨龙啊！不过毕竟马马杜那个家伙就要来了，他会试着垂死挣扎一下倒也在情理之中。
感受着某个已经来到了地宫四层，正在逐渐向上靠的熟悉气息后，蓝龙虽然一脸嫌恶地眯了眯眼睛，但心中还是涌上了一些轻松的情绪。
虽然那名人类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危险，似乎在憋着什么强力的战技，但他明显不会飞，而且离自己的距离也过远，必然是赶不及在马马杜感到之前发动了。
至于马马杜那个邪恶的家伙，他虽然该死，但实力还是不差的，只要等他上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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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在空中的蓝龙突然呼吸一滞，既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了脖颈，又像是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盯住了，庞大无比的身躯猛然一僵，直挺挺地从空中摔了下去。
再次摔落的蓝龙心中惊骇莫名，这种感觉它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感受过了。
在它还是幼龙的时候，一头成年的黑龙偷袭了它母亲所在的巢穴，强行杀死了它的两个兄弟，在那头黑龙慑人的威势下，当时还年幼的它一动不能动，连控制身体都做不到。
可那时的自己，只是一头鳞片都没有完全硬化的幼龙啊！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一头老年期的七阶巨龙了，而释放龙威的只是一头死掉的六阶骨龙，它凭什么能靠龙威让自己动弹不得？
在既惊且畏地望了下身缠龙影的威廉，注意到它们之间的距离足有上百米远后，蓝龙不由得心下稍安。
马马杜马上就要赶到了，而眼下还有这么远的距离，就算那名人类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底牌，也肯定来不及……
嗵。
蓝龙眼中威廉的身影陡然一虚，随即便以一种令它目眦欲裂的恐怖速度，半秒内横跨了足足上百米的距离，势不可挡地撞了过来，而那颗满是骨刺的黑龙头骨，则正正当当地撞在了它的胸口上。
提前布下的两层护盾，根本没有起到任何阻挡的作用，在骨龙的头骨因为这可怕的撞击而直接碎裂时，蓝龙的胸口同样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
大量白森森的骨骼断茬和被压断的不明金属穿破了坚实的鳞甲，从它的两肋跟后背同时刺了出来，不仅右胸肋直到翅膀的根部都瞬间变形，甚至半个身体都被撞得楔进了身后的石墙之中。
而这一切都结束之后，恐怖无比的气流才带着撕裂空气的鸣爆席卷而来，锋锐如刀的气流切刮得坚硬的石面呲呲作响，仿佛用金属的小刀在用力刮擦似地，凭空削下了大量的石屑碎粉……
【使用自创战技“巨龙撞鸡”，成功击败偶化巨龙LV69】
【任务，命运的归属进度更新】
【任务一：与命运携手，击败被改造的七阶老年期蓝龙 1/1（已完成）】
……
屁的与命运携手啊，那货就开战之前BB了两句，然后就一直在划水，全他马是我自己打的好不好！
心疼地看着碎了一地的小骨1号，浑身酸痛的威廉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先是将它的灵魂之火与骨骼碎片收了起来，接着便取出白色的小骨2号，戒备地盯着从三层甬道中浮起来的矮小身影。
为了能赶在这头巫妖上来之前干掉蓝龙，自己先是开了共用判定的【龙族威势】，把蓝龙从天上搞了下来，又加持了惩戒序列的【罪恶烙印】，将蓄力到七成左右的【巨龙撞鸡】部分转化为真实伤害……
再算上二层时的搏杀，自己手头能用的强力战技几乎都开了个遍，眼下【怒焰军团】跟【亡骸骑士团】还没有下来，如果马马杜准备动手的话，自己唯一能拖时间的能力可就只剩下【次级混乱凝视】了。
但这个敌我同时变2B的能力并不难躲，面对八阶【荒芜巫妖】的话，估计只有第一次能打个措手不及，绝不会有第二次命中的机会，而如果提前用掉了这个冷不丁的杀招，自己该怎么才能搞翻这头八阶的巫妖？
然而令威廉松了口气的是，即使被他硬生生干翻了坐骑，但矮人巫妖貌似依旧信心十足，并没有立刻对他出手，反倒面色阴冷地看着“堆在”墙边的蓝龙，声线平淡地开口询问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听到矮人巫妖的问题后，威廉心底顿时一松。
简直完美啊，没想到作为上辈子的“高级材料”以及“硬通货”，这货居然是那种打架之前喜欢多BB两句的性格，愿意讲废话帮你拖时间的boss真是爱了！
“你问我是怎么做到的？”
放松了不少的威廉先是笑了笑，随后从蓝龙的上颚中拔出【拉米娅的指节】，一边护住从甬道上方飘下来的小富婆等人，一边慢悠悠地开口回答道：
“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这句话就是纯放屁了，从蓝龙单独出现再到被撞得右半身碎裂，总共也不超过四十秒的时间，哪来的什么说来话长。
令威廉没有想到的是，面对他半是扯淡半是调侃的回答，对面的矮人巫妖居然一脸冷漠地点了点头，飘在甬道上方淡定地道：
“那你说吧，我听着。”
“……”
矮人巫妖异常的表现让威廉的警惕心瞬间拉满，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蓝龙。
【巨龙撞鸡】的伤害本就不可小觑，再加上【罪恶烙印】的转化真实伤害，这头蓝龙的伤势重得已经不能再重了。
如果它真的是一头活着的巨龙，恐怕现在应该一边吐着脏器的碎块儿，一边怨愤地对威廉发出最恶毒的诅咒。
然而它现在的颜色虽然怨愤已极，但里面多是还没发力就被撂倒的不甘，而不是对死亡的恐惧。
“别看了，它现在是死不掉的，赶紧做你该做的事，告诉我刚才那个战技究竟是什么吧！”
注意到了威廉的动作，矮人巫妖先是摇了摇头，随后朝着蓝龙的方向轻轻一抹。
鳞皮分切、筋肉消退、骨骼移位，原本好好的一条老年期蓝龙，随着矮人巫妖的手势，居然自行“分解”开来，露出了皮肉骨骼掩盖下的内部构造。
这头看似没有什么异常的蓝龙，体内并没有任何的脏器，取而代之的则是各种稀奇古怪的人造部件。
“……”
艹！原来偶化巨龙是这个意思！怪不得这家伙力气这么大！
刚从上层下来的小富婆，正巧见到了这一幕，顿时一脸讶异地瞪着蓝龙体内的构造，吃惊地喊出了声。
“偶化生命？精灵们居然成功了！”
“知识教会的人么？了不起啊，以你的年纪，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有些惊讶地看了小富婆一眼，矮人巫妖冷淡的神色和缓了不少。
他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道：
“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它还不能算偶话的生命，只能算偶化的死灵。”
第597章 荒芜巫妖
威廉闻言蹙眉望去，果不其然，在蓝龙的头骨内，一大团幽蓝色的灵魂之火正熊熊燃烧着。
“漂亮吧？”
迷醉地看了一眼蓝龙体内的构造后，矮人巫妖冷硬干瘪的面孔上，泛起了一丝春风化冻般的微笑。
它看着表情有些茫然的小富婆，语气和善地道：
“这条龙就是精灵们的魔偶学发展到巅峰的产物，它的实力虽然不是太强，但却是精灵王朝无数智者毕生心血的结晶。
可惜的是，根本没有活人能经受住魔偶学的改造，只有死掉并且保有完整意识的亡灵生物，才有被完全魔偶化的可能，而且也只有七阶以上巨龙的肉体，才能经受住内部结构的催使，所以这家伙应该是唯一的一件成品了……”
“……”
看着兴致勃勃的矮人巫妖一脸遗憾的样子，威廉总觉得这货给人的感觉……似乎有那么点儿熟悉。
转化成巫妖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追求智慧又生命短暂的家伙，所以疯狂科学家性格的巫妖并不少见，但这货身上似乎有些不同，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类似的人似的。
“孩子，你过来。”
在讲解完了蓝龙的情况后，矮人巫妖朝着小富婆温和地招了招手，并对一脸错愕的她微笑道：
“别担心，我虽然讨厌人类，但怎么说也是差点成为了初代知识教皇的人，对安创立的教会里的出色后辈，我还是抱有一点善意的。”
“……”
你马的……怪不得我觉着熟悉，原来又是这股DIO味儿！
看着矮人巫妖眼底那极为浓厚的求知欲，以及那幅眼中只有小富婆一个人的模样，威廉脑海中顿时一溜烟地闪过了某两位教皇的身影。
沉迷老头不能自拔的现任教皇除外，威廉接触过的几位知识教皇里，无论是初代教皇安·马洛斯，还是二代教皇科瑞·亚瑟提，全都是这种“只认智慧不认人”的态度。
如果脑子得到了他们的认可，那自然会被接纳然后你好我好，如果没有的话，那真的是满脸的应付了事。
那态度差得，几乎恨不得你能当场暴毙，省得再用一堆煞笔问题耽误他们的时间和精力。
……
听到了矮人巫妖和善的话语后，小富婆忍不住上前一步，惊讶地问道：
“你不是罪孽……额……您和安大人也有关系？”
面对她带着些冒犯的脱口而出，矮人巫妖却一改之前冰冷的神色，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
“罪孽之锤吗？那只是人类对我的叫法而已，不过看你的模样，安应该是没把我和他的关系告诉别人了？
啧！真是和以前一样，小气得要死。”
“不……不是的。”
小富婆摩挲了一下手里的戒指，似乎在摸着里面的黄泥石板一样。
她有些焦急地替初代教皇辩解道：
“因为某些原因，安大人的大多数事迹都被掩藏了起来，连名字都只有每代知识教皇的继任者才能知道，所以……所以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啊啊，我知道了。”
矮人巫妖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道：
“就算故意没记下来也没什么，毕竟我们的关系也没有多亲密，只不过当初是同一位老师的学徒而已，而且那位大师门下的学徒数量也并不少。
呵呵，毕竟当时的精灵王朝虽然烂透了，但多年的积攒下依旧家底丰厚，是所有想要追求知识的人一定避不开的‘圣地’，我们两个都在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至于差点成为你们的初代教皇，这话你听听就好了，虽然当时我和安都有机会，但根据人类众神和精灵众神交涉的结果，下一个时代注定属于人类。
所以初代知识教会的教皇，必须、也只可能是一个人类。那么，身为矮人的我，其实从一开始就出局了啊，”
自嘲地笑了笑后，矮人巫妖再次朝小富婆招了招手，面色平淡而冷酷地道：
“快点过来吧，你站在那边的话，我想要处理他们就会很麻烦了。”
“……”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瞥了一眼面色骤然转冷的矮人巫妖，威廉无奈地摇了摇头。
跟这破教会沾边儿的这群人，好像多少都有点那大病，一个个全特么属狗脸的，基本说翻就翻。
认清了矮人巫妖的“拉关系”仅限于小富婆一人，这一仗依旧不得不打后，威廉迅速地比了个手势，指挥着【怒焰军团】和【亡骸骑士团】散开，并命令【黑魇骑兵】和【法兰庶务卫】尽快护卫着艾薇儿退回第二层。
接下来的战斗，需要面对一位八阶的巫妖，除了带控制的【怒焰军团】和【亡骸骑士团】外，剩下的人就完全就是累赘了。
而矮人巫妖的反应依旧十分平淡，似乎并没有看到【黑魇骑兵】们的动作似的，甚至连身为“国王”的艾薇儿离开都视而不见，全部的精力都只汇集在威廉和小富婆身上。
所以……目标是我喽？该死的伦纳德，我真是曰了你姐了！
看着对面神色冷漠的巫妖，威廉头疼地咧了咧嘴，感觉脑仁儿有点儿疼。
现在不仅场地有限，而且只有身为“棋子”的人能加入“棋局”，那么巫妖最讨人的大量召唤亡灵等于已经废掉了。
但问题眼前这个不是什么“正经”巫妖，而是一头八阶的【荒芜巫妖】，属于死亡序列中极为少见的元素系，不能召唤亡灵对他的实力肯定有影响，但绝对没有感觉上那么大。
某种意义上来说，面对“高护甲、低魔抗”的自己，这家伙就是最大的克星，看来果然还是得找机会搞搞偷袭。毕竟正面硬碰可是要死人的，能用偷袭低成本解决问题，那自然还是选偷袭来的好。
想到这里时，威廉把手伸进口袋里，用指甲用力地尅了一下幸运硬币，留下了一条深深的印记。
坑比！你能不能给我好好支棱一次啊！
……
就在威廉试图按照任务提示，“与命运携手”时，矮人巫妖的耐心似乎也耗尽了。
他看着依旧站在威廉身后的卡丽娜，皱眉道：
“你确定不过来吗？后辈，我可要提醒你，跟安的那点儿情分，并不足以让我饶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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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没有立刻动手，只不过是不想让一个聪慧的灵魂太早夭折罢了，你最好尽快认清现实，做一个聪明人该做的选择。”
卡丽娜闻言用力地咬了咬嘴唇，随即摇头道：
“不用再说了，我绝对不会过去的！而且你不也一样吗？明明都知道精灵王朝必将迎来终结，还不是拼了命地试图挽回么？当初那种情况，你做的也不是什么聪明的选择吧？”
似乎被戳到了什么痛处，矮人巫妖原本稳定的精神波动陡然震颤了起来。
“你懂什么？”
他干瘪的面部狰狞了起来，两只刚刚长好没多久的眼睛猛然瞪大，眼白上一条条一缕缕粗大的血丝骤然扩大，似乎整个眼球都要裂开了似的。
“我根本没的选！财富、权势之类的东西也就罢了，我的爱人！我的女儿！我的研究！我存在的一切理由，全都寄托在精灵王朝这棵该死的烂树上！
你能想象得到我究竟有多羡慕安么！他能够轻易地撇开一切，为了追寻真理什么都不要，甚至在老师的挽留，恋人的苦苦哀求下，依旧能毫不留恋地扭头离开！”
“我无数次都在想，如果当初我也能像他一样，果断抛下一切，我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我还会不会被人背叛暗算，成为今天这个鬼样子！”
来了来了，BOSS的苦情戏环节！
看了眼突然诉苦的马马杜，威廉不由得眼前一亮，一边趁机指挥着【怒焰军团】快速落位，一边随着矮人巫妖的娓娓道来，替他改写出了一段更加纠结苦情的背后故事。
大概过程是——当年老师门下求学，马马杜喜欢某师妹，但某师妹偏偏喜欢初代教皇安，然而那位初代教皇大人给追烦了，觉得女人只会影响他挥剑的速度，便冷漠地拒绝了师妹的求爱。
求爱无果的师妹绝望伤心之下，选择了嫁给身边默默陪伴的马马杜，并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再然后，身为人类的初代教皇，加入了人类与精灵间的战争。
而对初代教皇不忘的某个师妹，生怕最爱的男人会受到伤害，便在至关重要的大战前夕，给家里的老实人喂了一斤泻药……
就在威廉脑海中的剧情到达高潮，罪孽之锤·矮人王子·舔狗·马马杜，即将粪战冷血直男初代教皇时，矮人巫妖的怒火却莫名其妙地烧到了他的身上。
“你的坚持就是因为他吗？”
矮人巫妖的眼球缓缓转动，冷漠地盯着威廉的脸看了看，随后面带厌弃之色抬起手，冷冷地道：
“算了，毕竟谁年轻的时候没有愚蠢过呢？看在安的份上，我今天可以多麻烦一点，等你稍微成熟些之后，会感谢我今天的仁慈的！”
【荒芜巫妖LV71发动了专长“荒芜”，占据了周围大量游离元素的控制权，你将暂时无法使用元素类能力】
【荒芜巫妖LV71发动了专长“元素抗性削减”，大幅削减了你对于元素类能力的抗性】
【荒芜巫妖LV71发动了战技“赋能”……】
……
伴随着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闪过，威廉倒是还好，只是本就不怎么高的“魔抗”被砍到了更低，但小富婆却倒了大霉。
随着周围的元素能量被夺走了九成还多，她手中那柄一看就很贵的短柄魔杖，稍微颤抖了几下后便失去了光华，手指上带着的能够释放防御性奥术的戒指，更是莫名其妙地迅速崩裂。
为了不坐以待毙，卡丽娜咬着牙释放了一道攻击性奥术。然而她榨干了体内元素释放的大火球，在砸到矮人巫妖身前的时候，已经被抽得只有婴儿拳头还要小，直接被它的护身魔法轻松击溃。
注意到这一幕的威廉忍不住咂了咂嘴。
唔……【荒芜】专长啊，这个还真得学一下。
虽然这辈子怕是没有当法师的命了，但根据峡谷相对论……呸！但理论上来讲，游离元素被我占了，敌人就不能用它来攻击我，那就等于我的魔抗提高了，这不就等于我魔免了吗？
盘算好了一项必须拿到的专长后，威廉猛然一挺手中【拉米娅的指节】，泛着莹莹白光的“枪头”微微一抖，成功拨开了矮人巫妖试图摄走小富婆的【法师之手】。
开玩笑，小富婆可不能就这么交出去，你这货一看就是憋久了有点儿心理变态，虽然嘴上说不会伤害什么的，天知道你实际上怎么想？就算你真的这么想，那万一一时冲动想不开呢？
……
【法师之手】被弹开后，矮人巫妖惊讶地扭过头，蹙眉看了威廉一眼道：
“龙骑秘枪？你居然是……嗯……光明教会的人都该死！”
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马马杜的面色愈加阴沉，谨慎地向后飘出了一段距离后，直接甩手就是一片泛红的雷光甩了过来。
而面对铺天盖地般的雷光和火焰，威廉顿时麻了爪。
你大爷的！雷霆烈焰？居然一上来就用范围攻击？
虽说【龙骑秘枪】号称能够抵挡密集的雨滴，拨打一切带有飞行轨迹的东西，但那是大手子们才能做到的事儿，以他现在“熟练”级别的熟练度，拨打三五道已经是极限了，这一大片能拨个鬼啊！
但这时候也只有上了！
威廉咬牙抖臂挽了个枪花，试图用枪尖去“捉”那一片烈焰的轨迹，然而很显然并无卵用，他那稀稀拉拉的枪网别说水泼不进了，效果简直跟筛子差不多，根本拦不住成片的魔法。
随着一道痛苦的闷哼，威廉直接被泛着雷光的火焰裹了个结实，挡在面前的两臂跟胸腹处受创最重，眨眼间便被灼出了大片极为严重的烫伤。
……
开什么玩笑！
在威廉暗骂矮人巫妖不讲武德时，正准备一发奥术解决【怒焰军团】的矮人巫妖身子猛地一晃，瞪着威廉身上的烫伤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雷霆烈焰是他马六阶奥术！六阶！
这可是自己能够做到瞬发的最高等级奥术！虽然因为是群攻奥术，单体伤害效果大打折扣，但那也是六阶奥术啊！
你一个白白净净的人类，被能烧化钢铁的六阶奥术轰了个结实，结果居然只是烫伤？
我怕不是在做梦还没醒？
————
8k~FLAG成功，嗷呜~另外，月底了，有运营基金和粉丝称号还没用完，我研究了好久没搞明白，额……明天试着看看能不能给用了。
第598章 不好意思，我队友上线了
在矮人巫妖震惊于威廉身体的结实程度时，刚才抬起胳膊护住脸，保住了英俊面孔的威廉也正在吃惊于这只巫妖的实力。
按照施法者的“通用准则”，劣发低两阶，瞬发低三阶，意思是作为八阶施法者，一般能够瞬间释放一个劣化版的六阶法术，或者一个瞬间内释放出完整的五阶法术。
但这一片六阶【雷霆烈焰】，却不是劣化版本，而是100%的“满血版”，甚至按照系统给出的提示，貌似还加了点料，特殊强化了灼烧效果，所以这货必然还有某个降低施法要求的专长。
眯眼望着矮人巫妖那张脱水干瘪的脸，威廉开始按照上辈子作为法系职业者的经验，预判这货可能会做出来的进攻选择，试图提前准备好相符的应对方式。
被威廉的眼神瞪得有些不舒服，而在看了看远处“奄奄一息”的蓝龙后，即使觉得威廉多半没有飞行能力，但位于甬道上方的马马杜依旧谨慎地后退了一步，并在身前迅速地布置了数层用以抵抗冲击的寒霜护甲。
蓝龙虽然是龙族中最脆的几种龙之一，但再不扛打那也是一头巨龙啊，能几乎将老年期巨龙一头撞“死”的战技，他自忖是绝对挨不起的。
只不过，倒也不用过于担心就是了。
马马杜刚刚长好的眼睛里，露出了一抹思索之色。
按照他之前感知到的东西，以及蓝龙那边给出的“情报”来看，对方那个伤害高得可怕的战技，是需要经过长时间蓄势的，而且中途似乎并不能更改方向。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想应付起来就容易得很了，毕竟只有打得到人的攻击才有意义，再强的战技打不到人也是白搭。
发现矮人巫妖开始主动拉开距离，并尽量移动起来，不在同一个位置逗留后，威廉心知它是在防备着【巨龙撞鸡】，但也没有太好的应对办法。
虽然可以再用【龙族威势】试一下，但沙雕女王干活干到一半儿人没了，导致自己手头只有“小骨1号”一头59级的骨龙，2号和3号都只有55级左右。
虽然等级只差了四级而已，但骨龙作为高阶兵种，经常需要控制海量的低阶亡灵，所以是有每次升级增加意志属性的特技的。
那这四阶的差距，换算下来最少会少12点意志，甚至有可能少了16点意志，所以它们释放的龙威要弱上不少，再加上自己的意志属性加持也还是不够强，就算能勉强生效，估计持续时间也极短。
而面对已经有了防备的矮人巫妖，先用【龙族威势】打控制，然后强行上去“撞鸡”的套路绝对不能再用，看来只有先硬碰硬一波，然后等打起来再慢慢找机会了。
注意到矮人巫妖的身上隐隐有光华闪动，似乎在准备什么高阶魔法，而命运女神那个坑货又一直没动静，威廉只得放弃了等她帮忙的打算，在脑海中对玛姬传达了自己的指令。
得到了命令的玛姬先是用力地咬了咬嘴唇，随即冷着脸用力挥臂，朝空中不断移动的矮人巫妖比了个手势。
九十几名恐怖骑士齐齐闭眼，幽蓝色的灵魂之火瞬间暴涨，并一一透肉而出，数百道精神波动朝着马马杜盖了过去。
【军团技能“恐怖洪流”发动成功，在群体精神袭扰下，范围内所有敌对目标都将进行一次意志检定，如果检定未能通过，将会陷入短暂的恐惧状态当中】
精神类能力的速度，是所有能力种类中最快的，甚至比射线类魔法的飞行速度还迅捷，即使以矮人巫妖的速度，依旧只避开了三成不到的精神波动。
随着七十几道幽蓝色的细碎魂火钻进了它的颅骨，马马杜的脑袋里爆出了大量幽蓝色的“火花”，身边汇集排布的元素能量更是陡然一乱，眼看正准备的奥术就要直接崩掉。
可就在威廉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原本看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的奥术，在被【恐怖洪流】冲了个正着之后，不仅没有因为精神受创而直接崩溃，反倒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陡然提速，在两次呼吸之内便彻底完成！
居然还有个免疫打断的专长？该死的！这货的专长也太多了吧！
在威廉咬牙切齿的神情中，一股令人浑身战栗的可怖寒意，以马马杜为中心瞬间扩散，空气中的水汽顷刻间凝结成冰粒，扑簌簌地往下落，整个地宫三层眨眼间便成为了一片洁白的冰雪世界。
而为了能够提高【恐怖洪流】的命中率，【亡骸骑士团】们的站位过于靠前，近乎七成都被盖在了里面，直接冻成了一座座坚实的冰雕，彻底退出了这场战斗。
“咔。”
挣开身前足有半米厚的冰壳后，威廉额头上青筋绷紧，伸出被寒气撕掉了一层皮的手臂，颤颤巍巍地抓住身后冻得嘴唇发紫的小富婆，丢给了站位比较靠后的伊织。
“带卡丽娜上楼，你们两个施法者，在它面前干不了什么！”
牙齿打架的伊织忙不迭地接住了快要昏过去的小富婆，但却没有依言上楼，反倒抽出了腰间缀着宝石的华丽细剑。
“我留下！除了是【灰牧师】之外，我还是个号角刺剑……啊！”
一个熟悉的身影自它身后出现，半个身子被冰层覆盖的玛姬先是放倒了伊织，接着深深地看了威廉一眼后，便拖着伊织和小富婆两人，吃力地走上了通往二层的楼梯。
‘可别死啊！’
没有回答玛姬的嘱咐，在看到她带人离开后，威廉顿时松了口气，转而死死地盯着矮人巫妖，随时准备豁出去，强行用一次命运序列的【不可说】，哪怕拼着耗尽体力也要阻止它的下一个奥术。
刚才的高阶奥术是七阶的【无尽霜寒】，冰冻效果在同阶中只能算过的去，打控制兼防守才是最为主要的目的。
被这股冷气沾到的人，哪怕没有第一时间被冻住，都会被扣上迟缓、减速、意志削减等一连串的负面BUFF。
具体的效果看【怒焰军团】的状态就明白了，哈利他们虽然因为位置松散，避过了第一波冷气爆发，只有寥寥几人被冰封，但现在也都和之前的威廉一样，半个身体都被厚厚的霜甲覆盖着。
虽然还能勉强移动，但速度简直慢如龟爬，而且因为下意识地用武器拦阻袭来的寒气，他们现在几乎人手一个沉重的“大冰坨子”，只能放在地上拖着走，连举都举不起来，更别说砍人了。
现在，整个三层还保有战斗力的人，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个，可以说在这一发【无尽霜寒】过后，威廉的地宫“攻略”已经可以彻底宣告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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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更要命的是，【无尽霜寒】并不是结束，这个偏控制和防御的奥术，往往只是一连串bo的起手。
按照威廉上辈子流行的几种施法套路，【无尽霜寒】的后面多半会跟着真正的杀伤性奥术，比如……
“轰！”
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一条青蓝色的火龙骤然从马马杜身前的冰甲上浮现而出，头角峥嵘鳞甲俱全，只是脖子比例有些不对，显得稍微过长了些。
而在它还没有完全脱离冰甲之时，周遭的温度便剧烈飙升，烤得半米多厚的冰甲呲呲冒烟，火龙本身也在转瞬之间经历了数次变色。
由青到橘，由橘到黄，由黄在到血一般的殷红，每一次变色，恐怖得热浪便会再烫一分，最后甚至连马马杜本身，都被这条火龙身上的热流逼得快速后退。
……
居然连个引导的施法手势都没有，居然还有法术默发？这是第几个专长了？第六个？第七个？
面对着毫无征兆突然出现的火龙，威廉根本来不及使用【不可说】打断，只得咬牙提着【拉米娅的指节】扑了上去。
【亡骸骑士团】和【怒焰军团】们的体温已经被降到了最低，如果这发火龙真的卷出去，那恐怕这一层除了威廉之外将再没有一个活人。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作为六阶奥术【赤血焰龙】，虽然也是“一伤多”的群攻奥术，但却不像之前的雷霆烈焰似的一铺一大片，有着极为清晰的施法轨迹，还能够用【龙骑秘枪】去赌一赌运气。
给我中啊！
威廉死死的咬着牙，顶着灼得眼球发干的恐怖高温，迎着巨大的火龙扑了过去。
而他的冲势虽然迅猛，但手部的动作却愈发柔和。在熟练等级的【龙骑秘枪】加持下，威廉一个轻巧而精妙的翻腕，险之又险地抵住了火龙的两角之间，达到了最完美的使力角度。
成了！
感觉到了踏实的手感，威廉的眼睛陡然瞪大，【拉米娅的指节】上骤然泛起一抹白芒，全力向上一挑！
“嘭”
【使用“龙骑秘枪”成功拨打荒芜巫妖LV71发动的变形火球，“龙骑秘枪”熟练度小幅提升，当前熟练度为龙骑秘枪（熟练）】
nice！成功……变形火球？
在威廉目眦欲裂的神情中，【赤血焰龙】的脑袋突兀地圆了不少，化作了一个巨大的火球飞上了天空，而火龙那原本有些偏长的脖颈前方，却突兀地再次长出了一个硕大的龙头。
曰你马！还能这么玩儿的？
看着几乎要把眼睛瞪出眼眶的威廉，矮人巫妖的嘴角冷淡地向上咧了咧，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嘲弄的笑容。
【龙骑秘枪】本来就是精灵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没有了解过？
这门拨打法术的枪术对普通施法者来说令人绝望，但对于见多识广的他来说，想破掉并没有多难，以威廉那点儿枪术熟练度，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手段就足够了。
此时，拨打“失败”的威廉已经空门大开，整个胸腹要害都露在了火龙的前方，单体的强度可不比群攻，这条【赤血焰龙】只要撞上去，绝对能将他的内脏都烤成焦炭！
可就在一切都“顺风顺水”的时候，第一枪失败的威廉，居然凭借着在七阶中也算靠前的力量属性，单靠着手腕的力量，用抖枪花的手法硬生生将【拉米娅的指节】拗弯，把将已经挑出去的棍梢强行抖了回来，猛地朝着火龙的侧面砸了过去。
咝！这是什么见鬼的腕力！
注意到这一幕的矮人巫妖猛地瞪大了双眼，既震惊于威廉的力量，又震惊于他的奇思妙想。
如果这一枪真被威廉抖成了，就算不能完全拨开火龙，也能极大地削减造成的伤害……只可惜如果终究只是如果。
看着肌肉膨起面色涨红，依旧在全力求生的威廉，矮人巫妖忍不住在心里摇了摇头。
看到这家伙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了当初在挣扎着的自己，一直觉得拼一拼未必不能逆天改命，但实际上一切都被别人算计好了，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面对威廉强烈的求生欲，矮人出身的马马杜收起了讥嘲的表情，神情中总算带上了一丝尊重。
不过尊重归尊重，这个人类依旧还是要杀的。
随着矮人巫妖一个轻描淡写的屈指，火龙那由火焰构成的脊背逐级屈伸，硕大的龙头陡然弯起，居然凭空抬升了半米多，刚刚好能够避过【拉米娅的指节】的棍梢。
再见了，如果想怨的话，就怨自己闯进了我的地宫吧！
可就在马马杜正怜悯地注视着这只“挣命的蝼蚁”时，威廉手中的棍子陡然膨胀，瞬间便延伸出了两米有余。
这额外增加的长度，虽然依旧无法砸到已经避开的龙头，却极为精巧地命中了火龙的躯干。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沉默寡言的威廉，额上青筋暴起，极为少见地怒吼了一声，双臂捧住碗口粗的【拉米娅的指节】，鼓起全身的力气猛然一甩。
在矮人巫妖沉默不语的神情中，那已经冲到了威廉近前，甚至已经燎着了他头发的硕大火龙，仿佛一条被木棍挑着的细长蚯蚓，身不由己地被甩上高空。并越过二三层之间的甬道，砸在了二层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哀怮亡魂】当中。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巨大的火龙直接炸成了漫天血红的焰火，半径十余米内的所有幽魂生物为之一空
仰头看了眼二层那美丽而致命的焰火后，被火龙的尾部擦到，烧得半身焦黑的威廉转过头，朝着矮人巫妖咧开嘴，露出了八颗雪白的牙齿，以及一个意味不明的灿烂笑容。
“不错。”
看了一眼威廉手中熏得漆黑的奇怪木棍，马马杜微眯着眼睛认可地地点了点头，那已经逐渐恢复了弹性的皮肤上，则缓缓漾起了深紫色的雷光。
“你是个值得敬佩的勇士，不过现在就笑出来的话，恐怕还太早了些。”
“不早了。”
威廉摇了摇头，在矮人巫妖不解的神情中，露出了一个明显恨得咬牙切齿，但似乎又莫名放松了不少的表情。
“解释起来很麻烦，那就简单点说吧”
瞥了眉头紧皱的马马杜一眼后，威廉先将【拉米娅的指节】交到左手，随后朝着矮人巫妖亮了亮右手的掌心，一枚满是划痕的老旧硬币正牢牢地嵌在里面。
“我挂机了半天的猪队友，刚刚貌似上线了。”
第599章 荒芜黑焰
猪队友？上线？什么意思？
看了眼威廉掌心的硬币后，矮人巫妖疑惑地皱了皱眉，面色平淡地道：
“不管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都依然改变不了你的结局，你我之间的差距，可远不止一点职业等级而已。”
威廉闻言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听到矮人巫妖逼风燥裂的发言，他倒没有觉得多不爽，甚至还在心里认同地点了点头。
【荒芜】、【元素抗性削减】、【奥术强韧（降低瞬发难度）】、【坚韧意志（防打断）】……
系统提示的再加上自己猜出来的算在一起，这家伙最少也有六个不同的专长，而且这肯定还不是极限。
因为【荒芜巫妖】就算再偏元素系，但始终也是巫妖，便于大量控制死灵的【死者律令】，以及增加亡灵军团伤害的【亡者精通】肯定是标配，所以他身上的专长数量最少八个起步。
如果不是被伦纳德拖进棋局里的话，别说带人围殴它了，自己在被海量的亡灵淹没之前，能不能看见它的脸都不好说。
毕竟“单挑拉胯，一人成军”，才是巫妖们的正确打开方式，只要多花精神力囤点儿亡灵，磨都能磨死你了，为什么还要搞单挑这么蠢的事？
想到这里时，威廉瞥了眼矮人巫妖几乎已经完全恢复正常的身体一眼。
这家伙在矮人中妥妥的是高个子，但比起普通人类男性平均高度，还是要矮上半个头。
至于外貌的话，浓眉大眼面相粗豪，但眼神有些阴翳，脖子虽然短粗，却挺得笔直，看人的时候喜欢微扬着下巴，给人的感觉并不怎么好相处。
所以即使冷傲勇武的气质加了不少分，但这家伙不管在哪个种族的审美里，估计都只能勉强摸到帅哥门槛的下限。
嗯……你我之间的差距，也远不止亿点颜值而已。
威廉咧嘴笑了笑，手中【拉米娅的指节】猛然一个横扫，用尾端磕飞了从背后袭来的两团无形波动。
【使用“龙骑秘枪”成功拨打荒芜巫妖LV71的“亡魂蚀刻”，“龙骑秘枪”熟练度大幅提升，当前熟练度为龙骑秘枪（小成）】
啧，你个浓眉大眼的矮人，刚才还高高在上地表示我不堪一击呢，现在居然暗搓搓地搞偷袭？
看到威廉成功拨打开了【亡魂蚀刻】后，矮人巫妖冷哼一声，仿佛一座真正的移动炮台那样，大量四五阶的单体奥术铺天盖地般甩了过来。
雷霆、火焰、诅咒、地刺、风刃……虽然大多都不是什么特别强力的法术，远没有之前的【无尽霜寒】和【赤血焰龙】那般声势惊人，但胜在量大管饱，华丽的声光效果依旧令人看得头皮发麻。
或塑能、或射线、或拟形、或咒法，各种“特效”十足的元素奥术，映得地宫三层之中华光乱闪，五颜六色的奥术几乎要把威廉埋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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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之前的他，面对这种情形说不定会手忙脚乱，但在【龙骑秘枪】的熟练度进阶后，【拉米娅的指节】仿佛突然有了灵魂一般。
拨、缠、点、刺、圈、拦，木棍的末梢好像一只人立而起的蛇头，划出的轨迹灵动到近乎毒辣，精巧无比地拦在了每一道法术的前方，将其一一拨打挑飞。
如果实在来不及的，便尽量侧身躲避，甚至于直接硬抗，这一轮让人眼花缭乱的奥术洗地，居然并没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注意到这一幕的矮人巫妖微微蹙眉，感觉好像有些不大对劲，手头准备高阶奥术的动作陡然加快。
随着轻微的噼啪声，一股阴暗诡谲的死亡气息瞬间铺开，本就不算明亮的地宫三层陡然再黯淡了几分，无数似乎将光线都烧掉的黯淡黑焰，以马马杜为中心瞬间膨胀开来。
说来也怪，明明是有着实体的火焰，但扩散的速度却比最快的射线类魔法还要更快，几乎是刚意识到黑色火焰的出现，威廉的浑身上下便已经被覆上了厚厚一层。
【荒芜巫妖LV71对你使用了战技“荒芜黑焰”，需要进行一次意志检定，检定未通过将会被死亡气息磨损掉大量生命力，并受到损失生命力双倍的燃烧伤害】
【检测到特殊状态命运固化，暂时无需进行检定】
听到系统提示后，威廉总算松了口气，在心里给突然给力的命运女神点了个赞。
随即连忙环顾四周，检查了一下己方其它人的状态，在发现哈利等人身上虽然也燃着黑焰，但同样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后，顿时放下了心口压着的大石头，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
看着浑身被黑焰覆盖，却依旧行动自如的威廉，矮人巫妖的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了。
作为八阶【荒芜巫妖】的专属战技，【荒芜黑焰】带有元素和死亡的双重混伤，蔓延速度还快得不讲道理，在密闭空间内等于必定命中，算是他最大的底牌之一。
而且这门奥术虽然是群体伤害，但也可以大幅聚集以强化单体效果，作为最主要的伤害目标，威廉身上的黑焰之厚之烈，足以在三十秒内直接将一头七阶巨龙烧成白骨。
但理应惨叫着化作一团白骨的威廉，不仅没有展露出痛苦之色，甚至还好奇地伸手去摸！好像他催发的致命战技，只是一团街边卖艺人的戏法似的。
“这不可能！”
震惊之极的马马杜用力地咬着牙，连续放了数道用以辅佐黑焰燃烧的辅助奥术，但无论是削弱体质和生命力的【死气蔓延】，还是增强燃烧效果的【元素强化】，甩出去后却都仿佛泥牛入海一般。
即使将黑焰催得燃起了六七米高，甚至旺盛得已经开始舔舐地宫的顶部，却仍旧无法对威廉造成任何伤害，从那澄澈漆黑的眸子，再到脸上几乎看不清的细细汗毛，都如同彻底对火焰和高温免疫了似的，任凭黑焰到处肆虐，却连一丁点儿变化都欠奉。
果然啊，这就是位阶的差距。毕竟即使现状再捞，甚至只剩下了一点儿碎片，命运女神依旧曾经是个神明，力量层次上就跟巫妖不一样。
摇了摇头后，威廉将【拉米娅的指节】换到右手，接着从右臂的“纹身”里取出小骨2号，开始按照命运女神的指点，朝着身前的某个位置慢慢蓄势。
第600章 我裂开了
就在白龙那厚重野蛮的吼声响起时，漂浮在空中的矮人巫妖浑身一颤，几乎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好似被巨型猛兽含住脖颈的小鹿一样，一种无限接近于死亡的危机感，极粗鲁地攫住了他的灵魂，那种迫在眉睫的危险意味，仿佛有人在它的脑海中疯狂地敲着警钟，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他，死亡正在一点点地向他逼近。
这种睁眼看着自己一点点走向末路的感觉，一如他曾经试图挽救精灵王朝时那样无力。
不！这不可能！一定是我的错觉！
认出了威廉正在为那个不知名的战技蓄势，矮人巫妖顿时咬紧牙关，操纵着身体迅速向更远更高的位置退避，并一边在身前布置层层叠叠的防护魔法，一边不停地甩出大量的元素奥术，试图干扰威廉的蓄势进程。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令他浑身战栗不已。
地宫三层那本就不算太狭小的空间，仿佛被扩大了无数倍一般，在马马杜的感知中，这段时间里他已经飞出近千米了，然而身缠龙影的威廉却仍旧站在几十米外，继续着那愈发让他觉得危险的战技蓄势。
他不仅没有像感知中的那样高速飞离，反倒从空中被扯回了地上，像一只被棉线扎住的风筝似的，只能在极为有限的一小块地方低空飘飞。
而这一小块地方，正正好好是威廉的正前方，位于那个不知名战技的路径之上，至于他拼命释放出的防护魔法，却如同吹过头的肥皂泡一般，每次即将彻底完成的时候，就会啵地一声轻轻绽裂。
而且还不仅如此，连那些以威廉为目标的攻击性奥术，也同样没能奏效，明明是五六阶的奥术，落到威廉的身上时，却好似一簇簇撞上礁石的浪花一般，要么被碰得碎裂四散，要么干脆一擦而过直接改道，连威廉的一根头发都没吹起来。
这下子，即使矮人巫妖反应再慢，也肯定知道有问题了，明显有某种他无法抵抗的力量插手介入，准备帮着对方解决掉自己。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面对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了。
当初因为在战争中杀戮过重，并试图掀起亡灵天灾的缘故，导致他被人类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因此，精灵族保留精灵之森作为最后栖息地的条件之一，就是他一定要死。
而那时的他已经转化成了巫妖，而巫妖又是公认的善于保命，所以为了能够保证彻底击杀，当时光明教廷的教皇特意请来了一件神器，直接定住了他的灵魂，准备一劳永逸地解决掉他。
如果没有【祭牲之锤】在，那马马杜可就不是灵魂受创，而是直接灰飞烟灭了。面对神器时，那种无论如何挣扎都只是徒劳的无力感，和现在简直如出一辙。
即便已经倾尽了浑身解数，但在无情的命运以及绝对的强大面前，都显得是那样的不值一提，不管怎么努力怎么做，最终依旧会匀速向永恒的的深渊滑落，甚至连放慢一点速度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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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甘心啊！
当防护魔法再次自动破裂后，矮人巫妖怒吼一声，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柄战锤，不退反进红着眼睛扑了过来，以一名巫妖的身份，对威廉一个近战职业者发起了冲锋。
命运女神当然不会坐视不管，无形的命运之力连连闪动，潮涌般一波接一波地席卷了过去，一眨眼的功夫便在马马杜身上刷了十七八次。
然而却好像被什么给绊住了似的，原本能将矮人巫妖扯回原位的命运之力，居然完全没有生效，被它硬生生地突到了威廉的身前，挥着尖头厚底的四棱战锤砸了过来。
看那锤子的落点，很明显是威廉的颅骨中央，一个普通人被打中了就必死无疑的危险位置。
“快躲啊！那柄锤子有问题！我拦不住他了！”
听着耳边焦躁不安的模糊女声，威廉顿时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恨不能马上把这个坑货从幸运硬币里拖出来狠狠鞭上一顿。
凸(艹皿艹)！你他马关键时刻又给我掉链子？你是命运女神还是拉胯女神？
而倒霉的是，因为之前出于对拉跨女神的信任，威廉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闪避动作，导致现在已经来不及躲了，他只得强行中断了蓄势，仓促发动还没成型的【巨龙撞鸡】硬顶了上去。
“咔嚓！”
倒霉的小骨2号代替威廉的脑门，险之又险地顶住了那柄锤子，不仅整个头骨应声而碎，甚至连灵魂之火都被硬生生锤散，直接赶在小骨1号之前壮烈牺牲。
而更令威廉意想不到的是，矮人巫妖手中那把只有一臂多长的古朴战锤，居然不仅锤死了小骨2号，甚至连【巨龙撞鸡】的冲击力都被直接“锤”没了。
在他的感知中，那锤头就好像一个无物不吞的怪兽，凡是接触到的东西都会被直接“吞掉”，而在吞掉了小骨2号和【巨龙撞鸡】之后，这东西又继续朝着威廉砸了过来。
“快躲啊！那锤子不能硬接！”
听着耳边模模糊糊的女声，威廉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我他马当然知道不能硬接！问题是我躲得开算啊？
仓促之间，他只得提起【拉米娅的指节】，尝试着以【龙骑秘枪】的手法，用棍梢朝着锤头迎了过去。
“咔！”
伴随着一声铁器入木的裂响，这根扛过七阶奥术的棍子，居然直接被战锤的尖头楔进了十多厘米，但总算是勉强挡住了这柄要命的战锤。
顾不得心疼自己被锤开花的棒子，威廉连忙手腕用力一卷，靠着远胜对方的腕力，直接将这把战锤搅了出去。
然而矮人巫妖好似长在了锤柄上面似的，威廉甚至都听到了他手骨被压断的声响，但马马杜仍旧死死地抓着锤子就是不松手，甚至还用力将锤头再次往棍子里楔了一截。
随着哔咧一声脆响，陪伴了威廉这么久的【拉米娅的指节】，终于被那柄古怪的尖头锤子彻底压裂，从中部直接一分为二，而矮人巫妖也好像精疲力尽了一般，软趴趴地朝着威廉倒了下来。
艹啊！爷那能长能短、能粗能细、还能当枪使的棒子啊！
就在完美胜利的前夕，却被人废掉了最趁手的武器，恼火的威廉丢下裂开的木棍，全力一拳闷在了矮人巫妖的脸上，把软软倒下的他轰得倒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近百米之下的地宫五层大殿里，响起了一道玉石破碎的声音。
在沙雕女王惊喜万分的目光中，伦纳德棋盘上的“王后”先是裂开了两道细纹，随即啪地一声炸成了漫天碎片。
——
FLAG，明日四更（8K）
第601章 死灭殉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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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2章 该死的信任
“好快啊。”
顺手在棋盘上抹了抹，将手心被棋子碎片划出的血迹蹭干后，伦纳德丢垃圾似地将棋盘丢到一旁，随后从矮人巫妖“生前”的王座上站了起来。
“嘻，狂战士弈法果然不行，但能皇家捉双也不错！”
伦纳德的心情好像很不错，瞥了一头雾水的沙雕女王一眼后，居然乐呵呵地解释了几句下棋时的术语。
“狂战士弈法，就是只用一个棋子疯狂进攻的战术；至于皇家捉双，听名字应该也猜得到吧？能够同时进攻国王和王后的一手，就叫做‘皇家捉双’！”
……
似乎是冥冥中听到了什么指令一般，地宫三层中矮人巫妖倒飞出去的“尸体”，陡然散发出了一种危险至极的气息。
它体内堆积着得宛如海洋般丰沛的死亡之力，似乎被什么东西点燃了，突然剧烈无比地沸腾了起来，似乎下一秒就会喷薄而出。
死灭殉爆？！
该死的！你可是巫妖啊！被打坏了肉体又不会死，但释放这门奥术是要燃烧灵魂的！你特么图什么啊？
完全没料到矮人巫妖会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招数，威廉一直准备着的【不可说】根本来不及打断，马马杜身体中的死亡之力便已轰然炸开。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虽然拉跨女神似乎也没反应过来，但她能做的事情比威廉要多，在矮人巫妖刚炸开的时候，同样澎湃如海潮的命运之力便铺天盖地得涌了过去，将已经扩散到近三米直径的爆炸牢牢束住。
在漆黑阴郁的死亡之力遮掩下，矮人巫妖的身体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只剩下了一个浓到几乎快凝成液体的庞大死气团，即使被束住不能移动，仍旧在不断向四周散发着能让万物凋零的恐怖气息。
“呼……”
眼见局面终于得到了控制，威廉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拉跨女神虽然时长拉胯，但到了关键的时候，总算没有丢了身为神明的脸，依旧还是能靠得住的。
然而他还没能高兴多久，便听到了满是惊怒的模糊女声。
“不行啊！我好像坚持不了多久了！”
“……”
简直曰了狗了！我刚还觉得你雄起了一把，结果又光速拉胯？你这货就不禁夸是吧？
眼见情势紧急，威廉已经顾不得喷拉跨女神的不靠谱了，转而咬着牙快速推断着逃脱【死灭殉爆】的安全距离。
作为一门“成长型”奥术，这玩意的威力和施法者的等级，以及施法时体内残存的力量多寡相挂钩，如果是普通四阶职业者释放的话，足以直接将一座城门瞬间摧毁，如果是八阶职业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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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并没有什么具体的伤害范围了，如果非要说一个的话，那应该就是整个山头。
一名八阶巫妖燃烧灵魂和所有剩余力量的决死一击，只消三秒不到，就能将这座灰雾山脉最高处的主峰，直接从地图上直接抹掉。
并且因为过于浓厚的死亡之力无处宣泄，方圆十几里都将化为寸草不生的死者乐土，需要数名枢机级别的主教联手，使用高阶神术花上数年的苦工一点点磨，才能勉强清理掉残余的死气。
在这种情形下，按照周遭山路的状况况，想要跑到彻底安全的位置的话，最少需要一个小时零十几分钟！
看着面前似乎在逐渐扩大的死气团，威廉眉头紧锁地道：
“你还能坚持多久？一个小时零……算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能坚持住吗？”
他一边问一边在心中盘算，一个小时虽然还不能完全不受冲击，但爆炸范围边缘的死气已经没有那么致命了，对三阶及以上的职业者来说完全可以硬吃，一阶职业者的话可能会大病一场，但应该都能保住性命。
“额……扛不住那么久……”
一个小时都扛不住吗？
听到拉跨女神的回答后，威廉感觉喉咙里好像噎住了似的，心头也倏地一沉，随后开口追问道：
“那你到底能抗多久？”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威廉的心情已经有些沉重了。
如果一个小时也不行，那最低也不能低于四十五分钟，再低于这个时长的话，恐怕就会出现死亡，低于四十分钟的话，二阶以下的职业者可能会死伤过半。
如果低于半小时，恐怕除了【亡骸骑士团】之外，其它军团都会所剩无几，只有哈利、伊织等寥寥几人才能活下来。
而且活下来的人，多半还要死气缠身，即使找到七阶及以上的神职人员，帮助他们一一祛除死气，也会在一两年内实力大损，并且不得寸进，所以千万千万不要低于……
“八……八分钟……”
“……”
你特么确定没有少说个十吗！！！
似乎感觉到了威廉瞬间膨胀的怒意，拉跨女神连忙出言补救道：“我知道八分钟有点短，但这种时候肯定要先往最坏的可能说啊，如果豁出去的话，我其实有信心能坚持十分钟左右……”
那不还是不到半个小时吗！
威廉被她的话气得牙疼，感觉自己太阳穴两侧的青筋突突直跳，甚至连招呼其它人逃跑都懒得做了。
区区十分钟！怕是跑出这座地宫都难！怎么搞都是团灭，那还跑个屁呀！
“你觉得十分钟够吗！这么点儿时间，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活下去？”
“额……你也……你其实也不太可能跑得掉……”
“？？？”
面对一脸懵逼的威廉，模糊的女声有些嗫喏地道：
“我……我必须在你身边才能释放命运序列的战技，如果你走了的话……额……只要你离开这层地宫，我估计就要控制不住了……”
“……”
所以说，归根到底还是团灭吗？那你特么还费这么大力气干什么？直接让我挂掉等投胎不省事儿多了吗？
自知逃生无望的威廉浑身发冷，伸手用力地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一边拼命思考着其它的办法，一边满腹怨念地问道：
“你不是命运女神的碎片吗？为什么连一只八阶巫妖的自爆都解决不了？”
“你都说了我只是碎片啊，怎么能和过去的我比？就连勉强能控制住现在的局面，都是靠着……”
“聊着那？”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通往四层的楼梯踱了上来，看着面色凝重的威廉笑嘻嘻地道：
“加我一个？”
第603章 反水
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伦纳德，威廉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此时的他心里不仅没有产生多少惊讶和杀意，甚至反而有些如释重负。
按照威廉对伦纳德的了解，这个家伙会来这里，多半是准备提出某项交易。
而眼下这种必死的情形里，绝大多数的条件都已经失去了意义，唯一还能被当做条件的，就只有解决矮人巫妖的【死灭殉爆】了。
这该死的混蛋！还是上辈子那幅狗样子。
知道有了“生路”的威廉，心中的恼意却不停地涌上来，很想豁出去直接锤爆伦纳德的狗头。
这家伙永远都不懂得什么叫合作，对防备心极重的伦纳德来说，只有那种已经失去所有选择，只剩一条生路的人，才能得到他极为短暂的“信任”。
而现在已经别无选择的自己，就已经该死地得到了这种“荣幸”！
果不其然，在威廉恼火的目光中，伦纳德露出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笑嘻嘻地开口提议道：
“没什么话想和我聊吗？那就直接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威廉摊开了右手，掌心处赫然躺着一捧细碎的玉石裂片。
“只要我修好这枚‘王后’，作为燃料的灵魂和死气被抽干，【死灭殉爆】也就会自然而然地消失，这座地宫里的所有人就都能活下去。
而作为代价，我要你右手里攥着的那东西，嗯……倒也不是想要那东西，我是要那东西更里面的某样‘东西’……这么说虽然有点拗口了，但我相信你应该能明白的吧？”
懂，不要幸运硬币，只要命运女神的残片。
威廉冷淡地点点头表示明白，微微攥了攥右手后开口道：
“可以，但为了防止你骗我，你必须先向我证明，如果你复原这枚棋子，【死灭殉爆】真的会停止。”
“没问题！”
伦纳德喜笑颜开地点了点头，左手朝着右掌心中的残片虚空轻点，随后转钥匙似地逆时针拧了小半圈儿。
原本已经碎得不能再碎的裂片窸窸窣窣地黏在了一起，重新成为了一枚棋子的形状，看模样和威廉手中的那枚相同，一样是一颗玉石质地的王后。
然而不同的是，这枚棋子的表面遍布大大小小的裂痕，不……与其说是裂痕，倒不如说它正处在勉强维持形状的模样，任意碎片之间都没有完全黏合，出于一个似炸非炸的特殊状态之中。
随着这枚棋子的修复，【死灭殉爆】的颜色骤然转淡，由几乎要凝成固体的黑色球体，变成了如灰雾山脉之中常年不散的烟雾一般淡淡的浅灰，那令人心悸的恐怖压力也骤然削减，使得威廉的身上为之一轻。
抹了抹鼻子下面刚淌出来的乌黑血迹后，伦纳德笑呵呵地道：
“我已经证明了自己没说假话，那现在轮到你了，把那东西请出来和我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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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才不要和他聊！”
似乎有些焦急，模糊不清的女声清晰了不少，一时间竟有些语无伦次地道：
“你不能相信他！他肯定没安好心！还有，我都豁出去这么帮你了，你怎么能就这么出卖我？”
“额……要不……你先和他聊聊？”
看了一眼依旧似炸未炸的死气团，威廉有些无奈地道：
“别挣扎了，这货我了解，他基本很少提出什么要求，但他如果认认真真地提出要求，那往往代表着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你不和他聊，我们肯定是要全灭，幸运硬币也会被毁，就算你有什么保住自己的办法，最后多半还是会落在他手里。”
“我……我不！”
命运女神执拗地道：
“他一定是没安好心！说不定准备把我榨干，然后试图用这种方式点燃神火，成为新的命运之神！”
“别管他是什么打算，问题是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看着对面一脸笑意的伦纳德，威廉颇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继续开口劝说道：
“我只是说一下现在的情况，总之你好好想想吧，你坚持不出来，那肯定是个死，出来的话，就是有可能会死，你选哪个？”
“这个该死的混蛋！”
似乎终于认清了现在的情况，威廉耳边模模糊糊的女声不再响起，一股似乎并不真实存在，却又极具存在感的力量悄然出现，并在威廉的身后缓缓凝实。
威廉只觉得手肘一凉，似乎被人给挽住了。他略带诧异地侧头望去，见到了一名长相十分古怪的赤脚少女。
素净白嫩的面孔上似乎蒙着一层雾气，五官看得并不十分清楚，除了稍稍有些圆润的下颌线外，再也找不见一个完全清晰的线条。
但奇怪的是，这样一张五官都不怎么清楚的脸，仍旧能表现出一定的情绪来，但却又表达得模模糊糊不怎么准确，似哭似笑、似喜似悲，完全没有一个固定的表情。
清透而璀璨的眸子倒是十分漂亮，形状和玫兰妮有点儿像，但眼神中的意味却始终变幻不定，一会儿像是看破世情的老妪，一会儿又像是天真澄澈的少女。
即使威廉一再努力打量，却仿佛某三个字只能记住两个的大爷似的，不管仔仔细细地看了多少眼，最后却都跟一眼没看区别不大。
除了那双脚趾像嫩藕芽似的白皙赤足外，无论怎么用心去观察，都记不下来她切实的模样，只能留下一个转眼就忘的模糊印象，甚至转过头就会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
“命运啊……原来你居然是这副模样……”
一道意味无比复杂的咏叹声响起，伦纳德慢悠悠地上前一步，惊叹地打量着拉跨女神那张看不清五官的脸，随后神情异常复杂地开口问道：
“女神大人，我眼里看到的，是您真实的样貌吗？”
“不是”
威廉只觉得挽住自己胳膊的手臂紧了紧，旁边的拉跨女神声线模糊不清地道：
“我在不同的人眼中，就是不同的样子，你看到的脸不是我的脸，是对你的命运影响最大的人的脸。”
威廉闻言愣了一下，这么说的话，那对我的命运影响最大的人，是无脸女还是无相皇？
第604章 落幕
就在威廉开始思考对自己影响最大的是谁时，他的耳边想起了命运女神模糊的声线。
“你不一样的，我没有办法阅读你的命运，所以你看到的，应该是我刚从虚无之中苏醒时的样貌。”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
“女神大人，我有一个请求。”
就在威廉默默点头的时候，对面的伦纳德少见地严肃了起来，展现出了一名贵族子弟良好的教养，他彬彬有礼地微微欠身道：
“为了将掌控命运的权力，真正地还给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棋子，能不能请您去死一死呢？”
“……”
威廉只觉得胳膊一麻，在听完伦纳德的要求后，挽住他手肘的胳膊明显紧了紧，估计拉跨女神是有点害怕了。
怂！堂堂一个神明，居然还这么怕死，丢神不丢神？
不屑地瞥了拉跨女神一眼后，威廉顺手把被她挽住的胳膊抽了出来，随后伸手在她背上轻轻一推，并对伦纳德做了个请便的姿势。
“动手吧，我不拦着。”
“你……你这个混蛋！”
命运女神清透的眸子猛地瞪大，那张看不清具体面目的脸上，居然极清晰地露出了错愕的神色。
“你……你就不抵抗一下的吗？”
“我抵抗有用？”
“……”
“再说了，他是要弄死你，又不是要弄死我啊？我为什么要抵抗？”
“……”
你说得好对！我居然没法反驳！
气急败坏的拉跨女神怒瞪了威廉一眼，反身扑过去伸出手，似乎要抓他的脸，而威廉则努力侧身试图躲过她的指甲，并在这个过程中，凑巧和抬头望过来的伦纳德对视了一眼。
【你对命运使徒LV70发动了次级混乱凝视，主动发起了一次意志对抗检定，该次检定通过后，双方将同时陷入深度混乱状态】
【检测到意志力高于……】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就在两人的眼神同时散乱的时候，命运女神猛然转身，再次控制住即将爆发的【死灭殉爆】，并挥手甩出一道无形的命运之力，将冻得直打哆嗦的哈利扯了过来，落点正是伦纳德的身后。
似乎早已经沟通好了，老父亲落地之后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怒吼一声提起手中的斧头，朝着伦纳德的后脑勺就劈了过去。
注意到这一幕的威廉，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在面对巫妖时，强制变2B的【次级混乱凝视】并没能派上用场，正好这时候放给了伦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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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因为破碎的棋子被修复了大半，导致【死灭殉爆】的爆发强度也被大幅度削减，按照拉跨女神的说法，这种强度的死气爆发她能够撑上两个小时，并且也有信心保住威廉的命。
既然有把握那还谈什么谈？自然是要弄死他！
可就在一切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候，一个最令威廉意想不到的人忽然出现，消失了许久的沙雕女王骤然现身，面带愧意地抬起了手中的【夜砂】。
一道漆黑的弧光闪过，在哈利手中的大斧即将落在伦纳德头上时，被人轻巧迅捷地削断了斧刃，并将掉下来的半截大斧挑飞到一旁，救下了伦纳德的性命。
“你在干什么！！！”
拉胯女神替威廉问出了他的问题，而突然跳反的瓦雷娜看了一眼命运女神后，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用力地咬住嘴唇，朝着威廉的方向缓缓跪了下去。
“他上来之前和我作了约定，互相向冥河起誓，只要我能救他一次，就一定会保证泰米的安全，但如果违背约定的话，我就要亲手……就……我……对不起……”
“……”
听完她的话后，威廉在心里长叹一声，主动移开目光，解除了【次级混乱凝视】的控制效果。
还是输了一步啊，输在手里的牌不够硬，输在卑鄙程度还是不够深，输在低估了瓦雷娜在儿子安危面前的软弱。
这时，从混乱状态中挣脱出来的伦纳德晃了晃脑袋，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后脑勺，并谨慎地避开了威廉的目光。
然后，他先将黑王后打碎，让【死灭殉爆】重新催动到直径三米有余的程度，接着向沙雕女皇笑了笑，并从怀里取出一黑一白两枚“堡垒”，朝瓦雷娜丢了过去。
“如果棋子是被我允许的人打碎的，而不是在棋盘上被‘吃掉’的，就可以算脱离了这盘棋。
棋盘内和棋盘外的命运无法互相影响，这样的话就算我这边失控，你们被炸死之后也会慢慢复原……
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就走吧！哦还有，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呵呵呵。”
沙雕女王接住了两枚棋子，微微攥了攥拳头后，却只打碎了代表泰米的白堡垒，把代表自己的那枚黑堡垒丢了回去。
伦纳德接过她丢回来的棋子，挑了挑眉道：
“嗯？你的意思是准备留下来，用生命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么？”
面对沉默不语的瓦雷娜，伦纳德露齿一笑，伸手指了指空中越胀越大的死气团道。
“想法很不错，不过你大概是忘了，你和那只巫妖都是黑棋方，它爆炸带来的伤害可对你没效果，如果你想借此赎罪的话，那还是省省吧。”
“……”
看着被点出了心思后，神情陡然晦暗下去的沙雕女王，伦纳德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花，一脸好笑地道。
“看吧，命运就是这么讨厌的东西！在她面前，你的选择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你不光没有办法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活，甚至在大多数时候，连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死都做不到！”
说到这里时，一向笑嘻嘻的他，表情陡然狰狞了起来，望向威廉身边的命运女神，一字一顿地道：
“我很想知道，如果我杀死了代表命运的你，那我这悲哀至极的命运，将会用什么方式继续走下去？”
“还是会和以前一样！”
面对伦纳德阴鸷狞厉的神情，拉跨女神似乎反倒鼓起了勇气，上前一步大声地道：
“我诞生于人类对于命运的祈愿和憎恨，但我并不是命运本身！你的命运一直都是你自己的！从来没有被谁操纵过！”
————
想要今天把这段剧情完结，所以最后一章稍长，得稍微晚一点发。
第605章 下次一定！
“你在胡说什么！”
似乎被她的话戳到了痛处，伦纳德清秀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他红着眼圈儿怒道：
“如果没有人操纵的话，我的命运怎么会是……”
“如果命运可以被操纵的话，那我又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在威廉诧异的目光中，拉跨女神居然打断了伦纳德的话，一改之前不靠谱的气质，十分有女神范儿地昂着头，模糊的面孔上露出了坚毅的神色，言辞恳切地道：
“在我的本体被打碎后，命运序列的力量，就是属于我的力量，隐匿自己的存在、窥探揣摩未来的轨迹、试图开辟新的可能……
面对命运时，你们能做到的事就是我能做到的事！从来就没有什么操纵一切的命运！在真正的命运面前，我和你们一样要去争！只是手段和方式要比你们更强而已！
从来都没有什么笃定的命运，一切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
看着对面被训得有些失魂落魄的伦纳德，威廉忍不住懊恼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果然自古嘴炮克中二！
要是早知道BB两句就能把你侃蒙了，那我还费这么大事儿干什么？……嗯……这么说倒也不太对，毕竟如果自己不到“绝境”，以伦纳德的性格，肯定不会出来听别人叭叭的。
而且发动嘴炮的人选，还得是“现身说法”的前命运女神，人家用已经只剩碎片的自己做例子，才能有这么高的可信度。要是换个其它什么野鸡路人来，把嘴皮子磨成肥香肠他估计都不带搭理的。
唔……毕竟是命运女神和命运序列的职业者，只能说是一物降一物吧。看来小舅子还是太嫩了，没能摆脱神明自带的光环，被人两句话就给忽悠瘸了，
……
如果命运从来不曾被人操控的话，那我……我到底为什么会走到今天？
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血口的掌心，似乎见到了这些年一路行来遍体鳞伤的自己，伦纳德在沉默了一会儿后，身子突然微微一歪，继而一头栽倒在地。
而随着他的倒下，【死灭殉爆】庞大的死气团骤然再度胀开，这次的直径已经接近了五米，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
幸好拉跨女神这次反应了过来，提前接手没有让它完全炸开，但似乎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作为一个神，你怎么这么弱啊！为什么连八阶巫妖的自爆都解决不了？”
面对威廉情急之下的指责，拉跨女神终于忍不住了，一边吃力地控制着即将炸开的死气团，一边尖声叫道：
“我为什么这么弱，那还不是因为你吗！”
“你菜关我屁事啊？”
“笨蛋！你就没怀疑过吗？身为命运序列的职业者，明明做了那么多改变命运轨迹的事情，为什么你还是最低阶的【神秘者】？”
？？？
威廉闻言有些吃惊看了她一眼，随后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脸道：
“你……你偷了我应得的命运之力？”
似乎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情急说了某些不该说的话，拉跨女神先是身体一僵，随后有些心虚地道：
“也……也别说得那么难听嘛，你这个人的命运比较特殊，产生的命运之力没法吸收，我……我就想着，这些命运之力浪费了也不好，正好我还比较缺这东西，所以就先帮你用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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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凸(艹皿艹)！不愧是用我的命运之力浇灌出来的女神，连讲屁话时候的逻辑都跟我一样不要脸！
“那你倒是好好用啊！”
“我已经在用啦！但你产生的命运之力不够啊！所以都怪你我才不够强！”
我TM！
威廉忍住了给她屁股一脚的冲动，转而开动脑筋思考起了其它的办法。
当他看到地上散落的棋子碎片时，顿时眼神一亮。
“对了！你不是也能用【命运回溯】么，快把那枚棋子修好！那样的话……”
“还用你说吗？能修我早就修了啊！”
似乎马上就要顶不住了，拉跨女神尖声叫道：
“都说了命运是属于他的，所以那件命运物品也是属于他的！我如果想要修复那东西，就要把里面蕴含的命运之力都给他补上！我哪里来的那么多命运之力。”
所以说，还是得把伦纳德弄起来！
知道了问题的关键后，威廉赶忙扑了上去，扯着伦纳德的衣襟把他拎了起来，左右开弓抽了十几个大嘴巴子。
在吐出了几颗带着血沫的牙齿后，伦纳德幽幽醒转，看着威廉的眼神颇有几分茫然，随后习惯性地张开嘴想要笑一笑。
“笑你妹！”
威廉气急败坏地扯住他大力摇晃着。
“赶紧的，你已经跟命运女神谈过了，快点把那副棋子修好啊！”
“我不想修了。”
伦纳德嘻嘻一笑道：
“为了能下完今天这盘棋，我的寿命所剩不多，如果把那枚等同于八阶巫妖的棋子修好，恐怕立刻就会死掉，我才不要修呢。”
威廉恼怒地咬了咬牙，伸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帮我阻止【死灭殉爆】的话，你说不定还能再活一会儿，不然的话我现在就掐死你！”
“那你掐吧。”
伦纳德闻言居然闭上了眼睛，神色疲惫地道：
“反正都是死，早一会儿晚一会儿也没差什么了。”
艹啊！你这个B就是这点最烦人！
看着伦纳德油盐不进的样子，威廉正一筹莫展的时候，猛然间想到了他极少数几样在乎的东西，灵光一闪地吼道：
“杰西卡怀孕了！双胞胎！还都是男孩儿！
我今天要是死在这儿，那他俩都得跟母姓，回去继承你那个什么法雷尔家族！你听见没有！赶紧给我起来！”
仿佛冥土追魂一般，原本满脸死志的伦纳德陡然睁开了眼睛，在沉默了几秒钟后，颇有几分释然地笑了笑。
“你肯定是在骗我，不过倒也无所谓了。”
他深深地凝视着威廉，微眯着眼睛道：
“如果没有对我产生恶意的人，我一般也不会对他们先下手。所以这辈子我自认对得起所有人，算下来唯一亏欠的就是这个姐姐。
嗯……我可以帮你修棋子，你们的孩子姓什么也都随你，但记得以后要对她好一点吧。”
“……”
威廉闻言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没想到你个王八蛋居然也有这种时候。
“看什么看？发誓啊！”
“？？？”
看着眼神错愕的威廉，伦纳德收起脸上残存的微笑，有些不耐地开口道：
“你不会真以为我会相信承诺什么的吧，赶紧发誓啊！一会儿来不及了可别怪我！”
“……”
前面的话收回！果然狗永远改不了吃屎！
……
虽然狗改不了吃屎，但真得吃到了“屎”之后，狗倒也没有消极怠工。
逼着威廉发下了冥河誓言后，伦纳德挣扎着起身，依言将“黑王后”基本修复，帮着拉跨女神控制住了【死灭殉爆】。
而在完成了承诺后，寿命几乎彻底耗尽的他，也即将迎来自己的终局。
看着面前气喘吁吁，并且眼神逐渐涣散的老对手，威廉的心中十分复杂。
如果伦纳德依旧是神完气足的讨嫌模样，那他现在唯一会做的事，就是立刻锤爆他的狗头，但面对一个最多还能活几分钟的人，威廉既找不到下手的必要，也实在提不起这么做的兴致。
似乎看破了威廉的想***纳德嘲讽地咧了咧嘴角，似乎想要笑话他的心慈手软。
但几乎油尽灯枯的他，似乎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虚弱地半倚在墙角，默不作声地盯着远处的拉胯女神，朦胧的眼神中，带上了一点小小的期盼。
“喂。”
他吃力地转过头看了威廉一眼后，随后又主动挪开视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地道：
“再来做最后一次交易吧，我送你几个小礼物的话，你能不能喊她过来……过来抱我一下？”
听到他的要求后，威廉不由得挑了挑眉，想起了命运女神之前的话。
‘我在不同的人眼中，就是不同的样子，你看到的脸不是我的脸，是对你的命运影响最大的人的脸。’
威廉皱了皱眉，若有所悟地道：“在你眼中的她，难道是……”
“你好啰嗦啊！”
伦纳德有些匆忙地打断了威廉，一改之前的模样，开口催促道：
“我从来不骗人，给你的小礼物绝对会让你满意的，同意的话就快点，等我死掉交易就作废了啊！”
威廉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中同样闪过了一抹回忆之色，继而微微点头道：
“可以，但是小礼物就算了。”
“啧，我果然没看错，你就是个下不了狠心的家伙。”
强撑着嘴硬了一句后，伦纳德便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威廉过去说服了命运女神，拉着不情不愿的她走了过来。
等命运女神来到他身前时，伦纳德似乎想要挣扎着站起来。
但濒临死亡的他，已经彻底没有体力做这种事了，只得姿势丑陋地向前一扑，如同孩子抱着母亲似地，有些踉跄地搂住了命运女神的右腿。
出糗的伦纳德有些尴尬地想要站起来，但被突然抱住的命运女神愣了愣，仿佛也想到了什么，居然先他一步蹲了下来，默不作声地伸出手，轻轻地在伦纳德的肩上搂了一下。
在被反手搂住之后，伦纳德挣扎的动作陡然停了下来，转而收回了手，看了看命运女神的面孔后，像小时候那样，伸手扯住了面前女人的衣角，仰起头嘻嘻一笑。
“母亲，对不起啦，我一直都是个坏……”
在他没能说完的话戛然而止时，系统的提示声适时响起。
【任务“命运的归属”进度更新】
【任务三：与命运携手，击败试图挑战命运本身的七阶命运使徒 1/1（已完成）】
第606章 这特么也行？
已完成啊……
看着半跪在地上，已经失去了呼吸的伦纳德，威廉沉默了一会儿后，没有立刻进行任务结算，而是先把他扯了起来，准备找个地方埋了再说。
命运女神的一抱，还有可能是出于母性的怜悯，而面对使己方伤亡惨重的伦纳德，威廉的心中可并没有多少怜悯可言。
之所以会答应帮这个忙，更多的原因，只能算对他没有拖着所有人一起陪葬的报答。
而就在威廉把伦纳德的尸体抗起时，他那紧攥着命运女神裙子的手指被拉开，几颗黑黑白白的棋子滚落了下来。
注意到这一幕的威廉双眼微睁，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环顾了一下地宫三层的情况，随后便惊讶地发现，之前被矮人巫妖击杀的人，居然大多都爬了起来。
而就算身体被封冻没能爬起的人，也都一脸茫然地张开了眼睛，似乎还在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你说的小礼物么？
一股极为复杂的情绪从威廉的胸口涌起，既有一些喜悦和轻松，又有那么点想打人。
你个乐子癌晚期的B人！快死了都改不了玩这套把戏的臭毛病！这种明明不可能被拒绝的交易，非要含糊其辞地说成是什么小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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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棋子被他捏在手心里，估计伦纳德就在等着自己拒绝他的要求，然后再笑嘻嘻地摊手，提出用这些换个抱抱的条件，等着看自己不得不完成他最后愿望的恼火表情。
侧头看了眼似乎一点都不惊讶的命运女神后，威廉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知道？”
“嗯……我知道的。”
拉跨女神点点头，同样面色复杂地道：
“他在修复那些棋子的时候，不仅刻意展示了一下命运之力的波动，而且只修好了代表矮人们的那几颗黑棋，如果我没有配合完成他最后的愿望，那这些‘小礼物’就不会被修好。
作为七阶的【命运使徒】，这个家伙其实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命运，永远只相信自己创造出来的前路。他的方向其实已经走对了，如果今天没有死在这里的话，最多几个月，他就会突破成为八阶的【抉择者】。
这点他自己估计也有感觉了吧，还特意提前留了一件能够保命的东西，应该是准备等你放弃谈判，准备杀掉他的时候用的，不过在你和他说了几句话后，他似乎改变了主意……
对了，你之前和他说了什么？”
“……”
额……不提这个我们还是好朋友！
“就是一些挺普通的家常话，也没什么特别的。”
威廉有些尴尬地扬了扬头，随即稍显生硬地主动转换话题道：
“那些先不说了，我更想知道的是，你一共拿了我多少命运之力？又准备什么时候还给我？”
“……”
一阵微风吹过，拉跨女神的身体微微一虚，随即声线飘忽地道：
“不……不好，因为之前和【死灭殉爆】对抗太久了，我现在有点虚弱……”
卧槽？你特么居然跟我玩儿这套？
瞬间秒懂了她准备赖账的意思，威廉顿时瞪大了眼睛，连忙伸手去准备扯住她。
结果刚抓到拉跨女神温腻的肩头时，那本就是命运之力组成的躯体，骤然间由实转虚消散一空，空气中只留下了一句模模糊糊的话语。
“这次的消耗太大了，我……我可能要休息好长一段时间，命运之力的话，等我恢复了就还你，一定还！”
“……”
好家伙，女神版的下次一定？
惨遭白嫖的威廉收回了手，灰常无语地咂了咂嘴，不过心里反倒是放松了不少。
毕竟比起之前莫名其妙的出手帮助，现在好歹知道了命运女神站在自己这边的真正缘由——她馋自己身子……里的命运之力。
两人之间的关系从无缘无故的支持，变成了狼狈……同流……沆瀣……，总之就是基于某种利益的联合，这回就显得可靠多了。
这样的话，最起码命运女神的行为模式变得有迹可循，毕竟无缘无故的好，有一天也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但利益上的捆绑联合，相对来说可就稳健得多了。
嗯……说到利益，这次的任务难成这个样子，到底会给什么样的奖励？
想到这里时，威廉默默点开了系统。
“结算。”
【任务一：与……被改造的七阶老年期蓝龙 1/1】
【任务二：与……被控制的八阶荒芜巫妖 1/1】
【任务三：与……挑战命运本身的七阶命运使徒 1/1】
【任务“命运的归属”成功】
【任务评价：凑合】
艹！
凸(艹皿艹)！
【任务奖励一：精灵的遗泽——《魔偶学-假体分支-偶化生物改造秘册》“击败它！拆解它！研究它！”】
【任务奖励二：胜者的缴获——通过激烈的战斗与跤手，你无师自通地领悟了“荒芜巫妖”马马杜的一项专长】
【任务奖励三：命运的馈赠——提前终结了一位强者的命运之旅，你获得了它尚未创造出的海量命运之力】
唔……收货好像很棒哦~
等等！海量命运之力？
猛地想起了什么，威廉赶忙地摊开右手，用左手玩了命地去抠掌心里的幸运硬币，甚至不惜直接上牙去咬。
然而那枚该死的硬币，却好像涂了一公斤强力胶似的，死活就是粘在他的手心不肯下来，哪怕被威廉吐了一身口水都不肯“撒手”。
你他马！好歹给我留点儿尝尝鲜啊！真就一口汤都不给的吗？
感受着庞大的命运之力顷刻间消散一空，威廉恨恨地咬了咬牙，看着掌心中亮闪闪的幸运硬币眯起了眼睛。
他现在极为认真地考虑起了两个问题，一个是今后到底用哪只手擦屁股，另一个则是到底还要不要用纸。
似乎隐约察觉到了威廉疯狂的打算，幸运硬币猛地哆嗦了一下，试探性地吐了一点儿命运之力回来，似乎是想以此安抚住即将暴走的威廉。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改了这个打算，猛地把刚吐出来的那点儿命运之力又“嘬”了回去，随后由铜光灿灿瞬间变为黯淡无光，摆出了一副任凭蹂躏的架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老娘豁出去了！
第607章 大收获
“……”
算你狠！
看着掌心中幸运硬币那幅躺平任艹的模样，威廉终究还是没能下得了狠“手”，只是啐了它一口便收回了手掌，开始检查起了另外两项奖励。
首先是那个名字很长的《秘册》，这是一本磨卷了边儿的古书，和小富婆的某些垫子一样材质的封皮，而质地这么珍惜的封皮，在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磨损后，居然还是被刮破了。
古书内里黄中带绿的草叶纸更是碎得不成样子，靠着某种定型的奥术才维持住没有完全碎掉，这玩意别的先不谈，光卖相就已经是个有年头的东西了，给人的感觉确实有点“了不得”。
小心翼翼地把这本“破”书托在掌心，威廉伸出右手轻轻地在封皮上摩挲了两下。
【被定型奥术半固化的古代书籍】
【普通物品】
【一本记载了大量魔偶学知识的古代书籍，但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即使有用于保存书籍的特化奥术护持，依旧朽烂了大部分文字，只有小半的篇章还能勉强阅读】
【详解：《魔偶秘典》，作者不详，编者不详，译者不详，根脚亦早已不可考证。
但根据种种迹象表明，这本书应该是精灵王朝末期的诺姆精灵们，对于当代及前代大量魔偶学知识的编纂及汇总。
尤为令人可惜的是，其中九成九的篇章早已散佚流失，或是毁于战火，或是毁于意外，或是被某个位于神圣帝国北部的大帝国藏匿，该国卑鄙地抄袭了其中的材料学及部分药物学篇章，借此创造出了现代炼金学的基础雏形……】
“……”
看到这里时，威廉极度无语地咧了咧嘴。
神他马某个“位于神圣帝国背部的大帝国”，那还能有别人吗？你都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干脆直接念奥术帝国的身份证号得了！
【这本《秘册》，作为《魔偶秘典》假体六册中的偶化生物改造篇，既是《魔偶秘典》的收尾篇幅，也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篇。
可惜的是，在还没有将这一部分的工作做完时，诺姆精灵们便不得不停止研究，走上了战场，加入了争夺奥法大陆主导权的种族之战中。
并因为造成的杀伤过于巨大，被光明教廷的当代教皇盯上，全族所有成年精灵都被神器一体镇杀，诺姆精灵族的文字和学识基本失传，《魔偶秘典》再无编修完成的可能……
注：以上内容来自《人类纪散佚孤本考据》作者妮可·亚瑟提（生卒年，人类纪1152——？）
唔……话说这个叫妮可·亚瑟提的，名字真的是好眼熟，别的不说，就那个姓氏就特别眼熟，再加上生卒年……
嗯……待会儿记得问问小富婆，他们教会那位二百五教皇有没有什么后代，看名字的话可能是个女的。
哦对了，二百五教皇的家务事可以等会儿再研究，现在还有一项奖励没看呢，应该是矮人巫妖的一项随机专长。
想到这里时，威廉眼神期待地点开了系统面板。
最好的专长不用说，肯定是【荒芜】了，毕竟作为八阶【荒芜巫妖】的冠名专长，不管是效果还是强度都是一顶一的猛。
虽然只有施法者才能最大限度地把这个专长发挥出来，但对于自己来说，削弱对手魔法效果的作用已经足够强了。
其次的好选择就是【亡者精通】，虽然肯定比不上【荒芜】给力，但增加麾下亡灵军团的伤害倒也不错，最起码比那些双重施法、瞬发默发劣发、削对手元素抗性之类的要强。
自己好好一个近战大爹，要真是随到了那些的话，可真是dio用都没有，开和不开都是扯犊子。
唔……现在命运女神就站在我这边，我总不至于那么脸黑吧？
光速忘记了自己刚准备对人家做什么，威廉仿佛玄学抽卡的某些氪佬一般，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了两句，随后闭着眼睛点开属性面板，等拉到差不多位置的时候猛地睁眼一瞧。
在天赋栏和特技栏之间，慢慢出现了一条新增的项目。
【专长：裸甲恶斗（种族）】
？？？
握了棵草的！这他马也行？
无语地啐了一口啥也不是的幸运硬币，威廉收回手，默默地点开了【裸甲恶斗】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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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甲恶斗：主动脱掉身上的护甲装备时，近战造成的伤害将会大幅提高，而脱下的护甲装备越是强大名贵，伤害增幅的比例就会越高】
【作为血统高贵的王血矮人，你生来便是一名勇猛无畏的战士，你的血液中燃烧着对力量的渴望，你注定将踏上追寻荣耀的道路。
而战士的最高荣耀，无过于满身的累累瘢痕，每一处险死还生的创口，都代表着一次力战克敌的武勇！】
“……”
我特么还真忘了，种族专长也是专长的一种来着。
威廉有些懊恼地揉了揉眉心，想起来马马杜这货虽然是个不玩近战的巫妖，但人家当年可是矮人族的王子，实实在在的王血矮人，所以王血天赋和专长都是齐全的……
而这个【裸甲恶斗】的专长，上辈子他还真了解过一点，在公认的最煞笔的十大专长里，这个王血矮人的种族专长高居第八。
无它，矮人族论别的可能不行，但论武器装备的精良，那绝对是整个奥法大陆独一档的存在。
而明明有着T1甚至T0级别的硬霸铠甲，还非要主动扒了和别人打才能起效，等于直接砍了矮人玩家的强度上限，怎么能不煞笔？
但是，在最不想碰见的十大专长里，这个被公认的煞笔专长同样榜上有名，而且位置比煞笔榜还要高上一名。
会有这种状况倒也不算难理解，这个沙雕专长虽然砍了强度上限，但在陷入劣势决死一击的时候，却又明显好用得一批。
在千辛万苦打到最后，眼看着就要赢了的时候，对面的矮人把被打得坑坑洼洼的铠甲一扒，突然就焕发了第二春。提着比人脑袋还大的锤子扑上来，搂头就是一下狠的，直接把你给送走了，大半天的功夫全白搭，就问你糟心不糟心？
第608章 龙境泽与艾薇儿的疑惑
别人糟心不糟心，威廉是不怎么清楚了。
但作为上辈子和矮人住的很近的领主，他在倒卖矿石的时候，经常会跟矮人们产生一些纠纷，互相也没少动刀子。
局面大好的时候，被绝境爆衣的王血矮人愉悦送走的经历不在少数，当真是一看对面矮人脱衣服就脑袋疼。
没想到这辈子，自己居然也有当“爆衣战神”的时候啊……
威廉面色复杂地估算了一下后，突然觉得这个奖励也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体质破百之后，他的肉体防御能力就比普通的精炼钢要强了，一般的铠甲本来就没什么用，而且使用【体型巨化】的话还会撑破掉，所以本来就不怎么穿铠甲。
这么算下来的话，虽然肯定没有直接“伪魔免”的【荒芜】好用，但只要打架前先露个肌肉，就能白嫖个伤害增幅BUFF，那这个专长倒也不算差。
在验收完这次的所有系统奖励后，威廉一边计划着搞几套用来叠BUFF的名贵铠甲，一边扭头看向了那柄劈碎【拉米娅的指节】的锤子。
在成为圣遗物之前，【拉米娅的指节】是一株上古树人的尾指，本来就属于那种特别强韧的材质，在成为圣遗物之后更是强度暴涨，结实程度吊得一批。
而一个近战辣鸡的巫妖，手持这柄造型古朴的尖头战锤，居然能硬生生把【拉米娅的指节】劈开，那肯定是锤子的功劳了，总不能它一个元素精通的巫妖，同时还是个近战大手子吧？
至于这锤子的来历……唔……威力惊人、尖头厚底、四棱、从锤头到握柄差不多一臂长，通体金属材质，还可能和矮人有关系……
有点儿耳熟，但想不起来了，还是直接盘一下算了。
放弃了推断这玩意的来历，威廉走过去弯下腰，谨慎地用手指头捅了捅锤柄上磨损严重的兽皮护手。
【庞贝的斩击锤】
【斩击+10】
【特技：斩锤之祖，作为全大陆第一把用来发动斩击的锤子，斩击+5】
【特技：庞贝斩击，在锻造这柄战锤的时候，锻造者在无意中融入了自己的部分武道理念，斩击+5】
【由创立重斩武锤流派的庞贝宗师亲手打造的斩击战锤，在威力强悍的同时，也是一柄价值连城的文物，对铁釜部矮人来说具有极重大的特殊意义】
“……”
雾草！居然是“二十斩”？这玩意现在居然在马马杜的手里！
看完了这柄尖头锤的介绍后，威廉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矮人五大部族分别是，金石、银陶、铜炉、铁釜、钢甲，而庞贝就是其中铁锤部的初代族长的名字。
整个矮人族中，一共有三把锤子最出名，一把是代表王位的【垄山战锤】，一把已经毁在了精灵王朝末期与人类的战争中，最后一把就是这柄失踪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二十斩”，差不多得几十年后才能被人找到。
“二十斩”不是官方的名字，而是沙雕玩家们给这柄战锤取的绰号，因为本体就能【斩击+10】，两项特技分别【斩击+5】，使得这柄斩击锤可以提供高达20点的总斩击，也就获得了这样一个绰号，算是一件相当硬霸的近战武器。
然而自己怕是用不上了……
眼馋地看了下那总共20点的斩击属性后，威廉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系统的介绍里已经写得很明白了，“由创立‘重斩武锤’流派的庞贝宗师锻造”，所以这玩意和普通的锤子用法区别很大，根本不是用来抡起来砸人的，而是用来“斩”的。
就像没学过【龙骑秘枪】的话，龙骑士和龙的配合会“1+1小于2”一样，想用这玩意就得先搞到“配套设施”，不然的话拿到手也搞不明白。
如果没学过矮人的【重斩武锤】，不熟悉那种特殊的运使方式的话，那这种不适合砸只适合斩的锤子，说不定还没有一个焊着把手的哑铃好用。
算了，先收着吧！如果以后能学到的【重斩武锤】的话，那就留下当个底牌，如果实在学不到或者学不会，也可以卖给铁釜矮人换点儿好东西，譬如一大批精良的矮人武器什么的……
在稍微盘算了一下可能带来的收益后，威廉的眼中顿时溢出了丰收的喜悦。
不愧是被命运青睐的男人，我这趟进山简直血赚！
虽然之前感觉惨了点儿，但伦纳德领盒饭之前总算干了件人事儿，把阵亡的人给拉了回来，还收获了一堆杂七杂八的……唔……貌似还有两个大收获，我都差点给忘了。
在收好锤子后，威廉捡起矮人巫妖再次恢复干瘪的身体，装进了空间戒指当中。
虽然死亡之力损耗了一部分，但“巫妖干”依旧价值极高，在奥术帝国那边还是很有销路的，至于什么尊重对手之类的……
不好意思，没那高尚的节操。
不对彻底无力抵抗的人下手，已经是威廉节操值涨停时才能做出来的举动了，面对辣么大一坨价值连城的巫妖干，不好好利用下是绝对不可能的。
威廉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两下，开始蹙眉深思，到底该怎么把自己利用不上的东西尽快变现。
等北境事了之后，可以让何塞联络联络奥术帝国那边的商会，主动放个消息出去，看看有没有对【巫妖干】和【二十斩】感兴趣的人。
虽然有光明教廷的赏金兜底，自己未来基本不会缺钱，但很多珍惜物资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希望这块刚出炉的“巫妖干”，能换到点儿破晓领未来发展急缺的资源吧！
而除了这坨品相不大完好的“巫妖干”之外，貌似还有另一个会动的大收获……
看了看地宫角落里，那已经“奄奄一息”了好半天，但就是没有死，甚至搞不好还能再“奄奄一息”个几百年的【偶化巨龙】，威廉顿时忍不住咧了咧嘴角，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虽然这家伙让自己一个【巨龙撞鸡】给磕完蛋了，连里面的金属构件都破损了不少，但有系统奖励的【偶化生物改造秘册】在，内部的构造花些时间应该能修上。
等回领地之后再好好压榨一下玫兰妮，搞一个大号的【安眠之棺】出来，给这头老年期蓝龙修补一下肉体，那自己成为龙骑士的愿望估计就不远了！
将所有的收货统统打包带走后，眼带笑意的威廉领着死而复生的【怒焰军团】们上到了第二层，告诉了等得心焦的众人己方已经胜利的好消息。
然而正当威廉准备迎接欢呼时，二层的人群中猛然响起了一声惊叫：
“坏！坏了！”
面色苍白的伊织腾地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威廉，一脸彷徨地道：
“所有坏掉的棋子都被修好了？那伯恩他们是不是……是不是也已经复活了？”
威廉先是诧异地挑了挑眉，随后点头道：
“没错，你倒也不用太惊讶，我们进入的棋盘，就像阴影位面之于主位面一样，无法分割但又互不影响，死掉的人并不会被……”
“不！不是这个问题！”
似乎想起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身为四阶职业者的伊织竟然开始发抖了。
“如果，如果死去的人，是在尸体所在的地方复活的话……那……那伯恩他已经被我亲手埋了啊！”
“……”
雾！草！
被他这么一提醒，威廉也想到了某个可怕的可能性。
死于和矮人间战斗的那些人，貌似都被他们好好安葬了，而且当时的情况那么紧急，还没有足够的条件，都是直接挖了坑往土里一埋，脑袋的位置上再摆个大石头，或者插上死者断裂的武器当做简易的墓碑，棺材这种东西自然是没有的。
那如果……他们是在尸体所在的位置复活的话，活过来的时候岂不是还被埋在土里？？？
……
两天后，当看到伯恩那张依旧脏兮兮的脸蛋时，所有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明明都好不容易打赢了，结果要是因为这种原因，增加了意料之外的战损，那简直要当场呕出一口老血。
亲手把伯恩埋了的伊织，更是有如虚脱一般缓缓坐倒，脸上满是浓浓的后怕之色。
如果真要是因为这种扯淡的原因，亲手“活埋”了朋友的话，他估计自己会把这事儿记上整整一辈子，能一直活活憋屈到死。
同样后怕的威廉攥了攥拳头，长出了一口气后，对面带倦色的沙雕女王躬身道：
“女王陛下，多谢你愿意提前赶回来，帮他们从……”
“不是我救得他们，我赶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刨出来了。”
瓦雷娜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威廉道：
“你当初对那些矮人用了那个自创战技吧？”
威廉闻言眼神茫然地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
沙雕女王颔首道：
“以你那个战技的威力，好多矮人死得……嗯……不怎么齐全，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被埋了起来，有一部分不够“整齐”的矮人，是直接在镇子的街道上复活的。
他们发现自己复活了之后，找到了埋着自己族人的坟地，捎带着把你们的人也都给刨出来了……”
“不是捎带！不是捎带！”
一个矮壮的身影急匆匆地挤了出来，赤红的脸庞上堆着有些尴尬的笑容，眉眼间一道熟悉的刀疤赫然在目。
被威廉看了一眼后，矮人统领桑丘突地浑身一哆嗦，似乎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继而猛地止住脚步，讪讪地笑了一下道：
“我们是特意将你……额……您的部下刨出来的，毕竟既然现在大家都没死，那……那是不是还可以坐下来谈谈？”
“谈个屁！”
没等威廉回答，旁边的哈利猛地一瞪眼，摘下马鞍旁边的大斧子怒道：
“你们这些该死的小矮子，一个个的简直坏得淌水儿！居然趁着我们人不齐搞偷袭，害得我们死了那么多人，还有脸来跟老子们谈？”
矮人统领闻言后一张老脸先红后白，不过理智地没有争辩，而是一脸求恳之色地看向了旁边还在傻乐的伯恩，那张粗豪的面孔上满是苦相，几乎活生生皱成了一个“囧”字。
被“大仇人”兼“救命恩人”用这么“低声下气”的表情对待，正因为劫后余生而傻乐的伯恩不由得有些挠头，为难地舔了舔嘴唇后，他习惯性地看向了艾薇儿和威廉。
他的意思是，自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干脆全凭你们两位拿主意好了，毕竟我伯某人只是个护卫，这种拧巴事儿我一向考虑不来。
被他求助似的眼神望着，王后陛下顿时有些忍俊不禁地抿了抿嘴唇。
在和威廉商议了一会儿后，艾薇儿轻夹马腹，催动着战马上前一步，对一脸期盼的矮人统领温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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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丘阁下，就算我们这边确实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战损，但贵部落背弃约定，主动出手偷袭的事情，我们肯定是不能当做没发生过的。”
听到她这番似乎准备“追责”的言论，矮人统领不仅没有沮丧，眼神中反倒涌现了一抹喜色。
他最怕的可不是什么追责不追责，桑丘最为担心的事情，其实是威廉并不准备和他谈，直接选择动手。
如果威廉二话不说就掏出一个大玩意来，对着他再撞上一头，那可就什么都甭提了。而现在这情况虽然免不了一次“大出血”，但起码自己和族人的命应该能保住。
注意到了矮人统领眼中的喜色，艾薇儿下意识地侧了侧头，跟正巧望过来的威廉对视了一眼。
这是头肥羊。
下刀可以再狠点儿。
并不清楚自己露出来的喜色已经被看到了，表情管理不过关的矮人统领叹了口气，低下头深深地鞠了一躬道：
“您说得对，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的错，我们银陶部的矮人从不避讳自己的过失，对您和您的部下造成的损失，绝对会一力承担绝不推卸！”
承担损失就完了？你在想屁吃！
听到桑丘貌似诚恳的许诺后，威廉隐蔽地咧了咧嘴角，知道自己的领地怕是马上就要发一笔横财了。
矮人统领在战争方面的天赋可能不差，但在耍心机上可实在不怎么样，那点儿小心思都写在脸上，根本就瞒不住人。
作为普遍直肠子的种族，矮人们本来就不是很擅长勾心斗角，比起在与各大贵族无休止的扯皮中磨出来的艾薇儿，差得根本不能以道里计。
要问具体差了多少，那简直堪比小富婆与波莫娜间的尺寸差距，甚至说不定还要更令人杯伤一点。
果不其然，在进入小镇，来到矮人们的驻地开始谈判后。
政务天赋点得极高的王后陛下，根本没用多少功夫就把桑丘怼得晕头转向，一边深刻地承认自己的错误，一边替自己和大半族人，签下了几乎达到“卖身契”等级的不平等协议。
而这份协议的具体内容，足以令远在破晓领的某女妖精喜上眉梢，哪怕是在最沉的睡梦中，也能骑着补丁摞补丁的旧棉被笑出声来。
除了几支护送【垄山战锤】消息的小队外，剩下的矮人们要留在法兰，在破晓领尚未建好的炼金工坊里打整十年的工！
而且还是纯白打！除了包吃住外，一枚铜卡珀都不付的那种，甚至连干活儿时的工作服，都得自己想办法搞外快掏钱去买，简直压榨到了极致，就差没有直接把这些矮人榨油卖掉了。
在威廉等人心满意足地离开后，矮人统领黑脸一片煞白地仰躺在屋内椅子上，好半天才虚脱似地坐起来，颤颤巍巍地抹了把头上的细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我真是太难了。
这时，他身后一名年轻矮人面色不忿地凑了过来，伸出两个巴掌左右比划了一下，脸带怨意地道：
“桑丘叔！你替咱们签这个条约，是不是有点儿太狠了？那可是整十年啊！我们下次回去的话……”
“呸！我还用你个兔崽子教？”
矮人统领一瞪眼，瞬间便从虚脱重新恢复到了生龙活虎的模样，薅起年轻矮人的后脖领子，把人提起来在他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你这么有能耐，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嗯？现在人家都走了，才过来找你老叔我抱怨？我看你个小兔崽子就是欠揍！”
“我那不是不敢么……
被踢了屁股的年轻矮人哎呦哎呦地叫了两声，被扔下来后连滚带爬地跑开，随后伸手揉着屁股小声嘟囔道：
“那个叫威廉的家伙也太猛了，当初一个人能堵着咱好几百个杀，现在又把地宫那条大家伙给活逮了，我是真有点儿怕他了，多瞧他两眼都有点儿想打哆嗦。”
说到这里时，他还真的猛地打了个哆嗦，心有余悸地道：
“桑丘叔，你是不知道啊！他板着脸往那个人类女人身边儿一站的时候，那俩眼睛就跟小刀子似的刮人，看得我心里刷刷地直往上冒寒气，我哪儿敢开口啊……”
居然怕人家怕成这样？你个怂货！丢人！不！丢矮人！
听完他的话后，桑丘两只大眼瞪得跟铜铃似的，气得猛地一拍桌子起身奔了过去，扯过满脸惊慌的年轻矮人，兜头狠狠地啐了他一口。
“你不敢开口，那我就敢吗？”
————
本来想偷偷小爆更一下，结果没能完成三更，只写出两更半来，果然FLAG才是第一生产力。
-_-||
FLAG，明日四更。
第609章 貌似有个大阴mou
这边的矮人叔侄间正进行“友好互动”，那边的威廉则蹑手蹑脚地钻进了王后陛下的帐篷。
此时的艾薇儿正对着一沓莎草纸蹙眉深思，当听到门边的响动后，披着毯子坐在桌前的她顿时微微一颤。
艾薇儿甚至连头都不用抬，就能知道进来的人是谁，毕竟除了威廉之外，别人可不敢一声不吭就闯进她的帐篷里。
把视线从桌面的莎草纸上挪开，王后陛下抬起眼线柔婉的桃花眸，轻瞥了威廉一眼，唇角微翘地浅笑道：
“你不是说要去和那条蓝龙谈谈条件，看看能不能收服它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没能谈拢吗？”
“一开始倒是真没谈拢。”
威廉一脸淡定地摇了摇头，开口吐槽道：
“那条蓝龙脾气大得很，而且好像被马马杜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表示它就算是死，死在这座灰雾山脉里，被送到光明教廷让人净化掉，都不会再当别人的坐骑了。”
艾薇儿闻言神色一动，虽然没听懂威廉的过时老梗，但还是隐约明白了一点儿他的意思，顿时有些好奇地道：
“它的态度听起来很坚决啊，那后来你是怎么说服它的？”
威廉闻言咧了咧嘴角道：
“倒也没什么太特殊的，只不过承诺了会在修补偶化材料的时候，给它修改一点小零件，顺便再造一个大号的【安眠之棺】，帮它恢复血肉而已。”
王后陛下闻言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下后疑惑地道：
“就只有这些吗？”
当然不止这些啊！
威廉一边信誓旦旦地表示主要还是蓝龙自己想通了，一边在脑海中回忆起了之前的“下半身交易”。
据那位龙境泽所说，在生前的时候，它在龙族中也算得上一名美男龙，但在死后被改造成【偶化巨龙】后，美男龙就变成了美龙。
无它，只因为其两条后腿间的关键部位，某个原本硕大无朋的倒刺钉头锤，因为没有什么“实际价值”，改起来还特别耗费材料，居然被马马杜给无情地锯掉了。
至于矮人巫妖为什么会这么“残忍”，仔细想想其实倒也能理解。
首先就是这玩意改起来是真的费材料，而且还没什么用处，毕竟虽然被叫做钉头锤，但这玩意又不能真的当钉头锤用，总不能真靠鹞式回旋机动“锤”人吧？
其次，就是上面没有全包鳞片只有大量龙皮，等于只有魔抗而没有护甲，凭空多了一个弱点出来，如果把这玩意锯掉了之后，直接弱点-1。
最后就是身为强势方的无所谓了，反正这条蓝龙本来就是它复活的，根本无法违抗他的命令，奴隶主自然不会考虑奴隶的想法。
而在不耐烦地听完了威廉开出的条件后，痛失爱鸡数千年的奴隶蓝龙浑身剧震，一张满是鳞甲的狰狞龙脸上，居然生动地浮现出了十分生疏的讨好之色，甚至连身后带着棘刺的龙尾都下意识地扫动了起来。
看到他这副纯纯的“狗”样，威廉甚至怀疑，如果不是还有身为巨龙的尊严托底，这条蓝龙很可能会先吐出舌头哈着，然后再翻个身把肚皮露给自己随便揉。
而当威廉拿出了【偶化生物改造秘册】，并喊来一名恐怖骑士浅浅割了一刀，证明了自己确实能替它“无中生有”后，一人一龙之间的对话状态瞬间攻受逆转。
龙境泽口中原本“渺小而贪婪的生物”，几乎没有任何过渡地，直接转变为了“英俊仁慈的人类强者”，不仅如此，这货还舔着一张龙脸，略显鬼祟地询问威廉，在帮它修复肉体的时候，能否稍微调整一下具体的尺寸。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以及可以帮他联络一下龙岛，介绍几个漂亮的小母龙认识认识的承诺后，甚至都没等订立契约，威廉便已经收到了系统提示，一头七阶巨龙主动对他献上了忠诚。
在这种条件面前，脑子被鬣蜥龙啃了才会不同意！
毕竟不同意肯定是要死，同意了虽然要被人骑，但人类的寿命普遍不算太长，哪怕突破到七阶以上也就二三百年左右。自己光在地宫里睡觉就睡了几千年了，二三百年相比之下简直不值一提。
反正身为亡灵又不会死掉，用在生命中占比不大的一段劳役，换回离别已久的小兄弟，简直不要太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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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接下来还是漫长的“无鸡生命”，那蓝龙可能还有保护一些龙族尊严的动力。但眼下的无鸡之谈突然变成了性福未来，傻子才不答应呢！
至于龙族尊严？那是个什么辣鸡东西？能让自己的吉尔长出来吗？再说了，自己当初被复活的时候，那些叫嚣着龙族尊严不可侮的混账，还不是被海量的精灵金币打发了？在性命和小兄弟面前，龙族尊严就是个屁！
……
当这笔“兄弟”交易光速达成后，威廉本来准备去找小富婆纹个身，趁着还没有离开灰雾山脉多抓几头骨龙。
结果在离开驻地，路过艾薇儿的帐篷时，一直装死的幸运硬币突然动了动，居然示意他拐进去看看。
而在依言走进来后，只扫了一眼艾薇儿桌上的莎草纸，威廉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明悟，大致猜到命运女神让他进来是因为什么了。
他快步绕过有些歪斜的木桌，走到艾薇儿身侧，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即使发现椅子矮了些也没怎么在意，一边低头飞快地看着纸上的内容，一边开口询问道：
“我进来的时候，就见你一直皱着眉头，这些单据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唔……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王后陛下摇了摇头，曲线优美的身体微微前倾，先是翻捡了一下桌上的纸堆，从里面抽出了六七张做了记号的莎草纸一一摆齐压好，随后伸出白净纤长的手指，用指甲在每张莎草纸上的某几条记录上都轻轻划了一道，声线有些迟疑地道：
“这些最近往小脚部落派粮的单据，唔……小脚部落是离北境长城最近的蛮族部落，波莫娜就出身于这个部落当中，汉斯现在应该也在那里。”
不，他可不在那里。
第610章 家庭暴力
听到艾薇儿的判断后，威廉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想起了之前的事。
汉斯和波莫娜可没有老实地在北境长城外呆着，而是进来搞事，抢走了阴影教会的圣遗物【白夜之盂】，还差点连累自己背锅……
回忆到这里时，威廉若有所思地伸出手去，摸了摸这些单据的纸面，尤其是艾薇儿特意压出的那些划痕。
【普通单据】
【普通物品】
【记载着法兰王室向小脚部落派粮数目的单据，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如果将它交给一名政务高手的话，应该能发现一些有趣的信息】
政务高手？
瞥了眼秀美微蹙的王后陛下，威廉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既然有了系统背书，那艾薇儿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
“这些单据……好像……”
迅速地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威廉学着艾薇儿的模样，低头皱眉在单据上扫视了起来，嘴唇不时还微微翁动着，似乎也发现了什么问题，正在用心计算着似的。
嗯，虽然我看不懂这些单据，但系统看出来的就等于是我看出来的。
“怎么？你也觉得这上面的记录有些不太对吗？”
见到威廉蹙眉深思的模样，王后陛下两道细而弯长的眉毛轻轻一挑，妩媚的面孔上陡然泛起一抹凝重之色。
如果只有她自己觉得不太对的话，还有可能是想多了，但如果连威廉也发现了疑点，那么这些单据很可能就是真的有问题。
我能觉得个鬼的不太对。
威廉一边在心里吐槽着自己，一边厚颜无耻地默默点头。
“嗯……确实有点不太对劲，虽然具体是哪儿说不上来，但肯定又不大对的地方。”
你可别问我哪儿不对啊，非要问的话，那就是直觉，天赋异禀。
“唔……果然啊……”
听到威廉的话后，艾薇儿先是有些欣慰地微微颔首，随即面色复杂地看向了威廉。
“威廉，你……你和汉斯是表兄弟吧，在平时和他相处的时候，觉得他是个有野心的人吗？”
威廉闻言愣了愣，野心？汉斯？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见到威廉错愕的眼神后，艾薇儿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离谱，但抿了抿嘴唇后还是开口解释道：
“按照之前的协议，到现在为止，我一共派人运过去了三批粮食以及大量的其它物资，这三次的损耗都有些大，而且理由都很少见。
或者因为寒冷干燥失火，或者因为偷窃、山匪和乱兵被抢……粮车会失火也就算了，一些山匪和乱兵，连大贵族的物资都不敢碰，什么时候敢对王室押运的军粮出手了？
而最近这次更是奇怪，因为上一批粮食被抢，我特意多派了些人押运，本以为不会再出问题，结果这次干脆直接有一部分人架着粮车私逃了。”
王后陛下越说，眉头皱得就越是深，只见她倚在椅子的靠背上，嫩葱段儿似的食指轻磕桌板，秀美的面孔上露出了浓浓的思索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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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你是知道的，五年前我为了北境公国的稳定，下令修了直达北境的驰道，专门用来运送军粮和物资。
从这条路上走的话，往年的运输损耗都稳定在二成半到三成之间，而今年除了这几批给小脚部落的物资外，损耗也都是这个比例，结果偏只有这批粮食经常会出事。
而因为之前两次的事情，我特意这次多送了一些补上，但这次的损耗也是最大的，居然达到了六成之多。”
说到这里时，艾薇儿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神色冷（茫）静（然）的威廉。
王后陛下的眼神中先是露出了一丝赞许之意，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
“威廉，你会觉得不对劲，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吧？
我也是从这里开始觉得不对的，因为即使每次出事的理由都很充分，但这种事能一再发生，而且都只出现在一支粮队身上，这实在是太巧了点。
因为觉得背后可能有问题，所以从之前拿到单据到现在，我花了几天功夫大略地估算了下，发现刨除掉每次的损耗，最后到达小脚部落的粮食总数居然相差不大。
而且比照他们往年的消耗不难看出，这个粮食的总量损耗得十分精准，刚刚好卡在他们的最低消耗量下面一点点，属于可能会饿死不少人，但又不会造成大饥荒的程度。”
王后陛下越说神色越笃定，到后来已经完全是斩钉截铁般的语气，似乎认定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威廉，原因你应该也猜到了把？如果是平时的话，他们大可以高价和北境的商人交易，虽然要亏损一些钱财，但完全能挨得过去。
但正巧那个关键时候，前任北境大公就被汉斯和波莫娜打了，导致北境公国封锁了商人以及大宗粮食物资的出入。
如果这一仗真打起来的话，对物资和粮食本就有缺口的小脚部落来说，完全是雪上加霜，现在的他们想必十分急迫。
而汉斯既是击败了北境大公的强者，能提供足够的战力，又能从我们这里搞到急需的粮食物资，就算打输了也能绕过北境大公，成为与法兰王室直接和谈止损的纽带，地位瞬间就从一个‘嫁’过来的女婿，变成了举足轻重的重要人物……”
“……”
都已经听到这儿，威廉就算反应再慢也差不多明白了，毕竟这些巧合凑在一起，唯一的受益人就是汉斯。
而发现阴谋家的最好办法，就是看到底谁才是阴谋中的最大获益者，哪怕在一两次阴谋中不是最大获益者，但如果连续几次的获益者名单里都有这个人，那他就一定和这些事脱不了干系。
“这些应该还不是全部吧？如果真打起来了，只要稍微操作一下，汉斯他获得的好处绝对会大得难以想象。”
想到这里时，威廉皱了皱眉，主动开口补充道：
“北境公国如果真的打出去，汉斯只要先带人打退了埃隆家族的军团，接着想办法绕过北境公国的边卡解决掉粮食问题，小脚部落的蛮族们多半会对他信赖有加。
第611章 两个狗头
如果这些真的全都办成了，在最后讲和的时候，能借助跟我们间的关系，再多捞些好处的话，那汉斯在小脚部落中的威信，恐怕会在短时间内高到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
而按照蛮族的性格和传统，再加上汉斯的身份，这支实力有北境公国五分之二的中型部落，几乎会成为他的个人私兵！”
“对……所以我之前才会那么问你，平时相处的时候，你觉得汉斯他……真的没有什么野心吗？”
再次问了一下之前的问题后，艾薇儿轻咬红唇并伸手揉了揉皱起的眉心，眉心两侧水润的桃花眸中满是费解之色。
在她的眼中，汉斯简直是一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凡金斯”，这个姓氏怎么想都难以和阴谋靠在一起。
以汉斯的性格，就算真掺和进去了，也多半是“被阴谋”的一方。可这却又是眼下唯一的合理解释了，毕竟哪有阴谋家，会处心积虑帮不相干的人捞好处的？
……
“你就信我的再去一次吧！我这么辛辛苦苦的计划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帮你捞好处？”
看着面前油盐不进的儿子，容貌普通的高挑女人越想越气，用力咬了咬嘴唇后，放弃了苦口婆心的劝说，直接伸手过去，猛地拧了低着头的汉斯一把，面带怒意地高声喝道：
“汉斯！你小时候明明很乖的，怎么现在变这么倔了？而且我可是你妈妈啊！难道我还会害你吗？听我的，法兰王室的第四波运粮队就要到了，这次你一定要自己过去！”
“你倒是不会害我，但我对那什么好处也没兴趣啊，现在这样不就挺好的么……”
揉了揉被掐疼的左肋后，没胡子表弟耷拉着脑袋，嘟嘟囔囔地道：
“什么权利什么地位的……我不都已经是族长了吗？我说的话他们都会听啊，为啥还要搞这么多事啊？”
汉斯的话说完后，旁边某个正提着酒猛灌的大胡子男人抹了把胡子上的酒渍，一脸认同地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隔壁家……自己儿子说的话相当赞同。
注意到这一幕的高挑女人气得直跺脚，先是瞪了同样直肠子的大胡子男人一眼后，随后怒冲冲地伸出白净而柔软的手掌，一边用力地敲着汉斯的脑门儿，一边怒冲冲地道：
“笨蛋笨蛋笨蛋！你怎么这么笨啊！你真的是我儿子吗？”
在没胡子表弟委屈的眼神中，容貌普通的女人两臂紧贴身体，一边攥紧双拳上下挣动着，一边咬牙切齿地道：
“他们现在听你的话，那是因为你是波莫娜的男人！而不是因为信服你这个人！所以他们只会听从你一些普通程度的命令，你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掌握这一支力量！而如果你想有一番作为的话，就必须把他们牢牢抓在手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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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并不想有什么作为啊……”
偷瞥了一眼气得满脸红晕的亲妈后，没胡子表弟重新把头垂了下去，低眉顺眼地提议道：
“要不……还是就这样算了吧？我去把前几次弄来的粮食给大伙儿分一分，就说路上捡来的，你看这样行不行？”
听完自己儿子“天才”到了极点的提议后，普通女人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在汉斯还小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自己儿子有些憨得过分了。
但这么多年过去，她本以为就算再怎么天资鲁钝，也多少都应该长进一点儿了，谁知道这笨孩子只长体格不长脑子！居然好像比小时候还要“聪明”！
“我不管了！”
见儿子死活就是不开窍，容貌普通的高挑女人先是咬牙瞪眼跺脚三连，随后伸手指天，怒冲冲地赌咒发誓道：
“汉斯你个蠢……你个笨蛋！你就这么废柴下去吧！我要是再管你，就让我……”
敏锐地捕捉到了没胡子表弟眼中的喜悦之情，女人说到一半儿的话猛地卡了壳，憋得满脸通红，一口气好悬没喘上来，居然生生把已经涌到嘴边儿的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在汉斯略显失望的眼神中，普通女人转过头，怒视着在旁边偷笑的大胡子男人，一脸愠怒地吼道：
“王尔德！管管你儿子！”
“来了来了。”
抬起袖子抹了把脸蹭干了络腮胡上的酒渍后，大胡子男人起身晃了晃脖子，拎住没胡子表弟的后脖领，就把不停挣扎的他往外拖，一边拖一边喋喋不休地道：
“我早就说了，直接让我来‘劝’不就得了，你非要和孩子讲什么道理……自己的孩子我能不清楚？我们凡金斯家，什么时候出过能听得懂道理的孩子？”
“我就听得懂道理！快放开我啊！”
被提着的汉斯拼命地挣扎着，他的身材本来已经是偏壮硕了，然而大胡子男人的身材比他还要壮上三分，拎着身材高大的汉斯居然毫不费力，甭管没胡子表弟怎么挣扎都毫无用处。
情急之下，在两人路过门口时，汉斯伸手直接扒住了门框，但大胡子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身体晃都没晃一下就把人带了出去，别说什么门框了，铁质门框连带着半面墙都被拽得塌了下来。
把攥着门框发呆的汉斯丢到地上，大胡子男王尔德咆哮了一声，不顾吉日城中路人疑惑的眼神，直接扯碎胸口的衣衫，露出满是疮疤的上半身，大笑着擂了擂厚实的胸膛。
“汉斯！站起来！让我教教你凡金斯家说话的方式！只要你打赢了我，那你就是对的，但要是我赢了，你就给我回去老老实实按你妈说的去办，听懂了没？”
“……”
“说话！听懂了没？”
面对大胡子男人的邀战，被他那狂野豪放的气势一激，汉斯原本也有些热血沸腾，就连瞳孔都泛起了微微的红色。
然而正当他准备学着王尔德的模样，撕掉上衣露出胸膛，来上一场酣畅淋漓的近身肉♂搏时，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居然重新恢复了冷静，扔掉了手中的铁门框，连连摇头道：
“不行，表哥说过，不要随便跟人打赌，因为赌狗必死！
虽然我不直到赌狗是啥意思，但后面的话我听懂了，反正不管打输还是打赢，不想做的事就是不要做，所以打架可以，别的还是算了吧……”
又是那个该死的表哥！
第612章 被迫渎神
“您就是凡金斯家族的威廉先生吧？”
身材佝偻的小老太太睁开皱褶层叠的眼皮，白黄交缠的浑浊眼眸缓缓转动着。在意味不明地上下审视了威廉几眼后，她面带赞许之色地道：
“真是一副好容貌，怪不得能得到吾神的青睐。”
此时的威廉正双臂抱胸站在帐篷门口，蹙眉看着面前这张令人生厌的熟面孔，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儿疼。
在这个似瞎非瞎的小老太太悄然出现在帐篷外的时候，他就知道麻烦肯定上门了。
果不其然，这货一开口就点破了自己跟幽邃黑驹的孽缘，那两只半透玻璃球似的眼珠子，更是可着劲儿地往自己的（·）（·）之间猛瞧，简直恨不得马上把自己一口吞下肚去似的。
毫无疑问，幽邃黑驹的那两个蹄印还是没瞒住。
但自己遮掩得很好啊，并没有什么高阶刺客在自己身边遁入过阴影位面，为什么会被发现？
眯着眼微微思索了几秒后，威廉按捺住被搅了好事的怨愤，尽量平静地道：
“见过迦南枢机大人，您之所以来这里，是……”
“哎？”
听到威廉的话后，小老太太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随即连忙开口指正道：
“您错了，老身只是神圣帝国北部行省的司牧而已，可不敢担下这么重的称呼。”
嗯？现在还不是吗？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随后知道是自己想当然了。
毕竟时间提前了这么多年，那位胆大包天的阴影教皇还是现任的圣女，那作为她最“忠心耿耿”的手下，这老太太肯定还不是理论上与圣女同级的枢机主教，而是和主教同一级别的司牧。
“您谦虚了。”
捋清楚了其中的缘由后，威廉略显敷衍地咧了咧嘴，随即露出了一个稍显古怪的笑容：
“北部行省可是个大教区，不仅面积比整个法兰还要大上一点，物产更是比两到三个小行省加起来还要丰饶，能担任这么重要的大教区的司牧，想必您成为枢机主教也是早晚的事情。”
虽然觉得威廉的笑容有点不对味儿，但小老太太暗自咂摸了一下后，发现威廉除了表情比较奇怪之外，说的话里貌似并没有什么夹枪带棒的地方。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威廉令人费解的表情后，小老太太干瘦的脸上，再次挤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看着他慈祥且庄重地道：
“呵呵，您真是过奖了，老身只不过是运气比较好，得到了圣女大人的青睐而已。结果平白占了北部行省的位置这么多年，也没能做出什么实绩来，实在是愧对圣女大人的厚爱。”
啊……这话倒是没说错，你确实挺“愧对”那位圣女的。
听完对方低调的撞壁后，威廉当真是强忍着，才没有露出讥嘲的眼神来。
这位笑眯眯的小老太太，有一个被所有人都认可的绰号，被誉为阴影教会中的【白目枢机】。
这外号有两层意思，除了指她那双似瞎非瞎的黄白色眼球外，更多的则是在指她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行为。
这货明明是阴影圣女的部下，一直以来都备受信任，但在争夺下任教皇之位的关键时刻，却玩了一出悍然跳反。
不仅出卖了那位阴影圣女的行踪，害得她险些被弄死，更是挟持她的亲属做人质，强行逼迫她退出教皇之位的争夺。
为了增加这些“筹码”的重要性，她还亲手把那位阴影圣女的全族几乎杀了个干净，偌大的家族，只留下了她年迈的父亲和刚会走路的幼妹两个。
然而有意思的是，被她坑了的那位圣女，却是阴影教会有史以来的第一狠人，未来差点搞死了阴影之神的猛女，人家知道退一步全都得死，进一步说不定还能活的道理。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小老太太的意料，猛女连续数次收到了幼妹的手指，但都挺住没有屈服，甚至还忍着全族被灭的滔天恨意发下重誓，只要小老太太能不把事情做绝，留下自己父亲和幼妹的命，那她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
只可惜，这小老太太虽然不想把事情做绝，但她投靠阴影圣子并不这么想，最终还是下了狠手，彻底清空了猛女的户口本儿。
但即使阴影圣子下了狠手，但最后也还是没能争过天降猛女，被新上任的阴影教皇亲手刺穿了心脏，灵魂投入地狱的烈火中反复灼烧。
然而比起阴影圣子来，对面这小老太太的下场，反倒能算比较不错。
因为能够潜伏在猛女身边几十年，又靠着阴谋差点真的搬倒了她，这货得到了有着阴谋神职的阴影之神的赏识，死后还没等遭罪，便以选民的身份，被阴影之神收进了神国之中。
大仇人居然勉强算得了个“善终”，这换谁能忍得了？猛女未来之所以会干阴影之神那一票，很难说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而至于为什么阴影之神敢玩这一套，同样也再正常不过。
首先，人家是标准的混乱邪恶，干什么当真纯凭我乐意；其次则是他根本想不到猛女居然这么猛，毕竟过往可没有这样的例子，谁知道人类居然也能暗算真神呢？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挑了挑眉毛，看向小老太太的眼神中带上了少许恶意。
阴影教会的人多半不是好东西，大部分都在混乱邪恶和守序邪恶之间晃荡，疯狗咬恶狗的事儿他不想管。但这小老太太居然剁小孩子手指头，干的那些破事儿实在是招人烦，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跟猛女稍微透点儿消息。
嗯……要是顺便能搞点好处就更棒了，毕竟阴影教会家底相当丰厚，有不少灰常不错的好东西。
似乎是察觉到了威廉眼中的少许恶意，小老太太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眼角堆叠着的松弛皮肤微微一抖，似乎想要用力眯一下眼睛，却又被她强行按捺住了。
在心里多加了一份戒备后，小老太太不仅没有点破威廉的恶意，反倒笑得更加慈祥了几分。
“威廉先生，我这次过来的目的，想必您应该也猜到一些了吧？”
猜到了猜到了，无非还是争权夺利给对面使绊子那一套。
威廉呵呵一笑，点点头表示自己相当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
按照历来的传统，真神教会的圣子要在司祭、司铎、司阍这三神职里选一个接手，圣女要在驱魔、诵经、辅祭等三俗职里挑一个兼任。
其中诵经就是小富婆干的那个活儿，虽然听着跟个图书管理员似的，但实际上是通往教皇宝座的康庄大道，基本属于女教皇为了自己“连任”留下的后手。
一般来讲这个分配很合适，但阴影教会眼下就一个圣子一个圣女，所以三神职和三俗职基本都各自倒向了其中一方，三神职基本成了那位阴影圣子的自留地，但如果再加上威廉这么个野生圣子的话，那现任阴影圣子的权利就会被无形之中摊薄。
而小老太太虽然未来多半会跳反，但她现在还是阴影圣女备受信赖的部下，所以明面上肯定是来拉自己加入阴影教会，给那位阴影圣子添堵的，至于背地里怎么想可就不好说了。
啧……真得防着这老货一手，如果她现在就和阴影圣子勾搭上了，那搞不好会趁机弄死自己这个搅局的人。
并不知道威廉的思路已经奔着第五层去了，在得到了他肯定的答复后，勉强攀上第二层的迦南老太太和蔼地笑了笑。
“那真是很令人惊讶呢，我们阴影教会在法兰这边的发展比较一般，只在北境公国有几座分会，但看您的表现，似乎对我们教会的事情非常了解啊。”
别问，问就是上辈子有仇！
威廉本想学着对方的模样，也摆出一个信赖感满分的笑容来，但无奈有【野心家的面孔】卡着，不管怎么鼓弄腮帮子，都只能勉强挤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来。
“是啊，呵呵。”
“……”
被威廉古怪的笑容搞得心里毛毛的，本来还想再废几句话的迦南老太太忍不住喉头动了动，带着灰黄斑点的松弛肌肉微微收紧，彻底放弃了寒暄拉关系的打算，直接略显尴尬地开口问道：
“威廉先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得罪了？您似乎……对老身有些意见？”
“咳，迦南司牧大人误会了。”
威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故作苦恼地道：
“能够坐上司牧这个职位的可都是七阶的强者，我一个才刚三阶的普通职业者，怎么敢蓄意冒犯呢？
我这副表情不是在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额，我这幅表情是天生的，并没有对您不尊重的意思。”
听完了威廉的解释后，小老太太微微皱眉，压根就没信他的鬼话。毕竟就算表情可以天生的，但眼神里面的的东西可做不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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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阴影（阴谋）之神的司牧，她对于别人的恶意有着相当精准的感知，就在刚才的时候，她十分确信，自己的确在威廉身上察觉到了相当浓厚的恶意。
但奇怪的是，威廉的面孔这么……特殊，只要见过一面的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忘的，可哪怕她绞尽了脑汁，都想不起来自己和威廉有什么交集，这份恶意来得着实有些莫名奇妙。
算了，不重要，反正自己本来也没准备真的拉拢他。
小老太太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道：
“原来是这样，倒是老身想太多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手腕翻转四指微蜷，将一封压着黑色短匕状火漆的信件递了过去，随后音色暗哑地笑道：
“以您对我们教会的了解程度，想必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印记代表着什么了吧？只要您愿意加入阴影教会，我可以保证，您一年内便能坐到教会六职之一，不消三年就会有独领一个大型教区的机会……”
空头支票开完后，身材佝偻的小老太太咳了一声，随后主动降低了音量，笑眯眯地低声道：
“至于这背后的危机，您应该也清楚一些，但来自那位现任圣子的压力，我和我背后的橘殿下必定一力担负，绝对不会让您有什么实质性的危险。
而为了能让您相信我们的条件，老身这次还带来了莫大的诚意。不过那些就不太适合在这种地方说了，所以……不知道这么优厚的条件，值不值得您让开门口，请老身进去聊一聊呢？”
诚意？还莫大的？这个倒是可以有。
听完了小老太太的蛊惑后，威廉瞬间便回忆起了阴影教会那些好东西，脸上顿时显现出了一丝意动之色。
敏锐地捕捉到了威廉的微表情后，迦南老太太的嘴角微翘，知道自己的来意已经成功了一半，告了声罪便准备进入威廉身后的帐篷。
结果威廉不仅没有顺水推舟让开路，反倒略显蛮横地一抬胳膊，相当没有礼貌地把她拦在了外面。
面对小老太太惊诧的眼神，威廉先是背过手去，将身后撩起一角的油布门帘扯紧，随后露出了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
“咳咳……我对枢机大人您提出的交易非常有兴趣，也十分愿意和您聊一聊，就是现在……额……现在不是很方便……”
小老太太闻言愣了愣，皮肤松弛的两耳迅捷地抖动了一下，放开了因为过于敏锐而被主动封闭的听觉，顿时清晰地捕捉到了帐篷里细细的呼吸声。
听声音应该是个女性，而且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而且呼吸的频率稍稍有些快，似乎刚……唔……怪不得……
看了眼身前气血极为活跃的威廉后，小老太太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怪不得，我还纳闷儿他为什么会对一个面都没见过的老婆子产生恶意，原来是被打搅了好事儿。
哼，法兰这些带着恶魔血脉的垃圾贵族，从根子上就已经烂掉了，除了吃饭睡觉玩女人之外，几乎什么都干不好，甚至连能突破四阶的职业者都没多少。
面前这个能被神仆看中，我还以为会是个特例，结果面对涉及圣子身份乃至于教皇大位的重要交易，不仅能迁怒一个教区的枢机，甚至还想着屋里的女人？
呵呵，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垃圾罢了，就算真被塞进教会里，稍微使点手段就能轻松玩儿死，倒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小老太太和蔼地眯起眼睛，靠着快要叠起来的眼皮，遮挡住了轻蔑的眼神，尽量温和地笑了笑道：
“原来是这样啊，年轻人嘛，呵呵，完全可以理解，那老身就等您方便的时候再来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瞟了一眼周边的环境，强行找了个理由道：
“嗯……倒也不用派人招呼了，正好这片山麓的风景很不错，老身可是十分有兴趣呐，那我这就先去转上一个小时，到处看看再回来好了。”
“额……”
听完对方“善解人意”的提议后，威廉的面上并没有多少惊喜，反倒露出了一丝隐隐的为难之色。
在小老太太疑惑的眼神中，威廉讪笑着抬起手臂，指了指远方那一片土灰连个绿毛都不长的山，硬着头皮道：
“其实吧，山那边的风景更好，有……额……很多大石头，我特别建议您去好好瞧瞧，差不多三个小时就能看完了，嗯……其实四个小时看完更稳妥一点。”
“……”
看着面前“不知廉耻”“厚颜无耻”“荒淫无耻”的英俊男人，纵使小老太太的城府再深，终究也没能忍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骂他废物还是该夸他足够持久。
恼怒之极地哼了一声后，小老太太黑着脸转身就走。
吾神啊！你为什么会选中这么个东西？你难道是瞎了吗？
——————
明日四更。
第613章 要不直接告状算了
当“善解人意”的小老太太怒冲冲地离开，去山的那边儿看石头后，威廉一把抓起主动滚过来的幸运硬币，拉好身后的门帘，抬腿就往小富婆那儿跑。
他准备借着卡丽娜的手，狠狠地告这个讨厌的家伙一波黑状，给这货找点儿麻烦，省得她为了那个辣手屠萝的辣鸡圣子找自己麻烦。
至于要告什么状嘛……就非法入境好了~
这小老太太现在虽然还不是枢机，但已经是阴影教会的司牧。
司牧和主教虽然在级别上是同级，但主教的工作更偏向教务方面，“开拓市场片区”的能力要比个人实力更重要。
所以在实力方面，主教这个位置卡得并不是很死，实力比较强的六阶职业者也有就职的资格。但司牧可不一样，属于脸面和教会硬实力的代名词，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能担任。
这也就是在说，不到七阶的话最多也只能当主教，到了七阶之后才有担任司牧的资格，那反过来的话，一名司牧也必定是位七阶的强者。
可因为七阶强者的“危害性”太大，有着以一己之力改变整场战争的能力，所以按照各大真神教会间的约定，七阶强者没有经过允许，不得擅自进入其它教会的教区。
虽然这个约定并没有定得特别死，在发生争端的时候才会执行得特别严格，平时只属于“民不举官不究”的级别。
但现在小富婆就在旁边，这不马上就有人“举”了么~能用举报就解决掉的麻烦，干嘛还要自己下场动手？甭管那小老太太到底有什么打算，直接举报一波，让她被“驱逐出境”不就得了？
然而在听完了威廉的打算后，卡丽娜先是歪头想了想，接着竟然否定了他的计划。
“和教会里那边说一声倒是没什么啦……”
迎着威廉疑惑的目光，小富婆略显无奈地道：
“但这种事用嘴说是没用的啊，必须当场抓个现行才好说话，所以一定要同阶的强者来指认才行。
可现在老师被教皇大人抓走了，所以不管是我们教会还是财富教会，都没有什么合适的人手，爱神教会的那位圣女殿下虽然做得到，但她前段时间好像又突然失踪了，一直都没回来……
现在三大教会在法兰，根本就没什么能管事的高阶强者，最高级别的职业者才五阶，就算来了也没有用呀……”
“……”
曰！你们三家教会真是烦死人了，添堵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强，真到用得上的时候反倒一个能抗事儿的都没有，辣鸡！
看懂了威廉眼中的鄙夷，小富婆虽然已经“半脱离”了知识教会，但知识教会怎么说也是她呆了好久的地方，便下意识地出言维护了一句道：
“这也不能怪我们啊，毕竟法兰这个地方又不是太大，四五阶的人手已经能处理大多数问题了，谁知道会有七阶的强者入境呢？
唔……对了，虽然擅自入境并不算太大的事，但真被指出来的话麻烦也不小，为什么一个阴影教会的司牧，会冒着风险来法兰找你？”
为了什么？给她的主子扫平障碍呗，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觊觎我的美色吗？
打小报告的计划落了空，威廉略微有些懊恼，随即回头推上屋门，在小富婆疑惑的神情中脱起了衣服。
“你……你要干什么？”
被他异常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卡丽娜连忙单手捂住眼睛，一边从指缝里偷看威廉线条清晰的锁骨和腹肌，一边犹豫该现在就尖叫还是看一会儿再尖叫。
“别闹了，正经事。”
威廉叹了口气快步走了过去，拉下卡丽娜捂着眼睛的右手，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好好按着，等会儿你就知道怎么回……喂！你别乱动！”
察觉到小富婆的手有些不老实，威廉连忙捏住了她纤细的手腕，面带威胁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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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点儿啊，再乱碰别怪我摸回去！”
唔……好像也不太对，从胸肌大小上论的话，就算摸回去感觉还是自己比较吃亏。
瞪了老实下来的小富婆一眼后，为了避免被某个正在看石头的小老太太察觉到，威廉只稍微鼓动了一丁点儿阴影之力。
略微显示了幽邃黑驹蹄印的部分边角后，便将阴影之力收了回去，只有小富婆手掌覆盖到的地方，才透出了一点点细微的神力波动。
而小富婆好歹也是真神教会的诵经人，只稍微摸了一下那模糊不清的蹄印，瞬间便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
“仆神的印记！”
卡丽娜惊讶地瞪大了双眼，收回手捂住嘴唇一脸惊讶地道：
“你不是无信者吗？为什么身上会带着仆神的印记？而且还是阴影教会的仆神？难道……”
“……”
看着小富婆用刚摸过自己胸口的手捂住了嘴，即使知道现在有个潜在的大麻烦，但威廉还是忍不住有点想歪了，十分怀疑她是在借机揩油。
怀疑地打量了一下她的指缝，确认小富婆并没有伸舌头后，威廉这才眯了眯眼睛开口解释道：
“说是仆神的印记倒也行，不过我和那些真的神选之民不太一样，属于被人家踢了两脚，勉强沾了点儿阴影神力。”
“那也是仆神留下的印记啊！”
听完了威廉的解释后，小富婆有些兴奋地伸出手，羡慕地在威廉赤祼的胸膛上摸了摸。
“有了这东西的话，你在沟通阴影神系的神明，领悟阴影神术这方面，一定会比大多数人快得多。
而且因为这些神力种子，你对阴影之力的亲和程度会特别高，操控阴影之力也要比一般人顺畅得多，说不定在四十岁之前，就能有接近七阶职业者的战斗力……额……”
说到这里时，一脸亢奋的卡丽娜突然卡了壳，猛地想起了那头倒霉的老年期蓝龙。
虽然因为地宫狭小的环境，限制了蓝龙大半的机动力，但威廉确确实实正面艹翻了一头七阶的老年期巨龙，只一次突进便硬生生撞烂了它半个身子。
这么看的话，四十岁之前接近七阶什么的……貌似也就那样？
第614章 要不直接换人算了
“你说的其实也没错，这玩意本身确实是个好东西，最大的问题其实来自于阴影教会。”
看了有些出神的小富婆一眼后，威廉忍不住叹了口气，穿好衣服摇了摇头道：
“你可能对阴影教会不大了解，和你们那个一团和气的知识教会不同，因为阴影之神也有阴谋神职，能够从信徒发起的阴谋中得到力量，所以阴影教会内部的争端一直被默许，互相间的倾轧十分严重。
争权夺利阴谋暗算之类的事情，在那里简直再平常不过了，光每次争夺教皇位置的时候，圣子和圣女们都会打得头破血流，往往会死上一大批的人。
按照阴影教会的便利性，如果不是内耗过重消耗了实力的话，一统奥法大陆的地下世界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稍微回想了一下阴影教会的“现状”后，威廉有些不确定地继续说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任阴影教皇因为争夺教区，被光明教廷的那位最强教皇重创，貌似差点被当场打死，好悬才捡回了一条命，据说现在只能成天在病床上躺着，连下个地都难，怕是最多也就四五年好活了。
阴影教会的圣子和圣女本来就争得十分厉害，头上再没了教皇压着更是肆无忌惮，而我胸口这两个破玩意又代表着神之选民的身份，只要稍微运作一下，就能捞到一个圣子的身份……”
听到这里后，小富婆顿时恍然大悟，一脸原来如此地道：
“我知道了，你之所以想赶走那个司牧，就是因为不想掺和阴影教会的内斗里！”
“谁说的？我非常想掺和一下的啊。”
？？？
看了满眼问号的小富婆一眼后，威廉忍不住咧了咧嘴角，既有点儿想笑，又有点儿头疼。
那位阴影圣子虽然也是个狠人，但和差点艹翻了真神的猛女比起来，还是差得太多了。而那位猛女精通撒币绝学，一向大方得很，加之“涉黑”的阴影教会财大气粗，所以在她身上卡油水容易得吓人，是个极好的交易对象。
如果她派来接触自己的不是【白目枢机】迦南，而是某个其它的路人甲，甚至哪怕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喽啰，那都绝对会被当成座上宾来对待。
可偏偏来交涉的不是别人，是阴影圣子安插在她手下的二五仔，那自己这不就坐了蜡了么！
断然拒绝会得罪猛女，欣然加入又会得罪渣子（人渣圣子），八成还会被暗杀。
虽然不存在免费的午餐，想拿好处必定也要承担相应的风险，但阴影教会里可没什么好人，这个风险大过头了，和收益可完全不成正比。
威廉只是打算从猛女身上薅点儿羊毛，可没打算真上到第一线，去跟渣圣子玩儿什么正面对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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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要不还是……
似乎想通了什么，威廉的眼神定了定，随后看向了小富婆，朝着她摊开了手心，眼神微眯道：
“卡丽娜，来，帮我个忙。”
……
四个小时后，小老太太再次出现在了【怒焰军团】的营地里，此时她面上的表情，已经彻底恢复了之前的和蔼与慈祥。
仔细想想，自己之前真是太失态了，不过是一个只会玩儿女人的纨绔贵族而已，神圣帝国又不是没有这种荒唐的蠢货，这种人自己见得少么？
以他的城府，只要卷进争夺教皇位置的漩涡里，早晚都会被人撕碎，没有必要为这种迟早会死的垃圾大动肝火。
看着一脸神清气爽，甚至还换了身新衣服的威廉，小老太太强忍着出手教训他一下的冲动，满是皱褶的老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
“威廉先生，请问你现在方便了吗？”
“方便，非常方便，您先请。”
面对小老太太的询问吗，威廉神情恬淡地浅浅一笑，终于展现出了一位贵族子弟应有的修养。
只见他侧身弯腰，撩开了帐篷的垂帘，极有礼貌地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仪态娴雅动作流畅，再配上那副绝佳的好相貌，无端便令人平添了三分好感。
“……”
多好的一张脸啊，可惜怎么长在了这么个东西身上？
在心底遗憾地摇了摇头后，小老太太脸上的褶皱逐渐加深，和蔼地笑了笑后，依样回了个标准得无可挑剔的礼节，随即迈步走进了帐篷。
两人在桌边落座后，按照礼节由身为主人的威廉先开口。只见他微微点头致意，露出了一个既不疏远也不亲近的浅笑，容色淡淡地道：
“迦南司牧大人，您的背后是贵教会当代的圣女殿下，地位可比我一个小国的伯爵高多了。
按理来说，我是没资格对您和那位圣女殿下评头论足的，但眼下毕竟是要谈合作，所以接下来的对话难免会有些冒犯，还希望您能不要介怀。”
“……”
惊讶地听完了这番进退有据且不卑不亢的开场白后，面对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的威廉，本来准备敷衍了事的小老太太忍不住坐直了身子，似乎没有焦点的白黄眼瞳中，也露出了少许认真之色。
如果没有之前的荒唐事的话，光这番话就足以让她高看威廉一眼。
先是不露声色地恭维，给了接下来的对话一个友好的基调；
接着毫不忌讳地点破了己方在地位上的劣势，变相堵死了自己用这点压低合作代价的可能；
最后又点明了双方之间的合作关系，将本来身份并不对等的两方，直接拉到了同一个层面上进行对话。
对面这个男人明明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但身上不仅丝毫不见少年得志的骄矜之气，更是能放得下身段儿选择主动示弱，只不过是一句平常的开场白，便为稍后的对话挣出了大量的余裕，绝对不会是什么草包废物。
见亡灵了这是？
看着对面坐着的“有为青年”，小老太太的喉头忍不住上下动了动，眼神中露出了浓浓的迷茫。
这混蛋刚才不光白日宣淫，还把上门拜访的贵客撵去毛都不长的荒山，看了整整四个小时的大石头，现在居然……
难道对面其实换了个人？这三个小时里，他其实不是在做那事，而是去找了他的孪生兄弟来跟我谈判？
第615章 要不直接弄死算了
在小老太太怀疑人生的眼神中，提前做好功课的威廉淡淡一笑，亲手倒了一杯汤色清亮的红茶，姿态优雅地推到了她的面前，温声介绍道：
“这是跨越七海运来的佩洛高地红茶，虽然我的手艺很一般，但这茶叶本身倒是还可以，现在条件实在有限，只能请您先将就一下了。”
“……”
有些不知所措地端起缀着暗金押边的瓷杯，嗅了嗅空气中淡淡的杏仁味道后，小老太太忍不住低头轻抿了一口。
令人精神一振的微微苦味过后，便是高地红茶特有的那股幽冷的奶香，以及唇齿间残留的极细微的浅淡果香，这一口茶水真是令人分外舒畅。
即使并不懂红茶的她也喝的出来，所谓“将就一下”的这杯茶，实际上怕是名贵之极，甚至价比黄金都有可能。
而这一口热茶下肚，她心中的凝结的郁气骤然间消散了大半，连带着看向威廉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果然，能够被神明大人青睐的，怎么可能会是个只会玩女人的草包？
仔细想想，面前这个年轻人也才二十岁不到，谁在年轻的时候，又没做过点儿荒唐事呢？
对于那些同样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的人来说，他的表现已经可以说非常不错了，只不过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而已。
不过这样的话……反倒更不能让他活着接触教会了。
眯起黄白交缠的异色眸子，稍微遮掩了一下眼中的锋锐之意后，迦南老太太再次低下头，啜饮了一小口香气清幽的红茶，笑眯眯地道：
“是您客气了，虽然老身不懂茶，但也喝得出来好坏，这杯红茶绝对是上品中的上品。”
敏锐地捕捉到她对自己的称呼起了变化，再次从“你”变成了“您”，威廉不由得嘴角微翘，再次斟了一杯茶，用指腹轻推了过去。
“司牧大人满意就好，之前您提的事情我非常有兴趣，但在谈合作之前，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想了解一下。接下来就请您一边慢慢品鉴，一边听听我的问题好了。”
咝……
即使心中存了一定要想提前弄死威廉的念头，但被人这么恭敬有加地对待着，小老太太的心里，依旧忍不住涌上了阵阵舒爽。
人啊，就是贱的！
如果之前刚一见面的时候，威廉就表现得这么让人如沐春风倒也罢了，毕竟身为阴影教会在神圣帝国北部行省的司牧，平日里对她毕恭毕敬的人不在少数，并不差威廉这么一个。
但之前才刚刚被人用那么离谱的理由撵走，不得不在那座遍地亡灵的该死的荒山里转了三个多小时。结果满腹怨气地回来之后，却又意外受到了堪称宾至如归的欢迎，这么一对比之下，反倒显得威廉的态度尤为可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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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一口甘澈清透，润齿生香的茶水再次下肚，迦南老太太不由得心情大好，舒舒服服地眯了眯眼睛。
看在这杯茶的份儿上，她决定慷慨地施舍一次自己的仁慈，给对面这个有些荒唐的混账小子留个全尸。
如果之后的谈判中，这小子是能让自己省点心的话，她甚至愿意再多花点儿功夫，让威廉在睡梦中毫无痛苦的死去，就当做是对这两杯好茶的报答了。
然而正当她惬意地品尝着幽香满口的茶水，准备听听威廉到底有什么疑问时，出现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她嘴里的茶水直接呛进了气管。
“贵教会的那位圣女殿下……她漂亮么？”
“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几乎要将肺都卡出来的暴咳过后，小老太太慌忙掏出手绢，一边狼狈地抹着衣服上的茶水，一边满脸惊愕地问道：
“什么？”
威廉似乎没看到她脸上的错愕，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里面的红茶，随后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微带戏谑之意的笑容。
“我刚才说，你们教会的那位圣女，她漂亮么？”
该死的！这茶里不会下了毒吧？
清晰地捕捉到了威廉眼中的不怀好意，小老太太一抬手打碎了茶杯，汹涌澎湃的阴影之力猛然间股荡而出，将半个桌面染得一片漆黑，再也见不到半点木色，然而却并没有任何毒素反应产生。
嗯？怎么没毒？！
瞥了一眼用掉了【阴影净化】，正一脸错愕地站着的迦南老太太，即使有【野心家的面孔】压着，威廉仍旧忍不住咧嘴一笑。
开玩笑，阴影教会是奥法大陆的刺客窝子，本来就是最会用毒的一批人，毒抗一个个高得可怕，傻子才会给他们下毒呢！
稍微敛了敛面上的笑意，威廉放下手中的茶杯，故作不满地屈起中指的关节，用力地在桌上敲了两下。
“司牧大人？我只不过问个问题而已，你至于反应这么大么？”
“……”
“算了算了，哎……你们家那位圣女总是带着面具，根本看不到脸长什么样，我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不想说那就不说吧！
那既然第一个问题你不想回答，我就直接问第二个问题好了。”
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茶水后，威廉收好桌上的杯子和茶壶，笑眯眯地开口问道：
“你倒向那位阴影圣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有可能会失败？”
发现自己并没有中毒后，小老太太原本心下稍安，然而在听到威廉的第二个问题后，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窟，黄白交缠的眸子猛然瞪大，再也掩盖不住其中的惊恐之色。
怎么会……这事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
掩盖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居然被人随意地一语道破，迦南老太太只觉得自己好像中了某种剧毒一般，大半个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明明上一刻她还在因为没有中毒而安心，但这一刻的她，反倒更希望自己其实是中了剧毒，而除了身体僵硬外，最好还要出现大量的幻觉才好。
不然的话，该怎么解释对面这个男人提出的问题？
“这个问题也不想回答吗？”
威廉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座位，并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根矮人出品的【坚韧+5】的棍子，朝着对面一脸戒备的小老太太比了个【龙骑秘枪】的起手式。
“那就再换一个问题吧，之前那两杯茶确实有问题，你就猜一猜，我到底都动了什么手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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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四更变三更，最后一章是4K，后半截还没写完，明天晚上一起发。
PS，明天四更。
第616章 橘
“哼。”
见到威廉这基本等于直接撕破脸皮的举动，小老太太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反倒突然间变得镇定了不少。
毕竟不管自己的事情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只要把面前这个知情人拿下，那再大的问题也都将不再是问题，至于所谓茶里的什么手脚更是可笑至极。
自己已经用过了【阴影净化】，如果他真的下了毒，那刚才一定会有反应，但那些通过【阴影净化】排出体外的阴影之力里，却根本见不到任何异常，这该死的小子只不过是在故弄玄虚罢了！
恼恨地瞥了眼对面“装模作样”的威廉后，迦南老太太缓缓起身，苍老佝偻的身体缓缓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阴影。
只见她悄然抬起枯瘦的右手腕，鸡爪似的五指微微翻转，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柄细而尖长的无刃短刺，攥在手中就像提着一根大号缝衣针似的，尖端闪烁着幽绿色的暗沉光泽，明显是淬过某种极为可怕的致命毒素。
“威廉先生，看来我们的谈判怕是进行不下去了。”
迦南老太太虽然颜值不是很高，但在礼貌方面倒是无可挑剔，一举手一投足都极具风度。
她以手抚胸微微颔首，行了一个神职人员面对贵族时的通用礼节，随后表情温和地笑了笑道：
“不过现在这样倒也不坏，虽然跟圣女殿下解释的时候会麻烦些，但除了能省下不少无用的功夫外，说不定还能从你的嘴里挖出一个意料之外的大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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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对面慢慢恢复了镇定，并好像认为已经吃定了自己的迦南，威廉不由得有些羡慕地砸了咂嘴。
学到了学到了！这就是幕后黑手自带逼格的发言吗？
如果最后赢了，那就能完美回收FLAG，将这个B装圆满并推向高潮。
但要是翻车输掉也不怕，反正马上就要被人干掉，命都快要没了，少许的羞耻又何足道哉？总之不管最后能不能打赢，先刷一波逼格总是稳赚不亏的。
比起面前这位功力深厚的一代B王，自己过去装B的时候还是过于保守了。
“啵。”
一声清脆悦耳的怪异鸣响打断了威廉的思考，他面前原本清晰可见的世界仿佛一枚被戳破的肥皂泡似的，先是扭曲、继而破碎绽裂、最后竟哗然炸开。
诡秘而单调的黑灰两色自威廉的眼角迅速涌起，转瞬间便驱走了现实世界所有的残留，紧接着四周的环境开始天地倒转，清晰的线条开始变得模糊，凝实的形体亦逐渐变得动荡混乱。
两人周围半径十米内的所有事物，全数化作了暗沉的黑灰两色，仿佛陷入了阴影的世界一般，再也见不到一丝旁的色彩，并随着对面佝偻老太细弱的呼吸声微微起伏着。
【夜杀使徒LV67发动了专长“夜之界”，在该界域范围内，阴影序列战技伤害翻倍，穿梭阴影位面无消耗，且除阴影之力外，任何离体的能量型攻击都将被削弱80%】
一点幽绿色的电光乍现即逝，还没能威廉给这个“特效”巨好看的技能点个赞，那柄泛着幽绿色暗光的缝衣针便抵在了他的眉心处。
迦南老太太也不知道使了个什么法子，把身上那冷冽又“灼人”的冰冷杀意汇聚成针，循着威廉眉心的皮肤一透而入，激得他猛地打了个激灵。
【夜杀使徒LV67对你使用了战技“杀意针刺”，需要进行一次意志检定，检定未通过将陷入震慑状态，持续时间视意志属性差距而定】
【检测到意志属性低于……】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
“就这样吗？”
看着对面“呆愣愣”得站在原地，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威廉，阴影教会的司牧大人忍不住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微带自嘲之意的古怪表情。
自己嘴上虽然说不在意，但终归还是有些被这小子唬住了，还以为他真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居然一个照面就直接开了专长来保证能抓捕成功，实在是有些过于小题大做了。
这不过是一个自视甚高的小贵族而已，只是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获得了一点隐秘的消息罢了，以他现在的年纪，就算从还没出生就开始苦练，又能有多少实力？看来是因为听到最大的秘密被揭破，自己一时间有些小心过头了。
见威廉这么容易便被自己制住，不知道为什么，迦南老太太竟有些意兴阑珊，甚至连自己心底最大的秘密被人揭开的事，都突然觉得没那么紧张了。
她将手中的短柄刺剑【缝夜】向前抵了抵，刺破了威廉眉心处的皮肤。
幽绿色的剑尖儿微微嵌入，大量的毒素开始顺着威廉的血液飞速蔓延。
“现在轮到我问你问题了。”
在亲手种下了六阶【衔针蛇】的毒液，确保威廉再无反抗余地后，小老太太身上摄人的气势渐渐收敛，恢复挺直的背脊也慢慢佝偻了下去，重新化作了原来那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看着她浑浊而低垂的眉眼，以及那满是皱褶和灰黄斑点的松弛皮肤，完全就是一名已经风烛残年的普通老人，哪还有一丝刚刚以己之力浸染世界，几乎将周边彻底阴影化的强者风姿？
似乎身体不适地轻咳了两声后，迦南老太太收起了和蔼的表情，面色冷淡地对站着不动的威廉道：
“告诉我吧，那种无聊的谣言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到底是谁和你说我背叛了橘大人？”
“那位圣女的名字原来叫‘橘’吗？”
威廉直接无视了小老太太的虚空表忠心，并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而是面带思忖之色地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神圣帝国那边，好像确实有不少这样的单字名，不过因为几十年前的某件事，近些年这么取名的人好像不大多了。
貌似只有一些西拉帝国时代就存在的老牌大贵族，还坚持着这种单字名的传统，所以那位阴影圣女在明面上的身份，其实是某位大贵族家的小姐吗？”
第617章 大型社死
该死的！他怎么连这种事都猜得出来！
听完了威廉自说自话的推断后，迦南老太太顿时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面上的神色惊骇之极。
作为一个不存在于“表世界”的地下教会，阴影教会的人在正常的人类社会中，多半都有一个用来遮掩自身存在的身份。
因为阴影圣子比阴影圣女大上接近三十岁，介入教务的事件要早上不少，得以在很多关键位置提前安插了大量的人手。
甚至在阴影圣女还没选拔出来的时候，他便已经得到了大量的消息，只是还确定不了阴影圣女在现实中的身份罢了。
而迦南老太太从一开始便是阴影圣子的人，她在阴影圣女的身边潜伏了足足几十年之久，最大的目的就是要把她的“真身”给找出来。
但无奈阴影圣女虽然信任她，可作为一个警惕心极重的人，阴影圣女对自己现实中的身份严防死守，抹掉了任何有可能暴露的痕迹，让她苦熬了近三十载都未能建功。
还是直到近些年，她才隐约有了些眉目，靠着那个听起来很寻常的名字，把范围锁定到了北部行省的几家老牌贵族身上，但现在看起来……
可恶啊！三十多年的苦心探查，居然还比不上人家刚刚一拍脑袋！那我这么多年的辛苦到底是在干什么？
看着对面一脸颓唐的小老太太，威廉忍不住愉悦地挑了挑眉毛。
什么大贵族的命名规律、什么破单字名双字名的，放小富婆来倒是说不定知道，他威某人可是真心一点儿都不懂。
这倒不能怨他不学无术，主要一般人谁会研究身边某人名字的起源？这种生僻的知识实在是过于冷门了，也只有那些面对严防死守实在没办法的家伙，才会想着从这么偏门儿的角度，去尝试着推断一下目标的身份。
哔嘀阁
没错，威廉刚才说的那番话，实际上都是小老太太上辈子的“研究成果”。
可能是因为潜伏几十年下来实在太累人，纵使迦南老太太心态并不算差，但多少应该还是有点憋着了。
在终于成功确定了猛女的身份，并成功屠光了她的家族后，这小老太太单手掐住猛女哭喊着的幼妹，当着匆忙赶来的猛女的面，把自己多年来的心路历程好一通剖析。
当时那张满是皱褶的老脸上，简直写满了得意与畅快，甚至带着一种直达灵魂的莫名舒爽，估计为了这件事儿，她当真是花了天大的心思，并相当引以为傲。
至于威廉和她说这些话的原因，那自然是在拖延时间，难不成是为了恶心一下这个心狠手黑的老太太，再捎带着满足一下心里的恶趣味吗？
很快，伴随着嘶啦一声裂响传来，灰雾山脉那暗沉沉的天空，便再次映入了威廉的眼帘。
两人头顶厚实的油毡帐篷，被人直接撕开并分三面扯倒，九十余名双目闪烁着幽幽魂火的恐怖骑士结成圆阵，配合着在其间穿插的【怒焰军团】，将帐篷的四周围得水泄不通，齐齐举起手中的武器对准了迦南老太太。
被突然出现的异状惊醒，回过神来的小老太太本想直接遁入阴影，避过可能袭来的第一波攻击。
然而在大略观察了一下气息较强的【亡骸骑士团】，发现只不过是一些平均三阶的恐怖骑士后，她顿时松了口气，并微带怜悯地看了威廉一眼。
终究还是小地方出来的贵族，根本理解不了真神教会的七阶司牧到底意味着什么。
有个好头脑和渊博的知识又能怎样呢？不过是生于水缸里的观赏鱼罢了，光凭虚假的想象，根本搞不懂大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放在法兰这种偏远的小国，这支军团确实足以扫平一方，但在七阶强者面前，四阶以下的职业者来再多都没有意义。
微微摇了摇头后，小老太太也懒得向威廉解释，直接选择了一个更为有效的方法。
她抬起干瘦黝黑的手指，隔空点了点威廉眉心那道细小的伤口，眼神微眯地道：
“让你的人退下吧，我的剑上涂了六阶【衔针蛇】的毒液，虽然为了你脑海中的情报，我用【毒素操使】限制了一下发作的速度，但你最多也只能活一个星期了。
而且在最后的两天里，彻底无法压制的毒素将会慢慢醒来，一点一点地和你体内的抗性战斗，你最后会死的极为痛苦，每一分每一秒都犹如被数千根细针……”
“威廉！”
被迦南老太太“你最多也只剩一个星期”的言论吓了一跳，被护卫着的艾薇儿满脸担忧地望了过来，当见到威廉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后，才算是勉强松了口气。
装B被打断的迦南老太太皱着眉头看了过去，见到了人群中姿色绝艳的艾薇儿，在侧耳细听了数秒后，露出了一个微带恶意的笑容。
“你就是之前和他在里面做那事的女人吧？”
(°ー°〃)？(°ー°〃)？(°ー°〃)？
Σ(???)！Σ(???)！Σ(???)！
感受着无数道突然落在身上的怪异视线，王后陛下一张俏脸猛然间涨的通红，只觉得两眼一黑，险些直接闭过气去。
虽然她和威廉不清不楚的事情，大家早都已经心中有数，艾薇儿心里也早就做好了被捅出来的准备，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都会有被抓个现行的时候。
但她想的抓现行，只不过是搂搂抱抱，或者在做某些亲密的互动时被人撞破，但现在则是被人当面指认，说两人在大白天里偷偷做了好事……
这么刺激的情况，即使她再做一万次心理准备，也绝对遭不住。
此时，身为大型社死现场的另一位主角，威廉的心里同样有些不好受。
他不爽倒不是因为社死，这种事儿以他的脸皮还能扛得住，但明明没吃到嘴里呢，反而先平白被扣了一口大黑锅，这方面就多少有那么点儿亏了……
想到这里时，他忍不住恶狠狠地瞪了迦南老太太一眼，抬手朝着身边阵型略微散乱的两支军团比了个压上的手势。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之前那么好的机会却没成，怎么想都是你的错啊！！！
第618章 七阶强者的真正实力
“愚蠢。”
瞥了眼三十步外听令围上来的恐怖骑士们，迦南老太太冷淡地摇了摇头，连理他们一下的想法都没有，直接提起手中细长的针状刺剑纵身扑上，朝着威廉的手脚连刺数剑。
然而她的眼中猛然闪过一抹讶异，预想中剑剑洞穿的场面并未出现。
威廉的皮肤倒是没多结实，稍微使点力气便能轻松刺破，但他皮肤下面的肌肉却有力得惊人，缭绕着阴影之力的剑尖儿居然只能刺进一厘米多点儿，就会被威廉皮下坚实紧密的肌肉死死夹住。
如果将手里的细剑换作一把正常的匕首，小老太太甚至会怀疑自己能不能破防。
要知道，以她七阶职业者的力量，只要手里的武器足够结实，就连精钢的傀儡都能轻松刺个对穿，但面对威廉的血肉之躯时反倒频频受阻。
小老太太忍不住咬了咬牙。
该死的！这家伙看着也不是什么特殊种族啊！人的皮肤和肌肉，怎么可能比那些精锻的钢材还要结实？
可惜的是，不光她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口，而唯一能回答她疑问的威廉，身上刚添了七八个血窟窿，正在疼得龇牙咧嘴，估计也没法回答她的问题。
如若不然的话，威廉应该很有兴趣和她解释一下体积和密度的问题，哪怕能换她少捅自己两下都行。
毕竟人类的身高也就一米八左右，远不能和身高十几米甚至几十米的巨人比，但威廉却和几十米高的巨人一样，足足拥有一百好几十点体质。
能在巨人三四米粗的大腿上捅几十厘米的刺击，换到身为人类的威廉身上，自然只能勉强刺个尖儿进去，不然的话真被人一剑枭首，威廉那么多点体质岂不是白加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小老太太本身就掌握了【痛苦加深】的特技，还是六阶【衔针蛇】的毒液被掺了料，威廉身上那一个个小指粗细的血窟窿着实疼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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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他虽然不至于被小老太太几剑戳死，但哪怕有【嫉恶苦修士】的特技【苦修者】帮着抵抗痛苦，威廉依旧疼得太阳穴青筋乱跳，连嘴唇都有点哆嗦了。
威廉倒不是不想还击，主要是他的【龙骑秘枪】哪怕刚刚晋升过，但熟练度和小老太太比起来还是太低，能勉强防住三成的攻击就不错了。
而与这种速度远超自己的对手战斗，每一次冒进都是极其致命的，与其胡乱出手还不如守好要害，反正自己的本钱足够雄厚，目前还“挥霍”的起。
面对迦南老太太细密如雨点儿般的【阴影刺击】，威廉完全放弃了“男性的尊严”，严格地遵守躺平任艹的基本原则，只拼了命地防守，被人捅了十七八下却连一棍都不还。
除了眼睛喉咙心脏和小兄弟之外，剩下的地方随便你捅！
反正老子防御够硬血也够厚，如果不算大量失血的话，你就算这么硬生生扎到明天早上，那也是一身的皮外伤！
我只要贡献出肉体挨捅就得了，但你每一下进攻都要消耗大量阴影之力，看看到底是我先疼死还是你先累死！
然而迦南老太太终究不是什么铁头娃，很快就察觉了威廉的异常。
发现他对物理伤害的防御极为变态后，小老太太极为迅速地调整了出手的方式。
迦南老太太果断放弃了一般意义上的胸腹要害，开始专挑威廉肌肉覆盖少的关节出手，并主动避开结实的骨骼，把伤害关节和韧带改为了第一目标。
她的选择只一轮刺击就见了效，两人间的速度差距还是太大了，即使威廉竭力躲避，终究还是没能避开她全部的刺击，左膝盖躲闪不及，内侧被她狠狠地刺了一剑。
在洞穿了威廉的韧带后收回刺剑的时，迦南老太太还极为毒辣地反手一挑，试图直接将威廉的膝盖完全毁掉。
然而幸亏威廉的身体足够结实，再加上她的刺剑只有尖而没有刃，这毒辣的一挑只是让威廉痛得扑倒在地，却并没能完全毁掉他的行动能力。
不过能让你倒下也足够了！
见到威廉暂时无法起身避让，迦南老太太满是皱褶的眉眼间闪过一丝冷色，瘦小的身子如一道漆黑的闪电，在灰黑两色的夜之界中闪转腾挪，在十分之一次眨眼的时间里，便绕着威廉迅捷无比地接连刺出了六剑。
而这六剑的目标完全相同，都是威廉最脆弱的喉管。
【夜杀使徒LV67发动了阴影教会秘传剑术“分影七刺”，对你……】
连系统的提示都来不及听，知道大事不妙的威廉连棍子都不要了，直接扔掉武器徒手去挡，这才算堪堪护了住喉咙。
然而这一下的代价也不小，威廉手腕处的大血管被直接挑破，半个前襟瞬间被溅出来的鲜血染得一片猩红。
算了！血够厚！我还能忍！
就在威廉稍微松了一口气，咬咬牙准备先起身保持移动时，令他头皮发麻的刺击再次袭来。
那柄无刃刺剑的第六下虽然已经势尽，但上面缠绕的阴影之力却陡然分形而出，连带着迦南老太太身上覆盖着的阴影之力都一并分开。
仿佛螃蟹蜕掉的甲壳，又好像壁虎身后掉下的断尾。
那从迦南老太太身上脱离的阴影，居然手持刺剑的阴影纵身扑了过来，极细极锐的尖端赫然指向了威廉的右眼。
曰你马！怪不得只刺了六剑！原来【分影七刺】是这个意思！
眼见已经彻底来不及躲了，威廉只得把心一横，居然咬着牙主动撞了上去，在细剑递过来之前，硬生生用自己的眉骨撞了上去。
“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骨头声响起，威廉一头撞断了小黑人手里的刺剑，随即伸手捂住血流满面的半张脸，一边防备着可能袭来的后续袭杀，一边踉踉跄跄地快步退开。
但不知道是因为剑术比较耗体力，还是连续使用了大量的阴影之力需要“回气”，迦南老太太竟也没有追击，而是甩了甩刺剑【缝夜】上滴落的殷红血珠，面带赞许之色地对威廉道：
“倒是我小看你了，一般的六阶职业者绝对不是你的对手，而你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吧？就算在人才辈出的神圣帝国里，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也绝不超过两手之数。”
说到这里时，她稍微停顿了一下，面上出现了少许的凝重之色。
“真是令人惊叹的潜力！怪不得你会得到仆神大人的两枚印记，如果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的话……
不，也许只要再过上十年，死的那个人就会是我了。”
十年？十年之后你人都被猛女拆零碎了，死得那个人可不就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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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还有一章，肯定是四更。
不过第一版写得太啰嗦了，应该要删掉不少，估计得快一点能改完，大家8要等啦好好休息~
第619章 永远滴神再现
因为主动撞剑而伤到眉骨的威廉咧了咧嘴，对于小老太太这种boss战时玩中场休息，叭叭两句攒攒B格的行为格外欢迎。
毕竟刚才兔起鹘落的交手虽然惊险无比，但实际上却连五秒都没过，三十米外的【亡骸骑士团】都还没来得及赶到，自己就被捅得浑身血呼啦的，能稍微缓口气也好。
威廉本想朝这个货笑一笑，嘲讽下她一有机会就想装个B的坏习惯。
结果因为眉骨的伤口太深太长，眼眶上的血哗哗往下淌，不少都直接流进了嘴里，那股腥咸的铁锈味一入口，威廉还没露出来的嘲笑，直接就被生生腌成了苦笑。
似乎错误地理解了威廉“苦涩”的表情，迦南老太太先是嘴角微翘，随后昂首看着面整个前半身都是血迹，看起来惨兮兮的威廉，露出了一个微带怜悯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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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已经认识到我们之间的差距了，本来你没必要现在就死，但这条错误的路是你自己选的。
威廉先生，你确实是个难得的天才，但天才在彻底兑现自己的天赋，成为真正的强者之间前，实力可还远远不够看！”
不够看个鬼！我特么是被你克制了！
威廉涂了口带着血的唾沫，一脸鄙夷地望了过去。
【夜之界】这倒霉专长在阴影序列中的强度能排前三，在那半径十多米的范围内，这死老太太简直就像学了飞雷神似的，穿梭现实与阴影位面毫不费力，一秒钟就能出现在十几个地方。
如果不是她手速不够快，那一瞬只能刺出六剑的话，【分影七刺】估计能变成【分影十七八刺】，自己早就被活生生怼成筛子了。
对了，还有这门该死的剑术！
玛德！这老太太看着马上就要入土了，结果刺剑术居然练得这么猛，估计少说也是个专家，甚至大师都不是没可能。
【龙骑秘枪】本来就是偏重防守的枪术，结果面对人家的“平A”时，也就能挡住三成不到，碰上【分影七刺】那种杀招更是特么一下都拦不住，武器能力方面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嗯……虽然系统没报出来，但这货肯定也有增加出手速度和反应能力的专长，单挑能力方面实在是强得吓人。
得亏老子皮硬血厚扛得住，哪怕放个小势力出身的七阶来，撑到这时候差不多也得躺了。
而且最可怕的是，这货居然还是个刺客类型的职业者，正面作战本来就不是强项，但自己现在事先做足了准备都险些扛不住，要是被她开着隐匿专长抽冷子搞暗杀，那才真是十死无生没商量！
想到那防不胜防的恐怖场面后，威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坚定了要在今天解决对方的决心，他可不想今后连蹲个坑都得防着别人来捅。
如果今天真让这货给跑了，那今后恐怕会永无宁日！
……
靠着【夜之界】将体内损失的阴影之力补满后，迦南老太太看向威廉的眼神起了些细微的变化，添上了一抹淡淡的无奈，显然面对又硬又耐艹的威廉，她表现得远没有之前说的那样轻松。
这混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可是六阶【衔针蛇】的毒液啊，在水井里稍微蘸一下就能弄死数百人的恐怖剧毒！可自己都在他身上“蘸”了快二十下了，甚至还放弃了抓活口，主动催动毒素提前爆发。
结果这家伙不仅没有因为毒液变得虚弱，身上的气血反而比之前还要旺盛不少，最开始那几道较浅的刺伤，甚至都已经开始结痂了，这到底是什么见鬼的体质啊！
小老太太懊恼地咬了咬干裂的嘴唇。
她本来想说稍微扯几句有的没的，好等威廉毒发以便“收残血”，但那些一克就能换十几座庄园的珍贵毒液，捅在威廉身上居然一点儿用都没有，这份毒素抗性简直离谱之极。
再加上威廉那结实得惊人的肉体，不管怎么捅就是没用，甚至连个称得上重伤的伤势都没，在她漫长的生命中，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难杀的人……
虽然刚刚才狠刷了一波逼格，但小老太太的面色却不怎么好看。
面对这个硬得硌手的男人，如果换到别的时候，她早就放弃任务走人了，毕竟想杀一个人的办法多得很，对一名刺客来讲，正面硬刚是最蠢的选择。
不管一个人有多强，他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警惕着可能的袭击，刺客最重的素质既不是强大也不是聪慧，而是无与伦比的耐心。
只要能忍得住寂寞和焦虑，耐心地蹲上几个月甚至几年，别管多么缜密的人都难免会露出破绽。
但那是一般情况，眼下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人知道了，哪里来的几个月的时间？
想到这里时，迦南老太太恨恨地咬了咬牙，看向威廉的眼神中再添一分狠厉。
虽然这小子肯定没有证据，橘那个女人也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杀掉自己，但她的心里肯定会多一分防备，只要这份防备心不消失，自己任务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变得微乎其微。
对于阴影教会的人来说，耐心有多强，往往防备心就能有多重。
以橘那女人谨小慎微的行事风格来看，想淡化掉这份防备心少说也要三到五年之久，但老教皇的身体每况愈下，还能撑得住五年么？
该死的！再难杀也得杀！
就在她下定决心准备拼一把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少许异常，那些士兵嘴上喊得震天响，但却并没有围上来进攻，而是密密麻麻地站成大圈，卡住了【夜之界】的外圈儿范围，并慢慢地在往里面一点点“填充”。
小老太太的心头一动，猛然浮现出了一道彻骨的寒意。
阴影挪移可不是无条件的，最大的条件就是阴影的上面不能有人。
所以这些士兵的作用恐怕并不是参与围攻，而是压缩自己的挪移空间，甚至有可能是为了阻止自己……逃跑！
历经了无数次生死才养成的直觉骤然惊醒，在不断地向迦南发出极度危险的信号。
不知道什么时候，除了那两支军团外，又有不少人类和矮人陆陆续续地赶来，这些人足以将半个【夜之界】的地方都给占满。
如此不利的情形下，自己却偏偏有着不能放弃的理由，再加上对面那个家伙有恃无恐的模样，和只守不攻似乎在等着什么的态度……
这恐怕是一场针对自己的杀局！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后，嗅到了阴谋气息的迦南老太太恼怒地咬了咬牙，很想马上遁入阴影扭身离开，但最终却还是没能迈开脚步。
现在还有的选么？自己的血脉能否当上下一任教皇，就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搬倒那个该死的女人了！
而只要对面这个混蛋多一句嘴，那整整一百五十八年的谋划！四十九年的母子分别！无数次纵使见面都不能相认的痛苦！都就彻底成为泡影！
不管怎么样！你今天！必须给我死！
迦南攥紧了手中的【缝夜】，苍老暗黄的面孔涌上一抹激动的嫣红，带着堪称决死一击的气魄，毅然冲入了阴影位面，随即鬼魅般出现在了威廉的身后。
【夜杀使徒LV67发动了专属战技“蚀魂背杀”，其在你背后发出的下一击将造成500%的额外……】
感受着后心处恐怖至极的锋锐之意，威廉不惊反喜。
随着系统栏中某个积灰已久的能力骤然亮起，威廉猛然一个180°的极限扭头，那原本能够造成五倍伤害的致命袭杀，直接变成了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平常刺击，仅仅刺进了不到两厘米，便被威廉结实的背肌牢牢夹住！
迎着迦南老太太惊骇至极的眼神，威廉咧开嘴微微一笑。
你都捅了我这么多次，现在总该轮到我还手了吧？
放心，我绝对不多打，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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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一共差不多9K，FLAG回收成功。
前面“哈哈哈”的几个货，我记住你们了(*￣rǒ￣)！
哼╭(╯^╰)╮
第620章 球球了，帮个忙吧
看到威廉嘴角那抹畅快的笑意后，迦南老太太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虽然她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应该能扛得住，不大可能被对方一击就干掉，但冥冥中总是有种可怖的危机感在疯狂咆哮，喊叫着让她一定要立刻后撤，尽快远离面前的这个男人，不然的话恐怕会十死无生！
在这种莫名的强大危机感之下，她咬咬牙直接松开了手掌，连还插在威廉背肌里的【缝夜】都不要了，整个人向后一仰，便想迅速遁入阴影之中。
被白捅了这么多下，好不容易才等到的机会，能让你就这么跑了？
威廉面色一肃，澎湃汹涌的命运之力自身上涌现，粗暴地扯断了小老太太与阴影位面的联系，瞬间打断了她【遁入阴影】的过程。
迦南已经蒙上浅淡阴影的身体微微一颤，不仅被从阴影中拖了出来，更是出现了短暂的少许僵直。
在几乎只有一眨眼的时间内，威廉先开【恶咒士】的战技【恶毒】，给小老太太挂上【弱效迟缓射线】；
再放【嫉恶苦修士】的【罪恶烙印】，确保后续的攻击能打出真实伤害；最后把手伸向自己的肩膀，扯下系在上面的两个软软圆圆的东西，一把丢了出去！
【主动脱下稀有装备“卡丽娜的手制龙皮衬垫”，王血矮人专长“裸甲恶斗”激活，通过近战造成的伤害将会大幅提高】
看着身“前”惊得目眦欲裂，正拼了命地驱使阴影之力防御的小老太太，威廉狞笑一声开始发力。
受死吧渣渣！这一下要是弄不死你，都对不起小富婆付出的牺牲！
只见他肩、肘、臂、腰、跨同时使力，脖子以上保持不动，脖子以下的身体好似一枚挨了鞭子的陀螺，猛然扭转了一百八十度。
而随着这令人头皮发麻的转身方式，威廉以全身之力“甩”出的右拳，如同一把系在鞭梢的重锤那般，凶横无比地擂在了迦南老太太曲起的右臂上。
如小刀子般刮人的狂风，伴着某些东西破碎的噪音一同蔓延开来，只听得一声宛如瓷器被锤裂的脆响，迦南老太太身上足以抵挡老年期巨龙吐息的【阴影守御】竟轰然破碎。
即便是那几乎凝成实质的阴影之力，在威廉叠满正反BUFF的全力一击面前，依旧薄得跟一张纸差不多，连丝毫的保护效果都起不到。
而因为这一击的速度着实过于迅猛，躲在【守御】后的迦南老太太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肩胛连带着手臂和肋骨便被齐齐碰碎，连右边小半个身体都瘪了下去，内部的脏器想必也受到了难以想象的重创。
但不得不说，七阶强者的生命力就是强大，哪怕受创如此严重，甚至右肺近乎被彻底毁掉，迦南老太太依旧没有立刻死亡，甚至还拼了命地调整身体，试图借助威廉的力量倒飞出去，以便脱离接下来可能更为致命的补刀。
可威廉在攻击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个可能，特意提前调整过出手的方向，使得迦南并没有横飞出去，而是斜斜向着下方坠落。
那破布娃娃似的身体，直接拱进了地面以下，不仅犁出了一道足有七八米长的土沟，还因为撞击受到了巨量的二次伤害，彻底断绝了她借此脱战的希望。
看着土沟中近气多出气少的对手，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顿时涌上了威廉的心头。
脆皮果然都是辣鸡！能打能抗的才是真男人！
“啊！不行了！好多！”
一道熟悉的女声在威廉耳边响起，之前死活联系不上的命运女神突然冒泡，用一种好像被灌满了的语气，近乎口申口今地询问道：
“威廉！怎么会这样啊？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命运之力涌了过来？”
妈个鸡，需要帮忙的时候老是找不到人，不到分好处的时候绝不出现，你特么还能再拉胯一点吗？
感受着堪称海量的命运之力被一滴不剩地榨走，威廉顿时极为不爽地皱了皱眉头，语气不善地反问道：
“你不是命运女神么？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就是看不到才会问你的啊。”
威廉口袋里的命运硬币微微震了震，拉胯女神有些急切地道：
“对面那个人的命运应该和某位神明纠缠很深，我现在又只是个碎片，看她的命运时本来就是一大团迷雾，遇见你之后更是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了，所以……
唔……算了，你估计也弄不清楚自己刚做了什么，我这么和你讲吧！”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拉胯女神有些亢奋地道：
“你知道之前那股命运之力的数量，到底有多恐怖吗？
你很可能刚刚改变了一位神明的命运！而且不是那种微不足道的小改变，而是间接地救了她或者他的命！
威廉！你刚刚做的事情，拯救了一位以后可能会陨落的神明！”
“……”
唔……这么说的话，貌似阴影之神因为猛女的出卖，确实受到了难以想象的重创，养了好多年都没能恢复过来，然后在某次过程隐秘的战斗中，直接倒霉地陨落了。
看来猛女之所以会选择梭哈一把，倒也不完全是想要成神，估计向“包庇凶手”的阴影之神复仇也有很大的原因。如果这么算的话，自己提前干掉了未来的【白目枢机】，倒还真是救了阴影之神一命……
大致弄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后，威廉面色复杂地舔了下嘴唇，心里头并没有什么开心或者成就感，反倒多少有些不爽。
别的倒也没什么，但问题从阴影之神干的一堆破事儿就能看出来，那货虽然不是无可救药的混乱邪恶阵营，但也是个彻头彻尾的恶神，救了他可不一定会是什么好事……
“为什么不说话呀？哈哈！你难道是吓傻了吗？”
并不知道威廉的考量，躺在他衣袋中的幸运硬币依旧不老实地蹦跶着，似乎在表达拉胯女神欢呼雀跃的心情。
“威廉！太棒了啊！你真是太棒了！我就知道自己选的没错！果然只有你才能满足我！”
激动之下说了一大堆会被404的奇怪发言后，大概是因为刚被海量的命运之力填满，拉胯女神的亢奋状态不仅没有减弱，反倒越发激动了起来，甚至有些喋喋不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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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你知道吗？当初我在被知识之神击败的时候，所有的命运之力都被他打散，自动依附到了一件件命运物品里。那时我虽然还没死透，但也已经跟死掉差不多了，我甚至以为自己要一直沉睡到世界毁灭为止。
结果带着幸运物品的汉斯遇到了你，你当时因为救了那名爱神的伪圣徒，改变了最少数千万人的未来，身上的命运之力浓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却又偏偏完全吸收不了。
而那些命运之力又是因你而产生，所以一直都被束缚在你身边……”
“所以你就把我的命运之力都给偷了是吧？”
威廉不爽地啧了一声道：“我也是命运序列的职业者来着，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把欠我的命运之力还给我？”
“……”
“哎嘿……那……那怎么能叫偷呢？”
拉胯女神朦胧的声线里，陡然出现了一股心虚的味道。
“都说了我当时是在沉睡的嘛……对命运之力特别特别的渴求，然后你这边又正好又多又用不了，所以就……
那可不能算我偷啊，那时候的我就像一个昏迷的病人，特别需要呼吸空气，然后你正好躺在我旁边，我就稍微吸了一点点你呼出来的空气……
嗯……就是这样！”
听完拉胯女神强词夺理的发言后，威廉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冷笑着反问道：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你现在渴不渴？我除了能呼出空气之外，别的东西也能产，你要不要来点儿？”
“……”
“威……威廉，你能不能稍稍对我尊重一点儿？我好歹也是一位神明来着……”
“尊重？”
听完拉胯女神弱气的抗议后，威廉嗤笑了一声道：
“刚刚我被人戳得一身是洞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帮我弄死她，然后再跟我要尊重？”
“我……我也是没办法啊……”
面对威廉的指责，拉胯女神似乎有点小委屈。
“那人是阴影之神的司牧，阴影之神的仆神就在阴影位面里，这种出色的信众多半会受到一定关注，如果我直接对她出手的话，搞不好会被那些仆神发现的啊。
再说了，我又不是完全没帮你呀，在你对她用【不可说】的时候，我不是还替你承担了一部分消耗吗？”
威廉闻言撇了撇嘴，眼神不屑地道：
“用从‘我’身上拿走的命运之力，替‘我’承担使用使用命运战技的消耗，你觉得自己很慷慨？”
“……”
“小气鬼，你又吸收不了的嘛，让人家用用怎么了……”
稍微嘟囔了几句后，自知理亏的命运女神一边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一边主动转换话题，无比期待地道：
“咳，威廉，我有一个特别好的提议，你要不要听一听？”
虽然知道拉胯女神是在转换话题，但面对这块儿甩也甩不掉，偶尔还有点用的牛皮糖，威廉倒也不好一直损她。
在喷了她一顿后，又被“偷走”大量命运之力的郁闷也消了不少，威廉决定暂时先放她一马，便一边指挥着【黑魇骑兵】们打扫战场，一边顺着她的话头接了下去。
“你说吧，我先听听再说。”
“你放心！肯定是特别特别好的提议！”
知道自己算是暂时“过关”，拉胯女神声线的音调，顿时又上扬了回去，她极为亢奋地道：
“威廉，你知道吗？你今天做的事情赚到的命运之力大得难以想象！估计只要再有个十七八次，我就能重新……”
“十七八次？”
即使隐约猜到了拉胯女神想说什么，但威廉还是被她巨大的胃口给震了一下。
虽然达到一百零一级就是真神，和人类表面上的极限九十级，差得好像不是很多的样子，但实际上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除了还没有完全脱离普通人级别的一阶之外，上数二三四的四阶是第一道门槛，越过去就有资格靠着本身的实力，跻身于这个世界真正的权力阶层。
再往上数五六七的七阶是第二道门槛，过了这道槛的人能够一人成军，蓄意破坏下造成的伤害极大。任何大势力在做不到必杀的情况下，都不愿意惹这种级别的强者，所以只要自己不刻意作死，在奥法大陆的绝大多数地方都可以横着走了。
而继续向上的八九十则要更特殊一点。
人类的极限是九阶，也就是号称伪神的九十级满，再往上的第十阶就是第三道门槛，跨过去就是彻底脱离了人类身份的仆神。
而再往上突破一百零一级后，才是属于真神的领域。
因此，这看似不起眼的一级，正是比“四”、“七”、“十”还要重要的第四道门槛。
所以一百零一级的真神和九十级的人类，听起来差得好像不是很多，但实际上足足差了两个大“门槛”。
要是不算神器辅助的话，各大教皇在面对真神时，和三阶职业者面对七阶职业者的情况差不多，虽然能比蚂蚁强点儿，但也强得有限。
奥法大陆那么久远的历史里，不是没出过想要搞翻真神的蚂蚁，但“三阶”面对“七阶”时，能够做到的事情还是太微不足道了，也只有未来的猛女一个能算是功败垂成。
而因为实力的差距过大，真神和人类间的联系简直微弱得一塌糊涂，能导致真神丧命的危机，大部分人类根本就掺和不进去，因此救一位真神的命，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所以拉胯女神嘴里的十七八次何止离谱啊，那简直是离谱他马给离谱开门，都特么离谱到家了！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讥讽地撇了撇嘴道：
“你可算了吧！别说十七八次了，就是七八次也不行！不！压根儿就没有下一次了！”
“你别说得这么死呀！”
拉胯女神见威廉不为所动，连忙开口解释道：
“我说的做十七八次是恢复原来程度的需求，唔……按照你们人类的算法，我原来是中等神力的神明，差不多等同于十二阶满的职业者。
但只要恢复到刚刚突破十一阶，我就是弱等神力的神明了，只要再救一个中等神力、或者两个弱等神力真神的性命就差不多啦！”
“……”
啊呸！一个都没有！你把我当什么了？命运之力制造机吗？
再说现在这个阶段，真神都在奥法大陆之外根本就下不来，能够下来的最多也就是一百级的仆神，我上哪儿去找真神给你刷命运之力？
额……
刚想再喷拉胯女神两句时，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威廉伸手一拍脑门儿，脸上闪过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TM的！你这么一说的话，好像还真有一个来着……
第621章 韭
冰雪女神的坟墓，不就在奥法大陆上么？
那货很早很早之前就沉睡了，如果没人去她坟头蹦迪的话，搞不好会一直就这么睡下去，现在的状态其实和死掉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并没有被驱离奥法大陆。
虽然还有其它通过各种方式留下来的神明，但一个个不光藏得很死，而且大多都留下了种种后手，最好惹的软柿子还得是这货。
快速地思忖了一下利弊后，威廉眼神微眯地道：
“冰雪女神怎么样？你跟她熟吗？”
威廉刚才蹙眉苦思的时候，知道他似乎还真有“门路”，拉胯女神顿时大喜过望，连吭都不敢吭一声，连带着寄身的幸运硬币都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地躺在威廉的衣袋里，像是一条等着肉骨头的小奶狗那般乖巧。
然而在听到威廉说出来的名字后，她的声线却突然带上了少许的犹豫。
“额……你说的冰雪女神，她具体长什么样子？”
她长什么样子？唔……当初离得有点儿远，看得不是很清楚……
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后，威廉伸手比划出了一道S型的高挑曲线，随后开口道：
“脸的话没看太清，身材高挑、苗条、皮肤奶白奶白的，穿着方面有点暴露，虽然身上有点瘦，但是总体来说的话曲线倒是很不错，最起码该有的地方都有……哦对了，耳朵还有点尖尖的。”
“这样啊……”
迟疑了一会儿后，拉胯女神有些遗憾地道：
“她好像不太行，你能不能换一个？”
威廉闻言诧异地挑了挑眉。
怎么着？你现在都混这么捞了，居然还有心思挑食？
可能是猜到了威廉心中的吐槽，拉胯女神很快便给出了解释。
“不是我贪心啦，是冰雪女神一共有两任，现在的这位是属于人类纪的信仰神，不过因为试图染指‘水之权柄’，被水元素神重创，不知道躲在哪里养伤去了。
你见到的那个冰雪女神耳朵是尖的，应该是精灵纪的信仰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精灵族那位丰饶之神坐下，‘生衍四柱神’中的一位，代表着四季之中冬季的神明。”
说到这里时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随后有些感慨地继续说道：
“威廉，你知道吗？在曾经精灵们统治奥法大陆的时候，精灵族的丰饶之神和自然之神一样，都是强大神力神明之中最强的那一档，连那位前任冰雪女神也是中等神力的神明，比我最巅峰的时候还要强大。
但精灵们争夺奥法大陆的控制权失败，成为二线种族后，本来离强大神力只差一步的自然之神遭到重创，直接跌落到了中等神力的级别，丰饶之神更惨一些，连中等神力都没维持住，现在只是一个弱等神力的神明了。
丰饶之神都那么惨，它麾下的四柱神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精灵族的信仰数量逐年缩减，供给自然和丰饶两位神明已经到了极限，好多原本弱等神力的神明都直接消亡了，包括前任冰雪女神在内的四柱神，她们虽然没有消失，但也只有常年沉睡才能保证神位不跌落。
因此如果被迫醒来活动的话，她们估计用不了几年的时间，就会无力维持自己的存在，和之前的我一样，陷入近乎永恒的长眠，再也无法醒来……”
“……”
听完命运女神的讲述后，威廉有些无语地咂了咂嘴。
哦擦，怪不得那娘们起床气那么大，被惊醒之后跟疯了似的，连话都不听一句，说什么都要弄死我……
“我好像明白了。”
威廉用拇指轻刮着下巴上的小胡茬，眼神了然地道：
“你需要的命运之力，是对整个世界进程的影响对吧？但前任冰雪女神的‘命运’其实已经结束了。
所以直接干掉她的话，并不会有什么大影响，救她的话还得帮她稳定神位，不然弄醒了没多久她就挂了，命运的轨迹也不会产生多少变动。
你的意思是……对以后的世界来说，她已经是个无关紧要的野鸡神明，卖不上什么好‘价钱’呗？”
“……”
话说得倒是没错啦……但为什么我总觉得，提起这位前任冰雪女神的时候，你好像总是恶意满满呢……
把刚刚产生的怀疑咽回并不存在的肚子里后，拉胯女神勉强承认了威廉的说法。
“虽然话有点难听，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啦……
所以还是换一个别的神吧，我相信你一定还有办法的~”
“没有，就这一个，你不要就算了。”
威廉摇摇头回绝了命运女神的提议，随即在她聒噪又磨人的唠叨声里，把手臂探到背后，将还在上面扎着的细长刺剑拔了下来。
【缝夜】
【刺击+5】【迅捷+3】【阴影+3】
【特技：缝夜长刃，在夜间及阴影环境中持之发动进攻时，该武器附加属性翻倍】
【阴影教会十二把名刺之一，由某位不知名宗师打造的无刃刺剑，一向由北部行省历任司牧亲手执掌，锻造至今已历千余年，共沾染了一百五十三位大人物的鲜血】
【就在刚才，这个数字变成了一百五十四】
哇哦，好舔，这剑我喜欢~
提起手中细长如缝衣针般的无刃刺剑，威廉忍着身上隐隐作痛的大小窟窿，做了一个挺身突刺的动作。
“呲”
一道剧烈的气流爆音响起，在威廉巨大的力量加持下，这柄细长的刺剑一反在迦南老太太手中的阴秘诡谲，反倒被他使出了几分霸道刚猛的意思。
然而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这玩意再怎么说也是把刺剑，不符合武器特性的强大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哪怕就算现在看上去确实威力十足，但那是因为威廉本身的力量属性足够高，如果把刺剑换成一根普通棍子，说不定反倒还会更猛些。
更何况威廉虽然也有【刺剑剑术】的熟练度，但一来掌握的只是最普通的大路货剑术，比不了阴影教会专门研究出来的各种秘传刺杀剑术。
二来他这方面的熟练度也不怎么高，比起小老太太静时无形无影，动则刺击无声的阴诡剑术，他不管怎么调整发力方式，都无法将破风声彻底掩盖，等于完全浪费了刺杀方面的隐蔽性。
算了，你太细了，配不上我。
遗憾地再次比划了两下后，威廉不得不收起了这柄强大的刺剑，重新捡起了地上【坚韧+5】的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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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失去了【拉米娅的指节】后，威廉虽然连续得到了【庞贝的斩击锤】和【缝夜】两把非常强力的武器，但无奈这俩东西又短又细，并不适合他的路数。
没办法，毕竟【龙骑秘枪】好不容易才练到了小成级别，如果再努努力的话，眼看着就能摸到精通的门槛。
而等【械斗专家】晋升到【械斗大师】，获得了“能力熟练度+1”的特性后，说不定就能直接把熟练度拉到专家级。
到时候手里专家级的【龙骑秘枪】舞着，屁股下面七阶的【偶化巨龙】坐着，再加上在七阶强者里也拍得上号的力量属性，以及一堆杂七杂八的大小BUFF，简直就是玫兰妮她小姨的缩水版。
那时候的自己，比起基兰那个眯眯眼黑心女来说，除了坐骑差一点儿、枪术差两阶、不会神术、缺少七阶专长、没有光明教廷的神职加护、以及教皇亲爹以权谋私给的好东西之外，好像也没差啥了……吧？
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发现差得貌似还是有点多之后，威廉有些恼火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捏住了还在乱动的幸运硬币，对依旧在啰哩吧嗦的拉胯女神道：
“你不是能用【命运回溯】吗？干嘛不帮我把棒子修一下？”
突然被威廉一把捏住，正在苦劝他“搞事情”的命运女神愣了一下，随后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唠叨，有些委屈地道：
“因为消耗实在太大了啊，你那东西是被一名八阶巫妖，拿着一位宗师制造出来的武器，在七阶命运使徒催动的命运物品里打碎的。
我要是想修的话，首先就得破开那件命运物品的规则，然后承担影响一大堆强者旧有命运的消耗，代价比复活一名九阶职业者都大了。
如果真豁出去的话倒也能修好，但我恐怕就要重新陷入沉睡了啊……”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接着取出被劈开的【拉米娅的指节】，心疼地摸了两下后，微抿着嘴淡淡地道：
“你猜猜，你和它比起来，谁对我更重要？”
“嗯？那当然是我啊，我可是命运女神来着，它就算再怎么好用，又怎么可能跟我比啦……”
“再猜。”
“……”
“不会真是它重要吧？你个该死的混蛋！我可是……”
“还是不对。”
威廉把幸运硬币从口袋中拿了出来，前脚微虚后脚踩实，攥住硬币的右胳膊缓缓后拉，作势欲抛。
“怎么才能把你的破嘴堵上，对我最重要！”
“……”
“记住，今后别瞎撺掇我了，今天的事可一不可再，能遇见一次你就偷着乐吧！”
威廉冷笑了一声，伸手指着坑里已经不再动弹的迦南老太太，微带讥讽之色地道：
“干掉一个七阶职业者，就能救一个真神的命。这种事到底有多难碰见，你自己就是命运女神，难道还搞不清楚吗？
别说我现在这点儿实力了，就算是九阶强者，只要掺和进真神的事情里，又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你确定不是在害我？”
见威廉似乎真的有点儿生气了，命运女神似乎也有些慌乱，连忙出言解释道：
“其它人确实很危险……但你和其他人又不一样啊……”
听完命运女神的话后，威廉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有些担心自己最大的秘密是不是被看出来了，然而命运女神的下一句话，便让他悬着的心重新落了地。
“你的命运是一片虚无，就连我都看不穿你的前路，而且按照命运原本的轨迹，你的命运之路，应该在王都被破的那天就终结了才对。
作为一个本不该存在的人，你对于所有人来说，就是一个存在于‘计划外’的突发事件，往往只要稍微参与一点点，并不用过于深入，就能大幅改变所有其它参与者的命运。
所以你不要老是担心我想害你啦！你每多呼吸一口空气，多走一步路，多和别人说一句话，都在产生极微弱的命运变动。
而且这种命运的变动还不是一次性的，一波结束了还有下一波，知道你生命终结的那天。
所以你放心啦，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主动深入那种致命危险的，因为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额……”
“韭菜是吧？”
已经被割了好几茬的威廉无奈地摇摇头，开口打断了拉胯女神诚恳的发言。
“行了别啰嗦啦，我相信你不是为了命运之力无视我的安全了。不过今天这种事也确实只有一次，你还是干脆死了走捷径的那条心，老老实实地慢慢攒命运之力吧！”
“这样啊……”
听完威廉斩钉截铁的回答后，命运女神有些颓丧地哦了声，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特别高亢的情绪，终于彻底回落了下去。
“我倒也不是想走捷径，主要是和改变一位真神的命运比起来，你现在能给我带来的其它命运之力，实在是有些毛毛雨啦。
刚吃过那么美味的大餐之后，谁还会想吃那些……嗯？”
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刚刚老实下来的幸运硬币陡然一颤，随后猛地散发出了极为炙手的高温。
“汉斯的命运，好像开始有大变动了呀！”
命运女神的声音微微颤抖，陡然间带上了一抹浓浓的渴望。
“快快！快离开这座山往北走！那边有好大一波命运之力可以搞！求你了求你了！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呀！”
……
“儿子，你往下看，这就是我和你爷爷必生的心血！”
北境公国世代镇守的长城之上，满脸络腮胡子的粗豪大汉迎风而立，极有气势地横挥了一下手臂后，满脸畅快之意地大笑道：
“从被法兰一世击败，不得不退守北境，至今已经有五百年了。
我们埃隆家族在这里守了五百年，也就经营了整整五百年！而有了你带来的【白夜之盂】，今天就是这五百年的积累，结出果实的日子了！”
“啊……”
听完了自家老父亲慷慨激昂的发言后，汉斯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搔了搔后脑勺，配合地咧嘴笑了下，极为捧场地拍了下巴掌。
“好厉害，好厉害，啊哈哈哈。”
“……”
可恶啊！五百年的愿望明明就要实现了，为什么自家儿子这么一笑，老子突然就不开心了呢？
————
FLAG，嗯，你们懂的
等【】要是现在改练别的武器，
第622章 埃隆家族没什么希望了
看着身边正努力给自己捧场的儿子，不知道为什么，王尔德一时间竟有些意兴阑珊。
同样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后，他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放弃了抒发一些情绪的打算，直接取出一个丑兮兮的饭盆端在了手里。
那饭盆的造型有些老旧，窄底、大肚、微微收口，和某东土大唐取经人要……咳咳，化缘时候用的玩意很是相像。
那天到现在，居然都五百年了啊……
探出粗糙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饭盆上古拙的花纹，大胡子男人的面上涌现出了一抹深深的怀念之色。
当初自己年轻的时候，试着和那些教会的渣渣碰了一下，结果不光扑了个空，还在阴影教会和知识教会挂了号，一出现就会惹来主教级强者，甚至知识教皇亲自追杀。
自己本来以为，这辈子怕是都没有实现父亲愿望的时候了。
可没想到十几年前留下的血脉，居然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不到二十岁便成长为了四阶职业者。再算上自己和孩子他妈的血脉，比起一般的五阶来说也不算差了。
在自己和孩子他妈无法出手的情况下，他居然真的打进了阴影教会，把至关重要的【白夜之盂】抢了出来！
孩子，多亏有你啊！
想到这里时，心潮澎湃的大胡子男人不禁有些热泪盈眶，感动地拍了拍汉斯的肩膀。
王尔德原本是准备和他好好说一说，自己到底有多庆幸生了他这个好儿子，顺便回忆一下自己五百年的艰苦奋斗，再倾诉一番奋斗背后那复杂的心路历程。
然而在看到汉斯智慧的眼神后，他便极为理智地放弃了这个打算，
算了算了，倾诉什么的不重要，还是赶紧办正事儿比较要紧。
虽然即将完成夙愿却没人捧哏有点难受，但大胡子男人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只见他双手微颤地捧起饭盆，激动地转向依着长城建造的吉日城，抬起双臂用力一泼。
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无论是长城北侧能把人吹僵的白毛风，还是吉日城内熙熙攘攘的人声，都没有出现任何改变，依旧和之前一模一样。
可是看王尔德端着饭盆时，那副浑身肌肉膨起的吃力模样，这里面似乎确实盛着什么极重的东西，而且正在被源源不断地倾倒出去。
站在一旁的汉斯费解地看了好半天，还是没看明白自家老父亲到底在干什么。
习惯性地挠了挠头后，他忍不住伸手过去，好奇地捅了捅满头大汗的王尔德。
“父亲，你这是在干什……哎？？？”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吉日城内的人声逐渐变弱，连带着长城北侧的风雪都安静了不少。
作为法兰最北部的城市，吉日城的平均气温极低，所以建筑多是厚墙小窗，屋顶斜角极大，房屋颜色则偏爱黑白灰三类中性色。
因此虽然名字十分喜庆，但吉日城内的建筑看起来却十分肃穆，庄重阔大有余，生气与活力则稍显不足。
然而，之前只是因为颜色单调，显得有些活力不够而已，可现在的吉日城却连那点仅有的活力都消失了。
黄乎乎的街道率先蒙上一层阴影，接着路旁四季常青的雪松开始缓缓褪色，一簇簇深绿色的坚硬针叶正逐渐泛灰。
街道两侧的建筑物也一样如此，黑木的外支撑柱与白土的垒墙壁倒是还好，但那些因为烧制时杂质过多，带上了一缕缕彩色的玻璃却尤为明显。
那些绚烂的色彩已然褪尽，整块整块的窗户玻璃，几乎已经完全变成了浓浓的墨色。
仿佛正被某种以颜色为食的猛兽舔舐，吉日城里所有除了黑白灰之外的颜色，都在一点点逐渐淡化消失。
而且还不仅如此，以站在北境长城上的父子俩为中心，城内和城外的所有色彩都在缓缓倒转，漆黑如墨的长城渐变得浅淡，直至变成大片大片刺目的炽白色砖墙。
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则愈来愈深邃暗沉，最后甚至变得漆黑如墨，落在两人的衣服上时便会慢慢化开，形成一个又一个小小的乌黑墨点。
“这……这是怎么回事？”
被这诡异而绝美的奇景震了一下，汉斯连忙扒住变得晶莹洁白的雉堞，探头朝塔楼正下方望了过去。
登楼的石梯旁是一处小型营地，用来供换班的守卫们驻扎休息。
因为营地的位置就卡在城墙过道的窄处，他们登上塔楼的时候，自然避不过这些巡逻的岗哨，所以只好出手将里面的人全部打晕。
而现在，那些被打晕的守卫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一只只形体模糊的不知名生物，虽然看着隐约还是人形，但体型却平白壮硕了三分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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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脊微弓，手脚化蹄，头颅两侧更是生出了盘羊似的的前旋弯角，除了组成身体的是阴影而不是熔浆外，看着竟和童话中食人的羊头恶魔相差仿佛。
似乎察觉到了汉斯惊骇的目光，那些阴影组成的羊头恶魔，居然齐刷刷地一起仰面朝着他看了过来，数十双黑底白孔的邪异眸子齐整地左右开合，看得他头皮隐隐有些发麻。
“呼……怎么这么多！踏马的，累死老子了……”
被身后带着浓浓疲惫的抱怨声“惊醒”，汉斯赶忙回身扯住王尔德的胳膊，把他拖到墙边向下指了指。
“好像出大事了！你快往下看啊！”
“什么？”
被扯过来的大胡子男人吓了一跳，连忙学着汉斯的模样，扒住雉堞朝下方的营地看了过去。
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后，他先是困惑地搔了搔后脑勺，随后转过头疑惑地道：
“没出事儿啊？这不是很正常吗？”
“……”
看到王尔德迷茫的神情后，没胡子表弟同样被搞得一头雾水，随后有些着急地一手扯住他的胳膊，一手指着营地中正在仰面凝视着他们的怪异生物。
“你好好看看啊！那些人突然消失了！下面都是黑乎乎的羊头怪物啊！”
“什么怪物不怪物的？你这孩子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呢！”
抬手抽了汉斯后脑勺一巴掌后，王尔德眯眼看着下方怪异的羊头生物，乐呵呵地咧开大嘴道：
“他们才不是什么怪物，他们是我们埃隆家族未来的希望！”
第623章 担子突然加重了
汉斯震惊地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身高足有三米多的“羊头恶魔”，满脸震惊地道：
“他们……难道就是……”
“没错。”
王尔德乐呵呵地点了点头，上下抛了抛手中颜色黯淡的饭盆，满脸亢奋地道：
“这些阴影羊魔就是那些守卫变的，唔……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准确，应该说成是换的比较合适。
至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正好这东西完全生效还得几个小时，我就慢慢给你讲讲好了。”
王尔德一边说着，一边曲指在饭盆上用力一弹，伴随着一声巨槌撞击铜钟般的闷响，【白夜之盂】的侧面突地凹下去了一大块。
大胡子男人不以为意地咧了咧嘴，随后伸手揽住汉斯的肩膀，笑呵呵地道：
“儿子啊！我让你们弄来这件圣遗物，应该是精灵纪的某位阴影圣者留下来的。
那个年代的精灵们拥有难以想象的力量和智慧，但同样也比现在的人类更残忍也更野蛮。”
“现在的人类们搞祭典，大多也就是宰杀牲畜、献歌献舞什么的，那些精灵们当年可狠多了，不管什么神明基本都是血祀。
而且祭品不止于战争中擒获的俘虏，有不少信仰虔诚的精灵贵族，甚至会直接用自己名下的奴仆种族进行祭祀，场面那叫一个壮观。”
说到这里时，大胡子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回忆之色。
“嗯……虽然这些我不是亲眼看到的，但也从传承记忆里见过不少真切的画面，这些事等你突破七阶的时候应该也能知道。
总之别看现在的精灵们一副受气包的模样，老老实实地呆在精灵之森里不出来，还总是有族人被捕奴团抓走。
但她们统治奥法大陆的时候，干的事情可比现在的人类过分十倍不止，精灵们创造的文明有多强大辉煌，当初的她们就有多血腥残酷。”
“至于这个【白夜之盂】，应该是一名叫白夜什么什么的精灵贵族留下来的，她靠着祭祀了两支奴族的半数人口，获得了阴影之神的青睐，赐下了只属于她一人的神恩。
只要将名下的奴族送入阴影位面，就能获得等量的阴影生物，她的家族也因此实力大增，从原本普通的二流家族，晋升为了精灵族中排行前五的实权家族。
等她死后，她的族人们为了能留住这份荣耀和力量，便将她的灵魂和一只精灵女皇赐下的水盂……算了，后面不重要。”
看着眼神越来越困惑的汉斯，大胡子男人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地道：
“总之你了解这玩意的作用就得了，它算是一个与阴影之神交易的契约，只要把可以支配的生灵送去阴影位面，那位阴影之神就会还你等量的阴影生物军团。”
看见没胡子表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王尔德顿时松了一口气，亢奋的情绪再次冷却了不少。
虽然他自忖也不算什么聪明人，但这个儿子实在是……不开窍得有些过头了，这小子的天赋有多出色，脑子转的就有多慢，唉……
在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大胡子男人伸出手，朝已经彻底安静下来的吉日城比了比：
“汉斯，你知道这座城里面一共有多少人吗？”
也不知道是学乖了，还是“大业将成”导致倾诉欲过于澎湃，还没等汉斯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王尔德便主动给出了答案。
“四十万！这里有整整四十万人！
如果单论人口数量的话，这座吉日城就是法兰的第一大城，连王都的常住人口都没有这么多。
而这四十几万人的身体里，全部都流淌着你爷爷的血脉！”
王尔德高大雄健的身体半趴在墙垛边，微眯着眼睛向下望去，面上满是陶醉之色。
“按照恶魔的血脉来算，他们都是你我的后裔，是我们的下位眷属！
而有了你弄来的【白夜之盂】，这些流淌着埃隆家族血脉的人，可以直接从阴影位面换来整整四十万只阴影生物！”
因为实在是过于激动，大胡子男人的身体竟然开始微微颤抖。
他满面红光地转过头，神情极度亢奋地对汉斯道：
“那可是四十万头阴影生物！你知道这到底意味着有多少……
你个混账！你掰手指头是想干什么？”
看着想靠掰手指理解四十万到底有多少的汉斯，王尔德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感觉身上本来就十分沉重的担子，瞬间重了十倍不止。
越是强大的职业者，想要诞生后代就越是困难，他还弱小的时候曾有过其它子嗣，但天赋大多很一般，到现在已经全都老死了。
而汉斯不仅是他现存唯一的子嗣，更是身兼双血脉的天才，无论是血统还是实力，都是埃隆家族最完美不过的继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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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事情总是不会很完美……
看着一脸委屈地停下掰手指的汉斯，王尔德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乱跳，脑袋更是涨得生疼。
不行，埃隆家族的梦想，必须在我这一代就彻底完成！
要是等我死了之后，埃隆家族被交到这个蠢儿子的手里，估计没几年就得败光了！
如果整整五百年的计划就这么失败，父亲估计会气得从冥河里爬出来，亲手掐死我！
发现老父亲的面色不太好看，汉斯连忙把手背到身后，稍微想了想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啊……好厉害好厉害，有了这些人，我们凡金斯家族……额，埃隆家族一定会越来越强，嗯……
对了，那些被换到那个……什么面地方的人呢，他们要多久才能走回来？”
用力地揉了揉跳个不停的太阳穴，王尔德已经懒得纠正他的口误了。
在极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后，他只得一边提醒自己，这是目前唯一的继承人，一边满脸无奈地回答道：
“阴影位面不是个地方，那是和奥法大陆的影子位面，用腿是走不回来的……
该死的！坐车和坐船也不行！把嘴闭上！再问问题我就揍你！”
第624章 家
被吼了一嗓子的汉斯委屈地闭上了嘴，然而再过了一会儿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些人要是不能很快回来的话，家里东西被人偷了怎么办？会不会要我们赔？”
“……”
人都没了还赔个屁啊！
被汉斯缠得实在是有点心烦，王尔德只得绞尽脑汁地组织语言，尽量用简单易懂的方式，给他解释了一下阴影位面到底是什么。
作为奥法大陆的影子位面，生灵被送到阴影位面后虽然不会死亡，但组成身体的血肉组织却无法一直存在，会被无处不在的阴影能量慢慢消磨，并一点点逐渐替换掉，直至彻底成为一头阴影生物。
终于弄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汉斯整个人都懵掉了，看着大胡子男人的眼神，好像在看某个陌生人似的。
他双眼圆睁，伸手指着一片寂静的吉日城，满脸惊骇地道：
“那不就是……就是……四十万人啊！！！你……怎么……”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
因为我们离开得实在太早太急，之前的你被教得实在太像一个人类了。”
大胡子男人揽住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
“曾经的我也和你一样天真，但在这几百年的漫长岁月里，我学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人永远也无法背离自己的出身。
我们虽然看起来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但终究不是真正的人类，即使你用人类的方式生活，遵守人类的那些所谓的道德和底线，处处以一个真正的人类自居。
但在真正的人类眼中，你依旧永远是一个异类。”
有点被王尔德理所当然的态度搞糊涂了，汉斯一脸茫然地道：
“但……那么多人啊……这可是整整一座城市的人！”
面对汉斯的“执迷不悟”，大胡子男人皱了皱眉头。
“他们是人，但更是你我的下位眷族，对我们恶魔来说，那些没有天赋和实力的下位眷族，本来就是可以被使用和消耗的资产。
他们的血脉源自于我，因为我才会诞生，所以天然就该被我支配驱使。在失去价值，或者能够交换到更大价值的时候，为我们去死也理所当然。”
看着满脸写着无法理解的汉斯，王尔德摇了摇头叹道：
“就像国王的孩子与农夫的孩子生来不同一样，你是我的直系后代，生来就比这些传承稀薄的血裔高贵得多。
如果你还是接受不了的话，可以多想想【白夜之盂】的由来。
无论是精灵纪的那些高等精灵，还是现在人类王国中的大贵族，做的事情和我刚才做的可并没什么区别，还不是都在奴役、驱使、消耗着那些普通人类么？只是没有我这么彻底而已。
汉斯，你要学着尽快习惯这种事了，不然的话，我以后怎么才能放心把埃隆家族交给你？”
看着天边逐渐沉到地平线以下的太阳，以及城市中缓缓出现得越来越多的阴影生物，大胡子男人有些感慨地道：
“汉斯，你要记住，不管是还没有回来的现任北境大公，还是血脉更稀薄些的凡金斯家族，甚至是你那个叫威廉的什么表哥。
无论你想用什么心态对待他们都可以，那是你的自由，但有件事一定不要搞错了，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应该由你来驱使他们，不要被他们影响你的决……
唔……果然还是太快了吗？”
看着下意识地劈手抢过【白夜之盂】，却又不知道该毁掉还是该怎么办的汉斯，王尔德有些懊恼地道：
“你妈之前就和我说过，应该花上几十年带着你，让你慢慢习惯这种转变，不要直接把真实的一切露给你看。
但我总觉得，作为我的儿子，以你的血脉纯度，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可看你现在的表现，我好像确实有点太着急了。”
没胡子表弟闻言咬了咬牙，看着对面神情懊恼的王尔德，抓着饭盆不知所措地后退，下意识地就想离这个刚“屠戮”了四十万人的恶魔远些。
而在退开三五步后，汉斯总算反应了过来，顿时用力地攥紧拳头，红着眼圈儿道：
“才不是什么着急不着急的问题！这种事就算再过几十年，我也不可能会习惯的啊！做这种事是错的！这简直……简直……”
“嗯嗯。”
大胡子男人咧开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
“没关系，你现在还太小，并没有接触过这个世界的真相，会有这些天真的想法完全可以理解。
按照丝姬的打算，应该等你的血脉再觉醒一两阶，然后再被自己信任的人类……唔……就比如你那个表哥吧。
等你因为自己的血统逐渐觉醒，被他嫌弃、戒备、提防、甚至狠狠伤害几次后，应该就会彻底成熟了。
相信我，等觉醒了传承记忆之后的你，甚至会为了自己现在的幼稚感到羞耻的。”
王尔德一边说着，一边朝汉斯伸出了手，神情稍稍严肃了一些。
“听话，别闹了，快把那东西给我。
作为我潜力最大的后代，平时你怎么任性都行，但现在可是埃隆家族最重要的时刻，不许跟我胡闹！”
那可是四十万条人命啊！我现在做的事，在你眼里居然只是胡闹而已吗？！
看着那张和自己刮胡子前几乎如出一辙的脸，汉斯头一次体会到了透彻心扉的冷意，甚至当年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被母亲抛下，他的心里都没有这么寒冷过。
汉斯双眼泛红地上前一步，哆嗦着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白夜之盂】。
接着，在大胡子男人遗憾的眼神中，这只由某种不知名金属打成的饭盆，砰地一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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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一声金属器皿裂开的难听声响，没胡子表弟整张脸皱成一团，随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的家，没有了。
……
吉日城，就是你曾经的家吧？
感受着脑海中那种莫名涌现的怀念情绪，威廉侧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玛姬。
此时的她虽然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表情，但那越来越激动的情绪早已经压抑不住，透过两人之间的联系传递给了威廉。
她想家了。
第625章 系统的警告
面前这座吉日城，虽然是埃隆家族现在的驻地，但其实也算得上是法兰家族的“祖宅”。
当初下令建造这座城市的人，就是玛姬的父亲法兰一世，甚至连吉日城这个名字，都是由法兰一世亲口取的，希望接下来与埃隆家族间的决战能有个好兆头。
至于这些过去的事情威廉是怎么知道的，那当然是因为有人正在不断地“告诉”他。
遥望着远处虽然变了样子，却依旧能认出旧日轮廓的城墙，玛姬的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内心中却激动异常，往昔的种种记忆走马灯般不停的涌上来。
而这种状态的人显然不止她一个，【亡骸骑士团】的恐怖骑士们同样面带怀念之色，即使在行进过程中，依旧会时不时突然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吉日城悄然出神。
这座依着北境长城建立的城市，对他们来说有着格外特殊的意义，虽然他们不是在这里出生的“土著”，但活着时却曾在这里度过了最美好的年华，甚至不少人就是亲眼看着这座城市从无到有一点点建起来的。
然而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了。
当来到吉日城的近处时，看着那虽然有着旧日轮廓，但实际上已经翻修扩建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城墙，以及城头上飘扬着的属于埃隆家族的旗帜，玛姬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原本带着隐隐期待的眼神，也突然变得黯淡了不少。
都已经五百多年过去了，就算当初的那些印记很多都还留着，可是熟悉的面孔早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那这座满是回忆的城墙，现在也就只是一些老旧的石头罢了。
玛姬的失落虽然没有明白地表现在脸上，但却瞒不住能够察觉到她情绪变动的威廉，稍微想了想后他“开口”说道：
‘不要太伤感了，你父亲留下来的东西，并不是这座石头垒成的城墙，而是某些更重要的东西。’
威廉一边在心里劝慰有些伤感的玛姬，一边瞥了一眼身后五十米左右缀着的艾薇儿，当发现她同样在看着吉日城出神后，随即嘴角微翘地笑了笑。
‘再坚固的城墙都有倒塌的那天，但只要法兰能够依照你父亲当初的理想，被从错误的道路上纠正，并好好地延续下去，就算没有了这座他下令建造的城墙，一样会有无数人记住你父亲的名字的。’
唔……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法兰一世叫什么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听完脑海中来自威廉的安慰，回过神来的玛姬朝着他展演一笑。
‘谢谢，父亲他如果没有……总之，他要是能听到你这些话的话，一定会特别开心。’
面对她发自内心的谢意，威廉只得回了个尴尬的浅笑。
这个还是算了吧，你爹主动接受了圣徒的命运，牺牲自己封堵了死国之门，把法兰看得比自己的命重要。
但我心里一直惦记的，都是怎么把这个倒霉催的破计划搞崩来着，他要是真见到我的话，能给我好脸色才是见了鬼了……
不过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大毛病，毕竟他都死了五百年了，能看到他的话可不就是撞鬼了么？
在心里偷偷地碎碎念了几句后，威廉把手伸进衣袋，撸了撸在里面蹦跶来蹦跶去的幸运硬币。
在隐约能望见吉日城的轮廓时，拉胯女神便激动得跟看见肉骨头的狗子似的，没完没了地又磨又缠，各种发信号让自己赶紧朝这里走，说是有一大笔命运之力可以赚。
呵呵，想得美！
无视了异常亢奋的幸运硬币，威廉淡定地抽出了手，全当没发现拉胯女神的上蹿下跳。
命运之力固然好，可最需要命运之力的是你又不是我啊，而且不管花多大力气捞多少命运之力，结果都被你个坑货弄走了，那我还努力干什么？
黑心ZB家都知道给工人留块骨头啃呢，到我这儿连口撒了盐的汤汁都没给留，一滴不剩全被你吸个一干二净，那我千辛万苦搞这么多事图什么？所谓的成长吗？
“好人，求求你了，帮帮忙嘛，只要你帮我拿到这笔命运之力，你想怎么样都成~”
可能是察觉到了威·韭·廉的抵触情绪，担心今后无处榨命运之力，拉胯女神连忙开始塞好处。
“这样，只要你帮我弄到这笔命运之力，我就帮你把命运序列的职业提升到二……三阶！你觉得这个条件怎么样？”
“不怎么样。”
威廉呵呵一笑，断然拒绝了拉胯女神的提议。
你可是吸了我的命运之力才醒的，暂住的幸运硬币也算是我的，而且不仅平时会吸收我产生的微量命运之力，甚至支持活动的命运之力也全都是我的。
这简直是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睡我的，就差没打我家孩子了，居然还好意思用“我的钱”来支付我替你办事儿的报酬？天下哪有这种好事儿？
知道这回怕是糊弄不过去了，拉胯女神思考再三，最终还是豁了出去，毅然决然地直接开口道：
“讨厌！你到底想要什么？赶紧开价！除了命运之力不能给，别的随你提！”
就等你这句话！
威廉嘴角微翘，开口刚想要两沓神器玩玩儿时，便意外接到了系统提示。
【警告，埃隆家族正发生大量非战斗减员，任务“成为法兰之主”、“真正的原罪”失败可能性大幅增加】
嗯？？？
埃隆家族大量减员？还是非战斗的？吉日城里出事了？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顿时眉头紧锁，直接把拉胯女神抛在了脑后。
这货过去虽然是个牛X轰轰的真神，但现在的她就是个连房租都不付，赖着自己就嗯白嫖的小辣鸡。
眼下当然还是系统任务更重要一点，毕竟别的任务失败也就算了，搞不好失败后的“惩罚”更好用，但这俩任务可关系到圣徒资格，千万千万不能出什么纰漏。
笔趣阁
在命运女神兴奋的欢呼声中，威廉开始下令所有人提速，并蹙眉思考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古里古怪的汉斯、阴影教会被抢的【白夜之盂】、安静得有些过分的吉日城、以及埃隆家族的大量非战斗减员……
雾！了！个！艹！
当所有事情都串起来的时候，威廉顿时双目圆瞪，猛地打了个冷战，随即二话不说便从衣袋里掏出幸运硬币，兜头就是一口唾沫淬了上去。
“你特么再跟我说一次！确定前面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
缓过来了，目前欠2更……
第626章 习惯性拉胯
突然被啐的命运女神唬了一跳，随即大怒道：
“威廉·凡金斯！我可是堂堂真神，你要对有我一点最起码的尊敬！舔我可以，但是不能对我吐口水！”
“……”
啊？我现在和你讨论的，是渎神方式的问题吗？
威廉闻言愣了愣，被拉胯女神奇怪的言论搞得有点懵，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然而随着队伍的行进，周围的阴影之力愈发浓重混乱，很快便把他被带偏的思路硬生生拽了回来。
虽然威廉觉得以汉斯的性格，应该不会搞出这么极端的事情来，但无论是吉日城中消失不见的守卫，还是周围浓厚得吓人的阴影之力，都在不断地提醒他，事情恐怕真的就是他想得那样，正在朝着最最最可怕的方向发展。
担忧地深吸了一口气后，威廉暂时叫停了军团的行进，开始犹豫要不要直接撤退。
按照汉斯的血脉纯度来看，他应该并不是凡金斯家族的成员，反倒属于凡金斯家那些憨憨们的“祖宗辈”，那他的亲爹估摸着也一样辈分奇高。
北境公国的埃隆家族，已经在这座吉日城里盘踞了将近五百年，按照十几二十年一代人来计算，恐怕足足繁衍生息了二三十代。
在这么多代的混居和通婚下，这座城市里面的四十几万人中，怕是多半都带上了狂战魔的血脉，而按照恶魔们只认血脉浓淡的逻辑，那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恐怕都能算作他们的下位眷族。
理论上来说，下位的恶魔应该完全服从上级恶魔的命令，并可以被任意支配，再想想【白夜之盂】的功效……
我滴妈！四十万头阴影生物啊！
一想到要与数量这么庞大的阴影生物为敌，威廉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阴影生物的族群可不像人类那样“孱弱”，它们是没有“普通人”这样的说法的，这个种族的下限就是一阶职业者。
而且因为它们神出鬼没的特性，和无法被物理防护抵挡的阴影附伤，实际的战斗力比起人类的一阶职业者来说只高不低，属于不折不扣的“前期军团”。
最起码对于大部分的普通近战职业者来说，一对一单挑是解决不了同阶阴影生物的，而远程职业者的身体又过于孱弱，难以应对阴影生物无孔不入的刺杀，同样会被克制得死死的。
因此直到四阶之前，都属于阴影生物的绝对“强势期”，它们在面对大部分军团的时候，都会天然处于优势地位。虽然到达中高阶后会开始乏力，但在众多低阶军团中，阴影生物军团可是彻头彻尾的“T1”级别。
虽然【怒焰军团】和【亡骸骑士团】的实力同样超模，并不怂同阶的阴影生物军团，但这种战斗力方面的评价，只在人数相同的时候才有意义啊。
四十万头阴影生物，那就是整整四百支满编千人军团，即使连那些矮人也算上，威廉手头能用的士兵也不够人家的百分之一。
这么悬殊的人数比例，要真是一头扎进去的话，估计扑腾不了多久就得完蛋！
想明白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后，威廉不顾拉胯女神的吵嚷，立刻开始传令，准备让所有人马上撤出吉日城。
按照目前己方的军团数量，一个人怕是要挑好几百个阴影生物才行！这哪是恶仗啊？这分明是傻子仗！谁打谁傻子！
现在该做的事情，绝对不是热血沸腾地莽一波，而是先保证自己安全，然后回领地摇人！
当然，摇得肯定不是自己的人，这么大的事儿，就算扛得住也不能真自己上啊，三大教会干什么吃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摇过来，到了你们报效法兰的时候了！
眼见威廉居然真的要撤，拉胯女神顿时急了。
“别呀！别走啊！你相信我！这波真没什么危险！一定是稳赚……哎呀！”
再次狠啐了这货一口后，威廉不屑地冷笑了一声，直接将幸运硬币的位置从衣服口袋挪到了屁股兜里，如果不是现在不大方便的话，威廉甚至想把它直接塞到鞋垫以下，用力地踩上个十七八脚再说。
这屑女神到现在还在扯淡！
前面很可能蹲着四十万只阴影生物！这还叫没危险，那什么才叫有危险？
发现威廉连话都懒得接，一门心思就是准备撤退，命运女神实在没办法，只得从后面用力地顶了顶威廉的屁股，并开口抱怨道：
“你这死人！为什么总是觉得我要坑你啊？人家好歹是一个女神，都这么跟你保证了，你就不能多给我一点信任吗？”
听到她的抱怨后，威廉顿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你们这些货就是特么被信徒给惯坏了，碰见什么事儿之后一不谈计划二不说打算，老是想着靠刷脸说服队友上去卖。
不过一般的信徒倒是还真吃这套，毕竟作为有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一位真神信誓旦旦的亲口保证绝对分量极重，自家大佬亲口告诉你莽一波血赚，但凡是个虔诚的信徒就得瞬间爆种。
奈何威廉可是从“后面”回来的，没少见到那些真神的各种骚操作。
除了守序善良阵营的那几位大佬外，全体真神在他这儿的信誉分默认只有五分，而且还特么是百分制，阵营在中力邪恶及以下的默认负分滚粗。
总而言之，要么给好处，要么给计划，要么就发个毒誓，否则的话，真神刷脸的效力默认与臭狗屁等同。
连点儿实际保证都没有，刷个脸就想忽悠我卖命？美得你大鼻涕冒泡！
再次被威廉无视后，拉胯女神终于摸清楚了和他“相处”的逻辑，连忙赌咒发誓道：
“信我的啊！你千万别走！我可以对冥河起誓，如果前面真的是那种必死的危险，就让我被知识之神那个死老头发现，马上再被他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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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样的话倒是还行。
“那行，我就信你一次。”
威廉把拉胯女神从屁股兜里请回了口袋里，接着一边指挥众人重新开始前进，一边有些好奇地问道：
“对了，这座城市里很可能有四十万头阴影生物在，你准备怎么让我对付它们？”
“你说什么？！”
拉胯女神猛地惊叫出声。
“这座城里居然有四十万头阴影……啊，别！别朝我吐吐沫了，你好脏啊！”
第627章 女神的正确用法
“呵！忒！”
不解气地再啐了她一口后，威廉咬着牙怒道：
“你这不是连根儿毛都不知道吗！还敢信誓旦旦跟我保证没有危险？真当我不敢把你交给知识教会么？”
察觉到威廉似乎动了真怒，幸运硬币哆嗦了两下后，拉胯女神弱气的声线重新响了起来。
“我只是命运女神，又不是全知全能的创世神，本来就看不到所有的事情啊。
再说了，有你参与的事情都会不断变动，导致我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而你参与得越深，我能看到的东西自然就越少……”
听完她的解释后，威廉反倒更气了：
“你什么都看不到，还敢跟我担保没有危险？真当冥河誓言不会生效的么？”
“看不到又不代表没法判断没危险啊……”
面对威廉的指责，拉胯女神不服气地小声嘟囔道：
“我好歹是个真神来着，看命运的角度和你们命运序列的职业者不一样的啊，你们只能依照顺序来窥视命运，一旦从某个地方开始看不清，后面的一切也就都看不到了。
和你们比起来，我因为曾经彻底跳出了命运，所以观察命运的角度更接近于俯视，能够看到整条命运线的行进轨迹。虽然因为你的存在，我看不到自己命运轨迹的具体细节，但我还能看到命运轨迹的长度啊。”
威廉闻言愣了愣，脑海中如同过电一般，瞬间闪过了某种令他大喜过望的可能性。
察觉到了他瞬间平抑下去的怒气后，拉胯女神顿时松了口气，略一思忖后索性选择把话戳透，直接继续解释道：
“过来之前我就看过了，在以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我的命运都是现在这种不可视的状态。
而因为只有和你搅合在一起的命运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我们还要在一起好久，你这次肯定不会出危险的啦！”
“……”
唔……原来这才是女神的正确使用方法么？
甩了甩湿漉漉的幸运硬币，威廉面不改色地将她重新放回了口袋，心里莫名涌上了一种古里古怪的安全感。
按照拉胯女神的说法，他们现在的情况，就等于收到了一封自己从未来寄出的信件，里面的内容是自己亲笔写下的遗书。可如果换个角度思考的话就会发现，要是这封信永远不被寄出，那就等于自己永远都不会死。
所以按照这个逻辑，只要拉胯女神还呆在自己身边没离开，那无论自己眼下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必死危机，最后都一定会化险为夷，因为还没有到那个寄出“遗书”的时候。
想到这里时，威廉双眼微眯，不光坚定了一定要把拉胯女神拴住的念头，也了解了她为什么屡次被喷，却仍旧忍气吞声死赖着不走的缘由。
恐怕吸收命运之力什么的都是次要，这种无论命运之潮如何翻卷，只要没到时间一定不会翻车的安全感才是根本原因。
见威廉终于被自己“说服”，幸运硬币中的命运女神同样松了一口气。
威廉的猜测虽然基本正确，不过他毕竟只能靠猜，还有很多背后的事情是他不清楚的，就比如命运女神心里的那些小算盘。
她并不是没有试着尝试离开威廉，自己去想办法收割命运之力。
毕竟威廉将命运的轨迹搅得一塌糊涂，跟着他的话窥视命运的能力就废了大半，而从近乎全知突然变得一无所知，几乎和千里眼突然瞎掉一样难受，对身为命运女神的她来说简直是莫大的痛苦。
可只要她一起这个念头，她那和威廉纠缠在一起时模糊又漫长的命运，就会瞬间变成清晰而短暂的一小条河沟，并在某个并不遥远的未来戛然而止，被一条铜浇铁铸的大坝生生截断。
而这些戛然而止的命运轨迹末端，全部都显现着一张她无比熟悉的脸——知识之神那张狂喜的面孔。
该死的老头子！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是没有放弃那个愚蠢透顶的念头！
命运女神不由得暗自咬牙。
当初都说了，我只是观测并介入命运而已，不是你想的那种把控命运流向的神，结果偏不信非要杀老娘抢神格。
你也不动动脑子，我要真是能完全把控命运的轨迹，第一件事儿不就是把你给做了吗？还能被你给活活打爆？
命运女神在心中恨恨地啐了一口，一边诅咒那个愚蠢的老头子早早死掉，一边默默地抱紧了威廉的“大腿”。
不过是被骂、被揉、被撸、被吐几口吐沫而已，小意思小意思，和被一个糟老头子慢慢吞噬吸收，直至彻底失去属于自己的意识比起来，这点儿小事简直不值一提。
总而言之，我堂堂命运女神一向说到做到，说不撒手就不撒手，哪怕你死掉之后灵魂泡进冥河里，都别想甩开老娘！
……
而就在威廉搞明白了身上的“免死金牌”，心态略微膨胀地准备浪一波时，刚刚放倒汉斯的王尔德心中也涌现出了类似的念头。
取出铁链把还在嚎啕大哭的汉斯捆好后，大胡子男人先是蹲下来，笑呵呵地掐了掐他肿起来的脸，随即一步跃上城头凸起的雉堞，双手在胸前向上摊开，神色陶醉而狂热地猛然向上一托。
天边的太阳之前虽然已经落了下去，但吉日城上方的天空并没有黑透，沉而厚实的云霞依旧反射着微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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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随着王尔德双手的动作，占地面积足有七千多公顷的吉日城猛然一黯，深邃厚重的阴影之力如同被挤出海绵的墨水似地，从黄土色的地面上缓缓渗出，并逐渐积成了厚厚一层。
而在最后一块裸露的土地都被阴影覆盖后，天空中的最后一缕光亮也正好消失，整座吉日城的地面骤然变得一片漆黑，仿佛突然被挪到了一处暗沉晦暗的深渊之上，随时都有可能陷落下去，并被那些黑沉沉的沼泥彻底吞没。
不对？怎么南边儿好像缺了一块儿？
察觉到了阴影之力的异常后，大胡子男人眯眼朝着城门处望了过去，惊讶地见到了一片正在燃起的细碎火光。
嗯？怎么好像还有我的血裔？还有，领头的那人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
————
卡文有点严重，八个多小时才写出4K来，容我先捋一捋……捂脸
第628章 第三个三阶
当天边的最后一抹光彩消失，暗沉沉的夜色彻底降临之时，威廉只觉得胸口一闷，随后便听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进入特殊环境“汲暗之渊”，范围内阴影之力消耗大幅降低，阴影以外所有系别元素能力都将受到压制，施法消耗小幅上升，元素活跃性减半，施法难度小幅上升】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叹了口气，彻底抛掉了心头的最后一丝侥幸。
大量阴影生物聚集产生的【汲暗之渊】，和亡灵生物聚集后产生的【亡骸疫土】是一个类型的东西，不过效果方面可就猛得太多了。
毕竟亡灵们生前的种族五花八门，因此死后的力量属性也不完全相同，所以“同步率”并没有多高。
但阴影生物们可都是阴影位面的土著，从最开始就是一根藤上窜出来的苗，大量聚集后产生的效果，比起亡灵来说强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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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先不说，光这一个大幅降低和两个小幅上升，效果就能媲美一些比较辣鸡的专长了，其中那些实力较为优秀的个体，在【汲暗之渊】的加持下甚至能够短时间越阶作战，加持可不是一般的大。
正在威廉有些发愁，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时，一道熟悉的闷哼声响了起来。
他若有所思侧目一瞥，刚好见到卡丽娜微微弯腰难受地捂住了胸口，好像上面压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的样子。
“唔……这就是大量阴影生物聚集后产生的界域吗？居然连身体中蕴含的元素都能压制，真是……好沉重的感觉。”
即使知道这么严肃的时候扯皮不大合适，但看着小富婆一边捂住失去衬垫后愈发绝望的一马平川，一边皱着眉头说出了这种台词，威廉依旧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某种意义上，小富婆还真该感谢一下这些阴影生物来着，要是没它们的话，恐怕她下辈子都享受不到这种胸口沉甸甸的感觉。
敏锐地注意到了威廉目光的落点，卡丽娜先是小脸一红，随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表情有点奶凶奶凶的。然而在看到威廉肩上系着的东西后，她那本就不怎么多的凶意瞬间消散，彻底化作了没脸见人的羞耻，仿佛回到了当初被人抢走贴身护垫的羞耻时刻，小半个身子都哆嗦了起来。
你个该死的大骗子！
人类能学到的战技和专长我一清二楚，哪有什么脱掉护甲就能增加伤害的能力？你当你是王血矮人吗？骗子骗子大骗子！
气急败坏地别过头去，躲开了威廉的目光，卡丽娜一口小白牙咬得咯咯直响，决定最少一个星期都不搭理这个混蛋。
威廉毕竟曾经救了她一命，而且肌肉手感一级棒，长得还那么好看，如果只是被半胁迫地抢走了衬垫，她倒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生气。
但令她难以忍受的是，哪怕失去了最重要的支撑物，居然还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的“不同寻常”。
明明变化那么大！那么明显好不好！居然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甚至连个投来疑惑眼神的人都没有？
可恶啊！你们的眼睛难道都瞎了吗？
小富婆怒哼一声，取出两枚缀着鹌鹑蛋那么大宝石的戒指戴上，将被压制的施法能力重新拉回了极限状态，接着再拿出价值一点二个女妖精的名贵法杖，气鼓鼓地给威廉套了几个增幅法术，想了想后又扣上了两个触发式的一次性防护奥术。
【塑能大师LV47向你发动了自创奥术“卡丽娜的爱心护盾”，可以抵挡两次五阶强度的攻击，或大幅削弱七阶及以下伤害一次】
有大佬出手照顾，升级是真的快啊，之前在地宫里的时候，卡丽娜好像才四十二级左右，现在居然都快升到六阶了。
威廉一边咋舌于小富婆的进阶速度，一边顺手点开了自己的职业面板。
在之前的连番跨级大战之下，【破城巨人】和【龙兽骑手】堪堪升满，【嫉恶苦修士】、【恶咒士】、【械斗专家】更是早已经达到了二十级的极限状态，随时都可以继续进阶。
自己现在的总职业等级刚刚好一百二十级整，如果算上卡死在LV1不动的【神秘者】的话，已经达到了单序列“十三阶”职业者的水平。
虽然战斗力方面只能勉强摸到七阶强者的下限，但只算总职业等级的话，居然比拉胯女神鼎盛时期还要高一级。
唔……这么看的话还是我更牛啤一点。
心满意足地咧了咧嘴后，威廉抬手点开惩戒序列的职业树，找到了【嫉恶苦修士】的后续进阶路线。
【无畏宣教士】
【就职条件：圣光序列或惩戒序列二阶满级，体质高于40点，精神高于40点，意志高于40点，找到沉沦于黑暗的恶徒，向他们宣讲圣光的伟大，拯救他们堕落的灵魂 0/100】
【不可就职】
沉沦于黑暗的恶徒……
看完无畏传xiao……无畏宣教士的进阶要求后，威廉下意识地瞥了身边的几支军团一眼。
阵营为混乱中立稍微偏邪恶的银陶矮人、带着狂战魔血脉的【怒焰军团】、干脆全员都是亡灵生物的【亡骸骑士团】……
按照光明教廷那帮神棍的归类方式，自己这边完全可以说是全员恶人，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拎出来统统属于不折不扣的“恶徒”。
稍微思考了几秒钟后，威廉扯了扯身下战马的缰绳，主动放缓行进速度，随后朝着一脸兴奋的哈利招了招手。
完蛋，倒霉事儿来了！
见到威廉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时，老父亲先是猛地打了一个哆嗦，随后警惕地跟着勒紧战马的缰绳，别过头去准备当做没看见。然而总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开的。
很快，一道熟悉而讨厌的声音从哈利的身边响了起来。
“你……信仰圣光吗？”
我信个篮子！
知道这回怕是逃不过去了，哈利索性破罐子破摔，转过头双目圆瞪地怒喷道：
“你是不是傻了？咱凡金斯家啥时候有过什么狗屁信仰？谁能给老子架打，让老子天天有得爽，那他就是老子的信仰！”
【发现沉沦于黑暗的恶徒，进行宣讲并使其忏悔后，可拯救其堕落的灵魂】
好嘞，就等你这句话。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咧嘴一笑，攥紧右拳在哈利眼前比了比，斩钉截铁地道：
“我是族长我说了算！从今天起，凡金斯家改信圣光了！”
“……”
……
【靠着过人的智慧和出众的观察力，你成功发现了一支被黑暗浸染的邪恶家族】
【凭借强大的勇气和对圣光虔诚的信仰，你成功感化了这些恶徒，让他们体会到了圣光的伟大之处，拯救了他们曾堕入黑暗中的罪恶灵魂】
【拯救罪恶的灵魂 219/100，已达成三阶职业“无畏宣教士”的就职条件】
【可转职】
——————
今日……只有一更了，捂脸……
第629章 摸黑开凎
啧，光明神还是那么好哄。
看了眼周边逐渐聚拢来的大量阴影生物后，威廉松开了拎住哈利脖颈的右手，把死活不愿意开口赞美圣光的他放了下来。
“我突然觉得，圣光看起来也就那样，你要不愿意信就算了。”
“？？？”
在老父亲一脸错愕的神情中，刚刚背叛了圣光的威廉咧了咧嘴，在周围数百支火把的照耀下，心满意足地点开了系统面板。
【转职成功，嫉恶苦修士LV20转职为无畏宣教士LV21，当前最高职业等级LV30，总职业等级LV122】
【无畏宣教士LV21】
【每级精神+3，体质+1】
【特技：圣光践行者，数年如一日的艰辛传教，使得你在圣光的信众当中声名远扬，光明教廷声望值+500，就任教职时最高职业等级需求降低10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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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技：教义精通，长年累月的宣讲，使得你对教义的理解极为扎实，大幅增加对圣光教义的体悟速度，大幅增加宣讲圣光教义时的可信度】
【战技：无畏宣讲，圣光的信者自当勇猛无畏，对手越强大反而越会激发你的斗志，在亲口向敌人宣讲过圣光的伟大后，下一次攻击将获得大量额外圣光附伤（与敌方的最高职业等级每相差5级，附伤效果便会额外增加基础附伤值的50%）】
唔……虽然两个特技有点废，但主动战技的效果貌似还成？
看完了系统说明后，威廉不由得皱了皱眉，开始思考这个惩戒序列的三阶职业能带来多少“即时战力”。
【圣光践行者】和【教义精通】肯定是没用了。
前者的效果是加声望和降低教职需求，属于增加势力影响力的非战斗类特技，对于自己这个没准备混圣光的人来说，属于基本没什么卵用的废特技。
后者看起来虽然更加辣鸡，但实际上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价值的，毕竟对圣光教义越是熟稔，神恩能力进阶的速度就越快。
而神恩能力对于神术的重要性，就像古代文字之于奥术魔法，属于不能跳过的前置条件，长远来讲还算不错，但眼下肯定是没有什么帮助。
那唯一能够提供即战力加成的，就只剩下这个提供单次附伤的主动战技了。
想到这里时，威廉不由得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自己当前的最高职业等级是三十级，每差五级附伤值额外增加50%，那如果面对七十级满的七阶敌人的话，神圣附伤的效果就是基础附伤值的500%。
光从数据上来看好像很牛掰，但这个500%的伤害加成并不是给自己的，而是以那个“大量”额外神圣附伤为基准增加，所以具体的实战效果怎么样，还得看看所谓的“大量”到底能有多大。
正当威廉伸手扯住哈利，准备弹他一个脑瓜崩，试试【无畏宣讲】的具体效果时。周围原本零散出现的阴影生物突然开始聚集，飞快地组成了一支浑身缭绕着阴影的军团，齐整地拦在了【大地蜥骑士】们的正前方。
随后，一片遮天蔽日的黑暗便涌了过来。
【阴影生物军团“岩羊之影”，对你麾下的军团发动了特技“遮蔽光亮”】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声，被火光映得亮如白昼的街道瞬间暗了下去，【黑魇骑兵】们手中的数百支火把骤然爆缩，上一秒还是接近三个拳头大小的旺盛火焰，下一秒便突然变成了一支支有气无力的蜡烛，一团团细弱的焰苗望着比起蚕豆粒儿都大不了多少。
这些火把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炼金产物，但材料可都是儿臂粗细的油松木杆，燃烧处的凹坑里还塞着浸满桐油的棉布条子和特制的松明粉，平常状态下的火光极亮极大，哪怕照个七八步的距离都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在【岩羊之影】的军团特技【遮蔽光亮】下，这些火把不仅焰苗爆缩，产生的光亮更是被阴影之力死死束缚在了半步之内，个别身材壮硕些的人，甚至连自己的肩膀都没法完全照亮。
视野受限的情形下，原本阵列整齐的数支军团瞬间乱了起来，最前方的【大地蜥骑士】们更是下意识地开始后退，撞上了后方【矮人斧手】和【怒焰军团】的阵列，惊惶不安的呼喝声顿时响了起来。
【因为敌对军团的特技，你麾下的军团陷入了黑暗之中，视野-4，士气-3，阵型强度-3，混乱+2】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威廉不禁微微皱眉，但没过多久便找到了破局的办法。
只见他摸黑扯过懵逼的哈利，随后曲起手指，狠狠地弹向了他的脑门儿。
“圣光牛B！”
伴随着一道冷静的喝声，威廉的手指与哈利脑门接触的地方微微一震，刺目的光亮瞬间划破黑暗，澎湃的圣光之力喷涌而出，不仅照亮了半条街道，更是直接把猝不及防的老父亲轰得凌空倒飞，人还没等落地就已经晕了过去。
说来也巧，老父亲向后飞出去的方向，正好是伊织的位置。
只见伊织下意识地猛赶几步，一手接住翻着白眼的哈利，一手摘下马鞍上的特制麻绳，熟练地把他的手背过去缠了两圈儿，撂在旁边空着的马背上三下五除二捆好，随后朝威廉比了个任务完成的手势。
“……”
额……这回还真不是特意坑你……
无语地咧了咧嘴后，威廉借着圣光之力爆发带来的短暂光亮，确定了对面那些羊头阴影生物的大概位置，随即翻身下马，飞快地在右手的“纹身”上摸了摸，取出小骨三号硕大的脑袋，接着向前猛冲数步，抡圆了右臂将小骨三号朝着对面的阵列掷了过去。
伴随着一声地动山摇般的闷响，直径接近三米的头骨越过【大地蜥骑士】们的头顶，当当正正地砸在了【阴影羊魔】最密集的地方，直接将落点处的五六头羊魔碾成了漫天飘散的散碎阴影。
然而这还没完，巨大的骨龙脑袋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脆响，随后被尚未消散的巨力带着一路翻滚弹跳，生生在阴影生物军团中犁出了一道的又深又长的沟壑，少说也碰死了三十几头羊魔，直到撞塌了街角用于警戒巡防的塔楼后才堪堪停住。
而当阴影大幕被威廉粗暴地“撕破”后，消失的光亮也再次出现，映在了一张又一张惨白的面孔上。
第630章 鏖战
经过了这暴力至极的一掷，原本嘈杂的战场宛如被掐死了似的，突然间安静得一塌糊涂，足足好几秒都没有任何新的声音传出来。
少顷之后，威廉身前的【大地蜥骑士】们率先反应了过来。
别人心头的感觉只能算是震惊，但他们心里面的感觉可就复杂得多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头皮发紧呼吸急促，一副后怕到了极点的模样。
刚和小骨三号擦“头”而过的他们，胸膛里的心脏跳得如同鼓槌一般剧烈，仿佛下一秒就会撞破胸腔直接蹦出来。
还没等胯下的地蜥从剧烈的震荡中缓过来，他们便就开始拼命地向两边散开，宁可跌跌撞撞地进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去面对那些未知的敌人，也要离威廉正前方的“危险区域”越远越好。
主要是圣光之力带来的光亮过于短暂，再加上担心对面会提前散开或者更改位置，威廉投掷龙头时并没有太多调整角度的功夫，小骨三号完全是在矮人们头顶低空掠过的，带起的暴风甚至将不少人直接吹翻在地，带去的压力简直爆炸。
因此，除了那些已经被砸死的阴影生物外，【大地蜥骑士】们绝对是最有资格评价刚才那一击威力的人，而那种致命的“大摆锤”从头顶低空掠过的感受，他们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
【烈怒战锤士】阵列中的桑丘也是这么想的，看着那只砸毁了小半条街道的骨龙脑袋，矮人统领的喉头忍不住上下动了动，面上的神色复杂之极。
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求时间之神让他回到过去，干掉当初那个愚蠢透顶的自己，然后在把那个该死的大毛脑袋劈开，看看里面到底是进了多少水，才会主动去招惹这么个玩意。
看着膨胀的肌肉逐渐恢复原状的威廉，矮人统领觉得自己的牙有点儿疼。
踏马的，这个人类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他爹妈当初到底是用什么姿势搞的？为毛人类能生出这种怪物来？
“桑丘，远程。”
威廉简洁干脆的命令声传了过来，满脑子乱七八糟念头的矮人统领猛地一哆嗦，随即火烧屁股似地蹬了身边的传令官一脚。
“赶紧的！斧手阵列两段式投掷，朝着缺口两边儿给我使劲儿扔！”
……
“嗖嗖嗖！”
伴随着啸叫似的剧烈破风声，百余柄飞斧组成的“鸟群”分成左右两拨，精确地砸在了想要重新合拢的阴影生物头上，将那些体型庞大的羊头生物砸倒了好大一片，在稍微歇息了三至五秒后，下一轮飞斧再次落了下来，目的不是为了杀伤，而是为了阻止他们结阵。
而随着乱糟糟的呼喝声响起，阴影生物们也反应了过来。
畏惧地打量了一下掏出小骨4号的威廉后，羊魔们果断放弃了结阵以及重新“蒙眼”的打算，忙不迭地开始散开并快速后退。
这些阴影羊魔和普通的阴影生物可不一样，需要用职业者才能从阴影位面换过来。
而哪怕北境公国在七大公国中理论上实力最强，但全族的职业者加起来也到不了六千之数，二阶职业者的数量就更少了，因此这支【岩羊之影】的成员完全是死一头少一头。
打量了一下阴影羊魔们飞速散开的阵型后，威廉同样放弃了继续追击多造成些杀伤的打算，转而继续给桑丘下命令，将【烈怒战锤士】们调到了军团外围，一边抵挡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大量犬形阴影生物，一边按照拉胯女神的指示，慢慢向北边的长城登城口推进。
然而纰漏很快就来了，对于【烈怒战锤士】这种擅于打防守反击的军团来说，潮水一般扑上来的阴影生物本来其实没多麻烦。
只要大盾往地上一架，中间稍微留点空隙放敌人进来，用特意加厚过的臂甲挡住第一轮扑击，随后反手一锤抡爆对方的狗头，这一轮战斗就算彻底完成。
然而都说了那是“本来”。
在之前他们一群单挑威廉一个的战斗中，不仅接近四成的大盾被他砸碎，好多人连盔甲都被直接打爆了，身上的全套重甲裂的裂凹得凹，手头的家伙什儿也不怎么齐全，即使带上备用的存货外加拼命修了好几天，依旧连人手一面大盾都做不到。
作为靠着装备精良吃饭的矮人军团，没了趁手装备的后果比老虎没了牙还严重，跟狗熊身上没有膘差不多，战斗力损失得不是一点半点。
即便桑丘讯速地反应了过来，喊着【烈怒战锤士】们收缩防御圈，将有限的武器和甲胄集中起来分配，但依旧还是没能稳住防线，大量犬形生物越过了前排的大盾，朝着内里的其它人扑了过去。
眼见那些“灰扑扑的野狗”被漏了进来，【怒焰军团】的憨憨们大喜过望，提着手中的武器迎上去就想剁个痛快，然而却被威廉厉声喝住，不仅没有让他们迎上去，反倒命令他们立刻向内撤退，将位置让给了【亡骸骑士团】的恐怖骑士们。
随着道道灵魂之火的闪光亮起，【亡骸骑士团】们在玛姬的指挥下发动了军团技【恐怖洪流】。
潮水般的灵魂波动在“灰扑扑的野狗”身上依次扫过，这些根本看不清面目，只有大致轮廓的犬形阴影生物浑身剧震，随后宛如一堆灌满了墨汁的水袋般轰然炸开。
浓度极高的阴影之力四下飞溅，不论是衣服、甲胄、还是地面的砖石，落在哪儿都会留下一片深邃黑沉的阴影，并无声无息地继续向内部渗透。
威廉皱了皱眉，指挥着【黑魇骑兵】们上前，将数十名被“墨汁”溅到后惨叫着摔倒的矮人拖了回来。
【爆裂侵蚀】是【阴影魔犬】标志性的战技，只要在激活时被敌人打伤，就会瞬间炸成一团极具侵蚀力的液体，能够给肉体带来巨大的痛苦，并留下大片极难驱除的异种能量，两头魔犬炸开后的液体数量，便足以让一名普通二阶职业者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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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些液体因为具有实体，会被严密的甲胄挡住，不像阴影能量那样能够无视部分护甲，正好被身着全身甲的【烈怒战锤士】们克制。
但即使再严实的甲胄，也终究不是全封闭的，炸开的【阴影魔犬】数量上来之后，头盔的缝隙、关节的转圜处、及甲胄部件连接的位置都难免会渗进这些液体，时间一长早晚有挺不住的时候。
所以面对他们时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抢时间，在那些难缠的液体完全浸透铠甲前，先行将【阴影魔犬】宰杀干净，防止自家的重甲防线被击穿导致全线崩溃。
然而，在眼下的吉日城中，【阴影魔犬】的数量可不是一两个种群，少说也得五万起步！
第631章 狗改不了
妈耶，那可是五万条狗啊！
虽然敌人的个体实力并没有多难搞，但只要想到它们的数量，威廉就觉得眼前一阵发晕，很想喊住所有人扭头就走。
眼下他们才刚进入吉日城没多久，所处的位置还只是南边城门处的外缘地带，阴影生物的数量和密度都还不是太高。
但如果继续向中心地带前进的话，单位时间内遭遇的阴影生物数量，恐怕能翻上两番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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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都不用其它的几种阴影生物军团出手，光这几万头恶声吠叫着的【阴影魔犬】，就足以将他们全部拼掉了。
虽然这些家伙的战斗力其实不值一提，但奈何阴影生物们生于阴影亦归于阴影，并没有死亡和恐惧的概念，能够前仆后继无所畏惧地上来送狗头。
钻进内圈才炸开的算血赚，没冲进去的哪怕能糊【烈怒战锤士】一脸也算不亏，糊一次没效果就多糊它几十次，早晚有把人放倒的时候。
面对这种自杀式袭击，除了小心硬抗，实在是没什么太好的应对办法，然而随着威廉等人的逐渐深入，硬抗的难度也变得越来越大。
周边数条街道的阴影生物们好像得到了什么指示，开始快速向这里聚集，并大批大批地加入到包围圈当中，使得整支队伍的前进速度愈发缓慢，甚至比普通人用两条腿走路都要慢上不少。
完蛋，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栽。
指挥着【怒焰军团】的憨憨们释放【践踏】，第六次将突入内圈的十几只【阴影刀螂】和【影魔刺客】击杀后，威廉皱着眉头估算了一下到达吉日城中心需要的时间，发现情况有些不妙。
整座吉日城占地面积大约七十几平方公里，具体形状是个略扁的不规则多边形，眼下自己等人从南侧城门这边进入，距离另一头的北境长城大概有二十三四公里，离城市中心区的城主府也有差不多十公里远。
十多公里平时并不算多遥远，骑马的话半个小时就能赶到，但在大量阴影生物没完没了的袭扰下，威廉等人推进的速度几乎被压制到了极限，一小时能前进三公里左右就不错了。
如果再考虑到中心区更高的阴影生物密度，越往后想要推进就会越慢，穿过这段距离需要的总时间恐怕会在三小时以上。
而生死搏杀时消耗的体力，可不是赶路和平日训练能比的，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再加上武器和甲胄的额外重量，对人的负荷不是一般的大。
普通人全力战斗的持续时间往往只有五分钟不到，职业者们的耐力虽然要强得多，但长达三四个小时，且中途几乎不间断的激烈搏杀，对大部分四阶以下的职业者来说依旧是一个难以企及的苛刻要求。
威廉麾下的数支军团中，除了全员亡灵生物的【亡骸骑士团】外，其它几支军团能够维持战斗力的极限时间，也就是一个半小时到两小时之间，这还得考虑到他们的平均实力已经大大超过了阴影生物军团，不然的话估计勉强撑大半个小时就得萎掉。
再推进二十五分钟！不行就撤！
看了眼顶在外围的【烈怒战锤士】们的状态后，威廉大致估算了一下，发现如果战斗继续维持眼下这种烈度，大概四十五到五十分钟后，己方这些全身重甲＋大盾链锤的矮人们就会脱力，强行坚持下去的话便会阵型崩溃，瞬间出现大量的伤亡。
虽然拉胯女神保证了自己没有危险，但她又没有保证自己手下的军团不会出事啊！再说了，需要命运之力的是拉胯女神可不是自己，眼下保存实力远比捞好处重要得多。
毕竟【亡骸骑士团】和凡金斯家的憨憨们是自己的立身之本，矮人们则关系到破晓领未来的产出和发展，这几支军团无论哪支都不能轻易“挥霍”，更何况它们的补充难度还都大得惊人。
从冥土那边潜进来的【恐怖骑士】，和漂洋过海而来的银陶矮人们就不说了，光为了凑出眼下这几百名【怒焰军团】，凡金斯家和安德森家的适龄青壮已经被刮了好几遍，族里剩下的除了小鬼头就是深闺怨妇，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人一个都见不到。
【怒焰军团】换防时偶尔会放两天假，这些憨憨们回来的时候好多人都一脸菜色，走起路来都直打晃，连打架都提不起精神来，可见人手已经紧张到了什么程度。
要是他们真在这里损失惨重，那威廉再想凑一支成建制的【怒焰军团】的话，恐怕就得等上十几二十年才行了。
……
玛姬虽然没有威廉想得那么多，但她毕竟久历战阵，也已经看明白了眼下的情况。
即使表面上他们依旧稳占上风，压着数量十倍于己的阴影生物在打，但吉日城中的阴影生物好像无穷无尽一般，再这么耗下去输的一定不会是对方。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眺望了一下远方被阴影笼罩的北境长城后，玛姬咬了咬嘴唇，主动在脑海中对威廉请命道：
‘这些阴影生物一定是有人操纵的，要不让我带着洛桑他们先离开，去找找那人的位置吧！再这么耗下去的话早晚会坚持不住！’
威廉闻言不由得咧了咧嘴，在脑海中回了一个‘苦笑’的意思过去。
射人先付款，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我能不清楚么？
问题是现在这种情况，对方明显只要拖着就是稳赢，但凡脑子没问题的话肯定会躲起来啊，你能找得到他的位置就见鬼了！
然而就在威廉摇了摇头，准备把不行就撤的理念灌输给玛姬的时候，阴影生物们悍不畏死的攻势突然一停，随后潮水般地左右分开，并齐刷刷地俯下身子，露出了远方一个朦胧的身影。
“……”
哦擦，我倒是忘了这茬了……
险些被打脸的威廉光速闭嘴，随即神色不善地盯着远处的身影，面上露出了一丝明悟之色，大概摸清楚自家的“翻盘点”在哪儿了。
脑子没问题的人肯定会躲起来，但汉斯他爹应该也姓凡金斯，那脑子有点儿毛病可就再正常不过了……
第632章 亮瞎
当威廉取出不停挣扎的小骨五号，准备给自己这位远房亲戚来一发势大力沉的见面礼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下了动作，怔怔地看着阴影中走出的男人，脸上露出了极为错愕的表情。
令他完全没想到的是，除了个子更高体型也更壮实以外，男人的脸和被捆在马背上的哈利足有九成像，眉眼口鼻几的位置大小极为相似，尤其是下半张脸更是一“毛”一样。
那标志性的乌黑茂密的大胡子，从壮实的下巴颏处开始，一路蔓延到领口上方，再长点儿的话，怕是直接连上胸毛都有可能，怎么看怎么像老父亲健身成功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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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前方那一副幕后黑手模样的“哈利”，正在保护艾薇儿的伊织愣了愣，忍不住伸手过去，扯了扯真正的哈利的脸，随即暗自咋舌。
妈呀！这也太像了吧？难道幕后黑手其实是这憨货的兄弟？凡金斯家族这是准备搞什么啊？
无视了一群人惊疑不定的眼神，“哈利SXPROMAX”死死地盯着人群前方的威廉，眉头皱得死紧死紧，仿佛究极大学渣发现了某个尚未被证实的数学猜想一样。
我的血裔里面……居然还有和巨人通婚的？
困惑地打量着手持骨龙头颅的威廉，王尔德的眼神中满是迷茫。
在他的感知当中，对面这个男人虽然也是他的血脉，但明显只继承了属于人类的那边，属于狂战魔的那份儿是一丁点儿都没沾到。
这种情况着实罕见，但几百年下来也不是没有过，可那股狂猛燥烈且极富勇力的气息又是怎么回事？那种味道可是只有纯血巨人才有的！
而且，这家伙的身高虽然在人类中也能算高，但巨人的身高就没有低于五米的，哪怕是巨人血脉极稀薄的那种混血，只要继承到了一点相关的特质，体型都会在三米左右甚至更高，可对方却依旧保持了人类的形体大小……
奇怪了，我在凡金斯家呆了这么多年，怎么不记得他们和巨人有什么关系？
百思不得其解后，王尔德索性直接放弃了继续思考，无所谓地瞥了一眼周围的数支阴影生物军团后，随即有些讶异地开口道：
“不错啊，你们进入吉日城的时间应该并没有多长才对，居然已经干掉了这么多阴影生物了？那今后就跟我gan吧！”
“……”
不待威廉回答，他便兴高采烈地咧开大嘴，自说自话地讲了下去。
“原本我还觉着，你们这支离开北境后缺少大量的战斗，实力进步慢得可以，没想到现在居然都有这么多职业者了，刚好我这边现在很缺人手，你们来的简直正是时候！
唔……那不是哈利么？他的天赋烂成那样，现在居然都四阶了？话说他不是族长吗？怎么还被捆起来了？”
“……”
哈利的天赋烂归烂，但你也不看看他“出道”之后都在跟谁打啊？光【悲怮魔】和【禁忌术士】就是普通人一辈子都遇不见的对手了。
和这么多猛人打了那么多场架，哈利蹭到的“经验”可不在少数，但凡他狂战魔的血脉再浓点儿，现在恐怕都能坐五望六了吧。
看着对面这个喋喋不休版的“哈利”，威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心累，摇摇头回答道：
“他已经卸任了，现在的族长是我。”
“这样啊……”
王尔德闻言愣了下，随即赞许地点了点头。
“那也就是说，你这个年纪居然已经比他还要强了？不错不错，没想到我的后裔里面居然还有你这种天才，血脉怪了点儿也没什么，实力够就没问题，你这个族长我同意了，今后就继续当下去吧。
行了，现在带着你的族人跟我走，赶紧去把城主府收拾一下。还有，凡金斯家族没了，从现在开始，你们都要把姓氏改回埃隆。对了，你的名字叫什么？”
“……”
看着眼前弹出的【是否加入势力“埃隆家族”】的系统提示，威廉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连话都懒得答，张口就是一句圣光牛B，随后抡圆膀子把小骨五号扔了过去。
然而，又一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当【无畏宣讲】的附着物由纤细的手指变为巨大的骨龙，目标也由哈利变成了“哈利SXPROMAX”时，产生的圣光体积膨胀了何止百倍，那骤然炸起的炽白色的亮光，瞧着竟比正午时的太阳还要耀眼三分，
这耀眼的光芒裹在小骨5号的脑袋上时，仿佛有人将已经落山的日头重新扯出了地平线，重重地掷在了这个街区当中，使得小半个吉日城都重新亮了起来，
因为威廉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击的“声光特效”会如此给力，根本来不及提醒众人闭上眼睛，导致人类方被这耀目的光亮刺得直淌眼泪，一个个捂着眼睛疼得乱哼哼，好半天都看不清任何东西。
而比起阴影生物们来说，人类方的遭遇已经堪比天堂了。
毕竟他们只是被闪到了眼睛而已，大半条街的阴影生物那可是当真遭了殃。
阴影和圣光本就是冲突极深的两种能量，威廉掷出的“龙头铅球”又速度快得惊人，正俯身对王尔德表示尊敬的阴影生物们根本来不及躲开。
少说也有三百头阴影生物被波及卷入，在这一击下彻底消失，连散开成为最基础的阴影之力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便被庞大而炽烈的圣光消磨殆尽。
侥幸没被龙头铅球卷进去的阴影生物们同样不好受，那耀目的光芒仿佛无数道爆射而来的利剑，将它们由阴影之力组成的身体戳得千疮百孔，即使侥幸避过了最要命的直接伤害，一样也没能撑住多久。
小骨五号落点五六十米的范围内，到处都是缓慢崩溃甚至直接炸开的阴影生物，它们原本密密麻麻的阵列，仿佛被某种凶横贪婪的巨兽啃了一口，瞬间便被清空了好大一片，之前撤离的那批【阴影羊魔】位置离王尔德最近，更是直接在这一击下全体烟消云散。
【你的全力一击毙敌数超过三百，且成建制地消灭了一支敌方军团，己方士气+10，军团致盲状态消失后将进入士气昂扬状态】
【你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回绝了对方的邀约，在势力‘埃隆家族’中的声望值永久下降500点】
……
“该死的圣光！”
大半陷进地里的小骨五号先是向上一动，随即便轰地一声被拆成了碎片，露出了下面满身灼烧痕迹的大胡子男人。
王尔德踉踉跄跄地从大坑里爬出来，在看了眼几乎被彻底清空的街区后，仰起头极为恼怒地咆哮了一声，随即猛地扯下身上已经被烧烂的衣服，鼓动浑身膨起的肌肉，双眸血红地怒瞪着威廉。
“杂种！你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伸手抓住了左胳膊上绑着的某样东西。
啧，不就是爆衣么，好像谁不会似的！
第633章 拳拳到肉（上）
【主动脱下稀有装备“卡丽娜的手制龙皮衬垫”，王血矮人专长“裸甲恶斗”激活，通过近战造成的伤害将会大幅提高】
听到系统的提示声后，威廉嘴角微翘，先撸起袖子再侧过肩膀，迎着双眸血红的“哈利SXPROMAX”反冲了过去。
随着闷如重鼓的肉体碰撞声，剧烈的暴风四下席卷，将被破坏的一塌糊涂的街道掀得碎石乱飞，原本信心满满的威廉则一脸懵逼地被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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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搏杀者LV61以你为目标，发动了专长“燃血死斗”，你对他造成的所有非致死类伤害都将转化为相应的力量属性加成】
尼玛，除了是个混血狂战魔外，这货居然还有个斗士序列的七阶职业！
在正面角力上吃了亏的威廉无语地咧咧嘴，在心里把对方的危险等级上调了好几个档位。
对于大多数恶魔血裔而言，他们本身的恶魔血脉，就是一条能够随着时间慢慢晋阶的序列，只不过受限于血脉浓度，大部分恶魔血裔的上限天生就已经被锁死，无法达到太高的高度罢了。
譬如凡金斯家以哈利为首的一众憨憨们，他们身上的狂战魔血脉已经十分稀薄，即使被威廉使手段反复撩拨培养，终究还是前途有限，搞不出来什么大花样来。
狂战魔血统给他们带来的好处，只相当于就职了一个一二阶的副职业，白嫖了几点属性以及一个【血戮践踏】的强力天赋技而已。
但对于血脉纯度较高的恶魔血裔来说，恶魔血脉带来的增幅可就强得多了，而且因为是随着血脉一起传承下来的力量，并不用太费心思去锻炼培养，只要活得时间够久怎么都能觉醒个三四阶，血脉浓度更高的话六七阶都有可能。
再加上他们本身的人类血脉，还能够学习很多属于人类或者其他种族的序列，因此只要不作死去学一些和恶魔血脉冲突的序列，这些混血恶魔无论是同阶强度还是实力上限，都比单纯的恶魔或者人类要强得多。
而这个和自家老父亲长得一毛一样的货明显就是这种情况，几乎等于是天生的双职业者，尤其是力量方面，居然能把自己都给顶回来，属性上明显已经超模了，混血果然了不得。
然而有这种念头的人，貌似不止威廉一个。右手腕骨扭曲的不成样子的王尔德，同样也在思考有关混血的问题。
他一边复位被撞脱臼的腕骨，一边眯着腥红的眸子，吃惊地看着威廉那半点淤伤都见不到的肩膀。
巨人加人类加狂战魔，这三种血脉混合后诞生的后裔，肉体居然这么结实的吗！
即使刚才威廉一发龙头铅球砸没了半条街的阴影生物，但在这次碰撞之前，王尔德依旧没有对他太过重视。
毕竟圣光之力虽然讨厌，但对付各种负面属性的力量时确实有奇效，能够一击清空整支【阴影羊魔】，怎么想都是圣光之力的功劳更大些。
然而在和威廉正面碰撞了一次后，他之前的种种想法，就像被巨力生生挫伤的右手腕似的，彻底被扭转了过来。
面前这个没传到【狂战魔】血脉的后裔，体内的巨人血脉恐怕不一般。
即使力量方面还是被自己稳压一头，但在这么结实的全力碰撞下，身体居然依旧生龙活虎，连一点儿受伤的意思都没，肉体强韧度这方面怕是比七阶的自己都要强。
了不起的天赋！这才是值得动真格的对手！
在威廉手上吃了个暗亏后，仿佛某些沉眠于骨子里的东西开始苏醒，王尔德的眸子越来越红，挺得直直的背脊变得佝偻，偏暗的肤色愈发黝黑，肩颈大臂处的肌肉也迅速膨起，本就高大结实的体魄显得愈发雄健。
如此清晰的变化自然瞒不过威廉的眼睛，他看着对面上半身大幅前倾，随时有可能扑过来的大胡子男人，慎重地取出棍子摆了个刺击架势，并指挥着周边的数支军团尽快散开，接下来的战斗，已经不是他们有资格参与的了。
“轰！”
被火把照亮的街道上，瞬间被蹬出了一大一小两座土包，两个拳头厚的青石地砖直接被巨力踏得裂成数片，与下方拱起的土壤同时被挤压得高高耸起。
造出这两座土包的两人化作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仿佛两只发情期的猛犸巨象般，凶悍狂野地碰在了一起，不过和之前的一伤一退不同，这轮极具力量感的恐怖碰撞完全是两败俱伤。
仗着长兵器的优势，威廉先一步对王尔德造成了伤害，然而他手中的木棒明明有着【坚韧+5】的属性，但结果根本一点儿都不坚韧。
眼看着棍梢已经戳在了大胡子男人血肉之躯的胸膛上，却好似一根怼到了实心铁板的劣质筷子，咔嚓一声便直接断成了两截。
锋利的断茬处则被威廉攥住猛地横向一拉，在王尔德的胸腹处生生划开了一道半米多长的鲜红豁口。
差点被开膛破肚的王尔德顿时凶性大发，红着眼睛咆哮了一声后，便捏紧两只足有蜜瓜大的拳头，奔着威廉的头颈就锤了过去。
知道躲不开的威廉先是低头咬牙，用脑门儿硬抗了一拳头，接着微微侧身避开易折的锁骨，用最结实的肩胛接住了另一只拳头，但还是被巨力带得仰天翻倒，被砸得眼前金星乱冒。
抹了把肚皮上渗出的鲜血后，王尔德的神情愈发亢奋，狂吼一声便再次扑了上去。
在专长【燃血死斗】的加持下，差点开膛破肚的伤势反而增强了他的战斗力，而些微的疼痛更是刺激得他狂性大发，凿出去的拳头一下比一下重，落在威廉的胃袋附近时，险些把他的隔夜饭都给锤了出来。
因为力量落入了下风，威廉只得左支右拙地苦苦支撑。
而等到【无畏宣讲】可以再次使用后，被揍得心头火起的威廉大吼一声圣光牛B，随后一边抵挡着王尔德疯狂的攻势，一边阴险地朝着他胸腹处的伤口猛擂，靠着属性相克的圣光烧得他惨叫连连。
第634章 拳拳到肉（下）
打做一团的这两个人，一个兴致上来全凭本能，另一个则只有入门级别的徒手格斗能力，压根儿就没有具体的章法，使得他们这一架打得可谓是难看之极。
明明是一场七阶职业者级别的战斗，观感却跟两个街边的流氓互殴差不多，甚至打着打着还会搂在一起来回翻滚，卡着对方的脑袋和脖子拼命朝地上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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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些难看且粗劣的笨拙攻击，如果没能落在互相的身体上，而是落在地面或建筑物上时，造成的破坏却宛如天崩地裂一般，看得玩命撤退的众人一阵头皮发麻。
别管是什么材料的建筑，哪怕是由整块条石垒成的塔楼，被卷入到这场战斗中时也会轰然坍塌，在这两个怪物面前，那些米许长的大块条石脆得简直不像样子，连稍微阻拦下他们都做不到，但凡挨着一点儿就会被瞬间碰碎。
连坚硬的条石都是这个下场，人类的血肉之躯就更不用说了。
即使威廉已经尽量在把“战场”往阴影生物那边拖，还是有几名躲闪不及的矮人斧手惨被波及，整个人直接被和泥土砖石碾在了一起，红的白的混做一块儿，连个囫囵模样都看不出来了。
但和阴影生物们的伤亡比起来，人类方的情况却又简直好得不能再好。
在威廉的蓄意引导下，两人厮打的场地一直在往阴影生物堆里钻，一路上碾死碰死的阴影生物数不胜数，估摸着最少也得有一千多头。
尤其是“圣光牛B”的吼声响起时，数十头阴影生物就会在王尔德的惨叫声中化作飞灰，仅仅二十分钟不到的厮打，便再次清空了一支阴影生物军团的编制。
即使并不畏惧死亡，但阴影生物们终究还是有自我意识，并不想被消耗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情况中，再加上王尔德早已打红了眼，根本无暇对它们下达命令，大量阴影生物纷纷作鸟兽散，巴不得离这里越远越好，周围的数条街道顿时为之一空。
帮不上忙的人类方同样如此，甚至撤得比阴影生物们还要快上三分，生怕撤晚了会像那两个倒霉蛋一样，被搅进去直接碾死。
等撤到了安全的位置后，看着数百米外被滚得一片稀烂的街道，众人不由得纷纷暗自咋舌。
明明是两个身高不到两米的人类，还都没用什么大威力的战技，只是在靠着肉体的强度徒手互殴，居然能造成这么恐怖的伤害！单看破坏范围和力度的话，不啻于两头正在厮打的巨龙。
自己这些人的实力已经不算弱了，甚至还有五六阶的职业者，但却压根不能近身，连上去帮把手的资格都没有，简直就尼玛离谱！
……
威廉和王尔德两人一个有专长加持，一个体质属性高到爆炸，使得耐力方面全都好的吓人，居然足足打了四十多分钟还没停下，到最后甚至发展到了只守不攻的纯粹互殴，哐哐哐的互凿声不绝于耳。
这拳拳到肉的惨烈厮打看得艾薇儿揪心不已，既心疼威廉身上不断出现的伤势，又担心他能不能获胜，然而她虽然也有一定指挥战斗的能力，但眼下这个局面实在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帮上忙。
心急如焚地看了好半天后，她无意中瞥见了矮人统领的身影，猛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六阶的职业者，便连忙让人把桑丘喊了过来，试图让他去给威廉帮把手，哪怕只能加一丁点胜算也好。
然而在听完了王后陛下的请求后，即使她开出的条件丰厚的吓人，桑丘的大脑袋依旧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死活就是不肯过去帮（送）忙（死）。
当初他可是带着麾下所有人一起围攻威廉，还被他杀得血流成河一个不留，眼下那个大胡子壮汉虽然被圣光烧得一身是伤，但场面上可是在压着威廉打的，硬实力方面说不定还要高出一大截。
自己到底有多少斤两，桑丘简直再清楚不过了，在六阶职业者里面也就混个中等偏上，平时欺负一些辣鸡职业的六阶也就算了，但远处那两个怪物在七阶里都能算顶着尖儿的难搞，不管哪个单拎出来，估计都能在三分钟内把自己活拆了。
更别提现在他们俩都明显打红了眼，打起来连防守都不顾了，完全是用玩命的方式在打架，一有机会就按着对方往死里锤，保不齐谁一顺手就把自己给打发了，眼下情况都激烈到了这种程度，哪还有自己这种废物插手的余地？
……
不管艾薇儿开出什么条件，桑丘就是一直摇头怎么都不肯答应帮忙，虽然他没有直说原因，但艾薇儿多半也猜到了一点，知道恐怕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但这么干呆下去也不行啊！
艾薇儿用力地咬了咬嘴唇，面上隐现焦急之色，她虽然看不明白谁占了上风，但谁在骑着谁揍还是看得清楚的。
最开始两人互相被骑的时间就是六四开，现在都已经七三开甚至快二八开了，威廉身上的伤势也越来越重，再不想点办法恐怕真的会出大事。
接到了自家表姐试探性的目光后，伊织瞪大眼睛猛地一哆嗦，回了一个瑟瑟发抖的眼神过去。
你别看我啊！人家六阶的都不行，我一个四阶的能干什么？上去给那两位大爷添点儿乐子吗？
他虽然有着法兰家族血脉里的傲慢，但又不是真的傻子，嘴上硬一下也就算了，这种时候掺和进去真要死人的啊！要是能死得有点儿意义也就算了，现在过去纯粹是白送的啊！
表姐夫……不！爹！亲爹！
求求你再猛点儿吧！这回可真的只能靠你了！我向伟大的真神起誓，只要这回你能打赢，让我大口吃shi都行！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佬听到了他的祈求，原本已经胜多输少的威廉，居然莫名奇妙地支棱了起来，原本落后了不少的力气渐渐持平，后来甚至竟然开始逐渐反超。
在重新夺回上风后，威廉一个翻身跨在王尔德身上，提起拳头照着他满是大胡子的腮帮子一阵狠捣，生生锤得他吐出了小半口牙齿，剧烈的震荡更是顺着下巴一路传到脑袋里，估摸着最少是个中度脑震荡。
“圣光牛B！”
在暂时把王尔德打蒙了之后，威廉双手抱拳高举，满是淤青和拳印的上半身肌肉膨起，腰、腹、肩、颈、臂同时运力，缠绕着澎湃圣光的一拳重重落下，砸得周围泥石飞溅，直接将他整个人都凿进了地面以下。
【徒手击倒血战搏杀者LV61，徒手格斗能力大幅增加，当前熟练度为徒手格斗（熟练）】
在听到系统提示后，紧绷了大半个小时的威廉心头微松，被强行压下的疲惫和疼痛疯狂地涌了上来，冲得他眼前一阵泛黑，踉跄着起身时膝盖都在打晃，险些一头扑倒在面前的大坑里。
威廉之前的突然爆种，当然和伊织的祈愿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而是因为【械斗专家】的隐藏特技【斗士之心】。
当他的生命力被锤得跌到五成以下后，便进入了【燃血死斗】差不多的【死斗】状态，受伤越重力量和敏捷属性就增幅得越多，他拼着硬挨了两轮爆轰，总算获得了足够的力量，这才勉强放倒了疯魔似的王尔德。
眼下的威廉不仅体力基本耗干，身上的伤势也相当严重，光肋骨就断了五六对，大半的内脏也受创不轻，即使以他的体质属性估计也要躺上好几天，着实只能算是一场惨胜。
嘶！疼啊！不过管他呢，惨胜也是胜了！
就在威廉勉力站直了身子，把伤得更重的大胡子男人扯出来时，一道缭绕着火焰的骨鞭从无到有凭空出现，绕住他的脖颈猛力一扯！
咔嚓！
伴随着一道骨骼错位的清脆声响，威廉的脑袋骤然间前后转了一百八十度，直挺挺地一头栽进了面前的大坑里。
第635章 再次进阶（上）
随着威廉“惨死”在不明人物的偷袭之下，被他扯住的大胡子男人也重新跌回坑里，刚好一头撞上了石砖碎裂的尖角，被从半昏迷的状态中磕得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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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疼啊……”
有气无力地哼唧了两声后，伤势极重的王尔德勉力支起了上半身，手腕在递入坑中的鞭子上绕了几圈儿，才勉强把自己从坑里扯了出去。
浑身缭绕着绿色火焰的女人收回了鞭子，一张普普通通的面孔上满是心疼和埋怨。
“你怎么搞的啊？居然被自己的血裔伤成了这样？”
“我哪知道他这么猛啊！”
艰难地喘了几口粗气后，王尔德耷拉着脑袋，神情萎靡地回答道：
“唔……这小子的拳头比我还重，这回估计得躺上两个星期了。”
“你活该！”
穿着素色长裙的女人卷起手中的鞭子，恼火地怼了怼王尔德的脑袋。
“平时看着明明挺正常的人，怎么一到这种时候就不动脑子？明明有四十万头阴影生物可以支配，让它们围着慢慢磨不就好了？你自己蹦出来和他打什么？
我生的儿子之所以会那么笨，肯定是被你们家族的蠢材血脉污染了！对了，汉斯呢？他怎么没在你身边？”
也不知道是因为差点被威廉干掉，还是已经被数落习惯了，面对女人毫不留情的指责，王尔德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整体的反应突出一个佛系，只有在听到汉斯的名字时，脸上才突兀地露出了一抹心虚。
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夫老妻，两人对对方的种种习惯早已经了如指掌，王尔德这点表情上的小小异常，根本逃脱不了丝姬的眼睛。
蹙着眉头想了几秒钟后，女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那孩子的想法还没扭过来，一直把自己当人类看待，让你激活白夜之盂的时候别带着他，结果你偏不听！现在好了，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认我这个妈！”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生气地抬起尖端缀着铁片的鞋子，用力地踢了两下大胡子男人的屁股，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地道：
“说话啊！你个死人！你们家族五百年的计划是你的事，我可就他这么一个儿子！
汉斯虽然和小时候一样笨笨的，但怎么说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再也不再是两块软糖就能哄好的了，现在他怕是真得要和你闹翻，那你让我怎么办？你说啊！”
“你怎么这么啰嗦啊！”
大胡子男人的脑袋被怼得一晃一晃的，忍了半天之后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拨开不断往自己脑袋上戳的鞭子，一脸不耐烦地道：
“孩子不是还小么，等他活个一两百岁突破到七阶激活血脉，或者提前自行觉醒传承记忆不就得了？”
女人闻言大怒，瞪着大胡子男人吼道：
“你说得倒是轻巧，那中间这一两百年怎么办，好不容易才一家团聚，凭什么我突然要跟儿子疏远一百多年？”
……
汉斯的爹妈在那边家长里短地胡扯的时候，“趴”在坑里仰望星空的威廉正在无语问苍天。
马个鸡，之前打得太嗨忘记了，对面这俩是夫妻档来着。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好消息，按照系统给出的提示，汉斯他马只是六阶的混血魅魔，就算可能还学了其它的副职业，但最高职业等级肯定不会超过六十级，眼下这一仗还有的打。
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拉胯女神出手了，毕竟她就算连身体都没有，也依旧是一位真神的碎片，完全能当一名命运序列的高阶职业者来用。
然而，这条路不出预料地被堵得死死的。
汉斯他爹虽然不是什么真神教会的神职人员，但他身上带着属于阴影教会的圣遗物，而且还是四十万只阴影生物与现世联系的纽带，拉胯女神如果亲手办了他，百分之一百二会被阴影位面的仆神发现。
以拉胯女神现在的状态，凡是涉及到真神选民、大量信徒、高阶神职人员出现的时候，这货唯一的作用就是当个随身充电宝，真要是强行出手的话，最后惹出来个什么玩意谁都说不好，那还不如自己拼一把呢。
问题是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状态……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感受着每次呼吸都会产生一阵剧痛的肋骨，威廉只得无奈地打开系统面板，看向了术士序列的职业树。
【恶咒士】的后续发展方式有三种，一种是继续强化诅咒能力，争取见面就能朝对方脑袋上堆十七八个负面状态，直接把对方削成残废再动手，这也是威廉最看好的发展方向。
然而就像【破城巨人】需要破城点数、【龙兽骑手】需要一头龙兽坐骑、【无畏宣教士】需要“拯救”陷入黑暗中的灵魂那样，继续走这条路同样有相应的先决条件，可眼下的自己伤得实在太重，已经没有时间去完成这个条件了。
除此之外，虽然汉斯他妈没见过【狼顾】，放松了警惕没有上来补刀，但艾薇儿她们肯定已经发现了不对，八成正在往这边赶，一定会遭到她和大量阴影生物的围剿。所以比起继续强化诅咒来说，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迅速恢复伤势的能力，哪怕会削弱一点未来的强度也值得！
下定了决心的威廉将术士序列的职业树向上拖了拖，找到了眼下最合适的转职目标。
【祭血术士】
【就职条件：术士序列前置职业，体质高于60点，意志高于80点，获得一座血肉祭坛的临时使用权 1/1】
【可就职】
……
【恶咒士】的几种后续发展方向中，强化诅咒的方向无疑是最适合威廉的，能够将他的近身战力发挥到最大，朝这条路上使劲，算是在强化自身的长处。
其次则是元素伤害方面的进阶，走这条路的话能够弥补他在远程手段上的短板，勉强算是在补足弱项。
最后也是差的选择，就是改往召唤恶魔的方向发展了，然而【祭血术士】的“祭”字，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就是一个走召唤方向的进阶职业。
第636章 再次进阶（下）
作为一个不缺军团的领主，外加习惯了带头冲锋的超级血牛，转职种躲在大量召唤物身后“摇人”的副职业，已经不再是长处与短板的问题了，这完全属于脱裤子放屁的迷惑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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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唤类型术士一人成军的能力，对手底下本就有精锐军团的威廉来说毫无用处，而这个职业能够掌握的施法能力，也大多都是在增加召唤数量和速度，或者强化召唤物的实力。
这些技能对威廉本身的战力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的加成效果，综合来看属于彻头彻尾的废职业，但眼下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后，威廉心不甘情不愿地选择了转职。
【转职成功，恶咒士LV20转职为祭血术士LV21，当前最高职业等级LV30，总职业等级LV123】
【祭血术士LV21】
【每级意志+3，体质+1】
【特技：祭祀精通，因为常年主持祭祀，你总结了一些如何引起恶魔们兴趣的小技巧，往往能够吸引到同阶恶魔中那些更为优秀的个体】
【特技：祭血之躯，主持了无数次的血肉祭祀后，你已经领悟了血肉的真谛，躯体将不再具有即死系要害，只要有足够的生命力补充，无论多重的伤势都能缓慢复原】
【战技：伤势转移，作为经常被集火的召唤师，如何将受到的部分伤害转移给召唤生物，是一项必须掌握的保命技巧】
看完了【祭血术士】能力的详细介绍后，威廉不由得讶异地挑了挑眉毛。
结果貌似好像还成，总算不是三项全废，除了能够转移伤势的战技外，还有一项相当强力的特技能用。
因为上辈子走的并不是术士的路子，威廉对于【祭血术士】的了解，仅限于可以把伤害转移给召唤生物的主动战技，倒是没想到【祭血术士】这个打架靠摇人的职业，居然还有个对近战来说十分有用的专属特技。
【祭血之躯】的说明虽然有些含糊，但作为能够冠以职业名称的专属特技，强力程度肯定不必多说，光靠着生命力缓慢恢复肉体伤势这点，就等于是一个移动版的【安眠之棺】。
而比起后半截“长肉”的能力来说，更重要的则是前半截那句“不再具有即死系要害”。
当斗士序列达到九阶后，就有很大概率能够觉醒一项叫做【肉体掌控】的专长，习得这项专长后，整具身体将再也没有任何要害。
换言之，对获得了这项专长的人来说，已经彻底没了致命伤的概念，掉脑袋都和剪了指甲差不多，哪怕五脏六腑全被毁掉都不会死，甚至以后还能慢慢长回来，和普通人比起来几乎已经变成了另一种全新的生物。
而【祭血之躯】可以算是【肉体掌控】的弱化版，不再具有即死系要害，指的是受了致命伤后虽然还是会遭到重创，但却不会立即死亡。
虽然不至于像刑某人那样离谱，脑袋都没了还能找人打架，但如果只是心脏及某些重要器官被毁，应该还能强撑着再和对手打上两轮，等血彻底淌干净了再死，在势均力敌的作战中属于能够绝地翻盘、险死还生的强力特技。
唔……这么一想的话，好像貌似也就那样……
毕竟自己都已经肉成这样了，能打破自己防御毁掉自己心脏的敌人，就算能再多抗一会儿估计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多半还是得栽！
算了，有两个能用的总比全废要强！
威廉张嘴深深地叹了口气，在王尔德夫妇俩见鬼似的眼神中缓缓起身，并伸出双手捧住自己的脖子，咔嚓一声直接给掰了回去。
“你你你你！你怎么还活着？”
被眼前诡异的画面吓了一大跳，容貌平平无奇的女人娇喝一声后，眼神微带惊恐地打量着威廉，忍不住拖着王尔德向后退了半步。
对那些该死的真神发誓，自己绝对已经扭断了这家伙的脖子，但眼下这情况又该怎么解释？
看了一眼那张有些熟悉的面孔后，威廉朝着她咧嘴笑了笑，不过并没有开口解答自己底牌的打算，反而伸手从右臂的纹身里摸出了小骨六号。
比起满脸震惊之色的丝姬，王尔德毕竟是斗士序列的职业者，多少对【肉体掌控】和其它几项类似的专长有些了解，知道脖子应该不是威廉的要害，立刻忍痛扬起之前被打断的胳膊，吃力地怼了怼旁边的女人。
“你发什么呆啊！他伤得不比我轻多少，赶紧趁现在把他放倒！这小子的麾下还有一名六阶矮人跟几支素质不错的军团，要是等那些人赶回来我们就有麻烦了。”
被大胡子男人吼了一嗓子后，丝姬顿时反应了过来。
她抬起头谨慎地看了眼威廉的情况，见到他依旧微微凹陷的胸口，悬起来的心便重新放了下去，手中铁丝和兽筋拧成的长鞭倏地甩出，毒蛇似地朝着威廉的脸“咬”了过来。
卧槽，打人别打脸啊，大家好歹都是亲戚，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艰难地托起小骨六号抗住了这一击后，威廉默默发动了战技【伤势转移】，透过和小骨六号之间的契约，将自己身上的伤势一股脑地甩了过去。
以威廉的体质属性都能称得上重伤的伤势，自然不是体质堪堪一百冒头的小骨六号扛得住的。
伴随一阵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小骨六号光洁的大脑袋咔嚓一声裂成了数片，露出了头骨中央已经变得黯淡无光的灵魂之火。
右臂一卷把小骨六号掉的碎渣统统收好后，伤势已经恢复了四成左右的威廉咧嘴一笑，在对面两人震惊的神情中取出一根棍子，比了个【龙骑秘枪】的起手式。
知道大事不妙的丝姬眼神一凝，张口便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锐利的音波划破空气，刺得威廉耳膜一阵剧痛。
然而这只是一连串攻击的起手，身为半远程半近战的魅魔，丝姬的进攻方式明显比王尔德更灵活，出手的次序也有章法得多。
先【尖锐音波】再【丧志魅惑】，从肉体和精神两方面同时施加控制，接着用【能量榨取】吸收能量并干扰对方可能存在的护身法术，最后扣上一发【装甲亵渎】破坏护甲。
这一套双重控制＋物魔双破打完后，再近身一发【邪影爪击】袭击要害，或者在中距离使用【灼炎鞭】击碎对手的膝盖，破坏其行动能力再伺机绝杀。
想法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惜就是用错了人。
【无界之民】激活的消息连着响了两次后，威廉在普通女人惊愕的神情中，直接无视了音波与魅惑，一脸淡定地提起了手中的木棍。
旋腰扭跨、挺臂送肩，刺！
第637章 瞬秒
“啵”
肥皂泡破裂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正在准备【能量榨取】的丝姬完全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威廉迅若雷霆的一枪戳成了漫天的泡影，上一秒还是实实在在的血肉之躯，下一秒便散成了无数幻梦般的彩色泡泡。
一棍下去没有什么实感，威廉的脸上却丝毫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丝毫没有被这刺空的一枪干扰到，他抓住木棍中段的右手瞬间向自身斜上方回拉，握在尾端的左手猛然下压并前推，先将木棍翻转了接近一百八十度，再极迅速地将右手的位置从中段向后调整，摆出了一个投掷标枪的准备姿势。
接近五分之一次眨眼的时间过后，威廉身前的彩色泡泡齐齐炸裂。与此同时，他身后大约二十几米外的另一处位置，大量一模一样的彩色泡泡正从无到有地凭空出现，飞快汇集成了一个模糊的女性形体。
早有准备的威廉已经转过了身，刚好第一时间捕捉到了这些凭空聚集的泡泡，只见他左脚重重地前踏出半步，立刻带动着下半身向前冲，攥着木棍的右手则向斜后方微微上扬，带着上半身微微后移。
随着整套蓄势的动作彻底完成，他全身上下的肌肉宛如被机括撑满的弩弦一般，在零点一秒的时间内便舒张到了极限，随后迅捷无伦地猛然回弹！
那身漂亮流线型的肌肉骤然绷紧，一股肉眼可见的力量感从腰跨起步，经过背脊厚实的肌肉群，一路传递到了膨起的大臂之上。
已经赶到五六十米外的小富婆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空气中的水分都被挤出来了似的，威廉手中的木棍中段陡然爆起一团呈圆锥状的气云，随后仿佛瞬移般从他的手中直接消失。
等小富婆再次用眼睛捕捉到那根木棍时，它已经来到了二十几米外，寂然无声地洞穿了丝姬刚刚凝结成形的身体，伴随着一道土石乱飞的剧烈爆响，无数幻梦般绚丽的彩色气泡再次炸开！
而刚刚在第一根木棍离手时，威廉已经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第二根木棍，准备等【魅影气泡】再次凝结的时候，马上出手再扎她一个狠的。
然而两度“被杀”之后，丝姬似乎终于学乖了，【魅影气泡】第二次凝结时的位置不再是二十米外，而是一次性拉远了十倍不止，在离他二百多米外的地方重新凝结成人形。
见到彩色气泡凝结的位置一下子变得这么远，威廉遗憾地咂了咂嘴，只得放弃了原本一秒之内送对方上路的打算。
被打出了“第三条命”的丝姬刚一现身，便闪电似地在身前布下了一层又一层的能量护盾，并发动【魅影穿梭】连续高速移动，生怕再被远处飞来的棍子一枪穿心。
……
比起大部分热衷鲜血与杀戮的恶魔生物来说，魅魔们往往更热衷于阴谋和欺骗，它们喜欢靠着自己出色的变形能力，伪装成无害的人或者生物进行偷袭，因此大多十分讨厌正面战斗，甚至会主动逃避短兵相接的情形。
而这种独特的习性，也反映到了它们的天赋与能力上。
突破四阶以后的魅魔大多都会觉醒一项天赋，会在受到致命伤时会免疫该次伤害，并化作大量的气泡迅速脱战，且等级每上升一阶，一天之内能够触发的次数就会增加一次。
换言之，如果想干掉一只达到了六阶的魅魔，就需要在一天内对她造成四次足以致命的伤害，这能力单论保命方面的话，和高阶吸血鬼的【化身蝠群】是同一级别的。
前者能多次免疫致命伤害，外加中距离挪移主动脱战，后者则只要有一只小蝙蝠漏网，就能成功逃掉性命，都属于公认的最难彻底击杀的敌人。
不过这么强的保命能力，代价往往也同样不小。
吸血鬼化身的蝙蝠群极度脆弱，且被击杀太多后本体实力也会大损，短时间内的战力将滑落到极限，甚至连成年人的体态都无法维持，会直接退化成小孩子的模样。
而魅魔的【魅影气泡】不仅有次数限制，而且还牺牲了觉醒战斗类天赋的可能性，天然比同阶恶魔少一项强力的进攻型天赋，极大地削弱了正面战斗的能力，这也使得她们更加倾向于避开正面作战。
因此，在追捧强大战斗力的深渊中，魅魔大多只能作为强族的附属种族出现，也是七种“原罪恶魔”中，唯一没有独属于自己种群位面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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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失倒也也有得，强大的保命能力和避战的习惯，导致成年魅魔的存活率极高，数量也是几种“原罪恶魔”中最多的。
而且，如果没有【魅影气泡】这么强的保命能力，恐怕在两个控制技能同时失效的瞬间，正在释放【能量榨取】的丝姬就会被威廉一枪捅死在原地。
……
不过眼下的丝姬虽然没有被直接捅死，但一样被威廉的进攻吓成了惊弓之鸟。
在和空气斗智斗勇了好半天后，她才发现威廉并没有继续发动进攻，顿时面色发白地停下了【魅影穿梭】，惊魂未定地连连抚摸自己的胸口，将长裙下的两座峰峦压出了能让小富婆羡慕至死的美秒弧度。
太……太可怕了！王尔德的后裔怎么会这么强啊！
虽然在别人的眼中，威廉的两次攻击只是各自打碎了一堆彩色泡泡，但对于被“速杀”了两次的丝姬来说，那种沛然巨力顷刻间将所有脏器统统搅碎的体验，着实恐怖得无以复加。
虽然王尔德也打得出来这种程度的伤害，但一来他不会对身为“自己魔”的丝姬出手，二来他虽然能靠体质硬抗【尖锐音波】，但却无法免疫针对精神的【丧志魅惑】，出手的力量和速度都会受到影响。
而威廉的两次攻击虽然朴实无华，但内中却都另有深意。
在获得了两次出手机会时，他每次都没有立刻进行反击，而是稍稍等待了一点点时间，到了最令丝姬难受的时候方才发动进攻。
第一次正卡在她释放【能量榨取】的紧要关头，第二次则刚好卡在了【魅影气泡】凝结完毕的时刻，完美地卡死了她所有反应的余地。
出于上辈子对魅魔这种生物的熟识，威廉这两次的目押预判都完美至极，尤其是第二次的暴力投掷，那种瞬生瞬死的无力感，直接令丝姬产生了发自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在大量气泡刚刚凝结完成，丝姬甚至连眼睛都没能张开的时候，威廉全力掷出的木棍已经落在了她的心口，连丝毫的反应的时间都没给，直接就把她的“第三条命”给打了出来！
这一掷需要考虑的因素，远不止是位置和时机那么笼统的东西。
能够完成如此极限的一次瞬杀，首先必须对自身的力量掌控到近乎完美的程度，对力量的控制不够精细，便无法让进攻在最合适的时间到达，早一瞬就无法对气泡造成伤害，晚一瞬则会让丝姬获得反映的时间。
其次，则是对【魅影气泡】的凝结程度、丝姬的反应及应对方式等因素，都要有极为深刻的了解和准确的预判。
尤其是【魅影气泡】第一次的凝结位置，比起用眼睛捕捉，倒不如说是一种预判，并不是纯靠着视力发现的。
魅魔这种生物天生便感知能力极强，能够靠着种族天赋【思维侦测】，捕捉到敌人外溢的少量精神波动，以提前获得对手下一次进攻的预兆。
而刚被干掉了一次的她，几乎必然会立刻释放【思维侦测】，试图读取威廉接下来进攻的方式和位置，以避过可能会到来的下一次攻击，而二十多米的距离，刚好是魅魔们释放【思维侦测】时的最远距离。
再加上被打出了一条命，她多半正处于极度警惕的状态，为了避免遭到威廉的后续追击，所以在确定“凝结”位置时，大概会选在威廉第一次攻击时的视野死角，因此极有可能是就在他身后扇形视野盲区中的某个位置。
光是如何最快确定【魅影气泡】的凝结位置一项，其中就有这么多的门道，甚至还要考虑到丝姬可能做出的反应，剩余的其它几种变量只可能会更加的繁复庞杂，这两次出手的背后，并不仅仅是一刺一掷，背后还有着大量的情报与判断，
而在那电光石火般的零点几秒之内，人的脑子当然无法完成如此复杂的思考。但对于上辈子见多了的威廉来说，这些东西已经被简化到了极限，统统归类成了一种类似本能的战斗经验。
魅魔被打死第一次后，第二次多半儿会选择在身后复活偷屁股，提前转过身干她就得了！
至于什么时候攻击、攻击速度多快、用多大力之类的东西……
当然是纯靠手感啊！
这玩意打得多了之后，心里多少有点儿模模糊糊的感觉，反正自己囤的棍子还多得很，打不准又不会少块肉，找准了位置靠手感瞎蒙一把就完事儿了！
而最令丝姬无法理解、乃至于心生畏惧的，也正是这一份熟练至极的“瞎蒙”。
威廉那熟练到理所当然的应对方式，似乎完全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绝对是经历了无数次与魅魔间的战斗，甚至于单方面的杀戮才能培养出来的恐怖直觉。
那平淡如水的眼眸中，见不到一丝的波澜起伏，仿佛在他的认知中，魅魔的“处理”方式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一举一动简直就像屠宰场里最老练的屠夫，只要用长着密实汗毛的大手卡住牲畜的后颈摸索几下，两刀下去就能夺瞬间走一条活蹦乱跳的性命。
想到这里时，丝姬畏惧地看了威廉一眼。
随后她惊恐万分地发现，威廉的目光并没有盯着自己的位置，而是提前在【魅影穿梭】可能出现的几处落点上扫了扫，攥住了一根新棍子的右臂则微微绷紧，明显做好了再次进攻的准备。
在好半天没等到自己出现后，这才神色不解地抬头瞥过来一眼，那平淡中透露着疑惑的眼神，似乎在好奇地对自己发问，问自己为什么还没把脖子送到他的刀口之下。
见到威廉这幅反应，丝姬只觉得颈侧有些微微发麻，仿佛正有一只长着密实汗毛的大手，正用胡萝卜粗细的手指在上面缓缓摸索，当找对了位置后，便用粗糙的指腹在自己的动脉上揉了揉，接着把闪着寒光的刀尖儿贴了上去……
寒毛倒竖的丝姬猛地打了个激灵，从满是死亡阴影的联想中挣扎了出来，随后通过魅魔极为敏锐感知能力，迅速地判断出了眼下的局面。
再次近身的话……必死无疑！
……
“真是没想到啊，我居然会死在自己的后裔手里。”
就在这时，一道满是感慨的声音响了起来。
见到丝姬在一瞬间直接被杀死了两次后，浑身骨头断了一半多的王尔德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先是回过头留恋地看了远处的妻子一眼，随即转过头朝向威廉勾了勾手指，平静地发出了等同于求死的邀战。
“来啊，是个男人的话，就来把我们之前的架打完！”
“……”
看了远处瞬间红了眼圈儿的女人一眼后，又一次拿到反派剧本的威廉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在场共有一男、一女、和一个罪大恶极的反派。
其中伤痕累累的男人自知无法逃命，为了不拖累自己的爱人，果断拖着重伤的身体，向强大而邪恶的反派发起了挑战，只求速死，好解除妻子的负担让她一人逃生。
这剧本看着倒是没啥问题，但你特么刚把吉日城的四十万人送去阴影位面，换成了阴影生物军团以完成自己的野心，不管怎么想正义的伙伴都是我好不好？
还有，你老婆肚子里是不是已经有了个绝世天才？等他修炼个十年八年之后，会不会再屁颠儿屁颠儿地来找我报仇？
“不！”
伴随着一道凄厉的尖叫声，眼见威廉提起了手中的棍子，远处的丝姬几个闪身便冲了回来，一路扑到了大胡子男人的身后，紧紧地搂住他粗壮的腰肢，面色苍白地大声喊道：
“要死一起死！”
眼见丝姬居然自蹈死地，王尔德面色一白，连忙伸手去掰她的手指头。
“你放手！滚啊！”
“不！我不放！你死都别想丢下我！”
“……”
侧头看了眼旁边已经开始吸鼻子的小富婆，威廉瞬间眯紧双眼并嘴角下垂，下巴颏带着脖颈一同向后猛然回缩。
艹！
————
4K不拆了，另外放心我还没忘，记得自己还欠着三更没还呢……
主要是战斗戏码实在是写不快，经常写两行就要起来比划两下，甚至还得画两个丑兮兮的火柴人模拟一下，免得搞出什么乌龙来……
咳咳，所以，慢慢补慢慢补。
第638章 野心的代价（上）
之前明明还是好好的热血PK，怎么突然就变成苦情戏了？
无语地看着面前一副“生死相随”模样的两人，威廉用木棍的末端磕了磕地面，有些恼火地道：
“少扯这些没用的，【白夜之盂】呢？赶紧把那东西交出来！”
听到威廉的话后，大胡子男人先是疑惑地梗了梗脖子，随后仿佛想明白了什么，微微摇头道：
“你想要这些阴影生物的控制权吗？别想了，他们都是用我的血裔交换来的，就算你拿到了【白夜之盂】，也一样没法成为他们的……”
“我对那些阴影生物没兴趣。”
开口打断了王尔德的话后，威廉抬头看了眼几乎完全黑下来的天色，随即蹙着眉头指了指丝姬道：
“做个交易，我可以放她走，但你要把【白夜之盂】交出来，然后跟我去阴影位面走一趟！”
听到威廉的条件后，搂在一起的两人先是浑身一震，接着飞快地看了眼对方的表情，随即毫不犹豫地动了起来。
伤势极重的王尔德率先发难，怒吼一声便闷头朝威廉扑了过来，两只比大猩猩还粗的胳膊死死抱着威廉的腰，顶着他拼了命地往远处推。
状态基本完好的丝姬则猛然跪倒在地，咬破舌尖喷出大团大团玫红色的鲜血，用食指蘸着，飞快地在地面绘起了繁复精致的纹路。
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早有准备的威廉叹了口气，上身下压放低重心，接着两腿绷直蹬住地面，随后左胳膊反搂住大胡子男人的脖颈，右肘尖瞄准王尔德的左肩窝，重重地磕了下去。
“轰！”
在右肩遭到重击后，蛮牛般猛冲的王尔德身子猛然一歪，如同侧翻的重型卡车似地，拖着威廉这个“挂斗”一同摔在了地上，震得周围的地面烟尘四起。
这一下倒着实出乎了威廉的意料。
他之前那次肘击选择的位置相当毒辣，几乎直接磕碎了大胡子男人的半个肩胛骨，目的就是为了懈掉王尔德肩膀的力道，好从束缚中挣脱出来。
因此理论上来说，王尔德应该几乎无法使力了才对，然而他居然用右手攥住左手手腕，两只胳膊依旧死死地箍着威廉的腰，即使一张黑脸疼得煞白都绝不撒手，居然硬生生把威廉一并带得翻了过去。
尼玛……这就是传说中的强人锁男么？
看了眼王尔德几乎完全塌下去的右肩，以及他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后，威廉的心中同时涌上了一点混着恼火的敬佩之情。
汉斯这个亲爹虽然是只屑恶魔，能毫无负罪感地干出献祭血裔，以实现自己野心的残忍行为，但却会够豁出性命给逃跑的妻子拖延时间，某种意义上还算是个真正的男人。
不过可惜的是，你们俩今天谁也别想跑，这个反派剧本儿我还真就拿定了！
“卡丽娜！打断那个女人！”
王尔德之前的袭击太过突然，小富婆第一时间并没能反应过来，而等她准备出手攻击时，王尔德又已经彻底完成了“强人锁男”，拖着威廉翻倒在了一旁，纠缠得难解难分。
担心误伤威廉的她只得选择收手，看着地上滚做一团的两人干着急，而听到威廉的喊声后，旁边原本手足无措的小富婆如同找到了主心骨，抬手便朝远处的丝姬甩出了两道射线奥术。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灼热的射线奥术的确打中了丝姬，甚至还洞穿了她的手肘，将她白皙的手腕带得猛然一偏，使得蘸着血迹的手指斜斜切过图案的中央，画出了一道完全错误的线条。
可哪怕线条画错了，地面上的奇怪图案却并没有崩溃，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依然有序齐整，丝毫没不像是受到了干扰的样子，甚至还沿着原本的轨迹，一点点自行“画”了下去。
这……免疫打断和干扰的【专注施法】？那不是七阶施法者的专长么？
“威廉！不行呀！”
小富婆一边拼命使用各种中低阶奥术轮番轰炸，一边急切地对还在地上扑腾的威廉说道：
“她可能有免疫干扰的能力！我打断不了她呀！”
威廉闻言赶忙在王尔德的纠缠下支起了身，眯眼瞧了瞧【星界挪移】的绘制进度，随后顿时放心了不少，朝小富婆比了个安心的手势。
虽然没想到对方还有专注施法的能力，但作为三大不稳定传送术之一，恶魔们的【星界挪移】构造本繁杂得惊人，想画完可没那么容易，时间方面还来得及！
‘我来了！快翻身！’
与此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威廉脑海中响起，心领神会的他猛一扭腰，直接拖着纠缠不休的大胡子男人翻了个身，用大胡子男人那具背熊腰的身体接住了【恐怖骑士】们射来的天赋技。
近百道【恐怖印记】落下，直接将王尔德的上半身印得满满当当，早有准备的威廉一拳捣在了他的腮帮子上，瞬间便将这些【恐怖印记】全数触发！
伴随着一阵耀眼的红光，近百道精神冲击直接怼进了王尔德的脑海，让他的意识陷入了仅有半秒不到的恐惧状态当中。
虽然王尔德很快便从异常状态中挣扎了出来，但他浑身绷紧的肌肉确实打实地松了一瞬，死死箍在威廉腰上的双臂顿时泻了力气，被威廉连拉带扯地拽脱，强行挣开了他的强人锁男。
尼玛，总算是松开了！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被男的缠这么紧！
险之又险地避过了王尔德再次捞来的右手，被箍得腰子生疼的威廉踉跄了两步，随后朝着丝姬的位置全力冲了过去。
……
注意到威廉已经挣脱了纠缠，正飞快地朝自己冲来，丝姬顿时用力咬了咬牙，顾不得才刚画完了七成左右，直接强行催动了不完整的【星界挪移】。
星光大盛！
眼下才刚入夜没多久，天上只出来了稀稀拉拉的几颗小星星，然而在【星界挪移】被激活的瞬间，尚有一丝余白的天空瞬间黑透，大量璀璨的星光洞穿了淡薄的云朵，跨越遥远的空间落了下来。
那些星光化作无数似有还无的半透明细丝，搭在了丝姬的身上，眼看就要牵引着她从这里离开。
想的美！要是让你个人质给跑了，我还拿什么要挟你老公去阴影位面换人？
已经冲到近前的威廉啧了一声，接着伸出手指凭空一点。
【不可说】
像是被一把巨大的剪子贴着身体剪了一圈儿，大量从天空中上垂落下来的星光细丝，瞬间便从丝姬的身上分离开来，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缩了回去，众人头顶璀璨的星空也缓缓消失，重新化作了吉日城那灰蒙蒙暗沉沉的天空。
传送失败的丝姬如遭雷击，哇地呕出了一大口淡粉色的鲜血，恨恨地看了威廉一眼后，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便想自尽，然而却被威廉一脚蹬在手腕上，整个人也被他牢牢按死。
反复确认没有什么纰漏后，威廉长出了一口气，喊来小富婆帮忙施加了两道束缚类奥术，随后便扛起丝姬走了回去，找到被【亡骸骑士团】围在中央的王尔德，再次开口提议道：
“条件依旧不变，我可以向冥河起誓，只要你跟我去阴影位面走一趟，完成我的要求，我就饶她一命。
唔……从你们刚才的表现来看，我应该不需要解释要求的内容了吧？”
“不需要了！我都明白！”
整个右臂都耷拉下去的大胡子男人苦笑了一声，随后极其懊恼地嘟囔道：
“凡金斯，唉……凡金斯啊！我当初怎么就没……算了！算了！”
“……”
虽然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威廉还是敏锐地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大胡子男人很有可能是在后悔几百年前的那一哆嗦，懊恼当初怎么没把某些不孝子孙统统身寸在土啬上。
无语地摇了摇头后，威廉也懒得和他计较，直接将满面悲色的丝姬交给了小富婆，让她帮忙看好，随后朝一脸追悔莫及的大胡子男人摊开了手掌。
“东西拿来！”
王尔德吃力地站起身，一把挥开了威廉的手掌，没好气地道：
“那东西不在我这儿，扔在北境长城的一座塔楼上了，想要的话得跟我去拿！额……”
说道这里时，他好像猛然想起了什么，脸颊上的肌肉微微颤了颤，随后便重新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听到他突然的停顿时，威廉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便疑惑地望了过去，刚刚好捕捉到了王尔德的微表情。
威廉顿时皱了皱眉，产生了某些不太好的预感。
“【白夜之盂】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会随随便便就把它丢了？”
还能为什么？因为那玩意被汉斯砸在我脑袋上，直接就给磕坏了！我当然顺手就给扔了啊！
王尔德眼珠一转，嘴唇上下的大胡子耸了耸，随后一脸懊丧地道：
“为什么会丢了它？我现在还后悔没有直接毁了它呢！如果那东西已经被毁了的话，那我最多也就是一死而已，但现在的话可比死要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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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毁了它也没用，只要还有个残片，我就有办法能把它修好，还有，你的下场确实比死要惨得多！”
威廉从【黑魇骑兵】那里要来两匹马，把其中一匹的缰绳丢了过去，随后面色冷淡地道：
“有光必有影，一个普通人大概按五十年算，依照阴影位面进出平等的规矩，要换回那四十万人，你就要在阴影位面游荡两千万年以上！你就准备直接呆到人类纪毁灭吧！”
即使心中早已有了准备，但从威廉的口中听到那个恐怖的数字时，大胡子男人的黑脸依旧变得一片死白，眼中满是浓浓的畏惧之色。
阴影位面虽然是与奥法大陆共生的影子位面，但终究不是“真实”的物质位面，存在的方式不是肉体，而更倾向于精神和阴影能量混合而成的“影子”。
没有触觉、没有嗅觉、没有味觉、甚至连最基本的视觉和听觉都不是真实存在的，对阴影位面一切事物的观察，都是通过介乎于精神和意念之中，某种近似感知的方式达成的。
这种生活对于阴影位面中“土生土长”的阴影生物们来说，当然没有什么难受的，毕竟它们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而对于拥有过血肉实体的人类来说，偶尔踏入阴影位面还可以，但要是困在其中无法离开，却会是一种莫大的痛苦。
毕竟即使不再拥有感官这种东西，但物质世界的丰饶和美好，依旧还深深地镌刻在他们的记忆中，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不断美化，哪怕最后连模糊的印象都彻底被磨灭，他们还是会被那种“曾经拥有”过的美好记忆不断地折磨下去。
在法兰仅仅只过了几百年的人生，就已经漫长得令王尔德有些倦怠了，而他如果真的答应威廉的条件，把那四十万人全部换回来，便需要在那之有黑白灰的阴影世界中，徘徊整整两千万年之久！
面对那足有自己人生长度数万倍的恐怖“刑罚”，哪怕是几乎没有畏惧这种情感的他，依旧会感到强烈的不寒而栗。
两千万年啊！人类彻底统治奥法大陆的时间，也才两千多年而已，整个人类存在的时间，都不知道有没有两千万年那么久！
正因为知道其中的意义，在听到威廉的条件时，他们才会表现得那么疯狂，丝姬更是宁愿自尽也不想被抓住，因为这个条件的背后，代表着远超过死亡的痛苦，以及对人类来说近乎于无限的孤寂！
原本不仔细去想的话，王尔德还能勉强撑得住，但在被威廉撩开了那层朦胧的帘子后，那漫长到等同于无穷无尽的刑期，便重重地压在了他的心头，坠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甚至让他产生了立刻自尽的冲动。
比起永远在那个没有温度的世界徘徊，死亡又算得了什么？
然而回头看了看被抓住的妻子后，大胡子男人终究还是没能做出自尽的举动，长出了一口气后翻身上马，身躯微颤地跟在威廉身后，准备迎接自己应得的命运。
第639章 大胡子的正确使用方式？
瞥了眼身后面色灰败的大胡子男人，确认他是真的放弃了挣扎，准备用无尽的刑期换妻子的性命后，威廉不由得咧了咧嘴，把没说完的后半截话藏回了肚子里。
其实王尔德的“刑期”虽然漫长，但也并没有威廉之前说的那么久。
毕竟阴影位面是物质世界的倒影，因为要维持与现世间的平衡，所以运作方式近乎于绝对的“公平”，所有的“出入行为”都要精打细算，以追求在某种意义上的相对“等价”。
既然有了计算跟衡量，那所有的人自然也会有相应的“价值”，而王尔德不仅是一名七阶职业者，而且还是一只高阶的混血狂战魔，吞吐阴影之力的强度远不是一般普通人能比的，其中相差恐怕能达到几千倍之多。
所以待会儿他们要做的交易，其实并不能直接当成一换四十万来计算，实际上应该是几千对四十万，那几乎永无止境的漫长刑期，一下子就缩减到了仅剩几千年左右。
嗯……没错，确实是“仅剩”几千年。
瞥了一眼已经“魔到中年”的王尔德后，威廉双腿轻夹马腹，身下带着稀薄夜魇血脉的战马嘶鸣一声，随后如离弦的利箭般，朝着北境长城的方向电射而去。
恶魔们并没有寿命的限制，可觉醒了传承的混血恶魔们不同，它们终究有一部分是人类。
高阶混血恶魔的寿命虽然远比同阶的人类要长久，但也没到亡灵们那种近乎无穷无尽的程度，以王尔德剩下的寿命，是绝对撑不到“刑期”结束的。
想到这里时，威廉下意识地微微眯眼，突然有点儿想知道，自己的寿命到底还有多少？还是和人类一样吗？
人类中的强者在突破七阶之后，大多都能获得二三百年以上的寿命，如果能侥天之幸突破九阶，这个数字会延长到五百年甚至更久。
其中唯一例外的，就是各大真神教会的教皇。
伸手摸了摸幸运硬币后，威廉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稍微有些走神。
除开几个不予讨论的特殊选手外，大部分真神教会的教皇即使突破九阶，寿命一般也不会达到五百年，即使一辈子都没病没灾，也多半活不到九阶强者的平均水平，个别比较倒霉的甚至连七阶职业者的平均寿命都混不到。
真神教会们对此给出的说法是，神的牧者存在的意义是为了指引迷途的羔羊，本就不会在人的世界停留太久，当他们完成了属于自己的任务后，自然就会登上神国成为英灵。
这个被记载在大多数教典中的说法，被奥术帝国的一众执政官们嗤之以鼻，公然称呼这个解释是“极其不要脸的谎言”。
在经过讨论后，那些执政官们一致认为，神恩和神力是不属于人类本身的力量，因此靠着神恩晋升九阶的教皇们，只能算是“伪九阶”而已，所以当然得不到应有的寿命。
这些执政官们的猜想是完全有迹可循的。
在“正常”的九阶职业者死亡时，周围的智慧生物们都会得到一份“厚礼”，而教会出身的九阶强者死后，却鲜少出现那种将一切回馈给奥法大陆的奇妙景象，多半死得“悄无声息”。
按照真神教会给出的说法，那是因为真神在垂怜他的牧者，便收回了那些教皇们留在世间的印记，不过眼下看来，恐怕执政官们的猜想才是正确的，所有靠神恩上位的教皇都只是“伪”九阶而已。
而为了验证这个猜想的真实性，奥术帝国的执政官们商议过后，干出了一件极其疯狂的事情。
奥术帝国的十二名执政官一次性出动了七个，联手伏击了隔壁光明教廷刚刚上任的年轻教皇，准备逮住这个年轻人宰了看看效果。
然后当场就被人家打死了仨。
剩下的四名执政官虽然勉强逃了回去，但次年又因为伤势过重死掉了一个，奥术帝国十二执政一战减员四名，位置直接缺出了三分之一，到现在已经三百多年了，居然还有一个没补齐。
而玫兰妮的外公，也因为那一战被冠上了最强教皇的称号。
毕竟即使出动的七位执政官座次比较靠后，最强的第一、第二执政官都不在，但依旧有两名“真九阶”的执政官参与了伏击，战斗力方面是绝对毋庸置疑的。
此外，被干掉的四名执政官虽然都只是八阶职业者，但也有等同于九阶职业者的实力，挺了一年才死的那个，更是有过一对一战胜九阶职业者的不俗战绩。
七名等同于九阶的执政官联手，全大陆几乎没有任何人敢说自己稳赢。
然而哪怕这么华丽的阵容，依旧被玫兰妮那个不讲武德的外公正面碾碎，灵魂都被神器打得支离破碎，只有两名“真九阶”的执政官才勉强活了下来。
这七名执政官翻车的事迹，给奥法大陆的所有势力都敲了个警钟。
别管什么真九阶还是伪九阶，也别管什么活得长活得短，只要人家能轻松锤死你，那他就是真爹！
然而，那位“真爹”虽然比所有教皇活得都久，但他的寿命貌似也要到极限了。
想到这里时，威廉心中不禁有些发愁。
虽然他对以后的事情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但呆在哪儿安全还是心里有数的，可惜的是，这个名单并不包含法兰。
法兰虽然不是抵抗恶魔的前线，但也一样有从深渊开过来的出口，但是让艾薇儿抛弃法兰的人民，和自己一起溜溜球，那是绝没有半点可能的。
更何况好不容易有了块稳定的地盘，真要丢掉一切从头再来，自己其实也舍不得。
然而，玫兰妮的外公老死的第二天，就会是恶魔们入侵奥法大陆的时候，这个日子虽然没有死国之门那么近，但也并没有特别遥远，早晚还是会来的……
唔……必须得想想办法，趁着死国之门的乱子还没开始，赶紧多捞点儿家底出来！
捏了捏下巴颏后，威廉侧过头，看了斜侧的王尔德一眼，眸子中闪过了一抹思考之色
……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威廉两人登上了北境长城的城墙，首先放开了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汉斯，随后花了一番功夫，将被随手扔掉的【白夜之盂】找了回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大胡子男人将手中瘪瘪的“饭盆”递给了威廉，强自镇定地问道：
“这就是【白夜之盂】，不过都已经坏成这样了，你确定还能修好吗？”
威廉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伸手稍稍盘了一下这只坏掉的“饭盆”。
【白夜之盂（破损）】
【圣遗物LV70】
【圣徒：祭牲者白夜】
【特技：贪欲的囚笼，这件普普通通的器物里，寄存着白夜的灵魂碎片和精神印记，因此持有者得以分享阴影之神对于她的眷顾】
【战技（唯一）：阴影之契约，将这件器物放置于阴影处，便会自动凝结出一盂永远不会干涸的无形液体，将其泼洒到可以被你支配的生物身上后，便可以用该生物从阴影位面中置换出相同位阶的阴影生物】
【和其余精灵们不同，生性冷静孤僻的白夜，从小便喜欢独处。
也许是因为带有暗夜精灵血脉的缘故，她与阴影之力的契合度极高，寄身于阴影之中时，更是能感受到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宁静与祥和……】
【请注意！因为盂体出现破损，相关能力将暂时无法使用！】
很好！只是暂时不是永久，那就还有的修！
看完了说明的威廉嘴角微微上翘，随后右手从衣袋中取出幸运硬币，当啷一声扔进了裂开的【白夜之盂】里。
“喂！出来干活啦！”
听到威廉的支使后，拉胯女神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但幸运硬币却在【白夜之盂】中迅速地绕起了圈子。
她所经过的地方，如同时光倒流了一般，原本已经瘪得不成样子的【白夜之盂】缓缓鼓起，几处开裂也奇迹般地开始收缩弥合，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不到，便重新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再次伸手盘了盘这东西，确认【白夜之盂】的功效已经彻底恢复后，威廉先伸手取出幸运硬币重新放回衣袋，接着便顺手把【白夜之盂】朝王尔德抛了回去，神情平淡地开口道：
“已经修好了，还有，从你之前使用这东西开始，你的身上就一直都有阴影之神的眷顾，所以不需要我想办法开启阴影位面了吧？”
“嗯……我知道的。”
大胡子男人声音低沉地应了一句，随后有些怅然地垂下头，看了眼那寄托着父子两代人梦想的物什，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
也许真的只有到了失去的时候，人们才会知道，到底什么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父亲至死不忘的意愿，自己整整五百年的筹备，复兴埃隆家族的梦想……在这一刻突然变得那样苍白。
用力地攥了攥手中的器皿，王尔德的眼神中涌上了一抹浓浓的遗憾。
即使五百年的梦想，在达成之前的一刻被人硬生生打碎，彻底消泯在了黎明前的黑夜之中，但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心中并没有多少怨愤或痛悔，更多的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奇妙情绪。
在即将彻底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刻，大胡子男人这才遗憾地发现，复兴埃隆家族是父亲的愿望，但却并不是自己的愿望。
支撑他五百年不懈努力的根源，并不是什么家族荣耀，而是“完成父亲的愿望”这件事本身，比起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他容不下太多东西的心里，早就被某些更为重要的事物填满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王尔德朝着吉日城城门的方向望了望，随即声音有些干涩地道：
“等一下，我还有一个愿望，在去阴影位面之前，我还想再见……”
“我倒不介意帮你实现愿望，但这个不行。”
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后，威廉神情有些冷淡地摇了摇头。
“你可以抬头看下月亮的位置，阴影位面的阴影之力快要到最浓郁的时候了，别忘了，被你送过去的四十万人里面，可有不少都是老弱妇孺，根本抵抗不了太过浓重的阴影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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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拖得太久的话，他们的身体就会被阴影之力侵蚀。哪怕最后能够被换回来，但如果没有成为阴影序列职业者天赋的话，他们下半辈子都会变得畏惧阳光，无法在白天长时间活动，甚至阳光稍微浓烈些就会被灼伤……”
“……”
“我明白了……”
大胡子男人闻言叹了口气，随后主动降低要求道：
“那让我和汉斯呆几分钟可以吗？我还有几句话想让他帮我转达一下。”
威廉闻言皱了皱眉，但考虑到只有几分钟的时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两步，把空间留给了他们父子俩。
两人无言地对视了一会儿后，已经被告知了一切的汉斯先开了口。
没胡子表弟一改过往开朗乐观的模样，神情有些阴郁地问道：
“父……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以后觉醒了传承记忆的话，也会变成你这种人吗？”
被汉斯问得有些发愣，王尔德稍微张了张嘴后，随即面色晦暗地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
“可能会吧，毕竟传承记忆里面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和那些漫长的记忆比起来，你几十年的人生和一眨眼没什么分别。
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你这些年所获得的所有经验、知识、甚至观念，都会被完完整整地覆盖掉……”
说到这里时，大胡子男人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有些自嘲地咧了咧嘴。
“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原来从当初觉醒传承记忆后，我就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虽然我的记忆和人生依旧属于我，但我确实做出了好多以前做不出来的选择，办了好多以前办不出来的事情，活得不像是自己，倒像是那些祖先的人格捏起来的怪物一样。”
面对神情陡然低沉下去的汉斯，王尔德突然咧开嘴笑了笑，伸手过去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你也别太把这个事儿放在心上了，那些传承记忆又乱又复杂，你笨成这个样子，多半理解不了那么难懂的东西。
还有，如果不想被传承记忆改变的话，那就牢牢记住你最重要、最不想舍弃的东西好了，这样的话哪怕还是会被它们影响，但你最少不会做出违背自己心愿的选择。
比方说，而对于我来讲，最重要的东西原来是你的爷爷，现在则是丝姬和你……”
认真地听完了王尔德的话后，没胡子表弟重重地点了点头。在迟疑了几秒钟后，他伸手虚虚地搭在了大胡子男人的肩膀上，生涩地抱了王尔德一下，随即有些不大习惯地嘟囔道：
“你到了那边之后，记得好好吃东西。”
王尔德闻言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道：
“都说了那边不是物质位面，压根儿就没有……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帮我给丝姬带两句话吧，小心些别记错了。”
听到他的话后，没胡子表弟似懂非懂地吸了吸鼻子，随即微微别过头去道：
“你都要带什么话？说吧！我一定记着！”
“我想……唔……”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完了汉斯的嘱咐后，大胡子男人有些讶异地发现，自己已经打好的腹稿突然没了用处，好像突然变成了一堆废话。
沉吟了几秒种后，反手在汉斯的肩膀上也搂了一下，笑了笑道：
“你就跟她说，记得好好吃东西吧！”
第640章 野心的代价（下）
在汉斯点头应下后，大胡子男人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随后咬破手指头，再从附近捉来一头游荡的阴影生物，用染血的指尖在它身上涂了几下。
一阵浓郁的阴影之力闪过，被王尔德攥住脑袋的【阴影羊魔】轰然炸开，化作了一片色泽晦暗的灰色能量团。
随着被击杀的阴影生物数量逐渐增多，这团能量的体积在不断变大，颜色也不断在变深，当阴影之力的浓度突破了某个界限后，更是突然变得比最黑的墨水还要深上无数倍，表面不时有气泡一样的阴影之力鼓起并炸开，望着好像一块纯黑色的圆形沼泽似的。
在伸手过去试了试，发现已经可以通行后，王尔德也没有和威廉多话的意思，连个招呼都没打，便闭紧双目埋头撞了进去。
几秒钟后，被大胡子男人撞起的“涟漪”逐渐平稳了下来，“沼泽”重新恢复到了原本波澜不惊的平静状态。
确认这道通往阴影位面的门户正常，威廉便把手伸进衣袋，抓住了幸运硬币，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准备先把拉胯女神扔掉再进入阴影位面。
然而就在这时，那道直径仅三米左右的门户骤然膨胀到二十米有余，直接从一片小小的沼泽化作了无底深渊，表面散溢而出的阴影之力更是比原本浓郁了不知道多少倍。
与此同时，一道威廉十分熟悉的气息从门户的另一边靠了进来，正试探着想要往出挤。
卧！槽！
察觉大事不妙的威廉双眼圆瞪，抬手将幸运硬币塞进嘴里一口含住，随后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跑，脚下巨大的反作用力蹬得塔楼都塌了一小段儿，明显已经用出了吃奶的力气。
然而即使他的反应已经很快了，但终究还是没什么用处。
一只缠绕着絮状黑烟的巨大马蹄，蓦地从“无底深渊”中探了出来，带着巨大的阴影遮天蔽日地朝着威廉当头盖下，将马上就要跃出城墙范围的他一脚踩住，随后毫不留情地用力一碾。
【第三猎影——幽邃黑驹主动将你拉入了阴影位面】
“……”
化身“小黑人”的威廉将脑袋扭了一百八十度，看了看背上新增的第三个大号蹄印后，无语地咧……没敢咧嘴。
妈个鸡！不愧是最爱管闲事儿的仆神之一，这头黑驴是特么真的闲……
受奥法大陆的规则所限，全体真神都无法亲自降临，部分仆神虽然不在限制范围内，但投影或分身下来一次的消耗也大得惊人，所以大多轻易不会动弹，往往只有在重要的教会和神像被毁，影响到它们收割信仰之力时才会出现。
所以各大真神教会解决矛盾的时候都有个基本的共识，在设及一些重要教会的争执中，尽量只杀人不“拆家”，或者靠大量清缴对方的底层信徒，逼着他们自己裁撤或搬迁教会，主动让出教区，免得惹出难搞的仆神来。
当然，也不是没有能和仆神掰腕子的猛男，毕竟降临时消耗的神力无法回收，大部分仆神都不会耗费太多力量在降临的分身上，而且超出上限的力量会被位面之力压制。
因此仆神们的力量强度虽然能短时间超过九阶，但一般都不是很持久，只要靠着神器什么的多拖延一段时间，等它们神力耗干了就会自行消失。
而唯一的例外，就是阴影之神麾下的仆神，阴影教会的仆神极为活跃，展现“神迹”的次数，几乎比其它所有真神教会的仆神加起来还多。
毕竟阴影位面是奥法大陆的“倒影”，比起其它居住在星界或神国中的仆神们来说，阴影之神坐下的仆神们直接居住在阴影位面中，属于“近水楼台先得月”，破开位面拉人如同吃饭喝水一样容易。
如果不是担心做的太过会被其它神明联手搞掉，他们一天怕是能钻过来十几次，直接把除了神圣帝国和奥术帝国之外的势力统统干挺，甚至一统奥法大陆都不是没可能。
然而即使有其它神系的频繁警告，这些家伙们依旧不太安生，虽然因为担心影响阴影和现实的平衡，导致两个位面“脱钩”，使得他们不怎么敢直接降临，但回应信徒祈求的频率真心高得惊人。
或许是只有黑白灰的阴影位面确实过于单调了，往往屁大点儿的事儿都能惹来它们的关注，而如果这件事能稍微大点儿，且内容还涉及阴影位面的话，被拉过去“唠唠嗑”真心再正常不过。
蛋疼地看了眼头顶巨大的蹄子，威廉的心里十分怀疑，比起擅入阴影位面之类的事，对方把自己拉进来，恐怕更多的是想找两个好玩的家伙来解解闷儿……
果不其然，伴随着一声梦呓似的“幽邃”响起，喊完了固定的开场白后，熟悉的巨大马·眼缓缓睁开，投射到了下方的两个“小黑人”身上。
“尔等并非阴影之眷属，为何要擅自踏入阴影之地？”
“……”
你还要脸不要脸了？我虽然确实想进来，但那不是还没进来呢吗？刚才是踏马哪条狗把我踩住的？
此时的威廉十分想出口吐槽对方两句，但无奈是嘴里还含着拉胯女神，生怕一开口就把她的存在给漏出去了，最终理智地保持了闭口不言，只是伸手扯了扯王尔德的衣角，示意他赶紧上去接住话茬。
可能是因为七阶职业者的身份，比起面孔模糊不清的威廉来说，大胡子男人的五官已经非常清晰了，虽然还达不到纤毫毕现的程度，但分辨表情已经不再是难事。
皱着眉头疑惑地看了行为古怪的威廉一眼后，王尔德上前一步，恭敬地微微弯腰，双手托着【白夜之盂】捧过了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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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侍大人，我是之前使用了【白夜之盂】的那个人，我现在想……”
“先在那儿等着，你的事儿待会儿再说！”
粗暴地打断了王尔德的话后，天空中巨大的马·眼缓缓移动了少许，飘到了威廉上方，盯着闭口不言的他一阵猛瞧。
“不错！从吞吐阴影之力的数量来看，你比之前强了很多，没有辱没我赐下的印记。”
“……”
说到这里时，巨大的马·眼微微眯了眯，露出了少许满意的神色。
“等回去之后记得找一间阴影教会，他们上报之后，应该会给你一个阴影圣子的位置，好好努力吧！说不定多年之后，你有成为下一任教皇的可能。”
“……”
“你怎么不说话？是太过惊喜么？”
“……”
“人类！我在同你讲话！快些回答我！”
完他马的蛋！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听着那已经带上了不悦之意的“声音”，威廉在心里哀叹一声后，随即微微拱起舌头，推着上面的幸运硬币就往喉咙里送。
事急从权，你先忍忍，明天咱们“后门儿”见吧！
第641章 这很合理
然而拉胯女神似乎猜到了威廉的打算，在突然发热烫了他的舌苔一下后，便拼了命地开始东逃西窜，死活也不肯被威廉咽下肚去。
虽然老娘现在只是块儿碎片，但也是有尊严的！就算是被这头小黑驴发现，老娘也绝对不会进你的肚子！然后被你从……总之要死就赶紧死吧！
你特么宁可去死，但我还不想啊！
在被烫了好几次，都没能把幸运硬币咽下去后，威廉顿时也有些急了。
阴影之神本身就比较偏向混乱邪恶，麾下的仆神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大善人，鬼知道发现了命运女神的残片后，这头黑驴会起什么心思！总之今天你同意也得下去，不同意也得给我下去！
眼见威廉竟然如此“狂傲”，居然连自己都敢无视，天空中巨大的马·眼顿时微微眯起，两人周遭原本竟然有序的阴影之力，也突然变得狂暴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个紧要关头，仿佛突然接到了什么消息，幽邃黑驹眯眼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漂浮着的瞳孔骤然拔高，突兀地远离了威廉，周遭混乱的阴影之力也重新恢复了平静。
北部行省的司牧，居然被他干掉了吗？
唔……原来如此。
听到了来自奥法大陆某处的祈祷后，幽邃黑驹略一思忖，便“猜到”了威廉不说话的原因。
这名卑微的人类，应该是掺和到了阴影教会的斗争里，被迫干掉了那个浑身散发着阴谋味道的女人，而因为担心杀了神职人员会遭到自己的神罚，所以怕得连嘴都张不开了。
呵，虽然没有信仰，但却心有敬畏吗？那倒还是件好事！比那个叛逆又傲慢的圣女好太多了。
那种既不虔诚也不知畏惧的信徒有什么好的？真不知道霍多尔大人为什么会青睐她。
想起了某个讨厌的信徒后，幽邃黑驹的心头微微有些不爽，缠绕着絮状阴影的马蹄缓缓浮现。
“你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阴影教会就是那个样子，你今后也要加入进去，早晚得习惯那些家伙做事的方式，行了，你退下吧！”
嗯？什么鬼？这就过关了？啊等等！我还有正经事没办呢啊！
还没等威廉搞明白怎么回事，超大号的黑色蹄子便落了下来，直接一脚将他踏出了阴影位面，只留下了旁边一头雾水的大胡子男人。
“到你了！说吧！你又有什么事？”
……
神圣帝国北部行省的某处隐秘位置。
半跪在祭坛前的年轻男人身躯一震，面上露出了惊怒交集的神色，死死攥紧的双拳几乎要楔进掌心的肉里。
然而即使有满腹的怨言，他终究还是没敢说什么，恭敬地俯下身子行了个礼后，便倒退着离开了幽静的祭仪大殿。
抹了把口鼻处渗出的少许鲜血后，年轻男人怒不可遏地低吼了一声，恨不能将某个该死的家伙拖到面前，亲手扯成大小不一的碎块儿，以泻心头之恨！
混账！那个叫威廉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仅杀了迦南那个女人，破坏掉了自己最重要的一步棋，得到了第三猎影大人的三次青睐！
该死的！几位神侍大人虽然每隔个几十年，就会选中一些有天赋或者很特殊的人，赐予一枚代表着青睐的印记。
但被赐予两次印记的人极少极少，通常几百年都不一定能出一个，得到三次赐予的人还从没出现过！
自己在成为圣子之前，虽然也因为表现出色，得到过来自第二黯影大人的青睐和夸赞，但也只得到了一枚印记而已啊！
而按照教会里的传统，一枚印记就可以当做主祭来培养，如果天分好实力强的话可以再上一级，当做预备主教来培养，自己当初就是走的这条路。
两枚印记的话，就要当做正职主教来培养，如果实力有望晋升到七阶，那就要当做和主教同级，但掌握实权的司牧来培养，甚至给与圣子的身份，获得参与教皇之位竞争的资格。
但三枚印记该怎么办？直接让我和那个该死的女人跪下，捧他一个外人当教皇吗！幽邃大人简直是在……可恶啊！
眼神有些狂躁的阴影圣子焦躁不安地在大殿外来回踱步，很想再次冲进殿内，与另一位仆神大人沟通一下，但想了又想后，他终究还是没敢这么做。
在得知潜在的竞争对手直接杀掉了迦南后，阴影圣子虽然极为痛心，但同时却也欣喜若狂。
毕竟那个叫威廉的家伙身为教外人员，悍然击杀了执掌一方的实权司牧，等于是和自家教会结下了死仇，哪怕他身份特殊，几乎也等于绝了教皇之路，甚至直接安排人出手追杀也不会被别人说什么。
但为了照顾到第三猎影大人的面子，阴影圣子没有立刻选择动手，而是找到了最近的祭仪大殿，向幽邃大人禀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以免被这位小气又多事的仆神大人记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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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面对这样一名自绝于教会的家伙，幽邃大人不仅没有动怒，甚至还破天荒地给同一个人赐下了第三枚印记！
那可是史无前例的第三枚印记啊！
摸了摸自己肩上仅有的月牙形印记后，阴影圣子的眼珠微微充血，两腮的肌肉疯狂抽动着，恨不能咬碎自己满口的牙齿，内心中更是嫉妒得几欲发狂！
当初自己还是五阶职业者的时候，数次在七阶强者的追杀下逃得性命，主职业突破了六阶后更是悍然反杀，这才入了第二黯影大人的眼，勉强得到了一枚印记。
这种惊人的战绩，整个教会里算上自己，能够做到的人都不超过三个！
而自己因为过于追求战力和寿命，像爱神教会那位千年圣女一样选择了双职业，耽误了主职业晋升的速度，迟迟无法突破到八阶，导致被那个率先突破的女人压了一头，不然的话，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跟自己争？
就连做到了这种程度的自己，都只拿到了一枚印记而已，那个叫威廉的家伙，又凭什么拿到了史无前例的三枚印记？
这不公平！
第642章 算计与算计与算计与借东西
神色阴晴不定地在殿外踱了好几圈儿之后，心烦意乱的阴影圣子总算平静了一点。
即使他是下任阴影教皇的竞争者之一，有可能成为真神在大地之上的“牧羊人”，但比起那几名仆神来说，地位依旧差着不知道多远。
而在这么多年的斗争中，他学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人一定要认清自己的价值！
在人与神之间的巨大关隘面前，就算那位幽邃大人再不公平，自己也没有反抗的资格，甚至连委婉地提一点意见，都是僭越且无礼的狂悖行为，和它比起来，自己那点价值根本就微不足道。
但没有提意见的资格，是因为身份上的差距过于悬殊，可不代表自己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眼下真神无法降临，仆神也要受到大量限制，现在执掌奥法大陆的，实际上还是人类自己，凭什么自己奋斗了这么多年，却要在最后关头给一个教外的家伙让道？
神的归神！人的归人！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阴影圣子用咬紧牙关，和迦南老太太一样灰蒙蒙的眼珠中，浮现出了一抹摄人心魄的狠厉之色。
比起忍下这口气，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夺走自己的一切来说，眼下最应该做的是抢先出手，赶在那人势大之前就彻底掐死，绝对不能给他加入教会并发展人脉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这件麻烦事可不能光让自己来！
想到这里时，阴影圣子的眼前隐隐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橘那女人同样对教皇的位置志在必得，而且依她的性子，绝对不会容忍一个带着三枚印记的人活着。
但因为教职分派范围的不同，她和那个威廉的利益冲突远没有自己这么强烈，那么如果自己先下场的话，她恐怕会乐得看自己和那个威廉打破头，甚至会帮着弱势方达成平衡，最后等双方两败俱伤时，再一脸淡然地走出来捡现成的……
必须先把她拖下水！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阴影圣子先是眯眼望了望藏匿于阴影中的大殿，随后快步走向了另一侧的偏殿，挥手开启了足有一人多高的中号传讯盘，发出了要求通讯的信息。
眼下，刚好就有个把她拖下水的绝佳机会！
迦南真正的立场还没有暴露，她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北部行省的司牧，橘那女人最为倚重的部下之一，迦南被人给杀了，那女人一定不会没有动作。
自己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打个时间差，趁着三枚印记的事还没被那女人发现，把迦南被杀的消息先传过去，再制造出那个威廉已经倒向自己的假象，诱使橘抢先对他下杀手！
橘那女人能成功最好，如果不能成功的话，最少也会让他们两个结下死仇！然后自己再点破三枚印记的事情，逼她和自己联手把那个威廉干掉！
想到这里时，阴影圣子的嘴角抿紧，稍显阴鸷的五官上缓缓浮现出一丝冷色。
就算你能得到史无前例的三枚印记又怎么样？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则”，可不是一名仆神大人的青睐就能决定的。
纵使号称最强的光明教皇，还不是要被教会中的其它人处处掣肘，导致最后连自己女儿的命都保不住？
所以不管你到底是怎么弄到三枚印记的，但只要你还没有超脱人类成为神明，彻底和普通人割裂开来，就永远无法抵御机心和算计！
阴谋的力量，可不会比阴影之力要弱！
……
“什……什么？迦南司牧她……她居然被那个威廉给杀了？”
被这个惊人的消息骇了一跳，黑袍女人只觉得眼前一阵发晕，两条腿好似被抽空了似的，险些一头撞翻了面前的传讯盘。
作为阴影教会在法兰唯一的司祭，黑袍女人的地位并不算低，名义上可发展的“教区”面积也十分广博，但和执掌一整个北方行省的迦南司牧来说，差距完全不可以道理计，除了权势之外，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大得更是惊人，甚至比地位上的差距还要大得多。
回想起之前和威廉间的那次“交手”，她的面色顿时变得一片煞白，心头涌上了庆幸与后怕兼而有之的古怪情绪。
妈呀！我惹了能干掉司牧的强者，居然还活下来了？
此时的黑袍女人，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近视眼的野狗，朝着想象中的“斑纹大猫”汪了半天，结果等对方走了才发现，人家其实是一头膘肥体壮的斑斓猛虎来着。
而自己之所以没被一口咬死，八成是因为肉质太柴太干，对方貌似又不怎么饿，看不上这点儿只能塞牙缝的零嘴儿……
“没错，那个叫威廉的男人，确实把迦南杀掉了。”
阴影圣子有些不耐烦的声音，自造型古拙的传讯盘中响了起来。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把这个消息给我报上去，让那个女人知道她最忠实的走狗已经被人干掉了！顺便再想办法炮制一些证据，让你头上的主祭以为那个男人已经倒向了我这边，再把这个消息继续向上递！
我不管你怎么解释情报的来源，总之这个任务一定不许失败！
还有，虽然你是个聪明人，多半不会做出什么太愚蠢的事情，但为了表示重视，我还是要说一次。你之前跟的主祭是迦南的手下，所以你也算圣女那一系的人，而那个女人对于背叛者的态度你应该并不陌生。
为了你自己的命着想，解释情报来源的时候给我小心些，这块传讯盘也要先抹除记录，再找个理由毁掉！如果你倒向我的事被发现了，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了这一大通话后，黑袍女人面前的传讯盘陡然黯淡了下去，明显是阴影圣子那边主动断开了交流。
该死的混蛋！你该死啊！
黑袍女人恼怒又畏惧地咬了咬牙，恨恨地一脚蹬出，踹得巨大的传讯盘一阵摇晃，带得两边不知名金属制成的托架吱呀作响。
那个该死的男人为什么要到北境来？如果非要来的话，晚上几年等自己调走也好啊！为什么偏偏赶在自己的任上出现？要是没有他的话，自己又怎么会被卷进这么危险的事情里？
一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悲惨未来，黑袍女人就畏惧得浑身发抖，只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掌已经搭在了自己喉咙上，随时都有可能用力一拧！
为了发泄这份令人窒息的恐惧，她涨红着脸用力搬倒了立着的传讯盘，抬起脚拼了命地一阵猛跺，嘴里更是骂骂咧咧地说个不停，简直像把传讯盘当成了某个满身麻烦的家伙似的。
就在这时，一道令黑袍女人汗毛倒竖的熟悉声线，幽幽地从她身后响了起来。
“你就准备用这种方式毁掉传讯盘吗？”
“！！！”
听到这平静中带着无穷怒火的声音，黑袍女人浑身上下猛地一僵，由于过度用力而涨红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毫无血色，因愤怒而狰狞的神情则瞬间开始向惊恐转变。
大概是因为转变的过程太迅速，没有时间好好捋顺面部的肌肉，使得她的五官都扭在了一处，看上去竟有一种荒诞而滑稽的感觉，十分引人发笑。
然而说话的那人似乎并没有心情看她的笑话，微一挺身离开了传讯殿内的阴影，压了金属底的鞋跟哒哒地磕在地面的石砖上，似慢实快地朝着黑袍女人走了过来。
“圣……圣女大人……”
一道近乎口申口今的哀叹声响起，黑袍女人仿佛被抽掉了骨头一般，即使拼命抓住身边的传讯盘，仍旧四肢无力地缓缓委顿在地。
她抬起似哭似笑的面庞，满眼绝望地道：
“您……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冷漠地瞥了黑袍女人一眼后，阴影中踱出来的女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伸出白皙纤长的五指，在由整块巨石雕刻而成的传讯盘上轻轻搭了搭。
“噗”
一阵和蜡烛被吹灭时差不多大的气流音响起，直径两米多的石制传讯盘先是微微一震，随后陡然化作大片细碎棉密的黑色砂砾，扑簌簌地落在地上，堆成了一座色泽漆黑的小土包。
出手毁掉了传讯盘后，五官秀美而精致的阴影圣女身形一隐，随后便出现在了黑袍女人身边，白净的指尖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的阴影之力缓缓弥散开来，将女人肩部的黑袍染上了某种更为深邃的奇妙颜色
“回答我，你一个被分派在法兰这种地方的司祭，为什么会有接触阴影圣子的途径？”
感受着那已经逐渐开始侵蚀自己身体的阴影之力，黑袍女人盯着阴影圣女笔直而锋利的眉毛看了看，随后惨笑一声道：
“我全部说了的话，就有机会活下来吗？”
“没有。”
两道细密乌黑的剑眉微微上挑，下方漆黑深邃的眸子中满是冷色。
“我不会容忍任何背叛者，但如果你配合的话，除了能让我省下些拷问的麻烦，也能让自己死得痛快一点。”
看着阴影圣女冷淡的眼神，黑袍女人心头最后的一丝侥幸也被掐灭，她猛地攥住阴影圣女的手，近乎歇斯底里地尖叫道：
“我是被逼的啊！都是被你们逼的！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圣子圣女们，全都是一群王八蛋！”
“我司祭当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去赌一把？背叛你有什么好处么？我还不是不想被当做拉拢人的筹码，不想是死是活都取决于别人的想法么？
这个该死的教会从根子上就是烂的！臭的！比下水沟里反冲上来的沫子都要让人恶心！我只不过是想活而已！你们连这点……”
“你说的没错。”
似乎被她这番话触碰到了什么，阴影圣女英气十足的眉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神色，甚至连手指都稍稍抬起了一点。
然而下一秒，她的神情便恢复了原来的冷淡，面色平静地开口道：
“但人得到了什么，也就意味着要付出些什么。
你加入了阴影教会，获得了摆脱自己原本命运的机会，便也要支付相应的代价，你加入了我这方的势力，得到了我们提供的庇佑和便利，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至于什么被逼的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
我确实有过将你调离这里，以交好那个男人的想法，但那也是因为你粗暴的做事风格先给我们惹来了麻烦。而且不管你信不信，教会里别人怎么做我管不了，但我原本对你的惩罚只有降职和调离，并没想过因为这种事就要你的命。
但你在我还没有对你进行处罚的时候，先选择了背叛……不，你背叛的苗头甚至还要更早些，光是能弄到联系那位圣子的方式，就已经代表着你的选择了，你从来都没把自己当做我这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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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如死灰的黑袍女人，阴影圣女摇了摇头道：
“你和阴影圣子那个家伙，倒还真是同一种人，眼中完完全全只有自己，只会拼尽一切去为自己争好处，完全不在乎别人对你们的看法。
但你们从根本上就错了，学不会自私的人，在这种肮脏腐臭的教会里是活不下去的，但太过于自私的人，既无法信任别人，也没法让别人信任，同样也不会活得很好……”
抬头看了看天色后，阴影圣女主动收住了话头，神色平静地道：
“行了，看在你刚才那番话比较入耳的份上，我已经多说了很多没用的废话，你现在明白了么？我并不欠你的，是你先背叛了我，那自然要为背叛的行为付出代价。
来吧，现在轮到你回答问题了，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和那位圣子搭上线的？中间人又是谁？”
“我也不知道。”
黑袍女人坐倒在地，神情颓废地摇了摇头，随后惨笑道：
“我现在倒觉得，你说得应该是对的了。
我连自己上线的面都没见过，除了阴影圣子那个混蛋之外，没有任何人能证明我在为他做事，如果真出了什么事的话，清理掉我这种人简直再简单不过，仔细想想，我还真是蠢呐！……”
这样啊……
阴影圣女略一思忖后微微皱眉，抬手打断了黑袍女人的自怨自艾。
“那就换几个别的问题，迦南被杀的事，为什么阴影圣子会知道？难道迦南的身边还有其它的叛徒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
黑袍女人摇了摇头，低声回答道：
“不过她来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并没见她带着别的什么人一起。”
迦南被杀掉的时候，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么？
听到黑袍女人的回答后，阴影圣女不禁微微皱眉。
迦南身上留有自己的印记，所以她被杀的时候，自己才隐约有些模糊的感觉，但阴影圣子知道的似乎比自己还要详细。
虽然自己不愿意往这方面想，但是……死去的迦南本身会不会也有问题？
还有，阴影圣子话里的重心，似乎一直在围绕那个男人转，听语气还带着非常明显的忌惮，而且好像还想拉我一起对付他？
这又是为什么？
……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这样做有好处啊。”
看了眼面前一头雾水的大胡子表弟，威廉摇了摇头放弃了解释的念头，直接伸手扯住他，一脸诚恳地问道：
“总而言之，等回到破晓领之后，你爹能不能偶尔借我用用？”
第643章 王尔德的正确使用方式（真）
面对威廉莫名奇妙的请求，汉斯摸不着头脑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脸懵逼地反问道：
“不是……之前你们不是说，一旦过去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吗？”
就是回不来才用得上啊！
听到没胡子表弟的问题后，威廉翘了翘嘴角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扭头看了一眼逐渐安静下来的吉日城。
整座城市中阴影之力的浓度在飞快降低，阴影生物们纷纷化作影子落到地面，开始向着周遭其它自然形成的阴影靠近，并主动融入了各处隐蔽的阴影里，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又一个昏迷不醒的人类。
威廉向旁边走了几步，从塔楼废墟的阴影里把一名昏迷的守卫拖了出来，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甲胄。
【被阴影侵蚀的头盔】
【护甲+4（已失效）】【敏捷-1（已失效）】【元素抗性+1（新增）】
【由五十名精英人类工匠配合，通过流水线作业打造的制式头盔，主要防护目标为大型猛兽和蛮族的重型骨制武器，因此具有相当不错的物理防护水平。
但因为佩戴者卷入了某个巨大的阴谋当中，被当做交易品送到了阴影位面，使得组成头盔的金属经受了高浓度的阴影之力侵蚀，在材质变得脆弱的同时，意外获得了极少量的元素抗性】
【被阴影侵蚀的胸铠】
【护甲+8（已失效）】【敏捷-1（已失效）】【元素抗性+2（新增）】
……
【被阴影侵蚀的护裆】
……
唔……这种制式铠甲原本全套下来，应该能提供十七八点护甲，不过因为太笨重会扣除六到七点敏捷，综合起来勉强能算中等偏上的合格套装。
但在去阴影位面泡了大半天，被浓度极高的阴影之力侵蚀过后，这玩意从护甲套变成了元素抗性套，综合起来大概能加个六点左右的元素抗性，变得比原来稀有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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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因为底子是近战护甲套，过于追求抗打击效果，这套铠甲的关节处设计得十分死板僵硬，难免影响活动，依旧会扣除四点左右的敏捷。
因此最好还是让矮人们回回炉，或者截掉一部分甲片嵌在别的装备上，争取弄几百套备用的抗性甲出来。
看完了系统提示后，威廉的眼中闪过一抹思忖之色。
魔抗装备这种东西，用不着的时候是真没用，但碰见了要是没准备的话也是真要命。
之前和矮人们作战的时候，如果【怒焰军团】的憨憨们能有这么一套魔抗甲，也不至于被桑丘一发大招轰得全体大小便失……咳，身体麻痹，少说也能再多纠缠上大半个小时再跪。
而吉日城这边民风尚武，五十万几常驻人口中，最鼎盛时期有差不多两到三万的驻军，虽然不是所有铠甲都能在阴影之力的侵蚀下产生元素抗性，但凑上千把件应该不成问题。
嗯……得趁着人还没醒，赶紧把这些家伙的装备给扒了！
顺手把昏迷中的守卫扒光后，威廉又试着盘了盘他的脑袋，然而活着的人似乎并不在系统的管辖范围内，并没获得任何相应的提示。
可惜，原本还想直接估算一下阴影之力的侵蚀速度来着，现在看来只有让【黑魇骑兵】们自己一点点试了。
遗憾地摇了摇头后，威廉放下了守卫，伸手把没胡子表弟拉了过来，语重心长地道：
“我稍微算了一下，差不多在天亮前后，被送去阴影位面的人就都能回来，除了部分体质特别弱的人会大病一场，以及接下来一两个月畏光畏火外，应该不会有什么真正的伤亡。
你父亲干的事情虽然丧心病狂，但毕竟没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等回到破晓领之后，我可以让杰西卡把你暂时带过去，然后你帮我和他谈个交易。”
看了眼汉斯仍旧一头雾水的表情后，威廉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开口解释道：
“这么说吧，阴影位面的规则是进出均等，那也就是说，只要再找四十万个人进去，他也能用【白夜之盂】的效果再把自己换出来。”
“啊……这个我倒是听明白了。”
汉斯懵懂地点了点头，随后一脸费解地反问道：“但表哥你废了那么大功夫，才把这些人都救回来啊，要是再把他们送进去的话，那不是……”
面对汉斯的疑问，威廉摇了摇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不可能找几十万人把他换回来，但我们可以找一部分人偶尔进去呆上几天，稍微缩短一下他的刑期。
对于普通人来说，过于浓郁的阴影之力是有害的，但对于走阴影序列的职业者，和混杂着阴影血脉的生物来说，足量的阴影之力能够让他们很快进阶。
这样的话，只要在里面照顾好我送去的人，再及时把撑不住的人送回来，那不光你父亲能早些出来，我麾下的军团也能增强实力，这种双赢的交易，我认为他会答应的。”
大致听明白了威廉的话后，没胡子表弟的脸上隐现激动之色，看着面前面色平静的威廉，顿时鼻子一酸，两个嘴角往下一撇，随后红着眼圈儿抱了过来，带着哭腔嚎道：
“表哥，你真好，我谢谢你……呜（吸鼻子）……我替他们谢谢你，我……我……等他出来之后，我一定让他好好……”
“……”
还等他出来……表弟啊……你数学是不是不太好？
威廉拍了拍没胡子表弟的后背，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的无语。
王尔德的刑期长度，约等于四十万名普通人类的一生，换算成七阶强者的话都得几千年。
但【黑魇骑兵】们总共也才不到七百人，平均实力差不多二阶巅峰，只有一部分天资好的堪堪突破了三阶，单论吞吐阴影之力的数量，哪怕全加起来都比不上一名七阶强者多。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又不是进去了就不出来了，按照他们那点儿体质属性，一次能在里面抗个三五天就不错了。
所以哪怕以后大量扩军，再加上【黑魇骑兵】们连续进阶，你爹的刑期估计也得奔着一千多年使劲儿，这时间都够真神教会换好几代教皇了，咱俩到时候还在不在都不好说……
第644章 美好未来
哦擦，我都忘了你血脉浓度高了，你这货的寿命估计比我长好几倍来着，嗯……说不定你还真有等到的那天……
有些羡慕地看了没胡子表弟一眼后，威廉打开【黑魇骑兵】的面板瞧了瞧，开始思考这支军团未来的发展路线。
在最开始的时候，【黑魇骑兵】的战斗力并没有比【怒焰军团】弱太多，夜间作战时甚至还要更实用些。
但随着太多次越级的连番血战下来，凡金斯家的憨憨们身上的狂战魔血脉被频繁刺激，再加上威廉长期的针对性训练，进阶的速度已经远远把【黑魇骑兵】们甩在了身后。
眼下的【怒焰军团】们早已经全部突破到了三阶，其中有几个血脉浓度高的，甚至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跨进四阶，和堪堪全员二阶的【黑魇骑兵】之间，已经有了难以逾越的巨大差距。
而因为职业等级和实力被慢慢拉开，【黑魇骑兵】们的作用也在逐渐降低，原本赖以吃饭的速度都被反超，导致在最近的几次战斗中，甚至连包抄驱赶这种“打辅助”的活儿，都不太能轮得到他们了。
这一点当然瞒不过能看到军团面板的威廉。
按照他原来的想法，等这趟回到破晓领之后，就让【黑魇骑兵】们从一线战斗军团的位置上退下来，直接干干“城管”的活儿算了。
毕竟今后的战斗只会越来越激烈，再让实力不济的他们强行顶上，恐怕说不好哪一次就会死伤惨重甚至直接全军覆没。
然而在注意到王尔德那漫长的“刑期”后，威廉结合上辈子的经验，突然想到了能够强化【黑魇骑兵】们的方式。
对于阴影序列来说，最困难的地方在于怎么入门，毕竟光“阴影之力亲和（低）”这一点，就已经把九成九的人拒之门外了。
而【黑魇骑兵】们的坐骑，本身就带有一定阴影生物的血统，人和战马常年累月的接触下，虽然还是达不到形成“词条”的程度，但多少也攒下了点儿极细微的亲和力。
只要把他们送到阴影位面多“泡一泡”，就有极大的可能得到相应的亲和力，将主职业中途转成阴影序列并快速晋阶。
而整个过程中需要付出的代价，就只有因为大量阴影之力的侵蚀，造成的永久性体质下降而已，但比起几点体质属性来说，快速进阶的能力明显香得多了。
威廉灵感的来源，是原本历史进程中的法兰未来曾流行过一阵的“邪道玩法”。
上辈子死国之门开启后，大量死亡之力四下弥漫，也同样微弱地改变了普通人的体质，使得法兰的普通人对死亡之力有了轻微的适应性。
有不少沙雕玩家发现了这一点，便别出心裁地搞出了一种速刷职业者的方式，大量在法兰等地雇佣零级的【民兵】，然后成批成批地跨过死国之门，在冥土中找到死亡之力最薄弱的地方长期驻扎。
在熬死了其中的九成之后，剩下的民兵们往往就会觉醒一些相关的词条，并因此获得了转职低阶死亡序列职业的资格。
通过大批量地人为“制造”低阶死亡序列职业者，这批沙雕玩家很快便在法兰占下了好大一片地盘，但也因为造成的死伤太多激怒了三大教会，被它们伙同伦纳德联手剿灭。
其中干得最丧心病狂的几个，甚至还被写进了知识教会的【大罪人名录】，属实算得上遗臭万年了一把。
……
而比起直接用民兵大批量去“送”的粗暴方式，在阴影位面“有人”的【黑魇骑兵】们就安全得多了。
在阴影序列的职业者群体中，确实有高阶职业者带着低阶职业者“泡澡”的快速进阶方式，不过这么做付出的代价相当大，一般只有亲属地位极高，或者本身潜力极大的人才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阴影位面的进出规则讲求平衡，一旦破坏这个平衡便需要支付巨大的代价，因此即使是阴影序列的职业者，往阴影位面中带人也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力。
哪怕是身为四阶【夜魇统领】的杰西卡，带着一名刚突破二阶的【阴影法师】进去，最多泡上大半个小时就会彻底耗干精神力，即使她把人扔进来之后自己出去，也一样要承担相应的精神力消耗。
但如果往阴影位面送人的方式从“硬塞”，改成挂靠在【白夜之盂】下面的“还债”，这种行为就等于有了阴影之神背书，刚好能够完美地绕过进出平衡的位面规则。
威廉的打算，就是钻一把这条规则上的漏洞，把【黑魇骑兵】们一股脑统统送进去泡着，一天泡不出来就两天，两天不行就泡三天，要是泡了三天还是泡不明白，那就先出来缓一缓，隔上三两天再接着泡！
这种奢侈到了极限的“炼兵”方式，待遇都堪比阴影教皇的私生子了，连七阶强者的直系后代看了都要眼红。
别管什么天赋不天赋，就算是大字不识的老太太，送国外住几年也能勉强整两句常用语了，有无穷无尽的阴影之力这么伺候着，就算只是头膘肥体壮的大肥猪，也得给我转个【阴影大肥猪】再出来！
至于腌好的“阴影大肥猪”们该转什么职业，首选自然是杰西卡原来的【夜魇骑手】！
毕竟【黑魇骑兵】们本身就是骑士类型的职业者最多，完全可以无缝转上去。而一只纯粹由【夜魇骑手】组成的军团，别看平均等级只有三阶，但却代表了奥法大陆上几乎是最顶级的机动力，
在速度这方面，“夜行千里”什么的都算侮辱他们，只要精神力药剂能供得上，连夜行万里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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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牛逼吹得有点儿大了，考虑到种种因素，夜行千里基本已经到极限，但那也是足以在两天内横穿整个法兰的恐怖速度，不论任何地方出了问题，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派去一支有生力量。
而除了快速支援以外，【夜魇骑手】作为能在战场上到处穿插的职业，数量一旦上来，战略价值简直高得难以想象。
试想一下，两边刚还在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下一秒己方指挥官身边猛然一黑，哗啦一下冒出来六百多名全副武装的骑士，整个指挥系统瞬间被对手彻底端掉，那这一仗还打个屁呀！
威廉越想越觉得激动，畅想着自己一声令下，对面满山遍野的敌军瞬间溃败的景象，整个人都膨胀了不少。
这也就是阴影教会的人脑子蠢！一直在大力培养刺客和暗杀者，还号称什么奥法大陆最强的地下势力……
地下势力哪有地上势力香？学刺客救不了阴影教会！要我看全体都该去学【夜魇骑手】！到时候但凡没个七阶职业者当保镖的，全都不敢站出来发号施令。
连上千三阶职业者的围殴都扛不住，你凭什么当指挥官？
……
“表哥？表哥你怎么了？你笑得好渗人啊表哥！”
第645章 杂项
看着眼神渐渐失去焦点，脸上也正露出古怪笑意的威廉，没胡子表弟的喉头动了动，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目光中带上了少许惊恐之色。
被从想入非非的状态中唤醒后，威廉伸手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脸庞，掩饰地清了清嗓子。
现在就想那么远还是太早了点，即使解决了阴影之力的问题，但大批量培养【夜魇骑手】仍旧不是简单的活儿，最起码六百多头夜魇就是个大难题。
自己上辈子跟风学别人玩战术穿插，花大价钱配置过一支【夜魇骑手】的小队，实战效果虽然的确很好，但夜魇这玩意实在是太贵了，一般势力没法培养，只能从阴影教会买，仅仅二十多只就花掉了自己领地接近三个月的收入。
眼下的破晓领虽然远比自己当时的领地岁入要高得多，但支撑这么大一笔钱依旧极为吃力，而且自家平日里需要开销的地方也多得很，到处都在张嘴找自己这个领主要钱，眼下估计还真掏不出来这笔钱。
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自家领地里的几只吞金兽后，威廉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首先就是女妖精的炼金实验室，炼金工坊建成之后虽然有可能日进斗金，但先期的投入也大的惊人，幸亏这次绑……请到了这么多愿意免费劳动的矮人回去，不然的话光这玩意就够自己喝一壶的。
其次就是何塞与海族的交易了，虽然办好了同样是个回报丰厚的好事，但先期的投入同样大得惊人，需要采购大量的粮食和铁器并且长途运输，每一步都得拿钱开道。
原本小富婆和卡梅隆还在的时候，这笔物资能直接从财富教会的名下走，以后再增量补上就行了，但小富婆之前收到传讯，财富教会新来的执事貌似相当不给面子，不仅直接否掉了这件事，而且还把之前的很多合作都停掉了。
最恶心的是，通过小富婆那边得到的消息来看，这家伙停合作并不是真停，而是一边吃着破晓领超低的税率，一边踢开何塞的人自己单干。
而金娑罗商会因为卡丽娜的嘱咐不怎么配合，导致吞不下全部的货源，他居然还拉着其它几个小商会硬上，似乎最近还准备往何塞跟海族的交易里插一手，准备从其中卡一批交易额度下来。
想到这里时，威廉有些不爽地咧了咧嘴。
财富教会虽然很多这种钻钱眼儿里的家伙，但吃相这么难看的是真不多。估计这位上任就是奔着捞钱来的，明显是仗着真神教会的背景，没把自己这个小小的荣誉伯爵放在眼里。
而除开这几项最吃钱的事和“人”之外，剩下筹建训练魔女军团、临时爱神教会、破晓领的改建……这些杂七杂八的也都消耗不少，自家的领地怕是已经欠了一屁股账了。
等北境事了回去之后，可得让玫兰妮联系联系她小姨，赶紧把帮忙追回法典抄本的赏金送来，要没这笔钱的话，自己怕是撑不了几个月就真的要“资金链断裂”了。
唔……真是到处都要钱呐！如果这些夜魇能想办法白嫖一下就好了，虽然省不下大钱，但也能给自己缓口气儿。
遗憾地叹了口气后，威廉用力摇了摇脑袋，把不切实际的想法晃了出去，随后离开北境长城上倒塌的塔楼，开始指挥几支军团扒……帮昏迷的友军处理被损坏的铠甲。
然而虽然穿着铠甲的士兵只有三万人不到，但他们并没有老老实实地排队等扒，而是随着阴影生物们消失的的位置出现，在整座吉日城中分“洒”得到处都是。
找这些家伙的位置比扒他们的铠甲可麻烦多了，两千多人干了整整一宿都没扒完。
在天边隐隐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因为体内的阴影之力开始消退，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无意识地活动着肢体。
而等到太阳彻底跃出地平线的时候，所有职业者和部分身体特别强健的普通人都已经醒了过来，而元素抗性套装才堪堪搜集了三百套不到，离最开始估算的一两千件还差得相当之远。
啧……你们这不是逼着我明抢吗？
不过你还别说，明抢确实比自己带人一个个扒快多了。
之前干了整宿才弄了三四百套，在所有人醒过来后，收集元素抗性套装的速度比原来快得多了。
只花了三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所有被阴影浸染的甲胄就都被收集了起来，数量比威廉一开始想的还要多上不少，大概在一千八百套左右。
在把桑丘喊来，好好研究了一下这些被侵蚀的甲胄后，威廉得到了一个令他有些意外的回答。
“这些破烂玩意，就没必要修了吧？”
嫌弃地看了眼这些设计极差、工艺粗糙的制式甲胄后，矮人统领皱着两条海苔粗的浓眉道：
“这东西确实有点儿元素抵抗效果，但本身的材料实在是太差劲了，回炉重铸倒也不是不行，但里面的阴影之力肯定会流失不少，要不干脆都做成消耗品怎么样？”
面对威廉疑惑的眼神，矮人统领咧嘴一笑，伸出自己粗壮黝黑的大拇指，垫起脚朝威廉的眼前比了比。
“就是把这些甲片都给切开，弄成指甲盖这么大的薄片，像鱼鳞似的往臂甲或者小型盾牌上嵌个三五层，等遇见攻击性法术的时候，直接抬胳膊往上挡就得了，元素抵抗效果比起全身甲还强！”
哦吼，听着好像还挺靠谱的啊！
惊讶地看了面前满脸得意之色的矮人一眼后，威廉若有所思地打开了系统，找到了属于桑丘的面板。
【姓名：桑丘·布罗姆·银陶】
【种族：矮人】
【状态：疲惫、饥饿、得意】
【所属势力：银陶矮人部、破晓领（临时）】
【身份：布罗姆氏族大匠、俘虏（被征辟）】
【能力：匠心独具、锻造、鏖战、勇士、酗酒、包庇】
【特殊建筑：矮人铁匠铺（甲胄制作、重兵器锻打）】
【评价：能力平庸但勇猛敢战的指挥官，能够较快认清形势，但偶尔会有些鲁莽。
虽然个人实力相当不错，但其在战斗方面的天赋远不及武器制作，比起战场来说，铁匠铺才是他最应该呆的地方】
【职位建议：铁匠铺大匠（推荐）、军团指挥官】
唔……这货居然还是个锻造人才来着……
不，应该说，就像所有地精都有【商业】词条一样，几乎所有矮人都有【锻造】词条，真正有价值的应该是那个【匠心独具】才对。
虽然不是和女妖精那个【建筑大师】同级别的【锻造大师】，但这个【匠心独具】应该也是个相当不错的词条来着。
满意地瞥了桑丘一眼后，威廉顺手点开了【匠心独具】。
【匠心独具：在锻造制作方面拥有相当不错的灵性，经常能提出一些相当不错的改进意见】
懂了，意思就是说，这货提出的“消耗品护甲”相当靠谱呗！
得到了系统背书的威廉挑了挑眉，伸手拍了拍矮人统领的胳膊，一脸淡定地道：
“那就按你说的来！正好我们还要在这座城里呆几天，到时候弄个样品来给我看一眼，要是东西效果不错的话，我可以让人给你们准备大量的好酒，保证让你们一次喝个够！”
听到有好酒喝，矮人统领连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不少，给威廉当场演示了一下什么叫做红光满面。
桑丘捧着五六件护甲开心地走了，而强行被扒了护甲的那些人们，则很明显就并不怎么开心了。
吉日城中几乎所有家族都和埃隆家族通过婚，算是王尔德那一系的支脉，或多或少地都继承了点【狂战魔】的血脉，一个个脾气都大得不行，根本受不了眼下这种郁气。
即使面对全副武装的士兵和闪烁着寒光的武器，仍旧时不时有几个莽货试图搞事，不顾被阴影之力侵蚀得十分虚弱的身体，直接赤手空拳地开始朝这些“袭击者”发动进攻。
对于这些敢于扎刺的憨货，威廉反倒欢迎得很，特意关照了别对他们下重手，制服了之后拖到一边捆好就行。
毕竟越会审时度势的家伙，【狂战魔】的血脉大概率就越稀薄，而这些醒了之后不顾敌我差距，想都没想便第一时间蹦起来莽一波的家伙，血脉绝对都是一等一的“纯洁”。
只要稍微操作一下，他们就能成为【怒焰军团】的可靠兵源，未来能不能让【怒焰军团】混个满编，就得看这种人的数量多不多了。
不得不说，王尔德别的方面可能8太行，但在“培育”后代这方面可真是没话说。
在反应了一会儿之后，吉日城里面这些人除了还没醒的和动弹不了的，但凡体力稍微足点儿的几乎都没闲着，即使被手持硬木棍的【黑魇骑兵】们抽得惨叫连连，仍旧悍不畏死地玩命往上冲。
只不过他们之中虽然不乏职业者，但硬实力跟威廉这边比起来还是差太多了，三到五名【黑魇骑兵】们互相掩护配合，往往就能逮着好几十人揍，敲得这些莽货们满头是包。
然而，在埃隆家族的人逐渐聚集起来后，“战况”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埃隆家族的精锐虽然被现任大公带走了一半多，但在北境长城环境这么恶劣的地方盘踞了好几百年，职业者的数量冠绝七大公国。
即使被带走了不少，剩下的成员中也有大量实力相当不错的人在，三阶以上的职业者足有三百多，在一名五阶的白胡子老头带领下，纷纷嚎叫着开始反扑了过来。
为了快速从他们中择出狂战魔血脉浓郁的家伙，威廉并没有第一时间让人解释事情的缘由，使得埃隆家族的人以为，这些突然出现的人就是造成这一切的袭击者，下起手来自然没什么留手的意思。
一边动手的时候毫无顾忌，一边被嘱咐过了尽量不伤人，在职业者的数量和平均水平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战况自然完全是一边倒。
再加上大量跟着打“顺风仗”的其它职业者，【黑魇骑兵】和【怒焰军团】们仓促结成的防线被不断回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冲开。
瞥了眼对面疯狂扑过来的人群，咂摸了一下那股莫名地有些熟悉的感觉后，威廉忍不住咧了咧嘴，露出了一抹稍显古怪的神色。
不愧都是同一支衍生出来的血脉，气质这方面真是拿捏得死死的，跟被女骑士调教之前的凡金斯们完全一毛一样，“干就完了”这四个字儿，属实是刻到这些家伙的基因里边儿了。
不用再看了，就这股味道我闭着眼睛都闻得出来，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纯种”的！
然而，就在威廉走上前准备喊停对面的憨憨们，开口解释一下自己并不是袭击者时，对面癫狂而愤怒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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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来了！埃隆家的都跟我上啊！干死这个小白脸儿！”
在稍微停顿了半秒后，看着威廉那张在大胡子壮汉群中格外突出的白净面庞，一阵嘈杂的声音猛地响了起来！
“玛德这个人也太丑了！长得一点儿男人味都没有！”
“我知道了！他是不是那个知识教会的什么弗兰克？给大公写信，说六大公国要么臣服要么死的那个？”
“我哪知道？但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袭击咱的事儿肯定是他干的！”
“弄死他！弄死他！”
“……”
嗯？知识教会？弗兰克？恶血主祭？
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威廉不由得皱了皱眉，朝着喊出那句话的家伙瞥了一眼。
出于对灵魂和血肉的渴望，恶魔们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奥法大陆的渗透，一直在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绕过位面屏障，悄悄潜入进来散播属于恶魔的文字和力量，被恶意修改过的术士序列就是其中之一。
而这批恶魔中藏得最深的、“战绩”也最为耀眼的，就是能够存活于人类心中某个阴暗角落的夺心魔。
毕竟不管多么光伟正的人，心中也难免会有那么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只是大多都会被理智牢牢束缚，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真的付诸实践。
但如果这点阴暗被夺心魔发现，并成功寄身进去了的话，那这个人心中的阴暗便会被不断放大，直至彻底倒向黑暗。
等玫兰妮的外公死掉，恶魔们大举入侵后，几乎每场大战都能听到有强者被引诱堕落的例子，甚至光明教廷圣城的陷落，乃至腹黑圣女的战死，都和这些麻烦的特殊恶魔脱不了关系。
而弗兰克这个名字，正好就是一个相当有名的被寄生者，这家伙在未来只差一点就坑死了女教皇，直接把她推入了一挑三的死地。
如果不是【黄泥石板】够顶的话，女教皇很可能会成为恶魔入侵开始后，第一个阵亡的九阶强者……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皱了皱眉。
唔……这位“恶血主祭”不是只在哈蒙王国的范围活动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法兰？还掺和进了圣徒计划的烂摊子里？
第646章 钓鱼佬绝不空军
然而埃隆家族这些“群情激奋”的人们，貌似并不准备给威廉好好思考一下的时间。
【狂怒角斗士LV41对你发动了专属战技“无谋挑战”，以巨幅降低自身防御为代价，诱使你对其主动发动一次进攻】
【狂怒角斗士LV41对你发动了专属战技“公平对决”，双方的物理抗性将暂时被完全平分】
嗯？卧槽！
系统的提示还没有弹完，威廉便猛地一个趔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踏步上前，大力挤开了身前的【黑魇骑兵】们，奔着埃隆家族为首的白胡子老头开始埋头猛冲。
眼见那个该死的小白脸被自己成功“钓”了出来，身为埃隆家族大长老的老维克多面色一狞，咧开嘴狂笑了一声后便迎着威廉反冲了过去，准备给这个敢招惹埃隆家族的蠢货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然而刚跨出半步不到，老维克多脸上的狞笑就彻底僵住了。
因为之前发动了【无谋挑战】，使得他的肉体防御被削弱了近七成，连带着部分肌肉都没法彻底绷紧，感觉像是皮肤都变薄了好几层似的。
但在【公平对决】开始生效后，一股从未有过的“结实”感充斥了他的身体，老维克多只觉得突然浑身一“重”，之前松弛的肌肉瞬间变得坚若铁石，仿佛直接凝成了一整块铁板……
不！那种感觉已经不能用铁板来形容了，原本因为上了年纪而变得有些松弛的肌肉，突然变得紧实的吓人，与其说是铁板，倒不如直接说是一道数米厚的砖石城墙。
老维克多甚至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现在可能是自己整个人生中最为强大的时候，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就算是一头全力冲刺的成年期巨龙，恐怕都够呛能撞破自己的防御。
突然得到了这么强大的力量，换平时他哪怕做梦都会笑醒，但问题他到底什么水平，老维克多心里能不清楚么？这份和一面城墙等同的恐怖防御力，明显不是自己本身能够拥有的，那么……
看着那个不受控制地朝着自己狂奔而来的小白脸，老维克多略带昏黄的双眼猛然睁大，两颗眼珠子瞪得险些掉了下去。
完蛋！才一半就这么强了，那要是真挨结实了，自己还能活么！
反应过来的老维克多怪叫了一声，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然而他本身并不是速度见长的职业，刚跑出去三步不到就被威廉“追”了过来，一巴掌拍在了那颗光可鉴人的后脑勺上。
“砰！”
伴随着巨木攻城般的闷响，个子比威廉还高半头的老维克多被抽得一头扑倒在地，靠着肉体凡胎硬生生撞碎了厚实的地砖，整个上半身都直接嵌进了下面柔软的垫土里。
紧接着，一阵地龙翻身似的剧烈震颤猛然传开，旁边还没来得及散开的人群统统被晃倒在地。此时的他们，仿佛和四个相扑选手同时玩蹦床的倒霉鬼一样，根本就没有控制自己身体的资格，甚至连勉强站着都是种奢望，直接就被狂暴的气流横七竖八地掀了出去。
人头涌动的街道被清出了好大一片空地，原本喧闹嘈杂的吼叫声更是瞬间消失，在差不多两三秒的时间内，整条街道上连一道呼吸声都听不到，变得比夜晚的公墓还要安静几分……
许久之后，一道难以置信的惊叫声打破了寂静。
“大长老！大长老没了啊！”
被这一道惊叫喊回了魂儿，埃隆家族被掀飞出去的人一个个爬了起来，看着倒栽葱似地插进地面下的老维克多一阵发愣。
“该死的！他居然杀了大长老！”
“上啊！给大长老报仇啊！”
“这家伙居然偷袭！”
……
我偷你奶奶的奶奶！
无语地咧了咧嘴后，威廉拍了拍身上落的浮土，蹲下身把白胡子老头从地里扯了出来。
这发突如其来的“钓鱼”，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作为【狂野角斗士】的核心战技，【无谋挑战】能够以削弱防御力为代价，强行拉人出来决斗，然后再用【公平对决】相当不公平地平分对手的防御力，增加后续造成的伤害。
如果这老头没转身逃跑的话，后面多半还会接一个有震慑效果的【丧志怒吼】，或者消耗大量体力以短时间提升近战伤害的【狂野搏杀】，直接来一顿伤害爆炸的骑脸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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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套cmbo算是【狂怒角斗士】赖以吃饭的本事，尤其是专属战技【无谋挑战】更是超级实用，只要能冲到十几米内的最大释放距离，用来“钓”那些需要保护的脆皮施法者简直无往不利。
这种能够把对方的脆皮职业拉出保护圈，强行击杀的能力，使得【狂怒角斗士】喜提了“钓鱼佬”“脏B角斗士”的美名，也成了斗士序列中为数不多能上正面战场的职业者。
即使这职业没办法混进军团里享受各种加成，一样有不少人喜欢带上一两个，毕竟如果能侥幸钓到对面的脆皮，那关键时刻说不定会有奇效。
只不过，钓鱼强杀虽然很香，但如果钓来的不是脆皮，而是对面最猛的大爹，那结果同样可能会有奇效。
只不过这个奇效，估计会变成人家的……
……
这……这他马到底是个啥人啊？
吐掉了嘴里的碎石和泥土后，老维克多伸手摸了摸自己几欲裂开的后脑勺，疼得两只老眼都噙上了隐隐的泪花。
即使已经分到了威廉一半的防御力，但那一巴掌落在后脑勺上时，老维克多还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一击的恐怖力道。
哪怕威廉这一巴掌打得相当收敛，但在【血肉之力】的加持下，力量依旧大得超出了老维克多的想象能力。
那种全身被沛然大力支配，完全不受控制地被带这走的感觉，简直像是被山岭巨人提着百年古树抡了一棒子似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力量。
老维克多心里清楚的很，如果没有靠着【公平对决】分来的防御力，恐怕现在的自己已经一团模糊地去冥河报道了。
第647章 有毛的才是一家人
而见到老维克多居然没事儿后，围上来的人们也愣住了。
不论是地上那个半米多的深坑，还是被冲击波推开的大量土石，全都好好地在旁边摆着，靠着余力都能把周围的环境破坏成这样，那用后脑勺接了这一下的人，按理来说怕是都得烂乎了。
但看自家大长老的后脑勺，居然还是原来那样光溜溜亮晶晶的，除了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之外，和之前几乎没有任何的差别。
惊了！不愧是硬气了一辈子的大长老，连脑壳居然也这么硬的吗？
……
然而，硬气了整整一辈子的维克多长老，在结结实实地挨了威廉一巴掌后，终究还是没能保住自己的晚节。
看着对面这个肤色白净的娘……年轻人，感受着充斥在身体中的那种“结实”感缓缓退去，老维克多咕咚咽了一大口唾沫下去，那张整整板了大半辈子的老脸上，极为别扭地挤出了一个无比诚恳的笑容。
“我觉得今天的事儿，大概是一场误会。”
“……”
你这个识时务的模样，一看血统就不够纯。
看着对方怎么瞧怎么别扭的表情，威廉先是无语地咧了咧嘴，随后认可地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个误会，你能明白就再好不过了。”
我倒是不想明白得这么快，但问题是不明白有用么？
硬生生把一肚子话咽回去后，白胡子老头尴尬地笑了笑。
在埃隆家族众人古怪的眼神中，他一边搓着双手虎口处厚实的老茧，一边试探性地问道：“那个……请问您是哪儿来的强者？到我们吉日城是有什么事儿要办么？”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毛，随后侧身指了指几百米外一脸无奈的艾薇儿，一脸淡定地回答道：
“我自己没什么事，只不过是配人来一趟而已，王后陛下之前听说北境大公已经换了人，新任的北境大公似乎准备叛乱，所以想过来劝劝你们。”
“……”
听完威廉的说辞后，老维克多无语地看了看自己砸出来的大坑，又伸手摸了摸自己肿的老高的后脑勺后，决定当一个听劝的人。
“没有没有，我们埃隆家族一向是王室最忠诚的支持者！”
即使这辈子第一次学会该怎么识时务，但白胡子老头的态度，却诚恳得让再苛刻的人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这一定是有人在刻意挑拨，想要破坏我们埃隆家族和王室的关系！
新任大公之所以南下，是因为……额，因为看不惯占据了两座公国的法雷尔家族，准备教训教训他们而已！不信的话您可以派人去知会一声，只要您愿意，我们埃隆家族立刻就撤军！”
“……”
这货一看就是个能上大分儿的。
得到答复的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瞥了一眼那批最先蹦起来扎刺的人。
吉日城里狂战魔血脉最浓的，应该就是这些家伙了，如果刨除掉其中血脉浓过头，不适合编入军团的那部分之外，估计能凑上一千多接近两千人，全编进去的话估计能凑上两个满编千人队。
只不过如果不经训练直接硬塞的话，恐怕会造成【怒焰军团】的战斗力下降，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不要急，先把这些家伙弄到手，交给杰西卡训练两个月再说。
在心中盘算好了扩军的方式后，威廉笑眯眯伸手过去，在老维克多粗壮的大臂上拍了拍。
“大长老其实不用太过拘谨，我是凡金斯家的人，几百年前也是北境出来的，和你们埃隆家族也能算得上远亲。”
“……”
你特么在糊弄亡灵呢？咱们从头到尾有一个地方像的么？
面对威廉的“睁眼说瞎话”，白胡子老头识时务地点头认下了这门远亲，但心里堵了足足一万个槽要吐。
我们埃隆家族的特点，就是毛发旺盛！几百年来有一个算一个，从来没出过差错，如果孩子生下来胸毛长得不够密实，都得怀疑一下到底不是自己的崽儿。
老子可是前任大公的亲哥哥，因为这个天生的大光头都没混上大公当，你小子连个胡子都不长，脸蛋儿光得跟老子屁股似的，还敢瞎特么认远亲？
并不知道白胡子老头对自己的腹诽，威廉见老维克多点头认下，顿时嘴角微翘地开口道：
“既然是远亲，那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我的领地位于法兰通往神圣帝国最重要的大路上，因此除了需要大量的人手打理外，也需要足够的军团护卫商道，但我们凡金斯家人口比较少，比不了你们埃隆家族这么人丁兴旺，看在大家都是远亲的份上，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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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了威廉的话，老维克多游戏为难地挠了挠后脑勺道：
“这个……我们埃隆家族的人在北境呆的时间有点久，都已经习惯了这边的气候，而且大多数都在这边有封地和产业，恐怕不太愿……”
“你确定？”
“……”
“额……我……其实也不是很确定。”
……
在成功地撬开了老维克多的嘴，弄到了任选一批人带走的承诺后，威廉满意地松开了钳在他脖子上的手，转而饶有兴趣地开口问道：
“对了，我之前听你们家族的人说，好像有个叫弗兰奇的家伙，给你们写了一封威胁的信？”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后，老维克多苦着脸点了点头。
“啊……是有这么回事儿，那个叫弗兰奇的好像是刚调来的，办事儿的风格霸道得很。”
威廉闻言皱了皱眉道：
“刚调来的？”
“是啊。”
白胡子老头叹了口气道：
“你可能不大清楚，知识教会前段时间出了点儿问题，原本负责法兰这边的是一个叫什么娜的念经人，但听说最近好像让一个小白脸拐跑了，法兰这边的教务就没人处理了。
然后知识教会那位教皇大人好像很忙，没什么功夫处理这边的事情，就从别的王国调来了一个辅祭，说是把法兰的教务全都交给他了……”
“……”
你这话里的槽点有点儿多，我一时竟不知该从哪儿开始吐了……
伸手用力地揉了揉眉心后，威廉有些发愁地开口道：
“我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但威胁信呢？那个叫弗兰克的家伙在信里是怎么说的？”
“啊……那信给新大公看过了，她看完了也没明白，骂了两句之后随手就给团了，她团掉的时候我还没看完……”
皱着浓眉回忆了一会儿后，老维克多用力地一拍手，恍然大悟地道：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让所有大公，在一个月内必须到那个破什么领去，说是要完成一个特别重要的仪式！”
第648章 威廉离开的日子
“……”
妈个鸡，我这边在外面开矿呢，居然有狗想偷老子的家？
听完白胡子老头的话后，威廉的脑海中警铃大作，脑袋瞬间变大了好几圈儿。
所谓的“重要仪式”想都不用想，一看要求的参与人员就知道，百分之一百就是圣徒计划，至于那个破什么领更是毫无疑问，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家的破晓领。
最倒霉的是，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波意外算得上是“自作孽”。
正是自己的瞎搅合，小富婆和卡梅隆老头才摆脱了原本的命运，但一个被关了起来密室调叫、每日鲜榨，另一个则离开了知识教会准备去游历大陆，导致三大教会其中两家都没了掌舵人。
结果财富教会那边调来了一个钻钱眼里的，知识教会更狠，调来了一个屁股沾屎还倒立托马斯全旋的。
现在这俩货八成正在一起霍霍自己的领地，而且最要命的是，那个倒霉催的圣徒计划还提前了……
一个月的时间……够干屁的啊。
威廉的眉头瞬间锁得死紧，他原本的考虑，是趁着接下来的半年时间，挨个儿收拾一遍七大公国，把爱神圣徒的身份混到手，然后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发挥空间”。
如果实在没有发挥余地的话，那就打一个关键时刻的时间差，等到圣徒仪式进行的时候搞搞政变，破坏掉其中一个公国的稳定，使圣徒计划无法继续下去就行了。
为此他还在恩维家族里埋了不少钉子，一边扶持萝卜（罗伯）上位，一边鼓动着恩维家族的其它人造反……
只要等那个二B的圣徒计划一开始，瞬间就能把一个恩维家族拆成七八个，直接让七原罪崩掉一角。
但如果只有一个月的话，挨个揍一遍的打算肯定是来不及，临时搞政变的计划明显也要泡汤，如果不想让王后陛下继续走圣徒之路的话，那就得用更绝一点儿的手段了，比如……
让七大公国彻底变成六个！
眯眼打量着对面的老维克多，威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黑白分明的眼珠有些发怔，但偶尔也会微不可查地动弹两下，露出一丝藏得极深的不怀好意来。
他倒不是想把这个白胡子老头干掉，毕竟老维克多也不是现任北境大公，真正的北境大公还在铁棘城下面耗着呢，干掉这老头对圣徒计划根本毫无影响。
而且埃隆家族不像其它几家公国，不会固定和一到两家大贵族通婚，导致血脉四处扩散，浓度足以被称呼为【恶魔血裔】的人实在太多了，就算干掉了一批还有另一批能上位，根本就清理不完。
那么……如果目的是破坏圣徒计划的话，最合适的“清除”目标，自然得是那种人丁稀少的那种家族！
威廉眯缝着眼睛盘算了起来。
代表愤怒的埃隆家族，因为人太多首先从名单上划掉；代表色yu的拉斯特家族明面上虽然人口不多，但因为私生活过于混乱，导致私生子私生女满天飞，血脉散播的幅度比埃隆家族还广，同样也要划掉；
剩下的几个家族中，代表傲慢的法兰家族是艾薇儿的母族，这就决定了自己不是很方便动手；代表嫉妒的恩维家族虽然人口稀少些，而且内部也有自己的钉子在，按理来说应该是首选。
但因为嫉妒的天性，这些家伙们互相争抢地盘，把恩维公国切割成了大大小小好几百座领地，族人散落得到处都是想把他们一网打尽难度实在有点高。
看起来比较合适的，就只有代表贪婪的格锐迪家族、代表暴食的阿伯泰特家族、以及代表懒惰的雷泽尔家族了。
前两者的公国被伦纳德占了，直系、旁系的族人也被法雷尔家族屠戮一空，既人口稀少，又缺乏保护自己的手段，完全符合自己的要求。
不过老朋友格瑞迪家族的地盘实在太近了，就住在破晓领“隔壁”，自己真要是有什么异动的话，女教皇花不了太长时间就能赶过去，挑这帮家伙下手有一定可能会翻车。
至于阿伯泰特家族，他们被杀剩下的人应该是让爱神教会划拉走了，而和人为财死的格瑞迪家族不同，这些家伙大概是怕了，藏得很死一直都没再出来，想选他们为目标首先得找得到人。
那最后剩下的雷泽尔家族，貌似已经是唯一的选择了。
想到这里时，威廉努力回忆了一下有关这个家族的情报，然而却几乎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大部分还都是这辈子从艾薇儿那边听来的。
雷泽尔家族似乎将懒惰这种事做到了极限，几百年从来没折腾过什么，连繁衍人口这种事都懒得做，有时甚至给人一种“连活都懒得活”的错觉，在七大公国中算是主动“作恶”最少的。
不过这对于他们治下的普通人来说，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放养的结果就是无止境的混乱，而贵族们的存在虽然代表着无尽的压迫，但比起完全的放任自流来说，还是要强上那么一丁点儿的。
这些家伙并不是完全的无所事事，只知道每天花天酒地，他们平时的“工作”也是很忙的。
剿灭山匪、维持治安、平抑物价、驱赶黑暗生物……等等林林总总的杂事并不算少，甚至偶尔还会在艾薇儿的半强迫下，极敷衍地参与参与救灾什么的。
这些最最基础的“工作”，就连最不舍得钱的格瑞迪家族都会做一些，毕竟如果领地真的被商人和流匪弄崩了，同样会极大地影响到他们的收入。
然而雷泽尔家族既对钱没有兴趣，也不怎么喜欢分封下级贵族，因此交到他们手中的公国，连这些最最基础的事情都没人做，导致普通人的生活过得相当凄惨，在有着七大公国中最富庶的群体的同时，人口的数量却排在了倒数第一。
因为大量的流匪和时常出现的小规模战争，使得那里的人平均寿命低的吓人，最低的时候才三十多出头。
从这种情况不难看出，雷泽尔家族“治下”的政务是完全瘫痪的，在艾薇儿最开始掌权的那段时间，甚至连一道确切的命令都传不过去。
她花了好几年的功夫试图改变这种情况，每年投入海量的金戈德帮扶，险些拖垮了法兰财政，甚至在镇压格瑞迪家族和拉斯特家族的间隙里，还要抽出兵力去帮着扫荡流匪。
在王后陛下的不懈努力下，那里才算是稍微有了些好转，人们勉强也算是能活出个人样子了。
然而还没等艾薇儿空出手来，彻底解决他们的问题时，伦纳德的老爹便带着法雷尔家族发动了叛乱，直接中断了来自法兰王室的支持，那里现在恐怕又已经尽复旧观了……
极为同情地叹了口气后，威廉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个懒惰的家族当做接下来的第一清除目标。
虽然他们没有主动“作恶”，但并不代表就不会有“恶”存在，这个家族只要还坐在那个位置上就是最大的恶，干掉他们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正好这个家族的人口也是最少的，直系血脉似乎是个独苗苗，几支旁系加起来也才十人左右，很容易就能做到连窝端。
打定了主意后，威廉先是伸手拍了拍身前的老维克多，接着微笑地拖着他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签订了几项友好合作的“双赢”条约，最后回头找上了面色疑惑的艾薇儿。
“北境公国这边的事情，应该还有不少需要处理，你应该还会留下来一段时间吧？”
说到这里时，威廉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道：
“不过破晓领那边出了点事，我需要先回去一趟，就不在这里陪你了，不过玛姬和【亡骸骑士团】会留下，如果出了问题可以随时找她们帮忙。”
王后陛下闻言略一思忖，随后微微阖上俏丽的桃花眸，神情平静地道：
“威廉，是知识教会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
嗯？你是怎么知道的？
面对威廉诧异的眼神，王后陛下把手伸进怀里，取出一份被叠好的信件递了过来。
“在还没离开恩维公国的时候，我就收到了几条相关的情报，说是知识教会的诵经人……嗯……”
说到这里时，她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别过头去轻声道：
“那位诵经人小姐毅然抛下教务，选择和破晓领的领主私奔了，然后知识教会不得不从哈蒙王国调来了一位新的辅祭，好处理她留下来的烂摊子……”
“……”
“额……说出来也许你不相信，但我和她其实是清白的。”
说到这里时，威廉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左右两块胸大肌上面，是给蓝龙准备好的分体式召唤魔纹，在往吉日城赶路的这两天里，小富婆骑在他身上熬夜画的。
他本人一向洁身自好，自然是极力抗拒这种涉嫌干好事的画法。但小富婆信誓旦旦地说她的魔纹技术还不到家，需要在比较大而且开阔的地方绘图，才保证成品达到最佳效果。
最过分的是，她还拒绝使用绘纹笔，说是那种人造的东西，会影响她和材料之间的沟通，如果不用手指蘸着颜料的话，就有很大的可能会“纹身”失败。而如果这次失败的话，那仅有的适合“纹身”的区域，就只剩下两瓣儿屁股蛋子了。
思路客
为了让威廉相信她的话，小富婆甚至还赌咒发誓，如果她说的话有一句不是真的，那就让她亲妈爆炸、成为孤儿、所有血脉近似的直系血亲统统死光光……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一半是因为“核心科技”操于人手，另一半则是想看看能不能直接让女教皇瞬间爆炸，威廉无奈地选择了屈从。
最后的结果虽然没能解决最麻烦的女教皇，但成品的貌似还是可以接受的，没有辜负他出卖的色相。
不仅蓝龙很是满意，在里面睡得很是香甜，而且据系统所说，这两枚特制的魔纹似乎还有一定滋养灵魂的功效，能够很好地培养召唤物和主人的默契，并对卡丽娜的技术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嗯……所以我是有苦衷的，和某个请了金发碧眼大妹子学英语的男人一样，明明只是最单纯的学术研究和互相帮助，却被那些双眼让世俗蒙蔽的庸人误会了。
花了零点五秒成功说服了自己后，威廉先是淡定地咳嗽了一声，随即伸手接过了王后陛下递过来的信封。
【一份被反复蹂躏过的情报】
【普通物品】
【通过王室专属的驿道和传讯人员送来的紧急情报，内中记载了一项虽然不够准确，但也并不是捕风捉影的讯息。
不知道为什么，这份情报的纸张不大平整，似乎是被人狠狠地蹂躏过，却又花了很多时间，微微弄湿后在桌上一点点缓缓摊平。
但即使那人已经非常用心地伪装了，这张信纸最终还是受到了不可逆的质地损伤……】
“……”
请不要总是在没意义的地方描述得特别详细，谢谢！
把还带着王后陛下体温的信封收好后，威廉干咳了一声，凑过去腆着脸开口问道：
“那个，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情报能让我看看的？比如我的领地的现状之类的……”
艾薇儿闻言轻咬嘴唇，默不作声地摸出几张信封，有些用力地拍在了他的手上。
【破晓领领主已离开，临行前将自己的情妇之一留下维持秩序，目前领地运转虽然有些微受挫，但大体情况基本稳定】
“……”
卧！槽！
这情报是他吗哪个人才写的！不是给我上眼药呢吗？赶紧把脑袋伸过来！老子有个砂锅大的东西想奖励你一下！
威廉有些无语地咧了咧嘴，将手中的满纸荒唐言团做一团，随后面色诚恳地开口解释道：
“艾薇儿，你要相信我，这些都是那个写情报的货瞎特么编的，实际情况其实有很大区别。”
“这条我相信你。”
王后陛下再次扭过头去，白净的手掌下意识地攥紧马鞍，咬着嘴唇道：
“你再往后看。”
威廉闻言诧异地挑了挑眉，随后手指轻舒，展开了下一枚信笺。
【领主府厨娘外出采买，面色无奈地购入了大量火药，疑似领主府内有人在研究炼金武器】
【次日，领主府后厨爆炸，除领主有异食癖的妹妹嘴唇发黑外，并无其它人员伤亡】
“……”
啊这……小黛西那孩子，已经进化到开始拆家的年纪了吗……
嘴角微翘地笑了笑后，带着对【精神爆裂の黑面包】的少许期待，威廉迫不及待地展开了第三张信纸。
【近期，名为安德烈娅的城建官宣称自己与离开的领主已经私定终身，数次想要搬空领地内的金库。
该人被阻止后声称自己已经怀孕，肚子里的孩子是未来的第一继承人，同样拥有对领地财富的支配权，并以此为由强行预支了大量城建经费……】
“……”
凸(艹皿艹)！我要马上回家！
第649章 吃剩下的……
“老师……你确定这么干没问题吗？”
捂着肚皮的女妖精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用力地腆了腆平坦的小腹，似乎是想做出里面有货的模样，但发现效果不佳后，只得认命地缩了回去，小声嘟囔道：
“我总感觉你的办法不太靠谱啊，威廉他又不是不回来了，我现在搞了这么多事，等他回来之后找我算账怎么办？”
“你怕什么啊？”
小型传讯台颤抖了几下，形成了满满一大篇歪歪扭扭的古怪文字。
“放心，就算在六法之塔里，你这丫头也是排得上号的美人，他一个小地方的领主能见过什么世面？凭你的样貌稍微打扮一下再撒撒娇，肯定能迷得他乖乖掏钱！
男人？呵！如果能学到老娘一半儿的手段，再加上你那个好生养的身段儿，就没有拿不下来的男人！”
“你就按我说的做，好好打扮打扮，等他回来之后，保证用不了三句话，就能让他再给你掏一百八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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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见他之前一定要把你那套丑兮兮的黑袍子给我换了！去买那种走路只能跨开半步的小裙子，别管现在冬天还是夏天，买最薄的就对了！
还有，屁股那儿的布料记得让人家给你改一下，绷得越紧越好！”
被传讯台上露骨的发言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臀部后，女妖精微红着脸回道：
“老师……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好？而且他的领地最近还有点缺钱，要不……我还是先还回去一点再说吧？”
也不知道是因为距离太远“信号”不好，还是被她迥异于过去的言论给震到了，传讯台那头足足沉默了三五分钟之久，随后便叮叮当当一阵乱跳，再次抖出了一大堆歪七扭八的文字。
“退钱？你疯了吗！”
“法术书要钱！魔能药剂要钱！合适的装备要钱！法术实验和炼金工坊什么的，更是纯靠烧钱才能烧出来！一个施法者能在奥术之路上走多远，看得就是弄钱的能力！现在你居然跟我说想退钱？”
“门儿没有！窗户也没有！不！连个换气孔都没有！”
“进了我们施法者手里的钱，第一时间就要烧掉！全部要烧掉！”
“奥术之海无边无际，永远都有数不尽的奥秘和课题需要探寻！
所有手里能留下钱的施法者都是垃圾！废物！只有那些小地方出来的穷酸法师，才会拿着一点儿批量压制出来的贵金属舍不得用！钱这东西只有换成材料才有价值！”
顿了顿后，又是一条恨铁不成钢的短讯传了过来。
“可恶啊！我当初就不该让你往那边跑的！安德烈娅！老师很心痛你知道吗？你对炼金的热爱呢？你对奥术的追求呢？
从回去到现在才多少年？你怎么就堕落成今天这个样子了啊！！！”
“……”
老师……不论怎么想，都是教弟子穿短裙去钓男人的家伙更堕落才对吧……
女妖精撇了撇嘴后，心疼地取出一块银色矿石，磨成粉磨给传讯台补充了一下“墨水”，随即用手指蘸着银粉写到：
“老师你不要老是说那些过分的话啊，威廉离开之前已经说了，今后每月都给我经费的，我只是眼下实验比较紧倒不开，稍微用点钱补一点亏空就好啊，没必要把他的领地弄得入不敷出嘛……”
“……”
女妖精这次的话发出去之后，传讯台再次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当中，久到她甚至怀疑传讯台是不是已经坏掉了。
过了足足十几分钟后，小型传讯台上细碎的银粉飞快地聚成一堆，排列出了两行令安德烈娅有些莫名其妙的文字。
“安德烈娅，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跟老师说一下。”
“那个叫威廉的男人，长得是不是很英俊？”
威廉他……很英俊吗？
看到老师发来的问题后，女妖精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眼前闪过了威廉那张常年保持淡定状态的脸。
作为“理科生”的她，实在不是很擅于描述男人的外貌，但非要形容一下的话，那就是不敢多看。
甚至呆在一个屋子时间太长的话，心头的小火苗就一个劲儿地往上腾，烧得脑袋里都有点酥酥麻麻的……
所以确实是很好看的啦……
安德烈娅摸了摸稍稍有些发烧的脸，接着用柔软的臀部拱开床头的硬枕，再把传讯台端在膝上，倚靠在床头奋笔疾书道：
“老师你想什么呢啊！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英俊不英俊的问题！
我会这么做是因为……嗯……因为想要放长线钓大鱼！他的领地年入十几万金戈德呢，而且未来恐怕还会翻好几倍，我这不是想着……”
“呸！钓什么鱼钓鱼，还想用这种屁话糊弄老娘？你这臭丫头就是想钓男人了！”
没等女妖精把后面的话写完，传讯台上的银色粉末便迅速变形聚堆，挤掉了她写下的文字。
“别想扯开话题，老实点交代了吧，那个家伙到底长得怎么样？和你安迪师兄比起来如何？”
安迪师兄吗？
在脑海中飞快地过了一下后，女妖精的表情瞬间平静了不少，歪着头想了想后写到：
“比起安迪师兄来……也差得不是特别多吧？”
可恶，只比安迪差一点吗？怪不得能把你迷得连钱都不要了！
写到这里时，传讯台对面的人似乎很生气，大概很用力地锤了一下“写字板”，导致传讯台上的银粉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拳印，随后再次浮现出了几行文字。
“安德烈娅，你知道为什么你师兄那么笨，我当初还要收他做弟子吗？
就是因为这个笨蛋虽然蠢，但长得足够好看，实验累了之后看他两眼能放松放松，唉……你这臭丫头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又能赚钱长得又英俊的男人。
你要真有什么心思，那就好好把握住吧，虽然他没有安迪长得好看，但未来年入几十万这点很不错。”
“还有还有……要是你不怎么缺钱的时候，能稍微支持一下老师的研究就更好了。”
“嗯？你怎么不说话？”
“可恶！老师对你这么好，都穷得勾搭小领主了还惦记着帮你还债，你居然连区区几万（擦掉）……几十万金戈德都舍不得吗？”
传讯台那头的人情绪可能有点激动，写得速度越来越快，大量的银色粉末飘得一床都是。
“哈丘！”
被粉尘呛得打了个喷嚏后，回过神来的女妖精伸手抹掉了石板上的银粉，冷笑着抬手飞快地写道：
“没啦，我刚刚是在想之前的事。”
“我刚才说的差不多，其实是威廉比安迪师兄英俊的意思，老师你理解错啦！而且程度也不是差不多……
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安迪师兄，但威廉的样貌其实比他好看多了，比我和您之间的差距还要大一点来着。”
“……”
“还有，钱是肯定没有的，我差点丢了命，才捡到这么一个又好看又有钱的男人，凭什么让他给别的女人花钱？
全！都！是！我！的！”
……
奇怪了，我的钱都装在空间戒指里啊？为什么总觉得好像丢了钱似的呢？
第三次检查过空间戒指，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后，威廉皱着眉头把手伸进了衣袋里，用力地弹了弹里面好像死掉了似的幸运硬币。
“你干嘛？”
吃得有点“撑”的幸运硬币抖了抖，随后，威廉的耳边响起了拉胯女神有气无力的声音。
“嗝……有事直接说，但我现在很忙，大部分事儿基本不可能帮得上；没事儿的话更别打扰我，没看我现在正忙着呢吗？”
呵，渣女！
听到命运女神毫无诚意的发言后，威廉有些不爽地眯了眯眼睛，在心里恶狠狠地记了拉胯女神一笔。
之前没捞到命运之力的时候，这货说话的声音那叫一个甜，态度那叫一个低声下气，恨不得能从幸运硬币里蹦出来舔自己一口。
结果现在命运之力到手了，马上就是这幅爱答不理的态度，这家伙真心是数狗脸的，单纯地欠教育！
威廉一边思考着下次被求到头上的时候，该怎么炮制这货，一边面色严肃地开口询问道：
“不和你扯闲了，我刚才好像出了点问题，脑子里不停地在往外冒奇怪的念头，明明东西都好好地被放在空间戒指里，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想打开看一看。
包括现在和你说话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好像丢了钱似的，每走一步都心惊肉跳的……你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拉胯女神闻言疑惑地嗯了一声，随后有些惫懒地道：
“不是我弄得，但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先等等啊。”
伴随着一道有些奇怪的吮吸声后，威廉惊讶地发现，自己脑海中原本蹦个不停的“危机感”，居然真得开始慢慢减弱，没过多久便真的完全消失了。
“嗝，现在好了没？”
“……”
听着拉胯女神毫无形象的饱嗝声，威廉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
“好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呀。”
在威廉有些好奇的神情中，拉胯女神慢悠悠地解释道：
“你在命运序列上的天赋太差了，嗝……而且灵魂还很古怪，正常情况下是吸收不了命运之力的，但不是有我吗？我……嗝……”
听得闹心的威廉用力地捏了一下幸运硬币，打断了拉胯女神的发言，有点不爽地道：
“说话就好好说话，你就不能不打嗝么？”
“嗝……我也不想啊，但不是吃撑了吗？”
拉胯女神的声音既委屈，又似乎有着几分隐隐的得意。
“嗝……北境这边的事本来应该是没有的，多半是被你搅合过之后才会出现，而且这四十万只阴影生物足以荡平法兰了，甚至还会波及神圣帝国那边，结果都被摆平了！
你这一进一出，带来的就是双份的命运之力啊！
而且这些变化还不是发生在未来的，那种细水长流的改变，从你引动命运的变迁再到亲手将其消弭，总共也没过去多久，这些命运之力对我一个残片来说，实在是……实在是太多了……嗝……都快把我灌满了……”
啧……还灌满了……怎么就没撑死你呢？
威廉黑着脸道：“行了行了，你愿意打嗝就打吧，赶紧把之前的问题说完，我身上的异常到底是怎么回事？”
“嗝……没什么大事，就是命运之力的数量有点多，我吃的时候掉了点碎……咳咳，有些没顾及到的，漏下来粘在你身上了。
虽然这点命运之力没法让你进阶，但也能让你感受一下命运序列后续的力量，你刚才那种状态，就是命运序列三阶职业【机警之人】的能力【恶意预兆】，能够感知到与你相关的恶意……
怎么样？好用不好用？要不要考虑以后当我的教皇？”
屁的教皇，我特么想当你爹！
听完拉胯女神离谱的解释后，威廉的脸色顿时变得黑如锅底，很想把这个家伙直接从幸运硬币里拖出来收拾一顿。
虽然拉胯女神的描述听起来神神叨叨的，但换个方式就好理解得多了。
现在的拉胯女神，就等于正骑在威廉的脖子上，胡吃海塞地吃着小熊饼干，结果因为食物太多兼吃相不雅，饼干屑窸窸窣窣地掉了他一身，让并没有吃到小熊饼干的威廉，也嗅到了一点属于小熊饼干的“甜味”儿。
“所以……你解决这个问题的方式，是帮我打扫了一下身上沾的命运之力？”
“……”
额……其实算舔了一圈儿比较合适，毕竟命运之力可是很珍惜的，怎么能随便浪费呢？
……
在得到了拉胯女神肯定的答复，以及今后不会再有这种事的保证后，威廉反倒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虽然系统刚才并没有提示，但既然有命运女神背书，那刚才的【恶意预兆】应该是真实有效的，那也就是说……
真的有人惦记上了自己的钱！
可恶！一定是财富教会那个新来的执事！等老子回去的！我一定要让你好好长个记性！让你下半辈子都对钱失去兴趣！
……
与此同时，威廉心心念念的破晓领中，一名知识教会的修士敲开了辅祭弗兰奇的门，苦着脸递了几张信纸过去。
“弗兰奇大人，七大公国那边的回信已经到了。”
面色苍白的年轻人揉了揉眉心，接过信封数了数后，神情有些愠怒地皱着眉头道：
“明明寄出了七封信，为什么只有五封回信？该死的！你是怎么办的事？”
挨了骂的修士暗道一声倒霉后，有些嗫喏地道：
“还请大人您多多体谅些，王后陛下那边出了些事，我们实在是联系不上，雷泽尔家族那边信虽然送到了，但是……”
“少吞吞吐吐的！赶紧说！”
“额……那位女大公他说他懒得写回信，只口头回了一句话……”
“哼！举止丝毫没有对真神和教会的敬畏！这些带着恶魔血脉的家伙，果然统统都是垃圾！全都该死！”
恼怒地骂了几句后，面色苍白的年轻人神色不善地道：
“她说了什么？讲给我听！一个字都不许错！”
“额……”
修士嘴唇微启，低着头小声说了点儿什么，但声音实在是太小了，以弗兰奇的耳力都没听清。
“你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大点儿声！”
看着辅祭大人满是怒意的面孔，倒霉的修士在心里哀叹了一声，随即眼一闭心一横，大声复述道：
“老娘懒得去！告诉那个傻X！让他滚一边儿玩儿蛋去！”
第650章 大少爷与清白
面色苍白的年轻人猛地呼吸一窒，被修士转述的话气得面颊通红，随后猛然低下头捂住口鼻，撕心裂肺地咳嗽了两声，继而病恹恹地怒声道：
“混账！她怎么敢？你们平时是怎么做的事！区区一个带着恶魔血脉的大公，居然都敢藐视教会的威严？”
我倒觉得，人家根本不是藐视教会的威严，而是单纯的不怕死，外加懒得搭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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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戳戳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后，中年修士陪着笑脸解释道：
“弗兰奇大人，法兰这边毕竟位置比较偏，而且也不像您那边似的一家教会独占信众，还有爱神教会和财富教会两家在，想经营成您说的那样难度实在是有些大，还请您多担待一下吧。”
即使知道对方说得是实情，但年轻男人还是用手在胸口轻抚了半天，才勉强压下了那股郁气，随后面色阴沉地拉开桌边的抽屉，拿出几张薄薄的文件丢了过去。
“那些罪人的事情以后再说，你把这些送去给那个暂代领主位置的长腿女人，让她立刻带人配合你们，把教会周边两条街的住户和商人清理一下。”
“啊？这个……”
快速扫了眼文件上的内容后，中年修士的脸上不由得再次泛起一抹苦相，面带为难之色地搓着手道：
“要不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别的地方其实还好，但破晓领最大的交易市集也在这边啊，从各处赶来的商都要在那里交易货品，别说挪地方了，稍微停一天都会损失惨重，那边不大可能会答应您这个……”
“你看我像个蠢货吗？
抬手打断了中年修士的话后，弗兰奇皱着眉头曲起指关节，极不耐烦地在桌上敲了敲。
“别忘了你们的身份！真神教会之所以让信徒追随和信奉，除开因为真神的伟大外，自身也一定要做好庄严肃穆的表率！
代替神明牧使教民的教会，旁边怎么可以有脏兮兮乱哄哄的集市？我在全大陆游历了十几年，在大多数王国的教会里都暂住过，只有你们这里这么不成样子！
也正是因为你们自身连一点教会的威严都没有！才会被那些卑贱的无信者轻慢！”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后，气色不怎么好的年轻男人似乎有些累了，面色不豫地开口补充道：
“对了，上面再给我加上一条！周围两条街今后划作教区，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三天内统统给我搬走，非信众不得随意出入，行了，你走吧！”
“额……”
看着面前低下头开始伏案工作的辅祭，中年修士拿着手里的文件，一时间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囧着一张为难的脸继续站在原地。
察觉到中年修士并没有离开，弗兰奇重新抬头瞥了他一眼，神色不满地道：
“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去做事？”
我站在这儿干什么？我不站在这儿伺候傻子呢么！
头疼地看着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大的“年轻人”，中年修士很想仰天长叹一声，同情一下不得不来应付这个傻子的自己。
这位“大少爷”是教皇陛下的族人，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之后，发现他除了骄傲些外，为人其实还是很不错的，也不是那种混吃等死无恶不作的跋扈子弟。
但最大的毛病就是有点被养坏了，属于心比天高但不通世事的那一挂，至于什么游历大陆十几年，根本解决不了这个家伙眼高手低的问题。
虽然游历肯定是真的，但那种一路有人脚前脚后照顾着的游历，效果比小年轻们春天出去踏青还差，能游明白什么才真是见了鬼！
唉……说到游历，卡丽娜大人应该已经离开北境了吧？她自己离开法兰，路上肯定没人照顾，也不知道安全不安全……
……
如果卡丽娜能够听到中年修士的心里话，一定会把脑袋生生摇成拨浪鼓，哭丧着小脸回答道：
危险，实在是太危险了！
感受着身侧时不时就会掠过一下的目光，小富婆的整颗心不由得都悬了起来，被那种间歇性背后一凉的感觉弄心里毛毛的，白嫩的脖颈上，都连带着起了一小片细密的鸡皮疙瘩。
对于那位明艳动人又落落大方的王后陛下，她其实一直都是很有好感的，而对方对她的态度虽然没有特别亲近，但也能称得上一句十分和善。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和善便逐渐变了味道，虽然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但她总是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家给盯上了。
那间歇性掠过的目光虽然非常平静，好像只是不经意间随便看看，但频率着实有些高，令她脆弱的小心肝有点儿发飘。
而心里发虚的明显不只有她一个，不远处的威廉同样感觉有点大事不妙。
当身边人五分钟内朝小富婆的方向看了十几次后，他终于彻底确认了一件事——王后陛下此时的心情……好像不怎么美丽，估计是被这两天发生的事刺激到了。
但翻车是不可能翻车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车的，我威某人还是个纯洁的少年，本来就没有上高速，怎么可能会翻车？
只不过因为小富婆眼看就要离开，自己担心以后没有地方学习恶魔文字，影响术士序列后续的进度，所以这两天一直泡在她那儿辛勤补课而已。
虽然时间是稍微长了点，一炮就是一整天，但过程保证纯洁无污染，没有太多过线的地方，完完全全是在认真地学习外语。
而威廉关于恶魔文字这门外语的所有积累，在足足两天两夜的倾囊相授中，得到了史无前例的大爆发。
有赖于小富婆大师级的教导，威廉的【恶魔文字】从熟练级别直接越过了小成阶段，成为了他第一项达到精通级别的能力。
看着系统面板中“熠熠生辉”的【恶魔文字（精通）】，原本还有些心虚的威廉，顿时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腰杆。
两天跨越一整个熟练度等级，那自然是全心全意在努力，没功夫去干什么有意思的事，系统栏里成排的熟练度增长提示能够作证，自己绝对绝对是清白的！
嗯……最起码在肉体方面基本是清白的……吧？
第651章 呵！
不过小富婆显然没有威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被王后陛下间歇性射来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甚至已经开始一个劲儿地缩脖子了，似乎想把整张脸都藏在衣领里似的。
既担心小富婆把细羊绒的衣领蹭起球，又担心她会被盯出什么心理阴影来，威廉咳了一声后只得向右靠了靠，主动捉住了王后陛下的手掌，用指腹在她微凉的手背上轻轻刮了刮。
“咳……现在风雪比较大，你冷不冷？”
艾薇儿极敷衍地稍微挣扎了一下，发现没挣动之后便不再使力，默认了威廉的举动，但她侧头又盯了卡丽娜一眼后，这才微微点头道：
“确实是有些冷，不过我还受得住。”
“……”
你倒是还受得住，但再让你这么盯下去，小富婆怕是要受不住了……
妈耶，你瞧瞧，孩子都被吓得开始含胸驼背了。这可不兴含那！本来就没多少东西，再含的话可就真啥都不剩了。
出于最基础的人道主义精神，威廉赶忙将战马的缰绳往艾薇儿的方向牵了牵，随后伸手过去揽住了她的腰，单臂用力把人往怀里带了带，继而厚着脸皮道：
“冷的话千万不能硬抗，对身体不好，容易落下病根，我帮你暖暖吧。”
出乎威廉预料的是，即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王后陛下这回居然都没有挣扎，而是直接顺着他的力道靠了过来。
“威廉。”
艾薇儿半倚在他的怀里，左手绕过威廉的后背环住他的腰，落了不少雪花的头顶在他下巴上抵了抵，少许融化的雪水顺着他的衣领淌了进去，冰得威廉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
“你好像和那位卡丽娜小姐很谈得来？”
嘶……来了来了，终究还是来了。
捕捉到关键词的威廉浑身一震，瞬间品出了其中的“勃勃杀鸡”！
这是个相当原始但又十分经典的套路！用看似极为不经意地，好像是在随口闲谈似的的语气，不动声色地带出要人老命的问题！
没想到上来就是一道“生死题”！虽然其中的味道极容易识破，但在这种贸贸然的临时袭击下，如果心理素质不过关的话，就算答对了问题也很容易被抓住马脚，继而光速翻车！
心头警钟连响的威廉淡淡一笑，将【野心家的面孔】催动到极致后，波澜不惊地回答道：
“嗯，确实是很谈得来，卡丽娜她不愧是知识教会的诵经人，虽然年纪轻轻，但学识却极为渊博，尤其是在古代文字和魔纹学这两方面，有着和她的年龄不相称的惊人造诣，这两天的学习里我收获非常大。”
感受着腰间似乎想要掐一下自己软肉的手指，威廉在心中淡淡一笑，暗自为自己过人的机智点了个三十二个赞。
如果是段位不够的人来答这道题，一定会下意识地矢口否认，不要脸些的甚至还会出言贬低一二，然后疯狂吹捧表忠心。
殊不知这种答题方式看似是上策，但实际效果上只能排到下策而已，仅仅比疯狂夸赞对方女性魅力那种“找死策”稍胜一线罢了。
在这种大家心知肚明的情况下，抵赖是绝对没有任何用处的。
就算能暂时哄得女方展演一笑，但无疑率先落下了一个口花花、敷衍、不诚实的潜在印象，相关后续题目的判定标准会瞬间严苛数倍不止！
最佳的办法无疑是承认确实很谈得来，但将话题的重点从女性魅力方面转移开来，扯到诸如学识、谈吐等大家普遍认可的优点上来。
这样虽然无法立竿见影，甚至还会引起一点小小的嫉意，但无疑是综合收益最高的选项，且没有之一！更何况这种问题绝对不会只有一环！在后续的第二环进攻中，如果能成功扣回去的话，反而会成为大大的加分项！
果不其然，只过了五秒钟不到，王后陛下的第二轮攻势便已经“如约而至”。
艾薇儿从威廉的怀中抬起头，一对水润的桃花眸紧紧地盯着威廉的眼睛，不动声色地道：
“这样啊，那她还真是位十分优秀的女性呢，你就对她没有什么想法吗？”
呵！小儿科！
或许你在政务能力上是专家级别，但这方面就是个刚入门的弟弟！
早有准备的威廉面色一肃，惩罚性地在王后陛下的臀儿上轻轻拍了一下，故作不悦地皱着眉道：
“不许再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了，就算她再好又怎么样呢？只要她没法变成另一个你，那这个问题就没有任何意义！”
嗯……虽然仓促之间来不及调整措辞，套的词儿难免有些油，放在另一个世界怕是要被甩白眼。
但对于眼下普遍清汤寡水的世界来说，这种高油的套路往往异常好用，最起码从腰上逐渐松开的小手就能知道，这一波绝对效果拔群。
“好好好，我不说了。”
看着威廉微微蹙起的眉头和那带着些微责怪之意的眼神，王后陛下反倒心里一柔，不仅没有因为被埋怨感到不满，反倒探出柔嫩的手掌反握了回去，语气柔柔地轻声道：
“真是的，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也随便答答就好啊，弄得这么严肃干什么？”
呵！女人！
真要随口答的话，我威某人就已经凉了！
威廉面上严正的神色微微和缓，似乎被说得有些赧然地别过了头，面上还强行挤出了一小点儿不好意思的红晕，继而强自开口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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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严肃了？我也就是随便答答，还是你的问题问得不好。”
被他逞强的模样弄得心中一荡，王后陛下强忍住想把这个小男人搂在怀里疼爱一番的冲动，低下头在威廉怀里拱了拱，声线闷闷地道：
“嗯嗯，是我的问题不好，今后再不这么问了。”
感受着自己腰上不知何时悄悄搂紧的手臂，威廉心头悬起的大石，终于噗通一声彻底落了下去。
呼……不愧是我！满分通关！
与此同时，远处被“吵得”心烦意乱的玛姬同样松了口气。
她先看了一眼柔身倚靠在威廉怀里的艾薇儿，又看了一眼面带“羞怯”之色的威廉，最后回忆了一下脑海中尚未散去数十种“推演方案”，忍不住万分鄙夷地撇了撇嘴。
呵！男人！
第652章 您拨打的用户正在**中
感受到脑海中涌现的浓浓不屑后，威廉一边伸手轻抚王后陛下的脊背，一边斜睨了玛姬一眼，
你懂个屁！我这可是夹缝中求生的大智慧！
侧头想了想后，他眯着眼打量了一下玛姬，在脑海中沟通道：
‘玛姬，艾薇儿之后就交给你了，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嗯……还有，大种魇我就先骑回去了，属于这货的战斗不应该再战场上，而应该在小母马的身上，这次居然出来这么久，实在是太耽误赚钱了！’
……
在玛姬红着脸的怒目而视中，威廉骑着大种魇走上了返回破晓领的大路，顺便带走了九百多名埃隆家族的大胡子族人，把她和【亡骸骑士团】留了下来。
而一同被留下来的，还有小鹿般惴惴不安的卡丽娜。
在北境的这两天里，小富婆已经看过了北境长城之外的美景，她计划中的下一站在东南方向，需要搭乘商船沿着七海的海岸线一路前行，和向正南方前进的威廉并不同路，只能自己一个人出发了。
不过王后陛下似乎觉得她一个人上路有些孤单，挽着她的手说要多送一送。
如果是之前的话，小富婆倒是无所谓被多送一段路，但今天这一路上，她实在是被盯得心里发毛，生怕会被绑回去这样那样，或者从一个人上路变成一个人“上路”，连忙拼了命地婉拒掉艾薇儿的好意，逃也似地踏上了通往七海的大路。
眯眼望了下小富婆狼狈逃窜的背影，确认她并没有被追杀之后，威廉便放心地收回目光，继而朝着王后陛下摆了摆手，带着一队“含毛量”严重超标的大胡子走上了回家的路。
卡丽娜虽然不是那种特别精明的人，但也不是四体不勤的大小姐，除了花钱过于大手大脚这点比较让人担心之外，一个人游历大陆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大麻烦。
嗯……不过七海除外。
那边算是相当混乱的地带，海盗、海商、海族、隐姓埋名的流窜犯，盘踞多年的施法者家族……种种乱七八糟的小势力层出不穷，而且做事都不怎么讲究。
威廉上辈子的领地靠着海，对七海沿岸有多乱相当有心得。
见钱眼开杀人越货什么的在平常不过，甚至某些商船发现孱弱的同行后，都可能会临时客串海盗抢上一把。
像小富婆这种特别有钱的乘客，更是百分百会被盯上，下毒暗算什么得层出不穷，哪怕是看似十分正经的商船，依旧对榨取肥羊财富的技巧相当熟稔，手中多半都沾过几条人命。
一般来讲，这么一个妙龄肥羊独身上路自然是危机重重，但小富婆这头肥羊实在是硬得扎嘴。
作为女教皇的“同位体”，她的身上带着大量属于九阶【巨兽德鲁伊】的专长，【毒素免疫】【强健体魄】什么的一个都不少，再加上极为渊博的学识，绝大多数的暗算都是没有意义的。
至于靠实力硬吃更是无稽之谈。
身为五阶巅峰的【塑能大师】，只要有个三两分钟时间，她就能将一艘荷载五百人以上的大船烧成灰烬，而如果再用【黄泥石板】复刻出一个她的话，这个时间甚至能缩短到一分钟之内。
能强行硬吃她的话，最少需要七阶强者出手，或者数名六阶强者一起暗算。
但能混到七阶的强者，早就找个小国享福去了，谁会乐意在七海沿岸那么混乱的地方呆着？
因此只要不去招惹海族和某些施法者家族，以小富婆眼下的实力，足以在七海横着走了。嗯……等回去之后记得给何塞去一封信，让他和海族们打打招呼，万一真撞见了某个没有胸的妙龄肥羊，到时候千万要手下留情……
威廉这边正在想着和海族那边通个气，给卡丽娜的旅途加个保险，而此时的小富婆则目瞪口呆地掏出黄泥石板，看着上面浮现出的文字发愣。
黄泥石板上浮现出来的文字十分普通，除了是比较古旧的精灵文外，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但文字的内容实在是让她一头雾水。
“咳，你能不能去找一下小吉娜，让她带着神器来帮我们个忙？”
……
“嗯？你不是去七海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改主意了吗？”
面对威廉好奇的眼神，匆忙追上来的小富婆用力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道：
“原本是的……但安大人那边出了点问题，传讯来希望吉娜大人能去帮一下……”
出了点问题？还帮一下？
“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和那位二代教皇的英灵有关？”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瞬间便想到了某个二百五教皇，以及追着二百五教皇离开的千年剩女。
可是哪怕千年剩女手里有神器在，但你们一个九阶英灵和一个初代教皇联手，也不至于被打得这么惨吧？千年剩……咳咳咳千年圣女这么强的吗？
就在威廉决定今后把千年剩女这个称呼彻底封印时，卡丽娜后续的话同样让他懵住了。
“算是有关系吧……”
小富婆耷拉着眼角，垂头丧气一脸崩溃地道：
“在摆脱了爱神教会的圣女大人后，二代教皇大人给安大人看了他生前没有完成的研究笔记，引起了安大人的兴趣，然后……”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毛，想到了某个极为离谱的可能性，眼带惊色地道：
“然后，他们就去找维康妮学派的那位九阶魔女，准备拔了她的头发研究一下？”
“嗯……”
“……”
牛逼！
威廉极度无语地咂了咂嘴，对两代知识教皇一脉相承的求知精神表示十分敬佩，顺便把这两位列入了拒绝往来名单。
开玩笑，虽然那位九阶魔女没有和玫兰妮的外公打过，无法确定谁才是“人类”之中的最高战力，但一个能和最强教皇相提并论的人，肯定不是自己这块料能惹得起的！
感慨了一下两位教皇的作死功力后，威廉转头看向了小富婆，若有所思地问道：
“所以……你真准备帮那两个二百……咳，那两位传一下消息，喊她去救场？你就不担心……”
“我当然担心啊……”
小富婆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
“但安大人毕竟救了我，就算吉娜大人真的会对我出手，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呀！”
见死不救个鬼，那两个货一个是英灵一个是精神体，早都挂了不知道多久了，现在还滞留在奥法大陆没去神国，纯粹就是为了到处惹祸！
在心里吐槽了一下知识教会历任教皇的不省心后，威廉摇了摇头道：
“既然你已经有决定了，那我就不劝了，不过我觉得，就算你把现任教皇一并喊去，估计也不是那位九阶魔女的对手。”
小富婆闻言嗯了一声，有些无奈地道：
“确实是这样子的，那位九阶魔女实在是强得可怕，就算加上吉娜大人也肯定不是对手，但安大人说，如果有神器【智慧秘卷】在的话，那他就有翻盘的把握。”
唔……智慧密卷啊……在别人手里估计还是不够看，但如果放在那位初代教皇手里，应该确实很了不得，说不定还真能和那位疑似最高战力掰掰腕子。
听到卡丽娜的回答后，威廉用手揉了揉下巴，眼中闪过了一抹相当感兴趣的神色。
如果让所有施法者选出一件最想得到的装备的话，那【智慧密卷】的排行一定能跻身前三，只被奥术帝国第一执政手中的“神器”稳压一头。
【智慧密卷】本身是没有任何攻击能力的，属于一件纯辅助性的神器，但这东西的辅助效果实在是猛的丫痞。
降低施法消耗95%；
消耗十倍精神力后，跳过所有同阶法术能力的准备阶段；
可以强行“拆除”持有者能够理解其运作方式的法术能力。
……
在【智慧密卷】的三项能力中，前两项看着就已经猛得不行了。
降低95%的施法消耗，等于将自己的续航凭空增加了二十倍！
一般的【瞬发】类专长，只能跳过低于自己最高职业等级10-20级的法术能力，而【智慧密卷】直接一步到位，连同阶的施法能力也能跳！
这两项能力加起来，就等于瞬间变成了两个能够无限搓大招的自己，键盘上QWE统统抠掉，一照面就是RRRRRRR！
而这两项能力加起来，都还没有最后一项令人头疼。
这项能力翻译成人话就是——只要能够理解法术能力的运作方式，就能靠着知识之神的力量介入其中，将该项法术能力拆成最基本的元素。
最重要的是，使用这项能力是没有任何消耗的，所有的负担都由神器上面的知识神力承担！
所以越是学识渊博的人，就越是契合这件神器。
这东西放到学渣手中，只是能够无脑放大招的增幅器；放在知识渊博的学霸手里，就能把所有法系对手打得哭爹喊娘；如果放在初代教皇这样的学神手里……
偶妈伊娃莫新得一路！
一想到这个堪称无解的组合，威廉就忍不住暗暗咋舌，为所有和初代知识教皇同代的施法者感到悲哀。
按照小富婆给出的说法，现代奥术的许多基础模型，都是“安大人”从精灵们的魔法中改出来的，许多相关的著作都是人家亲手翻译的。
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可以说就是现代奥术的奠基人，现存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奥术，都是在人家那套东西上面搞的再创造。
即使里面还有不少是“独门”的研究成果，但只要还没离了基础框架，一眼过去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再看上几眼直接统统拆掉！
综上所述，究极学神再加上【智慧密卷】，就等于所有施法者的亲爹！
初代教皇活着的时候，也是“人类最高战力”的有力竞争者，如果不是神术的运行逻辑和奥术大相径庭，恐怕连光明教皇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至于九阶魔女嘛……
想到这里时，威廉眼中的八卦之火开始熊熊燃烧！
在魔女漫长的生命中，几乎必然会掌握天量的法术能力，且因为黑暗生物的本质，往往不会仅限于传统奥术，也会习得一些德鲁伊的自然秘法、萨满和巫师们的巫术等偏门能力，并融入到自身的施法体系中。
因此，【智慧密卷】对于那位维康妮学派的九阶魔女来说，倒还不至于直接绝杀，毕竟最强魔女也不是吃干饭的，毕生研究出来的心血没那么容易被解析掉，但如果接触的次数变多，那可就说不准会不会翻车了。
疑似最强施法者的九阶魔女 VS 现代奥术的奠基人，所有施法者的亲爹！
妈耶，这个事儿可太有看头了！
在这一瞬间，威廉甚至连自己领地十分堪忧的财政状况都忘了，化身想搞清楚鸣叫教主和王路飞到底谁强的吃瓜群众，满脑子都是怎么掺和进去瞧上一眼。
嗯……如果这俩能两败俱伤，然后自己白捡一张【智慧密卷】就更好了！
摇摇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晃出脑海，威廉伸手捅了捅小富婆的咯吱窝，笑眯眯地道：
“要不……你还是继续去当你的驴友吧！这个事儿就交给我好了~
嗯……不用问驴友是什么，总之如果你没意见的话，那这个活儿我就替你接下来了！”
“我当然没什么意见啊。”
卡丽娜先是欣喜地点了点头，随后伸手拉了拉威廉的衣角，蹙着眉头担心地道：
“但是威廉……你确定要去见吉娜大人吗？她虽然在一般情况下，不会随便对人出手，但我们之前的事……”
小富婆的话猛地给威廉浇了一盆冷水，他连咝了好几口冷气后，总算从“关公战秦琼”的兴奋中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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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女教皇的倾向虽然不是邪恶，但也肯定跟善良沾不上边，具体阵营应该在守序中立左右徘徊。
之前的事有那位初代教皇站台，算是勉强翻了篇儿，她也不会主动为难自己这个“弱者”，但如果自己送上门去在她眼前晃荡，那面对自己这个坏了她好事儿的家伙，恐怕很有可能忍不住会一巴掌拍死……
可这个活儿交给小富婆去，危险性同样也不低，虽然女教皇暂时熄了夺走她身体的打算，但也不是没有反悔的可能。
尤其是现在，女教皇的身体应该撑不住太久了，心里肯定会愈发焦急，这种时候让小富婆再回去晃荡一圈儿，简直比拿着肉包子逗狗还过分，鬼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嗯？说到反应的话……
威廉两枚硬挺的剑眉抖了抖，随后看向了小富婆的手指。
“卡丽娜，你最近这段时间……有和你老师联系过吗？”
小富婆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整张脸瞬间涨红，两只小拳头都下意识地攥了起来。
“倒是试着联系过两次啦，但老师他……他最近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一直都在忙……”
“……”
……
可恶，我还说月底能还债呢……结果还是没挤出来，Orz
果然还是得立FLAG，明天四更！！！
第653章 男人都是苟东西
哇哦……了不起，这就是传说中的“日以继夜以继日”吗？
瞥了瞥小富婆有些发飘的目光后，威廉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明悟，瞬间涌上了学习一下【命运回溯】的冲动。
毕竟别的先不提，光无限“续航”这一点，就完全足够回本了。
嗯……还有，身为【命运使徒】却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居然被昔日的老情人逮住无限榨汁，卡梅隆老头还真是对得起他拉胯女神“信徒”的身份，在拉胯这方面当真是一脉相承。
而一旁的小富婆在害羞过后，也想明白了威廉话里的意思，伸手摸了摸无名指上丑丑的戒指，白净的脸蛋上带上了一丝欣喜之色。
之前她被两代教皇大人同时翻车的消息镇住了，一时间竟然没想到还有这种方式，但被威廉点醒之后顿时反应了过来，比起冒着风险去见吉娜大人来说，还是让老师转达安大人的消息更安全些。
而且吉娜大人真的“出差”的话，说不定也能让老师稍微“休息”几天……
感激地看了威廉一眼后，小富婆立刻调转马头离开了队伍，开始催动戒指试图联络在卡梅隆老头。
浅淡的海蓝色光芒闪烁了几次后，卡梅隆老头接起了她的传讯，但同时也漏了某些古怪的声音过来，其节奏之畅爽、音调之激昂，连十几米外的威廉都听得一清二楚。
小富婆顿时嫩脸一红，先是手忙脚乱地捂住戒指，随后极小声地唧唧咕咕了好半天，看得远处的威廉心里直痒痒。
可恶！居然还放了个隔音结界，你这家伙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会对别人的私生活感兴趣的无聊家伙吗？
还有，话说那边的战况到底有多激烈啊？连“打电话”都不带停的吗？
在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等待过后，小富婆用力揉了揉鲜红欲滴的面庞，骑着马哒哒哒地凑了回来，红着脸蛋神情放松地展颜一笑。
“威廉，谢谢你的提醒，安大人的事情我已经和老师说好了。”
“哦，说完了就好。”
威廉闻言先是干咳了一下，随后好奇地道：
“那位教皇大人呢？她在没在旁边？她是怎么说的？”
小富婆顿时俏脸一红，抬头瞪了威廉一眼后吞吞吐吐地道：
“吉娜大人……当时就在老师旁边，她说……等她们忙完之后就赶过去……”
忙完……嗯……我懂……
威廉一脸了然地点点头，接着面色严肃地开口道：
“那既然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你就赶紧出发吧！相信我，现在正是七海那边风浪最小的时候，特别适合出海！”
看到威廉有些奇怪的反应后，卡丽娜不禁诧异地歪了歪头。
之前你看到我追上来的时候，不是还表现得很高兴吗？怎么现在一副想要撵人的样子？搞得像是被妻子捉奸在床的……额……
发现威廉眼神的落点有些不对，小富婆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望了望，随后便在之前分别的岔路口看见了一众“严阵以待”的恐怖骑士，另外，穿着长袍的王后陛下骑着战马立于“阵前”，正面色平淡地朝这边凝望着。
“……”
要是现在回头的话……我好像……要出事……
在接触到王后陛下的目光后，小富婆的危机感瞬间拉满，悬于心头的巨大警钟响个不停，直接敲出了一曲铃儿响叮当。
只见她喉头微微动了动，随后便伸手拉着威廉强笑道：
“我……那个……我之前出来的有点匆忙，还没有和洛丽塔阿姨好好道别，嗯……要不我还是回破晓领看看吧？顺便拿点儿换洗的内衣什么的……”
住口！你现在要是不回头，出事儿的就要变成我了！
面对突然一脸怂样的小富婆，威廉毫不犹豫地出手堵住了她的后路，一脸淡定地掏出两袋子金戈德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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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费那劲干什么？道别什么的我帮你转达就好，换洗内衣那种东西就更不用特意跑一趟了！钱拿着！随便买！记得挑最贵的！千万别跟我客气！”
目瞪口呆地捧着被塞进怀里的钱袋子，面对威廉毫不留情的出卖行为，小富婆气得胸口一阵鼓涨，似乎瞬间就成长了不少。
她捂着胸口对威廉怒目而视道：
“内衣那种东西怎么能随便买？如果身上穿得不是龙皮的内衣，我晚上会睡不着的！”
“我现在就给你扒！”
感受着背后如万顷平湖般压过来的眼神，威廉毫不犹豫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胸大肌，把蓝龙从里面放了出来，顺带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把【锋锐+2】的匕首，在蓝龙惊恐的眼神中直接按在了它的肚皮上……
可恶！算你狠！
被现实狠狠地上了一课，明白了男人都是苟东西后，被堵住后路的小富婆深吸了一口气，先是恶狠狠地瞪了威廉一眼，随即梗着脖子就准备回头“迎战”。
爱神圣徒了不起吗？法兰王后又怎么样？谁背后还没个势力了？我就不信了！你还能生吃了我怎地？
然而，当她刚把马头调转过来时，刚巧对上了王后陛下澄澈如水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稍微对视了那么一眼，一股发自肺腑的心虚感瞬间贯穿全身。
小富婆原本喷薄欲出的勇气，瞬间被浇灭了大半，从一座活火山直接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死火山，连有气无力地冒冒火星的想法都被掐没了。
前诵经人阁下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后默不作声地重新拨转马头，全当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一声不吭地跟着队伍重新埋头前进，好像刚才慨然回头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回头是不可能回头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头的，后面那个女人感觉相当不好惹，只有果断躲一躲，才能不会被抓走密室调叫这样子。
呆在在这支队伍里比游历大陆的感觉好多了，不光跟着他们就可以回家看看，而且又有胸肌很大还可以随便摸的帅哥，我超喜欢这支队伍的！
第654章 插人
眼见这货居然开始耍赖不吱声了，威廉顿时无语地咧了咧嘴，接着伸手在她咯吱窝下连捅了好几次，试图再重新交涉交涉，哪怕以大量出卖色相为代价，也得让她先回去把雷扛了再说。
可小富婆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论威廉怎么捅，都全当他这个人不存在，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路面，一声不吭地闷头赶路。
眼见卡丽娜似乎铁了心不准备走了，威廉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彻底放弃了把她撵回去的打算。
然而，就在他回过头准备联络一下玛姬，让她稍微替自己解释几句时，一道暌违已久的提示声响了起来。
【看着走在队伍中的天真女人，你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丝淡然的微笑】
【你再抵抗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我得手了？】
“……”
听到系统的提示声后，威廉忍不住砸了咂嘴。
小统子……你这个开头，总感觉不大妙啊……
【在花费了数不尽的心力后，你终于成功获得了这最后一块拼图，并将她牢牢地掌握在了手中】
【而因为你的干预，财富教会的前任执事身陷囹圄，爱神教会的圣女被提前支走，知识教会的教皇也陷入了你的算计当中，不得不暂时离开法兰。
毫无疑问，现在正是法兰的教会势力最薄弱的时候！而在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中，凑齐了所有“拼图”的你，即将把这些家伙彻底掀翻！】
“……”
你特喵扯什么蛋呢？卡梅隆老头出事儿那是家庭矛盾；爱神剩女离开属于千里寻仇；知识教会那俩玩意更是纯自己作的！这些他马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好吗？
然而和过往完全一样，系统直接无视了威廉的吐槽，继续用满含阴谋论的咏叹调，慢条斯理地述说着“他”的野心。
【在长时间的刻意交好与处心积虑的麻痹下，三大教会的命脉都已经被你牢牢抓在了手中，无论是爱神教会长在修建的临时教会，还是财富教会仰赖于破晓领运转的大量生意，都已经与你这个不起眼的小领主纠缠已久，再也无法轻易抽身离开。
而眼前这个还在为了前景而惴惴不安的女人，便是你宏大计划之中的最后一块拼图，有了在知识教会中声望极佳的她，侥幸逃脱了你计划的知识教会也将彻底沦陷！】
“……”
听完系统离谱的叙述后，威廉不由得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唔……你还别说，虽然程度方面多少有点牵强，但三大教会还真有点儿离不开破晓领的意思了。
首先就是爱神教会，他们的教堂已经盖了一段时间了，而经过安德烈娅手里的钱，几乎就没有能吐出来的。
按照女妖精往日里的习性，为了防止到手的拨款被要回去，第一时间就会买成大量的材料统统花掉，爱神教会本部给批下来的预算肯定已经被这货用得七七八八了。
那么某种意义上来说，爱神教会还真是被破晓领给绑上了战车，最起码在自家的教会完工之前，对破晓领的容忍度肯定相当之高。
至于财富教会就更不用说了，借着破晓领的地利和艾薇儿给出的政策，金娑罗商会这段时间可谓是吃得盆满钵满，一个月的收入能顶上过去的小半年。
别的先不提，光看那个新执事不要脸皮的吃相，就能知道这里面的收益到底有多大了，他们和自己绑得比爱神教会还要深得多。
但知识教会的话，好像没什么好“捆绑”的啊？
如果新的负责人没来的话，有小富婆在确实能保证他们倒向自己，但女教皇不是把那个弗兰奇调来了吗？有这货在的话，小富婆这个前诵经人的身份怕是没啥用吧？
威廉心头的疑问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系统便用后续的任务说明解答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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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知识教会中的智者已经察觉到了危机，为了应对你无孔不入的渗透，从其它王国调来了一名辅祭接任。
但早有预料的你已经提前留好了暗手，通过一些看似毫无恶意的安排，害得这位一心敬奉神明的年轻人威望尽失，只需稍稍使些力气便能将其轻松掀翻！】
“……”
哇哦……原来我这么牛掰的吗？但问题暗手到底是什么？我怎么没印象呢？
在威廉一头雾水的表情中，系统的语调反倒愈发慷慨激昂，逐渐攀上了新的的高峰。
【如果说王权是难以斩断的绳索，那神权就是一道坚不可摧的沉重铁链！纵使世殊时异，哪怕沧海桑田，都将永远地横亘于所有人的头上】
【但是现在，已经到了改变的时候了！】
【什么真神教会，什么神明牧者，终究只是一些愚蠢且腐朽的家伙罢了，纵使背靠真神又能如何？还不是要被一点点蚕食殆尽？】
【纵使再坚不可摧的铁链，也挡不住风刀霜剑的侵蚀！而在不久之后的将来！我定会把这锈迹斑斑的锁链彻底斩断！】
【挣脱束缚的第一步】
【任务一：帮助卡丽娜·哈蒙夺回失去的权利，重新执掌知识教会法兰分部 0/1】
【任务二：趁着三大教会高端战力离境，且缺乏实际主事人，在其中安插属于自己的人手 0/3】
……
看完了系统给出的第二项任务后，威廉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麻蛋，一个安插人手的破事儿，喊得那么慷慨激昂干什么？又是内部空虚、又是摆脱束缚、又是彻底掀翻的，我还寻思得让我趁机打上门儿呢！
作为一个对自己认识相当清醒的人，如果这个任务的内容是“趁着三大教会内部空虚，发兵全数剿灭”什么的，那威廉绝对二话不说，马上把小富婆打包好，通过七海直接邮到哈蒙王国去，让这个倒霉催的任务瞬间失败！
毕竟人家的高端战力是走了又不是死了，但凡回来哪一个都有自己好受的。
但如果只是安插人手的话……
威廉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翘了翘。
这任务妥了！纯纯的送分题！
————
头大，每逢想爆更必有邻居装修。
另外，后面还有一章4K的，不过时间会比较晚，应该在两点多才能弄完，8要等啦
第655章 任务的难点与狗都嫌弃
按照自己和三大教会之间的关系，虽然想把人塞进高层里面怕是没戏，但如果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位置，估计抬抬嘴皮子打个招呼就行了。
毕竟自己怎么说也是个领主，这点儿面子他们肯定还是得给的。
唔……唯一有点儿难度的应该是财富教会，那个新上任的执事正准备把自己踢了单干，估计不怎么好说话，不过有卡丽娜和金娑罗商会间的香火情在，想塞进去一两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么，仅剩的问题就是任务一了，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帮小富婆重新执掌财富教会呢？撺掇她的死忠把新来的辅祭掀下去？
想到这里时，威廉皱了皱眉，凑过去伸手捅了一下小富婆，开口询问道：
“卡丽娜，你在知识教会里面有没有比较铁杆的支持者？”
唔……只要不是让我回去，问什么都行！
认真地听完威廉的问题后，小富婆抬起头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后答道：
“特别支持我的人应该没有吧，不过大家平时对我都很好，一般的事情都没什么问题的。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是有什么事需要知识教会那边帮忙吗？”
威廉闻言露齿一笑，微微颔首表示确实有件事需要帮忙，我需要他们把那个被夺心魔寄生的傻货撵走，再把你重新抬上去。
不过虽然事情是这个事情，但话肯定是不能这么讲。
在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威廉轻拍了一下小富婆的后背，颇为神棍地开口道：
“卡丽娜，你有没有想过，要从知识教会里拿回自己失去的那些东西？”
小富婆闻言撅了噘嘴，略微不爽地瞥了瞥威廉的右肩膀，某两个圆圆的东西正系在上面，在漫天雪花中迎风飘荡着。
我确实想拿回自己失去的东西，但不是从教会那边，而是从你身上呀！
秒懂了小富婆满是怨念的眼神，威廉干咳了一声后全当没看明白，随即开始发动洗脑攻势。
“你看，你奋斗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当上知识教会的诵经人，执掌整个法兰分部，结果眼下不得不黯然离开，把辛苦得来的位置拱手让人，你的心中难道就没有一点不甘吗？”
听完威廉的蛊惑后，卡丽娜诧异地歪了歪脑袋，摇摇头道：
“为什么要不甘啊，负责一整个分部又不是什么好事情，每年都有一个多月忙得要死，天天早上一睁眼全都是事情在等着，连随手翻两本书的时间都没有，我早就不想干了啊。”
“……”
可恶啊！一年就上一个月班，休息整整十一个月你还嫌弃？
在吐槽了一下小富婆的好吃懒做后，面对这个几乎没有任何权力欲的家伙，威廉一时间不禁有些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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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想了想后，他换了个角度继续忽悠道：
“这样，明明是教皇觊觎你的身体，所以你才被迫离开的，结果现在知识教会给出的说法确是你抛弃了教会，他们这么冤枉你，你的心里就没有那种想要自证清白的火焰吗？”
“你认真的？”
卡丽娜不解地回答道：
“你都说了啊，吉娜大人是教皇呀！如果她愿意的话，直接宣布我叛逃，估计都不会有人怀疑的，现在这种说法已经很好啦。”
说到这里时，小富婆停顿了一下，打量着对面有些神神叨叨的男人，秀眉微蹙地道：
“威廉，从刚才开始你怎么变得怪怪的？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
算了我还是直说吧……
看着油盐不进的小富婆，威廉只得无奈地塞了个直球过去，直截了当地道：
“卡丽娜，你有没有兴趣把新来的那个辅祭撵走，自己重新上位？”
“你疯啦！”
小富婆闻言吃了一惊，一头雾水地道：
“我好不容易才不用管教会那些麻烦事，能够满大陆转一转，为什么要回去？而且吉娜大人早晚会回来，她的身体应该快……
嗯……就算有安大人在，我觉得我还是别在她面前呆着比较好……”
“……”
唔……这回我总算知道任务的难点在哪儿了……
看了看眼前一脸抗拒的小富婆后，威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脸，试探性地道：
“卡丽娜，我有些事情想做，需要你挤走那个家伙，重新执掌知识教会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应该不需……”
“可以啊。”
看着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的小富婆，威廉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毕竟对于小富婆来说，重新执掌知识教会最危险的关节，并不是怎么撵走弗兰奇，而是可能要重新面对女教皇。
如果不是知道女教皇马上就要离开，威廉甚至更倾向于直接拒绝掉这个任务，毕竟让小富婆在女教皇面前晃荡，不管对自己还是对她，都是一件危险程度相当高的事情。
但在未来能“应该不需要太长时间”的前提说出来之前，小富婆就已经把这件事答应了下来，那这就有些“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味道了。
说实话，小富婆不假思索地回答，让威某人的心中有辣么一点小小的感动。
捕捉到了威廉眼眸中的一抹柔色，小富婆略一思忖便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有些羞赧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后，连忙开口解释道：
“威廉，你也不用想太多啊，之前你选择救我的时候，不一样冒着被吉娜大人盯上的风险嘛，如果当初没有你的话，我现在应该已经……嗯……
总之，当初你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救了我，那现在你有事情需要帮忙了，我当然也应该帮你一把呀！”
看着面颊微红却神色坚定的小富婆，威廉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感动地开口道：
“卡丽娜……唔……”
小富婆伸手按住威廉的嘴唇，把剩下的话捂了回去，随后红着脸摇头道：
“谢谢之类的话都不要说了，是我欠你的呀。
从当初你为了救我，用九十年寿命做赌注，参加真理挑战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今后不论什么忙，我都一定会帮你的！”
“好，我再也不说了。”
威廉闻言先是感动地点了点头，随后伸手抓住小富婆柔嫩的手掌，一脸诚恳地道：
“那你现在能不能帮我个忙？先回去把刚才的事儿跟艾薇儿解释下？”
“……”
————————
许诺许得过于草率的小富婆，正在威廉期待的眼神中硬着头皮往回走；而命令下得过于草率的某个家伙，却正在破晓领的城主府内硬着脑袋往前撞。
“杰西卡小姐，我以知识教会辅祭的身份，要求你正确对待我提出的这份要求！”
面色苍白的弗兰奇曲起指关节，用力地敲了敲桌面，一脸不满地皱眉道：
“教会是整个大陆上最为神圣的地方，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污秽和打扰，那些卑贱的商人实在太过吵嚷，已经影响到了教会的宁静与神圣，这是对神明的亵渎！”
看了看对面一脸病容的年轻男人，女骑士皱了皱眉，没有直接开口回答，而是略显失礼地移开目光，困惑地望向了一旁陪着笑脸的中年修士。
她虽然没有开口，但光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这傻X就是你们教会的新负责人？
读懂了女骑士的意思后，一脸苦相的中年修士痛苦地咧了咧嘴，先是悄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随后双手抱拳微微晃动，做了个请多担待的手势。
“……”
行吧……毕竟也是真神教会出来的，给个面子倒是也说得过去。
无语地皱了皱眉后，女骑士轻轻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也懒得和这个拎不清的家伙多说，直接拿过威廉桌上的纸笔签发了一张手令，递给了面露感激之色的中年修士，随后做出了一个请离开的手势。
破晓领现在的总人口也已经有二十几万了，每天产生的大事小情数不胜数，就算艾薇儿和威廉已经培养出了不少的庶务官，但依旧没有办法把所有的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而大量因为权限不够，或者欠缺物资支持的文件，都会被送到杰西卡的案头上等待拍板，女骑士每天的生活其实相当忙碌，实在没有什么心思和一个眼高手低的家伙扯皮。
但令屋里的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在杰西卡表现出了明显的送客意思后，一脸病容的弗兰奇不仅没有离开，反倒皱着眉头再次叩了叩她的桌子，表情相当不满地道：
“就只有这样吗？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因为无法像威廉和艾薇儿那样快速处理政务，所以即使有威廉留下的帮手分担，女骑士每天依然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伏案工作，导致最近的休息一直不是很好，耐心方面自然大打折扣。
面对对方不依不饶的胡搅蛮缠，杰西卡虽然耐着性子没有立刻发作，但面色也变得不大好看，冷声道：
“限时搬迁的手令我已经签了，请问阁下还有别的事么？”
面对她的冷言冷语，面色苍白的年轻男人顿时眉头紧锁，微带厌恶之色地道：
“当然有！你身为贵族的礼节呢？
这座领地的主人是荣誉伯爵，而不是靠血脉被册封的正位伯爵，按规矩要降上半级，你作为代理，还要在他的基础上再降半级。
而我是真神教会的实职辅祭，地位等同于一般的荣誉公爵，所以你该屈膝向我行礼，懂了么？”
“……”
女骑士有些吃惊地看着面前脸带病色的弗兰奇，在听完了对方离谱的要求后，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表示气愤还是该哑然失笑。
关于真神教会各职级和贵族体系间的礼节，她确实有听过类似的说法，但这些东西不仅在法兰没什么人遵守，甚至在那些教权稍微松些的国家里，也早都被抛进了废纸堆，只有部分作风极老派的国度，才会把这东西当一回事儿，大多数人甚至连提都不会提。
最起码她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而如果能规避没必要的麻烦，那杰西卡倒是不介意“哄小孩儿”，但即使前面挂了个“代”，她现在也代表着破晓领的城主，那这个事就没得谈了。
看傻子似地看了对方一眼后，女骑士摇了摇头，转身朝向面带懊悔之色的中年修士，神情不悦地开口询问道：
“这位辅祭的要求，就是贵教会的意思么？”
“自然。”
没等中年修士回答，弗兰奇便开口接过了话头，眉头紧锁地道：
“杰西卡小姐，我再一次提醒你，我才是知识教会的主祭，他只是……”
“他只是在不断帮你擦屁股！”
耐心彻底耗尽的杰西卡皱了皱眉，毫不客气地道：
“如果这就是贵教会的态度，那今后请不要再来找我了，之前的手令也会作废！我很忙，不要再耽误我的时间了！”
弗兰奇闻言大怒，不顾中年修士的阻拦，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愚蠢的家伙！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立刻向我道歉！否则你将迎来真神教会的惩罚！”
奇怪了，这种傻子到底是怎么当上辅祭的？
看了一眼桌上的裂痕后，女骑士先是皱了皱眉，随后双臂横抱在胸前，一脸冷淡地回应道：
“请便。”
————
【你名下的领地与势力“知识教会（法兰）”进行了一场战斗，声望值将会视战斗结果发生变更】
【战斗胜利，你麾下的军团“黑魇骑兵”成功俘虏了一名敌人】
【你在势力“知识教会（法兰）”中的声望巨幅上升，当前声望值857/1000（尊敬）】
“……”
？(′?ω?`)？
第656章 进度更新
惊了，都打起来了居然还能涨声望？那货到底是有多遭人嫌弃啊？
看完了俘虏列表中唯一的名字后，威廉无语地咧了咧嘴，伸手捅了捅旁边还在奋笔疾书的卡丽娜。
“先停停吧，我觉得你这些信应该是不用写了。”
听到威廉的话后，正在“联络旧部”，准备“反攻倒算”的小富婆愣了一下，面带疑惑之色地发问道：
“为什么不写？你不是想要搬倒那个新来的辅祭吗？如果不先联络一下她们的话，就要和护教军开战才行了呀！”
看着她一脸不解的表情，威廉有些迟疑地挑了挑眉，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
估摸着是看自己没搞掂的任务太多，系统这回给出的任务已经不是有没有难度的问题了，干脆直接把“白给”精神发挥到了极限，完全是端着饭碗追在屁股后面喂，生怕这口奶自己嘬不到嘴里去。
不光任务的具体难度不高，甚至唯一能算得上“阻碍”的家伙，还玩了一出自投罗网，都没等自己出手对付他，就化身大肥兔子一头撞死在了树桩上，直接把最后的难点都给抹平了。
现在整个任务的进度，已经推到了99.99%，就等自己回去捡现成的了。
不过这虽然是件好事儿，但现在还真不好跟小富婆说，毕竟那个被夺心魔寄生的弗兰奇才刚被逮住没多久，照实讲的话实在不好解释自己消息的来源。
稍微犹豫了两秒钟后，威廉试探着道：
“其实吧，我听王室留在那边的探子说，你们教会新来的辅祭为人很差，非常不得人心，和你比起来差远了，我觉得就算你不写这封信，她们应该也会支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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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在你眼里，我们教会到底有多离谱呀？”
听完威廉给出的理由后，小富婆先是眨了眨眼，随后有些好笑地道：
“就算吉娜大人平时很忙，对教会的事物疏于打理，但我们也是背靠真神的大教会啊！怎么可能这么随便就把一名辅祭赶走？
而且就算弗兰奇再怎么不得人心，他也是分部教会的负责人，不做好充分的准备，怎么可能掀翻他？”
“……”
威廉闻言忍不住砸了咂嘴。
你说的确实非常正确，甚至之前连我都是这么想的。
但按照系统给出的说法，那位“耿直”的热血少年，被我这个“老谋深算”的LYB算计得死死的，只是稍微留下了一点儿后手，就激得他怒不可遏地自投罗网了。
这货现在正在破晓领的牢房里关着，而我在你们教会里的声望值涨得都吓人，我估摸着你那些“同事”们现在正开party，专心庆祝头上的傻X领导翻车，恐怕短时间根本不会救他。
至于“充分的准备”什么的，感觉完全可以歇歇了……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威廉重新换了一个角度，试探着开口暗示道：
“卡丽娜，有时候吧，我们其实也不用把对手看得太高，就比如这个新来的辅祭。
按照他过去做事的风格，我觉得他说不定会干点儿什么蠢事儿出来，譬如因为一些日常事务上的问题主动找麻烦，然后被……”
“威廉，你怎么能这样想呢？”
小富婆停下了手中的鹅毛笔，转过头不满地噘着嘴道：
“关于弗兰奇的事情我听说过一些，他是吉娜大人的家族中首屈一指的天才，无论是个人实力，还是对教义的熟悉程度，在同辈人当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而且据说学识也非常渊博，在【大书库】里面得到的评价并不比我差，除了有些傲气和死板之外，没听说有什么太大的缺点。”
“所以你不要因为一些小道消息就看轻了他啊，这个人并没有那么简单，如果现在不做好准备的话，我们说不定会在他手上吃亏的！”
“……”
理论上吧，你这个想法确实是对的，但问题除了智商之外还有个东西叫情商……唉……行吧……你开心就好……
威廉牙疼地看着小富婆重新开始“码字”，一封一封地给知识教会的同僚们写信，按照之前定好的计划，撺掇她们搞翻那个已经被杰西卡抓起来的辅祭。
有资格参与其中的人虽然并不太多，但二十个是打不住的，小富婆足足蘸没了大半瓶墨水，才算是把手边的一大摞信纸写完。
然而正当卡丽娜抻了个懒腰，准备喊人把这些信寄出去时，她手腕上的一枚镯子突然震颤了两下，上面属于知识教会的印记缓缓亮了起来。
小富婆好奇地眨了眨眼，随后伸手过去注入了一丝精神力，激活了镯子上用于通讯的魔纹，一道相当亢奋的女声立刻便响了起来。
“卡丽娜大人！我跟你说，那个新来的辅祭被破晓领的人抓起来啦！”
“……”
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小富婆下意识转过头，惊讶地看向了旁边面色古怪的威廉。
看着小富婆迷茫的眼神和微张的粉唇，威廉只得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可没有这么昂贵的通讯设备，这事儿其实和你一样也是刚听说的。
对于威廉的表态，卡丽娜当然是一丁点儿都不相信！
啊呸！你刚刚才说了一堆奇怪的话，结果那个弗兰奇就被你的人抓了？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儿？
虽然直觉告诉卡丽娜，这里面肯定有她不知道的猫腻，但看在威廉那张诚恳……主要还是特别英俊的脸的份儿上，她决定先问问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儿再说。
将碧绿的镯子从白生生的手腕上褪下来后，小富婆把镯子凑到唇边，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么突然就被抓了呀？”
镯子那边似乎并不止之前的女人自己，听完小富婆的问题后，好几个明显开心坏了的笑声同时响了起来，而同时传来的还有嘻嘻哈哈的打闹声。
“拿来拿来，让我来说！”
“你走开！这是卡丽娜大人留给我的！肯定是我来！”
“你们俩快点放手啊！让熊大的先来！”
叽叽喳喳地吵了半天之后，终于还是之前说话的女人靠着好身材胜出，声线极其愉悦地讲述道：
“我跟你说呀！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脑子好像有毛病，今天跑去那个领主的情人那儿，非要让她把教会周围的几条街清空，然后……
对了卡丽娜大人，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教皇大人过去那么喜欢你，我觉得你去找她认个错应该就没事啦，正好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还被抓了，你要不要重新回来呀？”
……
【靠着对人性的掌控，你成功激怒了过于天真的对手，帮助卡丽娜·哈蒙扫平了前路上唯一的障碍】
【任务‘挣脱束缚的第一步’进度更新】
【任务一：帮助卡丽娜·哈蒙夺回失去的权利，重新执掌知识教会法兰分部 1/1】
…………
卡文灰常严重，六个小时基本在无限backspace，今天只有一更了……Or2
近期有点自闭，明知道剧情该从A走到B，但该怎么过去死活确定不下来，容我稍微花些时间重新捋一下……
目前欠3更……(?^?)
第657章 惊了
看着系统给出的进度更新提示，威廉有些无语地咧了咧嘴。
你们家这破教会，从上到下就没有几个着调的，能混这么多年没让人给掀了，纯粹就是有真神撑腰。
嗯……这么说可能有点儿过激了，毕竟除了近战职业者数量过于稀少外，知识教会的职业者军团还是很强力的，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在奥法大陆的诸多真神教会中都能排在前列。
尤其是施法者方面，有赖于大量相关的珍贵典籍，和知识教会有关系的施法者数量相当庞大，仅次于奥术帝国和神圣帝国两家。
再加上后者的施法者大多都是牧师或神官，走的是神术的体系，并不算特别纯粹的施法者，因此知识教会的施法者数量算得上坐二望一，实力方面着实不容小觑。
而一家实力这么强大的教会，之所以只能排在二流靠前，就是因为高端战力有些不足，虽然学术型人才一抓就是一大把，但真动起手来都不够硬扎，也缺乏那种把所有力量都统合起来的强人。
总计起来就是一句话——醉心研究的人太多，能打能嚎的人太少。
另外，知识教会还一直都没有靠谱的“老大”，连续好几任教皇一个比一个不务正业，一天天的净出各种幺蛾子，女教皇这种沉迷老头不能自拔的都能算不错，最惨的是摊上了二百五教皇这种超级王八蛋。
按照小富婆的说法，那货非常讨厌在教会里面呆着，常年在外东游西逛，根本不怎么“着家”，结果死了大半年都没人发现不对劲，还是二百五教皇变成英灵之后，自己跑回教会亲口报的丧……
而一个组织内部越是紧密，凝聚力和战斗力也就越强，一二代教皇都没能带个好头，导致知识教会从成立到现在，一直都是个散漫得吓人的组织，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凝聚力，空有海量的中低阶施法者，结果连个一线势力的名头都没混上。
不过，这倒也不能全怨知识教会的人不争气，毕竟一线势力的判定标准确实有些高，想挤进去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到现在也只有四家而已。
首先就是神圣帝国和奥术帝国，这两家当年是推翻精灵王朝的主力，在战后分大饼的时候自然也拿到了最多的好处，家底比一般的势力要雄厚得多，从最开始就已经和其它人拉开了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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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则是以兽人为首的泛种族联盟，泛种族联盟的成员数量相当庞大，其中大部分都是曾被精灵们奴役的亚种，总人口数更是比两大帝国加起来还多。
这些家伙虽然同样是精灵战争中的胜利者，但因为战后人类势力膨胀的速度越来越快，为了争取有限的生存空间，他们不得不结成了共同进退的初步联盟，以保证自身种族的正常延续。
最后也是最强大的一线势力，则是很难在陆地长时间存活的海族。
他们诞生的时候，整个世界都还是一片汪洋，这些家伙也是这里最早的统治者，那段时间被叫做海洋纪，时间还在精灵纪、巨人纪和妖精纪之前。
只是随着后来海平面下降，才不得不退入更深的大海，将舞台让给了能够适应陆地的妖精们。
海族中有相当一部分，依旧在惦记着自己的“故乡”，万幸海洋的面积足够广袤，使得他们虽然人口数量比陆地生物多，但族群的位置却极为分散，不然的话统治大陆的是不是人类还真不好说。
而在四大一线势力之下的，就是以各大真神教会为首的二线势力，因为祖上有仇没法加入泛种族联盟的精灵、因为善于锻造，走哪儿都吃得开的矮人都在此列，比照四大一线势力有不小的差距。
除了阴影教会这种“暗面儿”势力之外，强大的真神教会都有一到两座人类王国为基本盘，并在阵营倾向基本相同的国家拥有大量分部。
弱小些的则会抱团扎堆，找到能与自身共存的其它几家教会，共享一个王国的信众，共同算作一家二线势力，再弱小些的教会就只能附人骥尾，捡点儿其它势力吃剩下的恰一恰了。
而像法兰这种没有自己官面上教会的国家，就属于弱鸡阵营的三线势力，虽然人口并不算少，还因为死国之门的缘故混了个“帝国”的称号，但实际地位和那些附人骥尾的小教会差不多，只比泛种族联盟里的那些小种族强一些而已，最大的难处就是没有大佬能撑腰。
嗯……这毕竟是个有真神存在的世界，背后没有个百级大佬站台的话，说话简直跟放屁一样，等解决了死国之门的事情后，最好还是要找个教会先挂靠一下，不然以后搞不好会被人欺负。
想到这里时，威廉下意识地看了小富婆一眼，随后又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知识教会就算了，虽然实力方面杠杠的，但里面神经病和偏执狂数量太多了，而且未来的发展也一般，和他们混一起感觉前途无亮。
爱神教会更是完全不合适，这辈子没有了海量女装大佬的加入，爱神教会肯定是没可能晋升一线势力了，只能继续在二线中下游徘徊，感觉意义不是太大。
而且她们的阵营实在过于坚挺，任谁来了都撬不动，甚至就连被污染的爱神也没办法，这些货坚决秉承神明行为勿上升到信徒的原则，铁了心要在混乱善良的道路上勇往直前，当队友绝逼是敬谢不敏。
最后的财富教会就更不用说了，与其说信奉财富女神，他们其实更信奉财富本身，组织形式比知识教会还要松散十倍不止，只要不上嘴啃他们的蛋糕，甚至只要吃相别太难看，财富教会就根本不会去争什么话语权。
隔壁的光明教廷也完全不合适，神圣帝国内部本身倾轧就很严重，而且实力也太过强大，以法兰的体量挂靠上去就是送菜的，没准温被水煮上个十几二十年，就会从法兰帝国变成法兰行省了……
有些发愁地挠了挠头后，威廉只得放弃了提前物色靠山的想法。
算了不想了，法兰现在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想那么远的事情意义不大，还是尽快把眼下的任务搞定了再说！
……
在昼夜兼程地赶了好几天的路后，威廉一行人终于回到了久违的破晓领。
当看到那破晓领城门前的长队时，埃隆家族那些“自愿”前来的成员们，不由得纷纷张大了嘴巴。
破晓领的城墙虽然勉强能称得上一声高大雄伟，但这些家伙常年生活在吉日城里，一抬头就能见到矗立了几千年都没倒的北境长城，并没觉得女妖精花了六分之一预算抠出来的城墙有多了不起。
但无论城门口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景象，还是那向远方绵延出数里长的大批商队，都是北境基本看不到的奇妙“景色”，而当他们得知这只是破晓领四道城门中的一道时，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虽然吉日城的常住人口有四十多万，达到了晓领的一倍还多，但出入并没有那么频繁，面前这道城门一天出入的数量，恐怕比吉日城正门一个月的出入量还要多了。
而看到这些虎背熊腰，手持利器的大胡子后，附近的商队也产生了不少的骚动，甚至有人已经跑去找城卫军了，直到威廉让人把旗帜打了起来，才算是重新恢复了秩序。
不过，当威廉一行来到城门处时，本应在这边把守兼收税的城卫军，已经毫不意外地跑了五成还多，某支已经检查到一半儿的商队正一脸懵逼地堵在门口，不知道是该先进城还是该继续等下去……
妈个鸡……你们能不能长点儿志气了？军团特性里面不是【一触即溃】吗？你们他马倒是稍微触一触再说啊！为啥每次都直接【望风而逃】啊？
恼火地抿了抿嘴唇后，威廉朝旁边探头探脑的另一半儿人招了招手，让他们接过了另一批人还没干完的活，随后便黑着脸带人进了城。
埃隆家族的大胡子们，理所当然地跟着凡金斯家的大胡子们走了，黑魇骑兵们也要回原本的驻地述职，小富婆则要回去接手知识教会。
仅仅几分钟过后，威廉的身边就从原本的熙熙攘攘变为空无一人，只剩下了一头不停地打着响鼻的大种魇。
不过这家伙也并不怎么老实，虽然还在驮着威廉往城主府的方向走，但每迈几步便会下意识地歪歪大脑袋，朝【亡骸骑士团】的驻地那儿看上一眼，一副归心似箭……或者说色授魂与的模样。
这个夯货！明显是惦记它那一百五十匹小母马了！
虽然很想踢这个满脑子色Q思想的大种马两脚，但看在它也是在为了自己赚钱的份儿上，威廉只得叹了口气，默默翻身下马，伸手在它的大屁股上狠抽了一巴掌。
“滚蛋吧！记得好好干活！”
“唏律律~”
以大种魇的智力，当然听得懂威廉的意思。所以被抽了一巴掌也没生气，反倒转过大脑袋亲昵地蹭了他一下，随后脚下四蹄生烟，呲溜一声就跑得没了影子，回去继续享受它的性福生活去了。
而当威廉靠着自己的两条腿一步步走回城主府后，迎接他的却是一片相当凄凉的景象。
在之前的几次事件中，城主府内的建筑着实受损不小，即使威廉让人修过两次，但因为女妖精开价太高，所以一直还是暂时对付着，看着只比危房好一点点。
不过眼下连原本的“危房”都已经没了，整间城主府完全处于荒废的状态，连个站岗的守卫都找不到。
威廉进去转了两圈儿后，发现小黛西母女两个住的厨房也已经完全塌掉了，原地只剩下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碎石，以及……一个灰常巨大的爆炸坑！
“……”
好家伙，这爆炸范围都赶得上一个三阶【大火球】了原本只是“药剂师”的程度而已，现在都开始往“炼金学”上发展了吗？……
看来这孩子是真得管管了，或者让她稍微锻炼锻炼，先弄个一两阶的职业等级也行，不然的话搞不好她就要因为做饭光荣牺牲了。
无语地摇了摇头后，威廉迈步走出了城主府，准备先去找杰西卡一趟，问问自己离开后都发生了什么。
结果当他走到街口的转角处时，一个柔软的身体猛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哎呀~”
伴随着一道娇滴滴的惊呼，穿着紧身窄裙的女人身段儿一歪，似乎被威廉撞得失去了平衡，匆忙间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才得以免于跌倒在地的命运。
半趴半倚地在威廉怀里靠了几秒后，满面红晕的安德烈娅抬起头，一双美眸连连眨动，宜嗔宜喜地道：
“领主大人，您回来了怎么也不……”
玛德！我正好想找你呢！
没等女妖精继续作妖，威廉闪电般伸出了手，扯住她的领口用力地晃了两下，黑着脸道：
“你个死要钱！我才离开几天你就造我的谣？被你卷走的那些钱呢？赶紧给我交出来！”
“……”
老师！你教的剧本儿好像不太对呀！
看着面前“恶声恶气”的威廉，特意提前换好“战斗装束”，猫在墙角蹲了半天的安德烈娅陷入了深深迷茫之中。
说好的三句话让他掏一百八十万呢？我这第一句话都没说完，怎么他反而开始找我要钱了？
难道是……因为我不愿意借她钱，那个小心眼的家伙就藏了一手没有教我？
“你不会是想抵赖吧？”
看着两只眼睛开始滴溜溜乱转的女妖精，威廉的警惕心顿时拉满，一把抓住了她冰凉的手腕，眯着眼睛道：
“王室的探子都说了，你打着我的旗号卷走了好大一笔钱！就算你再怎么能花，那么多钱也没这么快用完，到底还剩下多少？快点给我交出来！”
看到他如此不讲情面的表现，女妖精的眼睛里突然带上了点点泪花，一脸失望地道：
“威廉……你……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啧……我不这么看你还怎么看你？腚睛一看吗？
然而还没等威廉继续“逼供”，何塞急匆匆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路口。
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后，小商人顿时大喜过望，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一脸激动地道：
“威廉大人，我听说您回来了就马上赶……额……您这是在……”
看了看自己攥着女妖精领口的手后，威廉丝毫不觉得尴尬地冷哼了一声，抬了抬下巴道：
“你是来要钱的吧？你先等会儿，我马上就把钱从她嘴里抠出来！”
何塞闻言先是张了张嘴，随后一脸困惑地道：
“威廉大人，安德烈娅小姐的钱，您不是已经让她借给我了吗？”
“……”
？？？
惊了！这个母貔貅居然还能主动吐出钱来？
看着女妖精那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威廉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有些讪讪地挠了挠脖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没想到自己居然错怪女妖精了，看来这家伙虽然是个死要钱，但在关键时刻还是挺靠得住的，看何塞那边周转困难，居然还主动伸手帮了一把，这波没准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
“啊对了！”
小商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朝向一旁的女妖精，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安德烈娅小姐，最近银盏花那边实在是有些周转不开，您要的利息还有点儿高，您看方不方便再通融几天？”
第658章 人走茶凉和王八蛋
“……”
你踏马真是狗改不了恰屎！
搞明白了问题的原因后，威廉心里刚冒了个头的感动瞬间喂了狗，直接被自己刚才天真的想法给气笑了。
抬手扯住见势不妙就想溜的女妖精后，威廉冷笑着对一脸淡定的何塞道：
“别管利息了，连本金也别还她！我说的！”
当面告了把黑状的小商人乐呵呵地点了点头，朝正对他怒目而视的女妖精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温和地笑了笑后一脸诚恳地道：
“既然领主大人已经发话了，那安德烈娅小姐，我和银盏花商会就只好多谢您的支持了，希望今后还能和您多多合作”
呸！鬼才要和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合作呐！
先看了眼这个面目可憎的死奸商，又看了眼一脸冷笑的威廉后，知道报复无望的女妖精只得恨恨地撇了撇嘴，决定今后找这家伙买建材的时候，一定要打着援助领地建设的名义往死了压价，说什么也得把今天的损失找补回来！
不过对于大概率见不到回头钱这一点，她在把钱借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毕竟只有威廉的领地正常运转，才能保证自己月月都有经费花，做人目光不能太短浅，一顿饱和顿顿饱女妖精还是分得清的。
但唯一的问题是，这么大一笔钱从手里过了一圈儿，要是不做点儿什么的话，她实在浑身难受。
出于细水长流，外加能薅一把是一把的念头，女妖精主动找到何塞提出了借款，不过要求必须先息后本，打得就是哪怕本钱要不回来，也多少能恰点利息钱的主意。
这个何塞一看就是个老实人，而且过往商誉也相当不错，万一他烧坏了脑子真主动还钱了呢？就算最后本金不还的话，能稍微吃上两个月的利息也好啊。
女妖精的小算盘打得哗啦哗啦响，但她没料到的是——威廉回来得实在太早了，第一轮利息都没到手就被逮了个正着，而且还挨了那个死奸商的一发大黑状，当真是亏得裤子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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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见到她没有当场撒泼打滚后，威廉也大概琢磨出了一点味道。猜出了这家伙应该也是一片好心，怕自己的领地出现问题，所以主动把钱交了出来，只不过还是旧习难改，忍不住想从里面卡点油水花花，但本身的出发点应该是好的。
想明白了其中的内情后，威廉不由得眼神一暖，脸上的神色顿时和缓了不少，甚至攥着女妖精领口的手都稍微松了松。
然而下一秒，他的神色就变得古怪了起来。
不对啊！这货心虽然是好的，但她用的不还是我的钱吗？而且还是靠造绯闻硬骗来的，我踏马瞎感动个屁啊！
惊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预期降低吗？只要一条咸鱼躺得足够平，偶尔稍微翻下身就会特别容易引来感动？
我这是被调叫到位了？
……
即使已经咂摸出不对味儿，但经过这两波反复横跳之后，威廉心里的气还是消了大半，最起码之前想把她屁股抽肿的怒火是没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后，威廉松开了攥着女妖精领口的手，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后，转头对一旁的何塞道：
“既然你不是来找我要钱的，那应该是有别的事情要谈吧？”
听到威廉的话后，小商人原本愉快的神情顿时凝重了不少，面色严肃地行了个礼后点头道：
“就是您说得那样，我确实有些事要向您禀报。”
看着他这幅相当郑重的神情，威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开口问道：
“财富教会那个新执事？”
何塞嗯了一声后，脸上的表情变得也有些难受了，只见他叹了口气道：
“看来您应该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了，在之前发现不太对劲后，我就去金娑罗商会拜访了几次，那位新执事倒也没恶言相待，态度还算不错，但手上却根本没停过。
从您带人离开到现在，破晓领和财富教会合作的那些生意，已经有近三成被踢了出来，剩下的除了一些比较忠诚的合作伙伴外，就只有米粮和矿石这些基础品类还没有完成分割了。”
听完何塞的总结后，威廉不由得面色有些发黑，对这个新执事的贪婪程度，有了一个相当清晰的认识。
是那种毫无底线的巨贪！
虽然三成看似并不是太多，而且米粮矿石这些最重要的大头没动，但这并不意味着对方不想动，多半只是还不好动而已。
毕竟粮食需要大量的土地和农户操持，而按照法兰的法律，出产矿石的矿山也是领主的私产，所以这些东西的“上游”，是被牢牢把持各个领主手里的。
对没有实际领地的商会来说，这些基础品类的东西，无论如何都只能合作而不是独吞，毕竟因为小富婆和卡梅隆老头的缘故，破晓领给予的条件已经相当优厚了，就算换了其它领地合作，也很难拿到更优惠的条件。
而这些基础品类的东西，在破晓领与财富教会的生意中，占据了相当大的份额，总量甚至接近了五成。
可这些生意虽然数额巨大，附加值却低到几乎没有，利润方面估计只能占到两成半左右，所以看似只有三成的生意被踢了出来，可破晓领实际上的收入恐怕会直接腰斩。
这特么可就黑过头了啊！
想到这里时，威廉极为不爽地啧了一声，开始考虑要不要干脆掀桌子算了。
他刚得到消息的时候虽然也相当不爽，但其实并没准备和财富教会撕破脸，毕竟和金娑罗商会联手做的生意赚头极大，就算被别人卡了一大块利润走，破晓领能分到的好处依旧不少。
而且法兰通往神圣帝国的大路虽然只有这一条，但途经的领地却不止破晓领一家，只要其它领地能给予更为优惠的政策，那破晓领的位置优势就并没有那么明显了。
因此虽然给出优惠政策的是破晓领，可掌握了大部分渠道的财富教会才是优势方，在数类大宗商品的交易中，它们手下大大小小的商会更是必不可少。
……
对于眼下的情况，威廉也不是没有准备，毕竟人走茶凉这种事，到哪儿都是一样的。
小富婆她们在的时候自然可以携手共赢，甚至稍稍占些便宜也无妨，但既然换成了没什么交情的新执事，那对方想踢开自己单干也是人之常情。
在当初从小富婆嘴里知道，她在新执事那儿也说不上话后，威廉其实就做好了出让一部分利润，以换取继续合作资格的准备，甚至包括何塞之前的主动上门，里面都有威廉的意思在。
但看那个新执事的表现，似乎并不满足于重新分配这么简单。
这货到了之后，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就开始痛下狠手，把能划拉的东西全都给划拉走了，面对何塞的上门示好也十分敷衍，压根儿就不是想谈的意思，完全就是想自己恰独食啊！
美得你大鼻涕冒泡！吔屎吧你！
冷笑了一声后，威廉低头在空间戒指里翻了翻，找出了禁绝相关贸易的手令递给何塞，也准备直接玩儿硬的了。
那个贪心的家伙敢做的这么绝，无非就是仗着财富教会的势力和对基层商人的影响力。毕竟大部分领地的物产都不能完全自给自足，需要仰赖商人群体互通有无。
而且就算被夺走了绝大多数的利润，剩下的那点儿还是要远比其它领地的收入高，撕破脸皮明显弊大于利。
换了法兰全境的任何一个领主，估计都只能闷声咽了这个哑巴亏，任凭海量的货物和资源从自己的领地过，却只能干看着一口不敢动，捡人家指缝里渗下的米粒儿填填肚子算球。
但威廉可不一样，不光手头有何塞的银盏花商会，还能恰王后陛下的软饭，从王室那边补齐欠缺的物资。
而且他虽然眼下缺钱，但长远来看却没有那么缺钱，毕竟玫兰妮的小姨还欠着他足足十个女妖精的赏金。
只要这笔钱如约到账，就算一分商税收不上来，也足够他胡吃海喝十多年了，哪怕把女妖精那个注定海量烧钱的工坊算上，挥霍个五七八年也不成问题。
而破晓领虽然不是这条商路上唯一的领地，但商路一边是遍地魔兽的暮色山脉，另一边是大片的湿地和大大小小的河流，只要想往神圣帝国那边走，就一定绕不过这里。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虽然不容易成事儿，但坏事儿也一点儿都不难。”只要派点儿人手把商路这么一卡，任谁来了都得傻眼。
想过去要么架着马车，在海量魔兽的骚扰下翻山越岭，要么就高薪雇佣大量施法者，一路释放化石为泥生推过去，成本不翻个五六倍算你厉害！
而之前破晓领在恰独食的时候，其它领地虽然眼红得不行，但却没人敢这么弄，主要还是因为干系太大。这么搞会动太多人的蛋糕，一个做不好就会挨揍，甚至可能会惹恼七大公国中的三四个。
至于威廉嘛……
正愁扩建后的【怒焰军团（伪）】缺乏对手呢，不服的尽管放马过来，我尽量私底下偷偷笑，不让你们听到！
……
即使是威廉从北境回来之前，破晓领的实力就足以吊打任何一家公国了，甚至两家联手也不怕。
而没胡子表弟虽然没跟着回来，但他已经和阴影位面中的王尔德商量好了，【黑魇骑兵】们也马上就要迎来一波大进阶，再加上似乎已经筹建得差不多的魔女军团，破晓领眼下的战争潜力十分惊人。
只要威廉愿意，完全可以从法兰的这头一路横推到另一头，把七大公国全体犁上一遍，区区财富教会完全不在话下，真要彻底掀了桌子的话，倒霉的肯定不会是破晓领。
不过一旁小商人貌似并不清楚威廉的底气所在，在翻看了一下威廉提前写好的手令后，他苦着脸叹了口气道：
“威廉大人，我还是建议您先别这么做，最好还是和我去财富教会谈谈比较好，您刚回来可能还不清楚，破晓领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最近还有好多归附而来的流民需要安置，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如果您真这么做了的话，恐怕会直接断了最重要的商税，领地的财政怕是撑不了多久啊。”
威廉闻言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建议。不过因为玫兰妮小姨的事情干系太大，倒也没直接说赏金的事儿，而是换了几条其它的理由。
“不用担心，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去找王室要钱，而且我和萝卜……嗯，我是说恩维公国的新任大公关系不错，北境公国那边也一样，如果撑不下去的话也可以找他们帮忙。
总之钱的事我很有把握，你不用多操心了，只要注意好和海族的那笔交易，别真被财富教会那个新执事插一脚就行，其它的事情我都能给你扛着。”
何塞虽然依旧有些信心不足，但见到他说话这么有底气，顿时也轻松了不少，恭敬地行了个礼后，便一脸笑意地拿着威廉的手令离开了。
看了一眼小商人急匆匆的背影后，威廉好像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忍不住微微翘了翘。
按照何塞原本的性格，肯定不会去做任何僭越的事情，即使是拿到了威廉的手令，也要先去跟尚未卸任“代理”的杰西卡知会一声再动手。
但他眼下连这点儿时间都不愿意等了，直接就往城门的方向跑，明显是准备立刻截留财富教会的货物。
看来这老好人在财富教会那儿应该是吃了不少软钉子，虽然怕自己一时上头直接跟财富教会撕破脸，没有朝自己抱怨，可私下里怕也是气得够呛。
话说，知识教会和财富教会新来的两名负责人，一个又蠢又傲一个贪婪无度，看来全都不是什么好货。
不过这样才对嘛，真神教会相对于普通贵族，几乎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地位，愿意讲道理的本来就是少数，大部分人的处事方式就是这么蛮横不讲理。看来还是跟邻家少女似的小富婆相处太多·，搞得自己都快忘了真神教会极高的王八蛋率了。
嗯……不过有时候，当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其实貌似还不错。
飞快地瞥了眼女妖精的魔改版超短裙后，威廉先是用力地清了清嗓子，随即扯过她的手，把一张提前写好的契约拍了上去。
“来，只要你签个名，今后每月的研究经费再加三万！”
第659章 来！脱！
疑惑地展开手中的契约，翻看了一下上面的具体条款后，女妖精的脸顿时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气得攥紧拳头连连跺脚，柳眉倒竖地道：
“不可能！这条件也太过分了，六法之塔都不会这么做！”
“那六法之塔会每月给你批一大笔经费么？”
面对表现出了强烈抵触情绪的女妖精，威廉先是一脸淡定地咧了咧嘴，随后抬起手指头搓了搓，声线飘忽地蛊惑道：
“在开口拒绝我之前，我觉得你可以先好好算算账。
一个月再加三万金戈德，那一年就能额外拿到三十六万，十年就是三百六十万！一百年……那个有点儿远就先不说了，总之，你确定要放弃这笔巨大的经费吗？”
“……”
当威廉反复强调过签了契约的“收入”后，原本气鼓鼓的安德烈娅突然变成了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淡粉色的薄唇开合了好几次，却还是没能把反驳的话说出来。
那毕竟是三百多万金戈德啊！
听起来感觉好像不是特别多，但如果换算成铜卡珀的话，那可是整整三个多亿！自家老师身为成名已久的七阶强者，以十年为单位的话，都不一定能拉得到这么多的钱！
而且虽然很多珍惜资源都不是用钱能交换来的，但那也要看钱的数量够不够多！有这么大一笔钱拿在手里，可以说除了少数极其珍惜的材料外，大部分所谓的非卖品都已经对自己敞开了大门。
炼金学的基础就是材料学，有了海量的珍惜材料在，自己的研究进度必定能一日千里！甚至在炼金学上留下一两条用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定理，而这一切都只需要签个名！
但……
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后，女妖精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转，随后按照某老师的教诲，抬手将绿色的发丝挽到耳后，露出了莹白如玉的耳垂，接着抓住威廉的手掌，有些生疏地扭了扭腰肢，娇娇怯怯地眨着眼睛道：
“好人儿~钱人家当然想要的呀，但这个的条件也太苛刻了，你能不能稍稍放宽一点点？”
不得不说，女妖精的颜值确实是最顶尖的级别，即使平日里总是戴个大兜帽，把上半张脸挡得严严实实，但哪怕光凭下半张脸都是极难得的美人。
再加上她那玉璧般白皙的肌肤，和丰盈出挑的身材曲线，即使脸上完全不施粉黛，女性魅力依然不可小觑。这种级别的美人做出的媚态，即使有些刻意和做作，但杀伤力依旧相当惊人。
可她这副模样落在威廉眼里时，却始终带着一股相当奇怪的不和谐感。
非要形容一下的话，感觉像是熊大腿长的御姐放弃了镂空蕾丝，在华贵的暗紫色礼服下，穿了一套纯白的棉质少女款**，虽然某种意义上别具风情，但也有点背离了原本的人设。
因为这点小小的不和谐，使得女妖精略显做作的表演并未奏效，但她展示身体曲线时生疏的动作，以及那微微闪躲的羞囧眼神，反倒撩拨得威廉有那么一丢丢“上火”。
看在她这么努力的份儿上，威廉无声地砸了咂嘴后，默默拿回了王八蛋级别的“包身工”契约，换成了一份儿王七点九蛋级别的新契约。
一脸惊喜地接过了新契约后，安德烈娅一边感慨自家老师的套路果然好用，一边神情亢奋地展开新契约看了起来，然而只翻了两页后，她便面色一跨，抿了抿嘴唇道：
“威廉……你……你是不是拿错了呀？这不是没差别吗？”
“有的。”
面对女妖精迷茫的眼神，威廉清了清嗓子后，把她手中的契约翻到了最后一页，指着末尾处的一小块儿空白道：
“这儿原本有一行小字——‘最终解释权归甲方所有’，现在没了。”
“……”
听完威廉的解释后，女妖精纤细的手指猛地攥紧，捏得手中的契约纸都皱了起来。
老娘差得是你那个什么破解释权吗？老娘差得是前面几页那一大堆的条款啊！真要是签了这东西的话，不仅研究方向被限定，研究收益要被拿走九成，甚至连下半辈子都要被绑死了呀！
虽然十年三百万金戈德的经费确实诱人，不断鼓动着自己在这张“恶魔的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但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老师知道自己签了这种东西的话，一定会痛骂自己是个超级大蠢材的！
留恋地看了一眼契约上的数额后，女妖精轻咬红唇，微微摇头婉拒道：
“威廉，我……我虽然很想要这笔资金，但这个契约的条件……”
“每月再加五千！”
被这笔额外的收入砸得心尖儿一颤，女妖精赶忙用力按住鼓涨的心口，连连摇头道：
“不……不行的呀，这不是钱的问题，实在是……”
“一万！”
安德烈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夹紧双腿，面颊绯红地道：
“啊等等，别……别再……”
“两万！”
“嘤……”
……
收好已经签完名的卖身契后，神清气爽的威廉淡淡一笑，抛下了失魂落魄的安德烈娅飘然而去。
虽然女妖精最强的天赋在建筑方面，但她在炼金术方面的天赋可同样不弱，按照系统给出的说法，现在的她已经是位一流炼金师了。
给一位一流炼金师的投资，正常情况下是肯定不会亏本的，但前提得是研究方向可控，而且能够有阶段性的收益回血。
因为炼金术师这个群体里，有着大量的科研狂人，选取“课题”的时候基本不会考虑什么收益不收益，反而更关注项目的成功率和背后代表的知识。
任凭炼金术士们自行发挥的后果，威廉上辈子就已经见过不少了。
什么注入了大量亡灵的灵魂，所以能够在晚上点亮鬼火的衣服；加入了大量短途定位魔纹，只能在水里传送着走的马车；叠加了上百个元素隔绝魔纹，基本达成了魔免，但穿上后却不能施法的法师长袍……
这些技术和成果都极为奇葩的研究项目，往往有着令所有投资人心碎的共同点。
效果好的造价都不低；成本相对便宜的又没啥用；有实用价值的大多很吃技术，一般人造不出来没法量产；没制造门槛的却效果超烂，根本没有大宗置备的价值……
而且就算侥天之幸，成功闯过了上述所有的艰难险阻，真的搞到了又有效又好造还能量产的成品，但往往斥巨资弄出来的成果还没等捂热乎，就会有开展了近似项目的炼金术士实验成功，掏出一个刚刚好比你强一丁点儿的低价竞品来……
在坑人以及被人坑了无数次后，威廉上辈子时的沙雕玩家们，已经总结出来了一条满含血泪的铁律——近战毁一生，法系穷三代；教会搞炼金，真神都欠债。
如果不是这次捞到了大量矮人，威廉对于炼金工坊的态度，就只会是最单纯的完成任务，自然不在乎什么产出，哪怕女妖精把那些金戈德都融掉，打成一柜子的金裤衩都无所谓。
但有了桑丘他们在，合格的技术和大批优秀的工匠都齐全了，炼金工坊瞬间就变得尤为重要。
无论是附魔的武器甲胄，还是大型战争机械，炼金日用品或者其它什么东西，都是相当好卖的长销品，不管留下来自己用还是卖掉赚钱都可以，只要弄得出来就是稳赚不赔，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别让女妖精选那种毫无卵用的傻屌课题就行。
嗯……还得搞来一点点启动资金。
话说，光明教廷的赏金呢？这么长时间了连个消息都没有，那个黑心肠的眯眯眼不会想赖老子的账吧？
带着一肚子对腹黑圣女办事效率的埋怨，威廉来到了【黑魇骑兵】的驻地附近。
按照何塞临走之前的说法，虽然厨房那个大坑确实是小黛西的手笔，但自己的“危房”办公室倒不是那次爆炸震塌的。
玫兰妮极少见地靠谱了一次，把伤害范围控制在了厨房和邻近的两间小屋内，所以将整个领主府变成废墟的罪魁祸首，其实是知识教会那位辅祭的【局部地动术】。
虽然这位以后的【恶血主祭】弗兰奇，本身也是被夺心魔寄生的受害者，因为心中的阴暗面被无限放大，才会做出那么激进和不理智的事情。
但不管怎么说，你拆了我领主府的事总跑不了吧？那么稍微赔那么一点点金戈德……也不过分对吧？
虽然身为破晓领的领主，我威某人一向勤俭节约不喜奢华，导致领主府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那一发【局部地动术】并没造成太多物质上的损失。
但对一名重荣誉轻生死的贵族来说，脸面才是最值钱……呸，最重要的东西！
而且哪怕身份尚未公开，但我威某人也是法兰的亲王！夫妻本一体，你打我的脸那就等于在打艾薇儿的脸，你打艾薇儿的脸就是在打法兰王室的脸，也就是整个法兰的脸！
态度如此嚣张！行为如此恶劣！影响如此严重的外交事件，不赔三两个“安德烈娅”出来，你觉得能说得过去吗？
准备好了一肚子合情合理的言论后，威廉带着凭亿近人的微笑，来到了位于【黑魇骑兵】驻地附近的地牢门前，从门口守卫的两队【黑魇骑兵】手中要到了钥匙，施施然走进了地牢的大门。
这间格瑞迪家族留下的地牢，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东西。
如果非要在破晓领里挑一座“经济建筑”的话，不管是日进斗金的商业街，还是已经提上了日程的炼金工坊，都绝对无法和这座地牢媲美，只有大种魇的马棚才能勉强与其相提并论。
曾被关进这地牢里的人，已经贡献出了十几条高阶序列、一门威力无穷的秘传枪术、大量八阶辉光龙身上脱落的材料，以及……等等等等。
而且，这里马上还将贡献出炼金工坊的启动资金~
下到关着弗兰奇的地牢门前时，威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将忍不住微微上翘的嘴角搓了回去，收敛了一下带着丰收喜悦的神情后，面色淡然地推门而入。
一身华服的某位辅祭，正在曾经关押过当代光明圣女的牢房里呆呆地坐着，身上虽然看不到什么伤口，但看上去却有些精神萎靡，面色苍白地微微颤抖着，似乎被一群壮汉大肆蹂躏过似的。
听到门口处的响动后，脸带病容的年轻人抬头望了过来，当看到威廉的面孔后，顿时像是见了米田共的汪星人一般，状若疯魔地扑了过来，几无血色的双手抓住牢房的栅栏门大力摇晃着。
“你！我看过你的画像！你就是破晓领的那位威廉领主吧？你听我说！我……”
“停！你还是等一会儿再说吧！”
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威廉神色淡定地走了过去，隔着牢门扯住了弗兰奇的衣领。
“撕拉。”
伴随着一道清脆的裂帛声，年轻人那身华贵的祭司服直接被扯成了碎片，露出了下面白净瘦弱的胸膛。
？！
被威廉的举动吓了一大跳。面带病色的年轻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双手遮住胸口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上了冰冷的石墙方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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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要干什么？”
“你！呸！我的意思是……算了我跟你解释什么，待会儿等你清醒过来就知道了！”
威廉活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收回了被熟悉的台词勾起的微量狞笑，随后在年轻人惊骇欲绝的眼神中打开了牢门，虚张着双手走了过来。
在抓着弗兰奇的手腕把他按在墙上后，威廉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他的心口，却并没有发现被夺心魔寄生后留下的印记。
玛德！居然是头不走寻常路的夺心魔！
没找到印记的威廉相当不爽地皱了皱眉，随后转变了目标，开始扒起了辅祭大人的裤子。
虽然扒男人的裤子有违自己的美学，但从这家伙的行事风格来看，他被夺心魔放大的“黑暗面”应该是傲慢和固执，如果不先把夺心魔解决掉的话，这家伙估计宁死都不会认输，自然也不会愿意赔自己的钱，所以……
那就只好勉为其男了！
“嘶啦！”
“等！等等！我是男的啊！你……啊！”
嗯？居然也没在下半身吗？
依旧没能找到目标的威廉皱了皱眉，在弗兰奇惊恐无比的眼神中，把目光投到了他用力夹紧的最后防线上……
……
这里是食言而肥的鱻……
Or2……
昨天我估算错误，麻烦事并咩有结束，而且估计明天还要再跑一趟社区和火车站……
欠更5/5一定会还！七天之内还不清木有小吉吉！
第660章 夺心魔的命运
“不！不要啊！”
注意到未来能目光的落点后，弗兰奇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数种恐怖的可能性，本就没什么血色的面孔瞬间再白三分，两条光溜溜的大腿疯狂蹬踹着地面铺设的茅草，拼了命地想要远离面前这个图谋不轨的邪恶男人。
但这是间关人用的地牢，就算再宽敞能有多大？
威廉只是一个箭步就追平了弗兰奇拉开的距离，掏出了自己又长又硬的棍子，准备狠狠地来上一发，先把对方身上的夺心魔搞出来再说。
“别叫了，你就算叫破喉……咳咳，你现在虽然还理解不了我的举动，但等我帮你把那东西弄出来之后，你一定会好好感谢我的。”
听到威廉的话后，几乎快团成一个球的年轻男人愣了一下，随后微微挺直了背脊，面带惊喜之色地道：
“这么说的话，你难道……”
然而就在对方挺直后背的一瞬间，眼疾手快的威廉挽了个极漂亮的棍花，靠着小成级别的【龙骑秘枪】直接撕开了某辅祭的最后防线，将他变成了一条雪白雪白的纯正祼男。
在漫天飞舞的细绸碎片中，弗兰奇的后半截话终于传进了威廉的耳朵。
“……知道夺心魔的事儿吗？”
“……”
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过后，威廉从空间戒指里找出了一件斗篷丢了过去，随即默默地扭转脑袋，把目光从面前灰常辣眼的白条鸡身上挪了开来。
嗯……虽然人类在受惊的时候，都会本能地缩一缩，但这位上辈子大名鼎鼎的【恶血主祭】，在实际规模上貌似比较堪忧，不太对得起他闯下的赫赫威名。
除此之外，知识教会掌握的知识里面，应该不包括如何促进男性发育的相关知识，今后如果再有机会搞一次真理挑战的话，用这个问题说不定可以通关。
……
在弗兰奇匆忙地罩好斗篷，遮住了自己又细又白的葱杆儿后，威廉这才把头转了回来，不动神色地询问道：
“弗兰奇辅祭对吧？你已经注意到了夺心魔？”
神情幽怨地看了威廉手中的棍子一眼后，弗兰奇苍白的面孔上浮现出一抹动人的红晕，随即微微低头轻嗯了一声。
“……”
凸(艹皿艹)！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艹！
被他这幅诡异的模样弄得后背一凉，威廉下意识地退了半步，腮帮子微微抽动了两下后开口道：
“很好，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被夺心魔寄生的？还有，你身上的夺心魔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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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条夺心魔纯粹是我自找的，唉！”
面色羞恼地叹了口气后，弗兰奇一脸懊丧地锤了下墙面，咬牙道：
“那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当初我游历大陆的时候，曾经参与过一场对恶魔术士的追杀。
在成功击杀了那名术士，开始处理他留下来的邪恶物品时，我出于好奇翻了一下她的研究手札，然后……”
耐心听完弗兰奇因为手贱导致的灾难后，威廉的脸上虽然依旧不动声色，但眼神却已经被“果然如此”充满了。
对方翻车的原因相当符合知识教会的作风……人贱、手欠、好奇害死猫，见到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走不动道儿，这些都是知识教会的老“传统”了，这货不是第一个栽在这上面的，也肯定不会是最后一个。
当回顾完自己的翻车原因后，只穿着袍子的弗兰奇眼神灰败，涨红的脸庞上满是痛悔与羞耻。
“在被夺心魔寄生的这段时间，我简直……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办出来的事情统统蠢得像头……啊啊啊！我怎么可能会干这么多蠢事啊！”
看着对方羞耻得浑身发抖的模样，帮不了他什么的威廉只得摊了摊手，并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没办法，夺心魔的存在方式是寄生又不是夺舍，在放大宿主心中黑暗面的同时，这种恶魔并不会剥夺宿主的记忆，被寄生的人全程都是“清醒”的，他们能够清晰的看到自己逐渐走向极端，做下一件又一件极其离谱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当这些倒霉的家伙恢复清醒后，往往会像深夜忆起中二岁月的老男人一样，被当初那些蠢的令人发指的行为尬得头皮发麻，骑着被子羞耻得在床上疯狂打滚。
不过，像弗兰奇这种被放大了“傲慢”“固执”的人都能算幸运了，有些人被夺心魔放大的情感是“嫉妒”乃至“仇恨”，往往会做下很多后悔终生的事情。
而比他们还要惨的，则是一些更偏门的家伙。譬如某位人类小国的王子，那位王子被夺心魔放大的情感，是对兽类的一些不大正常的小爱好……
……
看在对方收获了海量黑历史的份上，威廉极为耐心地多等了一会儿，待到弗兰奇发泄出了一部分心中的羞耻感后，方才眼带同情地道：
“不用太在意这段时间的事，只要能把那只夺心魔交出去，你就可以把锅甩……咳咳咳，我的意思是说，你就能证明这段时间的事并不是你的错，都是那只夺心魔搞的鬼。”
“对！对！对！”
听到威廉的提议后，双眼无神的年轻人仿佛被重新注入了活力，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他道：
“你说得对！只要能抓到那只该死的恶魔，我就还能……啊啊啊！威廉先生！到时候请您一定要替我向教会那边解释一下啊！”
“……”
？？？
等会儿？抓到？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不光没弄死那只夺心魔，居然还让它跑了？
听出了弦外之音的威廉眼神一变，抬手打断了弗兰奇的发言后，微瞪着眼睛问道：
“你不是靠自己挣脱的控制？”
弗兰奇闻言身体一颤，面色羞耻地摇了摇头道：
“不……不是……那是一头七阶的夺心魔，我的灵魂力量太弱了，光靠我自己的话，拿那东西没什么办法。
在……在我主动和那位杰西卡小姐发生矛盾的时候，她打了我一顿之后就把我拖进了阴影位面，当时似乎有一名阴影序列的仆神看了我们一眼，然后那头夺心魔就自己跑掉了……”
阴影序列的仆神……妈耶……
咂摸了一下弗兰奇的话后，威廉瞬间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猜了个七八成。
藏匿是夺心魔的看家本领，灵魂是人类无法踏足的禁区，面对一头只在灵魂中游曳的无形恶魔，就算是九阶的知识教皇也不可能发现得了。
但真神就不一样了，虽然它们对灵魂的干涉同样十分有限，但它们的感知能力和普通人类根本不是一个量级，能够轻易地发现某个人灵魂上的异常。
被夺心魔寄生的弗兰奇虽然有些“不识好歹”，但怎么说也是知识教会的正职辅祭，杀了他就等于是在对知识教会宣战，必定会给威廉和破晓领带来无尽的麻烦，所以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否则杰西卡是不会主动下杀手的。
那么，对一名夜魇统领来说，想要击败敌人又不会伤其性命的最好方式，自然就是把敌人拖进阴影位面里，让无穷无尽的阴影之力去消耗对方的力量。
而作为威廉和阴影位面建立联系的“领路人”，女骑士在幽邃黑驹那边虽然没受到什么特殊关照，但也算是混了个脸熟，幽邃黑驹那货一天天简直闲得蛋疼，估计是察觉到杰西卡把什么奇怪的东西带了进来，于是就来稍微看了那么一眼。
这一眼就坏了事儿，幽邃黑驹再怎么也是个神明，寄生在弗兰奇灵魂里的夺心魔八成是被这一眼给看麻了，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会遭到真神大佬的关注，但赶紧跑路肯定是没错的……
那也就是说，我的领地里正潜伏着一头活的夺心魔……
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后，威廉面色凝重地追问道：
“你还记得那头夺心魔是在哪儿跑掉的吗？还有，它在你的灵魂里寄住了这么久，灵魂波动估计都跟你同步了，你多少应该也能感觉到它的一点想法吧？那头夺心魔有没有对谁表现出异常的兴趣？”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面色苍白的弗兰奇点了点头道：
“离开阴影位面的时候我虽然已经昏过去了，但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当时那头夺心魔的心里满是畏惧，那位杰西卡小姐刚把我拖出阴影位面，它就逃跑似的马上跑掉了。
至于对谁很有兴趣的话……唔……我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它似乎对那位引来真神关注杰西卡小姐特别在意……”
“……”
完犊子！
暗骂了一句黑驴坏事儿后，威廉连赔偿金都没工夫要了，直接抛下一脸讪讪的弗兰奇离开了昏暗的地牢，朝着黑魇骑兵所在的地方一路狂奔。
夺心魔潜入奥法大陆的目的，就是往各大教会的高层混，好在关键时刻玩儿反戈一击那套。那么，一个能引来真神关注的家伙虽然危险，可往往也意味着无限的机会。
而一头主动陷入沉睡状态中的夺心魔，虽然无法影响到宿主的灵魂，但隐匿能力会增强无数倍，就连真神都不一定能发现，并不是没有赌上一把的资格。
如果它真能钻进某位圣子或者圣女的身体里，并成功避开探查，直到对方成为教皇才开始慢慢对其施加影响的话……那已经不是大功不大功的问题了，要是真让它搞成了这件事，怕是比正面单杀一名教皇功劳还大！
所以那头夺心魔十有八九已经盯上了杰西卡，而且按照时间来看的话，估计已经完成初步寄生了！
……
“吱嘎。”
略显生涩的门轴转动声响起，正在整理文件的杰西卡惊讶地抬起头，刚好望见了推门而入的威廉。
“你回来啦！”
惊喜地笑了笑后，桌子后面的女骑士打开交叠在一起的大长腿，起身拿过桌上的几张莎草纸递给了威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我正想去找你呢，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破晓领的运转虽然基本正常，但好多生意都被财富教会那边抢走了，税收少了很多，我试着和他们谈过几次，但那边……威廉？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打量了一下面带讶色的杰西卡后，威廉对自己之前的判断反倒又有点儿拿不准了。
虽然按照弗兰奇的说法，基本已经能够确定杰西卡就是夺心魔的第一目标，但刚刚被夺心魔寄生的人因为灵魂被异物侵入，必定有一段内心阴暗面被扩大的时期，表现会和平常有一定区别。
可杰西卡眼下的表现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完全不像是受到了夺心魔影响的样子。
唔……倒也不一定，毕竟杰西卡是引来的真神关注的人，对于那头夺心魔来说也非常危险，为了避免被惹不起的大佬们发现，它很可能会自行降低这方面的影响，甚至主动帮助女骑士弥合灵魂上的异常也说不定。
眉头紧锁地思考了几秒钟后，威廉并没有伸手去接杰西卡递来的文件，而是回身带上了屋门，并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根硬木棍，架在屋门后牢牢闩紧。
“威廉？你……你这是？”
“没时间解释了，快脱衣服让我检查一下！嗯……你等等，我先去把窗帘拉上。”
……
“吱嘎。”
生涩的门轴声响了起来，正在搅拌酱料的厨娘回头望了望，发现自己活泼得有些过分的女儿正拖着一个盖着布的大箩筐悄悄往卧室里溜。
而这小家伙上一次这么鬼鬼祟祟的时候，身后拖着的是一桶掺了面粉的火药……
“黛西！不许动！给我站在那儿！”
生怕她再弄出什么大麻烦来，厨娘连忙放下搅拌用的硬木棒，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后便奔了过去，扯住一脸囧样的小黛西，少见地摆出了一副严厉的神色。
“你这次拿的什么东西？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不许把那些危险的东西往屋里带！快打开让我看一下！”
垂头丧气地奥了一声后，小黛西伸手过去，先把箩筐上蒙着的油布扯了下来，露出了里面带鳞章鱼似的六足生物，接着又眨巴了两下水润的大眼睛，面带希冀地对一脸懵逼的厨娘道：
“妈妈，我能养这个丑丑的小东西吗？它好像很喜欢吃我的面包！”
第661章 天将降大任于斯魔也
箩筐里的不明生物通体泛着淡淡的青色，浑身上下海鱼似的细鳞排列极紧实，六条滑溜溜黏腻腻的腕足则青中泛红，锐利的末端光洁而剔透，似乎覆盖着一层薄而透的坚硬角质……
总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东西。
面色发白的厨娘先是一把将小黛西扯到身边，随即哆嗦着重新蒙上了油布，挡住了不明生物那狰狞诡异的形体，最后拿起炉灶旁满是碳灰的烧火棍，一点点把大箩筐怼到了门后。
做完这一切后，心惊肉跳的厨娘有些踉跄地退开，捂住擂鼓似的心脏喘了好一会儿后，方才伸手过去揪住小黛西的耳朵狠命一扭。
“你这死孩子！怎么什么东西都敢捡！
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不许再乱碰那些危险的东西！因为有你表哥护着，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被吓坏了的厨娘这次十分生气，似乎下定了决心要让女儿长长记性，揪住小黛西耳朵的手也就格外用力。
然而因为获得了某位九阶亡灵的遗泽，小黛西的体质并不比寻常的三阶职业者差，即使厨娘这次狠下心用了不少力气，但对“皮糙肉厚”的小黛西来说，甚至连疼都不会疼一下。
“疼！疼啊！呜……我错了我错了！”
当然，疼不疼和喊不喊是两回事儿，对于所有经常闯祸的小孩来说，喊疼认怂装可怜都是一门必修课，小黛西虽然不是什么聪明孩子，但这种本能一样的东西，是完全不用学的。
而看着女儿哭唧唧地连连踮脚喊疼的小模样，厨娘压根就硬不起来的心肠，终究还是理所当然地软了回去，不仅松开了拧住小黛西耳朵的手，甚至还有些心疼地给她揉了一下。
“现在知道疼了？之前闯祸的时候想什么去了？”
恼火地戳了戳女儿的脑门儿后，厨娘发愁地瞥了眼门后的大箩筐，面色不太好看地道：
“黛西！筐里面的东西你是在哪儿弄到的？那是什么魔兽吗？”
刚回家就被教训了一顿，挨了收拾的黛西也不敢再提养这个“丑丑的小东西”的事儿了，摸摸被揪红的耳朵后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刚才我去给玫兰妮送面包，她正脸朝下趴在地上睡觉，手里刚好攥着这个小东西。”
脸朝下？趴在地上睡觉？那是什么姿势？
一头雾水的厨娘先是蹙了蹙眉，随后大致猜到了一部分的真相。
玫兰妮小姐虽然能扛得住自己女儿的厨艺，但偶尔也会有禁不住的时候，所谓的脸朝下趴在地上睡觉，很可能是跟过去一样，吃了太多面包直接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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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后，厨娘伸手戳了戳小黛西的脑袋，继续开口追问道：
“然后呢？你为什么把这东西带回来了？”
听到厨娘的问题后，原本垂头丧气的小丫头背脊瞬间一直，大眼睛里露出了点点激动的光彩。
“妈妈，这个小东西虽然现在不动了，但它之前很活泼的！被玫兰妮攥在手里也一直在动，估计是饿了，看到我进来还朝我张嘴来着。
玫兰妮一直睡着，我担心它被饿坏了，就顺手喂了它一块面包，它居然全都吃掉了！那么长的一条呀！”
伸手比划了一个大概成年人两手长的距离后，神情亢奋的小黛西抓住了厨娘的围裙，眨巴着眼睛哀求道：
“妈妈，它应该是玫兰妮养的宠物，虽然长得丑了些，但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而且玫兰妮总是一睡就好几天，这个小东西没人管的话饿死了怎么办？你就让我先养养它好不好？”
“……”
我觉得……比起吃你做的那些面包，这头“丑丑的小东西”多半更愿意饿死吧……
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后，听说这头魔兽可能是玫兰妮的宠物，厨娘的胆子顿时大了不少，甚至还挽着黛西的小胳膊，壮着胆子掀开油布看了一眼。
六足章鱼的眼珠虽然又大又瘆人，但不出预料地没有任何焦点，而且直挺挺的不会动，口器旁边还有着少许奇怪的白沫以及一点点黑灰色的面包碎屑。
除了不是人之外，这只长相稀奇古怪的章鱼，和过去的其他“受害者”并没有什么两样。
在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后，厨娘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同意了暂时养着这条章鱼的提议。
毕竟女儿说得没错，这头不知名魔兽应该是玫兰妮的东西，而且她一昏就要好几天，不管这头章鱼是不是她的宠物，都确实应该稍微照顾一下，真饿死了就不好了。
但这东西长得实在是……让人有种很危险的感觉……
如果玫兰妮还没醒的时候，这东西就先醒过来了怎么办？它不会咬人吧？
思考了一下可能出现的几种情况后，厨娘轻轻咬了咬嘴唇，决定还是先找个“识货”的人，判断一下这魔兽到底是什么东西再说。
如果这东西只是长得比较凶，实际上性情温顺，那就先让黛西养着也未尝不可；但如果真是什么性情凶暴的魔兽的话，那还是找能制住这东西的人来养比较好。
正当厨娘打定了主意，准备把这头丑章鱼送去给识货的人盘一下时，面前的大箩筐突然抖了抖，那头被小黛西硬塞进箩筐里的夺心魔突然醒了过来。
……
在通过各种手段离开深渊，来到达奥法大陆的数千只夺心魔中，它绝对是最幸运的几魔之一，才刚落地就逮到了一只超级“大鱼”——当代知识教皇的族人，而且是其中最有天分的那个！
在雄厚的背景和卓越的天赋加持下，它的宿主没花多久时间，便已经成为了教会六职中的辅祭。
虽然辅祭的主要工作是给上一阶教职的主祭打打杂，不像驱魔人和诵经人那样有单独负责的部门，在具体掌握的权利方面只是三俗职中的最末，但也已经是真神教会中彻头彻尾的实权阶层了。
只要以后实力的进步跟得上，再外放到一些偏远的分部历练几年，就会自动获得竞争主祭乃至司牧位置的资格，前途完全称得上一句不可限量！
而这么重要的位置被一名夺心魔占据，带来的后患也同样是不可限量的，甚至都不需要在关键时刻搞什么反戈一击，只要稍微透露一点重要的情报，甚至给出一两项错误的判断，就能轻松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虽然恶魔们并没有什么“名留青史”之类的说法，但对于这头夺心魔来说，这绝对是一场立下盖世奇功的好机会，就算是自己无法活着回去，在同一真名下的氏族也将被另眼相待，成为其它魔眼中的“魔上魔”！
然而就在它老老实实地潜伏在“大鱼”的灵魂暗面中，引导其一步步逐渐迈向黑暗时，一直没出过什么问题的大鱼居然被人拉进了真正的暗面——阴影位面里！
如果只是被拉进阴影位面倒是没什么，毕竟藏匿行迹可是夺心魔的看家本领，等到寄生彻底完成后，就算是九阶的强者也无法窥破它们的存在。
但令这头夺心魔没想到的是，那个腿很长的女人看似平平无奇，但却受到了一位神明的关注，只不过是把敌人拖进阴影位面这种小事，那位神明居然还特意跑过来看了一眼！
妈呀！吓死魔了！
虽然夺心魔的身体构造，并不支持它“汗流浃背”或者“两股战战”，但被神明瞟了一眼的感觉，和被万丈大山砸在脑门儿上差不多，唬得这头夺心魔差点直接灵魂崩溃。
万幸的是，也不知道是看不上它这只“小”恶魔，还是非常看不上它这只“小”恶魔，那位真神只是瞄了一眼而已，并没有真的对它出手。
但出于谨慎起见，当随着“大鱼”一起被带离阴影位面后，这头夺心魔还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大鱼”的灵魂，并发誓一定要跑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到这破地方来了。
至于威廉担心的什么“赌一把”、“天大的功劳”什么的，这头夺心魔压根连心思都没敢动过。
开玩笑！之前那条“大鱼”的成功几率在九成以上，完全值得赌一赌看看，甚至死了也算为族群做贡献了，但这女人可是被神明关注着啊！成功的机会怕是连半成都没有，那好好儿活着不香吗？
然而正当这头夺心魔准备随便找个什么人寄生一下，尽快远离这座城市的时候，一股浓郁到极点的“香味儿”吸引了它的注意力。
散发着“香气”的人，是个看上去年纪并不大的小姑娘，眼睛大大皮肤白白，除了眼神比较冷淡外，完全和普通的人类幼崽没什么区别。
可与她天真美丽的外表不相称的是，这个小姑娘的灵魂深沉晦暗，带着无尽的疲惫与埋藏极深的怨愤，内心深处的阴暗面大得惊人，散发着令这头夺心魔无法抗拒的诱人“芬芳”！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姑娘的身上，还带着一股荡尽邪恶、惩戒一切的霸道气息，那是所有夺心魔在来到奥法大陆之前，都必须牢牢记住的独特味道——初代光明教皇阿波罗的直系血脉！
圣光遗蜕阿波罗！击毙过真神级别的恶魔领主的存在！奥法大陆历史上最强的人类！堪称没有神国的真神！
在发现玫兰妮的瞬间，这头夺心魔的内心直接就被无尽的狂喜填满了，甚至连刚刚被神明看了一眼的事都已经忘在了脑后。
作为抵抗恶魔的中坚力量，数次成功封堵了通道的组织，光明教廷就是楔进恶魔领主们眼中的钉子，而几乎已经和光明教廷融为一体，总共出了三任教皇的莱特家族，甚至已经不能用肉中刺来形容了。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话，这个几乎就是圣光代名词的家族，完全就是塞在恶魔领主们菊花里的狼牙棒，而且还是套上了电钻的那种，只要听到他们的姓氏就会扣动开关，恨不能直接一秒转它个七千二百转。
因此，对于恶魔们来说，只要能弄死莱特家族的旁系血脉，那就已经是大功一件了，如果能够成功寄生一名莱特家族的直系血脉……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做！
别说只是个死了，就算连灵魂都被碾碎，也会有恶魔领主亲自去冥河的滩涂之上，花费数百年的时间把碎片一一捡回来，然后再团做一团带回地狱，重新把自己复活！
带着近乎“舍生取义”般的强大信念，这头同样也是七阶的夺心魔，拼着被同样是七阶的玫兰妮发现并击杀的风险，直接奋不顾身地发动了寄生。
然而令它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带着莱特家族血脉的小姑娘，在灵魂层面似乎受到过难以想象的重创，整个灵魂不仅脆弱得一塌糊涂，而且还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裂口，根本没有寻常七阶强者那种强大的韧性。
在这创痕累累的灵魂面前，它几乎没有遭到任何抵抗，就成功潜入了这个小姑娘的阴暗面当中。
可更令它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位继承了“炽烈之血”，身份高贵得难以想象的莱特家族直系血脉，居然和那些低贱又该死的蝇魔有着同样的爱好——喜欢吃shi！
它才刚刚陷入沉睡没有多久，就被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强烈恶心感惊醒了，那种仿佛整个魔被泡在了……里面的感觉，是它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的恐怖体验。
而为了能达到最好的隐匿效果，所有夺心魔在进行寄生时，都会调节自己的灵魂波动，尽量与宿主达成感知上的同步。
因此，在玫兰妮每日例行的“灵魂梳理大餐”时，这头倒霉的夺心魔真真切切地跟着好好享受了一把。那种像是被人从水床上直接丢进粪坑里的恐怖感觉，险些把它活活呛死在玫兰妮的灵魂里！
而察觉到自己灵魂中的“不速之客”后，大惊失色的玫兰妮一个发狠，竟然张口闷掉了整条黑面包，试图通过这种办法把它赶出来。
但仗着更强大也更完整的灵魂，这头倒霉的夺心魔居然抗住了冲击，硬生生撑到了玫兰妮失去意识，方才奄奄一息地从玫兰妮的灵魂中爬了出来。
可就在脱离shi海重见光明的它几乎要潸然泪下的瞬间，某个拖着整整一箩筐黑面包的小丫头，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间的门，哼着歌儿走了进来……
第662章 无能狂怒
“威廉……你……你确定我被那个什么夺心魔寄生了吗？”
换了身丝质睡衣的女骑士钻出毯子，一边挽起裤管露出白皙纤长的小腿，一边面颊微红地道：
“我刚才自己检查了一下，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奇怪的印记啊？会不会是它只是盯上我了，但是还在等待机会没有动手？”
“不可能，你现在一定已经被寄生了！”
控制不住地瞥了眼女骑士比例惊人的长腿后，威廉先是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随后斩钉截铁地解释道：
“高阶夺心魔虽然能够单独存在一段时间，但这种恶魔的肉体太过孱弱，很难抵抗来自这个位面的排斥之力，长时间离开宿主的话会实力大损！你带着弗兰奇从阴影位面离开已经很久了，如果那头夺心魔不想掉阶的话，现在肯定已经完成了寄生！”
女骑士闻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在威廉把手伸过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着脸拦了他一下，绞尽脑汁地找了个理由道：
“威廉，要不……要不你还是再考虑一下？毕竟那头夺心魔已经见到了幽邃大人，它会不会因为担心被发现，所以没敢把我选成目标？”
“杰西卡，你不要总是抱有这种侥幸心理！除非那头夺心魔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否则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没能摸……没能成功帮助女骑士检查夺心魔是否存在，威廉的面色顿时严肃了几分，神情恳切地道：
“被夺心魔寄生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你不要忽视它对你造成的隐性影响，这种几乎没有战斗力的恶魔会扩大宿主的黑暗面，弱化你的理智，让你的行事越来越偏执，越来越无所顾忌。
举个例子，比如你看到我的腹肌，会想上来摸一摸，但多半只是想想，并不会真的动手，但如果你被夺心魔寄生了，那你就会逐渐放松对自己的控制，见到一次摸一次，甚至主动脱我的衣服……”
“好了好了，我知道这件事情很严重了，你不要再举例啦！”
有些恼火地瞪了威廉一眼后，女骑士无奈地将裤管再次向上挽了挽，露出了线条匀称结实的大腿，接着眯眼打量着一脸严肃的威廉，面带怀疑之色地道：
“威廉，被那个夺心魔寄生，难道就没有什么明显的印记吗？比如说像被毒蛇咬过后会留下的齿印什么的……一定要用手摸才能发现吗？”
听到女骑士的问题后，威廉的鼻孔微微外扩，眼球也下意识地朝旁边转了转，不过脸上的神色依旧十分正经，和号称不会画微型魔纹的某诵经人差不多，看上去相当诚实可信。
“虽然确实会有个拇指大小的浅淡印记，但七……咳，四阶以上的夺心魔不在此列，它们在发动寄生的时候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所以必须要仔细摸过才能知道有没有问题。”
“……”
虽然威廉给出的解释看似合情合理，但大概是属于女人的直觉意外触发了，女骑士本能地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怀疑地看了一眼威廉后，杰西卡的智商少见地意外爆发了一小下，两条长腿一晃避开了他的狼爪，若有所思地道：
“要不……你告诉我那种感觉是什么样的，我自己摸！”
“……”
我哪知道感觉是什么样的啊，主要是盘一下之后多半有系统提示，要是单靠摸就能摸出来那就见鬼了……
在避免社死和揪出夺心魔之间，威廉仅仅权衡了一秒钟不到，便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前者。
他转了转眼珠后，一脸正色地道：
“好啊，那你记好了，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嗯……大概是……额……和摸剥了壳的鸡蛋差不多？总之就是用手指一点点地摩擦，找出和平时不大一样的那种特殊感觉……”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体平时是什么感觉？”
“……”
(′???`)
哦擦！你这肯定是被寄生了吧！不然智商怎么突然涨了这么多！
看着杰西卡愈发怀疑的神情，社死边缘的威某人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在考虑了不知道多少种说辞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勉强能搪塞过去的答案。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讲自己刚编的故事，那双美好的大长腿便突然消失不见，坐在床头的女骑士一把扯过毯子盖住了自己祼露在外的大腿，转头对威廉怒目而视道：
“你刚才是不是在骗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夺心魔对不对！”
“……”
“咳咳……你要相信我，我怎么会随便骗你呢？”
干咳了两声后，威廉下意识地避开了女骑士质询的目光，眼睛瞄着屋顶一脸淡然地道：
“夺心魔是肯定有的，而且它肯定是盯上你了，不过……嗯……”
嗯了好一会儿后，威廉还是没有想到能够说服杰西卡，还能避免自己社死的理由。
看着对方浑身蜷在毯子里，防色狼一样地看着自己的眼神，威某人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决定要不然直接用强算了。
反正按照大多数夺心魔的行为逻辑，几乎百分之一百会盯上杰西卡这个“神眷者”，就算她现在认为自己别有居心，但只要自己按倒她好好盘一遍，成功把夺心魔给揪出来，那一切的臆测都会不攻自破！
嗯！就是这样！
想通了的威廉直接放弃了解释，在女骑士惊慌的眼神中纵身扑了过去。
“威廉？你……你抢我的毯子干什么？”
“你……住手！哎呀！”
……
惊了……那头夺心魔难道就没有梦想的吗？
衣衫凌乱的威廉坐在女骑士门口的台阶上，无语地仰望着头顶的太阳。
此时的他，很想找点儿草根儿树皮什么的卷好抽上两口，以排遣一下现在委屈但又暗爽的奇怪心情。
夺心魔什么的自然是没能找到，即使威廉仔仔细细地好好盘了不止一遍，但系统就是没有给出任何相关的提示，那头该死……咳……勉强可以原谅的夺心魔，的的确确没有寄生在女骑士的灵魂里。
奇怪了，这些夺心魔就是来奥法大陆当“间谍”，甚至直接干“死间”的，遇见被神明关注的人，怎么可能不试着寄生一下？
与其相信它们会放过这么一条“大鱼”，倒不如相信狗遇见便便不会去闻两下，最起码狗在有人拽着的时候过不去，但夺心魔可没有放过杰西卡这个“潜力股”的理由。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威廉也懒得再想了，索性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曲起手指敲了敲身后的木门，清了清嗓子道：
“咳，杰西卡，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确确实实有一头夺心魔已经来到了破晓领，而且很可能已经盯上你了！
虽然这次没能找到，但我猜它可能是准备先潜伏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回来找你，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杰西卡？你听到了没？听到了的话应一声？”
“……”
“你听到了吗？”
“……”
“既然你不想说话，那我就先走了啊！还有，要是发现情绪突然有些偏激，千万要跟我说啊！明天我再来帮你检查一下！”
“你个混蛋！”
听到威廉“明天继续”的宣言后，旁边的窗户突然被推开了一点，大量乱七八糟的东西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和这些东西一起被丢过来的，还有女骑士愤怒的喊叫声：
“别再来了！明天再让我看见你的话！我就跟你没完！”
淡定地把杰西卡丢出来的东西一一收好后，为了避免过于刺激即将暴走的女骑士，威廉选择做一个成熟的男人，给她空间让她自己好好静一静。
至于明天会不会来……
开玩笑，夺心魔这么危险的生物，必须得到重视！只要一天没能抓到这只危险的恶魔，身体检查就一天不能停！
唔……折腾了这么久还真有点儿饿了……话说城主府的厨房好像毁了啊，那小黛西和厨娘怎么办？自己该去哪儿找东西吃？
……
巧合的是，正当威廉犹豫着要不要破门而入，问问女骑士厨娘母女俩的新住处时，一大一小两道熟悉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了不远处。
见到在门外徘徊的威廉后，并不知道他已经回来的厨娘先是愣了下，随后便停下脚步，面带喜意地对威廉行了个礼，而小黛西的表现则更为直接，一张小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开心。
对于这个领主表哥她开始还是有些害怕的，不敢太过亲近，但混熟了之后胆子明显大了不少，甚至偶尔都敢撒个娇了，如果不是怕被厨娘教训，眼下恐怕早就晃悠着小辫子冲过来了。
见到厨娘两人的威廉也同样十分高兴，法兰大部分地方的伙食本就不怎么样，而且越往北走吃得就越糙。
尤其是到达北境公国之后，每天的食物除了硬邦邦的干粮，就是各种带着血筋儿的烤肉，不仅王后陛下吃得面色发白，天天一个人去钻小树林，就连威廉的钢肠铁胃都开始往上翻酸水儿了。
从离开破晓领到现在回来，他都没能吃上一顿正经东西，对好好吃一顿的渴望简直爆表，甚至还有好几次他都梦见了厨娘做饭的背影，梦到了那一盘盘看似普通，在当时却极为难得的“家常菜”。
只可惜，队伍里有一头该死的大种魇在，那些原本应该大快朵颐的美梦，在被它唏哩呼噜地舔过几遍之后，厨娘扎着围裙的美好背影，直接变成了撅着屁股掏面包炉的小黛西，桌上丰盛的食物也变成了一条条……唉……
摇摇头把那些可怕的噩梦甩出脑海，饥肠辘辘的某人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快步朝远处一大一小两名厨娘迎了上去，尤其是看到她们手中的大箩筐时，那笑容灿烂得连【野心家的面孔】都兜不住了。
在小丫头理得整整齐齐的发辫上盘了盘后，威廉没等厨娘开口问候，直接把话题引到了旁边的大箩筐上。
“这里面是什么？给杰西卡送的饭吗？”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厨娘面上的喜意顿时稍微收敛了些，摇了摇头道：
“不是的，这里面是黛西她……唉……要不您还是自己看吧……”
说到这里时，厨娘一边无奈地摇着头，一边撤下了大箩筐上面盖着的油布。
某只威廉苦求不得的生物正奄奄一息地躺在里面，不光口器被棉线牢牢缚住，六条满是细鳞的腕足还被一件沾了面粉的围裙牢牢系在一起，大半个身子更是皮球一样被卡在箩筐边沿，整个魔好像待宰的羔羊那般可怜。
“……”
？！？！？！
你这……放着杰西卡这条“大鱼”你不选，居然去袭击两个普通人？而且袭击普通人也就算了，居然还被抓了？
惊愕地看了眼惨兮兮的夺心魔后，威廉无语地把手伸了过去，在这家伙章鱼似的大脑袋上戳了戳。
【你触碰了一只被束缚的夺心魔】
【夺心魔LV62发动特技“灵魂查验”，成功捕捉到了你的情绪，你粗暴的手法和戏谑的态度激怒了它】
【夺心魔LV62发动了战技“心魔寄生”，但因为被迫食用了“触及灵魂的黑面包（第432号试作品）”，导致灵魂处于剧烈震荡状态，无法与你的灵魂达成同步，战技发动失败】
【夺心魔LV62对你发动了自创战技“凶狠凝视”，所有畏惧它外表的智慧生物，都会被它吓一大跳】
【该战技未能造成有效伤害】
【夺心魔LV62对你发动了自创战技“难听的尖叫”，所有讨厌噪音的智慧生物，都会被这难听的声音吵到】
【你并没有被吵到，甚至还有点想笑】
“……”
戳了戳夺心魔手感极好的章鱼脑袋，看了看它那副无能狂怒的模样后，威廉的嘴角顿时开始疯狂地往两边咧。
有一说一，玫兰妮真应该感谢一下这头倒霉的夺心魔，因为从今天开始，“七阶之耻”这个称号可以换人了！
————
究极尴尬的随笔。
手机没电了，借某熟人的备用机想搜下火车票，结果一点百度的搜索框，他过往搜索历史第一条是——“包PiSao痒该抹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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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耶……
第663章 三字经与章鱼的用处
发现威廉一直在摆弄那只丑丑的章鱼，而且脸上还是时不时还泛起一抹笑意，似乎很是欢喜的样子，厨娘顿时有些惴惴不安地道：
“威廉大人，这只魔兽会咬人的，您千万小心些。”
“嗯，我知道了，表姑妈。”
听到厨娘的话后，威廉脸上的微笑稍稍收敛了些，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无奈之色。
对于厨娘坚持用敬称这件事，他已经试着劝过很多次了，但最终还是没什么效果。
对于帮自己和女儿过上了好生活的威廉，厨娘的态度一直十分尊敬，甚至还隐隐有些放不开，无论威廉怎么开解都是一个样。
但还是孩子的小黛西就没有厨娘这么固执了，一开始的看到威廉就想跑，后来壮着胆子跑过来说几句话，现在甚至能够仰着小脸偶尔撒个娇了。
而在偷偷瞥了一眼厨娘，发现她的注意力并没在自己身上后，小丫头便悄咪咪地合拢双手做了个揖，并朝威廉递了个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儿。
我好像又闯祸了，妈妈这回很生气，领主表哥救命啊！
不用救，你这回没闯祸，反而立了个天大的功劳！
心领神会地回了个安心的眼神后，威廉转而看向厨娘，神色温和地开口道：
“表姑妈，这个东西确实有些危险，我刚才在……和杰西卡一起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这东西是小黛西抓住的吗？那她可帮了我大忙了！”
厨娘闻言顿时松了口气，浅笑着摇摇头道：
“不是的，她今天去给玫兰妮小姐送面包，结果刚好碰见了这只魔兽，发现它看起来有些饿，就给它……嗯……喂了一条黑面包。”
“……”
虽然已经通过系统知道了夺心魔是怎么栽的，但在亲耳听到了厨娘的回答后，威廉仍旧忍不住戏谑地咧了咧嘴，并朝箩筐里正无能狂怒的章鱼递了个鄙夷的眼神儿。
啧，七阶之耻！
就像以梦为食的梦魇，对于梦境有极强的感知能力一样，以智慧生物黑暗面为生的夺心魔，同样对各种负面的情感有种得天独厚的感知能力。威廉那丝毫不加掩饰的鄙夷，结结实实地传达给了这头夺心魔，惹得它怒气冲天地一阵乱吼。
【通过聆听一只高阶纯血恶魔的辱骂，你记下了数个古代恶魔语的专有词汇，古代恶魔语熟练度小幅增加，恶魔文字熟练度微量增加】
嗯？你这是在申请跟我对线？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眼眉一挑，伸手抓住了这头章鱼水气球似的大脑袋，把它从箩筐里扯了出来，提到了和自己齐平的高度。
“你再骂？”
“叽里呱啦”
【通过聆听一只高阶纯血恶魔的辱骂，你记下了……熟练度微量增加】
“说什么恶魔语？有能耐讲通用语啊！”
“歪比巴卜”
【通过聆听一只……微量增加】
“讲通用语！不说人话的家伙，没有被我辱骂的资格！”
“玛卡巴卡”
【通……加】
……
在厨娘有些呆滞的神情中，即使两者之间的语言压根不互通，但威廉居然还是和这只章鱼吵了起来。
而连猜带蒙的对线持续了五六分钟后，靠着已经达到了精通级别的【恶魔文字】，威廉很快便习得了一门全新的能力——
【通过用心的聆听和积极的练习，你成功地消化了过去的积累，在古代恶魔语方面的熟练度大幅增加，当前熟练度为古代恶魔语（入门）】
行了，入门级别就够用了！
听到系统的提示声后，威廉的眉毛微微一挑，用力搓了搓夺心魔手感极好的大脑袋后，微笑着道：
“X你马！”
也不知道是被三字经跨越多元宇宙级别的威力震慑到了，还是被威廉腔调古怪的古代恶魔语吓到了，六足章鱼停下了无能狂怒，两只没有眼皮的眼睛猛然上抬，惊疑不定地望向了威廉的脸。
“你……你说什么？”
威廉并没有立刻回答它的问题，而是先用空着的左手揉了揉脸颊的肌肉，随后将咬肌绷紧下颌前探，吐出了一串人类根本听不清个数的奇怪音节。
“我说——X你马！”
在熟悉了一下古代恶魔语的发声规则后，威廉的古代恶魔语说得愈发像模像样了，即使因为咽喉的造型不同，有很多音节没法发圆满，声音落在夺心魔的耳孔里时，听着像是要断气一样，但那清晰规整的发音方式仍旧吓了夺心魔一大跳。
“你……你居然会说恶魔语？！”
听到这头章鱼震惊的声线后，威廉嘴角微咧道：
“不，我不会。”
“……”
“还有，我X你马！”
“……”
第三次被简单直接的问候砸到脸上，夺心魔气得六条腕足一鼓一鼓的，明显是准备挣脱出来，好给某人脸上甩个六倍伤害的大逼兜子。
但无奈捆在它腕足上的围裙材质相当不错，即使它挣得大脑袋充血了都没能挣开，只得搜肠刮肚地找出最肮脏卑劣的词汇，愤怒地张开口器，对威廉吐出了一连串下流又恶毒的咒骂。
可惜的是这一套并没有什么卵用，以威廉入门级别的古代恶魔语，根本听不懂那么多生僻刁钻的词汇，即使偶尔能听懂几个也完全不疼不痒。
而且对线这种东西，又不是谁的嘴巴脏谁就能赢，就像和棒子对线要逮着短跟小猛喷，和漂亮国人对线要专注于皿煮滋油开损一样。
比起那些抓不住重点的长篇大论，只要能够抓住对方最不想让你戳的位置狠扎，即使是最简单直接的词汇，往往也能达到刀刀暴击的效果，就比如——
“X你马！”
看着被气得大脑充血的六足章鱼，威廉乐呵呵地搓了搓它手感极好的大脑袋，随后贴着对方的耳孔，再次字正腔圆地重复了一遍跨越多元宇宙的三字经，念得对方六肢乱颤，口吐白沫，恨不得马上当场暴毙。
与大多数恶魔不同的是，夺心魔是彻头彻尾的母系社会，每个小族群都是由同一只心魔母皇繁衍出来的。
而作为整个族群的繁育者和统治者，心魔母皇不仅对所有夺心魔有生杀予夺的大权，更是有着极其崇高的地位。在大多数夺心魔的心里，心魔母皇的地位都高得吓人，甚至比信徒眼中的真神更伟大，是绝对不容许触碰的禁区。
这也是就是夺心魔们没有身份证，不然的话只要知道了夺心魔的真名，逮着它的氏族名顺藤摸瓜，指名道姓地一顿三字经念出去，绝大多数被夺心魔寄生的人怕是都能立刻重获自由。
掂了掂手中被骂得五内如焚的夺心魔，发现它已经进气多出气少后，威廉果断地停住了念经的嘴，选择暂时放对方一条生路。
毕竟好玩的东西，不能一次霍霍干净，得一点一点儿慢慢……
咳咳，我的意思是说，毕竟就算有小富婆倾囊相授，但古代恶魔语这门语言还是难学得一批，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懂古代恶魔语的“外教”，怎么也得先玩儿上两天再说吧？
至于学习古代恶魔语的作用嘛……
没别的，训狗！
……
古代恶魔语和恶魔语虽然同出一源，但实际上区别大得一批，含义、词汇量、发音都相差极大，而其中最重要的差别则是“普及”程度。
对于那些血脉比较纯正，一成年就能四五阶起步的精英恶魔来说，即使没有成体系的传承记忆，稍微花点儿心思也能掌握恶魔语。
但不论恶魔还是人类，真正的“精英”都是少数，深渊中数量最多的还是小劣魔、地狱犬这种低阶生物，而这些家伙大多都是彻头彻尾的“丈育”。
有些甚至只有最基础的生存本能，除了吃喝睡跟啪啪啪外，唯一能够理解的概念就是破坏与厮杀，别说学习什么恶魔语了，这些家伙就连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脑容量比猴子都低。
它们仅有的沟通方式，就是红着眼互相嚎几嗓子，一旦确定了对方是看不顺眼的魔，之后就会光速开打。对于这群根本没有脑子可言的家伙，古代恶魔语就是上级恶魔下命令时最有效，也是唯一的办法。
古代恶魔语也被称作“深渊之语”，这门与恶魔的诞生时间一样古老的语言，能够清晰地将意思传递给所有出身深渊的生物，是一种类似“精神念话”的“灌输语”，属于所有召唤系恶魔术士的必修课，重要程度和作为入行基础的恶魔文字基本齐平。
而地狱犬们的智商虽然比那些低阶恶魔生物们高不少，能够听懂大部分的基础指令，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甚至可以理解相对复杂的对话，但终究还是没有直接用古代恶魔语沟通来得方便。
更何况，掌握这种语言可是“高等恶魔”的象征，只要会说这玩意，就能被低阶深渊生物们高看一眼，而这“高看一眼”正好是“魔女与狗军团”最需要的东西。
毕竟大部分狗的天性就是欺软怕硬，那些靠着药剂速成的小魔女弱得很，身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强者气势”，想要让地狱犬心甘情愿地听话，恐怕只有靠水磨功夫慢慢磨了。
但眼下这头夺心魔的出现，就是魔女军团最好的加速剂。
威廉一边和厨娘寒暄着，一边在脑海中疯狂合计了起来。
按照眼下的情况，只要自己找小富婆研究研究，挑一些比较基础的命令编几册《五年训狗，三年古代恶魔语》当做教材，就能给小魔女们开个“疯狂恶魔语”的培训班。
到时候再用这头夺心魔当外教，帮她们熟悉一下语感，那魔女与狗军团就不用再慢慢磨了，很快就能彻底建设完成，破晓领也将迎来第一支真正的施法者军团！
嗯……就是女骑士目前恐怕不大想见自己，而且这头夺心魔还需要好好盘盘，干脆明天体检的时候再问她魔女军团进度好了~
……
收获颇丰的威廉亦步亦趋地跟在厨娘身后，来到了她和小黛西的临时住所。
饿虎吞食般地狠狠恰了一顿饱饭后，他顺手提起昏迷不醒的夺心魔，丢到了吃饭用的小饭桌上。
接着，威廉先是畅快地干了一壶加了奶油和蜂蜜的红茶，随后一边恰着厨娘精心准备的盐酥小饼干当做茶点，一边撬开夺心魔的口器，神情淡然地把涮茶杯的水倒了进去。
“卟噜卟噜”
在艰难地咕嘟了一会儿后，屡遭折磨的夺心魔悠悠醒转。
当看到面前那个眼带笑意的雄性人类后，这家伙的整个魔生中，头一次羡慕起了人类那个名为眼皮的器官。
有这东西在的话，如果有什么不想看的东西，最起码还能稍微遮挡一下，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能默默地承受对方戏谑的眼神。
在威廉的注视下，六足章鱼鼓足了浑身的力气，把自己的两只大眼睛一点点地翻了上去，它那“水汪汪”的眼球里，蕴满了洞彻魔心的悲壮与哀怨，还有一丝看破了生死的怅然。
伟大的母皇啊，你不是说奥法大陆的人很好对付的吗？那我这两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可惜的是，因为构造方面的区别，威廉并没能get到它眼中那丰富的情感。在咕叽咕叽地捏了捏夺心魔的水球脑袋，确认它已经完全清醒了之后，威廉便笑眯眯地竖起了三根手指。
“想多活一段时间吗？想的话那就答应我三件事。”
把眼球转下来瞟了威廉一眼后，六足章鱼极为不屑地哼了一声。
对于夺心魔来说，母皇的安危最重要，其次则是整个族群在深渊中的地位。毕竟夺心魔们的能力虽然“强大”，但肉体方面太过脆弱，只有依附强者才能保证族群的延续。
虽然在死亡降临时它们同样会感到畏惧，但只要能够完成族群延续的目的，对于个体的死亡它们并不是非常看重，哪怕死掉的个体是自己本身也无所谓。
注意到了这头章鱼不怎么合作的态度后，威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将第一根手指蜷了起来。
“第一件事，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叫保罗。”
“呵！”
轻蔑地嗤笑了一声后，形似章鱼的夺心魔六足用力，在小饭桌上鱼立而起，声线倨傲地道：
“人类！虽然你没有资格知道我的真名，但你给我记好了，我所在的氏族名为……”
没等它把话说完，威廉的右手拇指便在空间戒指上磕了磕，大量色彩鲜艳的条状物体噼里啪啦地出现在了小饭桌上，软的硬的方的圆的更是不一而足。
然而，即使这些东西的外貌大相径庭，但那股直达灵魂的强烈冲击却同出一源，鱼立而起的夺心魔只是看了一眼，甚至都不用动嘴去尝，就已经明白了这些东西背后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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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得对，我叫保罗”
第664章 任务与财富的真意
可以，这货一看就前途远大，是个能上大分儿的。
对于章鱼保罗识时务的表现，威廉相当赞许地点了点头，放弃了先塞它两条黑面包再聊的打算，转而蜷起了第二根手指头，微笑着道：
“很好，那接下来讲第二个条件，听好了，我要你……”
“砰砰砰”
一阵急不可耐的拍门声响起，打断了威廉的循循善诱。
“威廉大人！你在里面吗？”
满是焦急味道的呼喊声响了起来，门外的那人似乎有什么急事，仅仅才叫了两声门，就忍不住直接动手开推了。
然而威廉因为准备对保罗进行密室调叫，所以之前进屋的时候顺手把门闩给卡上了，门外的人推了两下并没能把门推开，反倒撞得门框上的浮灰扑簌簌地往下落，把跑过去开门的小黛西弄得灰头土脸的，呛得小家伙一阵咳嗽。
出什么事儿了？这么急？唔……话说这声音听着还有点耳熟……是谁来着？
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威廉皱了皱眉，先撬开保罗的嘴巴塞了条黑面包进去，把两眼发直的它团好丢回箩筐里，接着把正踮脚去够门闩的小丫头拉了回来，推开房门朝外面看了看。
唔……乔伊？你不是在城门那边拾掇那些该死的城卫军吗？怎么火烧屁股似的找上门来了？
……
见到威廉确实在这里后，急得快破门而入的年轻人顿时长出了一口气，然而那张黝黑的脸庞仅仅松弛了一秒不到，便又重新紧张了起来。
“威廉大人，城门那边出事了！”
黑皮城卫乔伊眉头紧锁，一脸严肃地汇报道：
“刚才何塞大人拿着您的手令，要求城卫军拦下财富教会名下的几支商队，先不让它们出城，结果正巧遇见了财富教会的那位新执事，不仅没能拦住那些商队离开，人也被对方给扣下了！”
“……”
这还真是够巧的……
听到消息的威廉无语地咧了咧嘴，对何塞的运气之差又有了新的认识。
如果小商人这次能像过去那样谨慎，先来找杰西卡通报一声的话，估计多半就能躲开财富教会那名新执事，不至于跟对方撞个正着；
而如果他选择稳妥一点，拿着手令先来【黑魇骑兵】的驻地，领一队【黑魇骑兵】去的话，就算和那名贪婪的新执事撞个正着，有【黑魇骑兵】保着估摸着也不会被扣下；
可以……不愧是能力栏自带【歹运】的家伙，这货真是老倒霉蛋儿了……
威廉叹了口气后幽幽地道：
“那些城卫军呢？又都跑了？”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黑皮少年顿时面色一僵，随即无奈兼羞耻地点了点头，一脸愧色地道：
“嗯……”
“还有，其实何塞大人也不能算被那位执事扣下的，之前他拿着您的手令，要求城卫暂时查封财富教会名下的货物时，有支商队的护卫队长应该是有些气愤，就站出来骂了他们两句，拔出武器来比划了两下，然后……”
“……”
“然后我的城卫军就跑了？把何塞一个人留在那儿了？”
“……”
“嗯……”
“……”
你们他马的也太争气了吧？！
听完黑皮城卫转述的现场情况后，威廉只是想象了一下何塞冲上对方高地，回头却发现队友已经撤回泉水的场景，血压直接就飙上来了。
特么人家还没动手呢！才动动嘴骂了两句，你们就给我玩儿一哄而散？
滚蛋！全都给我滚蛋！这回要是不把你们全撵走了，我就是……
【你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喜悦之情】
？？？
【与表现得怒不可遏的外表不同，在得知何塞被扣押的消息后，你的心中不仅没有丝毫遭到冒犯的愠怒，反而涌上了一阵得偿所愿的愉悦之感】
【这头贪婪的鬣狗终于上套了！】
嗯？上套？我神马时候又给人下套了？
【看着面前一脸焦急地前来报信的乔伊，你忍了又忍方才按捺住了唇角的微笑】
【作为从十几万人中选拔出来的精锐，破晓领的城卫军并没有让你失望，靠着出色的演技成功地瞒过了所有人，将那枚最重要的筹码递到了你的手上】
【仔细想想，还真是有趣啊！
面对莫名其妙送上门来的俘虏，财富教会那些蠢货的脸上，不知道会露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呢？】
听到这里的威廉忍不住砸了咂嘴。
他们什么表情不知道……反正我是一脸懵逼……行了别废话了，直接说我都干了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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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产生与财富教会合作的念头时，你就已经预料到了今天的一切。
财帛动人心，面对如此庞大的利益，本就占据优势地位的财富教会，必然不会甘心一直和你共享商路的收益】
【而那些目光短浅的家伙想不到是，你同样也没有将这笔收益与他人分享的打算】
【与财富教会合作的这段时间里，你不仅得到了商人群体的初步信任、摸清了财富教会手中的大半渠道，甚至还通过这项合作本身，培养出了一支属于破晓领的优秀商会，能够完美地弥补财富教会退出后的空档】
【在那些蠢材选择违背契约，好从你的手中咬下些许蝇头小利时，却不知道你已瞄准了他们赖以为生的根基，撒出了一张滴水不漏的巨大渔网】
【现在，鱼儿已肥！】
【夺回财富之权柄】
【任务一：斩断贪婪的手掌，夺回属于你的商路】
【任务二：打破财富教会的把持，夺回对于法兰全国商业活动的主导权】
……
啊这……貌似不太好搞啊……
看完了这次的任务后，威廉忍不住咝了一口凉气，感觉自己脑瓜仁儿有点儿疼。
夺回商路什么的倒好说，反正自己本来也准备这么做来着，能顺路白嫖一个任务奖励简直再好不过，但任务二就当真有点儿危险了。
作为有真神存在的世界，奥法大陆的商业活动受到财富女神庇佑，贵族阶层可以参与其中但没有掌控的资格，只有神圣帝国和奥术帝国除外————因为这两家实力太猛，财富教会打不过。
而两大帝国虽然背地里各搞各的，缺钱了没少从国内的商会身上嘬油水，但它们明面上还是很给面子的，都承认商业活动是财富女神的权柄，表面上同意将其交给财富教会来主导。
毕竟财富教会平时虽然属于“散沙型教会”，但如果碰见来砸大伙儿饭碗的人，就会立刻变成“钻石型教会”，凝聚力方面高得让人头皮发麻。
关于这一点，光明教廷可谓是深有体会。
在精灵王朝刚刚覆灭的时候，当时的财富教会还是一个小小的三线势力，并没有被两大帝国放在眼里。
有钱没拳的后果自然不用多说，拳头够硬的两大帝国直接把这群商人当成了脚踢式提款机，每逢缺钱了就拎过来踹上几脚，然后拿着榨来的财货继续逍遥快活，足足过了大几百年的宽裕日子。
而仗着自家举世无敌的初代教皇，光明教廷的吃相最为难看，后期甚至连遮羞布都懒得往裆上挂了，直接搞了个名为“光辉捐俸”的专属税种，每隔几年就上门明抢一次，恨得财富教会的商人们连牙都快咬碎了。
等捱到阿波罗翘了辫子后，忍无可忍的财富教会终于玩了波大的，鼓动所有商人和神圣帝国硬刚到底，拼尽一且手段，玩了命地折腾这帮无耻的强盗。
物资禁运、哄抬物价、恶意囤积什么的都是小意思，当时的财富教会干了一件史无前例，多半也后无来者的壮举———它们直接买下了一个国家作为报酬，雇佣阴影教会当打手，袭击了光明教廷整整五十年！
在那疯狂的“血色五十年”中，被阴影教会刺杀的牧师数以万记，被光明教廷烧死的商人数量更是十倍于此，闹得半个奥法大陆鸡飞狗跳人人自危。
最后，因为担心奥术帝国渔翁得利，还是光明教廷率先服了软，不仅承诺永久取消“光辉捐俸”这门税种，还表面答应不再随意对商人和商业活动出手。
财富教会也因此一战成名，靠着钞能力成功跻身于二线势力行列。
……
而即使有光明教廷前车之鉴，但威廉也不怎么担心会遭到财富教会的反扑、
毕竟任务只是夺回商业活动的主导权，又不是不让财富教会名下的商人们做生意了，商人这个群体既团结也不团结，他们对于同行吃瘪基本抱得是乐见其成的态度，只有波及所有人利益的大事才会让他们团结起来，法兰这点儿事儿还不至于动那种大杀器。
真正让他觉得不好办的，是掌握了法兰商业活动主导权之后的问题。
财富教会和爱神教会不同，这个散装教会并没有教堂，也基本不需要祈祷，财富女神和攫取信仰之力的方式，主要来自于对其权柄的频繁触发与使用。
说人话就是她主要“吃”买卖和交易，因为凡是涉及到获取/交易财富的行为，都能算作一次对她的祈祷。
而作为法兰所有交易活动的主导者，届时的威廉就是财富的引导者，约等于法兰这个片儿区的司牧，很可能会迎来财富女神的“亲切接见”……
————
一卡卡到了快五点……我重新定义了一两点钟……
妈耶，戒了戒了，再也不吃华莱士了……
今天真是写几行就得跑一趟厕所，回来刚捡起思路，没写两行就再去一趟，灵感被断得跟便秘似的，十个小时才写出三千字，卡得我人都麻了……
Or2……
第665章 耍赖
而直面女神的心态嘛……说实话，有点怂。
威廉最担心的，倒不是财富女神因为财富教会的事找他麻烦。
因为财富女神和财富教会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密切”，在大多数商人的心里，财富女神其实只是个挡箭保平安的“工具神”，财富教会与其说是个教会，倒不如说是一个强大的“工会”，或者说是互帮互助的商人联盟。
比起赞颂伟大的神灵来说，财富教会最主要的的“业务”，其实是确保商业活动正常进行，以及为自身攫取利益，捎带着也会给那些有钱但没实力的商人们撑撑腰。
如果有哪个真神不怕得罪财富女神，敢出来担下这个胆子而且还真成功了，那它们估计会玩一出良禽择木而栖，直接提上裤子就往那边靠，对自家女神基本没有什么忠诚可言。
信徒都是这个鬼样子，那本就是强势地位的女神就更无所谓了。
财富女神的“收入”大头是交易和财富本身，根本不差财富教会那掺了海的信仰之力，财富教会在她心中的地位，基本等同于一群用得还算顺手的工具人。
反正只要智慧生物们还在创造并积累财富，而且商业活动能够正常进行，那就永远饿不着她，而工具人这东西只要有个能用的就成，名字叫不叫财富教会她压根儿无所谓。
综上所述，如果威廉能够比财富教会干得更好，给法兰创造出更多的财富和交易，甚至有可能这边儿在骑着财富教会狠揍，那边儿还能白嫖到人家供奉着的女神的神恩。
所以比起被财富女神找麻烦来说，威廉更担心的是被财富女神“接见”这件事本身。
毕竟他身上的秘密实在是不少，黑暗之心那种遭忌讳的就不提了，光口袋里躺尸的命运女神，就是个根本“见不得神”的家伙。
如果来的是九十多级的仆神的话，那威廉倒不是特别担心，毕竟仆神还没跨过百级大关，感知方面还不是特别变态。
但财富女神深谙“没有中间商，差价就归我”的致富之道，身为一名高达一百二十级的中等神力大佬，手下根本没有任何仆神和从神。
反正她也不怎么在乎教会跟信徒，除个别虔信徒和关联较深的眷族外，态度几乎能用爱搭不理来形容，所以压根儿不担心忙不过来，完全可以省下给仆神和从神的“工资”，一人独享所有的信仰之力。
正因为财富女神有这种“事必躬亲”的习惯，所以如果她看不上法兰这点儿信仰之力还好，但只要她动了念头，就几乎百分百会亲自找威廉唠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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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拉胯女神全盛时期也才一百二十级，面对同样是中等神力巅峰的财富女神，露馅的概率是百分之三百，压根儿就不存在能瞒住的可能性。
问题是“命运重临”的消息一旦走漏，带来的麻烦绝对海了去了，纵使百级以上的真神们受规则所限无法亲自下界，但那些想要更进一步的仆神们，绝对会冒着陨落的风险下来赌上一把。
这事儿威廉在上辈子已经见过了，十多年后会有一次海底地震，当时把远古海神的陵寝震了出来，这位远古海参都消亡不知道多少年月了，神格和权柄已经被新的海神撬得七七八八，仅剩下了一点蒙昧的神性。
然而就这点儿残羹冷炙，都惹来了十多名仆神和三名从神的觊觎，所以如果知道命运女神还活着的消息的话，那些渴望神性的仆神们，恐怕会跟下饺子似的往奥法大陆蹦。
稳妥来讲的话，这任务肯定是直接放弃来得好，只干到夺回商路就可以收手了，要是真把财富教会在法兰的盘子抓在手里，那绝对是祸非福。
但这个任务可能的丰厚奖励，却令威廉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系统的任务奖励，一向是跟着任务内容来的，既然任务一是夺回商路，那多半就会给个和商路、收入相关的奖励。最大的可能是个工坊类的特殊建筑，给自己的领地增加一项适合走这条商路卖掉的特产。
而任务二的意义，怕是和当初毁掉爱神的雕像差不多，奖励很有可能是财富女神的神力，这种“稀缺物资”的获取难度可相当高，不背靠大教会基本没机会弄到。
部分七阶以上的强力职业，在转职时都会有神力相关的需求，光这一点就足以证明神力的价值了，再加上这玩意本身还很难弄，所以即使现在暂时用不到，多囤上一点儿也是准没错的。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把手伸进衣袋，在幸运硬币上捅了捅，唤醒了还在消化命运之力的拉胯女神。
“醒醒！你和财富女神熟吗？”
“唔……讨厌，不要老捅我……我和她不熟！你问这个干嘛？”
算了，我就多余这么一问。
这货还是真神的时候，就是标准的神秘主义者，常年闭门不出，属于圈地自萌的死宅神，能有什么香火情分才是见了鬼。
无语地咧了咧嘴后，威廉试探性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你先别睡，听我说。
我准备撬一下财富教会在法兰的基本盘，过段时间很可能会引起那位的注意，既然你跟她不熟的话，那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要不要先离……”
“我拒绝，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没等威廉把话说完，拉胯女神便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开玩笑，老娘之前可是看得清楚着呢，知识之神那王八蛋一直都没放弃吞并命运的想法！只要老娘从你这儿离开的时间稍长一点儿，下场就是被他逮去搓扁揉圆，最后再一口吞掉！
总之离开是不可能离开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的！就算你把幸运硬币扔进粪坑里，老娘也要粘着一身粑粑蹦出来，重新朝你身上扑！
即使听不到拉胯女神的心声，但威廉还是从那不容置疑的语气中，听出了她内心的坚持，摆明了是要死赖着自己绝不松手。
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后，威廉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怎么？你有信心避开财富女神的探查？”
“当然没有。”
听到命运女神的回答后，威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那你还不赶紧走？”
“为什么要走？我虽然没把握避开她的探查，但我有把握搞定你啊！”
“……”
————
除了没有华莱士参与，情况应该和昨天差不多……得熬大夜更新了，8要等哈。
第666章 命运的护佑
你特么居然还挺擅于抓主要矛盾的……
虽然被拉胯女神的回答雷得不清，但威廉不得不承认，她这回还真是说到点子上了。
毕竟屁股不干净的不止拉胯女神一个，威廉那颗被替换成黑暗之心的心脏也是个大麻烦，即使真能暂时撵走命运女神，贸然和财富女神照面的风险依旧不低。
而他明知不可为，还非要捅拉胯女神两下的目的，就是稍微弥补一下“损失”。
你看，为了不让你暴露在财富女神面前，我甚至放弃了挤垮财富教会，把整个法兰的商业都抓在手中的宝贵机会，所以按常理来说……你是不是也得补偿我亿点点？
抱着肥羊过手撸两把，能薅一点儿是一点儿的心思，威廉故作不悦地皱了皱眉道：
“行吧，那你准备怎么搞定我？”
“放心吧，绝对让你满意！”
话音刚落，威廉口袋中的幸运硬币便震颤了两下，随后传来了命运女神信心十足的声音。
“为了感谢你的奉献，我决定赐予你一项所有人类都梦寐以求的奖励——当我的选民！
怎么样？是不是很激动？哦呵呵呵……啊啊啊！停手！别扔啊！你先冷静一点！你听我解释！”
威廉停下了作势欲扔的姿势，黑着脸收回了手臂，开始等拉胯女神所谓的解释。
【神之选民】虽然是份好差事，那也得看是哪个神！如果提出这个奖励的是光明神，那威廉的心里恐怕会立刻笑开了花，如果是知识之神或者财富女神，虽然比光明神差了点儿，但依然当浮一大白。
可给出选民资格的，如果是眼下就剩个碎片的拉胯女神……
呵……忒！
选民？选个屁！我选择当你爹！
“你这人真是……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对神明的敬畏吗？”
老生常谈地抱怨了两句后，拉胯女神声线略带不爽地解释道：
“虽然我不像那些家伙一样有教会，能给你安排个教皇当，但当我的选民一样有很多好处的啊，比如……嗯……一些很好用的专有加护什么的……”
不知道为什么，当开始举例的时候，拉胯女神说话的声音突然之间虚了不少，显得有些底气不足的样子。
感觉不太对的威廉眯了眯眼睛，刚想开口刨根问底时，却被一道有些焦急的呼唤声拉回了现实。
“威廉大人？您还没想好怎么救何塞大人吗？威廉大人？”
哦……对了，小商人还被财富教会扣着呢，你不说我都忘了。
回过神来的威廉晃了晃脑袋，总算记起了某个正“身陷囹圄”的倒霉蛋。
不过对于小商人的安危他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何塞也是命运物品的主人，身上带着保命能力超强的【加护印章】。
一旦碰见几乎无解的必死情况，这货百分百会遇到能保命的贵人，谁出事儿都轮不到他出事儿，所以这货虽然天生就是个倒霉蛋，隔三差五就会遭个灾，但他这辈子唯一的死法肯定是老死。
想得明明白白的威廉笑了笑，随后面色淡定地拍了拍黑皮城卫的肩膀，把一枚领主的令牌塞了过去。
“不急，何塞安全着呢，我这就去城门那边看看。还有，这边没你的事了，你拿着它替我跑一趟知识教会，请卡丽娜小姐抽空去一趟金娑罗商会本部。
你就跟她说，我希望她能出面，暂时安抚一下财富教会的部分基层商人，不用强行镇压，只要稳定稳定局面，在何塞和银盏花商会准备好之前，别闹出什么物资不足的乱子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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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威廉似乎成竹在胸的安排后，乔伊焦急的神色顿时和缓了不少，收好令牌后便匆匆告退，跑去知识教会请小富婆了。
威廉则不紧不慢地回过头，看了一眼箩筐里的夺心魔保罗，当看到它不停抽搐的样子后，不由得沉吟了一下，随即再次撬开它的口器，强塞了一条黑面包进去，等它的六条腿彻底不动弹之后，方才施施然出了门。
在慢吞吞地朝城门赶去的路上，威廉再次伸手捅了捅幸运金币，刨根问底道：
“接着说啊，当你的选民不是能获得加护吗？效果都是什么啊？”
“……”
在沉默了两秒钟后，拉胯女神吞吞吐吐地道：
“效果的话有很多啊，总之……嗯……就是这个加一点儿，那个加一点儿的……反正是很好很好的加护就对了。”
“……”
你知道么，你说话的语气真是……跟我当年没写作业还信誓旦旦说忘带了的时候简直一毛一样。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是白薅来的羊毛，只要有就比没有强，反正自己身上秘密太多，也不大可能去当其它真神的选民，那有个加护总比没有好。
“行吧，我答应了。”
威廉先是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后摆出了一副我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奈何做人太好心肠太软的模样。
“加护什么时候给？现在么？”
“……”
啊这……居然直接答应了？都没试着讨价还价一下？我是不是这家伙给哄了？
威廉没想到的是，当他爽快地答应条件后，拉胯女神的心里反倒开始没谱了。
然而她绞尽脑汁地琢磨了好半天，还是没能搞明白自己到底哪儿算错了，最终只得在威廉的连声催促中，默默地给出了选民的资格。
【一位伟大的存在从你的右边口袋里发出邀请，希望你能够成为她的选民，并承诺将会对你施加一定程度上的加护，你是否愿意接受她的邀请？】
“……”
人家别的真神施予加护的时候，前缀都是什么“从祂的神国，从无边净土，从死之本源发来邀请”，到你这……啧……算了，反正是白嫖来的，甭管什么加护，有用就行。
“接受”
【获得特殊身份“神之选民”，获得特殊状态“命运之护佑（唯一）”】
嗯？命运之护佑？这名字怎么有点儿怪怪的？
威廉皱着眉头点开了属性面板，拉到特殊状态那一栏，在狼顾和必投好胎中间，找到了这个新获得的特殊状态。
【命运之护佑：因为出色的容貌和强大的实力，你获得了命运女神的青睐，得到了她的专有加护，寿命最大值增加24.9秒】
“……”
愣愣地看了好半天，反复确认具体单位不是年而是秒后，威某人的手瞬间哆嗦了起来，险些直接一头从马背上撞下去。
24.9……还秒？！我丢你姥姥的小杰瑞！这么点儿B时间，连特么说两句遗言都得掐着秒数！这就是你所谓的强力加护？还特么【命运之护佑】？你怕不是……嗯？
命运之护佑……护佑……忽……
“……”
我真傻，真的。
……
也不知是“听”到了威廉逐渐粗重的呼吸，还是“看”到了他越攥越紧的手掌，拉胯女神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怒火，赶忙讪讪地开口解释道：
“威廉……那个……你……你别着急哈……我这个加护呢，它增加的寿命是……嗯……是强制的！哪怕你被人给一剑穿心，也一定会把加护带来的寿命用完了才死！”
“……”
所以说……这玩意还特么真是用来讲遗言的啊！！！
正当威廉开始考虑要不要把这货交出去，从某间真神教会里换点儿好东西时，拉胯女神赶忙开口补锅道：
“别急别急，你冷静一下，虽然现在增加的寿命是少了点，但那是因为我只是一块儿碎片啊！如果我能突破到十一阶，成为弱等神力的真神后，这个加护带来的寿命是会暴涨的！”
原来时长还能续的吗？那倒是还凑合……
听到拉胯女神的解释后，威廉心头的怒气消了不少，也大概猜出了【命运之忽悠】会是这种效果的原因。
从伦纳德和卡梅隆老头就能看出来，命运序列的职业者们都属于那种究极“缺蓝”的选手，一旦命运之力不够了就会开始疯狂氪命，用自己的血条上限换蓝用，而【命运之护佑】，多半就是给他们补血条上限的……
那行8……虽然自己眼下还年轻得很，但能多活一段时间总是好的。
……
见到威廉没有继续追问“暴涨”会涨到多少，拉胯女神不由得偷偷松了口气，心里却把知识之神诅咒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从被大量无主的命运之力唤醒到现在，她已经捞到了堪称海量的命运之力，虽然离十一阶的真神还有点远，但也已经达到了八阶命运序列职业者的强度，而且距离突破九阶仅一步之遥。
虽然怀疑威廉在忽悠她，但在说要给威廉加护的时候，她绝对是真心实意的，当真是拼尽了吃奶的力气，甚至不惜损害到了本源，也要给他一次灌个八百十年的寿命过去。
毕竟威某人活得越长，他们之间的这种特殊关系维持的时间就越长，必须直面知识之神的时间也就越晚。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巴不得威廉能长命千岁、甚至最好能活到整个世界毁灭的那天。
无它，只因为知识之神是十三阶的真神，比中等神力更猛的强大神力，就算是全盛时期的她遇见了也只能绕道走，更何况现在只剩下一个小小的残片了，一旦被发现绝对是十死无生。
换言之，威廉老死的那天，就是她生命倒计时的开始。
利益相关的情况下，拉胯女神自然不会吝啬，然而可惜的是，她满是好意的加护才刚出手，就像像一泡浇在大沙漠中的黄汤似的，莫名其妙地被人吸了个干净，只有最开始的一丁丁丁点儿才落到了威廉的头上。
那股吸吮的力量她简直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她当年使用的本命神器【宿命之骰】。
本命神器这种东西嘴挑得很，因为是跟神格同时凝聚出来的，所以除了同根同源的神力之外什么都不认，优先级和真神的神格完全相同。
在“旱”了这么多年之后，突然有人引动了命运的神格，准备催发神力进行选民加护，那饿了这么久的【宿命之骰】，自然会选择先自己吃饱了再说，一口就把命运女神弄出来的加护嘬了个精光。
而最令拉胯女神生气的是，被弄走的神力她居然抢不回来。
因为本命神器的“地位”和神格是相同的，可现在的她被打得稀碎，只是曾经的命运女神的一部分，真要论“权限”的话，还真拗不过自己当年的神器，只能看着它抢自己的东西干瞪眼……
算了算了……威廉他还年轻，寿命长着呢，等以后再给他续上好了。
反正这回也已经糊弄过去……咳……反正我又没有骗人，确实等我重新成神之后，这个加护增加的寿命是会暴涨的，从几十秒变成几百秒就不是暴涨了吗？
蒙混过关的拉胯女神机智地闭了嘴，而威廉本来就抱着捡到就是赚到的心思，再加上惦记着去薅一把财富教会的羊毛，也忘了继续追问一下具体的时长，不过有人却没有忘记这一切。
在无数英灵的赞颂声中，一双眸光冷淡的眼睛缓缓睁开，朝自己神座的右边扶手望了一眼。
那材质似金似玉的扶手，似乎被某种坚硬而锋利的锐器狠狠摧残过，满是大大小小的弧形划痕。和左侧完好无损的扶手比起来，上面用于搭手的球形宝石也已经消失不见，换成了一颗造型相当奇怪的骰子。
说它是骰子，可能有些不太恰当，这东西虽然和常见的骰子一样有着六个面，上面的刻痕也是笔划从简至繁的六个怪异符号。
但它不仅每个面都不是正方形，甚至都不是平整的，每条棱的长度都大相径庭，每个角的形状都完全迥异。
按这个古怪的造型来看，当它的某个面落地时，朝向上方的恐怕会是一条棱或者一个角，根本骰不出任何有意义的结果来。
如果它不是保持着一面向上的状态，被镶进了座椅的扶手里的话，恐怕把手搭在扶手上的人一不小心，就会被这东西割得鲜血直流。
而现在，这枚造型古怪的骰子突然挣脱了镶嵌用的不知名材料，从扶手上立了起来，慢悠悠地旋转着。
那八个角似乎被锉刀锉掉了似的，变了个八个新的小平面，不仅整个骰子的面数从六变为了十四，连每个面上的符号也开始流动了起来，而当原本的六枚符号依次排好后，新的符号也开始在八个小平面上缓缓浮现……
“终于……回来了吗？”
第667章 苦战（大概吧）
并不知道神器的异动已经把自己出卖了，被某神级痴汉盯上的拉胯女神正缩在威廉的口袋里，计划着该怎么忽悠一下这个工具人，哄着他去捞点儿命运之力恰一恰。
而作为被“被黄雀盯上的螳螂”盯上的蝉，威廉也正在盯着眼前鲜嫩欲滴的“树汁”，犹豫着是该直接动手，还是该先叭叭两句找个义正辞严的借口再动手。
威廉的犹豫并没有持续太久，那绿油油的“树汁”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不仅没有立刻撒腿就跑，甚至还笑吟吟地踱了过来，面色温和地朝威廉行了个教士礼。
“这位就是威廉领主吧？”
体型丰满的中年男人腆了腆有些发福的肚子，站在威廉三步外一脸笑意地道：
“金娑罗那边很多人都和我说过您，教会里那些信徒们也对您颇多赞誉，我很早就想和您见一面了。只是没想到，和您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是今天这种情况，实在是非常不好意思。”
其实我也没想到，财富教会的新执事居然是个半身人，这么重要的事儿居然都没人对我提过……
看着身高差不多一米二的将军肚小矮子，威廉相当无语地咂了咂嘴，决定回去就给艾薇儿写封信，建议她还是把王室的密探统统开除算了。
之前那几条有关破晓领的情报上，财富教会新执事的种族这么重要的事儿不写，反倒花大量篇幅瞎杰宝传自己的绯闻，那些货脑子简直有毛病，一个个都该弹吉吉弹到死！
“你说得没错。”
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后，威廉朝三步外的半身人执事点了点头，随后一脸淡定地冷嘲热讽道：
“第一次见面就抓了我的得力臂助，执事阁下确实应该感到不好意思。”
面对威廉夹枪带棒的回答，半身人执事咧开比例看上去很大，但实际占脸面积很小的“大嘴”，呵呵笑道：
“威廉领主，您还真是个风趣的人类，比您那位行事粗暴又无礼的臂助可强多了。”
瞥了一眼威廉的相貌，判断出他的年纪并不大后，半身人执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只见他伸手指了指远处空无一人的城卫军营地，不无讥讽地回应道：
“您那位臂助可不是我抓的，他之前带着贵领地的城卫军，蛮横地准备查封我们教会名下的货物，结果您麾下的城卫军，居然被商队的护卫一声吼就吓散了，直接把您那位臂助给丢了下来，如果非要说的话……”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你们先发动了攻击。”
威廉一边在心里暗骂那些该死的混账丢人，一边双眼望天幽幽地道：
“这位护卫身材魁梧目漏精光，一看就是最少达到了五阶的强者！而从他粗壮的脖颈和凸起的喉结来看，还多半修习了【丧志怒吼】之类的群体恐惧战技。
虽然我麾下的城卫军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百战精兵，但无奈那位强者竟恃强凌弱，毫无身为五阶强者的自矜，为了能抓住正在执行公务的何塞，悍然对只是普通人的城卫军出手……”
“领主阁下！”
半身人执事脸上的笑意早已经端不住了，听得脸色发青的他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威廉的话，眼底带着丝丝怒意地道：
“您看的人是我的侍卫！至于那位什么‘强者’，他根本就不在这里！早就随商队一起出发了！”
“……”
啧……原来已经走了啊！你不早说！害我还要动脑子编瞎话！
不爽地皱了皱鼻子后，威廉面色严肃地低下头，一脸凝重地道：
“居然这么快就畏罪潜逃了吗？”
“……”
“得到消息后我立刻就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被他逃掉了！那名凶徒能如此之快地逃离破晓领，看来背后必然有势力接应！
我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今天发生的事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很可能是贵教会为了侵占属于破晓领的商道，策划出来的一起有预谋的袭击事件，意在非法打压潜在的竞争对手！”
半身人执事大张着嘴，看着面前一脸正色的威廉，气得满脸通红，嗓子里荷荷地卡了半天，方才艰难地吐出来两个字。
“无……无耻！”
“没错！这确实是一种极端无耻的行为！”
威廉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认可了半身人统领对其手段的评价，神情凝重地道：
“贵教会做的这些事实在是过分之极，看在卡梅隆会长的面子和过往的交情上，这次我就不对外声张了，但还请你名下的商会配合破晓领的调查，你本人也要跟我走一趟……
哦对了，你叫什么来着？不好意思之前没记住。”
你记住个屁！我根本还没有报过自己的名字！
半身人执事气得浑身直哆嗦，见威廉伸手来扯他，顿时梗着脖子怒吼一声，手腕一翻便抢先扣住了威廉的手腕。
【游身跤斗士LV41对你发动了战技“威吓咆哮”，你需要进行一次意志检定，如果检定失败将会陷入虚弱状态，力量属性将会暂时降低20~25点】
【检测到意志属性高于45，检定……】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游身跤斗士LV41对你发动了战技“低位锁扣”，你需要进行一次力量检定，如果检定失败将会被锁住双手，无法使用武器和徒手格斗技】
【检测到力量属性高于60，检定……】
【无界之民……豁免】
哦吼？看这小肚腩我还寻思你是个法系呢，没想到居然是个近战。
不过身为“检定跤斗士”，你这职业十个战技里面有九个都带检定，确定还要和我掰头一下？
发现对方被自己天克之后，威廉也不急着结束战斗了，转而老神在在地站直了身体，笑吟吟地看着半身人执事那老练精熟的摔投动作。
【低位锁扣】，【重心破坏】，【腰膝摧残肘】，【底桩抱腿摔】，【锁握臂】，【跪身】，【暴烈过背摔】……
哇哦，居然整套战技都是齐的，而且貌似还兼修了一门二阶职业【狂怒角斗士】做补充，弥补了身高和力量上的劣势，达成了一加一大于二的职业搭配，了不起了不起。
虽然半身人执事的体型有些发福，再加上种族特有的五短身材，使得他看上去跟个肉球似的，但这家伙不仅力气极大，手上的动作还利落得惊人，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和他臃肿的体型完全不搭。
而这家伙本身的种族又是半身人，这个种族的力量和体质偏低，但敏捷和精神非常高，所以是天生的法系和刺客系职业者，所以偶尔出现一个力量型的半身人，就会特别具有迷惑性。
毕竟谁又能想得到，一个手短脚短而且身高只到自己腰的小矮子，居然有着堪比巨兽的恐怖力量呢？
威廉甚至觉得，除了巨人等寥寥几个特殊种族之外，五阶及以下的职业者只要被他近到五米之内，一个照面就会被摔翻在地，然后被轻易地拗断关节，甚至直接被扭断颈椎！这家伙虽然其貌不扬，但实际上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杀器！
如果不是还需要用手掐着半身人执事的脖子，威廉甚至都想用双手给他鼓掌了。
然而即使威廉并没有怎么用力，但悬在空中的半身人执事却整个四肢都在颤抖，连左右大臂和大腿根处的肌肉都在疯狂地痉挛着。
这颤抖并不是出于畏惧或者惊恐，而是单纯的短时间内用力过猛，导致暂时失去了对肌肉的控制。
看着像掐小鸡崽儿一样抓着自己的威廉，半身人执事的嘴唇微微哆嗦了几下，眼神中怀疑人生的味道已经浓烈得快要溢出来了。
刚刚那短暂又漫长的两秒钟，他觉得自己很可能会记上一辈子。
……
在抓到威廉的手掌的时候，半身人执事就发现了异常，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在力量上处于劣势，于是在各种摔投技之间，主动穿插了数个能削弱对手力量的特殊战技。
【重心破坏】、【锁握臂】、【关节驳卸】……再加上一开始能够直接扣除大量力量属性的【威吓咆哮】，半身人执事几乎把所有能够削弱威廉的办法都用上了。
他自忖就算威廉是头混血巨人，被自己生掰了这么整一套后，手脚估计也要软成面条任人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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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和他的计划完全不一样，即使力量已经被“削弱到了极限”，对面这个人类的胳膊依旧像两条铜浇铁铸的大闸似的，无论怎么扭怎么掰都毫无用处。
更令半身人执事感到恐惧的是，即使他后来用出了专属战技【跪身】，把腰、背、肩、颈……乃至全身的力量都用上了，力量方面暴增了六成不止，威廉的两只脚依旧像焊死在了地面上一样，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放眼望去，周围的石砖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凹坑和裂纹，这些都是他一脚一脚踩出来的，而他那足以瞬间拽倒数头巨象的怪力，在使到威廉身上时却仿佛陷进泥潭的石子一样，连让威廉顺势挪挪步子都做不到。
除此之外，威廉被他重点攻击的手臂和膝盖等关节处，不仅连弯都没有弯一下，甚至连附近的肌肉都没有绷紧过，膝盖内侧的大筋都是完全松着的，压根儿就没有用过力的迹象……
这已经不是角力失败的问题了，这个人类压根儿就是在陪着自己玩儿！
感受着浑身上下已经开始不听使唤肌肉，悬在空中的半身人执事软软地扒着威廉的手臂，很想付钱向伟大的财富女神咨询一个问题。
刚才和我摔跤的，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座山？
……
而经过了一番“艰苦搏斗”，“险之又险”地“艰难获胜”后，威廉却有些后悔了。
在刚才的两秒钟内，半身人执事好像一只圆滚滚的田鼠，以他为圆心先从这头滚到了那头，接着又从那头儿滚到了这头，把周围的青石地砖踩得一片狼藉，放眼望去连一块儿完好的都找不到。
要知道，这里可是破晓领的城门，每天要进出海量的商队和车马，甚至还有体型比马车还大的巨型驮兽，拉着几乎和城门等宽的特殊车辆频繁出入，所以地面的青石砖都是特制的。
这些砖石不仅材料极其难找，甚至还要炼金师一块一块地单独进行强化，要不是他大肆压榨女妖精的话，单块石头的造价甚至就在五枚金戈德以上。
而这种昂贵的青石砖，半身人执事两秒内足足踩坏了十几块，就一个呼吸的功夫好几十枚金戈德就没了……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叹了口气，只为了装两秒钟的壁，居然花掉了大种魇挺整整十分钟腰才能赚回来的钱，实在是有些不应该。
伸手指了指周围被踩得一塌糊涂的地砖后，威廉用力抖了抖手里掐着的“小鸡崽”，面色不悦地道：
“你打架就打架，踩我的砖干什么？这些都记在你们教会的账上！一块儿十枚金戈德！听见没？”
“小鸡崽儿”顺着威廉的手势，愣愣地看了看周围的地面后，慢吞吞地把脑袋转了回来，一脸茫然地道：
“你……真的是这座破晓领的领主？”
这特么什么破问题？我要不是这破晓领的领主，至于这么心疼被你踩坏的砖头吗？对了，修理的时候还会耽误商队进程，误工费什么的也得算上！
极为不爽地皱了皱眉后，威廉没有回答半身人执事的问题，而是四下扫视了一圈儿，瞪得半身人执事的侍卫们面皮一阵发白。
这些半身人执事从法兰之外带来的侍卫中，最强的一个也才堪堪摸到四阶的门槛，比起保护半身人执事的安全来说，他们的主要任务更多的是帮他处理一些杂事。
在他们的眼中，自家的执事上一秒还稳占上风，在这个“小”国家的“小”领地的“小”领主身边闪转腾挪，圆滚滚的身形冲到哪儿，哪儿的地砖就会轰然爆开，不仅声势惊人，更是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结果才眨个眼的功夫过去，自家“声势惊人”、“稳占上风”的执事，居然直接翻了车。面色死白地被人捏着脖子提了起来，两条小萝卜腿更是抖得跟被十个娘们轮了一样，连整条大筋都在跟着打哆嗦……
我们……是不是还没睡醒？
第668章 眼神交流
半身人执事栽得实在是太快了，而且连一点儿先兆都没有，弄得这些护卫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
当他们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顿时抬起手中的武器，面色慎重地围着威廉绕起了圈子……
但也只是绕圈子而已，而且这圈子貌似还越绕越大，最远的那个都快绕出二十米外了。
啧，眼下这情况傻子才上呢！自家执事可是五阶职业者，结果连五秒都没抗住就栽了，对面这个看上去也就二十冒头的小年轻绝对不是好相与的！这都不是什么“先动手的人容易被干掉”的事儿了，是自己这些废柴一起上怕是都打不过人家的问题。
不过，虽然动手不是很“方便”，但动动别的还是没问题的。
……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快放开执事大人！”
“威廉阁下！你想没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太猖狂了！你这是在对财富教会公然宣……咳咳……做一些非常不好的事情！”
在威廉懵逼的神情中，半身人执事带来的这些护卫们，一边绕着圈儿尽量远离自己，一边声色俱厉地开始对自己口诛笔伐。
而除了口头威吓之外，这些家伙还纷纷瞪大了眼睛，朝“气焰嚣张”的威廉怒目而视，试图用一道道刀锋似的眼神，对他的心灵造成难以弥补的巨大创伤……
但就是没一个敢上的。
无语地砸了咂嘴后，威廉转头朝向半身人执事，递过去了一个相当友好的笑容。
“你的这些护卫……要不都送来我的领地干城卫军吧？我觉得他们应该非常谈得来。”
“……”
被威廉的调侃气得面色发白，半身人执事竭力扭过头，朝着越溜越远的护卫们吼了几声，把他们喝在了原地，随后又把头转了回来，看着威廉悻悻地道：
“威廉阁下，今天的事是我们财富教会的错，前段时间……嗯……总之，我代表财富教会，重新邀请您继续合作……唉……您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在……算了……”
这家伙的意思威廉懂，他明显是决定认栽了，而最后的吞吞吐吐虽然没有说完，但威廉同样也听得明白，多半是在抱怨自己不该“扮猪吃老虎”。
毕竟他虽然贪财但也不是傻子，如果威廉能早秀一下肌肉的话，他肯定就老老实实地继续维持现状了，根本不会自讨没趣去动破晓领的商路。
至于为什么抱怨到一半又住了嘴，那很明显是知道自己理亏，之前被破晓领这条商路上惊人的利润迷了眼，没等和威廉碰一下探探底就提前出手了，所以才会有今天的倒霉事。
唉……问题是谁能猜得到，法兰这么个偏远的小国里，居然还蹲着这么一尊大佬呢？
不无哀怨地看了威廉一眼后，半身人执事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教会搜刮中小王国这种事，在奥法大陆上再常见不过了，哪怕这波来的不是自己，是其它教会任何缺钱的实权人物，恐怕都会狠狠地被绊个大跟头。
而比起那些以敬献真神的名义疯狂加“捐税”的人来说，自己只是动了独占商路收益的念头，在这方面都已经能算得上是温和派了，甚至被搜刮的小国贵族们还会感激涕零，感谢自己没有做的太绝。
可如果拳头大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对方，那别说悍然撕毁协议，独占商路的所有收益了，哪怕上门拜访的时候先迈了左脚，那都是妥妥的激进派，挨揍都没地方说理的那种。
嗯……或许别的教会有地方说理，但自家财富教会肯定是没有了。
想到这里时，半身人执事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商人们不论生意大小，办事儿都个顶个的现实，很少去做没什么好处的麻烦事，只要不是什么损伤整理利益的特殊情况，根本不可能会有人为自己出头，自己这回肯定是要栽个狠的了。
可惜的是，即使已经有了破财免灾的觉悟，但半身人执事依旧没想到，威廉的胃口竟然如此之大。
……
“你……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听完威廉提出的赔偿条件后，半身人执事整个半身人都惊呆了。
结束过去所有合作并让出相关渠道也就算了，毕竟自己最开始也是这么对付他的，如果不是见识到了对方的肌肉，自己甚至准备在把他踢出商路后，连他和海族的那笔交易也戗下来，当初也压根儿没想着留情面什么的。
自己敢这么做，自然是仗着财富教会的实力和势力，但眼下既然这俩玩意不好使了，那对方一发狠直接终止合作，想踢走自己独吞商路的收益也完全没毛病。
在商人的一生中，判断失误导致吃相难看，最后被人反踢出局的事儿并不少见。在商言商嘛~输了也不丢人，毕竟现在人家不仅有地利，而且手底下还够硬，真要带人把商路一卡，自己还是得老老实实把嘴里的蛋糕吐出来，挣不挣扎结果都是差不多的。
但全面收缩财富教会在法兰的生意是怎么回事？交出商业活动主导权是怎么回事？接受指导价格又是怎么回事？
这几个条件要是答应了，那财富教会不成了给这小子白干活儿的了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自己真的以财富教会执事的身份，代表教会同意了这些条条框框，那自己在教会里面就可以说是干到头了，不仅再也没有可能往上动一动，甚至还会被钉在耻辱柱上！被所有同僚和后世的教职人员疯狂嘲笑！
不行！这绝对不行！
想到这里时，半身人执事猛地吸了一大口气，腆出来的将军肚被胀得跟塞了篮球似的，随后，他猛地张大了嘴巴，用几乎把声带扯破的声音尖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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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阁下！我建议你立刻放弃这些荒诞的想法！哪怕你现在就扭断我的脖子，我也绝不可能答应这些疯狂的条件！”
“这样吗？”
威廉闻言先是皱了皱眉，随后摇头叹道：
“好吧，那还真是可惜了。”
啊这……我还没好好劝你呢，你这就直接放弃了？
威廉的反应弄得半身人执事面色一僵，满脑子权衡利害的好言相劝被硬生生堵回了肚子里。
无力地张了两下嘴后，半身人执事的眼中却突然精光一闪。
不对！
这家伙八成是有什么比较过分的要求，怕直接提出来的话我不会答应，所以才会先提出几个我绝对不会答应的条件，是想把我的底线拉到最低！
而为了能避开眼下这些苛刻至极的条件，待会儿不管他说什么，我恐怕都只能点头答应了。
可恶啊！这家伙明明看上去这么年轻，没想到却是个心机深沉的家伙，举手投足里面到处都是陷阱，我居然差一点就着了你的……
哎？不是，你抓我脖子干什么？
震惊地看着正往自己头上落下来的另一只手，感觉呼吸困难的半身人执事猛地瞪大了眼睛。
当颈椎在某种重压下开始咔咔作响时，他的脑海中好像走马灯似的，把两人刚才的所有对话再次放了一遍。
【哪怕你现在就扭断我的脖子，我也绝不可能答应这些疯狂的条件！】
【这样吗？】
【好吧，那还真是可惜了。】
好吧……可惜了……
你说的好吧……指的居然是扭断我的脖子啊！！！
彻底搞明白了威廉的意思后，半身人执事惊恐无比地张开嘴，想要再和这个莽撞的年轻人好好谈谈。然而因为气管受迫的缘故，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只能发出呵呵的干音，连一个清晰的音节都吐不出来。
妈呀！这家伙玩儿真的！
发现威廉似乎并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半身人执事顿时吓得魂飞天外，本能地想要踢打威廉的胸腹要害。
但无奈半身人这个种族就手短脚短，他甩了好几下却什么都够不到，只得一边全力去扳威廉的手指，一边拼了命地给他递眼神儿。
你等等！你等等啊！还能谈！给个机会！
虽然不能全都答应，但其中一两条还是可以商量的啊！还不至于做得这么绝啊喂！
在半身人执事的不懈努力下，威廉似乎读懂了他的眼神，面上遗憾的神色稍微收了收，换成了一个浅淡而温和的笑容。
呼……能谈就好……能谈就好……
当看到威廉脸上的微笑时，觉得自己命保住了的半身人执事，顿时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妈呀，现在这些年轻人也太暴躁了，连讨价还价都不愿意，一言不合就要直接扭人脖子！
唔……话说之前那三个条件里面，收缩生意这条其实还可以考虑一下的。
毕竟这小子很可能是个七阶强者，这种等级的强者发话了，那收缩业务什么的教会那边多半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意见，最多被同僚嘲讽几句作风软弱而已。
而且这些七阶强者都是移动的天灾，一心一意搞破坏的话会是个大麻烦，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的话，教会那边多半也不愿意结下这个梁子。
至于后两条嘛……还是想办法回绝掉好了。
逃得一命后，半身人执事心里的小算盘，顿时又哗啦哗啦地打了起来。
不管是商业活动的主导权，还是自由定价的权利，那可都是教会的先辈和两大帝国一次次争出来的，自己要是就这么就交了出去，那别说今后继续往上动了，不被司牧大人一撸到底都算好的！
所以这两条的损失，虽然并没有第一条大，但这两个条件事关前途！
全面收缩生意什么的也就算了，毕竟那是教会的钱，又不是自己的钱，但后面这两条绝对不能答应！不然的话自己还怎么往上……
哎？你蒙我眼睛干什么？
眼前一黑的半身人执事疑惑地张开嘴，正准备询问一下威廉想干嘛时，他的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道慢悠悠的讲述声。
“喂，你听说过那个传说吗？据说如果一个人死掉之前，瞳孔里最后的影子是自己仇人的话，那他死后成为复仇恶魂的可能性，会比其它死法的人大上好几倍……”
听到威廉的话后，半身人执事的身体微微一僵，心里的小算盘啪嚓一声碎了一地。
你……你说这话的意思难道是……
“呵呵，刚才我一直在想别的事，动手的时候有点儿走神儿，居然忘记给你蒙眼了，幸好现在还来得及。”
！！！
啊！等……等等！你先等一等啊！！！
看着半空中重新开始手舞足蹈的半身人执事，威廉眼神和蔼地安慰道：
“乖，我动作很快，你忍一下，马上就不疼了。”
你这不是废话么！脖子都被扭断了还怎么疼！
啊！等等！你松手！快松手啊！我全答应了！全答应你了还不行吗！求求你快松手啊！
随着代表死亡的窒息感再次逼近，半身人执事肚子里那些算计瞬间被唬得一干二净。
还事关前途……和小命比起来，前途算个屁啊！
但可惜的是，即使半身人执事已经彻底回心转意，但某人的手却从头到尾都攥得死紧，连个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给过，似乎真准备直接送他去冥河一样。
而就在半身人执事已经彻底绝望的时候，一道恍若天籁般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威……威廉阁下，您要不要先松松手？”
瞥了眼自家执事舞得跟跳大神儿似的四肢后，远处的护卫队长猛地咽了下口水，面色迟疑地对威廉道：
“我觉得……大人他好像……好像有话想说？您看您要不要再跟他聊聊？”
听到自己护卫的建议时，如果不是脖子还被掐着，半身人执事怕是都要哭出声来了。
呜呜呜，我就知道，你但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
我之前还想着把你撵走，真是太不应该了！只要这回能活下来，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你要什么都行！
……
擦……这货终于看明白我的意思了，这护卫的脑子真是……感觉快有0.8个哈利那么木了！
不爽地瞪了神色茫然的护卫一眼后，威廉揉了下因为频繁使眼色而发干的眼睛，故作姿态地迟疑道：
“这……这不太好吧？”
“他之前可是说过，就算我扭断他的脖子，他都不会答应那些条件的，人家的态度都这么坚定了，我这么搞的话那不是在侮辱他吗？”
护卫队长闻言愣了一下，讷讷道：
“这样啊……那您要不还是……”
凸(艹皿艹)！
蠢材！你特么别听我说什么啊！眼神！你注意看我的眼神！
被威廉吃人一样的目光瞪过之后，护卫队长猛地打了个激灵，为数不多的智商终于重新占领了高地，斩钉截铁地道：
“没事儿！您尽管搞！执事大人就喜欢别人侮辱他！”
第669章 二叔
【通过一次相当友好的磋商，你成功与财富教会的新任执事达成了共识，重新拿回了被侵占的商路】
【任务‘夺回财富之权柄’进度更新】
【任务一：斩断贪婪的手掌，夺回属于你的商路（已完成）】
不错不错，这样刚刚好。
听完系统提示的威廉翘了翘嘴角，对眼下的情况表示相当满意。
【夺回财富之权柄】的任务一十分安全，没什么可说的，但任务二的干系太大，马上完成的话会有很大的麻烦。
最开始的时候可能还好，但如果时间拖得稍长一些，等法兰这边因为交易活动产生的信仰开始囤积，最后大量汇集到自己身上时，必然会惹来财富女神的注意。
而在经过了长达半分多钟的苦思冥想后，威廉总算找到了既能保证安全，又能拿到任务奖励的办法——找个靠谱的人来接“锅”。
等半身人执事签好协议，系统判定自己夺回了法兰商务活动主导权后，立刻就签上一份儿新协议，在因为大量交易活动囤积的信仰没涌过来前，把主导权提前甩给其它人，就能百分百地避开财富女神的感应。
想到这里时，威廉斜睨了一眼正苦着脸在马鞍上起草协议的半身人执事，觉得自己选择武力威慑真是太机智了。
虽然签两份儿合约似乎有点儿奇怪，但在半身人执事已经被自己打服的当下，别说签两张多次一举的合约了，就算自己让他把主导权转给一条狗，这货估计都不带吱声的。
狗怎么了？教会的脸面重要，那我的命就不重要了吗？
威廉上辈子和财富教会虽然交涉不算太多，但也没少跟他们做生意，对这些家伙的作风清楚得很，除开一小部分还算有底线有良心外，其余的大部分都是纯纯的利己主义者。
要不是来自深渊的恶魔们厌恶秩序，热衷于大肆破坏，和这些家伙的利益有着根本性的冲突，要不然的话财富教会恐怕会成为奥法大陆最大的带路党。
……
这可不是威廉的无端臆测，财富教会的人还真的干过这种事。
比起阵营为混乱邪恶，走到哪儿毁到哪儿的恶魔来说，来自地狱的魔鬼们大多都是守序邪恶阵营，而且极擅玩弄人心，属于还可以勉强“交易”一下的对象。
最重要的是，他们还特别有钱~
所以，在恶魔入侵一役中，财富教会可没少和魔鬼们勾勾搭搭。虽然因为阵营对立，而且担心战后会被清算，导致他们不敢玩儿得太过分，但还是在魔鬼们的刻意引诱下干出了不少操蛋事儿，连司牧级别的叛徒都出了两个，差点直接搞崩了人类阵营的防线。
这也就是魔鬼们的数量没有恶魔多，在入侵奥法大陆的战斗中一直拿不到战争的主导权，无法阻止恶魔们大肆毁灭的疯狂行为，导致“二鬼子们”始终不敢真的跳反，要不然有财富教会这帮货在，最后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
而就在威廉默默思考该找谁接锅时，刚弄完“丧权辱教”合约的半身人执事悄悄斜了斜眼角，观察了一下威廉的面色，似乎想要从威廉的表情里揣摩出他的想法来。
可惜的是，因为【野心家的面孔】的存在，如果不是感情特别激动，或者故意做出某种表情的话，那威某人的脸就是一块铁板……嗯……一块儿英俊的铁板，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半身人执事还没死心，一边虚握手中的羽毛笔，瞎比划着磨洋工，一边反复观察威廉的面部细节，试图确定他现在的心情到底怎么样，适不适合稍微提点儿小要求……
譬如……
能不能先别把具体条约公布出去，给自己留一块遮羞的兜裆布盖盖？好歹也尽量别让自己祼奔啊！如果可以这么做的的话，哪怕自己私下掏钱多补点儿好处都行啊！
毕竟为了混到现在这个位置，自己付出的金钱和时间都不在少数，如果真因为“丧权辱教”被上面一撸到底，实在是有些不甘心……但……
如果听了自己的要求，他不会生气吧？
如果他真生气了，不会一时激动，又开始扭自己的脖子吧？
拿着羽毛笔踌躇了好半天后，终究还是心中的侥幸心理占了上风，半身人执事低声清了清嗓子后，满脸堆笑地朝看过来的威廉道：
“威廉阁下，我……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
“咱们之间的合约……这个……能不能先……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执行！合约肯定是要执行的！我绝对不是想反悔！”
看着重新放下了手臂的威廉，半身人执事连忙用手按了按快蹦出来的心脏，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道：
“我就是想着，如果您在乎的是这几件事本身，而不是压制了财富教会的名声的话，那能不能先不把咱们之间的合约公开？”
“我就是这么一提哈，到底怎么做肯定是您决定！”
发现威廉的眉毛微微一皱，半身人执事连忙抬起肥厚的手掌，挡在自己短粗胖的脖子跟前，眼神滴溜溜地转着道：
“就是……嗯……就是如果我签了这些东西的消息如果漏了出去，肯定会被教会一撸到底，然后还会有新的执事被派过来……
当然当然，来的不管是哪个执事，都肯定会被您说服的，但那终究还是得麻烦您出手不是？
所以……您看如果您不是真想与财富教会为敌的话，那要不……要不先把合约瞒上一段时间？如果我能在这个位置多呆上几年，万一有点儿什么小麻烦，也好给您搭把手托个底……您看是不是这个理？”
“……”
听完他的话后，威廉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摇头。
好家伙，你这真是超级大变脸啊，当真是把前倨后恭给玩明白了……
不过搭把手就算了，小富婆虽然出身知识教会，但她可是卡梅隆老头唯一的弟子，不管是在财富教会还是金娑罗商会都明显比你更吃得开，怎么想都比你这二五仔白眼狼靠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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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地咧了咧嘴后，威廉刚想出言拒绝半身人执事的提议，让他老老实实滚蛋时，系统的提示却响了起来。
【财富教会驻法兰执事——伊贝·贝鲁奇试图投靠你，请问是否接纳其为破晓领外围成员？】
哦，原来你叫伊贝来着，话说这个姓氏听着有那么点儿耳熟……嗯……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瞥了瞥一脸忐忑的半身人执事，眼神还在他捂住脖颈的手掌上停顿了半秒多，看得他一阵心惊肉跳。
唔……想起来了。
贝鲁奇这个姓氏虽然不算稀有，但有这个姓氏的半身人族群却仅有一支———美食与盗贼之国贝鲁奇。呵呵，没想到这货还是个“王姓”，甚至搞不好就是王室近支。
至于贝鲁奇王国嘛……盗贼不盗贼的倒是无所谓，主要还是美食啊。
半身人的厨艺天赋本来就比人类要高，贝鲁奇王国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盛产手艺超级猛的半身人大厨……吸溜……
虽然厨娘做的饭也很好吃，但她的天赋是带孩子而不是做饭，厨艺好主要还是菜式加成……真要论厨艺的话……嗯……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瞄了一眼半身人执事肥厚的手掌，接着又瞄了一眼他的将军肚，侧头想了想后开口回答道：
“行吧，先保密倒是也可以。”
果然！什么事情都不能随便放弃！我的位置总算保住了啊！
听到威廉的回答后，半身人执事顿时大喜过望，脸上的喜色都快压不住了，连忙堆着笑脸开始表忠心。
而当听到系统【伊贝·贝鲁奇已加入你的领地】的提示声后，威廉则一脸期待地打开了领底面板，找到了半身人执事的名字。
【姓名：伊贝·贝鲁奇】
【种族：半身人】
【状态：狂喜、疲惫】
【所属势力：财富教会、破晓领】
【身份：“天将破晓”编外成员】
【能力：机会主义者、左右逢源、美食家、巧舌、利己、胆怯、贪财】
【评价：一名入错了行的成功商人，在商业上的天赋平平无奇，商业敏感性极差，但因为其性格机变、头脑灵活、善于言谈，且对于机会有一种天然的直觉，反倒意外挣下了一笔不菲的家业。
但需要注意的是，该人性格中的缺陷也相当明显，如果缺乏制约手段的话，很可能在高压下发生背叛行为】
【职位建议：外交官（推荐）、领主特使、美食家】
“……”
神他马美食家，我还以为你是个大厨呢，结果你虽然是半身人，居然只会吃不会做啊！那我要你何用！
有些恼火地啧了一声后，威廉刚想把这货“开除领籍”时，耳边却再次响起了系统提示。
【检测到财富教会人员变动，现任执事已成为破晓领编外人员，任务“挣脱束缚的第一步”进度更新】
【任务二：趁着三大教会高端战力离境，且缺乏实际主事人，在其中安插属于自己的人手 1/3】
“……”
啊对……还有这个插人的任务呢……
看了面带讨好之色的半身人一眼后，威廉索性暂时压下了撵人的念头，决定先把这货留一段时间算了。
话说，弗兰奇虽然已经摆脱了夺心魔，但人还在破晓领地牢里面关着，知识教会现在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卡丽娜那边估计这两天就能搞定了吧？
嗯……这么说的话，【挣脱束缚的第一步】的任务二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就差往爱神教会里安插人手了。
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后，威廉转头望向半身人执事，随口嘱咐了两句话后，便翻身上马哒哒地离开了城门，朝爱神教会的驻地赶了过去，准备插……准备给她们推荐几个能干的人才。
而令威廉没想到的是，财富教会和知识教会都没有什么问题，但他居然在爱神教会这边碰了个不大不小的钉子。
……
“不行，对爱神没有信仰的人怎么能加入教会呢？”
圆脸少女从大门后露出了半张小圆脸，神情相当认真地拒绝了威廉的提议。
“我们当然希望信仰爱的人越多越好啊，但你和你麾下的人明显就不信仰爱情的嘛！我要是让你走了后门的话，母亲一定会骂死我的！”
“……”
拉倒吧你可，我上辈子的时候，你们爱神教会都快被lsp玩家挤爆了，那些货基本都是奔着赏心悦目去的，为了看高颜值的大长腿甚至不惜女装，这帮货能有几个是相信爱情的？
“大侄女，你年纪还小，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我去和你妈说。”
撸了一把圆脸少女手感极佳的脑袋后，威廉在她的连声抗议中拽开了大门，开始往教会里面闯，准备找精灵少妇好好聊聊怎么插人的事情。
“哎呀！讨厌！”
被弄乱了头发的圆脸少女嗔怒地跺了跺脚，随后返身快步追了上去，手上则用力地扯了威廉几把。
然而她的力量属性比起威廉来说，实在是过于微不足道，导致她的拉扯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甚至如果不是威廉搀了一把的话，说不定扯第一下的时候就会被惯性带倒在地。
哎呀！他力气怎么能这么大啊！这个满口瞎话的坏人到底怎么长得啊？
眼见自己扯不住威廉，几乎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的圆脸少女似乎有些急了，连忙一边伸手去抓威廉的胳膊肘，一边挥起粉拳一下一下地锤他的后背。
“你停下！哎呀别动！”
“哎呀！不许动！不允许再往里闯了！”
“慢点！我可以不拦你！但你先让我去喊一下啊！”
【舞姬LV29对你发动了自创战技“用力拖拽”，试图阻止你的莽撞行为】
【舞姬LV30对你发动了自创战技“粉拳连锤”，试图阻止你的莽撞行为】
“……”
啊这……你到底是有多不想让我往爱神教会里塞人啊，光捶我居然都能锤升级了……
无语地咧了咧嘴后，威廉决定要不由她随便锤算了，反正任务完成的希望就在眼前，不可能被她两句话就放弃，无论如何都得找她妈好好聊聊。
眼见威廉居然铁了心要往里进，力气没有威廉大又不好动武器的圆脸少女顿时更着急了，索性眼一闭心一横，擦得锃亮的圆头小皮鞋带着一阵阴风撩了过去。
【舞姬LV30对你发动了自创战技“撩阴腿”，试图阻止你鲁莽的行为】
“……”
双膝向内一拢，险之又险地夹住了圆脸少女的小皮鞋后，威廉一脸懵逼地把头转了过去，心里冒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是……你这反应也太过激了吧？你二叔怎么惹你了？
第670章 命运女神的恶毒诅咒
“强行”阻止了威廉继续乱闯后，大侄女顿时松了口气，随后被威廉震惊的眼神看得小脸儿一红。
虽然精灵们更追求天性和自我，不像人类的贵族少女那样重视礼仪教养，做事往往随心所欲得多，但无论怎么说，当众袭击成年异性的下半身，依旧能算得上是相当“狂野”的行为了。
红着脸收回了脚后，新鲜出炉的狂野少女忍不住瞪了威廉一眼。
你看什么看呀！还不是赖你硬要往里面闯，要不是拦不住你这头蛮牛，人家至于做这种事吗？
虽然心里已经把某人骂得狗血淋头了，但一直以来的良好教养，还是让圆脸少女有些羞于和威廉对视，偏过小脑袋嘟着嘴道：
“都说了不拦你的嘛，但你也得让我先去通知一声啊，我们教会里面女孩子那么多，哪有你这么埋头乱闯的？”
“……”
听完了大侄女强词夺理的解释后，威廉下意识地仰头看了看天，随后相当无语地撇了撇嘴。
道理听着是没错，但现在可是冬天啊，你们一个个都裹得那么厚实，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好不好？
再说了，就算真有人大下午的就脱光光洗澡澡，那我又不是聋子瞎子，还能一头闯进你们浴室里不成？我擦……居然还真有下午洗澡的？
当看到远处赶来的精灵少妇被蒸汽熏得粉扑扑的脸颊，以及湿哒哒地粘在颈侧的头发后，威廉只得掩饰地干咳了两声，随后转头朝大侄女抱怨道：
“你这孩子真是，不方便就直说不方便嘛，非要搞得这么别别扭扭的。”
听到威廉的抱怨后，圆脸少女险些被他的恶人先告状气吐了血。
我都说了让我先去喊一声的呀！你们人类不都是这么表示不方便的吗？难道还直接告诉你母亲她正脱光光洗澡呢吗？
看着对面一脸“都怪你不说清楚”的威廉，圆脸少女气得连连跺脚，叉腰瞪眼道：
“呸呸呸！我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还不是都怪你个混……”
“茸茸！不许没礼貌！”
一道微带不悦的清喝声响起，把圆脸少女的下半截话堵回了肚子里，在精灵少妇颇具压迫力的眼神中，无处伸冤的大侄女不敢反对，只得嘟着嘴退到一旁，试图用忿忿不平的小眼神把威廉扎个透心凉。
只可惜想法虽好，但威某人从各种意义上来讲都皮厚如墙，直接免疫了她的眼神攻击，只见他嘴角微微上翘，转身朝脸蛋粉扑扑的精灵少妇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了，安吉拉小姐今天的气色真不错。”
呸！什么气色不错！还不是你这个混蛋惹得祸！
精灵少妇闻言顿时面颊生晕，忍不住跟自己的女儿一起狠瞪了威廉一眼。
她刚还倚在温暖的浴池里舒舒服服地泡着澡，结果突然听到了圆脸少女的喊声，只得匆忙爬出温暖舒适的浴池，抹了把身上的水便罩上外袍赶了过来。
眼下她湿漉漉的地方可不止是头发，足有大半件衣服都湿哒哒地粘在身上，着实难受的很，再加上舒适的沐浴时间被人强行打断，精灵少妇当下的心情可不怎么美丽。
含羞带怒地打量了一下“罪魁祸首”后，精灵少妇先似笑非笑地微微躬身，行了个神职人员的专属礼节，接着便夹枪带棒地道：
“威廉大人才刚回破晓领没多久，想必应该有很多公务需要处理才对吧？怎么还有功夫来我这里欺负小姑娘？”
略带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后，威廉一脸正色地回答道：
“没有没有，我和茸茸这么投缘，怎么会欺负她呢？只不过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误会而已。至于为什么会在今天上门拜访嘛……主要是想给贵教会推荐一位人才，加强一下破晓领和爱神教会之间的合作。”
听完威廉的解释后，精灵少妇有些讶异地抬了抬眉毛，随后微微摇头道：
“推荐就不必了，我们爱神教会欢迎所有信仰爱神的人加入，只要那人相信爱情，能够得到爱神大人的认可就好，是不是人才并不重要的。”
问题就是爱神的认可不好过啊……
威廉闻言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爱神教会是没有任何门槛的，对于信徒可以说是来者不拒，哪怕你只是嘴上说说，心里并没有那么相信，爱神教会的人也一样欢迎。
但【挣脱束缚的第一步】的任务二，是在三大教会中安插人手，这个人手的范围就很模糊了，如果只是成为爱神教会的信徒，那只能算是百万“信众”之中的一员，根本接触不到爱神教会日常的事务，自然也不能算人手。
所以这个所谓的人手，怎么着也得混上个教职才行，哪怕只是最低阶的修士和修女，只负责浇浇花种种菜的那种都成。
如果换成知识教会和财富教会的话，这个事儿就简单得很了，只要是有一定实力的职业者，大部分教会都不会拒绝他们的加入。
毕竟修士和修女本来也只是最低级的教职人员，基本接触不到什么核心事务，日常也就是干点儿无关紧要的杂活什么的，知识教会那间大图书馆里，负责誊抄书籍的抄写员们就全都是修女，从普通人到三阶职业者都有。
修士修女、教士持烛、以及统管杂务的主事，从下到上的这三阶教职虽然名义上属于各大教会，但实际上更贴近没有编制的外围临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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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第四级教职的神官和牧师们，才能算是各大教会们真正的“内部人员”，这个级别的教职人员基本都来自于内部的培养，极少数情况下才会接受外部输入，而且条件都苛刻得吓人，算是一家教会的核心圈子。
而第四级教职再往上，就是三神三俗的教会六职了，身为诵经人的小富婆就在这个等级。在第六级别的主祭人手不够的情况下，第五级的教职人员可以单独负责一个小王国分部教会的大半事务，甚至有资格临时对数万名信徒加征捐税，属于真正的实权阶层，
所以说，真正门槛高的应该是四级和以上的教职，对于修士修女这些位置，大部分教会都给得比较随意，只有部分比较“纯洁”的教会，才会在低阶教职人员的信仰上面“斤斤计较”。
遗憾的是，爱神教会就是其中之一。
……
看着对面“沆瀣一气”，“死不松口”的半精灵母女俩，威廉也有些挠头了。
自己麾下都是些什么人他心里相当有数，【怒焰军团】的憨憨们就不说了，这些货的脑子里压根儿就没有爱情这个观念。
杰西卡麾下的【黑魇骑兵】们也差不多，这些黑甲骑士的信仰是荣誉和忠诚，个别人则是战争之神的浅信徒，同样不怎么吃爱神教会那一套，想从这些人里面掏出一个“相信爱情”的人来，那简直比在虱子身上找狮子还难。
让他们念几句爱神NB，混个“信众”的名头倒还是可以的，但如果让他们静下心去翻爱神教会的典籍，并发自内心地信奉爱神教会那套东西，那根本就不可能。
“真不能通融一下？”
“不行！”
精灵少妇掩了掩外袍的领口，遮住了大片雪腻的肌肤，随后昂首看向威廉的眼睛，极为认真地道：
“别的事情都可以商量，但这方面可没有退让的余地！既然不是信仰爱神的兄弟姐妹，又为什么非要加入我们爱神教会呢？”
“……”
你这话有能耐对上辈子那些LSP说啊，他们信仰个屁的爱神，结果还不是硬混进去了？怎么到我这儿就这么难呢？
唔……这么说倒也不算对，毕竟那些LSP里面，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抱着解决个人问题的幻想进去的，倒还真能算相信爱情……
眼见这事儿怕是通融不了了，威廉的脑海里顿时疯狂地转了起来，开始思考自己这边还有谁有可能通过爱神教会的考验。
女骑士肯定是可以的，但她的信仰已经挂靠在了阴影教会那边，爱神估计不会收；厨娘就别说了，她当初可是和小黛西一起被安德森家赶到大街上，好几次差点饿死，要是能相信爱情才是见了鬼。
玫兰妮倒是有可能相信爱情，毕竟她爹妈之间也算至死不渝，再加上跨越了种族和身份的禁忌，属于一出彻头彻尾的“悲恋”，而爱神教会这边相当吃苦情戏这一套。
但她自己的话……貌似这些年要么是艰难求生，要么是到处搞破坏，几乎把必生精力都扔在了给光明教廷添堵上，在爱情这方面似乎很迟钝，成功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至于小黛西和两只小魔女就更别提了，这仨小丫头片子还是整天疯玩儿的年纪，她们能懂个屁的爱情！
那……把女妖精拖过来？
可这货在爱神教会可是有悬赏的啊，最重要的是还和精灵少妇见过面，真要把她扛过来加入爱神教会，那估计能直接入账一百万金……呸！我是说，那不就等于直接送货上门了吗？
擦了！破晓领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相信爱情的吗？
想了一圈儿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后，威廉顿时有些闹心了。
眼看着财富教会和知识教会双双“沦陷”，任务进度已经推进到了最后关头，结果却在爱神教会这儿卡住了……这怎么能行？
而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对面的精灵少妇抿了抿嘴唇，随后浅笑着开口提议道：
“威廉大人，如果您真想加入爱神教会的话，为什么不考虑一下自己呢？”
“考虑一下自己？”
面对威廉疑惑的眼神，精灵少妇轻轻颔首，先伸手将湿哒哒的头发拢到耳后，随即微笑道：
“没错，就是考虑一下自己啊。”
精灵少妇笑眯眯地道：
“我可以从您的眼神看出出来，您的心中一定是有爱的，这样的话，虽然您没有读过我们教会的典籍，但通过爱神的考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
你这么一说的话……倒还真是。
被精灵少妇这么一点，威廉倒还真反应过来了，不过和爱不爱的没什么关系，而是因为有【无界之民】托底。
爱神教会的入教考验仪式，是一份涉及阵营和灵魂的双重检定，这俩正好都在【无界之民】的工作范围里，而只要无界之民能生效，那自己通过的概率就是百分之一百。
所以……要不要加入爱神教会？
看着对自己发出了诚挚邀请的精灵少妇，威廉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爱神教会的实力和势力，刚好夹在财富教会和知识教会之间，比明面上缺乏高端军团和战力，日渐衰退的知识教会要强得多，但比起势力遍布整个奥法大陆的财富教会又要弱不少。
不过爱神教会在凝聚力方面非常强，信众真要是有什么麻烦的话，爱神教会的大佬们是真的会出来站台的，这点倒是不错，只可惜……
自古混乱出逗比啊！
真要是加入爱神教会的话，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被这个逗比遍地的教会坑上一把，卷进一大堆既乱七八糟又莫名其妙的破事儿里面去！
按照威廉两辈子下来的经验，凡是跟混乱沾边的阵营，那是绝对绝对不能当队友的，看看未来魔鬼们被混乱邪恶的恶魔们坑的多惨就知道了。
每次一到战争的关键时刻，只要被人稍微撩拨一下，恶魔们就会百分之两百的掉链子，甚至能干出顶着冥河誓言强行违约的事儿来，坑得魔鬼们那叫一个欲仙欲死，而混乱善良的爱神教会在这方面也不遑多让……
想了几件上辈子爱神教会干出的离谱事儿后，威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决定就算这个任务完不成，也绝对不能与逗比为伍。
正当他想要开口拒绝时，一道尖利的叫声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啊啊啊！不行！我不许你加入她的教会！”
威廉口袋里的幸运硬币动了动，拉胯女神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个讨厌的尖耳朵居然敢挖我的人！我以命运女神的名义，诅咒她一辈子洗澡没有热水！吃水果一定吃出虫子！还是只剩下半截的那种！”
———
有没有人知道那种……会飞的、大拇指甲盖大小的硬壳黑虫子是啥啊？这两天家里进来了好多，一到我晚上码字的时候就叮叮当当地开始撞灯泡。
问题光撞灯泡也就算了，但这玩意飞着飞着还往下掉！今天吧嗒一下正好摔我肩膀上……
妈耶……我觉得我的尖叫声能吵醒半栋楼……
第671章 妈妈？你不会是……？
啊……那你的神罚还真是有够恐怖的……还有，话说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
在心底不屑地啧了一声后，威廉果断放弃了出言拒绝的打算，准备先观望一二，并以“为你拒绝了爱神教会的邀请”为由，试试看能不能从拉胯女神嘴里扣点儿东西出来。
可惜的是，拉胯女神也不知道是装糊涂，还是压根儿没往“收买”威廉这方面想，只是一个劲儿地在诅咒精灵少妇挖她墙角，却一直没有主动向威廉开出条件。
听了一会儿的威廉有些不耐烦了，他先是对精灵少妇微微一笑，示意自己还要考虑考虑，随后把手伸进口袋，抓住幸运硬币狠狠地捏了一下。
“废话少说！直接开价吧！”
威廉面上不动声色地和拉胯女神交流道：
“这可是一家真神教会的入教邀请，背后的好处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说吧，你准备付出什么来换我不加入爱神教会？”
“……”
面对威某人唯利是图的市侩表现，寄人袋内的拉胯女神强行憋了几秒钟，但最后还是没能忍住，气鼓鼓地回答道：
“你这人真是……还有没有一点节操了！我都让你当我的选民了啊！甚至连选民加护都给你了，你怎么还能抛弃我却其它真神的教会里任职？”
我擦嘞！这事儿你特么还敢提？
听到命运女神的话后，威廉顿时也开始憋气了。
你那个破加护真不愧叫“命运之忽悠”，加寿命特么居然是论秒加的！多活24.9秒有个屁用啊？
你看人家光明神，给的虚灵加护就是个超级大BUG！百分百脱战保命外加高速跑路，全奥法大陆第一保命神技！人家没有任何一任光明教皇是战死的！
小富婆身上知识之神的加护虽然没有那么变态，但人家胜在量大管饱啊！异常状态抵抗、危险察觉、记忆强化、头脑灵动、高速学习……那列表长得让人看着都眼晕！
她之所到现在还是个战五渣，那是因为打架太少外加走错了路，女教皇不愿意教她德鲁伊序列，卡梅隆老头又不会教，所以只能选了个不怎么合适的职业。
结果人家硬是靠着好脑子，记下了一肚子的古代文字和特殊魔纹，积累丰厚得吓人，在职业路线和身体天赋并不匹配的情况下，眼瞅都要奔着六阶去了！
小富婆作为女教皇的“同位体”，实力进步得这么快这么变态，那算下来还不是因为知识之神给自家教皇的加护牛掰？
你看看人家其他真神的加护，要么百分百脱战保命，要么百分百学识渊博，结果落到我这个选民头上的加护，居然是百分之百能把遗言说完再死……
啊呸！你个辣鸡！要是真有那么一天，等我说遗言的时候，一定要让人把幸运硬币丢进大粪坑！
……
似乎感受到了威廉的怒意，拉胯女神赶忙开口补救道：
“你眼光不要这么狭隘啊！虽然我现在只是一块碎片，但我原来好歹还是个真神，全盛时期只比爱神差上一丁点儿而已！
只要我能重新点燃神火登上神位，到时候我就封你当我教会的教皇！你想想看，那可是一家真神教会的教皇啊！不比你加入什么爱神教会强多了吗？”
“……”
听到拉胯女神的竭力蛊惑后，威廉忍不住摩挲了两下幸运硬币，对她只剩个币还能信誓旦旦地画饼的节操尤为佩服。
不过命运教会的教皇嘛……谁爱当谁当去吧！这位置绝逼吃力不讨好，因为教会和真神之间的关系，可远不是一个上供一个收钱那么简单。
对此，上辈子的沙雕玩家们已经总结出来了清晰的规律———NB的真神不一定有NB的教会，但NB的教会一定有NB的真神。
前者的意思是，有很多大佬虽然也有教会，但人家并不是单纯的信仰神出身，有自己立身的基础概念，所以对于信仰之力这玩意，完全是有则欣然无亦可喜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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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鲜明的代表就是死亡女士，人家干脆直接连教会都没有，但一整个冥土的亡灵都是她的裙下之臣……不……那些货说成她鞋面上的浮灰比较恰当，反正谁敢说人家不牛掰？
人家把持着死亡这一终极概念，凡是生灵都将走向消亡，而这一过程必定会给她贡献力量，信仰之力那点儿小零碎，人家根本就看不上。
而后者的代表，则是被光明教廷奉养着的光明神了，这位就是因为教会NB而变得NB的典型例子。
因为光明教会在推翻精灵统治的战争中，成功攫取到了最大的蛋糕，所以光明教会才会变成统治一整个帝国的光明教廷，使得光明神的信徒和教会遍布奥法大陆，数量接近人类总人口的四分之一。
正是光明教廷产出的海量信仰之力，硬生生把原本只是中等神力的光明神推上了十三阶极限，成为了强大神力巅峰的主神级存在，距离十四阶伟大神力也仅一步之遥。
而那位一手缔造了光明教廷的初代教皇阿波罗，在光明神的神国中也极受重视，虽然身份只是个英灵，但座次甚至比数位弱等神力的真神都要靠前。
未来的某个时间点里，光明神甚至还会亲自出手，强行击杀掉复苏的古太阳神，夺下它的神格赐给阿波罗，几乎手把手地把他送上太阳神的位子，作为对他立下功劳的嘉奖！
……
从人家光明神的例子不难看出，如果业务能力够牛掰，干教会干的足够好，甚至能让上面的真神都跟着受益，一起踏上神生巅峰的。
而幽邃黑驹之所以对威某人屡次优待，自然也和他远超当前等阶的实力有关系，毕竟谁不想自家教会里出个阿波罗一样盖压同代的猛男呢？
甚至都不用他做到阿波罗那么牛掰，只要能强势压服所有竞争对手，把眼下的教区扩大个四五成，就已经足够阴影诸神们欣喜若狂了。
不过命运女神嘛……呵呵。
这家伙做神挑食得很，唯一的“食粮”就是命运之力，别的什么都不认。
就算威廉能够打下一座大大的江山，把命运教会开遍整个奥法大陆，对她来说依旧还是卵用没有，反倒是这一过程中产生的命运之力，说不定还能让这条咸鱼多扑腾几下。
所以干命运教会的教皇，就等于给亡魂魔藤天天浇圣水，能有个鬼的前途！
不过眼下拉胯女神都急得乱开空头支票了，看来怕是真榨不出来什么好东西了。
失望地叹了口气后，威廉暂时放过了命运女神，转而朝着面带笑意的精灵少妇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吧，我可能不太适合爱神教会。”
听到威廉的答复后，精灵少妇不由得秀眉微蹙，抿了抿嘴唇后继续开口道：
“是因为待遇方面的问题吗？这个你不用担心的，如果是其它人加入爱神教会，自然要从下面开始做起，但以你的实力和潜力，恐怕在三十岁之前就有望做到主祭，到时候我和茸茸见了你都要鞠躬呢。”
“……”
啊这……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隔壁阴影教会开出来的条件比你还猛。
要不是我嫌麻烦的话，恐怕直接就能混个圣子当当，万一真把阴影教会现任那俩玩意搬倒了，那没准下一任阴影教皇就是我，到时候别说鞠躬了，就算……
唔……这么说倒也不准确，毕竟等千年剩女退位之后，我大侄女就要靠着那张亲和力MAX的小圆脸，获得爱神教会中无数女同胞的支持，以教宠的身份近乎全票干倒所有竞争者，并成功得到爱神的青睐和加护，成为下一任的圣女了。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侧头看了旁边正磨牙的大侄女一眼，目光还下意识地在她那张小圆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并因此遭到了大侄女的无情白眼。
“……”
他现在相当有理由怀疑，大侄女未来能高票当选圣女的原因，多半就是因为她这张憨憨的小圆脸。
在还没有被广大沙雕玩家们“玷污”之前，爱神教会中的女信徒数量远多于男信徒，而关于圣女的选择嘛……男信徒多半会选漂亮的，女信徒则多半会选漂亮，但又刚好没自己漂亮的。
大侄女这张萌系的小圆脸，比起漂亮明显更偏向于可爱，对那些女信徒来说简直正中下怀。
因为只要选了她上去，大半个爱神教会的女人们就都有了吹嘘的资本———我跟你说，老娘当年也是爱神教会有名的美人哦！当代的圣女都没有我漂亮呢！
啧！女人！
用力晃了晃脑袋，把脑海里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后，威廉尴尬地轻咳一声，扭头避开精灵少妇有些被洇透的身前，一脸正色地道：
“这不是待遇的问题，是我这个人不太喜欢被束缚。
真神教会的集会啊、祈祷啊、祭典啊什么的实在是太麻烦了，我这个人比较散漫，担心应付不来这些事。”
“这个也是不用担心的啊。”
发现不对的精灵少妇用手掩了掩，整理好了身前的衣物后，面色微红地继续“追击”道：
“我们爱神教会虽然入会时的要求很严格，没通过考验的话绝对不收，但教会里的大家其实都是相同信仰的兄弟姐妹，没有其它真神教会那么多的条条框框，集会和祭典什么的，只参加你有兴趣的那些就可以了。”
听完精灵少妇近乎直接拉拢的话后，还没等威廉表态，一边的圆脸少女倒是先坐不住了。
她狐疑地眨巴了两下大眼睛，先看了看自己母亲“含羞带怯”的面庞，又看了看威廉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顿时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妈妈呀！你可千万要清醒一点啊！
他虽然长得确实好看，但实际上可是个超级大色鬼！和领地里好多人都不清不楚的！你可……你可千万要把持住啊！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担心多个后爹的大侄女一咬牙一跺脚，决定就算违背了教会的规则，被贝里叔叔他们骂死，也绝对不能让自家老妈落入魔爪之中！
打定主意之后，她先是做作地干咳了几声，把威廉两人的目光拉了过去，随后便抬眼望天，面露痛苦之色地道：
“其实……其实我觉得吧，你麾下的那些人……嗯，说不定还是有几个适合加入我们教会的，要不我先跟你一起去看看？”
知女莫若母，圆脸少女那跟又短又小的花花肠子，在精灵少妇眼里根本不够看，只一打眼就能从她的嘴巴直接看到胖次的颜色。
又羞又怒地瞪了胡猜一气的女儿两眼后，精灵少妇恨不得能在身后直接开出一个空间通道来，把手探过去在她的屁股上狠狠扭一把！
你个蠢丫头！英俊的男人我见得多了，最后还不是一个人把你拉扯大？至于在这么一个小年轻身上栽跟头吗？
我之所以这么想把他拉进教会，是有特殊原因的啊！你知不知道，当他闯进教会的时候，那些讯莺们叫得嗓子都快哑了啊！
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圆脸少女一眼后，精灵少妇忍不住朝教会的门口望了望。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刚还栖息在藤鞭柳上的讯莺们已经跑得一干二净，爱神教会的门口现在安静得吓人。
唉……你这孩子虽然也有精灵血脉，可主职业却是舞者序列，没走我们精灵天生的自然之路，所以那些讯莺虽然是你养的，但你压根儿听不懂她们在喊什么！
精灵少妇一边在心里碎碎念，一边强行压住眼底的震撼之色，继续保持着原来的态度，笑吟吟地等待着威廉的答复。
这可是拥有七阶实力的强者啊！
虽然从讯莺们的表现来看，他眼下还不是真正的七阶职业者，应该只是通过多条序列混同修习，在某些方面拥有了媲美七阶的强度。
可即使他还没有获得七阶强者的漫长寿命，做不到长久地稳定镇压一座王国的教会分部，但他现在年龄才多大？有没有二十岁？
就算他因为修习的序列太多，可能终生都无法突破到七阶，那少说也还有整整一百年可活，足以保证一座王国的分教会稳定上百年了！
而且，假如他真的突破了七阶呢？万一以后他能像温妮一样，同时将两条序列都修习到八阶，成为另一位千年圣子呢？
要知道，千年剩女的说法虽然是对温妮一直单身的调侃，但其它教会的教皇在喊她这个外号时，恐怕心里羡慕的意味远比戏谑要多。
对于一家教会来说，这种级别的人才只要出了一个，就能保证同代最少有两位以上的九阶战力，足以维持自身地位几百年不会衰退！
这男人！我们爱神教会要定了！
第672章 加入爱神教会的人选
虽然精灵少妇没有出言拒绝圆脸少女的提议，但不知道为什么，威廉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念头，觉得就算自己真的找来了信仰爱神的人，也多半没法在精灵少妇的手下通过考验。
奇怪了……她这是盯上我了？准备拉我进爱神教会？
威廉的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但却眯着眼睛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精灵少妇，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瞧出一点儿端倪来。
只可惜除了一张巧笑倩兮的脸蛋外，他什么都没看出来。而见到他这幅“色授魂予”的模样后，旁边的圆脸少女更是急得差点儿冒烟了。
虽然她不介意自己的母亲“焕发第二春”，但总不能找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吧？
可就在她急得直攥拳头时，疑似“看对了眼”的两人却真的开始对起了眼。
威廉正想着怎么找个合适的借口，在不伤害双方交情的情况下，避免被爱神教会这头猪队友绑上战车；
精灵少妇则正绞尽脑汁地想着理由，准备竭力拉拢一位不到二十岁的七阶强者，以便保证自家教会未来几百年的地位不会衰落。
在两人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儿之后，还是精灵少妇率先读懂了威廉的想法，看出了他似乎不怎么想和自家教会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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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少妇的目的，毕竟是为自家教会吸纳人才，所以只能拉拢不好强留，于是她只得在心里遗憾地叹了口气，暂时打消了直接把威廉拉进教会里的打算。
不过放弃是绝对不可能的，七阶实力的强者本身的价值就已经非常大了，一名二十岁的七阶强者更是代表着无限的潜力。
如果一次不行的话，那就换个办法多拉上几次，就算他真的那么死心眼，无论多好的条件都拉不过来，那也要尽量往友方势力手里送。
这种大宝贝让对手摸了去的后果，看看战神教会过得有多惨就知道了。
就因为出了温妮这个千年圣女，所以自家教会在和战神教会的大小冲突中，整整五六百年都一直稳占上风，压得战神教会的两代教皇气都喘不上来，教区范围比起数百年前缩小了四分之一还多。
最重要的是，法兰虽然明面上是爱神、知识、财富三大教会的教区，但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彻底封禁其它教会的人员出入。
阴影教会、风暴教会、地母教会……这些二线教会在法兰都有少量的教职人员和极小规模的教会存在，战争教会也同样如此，尤其是军队之中，信仰战胜教会的人不在少数，破晓领的【黑魇骑兵】里都有不少战神的信徒。
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战神教会把威廉搞到手的场景，精灵少妇就忍不住神情一凛。
即使她觉得威廉倒向战争教会的可能性并不大，但如果这种事真的发生了，那下个一千年里，被人骑在脑袋上嘘嘘的可能就是自家教会了。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再次盯着威廉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看了一眼后，精灵少妇瞬间便下定了决心，明天必须要去知识教会跟财富教会跑一趟，商量商量纯净教区的事情。
就算不好把所有其它教会的人员全部驱逐出境，也得先把战神教会那些蛮子统统撵走！
……
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即将让法兰的一众大小教会遭受池鱼之殃，在精灵少妇盘算着该怎么扫清竞争对手时，威廉则在犹豫着，要不要为了任务先去爱神教会里混上两天。
反正对于神官以下的那些“外围”教职来说，各大教会的束缚都没有那么严格，只要还没有加入各大教会的核心圈子，虽然称不上去留随心，但想要找个由头放弃教职也不是很难。
因为在这方面，严进宽出的爱神教会本来就是典中典，每年因为乱七八糟的由头退教的人数在所有教会中首屈一指，而且离谱程度一个比一个猛。
未来爱神教会在风花王国的主祭就是典型的案例，因为发现妻子生下的六个孩子没一个是自己的，他直接被绿得信仰崩溃，高喊着“假的！全都是假的”当场叛教。
最离谱的是叛教了还没完，这位老哥心有不甘，直接在爱神教会总部的旁边买了幢房子，抱着能拆一对是一对的心思，疯狂纠缠跑来向爱神祈祷的苟男女，并声泪俱下地对他们讲自己的悲惨经历。
据说这老哥的“业绩”还相当不错，第一年就劝散了一百多对苟男女，算下来差不多平均每天都能制造出一只单身狗来，被热恋中的小情侣们惊恐地称为“爱神的诅咒”，而他那幢房子周围更是被视若魔窟。
老哥业绩最巅峰的那半年里，甚至一天能拆三十几对，搞得爱神教会的人头皮发麻，视之为心头大患。
但最难的是，这位自家教会的前主祭也没干什么过激的事，就是拉着路过的小情侣硬聊，不会做出任何威逼利诱的行为，单纯的以情动人，字字泣血地对他们讲述爱情的害处。
而靠着无与伦比的真诚，他甚至把爱神教会派去劝解的人都给聊崩了，足足有好几十个人被搞得信仰崩溃跟着退教了，其中甚至还有一位从国外回返述职的司牧。
为了避免被他影响，爱神教会甚至一度下了严令，禁止所有异性教职人员结伴从正门出入，以免被误会成情侣让他截住，导致发生人员损失……
不过可惜的是，这位老哥的反爱情大业并没能坚持到最后。
在堵门搞了爱神教会整整五年之后，老哥还是中了她们卑鄙无耻的美人计，和一位因为同情他的遭遇，经常来送些食物和衣服的普通女信徒二婚了。
据说那位女信徒虽然相貌平平，但性情温柔贤淑，外加烧得一手好菜……总之，那位主祭老哥结婚的时候一如当年，笑得跟个傻子一样，度完了蜜月就乐颠颠地回风花王国上任去了。
只可惜他的幸福没能一直持续下去，在恶魔入侵一役中，他为了保护妻子和女儿在内的大量普通人撤退，选择了主动殿后，并带着五百名护教军在风花王国的王都死守，最后应该是和爱神教会的分部一起，被近万只地穴蛛魔陷进了近千米深的地底……
……
想到这里时，威廉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
他上辈子知道那位老哥“堵”爱神教会大门的事迹之后，还特意抽时间去了一趟，想见识一下“爱神的诅咒”到底有多猛。
只可惜他去的时候有点儿晚，“爱神的诅咒”当时已经中了爱神教会的奸计，又一次被爱情俘虏了。
当威廉见到他的时候，那位老哥正捧着手里的饭盒坐在门前，看着一名面色泛红的清丽少妇傻笑，身为爱情终结者的逼格早已经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嗯……虽然老哥最后背叛了“GM”，但他的经历还是十分具有参考价值的。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想要从爱神教会里退出可能还有些麻烦，但如果有合适的理由的话，加入爱神教会再退出就很简单了，而这个理由嘛……
首选自然是情伤！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下后，威廉便已经想好了借口，甚至连人员和剧本都已经编了个七七八八。
未来的某天，破晓领的城建官安德烈娅小姐，无情无耻地背叛了城主大人的真爱，以需要钱结婚为由卷款潜逃，导致城主大人的一腔真情尽皆付于流水。
并因为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创伤，使得他信仰崩溃，再也无法相信爱情，不得不从爱神教会之中黯然退出……
完美！我真是天才！
在反复思考了几次，补足了部分细节后，威廉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点上了三十二个赞。
正好女妖精前段时间瞎特么传自己的绯闻，那既然是她先不仁的，可就怪不得自己不义了！
反正因为炸爱神教会教堂的事情，她现在还在爱神教会的悬赏单上，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再多一份儿携款潜逃的罪名也不算啥，大不了自己在开通缉令的时候，让人把她的脸画得抽象一点儿，然后让她再换套衣服回来就行了嘛~
将一切都计划好后，威廉抬头向对面的精灵少妇笑了笑，准备先答应她的条件，去爱神教会里晃一圈儿，然后就说被安德烈娅伤……
“威廉大人，你觉得，你领地的那位城建官小姐怎么样？”
“……”
在威廉惊疑不定的眼神中，精灵少妇的唇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相当温和的笑容。
“最近破晓领的传闻我也听到了一些，嗯……虽然似乎是有些夸张了，但我觉得她应该也是个心中有爱的人。
您看，既然您不喜欢束缚，也对加入我们爱神教会有些抵触，那不妨让她过来试一试怎么样？说不定她能通过爱神的考验呢？”
“……”
吓老子一跳！突然听你提安德烈娅，我还以为你会读心呢……
听完了精灵少妇的话后，威廉被吓得悬起来的心终于落了下去，知道只是和她同时想到了安德烈娅而已。
嗯……这么一想的话貌似也不是不行，自己之前有点儿钻牛角尖儿了啊。
威廉捏了捏下巴，开始顺着精灵少妇的提议继续思考了下去。
虽然安德烈娅和精灵少妇照过面，两人一碰上就会露馅儿，但爱神教会的其它人应该是没有见过她的，只要到时候找女骑士帮帮忙，随便找个公务上的借口，把精灵少妇请去聊几句，不让她们碰面不就行了吗？
唔……这事儿有门儿！
……
看着面前似乎有些意动的威廉，精灵少妇嘴角的弧度顿时上扬了不少。
方向找对了！
在发现威廉对于加入爱神教会并不感冒之后，心思灵动的精灵少妇就放弃了“打直球”的想法，开始思考从他身边的人“下手”的可能性。
而首当其冲的人选，自然是之前自称怀了“第一继承人”的安德烈娅，毕竟虽然领地里和威廉相关的绯闻虽然不少，但主动开口承认了的目前就她一个，那她肯定是毫无疑问的第一目标！
既然没办法直接把你拉进爱神教会里，那我把你身边的人拉进来总没什么问题了吧？我就不信了，如果你枕边人都是我们爱神教会的信徒，那你这大宝贝还能跑到哪个教会去？
虽然目的不尽相同，但就在此时此刻，各怀鬼胎的两个人算是想到一处去了，在并没有和当事人通过气的情况下，直接确定了加入爱神教会的最终人选。
……
“我觉得这个提议相当不错，她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威廉一边看似十分欣慰地点点头，一边睁着眼睛信誓旦旦地道：
“她是个纯洁善良，而且心地柔软的好女孩儿，而且平时经常会翻阅贵教会分发的一些典籍和故事，对贵教会可以说是倾慕已久，如果她知道能有这个加入爱神教会的机会，想必一定会非常开心。”
“是吗？那就好。这样一个纯洁善良的女孩儿，如果能加入爱神教会的话，也是我们的荣幸。”
眼见“生意”似乎就要谈成了，精灵少妇的笑容也变得愈发灿烂了起来，至于未婚先孕和纯洁善良搭不搭边嘛……和自家教会以后几百年的强盛比起来，那完全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在顺着威廉的话头，捧了一下那位素未谋面的城建官小姐后，精灵少妇言笑晏晏地道：
“对了，那位城建官小姐神秘的很，而且似乎一直很忙啊。
虽然我们的新教堂就是她在督造的，但我几次上门想要拜访都没能遇见她，甚至连名字也没能问出来，只知道她的姓氏是玛尔斯……
所以，能不能先把她的名字告诉我一下？”
在精灵少妇眼中，这个要求简直在正常不过了，但威廉在听到她的问题后，却突然眼神一僵。
“额……你先等一下哈。”
只见他先是略带歉意地轻轻颔首，随后在精灵少妇疑惑不解的神情中，侧身挡住了右手，从空间戒指里掏出悬赏单看了两眼。
【安德烈娅·格雷，罪大恶极的渎神者，炸毁了爱神……】
哦擦，幸好我多看了一眼，要不然直接说名字的话就穿帮了！
在心里抹了把冷汗后，威廉收好悬赏单，抬头微笑道：
“安！她的名字是安！安·玛尔斯！”
“……”
精灵少妇的脸颊忍不住抽动了两下。
所以……她都和你是那种关系了，你居然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
极度无语地抿了抿嘴唇后，精灵少妇颔首道：
“安小姐……是吧……那好，明天的这个时候，就请您陪着她过来一趟，接受入教的测试吧！”
第673章 钱钱钱
“你……你说什么？爱神教会的入教测试？让我去？”
听完威廉提出的要求后，女妖精顿时浑身一抖，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似的，似乎下一秒就会原地蹦起来。
看着桌子后好整以暇地喝着红茶的威廉，安德烈娅用力地跺了跺脚，气急败坏地道：
“你是不是疯了啊！我可是炸了爱神教会的人！她们道现在还在通缉我！你居然让我去加入爱神教会？”
啊这……可以的，你这都已经习惯性认罪了……
有些无语地砸了咂嘴后，威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脸淡定地开口劝道：
“你先冷静一点，其实加入爱神教会没有你想得那么可怕，只要你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些人还是很好相处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爱神教会里面的有钱人不少，而且产业也特别多。以你捞钱的本事，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弄到一大笔金戈德，而且说不定还能长期有钱进账。”
看着面色似乎有些意动的女妖精，威廉翘了翘嘴角后，继续绘声绘色地描述道：
“还有，爱神教会在一众真神教会里，有钱的程度可是能排进前五的，而且活跃度也最高的那批。
它们每年都有大量的祭典活动，再算上修缮教会、教堂、庄园、神像之类的建筑工程，总支出八九百万金戈德打底，个别整数年甚至会花掉上千万！
你之前不是总喊着经费不够用吗？你想想看，如果你能混进爱神教会，只要在里面掺上一手，那今后还用为研究经费发愁吗？”
威廉描述的美好前景了，应该是骚到了女妖精的痒处，每当他说完一句话，女妖精脸上的抗拒之意就会弱上一分。
如果换成前几天，还没从威廉手里拉到“大单子”的时候，她说不定真的要在金钱的魅力下一口答应了。
毕竟在如何捞金这方面，身为建筑大师的她着实是个中能手，只要爱神教会敢把工程盘给她，即使是在保质保量的情况下，女妖精也有从里面抠走两到三成的把握。
当年她还在六法之塔混日子的时候，甚至一度能从各种工程里薅出来接近四成的经费，还能经常接济一下她导师的实验，连带着她导师名下那一系，整整二十多位施法者过得都异常舒坦。
要不是她导师花钱花得太猛，导致预算给高的事情漏了陷，使得六法之塔把后续所有包给她的工程砍掉了三成经费，这种好日子她恐怕还能一直过下去，而且后来也不至于因为经费不够，搞出了豆腐渣工程被六法之塔追杀……
而有了在六法之塔翻车历史后，现在的女妖精早已经学乖了，不仅花钱的时候尽量背着人，甚至还会在日常生活中故意装穷，尽一切努力避免被盯上的可能，如果不是系统提示的话，甚至连威廉都被瞒过去了。
所以，如果真加入爱神教会的话，安德烈娅自信能够牢牢骑住这头大肥羊，并且扥着金灿灿的羊毛们一直薅下去。
但……问题这头肥羊可是会咬人的啊！而且都已经“盯”上自己好久了！
回想了一下自己那高达百万金戈德的赏金后，女妖精深吸了一口气，为数不多的理智总算重新占据了上风。
呜呜呜，我虽然喜欢钱，但那也要有命花才行啊！
在心里留恋地和无数的小钱钱道了别后，安德烈娅一脸哀怨地别过头去，满眼痛苦之色地拒绝了威廉的提议。
“我……我不那些要钱！我现在的钱已经够花了！”
女妖精的声线虽然异常坚定，但无奈脸上副心如刀割的模样太过明显，看上去着实没多少说服力。
面对她软弱得不像样的拒绝，威廉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随后继续开口忽悠道：
“放心，你担心的那些事情，我都已经替你考虑过了，之前你和爱神教会有关联的时候，一直都穿着通缉令上那件连体兜帽，真正见过你脸的人压根儿没几个。
其它人就算远远瞟了一下，也只能见到你的鼻子尖儿和下巴而已，唯一有危险的就是听过你声音，又和你近距离接触过好几次的那位半精灵。
等明天一早，我就会让杰西卡找个由头，请那位半精灵去聊上一段时间，等她离开爱神教会的驻地之后，我再陪你一起去接受测试……怎么样？你现在还担心吗？”
“当然担心啊！”
忿忿地瞪了威廉一眼后，女妖精再次坚定地晃了晃脑袋。
“我绝对不去爱神教会！就算能避开明天的测试，那之后呢？我还能一直躲着她吗？
再说了，它们在法兰有这么多信徒，里面但凡有一个人起了疑心，只要和她稍微提两句，那我说不定就完蛋啦！不管你怎么说，我明天都绝对不会去的！”
威廉闻言摇了摇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如果你还是觉得危险的话，那明天的事情应付过去之后，你就找个公事繁忙的借口，躲着不去那边就好了，如果你还是……”
“那我也不去！”
女妖精出言打断了威廉的蛊惑，双手捧肩退了一步到道：
“你刚才都说了，是她主动和你说觉得我有加入爱神教会的资质的，我觉得明天的测试肯定是个陷阱！她应该是想用这个借口骗我过去，然后直接抓住我换赏金！”
啧……她换个鬼的赏金啊，如果她抓住你的话，第一件事估计就是把你这个渎神者当场拆了。
看着对面神色惊疑不定，似乎随时准备提桶跑路的女妖精，威廉不由得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看来劝是劝不动了，八成最后还是得用加钱大f·a，但哪怕混进爱神教会“钱景”那么远大，这货都不肯涉险，那这次自己要开价多少才能让她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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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威廉叹了口气道：
“一百万！”
听到威廉口中吐出的巨大数字后，女妖精的眸子猛然瞪大，下意识地用力夹了夹腿后，以近乎申吟的声音软弱无力地道：
“这……这不是钱的问题……”
“一百二十万！”
“不……不行了，你先等等！”
“一百五十万！”
“嘤！”
……
然而出乎威廉意料的是，爱神教会给女妖精造成的心里阴影着实有些大，导致她能忍好多好多下，甚至面对两百万金戈德时都没有屈服。
纵使被这笔巨款砸得面颊绯红、手脚酸软，砰砰的心跳声连威廉都听到了，但女妖精居然还是没有倒下，依旧在竭尽所能地抵抗着威廉的金钱攻势。
当发现加钱大f·a告吹了之后，这回连威廉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只得有些郁闷地拖回椅子坐了下来，皱着眉头开始思考有没有其它的办法。
而他的金钱攻势告一段落后，被巨款冲得目眩神迷的女妖精终于缓了过来，捧着自己的心口细细地喘着气，一时间也顾不上说话，原本嘈杂的屋内顿时变得安静了不少。
……
好……好险啊！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要答应了！
倚在椅子上喘了一会儿后，安德烈娅总算从金钱攻势的余波里挣扎了出来。
女妖精一边心有余悸地吸着凉气，一边偷眼瞧了瞧威廉，准备趁着现在还能维持住理智，赶紧找个借口跑路了，不然一会儿即使威廉不再继续加价，只要把之前的条件再喊一次，她都觉得自己会立马举双手投降。
可当看到威廉的脸时，女妖精有些惊讶地发现，在她明确地表示了拒绝的意思后，威廉的眉头一直在紧紧地皱着，似乎对这件事十分困扰的样子，那蹙起的眉毛似乎压在她心上，一时间居然令她也觉得心里堵堵的。
也不知道是看在“大金主”的份上，还是因为不希望那张英俊的面孔带上愁容，女妖精的理智居然蓦地消退了一瞬间，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鬼使神差般地脱口而出。
“威廉……我加入爱神教会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嗯？这什么问题？当然重要了啊！不然我为什么要和你啰嗦这么半天？
女妖精迎着威廉疑惑的眼神眨了眨眼，当看到他眉宇间尚未散去的那抹愁色时，女妖精刚刚平缓下来的心跳，居然又一次砰砰砰地敲了起来，不过……这次和之前似乎有些不大一样。
慌乱地伸手掩了掩心口后，女妖精眼神飘忽不定地补救道：
“我……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这么想让我加入爱神教会啊？是希望我能帮你打探一些重要的消息吗？”
额……那倒不是。
消息不消息的其实倒不重要，但你加入爱神教会这件事本身，对我来说很重要。
想到这里时，威廉下意识地朝女妖精望了望，结果眼睛看到了她畏惧中带着挣扎的神色，耳朵则听到了她擂鼓般响个不停的心跳。
威廉下意识地再次皱了皱眉。
居然心跳得这么快，她好像是真的很怕被爱神教会发现啊……
而且虽然已经做好了相关的准备，但她加入爱神教会这件事，确实也等于是用生命在冒险。人家抗拒的意思表达得都这么明显了，甚至连最爱的钱都不要了，结果我还一直逼着她去涉险……
嗯……算了算了，怎么说也是领地首席城建官加首席炼金术师，人才还是要有点优待的，明天我再去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再换个人好了。
正当威廉摇了摇头，准备告诉安德烈娅自己不会再逼她了的时候，女妖精却先一步开了口，犹犹豫豫地小声嘟囔道：
“威廉，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你确实特别希望我能去的话，那……那我明天也可以去试一试的……”
女妖精说这些话时的声音，其实已经不能用“中气不足”，或者“犹豫不决”来形容了。
她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一样，跟蚊子扇翅膀时的嗡嗡声差不多大，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挣扎了无数遍后才说出来的。
看着神色异常不安的女妖精，威廉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头更是涌上了一点小小的感动。
别的就先不提了，之前自己已经开价到两百万金戈德，安德烈娅都没答应去爱神教会冒一次险，可眼下居然因为想帮自己一次，而把这件事答应了下来……
之前二百都不行，那这么看来，自己在她的心中地位恐怕不低，怎么也能值个二百五吧？
沉吟了几秒钟后，威廉镇定地点了点头，朝对面的女妖精笑了笑道：
“好，你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明天的事情绝对不会有危险，如果真穿帮了的话，那我就扛着你往出跑，现在的爱神教会没人能拦得住我。”
说完自己的保证后，威廉看了一眼安德烈娅似乎放心了不少的表情，心情也有些莫名地愉悦了起来，想了想后决定投桃报李一次，面色淡定地开口道：
“对了，之前说得加钱的事……”
然而这时，第二件令威廉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听到威廉的话后，对面的女妖精突然涨红了脸，似乎不满自己被看扁了似的，恼火地瞪着他怒声道：
“我……我不是为了……我……啊啊啊！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也不知道是被威廉的话戳到了痛处，还是平时压抑得有些久了，女妖精即使羞得脸蛋通红，依旧攥紧拳头闭着眼睛大声嚷嚷道：
“我虽然喜欢搞钱，但我弄出来的东西都是好的呀！能从经费里面省下的钱，那也是我凭本事赚来的！
我也知道，自己虽然凭本事赚钱，但方式也确实不太好，之前在别的地方也一直被别人算计，被人看不起！但你虽然嘴上也一直骂我死要钱，但你从来没真的看不起我！
我不说但我记着呢！所以我答应去爱神教会不是因为钱！我是……我是为了感谢你！只有这次！别用钱来侮辱我！”
少见地长篇大论了一番后，一吐胸中郁气的女妖精展颜一笑，眉眼间的畅快和欣悦如同向阳花一般灿烂，险些晃花了威廉的眼。
得到了威廉七分惊讶三分敬意的眼神后，女妖精先是得意地哼了一声，随即脊背挺直，气场十足地推门走了出去。
“……”
心情复杂地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后，威廉不禁哑然失笑。
女妖精虽然爱钱，但心中其实也有属于她的坚持，自己过去还真是有些看扁她了。
然而当他感慨地站起身，推开门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却意外瞥见了一个简直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刚才还一派气宇轩昂的某人，此时正神情踌躇地在门口徘徊着。
看到威廉的身影后，女妖精立刻低着头跑了过来，一边用手捏紧了裙角，一边眼神游移不定地红着脸道：
“威廉，那个……我刚才好像有些激动，话说得太重了些，其实稍微加些钱没什么，并不算侮辱我的……”
第674章 不要脸的和要脸的
“……”
所以你的骨气……在钱面前就只能坚持五分钟吗？
面色复杂地揉了揉眉心，威廉感觉自己之前的感动直接崩的稀碎，还不如当初直接喂狗算了。
而正当他准备用力地砸上大门，把这个丢人的家伙关在外面的时候，一道系统提示声突然响了起来。
【检测到知识教会人员变动，在卡丽娜·哈蒙的主持下，乔伊·阿伯泰特已成功加入知识教会，任务“挣脱束缚的第一步”进度更新】
【任务二：趁着三大教会高端战力离境，且缺乏实际主事人，在其中安插属于自己的人手2/3】
嗯？这么快就把人进去了？小富婆手脚够利落的啊！不过……人选为什么是乔伊？
……
茫然地攥着手中属于知识教会修士的徽章，黑皮城卫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对面的小富婆，神色迟疑地道：
“卡丽娜小姐，领主大人之前并没有和我说过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加入知识教会这件事能不能等我先去请示一下？”
此时的小富婆正一脸难受地坐在桌后，神情痛苦地修改着某位辅祭留下的大量文件，忙得要死的她实在没有心情应付乔伊，便头也不抬地摆摆手道：
“不用问了，威廉他没指定人选，只是说让我把一个破晓领的人塞进知识教会里就行，所以……该死的，这都写得什么东西？弗兰奇那个混蛋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在小富婆出逃北境的这段时间里，因为被夺心魔搞大了脑子的缘故，某辅祭的自大和傲慢被发挥到了极致，当真是下达了不少“乱命”。
这家伙除开制定了一大堆涉及敬奉神明的繁文缛节外，甚至还别出心裁地对知识教会名下的产业动了手。
不仅以“污秽”、“肮脏”、“对神不敬”为由，几乎是白送的价格卖掉了一些畜牧相关的产业，甚至还因为不屑于“压榨教民”、“土里刨食”，以“神的牧者”特有的“仁慈”，大笔一挥地免掉了知识教会名下巨量的田税，随后下令收回所有田产，开始改租种为征收“虔诚捐俸”。
顾名思义，这操作就是按照给教会捐俸金额的大小，确定信众是否虔诚，并按这个“虔诚”的程度重新划分收上来的田产……
看完了某位辅祭的骚操作后，小富婆只觉得自己的脑壳都快炸了。
虔诚捐俸这套东西倒不是弗兰克首创，在人类推翻了精灵王朝的统治之后，当时近乎有七成的教会都使用过这种方式统治教民。
只是因为这里面的空子实在太大太多，而且闹出了大量的乱子影响实在太坏，在勉强坚持了不到一百年之后，这套东西就再没人用了，基本只存在于各大教会过往的历史记录中。
至于弗兰克为什么会把这套入土的东西再掏出来，卡丽娜只稍微动了动脑子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无它，多半是因为虔诚捐俸存在的那段混乱时期，正是安大人在执掌知识教会，也是整个知识教会历史上最强大的时候，所以后来的人在记叙那段历史时，大多从心底对那段时期感到怀念，下笔也就难免多有回护。
甚至连带着虔诚捐俸这种蠢到不行的东西，都有人稍微找角度吹捧了几句，称赞那是“最纯洁的时代”中“符合人性美好的”、“不存在欺骗与悖逆”的“最真诚的税法”，而这个白痴八成是信以为真了！
卡丽娜甚至都能猜得出来，如果那个蠢货没有出事的话，他多半还会试着把“纯洁时代”的那堆老东西一个个搬出来，然后试图用这些老掉牙的东西，重现知识教会当年的盛景……
真神啊，他是看书看把脑子看傻了吗！怎么会有人连自家教会瞎写的胡乱吹捧的东西都信的啊？
……
看着小富婆时而抓耳挠腮，时而咬牙切齿的奇怪模样，黑皮城卫不知不觉间也跟着焦虑了起来。
忍耐了一会后，他挑了小富婆刚处理完一份文件，正唉声叹气地去摸下一封的间隙，再次开口发问道：
“卡丽娜小姐，领主大人让我加入知识教会，是有什么任务需要我完成吗？”
此时的小富婆被弗兰奇的“复古”理念搞得头大如斗，实在是没什么心思理会黑皮城卫的问题。只见她一边满脸郁闷地展开下一份文件，一边随口回答道：
“可能吧？这事儿威廉他虽然没和我说过，不过对于把人塞进知识教会这件事，他好像非常在意。”
所以……多半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吗！
听完了小富婆的回答后，黑皮城卫面上的犹疑之色瞬间消失不见，连背脊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起来。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后，他决定一定要把这个重要的任务办下来。
黑皮城卫乔伊虽然和威廉接触得并不是太多，但他也多少能看得出来，自家这位领主不仅是一位好人，而且治理领地的能力也十分出众。
因为在这位年轻的领主接手破晓领之前，这里的日子虽然不算太差，但也只是尚可而已，一年中大半的时间都只能勉强维持温饱，只有当财富教会举办祭典的时候，才会有两个月左右比较旺盛的“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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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新领主从贪婪的格瑞迪家族手中夺下破晓领后，这里的一切慢慢都变了样。往来的商队络绎不绝，到处都在招工收人，每天从城门进出的人数比过去一个月还要多，领民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连带着周边附属的镇子和庄园都受益匪浅。
这座占着大好的商路，却一直半死不活的领地像是突然睡醒了一样，变得比以前繁华了十倍不止。
而且，即使今年冬天下了几场大雪，整座领地里却没有任何人被冻死，破晓领甚至还在接纳因为雪灾从其它地方跑来讨生活的灾民，常住人口比起之前翻了快三倍，听说过两天就要再次扩建外城了……
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负责扩建的城建官和领主大人似乎有些……不清不楚，听人说前段时间好像还带着私生子，特意上门去闹了一阵。
看来自家领主大人虽然很擅长治理领地，但似乎在私生活方面不怎么检点，明明都还没成家呢，居然连私生子都搞出来了……
咳咳咳！不过这都不重要！即使私下里那方面的事比较混乱，但他还是一位很好的领主！
之前自己冒犯过他，他不仅不介意，甚至还夸自己尽忠职守，把自己从城卫军提拔成了近卫，允许自己学习珍贵的职业序列，只可惜自己天赋实在太差，好久都摸不到成为职业者的窍门，一直都派不上什么用场，实在愧对威廉大人的厚爱。
但今天明明只是来传个消息，居然能被分配到这么重要的任务！看来报答恩情的时候到了！我乔伊·阿伯泰特发誓，一定不会辜负威廉大人的期待！即使拼上性命，也一定要把这个任务完成到底！
……
回答完黑皮城卫的问题后，小富婆便又重新埋下头开始伏案工作，等好半天没听见对方说话后，方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趁着又处理完一份文件，抬手去拿新文件的功夫，卡丽娜疑惑地抬头看了看，随后便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对面的那名城卫双拳攥紧，一张黑脸隐隐涨红，鼻孔也下意识地微微外扩，而且还背脊笔直、挺着胸抬着头、一副……该怎么说呢……极其亢奋的模样！
卡丽娜曾经无数次从各类书籍中，读到过“热血沸腾”“斗志昂扬”“慷慨激昂”这样的形容词，但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到这种状态，属实被弄得有些搞不明白了。
这人怎么……难不成其实是我记错了？威廉真的有什么特别特别重要的任务要他做？
在略带茫然地开合了一下嘴唇后，小富婆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开始努力回忆起了威廉之前的嘱咐。
‘卡丽娜，那个新来的辅祭已经被杰西卡抓住了，等你回到知识教会之后，应该很快就能重新执掌大权，到时候你就能帮上我的忙了。’
‘嗯，吉娜大人不在，弗兰奇又被抓了，那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对了，到时候我该怎么帮你的忙？’
‘唔……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忙，你随便找个属于破晓领的人，帮他加入你们教会就行。’
‘就这么简单吗？然后呢？’
‘然后？然后好吃好喝的养着呗，隔三差五有什么集会之类的活动，他愿意去你就带着，不愿意去也不用管，总之稍微照顾着点儿，这几天别让他被人撵出去就行。’
……
反复确认自己的记忆并没有出差错后，看着对面神情激荡的黑皮城卫，小富婆不由得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我就是因为太忙，所以随口敷衍一句而已啊，这家伙不会当真了吧？
可是……如果威廉没骗我的话，那他的具体任务应该是……混吃等死？
“……”
虽然一个误会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看着对面似乎整个人仿佛要燃烧起来的黑皮城卫，一向心软加抹不开面的小富婆，实在是不好意思打击他的积极性。
抿着嘴唇想了一会后，卡丽娜调整了一下坐姿，先是用力挺直背脊，将双手交叉置于桌上，随即将手中的羽毛笔摆回架子上，并学着威廉平时的模样，面色严肃地清了清嗓子。
“啊哼！”
“？”
走神的黑皮城卫被这一声干咳拉了回来，发现自己刚刚一直在发呆后，乔伊有些尴尬地搔了搔后脑勺，不好意思地朝小富婆笑了笑，黝黑的面孔再配上他那腼腆的憨厚笑容，简直要多淳朴又多淳朴。
“不好意思，卡丽娜小姐，我刚刚有些走神了，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点欺骗了老实人的负罪感……
又看了两眼黑皮城卫那张淳朴得过分的脸后，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小富婆先是抿了抿嘴，随即下定了决心神色庄重地开口道：
“乔丹对吧？我这里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额……”
面带笑容的黑皮城卫面色一僵，举起手有些无奈地道：
“卡丽娜小姐，那个……我的名字不是乔丹……我叫乔伊……”
“……”
啊啊啊！好尴尬啊！都怪弗兰奇那个白痴，把人家的脑子都搞乱了！
还有，威廉他只说了随便找个人就可以的啊！既然是随便找的人，而且只要保证这几天不被撵走就行，我怎么会特意记他的名字嘛！
在心里嘟嘟囔囔地给自己开解了几句后，小富婆靠着多年来身为诵经人勉强攒下的一点点城府，勉强保证了自己的架子没有马上崩掉。
在厚着脸皮直接跳过了名字的问题后，小富婆一脸淡定地道：
“嗯，乔伊。你听我说，我刚刚因为太忙没记起来你的事，但我稍微想了一会儿后，发现确实有非常重要的任务让你去做！”
在听到确实有极重要的事情做后，黑皮城卫身上刚刚稳定了一点的热血，瞬间便再次沸腾了起来。
只见他双腿并拢，猛地一挺腰杆，神情庄重而热切地道：
“您请说！不管是什么任务，我都一定会尽全力完成！”
呜……为什么负罪感更重了啊……
离开了那堆简直让人血压爆管的脑残文件后，此时的小富婆已经从头昏脑涨中挣扎了出来，而当她彻底恢复清醒后，顿时开始后悔了起来，懊恼自己刚刚不该因为爱面子而一时头脑发热，胡乱找理由搪塞人家。
但她每次想要告诉乔伊，自己其实只是随口说说时，对面“老实人”那一脸期盼的模样，就会变成一道装在她嘴巴上的拉链，让她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开口承认。
而在反复努力过几次，都没能把话说出口后，小富婆只得颓然地选择了放弃，从旁边的几摞沙雕公文中随手扯过一张，低下头一边写回执一边嘟囔道：
“哪个重要任务吧……它比较复杂，而且现在还没到时间，所以需要先做点别的事……
嗯……我先看看哈……就这个吧！你带人去城外走一趟，把所有已经收上来的捐俸都退掉，这个能做得到吗？”
第675章 代入感与两大帝国
而就在黑皮城卫从小富婆手中接下任务，开始热血沸腾地挨家挨户还钱时，威廉已经拖着磨磨蹭蹭的女妖精提点赶到爱神教会附近蹲点儿了。
和杰西卡约好的信使已经进去了，威廉准备等精灵少妇一离开就拖着女妖精快步冲进去，把事情办完后赶在她回来之前光速跑路，保证全部过程都不会跟她照面，以求结果万无一失！
可当看了眼爱神教会门口连成一片的藤鞭柳后，即使已经做了好几次心理准备，女妖精却依旧还是有些手脚发软。
她下意识地往威廉的身边靠了靠，并且伸手抓住了他衣服的下摆，舔了舔嘴唇后面色发白地建议道：
“威……威廉，那个……我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万一通不过那个测试就不好了。
所以……所以要不要先等一天？等我明天身体舒服点再来好不好？”
“……”
不是，你真滴好怂啊！爱神教会的教堂又不是你炸的，你老心虚什么啊？你这心态实在不怎么样，平时真应该多向我学习一下。
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想要临阵脱逃的女妖精后，威廉把被揉皱的衣角从她手里抢了回来，随后安慰地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没事没事，不用担心，我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待会儿唯一见过你面的人就会被支走。
而那张通缉令上的你和现在的你根本就不一样，到时候只要你能端得住，就绝对不会有人把你和那个炸了爱神教会的通缉犯联想到一起。”
被威廉拍到手背时，惊弓之鸟的女妖精下意识地反手抓住了威廉的胳膊，而在听到他信誓旦旦的许诺后，安德烈娅似乎真的放心了一点，连抓着威廉胳膊的手稍微松了松，并且偷偷地小声给自己打气道：
“对对！通缉令上那个不是我！爱神教会通缉的是炸了教会的人！因为她们的教会不是我炸的，所以她们通缉的人其实不是我，是那个炸了爱神教会就跑的王八蛋……”
“……”
我怀疑你在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凭空捏造……什么？爱神教会真的是我炸的啊，哦！那没事了，你挺萌的！
时间就在威廉两人的碎碎念中一点一点拖过去了，不过精灵少妇似乎对今天的事情特别看重，硬是拖了大半个上午都没出门，当等到艳阳高照时还没见到威廉的影子后，方才一脸不情不愿地走出了爱神教会，临走的时候还在门口拉着大侄女嘱咐了一番。
等到她跟着一名黑甲骑士消失在路口后，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威廉大喜过望，立刻拖着女妖精从旁边的小巷子里钻了出来。
在藤鞭柳上搭了窝的讯莺们，平时只要一见到陌生的气息就会尖叫示警，从没来过爱神教会的女妖精自然也在此列当中。
当发现这股陌生中又带着几分讨厌味道（亡灵法师）的气息后，大量的讯莺顿时从窝里扑腾着挤了出来，准备站上枝头高歌一曲。
然而当它们注意到另一股熟悉的气息出现时，顿时又浑身炸毛地缩了回去，仅仅从繁茂的纸条中央探出一颗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探头探脑地瞧着下面那两个行动略显鬼祟的家伙。
其中一只肥嘟嘟的胖啾往旁边跳了跳，用脑袋撞了撞另一只正在梳理炸开的羽毛的肥啾。
你倒是叫啊！啾啾，刚才还第一个往外跑，怎么现在反倒不出声了？
啾啾啾！你跑出来的不慢，那你怎么不叫啊？
啾那是谨慎！下面那个人的气息那么强，说不定一下子就能把啾们全干掉！倒是平时那两个精灵那么喜欢你，你现在不啾一下不亏心吗？
啾亏什么心？她们给啾好吃的，啾平时也好好叫报答她们了啊，再说了一点虫虫和豆豆，也不至于让啾啾用命还吧？
并不知道头上一众打工啾之间发生的小剧场，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讯莺的叫声后，威廉也没有多想，直接拽着女妖精上前拍了拍爱神教会驻地的大门。
在等了几秒钟后，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开门的是一个梳着单马尾的娇俏少女，威廉之前拜访爱神教会的时候并没有见过她，不过从胸前绣着的信众的徽记来看，应该是一位低阶的修女。
看着威廉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面孔，单马尾少女的眼神不由得一阵迷离，浅褐色的瞳孔几乎快被某人给填满了。
昨天晚上的时候，她就已经听说了今天会有贵客要上门，而为了避免冒犯那名素未谋面的贵客，她还特意找人问了一下有没有画像什么的。
正因为艺术与美之神也是爱神的从神之一，所以爱神教会里面并不缺有艺术天赋的人，所以给需要小心对待的重要人物画个像，对她们来说只是常规操作而已，遇见心血来潮的时候，甚至直接用大理石雕一个都不是没可能。
但奇怪的是，她一晚上跑去问了十多个擅长绘画的同僚，结果却没有任何人成功画出了那位“威廉领主”的样貌。
而且似乎还不是她们不想画，依照单马尾修女一位好友的说法，她废寝忘食地努力了三天，却连该怎么落笔打样都决定不了，只感觉无论什么样的笔触，似乎都无法捕捉到那张脸的神韵，根本无法将那张美好的面孔保存下来。
刚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单马尾修女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被人魅惑了，于是一边在心里嗤之以鼻，一边磨着好友勉强画了一幅人像出来。
可在拿到那位“威廉领主”的画像后，她差点没把眼睛瞪出来。
无它，这张脸实在是太过俊朗，比那些教会内流传了近千年，经过无数次美化后的神明绘像还要震撼。
可即使在面对这样一副佳作的时候，单马尾修女的好友依旧还是一脸的懊丧，觉得以自己的绘画功底，根本就不配还原那人的面孔。
不是……你是因为单身太久，脑子被浴火给烧坏了吗？这世界上又不存在读者老爷们，怎么可能会有比画上还要完美的面孔？
昨天晚上的单马尾修女，只觉得自己的好友大概是烧坏了脑子，而今天开门之后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这张脸，差点真的烧坏了她的脑子。
在语无伦次地啊了半天后，总算想起自己职责的修女胡乱地行了个修士礼，随后便目不转睛地引着威廉进了门，而且直到关门时差点夹到后面的安德烈娅，方才惊觉贵客居然不是一个人来的。
你……你是怎么拿下这么好看的男人的？
单马尾修女先是惊讶地盯着两人抓在一起的手，接着又抬头看了看女妖精可以用“花容失色”来形容的脸，忍了好几次才板住了开口取经的想法，转而羡慕嫉妒恨地舔了舔嘴唇，带着威廉开始往爱神教会驻地的深处走。
……
感受着那名修女时不时扫来的目光，女妖精的心跳足足比平时快了三分之一还多，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她她她！她开始怀疑我了！这才遇见第一个人啊！
呜呜呜我昨天怎么就没再坚定一点呢？虽然威廉他确实对我很不错，那我就做个称职的城建官，好好帮他扩建破晓领就好了嘛，实在不行嫁给他生儿育女也行呀！
我为什么会脑子一热，答应来爱神教会冒险啊！而且还连送上门的额外经费都推回去了，如果老师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一定会被骂我是个被男人迷昏了头的蠢货的吧！
女妖精对于真神教会的恐惧，确实是发自内心的，也是威廉几乎没办法理解的。
这份恐惧源自于她出身的组织，就像主要在奥术帝国中活动，却信仰光明神的【圣光同袍会】一样，【六法之塔】是在神圣帝国活动的半地下组织，背后和奥术帝国的某位执政官不清不楚，给神圣帝国和光明教廷添堵才是它们的本职工作。
虽然玫兰妮她外公号称当代最强，但奥术帝国的十二名执政官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联手伏击玫兰妮她外公的时候翻了车，可十二执政中最强的第一、第二执政官也还没出手不是？
如果十二名执政官真的倾巢而动，那玫兰妮她外公虽然靠着加护百分百能跑，但还真不一定打得赢，毕竟名列第二的执政官已经是一千多岁的老古董了，神神秘秘的第一执政官更是从精灵王朝一直活到了现在，同代的人几乎死绝，他到底掌握了多少手段谁也不清楚。
而作为全奥法大陆理论上排名前二的势力，两大帝国要说没想过压服对方自己登顶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并列第一哪有自己当第一香？
可整整两千多年下来，两大帝国之间虽然矛盾频出，但还真的没有什么大规模、高烈度的短兵相接出现过。
毕竟无论是十二执政还是六大红衣枢机，每家的手里都握着能够轻易毁掉一座小国的“大杀器”，所以谁也不敢真的轻启战端，把事情闹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未来恶魔入侵前夕，为了能够让两大帝国内耗，魔鬼们甚至想办法把神圣帝国的王族都拖下了水，诱使神圣帝国的国王派遣王室的私军越境大肆杀戮。
结果就在两大帝国全面开战前夕，光明教廷居然直接出手接管了神圣帝国，把连带国王在内的所有王族全数换掉，将这根已经搭在弦上的箭硬生生撅折了。
他们宁可在全奥法大陆面前丢个大人，也不肯真的和奥术帝国打起来。
而往常必然会逮住不放的奥术帝国，这次居然也直接失了声，直接把这件天大的事冷处理了，像过去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对外居然提都没有提过一次，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但即使两大帝国默契至斯，它们之间依旧有勾心斗角，互相使绊子的需求存在，而【圣光同袍会】和【六法之塔】这两个半地下组织，就是它们发泄需求的“工具人”，互相趴在对方背后的大佬身上拉屎屙尿，常年的任务就是玩了命地恶心人。
奥术帝国方面还好，因为大部分法师都“自闭”得很，不差钱的大多宅在法师塔里做实验，沉迷于魔法无穷无尽的奥秘当中，唯一的人生目标就是掀开真理的胖次，看看下面到底长得是漏洞还是把柄。
而差钱的则像小富婆这样，靠着研究魔法时顺路锻炼出来的一技之长，接下一堆乱七八糟的活儿到处打零工。要实在特别缺钱的时候，甚至还会忽悠有钱的土领主骗投资，甚至干脆直接骗婚都有可能。
这些家伙们要么运气逆天，研究出了成果，换来大笔经费后变成第一种不差钱的法师，开始人生赢家的自闭之旅，要么就是赚一点儿花一点儿地到处流窜，时不时还要因为躲债出国避难……
因为法师们的奇葩习性，所以【圣光同袍会】的“业绩”着实不怎么好看。有钱的法师的法师塔往往豪华的吓人，几乎等于满是倒刺的铁王八壳再通上电，强攻硬啃的话肯定会死伤惨重。
而没钱的法师又居无定所，为了躲避欠债和被坑了钱的土领主，把自己的实验室藏得比耗子洞还隐蔽，他们根本就抓不到人，甚至还被穷法师们混进过组织内部，以各种光伟正的名义骗走了大笔大笔的财产。
也正因为这些家伙的“业绩”过于丢人，搞得奥术帝国都懒得管他们，只要不闹得太大根本就不会搭理。
虽然信仰圣光的【圣光同袍会】的成员对此感到十分屈辱，但隔壁天天挨揍的【六法之塔】，当真是羡慕他们羡慕得口水从眼角哗哗地流。
没办法，和生性“懒惰”的奥术帝国比起来，神圣帝国这边对于“剿匪”的热情简直异常的高，几乎每隔上一段时间就要大肆搜捕一波，而且目标还限制得极为宽松。
排查恶魔的时候心血来潮，那就顺便打两下六法之塔；搜检黑暗生物的时候突然别出心裁，刚好顺便打打六法之塔；打击敌对教会和地下势力的时候异想天开，不出意外地顺便再打一打六法之塔。
思路客
反正你别管有事儿没事儿，上去抽丫一巴掌就对了，要逢年过节的时候心情好，还可以再多踹上两脚……
总之因为光明教廷过于活跃的积极性，搞得六法之塔的施法者们战损率奇高无比，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死上一批人。
如果不是因为某位执政官下了血本，承诺只要加入六法之塔，就可以免费学习大量珍贵的知识，吸引了大量晋升无门的野法师的话，那这倒霉的破组织早就被光明教廷剿干净了。
而出身这个倒霉组织的女妖精，不仅经常能见到熟人被抓走烧死绞死，甚至因为运气实在是太差，自己还被意外地抓住过两次。
即使她的老师关键时刻还算靠谱，冒着巨大的风险两次把她救了出来，但光明教廷那种狂热又残忍的风格，以及那对于杀戮六法之塔成员觉得理所应当的态度，依旧给她留下了相当巨大的心理阴影。
这也导致女妖精非必要情况下，相当抗拒和各大真神教会有什么接触。
结果她才回到法兰没几年功夫，就又莫名奇妙地上了爱神教会的通缉令，而且金额还高得吓人，着实让她怕得头皮发麻。
而这种源自于过往经历的恐惧感，在踏入爱神教会中心的时候到达了巅峰，当瞥见前方巨大的石制神像后，即使威廉的手掌十分温暖，但女妖精依旧忍不住嘴唇微颤地牵了牵他的衣角，嗫喏着道：
“威廉……我们……等完成了那个测试之后，我们马上就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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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寻思多少还一更来着……然而虽然多了一点字数，但还是没写出额外的更新来……(?^?)
第676章 战胜恐惧的最好办法
虽然无从知晓安德烈娅心理阴影的来源，但威廉依旧从女妖精的神情中品出了些味道，发现了她对真神教会那强得过分的畏惧。
在一个有真神存在的世界里，对势力强大的真神教会感到惧怕，并不是什么很罕见的事情，然而女妖精表现出来的程度似乎有些高过头了。
即使她亲眼看着自己安排好了一切，知道基本能够百分百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仍旧表现出了这种状态，看来她畏惧的并不是身份暴露被抓住，而是一直在恐惧着爱神教会本身。
但问题是……在一众真神教会里面，混乱善良的爱神教会就是二哈一样的存在，这玩意儿有什么好怕的？
不解地攥了攥安德烈娅冰凉的手掌后，威廉稍微放慢了一点脚步，低头凑到女妖精耳边，用几乎微不可查的声音悄悄地询问道：
“你和爱神教会之间是有什么事情吗？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对她们特别忌惮啊？”
感受到一股可靠的温热气息扑了过来，女妖精下意识地跨出了一小步，身子往威廉身边倚了倚，随后竟然真得安心了不少。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安德烈娅摇头道：
“其实没什么事情的，我也不是怕爱神教会。只是……嗯……我只是对这些真神教会的人都不是很喜欢。”
“……”
懂了……所以，你是对所有的真神教会都有些害怕吧。
看了看女妖精愈发苍白的面孔后，威廉皱着眉想了一一会儿后，便大概猜出了一点其中的缘由。
女妖精出身于六法之塔，那个倒霉组织虽然实力不弱，但和光明教廷比起来是真的不够看，所以她八成是被光明教廷的频繁清剿弄怕了，导致她在面对同为真神教会的爱神教会时，也产生了类似的恐惧心里。
而正当威廉思考着该怎么做才能宽慰一下她的时候，一道恭敬的呼唤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
羡慕地看了一眼身后“执手细语”、“耳鬓厮磨”的两人，单马尾修女一边哀叹着好猪都被大屁股白菜给喂饱了，一边压住心头的羡慕出声提醒道：
“威廉大人，我们已经到啦，前面就是迎接新姐妹的地方了”
眼见已经到了地方，威廉只得放弃了帮女妖精解决心理问题的打算，对单马尾修女道过谢后，便拉着手脚冰凉的安德烈娅走进了面前的房间。
【踏入特殊地块“挚诚之殿”，从现在开始直到离开前的每次发言，都将经过数次涉及阵营和灵魂的双重检定，如果说出的话语缺乏真挚和诚实，便有可能会触发警示】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眼神快速地在面前的大厅内扫了扫，发现一座和普通人身高相差不大的神像，正姿态娴雅地依靠在同样雕出来的座椅上，眼神含笑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这座爱神塑像虽然并不高大，但雕工明显比他曾经炸得那座高上了不止一个等级。
神像身上的衣物虽然是由石头雕成的，可衣衫的针脚细密齐整，褶皱错落有致，下摆的垂感更是仿若天成，简直像有人亲手为神像穿上了一件真衣服似的，丝毫没有任何的违和感出现，明显是出自大师的手笔。
而作为重中之重的面部更是雕刻得极为讲究，不仅鬓发纤毫毕现，五官精致传神，甚至连视线的角度都经人细心测量过。这样的神像如果摆放在平地上的话，目光落点会刚好打在自身二十七步之外的地面上。
没少和爱神教会打交道的威廉心里清楚，并不止是一尊神像这个样子，所有流传着的爱神等身神像，即使材质和手艺大相径庭，但看人的角度必然都是这样的。
这种被沙雕玩家们称为“爱神的近视”的设计看似死板，但实际上却有着相当精妙的用处，正因为角度基本固定，所以只要摆放时稍稍注意一些距离，就能够轻易地达成一种相当特殊的效果———
爱神神像的目光，会刚好对上进门者的眼睛。
……
【爱神的扪心像（011号仿品）对你发动了特技“挚诚凝视”，你将会被动接受一次立场检定。
如对爱神教会的态度趋向于正面，你的精神力将会得到大量补益，如对爱神教会的态度趋向于负面，你的精神力将会遭到巨量压制，两项效果的效果强弱，都将视立场的具体偏移幅度而定】
【检测到立场为……】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系统的提示乍现即逝，当感受到掌心女妖精的小手微微一软时，早有准备的威廉隐蔽地伸手过去，在她纤细的腰肢上轻轻托了一下，帮助她站直了身体。
而在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渐渐褪去后，威廉则慢慢翘起嘴角，朝着大厅里那张熟悉的小圆脸淡定地笑了笑。
可以的，猝不及防下先来一手灵魂拷问，直接辨别敌友再谈后面的事，这招虽然简单直接了点儿，也土气粗暴了点儿，但玩套路嘛，管用就行，不寒碜。
……
与此同时，当打量了一下威廉的模样，发现他的眼神依旧澄澈坦然，没有任何精神力被压制时的朦胧感后，大厅中的圆脸少女心下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精灵少妇在离开之前，在门口特意嘱咐她的事情就是这个，毕竟威廉一直对爱神教会表现得“若即若离”，她实在是没办法彻底放心，所以即使没办法把威廉拉进教会里，也要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看看他对于自家教会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样的。
而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老喜欢充大辈的家伙虽然讨厌，但对于自家教会还是很有好感的，最起码肯定没什么恶感，看来不用担心母亲嫁……呸！拉来一条白眼狼了！
噘着嘴回了威廉一个嫌弃的表情后，圆脸少女好奇地歪了歪头，朝威廉身后的身影望了望，想要看一看那位神秘的城建官到底长什么模样。
毕竟大侄女虽然讨厌老是伸手撸她头发的威廉，但对于威廉那即使放在以俊美著称的精灵中，依然极其能打的出色颜值，她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惊艳的。
也正因为如此，对能把自己这个俊美的便宜叔叔迷住的女人，圆脸少女的心中的好奇更是多得快要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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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探寻的目光下，被威廉挡住了大半个身子的女妖精慢吞吞地走了出来。而当看到这位传说中的城建官的样貌后，圆脸少女瞬间便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倒不是因女妖精美得惨绝人寰，大侄女吃惊的地方在于，这位即将接受试炼的女人不仅脚步虚浮，而且还眼神朦胧、面色苍白中带着一抹潮红……标准的精神力遭到压制后的模样。
啊这……这该怎么办才好？
……
斜睨了一眼那张神色惊疑不定的小圆脸后，威廉一边将托着安德烈娅纤腰的手臂紧了紧，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完蛋，看来又得狂甩节操了，我现在唯一希望的是，就是大侄女的嘴巴能稍微严实一点了……
就在威廉清了清嗓子，准备甩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时，他却突然感觉掌心一滑，因为精神力遭到压制，原本就要靠着他的手臂才能走稳的女妖精，居然双腿一软直接跌了下去。
幸好经过数次升级之后，威廉的敏捷值已经足够高了，连带着反应速度也快上了不少。女妖精的身体才刚软下去，他便已经察觉到了异常，直接五指一张就捞了下去，险之又险地接住了那两团丰盈的软肉。
“……”
在接到女妖精惊中带羞的眼神后，即使是面皮厚如城墙的威廉，也稍稍有些绷不住了，微微转头避开她的目光后，干咳了一声道：
“我就是怕你摔了，而且我只是托一下，严格来讲应该算你自己坐上来的……好好不说这个，现在你好点没有？能自己站稳了吗？能站稳的话我可就松手了啊！”
又羞又气的拧了威廉一把后，安德烈娅赶忙抓住他的手臂，试图借力把身体站直，好脱离臀下那只越来越烫的手掌。
结果也不知道是被圆脸少女盯的心慌，还是被身下传来的热力烫得腿软，女妖精辛苦地努力了好几次之后，不仅没有能够站直身子，反倒在威廉的手上坐得更稳当了。
而随着那温软的感触逐渐漫过手指，柔缓而坚定地一点点填进指缝中后，某人的理智终究还是输给了浴望，没能按捺住类似猫咪踩奶一样的生物本能，下意识地微微收了收手掌。
“唔~”
伴随着一道从喉咙中漏出来的柔媚鸣声，威廉只觉得掌心一弹，被吓了一跳的女妖精猛地一挺身，居然借着这股劲道站稳了身子，虽然头脑依旧因为精神力被压制，而一直昏昏沉沉的，但最起码已经不用人扶着了。
看了眼咬着下唇幽怨地盯着自己的女妖精，威廉先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随后硬着头皮一脸诚恳地解释道：
“那个……你知道怎么让不停打嗝的人停下来吗？最好的办法是找人突然吓唬她一下，给她一个更强烈的刺激……嗯……
所以你懂的，我其实都是为了怕你露馅儿，所以即使心里特别特别不想这么做，但还是只能勉为其男地掐……咳咳，总之就是稍微刺激一下，这个你能理解吧？”
“……”
呸！你个大骗子！说得像模像样的，那你的臭爪子在干什么？
看了眼威廉那五指时不时屈伸两下的右手后，被抓了个结实的女妖精愤愤地跺了跺脚，随后居然赶在威廉之前，自己迈步朝爱神的神像走了过去。
哼！老师说得对！男人一个算一个，全都是色鬼！
然而安德烈娅没注意到的是，在刚才这一遭之后，她心头对于爱神教会的恐惧，竟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大半之多，甚至在看到面前的爱神雕像时，心头还产生了一点点奇怪的亲切感。
而发现她的步子越迈越稳后，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跟着的威廉扯了扯嘴角，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别样的欣慰。
哎~为了帮同伴摆脱心里的恐惧，不惜自污形象、被世人误会也要强行出手，我付出的巨大牺牲又有谁能懂呢？
嗯……还有，不愧是妖精，情绪激动的时候，身上居然会散出花粉的味道，就是有些香过头了，凑太近闻的话稍稍有点儿呛鼻子。
当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了圆脸少女面前时，威廉习惯性地翘了翘嘴角，伸手在她手感极佳的脑袋上撸了一把，明知故问地道：
“大侄女，你妈呢？不是说好了今天等我们的吗？”
听到威廉的话后，还没想好怎么办的圆脸少女愣了愣，随后下意识地回答道：
“你们来的不巧，母亲她刚出去了，那位杰……阿秋！”
似乎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大侄女的鼻子微微一皱，打了一个相当可爱的小喷嚏后，面色惊讶地拉过自己的头发嗅了嗅，随后神情惊喜中夹杂着好奇地道：
“这……这是什么味道呀？”
“……”
瞥了一眼旁边面颊绯红，似乎又开始摇摇欲坠的女妖精后，威廉先是手掌虚握了一下，随后忍不住咧着嘴笑道：
“香水呗，不然还能是什么？对了，你觉得这种香水的味道怎么样？喜欢的话送你一瓶？”
听到威廉的话后，圆脸少女的脸上先是浮现出了一抹意动，随后猛然反应了过来，刚才说话不是某个亲近的好闺蜜，而是总占自己便宜的讨厌鬼。
“呸呸呸！一点都不好闻！臭的！你的手上一股没擦干的便便的味道！”
在给出了几乎令女妖精当场昏过去的评价后，大侄女伸手拉开眼皮，朝威廉吐了吐舌头道：
“哼！连我都没用过这东西呢，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还洒香水！略略略！不知羞！”
面对圆脸少女毫无杀伤力的嘲讽，威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随后一边搀着女妖精避免她滑下去，一边开口催促道：
“好了好了，别说闲话了，我们俩一个是领主一个是城建官，平时都很忙的。虽然安吉拉出去了，但你应该也能主持测试的吧？那干脆今天就由你来弄好了。”
终于在斗嘴中占了一次“上风”的大侄女还来不及高兴，便被威廉的提醒唤了回来。想起自己任务的她迟疑地看了眼站都站不稳的女妖精，随即两眼紧盯着威廉的面孔，舔了舔嘴唇后出言试探道：
“可以啊，主持【挚爱试炼】要求并不高，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啦。不过，这位城建官小姐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啊……她的精神力是不是出了些问题？”
第677章 崩了
听到圆脸少女的问题后，威廉略有些担心地望了望女妖精，怕她会被大侄女的问题带了节奏，绷不住情绪导致露馅儿。
结果令他没想到的是，安德烈娅似乎完全没听到圆脸少女的问题，此时的她正背过双手，一脸失魂落魄地捂着自己的屁股，眼神也一直都没有什么焦点。
而注意到威廉眼神的落点后，女妖精刚恢复了些许的面色，再次腾地一下变得的通红，只见她连忙微微转身，把两瓣圆月从威廉的视线中扭开，随后神情扭捏地低下头颤声道：
“她胡说！根本就不臭的！”
“……”
废话！我能不知道不……咳咳咳，算了算了，总之没露馅儿就好。
放下心的威廉又重新把头扭了回去，对一头雾水两眼问号的圆脸少女道：
“嗯……安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来是昨天晚上折腾得太晚了点儿。”
面对大侄女迷茫中却又似有所悟的眼神，威廉先是强行憋了口气，在面孔上挤出了一点点疑似尴尬的红晕，随后刻意扭开眼神，声线飘忽地道：
“安她对爱神教会一直非常有兴趣，昨天听到有机会加入爱神教会之后，简直开心坏了，说是要好好奖励奖励我。
嗯……反正就是一时激动，没成想闹得有些晚了，昨晚上上下下的基本没怎么睡，所以今天精神有些萎靡，腿因为……咳，姿势问题也有些软，这都是正常现象……”
听到威廉似乎什么都没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的解释后，即使大侄女在这方面的知识再匮乏，也明白过来他话里面的意思了。
有些受不住威廉信息量略高的回答，圆脸少女先是扭开了视线，接着下意识抬起手，一边朝微微发烫的脸颊扇风，一边尽量坚持着自己的判断道：
“可……可是精神萎靡，站不稳身子也不一定就是腿软啊，还有，她还有些面色苍白的啊，你们……你们就算……总之再怎么也不会面色这么……啊呀！疼疼疼疼！”
“疼就对了！”
松开抵在大侄女太阳穴上连压带钻的两只拳头后，“脸上有些挂不住”的威廉先是怒哼了一声，随即“恼羞成怒”地粗着脖子赶人道：
“去去去！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对成年人的事儿这么感兴趣干什么？大人的私生活不要老是瞎问！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呜……可……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没有可是！还有，你的关注点为什么老是在精神力上？”
眼见大侄女似乎开始被自己带跑偏了，计划通的威廉果断选择了趁胜追击，转过头盯着不远处的爱神雕像，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这么说起来的话，刚进门的时候和这座雕像对视了一眼，然后我的精神力好像……”
啊！啊啊！别看啊！那东西很正常的！
当威廉把怀疑的目光投向【扪心像】后，担忧穿帮的人反倒变成了圆脸少女。
毕竟在进门的地方摆【扪心像】测试客人这种事，不仅和礼貌完全沾不上边，甚至当成挑衅来看也不为过。
而母亲大人出门前可是反复嘱咐过，就算不能拉拢到威廉也一定不要和他交恶，千万千万不要被他发现摆放【扪心像】这种不礼貌的行为。
甚至除了这些之外，母亲大人可还极少见地违背了教义，暗示自己如果那位城建官小姐不能通过试炼，只要差得不是特别多的情况下，甚至可以稍微放宽一下条件，哄一哄那个坏心眼的家伙……
总之，虽然理解不了母亲为什么对某人这么看好，但大侄女有一个优点，被精灵少妇拉扯大得她从小就听得进劝（怕被掐屁股）。
眼见【扪心像】的事儿好像要漏了，在自己的屁股和教会的信条之间，圆脸少女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保住前者。
反正母亲只说了让我看看坏心眼的态度，又没说让我看那位城建官小姐的态度，再说哪怕她真的不喜欢爱神教会，那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修女职位而已嘛，就算真抱着什么心思加进来，一个修女也干不了什么坏事儿的……吧？
为了避免搞砸事情后屁股受罪，大侄女可耻地选择了退让，在威廉还没有把他的判断说出来的时候，便一个箭步冲过去挽住了女妖精的手臂，小圆脸微仰着满脸堆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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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就是安小姐了吧，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咦？”
圆脸少女愣愣地吸了吸鼻子，当嗅到和某人手上完全一样的花粉香气后，顿时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刚巧没能注意到女妖精被她挽住手臂时，身体上传来的那种异样的僵硬感。
而当她注意到女妖精另一只牢牢捂在臀上的手后，顿时想起了自己之前给出的评价，整个人瞬间就尬在了原地，动作瞬间变得比又羞又怕的女妖精还要僵硬几分。
妈妈呀，我居然当面说人家身上的味道是……哎呀真的好丢人啊！而且……
在尴尬的场面持续了几秒钟后，还是威廉充当了这个救世主的角色，伸手把已经怕得整个人僵住的女妖精从大侄女的手臂里摘了出来。
“都说了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随便插嘴了，你真是……唉”
圆脸少女闻言无语地张了张嘴，很想开口提醒对方一下，论真实年纪的话明明是自己更大才对。
但当她看到几乎整个人倚在威廉身上的女妖精，以及某人那落点有些可疑的手掌后，顿时理智地闭上了嘴。
呜……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真的是好羡……好可怕啊！
被秀得怀疑人生的圆脸少女有些自闭，垂头丧气地引着威廉两人在扪心像前方坐好，随后恭敬地伸手轻触神像掌心的球状水晶，并闭目垂首地侍立一旁，口中吐出了一连串仿佛咏叹般的奇怪音节。
这奇妙的音节仿佛有一股动人心魄的特殊力量，大侄女原本便清脆悦耳的嗓音，在配合上这种古怪的语言后，慢慢变得悠扬婉转格外动人，而且还别有一派清新自然的神奇味道。
这音节开始的几段听起来，像是一只云雀饮下清澈的山泉水后发出的悦耳轻鸣，中间的几段像是在苍翠的松柏枝条间轻抚而过的微风，灵动而轻扬。
等到了后面的时候，圆脸少女的音色却又变得沉静恬适了下来，像是在满月下一片宁静祥和的湖畔，每一个音节都被拉得棉柔而悠长，像是月光下随着微风轻轻眨动的粼粼湖水一般……
【正在聆听一篇由缪斯精灵文写成的祷告，缪斯精灵文熟练度小幅增加】
感受着女妖精逐渐绵软放松下来的腰肢，上辈子对这一套已经听习惯的威廉，倒没有像安德烈娅那样听得入神，而是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
虽然他掌握的文字能力中，并没有缪斯精灵文这一项，理应像旁边的女妖精一样，听不懂这段祷告的内容，只能陶醉于其优美的音调当中。
但奈何上辈子有大佬啊。
因为好奇这段优美的入教祷告到底讲了什么，有名沙雕玩家特意把缪斯精灵文的熟练度刷到了精通级别，把这篇美妙但听不懂的祷告词翻译了过来。
其实整篇祷告的内容并不复杂，大致讲了一个为爱情而迷茫的凄美故事。
核心思想是主人公在皎洁的月光下虔诚地向爱神祈祷，并借神谕的指引成功直面了自己的内心，毅然跨越身份跟种族的藩篱，选择了坦荡地迎接真爱。
其中第一段宛如山雀啾鸣的内容，就是在描述女主的美貌与纯洁，第二段是在讲述与男主在林间相遇时，发生的英雄救美的俗套情节，而现在的第三段刚刚好是在月下祈祷。
顺带一提，因为这篇祷词成文的时间极久远，所以从其中的一些描述来看，故事主人公应该是一名生于精灵王朝末期，且身份相当高贵的少女，而她的爱人应该是人类反抗军中的某位领袖，所以最后的结果自然不会多美好。
根据大佬们对后续内容的翻译，这两位应该是在女方家附近幽会的时候，因为漏了踪迹被少女的家人们抓了包，精灵少女的父亲选择隐瞒了她们之间的事情，大概找了个类似美人计之类的借口，把男方送去处死了，顺便给她报了个抓住反抗军领袖的大功劳。
男方也确实足够硬气，即使是被精灵少女的家人捉住的，但为了不把她拖下水，直到死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而精灵少女在被家人关了大半年之后，靠着装病跑了出去，想把男方的尸骸带回去给他的亲人，结果实力太差没能成功。
后来又因为诱捕反抗军领袖的“大功劳”在身，被愤怒的人类方逮住，并在关了几个星期后，被男方相依为命的姐姐愤怒地亲手刺死，死之前同样也没有给自己辩解一句。
从这个令人感到悲伤的爱情故事中，威廉得到了一个相当宝贵的经验教训，那就是———约会的地点尽量不要选在女方家里，不然很可能在干坏事的时候被愤怒的老丈人抓包。
如果这对狗男……咳咳，痴男怨女在选择幽会地点的时候，如果不是在女方家里，而是在男方家里的话，多半就不会有这种惨剧了。
毕竟一个是只有身份高贵的“普通”精灵少女，而另一个则是人类势力的领袖之一，在男方这边约会的话，被人抓包起码能兜得住啊！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哪怕你们一起出去开……呸！去河边儿钻小树林呢？就非要在人家女方家里GHS？难不成是为了找刺激吗？
总结，结局这么惨纯粹是因为脑袋被荷尔蒙烧坏了！由此可见，爱情这玩意会严重影响智商，全部由单身狗组成的势力才是最强的！
……
当威廉在脑子里开始碎碎念的时候，大侄女的声线陡然变得嘹亮而悲戚，像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只能在泥淖中慢慢死去的大鸟一般，而这漫长的故事也已经讲到了最终阶段，也就是男女双方，都将被对方最重要的家人杀死的悲惨结局。
就在威廉开心于漫长的祷告终于要结束了时，旁边默默聆听的女妖精却突然落下泪来，红着眼圈儿攥住了威廉的手掌，甚至还朝他靠了靠，把脑袋倚在了威廉的肩膀上，略带鼻音地轻声叹道：
“这个故事真是……真是太令人悲伤了，但也是真的很感人很感人。”
嗯？意思是你听得懂？但你不是亡灵法师么？学缪斯精灵文干什……哦……倒是我忘了。
诧异地挑了挑眉后，威廉想起了缪斯精灵的特点。这个精灵种群除了在艺术方面造诣极高外，也大多都是极强的炼金师，甚至很多炼金方面的经典典籍直接就是用缪斯精灵文写的，那身为炼金师的女妖精会学这玩意倒也正常。
在记好了以后可以找女妖精学缪斯精灵文后，威廉伸手捅了捅她的咯吱窝，先是朝着泪眼婆娑的女妖精笑了笑，随后饶有兴趣地凑到她的耳边，小声地耳语了几句。
在听到威廉的话后，面带感动之色的安德烈娅先是浑身一僵，随后面上的悲戚之色瞬间被甩到了九霄云外，接着有点着恼地伸手掐了威廉一把，气道：
“你这……你说得都是些什么啊！歪理！你讲得全都是歪理！
人家那一对明明都用生命证明了对对方的爱！尤其是那个男人，为了保护自己的爱人，甚至到死都不肯透露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么感人的爱情，到你这里怎么就……”
“问题是他们只要换个幽会的地方，最后不就一个都不用死了吗？”
看着似乎有些急了的女妖精，威廉耸了耸肩后淡定地道：
“如果你是他们的话，那你是想成为一个悲伤的故事被传唱两千多年呢？还是想好好活着和爱人相伴到老？”
“……”
“我……那我还是想和喜欢的人一起活着……”
“对呗。”
……
就在女妖精被威廉的歪理彻底忽悠瘸了的时候，旁边全程偷听的圆脸少女也已经快绷不住了。
身为一名基本称职的教职人员，她比威廉更快地发现了女妖精的异常，知道这位城建官小姐怕是听得懂缪斯精灵文。
为了让这只“迷途的羔羊”明白爱情的美好，从此加入教会一起信奉伟大的爱神，大侄女这次的祷告简直使出了十二万分的力气，将一个狗血又降智的故事讲得荡气回肠、催人泪下。
正当她如愿以偿地攻破了女妖精的泪腺，得意地眯眼偷瞄女妖精真挚无比的泪珠时，威廉那口满是磁性的嗓音，却突然如恶魔低语般响了起来。
这该死的混蛋不仅把故事的主人公损了一遍，甚至话里话外的意思，还隐隐在暗示这都是爱神大人的错，大意是不该只管给神谕劝人追求爱情，而是应该先劝信徒多动动脑子云云，但最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圆脸少女惊恐万分地发现，她居然觉得……威廉说得很有道理！
而就在她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几人面前的【扪心像】上突然传来了一声脆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第678章 我尽力了，真的
当这声裂响传来的时候，屋内的三人齐齐被吓了一大跳，统统进入了极度心虚的状态之中。
当面说人家坏话的威廉自不必说，此时的他连背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虽然受规则所限，真神们没办法亲自下来溜达，但偶尔还是会通过神像观察这个世界的，尤其各大真神教会总部中，被真神多次赐福过的主神像，更是每隔几年就会“显灵”一次。
而之前被自己炸掉的那种分部的神像，还兼顾着神力收集器的作用，因此还会有神仆神侍常年维持感应，一旦被人毁掉的话就会不惜代价越界而来。
至于扪心像这类体积较小、赐福也极少的“功能型”神像，虽然就算砸碎了都基本不会有神搭理，但好歹也是经过了赐福的正经神像，同样也有成为真神耳目的资格。
只是因为跨界的消耗极大，一般脑子正常的神明，是不会把数年一次的重要机会浪费在这种小神像上面的，但问题爱神是混乱善良阵营，脑子本来就不是特别正常，保不齐人家今天就心血来潮呢？
威廉正在为自己的嘴欠感到后悔的时候，挽着他手的女妖精更是整个人都快硬了，恨不能扑过去一口咬死旁边这个害人精。
你想说小话可以，但不能回去咱们俩关上门悄悄说吗？非要在人家的神像面前讲？完了呀完了呀！如果……如果真有什么神明注意到了这里，我这个假冒的信徒通不过试炼是小事，你要是也被扣了个渎神罪可怎么办？
威廉两人的心头虚的不行，一旁圆脸少女的心态也同样不遑多让。
毕竟在某个坏心眼的蛊惑下，她的信仰可是实打实地被动摇了一下，然后爱神大人的塑像立刻就出了问题，这简直是在发出警告一样……
在这种离谱的情况下，“各怀鬼胎”的三个人谁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话，屋子里瞬间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当中，最后还是威廉比较豁得出去，第一个把头转过去打量了一下爱神雕像的情况。
随后他惊奇地发现，碎掉的地方是雕像的心脏部位，那里离奇地崩开了一道足有五厘米长，差不多半厘米宽的菱形裂口，菱形的四条边都相当光滑，看着有点像是———被一柄双刃短剑插进去了似的。
而这道小裂口两边的石头，正在诡异地慢慢生长弥合，估计再有个三五秒左右，就会彻底合拢并消失不见。
“……”
注意到这一幕的威廉缓缓地眨了眨眼，所以，这就是成功污染了爱神的那一刺吗……
如果他关于上辈子的记忆没有错的话，那眼下八成是爱神遭到深渊欲望魔神偷袭的时刻，爱神被欲望魔神用与神职伴生的【欲望魔刃】，在心口处狠狠地扎了一刀。
不出预料的话，爱神教会所有被赐福过的神像上，眼下都崩开了这么一道裂口，只是因为创口处被托着水晶球的手腕挡住，而且弥合得实在太快，没等仔细检查就已经消失不见，所以只有极少数信徒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并没能引起什么重视。
然而这些信徒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敬奉的真神会因为这个创口，在数十年的挣扎中一点一点失去自我，直到最后被欲望彻底吞噬，成为人类阵营中最早堕落的数名邪神之一。
而在那道裂口彻底消失的时候，有些恍惚的威廉回过了神来，略带感慨地舔了舔嘴唇，产生了一种正在亲眼“见证历史”的奇妙感触。
上辈子的时候，爱神被污染这件事，就像是背景故事中的一部分似的，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了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机会，这种感觉还真是有够奇妙的。
至于能不能做点什么……貌似还真没什么能做的。
爱神又不是傻子，心口被人刺了一刀能不清楚吗？人家肯定也尽量想办法解决了，然而那柄欲望魔刃实在过于硬霸，她拖了几十年还是没抗住而已。
至于什么伪装一次大预言家，严正警告爱神教会你们的真神正在走向堕落，那更是纯纯的白给了，连命运女神都没能逃过自己的命运，那预言家算个毛毛啊，而提前警告爱神，小心被欲望魔神捅刀子也是一样。
连爱神教会的教皇这么做都不一定有用，毕竟人类的极限是90级，和真神之间的斗争可差了整整好几个大段，写匿名信必然会被以为是胡言乱语的疯话，露真名去警告八成还要惹大麻烦。
别的不提，光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就足以把自己也陷进泥潭里面了。
想到这里时，威廉眼带感慨地微微摇头，决定这事儿还是烂在心里算了，毕竟等自己真正牛掰起来的时候，这种消息才有价值，现在就往里面掺和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可就在他决定装没看到的时候，身边却传来了圆脸少女的一声惊叫。
“心脏！爱神大人的心脏受创了！”
当大侄女这一嗓子喊出来的时候，威廉的耳边几乎同步响起了拉胯女神的呻吟声。
“好……好多啊……我就知道，你果然是能够搅动命运的男人。”
“……”
搅你妹啊！你个连房租都赖的渣渣！加寿命论秒加的辣鸡！早点收拾东西给爷滚粗好不好！
在心里无语地吐槽了一下拉胯女神后，威廉所有所思地看了下大侄女震惊的小圆脸，大致搞懂了这波命运之力的来路。
自家大侄女虽然只是个三阶加二阶的小弱鸡，但她妈可是千年圣女的闺蜜，所以和上辈子发现爱神受创的那些普通信徒不同，大侄女可是有条件“直达天听”的，只要顺着她妈那条线，就能直接把消息传到圣女乃至教皇的耳朵里。
即使最后的结果还是和上辈子一样，因为爱神本身并不希望自己受创的事情传开，导致这件事没有太多人知道，但即使只是爱神教会这边有个心里准备，也足以改变后面很多的事情，而促成了这些改变发生的自己，理所当然地得到了大笔命运之力。
不过改变什么的是以后的事，至于眼下嘛……
“没有，你看错了。”
瞥了一眼爱神某处大概接近十“卡”左右的位置后，威廉淡定地摇了摇头道：
“什么心脏受创，那不是还好好的吗？”
因为和爱神受创这么重要的事情比起来，女妖精的试炼就完全不值一提了，大侄女只要还是爱神教会的成员，就一定会立刻中止试炼，跑去找她妈妈通报消息。
问题爱神教会那位千年圣女还没有回来呢，而凭她们两个的渠道，这个消息在短时间内是绝对没办法传给爱神教会高层的，那既然不差这一天两天，倒不如先装没看到，把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再说。
……
而当听到了威廉的否认后，旁边的圆脸少女也有些叫不准了。
毕竟她抬头的比威廉晚些，而且身为信徒，也不好大喇喇地在真神的雕像上到处乱看，再加上爱神雕像上的创口愈合得实在太快，所以她也只是朦朦胧胧中，勉强瞥见了一丁点儿伤痕收口时的痕迹而已。
大侄女的心里本来就没有那么确定，再加上威廉毫不犹豫的否认，她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了。
“是……是吗？难道是我看错了？”
“对，你看错了。”
眼见似乎暂时把她忽悠过去了，威廉满意地扯了扯嘴角，主动把话题拉了回来，一脸淡定地道：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我和安还有很多的事情没做，你还是尽快把这个试炼弄完吧！”
什么？天色不早了？
圆脸少女一脸懵逼地抬起头，透过头顶的天窗看了下升得老高的太阳后，顿时无语地看向了睁眼说瞎话的威廉。
现在明明还是大中午呢，这也叫天色不早？不过【挚爱试炼】确实已经拖了很久了，确实应该先完成了再说，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觉得刚才的事情应该不是眼花，爱神大人确实有可能受创了。
大侄女一边走上前去，再次摸向了扪心像手中的水晶球，一边在心里暗自思忖道：
这种会反应在所有神像上的创伤一定非常重，之所以创口会快速愈合，很可能是不想造成恐慌！嗯……能够发现这件事的肯定不止自己一个，待会儿妈妈回来了一定要和她说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如果不是自己眼花的话，那怕是真的要出大事了啊！
随着圆脸少女忧心忡忡的动作，爱神手中的水晶球渐渐染上了一抹极淡薄的粉色，这颜色既像是被微风从桃树上掸下的点点桃瓣，又像是怀春少女颊上晕出的片片嫣红，只一看便令人嘴角微微上翘，甚至连心情都被这抹醉人的暖色染得温柔了起来。
在做好了最后的前置准备后，大侄女稍微定了定神，暂时放下了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转而端起了神职人员的架势，眼神温和亲切地看向安德烈娅，落落大方地开口道：
“试炼已经开始了，接下来我会问你五个问题，如果你的答案能够让爱神大人满意的话，那这颗水晶的颜色就会浓上一点。
如果五个问题问完之后，这颗水晶全部变成粉色，我就将代表爱神教会，接纳你成为我们新的姐妹。”
听完了她似模似样的开场白后，威廉的眼中忍不住涌上了一抹赞许之色。
不得不说，虽然大侄女的脑子不是很好使，平时的言行之中还满是逗比的气质，但无论是刚才的祷告还是现在的问话，真端起架子来的话还挺有模有样的。
嗯，其实这样才对的嘛，毕竟爱神教会虽然是混乱阵营的逗比，但作为真神教会好歹也是要点儿脸的，如果真连装装样子都学不会的话，大侄女未来也混不到爱神圣女这个位置上，这孩子的前途远大着呢！
……
按照圆脸少女本来的打算，其实是想按照精灵少妇走之前的嘱咐，随便问几个简单的问题应付应付就好。
但在接到某人老父亲似的慈祥眼神后，她的心里突然有些憋得慌，在看了看面色惴惴不安的女妖精后，忍不住舔了下嘴唇，临时换了个新的问题。
“那么，第一个问题，请在爱神的面前，吐露你心中的挚爱。”
在说完具体的问题后，大侄女眉眼弯弯地看向了威廉，眼神之中满是恶作剧成功之后的小小得意。
按照圆脸少女的设想，那位城建官小姐给出的答案，一定是这个讨厌的坏心眼，而她则准备等到威廉感到不好意思的时候，用眼神狠狠嘲笑他一番。
但可惜的是，女妖精的答案和她预料的结果大相径庭，安德烈娅直视着爱神雕像的眼睛，眼神迷蒙了一瞬间后，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道：
“钱！”
“……”
大侄女的笑容还没等绽放开来，便已经僵在了那张萌萌的小圆脸上，旁边的威廉同样以手抚额，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爱神教会以【扪心像】为中心，布置出来的这座【挚诚之殿】有着令人吐露真言的能力，在里面接受【挚爱试炼】的人，要么选择闭口不言直接跳过这个问题，要么一开口就肯定是内心之中最直接的反应。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瞪了大侄女一眼。
爱神教会的入教试炼他上辈子也见过，一般都是什么“你的心中有爱吗”之类的沙雕问题，基本别太离谱就能过的，偏这货非得挑了个绝杀题！
现在安德烈娅的答案一出，那破水晶里面的颜色直接褪了一半儿还多！这特么不完犊子了吗！我的任务就差这一步了，在这么重要的时候，你丫的居然给我搞事？！
吱嘎吱嘎地磨了磨牙后，威廉微（狞）笑着伸手过去，在大侄女的肩膀上用力地拍了两下，声线温和地开口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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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后面的四个问题该好好想想了！”
听到威廉平静得像火山一样的声线后，圆脸少女下意识地一缩脖子，随后讪讪地望向了爱神雕像手中的水晶，紧接着不由得嘴角一咧，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垮了下来。
在女妖精刚才那发自肺腑的回答下，原本还全部都是淡粉色的水晶球，现在不仅颜色变得更淡了，甚至被淡粉色覆盖的范围已经缩水到了一半左右。
这种情况下，她连想继续放水都不可能了，如果想把水晶球的颜色重新补回去，接下来就不能问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了，必须把之前造成的影响都补回来才行。
问题是……她最喜欢的居然是钱不是你啊！那……那我该怎么问才能把球染回去？
绞尽脑汁地思考了半天，把一张小圆脸憋得通红后，大侄女才哭丧着脸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那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哈，你……嗯……你挚爱的那个人，他当初是用什么打动了你，成功得到了你的爱情？”
“他钱很多！”
“……”(′???`)
“……”(///￣皿￣)○～
接到威廉小刀子一样歘歘歘往自己身上捅的眼神后，大侄女的眼睛里顿时含上了一泡滚烫的热泪。
呜！妈妈呀，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啊！
第679章 某人的异常与天意
“如果……如果你挚爱的人和钱一起掉进水里……”
“钱！”
“除了钱之外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要的吗！”
“能换钱的东西。”
“……”
完了，老子的任务啊……
看到扪心像手中已经有一半开始发黑的水晶球后，威廉在被女妖精的回答雷得外焦里嫩的同时，忍不住在心里恶狠狠地磨起了牙。
等这件事结束之后，他准备把坏了他好事儿的安德烈娅和大侄女逮住，一并狠狠地收拾一顿。
隐约察觉到了威廉身上越来越浓郁的怨念，圆脸少女的腿不禁有点发软。
呜呜呜，你别瞪我啊，人家就是一时兴起，想问个会让人尴尬的问题，稍微调侃一下你的嘛！谁能想到她会这么喜欢钱啊！
即使还没看扪心像手中的水晶球，大侄女都能猜到这东西现在的大致状态，在连着四个完全跑偏的回答过后，别说什么被代表挚爱的粉色充满了，最后能别黑得发亮都算爱神保佑。
呜，完了呀，这回屁股肯定是要受罪了。
就在圆脸少女几乎认命了的时候，女妖精同样也被威廉小刀子似的眼神看得心里发虚。
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爱神教会，安德烈娅当然也想帮威廉完成他的愿望，然而无奈挚爱试炼之中是没法说谎的，在耳朵听到问题的瞬间，她的第一反应就会直接给出答案，里面根本没有作弊的余地。
话说，他不会借着这个事情，找理由克扣我的经费吧？
在女妖精忧心忡忡的目光、和威廉盘算着该从哪下手的眼神中，已经快绝望了的大侄女扁了扁嘴，破罐子破摔地选了个难度级别最高的问题，哭丧着脸问了出来。
“那最后一个问题，你能为了挚爱的人冒生命危险吗？”
“可以。”
呜，完了，我就知道会是……哎？
这个回答一出，在场的三人全都懵住了，不仅威廉和圆脸少女露出了诧异的神情，甚至连女妖精自己都吓了一跳，吃惊地伸手捂住了嘴唇两只大眼睛扑闪个不停。
在沉默了几秒钟后，三个人齐刷刷地转过头，把目光投向了扪心像手中的水晶球，那里面的黑色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褪尽，宛若春桃般的淡淡粉色再次涌了上来。
大概是因为涉及到了高于生命的爱情，使得这个问题在爱神那边的“评级”似乎很高，在将所有的黑色都挤出去之后，居然尚有余力把水晶球染上了两成多的粉红色。
“……”
你可真是个奇葩！
神情复杂地看了面色有些惊慌的安德烈娅一眼后，威廉大概摸清楚了这家伙心中的“评级”标准。
钱对女妖精来说应该不止是钱本身，也代表着在魔法奥秘上继续前进的资格，是她身为施法者会永远追寻的东西。虽然她在魔法与炼金上的天资不是最顶级的，但却一样有着无与伦比的热爱，所以作为根基的金钱对这家伙来说，重要程度简直无与伦比。
但生命对她来说，肯定是要大于钱的，毕竟如果命都没了，钱和钱所代表着的东西都将不复存在，因此爱在她的心里，便处在了一个相当奇怪的位置。地位方面估计略大于生命，但又低于金钱、以及金钱所代表的对魔法奥秘的探寻。
总结起来的话，女妖精心里的逻辑就是爱＞命＞钱＞爱的无限循环。
啧……这家伙真不愧是出身法兰的妖精，既爱钱、又有很强的求知欲、而且居然还相信真爱！当真是把法兰这三家教会的习性全都给学去了……
正当威廉在心里吐槽女妖精的“根正苗红”时，一旁的圆脸少女则正看着水晶球发愣。
刚才的这道问题在爱神教会的规定中，属于最高级别的“免试题”，只要能够在挚爱试炼之中亲口答出来，扪心像手中的水晶球基本就会全部变成粉色。
因为即使爱神教会的很多人在最后关头都能做出这样的选择来，但能在扪心像的压力下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的人可真不多，所以从这一点来看的话，那这位城建官小姐确实有资格加入爱神教会。
但是……
看了一眼爱神手中只有两成粉的水晶球，大侄女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眼前似乎都开始冒金星了。
虽然按照惯例，能回答上这道问题的人可以直接通过，但挚爱试炼的结果可是要上报记录的呀！
哪怕染了九成粉，甚至八成粉我都能勉强糊弄过去，可只有两成粉该怎么办？这个史无前例的通过结果该怎么报啊？
……
为该怎么向自家教会解释而发愁的人，其实并不止圆脸少女一个，某位惨遭夺心魔寄生的主祭心里一样也在愁这件事。
虽然作为知识教会现任教皇的族人，弗兰奇倒不担心会被教会里的对手搞清算，但在被夺心魔寄生的这两年里，他可着实办了不少的蠢事，基本把能得罪的同僚都得罪了一个遍，如果不是身份尊贵的话，恐怕早就被人想办法搞下来了。
可即使能把这些年干的蠢事统统推给夺心魔，但那事情终究还是通过他的手完成的，而且有些造成的后果还相当严重，想完全摘干净同样也不太可能，虽然还不至于使他前途尽毁，但没个二三十年估计也别想再往上动了，甚至倒霉点儿的话，搞不好会在辅祭这个位置上干上大半辈子……
作为教会六职中的一个，辅祭虽然已经是一些人这辈子的终点了，但弗兰奇现在还年轻的很，而且背靠在知识教会中势力最大的门罗家族，势力、人脉、还是资历都极为出色。
实力方面虽然稍弱一线，但在知识教会的年轻一辈中也能勉强挤进前十，就算没机会成为门罗家族中的第三位教皇，但等八九十岁之后，混个司牧之类的高位还是不成问题的，区区辅祭的位置他实在是有些看不上眼。
可好位置总共就那么多啊，如果自己因为夺心魔的事情一下荒废二十年，那最后还能有机会么？
一想到自己回到总部后可能会面临的事情，弗兰奇的心中就会涌现出一股浓重的无力感，而与这无力感伴生的，还有越来越强烈的愤怒。
夺心魔！都是那头该死的夺心魔！
如果不是它的话，自己又怎么会做出那么多的蠢事？连带着把未来的大好前途都败了个干干净净？
今后恐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不如自己的家伙们身居高位，看着那些曾经被自己看不起的废物们一个一个地超过自己了啊！
带着胸中的一股无名之火，弗兰奇被知识教会派来的神官领了回去。而当看到教会里那些厌恶中带着幸灾乐祸的眼神后，自尊心严重受挫的他更是几乎咬碎了满口的牙齿。
你们这群白痴！那不是我！那些都不是我干的！是那头该死的夺心魔啊！
如果不是身上还带着针对职业者的拘束具，他甚至想要出手教训一下这些愚昧的蠢货，用她们的惨叫声来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和冤屈。
而等红着眼睛被神官带到偏殿，解开了脖子上的狗项圈一样的环状拘束具后，弗兰奇便立刻怒气冲冲地前往大殿，准备找那名无耻地占据了自己位置的家伙好好谈谈。
按照弗兰奇的想法，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必须是抓住那头该死的夺心魔，当众把它烧成灰烬为自己正名，然后再下令封锁消息，勒令教会里的那些蠢货们不准再讨论自己的事情。
可是令弗兰奇没想到的是，他的两个如此合情合理的要求，居然被人给拒绝了！
……
看着面前神情亢奋满脸怒意，眼中满是粗大血丝的弗兰奇，小富婆先是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随后看在他是女教皇族人的面子上，尽量温和地解释道：
“弗兰奇，那头夺心魔确实是被抓住了，不过抓住夺心魔的人不是我们教会，而是这里的领主，所以现在那头夺心魔是威廉的战利品，并不属于我们知识教会，所以……”
“那你就让他交出来！”
在一种奇怪的怒意驱使下，弗兰奇似乎完全忘了在威·扒衣老爷·廉手下被剥成了白条鸡的悲惨历史，几乎是用咆哮着的嗓音怒吼道：
“你给我想清楚了！这件事可关系到我们知识教会的脸面！他一个按规矩要对我跪拜的荣誉伯爵，有什么资格提战利品的归属权？无论如何，今天他必须把那头该死的夺心魔给我交出来！”
“……”
看到弗兰奇这幅蛮横无理的模样后，卡丽娜忍不住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按照这家伙现在的表现来看，如果不是昨晚上她亲眼确认过，知道那头被抓住的夺心魔还口吐白沫地昏在箩筐里的话，甚至会以为这家伙依旧还被夺心魔寄生着。
奇怪了……威廉之前不是说，这家伙在离开了夺心魔后，表现得还挺正常的吗？为什么现在看起来还是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
怀疑地盯着弗兰奇看了几眼后，小富婆终究还是放弃了检查一下这个家伙的打算。
毕竟一辈子能碰上一头夺心魔就已经是种极其离谱的概率了，而这家伙身上前几天才刚摘出去一头，今天又被夺心魔寄生一次的话……恐怕比往爱神教会的许愿池里扔硬币后得到爱神赐福的概率还低。
所以说……这个讨厌的家伙是真的脑子有毛病吗？
看着面前这个家伙气势汹汹的模样，又想到了之前这家伙签发的一大堆自以为是的文件，小富婆心里本就憋了好久的怒气也跟着膨胀了不少。
虽然碍于良好的教养，她一般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但言语中也难免不客气了起来。
“如果你有自信能让他交出战利品的话，那你就自己去要啊！反正教会是不会替你出面的，还有……”
双臂交叠掩住平坦的胸口后，卡丽娜微微抬头不屑地哼了一声道：
“封锁消息什么的也不可能了，因为夺心魔出现不是小事，所以你的情况半天前已经上报回了总部那边，你要是能追回消息就尽管去，我绝对不拦着。”
“你！该死的！”
弗兰奇被小富婆的冷言冷语刺得直打哆嗦，而且他心里知道，没有教会出面自己必然拿不到夺心魔，而已经送回总部的消息也肯定是无法封锁了，自己的这两个诉求，最后怕是一个也办不成。
在无边的怒火之下，弗兰奇恶狠狠地攥紧了拳头，双手的指甲几乎直接楔进了肉里。
靠着所剩不多的理智，他总算是忍住了没有立刻出手，而是在怨毒地瞪了小富婆一眼后，伸手遥遥点着她，牙关紧咬地放狠话道：
“好！很好！你给我等着！”
哼，等着就等着！说得好像你能拿我怎么样似的。
目睹弗兰奇摔门而去后，小富婆先是学着威廉平时的模样撇了撇嘴，随后原本坐得笔直的后背瞬间垮了下来，唉声叹气地从旁边厚厚的文件堆中抽出一封，苦着脸继续批改了起来。
唔……弗兰奇这该死的混蛋！到底搞了多少蠢事啊！我过去一整年加起来，都没这几天干得活多。
对了，话说威廉那个皮肤黑黑的近卫一大早就出去了，估计人一会儿就该回来了吧？
……
虽然弗兰奇在爱神教会中的声望，已经彻底低到了烂泥潭里，但在他辅祭祀的教职还没被撤掉之前，说的话就还是有分量的。
所以在发现他怒气冲冲地从大殿中离开后，即使是知识教会里那些八卦心极重的修女们，也没有凑上来触他霉头的打算，一个个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而她们那副躲脏东西似的神情，更是让本就怒气几乎盈满的弗兰奇恨得咬牙切齿，一想到刚才那些满含着幸灾乐祸的眼神，他的自尊心就像被刀子剜过似的剧痛难忍。
就在他几乎要被心里的怒火逼疯的时候，一个上好的黑皮出气筒，刚好当当正正地撞了上来———奉命还钱的某黑皮城卫，正捧着知识教会的信众们塞来的礼物，开心地找小富婆述职来了。
因为完成了“重要”任务，外加遭到了喜极而泣的信徒们的千恩万谢，乔伊的脸上正洋溢着挥之不去的笑意，而这发自内心的笑容，深深地刺痛了某人的心。
“给我站住！”
粗鲁地喝住了这个黑瘦黑瘦的家伙后，弗兰奇嫌恶地看着乔伊手中品类齐全、五花八门到甚至连鸡蛋都有的物什，心头不由得一股无名火起，恼怒地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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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的都是些什么破烂东西！教会这么庄严的地方，你怎么敢把这些低贱的东西带进来？”
突然遭到了几乎毫无理由的训斥，乔伊顿时脑子一蒙，开心的神情也僵在了那张憨厚的黑脸上。
此刻如果换成威廉的话，恐怕一句你寄吧谁呀已经砸到弗兰奇脸上了，但在黑皮城卫心中，完成任务的优先级是最高的。
乔伊见这个上来找茬的家伙语气很硬，担心会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影响自己完成威廉交代的任务，于是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道：
“这位大人，这些东西是我奉命去退还【虔诚捐俸】的时候，为了感谢她纠正了之前那位辅祭的乱命，那些教民们自发托我送给卡丽娜小姐的，所以这些东西是信众们的心意，虽然大多不值什么钱，但也是很有意义的。”
退还【虔诚捐俸】……卡丽娜小姐……乱命……
黑皮城卫老实的答复，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这枚离奇地飘来的火星下，弗兰奇本就累积到了极限的怒火被瞬间点爆！
一道炽烈且暴虐的火光闪过后，黑皮城卫手里的大半礼物瞬间便化作了飞灰。
只见弗兰奇扯着脖子，目眦欲裂地狂吼道：
“滚！赶紧给我滚！我以辅祭的身份宣布，你被除名了！”
第680章 这应该……算是奖励吧？
【检测到知识教会人员变动，乔伊·阿伯泰已被知识教会辅祭弗兰奇·门罗（夺心魔寄生状态）除名，任务“挣脱束缚的第一步”失败，即将进行强制结算】
啊？！等会儿！什么玩意就结算了？！
听到耳边传来的系统提示声后，正掐着带侄女的小圆脸一顿狠搓，试图以此逼她放水的威廉人都麻了。
不是，你这决定下得也多少有点武断了吧？
在正常情况下，确实安插的人手被清理一次后就很难再塞了，但问题以我跟小富婆的GM友谊，别说往里面塞一个人了，就是往里面塞一整支军团都成啊！
给个机会啊阿sir！我其实还能做个好人来的！而且……这个“夺心魔寄生状态”又是特么怎么一回事？来之前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可是给保罗上了一整套大餐来着！
别说区区一头夺心魔了，估摸着就算正在沉睡的老年蓝龙，吃了那么多黑面包都得先翻两天白眼再说！所以难不成———保罗它其实天赋异禀？恰了那么多黑面包还能保持理智？那玫兰妮首席试吃员的位置岌岌可危啊！
在威廉一脑袋的问号中，系统机械化的提示声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
【任务一：帮助卡丽娜·哈蒙夺回失去的权利，重新执掌知识教会法兰分部 1/1（已完成）】
【任务二：趁着三大教会高端战力离境，且缺乏实际主事人，在其中安插属于自己的人手 1/3 （未完成）】
【任务“挣脱束缚的第一步”已失败】
“……”
唉……按照这个任务的内容来看，结果是很有可能给好东西的。
第一项多半是知识教会相关的奖励，甚至有可能是相关的教职身份，第二项则大概率是跟三大教会有关的什么东西，职业序列、武器装备、甚至特殊建筑也有可能，但现在怕是都泡汤了……
想到这里时，威廉的手上忍不住加了把力气，差点把大侄女手感极佳的小圆脸给揉成了包子脸。
可恶啊！弗兰奇是吧？保罗是吧？这个仇我记下了！你们给我等着！
就在威廉咬牙切齿地发誓，一定要给坏事的家伙好看的时候，系统那边慢悠悠地给出了任务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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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评价：不得不说的是，你真是个难得的人才，最起码在令人失望这一点上，你从来都不会令人失望。
在已经基本把持住知识教会与财富教会，还与爱神教会建立了良好关系的情况下，居然连安插人手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会翻车，你确定不是故意失败的吗？】
“……”
你特么……好吧……这回雀实有那么点儿离谱，我现在都没搞明白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在威廉无言以对的表情中，系统慢悠悠地给出了这次的任务惩罚。
【任务惩罚：神棍的风姿】
【从你的表现来看，似乎并没有想要挣脱教会束缚的打算，既然你并不想挣脱教会束缚，那么系统将会尊重你的选择，祝你好运】
“……”
？？？
这就没了？还有……神棍的风姿……是个什么玩意？
这个没头没尾的惩罚搞得威廉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连忙打开系统面板，在特殊状态栏里点开了【神棍的风姿】，看了一下具体说明。
【神棍的风姿：这是一种极为珍惜的特异体质，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将会在传教及宣讲活动中，掌握无与伦比的巨大优势】
？？?
所以神棍的风姿到底有什么能力啊？你这介绍跟什么都没说有个毛的区别？
看完系统面板里的能力说明后，威廉反倒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不过按照“在传教和宣讲活动里有优势”的说明来看……不会是强化发言时的可信度吧？或者是【暗杀者之貌】的亲和力特化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牛掰了！
抱着“王霸之气，一呼百应”的美好愿望，威廉兴冲冲地松开了掐在带侄女小圆脸上的手掌，随后尽量做出一副“宝相庄严”的神态，转头朝一旁的女妖精道：
“安德……咳咳，安，我现在的样子和刚才比起来，是不是有一点不一样？”
险些被叫出全名的女妖精吓了一跳，本来想用力地瞪威廉一眼，提醒他注意点别露馅了。但当看到威廉眼中颇有几分激动的开心意味后，女妖精抿了抿嘴唇，决定先等等再瞪他，转而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威廉现在的模样。
眉如远山，目若点漆，口鼻精致玲珑而不显女相，颌线棱角分明却又不生锐意……
虽然女妖精一直觉得，这些由威廉自己总结的描述十分古怪，念起来的时候听着怪怪的，但稍微想想的话，却又觉得这些古怪的句子贴切而简练。
比起神话故事中那些——“他的眼，像被打磨抛光后的金刚石一样闪耀！他的眉，和最上等的乌木一般黑亮！他的唇，似玫瑰花汁染过那样鲜红……”之类又长又拗口的描述好听得多了。
而在细细地打量了几次威廉脸上的金刚石、乌木和玫瑰花汁后，女妖精眼神略带困惑地摇了摇头，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威廉，你的脸和之前差不多，我没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啊？你难道是想说……有什么地方刚才蹭脏了吗？”
“……”
啊这……所以说这个【神棍的风姿】，并不是指自带亲和力或者可信度什么的吗？
发现自己的猜测好像并不对后，威廉不禁也开始些挠头了。
神棍神棍，顾名思义不就是个忽悠人的职业吗？神棍的风姿如果不在忽悠人这方面的话，那还能是在什么方面起效？
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明白，威廉只得叹了口气，放弃了现在就搞明白这个劳什子风姿的念头，准备先回去把那头该死的夺心魔逮住再说。
遗憾地看了眼捂着圆脸躲到远处的带侄女后，威廉抬手遥遥地朝她摆了摆，嘴角微翘道：
“算啦，我刚才突然想开了，既然不符合你们教会的规定，那我就不强求了，嗯……等你母亲回来，记得替我向她问好。”
？？？
眼见威廉似乎真有要走的意思，大侄女反倒有些急了，顾不得担心会被大力揉脸，直接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拉住他有些急切地道：
“等……等下，你别急啊！我又没说她不能加入我们教会，只是情况太特殊不好解释而已！你先等等，等母亲回来之后，我跟她说说再走啊！”
等个鬼啊等！你妈她跟女妖精可是照过面的，对这张炸了自家教会的脸印象肯定深着呢！要真等她回来把我们堵在这儿，那我八成就得含泪赚你们教会一百万了。
虽然一百万金戈德是很香啦，但建筑大师加一流炼金师的双料人才更难找好不好？
等那几头永续固化了化石为泥和化泥为石的巨型石偶运回来，最强的【工程用魔偶】搭配总共也没多少人的建筑大师，破晓领的未来简直不可限量！所以女妖精现在可绝对不能被你老妈撞见！
考虑到女妖精能力栏里面自带的【歹运】，为了避免出门正好撞见精灵少妇回来的惨剧发生，威廉连虚与委蛇都懒得弄了，直接撬开了大侄女的手指头，拉着女妖精转身就要走。
与此同时，眼看事情要砸的圆脸少女也急了，虽然不是很认可母亲对威廉的评价，但她还是知道母亲到底有多重视这件事的，如果真被自己一时调皮办砸了的话，屁股受罪恐怕都是小事了。
眼见威廉执意要走，情急之下大侄女直接一个箭步扑了上去，双臂死死地环抱在了威廉的腰上。
“哎呀，你等等啊！不行，你不许走，母亲马上就要回来了！”
呵呵，还马上回来……她回来得越快，那我不就越得早点跑路么！
面对圆脸少女的【普通擒抱】，威廉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掰她的胳膊，准备把这块黏人的牛皮糖扯下来。
然而大侄女留人的心思似乎十分坚定，直接双手并着死死地扣在了一起，威廉掰了两下居然没掰动，如果硬来的话倒是肯定没问题，不过那样的话估计免不了伤到她的胳膊和手掌，甚至说不定还会骨折。
无奈地挑了挑眉毛后，威廉扭过头，头疼地对身后大脸贴圆脸的大侄女道：
“别这样行不行？我怎么说也是个领主，一天天很忙的啊，哪能一直陪你在这儿干……额……卧！槽！”
刚把搪塞的理由说出口后，威廉便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身上猛地泛起了一片灿烂的华光，瞬间把整座大殿照得纤毫毕现。
而且明明只是非常单一的光源，却极离谱地产生了近乎于无影灯的效果，哪怕是被圆脸少女身体挡住的部分，也同样被这灿烂的华光波及到了。以威廉为中心，直径十米左右的范围里，到处都是耀目而绚烂的奇妙光彩，完全看不到任何阴影存在过的痕迹。
与此同时，猝不及防的大侄女则倒了大霉，直接被威廉屁股上亮起的强光晃了个正着，惊惶地尖叫一声后便捂着双眼仰天栽倒，痛得在地上打起了滚儿。
“啊！眼睛！我的眼睛！”
“呜呜！你……你好卑鄙！居然用屁股对我放致盲术！”
“……”
听到大侄女的含泪痛斥后，威廉有些无语地咧了咧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这个问题，只得看着比炼金灯盏还要亮的自己发愣。
圣洁、纯净、华美、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这道突然亮起的光芒，简直比光明教廷苦心研发了几百年，专门用来忽悠信徒的圣光还要华丽十倍不止。
一脸懵逼地砸了咂嘴后，威廉伸手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块大镜子，忍着尚未散去的强光，眯着眼睛照了照自己的脸。
虽然头顶没有光圈儿，背后也没有光轮，但在那华美绚烂的光辉映衬下，此时的威廉整个人显得是那样的神圣而不可侵犯，卖相着实好得吓人，看着比大殿四周雕着的爱神壁画都更有“神”味儿……
所以说……那个【什么神棍的风姿】，其实就是忽悠人的时候自带光影特效吗？这……这特么也太绝了吧？！
正当威廉既懵逼又无语的时候，旁边的安德烈娅揉了揉被强光刺得泪流不止的眼睛，一脸茫然地朝他望了过来，神情疑惑地开口发问道：
“威廉……你……你身上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突然开始发光了啊？”
听到女妖精的问题后，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的大侄女也跟着竖起了耳朵，微微分开指缝朝威廉望了过来。
“额……”
被两双好奇的眼睛盯着不放，威廉顿时感觉脑仁儿开始疼了，于是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随口搪塞道：
“原因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
歘！
“啊！”
“眼睛！我的眼睛！”
“……”
就在威廉头疼地帮她们检查眼睛时，某个一手造成了这一切的人，正颓唐地跌坐在地上，心丧若死地看着面前正在疯狂扭动着六条腕足的古怪章鱼。
他旁边站着的小富婆面色同样十分复杂，看着脸肿得跟猪头似的的弗兰奇，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出言安慰一下他。
如果有什么事情，是比被夺心魔寄生更倒霉的话，那大概是刚从被寄生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就极其离谱地再次遭遇了一头夺心魔了吧……
想到这里时，卡丽娜忍不住又瞄了旁边的猪头一眼，很想知道他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并因此遭到了强大的诅咒——譬如曾经辱骂过命运女神之类的……
没办法，夺心魔可是跨界而来的深渊生物，而且即使在深渊之中，族群数量一般也不是很大，想遇见它们的话还真要靠点儿运气。
人一辈子能遇见一只就已经算是倒了大霉，可弗兰奇刚从夺心魔的影响下解脱出来，结果又马上被第二头夺心魔寄生，这种概率实在是……实在是太离谱了些。
“为什么……”
在憋了好半天之后，因为在教会中动手袭击同僚，结果被打得浑身是伤的弗兰奇猛地抬起头，死盯着被魔能锁链扣住的六足章鱼恨声道：
“为什么又是我啊！！！”
在感知到了他心中强烈的怨愤之意后，对面原本扭动个不停的六足章鱼顿了顿，随后张开稍显狰狞的口器，吐出了一串兽吼和低鸣交缠的古怪音调。
完全没想到自己发泄似的问题得到回答，弗兰奇面上的悲戚愤懑之色稍稍一收，转而侧头看向了旁边的卡丽娜，明显是希望这位以博学著称的诵经人能帮自己翻译一下。
接到他求助的眼神后，卡丽娜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吞吞吐吐地道：
“额……它的意思是，这还不是都怪你这个该……嗯，总之，它其实也不是自愿的……”
“……”
“还有，它在……嗯……在问候你的母亲。”
第681章 忽悠和爆灯不可兼得
“你是说……这家伙可能把呼唤夺心魔的【深渊通路】开在了自己身上？！”
听完小富婆给出的解释后，威廉下意识地侧过头，瞥了旁边心丧若死的某位辅祭一眼，很想看看他的能力栏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做“2B”的词条。
依照弗兰奇之前给出的解释，他之所以会被夺心魔寄生，是在一名恶魔术士的遗物之中发现了她的研究手札。
而当时的弗兰奇随便翻了翻后，在手札的末页看到了数道尚未绘完的怪异魔纹，遣词使句和回路链接是从没见过的风格，让当时阅历尚浅的他觉得既新鲜又有趣。
出于好奇和炫技兼而有之的心里，这个和知识教会一脉相承的沙雕，还真就一时手痒顺手补上了几个符号，把那名恶魔术士没弄完的魔纹完成了，之后心里也没当回事，直接把东西烧掉就走了。
而这份被烧掉的研究手札……
“不会是【血肉密录】吧？”
听到威廉口中的喃喃自语后，小富婆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睛，惊讶地问道：
“威廉？你居然连这么冷门的东西都听过？我以为只有我们教会还对这东西有记载了呢！”
威廉闻言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可不就是从你们教会嘴里听来的么？
在以光明教廷为首的几大真神教会旷日持久的捕杀下，全大陆的术士眼下虽然没有绝种，但数量也绝对不多了。
而【血肉密录】约等于书册版的【血肉祭坛】，需要付出的代价更大但体积更小，而且还可以随时移动。
这东西虽然不是特别珍贵，但也算得上是实打实的“高端”造物了，可不是眼下那些靠着一两本所谓“秘典”，瞎蒙着习得序列的野术士能掌握的。想弄出一份这东西来，必须得要一个不断有新血加入，整整上千年间依旧保持传承的术士组织才行。
可这个级别的术士组织，全大陆也才有三个，而且总人数加起来估计都没有六法之塔的零头多，弗兰奇能碰上一个当真是倒了血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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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心翼翼地反复斟酌过措辞后，威廉朝着面带好奇之色的卡丽娜点了点头，语气相当不确定地道：
“嗯……我算是对这个东西还算……特别……嗯……比较了解的吧？”
发现自己没有立刻变成人形灯泡后，威廉顿时松了口气，知道这回的措辞是选对了，但为了避免小富婆继续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这类只能撒谎的问题，选择主动转换话题道：
“所以说……这家伙是因为没有准备施法的载体，在主动补完魔纹后，直接被【血肉密录】把【深渊通路】开在了身上？”
“准确点说的话应该是灵魂吧……”
卡丽娜回头瞥了一眼像座雕像似的弗兰奇，即使心里知道，对一名追逐信仰的辅祭来说这样其实有些残酷，但她还是忍不住直接笑弯了眼睛，用力地抿了好几次嘴唇，才没有当场笑出声来。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境后，小富婆面颊微红，忍俊不禁地道：
“弗兰奇他遇见的那名恶魔术士，应该是当了奥法大陆的叛徒，和某位大恶魔签了极为苛刻的契约。虽然大幅降低了召唤恶魔的代价，但只要那边想要把恶魔们送过来，她就必须奉上足够的祭品。”
听到卡丽娜的话后，威廉丝毫不觉得意外地点了点头。
懂，奥奸契约嘛，上辈子那些玩恶魔术的沙雕玩家们几乎人手一个，靠着能用很低代价拉来高阶恶魔的能力，那些沙雕们属实当了一把风云人物。只不过力量往往都是有代价的，签了这玩意的傻子们，最后多半都只能被迫“删号”重练了。
没办法，奥奸契约虽然一开始虽然是挺好的，恶魔方也不想把留在奥法大陆的种子们弄死，所以甚至都懒得提什么要求，每隔一段时间随便糊弄糊弄就行。
但后来恶魔入侵前夕，深渊那边儿的“偷渡”需求一下子就上来了，恶魔们压根不顾魔鬼苦口婆心的劝阻，直接给签了奥奸契约的工具人们统统下了死命令，逼着他们通过大量杀戮疯狂献祭，好放出恶魔去给各大教会添堵。
至于结果嘛……回想了一下那些被光明教廷撵得哭爹喊娘的傻子们，威廉幸灾乐祸地耸了耸肩，表示那段时间只要往某腹黑圣女的办公室跑一趟，基本就能领回三五个清剿任务来。
而且“剿匪”所得战利品不光不用上缴，甚至还能从光明教廷手里再搞一份儿奖励来，小钱钱赚得简直不要太轻松。
稍微回忆了一下【深渊代理契约（奥奸契约）】的内容后，威廉若有所思地对小富婆道：
“所以，签了【代理契约】的恶魔术士虽然死了，但她亲笔绘制的【深渊通路】挂在了弗兰奇身上，也就是说只要深渊那边愿意，还是可以随时往这边塞恶魔喽？
嗯……不过因为战斗力强大的恶魔，过来时需要的血肉素材也极其庞大，而灵魂只要有个锚点就可以，所以深渊那边，只能送来夺心魔这种对血肉素材基本没需求的家伙呗？”
“没错。”
小富婆先是点了点头，承认了威廉的判断，随后有些好笑地补充道：
“而且那道【深远通路】就开在弗兰奇的灵魂里，所以过来的夺心魔们只要一钻出来，就百分百会经过他的灵魂。
而弗兰奇他被夺心魔寄生的时间实在太久了，导致心灵角落的阴暗处被开得太大，那些夺心魔们只要一出来，就会直接落进去……”
“……”
听到这里时，威廉转头看了眼被捆着的保罗二号，当注意到它比保罗小了接近一半的体型后，脸上禁也跟着闪过了一抹怪异的神色。
【深远通路】开在弗兰奇的灵魂里，而他灵魂的暗面里，又刚好有个保罗一号“住”出来的大坑———这特么简直就像个开在滑梯下面的下水井啊！
那些越界而来的夺心魔必然是最衰弱的时候，而千辛万苦地从“滑梯”里溜下来的它们，在猝不及防之下，几乎百分之百会一屁股坐进弗兰奇灵魂的大坑里……
最猛的是这“下水井”的直径比它们的“臂展”都宽，还根本就摸不着边儿，导致夺心魔们想“爬”都爬不出来，必须得先慢慢扎根发育，直到变得和保罗一样“胖”，彻底获得这口“下水井”的主导权，才有主动离开的可能……
妈耶……这特么不是全自动夺心魔诱捕器么，还是掉进来直接落锁，从里面好几年都打不开的那种……
在明白了弗兰奇现在的状态后，威廉猛地打了个激灵，突然涌现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有这么好的工具人在，那些预备役小魔女还学个鬼的古代恶魔语啊？直接靠着弗兰奇逮一堆夺心魔，签契约让它们帮着训狗不就得了？
反正夺心魔除了难以被发现之外，肉体战斗力基本等于零，一个小姑娘徒手都能锤它个半死，逼着他们签约简直再简单不过。
而且这玩意还是有智慧的高级恶魔，掌握了古代恶魔文，最下级的夺心魔地位都比四阶的三头地狱犬要高，完全能够做到百分百控制那些傻狗。
嗯……之前计划的二阶地狱犬什么的简直太捞了，改成三阶的双头！不！直接上四阶的三头地狱犬！
如果夺心魔数量足够的话，完全能拉起一支全部由四阶【三头地狱犬】组成的军团！天！我这波要发达了啊！
……
可能是威廉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炙热，还在为“前途尽毁”而伤心的弗兰奇猛地打了个寒战，一脸惊恐地望了过来。
而在接触到某人那灼热的视线后，大概是想起了之前被扒成白条鸡的事情，弗兰奇连伤心都顾不得了，唰地一下直起了身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就想跑。
“等等。”
一只钢浇铁铸般的大手鬼魅般地探了过去，牢牢地卡住了弗兰奇瘦削的肩膀。
“我看你骨骼精……咳咳，我的意思是，我大概已经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了，不知道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想法呢？”
想法？我的想法就是离你远点儿啊！自从跟你们这帮人接触过之后，我特么就没遇见一件好事儿！
如果是夺心魔附体的状态下，此时的弗兰奇怕是已经尖叫着让威某人滚远点儿了，可惜的是保罗二号已经被抠了出去，聪明的智商已经再次占领了弗辅祭的高地。
只凭肩膀上那只铁闸一样的手掌，虽然还不足以推断出这位威廉领主的实力，但已经足够说明其近战职业者的身份了。
而身为一个脆皮施法者，只要脑子没毛病的话，被近战职业者逮住后都知道该怎么做。
稍微挣了两下没挣动之后，几个小时前还“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辅祭大人，理智地弯下了直挺挺的脊背，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回话道：
“我……我准备回哈蒙王国述职……看看莫桑泊枢机大人有没有办法关闭我身上的【深远通路】……”
唔……也就是说准备回家吗？看来想把他留下来有点麻烦啊，肯定得先把人忽悠瘸了再说，问题以我现在这个动不动就爆灯的状态……嗯……
眯着眼睛稍微盘算了几秒钟后，威廉朝着一脸惶恐的弗兰奇展颜一笑，随后不仅没有松开手掌，反而顺势探了探手臂，揽着弗兰奇的脖子把一脸苦相的他拖了过来。
“你这不就舍近求远了吗？来！你看看这位！”
威廉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掌，朝旁边一脸莫名其妙的小富婆比了比。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卡丽娜·哈蒙，知识教会的中最为博学的诵经人！别看她虽然年轻，但如果论学识的话，哪怕在整个知识教会里都是数一数……额……”
等下我算算哈，初代教皇安、二代二百五教皇、卡梅隆老头的“小娜娜”这就已经仨了，而且说不定还有什么隐藏的大佬在……嗯……为了避免出问题，说具体数字的时候还是再保守一点儿比较好。
靠着两辈子的记忆，稍微估算了一下知识教会的大佬人数后，威廉面色肯定地继续说道：
“可能是数八数九的渊博！不仅是魔纹大师、恶魔文字大师和精灵文大师，甚至在龙语、天使文、灵界生物语等等方面也都有大师级的造诣！如果你的问题能够解决的话，那她一定是可能性最大的几个人之一。”
看了眼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富婆后，威廉还伸手朝自己比了比，微微昂着头一脸倨傲地道：
“而且除了她之外还有我！一位虽然没有加入知识教会，但却通过了【真理挑战】的人！”
“什么？你……你居然通过了真理挑战？！”
当听到威廉的话后，即使现在心乱如麻，但弗兰奇还是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
作为女教皇的族人，他享受到的额外资源极为丰厚，虽然还没有资格去体验选拔教皇时才会开启的真理挑战，但也在家族的记录中见到过某次真理试炼的具体题目。
当读到那些需要在短时间内，迸发出毕生智慧和百余年的积累，方才有一丝可能通过的可怕题目后，纵使骄傲如弗兰奇，也直接就绝了继任教皇的心思。
可这个年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家伙，他……他居然能通过那种考验？开什么玩笑！
似乎是被威廉的话激怒了，刚刚还一脸小受样的弗兰奇瞬间涨红了脸，横眉立目地怒声道：
“你在放……”
“我可以对冥河起誓，保证自己确实通过了真理挑战！”
威廉竖起右臂，四根手指笔直地指向了天空，在弗兰奇茫然的神情中，面色肃穆地开口道：
“而且，和过往通过挑战的所有人都不同的是，我不仅交出了一份史无前例的答卷（零分白卷）！甚至还问倒了（放水的）初代知识教皇的精神体，令他多次对我的智慧程度感到了惊叹！（安：这人也……也太蠢了吧！）”
“……”
听完了威廉的话后，弗兰奇整个人都懵住了，下意识地侧头看向了一旁的小富婆，希望从这位同僚那里得到相反的答案，可结果确是……
小富婆面颊生晕地微微点头，眼神游移地回答道：
“是的，我……我可以保证，他说的话虽然不是很全面，但基本全都是真的，我甚至也可以陪着他一起发冥河誓言。”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弗兰奇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膝一软险些直接栽倒在地。
那……那不就是说……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居然就是人类智慧的巅峰？！而这位新的“智慧的象征”居然还不是我们知识教会的人？
不会是假的吧？可……可他们俩甚至愿意发冥河誓言啊！
在弗兰奇的整个世界观都崩掉了之后，他心中接踵而至的情绪，却慢慢由惊骇欲绝变成了无尽的狂喜！双眼放着光地颤声道：
“你……你说这些的意思，难……难道是想……”
“没错！”
在小富婆无奈的眼神中，威廉点了点头，一脸正色道：
“我是想告诉你，别说什么区区枢机了，就连我这种水平，都对你身上的【深渊通路】束手无策！
我是想告诉你，你没救了！”
第682章 夺心魔的叹息
“……”
“威……威廉，你身上为什么会发G……”
摆手打断了小富婆的问题后，亮得跟疝气大灯似的威廉轻咳了一声，对拼命用手揉眼睛的某辅祭道：
“其实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换个角度来看这件事。
夺心魔这种东西的危害到底有多大，相信被寄生了这么多年的你一定十分清楚，最重要的是，这东西寄身于人类灵魂的黑暗面里，一般的手段根本没有办法把它揪出来。
所以每一名被夺心魔寄生的重要人物，都是插在我们人类心口上的一把刀子！而你目前的这个情况，虽然会时不时地出点小问题，但却能大量减少夺心魔们的数量！
你知道吗？如果能把这种状态保持下去的话，光凭你一个人干掉……嗯……我的意思是，光凭你一个人抓住的夺心魔数量，很可能会比全大陆抓住的夺心魔加起来还要多！”
说到这里时，威廉面色感慨地伸出手，在面色由绝望转为茫然的弗兰奇肩上拍了拍。随后语重心长地道：
“你知道吗？你未来立下的功劳一定会大的吓人，你的事迹必然会被记录在历史上，说不定数百甚至上千年后，还会有虔诚的信徒双手捧心，眼中满是崇敬地念诵着你的名字。”
“威……威廉，你好像又开始发……”
“那不重要！”
趁着被闪到的弗兰奇低头揉眼睛的时候，威廉趁机转头凶巴巴地瞪了小富婆一眼，示意她不要老是打断自己的话，随后一把揽过某辅祭的脖子，用情感异常丰沛的声线描绘道：
“弗兰奇对吧？听我的，你身上这种特殊的状态，并不是代表着厄运和灾难的诅咒，反而是一份来自命运女神的丰厚赠礼！你如果能好好把持住它……”
这时，威廉的口袋突然动了动，某个闲得无聊的圆形物体上下颤了两下。
“那个……你不要乱讲啊，我其实没有送过什么赠礼，他这么倒霉其实是因为……”
“你也闭嘴！”
怼完了突然冒出来刷存在感的拉胯女神后，连着被打断的威廉脑子一卡，突然忘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只得有些生硬地强行转折道：
“总之，我现在特别特别看好你，相信我，你未来必然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让你们教会里的所有人都为之惊叹的那种！”
“……”
即使心里一直想着能躲多远躲多远，但当看到威廉那张莫名其妙地非常可信的脸后，不知道为什么，弗兰奇突然觉得他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毕竟夺心魔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确实是不折不扣的高阶恶魔来着，而对于所有教会来说，不管使用了什么手段，只要能正面击杀一名高阶恶魔术士，那都是相当难得的功绩！
再联想一下自己现在这个状态，确实几乎只要付出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就能轻易地抓到大量的夺心魔，那……那倒还真是一件好事……
无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后，已经被忽悠瘸了的某辅祭咽了下口水，靠着所剩不多的理智喃喃道：
“但……但是我的功绩……不不不！经历！我的经历并不是很光彩啊，如果这种事被传下去的话，是不是有点丢……”
“这你就想错了！”
为了避免这个大宝贝反应过来，威廉赶忙打断了他的思路，眼神亲切地乘胜追击道：
“你看，你因为一时手痒被夺心魔寄生的事，其实也只有这间屋子里的咱们三个知道对不对？
卡丽娜本身并不是个多嘴的人，你当然也不会把自己的糗事到处宣扬，我呢，嗯……其实也没有特别大的兴趣乱传别人的私事。”
伸手拍了拍弗·夺心魔诱捕器·兰奇的肩膀后，威廉的嘴角微微扯了扯，眼神中满是煽动意味地道：
“既然知道的人本身不多，那这里面能‘操作’一下的地方不就来了嘛~等事情有了一定成果之后，你把眼下发生的事情换个说法不就得了？嗯……譬如这样……”
说到这里时，威廉收敛了一下脸上的浅笑，稍稍挺了挺脖子后，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神情庄重地讲述道：
“在孤身游历大陆的过程中，我曾亲眼目睹了一起因为夺心魔的侵害而酿成的无边惨剧！
虽然靠着过人的智慧与心中的勇气，我成功驱逐了那只卑鄙而残忍的恶魔，但它对受害者及其家庭造成的伤害，却早已经无法挽回，而这件事也在我的心中深深地扎了根！
为了能够解决掉这种贻害无穷的恶魔，从那一刻起我便下定了决心，纵使以此身为祭，也要讲这种卑劣的恶魔全数驱逐！一匹不留！
可纵使许下了这样的愿望，但我的力量和知识都还太过弱小，一直没有找到能够将其完成的办法。直到有一天，我意外地加入了一场围剿恶魔术士的行动之中。
当我豁出自己的性命，拼尽全力击杀了那名邪恶的术士后，却欣喜若狂地发现，在她那满是罪恶的研究手札中，居然有着将我的梦想化为现实的钥匙！”
“……”
不知不觉中，屋内的两人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巴，鸭子听雷似地听着威廉声情并茂的咏叹。
如果不是【野心家的面孔】作祟，导致威某人的表情幅度实在太小，只能主要用眼神来表演的话，他们简直都要信以为真了。
而当把现编的史诗故事念完后，威廉朝着一脸呆相的某辅祭挑了挑眉，神情淡然地道：
“现在，你还觉得自己的经历丢人吗？”
“……”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两眼发直的弗兰奇阖上了有些发干的嘴巴，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如果对面这家伙嘴里的人不是自己的话，他甚至都想向哈蒙王国打报告，给那名为了消除夺心魔之害奉献一切的英雄授勋了，可一旦想到这位“英雄”其实是自己的话……
噫！！！
面容苍白的某辅祭猛地打了个寒噤，心头猛地涌上了一股巨大的羞耻感，那种似痒非痒、似麻非麻的奇妙感觉，使得他从尾巴骨一路麻到了天灵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仿佛身上爬了一百只蚯蚓似的，弗兰奇连着扭了好几下身子后，匆忙地摆着双手一脸抗拒地道：
“不不不，还是别这样了，这……这实在是太……哎呀！”
一巴掌扇在某辅祭的后脑勺上，抽得他抱头蹲防后，威廉满脸恨铁不成钢地瞥了瞥嘴，声线略带失望地斥责道：
“你这个人明明年纪也不是很大，怎么脑子就那么死呢？”
“我刚才说得那些话里面，虽然经过了那么一点点艺术加工，但你能够大量抓捕夺心魔，是不是因为那名女术士的笔记？
还有，你以后会立下的功绩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除掉了大量的夺心魔，替全奥法大陆的智慧生物们解决了潜在的威胁？
既然最重要的人和事儿都是真的，那这就是‘你吃了一颗苹果’，和‘饥肠辘辘的你，小心翼翼地吃了半颗干瘪的烂苹果’一样，反正结果都是你把苹果吃了，到底怎么吃的有什么区别吗？”
看了明显已经被侃蒙的弗兰奇一眼后，浑身金光灿烂的威廉面带失望之色地叹了口气，随即一边语重心长地让他好好想想，一边伸手扯断了小富婆的魔能锁链，把那头已经听傻了的夺心魔提了起来。
“你慢慢在这儿想着，我先把这头邪恶的夺心魔带走，看看能不能让它认识到自己的罪恶！”
…………
“该死的人类！阿斯莫德大人麾下的军团，早晚有一天会突破光明信徒的封锁，夺走奥法大陆的控制权，将这里化为无尽深渊中的一层！”
【通过聆听一只高阶纯血恶魔的怒吼，你记下了数个古代恶魔语的专有词汇，古代恶魔语熟练度小幅增加，恶魔文字熟练度微量增加】
“嗯。”
威廉一边神情淡定地点头，一边捧着厨娘专门给他留的蘑菇浓汤吸溜了一口。
香、浓、咸、鲜兼而有之的汤水甫一入口，就使得威廉神情一震。
和法兰常见的做法不同，厨娘出品的蘑菇浓汤经过了数次过滤，把那些细碎的蘑菇渣全都滤走了，口感格外的细腻顺滑，而且为了提高汤水饱满度，还特意加入了一些经过处理的红葱和胡萝卜，一口下去属实美到了心里。
喝爽了的威廉放下手中的汤碗，朝着旁边满面忧色的厨娘比了个大拇指。
“除了平时的淡奶油之外，应该还加了一点点黄油提香吧？这次的味道实在是太棒了！”
“您喜欢就太好了。”
神色温柔地颔首轻笑了一下后，厨娘转头看向了正好奇拿着树枝，围着两只章鱼捅来捅去的几个小丫头，神情有些担忧地道：
“威廉大人，那两只魔兽的样貌看起来很……很凶恶啊，真的不会伤到黛西她们吗？”
听到厨娘的话后，威廉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
体型一大一小的两只夺心魔，正被几条扎面粉口袋的麻绳牢牢地捆好，六足朝天地吊在门后放扫帚和墩布的杂物角里。
卡莉和洛莉这两只小魔女，正和小黛西一起垫着脚举着手里的树枝，争着去捅保罗一号和保罗二号满是吸盘的腕足。
有趣的是，这两只夺心魔的外贸虽然十分相似，但表现完全是大相径庭。
也不知道是恰了太多黑面包的劲儿没过去，还是已经彻底认了命，保罗一号双眼紧闭六足放松，完全是一副随便摆弄的模样。
相比之下，保罗二号就显得有活力多了，不仅一直朝着威廉这边吱吱乱叫，竭力扭动身子躲着身下探来的树枝，甚至偶尔还会张开尖锐而狰狞的口器，朝下面的三只小丫头吐口水。
而每次它这么做的时候，下面的三只小丫头就会尖叫一声随后嬉笑着跑开，但没过多久又会满脸兴奋地跑回去，接着再次抬起手里的树枝，继续去够上面的保罗二号，看着它为了躲避树枝而扭来扭去的滑稽样子……
“没事儿，让她们玩儿吧。”
淡定地端起汤碗吸溜了一口后，威廉朝着厨娘温和地笑了笑。
“那两个家伙只是长得比较凶而已，实际上的战斗力和一只成年的大公鸡差不多，只要不遇见那些年纪比较大，心思也比较重的人，那它们就什么都做不了的。”
“……”
“嗬！忒！啊！该死的人类幼崽！还有你这卑鄙的家伙！赶紧把这些混账撵走啊！如果你还有身为强者的骄傲，那就赶紧给我个痛快！”
【通过聆听一只高阶纯血恶魔的……古代恶魔语熟练度小幅增加，恶魔文字熟练度微量增加】
【通过频繁的沟通和勤奋的思考，你成功地解决了之前还没有通晓的疑问，在古代恶魔语方面的熟练度大幅增加，当前熟练度为古代恶魔语（熟练）】
唔？不错嘛！保罗二号虽然体型苗条了点，但语言天赋真心不错，居然这么快就把我的古代恶魔语给推到熟练了。
赞赏地看了看被小丫头们折腾得怀疑魔生的保罗二号，威廉一仰脖喝光了碗里的蘑菇浓汤，抹了抹嘴后起身走了过去，从洛莉小魔女手里要过一根树枝，捅了捅正闭着眼装死的保罗一号。
“昨晚上我已经把契约拟好了，你签不签？”
“哈！愚蠢而低贱的人类！你这是在痴心妄想！”
在威廉开始办正事的时候，三个小丫头已经懂事地跑走玩别的去了，旁边备受骚扰的保罗二号，总算是暂时摆脱了那些可恶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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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它愤怒地张开口器，吱吱喳喳地对威廉尖声叫道：
“人类！不管你想得从我们这里到什么，但作为阿斯莫德大人钟爱的眷属，所有夺心魔从出生开始便都对她献上了忠诚！我们是绝对不会向一名人类屈服的！”
就在它竭尽所能地大声嘶吼，尽情地嘲讽着威廉的痴心妄想时，旁边的保罗一号缓缓睁开了眼睛。
“拿来吧，我签。”
“……”
？！？！？！
看着身边虽然“饱受折磨”，但却依旧“铁骨铮铮”的前辈伸“手”接下了契约，保罗二号顿时整个魔都麻了。
而当保罗二号察觉这并不是什么计谋，旁边的前辈的的确确产生了“服从”的情绪后，它那被捆住的六条腕足顿时状若疯狂地扭动了起来。
在把身子扭成了一团大头麻花后，保罗二号水嘟嘟的大脑袋猛然一瘪，呸地一下吐出了大团大团的透明口水。
和之前喷三个小丫头时那些毛毛雨似的口水完全不一样，这回的保罗二号怕是豁出去了，满是水的大脑袋被它自行压瘪了一多半，挤出的口水怕是能装满大半瓶矿泉水还多。
大量半透明的口水直接淋得保罗一号满身都是，连带着它“手中”那沓条款密密麻麻的契约都被泡湿了，而站在下面的威廉都没能幸免于难，前额的碎发同样粘上了不少黏答答的口水，十分别扭地贴在了一起。
“……”
浑身湿漉漉的保罗一号沉默了两秒钟，接着先是看了看旁边正放声大笑的后辈，随后又看向了扯起嘴角也跟着开始笑的威廉，最后眼神木然地摇了摇头。
唉……
第683章 你骗人
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破晓领第一大道图书馆那扇古朴的大门，便被人蛮横而无礼地拍响了，而与着这急促且聒噪的拍门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歇斯底里的狂吼。
“赶紧给我开门！你们这些愚蠢的、只配在这种小国庸庸碌碌度过一生的废物！快开门！”
“砰！”
“开门！我可是教皇的直系族人，知识教会最年轻的辅祭！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
“唔……又来了啊……真讨厌！”
负责守门的修女哀叹了一声后，满面痛苦地从暖和的被窝里钻出来，只披了件外套便急匆匆地赶了过去，给自家那位麻烦的辅祭大人打开了门。
看到开门的修女这幅衣衫不整的模样后，满眼血丝一夜未眠的某辅祭顿时勃然大怒，抬起手指向修女领口出露出的少许风景，口沫横飞地大声怒斥道：
“袒胸露乳！不知羞耻！你看看你这身东西成什么样子！你身为教职人员的尊严呢？你这么做是在给我们教会的脸上蒙羞！你……”
“是是是，您说得对！”
负责守门的修女先是翻了个白眼，随后伸手掩了掩露出了圆弧边缘的领口，侧身弓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弗兰奇大人，您请进，我们都等着您训话呢。”
被她温驯的态度搞得有点儿发懵，某辅祭的怒火顿时卡了壳，在面色犹疑地琢磨了几秒后，索性怒瞪了修女一眼，便昂首跨进了大门。
而当他注意到门后一些有些老旧的墙饰后，刚放平了一点儿的眉毛顿时又皱了起来。
“卡丽娜那个愚蠢的女人！怎么还是这么吝啬！我上次都跟她说过了，如果这些老旧时的东西落在信徒眼里，就等于是在宣布我们教会的实力正在衰退！这里可是我们教会的门面！”
“唉……算了，这女人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到底是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
面色不善地抱怨了几句后，弗兰奇便叹了口气，伸手从怀里摸出了一块令牌，转身对跟在后面的修女道：
“听着，等今天的教务处理完毕之后，你就拿着我的手令去库……你……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回头，举着棍子作势欲敲的修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双臂肌肉猛然膨起，抡圆手中足有成年男性胳膊粗的棍子，照着弗兰奇的脑袋就抽了过去。
“该死的！你在干什么？”
抬手放出两道瞬发的护盾神术，勉强挡下了这势大力沉的一棍后，弗兰奇瞪圆了双眼，怒不可遏地吼道：
“有人叛教了！来人！快来人！”
偷袭失败的修女啧了一声，随后毫不犹豫地欺身而上，两只泛着浅白色荧光的拳头一摆，只三下便擂碎了弗兰奇匆忙间释放的神术，继而右拳一个模糊后骤然加速，猛然抵在了他的胃部。
破盾摆拳+迅猛突袭+扼腹击
这套流畅精准的“一拳三连”，是徒手职业突进到法系职业者身边时，一套相当经典破盾攻势。如果威廉这种懂行的人在的话，大概率会给她这套动作流畅精准、肢体极具力量感、且观赏性极高的进攻点上一个大大的赞！
只可惜现在天才蒙蒙亮，所以周围除了弗兰奇外，并没有第三个人在，而被一拳擂在胃部的弗兰奇险些连隔夜饭都要被锤出来了，哪还顾得上什么见鬼的观赏性？
“人呢？该死的！快来人！”
虽然单论职业等级的话，看门的修女远不是弗兰奇的对手，但奈何一个是高攻高暴的长手脆皮，另一个则是突进和控制点满的纠缠型战士。
在没办法拉开空间的情况下，某辅祭直接被揍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短短三分钟不到便挨了十几拳，连鼻子都被对方给打破了。而就在他苦苦支撑时，数道急匆匆的脚步声适时地传了过来。
听到这些脚步声后，正在激烈鏖战的两人同时面色一变。
修女的脸上的神情既尴尬又有些踌躇，而知道是支援来了的弗兰奇则大喜过望，直接趁着对方放缓攻势的时机，直接给自己加持了数道提速和防御相关的神术，转头便奔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当见到赶来的众人身上属于知识教会的徽记后，某辅祭顿时放下了心口的大石，面色狂喜地指着身后的修女高声喊道：
“快！给我抓住她！她刚才突然从背后袭击我！”
“好的，我们知道了。”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随后神情恭敬地对某辅祭道：
“让大人您受惊了，接下来就请您先歇歇，这边的事情交给我们了。”
听到他的话后，惊魂未定的弗兰奇点了点头，放心地转过身看向了那名修女，咬着牙道：
“很好，你们的功劳我记下了，呆会儿抓住她之后……”
“砰！”
一拳打晕了还在放狠话的弗兰奇后，中年男人先是瞪了面色尴尬的修女一眼，随后熟练地掏出两块黄不黄绿不绿的东西，撬开某辅祭的嘴送了下去，并且一边说一边埋怨道：
“你们守夜的时候能不能注意一下？这个月都已经第四次出这种事了！再有下次的话，可别怪我去找卡丽娜大人聊聊了！”
中年男人的话里满是怒气，唬得身材丰满的修女猛地缩了下脖子，讪讪地解释道：
“其实……其实本来都没什么事了啊，都是这个混蛋突然回头，要不不会出问题的嘛……”
“注意你的称呼，不管怎么说，他毕竟都是我们教会的辅祭！而且他这幅样子也是有原因的，你……”
“好啦好啦，知道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身材丰满的修女撇了撇嘴，随后哎呀了一声后喊道：
“出！出来了！那东西出来了！你快抓住它！”
中年男人闻言叹了口气，从身后笑嘻嘻的年轻男人手中接过一只大箩筐，把从弗兰奇衣领里钻出来的夺心魔兜了进去。
看着那只大章鱼口吐白沫六肢乱颤的模样，眉眼清秀的年轻男人咂了咂嘴后，笑着对中年人说道：
“哇哦~这次这个，可比之前那几只大多了！”
中年男人嗯了一声，随后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
“规矩你都记着吧？不要……”
“不要徒手碰它、不可以到处乱说、不能把箩筐交给其它人代送，一定要交到威廉领主、或者他那个虎头虎脑的表妹手里……这些我都记着呢！”
截断了中年男人的话头，利落地背了一遍他已经嘱咐过好几次的话后，年轻男人笑嘻嘻地接过他手中的箩筐，快步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这臭小子……”
……
“笃笃笃”
用指关节叩门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迟迟没有人来应门，但门外呆着的人倒也不着急，并没有再伸手去敲门，而是相当耐心地等了起来。
yawenba.net
“黛西？你睡醒了吗？妈妈还在忙，你去开一下门好不好？”
在一道温柔的呼唤声响起后，没多久，踢踢踏踏的声音便从门里传了过来，头发乱蓬蓬的小女孩儿趿着一双大号的拖鞋，揉着眼睛拉开了门。
“是谁呀……哦……谢谢叔叔。”
从微笑着的年轻男人手中接过大箩筐后，黛西小丫头把带着几分婴儿肥的手伸进睡衣的兜里掏了掏，取出了一沓提前写好的纸片。
好像该……保罗三十八号了吧？……唔……威廉表哥起的这名字真的好难听……
伸出舌尖舔了舔纸片的背面后，黛西小丫头手臂一挥，啪地一下把写着三十八号的纸片粘在了箩筐上，接着再次和门外的年轻男人道了谢之后，便提上大箩筐关好门回到了屋里。
正在做早餐的厨娘擦了擦手，从厨房那边探出头，怜爱地看了睡眼惺忪的女儿一眼，温声问道：
“又是来送那些奇怪章鱼的人吗？”
“嗯呐。”
小丫头点点头后打了个哈切，熟练地打开杂物房的门，把手里的箩筐丢了进去，随后有些不开心地嘟起了嘴。
“妈妈，表哥为什么要让我来帮着收这些章鱼呢？玫兰妮好像很怕它们呀，都不敢来找我玩了。”
正在切面包的厨娘笑了笑，神情温柔地回答道：
“妈妈也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威廉他好像提过一次，心思太复杂的成年人是不能碰这些章鱼的，所以只好把它们交给你来看着了。”
“这样啊……”
听到只有自己能做好这件事后，小丫头顿时振奋了不少，但随后情绪又再次低落了下去。
“对了，还有卡莉和洛莉，她们这个月也不怎么来了……好像说是要去参加那个……那个什么之狗团……”
“是【魔女之犬】军团。”
切好了面包片后，正在往里面叠熏肉和黄油的厨娘笑了笑，把身边提前准备好的一只小托盘递了过去，里面是两个夹了煎蛋、生菜和盐水鸭片的三明治，以及一小碗泡着坚果和燕麦的牛奶。
“饿了没？如果还是觉得困，那就先吃点东西，活动活动再回去睡一会儿吧。”
“嗯……”
看着因为几个玩伴都不怎么来了，所以情绪有些低落的女儿，厨娘心疼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伸手搂过小丫头，温柔地顶了顶她的脑袋。
“黛西，玫兰妮其实不是不想来找你，但她最近也很忙，好像是在给一个大家伙做什么……嗯……好像叫【安眠之棺】的东西，总之一直都空不出手来。
而卡莉她们也有了自己要忙的工作，这对她们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作为朋友，你该替她们高兴对不对？”
“嗯！”
听完了厨娘的话后，小丫头吸了吸鼻子，虽然心里也确实为自己的朋友们感到高兴，但心里还是有些被抛下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怜爱地理了理女儿乱蓬蓬的头发后，厨娘想了想道：
“这样吧，玫兰妮在哪儿我不太清楚，不过卡莉她们就在领主府里，你先好好吃东西，等一会儿妈妈去送早餐的时候，带你一起去看看她们好不好？”
在小黛西开心的欢呼声中，厨娘微笑着取过一大一小两个木餐盒，一边将准备好的早餐摆在一个大号餐盒里面，一边谨慎地大开了杂物间的门。
她先是按照威廉之前的嘱咐，拎出被“保罗一号”调叫了一整晚的“保罗三十七号”，装进了另一个小号的餐盒里。
随后便拢了拢裙摆侧坐在桌边，嘴角微翘地看着小黛西狼吞虎咽的吃相，并时不时伸过手去，替她抹掉嘴角沾的黄油和酱汁，一张清丽的面孔上满是幸福的味道。
与此同时，被厨娘母女俩惦记着的某两只小魔女，却正哭丧着小脸儿，哆哆嗦嗦地看着面前比成年牦牛还壮实的不明生物。
而在被那六只铜铃大的血红眸子盯住之后，胆子更小些的洛莉小魔女身子一僵，哇地一声直接哭了鼻子。
“呜呜！你……你骗人！狗狗哪有长这个样子的啊！”
第684章 魔女之犬
遭到涕泣控诉的威廉有些尴尬，下意识地想要挠挠自己的后脑勺。
但奈何他的两只手都忙得很，一手揪着一只【三头地狱犬】的顶瓜皮，实在没有第三只手能做这种动作了。
在获得了弗兰奇这个大宝贝后，威廉一时激动，直接把计划中的地狱犬军团连升两级，改成了全员四阶的【三头地狱犬】。
但令威廉没想到的是，在他眼中造型“威风”又“霸气”的地狱犬，实在是不怎么符合两只小魔女的审美。
不管是那身看着比牦牛还壮实的腱子肉，还是那少说也得有一米八五的肩高，都使得这玩意壮实得有些过分了。
如果再加上自颈项处一分为三的粗壮脖颈，那【三头地狱犬】在这两个也就一米三四的小家伙面前，看着简直跟一堵黑红色的肉墙似的，对比确实是有点儿强烈了……
这两只小魔女中，姐姐卡莉的胆子要稍微大些，虽然一样脸色发白浑身微颤，但好歹没有像妹妹那样当场哭鼻子。
她咽了咽下口水后，心惊胆战地扬起小脑袋看了眼威廉，声线微带祈求地道：
“我们……我们还是骑原来那条狗狗好不好？这个……这个实在是有些……有些太大了……”
“唔……原来那个好像不太合适啊……”
所谓原来的狗狗，指的自然是威廉用【血肉祭坛】召唤出来的第一头地狱犬，那货现在就养在厨房外面，已经成为了厨娘外出买菜时候的专属座驾。
现在一想起那倒霉玩意，威廉就觉得眼晕，这死狗虽然长了一副蠢样，但实际上精得很，看出了厨房谁说得算后，便直接无师自通地抱上了厨娘的大腿，并借此摆脱了破晓领次席黑面包试吃员的身份。
现在除了每周驮着厨娘买一次菜之外，这货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再加上狗窝就在厨房边上，近水楼台之下伙食好得不行，体型比刚召唤出来的时候肥了三圈还多，已经彻底成为一只脑满肠肥的大废狗了。
所以别想啦！真要是骑那玩意的话，估摸着它只要全力奔跑两分钟，就能把你俩的小裙子蹭得全是肥油！
暗暗吐槽了一下厨娘喂猪的手法竟恐怖如斯后，威廉抓了抓【三头地狱犬】们滑溜溜的顶瓜皮，有些头疼地忽悠道：
“放心放心，这俩大家伙只是看着凶而已，实际上很乖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伸手摸摸看。”
“真……真的？”
“没事，我把这它们呢，你们尽管摸就是了。”
两只小魔女对视了一眼后，姐姐卡莉胆子稍微大一些，白着小脸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而妹妹洛莉似乎怕惊扰到这两头地狱犬，用力地抽了抽鼻子后便止住了哭声，搂着姐姐的胳膊，胆怯地望着面前的两堵肉墙，做出了一副随时会逃跑的样子。
……
如果按照两只【三头地狱犬】的本性，那肯定是张口一枚【跗骨焰火】，把这只敢于撩拨自己的人类幼崽喷死算球。
但这俩货在被召唤出来的时候，都经过了某人非常到位的【爱的教育】，这一公一母平均一下的话，差不多每狗都被打折了四点五条狗腿。
而除开挨了一顿狠揍外，它们还被威廉用熟练级别的【古代恶魔语】狠骂了一通，现在正处于老实得不能再老实的阶段，别说只是伸手摸两下了，哪怕卡莉小魔女想骑在它们的脑袋上尿尿，这俩狗保证都会一声不吭。
可奈何有些事儿，并不是它俩能控制得住的。
在卡莉小魔女把手伸过来的时候，她身上部分属于人类的气味也飘了过来，冲得俩狗十二个鼻孔同时一痒，顿时下意识地想要皱一下鼻子。
问题是以地狱犬那张狰狞的狗脸，哪怕它们学着那些蠢狗一样哈哈地吐舌头，看起来一样凶得吓人，别更说皱鼻子这种本身就带着一点儿凶相的动作了。
然而威廉早已经看穿了一切，提前预料到了这种可能。
他从刚才就时刻注意着这俩傻狗的表情，当察觉到它们鼻子两侧肌肉开始牵拉的瞬间，抓着它俩顶瓜皮的手顿时微一用力。
三头地狱犬的智慧虽然比不上成年人类，但已经不比那些稍微聪明些的小孩子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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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察觉到头顶的“紧箍儿”猛然缩紧的时候，它们立刻反应了过来，虽然还不清楚怎么回事，但也搞明白了威廉希望它们憋着。
就在这俩傻狗既痒得不行，又只能硬挺着不敢打喷嚏的情形下，卡莉小魔女颤抖着的手掌，慢慢地搭在了其中一只三头地狱犬的前腿上。
光滑、坚硬、温热……在那稍稍有些烫手的光滑皮肤下，是钢铁一般坚硬的流线型肌肉。
作为地狱犬这一支恶魔生物表面上的终点，三头地狱犬在同阶中的战力相当不错，几乎没有什么短板，哪怕本身的战斗方式更偏法系一些，但近身战斗的能力同样排得上号，所以身上的肌肉相当紧实。
在小心翼翼地摩挲了几下后，见到这两堵肉墙并没有露出什么凶相，卡莉小魔女顿时放松了不少。
仰起小脸给了威廉一个浅笑后，她便慢慢地把手收了回去，准备拉着妹妹也一起摸一摸。
然而就在情况一片大好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脑子临时出了毛病，还是因为被打折五条腿会影响智商，被卡莉摸着的母地狱犬并没什么动作，一旁的公地狱犬却做出了可耻的舔狗行为。
它先是咧开狗嘴讨好地笑了笑，随后又伸出舌头，在被它的笑容吓呆了的的卡莉小魔女手上舔了一下。
“……”
！！！
卡莉小魔女的胆子虽然大些，但那多半源于身为姐姐的责任心，轮抗打击能力的话，说不定比妹妹还要差一点儿。
她先看到了那两颗狞利锋锐、足以一口咬死巨熊的犬牙，接着又被满是倒钩和棘刺的血色舌头刮了下掌心，发生的这一切瞬间便击穿了卡莉脆弱的心理防线。
只见她两眼一翻，双膝一软，连吭都没吭一声就倒了下去。
“姐……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姐姐！！！”
在洛莉小魔女哭天抢地的呼喊声中，威廉和两只【三头地狱犬】同时陷入了无声的沉默当中。
少顷，威廉右手一紧，抓着公地狱犬的脑瓜皮，把它其中一只脑袋拧得转了过来，盯着那双满是懵逼的狗眼冷声道：
“你笑你M呢？”
“……”
感受到脑瓜皮上越收越紧的力道后，公地狱犬先用中间的头看了看已经昏过去的卡莉，又用右边的头看了看威廉青筋暴起的手掌，感觉自己着实冤枉得一批。
不是，我那是在示好，示好啊！
……
一顿手忙脚乱之后，威廉总算用女妖精的洗澡水灌醒了昏过去的小魔女，并在两只小魔女抱头痛哭的时候，头疼地拖着两条傻狗走了出去。
在狠K了一顿坏事儿的公地狱犬后，威廉有些伤感地翻着这货的面板，开始思考要不还是先上三阶的【双头地狱犬】算了，毕竟这家伙的特技实在是有点麻烦……
【地狱犬 LV35】
【种族：恶魔】
【天赋：恶魔之躯，除大脑与心脏外，其余部分受到伤害将不再直接致命】
【特技：恶魔之威，对于所有体型及等级低于自身的目标，都将造成强烈的威吓效果】
【特技：高阶火焰强化，因为诞生于温度极高的地狱，所以三头地狱犬身周带有大量游离火属性能量，可以大幅强化己方火属性能力】
【特技：无死角视野，地狱犬的视野比大多数生物都要狭窄，仅有120°左右，但三头地狱犬可以通过活动脖颈，临时获得360°的无死角视野】
【特技：多核心，三头地狱犬的三个脑袋虽然都是要害，但也都不致命，而且只要还剩下一个头，剩下的两个脑袋就都能极缓慢地生长回来】
【特技：体魄强健，LV1-LV10时，每级额外增加3点体质】
【特技：魔力旺盛，魔力总量将会额外提升50%】
【能力：捕猎（精通）、搜寻（小成）、扑咬（小成）、闪避……】
【战技：跗骨焰火，三头地狱犬的主头颅可以释放来自地狱的焰火，具有极强的灼烧能力】
【战技：毒液喷射，作为恶火毒犬的远亲，三头地狱犬的第二颗头颅自带喷射毒液的能力，腐蚀性极强】
【战技：跃动电弧，三头地狱犬的第三颗头拥有极强的法术能力，可以释放出一道能够跳跃十次以上的强力电弧，附带极强的麻痹效果】
【战技：魔力分流，将无法调用的魔力分享给己方目标，但传输过程将会有一定损耗】
……
毒、火、雷三属性，而且还各带一种负面效果，灼烧的持续伤害，腐蚀的防御削减，再加上跃动电弧的群体麻痹，个顶个的实用，所以这玩意虽然丑……
好吧我承认，它秃了吧唧的没什么毛，长得确实又丑又凶，和威风霸气不是特别沾边，但人家面板足够牛掰啊！
只可惜这个倒霉的特技……
看着三头地狱犬面板上熠熠生辉的【恶魔之威】，威廉当真是有点儿想放弃了。
毕竟小魔女们不管体型还是等级，都远低于三头地狱犬，导致【恶魔之威】的效果异常强大，连被舔一口都能昏厥过去，要真是骑在上面的话，估计……嗯？
某种四足动物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打断了威廉的思考。
他蹙着眉头望了过去，发现一只黑红两色的光皮猪正驮着厨娘和小黛西，哒哒哒地朝领主府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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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目，终于补上了1.4更（精确计算过！真的！）……
目前欠债4.6/6……
第685章 粉红毛毛兔
“……”
这肥头大耳的玩意……真是当初那条浑身都是腱子肉的地狱犬？
盯着某只成功从犬科跳槽到猪科的不明生物看了几眼后，威廉极度无语地撇了撇嘴，非常想点开厨娘的面板，找找有没有【速效催肥】或者【养猪精通】之类的奇葩专长。
自从被栓到厨房当看门口后，小秃的体重简直像吹了气球似的与日俱增，狗脖子本来就又粗又短，现在都已经肥得快看不着了。
而那油光锃亮的狗肚子更是每迈一步就晃荡两下，打眼一瞧分量就灰常惊人，让人由衷地可怜起了狗肚子下那四条“孱弱”的狗腿，担心它们会不会有一天因为不堪重负，然后突然罢工。
……
等地狱犬牌公交狗在身边停下来后，威廉先把小黛西抱了下来，让她自己去找两只小魔女玩，随后转头看向了厨娘，面色有些无奈地道：
“表姑妈，这狗是不是有点儿太……嗯……”
秒懂了威廉没说出口的意思，厨娘顿时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随后一边抓着狗脖子上厚厚的肉褶慢慢往下翻，一边有些为难地道：
“我其实也觉得，它好像有些胖过头了，特意给它减过几天的饭量来着。但它发现东西少了的那两天，老是跟在后面用头拱我……拱我屁股，还……还抱我的腿不让我走……我……我也没什么办法……”
“……”
懂……就这货这体型和力气，厨娘虽然不再怕它了，但奈何力气差距太大，实在拿打赖的小秃没什么办法，为了避免被纠缠得没法工作，只得乖乖上交“过路费”。
伸手扶了厨娘一把后，威廉忍不住伸手过去，在这猪货脖子后面的肥肉上狠揪了一把。
你还真别说，手感其实挺不错的，就是……
低头看了下泛起点点油光的掌心后，威廉面无表情地回过身，朝后面老实趴着的公三头犬招了招手。
当不明所以的三头犬夹着尾巴挪过来后，威廉一边在它脑门儿上蹭着手里的油花儿，一边儿看向了厨娘手中的餐盒，脸上带着丰收的喜悦地问道：
“保罗三十七？”
“是的，威廉大人。”
听到威廉的话后，厨娘有忍俊不禁地抿嘴一笑，随后微微点了点头道：
“而且今天早上，知识教会那边把三十八号也送来了。”
知道她是在笑这个过于随便的命名方式，威廉也跟着不以为意地笑笑后，便顺手接过她手中装着保罗三十七号的小餐盒，扔到了一旁公地狱犬的背上，随后抓向了另一个装着早餐的大餐盒。
正当威廉打开食盒，准备看看今天有什么东西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三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欢笑声，甚至连刚被吓到昏厥的卡莉，似乎也跟着笑了出来，偶尔还小声地向黛西小丫头描述某个死舔狗到底有多吓人。
唉……近在咫尺啊！
想到自己前途多舛的强力军团后，威廉停下了去抓三明治的动作，望了望旁边肥得憨态可掬的小秃，又看了看脑门油光锃亮的公三头犬，心里着实有那么点儿不是滋味儿……
只要能把这讨厌的恶魔之威解决掉，让小魔女们骑在狗背上的时候不至于尿裤子，自己的强力施法者军团就可以出炉了。
虽然召唤【三头地狱犬】需要消耗的血肉储量不少，但【血肉祭坛】里面的血肉储量还是差不多能撑住的，而且破晓领外正好有几家规模中等偏上的屠宰场，每天都要处理大量没人要的内脏下水，缺多少慢慢补就是了。
魔女方面的话……在洛莉小魔女的加班加点下，目前的【黑暗祭仪魔药】数量早就远远超出了需求，只是大多数人对成为黑暗生物心里极为抵触，所以多半只有战争孤儿和快活不下去的人才愿意试试。
而刨除体质过于不合适，连着喝了好几瓶魔药都无法转化成功的人外，眼下【魔女之犬】的人数只有六十三个。这点数量当然是不够的，离威廉心中四百九十九的预定目标还差得很远，但随着时间慢慢攒，早晚都能凑齐既定的目标。
现在，这些第一批转化成功的小魔女，正在跟着高价请来的名师天天练习舞技，有一半左右已经拥有了入门级别的【舞蹈】，只要恰两口黑面包加点精神属性，就已经能摸到就职舞女的门槛了。
而卡莉和洛莉这两只小魔女中，妹妹洛莉属于究极运动白痴，只学了几个基础的舞蹈姿势，就把自己摔得鼻青脸肿，基本已经可以放弃就职双职业，老老实实地当前途远大的药剂师了。
但姐姐卡莉却意外地有天分，不仅成功拥有了双职业，而起且还是最早辅修舞女序列成功的几名魔女之一，威廉今天之所以会牵着两只【三头地狱犬】过来，就是想试着把她和三头犬凑一凑，看看能不能直接激活出【魔女之犬】的军团面板来。
奈何【魔女之犬】军团中，魔女已经不是问题，狗也不再是问题，结果没想到这个将她们联系起来的“之”，反倒成了眼下最头疼的地方……
“怎么了？今天的早餐……是有什么问题吗？”
一道略带不安的询问声响起，把威廉从出神的状态中唤了回来。
注意到厨娘小心翼翼的表情后，恍然大悟的威廉先是笑了笑，抓起餐盒中三明治咬了一口，随即摇摇头解释道：
“没，今天的早餐很棒，只是我刚才在想别的事情，所以有点走神而已。”
听到威廉的回答后，厨娘微微松了口气，随即有些好奇地朝屋里望了望，温声询问道：
“威廉大人，是卡莉她们在的军团出了什么难处吗？”
威廉先是嗯了一声，随即便在厨娘的“伪亲和光环”下，半是倾诉半是抱怨地道：
“其实【魔女之犬】九成九的准备都已经完成了，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些三头犬身上的威吓气息太重，卡莉她们别说骑上去了，哪怕只是在这些三头犬面前站着都怕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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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闻言下意识地朝那两堵高大的“肉墙”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了公三头犬那六只血红的眸子，顿时被那股凶横嗜血的气息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腿脚发软地靠在了小秃肥嘟嘟的肚皮侧面。
面色发白地捂住胸口喘了一会儿，直到急促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些后，厨娘这才强笑着对威廉道：
“确……确实有些吓人了，卡莉她们年纪还小，接受不了这……”
“呜……旺！旺旺！旺旺旺！”
一阵闷雷似的低沉吼声从厨娘身后响起，注意到自己幸福生活的保障似乎被吓着了，好不容易舔到永续饭票的小秃顿时怒从心头起！
只见它直接龇开一口刀子似的锋利犬牙，伏下身对着两头【地狱三头犬】一阵狂吠，甚至肩上为数不多的，还能勉强看到点儿线条的肌肉都绷了起来，摆出了一副作势欲扑的模样。
“啊呀！别！你别冲动！”
厨娘自然是被小秃回护自己的拳拳之心感动了，然而看到它准备跟两座肉墙你死我活的模样后，顿时花容失色地扑了上去，搂住小秃的脖子拼命往回拉。
“不行！你不许过去！你打不过它们的！”
奈何她终究只是个普通人，即使拼尽全力累得浑身香汗淋漓，依旧挡不住【地狱犬】远超普通人的巨大力气，小秃还是在一点一点地朝那两堵肉墙前进着。
眼见自己拉不住它，厨娘顿时急坏了，转头向威廉投来了恳求的目光，明显是希望他帮着拉上一把，免得某秃真上去送死。
啧……所以说你之前肯定没养过狗。
把剩下的小半块儿三明治丢到嘴里，慢条斯理地嚼了嚼咽下去后，威廉朝着厨娘点了点头，动作略显敷衍地伸出手，搭在了小秃脖颈后面的肥肉上。
果然，力道基本为零。
鄙夷地挑了挑眉后，威廉稍微把手往后收了几厘米，而“气势汹汹”的小秃也身体一僵，嘴里闷雷似的低吼也跟着小了下去。
扭过头心虚地瞟了威廉一眼后，只见这货两腿一撇狗头一仰，精准地把肥嘟嘟的后脖颈送进了威廉的掌心，随后再次龇出狗牙，“凶横霸道”地朝着两只【三头地狱犬】一阵歇斯底里地疯狂吠叫，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纵身而上”。
而在经过了这一轮博弈后，小秃似乎获得了不少的“实战”经验，每当威廉的手微微后撤，它就会主动走两个似前实后的“狗太空步”，重新把脖颈送回威廉的手里。
这货本来离两只【三头地狱犬】差不多两三米远，而随着威廉的“全力阻拦”，现在他已经快“冲”到离两只三头犬四米远的位置上了，甚至再这么“拦”下去的话，冲到五米远都不是没可能。
“……”
不得不说，小秃的演技绝对能拿到狗中奥斯卡，被搂着脖子的时候，那股欲拒还迎的力道着实拿捏得恰到好处，把厨娘骗得是死死的。
在威廉刚开始用“吸狗大·Fa”的时候，厨娘甚至还以为，他的手心里有什么奇怪的奥术，能够拉着小秃慢慢往回退。
而当注意到威廉眼中戏谑的神色，明白过来自己被一条狗哄了后，纵使以厨娘这样温吞水似的好性格，都被气得面色涨红，攥紧拳头连连跺脚，恨不能扑上去咬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两口。
并不知道自己的戏已经穿了帮，发现威廉的手不再往后退之后，有大佬撑腰的肥狗顿时嚎得愈发猖狂，体若绷弓、声如雷震，隔空朝着两头体型快有它一倍的三头犬疯狂输出。
那架势凶得……好家伙，这也就是威廉拼死拼活非要拦着，要是他敢稍微松松手的话，这货估计立刻就会扑过去，三秒不到就能把对面那俩傻大个放翻，让它们知道知道冒犯秃爷饭票的下场！
而就在小秃叫得高兴的时候，搭在它后颈上的那只大手突然“由虚转实”，一道难以抵御的巨大力量传来，直接把这货得有小半吨的身体推了出去。
在某秃扭着满是肥油的肚子，略显艰难地骨碌起来后，出现在它面前的，赫然是六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血红色眸子。
“……”
“旺……？”
仿佛被什么给掐死了似的，聒噪的狗叫声戛然而止，只见刚刚还“威武霸气”的秃爷，居然毫不犹豫地做了个伏地不挺身，低眉顺眼地在两位犬界大佬的面前趴了下来。
它身后原本竖得跟刀子似的尾巴，更是在两条快扭起来的后腿间夹得死紧，完全是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样，就差没有翻过来亮出肥肚皮随便肉了
而就在俩大傻狗伸出六个脑袋，像舔大肉包子似的轮流给某秃洗澡时，解决了噪音问题的威廉先是笑了笑，取出手帕蹭掉了掌心的油花后，和气鼓鼓的厨娘讨了个饶，并建议她晚上给某只被舔得哆哆嗦嗦的肥狗再加个鸡腿。
如果【魔女之犬】最后能成型的话，那绝对有某秃的一份功劳，正是在它的“以身试法”之下，威廉想到了怎么解决【恶魔之威】问题的方法。
按理来说，就算肥狗吃得肚皮溜圆，也终究还是二阶的【地狱犬】，不管是体型还是等级，哪一项都和四阶的【三头地狱犬】没得比。
但这猪货不仅不受【恶魔之威】的影响，甚至还敢朝着人家旺旺旺地送祝福，原因自然不是因为它吃得脑满肠肥的体型，而是“狗仗人势”四个大字。
而从某秃这番硬顶【恶魔之威】的举动中，威廉意外地搞明白了一个道理——现实终究是现实，所以有些东西，是不能只从系统干巴巴的说明里考虑的。
如果按照系统的角度思考，那想要抵抗【恶魔之威】的威吓效果，自然就只有破坏【恶魔之威】的生效条件，增加体型或等级让它直接不生效。
或者找个五阶左右的神术师，在场边不间断地给小魔女们刷【坚毅心志】，强行对冲掉【恶魔之威】的恐吓效果也可以。
但某秃既没有脱出【恶魔之威】的生效条件，又没有神术师给刷状态，却抵抗住了恐吓效果，则是因为心态和脑子。
挨过威廉揍的它大致知晓威廉的实力，相信他能压得住两头三头犬，认为自己不管怎么骚，最后都一定不会有生命危险而已。
至于现在那副怂样子则是天性使然，就像人即使心里知道，舔自己的其实是一只不吃人的老虎，但当被那满是小倒刺的厚舌头沙沙地蹭过头皮时，还是会不自觉地感到两腿发软、呼吸困难。
威廉虽然既不能克服小魔女们的恐惧本能，也教不会她们小秃这种狗仗人势的“狗类天赋”，但却能够用一些取巧的办法，稍微降低一些恐吓状态的效果。
而等小魔女们通过朝夕相处，真的饲养了这些三头犬一段时间，被它们彻底认定为友军后，【恶魔威压】估计也就不会再生效了。
至于到底该怎么做嘛……
慢悠悠地恰了一口三明治后，威廉看向了玩小秃玩得正开心的两只傻狗，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我想把这玩意染成粉的！
第686章 军团和送礼和这让我们怎么动手？
“那……那是什么玩意啊？！”
“你问我我哪知道？”
“嘘！都小点儿声，那是领主大人的新军团！”
“不是……虽然我也听说过领主大人在筹备新军团，但……但那些小姑娘骑得是什么玩意啊？”
……
听到远处【黑魇骑兵】们的窃窃私语后，威廉的脸颊忍不住抽动了两下，随后恶狠狠地朝他们狠瞪了两眼。
他现在开始认真地考虑，要不要把【魔女之犬】的演习对手从【怒焰军团】换成【黑魇骑兵】，让这些体会不了自己苦心的家伙们亲身感受一下粉红毛毛兔的厉害！
嗯……没错，就是粉红毛毛兔……
想到这里时，威廉把头扭了回来，灰心丧气地看了一眼已经空出来的校场。
在新鲜出炉的【魔女之犬】军团中，小魔女们全员穿着和女妖精同款的黑色连帽法师袍，虽然看上去并没有多狂拽酷炫，但基本符合一般人对法系职业者的印象，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真正令威廉觉得莫名沮丧的，是她们身下被漆得粉嫩可人的坐骑们。
……
原本的【三头地狱犬】，虽然确实跟酷炫不怎么沾边，可最起码够凶够横，那庞大的体型一眼望去就极具压迫力，属于帅气不足霸气来补的类型，但现在嘛……
看了一眼校场后，威廉十分痛苦地挡住了眼睛。
三头犬们原本黝黑中泛着岩浆色的结实皮肤，被细心地刷上了一层厚实的粉色颜料，而且还是那种奶味儿十足的清新少女粉；至于它们狼犬一样时刻竖着的三角形尖耳，也被罩上了特制的绒毛兔耳朵。
而为了避免这些耳朵耷拉下来不好看，兔耳内部似乎还填了两段弯好的铁丝加以支撑，且极隐蔽地在三头犬的颌下做了个隐蔽式搭扣，可以方便不怕死的人上手帮它们调节松紧。
除了皮肤和耳朵的变化外，这些家伙的身上还多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装饰品，脑门儿上系个蝴蝶结什么的都算小意思。为了让某个究极怕狗的小魔女能接近三头犬，威廉甚至痛苦地命人搞来了大量的丝带和亮片，几乎把属于她的那只三头犬扎成了行走的礼盒。
那“玩意”从头到脚，几乎每一寸皮肤上都挂满了亮晶晶的彩色玻璃小饰品，每跑一步都buling buling地反射着七彩的炫光……
总而言之，目前这四十几只【三头地狱犬】软萌和杀马特兼具的扮相，已经让威廉彻底下定了决心，一旦被逼无奈动用了【魔女之犬】，绝逼要把所有目击者统统灭口！
就算实在不怎么好灭的，也得一个不拉地全逮住，逼着他们挨个发冥河誓言，保证这辈子都不许对别人透露半个字！
嗯……待会儿可以先编一下具体条文，就从这些敢嘲笑自己审美的【黑魇骑兵】开始！
注意到他似乎已经快要暴走了，一旁正在憋笑的女骑士连忙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正用眼刀子不断地扎【黑魇骑兵】的某人道：
“威廉，你确定要让这支……嗯，这支【魔女之犬】和哈利他们较量一下吗？”
那不然呢？我倒是想让你麾下的【黑魇骑兵】上去，但它们都是敏捷和意志专长，远没有【怒焰军团】抗揍，我怕它们上去被那群粉红毛毛兔给咬死了！
斜睨了明显在忍着笑的杰西卡一眼后，威廉面色略微不爽地点了点头。
在跟着他回到破晓领后，【黑魇骑兵】们虽然已经开始轮番前往阴影位面“进修”了，但他们之中很多人才刚突破到二阶没多久，想全员达到三阶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因此和大部分都已经达到三阶，而且主职业大多都会加一些体质的【怒焰军团】们比起来，【黑魇骑兵】们的体质属性平均要低八到十点甚至更多。
而【魔女之犬】才刚创立不久，还处于一开始的磨合期，再加上主要承担输出任务的不是小魔女，而是这些没轻没重三头犬，很有可能沟通不及时造成伤害。
所以要找陪练的话，还是选更抗揍一点的【怒焰军团】比较好，最起码他们血足够厚恢复能力还强，对【黑魇骑兵】来说得躺半个月的伤势，这些货说不定两天就会吵吵着要下地了。
不过嘛……如果单看面板差异的话，【怒焰军团】的憨憨们两天恐怕还真下不来床。
想到这里时，威廉偷偷点开【魔女之犬】的面板瞄了一眼。
【军团名称：魔女之犬】
【军团等级：四级】
【军团编制：42/2000】
【军团特性（种族）：黑暗异端，对除光、神圣外所有系别敌人的攻击，都将造成双倍伤害，但在遭遇光、神圣系别的攻击时，也将承受双倍伤害】
【军团特性（种族）：邪恶力量，作为来自深渊的恶魔生物，所有攻击在命中目标时，都附上一层可叠加的“邪恶”效果，微量削弱护甲及全属性抗性】
【军团特性（特殊）：间接操控，由于等级过低，导致魔女们无法直接对坐骑下达指令，需要通过第三方进行一次额外转述，指挥-1】
【军团特性（特殊）：恨地无缝，因为坐骑身上特殊的涂料与着装，该军团在正面战场亮相时，极大概率会遭到敌方的无情嘲笑，全体友军士气-3，斗志+2】
【军团技能（专属）：法术如潮，暂时透支魔女的全部精神力，并以牺牲续航为代价，一次性耗空所有魔力，在短时间内释放出海量的法术攻击】
……
看完了【魔女之犬】两“种族”两“特殊”一“专属”的奇怪面板后，威廉的心情可谓是十分复杂。
首先，这个军团确实强得批爆。
虽然负面效果导致会被光和神圣属性克制，但【黑暗异端】的双倍伤害再配上瞬间爆管的【法术如潮】，造成的实际效果真心猛得吓人。
哪怕因为来送头的“保罗们”还不够多，导致目前只有四十二名成员，但这些小姑娘在头一分钟内打出来的伤害，却比上千名低阶施法者组成的军团还要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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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前几天夜里带着她们趁黑出城测试时，着实被这个自己突发奇想下产生的军团给惊到了。
有四阶【三头地狱犬】丰沛的魔力任凭挥霍，在互相跳好了能双倍施法的【奥妙之舞】后，小魔女们手里搓出来的电光几乎连成了一条直线，区区四十二名成员，居然在一分钟内甩出了两万多发【麻痹电弧】！
而直到五十多秒后，她们之中大多数人的精神力彻底告罄时，都还只消耗了三头犬们半成左右的魔力，三头犬们九成五的魔力依旧属于闲置状态，总体来说连【法术如潮】十分之一的能力都没发挥出来。
这也就是“小水龙头”们的当前等级还是太低，不能把魔力分流的“大水管”完全榨干，不然这四十几个小姑娘往破晓领城头上一站，那就是四十挺法术机关枪，火力网密集得吓人。
而且最恐怖的是，这些都还没算上她们“座驾”能造成的伤害。
虽然因为【法术如潮】是军团战技，只属于作为主体的小魔女们，不像军团特性一样可以主体和坐骑共享加成，导致三头犬没法跟小魔女们一样瞬间倾泻出全部火力，但它们三个脑袋本身的攻击频率就已经不算慢了。
威廉在测试的时候稍微估算过，三头犬会【跗骨焰火】和【毒液喷射】的两个脑袋，射速差不多能达到一秒一发，第三个头掌握的【跃动电弧】因为是个群攻加群麻的战技，速度要稍微慢上一些，差不多五秒一发的样子。
具体伤害效果的话，前两者约等于LV20施法者搓出来的奥术，后者则妥妥地跨入了三阶的门槛，所以即使小魔女们耗空魔力后无法继续战斗，三头犬们一样也是很不错的法术炮台。
而眼下还没算上三头地狱犬们带来的军团特技【邪恶力量】，这个可叠加的减甲削抗buff，和小魔女们一分钟两万次的恐怖攻击频率简直是绝配。
哪怕单次造成的效果仅仅只是“微量”，哪怕目标的数量很可能是自己的上百倍，但只要【法术如潮】一开，别说挺完一分钟了，三十秒就能把百倍敌人的护甲和抗性削得一滴不剩，后半截丢上去的奥术全都是真实伤害，而且还是双倍的！
如果场景不是群战，而是多对一的围剿的话，像某老年期蓝龙这种不好躲密集法术的大体型生物，更是三秒钟不到就会直接被“扒光”，之后哪怕捡个石头子丢它，都能一下子打出真实伤害来……
别问威廉是怎么知道的，他既没有把某条沉睡中的蓝龙弄出来给小魔女们当靶子，也没有捡起砂锅大的石头往蓝龙银蓝色的屁股上砸，更没有在对方疼醒前强行把它收起来。这一切数据都只是基于过往经验的单纯推算，并没有任何龙类生物在此次试验中受到伤害。
哦对了，差点忘了。
威廉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边眯眼看着正在入场的【怒焰军团】，一边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两块银蓝色的胸甲，面不改色地塞进了女骑士的手里。
“前几天捡了几片龙鳞，我觉得你应该用得上，就让矮人工匠那边加班加点做了这件胸甲，尺寸大小虽然没问你，但我觉得应该不会有差。”
杰西卡看着手中威廉塞过来的胸甲，出于一名战士的本能，下意识地用力掰了掰上面的甲片，随后面上涌现出了一股讶异之色。
这件女式的贴身内甲质量，着实好得有些吓人了，即使她的手上慢慢加力，最后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气，这件薄得像蛋壳似的胸甲都没有产生任何的形变。
具体制作手法的话，似乎是将某种巨大生物的鳞片沿着纹理一点点击碎，再衬上某种韧性强得恐怖的兽类皮革，沿着边角的极小极小的豁齿，极细心地一点点拼接而成的。
虽然被男人送贴身内甲有些不好意思，但无论是这件内甲惊人的强度，还是制作者巧妙的心思和惊人的手艺，都激起了女骑士强烈的好奇心，使她强忍着心头的不好意思，将胸甲拿在手中翻看了起来。
按理来说，将平整的鳞片打碎成一个个小片，必然会对材料本身的强度造成影响，并且极大地削弱链接处的刚性，降低甲胄对物理伤害的抵抗效果。
但这件内甲的制作者却超脱了这种限制，使用了一种女骑士完全看不懂的手法，通过大师级的拼接方式重塑了卸力方向，在没有损失任何强度的情况下，强行将这件内甲做出了一点极微小的弧度，以便她能贴身穿着……嗯？
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杰西卡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周围，确认并没有人看自己后，便立刻迅捷地抬起手，将这件质量奇佳的内甲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唔……”
有些难受地皱了下眉后，女骑士迅速地把胸甲摘了下来，盯着这件硌得她十分难受的内甲发起了呆。
我……我在威廉的心里，一直都是这种……规模的吗？
……
与此同时，在几条街外的知识教会中，黑皮城卫乔伊抬手敲响了某小富婆的大门，递上了手中写着“礼物”的小木箱。
在感谢过黑皮城卫后，卡丽娜喜滋滋地捧着小木箱回到了屋里，一脸期待地拉开了上面缚好的彩色缎带。
而看清了小木箱里面的东西后，某小富婆惊喜的面色却猛然一滞，随后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最后将满口小白牙咬得咯吱咯吱地一阵乱响。
当她颤巍巍地伸出手，将里面弧度是她N倍的贴身内甲拿起来后，箱子底部的一张小纸条赫然映入了她的眼帘。
‘前几天弄到了几片龙鳞，我觉得你应该能用得上，就让矮人工匠那边加班加点做了件胸甲，尺寸大小虽然没问你，但我觉得应该不会有差。’
“……”
石雕似地看完了纸条上的字后，威廉那张脸似乎一下子跳到了卡丽娜的眼前，而这该死的家伙正一边伸出手指头，一下一下地戳着胸甲，一边眼神戏谑地对她挑了挑眉，嘟着嘴满脸嘲讽地道：
你用得上……大小……应该不会有差……
“……”
吸气……
“啊！！！”
……
在小富婆被气得连连深呼吸，险些直接怒极升杯时，将礼物装错了的某人心头也正在蹭蹭冒火。
之前听到今天有架打的时候，【怒焰军团】的憨憨们表现得还是挺亢奋的，但当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一群小丫头后，这些货居然直接就泄了心气儿，不管怎么鼓动都不肯往上冲有的甚至已经准备扭头走人了。
在威廉苦口婆心地解释了半天，反复强调【魔女之犬】虽然人数少，但战斗力实际上极强后，【怒焰军团】的憨憨们虽然依令重新聚堆，但却依旧乱哄哄的一片，连个队形都没有，明显没把对面刚成为职业者没几天的小丫头们当回事儿。
不是……四十几只三头犬就在那边儿趴着，你们特么是瞎了吗？
那可是堂堂四阶的地狱三头犬！以悍不畏死和凶猛残忍著称的恶魔生物！看到这么强大的对手，你们难道不应该心潮澎湃的吗？
看到【怒焰军团】们完全提不起战意的惫懒模样后，威廉恨不得直接扯过这些憨货，拉着他们的眼皮把他们送到三头地狱犬面前。
你们给我好好睁大眼睛！看看它们比狗熊还壮的体型！看看它们软萌粉嫩的肤色！看看它们身上的亮片儿和脑门儿上的蝴蝶结！看看它们头上毛茸茸的兔……
额……
——————
卡文卡得实在是有亿点点严重，没想到我月初就不得不用了一张请假条……(?^?)
第687章 某人被盯上了
看着面前自己一手打造的粉红毛毛兔军团，威廉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换我的话好像也不想跟这玩意打……那这么一想的话……貌似还真怪不了哈利他们消极怠工……
可问题是人也拉来了、场地也空出来了，现在万事俱备就差开片儿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而且不让他们见识一下【魔女之犬】的厉害，那自己还怎么人前显……咳咳咳，那自己这段时间不就白折腾了吗？
眯着眼睛盯着乱哄哄的【怒焰军团】看了一会儿后，威廉很快便重新下定了决心。
虽然他私下里已经测试过【魔女之犬】恐怖的群战能力了，但之前那次是拿还没睡醒的……咳咳咳，之前那次是对着空地发动的攻击，只是模拟而不是实战，连个确切的目标都没有，并不足以测试出【魔女之犬】的实际战斗力，所以……
不想上也得给我上！你们如果不上去挨揍，其它人怎么能知道爷的新军团NB呢？
就在威廉伸手拍向杰西卡的大腿，准备支使女骑士指挥【怒焰军团】上去送头时，校场的入口处却传来了一道频率极快的马蹄声。
听到马蹄声的威廉忍不住皱了皱眉，按照之前艾薇儿整顿破晓领“内政”时，和他商量着定下的规矩，除非极特殊情况，否则破晓领的城内是不允许纵马飞驰的。
而目前定下的特殊情况仅有两种，第一种是有必须立刻传递的紧急军情，另一种则是……敌人就要到了。
……
作为一名极为优秀的练兵主官，这种涉及军情的特殊规矩，杰西卡自然也早已熟稔于心。
飞快地收好平板一样的胸甲后，只见女骑士神情一肃，两条结实有力的大腿微微收紧，胯下的小白们便心领神会地昂起马首，朝【黑魇骑兵】们驻扎的方向发出了一道悠长的嘶鸣。
当听到小白们独特的嘶鸣声后，不仅训练有素的黑甲骑士们神情一凛，连他们身下经过特殊饲育的战马居然也跟着绷直了四条马腿，明显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接到准备作战的指令，并做好了相应的准备，“黑魇骑兵”士气+1、反应+1】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校场上的其它两支军团，【怒焰军团】和【魔女之犬】都已经从【黑魇骑兵】的表现中察觉到了什么，但离一声马嘶就做好反应明显还差得很远。
【魔女之犬】毕竟才刚刚完成，还没来得及接受杰西卡的训练，搞不明白倒是情有可原，但【怒焰军团】可是被女骑士亲手带过一段时间的，居然连跟着【黑魇骑兵】们一起反应都做不到，这些货真是……
嗯……反应不过来好像也无所谓，反正这些货的性格一点就着，进入状态特别快，每打一会儿就能弹个【士气+1】或者【士气+2】出来，就算缺了前戏也问题不大。
而就在女骑士柳眉倒竖地喊“醒”了【怒焰军团】，命令他们跟着做好准备时，匆匆赶来的城卫军则已经翻身下马奔进了校场，迎着威廉“你居然没跑？”的诧异眼神，气喘吁吁地报告道：
“领主大人！人！有好多人！”
似乎是赶路赶路得有些急了，这名跑得衣甲散乱的城卫军一直呼哧带喘地按着胸口，好半天都没说出第二句话来。
而看这货真的听了自己的命令，没有像过去那样望风而逃，反倒跑来通报消息的份儿上，威廉便耐着性子等了下去。
可是他耐心地等了十多秒后，却依旧没能听到任何新的消息。敌人来的方向、打出的旗号、军团的人数和构成统统没有，反倒收获了一道满是茫然的眼神。
“领主大人，您……您就不过去看看吗？”
你这话的意思是……下面没有了？那也就是说，你费这么大力气跑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一句好多人？
我特么……我特么还真是谢谢你了……
无语地咂吧了两下嘴后，威廉缓缓地朝这名“忠心耿耿”的城卫军点了点头，干巴巴地夸赞了一句道：
“额……做的不错。”
看了眼这名因为被夸奖而面露喜意的城卫军，威廉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算了算了，说不明白就说不明白把，好歹他还能跑过来报个信儿，这就已经比那些直接一哄而散的货强了。
笔趣阁
此时，破晓领城门处的情况的确和威廉想得差不多，又一次因为城卫军的跑路差点陷入了停摆的混乱状态中。
至于为什么是差点……那是因为很多往这边跑得比较勤的商会，对破晓领城卫军一有风吹草动就集体消失的风格早已经见怪不怪，直接老老实实地排着长队登记货物，搞起了“自助式”入城，而且居然连少报货物的人都没几个。
无它，这些即使落在格瑞迪家族手里都没被裁掉的城卫军们，能力上确实有独到之处，最起码在收税和查货方面猛得有些过分了。
甭管到底是什么玩意，只要是能卡出一点儿税款的，压根儿就别想在没登记报税的情况下运进去。
什么从小山似的布帛堆里面检出丝绸啦，从堆得冒尖儿的粮车里捅出铁器啦，这些都只能算是小意思。
破晓领城卫军们最大的“战绩”，是因为觉得一支来自沙漠王国的商队中，负责拉车的驮兽步伐有些“扭捏”，所以一窝蜂地绕到后面去，直接上手挨个儿掰开检查了一下，结果总共抠出了三十多颗藏得非常“深”的魔晶石……
所以，在几次相当离谱的搜检事件过后，这些老油子们检货的手段，已经在商人群体中得到了公认，来往的商队但凡消息灵通点儿的，早都已经绝了在它们眼皮子搞事的心思。
毕竟跟这条商路背后的庞大收益比起来，耍小手段赚得那些钱就不是特别重要了，其中的风险和收益并不相称。
只是在法兰这片土地上，商人运货的时候稍微夹带一点“小东西”，几乎就是沿路领地已经默认的事实。而且很多时候甚至都不是商人们夹的东西，而是雇来运送商品的驮兽队接下来的“私活儿”，但破晓领在罚钱的时候可不会管到底是谁夹的，必然会直接罚到商人的头上。
因此，不规矩的商队平白无故少了一笔“计划外”的收入，守规矩的商队还是总免不了被连累着罚钱，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几支商队被罚一笔巨款。
这也使得商人们私下里没少骂这些眼睛又尖又毒的混账城卫，而破晓领城卫军望风而逃的特点，自然也免不了被拎出来反复调侃。
“你永远无法在城卫的检查下将私货夹带进破晓领，就像你永远无法在敌人来的时候看见破晓领的城卫军一样！”
“一名商人在破晓领城门被山贼打劫，高呼了半天救命没人搭理，机智的他撸下宝石戒指塞进了马屁股里，顿时一群两眼放光的城卫军扑了出来，高喊着夹带私货要交双倍罚款，成功吓跑了山贼！”
“破晓领的城卫军应该是法兰最厉害的军团，毕竟无论多么强大的敌人，都无法伤到他们一根汗毛——因为敌人如果速度不够快的话，连他们逃跑时扭动的屁股都看不到。”
“我宣布！没有人能在破晓领的城卫军逃跑前打下他们把守的城门！”
……
而在注意到破晓领的城卫军们又一次习惯性地跑路了之后，大多数“懂行”的商人们纷纷会心一笑。
只见他们一边用眼神做着尽在不言中的神秘交流，一边极其熟练地将右半边城门让了出来——在除开破晓领以外的大部分领地，城门的右半侧默认是只属于大贵族的专属通道。
至于剩下那一小部分领地的贵族嘛……
让路及时的话，那所有的城门就是我的专属通道，如果让路不及时的话，那你就躺下来当我的专属通道。
按照法兰原本的法律，平民必须无条件为贵族的通行让开道路，如果动作太慢的话后果自负，所以几乎每年都会有几个因为躲避不及时，被疾驰的骏马撞死踏死的倒霉鬼。
直到王后陛下修改了这条法律并颁下严令后，这种情况才算是少了很多，但在王室管控不到的地方，朝来不及让路的行人直接撞上去的行为依旧时有发生。
而眼下准备进入破晓领的这位贵族则不然，如果让路不及时的话多半不会被骑马撞伤，但很有可能被别的什么东西“撞”到，而且这一撞，很可能直接就会撞一宿……
……
在一千两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簇拥下，一名容貌俊美肤色白皙的男人，骑着一匹全身见不到任何杂色的白马，施施然地踏进了破晓领的大门。
负责护卫的士兵们大多风尘仆仆面带倦色，明显刚刚经过了一场艰辛的长途跋涉，但这名年纪大概三十左右的男人则不然。
即使应该也经过了长途跋涉，可他身上丝质的薄绸外套却纤尘不染，而且像是被什么东西扯着一样，无论怎么动作都没有褶皱出现，带着水光的眼眸中也见不到任何赶路带来的疲惫，反倒有种神采奕奕兴致盎然的感觉。
在兴致勃勃地打量了一下身侧排队入城的商队后，男人先是唤来身边落后了半步的侍从，微笑着朝商队中某个赤着上身的精壮男子点了点，接着从白嫩的右耳垂上取下一颗名贵的黑珍珠耳环，抬手丢到了侍从的怀里。
“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
就在侍从心领神会地翘了翘嘴角，捧着耳环准备去谈一笔涉及好几亿的重大交易时，却突然被一只又细又白的手掌猛地扯住，耳边更是响起了异常粗重的喘xi声。
容颜绮丽的男人一改之前高贵典雅的模样，劈手夺过了刚递出去的黑珍珠耳环，胡乱地挂回耳垂上。
随后，他更是在侍从目瞪口呆的神情中凑了过来，一边伸手朝城里的方向用力地指着，一边薅住他的衣领咬耳道：
“来的那男人是谁？快点给我去问个明白！
还有！我不管你接下来怎么干，总之无论如何，今晚他都必须出现在我的床上！”
———
差的六百字明天补上……Or2
第688章 社死之手
拉斯特家族的人还真来了啊……
看到堵在城门处的军团独特的粉玫双色旗帜后，威廉的眉头忍不住稍微皱了下。
按照弗兰奇的说法，他在被调来法兰接小富婆班的时候，女教皇曾给他下过命令，让他告知七大公国的家主圣徒计划必须提前。
问题是那货当时正跟保罗一号过着“如胶似漆”的小日子，整个人膨胀得跟什么似的，觉得七大公国不过是几个带点儿恶魔血脉的小破贵族而已，压根儿不配他堂堂真神教会的辅祭大张旗鼓的郑重通知。
于是弗兰奇（膨胀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维护教会的尊严”，把这件理论上写封信就能解决的事儿直接给办呲了。
这货写的信基本等于什么都没说，直接喊七大公国的大公或者七大家族掌握实权的大长老来知识教会这边报道，态度相当蛮横地要求他们配合完成仪式，遣词造句方面更是相当地不客气。
而七大公国的大公给出的回复，也完美地符合了他们各自血管里流淌的恶魔之血。
当时的艾薇儿正被困在灰雾山脉里，知识教会的人没找到她，只得转而把信送给了法兰家族的大长老。然而王后陛下那些带着堕天使血脉的族人，理所当然地发扬了傲慢原罪的优良传统，根本就没把送信的人当回事儿。
按照那名信使前段时间发回来的报告来看，他估计再排上两个星期左右的队，就能把信送到尊贵的大长老手里了。
代表嫉妒的恩维家族情况也不遑多让，弗兰奇写信的时候是写给前任大公科尔的，但在大孝子萝卜的全力操作下，科尔前大公亲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光速出盒，等信送到的时候人都埋下去快俩星期了，信使只得自作主张，给萝卜两兄弟各送了一份儿过去。
而萝卜和他弟弟为了争大公的位置，眼下几乎连狗脑子都要打出来了，这俩谁要是敢动一步离开领地，肯定要被对方趁机吃得溜干净，所以这俩兄弟极有默契地做出了相同的选择，每人都写一封炒鸡敷衍的回信就算完，反正最后同样是一个也没来。
代表暴食的阿尔伯特家族和代表贪婪的格瑞迪家族也一样，这俩家族不仅大公先后被人干掉，甚至连地盘都给人占走了九成九，现在的日子属实过得惨兮兮的。
前者回信的内容不出意外，是找弗兰奇要钱买点“好吃的”，而后者回信的内容，则是大喇喇地索要双倍的钱当路费，这两个货的意思威廉看了眼回信就懂了，总结一下就是——你掏钱的话爷也不一定能来，但你要是不给钱的话爷肯定是不到。
流着狂战魔之血的埃隆家族就要稍微激进一些了，现任的女大公连信都没读完，看到弗兰奇相当傲慢的措辞后小暴脾气一上来，直接顺手就把信纸给团了。
而按照前段时间探子传来的消息，貌似她已经干挺了群龙无首的法雷尔家，现在正在忙着派兵接管棘城，根本懒得搭理这边的破事。
代表懒惰的雷泽尔家则把懒惰发挥到了极致，不仅压根儿懒得过来，甚至连回信都懒得写一封，直接放话让弗兰奇自己玩儿蛋去，少派人来烦她。而且要不是信使天天去纠缠的话，恐怕连这句玩儿蛋的回复都得不到。
所以七大公国里面，还真就拉斯特公国一家的回信写得稍微认真点儿，但重点也跟什么圣徒计划压根儿没关系。
人家的回信里面根本提都没提，反倒是特意问了好几次这边的“风土人情”，以及有没有兴趣接纳“（男人的）希望”的分店，摆明了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就是冲着现在法兰乱套，奔着拓展“业务”来的。
嗯……从他现在的表现来看，这货还真是意在“沛公”！
注意到远处三十多岁的贵族男人，望着入城的人流时那副双眼放光的模样后，威廉便默默地下定了决心，决定权当没看见旗帜直接动手，先把自己的肌肉秀一下，免得对方入城之后到处惹祸。
毕竟“希望”搞出来的那堆破事儿，他在跟着王后陛下镇压反叛的时候，可当真是看得足够多了。
格瑞迪家族的祸害们为了能捞到大笔的金钱，五年内将“希望”ji院的数量扩充了快一倍，在发现“干活儿”的人不够后先是买卖人口，后来甚至发展到公然掳掠。
但虽然坏事的大头都是格瑞迪家族干的，但跟他们合伙的拉斯特家族出于方便自身的玩乐的私心，同样也默许了这种疯狂的行为，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当艾薇儿关停了大部分“希望”后，因为打仗要花的钱太多，格瑞迪家族当时基本都认了，可没了乐子的拉斯特家，却怒不可遏地选择了悍然反叛！所以如果不能一劳永逸地镇住他们的话，这些不安生的家伙肯定会惹出来一大堆的烂事儿来！
做好了主动挑事儿的心理准备后，威廉直接朝着身后摆了摆手，示意【黑魇骑兵】压上，随时做好突击的准备，至于【魔女之犬】和【怒焰军团】还是先算了吧。
后者下手从来都没轻没重，搞不好会造成大量计划外的死伤，至于前者嘛……威某人当下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拉斯特家的人老实点，而动用【魔女之犬】后就得考虑一下怎么灭口的问题了……
而发现城内涌出的黑甲骑士们占住了主干道，摆出了一副虎视眈眈的架势后，拉斯特家族的护卫们倒还没有太大反应，排着长队准备入城的商人们倒是先慌了起来。
毕竟他们这些人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被卷入战斗中会是什么下场，还没入城的商队立刻开始后退，运气好些已经入城的则慌忙驱赶着驮兽往路两旁冲。
这也就是女妖精为了省点儿砖钱，特意把修得城门足够大，外加破晓领平时的“规矩”相当严格，无论情况都不许把城门全占满，给商队留出了转圜的余地，不然以这么乱糟糟的态势，估摸着就算不会发生踩踏事故，少说也得翻上几辆货车，弄得周遭一片人仰马翻。
耐着性子等城门附近的商队全部撤离后，威廉正准备指挥【黑魇骑兵】们动手，但没曾想对面这一千两百多名士兵，居然好像没看见蓄势待发的【黑魇骑兵】似的，连武器都没拔，直接便慢吞吞地朝着城内“涌”了过来。
他们这种完全不设防的态度，属实是把准备立个下马威的威廉给整不会了。
这都不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问题了，是你这边儿已经摆好了杀气腾腾的姿势，连刀子都亮出来了，对面居然一脸淡定地走了过来，不光朝你点头致意，甚至还亲切地开口问你今儿早上吃了没，仿佛压根儿就没把你手里出鞘的刀子当一回事儿！
威廉身边的女骑士也同样如此，此时的她也正在看着拉斯特家族的异常行为，露出了一脸茫然的表情。
【黑魇骑兵】现在已经是蓄势待发了，按照对面这支军团现在的状态，恐怕只需要最简单的一轮冲锋，就能直接凿穿对面的阵型，而且足以在五分钟内，造成接近半数的巨大杀伤，甚至直接生擒那个油头粉面的耳钉男都没什么问题。
换到平时，如果在战场上遇到这么白给的对手，她肯定早就带着【黑魇骑兵】冲上去了，但对面这幅丝毫没觉得自己在送死的神情，也属实是让她有些拿不准了。
女骑士下意识地侧过头看向了威廉，用满是踌躇的眼神清晰地表达出了自己的疑惑。
还打吗？
“……”
这还打个屁啊！没看人家都躺平任艹了吗？
摆手知会【黑魇骑兵】们解除戒备状态后，威廉一脸黑线地带着女骑士离开了阵列，朝着对面在护卫的簇拥下越众而出的男人走了过去。
虽然完成了一次莫名其妙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但威某人的心中不仅没有成功的喜悦，反倒感受到了一股隐隐的寒气———
那个耳钉男的眼神……属实是有点灼♂热得过分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拉斯特家所推崇的，一向不都是“尽量不纯洁的异性跤往”吗？怎么偏你这货的味道……有那么点儿不对劲儿呢？
而事情的发展果然也没有出乎威廉的预料，在耳钉男的侍从满脸堆笑地介绍着他们的身份时，耳钉男的眼神越来越收不住了，开始在自己的身上不停地来回巡视。
在眼神荡漾地看了一会儿后，甚至还眸光朦胧地怔怔出神，偶尔还会忍不住面颊泛红、嘴角带笑，看得威廉头皮一阵发紧，感觉比面对沙漠女王那个伪娘儿子时还要别扭十倍不止。
毕竟沙漠女王的儿子那是天然的男生女相，肌肤白腻姿容秀气，极度女性化的眉眼之中自带六分柔意，属于实打实的超高段位伪娘，雌雄莫辩的能力少说也是个宗师起步，如果能把身上的男装换成女装的话，估摸着直接就是最强王者；
而这位拉斯特家的现任大公，虽然也属于长得比较秀气的那种，但不论是明显突出的喉结，还是下巴周围遮盖不住的少量暗青色，都在不停地提示着所有人他的性别。
所以这位属于在伪娘之道上极度欠缺天赋的那种，靠着精心打理才能勉强跻身于不屈白银当中，而且时不时还会往英勇青铜掉。
因此他只得放弃走纯正的伪娘路线，转而极细致地涂白了脸，再换上一身绷得死紧的衣服，选择成为气质阴柔的秀气男，但身上那股属于伪娘的味道又挥之不去，就显得格外的……别扭！
被耳钉男灼热的眼神看得浑身发痒，威廉居然靠着强烈的抵触情绪，成功地突破了【野心家的面孔】的束缚，一脸嫌弃地瞪了回去。
待会儿这货要是敢当场对我表白，那老子就亲手把他扒了，送他去跟灌了十斤椿药的粉红毛毛兔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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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迪奥大人？萨迪奥大人？”
看着自家神情有些恍惚的大公，年纪大约四十五六岁的侍从先是有些尴尬地朝威廉笑了笑，随后隐蔽地伸手过去，在耳钉男的腋下狠狠一掐！
“啊！啊……啊什么事？哦！”
回过神来的萨迪奥·拉斯特猛地一个激灵，从某人的美色当中挣扎了出来，转而风度翩翩地摘下了用于握勒缰绳时避免划伤的护指，露出了五根白皙纤细，上面见不到一丝疮疤的手指，朝着满脸黑线的威廉递了过去。
“我是拉斯特家的大公萨迪奥，过往没少从各种渠道听到威廉领主的名字，但实在没想到，您居然这么年轻有为风采逼人，一时间竟有些出神了，惭愧惭愧。”
“……”
威廉并没有去接他递过来的手，而是死死地盯在了这个沙雕……啊不，这个萨迪奥伸出的右手的无名指上。
那根素净白皙的无名指和其它几根手指比起来，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不同，和其它几根伸得笔直的手指比起来，第一和第二个指节稍微向内收了一点点。
作为当年一直被王都大小贵妇花式骚扰的人，威廉对这个动作威廉再熟悉不过了。现在只要真的伸手过去跟他握上，自己的手心就会被对方稍微错位的无名指抵住，接下来就是一顿能让小处男酥到骨子里的轻搔慢揉。
王都某位同样出身拉斯特家的贵妇，就特别特别擅长这种撩人的特殊手法，甚至还创下了一项在贵妇圈中流传甚广的可怕记录——
只凭借一次三秒钟的握手，这位贵妇便成功刺激到了某位“没见过世面”的年轻子爵，使其在长达两个多小时的舞会中，全程都保持着弯腰的状态，一直都不敢把腰直起来。这倒霉蛋之后，更是足足一年多没敢在各种大小舞会中露过面。
而这位作风浪荡的贵妇，理所当然地也不会放过威廉这颗王都中最亮眼的小白菜。
就在法雷尔家叛乱前的某次舞会上，这位贵妇笑吟吟找上了威廉，眉眼带春地使用了她大名鼎鼎的“社死之握”。只可惜她终归棋差一着，这颗熟透的水蜜桃，最后还是输给了……
“威廉！威廉！”
一道细细的呼唤声在威廉的耳边响了起来。
当萨迪奥的手在空中举了半天，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后，这回感到不好啥意思的人变成了杰西卡。
常年攥着缰绳却没有怎么保养过手掌的女骑士，先是艳羡地看了一眼那只比自己还要白净的手，随后连忙轻戳威廉腰间的软肉，声线又低又细地提醒道：
“手，人家的手还举着呢！”
“……”
啧……
这手可不能随便握，一个弄不好可是会怀孕的！
———
泪目……我目前还欠多少章？
第689章 蹲
手递出去半天没人接，被相当没礼貌地“放置”了好一会儿后，对面的耳钉男居然并不以为忤。
只见他相当自然地把手收了回去，笑了笑后开口打趣儿道：
“呵呵，看来被惊艳到的不止我一个啊，真是没想到，我这点平平无奇的做派，居然也有幸让您失神片刻。”
“……”
我特么失你奶奶的老寒腿！你还能要点儿脸不了？合着我握手要被占便宜，不握手也要被口头上讨个便宜？
与正在猛翻白眼的威廉不同，在听到耳钉男既缓解了尴尬气氛，又借机把两人各抬了一下的发言后后，女骑士面上的尴尬之色缓和了不少，对这个“油头粉面耳钉男”得体的应对产生了不少的好感。
如果本书不是沙雕欢乐的异界冒险史，而是会被编辑用狼牙棒疏通航道的SQ·NTR文的话，接下来就该是前往雷霆崖的换乘站了，只可惜……
这个牛头人不怎么喜欢使图腾柱捅人，反倒更喜欢拥有贵族气质的击剑运动。
也不知道是威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触碰到了耳钉男的占有欲，还是被他明显带着嫌弃的眼神戳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耳钉男的眼神变得愈发灼热了。
被搞得浑身不得劲的同时，威廉开始认真地考虑，要不要把胸前沉睡的小蓝放出来砸死这货，策划一起“某蓝龙因飞技不佳从空中坠落，砸死某大公后悍然逃逸”的大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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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威廉被看得心头火起，快要忍不住把想法付诸实践的时候，对面的耳钉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眉头一震后居然硬生生地闭上了眼，把脑袋扭了过去。
两边能够拿主意的人都不开口了，那这场莫名其妙的会面，便在耳钉男的侍从和女骑士的交谈中落了幕。
在破晓领城内划出一块区域，提供给耳钉男的侍卫们驻扎后，威廉便冷着脸拖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杰西卡走了，而耳钉男则望着他们在【黑魇骑兵】簇拥下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见自家的大公一直沉默不语，仿佛还在对刚才那人的容貌“念念不忘”似的，中年侍从只得小声地提醒道：
“萨迪奥大人？您之前说的那件事……是现在马上就派人去做呢？还是……先稍微缓一缓？”
回过神来的耳钉男先是盯着侍从看了两眼，随后动作缓慢地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道：
“唉……算了，还是先等等吧，这只小狼狗有点太凶了，我怕乱动弹会被他一口咬死。”
“？？？”
“原因太复杂啦，和你说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他刚才真的在考虑要不要干掉我就行了。”
稍微回想了一会儿后，耳钉男收起脸上的遗憾之色，微微蹙了蹙精心修剪过的眉毛。
“我总有一种感觉，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动手，甚至既不是因为我们拉斯特家的实力，也不是因为我这个大公的位置。
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原因多半是我还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所以他有点不好直接动手，嗯……事到临头总是抹不开面子，年轻人的通病。”
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了几句后，耳钉男伸手拍了拍旁边一头雾水的侍从。
“去，给我把笔和纸拿来，我要给姑祖母写封信！还有，之前那个人也别忘了，虽然没有最好的，但能临时顶一顶也行。”
就在耳钉男的侍从跑去拿纸和笔的时候，威廉也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了纸和笔，准备给汉斯他妈写封信，问问她这个亲戚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这位大公怎么会一反常态，为什么对不纯洁同性跤往这么情有独钟。
对于法兰眼下的几位大公，威廉实在是不怎么熟悉，毕竟这些货未来基本都被伦纳德干挺了，铁棘城的城头上挂了一大堆，谁知道哪个是哪个？
嗯……这货要是老实点也就算了，如果真是个不安生的，在破晓领乱搞事的话，到时候就把他跟雷泽尔家一起干掉！
……
按照威廉原本的打算，是准备时刻盯着雷泽尔家族的动静，只要知识教会这边的圣徒计划一提速，就立刻带人去搞死雷泽尔家，直接把七原罪家族灭掉一个，让圣徒计划中途破产。
眼下在实力方面肯定是够了，【魔女之犬】虽然不能像精灵族的【复仇之月】那样，一次性拉出两千名五阶的【银月猎手】，潜入西拉王国腹地直接远程打爆人家的王都，但打爆一个小小的雷泽尔家肯定是够的。
只是如果在平时做这件事的话，三大教会肯定是能察觉，中途翻车的概率超级大；而且如果干得太早，就算真灭了雷泽尔家族，三大教会也有机会临时补救，所以干挺雷泽尔家这件事宜迟不宜早。
等到死国之门开启在即，七大公国已经完全表示了臣服，那最重要的就不再是七大公国，而是身为圣徒的艾薇儿了。
亡灵那边也不是傻子，被堵了这么多回了，肯定早已经心里有数，一定会跑出来想要搞事，甚至会有九阶亡灵跑出来袭击身为圣徒的艾薇儿，这也是为什么法兰这种小国，要有教皇级别大佬常年坐镇的原因。
等到三大教会的军团及高端战力，都被冒出来的亡灵牵制时，对于七大原罪家族的保护就会降到最低。行百里者半九十，在圣徒计划马上就要成功的前一刻，也正是最容易搞破坏的时候！
想到这里时，威廉突然挑了挑眉。
貌似……自己现在还有个【成为法兰之主】的任务没完成呢，那个任务目标，应该是击败并压服七个原罪血脉家族。
而自己目前的战绩是代表贪婪的格瑞迪、代表嫉妒的恩维以及代表愤怒的埃隆，现在才刚达到3/7而已。
至于剩下的四家嘛……
代表懒惰的雷泽尔必须留到最后一波带走；代表暴食的阿尔伯特被爱神教会给藏起来了，现在连人都找不到；色域拉斯特和傲慢法兰虽然能找到人，但主要是缺少揍他们的借口，如果师出无名的话，很可能会被三大教会注意到，影响到自己破坏圣徒计划的大计……
唔……不对。
稍微思考了一会儿后，威廉停下笔朝身后看了一眼，随后面色复杂地咂了咂嘴。
你还真别说……借口这不就来了么？
这货明显是个……嗯……而按照拉斯特家族的习惯，他没能心满意足的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今儿晚上搞不好会派人来强抢民……男……
擦！怎么这么别扭呢？
正当他为了要不要以身做饵而犹豫时，却突然感觉到手臂被拍了拍。
“威廉。”
女骑士咬了咬嘴唇，秀眉微蹙地提醒道：
“我知道你可能看不上那位萨迪奥大公，我也不怎么喜欢他那种气质，但作为破晓领的领主，你是不是……嗯……不应该连人家的手都不接？”
“……”
无语地咂了咂嘴后，威廉朝着女骑士挑了挑眉，眼神诧异地反问道：
“你是在特意调侃我？还是当真没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
杰西卡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有些不解地道：
“你是在说那位萨迪奥大公的衣着吗？他这样装扮的贵族很多的呀，我甚至还见过不少身上香粉味道重得都呛人的……”
“我说的可不是衣服和打扮。”
确认女骑士是真不明白后，威廉摆手打断了她，撇了撇嘴一脸不爽地道：
“眼神，你就没注意那个沙雕的眼神吗？”
眼神？
听到威廉的话后，杰西卡有些诧异地皱了皱眉，随后开始努力回忆起那位萨迪奥大公的眼神到底有什么不对。
只是她想了半天之后，除了觉得那位大公的眼神除了有些过于热切外，却并没有回忆起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发现杰西卡的眼神越来越迷茫后，威廉只得长叹了一口气，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在被威廉口鼻之中温热的吐息打在耳垂上时，女骑士还有些不好意思，然而当她听清楚威廉耳语的内容后，顿时整个人都懵住了。
只见她张着嘴巴，满脸震惊地转头看向威廉，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你是说他……他他他……他喜欢……那个？！”
“不然呢？”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先是举起自己的右手，无名指凭空揉按了两下，随后学着记忆中某大水蜜桃的手法，把领口的衣服向下扯了扯，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白净结实的胸大肌，但又并没有全露，突出一个似遮非遮、欲拒还迎，留下了大量遐想的空间。
而当做好了前期准备后，威廉拉过杰西卡的手，用无名指在她的掌心轻轻地勾了勾，随后虚抵在她骤然绷紧的掌心上，用有些粗糙的指腹上上下下地画着大大小小的圈子。
在威廉相当精湛的技艺下，这一套拉斯特家秘传轻搔慢揉，并没有因为使用者和被使用者性别的互换而损失效果，掌心轻重缓急来回交替的刮擦感，逗得女骑士下意识地双腿绷紧，连带着眼神中都泛起了一抹朦胧的水雾。
威廉则一边用指腹搓着她的小手，一边语重心长地道：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接他的手了么？记住了啊，拉斯特家的人的手，可不是能随便接的。”
回过神来的女骑士面颊一红，先是有些狼狈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掌，随后用力地在自己的大长腿上搓着掌心。
奈何那种撩得她浑身无力的痒感似乎极为深入，哪怕她把掌心都搓红了，那种被抵着手心轻轻刮擦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那仅仅只有几秒钟的动作，好像已经被掌心的肌肤牢牢地记住了似的，即使威廉的动作早已经停了下来，但依旧每隔几秒就会弄得她浑身一阵发痒。
看着杰西卡那和自己当初几乎如出一辙的表现，威廉相当怀念地叹了口气，想起了自己在王都各大舞会中搅弄风云的光辉历史。
当初那场堪称王都绿茶界的巅峰对决中，该输掉的人本来是自己的，但幸亏有人给自己打了小报告，提前走漏了“社死之握”准备突袭舞会的消息。
为了避免和前辈们遭遇同样的下场，自己特意拜访了王都最好的铁匠铺，打了一副铁……嗯……
总之装备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反正最后赢的人是我，而且还通过跳舞时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接触，学到了拉斯特家秘技的八成功力，所以我才是那场巅峰对决的胜者！
慨叹地摇了摇头后，威廉戏谑地朝女骑士挑了挑眉。
“知道厉害了没？今后千万要小心，这个家族的人全都是人形泰迪……嗯，你不要问我泰迪是什么，总之记着离他们远点儿就得了！”
听到威廉的话后，用力攥着拳头的杰西卡先是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
在沉默了几秒种后，女骑士忍不住古怪地看了威某人一眼，接着嘴唇微微抿住，用牙齿轻咬着才没直接笑出声来。
噗……所以说……你居然被一个男人给盯上了？
她的表情这么明显，自然不可能瞒得过威廉。
稍微眯了眯眼睛后，威廉一本正经地道：
“我突然觉得，这位萨迪奥先生毕竟是个身份尊贵的大公，之前那么对待他确实有些不合适，你要不要回去替我跟他道个歉？”
女骑士闻言唬了一跳，赶忙连连摆手表示拒绝。
在脸皮厚度这方面，她实在是比较欠缺，在知道了那位萨迪奥大公的……倾向后，她恐怕连直视对方的眼睛都做不到。
接到了女骑士讨饶的眼神后，威廉撇了撇嘴放弃了继续找她麻烦，转而重新拿出纸和笔，一边继续给汉斯他妈写信以确定拉斯特家族现在的形势，一边思考晚上该怎么埋伏这位一定会来强抢民男的沙雕大公。
首先，肯定是不能直接把这货干掉的，毕竟任务要求是击败并压服“原罪血脉家族”，而不是“原罪血脉大公”。
那最好的结果，就是他先卑鄙地“悍然进犯”，然后我方“仓促应敌”，幸而实力强大反据上风。
见事不可为后，萨迪奥大公选择“仓皇逃窜”，最后自己“大怒之下”提兵追杀，彻底打服拉斯特公国，成功将任务进度推进到4/7……
这剧本儿……啧……简直完美！
……
只可惜理想的身材很丰满，但现实却特么是个骷髅兵。
威廉带着“五百刀斧手”，辛辛苦苦地在领主府蹲了一整夜后，不仅没能蹲到强抢民男的邪恶贵族，反倒蹲出了一个上辈子的老熟人……
第690章 异端裁判所
看着面前面色苍白、一脸倦容的中年女人，威廉有些懵逼地咂吧了两下嘴，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地道：
“那个眯……咳咳咳，我的意思是说，高贵、漂亮、英明、睿智、而且还欠着我一千万金戈德的圣女殿下……居然被关起来了？”
“……”
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威廉上辈子的老熟人（龙）默默地点了点头，那张看上去和四十多岁人类女性一般无二的面孔上，缓缓露出了一抹相当复杂的古怪神色。
得到了辉光龙肯定的“答复”后，威廉先是脑子宕机了一瞬间，随后一边架着胳膊用力地揉起了自己的太阳穴，一边皱着眉头道：
“不是……你等会儿，先让我捋一捋。”
……
按照威某人原本的打算，今天晚上的戏码是惩恶扬善以及伸张正义，先蹲一下某个觊觎自己男色的不良贵族，之后再顺藤摸瓜，捎带手把不良贵族身后的拉斯特公国也收拾一顿，轻松加愉快地刷一下任务的进度。
但没想到强抢民男的不良贵族没等来，但却等来了一个上辈子的老熟龙，以及一个让人无比闹心的消息
看着对卖弄中年女人（龙）不似作伪的模样，威廉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紧，脑瓜仁更是在脑袋里东走西颠地到处乱蹦。
腹黑圣女被关起来这件事本身，倒还真没不算什么坏事儿。
毕竟上辈子这货为了给玫兰妮报仇，暗戳戳地对自己使阴招，哄自己去冰雪女神的坟头蹦迪，害得自己差点一夜回到解放前。
虽然眼下因为玫兰妮还活蹦乱跳，导致她和自己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但单方面的倾家荡产之仇可是实打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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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这货突然倒了霉，自己虽然不会去落井下石，但乐见其成外加心头暗爽总是有的，甚至巴不得腹黑圣女的对手能够加大力度才好。
反正作为奥法大陆上排名第一的“教二代”，腹黑圣女只要别像玫兰妮她妈一样，和黑暗生物或者魔鬼、恶魔、术士之流“过从甚密”的话，就肯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毕竟人家的亲爹是最强人类，神圣帝国和光明教廷只要脑子没毛病，就肯定不会自毁长城，最多给她吃点儿不大不小的苦头而已。
但问题是，她被关这件事儿带来的其他影响，对自己来说可就很重要了，尤其是……
……
想到这里时威廉用力地捏了捏眉心，一脸不爽地道：
“你就直说吧，我那一千万金戈德的赏金，她是不是想赖账了？”
“……”
所以……你捋了这么半天，就捋明白了钱的事儿吗？
见威廉既不在乎基兰被关起来的原因，也不关心自己的来意，反而一开口就问起了赏金的事儿，中年女人顿时整个龙都不好了。
虽然名义上她是腹黑圣女基兰的坐骑，但实际上却跟老教皇给女儿找的贴身保姆差不多，基本上从小一路护持到大，一人一龙间的感情比起亲母女俩都不差多少。
虽然知道威廉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但中年女人实在是看不得他问钱不问人的态度，再加上这家伙就是害得自己“女儿”被关起来的罪魁祸首，两相一掺下顿时面色微愠地道：
“没有人会赖你的账！只是肯定要等一等了！现在基兰因为教皇专属加护的事被关了起来，而现在教廷那边正在查到底是谁打出了她的加护！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当然必须停下身上一切尚未完成的教务！如果这种情况下她还特意去追赏金进度的话，就等于是在明着提醒教廷查这笔钱的去向！到时候你能跑得掉吗？你以为是谁把她身上的加护打出来的？”
所以说，你们光明教廷就是特么屁事多！
听完了中年女龙有些气恼的回答后，威廉同样也不爽地撇了撇嘴。
腹黑圣女他爹猛得丫痞，不仅直到老死打架都没有输过一次，甚至连神术的护盾都没被人打破过，更别说被打出加护这么丢人的情况了。
人家一辈子从生到死，全程都没接受过任何一次治疗神术，死的时候身上连个蚊子包那么大的疤都找不出来，【虚灵加护】这种残血状态保命的好东西，放他这个开了锁血的挂B身上有什么用？
懒得搭理光明教廷那堆破事儿，威廉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所以呢，我追回【恶魔法典】的赏金什么时候能到账？”
“……”
眼见威廉的话头就是离不开赏金，中年女人气得咬了咬牙，杏眸圆瞪地怒道：
“你这个披着人皮的地精！说着人话的龙兽！长着人脸的玛门魔！你脑子里除了钱就没有别的了吗？”
听到她恼火的质问声后，威廉再次一脸不屑地撇了撇嘴。
瞧你这话说的，腹黑圣女的【虚灵加护】虽然是我打出来的，但又不是我给的啊，这事儿归根到底，还不是你们光明教廷内部的事儿？
既然是你们内部的问题，那你们自己关起门来慢慢撕巴不就得了？关我一个法兰边境的小伯爵什么事儿？
爷的破晓领现在虽然日进斗金，但女妖精的炼金工坊已经开建了，烧钱的速度明显比赚钱的速度快得多，爷现在每天一睁眼就在为钱发愁你知道么？
比起替奥法大陆第一教二代操闲心，我更关心自己通过合法“劳动”赚到的赏金有问题么？我不关心钱关心什么？
而注意到威廉不以为意神情后，中年女龙只觉得自己的怒气嗖嗖地往上涨，现在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临行前基兰会反复嘱咐，看见那个混蛋之后一定要沉住气了。
丰满的胸脯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后，中年女人闭了闭眼，不想再看面前这个讨龙厌的死要钱，转而捏紧了拳头，声线尽量平和地道：
“钱的事儿就不要再提了，我之前说过了，赏金上没有人会赖你的账！
只是这么大的一笔钱如果没有人督促的话，想要凑齐就需要慢慢调集，免得一次抽调太多资金影响北部行省的正常运作，估计两年左右第一批就能送到，十年左右就能全部支付完成。
但这些是小事而已，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才是大事，你听着！我们接下来必须……”
“嘶！你等会儿？十年？！”
威廉闻言面色一肃，抬手打断了中年女人的讲述，深深地皱着眉头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眯眯……咳咳咳，如果基兰她还被关着的话，那最起码接下来两年里，我一枚金戈德都拿不到？
不会吧？【虚灵加护】不是你们教廷的教皇亲手给的吗？虽然这么干确实有点儿犯忌讳，但这事儿主要是你们教皇起了私心，至于关她这么长时间吗？”
看着一改方才的无所谓，神色变得异常郑重的威廉，中年女人心头刚刚压下去的火气，顿时再一次地冒了起来。
你这眼里只有钱的死混蛋！之前明明还一脸的无所谓，现在一听会影响你收钱就着急了吗？
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强自按捺住一口龙息喷死这货的冲动后，中年女龙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解释道：
“如果承认是教皇大人私授加护的话，那后果自然不会这么严重，但基兰她……她比较倔……”
“……”
唔……冷面老父亲和傲娇执拗女儿的日常嘛，这个我懂~
虽然中年女人的话并没有说完，但威廉靠着两辈子下来对眯眯眼的了解，毫不费力地get到了这货别扭的想法。
无非是因为玫兰妮母亲的事情，心里一直卡着一个大大的心结，死都不愿意接受亲爹的好意，甚至这个【虚灵加护】本身，都很可能是在她并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动接受的。
但你这操作属实脑瘫晚期，有些此地无金戈德一千万的味儿了。
【虚灵加护】这种教皇之间代际相传的玩意，根本就是只此一家独一无二的，如果不是你亲爹自愿给的，难道还能有人从他手里抠出来吗？
摇头感叹了一下腹黑圣女的多此一举后，威廉重新抬起头，看向了几乎和自己一边高的中年女人。
“所以……你大老远的跑来找我是准备干什么？因为准备告诉我钱最少两年到不了账的坏消息？还是因为没法马上给钱，所以过来弹利息的？总不会是找我帮忙去捞人的吧？”
“我是来救你的！”
忍无可忍的中年女人发泄似地喊了一嗓子后，猛地上前一步攥住了威廉的领口。
“你给我把嘴闭上！老老实实听我说！”
“教廷那边除开停了基兰所有的教务之外，还想找到打出了她虚灵加护的人！
现在他们正在沿着她这趟追回【恶魔法典】抄本的路线往回查！你到底明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威廉闻言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在中年女人有些懵逼的神情中，一根一根地掰开了她的手指，把自己的衣服抢了回来。
“查就查呗，我只是一个缺钱的小领主，领地也不怎么大，手底下军团也不算多，最高的职业等级也才三级而已，要查随他们查好了~”
中年女人这次并没有马上回答威廉的话，现在的她正在盯着自己被掰开的手发愣，时不时还虚空抓握两下，似乎还在回味之前曾施加在上面的巨大力道。
【辉光龙】和【蓝龙】差不多，都属于战斗方式更偏向于“施法者”的巨龙，力量和体质在龙族之中都处于倒数，并不以身体素质见长。
但即使力量不强，那也是相对而言啊！
不管怎么说，她的本体都是一头翼展足有三十余米的庞然大物，单凭双翼扇动时掀起的暴风就能吹飞上百人，杀伤力堪比一些三四阶的风系群攻奥术了。
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己被捏红的手指头后，中年女人的眼神里先是露出了一丝凝重，随后看向威廉的目光中带上了少许的讶色。
虽然已经从基兰的口中，知道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战力不俗，一点点亲手打出了基兰的【虚灵加护】，但她对威廉的实力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首当其冲的原因，就是基兰本身的职业问题。
身为七阶的【圣龙骑将】，这职业一身的战斗力，几乎有八成都在骑战、枪术和坐龙身上。
就像没有马的骑士无法发动【冲锋】一样，作为一个骑战类的职业，【圣龙骑将】的很多强力神术和连携战技，都是必须配合坐龙才能使用的。
而离开了自己和趁手的骑枪，单论步战的情况下，基兰的实力能剩下三成就不错了，在七阶职业者之中恐怕会接近垫底，真被人打败了倒也不是太难接受。
再加上基兰说起面前这个家伙时，那副语焉不详外加连连咬牙的模样，明显是输得十分不甘心。按照自己对她的了解，这孩子一定是吃了暗亏，甚至可能还中了什么卑鄙的手段，导致全程打得束手束脚，才会极少见地表现得这么耿耿于怀。
但是这个力气实在是……
再次盯着威廉看了两眼后，中年女人的神情庄重了不少，彻底收起了之前管教年轻人的心理。
即使自己现在是人形状态，身体素质比起本体来弱了不少，但在七阶的近战系职业者中依旧能排到中游偏上。
但这个人类居然能硬生生掰开自己的手指头，而且看样子也并没有多吃力……嗯……看来基兰那孩子输得怕是不冤。
注意到中年女人（龙）眼中一闪而逝的竖眸后，威廉的嘴角则微不可查地翘了翘。
关心赏金当然是真的，毕竟那可是一千万金戈德，眼下破晓领又正是缺钱的时候，但还不至于一直追着问个不停。
而他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稍微刺激刺激这头一看就很焦躁的辉光龙。如果能搞得她心态失衡，那正好方便从她嘴里套消息；
要是激得她准备动手给自己一个教训，那就趁机稍微展示一下武力，毕竟仗着实力强大乱安排盟友，简直就是烙在龙族骨子里的通病了。现在就把牙龇出来，让对方心里有个谱，比之后在关键时刻闹开了要好得多。
果不其然，在见识到了威廉的“实力”后，中年女人一改之前教训晚辈的态度，转而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凝重地道：
“听我说，现在不是你怕不怕查的问题，教廷那边接下了探查任务的，是异端裁判所的那些家伙！
他们对于黑暗生物和术士，都是没有任何容忍度的，所以不管是你身上的术士序列，还是小玫兰妮的身份，都绝对绝对不能被发现！
如果真要是被他们察觉到了异常……尤其是和那名女术士接触过的你！只要你身上的术士序列曝光，那他们一定会默认【恶魔法典】已经外泄！连带着你身边的人和玫兰妮都要遭殃！”
“还有，你必须尽快做准备！我来的时候被其它事情耽搁了一下，而他们的速度并不比我慢！我现在有理由怀疑，异端裁判所的那些猎魔人，很可能已经潜入你的领地了！”
……
而就在威廉正和中年女龙商议着，该怎么做才能掩饰好破晓领中的大小异常时，一位忠心耿耿的侍从，正拉着一名温和地微笑着的年轻男人，恭敬地敲响了某耳钉男房间的大门。
“萨迪奥大人，您要的人我带来了！”
第691章 这个主意真的太蠢了
人来了？
正独自在屋内小酌的萨迪奥先是心中一喜，随后又莫名地感觉到一阵空虚。
他本来想按照原来的打算，好好和来人排遣一下寂寞，但不知为什么，正当他起身准备开门时，眼前却闪过了某人那张冷淡而疏离的面孔。
“……”
“唉！！！”
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让那张面孔暂时消失后，萨迪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摩挲了一下耳朵上自己最喜欢的黑珍珠耳钉，心头突兀地浮现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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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遇见你的时候，整个世界色彩斑斓、万紫千红；遇见你之后，整个世界变得一片黑白，除你以外再无光彩……当见过了你的美好之后，世间所有其它的选择，就都变成了将就……’
放下准备开门的手坐回桌边，端起银质的小酒杯啜了一口后，黯然神伤的耳钉男双目微阖，百无聊赖地对门外的侍从回道：
“算了，让他走吧，我今天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嗯，说好的价格翻三倍给他，也别让人家白来一趟。”
听到自家大公明显“兴致”不高的回答后，门外的侍从先是诧异地愣了下，随后先是恭敬地应了一身，继而转头看向身边的年轻男人，面无表情地拉着他走远些后，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粗布小袋子，动作略显粗鲁地塞进了他的手里。
“你小子运气不错，什么都不做就有钱拿，带着钱这些钱走吧！”
身材高大体型健壮的年轻男人接过钱袋，稍微掂了两下后，便顺手扯开了束口的袋子。
在探头瞧了瞧里面的内容后，年轻男人将小袋子摊在手心，朝面前的侍从递了过去，五官僵硬地微笑着道：
“数量不够！”
既没想到年轻人会当场“验货”，也没想到他会立刻揭破自己的小动作，侍从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只见他瞬间瞪圆了双目，厌恶地剜了穿着薄袄的年轻男人一眼，随后压着嗓子恼火地威胁道：
“你小子给我老实点儿！做人要摆清自己的位置！
你不过是个在小商队里给驮兽卸货的力夫而已，这钱哪怕你拿着去花天酒地都够挥霍好一阵子了！就你这种货色还想要三倍的钱？赶紧给我闭上你那张臭嘴拿着钱滚蛋！做人太贪心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年轻男人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目光奇异地盯着他看了起来，嘴角微笑的弧度更是越咧越大。
梗了梗脖子后，男人一改之前的惜字如金，连珠炮似地温声询问道：
“你听到了没？他骂我哎！”
“这算冒犯我了吧？”
“他这是准备攻击我了吧？”
“那……我可以消化掉他了吧？！”
被年轻人怪异的神情和亢奋的声线搞得一阵发毛，侍从咽了下口水后，蹬蹬蹬倒退了好几步，警惕地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试图找到年轻人口中的那个“人”。
然而当他胆战心惊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后，却并没有发现第三者的影子，回应年轻人的只有院子里种的柏树在风中沙沙抖动叶子的声音。
以为自己被耍了的侍从顿时勃然大怒，顾不得会不会引起自家大公的注意，直接一个响亮的巴掌就掴了上去，巨大的力量抽在年轻人脸上，打得他的脸部一阵变形。
“居然敢唬我？你个玩物一样的狗东西！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额……”
“你……你你……你你你！”
在侍从惊骇欲绝的尖叫声中，年轻男人完好的右半边嘴咧了咧，神情愈发狂热地对似乎并不存在的“人”问道：
“你看见了吧？他动手了！是他先动的手！他一定是要杀了我！”
也不知道男人的口腔到底是个什么构造，即使他的左半张脸正像大团淤泥一样，死死地包着中年侍从的手，但这依旧没有影响他的正常发声。
“所以……可以了吧？我一定可以动手了吧？！”
话音刚落，年轻男人便抬起手掌，搭在了抖得跟筛糠似的侍从肩膀上。
那五根强健有力的手指缓缓松弛软化，变成了一片沿着他衣服向下淌的黑色泥浆，转眼间就把侍从的半个身子都包了起来。
被泥浆淋了半身的侍从两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语无伦次地道：
“你……你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我给你钱！你别冲动！我给你三倍！不十倍！二十倍！啊！”
也不知道是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狠了，还是正沿着半边脸往嘴里灌的泥浆影响了他的发音，侍从口中的话语越来越含混，到最后甚至连一个清晰的成词都吐不出来了，只能用绝望的眼神祈求地望着满脸狂热的年轻人。
“我……我……放……救！救救！”
“行了，停下吧！”
一道有些苍老的男声响起，语调略带几分嫌弃呵斥地道：
“我们虽然被允许反击，但那也是在受到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这虫豸一样的东西累死他也伤不到你，你就……该死的！给我停手！他快憋死了啊！”
灰蒙蒙的弧光骤然亮起，哑光的短刃瞬间在年轻人胳膊上斩了好几次，直接将他搭在侍从身上的小臂切成了数团软烂的黑泥，啪嗒啪嗒地落在了地上。
“穆德！我们的权利只有审判异端，而这个垃圾是纯种的人类，我可不想被你连累！”
“没错！你想弄死他可以，但必须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误伤他，不然的话我们可要陪你一起受罚的！”
“该死的！误伤也不行！你们这些混账！我这次回去一定要跟红衣大人告你们一状！”
“你告吧！我反正没有痛觉，穆德是个软泥史莱姆，教廷的那点处罚手段无所谓啦，随便你告好了！”
……
仿佛静音键被谁给掰掉了一样，这间本该只住着萨迪奥和侍从的小院里，突然响起了数道音色各异的对话声，男、女、老、少……甚至偶尔还会响起两声恼怒的兽吼。
然而奇怪的是，即使这间小院变得这么喧闹，但无论是正在屋里喝闷酒的耳钉男，还是离耳钉男的房门仅二十步不到的守卫，都仿佛都对眼下正在发生的怪事一无所觉，竟没有一个人发现其中的异常。
就在外门处两名守卫的眼皮底下，六七名身材各异的怪人乘在一匹巨大的驮兽身上，晃晃荡荡地撞开外门，进到了小院里面。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小院内四季常青的柏树便稍微晃了两晃，在差不多一秒钟的间隔后，它的影子方才跟着晃了晃，随后空气中突兀地露出了一片暗色的衣角，看模样应该是某个人形生物的屁股。
“……”
“你这【幽灵猎手】的藏匿术也太烂了！连个屁股都藏不住！”
“就是，哪怕换个四阶的【暗影刺客】来，都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滚！老子是猎手！猎手！不是刺客！”
“我们知道啊，但你这藏匿术连个屁股兜藏不住，真的好垃圾啊！”
“……”
“滚！滚啊！统统给老子滚！”
伴随着一道恼怒的叱骂声，柏树下的阴影缓缓波动了两下，足足有十几个人凭空出现，踉踉跄跄地被一股莫名的力量从原地推离。
将这些嘴碎的混账撵出藏匿术后，矮胖老者先是整理了一下被挤乱的衣物，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一边嫌恶地抹着肋下的泥手印，一边头也不抬地对刚进入院内的几名怪人道：
“怎么样？打探清楚了吗？基兰大人离开法兰的最后一站到底是不是这里？”
“打探清楚了，就是这里没错。”
驮兽脖颈上坐着的年轻女人微微颔首，抬手将一本淡银色的册子丢了过来，声线平和地道：
“上面记录了很多目击者的供述，如果那些记录都属实的话，那我们这次的运气倒是不错，才跑四个地方就遇见了任务目标。”
听到女人的话后，不仅拿到了册子的老人面带微笑，连带着小院里的十多人同样神色一喜。
需要出动异端裁判所的事件，往往都是影响极坏，必须尽快处理的那种。
但无奈做了这种事的罪人们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会惹怒光明教廷，而且往往也很清楚惹恼了光明教廷的下场，所以必定会玩了命的逃跑。
能够惹得光明教廷出动异端裁判所的人，实力一般不会太差，逃命的速度自然也不会很慢，所以他们的追捕行动难度经常大得惊人，扑空什么的那都是常事儿。
辛苦三五个月能摸到踪迹就算是好的了，有些任务往往好几个月下来，最后连个毛都逮不住，个别的“大活儿”更是以年、甚至是以十年为单位的。
譬如有个姓氏是萝洁的吸血鬼，每隔五六年就要在神圣帝国的西边或者西南边搞一波事，抓她的任务挂了快两百年，追捕她的人手都已经老死十几个了，那个该死的麻烦精还是一直活得好好的，而且动静还闹得越来越大！
就在六年之前，她差点整个毁掉了教廷在繁星行省的分部，惹得圣女大人亲自带人追捕，半年之内连着击毙了她好几个分身，但最后还是逮不住她的本体，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而按照这个麻烦精过往的习惯，估计她很快就会开始搞事情了，也不知道这次会是哪个行省的分部遭殃……
嗯……管它呢！反正她是别人的活儿，我们不仅没摊上那个麻烦精，甚至这次才刚接下任务没到一个月，就已经遇见了任务目标，看来大家这回的运气很不错嘛~
在一群怪人欣喜的眼神中，老者飞快地翻阅着淡银色的小册子，时而皱眉深思，时而抚须微笑，最后带着满意的神情阖上册子丢了回去，开口夸赞道：
“情报很详尽，干得不错，之前伪装商队混进城里的事也做的很好，这次任务你的功劳一定可以排在前三！”
老者的话音刚落，小院内原本面带喜色的众人顿时面色一僵，少顷，某个身材胖大的中年男人哼了一声，面带嘲讽地双臂抱胸道：
“情报的功劳我没意见，但混进城的事情还是算了吧！当初就该像我说得那样，靠着藏匿术晚上直接翻城墙就得了！”
“别吧？翻城墙太蠢了点，让奥托斯在城墙角上打个洞比较好，但我也觉得伪装商队这个选择超级烂！”
“打个屁！这座城墙的砖砌得很古怪，一般的手段根本就挖不动！要挖就得挖倒一片！不过我也觉得伪装商队这个办法实在太蠢了！”
听到这里时，一名身材高瘦的灰衣男子面带愠色地道：
“同意，装商队真的太蠢了！那些该死的城卫军居然捏老子裤裆，说怀疑里面藏了武器！”
“额……那你藏了没？”
“当然藏了啊！我一个刺客，身上凭什么不藏武器？”
“……”
“洛萨说的没错！就是那些城卫最该死！”
听到这里时，一头半数皮肤都覆着鳞甲的半蜥人愤怒地吐着信子，怒不可遏地道：
“老子在粮车的最下面躺得好好的，那些该死的混账拿着草叉就往里面搅，把我的裤子都扎烂了！要不是这些士兵过来吓跑了那些混账，我肯定就露馅儿了！”
“吼！！！”
一道满是怨愤的兽吼响起，盖住了小院里吵闹的讨伐和辱骂声，年轻女人骑着的驮兽摇了摇身子，甩掉了大量黑色泥巴伪装出来的驮兽外壳，露出了下面深灰色的短硬鬃毛。
这头体型巨大的生物猛一拱背，甩掉了身上坐着的人，随后咆哮着人立而起，红着眼睛用疯狂地擂着自己无毛的胸口，看模样，大概是某种猿猴模样的亚人种族。
“该死的！那些城卫居然说我走路的姿势不对，然后……嗷吼！！！”
说到这里时，大猩猩模样的魔兽仰天狂吼了一声，随后重新俯下身子，满眼血丝地扫视着小院儿内的所有人，一字一顿地道：
“等这次的任务做完，我一定要亲手撕了那些该死的混账！你们谁也不准拦我！”
“……”
“……”
“……”
(??ω??)
在大猩猩暴怒至极的吼叫声中，小院内的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陷入了无声的沉默中，就连有着监察众人职责的老者，这时候都没有站出来指责它，而是别过头去选择了装聋作哑。
毕竟这家伙的遭遇确实是有点惨！它能忍到现在都没动手，已经做的足够收敛了，实在是不好要求更多……
尴尬地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还是软泥史莱姆穆德先打破了沉默。
在珍惜地把大猩猩甩下的黑泥统统黏回身上后，他一边伸手指向面前的房门，一边将脑袋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对身后憋笑憋得满脸通红的老头道：
“里面的那个……是恶魔血裔对吧？那我可以吞了他吗？”
第692章 该升什么呢……
矮胖老者闻言暂时止住了笑意，眯缝着眼睛朝某大公的屋子瞄了一眼。
“算了，血脉浓度太低，没必要。
而且咱们出来的时候，约旦红衣那边特意嘱咐过，法兰的恶魔血裔干系太大，非必要情况下，尽量不要动这里的恶魔血裔。”
“……咕……”
听完矮胖老头的回答后，名为穆德的年轻“男人”失望地咕噜了一声，随即便哗啦一下化作了大团污浊的灰黑色泥浆，毫不犹豫地冲着面前的房子就扑了过去。
汹涌的泥潭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腐蚀性，不管是周围的地面还是木石结构的房子，在被穆德化作的泥潭接触到的瞬间，便像挨着烧红烙铁的冰块那样，一边滋滋乱响一边冒着大量的白烟消失不见。
不论是木制的门窗、石制的墙壁、还是金属的大门，在这家伙的面前都和一揉就碎1的雪花差不多，只两次呼吸间就被消融掉了大半，露出了屋里那张惊恐万分的面庞。
“这！这是什么东西！来人！救命啊！！！”
“混账啊！我当初就说了不要带他来！”
……
就在异端裁判所的成员们正手忙脚乱地处理暴走的同伴时，跟辉光龙商议得差不多的威廉则带着她拐到城主府后的僻静处，敲响了一扇临时拼凑起来的破烂大门。
“玫兰妮，你睡了吗？”
威廉“温柔”地呼唤声响起时，门里面小松许磕坚果似的噪声暂停了片刻，在无声地沉默了一会儿后，某吸血鬼满是怨念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现在有没有时间睡觉，你个混蛋难道还不清楚么？”
“……”
“咳咳咳……”
在中年女（龙）怀疑的眼神中，威廉先是略尴尬地干咳了两声，随后眼神赧然地推门走了进去。
和外面破破烂烂的木门不相衬的是，两人面前的这间房子实在是大得有些不像话，上下挑高五米多接近六米，宽处大约有二十七八米左右，最长的地方甚至已经达到了四十米。
而刚才回话的玫兰妮正踩在一把特制的双边高梯上，用手抓着一块色泽乌黑暗沉、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的乌木板，吃力地往这件房子的棚顶上糊，那张精致可爱的小脸儿上，已经快要把“我很闹心”四个大字写满了。
被威廉带着进来的中年女人也同样也不怎么好受，在环顾了一下这间古怪房子的造型后，她甚至都没顾得上瞧房间里的玫兰妮，而是直接面色难受地捂住口鼻，露出了一副相当奇怪的表情。
恶心、抗拒、抵触、惧怕……甚至马上就想要转身逃跑，连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呆…………那是一种极为强烈的、从生理上再到心理上的双重厌恶！
这幅表情实在是过于古怪了，威廉可以用自己的贞操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见人露出过这么古怪的神情，如果非要找个办法勉强形容一下的话……
那大概和一个正常人类跳入狗屎组成的海洋中，一边畅游一边痛饮时候的表情差不多。
暗戳戳地瞄了眼中年女人那副难以fu吸的表情后，威廉默默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带上了那扇歪七扭八的破木门。
【开在安眠之棺（龙）上的烂木门】
【离谱物品】
【这是一扇造型相当敷衍的木门，制作它的工匠手艺简直烂到了极点，明明使用了上好的三百年生乌木板材，可却因为公差实在太大，连最为基础的开合功能都难以满足，只能用延展力极佳且充满韧性的藤树胶黏在一侧，才能勉强替代大门转轴的作用】
【不过这毕竟只是一件临时弄出来应付了事的物品，存在的价值本身就是为了方便出入，倒也不好过于苛求。
但令人尴尬的是，因为制作它的工匠在接下这项工作时，并不知道自己这次的工作强度是过往的三百倍以上，导致心中怨气极大，为了恶心某位压榨童工的领主，刻意将入口开在了……】
“咳咳！”
淡定地干咳了两声后，威廉顶着玫兰妮满是怨念的目光，抬手朝身边的中年女人比了比。
“这位是谁，应该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不用……”
玫兰妮撇了撇嘴，一脸不爽地道：
“我和她还算熟悉吧，毕竟我有个分身就是被她一脚踩死的。”
“……”
中年女人闻言稍显神色一僵，随即稍显尴尬地笑了笑，面上浮现出了少许的歉意。
然而她刚想把手从口鼻上拿下来说点儿什么时，却被【安眠之棺】内纯度极高的黑暗之力顶得作势欲呕，努力了好几次都没能把话说出来。
知道这头【辉光龙】和玫兰妮身上属于黑暗生物的力量天生冲突，威廉体谅地比了个我来的手势，随后替她开口道：
燃文
“你和她还算熟就成，光明教廷那边出了点儿事儿，你小姨现在被暂时软禁了，现在异端裁判所的人正沿着她回去的路线往这边查，想要搞清楚是谁把她身上的加护给打出来的。
为了避免他们把你查出来，待会儿她会在你身上布置两个东西，尽量遮盖一下高阶黑暗生物的气息。”
听完威廉的话后，玫兰妮的小脸上同样露出了郁闷的神色。
就像身为【辉光龙】的中年女人极度讨厌满是黑暗之力的【安眠之棺】一样，对于玫兰妮这种高阶黑暗生物而言，在身上扣一层光明之力同样是种相当难以忍受的行为。
而且因为中年女人的等级是八阶，力量的纯度方面要比她高上不少，所以这一过程多半还会伴随着持续的痛苦和轻微灼伤，时间一长的话可以甚至可以说是种酷刑了。
这也就是玫兰妮因为血统问题，身上还带着光明神的神恩，在接触非攻击性光明之力的时候，能将痛苦和灼伤的程度降到最低，不然的话还真不一定坚持得下来。
抿了抿小巧的嘴唇后，玫兰妮迟疑地看向了中年女人，试探着问道：
“那……那我先暂时离开这儿行不行？只要避开异端裁判所的探查路线的话……”
“恐怕不行。”
威廉出言打断了她的话，摇摇头道：
“这个设想我们之前已经聊过了，神圣帝国的贵族里有多少黑暗生物你应该也知道，所以为了避免行踪被泄露，异端裁判所的行动方式从来不会公布出来，所以我们也猜不到它们的人员数量和实力。
如果还是一般的猎魔小队，估计你很容易就能甩脱他们。但这次的事情貌似有点大，来的就算不是最精锐的那批，也肯定不会是弱手，而你现在可没有别的分身保命了，如果贸然跑出去被他们撞见的话……”
威廉的话虽然没说完，但里面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真要是倒了血霉被撞见的话，那恐怕直接就会他们被净化掉，连救都来不及救，那还不如忍着难受抗上一抗，最起码真要是暴露了还有人搭把手，不至于被堵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选择乖乖等死。
而且……
威廉瞄了一眼身边被黑暗之力顶得面色煞白的中年女人，开始思忖这货到底有几成的可信度。
这倒不是怕她传的是假消息，按照自己两辈子下对基兰的了解来看，那个阴险腹黑的坏女人平时大多数时候都油得很，但在某些时候又确实头铁的过分，硬顶教会高层被软禁这事儿的确是她的风格。
至于中年女人的目的也是可信的，毕竟腹黑圣女虽然小心思多得一批，但对于姐姐唯一的血脉还是相当看重的。
上辈子为了给玫兰妮报仇，基兰不惜花上好多年的功夫，一点点给自己下套，在彻底消磨掉了自己的警惕心后，方才下了狠手，哄着自己去掘冰雪女神的坟。
而这辈子就更不用说了，按照玫兰妮自己的回忆，貌似她的祸事一旦闯得太大，腹黑圣女就会在“盛怒”之下赶走教廷派出的高手，自己带人撵得玫兰妮鸡飞狗跳，最后又“一时疏忽”或者“非战之罪”让玫兰妮逃掉。
既能勉强给教廷方面一个交代，又能狠狠收拾玫兰妮一顿，外带着干掉一批她招揽的手下让她安生几年，唯一“输了”的就是基兰自己，因为率次未能完成抓捕走失了罪人，险些被贴上了无能的标签。
总之腹黑圣女这个小姨当得……属实是把心都给操碎了，估摸着就算是亲生闺女，都不带这么追着撵着给擦屁股的。
想到这里时，威廉斜睨了身边的中年女人一眼，果不其然，这货现在已经满眼都是玫兰妮了，至于之前说好的其它事情，明显已经给忘在了脑后。
所以中年女（龙）这回跑来的目的也很明显了，这货明显就是奔着保玫兰妮来的。
至于什么给自己通个气儿之类的屁话，稍微沾沾耳朵就得了，真往脑袋里进可是会出事儿的。别的先不说，但凡玫兰妮真运气不好翻了车，这货绝逼立刻显出本体，抓着玫兰妮就跑，瞄都不带瞄自己一眼的。
那么，这货到底能信到什么程度就很明显了。
如果不是到了危机关头，那她应该还算靠得住，但只要玫兰妮一有危险，这家伙绝逼立刻跑路，甚至把自己卖给异端裁判所都不是没可能。
确定了中年女龙的可靠程度并不是太高后，威廉先是环顾了一下已经快要竣工的【安眠之棺】，随后又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上的魔纹———某头缺了DIO的蓝龙正在里面呼呼大睡。
嗯……虽然自己也有底牌，但还是得稍微防着她一手，免得真出点什么事儿的时候抓瞎……另外，也是时候考虑一下【械斗专家】进阶的事儿了。
自己麾下的几支军团虽然实力不弱，但主要还是强在战场上的多对多、或者围攻强者时的多对一，在面对异端裁判所这种精锐小队的模式时，很难发挥出太好的效果来。
所以异端裁判所如果真有什么动作，【黑魇骑兵】和【魔女之犬】她们多半只能打打辅助，最关键的时候还得自己上，那提升一下自身的实力就显得比较重要了。
而按照自己原本的打算，自然是要在战争序列或者斗士序列上一溜地走下去，但考虑到异端裁判所那些麻烦的家伙，那最好还是转一些能够丰富进攻手段的职业。
毕竟异端裁判所的猎魔小队虽然平均职业等级不高，但一个个的能力都千奇百怪。物免的、魔免的、擅长破甲的、专精破盾的……能被选进猎魔小队的唯一标准，就是有一项在某方面达到了极致，乃至于近乎天生“专长”的等级，在处理相对应的目标时往往有奇效。
体质强的那就烈毒蜥人伺候，玩召唤的有精英暗杀者招待，速度快的有精擅锁定的密教信者关照，破法连带破盾的沉默射手更是必备之选……反正不管“目标”是什么类型的职业者，总有那么一两款能结结实实地恶心到你。
这种精锐猎魔小队的人员配置，其实跟腹黑圣女身边的那支小队很像，或者其实可以反过来说，腹黑圣女一开始就在照着猎魔人的标准培养她的小队，只是因为资源有限，没法找到异端裁判所中那些五花八门的特殊种族罢了。
唔……这么考虑的话，那我还真得好好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职业能转的，别真被什么克我的东西蹦出来恶心一把……
在中年女龙拉着一脸苦相的玫兰妮离开，一层一层地给她套光圈儿的时候，威廉则伸手点开了系统面板，找到相应的职业树琢磨了起来。
体质专长的【破城巨人】、敏捷专长的【龙兽骑手】、精神专长的【无畏宣教士】、意志专长的【祭血术士】……
目前已经就职好的这四个职业里，只有作为主职业的【破城巨人】和晋升较早的【龙兽骑手】升到了三十级满，剩下两个职业还在二十四五级左右晃荡。
按照威廉原本的打算，是准备等前面四个职业都满三十之后，多攒点属性再把械斗专家往上转，看看能不能摸到一些bug职业的门槛。
但考虑到眼下的情况，还是先摸一个好用的战技更稳妥一些。
嗯……能和已有的职业稍微配合一下就更好了~
第693章 中二的口嗨后果往往很严重
威廉这边正苦思冥想该转个什么职业好时，玫兰妮和中年女龙那边则已经开始刷上“酱”了。
如果有人在旁边的话，就能看到一副声光特效拉满的奇怪场景。
大量或强烈、或柔和、或灼热的圣光自中年女人手中缓缓释放出来，并像缠裹脚布似得，一层又一层地往玫兰妮的身上卷。
偶尔卷得稍微紧了些，挨着了她的身体的话，就会像把烧着的火柴扔到水盆里一样，发出“嗤”地一声清响，外带着飘出少量诱人的肉香，烫的玫兰妮一阵眼泪汪汪。
中年女人算是看着基兰长大的，但可没有亲眼看着玫兰妮长大，因此对于这个屡次给自己“女儿”添堵的家伙，着实谈不上什么好感，手上的动作也自然不会太温柔。
然而当她注意到玫兰妮那双莱特家族必备的眸子时，大概是想起了基兰小时候的模样，她终于还是被这和基兰足有九成相像的眼眸弄得心软了，不仅动作稍微和缓了些，甚至还出言温声安慰了几句。
“确实会有些疼，但你先尽量忍一忍吧，等第一层弄好之后，后面的几层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所以说……后面居然还有好几层的吗？
听到中年女人安慰的话后，玫兰妮不由得小脸一垮，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黑暗了不少，真要论绝望程度的话，简直和发现这次的【安眠之棺】有过往三百倍大的时候都差不多了。
……
作为高阶吸血鬼们自带的“特殊建筑”，【安眠之棺】的每一片材料，都需要她用自身的黑暗之力反复浸染，才能拥有恢复肉体伤势的特殊作用。
然而当发现这次的【安眠之棺】不是给人用的，而是给龙用的超超超大号版时，玫兰妮简直整个人都麻了，那时的她甚至相当认真地考虑过，要不要直接抢了厨娘和小黛西“离家出走”，或者干脆跟威廉撸袖子拼了算了。
只可惜胳膊终究还是拗不过大腿，一半是舍不得让她重新体会到了母爱的感觉的厨娘，另一半则是实在打不过威廉，最终她还是揣着一肚子怒火接下了这项“大工程”，猫在里面夜以继日地埋头苦干了一个多月。
这段艰苦的生活中，每天除了吃饭之外就是在吐口水和贴木片之间往复循环，唯一能称得上娱乐活动的，就是站在空旷的【安眠之棺】正中央，大声地痛骂某个挟厨娘以令童工的混账，然后一边听着四周像是附和的回声，一边幻想着某人虔诚地跪下来舔自己的脚心的模样。
不得不说的是，精神胜利法在某种时候其实还是相当管用的。
在发现了这个释放负面情绪的法门后，【安眠之棺】的修建进度超乎了她的想象，原本预计最少也要三个多月才能完成的工期，直接被缩短了一大半还多，这才刚刚一个月出头而已，眼瞅着居然就快竣工了！
随着【安眠之棺】越来越接近完成，玫兰妮本以为煎熬的日子就要结束，幸福的生活即将再次来临，可没想到居然又迎来了新的麻烦，异端裁判所那些麻烦鬼又追过来了……这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在心里哀叹了一下自己的倒霉后，玫兰妮皱着小脸看向了旁边的中年女人，郁闷地询问道：
“那个女……她不是你们教廷的圣女吗？地位应该和红衣枢机持平，只比教皇差点才对，为什么还会被关起来？”
中年女人闻言面色一僵，忍不住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手上原本温柔的动作顿时变得粗暴了不少。
“那就要谢谢你和那边那个男人了！”
在玫兰妮的痛叫声中，中年女人冷着脸回答道：
“教皇大人为了确保基兰的安全，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把只有教皇才有资格享受的加护转赠给了她，然后你和那个男人联手，一起把这个加护给打出来了，所以……”
“联手？”
玫兰妮诧异地眨了眨大眼睛，随后摇头道：
“没有联手啊，基本都是威廉在和她打，我只是……嗯，我只是在旁边帮着压阵而已。”
中年女人闻言皱了皱眉，手上的力气再重了三分，随后迎着玫兰妮泪眼婆娑的小表情，略显冷淡地道：
“你不用在这种事上说谎，基兰对你这个外甥女比你想象的要好得多，既然她自己都没有怪你，我这次过来就是她的意思，那我当然也不会多事替她找你麻烦。”
你嘴上说没有替她找我麻烦，但为什么我身上比刚才疼了这么多啊……
玫兰妮一边哭丧着脸配合着中年女人往自己的身上刷酱，一边眼泪汪汪地辩解道：
“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就是在一开始偷袭了她一下，后面就没掺和了，全都是威廉自己……呜……疼！你下手倒是轻点儿啊！”
见玫兰妮不像是在说假话的模样，中年女龙先是诧异地抿了抿嘴唇，随后竟然忍不住稍微翘了翘嘴角，眼角也跟着出现了微微的笑纹。
按照中年女人从基兰那边听来的说法，基兰之所以会落败被打出加护，除了被连续暗算偷袭外，还因为玫兰妮和那个“讨厌的男人”的精诚合作。
即使她已经非常艰辛地重创了对手，但可惜最终还是差了一点，输在了玫兰妮和那个威廉的联手之下。
至于到底哪个说法才是真的嘛……按照中年女人对于基兰的了解，自然听得出来哪种说法是货真价实的，哪种说法又因为死要面子而带了水分。
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后，中年女人放轻了手上的动作，随后神情柔和地盯着玫兰妮的眼睛，有些出神地道：
雅文吧
“那些就先不说了，玫兰妮，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和基兰的很像，真的非常像，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样。
嗯，还有，你们的眼睛和教皇大人也很像很像，就好像是……”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点儿也不想要这双讨厌的眼睛！”
似乎是被戳到了什么痛楚的回忆，玫兰妮一改之前布娃娃般随便摆弄的模样，清亮碧透的眸子中猛地闪过一抹冷意，看向中年女人的眼中带上了少许的嫌恶之色。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类似的眼神，中年女人摇了摇头后不仅不以为忤，反倒愈发显得亲昵地摸了摸玫兰妮的头顶，随后柔声叹道：
“你知道吗？在当初那件事之后，你小姨的眼神和你现在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都能把人的心看得直接碎成冰渣子。
在九阶强者之中，教皇大人的年级其实算得上是很年轻的，你母亲……嗯那件事情告一段落后，他虽然心里痛得滴血，但原本还能撑得住的。
可当他回到家里，看到你小姨的眼神之后，一瞬间好像直接就老了二十岁，一个月不到头发就白了大半……”
回忆起那个神明一样强大的男人，在和仅剩的女儿对视了一眼后瞬间崩溃的可怜模样时，中年女人有些唏嘘地摇了摇头，试探着对面露冷漠之色的玫兰妮道：
“玫兰妮，你知道吗？
在你母亲的那件事情里，受伤最深的其实是教皇大人啊！作为一个父亲，他不得不亲眼看着最疼爱的长女被烧死，又要承受另一个女儿的厌弃和你的憎恨，他其实……”
“我不恨他！”
玫兰妮猛地瞪圆了眸子，无视了身上被光明之力灼出的烫伤与滚滚白烟，直接扑过来扯住了中年女人的衣服，一字一顿地道：
“母亲被烧死死之前，他曾经带我去见过母亲一面，当看到他哭着跪在母亲的面前忏悔，说自己不配做一个父亲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恨他了！”
在中年女人惊喜交加的神情中，只见玫兰妮仰起小脸，神色冷漠地道：
“我为什么要恨一个被屁股下的椅子捆住的废物？
在坐上那个该死的位置之后，他就已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了！我恨一具光明教廷推上去的傀儡有什么用？”
迎着中年女人震惊而悲伤的眼神，玫兰妮不屑地撇了撇嘴角，眼神略带快意地道：
“在女儿的乞求和教廷的威严之间，他选择了维护教廷的威严；在父亲的身份和教皇的名誉之间，他依然还是选了后者，那个该死的光明教廷在他心里比什么都要重！
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很想知道，就没有东西比那个该死的光明教廷更重要吗？到底天平的那一端要摆什么上去，代表光明教廷的那头才能高高的翘起来一次？”
被她话里话外的意味弄得有些心惊肉跳，中年女人暂停了手中的动作，一脸难以置信地道：
“玫兰妮？你……你外公他是教皇啊！维护光明教廷的纯洁，避免教会内部被黑暗生物渗透是他必须尽到的责任！
因为他除了是你的外公、是你母亲的父亲以外，更是光明神在人间的牧首，是统驭神圣帝国无数信众的教皇！
如果连他都不能做出表率的话，那就等于背弃了所有信徒的信任，等于在掘光明教廷的根！等于是以教皇之尊在公然渎神！
我希望你能尽量理解一下他，他不是救不了你的母亲，他是不能救，那也是他唯一的选择！你……”
“他选什么是他的自由！而且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没有怨他不救我的母亲！”
玫兰妮冷笑了一声，抬起被光明之力灼得冒着白烟的小拳头，用力地攥了一下。
“我就是想知道，在已经亲身经历了一次这种事，知道了选择光明教廷的结果后，如果再来一次同样的选择的话，他这次到底还会不会选光明教廷？”
看着中年女人那副震惊和悲伤兼而有之的神情后，心中的创口屡次被扒开的玫兰妮，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快意的表情。
虽然这表情并没有出现在她最想看到的那张脸上，但依旧让她感受到了一阵莫名的畅快，似乎在心里积压了几百年的怨愤，都随着这番话发泄出去了不少。
她原本的梦想，是亲手覆灭掉光明教廷，让那个男人即使放弃亲生女儿的生命，也要全力维护的东西轰然崩塌，让他痛哭流涕的后悔当初的选择。
可因为那件来自【黑萨满】的七阶圣遗物，导致她的实力被卡死在了七阶。一旦实力超过界限，就会形成第二具身体分走多余的力量，无论如何都无法突破到八阶，所以她已经彻底绝了这个念想。
虽然按照吸血鬼的寿命，只要她无限地等下去，最后甚至能光靠自己组成一支史无前例的、全部成员都是七阶职业者的最强军团，到时候摧毁光明教廷简直易如反掌。
但等到自己凑齐足以毁灭光明教廷的力量的时候，恐怕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代教皇之后的事情了，那个放弃了女儿的男人早已升入神国成为了英灵，那时候就算毁掉了光明教廷，又能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时，玫兰妮忍不住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如果没有误打误撞地来到法兰的话，按照她原本的打算，如果自己在那个男人寿命将尽的时候还是没有实力毁掉光明教廷，那就豁出去拼尽一切弄把大的，然后再把自己的计划泄露找个人出去。
随便泄露给谁都可以，反正只要那个倒霉的家伙想要光明教廷的奖赏，就一定会拿着自己的计划去告密，到时候就能逼得那个男人亲自出手，重新在教廷和亲情之间再选择一次！无论如何也要让那个男人为当初的选择后悔！哪怕代价是自己的命也一样！
但是在和厨娘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后，也不知道是贪恋这份失去了几百年的温暖，还是不知不觉中已经厌倦了永无止境的斗争，玫兰妮整整数百年都没有改变过的念想，首次稍微软化了一些。
她现在甚至已经开始思考，就像厨娘当初带着小黛西流浪一样，母亲当初拼尽一切也要保下自己，如果看到了自己现在的选择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如果她能知道这一切的话，又会希望自己怎么做？
然而，在盯着玫兰妮的表情看了一会儿，确认她的话不似作伪后，中年女人却面色有些难看地直起了身子，垂首看着她难过地道：
“玫兰妮，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玫兰妮闻言浅笑了一下，开口道：
“我其实……”
“不！你不用回答了！”
抬手打断了玫兰妮的话后，中年女人神色痛苦地道：
“我早就该知道的！你们莱特家族的所有人，一直都是这个该死的性格！倔！拧！就算是死都不会回头！从来没有一个例外！”
面带悲意地咬了咬嘴唇后，中年女人浅灰色的眸子渐渐转变为了金黄，圆而细小的瞳孔慢慢拉长开裂，缓缓变成了一双属于野兽的狞厉竖瞳。
她深深地盯着一脸错愕的玫兰妮，斩钉截铁地道：
“我想错了！基兰想错了！教皇大人也想错了！
当初那件事对你的伤害比我们以为得都要深得多，为了伤害教皇大人，为了能让他后悔当初的选择，你居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你的想法实在太危险了！哪怕会被异端裁判所发现，认为我的举动是在叛教，我也要把你带走！”
“……”
看着面前体型急剧膨胀，并且逐渐撑破衣物，露出了其下细密龙鳞的中年女人后，玫兰妮茫然地眨了眨大眼睛，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发懵。
啊等等！我就是说两句气话而已！现在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改主意了啊！你不要那么急啊！
“唰！”
一阵剧烈的狂风迎面扑来，吹得玫兰妮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连带着将她的话也怼回了肚子里。
化作半龙半人形态的中年女人，眼神如同钢铁般坚毅，只见她双翼微震，整个人化作一道洁白的电光，纵身便朝玫兰妮扑了上去。
“不要反抗了！不管怎么说，今天你都必须跟我走！”
————
先……还0.6K……Orz
第694章
【转职成功，械斗专家LV20转职为老练角斗士LV21，当前最高职业等级LV30，总职业等级LV132】
听到转职成功的提示后，威廉的嘴角满意地向上牵了牵，感觉这波肯定是稳了。
这个叫做【老练角斗士】的新职业，虽然名字听起来很像是副本里的炮灰小怪，而且也不是那种转职需求和战斗力都相当变态的强力职业，但它的特技和自己实在是太搭了。
【老练角斗士lv21】
【每级力量+3，体质+1】
【特技：角力高手，在角斗场上最容易获得欢呼的行为，一个是成功杀死你的对手，用他的鲜血绘成脸上的面纹，而另一个则是鼓起浑身的肌肉，用最狂野的力量掀翻你的敌人！
作为一名精擅角力的老练角斗士，你在进行力量相关的检定时，将会额外获得30%的基础数值】
【特技：放血专家，与贵族们讲求风度和礼节的决斗不同，被鲜血和死亡激起的原始冲动，才是角斗士们对观众和对手最崇高的敬意。
而对于老练的角斗士来说，攻击时在对手身上造成额外创口，用鲜血换来欢呼的行为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因此你的攻击在命中敌人时，将会强制附带流血效果】
【特技：阴险手段，想要在充满鲜血与死亡的角斗场上幸存下来，光有一身勇力可不行，还需要有狡诈的性格和卑鄙的阴招。
身为资深角斗士的你当然是个中老手，而且使阴招手法还极为精熟，因此在对敌人造成负面状态时，该状态的持续时间将会大幅延长】
【特技：歹毒追击，即使拥有一定的表演性质，但角斗的本质依旧是以命相搏，任何角斗士都不会放过彻底终结对手的机会。
作为一名老练的角斗士，在敌人陷入致盲、晕眩、迟缓、混乱等暴露弱点的异常状态时，你可以进行一次检定，只要出手速度超过对手的反应能力，便能对敌人的要害部位发动一次强力攻击】
等到系统的提示全部弹完，确认了这个名字很挫的职业确实和记忆中一样后，威廉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顿时“膨胀”了不少。
作为一个没有主动战技的“纯特技职业”，【老练角斗士】的上限和下限都很夸张，而且因为四个特技没有一个拥有直接伤害能力，所以需要配合专用的角斗技巧才能发挥出自身的实力来。
【角斗技巧】熟练度比较高的角斗士职业者，作战方式和格斗系三阶的【格斗大师】很像，偏向于牺牲伤害来换取更高频次的攻击，然后靠着关节技和流血被动慢慢削弱对手，之后再寻机一招致命。
除了【老练角斗士】不排斥使用武器，而【格斗大师】则必须赤手空拳外，这两个职业最大的区别就是战斗时候的风格了。
后者偏向于敏捷型的职业，在战斗时更偏向于游走缠斗，用精熟的技巧和出手速度来击败对手，而【老练角斗士】则是标准的力量型职业，更倾向于一力降十会，喜欢选择令人血脉喷张的力量对♂抗。
正是因为这两种不同的战斗风格，使得【格斗大师】在各方面的评价都要比【老练角斗士】高上不少，毕竟在应对实力高于自己的强者时，上去拼力气多半要白给，游走缠斗才是不二法则。
不过对威廉来说，这点区别就没啥实际意义了，而且因为有百分百通过检定的无界之民在，【老练角斗士】的核心技能【角力高手】也等于是个完全没用的废特技，至于第二个攻击附带流血状态的特技【放血专家】，同样可以默认为DIO用没有。
按照威廉眼下的力量属性，真要是实打实挨了他一下，高三阶以内的最少是个骨折，同阶的百分之百要当场暴毙，这种时候流血不流血已经完全不重要了，还是直接考虑待会儿往哪儿埋比较现实。
大幅延长负面状态的【阴险手段】倒是很不错，配合【恶咒士】特技【跗骨之疽】的话，就能把诅咒类法术造成的负面状态的持续时间拉到一个极为变态的长度，算得上一个相当不错的辅助性特技。
威廉真正想要的能力，还是排在最后一项的【歹毒追击】，至于具体什么原因则完全不需要解释，有百分百过检定的【无界之民】在，但凡看到“检定”这俩字无脑冲就完事了！
……
在喜提了新的bug能力后，威廉乐呵呵地关掉了系统面板，心里反倒有那么点希望异端裁判所的人能来得快些了。
牛掰的新能力刚到手，如果一直没有靶子上来找揍的话，那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偷着乐了，可独乐乐哪有众乐乐有意思？
似乎是为了回应威廉此时想要人前显圣的心态，当他推开【安眠之棺】龙“裆”处的大门走出去后，一道满是威严的龙吼从上方响了起来。
那龙吼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如同一道闷雷般响彻了破晓领的上空，沉沉地压在了破晓领内所有人的心头。
“%￥！&*@#！（放弃吧！你逃不掉的！）”
【通过聆听一头八阶辉光龙的吼声，你记下了数个龙语的专属词汇，龙语熟练度小幅增加】
“……”
？？？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眼神一滞，望向了头顶二百余米处那遮天蔽……月般的巨大身影，眼神分外复杂。
不是……你他妈之前不是刚说过，因为怕给基兰惹麻烦所以不能出手帮忙吗？现在怎么直接露本体公然开片儿了？
这他妈是要闹哪样啊？难不成……异端裁判所派来的人跟你有仇？
“啧！女人……女龙的嘴，骗人的鬼！”
正当威廉暗戳戳地吐槽了一句后，准备撸袖子上前给友军压阵时，在上空盘旋着的辉光龙突然双翼一震，如同陨落的流星般俯冲而下，随后一个妙到巅毫的“巨龙”点水，以近乎九十度的直角迅猛地向上抬升，再一次冲上了高空，
威廉眯着眼睛朝头顶望了一下，随后便惊奇地发现，被中年女龙攥在手里的小小身影，貌似……是玫兰妮？
……
“放开我啊！我不回去！”
被中年女龙抓在“手”里的玫兰妮尖叫着道：
“你能不能把别人的话都听完再动手？我刚才那只是在说气话！那是气话啊！”
中年女龙直接无视了她的喊声，一边在紊乱的气流中努力平衡着身体，一边头也不回地道：
“玫兰妮，我的年龄比你想象得要大得多，虽然这么久的岁月并没有为我积攒下多少智慧，但刚才那究竟是一时的气话，还是在你心头根深蒂固的执念，我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
在玫兰妮被堵得郁闷至极的神情中，中年女龙温声劝道：
“玫兰妮，我可以理解你对教皇大人的怨恨，也能理解你对光明教廷本身的敌视，但这并不是你伤害自己的理由。
从那天起，基兰再也没有当面喊过教皇大人一声父亲，她心里的怨恨并不比你轻，但她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所以即使同样无法原谅教皇大人，但却一直克制着没有做出过激的行为。
我希望你能多学习一下她的方式，玫兰妮，你知道吗？深渊和地狱近百年来频频异动，教皇大人已经过得很辛苦了，而他的状态关乎着无数人的安危，我实在不能再看着你用这种方式伤害他！
所以，哪怕你准备连我也一起恨上，我今天也必须要把你带回去了，只希望漫长的时间能逐渐抚平你心中的伤口吧”
“……”
眼见这个家伙似乎铁了心地要抓自己走，玫兰妮顿时也跟着急了起来。
自己可是被打没了所有的分身，还被逼着天天给一个该死的混蛋干杂活儿，这才好不容易找回了失去的温暖。结果还没享受多久呢，就要被人给抓回那个倒霉地方去，这怎么能行？
而且听这家伙的意思，恐怕是准备先关自己几十年再说！先不提几十年的“牢狱之灾”到底有多难熬，厨娘可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啊！等自己几十年后被放出来的时候，恐怕就只能去棺材里刨人了！
用力地做了一次深呼吸后，玫兰妮准备先稳住中年女龙再说，于是便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急火，尽量心平气和地道：
“你先慢点儿啊，听我说几句行不行？”
“你说得对，之前那些确实不是气话，我的的确确一直有那种想法。但来到法兰之后，我……我的想法已经变了很多了。”
说到这里时，玫兰妮稍微迟疑了一下，眼前闪过了厨娘那一直暖到她心底的笑容；闪过了小黛西那张满是亲近与新任的脸蛋；想起了和两只小魔女们无忧无虑地疯玩儿的日子；以及某张让人看一眼就想上去踩两脚的臭脸……
嘴角下意识地翘了翘，又极迅速地平复下来后，玫兰妮一改之前歇斯底里的态度，伸手在辉光龙巨大的爪子上轻轻拍了拍，神情异常诚恳地道：
“对过去的我来说，让那个男人为当初的选择后悔，就是我生命的全部，但在来到这边之后，我好像已经找到了其它的意义，连关于那件事的噩梦都已经很少做了……”
“所以……我之前会说那些话，真的只是发泄一下，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听到玫兰妮这番发自肺腑的自我剖析后，中年女龙觉得她的话似乎并不像作伪，顿时忍不住停下双翼回头看了一眼，巨大的龙眸中顿时闪过了一抹疑色，连带着抓住玫兰妮的爪子都稍微松了松。
难道……她真的只是说说气话发泄一下？是我……反应得太过激了吗？
察觉到身周的束缚变轻后，大喜过望的玫兰妮赶忙乘胜追击，努力做出一副诚恳的表情，朝着面前巨大的眼眸道：
“我刚才对你说得这番话都是真心的，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用我身上属于莱特家族的血脉起誓！”
“……”
沉默了几秒钟后，中年女龙眼神有些怪异地道：
“玫兰妮，你知道你们莱特家族的特点，具体都有哪些吗？”
被她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搞得一愣，女吸血鬼下意识地转了转眼珠后，发现有些大事不妙，自己刚刚好像说错话了。
果不其然，身上刚刚松开了少许的龙爪再一次捏紧，而且身周还缓缓镀上了一层半透明白色光幕，“安保等级”一下子变得比最开始还要高。
“玫兰妮，我虽然和你接触得不多，但我对教皇大人和基兰十分了解，甚至在幼年时还有幸接触过教皇大人的父亲。
所以包括你在内的话，我一共接触过四个莱特家族的直系血裔，而且时间跨度足有好几百年，所以如果单论对你们家族的了解，恐怕全奥法大陆都没有几个人能比我更清楚。
你们莱特家族最大的特点，就是那双澄澈得像绿宝石一样的眼睛，而除了眼睛之外，则是比石头还要硬上一万倍的脾气！”
在玫兰妮万分懊恼的神情中，中年女龙爪子外覆盖着的白色光幕越来越亮，颜色也越来越浓，最后干脆直接变成了一枚有若实质的巨大蛋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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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龙的声音，从厚实的“蛋壳”外幽幽地传了进来。
“和你们这些莱特家族的人接触的几百年里，我已经亲身体会过无数次你们的死脑筋了！
你们虽然也会动摇、会犹豫、会后悔……但只要是决定好的事，就算是死，你们都不可能改变自己的想法！”
……
在玫兰妮在蛋壳里面气得狠抽自己嘴巴子的时候，从城主府开始一路猛追了好几里的威廉，总算趁着她们停下逼逼叨的功夫撵了上来。
玛德这个混蛋！居然一声不响就搞这么大的事儿！
我特么可是跟小蓝签了契约，承诺要帮它恢复肉体的！【安眠之棺】还没造好你就把人劫走，这特么不是给我上眼药呢吗？
眼见总算是来到了自己的“射程”附近，威廉顿时松了口气，随即仰头望向悬停在天空中的辉光龙，一边继续偷偷靠近，一边怒声斥问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赶紧放下她！”
中年女龙闻声向下瞥了一眼，见到正在下面“无能狂怒”的威廉后，有些歉意地颔了颔巨大的龙头。
“抱歉，事情出了点变化，我没办法执行之前的约定了，不管怎么样，我今天一定要把她带走！”
“混蛋！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没有？”
估算了一下“射程”，感觉还是不一定够后，威廉一边继续偷偷摸摸地靠近，一边眼带怒意地喊道：
“立刻放下她！不然小心我让你付出代价！”
中年女龙闻言忍不住咧了咧嘴角，微微摇了摇头后便再不理他，直接双翅一震飞向了高空。
就算你的战斗力确实不可小觑，但那又能怎么样？
在拥有高速飞行能力，而且已经拉开了一定距离的巨龙面前，任何没有翅膀的生物，都没有追赶的资格，所谓的代价只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
就在这时，一道微不可查的嘟囔声从下方传了上来。
“老子的吉儿二十米！”
下一刻，圣洁的光芒点亮了整个破晓领。
第695章 碎碎念
【通过特殊状态“神棍的风姿”，你对辉光龙LV80造成了异常状态“强效致盲”】
【特技“阴险手段”触发，你对辉光龙LV80造成的“强效致盲”状态将会大幅延长】
【特技“歹毒追击”触发，你将会进行一次出手速度检定，检定通过后将会对目标的要害部位发动一次强力攻击】
【检测到出手速度高于……】
【警告，目标体型过大，检定难度将视体型差距额外增加，当前检定通过率大幅降低！】
【警告，目标距离过远，检定难度将视距离长度额外增加，当前检定通过率巨幅降低！】
【检测到出手速度低于……】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
系统面板这次弹出来的消息格外地多，好似连珠炮般突突突蹦了一大串。
而就在“豁免”两个字出现的瞬间，威廉只觉得浑身微震，随后整个人如同一枚自地面回返天空的彗星，带着撕裂空气般的爆鸣腾空而起，轰地一声撞上了辉光龙的心口。
完全没料到飞得这么高还会出事，被炽烈华美的光彩夺走了全部视野的中年女龙，对这电光石火般的一撞自然是毫无准备。
而在这次猝不及防的袭击下，她整个龙都被撞歪身子斜斜飞了出去，大片大片晶莹剔透的白色碎鳞四处飞溅，健硕结实的胸肌出更是如遭重锤，直接被碰出了一道诡异的人形浅坑，下面肋骨就算没真的折断，估计也得裂出一排细纹来。
被磕得想吐血的辉光龙自然十分难受，但半嵌在她胸口凹坑里的威廉其实也没好到哪儿去。
即使以威廉的体质，承受这次跨越上百米远的“强力攻击”也一样负担不小，感觉跟全力发动了一次【巨龙撞鸡】差不多，半个身子的骨头都在哀鸣，衣服更是被扯得不成样子，坚韧的皮肤也被空气割得火辣辣地疼。
心疼地看了眼四下飞溅的洁白碎鳞后，威廉先将稍稍有些脱臼的右臂扶正，随后攀在辉光龙仍然在翻转的身体上，飞快地摘起了周围被撞坏的鳞片，捎带手还灌了两大壶带着暖白色荧光的龙血。
倒也不是他不想摘好的，只可惜完好的龙鳞不仅防御力极为惊人，而且还极为紧密严实，就算是他也得花点儿力气才能撬下来，那还不如直接往下摘碎的呢。
毕竟这可是最结实的护胸鳞，需要承担保护内脏和胸腹要害的功能，不管坚硬程度还是纹理排布，都和腹黑圣女提供的那些自然脱落的“边角料”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这种强度的鳞片，属于错过这个村就再没这个店的最上等材料，就算不是完整的也无所谓，管它碎不碎，有多少弄多少就行了。
而就在他忍着疼痛飞快地薅着龙毛的时候，辉光龙总算是慢慢稳住了庞大的身体，蜷回巨大的龙首，满眼震惊地看着扒在她胸口胡搞一气的威廉。
在她的眼中，威廉之前发出的警告完全就是痴人说梦而已，但令她完全没想到的是，这名古怪的人类居然真的做到了。
不论是一开始强行剥夺了自己视野的奇怪能力，还是后来那个近乎瞬移一般的恐怖冲锋，都强得有些过分了，尤其是后面那个类冲锋能力，呈现出来的效果简直离谱到了极点！
按照她过往的经验，不管什么冲锋能力，在完全发力达到最高点后，伤害一定会逐渐下滑，但这家伙在跨越上百米的高度之后，居然还有余力撞裂自己的肋骨？
和这个离谱的效果比起来，没有蓄力直接起步甚至都不算什么了，哪怕以她活了数百年的阅历，都想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
被中年女龙巨大的眸子盯着猛看，一向自诩正人君子的威某人自然不好意思继续当面扒人家“衣服”，于是只得悻悻地停下了收集材料的行为，转而一脸正色地质问道：
“艾丽娅阁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前应该已经商议过异端裁判所的问题该怎么解决了吧？你现在突然抓走玫兰妮是想干什么？”
巨大的眸子盯着威廉看了一会儿后，中年女龙沉闷厚实的嗓音响了起来。
“违背了承诺是我的问题，等这边的事情结束后，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份丰厚的补偿，但现在我有不得不带走玫兰妮的理由。”
不得不带走她的理由？
听完中年女龙的话后，威廉诧异地朝它包裹着“蛋壳”的爪子看了一眼。
不是……你们之前对这货不一直都是放养政策吗？怎么现在突然就改主意了？现在的人……龙都这么没常性的吗？
然而还没等威廉开口询问其中的缘由，听到熟悉声线的玫兰妮，已经喜出望外地喊出了声来。
“威廉？你是怎么上来的？”
在那枚半透明的“蛋壳”中，某个小小的身影正一边用力地锤着护罩的内壁，一边欣喜若狂地喊道：
“威廉！你听我说！她要把我抓回去一直关着！很可能要关上几十年啊！你快救我出去！”
几十年？这可不兴关那！
听到玫兰妮的话后，威廉的警惕心一下子拉到了满值。
眼下这【安眠之棺】本来就挺粗制滥造的，真要是等到几十年之后，现在盖好的这部分怕是都要变成烂木头了，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材料估计要统统报废，损失怕是快赶上三分之一个女妖精了都。
而且如果没用【安眠之棺】来帮小蓝恢复肉体的话，那契约就不会完全成立，小蓝就可以拒绝被自己骑，那自己当个拉风……咳咳，强大的龙骑士的愿望，得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然而为了避免造成什么误会，威廉决定还是最后确认一下，眯着眼睛一脸慎重地看向了对面的辉光龙，面色微沉地质问道：
“她说得是真的？你准备把她抓回去关上几十年？”
“……”
对于威廉的问题，中年女龙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便微微颔首，对这个说法表示了认同，声线异常坚定地道：
“是的，我确实准备带她回去，希望可以帮她冷静冷静。
玫兰妮心中的怨恨实在太过深沉，这么下去的话一定会害人害己，我这么做也是为她着想，不希望她继续在黑暗中沉沦下去了，希望你能够理解。”
“……”
怨恨、深沉、黑暗、还沉沦？
不是……你确定这些形容词用得没问题吗？
听完了中年女龙给玫兰妮下的“定义”后，威廉忍不住撇了撇嘴，觉得这家伙很可能是个隐藏的中二病，还是沉迷于“史诗化”叙事不可自拔的那种。
就玫兰妮私下里那德行，还沉沦于黑暗？你可拉倒吧你！
这货明明是个挺老大的吸血鬼了，结果一天天不知道害臊，不光吃完饭喜欢恶意卖萌，老是伸舌头去舔碗底，偶尔还得撒个娇，非要赖着人家厨娘帮她擦脸擦嘴，最近更是发展到了晚上必须亲一下脑门儿才肯乖乖去睡觉的程度……
天老爷啊！人家小黛西是厨娘的亲闺女，都不带这么赖着要哄要抱的！属实是有点儿不要脸了。
就这没羞没臊的玩意，你确定她配得上“沉沦于黑暗”这么有逼格的句子？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朝正在“蛋壳”里面扑腾的玫兰妮看了看，眼里露出了一抹嫌弃的神色。
虽然知道她这么做是在找回缺失的母爱，而且以这货现在小孩子的样貌，多撒撒娇其实也不是太离谱。
但当厨娘忧心忡忡地找过来，把玫兰妮略显过火的撒娇行为一一讲明，并非常担心地询问她以前是不是受过什么伤害的时候，威廉依旧在心里狠狠地卧了一个大槽。
丢人！呸！丢人！
……
并不知道自己私下里的撒娇行为已经被厨娘卖了个通透，生怕威廉会被说服的玫兰妮一边用力地拍打着“蛋壳”的内壁，一边急切地解释道：
“我没有！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那是气话！袭击光明教廷什么的……那种蠢事我现在已经没兴趣做了！”
行了，你可闭嘴吧！
听到她的话后，威廉的五官极隐蔽地皱了皱，露出了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
（经典版“地铁、老头、手机”）
说实话，比起吃完饭舔碗，睡觉前要亲亲抱抱来说，我倒真宁愿你去袭击光明教廷得了，毕竟后者只是单纯的干点儿蠢事儿而已，前者那可真是……
这么说吧，你轻而易举地拉低了所有成年人形智慧生物的下限，已经快把全人类的脸给丢干净了，我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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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玫兰妮过去这段时间兢兢业业地修【安眠之棺】的份儿上，威廉难得地发了一次善心，没有直接揭露这货私下里的丢人表现，而是尽量挑了个温和点儿的说法，委婉地帮着玫兰妮朝中年女龙解释道：
“我觉得她没有说谎，虽然她过去确实是个挺偏激的家伙，但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觉得她私下里的表现还挺……嗯……还挺……童真的？”
被迫选了一个不特别合适的形容词后，威廉忍不住咧了咧嘴，扒着中年女龙胸口的鳞片吊在空中，眉头微皱地补充道：
“总之，玫兰妮最近的变化很大，和以前的她已经不一样了……我觉得你不应该再用过去的眼光看她，直接抓回去关几十年并不是个合适的做法。”
似乎有些被威廉的话说动了，辉光龙巨大的眸子中闪过了一抹犹豫之色，然而这抹犹豫仅坚持了一小会儿便重新被压了下去。
“抱歉，我还是要把她带回去。”
和公交车车头差不多大的脑袋微微摇了摇，辉光龙的鼻孔中飘出了少许莹白色的火星。
只见它双眸微睁，紧紧地盯住威廉，带着少许警告意味地道：
“就算你说的很可能是真的，但只要有一丝可能是假话，后果都会大得难以想象，所以为了稳妥起见，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她带走。
等下我会找个地方把你放下去，希望你别做什么多余的事，不然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也就是说，最后还是得动手呗？
在玫兰妮恼火的喊叫声中，威廉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有些头疼地道：
“情面什么的先放在一边，你之前不是说，异端裁判所的人很可能已经到了吗？那咱们闹出这么大动静来，你确定基兰的事情还能瞒得住？”
“当然瞒不住。”
中年女龙微微摇了摇头，缓慢地将空着的左爪探了过来，看样子似乎是准备把威廉的“扒票”换成“抓票”。
“加护被打出来的事情本来就抵赖不了，我来这里的原因也不是为了给基兰脱罪，而是避免异端裁判所查到玫兰妮头上，但现在被不被发现已经不再重要了。
还有，虽然你是害得基兰被软禁的原因之一，但既然她自己没有记恨你，那我也不会多事，你不要反抗，我现在就把你放下去。”
我就知道，你个货肯定是奔着玫兰妮来的！
看着眼前缓缓探过来的巨大龙爪，威廉只得叹了口气，稍微活动了一下依旧很痛的胳膊，面色无奈地嘟囔道：
“圣光牛B！”
【你发动了战技“无畏宣讲”，成功向敌人宣讲了圣光的伟大，下一次攻击将会获得大量额外的圣光附伤，并视最大职业等级差获得额外的强度】
【检测到最近的敌对生物为辉光龙LV80，最大职业等级相差50，在以该单位为目标时，附伤效果将会额外增加500%】
在系统机械的提示音中，威廉体内属于【无畏宣教士】的圣光微微一动，攥紧右拳上骤然爆起一团璀璨无比的圣光。
迅速扩大的光团炽烈而灼热，吞没了他的整个右臂还嫌不够，居然连带着将他右半边身子都包了起来。
这光亮虽然比点亮了大半破晓领的“吉尔二十米”差了不少，但却不仅有光亮，还有“温度”在，内里蕴含着的力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单论能量强度的话，甚至已经和六阶的圣光神术相差仿佛。
当这小太阳似地一拳彻底落下后，澎湃的圣光之力如同海潮般喷涌而出，虽然没能将整个破晓领点亮，但也将靠近城门处的大片地带照得亮如白昼。
而这一拳在照亮了昏暗夜空的同时，连带着也照亮了下方的小院子，以及里面那群正和泥巴苦战不休的怪人的脸庞……
第696章 当坦克遇到坦克
看到空中那头被锤得身躯骤降，险些一头撞上城墙的庞然大物，异端裁判所的人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古怪地互相对视了一下。
头顶上打起来的那俩……似乎……其中一方有点儿眼熟？
注意到其它人同样古怪的眼神后，众人纷纷确定了内心的猜测，上面那条被人扒在身上抡拳狠锤的龙，貌似正是自家圣女大人的坐骑。
而按照他们出行前获知的消息，由于需要避嫌的原因，这位妮基大人现在应该陪在圣女身边，跟她一起接受监视才对，怎么现在不仅偷偷溜了出来，而且还出现在了这次调查任务的必经之路上？
还有，“圣光牛B”又是什么神术？
这些出身于光明教廷的资深猎魔人，属实是被天上的奇葩场景搞蒙了，和妮基大人打起来的那个男的，每喊一次“圣光牛B”，身上就会炸起一团质量高得恐怖的圣光。
而在那人缠绕着圣光的拳头面前，瞬发的五阶护盾神术一拳就碎，脆得就跟小饼干一样，就连妮基大人身上“极老龙类”级别的鳞片，抗不了三两下也要被砸得裂片四溅。
单看威力的话，这个“圣光牛B”恐怕是个七阶的单体神术，但为什么自己从来都没听过？难不成……这是某位枢机甚至教皇大人私下研究出来的秘传神术？
想到这里时，大部分人便把目光投向了角落里的年轻女人。
这名个子不高且体型瘦小的女人，正是出主意让他们伪装商队的那个，她平时基本不会参与战斗，主要负责情报跟沿途的其它辅助工作，对各种冷门的情报和知识极为熟稔。
所以，虽然白天的伪装计划坑得他们受了不少罪，但一遇见搞不明白的事，大部分人还是下意识地朝她望了过去，希望这名消息灵通知识渊博的同伴，可以解答一下他们心中的疑惑。
注意到大家投来的目光后，年轻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的单片镜，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两下，似乎想要张嘴说些什么。
但在犹豫了一会儿后，她最终还是放弃了说出自己判断的打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在众人纷纷失望地收回了视线后，年轻女人则眯着眼睛暗自思忖了起来。
‘上面那名人类身上的圣光味道很特殊，多半是自家教廷独有的惩戒序列职业者，而那种打一拳吼一嗓子的行为，正好跟惩戒序列三阶职业【无畏宣教士】战斗时的模样很像。
【无畏宣教士】的专属战技【无畏宣讲】，本身就是要通过不断赞美圣光获得加持，来为单体攻击提供额外附伤的，那个“牛B”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大概是某种带着夸奖意味的俚语……’
‘可是……强度方面有点猛过头了啊！能两三下打破八阶辉光龙的鳞片，这种程度的伤害能力，哪怕在七阶单体神术里也能排进中游了。
虽然【无畏宣讲】的圣光附伤有遇强越强的特性，理论上来讲只要位阶差距足够大，确实有达到单体七阶神术威力的可能性，但那恐怕要一阶打八阶，才可能产生这么离谱的效果。
可【无畏宣教士】本身就是三阶的职业，所以这个前提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或者天上那个男人不靠任何战技和格斗术，光凭肉体力量就能媲美七阶近战职业者，那样的话倒也能打出这种程度的效果，但问题是……’
‘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光速掐灭了心头涌现的古怪想法后，女人眯着眼睛朝天空望了望，和翼展接近四十米的妮基大人比起来，那名掌握了奇怪神术的人类体型小得简直不值一提。
而透过加持了【远望】和【夜视】神术的单片镜，她能够勉强捕捉到一点那名人类的面部特征，看起来似乎年岁不大，但实力方面太过离谱，所以大概率是某些长寿种族，或者对维持肉体活力很有心得的老怪物。
想到这里时，她忍不住收回视线，环顾了一下四周同样在抬头望天的怪人们。
要说稀奇古怪的种族最多的地方，除了同为一线势力的泛种族联盟外，那肯定是自家教会的【异端裁判所】了。
只要看看这间小院儿就知道了，蜥人、地穴精灵、灰铁矮人……光这支小队里就有十几个不同的冷门种族，甚至连【软泥史莱姆】这种应该被分到魔兽范围内的奇葩生物都有。
至于喜欢维持年轻样貌的人……
个子不高的年轻女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想了想裁判所里古怪的风气，以及那些平均年龄勉强破三十的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于是只得向身为领队的老者投出了探寻的目光。
强大且独特的圣光系神术使用者；疑似稀奇古怪的长寿种族、或者喜好装嫩的老怪物；再加上他不声不响地摸到了自己这些人的任务路线；又跟本应该和圣女一起被监禁，却意外出现在这里的妮基大人打得不可开交……
不管怎么看，这都像是一场针对妮基大人的陷阱啊！
所以上面那个男的，不会是裁判所里面的某个大佬吧？
难不成所里准备趁这个机会，抓着妮基大人的不当举动，逼迫圣女大人和教皇大人做出某些让步？
敏锐地察觉到了女人的视线，身为领队的老者诧异地望了过来，被她带着试探和暗示意味的眼神搞得一头雾水，于是也回了一个探寻的眼色过去。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好直说的东西？
读懂了老者的眼神后，年轻女人微微点头，先是朝着上空正缠斗不休的一人一龙指了指，接着通过传音神术，极隐蔽地将自己的判断讲给了老者听。
认真地听完了年轻女人的判断后，老者的脸色瞬间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身为地位更高的领队，他理所当然地比年轻女人知道更多的“内幕消息”，然而无论是教皇大人将加护私相授受，还是圣女大人本身的不合作态度都有些不合常理，这件事的里里外外都透露着十足的古怪味道……
难不成……
这件事里真的有我们裁判所的手笔？而上面那位用着圣光神术的家伙，其实是所里面某个不出的大佬，设下陷阱准备抓圣女大人的痛脚？
……
就在这两个聪明人因为“发现（明）”了阴险的“权力博弈”而有些疑神疑鬼时，天空中正和中年女龙打得不可开交的威廉突然身子一颤，似乎因为什么事分了心，导致反应稍微慢了点儿，被中年女龙结结实实地拍了一爪子。
这一爪的力气着实不小，威廉整个人被按得趴在了冰凉坚硬的鳞片上，不仅后背一阵火辣辣地疼，甚至连鼻子都给撞破了，
用手背抹掉淌出来的鼻血后，威廉一边攀着龙鳞边缘，闪转腾挪地躲避着不断袭来的巨大龙爪，一边恼火地朝突然作妖的拉胯女神质问道：
“瞎搞什么？面对在真神那儿挂了号的高阶信徒的时候，你不是帮不上忙吗？”
“我虽然不好用命运序列的能力对付她，但我可以帮你出主意啊！”
幸运硬币迅捷地抖动了两下后，拉胯女神得意的声音在威廉耳边响了起来。
“我看你好像打不过她哦？要不要我指点你一下？只要你喊我一声尊贵的女神大人，再帮我多搞点命运之力来，我就告诉你该怎么才能……”
“要不我还是把你交给知识教会吧？”
发现自己辛苦半天开出来的伤口，居然又一次在浓郁的圣光下快速愈合后，威廉忍不住恼火地啧了一声，随即一边熟练地装了半壶洒出来的龙血，一边面色不爽地威胁道：
“怎么说我也是通过了真理挑战的人，按理来说可是有接任教皇的资格的！如果能把属于命运女神的残片献上去的话，你说我有没有机会换个教皇当当？”
“……”
“你不说话的意思……就是同意了呗？”
“呸呸呸！你这人真没意思！”
拉胯女神不满地道：
“我不就开个玩笑嘛！至于又用这个来要挟我吗？还有，怎么每次都是交给知识教会，你就不能换个说辞吗？”
“换什么换？管用不就得了？总之你有屁赶紧放！不然那就明天早上知识教会见吧！”
吼完了紧要关头还卖关子的拉胯女神后，威廉看了眼比开打前还要健康的辉光龙，不由得异常头疼地咂了咂嘴，暗自后悔为什么不学点儿克制回复效果的能力。
作为一头脆皮的“法系龙”，中年女龙并不以体质属性见长，感觉撑死了也就和自己半斤八两而已，甚至可能还稍有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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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人家有着【强效治疗】跟【高速痊愈】的专长，自己费劲巴拉地打了大半天，一个【圣光疗愈】直接就刷回来了，看着状态比受伤之前还要好上几分，自己除开接了七八壶龙血外，基本等于全白忙活。
没想到一向用血厚恶心别人的自己，也有被别人用长得吓人的“血条”恶心的一天。
摸了把从裂痕处处再次变得光洁如新的鳞片后，威廉属实是有点儿自闭了，彻底放弃了把中年女龙的血槽打空的念头。
虽然大家的东西都只有一条，而且我的说不定比你的还长，但你这个咋还带往上加的啊！这尼玛也太恶心了吧！
……
对于没有飞行能力的威廉来说，中年女龙的身上就是最好的也是唯一合适的战场。
问题是现在他的一只手必须扳着龙鳞，固定住身体别从中年女龙身上掉下去，所以只能用剩下的另一只手攻击，造成的伤害实在是不怎么样。
威廉倒也不是没有能造成大量伤害的能力，无论是小成级别的【龙骑秘枪】，还是能够轻松撞踏一片城墙的【巨龙撞鸡】都可以做到，虽然想瞬间重创中年女龙不太可能，但把她从空中打下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倒霉的是【龙骑秘枪】的刺击需要双手持枪，单手的话根本没法调动全身的力气，至于【巨龙撞鸡】就更别提了，需要提前蓄势先不说，光只能向前冲锋这一点，就已经直接宣告pass了。
别的办法威廉也都尝试过，甚至连【吉尔二十米】都再用了一次，但奈何中年女龙对这套已经有了防备，脑袋上抵抗负面状态的神术就没断过，直接免疫了致盲效果，【歹毒追击】根本就没有发挥的余地。
而且最要命的是，人家索性连眼睛都闭上了，直接用精神力捕捉威廉的动向，这回连需要双目对视的【次级混乱凝视】都没用了。
【弱效迟缓射线】虽然还能生效，但却只能降低移动速度，并是那种会强制“暴露弱点”的负面状态，并不符合发动【歹毒追击】的条件。
几乎将身上所有的能力都使了一遍，可依旧拿这头大蜥蜴没办法后，威廉是真的有些打累了。这也就是他体质高好耐力强，而且战技的消耗还低，要是换成别人的话，眼下估计累都要累死了……
大概是注意到了威廉的情绪不是太稳定，拉胯女神也熄了讨点儿嘴上便宜的心思，直接了当地给出了“攻略”。
“看到城门西北边的那块地方没？你只要能想办法把她弄到那边儿去，就有很大的机会能打赢她！”
西北边？
威廉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扳着龙鳞挪到了辉光龙的身侧，眯着眼睛朝下方望了过去，发现那边似乎是拉斯特家族的驻地。
惊了，那个热爱击剑的大公，手底下居然有这么硬扎的人？连八阶辉光龙的回复能力都按得住？
怀疑地舔了舔嘴唇后，威廉有些不敢信地追问道：
“你确定靠谱？你不是看不了我的命运吗？”
“看不了你的，但我可以看别人的啊！”
似乎对威廉的怀疑很不高兴，拉胯女神声线微带不爽地道：
“这条辉光龙和你的接触还不够深，所以我还能看到一部分她的命运。
具体怎么回事虽然看得不太清楚，但反正只要一往那边去，她的命运轨迹就会往下滑，她倒大霉的话不就代表着你赢了吗？”
“……”
这话说得……你就没想过可能是我跟她一起倒霉吗？
虽然很想吐槽拉胯女神这个沙雕的二元论，但威廉眼下属实被辉光龙深不见底的血条恶心得够呛。
在发现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后，他索性眼一闭心一横，松开了扳着龙鳞边缘的右手，朝着中年女龙的右翼纵身一跃！
——————
泪目，辉光龙和情报女的名字弄混了……幸好有提醒，已经改过来了。
第697章 击坠
按照威廉本来的打算，自然是直接蹦到辉光龙的右翼上，打穿它翅膀上负责承托空气的皮膜，或者干脆一点直接击断她的翅骨，让这个大家伙暂时失去飞行能力，但问题是……
好像蹦远了。
发现原本像蜱虫一样死死扒在身上，怎么弄都弄不掉的对手突然脑袋犯病，居然松开扳住龙鳞的手往下跳后，被折腾得够呛的中年女龙顿时大喜过望。
只听得一声满是欣悦的龙吼，体型庞大无比的辉光龙直接双翼生风，不知道是用了某种神术还是什么特殊战技，瞬间便把速度提高到了一个相当恐怖的级别，仅仅小半次眨眼的功夫便窜出了四十几米，那巨大的躯体竟然硬生生闪出了一个身位来。
在下方愈来愈远的“卧~槽~”声中，中年女龙先是后怕地瞄了眼那个难缠到了极点的人类，随后猛地打了个哆嗦，攥紧爪子里尖叫个不停的玫兰妮，头也不回地振翅就跑！
这玩意也太难缠了！
……
在被威廉扒在身上到处乱“抠”的这段时间里，中年女龙可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疗愈神术在恢复肉体上确有奇效不假，但鳞片可完全不在此列，这种只能伴随着漫长岁月一点点积攒的东西，根本和血肉之躯不是一个系统，被打坏了那就是没了，只能花上好几年的功夫慢慢修复，哪怕是教皇亲手释放的神术它也长不回来。
中年女龙之所以能够一次又一次地补好身上被打碎的龙鳞，完全是靠着辉光龙与生俱来的天赋，强行将身体的部分暂时活性化，等于用以后会长出的鳞，来强行抵偿现在身上被打裂的那批。
所以威某人仅仅七八分钟的折腾，虽然现在看起来屁用没有，但基本等于逼着她透支了未来好几年内自行生长鳞甲的能力，来换取眼下临时的防御强化。
如果是一般的战斗的话，那鳞片被打破了那也就破了，等着鳞片自己慢慢长回来就行，但那伴随着一声声圣光牛B抡出的拳头，属实痛得中年女龙头皮发麻。
近百年没被人打破过鳞甲的她，对【苦痛魔咒】的双倍疼痛抵抗力实在不怎么高。再加上威廉像个牛皮糖一样，不仅黏在身上怎么都甩不掉，还在不断地发动疼得钻心的攻击。
她实在担心如果没了坚硬的鳞片抵挡，自己恐怕会伤得更重，所以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催生并强化鳞片，以避免身体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而在发现实在甩不掉扒在身上的威廉后，中年女龙也不是没试过其它的办法，但威廉需要用一只手维持身体稳定，单手不好发力攻击，那被扒在身上的中年女龙又能好到哪儿去？
爪击、高速回旋、吐息……甚至连以自己为目标的伤害性神术都试过了，结果数轮【光明烈焰】下来，烧得龙身上黑了一大片，可那个该死的家伙不仅没掉下去，反而一拳比一拳打得重。
威廉虽然被中年女龙的高速回复弄得一筹莫展，但中年女龙同样也被硬得硌手的威廉搞得头痛欲裂。
扒在自己身上的这家伙简直就跟一颗铁豆子，甭管怎么搓、怎么压、怎么揉、怎么砸……看着也就是身上的衣服更破烂了一些，其余真是半点儿多余的表现都欠奉。
就连之前抓住这人突然走神的功夫，趁机结结实实地给他来了一下，但结果除了硌得自己咪咪痛以外，最大的收获居然只是打出了一点儿鼻血？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就算他浑身都是铁打的，那也不能这么结实吧？！
中年女龙女产生这样的想法完全是理所当然，两个血条超长的人一旦开始近身缠斗，捱到了除开互抡王八拳什么招都使不上的时候，会感觉到恶心的肯定不会只有其中一个。
当注意到威廉的皮肤除开被【光明烈焰】烫得有些发红外，居然连一道破口都没有时，中年女龙当真是再也不想跟他打了，但奈何身上的威廉扒得实在是太紧，她使尽了浑身解数，竟然还是没法把这块牛皮糖甩下去。
所以在发现威廉居然松开了手自己往下蹦的时候，她简直都快要乐疯了，离开前那道满是欣喜之意的龙吼声，翻译成人话估计跟“谢天谢地”的意思相差仿佛。
只可惜中年女龙“仓皇逃离”时，双翼疯狂抽动击碎空气的爆响过于巨大，宛如一道在破晓领上空划过的晴空霹雳，震得威廉两只耳朵嗡嗡作响，好像被人拿皮搋子怼着一样鼓胀着疼，使得他并没能听到这句话，只得满是不甘地坠了下去。
在像陨石一样朝地面高速俯冲的时候，威廉还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波到底能不能怪拉胯女神出的主意太馊。
然而很遗憾的是，拉胯女神给出的说法是，只要带着中年女龙往那间小院里冲，就能让中年女龙倒大霉，并没有说自己蹦过头了该怎么办，那还真赖不到她头上去。
暗骂了一句自己腿太快后，大头朝下的威廉硬生生把脖子扭了一百八十度，盯着越飞越远的辉光龙，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话说……那玫兰妮该怎么办？难道真让她被抓回去，直接在光明教廷里关上个几十年？
唔……
沉默了不到半秒钟后，威廉伸手在右臂的“纹身”上抹了抹，把正在里面沉睡着的小骨四号取了出来，随后轰地一声连人带龙砸在了地面上，炸起了大团大团的灰土。
……
“吼！”
充满了野蛮和疯狂意味的龙吼声响起，浑身长满尖利骨刺的雾状龙影微微弓身，随后骤然冲破烟尘，包裹着内部手持龙头的威廉腾跃而起，以一种快到让人看不清轨迹的速度，流星赶月般朝着大惊失色的辉光龙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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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身后袭来的恐怖冲锋后，本以为已经彻底安全的中年女龙属实被骇了一跳。
靠着身为八阶强者的反应能力，她飞快地在身前布下了数道偏转物理冲击的神术护盾，连带着张开大口，喷了一道堪比六阶神术的龙息上去。
但作为威廉当下压箱底的战技，【巨龙撞鸡】即使因为时间紧迫，没有完成百分百的蓄力，也仍旧不是这些仓促间甩出来的东西扛得住的。
专门抵挡高速冲撞的【力偏劲泄】，被狂暴的气流和龙影一撞而碎，仓促间喷出的龙息虽然突破了狂乱的气流，在骨龙坚硬的头骨上砸出了大块网状裂痕，但仍然没能减低【巨龙撞鸡】恐怖的冲力。
在中年女龙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威廉第二次由下至上，眨眼间跨越了百余米的距离，一头撞在了她的肋骨侧面。
而且和之前被那次不同的是，上一次她仅仅是被巨大的力道撞得失去平衡，控制不住方向斜飞出去，而这一次则被某种强横得不讲道理的力量束缚住了，身不由己地向朝着地面一头栽了下去。
【使用自创战技“巨龙撞鸡”，触及到了辉光龙LV80的身体，即将进行一次力量对抗检定，力量值低于你的目标都将被击倒在地】
【检测到力量属性低于……】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果然不愧是八阶的巨龙，如果不算【血肉之力】单纯拼力量的话，我居然还不是对手。
瞟了一眼面前飞快闪过的系统提示后，威廉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在一连串的系统提示中，身不由己地抬起了右拳。
【通过自创战技“巨龙撞鸡”，你对辉光龙LV80造成了异常状态“击倒”】
【特技“阴险手段”触发……“击倒”状态将会大幅延长】
【特技“歹毒追击”触发……检定……强力攻击】
【检测到出手速度低于……】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砰！”
在一人一龙同时响起的闷哼声中，威廉再一次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中年女龙的心口上，当晶莹洁白的碎鳞又一次开始乱飞时，辉光龙向下坠落的速度陡然间再提三成！
宛如一颗从天而降的超大号陨石，从空中跌落的辉光龙轰然坠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破晓领城门外三四百米处，不仅将威廉斥巨资翻修的大路砸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更是震得远处的破晓领都跟着抖了三抖。
紧接着，猛烈的冲击波席蓦地扩散开来，席卷着数万枚大大小小的砖石碎块，跨越了数百米的距离，打得破晓领的城墙哐哐作响。
大部分砖石都在撞击中彻底粉碎，而少部分尖锐的碎片，则在巨大的冲力下直接楔进了女妖精精心修葺的城墙里，搞得宽近百米的一段城墙上满目疮痍，放眼望去到处都插满了青黑两色的小块儿碎石，使得高大庄严的城墙变得形容可怖破烂不堪。
经过了足足十几秒的时间后，这场人造的碎石风暴才算是停歇了下来。
少顷，瘫在大坑里的辉光龙身体颤了颤，巨大的嘴巴微微张开，吐出了一道光亮暗弱的白色荧光。
所有被这道白光经过的地方，都好像时间倒流一般，撕裂的伤口开始愈合，扭转偏移的骨骼自行归位，除开破损的龙鳞没能修补之外，甚至连塌陷的胸腔都在慢慢地鼓胀起来。
然而这奇景仅仅持续了数秒不到，连心口处的伤势都没有来得及修复完成，辉光龙便身躯一颤，大量带着暖白色荧光的龙血喷涌而出，浇了趴在他胸口处的威廉一身，那神奇的白光也就此中断。
被这一口滚烫的龙血浇得浑身一颤，浑身疼得要死的威廉勉强支起身子，颤颤巍巍地从中年女龙的胸口处爬了起来。
幸好有中年女龙当垫子，威廉在这次碰撞中受伤并不算重，他用力地摇了摇脑袋，晃掉了眼前扑簌簌冒个不停的金星后，便得意地竖起右手的中指，朝着口袋里的幸运硬币比了比。
“呵！命运？命运算个屁啊！”
“……”
怼了一把啥都帮不上的拉胯女神后，威廉先是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套衣服换上，挡住了磕得满是淤青的身体，随即取出了厨娘闷酱或者腌菜时常用的陶土坛子，面色不爽地喝了一口里面带着花草香气的透明液体。
【浸泡过女妖精的特制药水（肉体修复特化）（优）】
【特殊魔药】
【药效：高效恢复肉体伤势，祛除少量异种能量】
【来源：浸泡过纯血妖精的特效治疗药水，造价极其高昂，虽然牺牲了纯化精神力及修补灵魂伤势的效果，但在恢复肉体伤势方面的效果，却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加强……】
嗯？
威·杜兰特·廉咂了咂嘴，两只眉毛微微上挑，露出了一抹诧异的神情。
这味道……貌似还凑合？可惜小洛莉说加糖会降低药效，要不然的话倒是跟白花蛇草……咳咳咳！当我什么都没说。
……
盘腿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感觉到身体的伤势恢复了不少后，威廉在辉光龙巨大的咳嗽声中望了过去。
在他费力地爬下来喝药的这段时间里，中年女龙又努力了好几次，但这一下她摔得实在是太重，那抹神奇的白光连续被她咳血的动作打断，没有一次能施法成功的。
这种强大的能力自然不会是没有代价的，屡次施法失败后，中年女龙不仅伤势没有得到恢复，甚至连精神都跟着萎靡了起来。
担心她真一口气上不来挂在这儿，导致自己跟光明教廷结下死仇，威廉只得拎着手里的坛子走了过去，撬开龙嘴算着量给她灌了几大口，连带着絮叨到：
“你们巨龙真是，一个比一个头铁，什么事儿都不喜欢谈，就是喜欢按着自己的想法硬来。”
“咳……咳咳……”
“我之前明明都说了，小心我让你付出代价，你偏不信话！怎么着？现在是不是倒霉了？”
“咳咳……咳咳咳！”
“唉……行了行了，我不说了，都这副德行了气性还这么大！”
被血溅了一身的威廉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取出了一个给女妖精泡澡用的定制大缸，一边单手端着缸去接中年女龙呕出来的龙血，一边拿回其貌不扬的陶土坛子，抬手又给自己灌了一口。
倒不是他觉得这玩意味道不错，主要也是没办法。
整整三次【巨龙撞鸡】程度的身体碰撞，再加上一次上百米的高空坠落，对身体的负担同样大得惊人。
威廉此时的伤势，虽然没有骨断筋折的中年女龙这么严重，但也远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四肢应该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骨裂，现在每迈上一步都能疼得他眼眉一阵乱跳，要不然也不至于坐了好半天才敢动弹。
当把剩下的“特殊魔药”喝干净后，威廉转头朝中年女龙望了望，觉得这货真是犟得要死。
之前吐血的时候，明明大口大口地呕得特别开心，现在自己拿出水缸要接，人家居然硬憋着也要往回咽，呛得眼睛通红都不肯吐了，反倒一直拿眼睛往死了瞪自己。
行吧，既然你不愿意吐那就算了。
威廉无奈地摇了摇头，收回了特制的澡缸，转而伸手在中年女龙粗壮的脖颈上拍了拍。
“能动弹了没？能动弹的话稍微伸下手呗？再这么压下去的话，我真担心玫兰妮会被你给憋死……”
第698章 最喜欢有人对我耍赖了
听到威廉的提醒后，明显伤得不轻的中年女龙凶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极为艰难地侧了侧身，把攥着玫兰妮的爪子让了出来。
令人惊讶的是，即使她现在伤势极重，连动一下身体都很艰难，但包裹着玫兰妮的白色“蛋壳”却依然完好无损，除开沾上了少许灰尘和血迹外，表皮并没有出现任何损坏。
所以说，这货虽然脑子死板作风粗暴，但人家对你真不算差了，摔成这样都没忘了护着你。
看了一眼那颗仍旧晶莹剔透的“蛋壳”后，威廉不禁有些感慨地摇摇头，决定看在这枚坚挺的蛋蛋的份儿上，把中年女龙的待遇从战俘提升到软禁级别。
至于劝玫兰妮和老教皇和解什么的，就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毕竟未经人苦莫劝人善，只要玫兰妮不一时上头搞得两败俱伤，那这就是人家自己的家事儿，他一个外人还是别乱插嘴的好。
……
随着中年女龙一声虚弱的龙吟，半透明的蛋壳缓缓裂开，露出了里面四脚朝天的玫兰妮。
虽然有中年女龙的刻意护持，她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但不论是跟威廉缠斗时的闪转腾挪，还是那次流星赶月般的高速坠落，都让蛋壳里的玫兰妮受了不小的罪。
在威廉狗皮膏药一样黏人的纠缠下，自顾不暇的中年女龙，还能惦记着维持“蛋壳”别碎都算仁至义尽了，自然不可能有精力照顾玫兰妮的“空乘体验”。
在天旋地转外加连磕带碰之下，玫兰妮属实被折腾得头晕眼花，虽然还不至于头破血流，但也被晃得两眼转圈儿四肢发软，胸腹之中更是一阵翻江倒海。
待到蛋壳的上半部徐徐裂开，露出了外面威廉那张熟悉的面孔时，玫兰妮先是惊喜地瞪大了眼睛，随后来不及说话便猛地向前一窜，扒在旁边开始大吐特吐了起来。
“……”
不错，看到我这张脸之后马上开始吐的，这辈子你还是第一个。女……吸血鬼，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自己和自己玩梗结束后，威廉便一脸嫌弃地扔了两块手绢过去，随即果断换到上风的方向，在避开了那滩散发着浓烈酸味的“彩虹”的同时，回头朝着还在死盯着他不放的中年女龙摊了摊手道：
“你突然发疯搞这么一出，现在不管你那边儿的事儿，还是我这边儿的事儿，肯定一个都瞒不住了，那接下来该怎么说？
我的话，亲手把你们圣女的保命加护打出来了，肯定免不了在你们光明教廷那边儿挂号，至于你嘛……私自出逃？里通外敌？干扰侦查？最后的罪名是哪个呢？不过貌似都是大罪哦！”
“我的罪名是疏忽大意！”
哇地吐了一口血后，中年女龙死盯着威廉冷冷地道：
“我可没有想要干扰侦查，只是从圣女的口中察觉到了部分消息，担心目标可能会逃跑，所以来不及向上通报擅自行动而已。
我最大的罪名就是因为准备不足，一时疏忽被你击败，耽误了教会抓捕你这个恶徒的时间！”
“……”
你特么的还挺……还挺能说得过去的……
发现她真要是豁出去硬赖的话，自己貌似还真没什么办法后，察觉大事不妙的威廉顿时眯起了眼睛。
“做龙脾气可不能太倔！你不会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吧？”
被中年女龙撒泼打滚式的诬赖弄得有点恼火，威廉一边眯着眼睛思考该怎么毁尸灭迹，一边盘算如果她真玩儿这一出的话该怎么办。
息事宁人肯定是不可取的，巨龙们的性格他可再清楚不过了，说好听点儿那叫吃硬不吃软，说难听点儿那就是脑子有病！认死理！外加天生的欺软怕硬！
但思维方式有毛病又不代表智商有毛病，这货能混到八阶那脑子肯定不是个傻的，掀桌子那也得有实力的道理她肯定清楚，而就凭眼下这刀俎与龙肉的关系，她但凡敢真掀桌子，唯一的下场就是立刻被自己干掉。
所以中年女龙提这么一嘴，无非是还没放弃把玫兰妮带走的想法，准备给接下来的谈判加点儿筹码，试着靠着光明教廷的压力逼着自己就范而已。
那应对方法就只有一个了……
怼她！
无论如何，必须怼她！狠狠地怼！
按照巨龙的习性，眼下真要服了软的话，后面的麻烦事儿肯定更多！必须这回就怼得她怀疑龙生，让她再也不敢撒泼打赖！
而就在威廉下定了决心，准备让她知道谁更不要脸的时候，中年女龙又哇地咳出了一大口珍贵的龙血，随后盯着一脸肉疼的威廉虚弱地冷笑道：
“你当然敢动我，而且已经动了啊，但我敢这么说，那肯定就能让你赖不掉！”
说到这里时，她稍微动了动身子，将巨大的爪子慢腾腾地递了过来，掌心里似乎抓着什么东西。
只见她眨了眨巨大的眼眸，恨恨地盯着威廉冷声道：
“我也不和你卖关子了，我的条件很简单，玫兰妮必须跟我走！她跟我走的话那今天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不然的话我就捏碎这片能够传讯的……”
“停！”
威廉伸手比划了一个住手的姿势，打断了她的话，随后挑了挑眉毛慢条斯理地道：
“你的办法就不用讲了，我懒得听。还是让我先说说，如果你真干了这件事之后，我这边会选择怎么做好了。”
威廉笑了笑后，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壶龙血晃了晃。
“嗯……首先我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立刻把你干掉，然后尽量不浪费每一块材料……我的意思你能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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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年女龙的怒目而视中，威廉一脸无所谓地朝身后比了比，随后嘴角微翘地道：
“至于第二件事，则是立刻封锁全城，哪怕花上几个月时间也无所谓，一定要把所有目睹了这件事的人都找出来，然后逼着他们发冥河誓言，不能以任何方式走漏消息……”
“愚蠢！”
中年女龙嗤了一声，面带不屑地讽刺道：
“摆了这么大的架势，我还以为你有多高明的想法，结果只是封锁消息而已吗？”
“蠢货！只要教廷发现我失踪，必然会沿着我来时的路线一路查过来，到时候这边的异常根本就遮盖不住，而你这个签发了封城手令的城主，就会理所当然地成为第一怀疑对象……”
“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反过来打断了中年女龙的话后，威廉乐呵呵地朝小脸儿煞白的玫兰妮招了招手，并在她晃晃悠悠地跑过来后，附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了些什么。
你……笼子……两个……不！还是……吧！
靠着出众的耳力，中年女龙虽然断断续续地听到了几个词，但还是没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只是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对头。
于是等到玫兰妮消失在城墙上后，她便忍不住眼带犹疑地乘胜追击道：
“不管你想做什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没有用的！我建议你还是趁早答应我的条件比较好！不管怎么样，今天……”
说到这里时，中年女龙先是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哇地又呕出了一大口血来。
这口血不仅打断了她放狠话的节奏，也让她清晰地认识到了自身的状态，这伤别说今天了，估计就算是后天、乃至于大后天它也好不了。
郁闷地沉默了几秒钟后，她只得异常憋屈地换了个新的说辞，底气不足地补充道：
“今天就先算了，但一周之内我一定要带走她！”
差点儿被她气势突然打对折的狠话给逗乐了，威廉摆摆手没有理她，转而又掏出一瓶“特殊魔药”灌了两口，准备先回复一下伤势，好应付之后可能会遇到的其它特殊情况。
眼下的伤势虽然可以慢慢恢复，但对于拉胯女神之前说得那个地方，他实在是有点儿在意，琢磨着一会儿应该去看看，毕竟拉胯女神虽然经常性拉胯，但偶尔还是靠得住的。
就像当初面对腹黑圣女时那样，猎龙弩+眠龙石虽然有对龙特效，但成功率也只有五成而已，而和皮糙肉厚的中年女龙肉搏一场后，威廉发现这个成功率其实还可以再下调两成，当初那场战斗属实险得不行，再来一次的话胜率估计两成都悬。
如果没有拉胯女神指点，意外地弄走了中年女龙的话，面对“完全体”的腹黑圣女，他恐怕真的只有任凭蹂躏的份儿。
所以……拉胯女神指点的那里到底有什么呢？为什么中年女龙一过去就会倒大霉？难不成……那个萨迪奥大公其实是个双插头，中年女龙会跟他来一场人龙情未了？
……
玫兰妮跑腿时的速度一向很快，威廉脑海中的《人龙情未了》刚演到床戏时，她便已经提着一串儿威廉要的东西跑回来了。
“让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吧！”
冲着满脸震惊的中年女龙晃了晃手中的笼子后，威廉浅笑着道：
“等把消息封锁完毕之后，我就把这玩意放一批出去，然后赶在光明教廷查到我头上之前全逮回来，再提前跑去跟他们说着都是恶魔的阴谋，我只是比较倒霉被它们控制了而已，封城的主意与我无关……
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
看着笼子中虽然卖相狰狞，但却一脸萎靡的六足生物，中年女龙惊骇欲绝地瞪大了双眼。
“夺……夺心魔！！！”
“该死的！这些引诱了无数虔诚信徒的恶魔，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手里！”
你管我怎么逮住的！爷有专钓夺心魔的秘制鱼饵，怎么着？你有意见？
鄙夷地朝抓不住重点的中年女龙翻了个白眼后，威廉先是低头朝笼子里面看了看，随后惊奇地在里面发现了一只老熟魔———保罗一号。
虽然在他看来，这些夺心魔基本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了体型外再无差别，但最早被逮住的保罗一号跟保罗二号却格外地好认。
一脸佛系，绝不反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瞧着跟木雕泥塑似的，就是被三个小丫头折腾得身心俱疲的保罗一号。
一脸狗腿相，到处上蹿下跳，主动帮着你迫害其它夺心魔的，则是被黛西秘制黑面包融化了铮铮铁骨的保罗二号。
既然来得是老熟魔，那待会儿干起活儿来可就方便得多了~
一脸满意地把手指头伸进特制的笼子里，捅了捅佛系依旧的保罗一号后，威廉先是用古代恶魔语和它说了几句话，随后便微笑着把它从笼子里抓了出来。
只见他先是慢条斯理地将六条腕足缠在自己手臂上，随后便攥着保罗一号手感极佳的大脑袋，将它朝着中年女龙的眼睛递了过去。
“我突然觉得，刚才的那个计划好像不太稳妥，虽然道理也能说得过去，但我实在不怎么喜欢被人进入身体的感觉，所以……要不你先来试试？”
听到了威廉的话后，刚才还底气十足的中年女龙浑身一颤，望着那只已经递到了自己眼前的可怖恶魔，两只巨大眸子里的惊恐之色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光明教廷的信徒们大多意志十分坚定，不管是肉体上的伤害还是精神上的摧残，对他们都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毕竟人家都已经准备好为了光明神牺牲性命了，些许痛苦又算得了什么？话说我这么忠心耿耿，死后一定会被选入神国的吧？
但被夺心魔寄生则不然，那种心智一点点向深渊滑落，逐渐失去自我的前景已经足够恐怖了，如果再加上纯洁的灵魂被恶魔“玷污”，导致死后多半也会被神国“拒收”的结果的话……
那简直比立刻去死还要恐怖无数倍啊！！！
在中年女龙惊恐万状的神情中，提前得到威廉嘱咐的保罗一号抬了抬眼皮（睑），相当配合地探出了六只形容可怖的腕足，在她的眼眸前一阵疯狂的舞动，略显敷衍地摆出了一副无比饥渴的模样。
在那六根冰冷的触手，搭在了她眼眶下方的鳞片上后，保罗一号缓缓张开了狰狞的肉瓣状口器，露出了内外三层的细碎锯状尖齿，微微摩擦着、旋转着、蠕动着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然后伴随着一声诡异尖锐的啸叫，突兀且迅猛地向下一送！
“啊！！！！！！！”
“你……你不要过来啊！”
……
“啊！！！”
随着一道凄厉的尖叫声，个子不高的年轻女人双膝一软，噗通一声坐倒在地，整个人如同虚脱了一般，后背沁出来的细汗连着浸湿了三层衣服。
小院里的其它人被她诡异的状态吓了一跳，因为天空那场声势惊人的战斗，本就已经绷得极紧的神经，险些在她的尖叫声中直接断掉。
见到队里年纪最大、见识最广的七阶【天目使徒】竟露出如此表现后，为首的矮胖老者面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两下，心情渐渐沉入了谷底。
【天目使徒】虽然战斗能力极弱，但在辅助和探查方面却是一等一的好手，在半径接近两公里的范围内，凡是生物的眼球中映照出来的东西，她就都能跟着“分享”一份。
在自己还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时，这名【天目使徒】就已经在为自己的小队做辅助工作了，虽然看起来是自己的年纪最大，但她的年纪很可能已经是自己两倍甚至三倍。
而大概是看得太多有些习以为常了，使得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属下，实际上的前辈性格稍稍有些冷淡，在长达几十年年的合作中，她在自己心里印象一直都十分镇定，很少会露出特别激动的神态。
但是现在仅仅是看了一眼而已，一向稳重的她怎么就被吓成了这幅样子？
不仅面色苍白汗透重衫，甚至连嘴唇上的血色都褪了不少，自己这四十多年来，还从没见她露出过这种惊惶的表情。
所以……
妮基大人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
咳咳，0.6？算不？
第699章 晚了晚了
“恶魔！”
被夺心魔狰狞的口器吓到的女人按了按胸口，平复了一下过于激烈的心跳后，连忙转头看向为首的矮胖老者，神色有些惊惶地道：
“不好！我之前的猜测有问题！那个男人不是裁判所的前辈！而是恶魔的爪牙！”
“他正在举着一头卑劣的夺心魔，试图玷污妮基大人的心智！这全都是我刚才亲眼看到的！！肯定不会有错！！！”
虽然她开口说话的时候，没办法列出一堆的感叹号来加强语气，但年轻女人被冷汗打透的鬓角和白得吓人的脸庞，已经比十个感叹号加起来还要有说服力了。
听到她斩钉截铁般的话语后，和她做了几十年搭档的老者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便皱起了眉头，但其余的大部分人却都听得一头雾水，纷纷涌上去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而当他们从“年轻”女人的口中得知，那位使用着不知名的强大神术，和妮基大人在天空中打得不可开交的强者跟恶魔有牵连后，顿时便神情古怪地面面相觑了起来，一名体型高壮的男人甚至站出来直接公开质疑道：
“艾丽娅，你确定这个消息没错吗？
别的也就算了，那人刚才可是连着使用了好几十次高阶神术！如果只考虑对圣光的运用的话，我甚至觉得一般的主教怕是都比不上他！这样的人会是恶魔的爪牙？”
虽然只有男人公开问出了这个问题，但貌似这么想的人并不在少数，而在听完高壮男人的话后，不少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露出赞同的表情人更是越来越多。
毕竟按照光明教廷公布的教义，神术是神明所赐予的伟大力量，能够使用神术就是被神明认可的象征。
而如果一名恶魔的爪牙用出来的神术，都能够那么纯净且强大的话……那自己这些因为种族特殊，所以连神术都没法学的人又算什么？黑暗势力打入教廷内部的间谍吗？
……
对于非教徒们来讲，这些“正统”“纯净”“认可”之类的东西一钱不值，但对于神明的信徒来说，这些东西却关乎到他们信仰的根基，是绝对绝对不能含混过去的。
因此，指认一名强大的神术使用者是恶魔的爪牙需要担下的责任绝对不小，这种程度的指控，在某些方面甚至已经逼近渎神的边缘了。
“都住口！”
眼见众人似乎并不相信女人的判断，几个信仰比较狂热的人甚至已经面现怒意后，矮胖老者不得出不站了出来，一脸严肃地喝住了众人，神情凝重地道：
“不要废话了，艾丽娅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赶紧做好迎敌的准备吧！”
听到老者的话后，高壮男人不由得皱了皱眉，瞪着眼睛站了出来，一脸不爽地道：
“老头儿，我在你手底下呆了好几年，受你不少照顾，按理来说怎么着都该给你这个面子。
但你知道不知道她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就等于是一位主教级别的神术……”
“把嘴给我闭上！这种事儿我比你明白得多！”
横眉怒目地瞪了高壮男人一眼后，矮胖老者面颊抽动着道：
“你才跟我搭档了四年而已，但我跟她都一块儿干了四十多年了！她什么人我还能不清楚么？艾丽娅的性子比你们想得要谨慎的多，如果不是百分百确定的事，她是不会开口的！
所以别说一个脸都没见过的神术使用者叛教了，哪怕她现在开口，指控教皇大人和黑暗生物不清不楚，那我也信她！”
“……”
老者平日里的威信应该很不错，当他摆出了这幅斩钉截铁般的坚定态度后，小院里的众人即使心中依旧带着怀疑，但还是在他的力挺下选择了相信年轻女人。
在众人默不作声地散开去做准备时，年轻女人反倒一脸惊疑不定地望向了老者，快步上前扯住他，面色有些焦躁地道：
“你……你刚才……该死的！你是不是在裁判所那些多嘴的老东西嘴里，听到了什么没头没尾的疯话？”
被她扯住的老头惊讶地望了过来，一头雾水地反问道：
“什么没头没尾的疯……额……”
“……”
“！！！”
见到矮胖老者惊骇欲绝的眼神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的年轻女人懊恼地攥了攥拳头，只得咬着嘴唇声若蚊蝇地补救道：
“算了，这些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老消息，告诉你也没什么，曾经确实出了些问题，教皇大人的亲人和黑暗生物出了些关联。
但教皇大人付出了难以想象的巨大代价，已经证明了他对于教会的忠诚，事情只是因为影响太坏而冷处理了，所以你不要乱想，教皇大人本身是没有问题的。
但这种疯话你可再不要乱讲了！千万别给自己惹麻烦！”
矮胖老者闻言咂了咂嘴，下意识地伸手托了托自己丰满的肚皮，随后神情复杂地点头应下，并眼带探寻之色地道：
“那教皇大人的事……好好！我不问这个了，你不要瞪我！
还是说说你看到的东西吧，那人之前的战斗我们都看到了，绝对是最正统不过的神术，你真的确定他和恶魔有染吗？
还有，夺心魔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提到那东西的时候，好像特别忌惮的样子？”
年轻女人闻言先是沉吟了一会儿，随后面色沉重地道：
“夺心魔的事情我其实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见到这种特殊恶魔的卷宗，知道他们能够影响被寄生的人的心智而已。
还有，因为它们主要寄生在智慧生物的灵魂里，所以非常不容易被发现，所以这种生物虽然一直都在隐蔽地入侵奥法大陆，但被抓出来的数量极为有限，平均下来的话，整个大陆每年都不一定能抓得到一只。
但刚才我看得十分清楚，虽然体型方面有些差别，而且……而且眼神似乎也不太对，感觉有些懒懒的没什么精神，不像知识教会给出的资料上那么凶恶，但这应该只是个体差异，那男人手里拿着的确实是头夺心魔无疑！”
雅文吧
“这样啊……”
老者闻言沉默了几秒钟，随后神情有些犹豫地道：
“艾丽娅，我刚才想了下，你不要像平常那样留在这边策应了，现在立刻就离开这里，直接回到教会去找枢机大人，优先向他汇报情况吧！”
“你是觉得……我们可能不是对手吗？”
年轻女人闻言诧异地挑了挑眉道：
“通过那人和妮基大人的战斗来看，他应该是类似【辉光代行者】的那种近战强者，大部分精力应该都在打熬肉体上。
所以他能打赢妮基大人证明不了什么的，这种人我们不是没有处理过，他应该被免疫物理伤害的穆德克制才对。
而且哪怕他在神术方面同样造诣非凡，破魔体质的梅吉姐妹也能把他的神术一一点掉，这次我们不可能输的。”
听完年轻女人的判断后，原本就不是特别坚定的老者也有些叫不准了，但想了想后他还是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道：
“不，还是稳一些吧！”
“艾丽娅，你听我说，我的实力虽然不是最强的，但裁判所这么多支小队里，我带的队伍伤亡最小，任务完成率也最高，就是因为绝对不抱任何的侥幸心理。”
说到这里时，矮胖老者沉吟了几秒钟，随后皱着眉头补充道：
“不知道为什么，那人总给我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所以出于稳妥起见，就算不立刻离开，你最好也在这城里找个其它地方藏起来……
嗯……阿芒也跟你一起吧！对面是近战强者，他这次估计帮不上什么忙，你本身还没什么战斗力，就让他继续伪装成驮兽保护你好了！”
年轻女人闻言抿了抿嘴唇，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矮胖老者不容置疑的神情后，也想起了对方创下的离谱记录，于是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似乎有些谨慎过头了，但他说得也确实有道理。
自己加入猎魔小队已经两百多年了，搭伴的队长一共六任，除开上一任队长是遭到重创，彻底因为失去战斗力被调走之外，其余的队长全部都是死于任上。
他们虽然也都是聪明小心的人，但最后也确实都输在了大意上，连那些险恶无比的任务都已经熬了过去，结果却在一些似乎无关紧要的小任务上出了事。
自己最初的那些伙伴也没有一个能够正常活到老死，而且除了一些实力不济的人外，大部分人也确实都栽在了不够小心上……
想到这里时，女人虽然依旧不认可矮胖老者对局势的判断，但却忍不住欣赏地看了他一眼。
他能够拿下最低的战损率，以及最高的任务完成率，或许就是源自于这些过头的谨慎，以及部分甚至有些啰嗦的小安排吧。
哪怕这一百次的准备中，足足有九十九次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但其中唯一成功的那次，说不定就能救下整支小队的性命。
虽然有些时候确实显得非常累赘，但这不正是自己身为资历最深的前辈，却也安心在他手下听从指挥的原因吗？
想通了的年轻女人弯了弯秀气的眉毛，先是伸手在右耳垂上抹了一下，将绘着短途传讯魔纹的耳钉摘下递了过去，随后唇角微翘地浅笑着道：
“好！你说的对，是我想得不够周全了。那你自己小心，我这就带着阿芒藏好，等你们打赢了这场战斗后，就去城东的……”
“嘘！”
矮胖老者急切地在嘴唇前竖起了一根手指，示意她不要把具体的地址说出来。
“你不是都说了吗！那个男人手里有夺心魔在，可以操控人的思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被抓住，那你的位置不就暴露了吗！”
年轻女人闻言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道：
“你有些过了吧？咱们这支小队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能力，什么时候缺过逃命的手段？而且我又没有把地址告诉所有人，只告诉了你一个啊。
你作为高阶刺客，就算伤不到那个家伙，直接遁入阴影位面跑路不就行了吗？难道他一个掌握了高阶神术的恶魔爪牙，还能跨进阴影位面里抓你不成？”
“……”
发现自己似乎确实有些谨慎过头了，矮胖老者不由得有些尴尬地舔了舔嘴唇，随后强行争辩道：
“总之你还是别告诉我了，万一那个男人有办法进入阴影位面抓我呢？
比如说……嗯……比如说他在阴影位面有熟悉的强者，或者因为实力强大或者潜力出众，被阴影教会的那几位看上，指认他做了名下的选民呢？”
你在胡扯什么？这种离谱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嘛！
年轻女人闻言好笑地摇了摇头，但在注意到矮胖老者有些尴尬的神情后，还是决定不给他拆台了。
于是她便眼带笑意地点了点头，半是无奈半是哄着地道：
“那行，我就不说了，等你们那边的事情结束，我就带着阿芒还来这里找你们好了。”
眼见她没有抓着自己随口编的幌子不放，矮胖老者顿时松了口气，微笑着点头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
“嗯嗯，别啰嗦了，你快去准备准备吧！”
年轻女人笑着道：
“记得做好对付恶魔的手段，那人的战斗方式虽然被你们克制，但我还不能确定他有没有什么隐藏职业，或者从恶魔那边换到了什么好处。
如果恶魔们用来收买他的代价不止是寿命，还有其他东西的话，你们这次可说不定会有大麻烦的哦！”
“那你可就看轻我了。”
听到年轻女人的话后，矮胖老者骄傲地直了直腰板，挺胸突肚地道：
“我虽然做事有些小心过头，但也从来不会低估自己，对付恶魔方面我们可是专家！不管他从恶魔那里得到了什么好处都没用！至于副职业就更无所谓了！”
看着对面姿容清丽一如当年的女人，矮胖老者嘴角微翘，神情相当自信地道：
“咱们这支小队虽然平均职业等级不高，而且各自都有明显的弱点，但每人都最少有一项等同于七阶专长的特殊能力。
所以不管他学了什么副职业，都一定有人能把他克制得死死的！哪怕他学了不止一个副职业，总共掌握了五六条序列也只会是同样的结果！我刚才只是习惯性地以防万一罢了！”
“行……行……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年轻女人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带着阿芒走了，你就……嗯？还有什么事吗？”
听到年轻女人的疑问后，突然伸手拉住她的矮胖老者面色红了红，不好意思地小声道：
“那个……其实我年纪有些大了，出来之前枢机大人说，等这次任务做完之后，就考虑调我去裁判所负责别的事，估计未来的生活会安定下来……
所以……所以我想问问你，你对我……咳咳……你对我这个人是怎么看的？”
“……”
年轻女人闻言转过头，出神地盯着有些扭捏的老者，仿佛又一次见到了当初那个机灵又健壮，笑起来还有些坏坏的英俊青年。
少顷，她默默地伸手过去，在那能装进去一个大酒坛的肚子下托了托，随后摇了摇头发出一声长叹。
“这话……你怎么不在三十年前问呢？”
第700章 一件铠甲引发的血案
就在某试图夕阳红的插旗狂魔，正在大战前疯狂立FLAG的时候，威廉这边也已经“谈”得七七八八了。
中年女龙虽然既满腹怨气又心怀不甘，但在被夺心魔“玷污”的威胁下，她最终还是服了软，除开屈辱地发下了打死不找后账的冥河誓言外，还被迫替监禁中的腹黑圣女签下了大量不平等协议。
这些不平等协议的具体内容很复杂，包括时长一个月的枪术大师贴身陪练、担下千万赏金的催款业务、数条不犯忌讳的教廷秘传序列、以及数种本该对外禁运的珍惜资源的购买权。
除开保住了自己身上的龙鳞和龙皮外，她基本算是被威廉从头到脚给榨了个干净。
……
被某人满含遗憾地打量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中年女龙忍不住怒声道：
“你这头该死的地精！活在地下城里的榨油蛛！连自己父亲都能卖掉的玛门魔！”
“赶紧把你那该死的眼神收回去！如果再让我看见你用那种眼神打量我的鳞片，就算拼着被夺心魔玷污，我今天也要跟你同归于尽！”
虽然中年女龙的身上依旧创痕处处，接近三成的骨骼还没有完成复位，理论上来讲连动弹一下都很难，但她说话时候的气势倒是足得很。
巨大的龙口边缘嗤嗤地窜着火星，铜钟般的眼眸瞪得溜圆，两道褐黄色裂隙般的兽瞳更是凶意满满，瞧着好像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拼命似的。
见到中年女龙这回好像准备玩儿真的，知道自己已经快触碰到她的底线了，于是威廉只得悻悻地撇了撇嘴，依言扭开了依依不舍目光。
唉……可惜，早知道多打一会儿好了。
辛辛苦苦老半天，磕得自己一身是伤，结果一共也没弄到多少玩意。好不容易撬下来那点儿鳞片，里面还有八成多都是碎的，一块儿能当胸铠前垫的整鳞都没有。
这点零碎玩意稍微攒一攒的话，估摸着也就能给自己凑两个腿甲……或者凑合着打一对儿拳套好像也行。
在中年女龙的怒目而视中，威廉伸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开始考虑要不要再临时加点条件了。
毕竟之前签契约的时候，自己习惯性地稍微留了七八个后门，只承诺了不用保罗一号，又没承诺不用二号到三十八号的其它夺心魔。
非要说的话，保罗一号本来就是自己给它起的花名，又不是什么恶魔真名，根本就不具有“法律”效力，就算再来一次估计也不算违约。
而且哪怕出于稳妥起见不出动保罗一号，还有编号已经推到了五百多的黑面包可以用，反正最终解释权在自己手里，想再多薅两把龙毛其实也没多难。
相反的话，真要是错过眼前这个村儿，再想弄齐一身好铠甲可就难了。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又把头转了回来，眯着眼睛盯着中年女龙身上光灿灿的鳞片出神。
如果不算小富婆那俩龙皮圆垫儿的话，那他已经很久没有穿过任何铠甲了。
按照威廉眼下的体质属性，单纯的肉体防御力方面甚至比大多数龙鳞还要高，一般的甲胄对他来说实在没什么意义。
威廉靠皮肤能挡住的伤害，普通的铠甲不一定挡得住，而连他的皮肤都挡不住的伤害，普通的铠甲更是百分之两百地挡不住，穿上去不光一点儿用没有，甚至还累赘兮兮地影响活动。
威廉倒也不是没想过解决办法，在几支矮人军团被暂时安顿下来后，他曾试着找矮人们定制了一套铠甲，希望能改变现在全程无甲裸斗的奇葩情况。
结果五十多名优秀的矮人铁匠锤了小半个月，还真让它们打出了一套勉强有用的铠甲，在单纯的物理防御方面，甚至比威廉现在的身体还要强不少。
但问题是……这玩意有点太厚实了，铠甲外面挂着由数种特殊金属打制的合金甲片，单片儿就足有成人拳头那么厚！而且哪怕不算外挂的甲片，光框架和底板就净重好几吨！
按照威廉后来的尝试，如果全须全尾地配齐了，穿上这东西的人直接就会【敏捷-48】，原本负责试甲的四阶矮人更是死都不敢穿，说是怕会被这套傻屌甲胄活活压死！
但出的东西怎么说也得试一下，才好给威·2B甲方·廉送过去啊！
身为矮人中唯一的六阶职业者，矮人统领桑丘只得亲自接下了这个活儿，结果那小号水缸似的头盔刚往脑袋上一扣，他的颈椎就给这玩意离谱的重量挫坏了。
整整一个多星期，桑丘的脑袋连动都不敢动，每天只能躺床上嘬粥度日。
问题矮人们的手都是拿锤子的，力量值天生就比人类高不少，手脚简直重得惊人，让他们打武器可以，喂粥什么的就是纯难为人了。
就在桑丘躺到第七天的时候，给他喂粥的矮人手脚稍微重了些，一不小心就给他呛了，然后桑丘涨红着大脸，猛地一挺身就玩命地咳嗽了起来。
等把倒进气管里的半碗粥咳出去后，矮人统领的脖子的脖子肿得快有脑袋粗了。他先是两眼一翻，接着又粗又黑的大脖子往旁边儿一倒，整个人当场就只剩下半口气了。
桑丘病危的事儿实在太过突兀，威廉派人一问，结果三大教会里面，会治刀剑毒素伤的牧师一堆，但还真没人会治这种颈椎伤的。
最后逼得威廉不得不把小蓝弄醒，驮着桑丘连夜去王都求救，掏了大几千金戈德，找了好几个牧师轮班儿给他刷了一整宿神术，好悬才算是把他的命给吊住了。
虽然最后也没能把桑丘的脖子治好，但好歹没让他一个六阶职业者被半碗稀粥害死。
而为了能彻底治好他，威廉重金请来了专门治骨头的医师，那名医师见到桑丘的情况后人都傻了，扯着威廉的袖子追问了老半天，不管怎么解释都不相信能是头盔给压的。
主要那倒霉的医师不光脑子轴，嘴特么还特别碎，叨逼叨了大半天搞得威廉烦得不行，最后他只得老老实实地“承认”，医师大人眼光确实精准，桑丘的脖子其实是被装满粮食的铁马车给碾的，跟头盔什么的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心头盘桓许久的问题被解答后，那名光明教廷出身的牧师如释重负，也慷慨地解答了威廉提出的问题——
当威廉问她这伤能不能治的时候，她摇摇头说不能。
……
按照那名医师给出的说法，桑丘的颈椎都快被车轮子压碎乎了，原本多躺几个月慢慢愈合也行，结果剧烈运动后现在位移严重，要一点儿点儿原样拼回去的话，比让断掉的胳膊再长出来还要难得多，七阶以下的职业者根本就不配治。
如果威廉实在想不开，非要把这条脖子治好的话，那直接剁了再长说不定都比拼起来容易点儿。
反正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脖子老娘有把握能拼好，所以老娘的医术没有问题，但人最后能不能活着那老娘可就管不了了，因为这不算人家“骨科”的业务范围。
等威廉气得请她吃了一整条好东西后，那名医师才一边双眼无神地口吐白沫，一边口申口今着给出了稍微合理点儿的建议———
装平坦的大车里面往南边送，过了国境线之后联系光明教廷，掏钱请北部行省的主教出手，说不定还能把人囫囵个儿地救回来。
……
不得不说的是，矮人天生就是个心足够大的种族，而且对锻造的热爱真的是打进骨头里了。
即使差点被自己亲手打出来的头盔干掉，但桑丘还是缠着威廉，非要让他穿上盔甲给自己看看，不然的话宁死也不肯走。
在看到他这幅奄奄一息的模样后，威廉顿时非常非常认真地思考了起来，他很想知道桑丘锻造这套铠甲的目的，到底有没有可能其实是准备用来谋害自己。
但看在这货为了完成自己的盔甲订单，差点儿连命都搞没了的份儿上，威廉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满足了他的要求，在二十几名矮人的帮助下，勉勉强强地把这套铠甲穿上了。
等看到威廉穿上铠甲后，虽然速度缓慢了不少，但依然可以正常行动，甚至还能发动冲锋的模样后，周围的一众矮人都快乐疯了。
而当威廉配合着矮人们做完了测试，陪着他们试验了一下整套铠甲的性能后，所有的矮人都已经疯狂了，包括整个人被固定在床上的桑丘也一样。
他不顾脖子上的伤势，哭着喊着要下来再摸一把，说就算现在立马死掉，灵魂回去见先祖都不亏了，他已经成为了家族历史中，第一位打造出了伪神器的神匠！
而且比起其它神匠长达数十年的锻造来说，他锻甲的全过程居然只花了十几天，用的材料还是一些不值钱的垃圾合金，他的名字一定会被写在矮人的历史上，数千年后也会不断被人提及。
另外，根据他痛哭流涕兼且懊悔欲绝的倾诉，当初桑丘因为觉得威廉是个“乡下贵族”、不懂甲胄之美的“土老帽”、只会瞎使力气的“铁蛮子”，所以打铠甲的时候做了不少手脚。
不仅真正值钱的好料都藏着没舍得给，还偷工减料地到处糊弄，连铠甲边缘的毛刺儿都没好好打磨过。
要是早知道这垃圾玩意……这件强大的伪神器，居然真有傻小子能使的话，他哪怕拉着全族举债打工一辈子，也一定要赌上全副身家，试试看能不能打出一副史无前例的神甲来。
当威·傻小子·廉一脸黑线的眯起眼睛，开始考虑要不要听从医师的建议，直接剁了他脖子上面那玩意的时候，桑丘成功地用一句话挽救了自己的脑袋。
‘哇哈哈哈哈！神匠！神匠啊！才花了半个月！老子他马的居然成神匠了！
等到了神圣帝国之后，我一定要让铜炉部那些混账开开眼！成天只会打一堆垃圾的废物们！等着跪下来舔老子的鞋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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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对，还有你！土包……宝贝！今后千万别让别人给你打铠甲了啊！我这就给族里写信！让那帮老家伙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掏出来！
等我治好了脖子回来的，我一定要亲手给你打一套神器出来！你可一定要等我啊！’
看在那套还没影的神器铠甲的份儿上，威廉勉强决定先放过这个货，顺便还把请北部行省主教出手的治疗费给垫了。
可能是矮人们的表现过于狂人，搞得威廉也有些半信半疑了。
在桑丘跟着小板车离开破晓领后，威廉私下里还真穿过几次这套傻大黑粗的憨批铠甲，结果无奈地发现这玩意还是太重了。
如果只影响移动速度也就算了，问题这玩意扣的是敏捷值而不是移速，除了跑得慢外，连带着出手速度和反应速度也都被扣了，所以一旦穿上这憨批玩意，他手里的棒子瞬间就没了准头。
以威廉现在小成级别的【龙骑秘枪】来说，虽然做不到腹黑圣女那样，能用枪尖儿把路过的苍蝇给阉掉，但十次出手里，还真有一两次能扎中飞过的昆虫。
但现在嘛……
呵呵，别说扎飞虫了，但凡是个移动靶，那咱就不用折腾了，反正按照过往的经验来看，只要这套憨批铠甲一上身，除开原地不动的木桩子以外，威廉就再没扎中过别的东西。
想到这里时，威廉看向中年女龙的眼神便愈发饥渴了。
这可是八阶辉光龙的龙鳞啊！而且还是活力十足的甲片，比起小蓝那些挺了好几千年的超期货结实太多了！
虽然和起矮人们往死了堆料、用好几万锤打出来的超厚合金甲片比起来，龙鳞不仅在防御方面差上一截，而且还缺了一点儿韧性。
但龙鳞不仅厚度只有甲片的十几分之一，重量更是轻了好几十倍！如果真能搞一堆八阶的新鲜龙鳞，把那些憨批甲片换下来的话……唔，有什么东西咬我？
就在威廉捉摸着，该找什么借口搞几片龙鳞的时候，他的后颈处却突然传来了一丝痒意。
威廉下意识地把手伸过去用力地拍了一下，却好像把什么东西给碰碎了，只听得噗叽一声怪响，他只觉得后脖颈上微微一暖，瞬间湿了好大一片。
【虫兽操使LV49召唤了特殊魔兽“阴诡毒蚊LV30”，并命令其对你发动了专属战技“恶毒汲血”，被该战技击中后，你需要进行一次毒抗检定，检定未通过将陷入虚弱状态】
【该战技未能击穿护甲，无需进行检定】
【阴诡毒蚊LV30已被击杀】
第701章 你很勇啊
“……”
就在那只足球大小的蚊子被威廉一巴掌拍死时，异端裁判所的成员们顿时陷入了无言的沉默当中。
他们倒不是因为【阴诡毒蚊】被轻易干掉而感到震惊，反正这种特殊魔兽的战斗方式主要靠出色的隐匿本领近身偷袭，给措手不及的敌人造成大量失血，这些事办完它就可以安心去死了。
作为培育出来就是为了去送命的魔兽，【阴诡毒蚊】的一切天赋都被分配在了隐匿和吸血上，因此几乎没有任何防御力可言。哪怕一名身高只要成年人腰部的小孩子，只要能够发现它，也可以轻易地徒手杀死这头三阶魔兽。
但就像人类的精力是有限的一样，魔兽们的天赋也是有限的，在某一项天赋上“分配”的越多，那其它项上得到的也就越少，反之亦然。
所以这种这种连命都不在乎的极端“分配”方式，自然也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好处，使得【阴诡毒蚊】这种一拍就死的脆弱生物，在偷袭暗算的时候几乎是无解的。
这东西的隐匿能力强的简直不讲道理，甚至连一些五六阶的主动探查神术都避得开，吸血能力也强得惊人，只要一次眨眼的功夫，就能将足球大的身体从空吸到满！
这种快速造成大量失血的能力，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极其实用，因为只要不是那种体型大的惊人的巨型生物，几乎没人能失去这么多血液后还能保持战斗力。
如果目标的体型比较小的话，甚至有可能因为瞬时的大量失血昏迷，甚至陷入濒死状态，乃至于直接死亡！
在过去的那些任务中，他们小队之所以能拿下这么恐怖的成功率，这些开打之前上去送死的蚊子属实立下了汗马功劳，除开少部分极特殊情况之外，简直可以说是无往不利。
而作为常年在生死边缘游走，心志坚毅无比的猎魔人，他们对于偷袭失败这种事虽然吃惊，但还不至于集体陷入沉默之中。
但问题是，这回的目标“躲”开偷袭的方式，实在是有些离谱了。
异端裁判所的成员们清楚地看到，【阴诡毒蚊】都绕着那家伙飞了好几圈儿了，但他依旧像个变态一样，只顾盯着妮基大人猛看，对潜入到身边的魔兽完全一无所觉。
可当【阴诡毒蚊】盘旋了几圈后，悄悄落在目标身上开始戏血时，那根以往洞金穿铁的锋锐口器，这次却撞上了一面令人绝望的“叹息之墙”——目标脖子上的皮肤！
那根锋利得吓人的口器，抵在那人脖子上后，硬生生怼成“C”型都没能刺进去，那个家伙真的还是人类吗？
……
注意到这奇葩的一幕后，藏匿于暗影中的矮胖老者顿时眼皮一阵乱跳，本能地感觉这回貌似要出事儿。
在【阴诡毒蚊】落到威廉脖子上前，他不是没想过会有暗算失败的可能，但想的也是诸如触发护身战技、法术护盾，或者在落上去的瞬间，就被对方察觉等等。
而眼下的情形，【阴诡毒蚊】的行动顺利得简直一塌糊涂，战技、护盾、感知力什么的统统没有，口器扎在目标脖颈上了他都没发现。但接下来最不可能出问题的环节，反倒意外地拉了胯。
【阴诡毒蚊】的口器有多锋利，矮胖老者可是门儿清的，哪怕是两片叠起来的龙鳞，那极细极锐的口器抵上去，都能轻松扎个对穿。
也就是这口器长度太短口径太细，穿破了护甲也难以破坏要害，不然的话，这只大蚊子恐怕会是比他这个高阶刺客更合格的暗杀者。
而眼下这种情况，以【阴诡毒蚊】口器的锋利程度都扎不透对方的皮肤，那自己手里的匕首……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在矮胖老者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随手拍死了【阴诡毒蚊】的威廉则相当谨慎地眯起了眼睛。
打架之前全员隐匿不出，先放一只蚊子偷袭，这套路怎么咂摸怎么熟悉，看来自己这回怕是又要碰见熟人了。
【虫兽操使】算是一个相当冷僻的职业，是某个总人口不到十万的亚人种族的专属职业，而即使是在充满了大量奇怪种族的异端裁判所里，这个小种族的成员也仅有个位数，成功就职了【虫兽操使】的更是只有一个人。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侧过头朝玫兰妮的方向看了看，随后稍微抬了抬下巴尖儿，示意她赶紧躲远点儿，最好去中年女龙身边呆着，免得一会儿打起来跟着遭殃。
毕竟在原本的时间线中，就是这支阴险猎魔人小队接下了追捕她的任务，数次将她逼入了绝境，激得她狗……鬼急跳墙干了票大的，导致光明教廷大怒之下，把她的悬赏几乎翻了个倍。
然后自己因为眼馋悬赏，就稍微派人查了查，结果意外获得了线索，就此靠着举报她发家致富，连带着也被小心眼儿的腹黑圣女记恨上了……
不是……你老看着我干什么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被威廉百味陈杂的目光盯得有些别扭，女吸血鬼忍不住回瞪了威廉一眼。
随后她便惊讶地发现，威廉的后颈沾上了不少半透明的浅色液体，而在他身后的地面上，更是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只被压瘪的奇怪昆虫。
厌恶地看了眼那只死状奇怪的昆虫后，玫兰妮有些嫌弃地道：
“噫！那是什么东西？长得好恶心啊！”
中年女龙闻言，下意识地便顺着玫兰妮的视线望了过去，随后那双裂隙般的巨大兽瞳，好像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瞬间爆缩。
毒蚊？虫兽操使？异端裁判所！
“快点！你快带着玫兰妮走！”
察觉到似乎大事不妙，中年女龙的心头瞬间涌上了一股浓浓的悔意，懊恼自己当初的固执行为。
自己为了带走玫兰妮，和这个叫威廉的男人打得两败俱伤，眼下刚好撞见了异端裁判所的猎魔人小队，身为高阶吸血鬼的玫兰妮又正好就在旁边，这完全就是最坏最坏的结果！这次想全身而退是绝对不可能了！
眼见威廉仍旧站在原地不动，似乎还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中年女龙顿时急火攻心，恼怒地看着面前这个愚蠢的家伙，几乎是用吼地把意思讲了出来：
“还不懂吗？异端裁判所的人已经来了！我现在伤还没好，你赶紧带着玫兰妮走，我还可以试着拦……额……”
在威廉将被撕破垂下的裤腿拉起来后，中年女龙愤怒的咆哮声便戛然而止，瞪着一双巨大的眸子，看着正往他小腿肚上爬的冰蓝色晶体发愣。
“嗯嗯，我已经知道了，而且他们怕是已经来一会儿了。”
敷衍地随口搭了句茬后，威廉便弯腰下去，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脚腕———那里已经完全被璀璨的水晶包裹住了。
那些冰蓝色的奇妙结晶，明明是形状坚硬的固体，却又像是活物一样沿着他的小腿慢慢攀升，在月光的映射下，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多边形切面，正闪烁着和月光一样幽幽的清辉，望上去好似千百轮圆月同时闪烁似的，亮莹莹地煞是好看。
“好家伙，不愧是结晶魔法啊，这技能特效就是帅！我之前还想学来着，只可惜当初穷得很，实在是没钱氪大礼包了。”
嘟囔了两句谁也没听明白的话后，威廉一把拎住担心地扑过来的玫兰妮，抬手把她扔向了中年女龙，随后一边给她比了个安心的手势，一边眯起眼睛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下一波攻击。
微微曲颈接住了玫兰妮后，中年女龙盯着那些已经快爬到威廉膝盖上的结晶，用力咬了咬牙后开口劝道：
“你……还是把自己的腿砍了吧！”
“……”
？？？
不是……啥玩意？这怎么一上来还要自断一臂呢？
接到威廉惊愕的眼神后，中年女龙巨大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狠色，咬着牙道：
“你现在舍不下这条腿的话，那恐怕就再也没有逃命的机会了！如果你实在下不了手的话，那我帮你！”
“……”
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后，威廉看着吃力地向自己挪动，似乎真想在自己腿上啃一口的辉光龙，相当无语地撇了撇嘴。
不是……大姐，你玩真的啊？
我倒不是看不起你，问题我这防御在这儿摆着呢，就算一点儿都不反抗任你随便啃，那你也得咬上个好几分钟啊，到时候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再说了，又不是打不过，我跑个屁呀！
虽然对于中年女龙，准备强行帮自己这个壮士“断腕”的骚操作有些无语，但人家现在的态度毕竟是友军，而且还要担着照看玫兰妮的责任，威廉也不好意思直接骂她傻X，于是只得尬笑着摆了摆手，开口拒绝道：
“我明白你想干嘛了，但没这个必要啊，这支猎魔人小队的配置我稍微了解过一点，他们……”
“混账！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舍不得一条腿？”
见到自己都准备舍命断后了，威廉反倒“胆怯”地拒绝了自己的好意，中年女龙身为巨龙的暴躁心态顿时又涌了上来，逮住他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怒骂。
“能打过、我了解、没问题……像你这种生死关头还抱着侥幸心理，一点小代价都舍不得付出的家伙我见多了！”
“不是……那可是我的腿啊！你确定这只是一点‘小’代价？”
蹭掉了溅到脸上的“龙涎”后，威廉一边暗骂着这傻X龙口水真多，一边觉得某种莫名的既视感涌上心头。
我只不过是失去了一条腿，但你可是失去了……
“和命跟自由比起来，一条腿的代价还不够小吗？”
看到威廉干出了这么“怯懦”的事儿，居然还敢理直气壮地顶嘴，中年女龙心头的怒火顿时彻底搂不住了，巨大的眸子中
“你这个家伙简直满嘴的谎话！
异端裁判所猎魔小队的人员配置，连我都弄不清楚，只能从寥寥几封上报的卷宗里推算出一些来，你一个偏远小国的土贵族拿什么了解？难不成你还亲眼看到过吗？”
“……”
说出来怕你不信，我不光亲眼看到过，甚至还跟他们混得挺熟，连那个土豆似的矮胖队长的婚事都是我给搭的线。
只可惜结婚当天他喝大了，非得拉着我往圣城最大的妓院冲，说是要带我长长见识，去逛逛真男人该去的地方，结果……就挺心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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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虽然没被当场打死，老婆纠缠了好几个月后也追了回来，但那货身上从此被挂了个二十四小时生效的天目神术，连上厕所嘘个嘘，都要被人盯着吉尔反复打量，隐私方面反正是彻底没了……
见到威廉被自己骂得“没了脾气”，因为还得求着他带玫兰妮走，中年女龙也不好再说下去，只得收了收脾气，声线尽量温和地道：
“你不用太担心，我会很轻的，而且咬下来之后马上就帮你止血，到时候你去找个高阶牧师，再锻炼个七八年就能和现在一样了。
还有，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管，你只管带着玫兰妮跑就行了！今天就算是豁出命去，我也要把它们拦在这里！”
“……”
听出中年女龙话语中那份斩钉截铁宁死不退的意味后，就连自诩“心硬如铁”“葬爱封心”的玫兰妮，都有些被她给打动了，不仅碧透的眸子连连眨动，眼中更是涌上了一层蒙蒙的水雾。
被暖了一把的女吸血鬼咬了咬嘴唇，摩挲着身下光洁坚硬的鳞片，叹着气道：
“你这……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只是……唉……”
“……”
看着眼中逐渐泛着泛起泪光的玫兰妮，威廉相当茫然地砸了咂嘴，被她俩的一唱一和搞得有些懵。
不是……你踏马怎么也被她忽悠瘸了啊？你让那支猎魔人小队的人出来，我能把它们吊起来打好吧？
然而就在威廉扭过头，准备给她们解释一下自己其实灰常牛掰的时候，猎魔人小队筹备已久的第二轮攻击，便赶在他分神的瞬间骤然出现！
以威廉的脚底为中心，大片枝条紧实的暗红色藤蔓瞬间破土而出，与十余只路砖化作的石质大手一起朝他卷了过来。
威廉双腿上原本缓速蔓延的结晶也瞬间膨胀，直接将他的下半shen彻底吞没，远处数名人影同时出现，并齐刷刷地朝他抬起了手。
虚弱、剧毒、迟缓、混乱……十几种负面状态齐齐加身，系统比蹦豆子还快的语速，跟【无界之民】叮叮当当的检定声顿时响成一片。
而被一大堆控制类技能砸了个结实后，威廉直觉得后心处微微一凉，被什么尖锐而锋利的物体抵在了上面，那种冰凉冷锐的金属异物感，让更喜欢站在别人后面乱来的威廉眉头一皱。
敢背刺我？你很勇哦？
第702章 你清醒一点！（oynn脸）
在匕首的前端微微下陷，即将突破威廉皮肤的瞬间，全力发动【暗影背刺】的矮胖老者不由得心头一喜。
之前发现目标的防御似乎强得过分后，他便彻底放弃了全部正面作战的计划，决定将偷袭进行到底。
【结晶射线】、【地母之手】、【人类定身术】、【缚身藤】、【精神迷乱】、【护甲剥离】……
搞偷袭最重要的环节，自然是大量的控制类能力开路，辅以一连串的DEBUFF。
这么做既是为了创造出手机会，也是为了试探目标的具体实力，毕竟如果连一整套东西甩出去都无法成功控制目标的话，那这一仗貌似也就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幸运的是，目标的防御能力虽然强得离谱，但似乎对这些控制类能力并没有太好的应对措施，在被结晶射线“冻”住脚步后，居然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被后续的十多种控制能力砸了个结实。
完美！他已经死定了！
发现威廉把所有控制能力一个不拉地吃了下来后，矮胖老者毫不犹豫地从阴影中现身，直接发动了蓄势已久的【暗影背刺】。
这么多控制能力上身，束缚肉体的、扰乱精神的、削弱意志的……甚至连专门针对特定种族的定身术都有，就算你体质再猛意志再强，怎么着也要中上一个意思意思吧？
只可惜，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的一种东西。
哪怕你锁上所有门堵上所有窗，甚至连头顶的换气口都焊死，看似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自信肯定能在丧尸袭击中活下来时。
导演往往会淡定的告诉你，正经人谁拍生化危机啊，咱不看那劳什子的洋故事，要拍就得拍点儿本土化的。
来，第一幕第一场，百鬼午夜穿墙入室，无辜男子惨死家中，a！
……
虽然例子举得离谱了点，但这种明明做好了万全准备，对方却压根不按套路出牌的感觉，和矮胖老者此时的心境贴切得简直不能再贴切了。
当目标猛然将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神情淡然地对上了他的视线后，矮胖老者不由得浑身一抖，只觉得一阵凉意从尾椎直冲而起，倏地一下暴力地通进了他的天灵盖。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匕首也蓦地一软，瞬间失掉了背刺带来的额外加成，嗤地一声沿着威廉的背心向旁侧滑开，唯一造成的战果，就是在他背上留下了一条又细又短的白印。
【暗影潜伏者LV60对你使用了战技“暗影背刺”，因未能成功命中背部，该战技当前已中止】
在系统的提示声中，威廉微微牵起嘴角，朝着身“前”一脸惊恐的老熟人笑了笑，随后二话不说，扭转身体直接就是一个大逼兜子扇了过去。
一道极为剧烈的空气爆鸣声猛然响起，大量的土石碎砖被风压掀得四下飞撞，以威廉为中心的好大一片地面被瞬间净空。
这一巴掌的声势着实有些惊人，连旁边观战的中年女龙脸上，都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在之前和威廉的缠斗中，她可是亲身领略了这种攻击方式的可怕。威廉的攻击大多极为“朴素”，里面压根儿找不到技巧的成分，完全就是最单最极致的速度与力量，根本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可言。
问题偏偏就是这么简单的攻击，却能纠缠得她根本喘不过气来，甚至连中途化作人形都不敢，只能忍着心中的屈辱感，被威廉骑在身上一下又一下地狠怼。
对于能够化人的高阶巨龙来说，战斗力最强的状态其实是半龙人，既不像本体那样体型臃肿速度缓慢，也不像纯粹的人形那样身体脆弱。
但在亲身领略过威廉的力气后，中年女龙明明被纠缠得心头火起，但还是不敢在贴身的情况下主动缩小体型。
毕竟体型大虽然容易白挨揍，可同时也很难被一击毙命，她实在担心，如果打着打着贸然缩小体型的话，会不会被这个浑身怪力的家伙抓到机会，一个绞首直接扭断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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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边观战的中年女龙都能感受到的事情，作为这个大逼兜子的直接受众，矮胖老者感受得无疑更为清楚。
而身为一名脆皮的刺客，他只要脑子没有毛病，就肯定不会用自己的脸去硬接这种攻击，本能地就想直接闪身躲开，但问题是有些攻击，还真不是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在特技【力量就是速度】的加持下，威廉虽然敏捷值并不是特别出众，但攻击时的出手速度着实快得惊人。矮胖老者虽然成功避过了脸颊，但还是没能完全逃开威廉的攻击，被他中指的指腹刮到了巴尖。
“噗。”
伴随着一道绵软的轻响，威廉指尖传来的轻微刮擦感瞬间落空，面前土豆似的矮胖老者微微一虚，整个人化作了一团介乎虚实之间的暗影，并像团落在池塘里的墨水一般，被四溢的爆风压得瞬间扩散开来。
“第一次。”
靠着出众的耳力捕捉到威廉的小声计数后，十余米外重新汇聚成人形的矮胖老者不由得面色一白。
【化身暗影】算是【暗影潜伏者】的招牌技能，是种极为强大的保命能力，能够规避掉绝大多数的伤害方式，只是有一定的使用次数限制，而且需要主动激活才能生效，无法防备来自暗处的偷袭。
刚刚在面对威廉那一巴掌的时候，他其实是没想使用【化身暗影】的，毕竟只不过是被指尖刮到下巴而已，又能有多重的伤势？然而……
迟疑地伸出手，揉了揉颈侧手感有些异常的肌肉后，矮胖老者苍白的老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浓浓的庆幸之色。
如果自己的反应再慢一些，没有在对方力道传来前就化身暗影的话，恐怕现在就不是一点撕裂伤的问题了，少说也要被这人的怪力扭伤颈骨，短时间内怕是要退出战斗了。
想到这里时，矮胖老者看向威廉的目光中，顿时再添了三分忌惮。
力量专长的人他们小队里也有一个，正是伪装成驮兽入城，却惨被掰开*反复查验的阿芒。作为一头堪堪才突破五阶的魔兽，阿芒却有着远超它当前等阶的力量，甚至已经勉强跨过了七阶的门槛，算得上在力量方面天赋惊人。
但从刚才那一巴掌来看，阿芒如果和这次的目标角力的话，恐怕会毫无还手之力，甚至会被这恐怖的怪力直接掰断手腕……
嘶……话说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长的啊，人类的躯体真的能承受这种级别的力量吗？他不会是从小就被永久固化了体型的混血巨人吧？
忌惮地打量了一下威廉的手掌，发现比例方面十分正常，并不像巨人那样异常粗大且和膝盖齐平后，矮胖老者才算是打消了自己的猜测，转而对已经潜伏到位的同伴发出了动手的信号。
结束了，哪怕你确实强得一塌糊涂，但在完全免疫物理伤害的穆德面前，不管你力气多大都不会有任何用处！
伴随着矮胖老者挥落的手臂，威廉脚下的地面开始软化塌陷，眨眼间便化作了一大片深黑的泥潭，随后数道滔天泥浪骤然掀起，遮天蔽日地朝威廉盖了下来，直接将他包在了一个直径数米的巨大泥球当中。
这团泥球似乎并不怎么稳定，时不时会剧烈颤动几下，并随着内部的攻击溅出大量的泥浆，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堪折腾，随时都有在威廉的挣扎下解体的可能。
但远处一名带着兜帽的男人突然现身，抬手就是两个【腐土泥淖】丢出，把那团泥水混成的黑球“揉”得越来越大，仅仅数秒内直径便已经突破了十米之巨。
而当这团泥球的直径开始向着二十米进发后，威廉在内部的挣扎便显得越来越“无力”了，原本颤抖不止的泥球飞快地平静了下来，最后甚至已经不会再随着威廉的挣扎抖动了。
捕捉完成！
……
那个该死的白痴！
眼见刚刚还大展神威的威廉瞬间翻车，中年女龙恨恨地咬了咬牙，恨不能一头撞进泥球里，把这个自大的混蛋叼出来再活活咬死！
这家伙刚才居然还有脸吹牛，说什么对异端裁判所有了解，你到底里了解什么了？被他们逮住之后的死法吗？
虽然心里暗恨威廉的不靠谱，但作为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中年女龙也只得出“嘴”帮忙，一边收拢双翼拦住想要过去的玫兰妮，一边极为吃力地张开龙口，喷出了大团灼热的白色光焰。
不得不说，她此刻做出的选择无比正确，这口龙息对于威廉来说无关痛痒，撑死了也就是烫出几个水泡罢了，但对于包裹着他的软泥史莱姆来说，却又是相当痛苦且致命的。
果不其然，就在这团炽热的龙息砸落后，黑灰两色交缠的泥球先是浑身巨震，随后更是发出了一阵无比刺耳的嗤嗤声响，大量的水分被灼热的龙息瞬间蒸干。
紧接着，泥球超过一成的体积迅速板结成块儿，并随着泥球的抖动轰然崩开，砸在地上碎成大块大块粗陶般的坚硬岩石。
有门儿！最多三口下去，里面那个傻子就能跑出来了！
“嗷吼！”
就在中年女龙激动地张开大嘴，准备再来上两发龙息的时候，作为泥球主体的软泥史莱姆明显被这飞来横祸激怒了。
只见那枚泥球朝向她的位置抖了抖，瞬间便露出了一张巨大无比的面孔，虽然五官模糊得甚至看不清是男是女，但无论是扭成一团的眉头还是张开的大嘴，都将那股蓬勃欲出的怒火表现得淋漓尽致。
下一刻，巨大的泥球骤然一分为二，其中体型稍小的那团倏地自行展开，瞬间从还算标准的椭圆形球体化作了大片泥浪，劈头盖脸地朝着中年女龙盖了下去。
“穆德！”
正当中年女龙准备咬牙硬抗这一下，顺带再还回去两记龙息，替大泥球里面的威廉减轻负担时，一道带着怒意的呼喝声响起，成功地让滔天泥浪停在了半空之中。
“不许对妮基大人无礼！”
在矮胖老者须发怒张的呵斥声中，已经扑到一半的泥浪顿了顿，随后上面再次浮现出了一张模糊的人脸，朝着老者愤怒之极地吼叫了几声。
听完了软泥史莱姆满是怒火的控诉后，矮胖老者先是皱了皱眉，随后不容置疑地道：
“我知道是她先打的你，但她和你一样属于光明教廷，所以你绝对不可以吃她！至于她攻击你的后果，需要交给裁判所来决定！”
“吼！嗷吼！”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如果她再攻击你，那我会让其它人出手拦着，但你绝对不能出手！
听话！你已经有好几次袭击同伴的失控记录了，如果这次再被报上去的话，我可没脸去找枢机大人保你！”
“吼吼！”
“穆德！给我闭上你的嘴！现在！立刻！滚回去做你该做的事！不许反对！”
似乎被软泥史莱姆拒不合作的态度激怒了，矮胖老者跺了跺脚，粗着脖子大声威胁道：
“听着！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因为你的失控，让那个和恶魔有染的家伙跑出来，你就准备好住在巨怪的澡堂里，吃上整整一年的皮屑跟水垢吧！”
“……咕哝……”
在“特种食谱”的威慑力下，软泥史莱姆穆德终究还是选择了屈服，在“瞪”了中年女龙一眼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缩了回去，重新开始干起了困人的活儿。
与此同时，成功压制了它的矮胖老者也松了口气，松开了一直搭在空间戒指上的食指，转而面向中年女龙，神情稍显悲伤地温声道：
“妮基大人，我知道现在这种情形下，我说什么你应该已经听不进去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知道，现在的你并不是真的你！你只是被那个男人控制了！”
“……”
听完矮胖老者的话后，正准备趁机再来两口龙息的中年女龙顿时动作一滞，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多少有那么点儿尴尬……
额……说起来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其实还没等他控制我的时候，我好像就投降了……
第703章 男人，没有一句真话
极为少见的良心一痛后，出于冰冷的现实考虑，巨龙与生俱来的无耻很快便重新占领了高地。
面对矮胖老者带着少许悲伤的话语，中年女龙厚着脸皮，硬是没把自己投降的事说出去，等于默认了自己被威廉“控制”的事实。
毕竟她虽然已经做好为了保护玫兰妮牺牲的准备，但没谁是天生就愿意死的，能不牺牲当然还是不牺牲来的好。
再说了，我又没有说自己是被控制的，是你自己想太多，那可不能怪我。
心虚地瞟了眼带悲色的矮胖老者一眼后，中年女龙迅速地做出了决定。
待会儿说话的时候，言辞可以再嚣张一点，表情方面也尽量再癫狂一些，总之，被恶魔控制的人什么样，自己表现得什么样就行了。
毕竟惩戒背叛者，本来就在异端裁判所的业务范围之内，真要是承认了的话，肯定会挨上一波不死不休的雷霆打击，待遇和被控制的友军比起来可差太多了。
打定了浑水摸鱼的主意后，“被控制”的中年女龙突然“勃然大怒”，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先是朝包裹着威廉的泥球吐了一口龙息，随后便“状若疯狂”地朝矮胖老者发动了攻击。
“什么控制不控制的，你在说什么疯话！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醒过！”
而就在内奸龙开始不要脸地装忠臣时，旁边已经基本平静下来的泥球猛然一震，大团璀璨的圣光透壳而出。
注意到这情形的人纷纷面色一变，几乎同时想到了之前那一连串的“圣光牛逼”。
见到威廉似乎脱困有望，玫兰妮和中年女龙自然是大喜过望，在威廉之前和中年女龙缠斗的时候，她们可都是亲眼见过这个【圣光牛逼术】的强大，而中年女龙更是亲身体会过【圣光牛逼术】的可怕威力。
即使作为对圣光之力亲和度极高，天然能够减免部分伤害的的辉光龙，在面对那灼热而纯净的强大圣光时，却还是被锤得叫苦不迭。
这个神术在伤害方面虽然不是特别顶尖，但配合上威廉那身可怖的怪力后，简直就像是一门能够无限释放的七阶单体神术，每次完成攻击后四溢的圣光之力，甚至足以点亮一大片夜空，将方圆里许的位置耀得亮如白昼。
软泥史莱姆虽然能够免疫所有物理伤害，天然是大部分近战职业者的克星，但它如果真这么强大的话，也不至于快成为濒危物种了。
这东西在物理免疫的同时，本身对于属性伤害的抵抗能力也差得惊人，如果应对得法的话，甚至能被同阶施法者轻松秒杀。
想到这里时，中年女龙甚至连喷吐龙息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并且稍微抬了抬歪扭的翅膀，做好了史莱姆被打爆时替自己遮挡泥浆的准备。
无它，这种生物的智慧是与实力完全挂钩的，越是强大的个体也就越是聪慧，行动言谈也就越像人类。
中年女龙虽然不清楚眼下这头软泥史莱姆的位阶，但从刚才它失控时表现出的语言能力来看，估计也就是在四到五阶之间徘徊，连六阶的程度都到不了。
而哪怕它在施法者的帮助下，临时拥有了超过当前位阶上限的庞大体型，但它在本质上来说，仍旧只是那只四五阶的软泥史莱姆而已。对于掌握了七阶单体神术的威廉来说，体型再大又能怎么样？无非就是多打上两拳的区别罢了。
在中年女龙和玫兰妮喜笑颜开的时候，近处的矮胖老者则诧异地皱了皱眉。
即使没有亲身体会过这种攻击，但从之前在天空中连连炸开的圣光之力来看，这个圣光牛逼术的强度实在是令人触目惊心。
哪怕以八阶辉光龙的防御，在这门强大的神术面前都抗不了几下，被那人的一拳一拳锤得碎鳞四溅，落入了明显的下风。
而作为一个喜欢谋定而后动的人，矮胖老者自然不会忽视这个强大而独特的神术，在软泥史莱姆露面之前，他便已经提前让人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穆德的身上不仅被设下了数个抵抗圣光之力的魔纹，甚至还被逼着吞掉了大量的圣水，就是为了能让它在遭遇那个强大的神术时，能够靠着这些办法抵消掉部分伤害。
按照矮胖老者原本的打算，只要能撑过三两分钟，为其它人施展后续手段拖延时间，穆德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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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地看了眼重新平静下来的泥球后，矮胖老头神情疑惑地眨了眨眼。
我没有感觉错吧？这个【圣光牛逼术】……为什么突然弱了这么多？
……
【你发动了战技“无畏宣讲”，成功向敌人宣讲了圣光的伟大，下一次攻击将会获得大量额外的圣光附伤，并视最大职业等级差获得额外的强度】
【检测到最近的敌对生物为软泥史莱姆LV39，最大职业等级相差9，在以该单位为目标时，附伤效果将会额外增加50%】
在系统机械化的提示音中，威廉看着自己还没有普通汽车大灯亮的右拳，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无畏宣讲】的效果，是每差五级就会多50%的圣光附伤，问题这头倒霉的软泥史莱姆刚刚好三十九级，卡在了最难受的地方上，哪怕你再升一级到四十，给我凑个100%也成啊，搞得这么不上不下的。
威廉也试过给这家伙弄个异常状态，看看能不能触发【歹毒追击】，正好他还正好有【次级混乱射线】能用。可这个倒霉技能必须和目标对视才能生效，问题软泥史莱姆哪有眼睛啊？
而且，软泥史莱姆到底有没有“要害”都说不好，就算真能给这东西挂上负面状态，估计也够呛能触发【歹毒追击】，还是别瞎折腾了。
抬手一拳挥出，再次把涌过来的泥浆打散后，威廉有些不耐地扯断身上的藤蔓，连带着踢碎了包住下半身的石手和晶体，并从右臂的魔纹中把小骨三号掏了出来。
行吧，既然温和的手段没用，那就干脆暴力点儿好了。
……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这么半天还没有出来？
看着动不动就圣光乱闪，但就是不见出人的巨大泥球，中年女龙刚刚才咽回肚子里的心顿时猛地往上一蹦，再次跳到了喉咙口。
而当她注意到圣光的强度异常微弱，感觉只有和自己缠斗时四分之一的强度后，心里更是直接咯噔一下，暗道威廉八成是之前消耗过大，眼下恐怕已经打不出那种强度的圣光了。
旁边的矮胖老者和她的看法相差仿佛，在注意到泥球内涌现的圣光骤然转弱，强度和之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目标体内的圣光之力多半耗光了。
神情有些放松地长出了一口气候，矮胖老者放心地将头转了回来，看向了一旁面色极为难看的中年女龙，温声道：
“妮基大人，您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那名与恶魔有染的罪人多半是脱力了，我们会把您带回教会，请教皇大人出手解决您身上的问题。
虽然我知道，说这些话应该没什么用，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冷静些，如果您还没有完全被他操纵的话，请尽量控制自己的行动，不要进行太激烈的反抗，以免受……”
就在矮胖老者试图对内奸龙进行招降时，他身后的泥球突然一胀，先是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力带得猛然一偏，接着某个巨大物什便从里面被丢了出来。
那白森森的东西被掷出来后，轰地一声刚巧砸在了他的身侧，巨大的冲击波险些把他掀翻在地。
“穆德！你搞什……嗯？”
刚开口想斥责一下软泥史莱姆的玩忽职守时，矮胖老者便被身边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东西应该是巨龙的头骨，而一团剧烈燃烧着的灵魂火焰，正透过那两个深邃的黑窟窿闪着幽幽的冷光。
骨龙？为什么会有骨龙？
然而还没等他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那只骨龙在和他对视了一眼后，果断发出了一声源自灵魂的浑厚龙吼。
似乎是在应和它似的，就在这吼声响起的瞬间，泥球的内部同样传来了一道巨大的龙吼声。
而就在这龙吼声落下的瞬间，直径已经增长到了近四十米的泥球微微一颤，随后竟寂然无声地破开了半边，紧接着一道模糊的龙影乍现即逝，倏地出现在矮胖老者的位置上，再次将他撞成了一团没有实体的暗影。
大团大团的泥浆如同强攻劲弩一般，在某种力量的携带下四处飞溅，不仅砸得中年女龙的鳞片啪啪作响，更是将泥球这半边的地面打得千疮百孔，放眼望去见不到一块好地方。
“第二次。”
在威廉淡定的计数声中，矮胖老者化作的暗影再一次与数十米外凝聚成形，一脸惊恐地朝威廉望了过来。
软泥史莱姆只是免疫伤害，但却很难免疫这种强大的突进技能，既能给穆德补充体型，又能强化困人能力的【腐土泥淖】，无疑就是最佳的选择。
在数十道【腐土泥淖】的加持下，穆德困人的能力大大提升，比起一般的六阶奥术来说也只强不弱。
再算上之前那些控制能力和负面状态的话，眼下这家伙应该在里面举步维艰才对，为什么还能强行破开泥球钻出来？
注意到了这位老熟人懵逼的眼神后，威廉稍微翘了翘嘴角，张口道：
“爷的吉尔二十米。”
之前曾经照亮了整个破晓领的光芒再次闪现，威廉刚刚破泥而出的身体微微一虚，再次瞬间跨越了近三十米的距离，出现在了矮胖老者的面前。
而他不愧是异端裁判所中最谨慎的猎魔人，就在失去视野的瞬间，即使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矮胖老者还是近乎本能地开启了【化身暗影】，成功避过了威廉抡向他脑袋的拳头。
“第三次。”
在又进行了一次计数之后，威廉对自己再次抡空的拳头没有做出任何表示，直接抬起手，朝身后的某个方向点了一下。
而就在下一刻，矮胖老者化身的暗影仿佛得到了什么命令似的，极为突兀地朝着那个方向聚集了过去，在重新由暗影恢复成人类形体的时候，刚刚好被这道【弱效迟缓射线】打了个正着。
帅啊~
靠着对这个lyb的熟悉，成功预判了他落点的威廉嘴角微翘，满意地给自己点了个赞。
随后，他便毫不犹豫地从空间戒指中取出棍子，以投掷标枪的姿势，朝寸步难行的矮胖老者丢了过去。
看在他未来想着带自己长见识的份上，威廉这一次多少留了点力气，避免得真把这位熟悉的陌生人打坏了，毕竟他的次数应该已经用光了。
……
绝大多数的逃生能力都在某方面有着强大的限制，譬如吸血鬼的【化身蝠群】，只要逃走一只蝙蝠就能保住性命，但相对的也有着子体极为脆弱的弱点。
而【化身暗影】这种不仅能够完全规避伤害，而且还可惜连续多次释放的能力，自然也有着对应的限制，那就是短时间内的连续使用次数，而具体能用多少次和个人天赋有关。
按照矮胖老者上辈子被灌醉后亲口爆出的数据，他在四十一岁学会这个能力时，就已经能在一周之内使用三次【化身暗影】了，使得他当时的老师惊为天人，认为他在这个战技方面的天赋极为出众。
然而当他继续往深修习的时候，却极为悲伤地发现，虽然他的老师说得没错，他在这个战技上的天赋确实极为出众，但问题是他的天赋并不是增加使用次数，而是缩短战技的冷却时间。
他四十一岁的时候就能使用三次【化身暗影】了，但五十一岁的时候还是只有三次，六十一岁的时候依然如此。
虽然到了最后，矮胖老者已破了所有人的记录，不到两个小时就能刷新【化身暗影】的使用次数，但他还是成功地创造了这个职业的历史———
最弱的【暗影潜伏者】，而且很可能没有之一。
毕竟刺客讲究一击必杀，用最快的速度解决目标，即使再激烈的战斗，能持续上七八分钟都算少见了。
按照他老师的原话来说，到底得是多么脑残的人，才会在被人刺杀的情况下，还跟刺客硬生生打上两个小时？
回忆起矮胖老者说起这事儿时，搭着自己肩膀一边喝酒一边哭的模样，威廉顿时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决定等这次结束了可以找他好好叙个旧。
然而令威廉没想到的是，就在木棍临身的一瞬间，矮胖老者猛地身形一虚，竟然再次散成了漫天暗影，用出了那第四次本应不存在的【化身暗影】。
“……”
凸(艹皿艹)！
第704章 传奇小队的覆灭（上）
这该死的老骗子，明明喝得连眼睛都快张不开了，居然还特么在防着我！
盯着那团在二十几米外再次成型的暗影，威廉不由得无语地咂了咂嘴。
本以为自己这波高速连杀帅得一批，但没想到这辈子虽然没啥问题，但上辈子貌似被人家摆了一道，这老货压根儿没跟自己说实话，讲好的三次【化身暗影】居然变成了四次。
啧……绝交了绝交了！
毫无自己先灌醉老头套人家底牌的自觉，威廉在发现自己受骗上当后，瞬间便把他开除出了酒肉朋友的行列，连原本的单间牢房也换成了茅草大通铺。
但想这么干的人，貌似还并不止他一个。
“混蛋！你不是说因为早年受过伤，导致【化身暗影】只能用三次吗？”
见到矮胖老者居然用出了第四次【化身暗影】，匆忙赶来救人的高壮男子勃然大怒，那副被欺骗之后怒不可遏的模样，简直像是要把矮胖老头活吞了似的。
“什么受伤？他不是因为单挑失败，被敌人逼迫发了冥河誓言吗？”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鳞甲的蜥蜴人破土而出，又惊又怒地质问道。
“呵呵，我听到的是因为探索遗迹被诅咒，如果短时间使用超过三次就会死。”
骨瘦如柴的灰袍人从虚空中现身，幽鬼般阴恻恻地道：
“看来我们这位队长虽然实力平平，但人生经历方面还真是有够丰富的啊！”
“……”
面对猎魔小队成员们满是怨气的发难，惊魂未定的矮胖老者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随后干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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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这个人酒量不太好，偶尔喝多了就喜欢吹个牛什么的。
酒醒之后虽然能反应过来，但……但看你们都信了，我实在拉不下脸解释，所以……所以……”
灰袍男闻言冷哼了一声，随后一边遥遥地朝威廉的头上扣着各种诅咒，一边冷飕飕地刺道：
“可别，你可别解释了，赶紧把嘴闭上吧！要是再继续说下去的话，我真担心你被来自身后的流矢一箭钉死！”
……
因为威廉破泥而出后的动作实在太快，猎魔小队的多数成员都没反应过来，只有离得最近的他们几个支援了过来。
不过从后续赶来的人们的脸色来看，对于自家队长那本不该存在的第四次【化身暗影】，他们同样惊愕得无以复加，一张张特点各异的面庞上大多都带着愠怒之色。
感受到一股正从破晓领城头瞄着自己的锋锐之意后，矮胖老头猛地打了个哆嗦，随后轻咳了一声，神色严肃地抬手指向了威廉。
“听我说，我已经替大家试探出了他的底细！这次的目标极度危险，你们尽量不要跟他近身战！”
“……”
你个老货，自己翻车了居然拿我当筏子，行！这回你连大通铺也没了！
在心里给矮胖老头预定好了黑面包套餐后，威廉取出一根练习【龙骑秘枪】时使用的硬木棍，随手抖了个漂亮的枪花，接着一派宗师风范地微微昂起头，面色淡然地道：
“来！”
听到威廉声线沉静的邀战后，猎魔人们明显有些被他唬住了，脸上愠怒的神情渐渐消退，神情纷纷冷静了下来。
在经过和妮基大人的艰辛缠斗后，这个家伙必然消耗不小，可即使是这样，他却依旧保有了极为强大的战力。
而从刚才那声势惊人的三次连杀来看，面前这个和恶魔不清不楚的家伙，很可能是他们加入异端裁判所至今遇见的最强敌人。
这人的身体素质真是强得令人发指，无论是风火雷电还是刀剑弓弩，落在他身上根本连皮都不破，正面战斗实在是看不到胜利的可能性。
问题在战斗还没开始前，他们就已经试着暗算这家伙了，但令人费解的是，足以放倒数头巨龙的恐怖毒素，落到这人身上时却毫无反应，那些诅咒术也像泥牛入海般全无踪迹。
不管是无形无质的【颓弱魔咒】，还是当面丢过去的【衰老射线】，这家伙就像是天生对诅咒免疫似的，躲都懒得躲，一丁点儿的反应都不带给的……
……
异端裁判所的猎魔小队们经常能够越阶追杀目标的原因，就是靠着繁多的种族和特技，对敌人进行多方面的克制。
在层出不穷的奇怪能力和天赋下，不管是多么强大的对手，只要他或者她在某些方面有着弱点，开始战斗后就难免束手束脚，十成战力往往能发挥出一半就算不错了。
如果是个别弱点明显的家伙，更是从一开始就会被限制得死死的，连三成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甚至一个照面被轻松拿下。
但这次的目标……他似乎根本找不到短板啊？
大部分办法都已经试过，结果却像老鼠拉龟一样压根儿无从下口，看着对面手提“长枪”渊渟岳峙的威廉，猎魔小队们顿时泛起了难。
不得不说的是，矮胖老头的威望还是很不错的，即使他刚刚才翻了一次车，但在这种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大部分人还是下意识地朝他望了过去。
接到众人探寻的目光后，知道这事儿估计暂时是过去了，矮胖老头不由得松了口气，转而开始发号施令道：
“和刚才说的一样，非必要情况下不要跟他近战，除开负责防御的几人外，所有近战职业者必须立刻散开，不得参与这次行动！”
“其它人注意拉开距离，绝对不要让他近身，这家伙应该缺乏有效的远程攻击手段，但他掌握了一种奇怪的控制能力，视线一定不要和他对上。”
“另外，全员都要动起来，绝对不要在一个位置停留太久！
目标最少有两种非常强大的突进战技，只要发现他开始蓄势，或者说了什么奇怪的话，那就不要犹豫！有什么保命的能力必须马上用掉！这家伙的突进战技威力极强，被撞到的话绝对十死无生！”
“最后，如果诅咒和控制能力不起作用，那就改变地形把他陷下去，或者制造冰原让他滑倒，就算他对异常状态的抵抗能力再强，这种方式也是一定能起到效果的！”
“还有！鲁迪你不要停，继续给穆德放【泥淖】，争取尽快把它被打散的身体补回来，这次还有没有机会赢就看它了！”
连珠炮一样的指令发出后，猎魔小队的成员们瞬间便动了起来。
很快，威廉的脚下便被造出了大片坚硬的冰原，大量不求命中只求拖延的中低阶法术，更是如同潮水般地砸了过来。
可以的，这货还是那么贼精贼精的，只不过跟我照了几面，居然就已经摸出勉强能用的套路了。
全程旁听他发号施令的威廉笑了笑，一边用小成级别的【龙骑秘枪】拨打着飞来的法术，一边在心里默默地给这位老熟人点了个赞。
这家伙虽然其貌不扬，以后更是发福得跟个瘪土豆似的，但不愧是异端裁判所中拿下了最高成功率的猎魔小队。
除开那些隐匿天赋爆表，或者实在是太能跑的特殊目标外，这家伙所在的猎魔小队可是保持了近乎百分之九十的任务成功率。
或者可以激进点说，在他成为队长之前，这支猎魔人小队还经历过几次失败，但在他接任了队长之后，只要能够找得到任务目标，这支小队的任务成功率几乎就是百分之百。
哪怕情报错误，哪怕目标实力超出预计，哪怕是突然塞到手上的临时任务……
总之只要不是那种完全没有办法对抗的敌人，矮胖老者手下的这支猎魔小队就从来没有翻过车，就算实在不敌也多半能全身而退。
如果不是有着这么恐怖的成功记录，未来光明教廷在筹备刺杀憎恨魔王的计划时，也不会放弃另外两支有八阶职业者坐镇的猎魔小队，选择让仅有两名七阶成员的他们加入。
只可惜他们虽然成功完成了任务，但奈何主动踏入深渊刺杀魔王这种事，本来就是一趟只有单程票的旅行，足足二百四十九名中高阶职业者组成的小队，最终回来的人只有个位数而已。
而这支创下了无数记录的猎魔小队也没能幸免，去的时候足有二十九人，回来的时候却只剩下了【天目使徒】艾丽娅一人独活。
在成功刺杀了憎恨魔王，完成了瓦解了西线恶魔联军的任务后，这支猎魔小队的所有成员，包括矮胖老头走一步算十步的家伙在内，尽数死在了恶魔们潮水般的围剿之中。
甚至就连唯一活下来的艾丽娅，也被憎恨魔王临死前的诅咒弄瞎了天目，失去了所有的能力，再也无法承担裁判所的猎魔任务了，这支近乎百分百胜率的传奇猎魔小队，也自此彻底成为了历史。
而这也是为什么矮胖老头屡下重手，威廉却连着“心慈手软”的最大原因。
在筹备刺杀憎恨魔王的任务时，腹黑圣女曾经问过威廉，有没有兴趣加入由她带队的这次任务，而且还破天荒地提醒了他，这次的任务几乎笃定十死无生。
当时的威廉，已经不仅仅是在神圣帝国扎稳脚跟的程度了。
因为腹黑圣女的一次次“关照”，他的势力和实力都发展得飞快，虽然没有加入光明教廷，但却几乎占下了半个行省，手下职业者军团近万人，算得上相当强大的个人势力，跟一下底蕴较差的小王国比起来都不差什么了。
虽然对刺杀魔王这种事很有兴趣，但奈何这次任务得主动踏入深渊，摆明了就算成功也多半跑不掉，基本等于要删号重练了。
首先实在不忍抛下自己辛苦攒（氪）下的家业，外加对用冰雪女神坟墓“坑”过自己的腹黑圣女抱有戒心，威廉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
推脱说手下的军团不能没人照看，认为自己还是在正面战场上才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没有成为那支队伍中的第二百五十名成员。
听完威廉的解释后，当时的腹黑圣女眯起眼睛，盯着他仔细地看了一会儿，随即笑了笑后便点头离开，并没有多说什么。
至于矮胖老头和他名下的猎魔小队，则是第一批确定加入的成员，腹黑圣女在询问威廉时他和艾丽娅也在场，他们同样没对威廉的选择说什么，只是眼神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考虑到这家伙近乎百分百的任务完成率，以及不管什么样的绝境都能逃生的能力，当时的威廉还真没觉得会出什么大事，但没曾想那一面之后就是永别。
仅仅七天不到的时间，二百五刺杀队几乎全军覆没，最少五六张熟悉的面孔，竟自此再也不见。
真要说关系的话，威廉和他们其实倒也没有那么熟悉，只是一起搭伴做了几个任务，连带着聚堆吃吃喝喝，吹牛打屁了几次而已，所以“酒肉朋友”的评价并不算过分，威廉甚至连这支猎魔小队的成员都还没认全。
如果矮胖老头寿终正寝，或者因为出去乱搞，被艾丽娅逮住大卸八块，威廉估计都不会有什么痛苦的情绪，最多只是因为少了一个勉强称得上朋友的人，而有些觉得伤感罢了。
但就在自己拒绝了他们没多久，那些熟面孔就极壮烈地死在了刺杀任务中，只剩下瞎了天目的艾丽娅还活着。
说实话，那件事给威廉的心里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虽然当时的他根本不是光明教廷的人，去了是情分，没去是本分，并没有陪着他们去送死的义务，就连战死的那些熟面孔多半都不会怪他。
但出于某种莫名的愧疚心里，在听说猎魔小队的成员近乎全军覆没后，威廉一直没敢上门拜访，更怕对上艾丽娅那双满是麻木的灰白色眸子。
他甚至连矮胖老头的葬礼都没有出席，只是在远处偷偷地看完了全程，接着更是在葬礼结束的第二天就逃回领地，带着麾下军团再次投入了与恶魔的战斗中，因为冲得过深损失惨重数次险些战死，才算是勉强排遣掉了心头那股沉甸甸的愧疚感。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摇了摇头。
在收起了面上怀念的神色后，他微微眯起眼睛，盯住了远处鬼鬼祟祟的矮胖老头。
待会儿别怪我啊，这么干虽然有点不人道，但我的目的可是为了救你一命，我的良心可是大大滴好~
第705章 传奇小队的覆灭（中）
被威廉意味复杂的眼神盯上后，矮胖老头不由得浑身一颤，忙不迭地低头闭眼溜之大吉。
虽然不知道威廉用的是什么能力，但自己刚才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居然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被人从几十米外“嗖”地一下追到了面前。
如果不是自己生性谨慎，注意到暴涨的杀气就立刻直接开启了【化身暗影】的话，搞不好真就被一拳放倒，当场宣告完蛋了。
被矮胖老头躲瘟神似的表现逗乐了，威廉翘了翘嘴角之后便不再理他，转而一边抬腕拨打着潮水般的法术，一边眯着眼睛找起了另一张熟悉的面孔。
按照威廉对矮胖老头的熟悉，这老货虽然私下里也没少“开荤”，但实际上可是一个“舔龄”接近四十年的资深舔狗。
常言说的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那想搞翻一条滑不留手的舔狗，没有比对他的女神下手更简单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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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的女神艾丽娅虽然是七阶职业者，但【天目使徒】是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的，所以按照这支猎魔小队日常的配置，她现在一定是猫在哪里偷偷观战，捎带着负责戒备援军的动向。
而只要能找到她的位置，那眼下的这些麻烦就不在是麻烦了，别的不说，只要自己朝着她发起冲锋，滑溜的像条鱿鱼的老头肯定会立刻蹦出来送头。
拿下艾丽娅的效果，约等于蒙住了这支小队的眼睛，但如果能靠着她把那老货钓出来，就等于砍了这支猎魔小队的脑袋。
毕竟异端裁判所的猎魔小队虽然各有所长，能够在配合下轻松越级战斗，但代价就是同样也各有所短，如果没有一个聪明人居中调动，驱使他们互相配合掩护的话，只要有一两个人脑子犯浑，暴露出自身的弱点来，就能把整支队伍拖下水。
就像上辈子他们突入深渊的那次任务一样，作为“眼睛”的艾丽娅失明之后，整支队伍便连续撞进了恶魔们的包围圈，但有矮胖老头在，还是每次都能险死还生，甚至战损都不是特别高。
可身为脑子的矮胖老头伤重不治后，整支队伍在一次袭击中便减员过半，三次袭击过去后，就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了，被腹黑圣女拼死拖着才没有全军覆没。
综上所述，只要能抓住艾丽娅的位置，那矮胖老头就有一定概率自己上来冲塔，而矮胖老头冲塔失败之后，没了脑子的猎魔小队就会真的像没了脑子一样，神志不清地一个个冲过来送人头。
打定了“先拱女神，再斩舔狗”的战略之后，威廉便按照记忆中这支猎魔小队的习惯，推算出了【天目使徒】艾丽娅最喜欢呆的几个“观察位”，随即硬顶着脑门上快要连成线的法术闷头开冲。
然而，也不知道是因为时间隔了太久，导致推算出现了偏差，还是因为此时的艾丽娅在习惯方面有少许的不同，总之威廉连着冲了五六个她最喜欢呆的经典“点位”，却还是没能找见记忆中那个熟悉的身影。
奇怪了，难道是我记错了？不应该啊？
威廉正在这边挠头的时候，隐匿于阴影位面中的矮胖老者，却被他看似乱来的行动搞得一阵心惊肉跳。
作为一门资深舔狗的必修课，默默观察女神位置的能力，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本能一般，艾丽娅出现在这里时，可能会选择的几个点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在威廉每次发动冲锋时，即使知道艾丽娅并没有来，那个方向上其实什么都没有，但他依然还是本能般地会心头一紧。
然而当他反应过来后，摇头暗道幸好没让艾丽娅来时，接下来迎来的却是“心头二紧”、“心头三紧”、“心头四紧”……
等威廉冲到第七个艾丽娅习惯选择的点位上，再一脸失望地被移动的地面挤回来时，就算他再蠢，也能知道这里面怕是有蹊跷了。
一次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是幸运，五次六次是狗屎运，那第七次还能继续冲到那么要命的地方上，难不成还是命运女神保佑吗？
巧合的是，威廉此时刚好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屡拱不见女神的威廉有些郁闷地撇了撇嘴，把手伸进衣袋里“嘣”地弹了一下幸运硬币。
“起来帮个忙，你看一眼那个长得跟土豆似的老头，把跟他命运纠缠最深的人的位置给我指一下。”
“……”
可恶！不叫一声女神大人也就算了，连个请字都不舍得给吗？
在心底腹诽了威廉几句后，看在自己还得暂时在他身边寄住的份儿上，拉胯女神心不甘情不愿地打量了矮胖老头一会儿，随后开口道：
“他和这里的很多人的命运都纠缠得非常深，没有太大的差别，但如果你要找那个和他纠缠程度最深的人的话，那她不在这里。”
嗯？艾丽娅不在吗？
威廉闻言皱了皱眉，一边反手抽碎了大片自背后袭来的冰锥，一边望着猎魔小队们的成员们犯起了难。
猎魔小队们虽然还是拿不下威廉，但矮胖老头的战术确实有效，不论是一直在高速移动的敌人，还是频繁改变的地形，都对威廉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虽然仗着皮糙肉厚基本没受什么伤，但地形的改变不作用于威廉本身，不像诅咒和DEBUFF那样能靠着无界之民硬顶，导致他每次冲出去想要动手的手，目标却早已经跑得远远的了。
唯一想要破局的办法，那就是开【巨龙撞鸡】强行突破，或者再来一次【吉尔二十米】和【歹毒追击】的连携技。
问题这两种破局方式都是威廉控制不了的，都属于能发不能收的那种，如果面对七阶的职业者也就算了，有七十几点体质打底的话，被【歹毒追击】锤完了多少还能留口气在。
但这支猎魔小队里面还是五六阶的成员最多，离“斩杀线”刚好差了那么十几二十点体质，真要挨上一下【歹毒追击】的话，估计除开那几个拿大盾的近战职业者外，剩下的人就全都可以去冥河开趴体了。
看在上辈子那点儿靠着吃喝……咳……攒下的交情，即使这些“熟悉的陌生人”动手时也没有留情，但威廉还是有些下不来狠手。
不过，一直这么挺下去的话倒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毕竟这支猎魔小队现在虽然能“压着”自己打，但每甩出一个奥术可都是要消耗精神力的，而用【龙骑秘枪】拨打只需要抬抬手而已。
精神力和体力毕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东西，体力虽然消耗慢但恢复得也慢，一次透支之后躺上半个月的都有；
相比之下，精神力的恢复得可就快多了，只要别玩脱了导致灵魂受创，大多数情况下睡一觉就好，如果有特殊魔药辅助的话，一两个小时的深度睡眠后，大部分施法者就能再次龙精虎猛地起来打炮。
但高恢复的代价就是高消耗，在全力输出的情况下，一般的施法者也就能坚持几十分钟而已，哪怕是有着【魔力浮潮】之类增魔专长的七阶施法者，最多也就把这个时间翻一两倍罢了。
毕竟连续施法这种行为，需要极高强度的集中精神力，就算体内还有魔力可供挥霍，但脑子多半已经撑不住了。
而目前猎魔小队的攻击以远程法术为主，随着持续时间的增加，他们施法失败的概率会越来越大，到了最后的极限状态时，甚至会连法术失败的反噬都无法压制，轻些的八成都会灵魂受创，倒霉的整个人直接原地炸成烟花都有可能。
眼下的“法术弹幕”已经持续了接近一段时间，威廉估摸着，就算他们都有光明教廷提供的高品质回魔药剂支撑，但最多再有个一小会儿，猎魔小队的施法者就会开始头脑发昏了。
而在头脑不清楚的情况下强行施法，可是比醉驾还要危险一万倍的行为，醉驾的话好歹还有个大铁壳子保护，但奥术能量如果操纵不好的话，可是会直接在身边甚至身体里炸开的。
在上辈子刺杀魔王的任务中，一向滑不留手的矮胖老头之所以会遭到重创，就是因为一名施法者杀红了眼，在疲劳状态下还要强行施法，结果一发六阶【霹雳雷暴】没搓好，直接在自家人群中间炸开，把已经用光了【化身暗影】的老头当场炸成重伤。
如果没有这发倒霉的“利比亚雷暴”，以这家伙谨慎的性子多半能苟到最后，而如果有了他的脑子帮衬，整支刺杀小队也不至于最后只活下来那么几个人。
那名强行施法的紫罗兰法师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在【霹雳雷暴】失控的瞬间，他就已经第一个被炸死了。
而当时他们正在逃跑，恶魔们的追捕可不会给休息时间，那种全员整天都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几乎每名施法者，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着“疲劳驾驶”的情况。
为了保证输出跟得上，不让前方抵抗的近战职业者死伤太多，多数人甚至就没想过离开，氪命换蓝的秘术几乎全天候地开着，倒也怪不了他非要强行施法。
那是在恶魔的围剿之下，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的无奈选择，而眼下可还不至于，就算任务失败也能撤得走，矮胖老头是不会允许有人强行施法的。
威廉只靠着上辈子掌握的法术知识稍加计算，便已经大致算出了自己还需要抵抗的时间，短则十几二十分钟，长的话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眼前铺天盖地的攻势就会瞬间馁掉。
至于能不能扛过这半个小时……
爷的体质是开玩笑的吗？我可以和他们打上一整天！
……
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情况的发展也正如威廉所料。
明明场面上占尽了上风，靠着地形魔法的控制和海量奥术的洗礼，矮胖老头和猎魔小队把威廉死死地按在了这里，但威廉的表情轻松依旧，他们的神情却愈发沉重了起来。
猎魔人小队中的施法者有十八人，虽然施法速度方面有快有慢，但平均下来十秒一发的速度还是有的。
而在这仿佛看不到尽头一样的二十多分钟里，手速再慢的人都已经灌下了好几瓶回魔药剂，搓出去近百道奥术了，几个手快的更是已经搓出了四五百发之多，附近回魔药剂的空瓶丢得满地都是。
矮胖老者虽然没有仔细统计过具体的数量，但只要稍稍估算一下就能知道，整支猎魔小队倾泻在威廉身上的魔法总数，必然已经超越了两发，而且正在头也不回地向着三千发迈进。
这种数量的法术，根本就不应该在针对个人的战斗中出现，三千发是什么概念？连打一场小规模的战争都已经够用了。看看周边已经被生生削没了近三米的地面，就能知道这二十多分钟的法术轰炸的含金量。
按理来说，哪怕目标不是什么血肉之躯，而是个三十七八米高的铁人，在这种程度的不间断轰击下，都该老老实实地化成铁水了。
然而被牢牢“压制”在原地的威廉，却好像开了挂一样，手里的硬木棍左遮右挡、东挑西砸，除了速度快到无法抵挡的射线类法术外，不管是什么类型的远程攻击，但凡还有飞行轨迹便会被统统拨开，根本进不到他身周两米之内，精神状态看着更是比之前还好。
期间矮胖老头还怀疑过，威廉手里那根丑兮兮的棒子是不是有问题，譬如上面是不是有什么【强化魔免】和【法术遮罩】之类的特殊魔纹。
而当他拉着四名刺客职业者潜过去，数次冒死斩断了威廉手里的【练习用硬木棍】后，烦不胜烦的威廉索性一次掏了几十根棒子出来，柴禾堆似地码在了身边，每被弄断一根就再拿一根，彻底打消了矮胖老头最后的侥幸心理。
看了眼密度已经跌到之前四成以下的法术，再看了一眼施法者们额上暴起的青筋又看了一眼远处似乎还能打上一整天的威廉，老头的橘皮似的脸不由得抽抽了一下，五官随之紧紧地皱到了一起，越看越像半颗瘪了下去的老土豆。
不打了！再跟他打我就是狗！
第706章 传奇小队的覆灭（下）
虽然软泥史莱姆被撞散的身体已经补充完毕，而有着能够完全免疫物理伤害的它在，猎魔小队倒也不是全无胜算，但面对“油盐”不进的威廉，矮胖老者实在已经没了胜利的信心。
诅咒、法术、下毒、强袭、暗杀……除了群起而攻和近身缠斗外，所有可能对威廉造成伤害的方式，他都已经带着猎魔小队的成员们一项项试过了，然而……
统！统！没！用！
矮胖老头属实是被折腾得没脾气了，在他们对付过的目标当中，威廉的实力并不算最强的，甚至都挤不进第一梯队，只能在中游徘徊。
比威廉更强的敌人，他最少抓捕过五六个，其中甚至不乏那种绝世凶人，在数分钟内便破城灭国、杀戮无算，死在他手里的七阶职业者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
可即使在追捕那位绝世凶人的时候，矮胖老头都没有这么想要放弃过。
无它，面前这个家伙虽然实力“平平无奇”，但实在是太抗揍了！
看着在“枪林弹雨”中应对自如的威廉，矮胖老者不由得在心底哀叹了一声。
自己干了几十年猎魔人了，还是头一次遇见过这么难对付的家伙！这人简直就像是没有任何弱点一样，下毒没反应、诅咒直接硬抗、刀剑捅不进去、奥术统统拨开……到现在把自己这一班人累得半死，人家除开毁了套衣服外，居然连个皮儿都没破！
这也太能扛了吧？！
就算穆德真的大发神威，凭着物免体质成功困住这个硬得扎手的男人，矮胖老者都觉得，光靠自己这批人当真够呛能把他带走。
这家伙简直就像是那种最为稀少的“铁桶型”职业者，浑身上下压根就没有短板儿，不论有什么手段，不论有多少种攻击方式，只要单项上的强度还不够，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拿得下他！
……
对眼下局势敏锐的判断力，是身为猎魔小队队长最重要的素质，而按照矮胖老头的经验来推断，想要成功捕捉这种麻烦透顶的目标，光靠自己等人是绝对没有希望的，必须回到圣城请示枢机大人，调动高阶强者作为主攻手才有成功的可能。
想到这里时，矮胖老头眯起眼睛朝身后望了望，发现软泥史莱姆穆德的身躯不仅已经恢复完毕，更是在【腐土泥淖】不间断的补充下变得越来越大，眼下已经比这座领地的城墙还要高上一截了。
而按照它以往的习性，现在恐怕早就该怒吼着冲上去报仇了，可眼下的穆德不仅没有怒吼着扑上去，反倒还在微微地后退，似乎对那个在奥术洗礼中巍然不动的身影产生了某种恐惧心理。
见到软泥史莱姆有悖常理的反应后，矮胖老头不由得心有余悸地舔了舔嘴唇。
虽然软泥史莱姆并没有痛觉，但刚刚被撞碎了接近一半的身体后，这家伙迟钝得吓人的神经，怕是也感受到了危险的味道了吧？
理论上来讲，身为软泥史莱姆的穆德对物理伤害应该完全免疫才对，但那个莫名其妙的冲锋战技属实强得离谱，不仅力量极大，而且打击的面积也广得惊人，那颗巨大的龙头直接把组成穆德身体的软泥撞散了四成，炸成了大量雨点儿似的泥浆飞得到处都是。
这些被撞散的躯体虽然没有“死掉”，但却因为体积太小或者飞的太远，让穆德暂时失去了对它们的掌控能力，即使眼下作为主体的大部分“躯体”依然还在，但如果这种冲锋战技多来几次的话，穆德的智慧就会随着体型的缩小而越来越低下。
等到它残留的意识无法提供补充身体的本能的时候，即使那些被打散的身体还没有死掉，但名为穆德的软泥史莱姆也将不复存在，也就等于被人给“杀死”了。
稍微犹豫了一下后，矮胖老者找身边一脸凝重的近战职业者要了个头盔，接着来到穆德的身边，用带着浓浓汗嗖味儿的头盔掬了一团人头大小的软泥，找了件旧衣服蒙好后便消失不见。
等到再次出现的时候，矮胖老者手中的头盔已经消失不见，只见他一边拍打着身上沾到的褐色泥土，一边来到了软泥史莱姆的身边，神色严肃地道：
“穆德，这次的任务目标实在无法处理，我们要准备提前撤退了，到时候由你来断后，无论如何也要缠住他！
不过你不用担心自己会出事，我已经在东边提前给你留好了子体，如果实在坚持不住的话，就尽量把他往西带，晚几天我会让人去接你的子体。”
稍微想了想后，矮胖老者开口补充道：
“还有，虽然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但假如我们逃跑失败的话，那你就不要等我们了，直接带着我塞在你子体里的身份牌，去找教廷最近的分部，把身份牌和我留的字条给他们看，他们会送你回圣城……你听明白了吗？”
听完矮胖老者的话后，巨大的泥球微微颤了颤，随后贴近他的部位上突然出现了一张大脸。
在盯着矮胖老者看了看，且注意到他身上沾满的泥土后，软泥史莱姆穆德用力点了点头，吼了一声后便轰然塌陷，化作一片泥河朝着威廉卷了过去。
就在穆德又一次将威廉淹没的瞬间，猎魔小队的其它成员如同心有灵犀一般，齐刷刷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朝着矮胖老者的方向奔了过来。
就连几名奥术搓到大半的施法者都没有迟疑，拼着受伤也要中断手中的奥术，一边大口大口地吐着血，一边被身边离得最近的近战职业者们夹着跑。
在不惜代价的行动中，仅仅五次呼吸的时间不到，猎魔小队在场的所有成员便集合完成，全数来到了矮胖老者身边。
反复确认没有任何人被漏下后，矮胖老者又双叒看了一眼穆德形成的泥球，心头微微地松了一口气，转头对一名带着兜帽的女性点了头。
“洛甘，开始吧！”
听到他的命令后，这个在刚才的战斗中全程划水，一直没有出手的女人点了点头，随即双手合十并微微屈膝，摆出了一个祈祷的姿势。
下一刻，一团无形无影、却又似乎无处不在的能量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宛如一枚透明的肥皂泡似的，“啵”地一声包住了猎魔小队的所有成员。
在感受到身边无处不在的空间能量后，【庇佑之泡】中的大多数人都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其中以那几名和矮胖老者一起潜过去，靠着强袭斩断了威廉棒子的刺客尤甚。
其他人虽然也算是和那个家伙“交过手”，但只有他们算是近身感受了一下目标强到恐怖的身体素质。
面对释放了【伤害加深】，并且涂了剧毒的刀子，那个怪物一样的男人居然挡都懒得挡一下。
即使刀尖是奔着他的眼睛去的，那人都没有做出任何闪躲的动作，仅仅只是把眼皮闭了起来而已，在毫不费力地挡住了刀尖后，甚至还有闲心冲他们笑了笑。
回想起那个不仅没有杀意和愤怒，反倒带着些许亲切感的笑容后，某个上辈子和威廉关系不错的刺客猛地打了个寒噤，一边暗暗发誓再也不跟这种变态打了，一边担忧地望着远处那团颤个不休的泥球，有些心虚地开口道：
“那个男人……他不会再从里面冲出来吧？”
听到这名刺客提出的问题后，【庇佑之泡】中的大部分人纷纷面色一僵，个别人甚至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面上露出了少许惊惧之色。
妈呀！再这么打下去的话，我就算没被失控的奥术炸死，多半也得被回魔药剂撑死！那种怎么搞都弄不死的怪物，可千万别再出来了啊！
心气儿都快被打散了啊……
注意到部下们忌惮中夹杂着少许敬畏的眼神后，矮胖老者忍不住摇了摇头，发现这次虽然大家都没受什么伤，但真是被那个硬得扎手得男人给搞怕了。
怕了……可不行啊！
矮胖老头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个男人不仅实力强大，而且还和恶魔有着说不清的关系，这样的一名危险人物，教廷那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任的，必然会有比妮基大人更强的人出手前来抓捕。
而自己这些带回了消息的人，不仅遭遇了这个男人，而且还和他交战过，是必定会被带着一起来的，所以如果不能尽快派遣掉这种畏惧心的话，那种无力感会随着时间逐渐被放大，等下次再面对他的时候，搞不好有人的心里会出问题的。
想到这里时，矮胖老头先是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随后面色严肃地质问道：
“你们在怕什么？”
众人闻言不由得愣了愣，随后一名高大健壮的男人猛然直起身子，朝着矮胖老者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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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你胡咧咧什么？我会怕他？也就是你不让我上，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你留下来陪穆德一起断后？”
“……”
高状男人心虚地舔了舔嘴唇，看了眼远处被拱得泥浆四溅的穆德后，杉木般直挺挺的腰杆子微微一弓，嘎巴两下嘴不说话了。
“上吧，我这回保证不拦你了，还可以让洛甘先停下来，把你放出去，怎么样？”
“……”
当然不怎么样啊……断后的话倒是可以，但送死的话还是算了，穆德它是软泥史莱姆，被打散了还能粘回去，我要是被那个怪物给活拆了的话，那可就真的啥都没了……
……
两句话把蹦出来的刺头怼老实了后，矮胖老者环顾了一下垂头丧气的部下们，转而换了一个和缓的语气，出言宽慰道：
“大家听我说，我知道那个男人确实强得离谱，而且好像找不到任何短板，我们尽了全力也没能伤到他，但那并不意味着我们的失败！
低阶施法者者和低阶魔兽都能操控一定的元素能量，甚至低阶魔兽操纵元素的手段更娴熟，数量也比我们人类的低阶施法者更多，那为什么现在统治奥法大陆的是人类而不是魔兽？”
“记住，人和魔兽最大的区别，是智慧！”
在斩钉截铁地抛出自己的论点后，借着【庇佑之泡】发动的这段时间，矮胖老者慷慨激昂地发表了一场鼓舞人心的演说。
“他就算再强，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但我们可是一支团队，团队的力量远比个人的勇武更重要！”
“所以这次之所以无法完成任务，并不是我们太弱，而是因为情况太突然，没有时间进行调查，缺少对应的情报就仓促出击，导致从一开始就准备不足，如果能再来一次的话，最后一定是我们赢！”
“而且，抓不住他又怎么样？无法击败高阶职业者又不是什么耻辱的事情，大不了回教廷找枢机大人，这么大的教廷，怎么都有人能制得住他，他蹦跶不了多久的。”
“好好想想，我带着你们这些年里，除了几次实在过于危险的突发情况，其余的时候都怎么样？相信我，不管多么危险的情形，我都有信心带着你们平安撤退！”
“就像这次一样，那个男人就算再强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被穆德困在里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离开？我跟你们说……”
“轰！”
矮胖老头的话音未落，远处巨大的泥球猛然一颤，随即再次炸开了半边。
在猎魔小队所有人惊惧交加的眼神中，那个打不死的男人再次端着白森森的龙头冲了出来，又一次将穆德的小半身体撞成了漫天泥点。
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后，矮胖老者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靠疼痛强自镇定了下来，开口对人心惶惶的部下们厉声喝道：
“别慌！这都是小问题！
【庇佑之泡】已经发动到了最后阶段！洛甘一辈子就在钻研这一门神术，除了教皇大人亲临，最后阶段的【庇佑之泡】绝对没有人能打破！”
在矮胖老者斩钉截铁的喝声中，从泥球中撞出来的威廉环顾四周，发现了几乎完全透明的【庇佑之泡】后，便面无表情地抬手指了指。
“不可说。”
伴随着威廉淡定的声线，已经进行到了最后阶段的【庇佑之泡】颤了两颤，随后竟像从未存在过那样，啵地一声瞬间消失。
在施展神术的洛甘口吐鲜血仰天栽倒时，足以将所有人挪移出数十里远的神术顷刻间平静如初，带着【庇佑之泡】外激荡雄浑的空间之力消失得干干净净，露出了里面一群面色苍白得猎魔人。
“不用担心！我还有办法！”
发现部下们似乎有四散而逃的冲动后，矮胖老者粗着脖子大吼道：
“向我靠拢，他的打断能力一定不能连续用，我这就把你们带去阴影位面！希丽快点治疗洛甘，等在阴影位面前进一段距离后，我们再找地方传送！”
话音未落，矮胖老者的身周散开了大团浓郁至极的阴影之力，在众人脚下化作了一篇深邃无比得黑色水潭，裹挟着所有猎魔小队的成员瞬间落入其中。
见到这一幕的威廉先是咂了咂嘴，随后抬手摸了摸胸口【幽邃黑驹】留下的驴蹄印，跟着一并消失在了原地。
少顷，黑色的水潭再现，猎魔小队的人好像被扫帚扫开的灰尘似的，噼里啪啦地从地面的水潭里被丢了出来。
紧接着，威廉从泥潭之中缓步踱出，右手赫然正拎着某个熟悉身影的衣领。
在被拖离阴影位面的瞬间，急火攻心的矮胖老头喉头一甜，哇地吐了口郁血出来，随即满脸崩溃地对威廉喊道：
“我踏马……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
突然停电，好悬没赶上，码得有些急了。
另外，这一章其实应该叫“闭上嘴早跑了”
第707章 打得不错
被矮胖老头的问题问得有些意外，但为了避免说谎而触发【神棍的风姿】，威廉并没有随后瞎答，而是认真地思考了半秒钟后，方才略带犹豫地回答道：
“生孩子？”
“……”
被这个意料之外的答复气得眼皮乱跳，哇地一声再次吐了口血后，矮胖老头认命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暂时的自闭状态当中。
这个该死的混蛋，简直就像是神明派来专门惩罚自己的一样，每当自己以为稳操胜券，已经成功掌控住局面的时候，却总是会出现纰漏遭到迎头痛击。
那些别说没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过的奇怪战技也就算了，这家伙居然还掌握了一个极为强大的打断类战技，连洛甘练习了一辈子的【庇佑之泡】都能强行破掉！
而当自己被逼无奈，拉着所有人进入阴影位面躲避后，这个家伙不仅也跟了进去，甚至还唤出了一位仆神，那颗巨大的眼睛只往下一看，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便齐刷刷地昏了过去……
想到这里时，矮胖老者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恨恨地瞪了眼威廉胸口逐渐消失的“驴蹄印”，面带讥嘲之色地道：
“呵，仆神印记，还是三枚！了不起啊！话说，那位仆神大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看好的选民背地里其实在给恶魔当狗呢？”
听到矮胖老者满是怨怼的声音后，威廉眼神奇异地望了过来，先是盯着他的瞳孔看了两眼，随即嘴角微翘着道：
“哦？那几头夺心魔我可藏得好好的，还没在你们面前露过，而你会这么说就意味着……之前的事艾丽娅看到了对吧？”
！！！
矮胖老者闻言不由得浑身一震，惊骇欲绝地道：
“你！我们的身份和姓名应该是秘密才对！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名字的？”
说罢，他的眼珠滴溜溜一转，还不等威廉回答，便一脸恍然地愤愤道：
“是了！你已经控制了妮基大人，她和基兰圣女大人关系密切，也有查阅我们卷宗的资格，你一定是从她口中知道的对不对？”
额……说来你可能不信，艾丽娅的名字其实还是从你嘴里知道的……
你个闷骚喝醉了喊人家名字时候，连声调儿都是打着转儿的，那幅缠绵悱恻、色授魂予的模样，骚气得简直辣眼睛，我付账的时候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认识你……
回忆起矮胖老头撒酒疯时那副又贱又浪的模样后，威廉不由得鄙夷地撇了撇嘴，决定这辈子一定要离他远点儿，免得沾上这家伙身上的骚气。
在转头瞄了眼被阴影神力击昏的猎魔小队后，威廉有些诧异地发现，这里面貌似并没有艾丽娅的身影。
“你没让艾丽娅参加这次的任务吗？她人呢？”
“你觉得我会说？”
听到威廉好奇的询问声后，矮胖老者轻蔑地啧了一声，随即面带快意地道：
“恶魔的走狗，你已经完了！
艾丽娅已经看到了这边发生的一切，而只要她把消息带回去，枢机大人一定会调集军团围捕乃至亲自出手，你的末日就要到了！”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嘴角微翘道：
“你说得对，所以我肯定不能让她把消息带回去，你确定不会把她的下落告诉我吗？”
“呵呵！”
听到威廉的话后，矮胖老者先是冷笑了一声，随即眼神倨傲地道：
“恶魔的走狗！你可以得到我的尸体，但你别想从我的口中得到有关艾丽娅的任何消息！”
“如果我把你们俩关进一个牢房呢？”
“……”
？？？
看着矮胖老者懵逼的眼神，威廉先是松开了拎着他的右手，随后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声线飘忽地出言蛊惑道：
“只要你把她的下落供出来，我可以马上令人搭一间特制的双人牢房，从头到脚都特别特别窄，连一张单人床都放不下的那种，保证被关进里面的人，只有互相抱在一起才能稍微宽裕点儿。”
“……”
听到威廉的话后，矮胖老头的身体忽地一抖。
“而且，我还可以隔三差五就让人把你拖出来严刑拷打一番，然后再把奄奄一息的你丢回去，以她的性格一定会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用舌头撬开你的牙关，嘴对嘴地帮身受重伤的你喂药喂水……”
“……”
听到这里时，矮胖老头的喉咙动了动，威廉的耳边似乎听到了微弱的吞咽口水声。
“最后，我们这个领地比较穷，所以牢房年久失修，有时候会漏水，特别容易把人的衣服打湿，但偏偏晚上还冷得惊人……
而一个重伤的人可不能挨冻，特别特别需要有人帮他暖暖身子，但我可不会给地牢里点柴火。
唉……你说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帮你捱过这冰冷刺骨的漫漫长夜呢？”
“……”
舌头哆嗦着舔了舔嘴唇后，矮胖老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似乎……好像……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快要把持不住了……
可恶！这就是恶魔蛊惑人心的能力吗？真的好卑鄙啊！
伸手在自己大腿根狠掐了一把，将那一大堆冒着粉红色泡泡的场景甩出脑海后，矮胖老头极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后，色厉内荏地高声怒道：
“住口！卑鄙的家伙！我不是那样的人！这种下作的手段我是不会用的！”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先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随后望向他泛起了少许奇异弧光的瞳仁，温声询问道：
“艾丽娅？你是在看着这边对吧？”
“你的同伴们可都在我手里哦，把他们抛下不管，自己一个人跑掉，这样真的好吗？”
矮胖老头闻言虎躯一震，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张口道：
“艾丽娅！你不要……唔！”
没等矮胖老头把话说完，威廉便迅捷地抬手捂住了他的嘴，随后拎着他走到了中年女龙身边，从她的翅根处提了两个铁笼子出来。
伸手把一脸佛系的保罗一号从笼子里掏出来后，威廉先用空着的左手掂了掂保罗一号，随后便用三根手指捉着它水嘟嘟的大脑袋，缓缓凑向了矮胖老头带着惊恐之色的脸。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光明教廷应该并没有分离夺心魔的手段，所以面对被夺心魔寄生的人，你们的第一选择是直接肉体消灭吧？
听着，如果你老老实实过来，不把情报告诉光明教廷的话，我可以承诺只把你们关起来，但如果你不来的话……”
似乎是为了加强威胁的效果，威廉的右手猛然前探，直接将保罗一号递到了矮胖老者的脸上。
“那这有可能就是你们见得最后一面了！”
威廉的话音刚落，矮胖老者眼中浅灰色的弧光便微微一震，在剧烈地震荡了两圈后，便突兀地消失不见。
又等了一会儿，确认艾丽娅已经彻底收回天目后，威廉一脸淡定地收回了手，把同样一脸淡定的保罗一号丢回了笼子里。
“你放弃吧！艾丽娅不是那么愚蠢的人！不可能会过来的！”
捂在嘴上的手离开后，矮胖老者揉了揉被捏得生疼的脸颊，冷着脸道：
“还有，你也别想从我嘴里打探到任何消息，艾丽娅的去向只有她自己知道，连我都没有告诉过。
所以就算你成功地抓到了我们所有人，给我们每个人都种下一头夺心魔，你也不可能得到她的下落！你已经完了！”
听到矮胖老者的话后，正弯着腰替保罗一号关门的威廉挑了挑眉，回过头扯了扯嘴角，朝着他做了个刻意拖长的清晰口型。
“阿芒”
没理会双眼圆瞪、浑身巨震的矮胖老者，威廉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了绳索，把周围被阴影神力击昏的人一个个捆了起来。
眼下这支猎魔小队的成员，虽然和他上辈子熟悉的那支有不少的区别，但大体上还是相差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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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体质专长的阿芒，有着能够替队友抵偿伤害的特殊天赋，既是艾丽娅的“御用保镖”，也是这支猎魔小队为数不多的“元老”之一。
所以如果艾丽娅没来的话也就算了，既然她来了，那作为她“保镖”的阿芒就肯定在。
那么，想要抓住艾丽娅的话，并不用大海捞针似的一个个排查，只要盯着那些体型巨大的驮兽就好，只要能逮住伪装成驮兽的阿芒，那也就等于逮住了艾丽娅。
矮胖老者只花了几秒钟不到，就琢磨透了里面的味道，反应过来的他赶忙神色惊惶地抬起手，一边在自己眼前拼命地晃着，一边满脸焦急地喊道：
“艾丽娅！你看得到吗艾丽娅！不要和阿芒一起走！你们会被……”
“别喊啦，她之前就已经走了，应该是不忍心亲眼看着你被夺心魔寄生吧。”
在用绳子把猎魔小队的人都串成一串后，威廉先是喊中年女龙帮忙，把重新凝聚了身体后扑上来的软泥史莱姆再次打散，随即拖着猎魔小队的人回到矮胖老者身边，指着绳子末端留好的绳扣道：
“选一个吧，你是想自己用腿走呢？还是想和他们一样被我拖着走？”
闻言恼恨地瞪了威廉一眼后，矮胖老头颤颤巍巍地站起身，默默地跟了上来。
而此时的威廉既满足了心头的恶趣味，又保证了情报不会外泄引来麻烦，心情简直好得不得了，也难得地当了一回人。
虽然以威廉的力气，哪怕就这么拖着这些猎魔小队的成员，一样也能毫不费力地回城主府去。
但考虑到大家曾经酒肉朋友的关系，以及那头还在不断凝聚身体的软泥史莱姆，心情大好的威廉便没有直接把他们拉回破晓领里，只是将人拖到城门里就停了下来，转而让玫兰妮再跑一趟，去喊【黑魇骑兵】来这边收拾残局。
在城门下方呆了一会儿后，矮胖老者看了看威廉手里提着的笼子，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你……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处置我们这些人？用夺心魔挨个控制吗？”
威廉闻言一脸淡定地摇了摇头。
“我还没想好，对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你们？”
“……”
你这问的是什么狗屁问题？我觉得你应该马上把我们放了，接着痛哭流涕地跪地忏悔自己的罪恶，最后再自缚双手跟我们回光明教廷，自动自觉地上火刑架上走一遭，但那有意义吗？
在心里狠狠地过了把嘴瘾后，矮胖老者摇了摇脑袋，神情愠怒一脸黑线地道：
“少废话了，我觉得你该把我们放了，但你会放吗？”
威廉闻言竟点了点头，一脸无所谓地道：
“啊……这个倒也不是不行。”
“呵呵！”
矮胖老者冷笑着斜睨了威廉一眼，对他这番明明发自肺腑的话，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朝着地面啐了一口后，他鄙夷地开口道：
“你这个恶魔的走狗！别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说这些话的目的吗？你无非是想先给我们一点希望，随后再将这些希望彻底摧毁，好欣赏我们因为绝望而崩溃的模样罢了！”
我可说了能放人，是你自己瞎脑补的啊，以后可不能怪我~
看到他一脸激愤的神情后，威廉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本来更想吓唬吓唬你，直接说统统杀掉的。但奈何有那个倒霉的【神棍的风姿】在，要是撒谎的话就会瞬间变成人形灯泡，所以我只好实话是活，但你偏不信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明显是把威廉无奈的动作理解为了讽刺，矮胖老头怒哼了一声，随后声色俱厉地道：
“白痴！别再做成为恶魔后永生不死的美梦了！你这种邪恶又愚蠢的家伙我见多了！
你们这样的，一百个人里面有九十个都是被恶魔哄骗了的傻子，不光什么都没得到，甚至最后连灵魂都会被吞噬掉，而剩下的十个也只不过是聪明点的傻子罢了，永恒的生命可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拿！”
在威廉一脸不以为意的神情中，矮胖老者冷着脸解释道：
“把人类转化成恶魔并不算难，但大多数都是那些形容可怖的低阶劣魔罢了，你追求的肯定不是这种对吧？但如果想转化成那种类人的上阶恶魔，代价绝对高得让你难以想象！
就算你能靠着背叛自己的种族，最后侥幸成功转化为恶魔，但你终究也还是人类出身，根本不可能得到他们的信任，只不过是一群比下阶恶魔稍微强点儿的三等人罢了！
背叛了一切，出卖了一切，付出了一切，结果只是获得了永远给人当狗的资格，你真认为这样值得吗？”
认真地听完矮胖老者慷慨激昂的演说后，威廉不仅面带赞同之色地连连点头，甚至还抬手拍了两下巴掌，赞许地道：
“说得真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
？？？
被威廉的从善如流给搞不会了，矮胖老者张合了两下嘴巴，后面的劝说之言也统统咽回了肚子里。
这……究竟是你有毛病，还是我有毛病？
第708章 收获与撩拨
在矮胖老头怀疑人生的眼神中，威廉笑眯眯地开口道：
“恶魔的事儿先别说了，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等把艾丽娅也抓回来后，我可以发冥河誓言，只要你们也发誓，保证不会把消息泄露出去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放你们走。
当然，这条只不过是基础而已，除了保密之外，我还有一些其它的事情需要你们做。”
听到威廉的话后，矮胖老者不由得双目微瞪，面上的表情先是惊喜交加，随后又一脸警惕地道：
“如果是危害教廷的话就不用说了！比起给恶魔当狗，我宁可直接去死！”
瞥了一眼满脸视死如归的矮胖老头后，威廉知道想要解释清楚自己的立场会十分麻烦，懒得多费口舌的他索性避过了这个话头，转而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需要帮我做事，我没什么能用得到你们的地方，我想要的是你们手里掌握的知识。
作为放人的代价，你必须让他们把自己掌握的序列都给我写出来，嗯……剑术枪术那些东西也都来一份，种族秘传跟专属法术能力的锻炼方式也要……
总之有什么就写什么，别管最后有没有用，反正只要是你们掌握的东西，就统统给我弄一分出来，这个代价还可以接受吧？”
听完威廉开出的条件，矮胖老头先是吃惊地舔了舔嘴唇，随后便陷入了沉思当中。
身为猎魔小队的队长，他当然知道情报的重要性，世上根本没有无敌的职业者，就算强如教皇大人，如果被人摸清了序列和能力的话，一样也是能够被击败的。
而异端裁判所之所以能做到以弱胜强，靠的就是多样的能力和天赋，但作为代价，自己这些人的弱点也都极为明显。
那么，如果自己真的答应了威廉的条件，即使不算那些珍贵的序列知识和特殊战技的修习方法，光这些被泄露出去的情报，就足以让自己和这支猎魔小队再无“复仇”的可能。
但是……
瞄了一眼威廉手中的铁笼子，以及里面那只像老气横秋的夺心魔后，矮胖老者咬了咬牙，还是点头应下了这个苛刻的条件。
即使他不知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是什么意思，但对于自己和猎魔小队眼下的状况，矮胖老头还是很清楚的。
虽然暴露了情报之后，便再也没资格回来找场子了，可那毕竟是以后的事，现在包括自己在内，猎魔小队的所有成员都被人攥在手心里，就算拒绝了又能怎么样？结果还不是要任人揉捏？
以妮基大人的精神强度，尚且承受不住那个什么夺心魔的侵蚀，把大家的情报卖了出去，自己和她的精神强度根本就没法比，肯定也扛不住那东西的操控。
那么，与其执意抵抗被人折磨拷问后被榨出来，那还不如主动交了算了，在不违背底线的情况下，稍微配合一些的话，还能让大家和艾丽娅少受些折磨，更何况……
矮胖老头眯了眯眼睛，打量了一下旁边正闭目养神的威廉。
白痴！我们可不都是纯种人类，就算把序列都交出去又能怎么样？没有对应的种族和血脉支持，就算被你拿到了那些知识又如何？
就像那些亚人种族学不了人类专属的【侦查灵光】一样，人类也基本别想学到他们的专属能力。
巧了，我们这支小队虽然看着还算正常，但包括我在内可都是混血，总共也没几个纯种人类，你就是练到死都不一定能学会几个战技！
再次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威廉，确认他不是什么奇怪的种族后，矮胖老者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了一抹快意的微笑。
蠢材！
就先让你高兴一会儿吧！等你拿到一堆强大的能力却根本用不了，最后还得放我们走的时候，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表情！
……
这……这怎么可能！！！
见到威廉缓缓镀上了一层晶体的指尖后，矮胖老头浑身巨震，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片璀璨的结晶，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得老大，模样看起来像是只被炸雷劈傻了的鸭子似的。
什么时候……连人类也能学结晶魔法了？莫非……我其实是被拉进了什么精神环境，现在只是在做梦吗？
在矮胖老头开始玩命地掐自己大腿根时，威廉搓了搓指尖闪烁着幽幽冷光的【结晶覆甲】，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种又强又帅的特殊魔法，威廉上辈子惦记过好久好久，只可惜作为结晶魔法基础的【晶状魂体】价格实在太过高昂，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氪了个施法者血脉中评价相当不错的【元素之灵】。
而结晶魔法虽然只有天生自带【晶状魂体】的亚种人类才能掌握，但实际上和【XX枪术】【XX剑术】【XX魔纹】一样，属于大部分职业者都可以学习的通用系能力，并不强求专有的序列配合。
所以威廉的【祭血术士】虽然属于走召唤流的施法者职业，但在靠【无界之民】跳过了灵魂状态检定后，依旧具备了学习结晶魔法的资格。
可惜的是，因为缺少了【晶状魂体】天生的加成，外加没有【晶体魔导师】之类的专属序列加持，导致他施展出来的魔法效果打了不少折扣。
作为结晶魔法的几项招牌能力之一，【结晶覆甲】是会随着掌握的熟练度不断提升覆盖速度和范围的。
一般来讲，当掌握程度是“熟练”的时候，就能覆盖出一件完整的臂甲，程度达到“小成”就是半身甲，后续以此类推，直到最后的大师阶段，只需要一秒钟不到，就能直接变身成“小晶人”。
而自己目前的掌握程度虽然只是入门，但对那些有【晶状魂体】的施法者来说，已经足以制造出一件覆盖到手腕以上的手甲了。
如果再有专属序列加持的话，甚至能够跨越熟练程度的沟壑，提前弄出大半件臂甲来，但对于什么都没有的自己来说……
看了看老牛拉破车般慢腾腾地一点点向下生长，但最后还是没能盖满拳面的晶体，威廉略显遗憾地咂了咂嘴。
这差得也太多了吧？别说什么手甲了，这连拳套都不能算啊，最多也就是个才织了大半截的指套。
唉，指套就指套吧，反正也是白嫖来的，说不定找人刷俩月熟练度之后，就能勉强攒出个臂甲了，凑合着能用就行。
抱着反正没花什么钱，搞到就是赚到的心思，威廉双手捧起桌上墨迹淋漓的册子，兴致勃勃地翻阅了起来。
【珍贵的书册】
【特殊物品】
【这是一份由光明教廷传奇猎魔小队成员安第尔、阿尔巴多、……等三十三人认真默写出来并亲手装订的书册，上面共记载了十一条较为冷门的序列、十二条极其冷门的特殊序列，以及大量珍惜、强大且隐秘的奇怪能力。
这本书册记载的内容虽然大多都有不小的缺憾，但同时也带来了相当出众的强度，如果搭配得当且能力克制的话，完全可以轻易做到越阶而战。
可惜的是，这本书册上记载的能力虽然优秀，但其中超过九成都要有相应的血脉支撑，六成需要掌握对应的职业，或者提前培养魔兽伙伴并获取特殊耗材，仅有一小部分能够被普通人利用起来……】
没事，爷有【无界之民】，血脉什么的跳一下检定就完事儿了，倒是那六成有职业要求的东西比较麻烦……
快速地过了一遍书册的内容后，威廉兴奋地发现，这本手册里面记载的东西，接近一半他都可以学习，但遗憾的是，没有特殊体质和序列加成的话，大部分能力都像刚才的结晶魔法一样，根本达不到应有的强度，好像并没有多少的实战价值。
嗯……先把那些杂七杂八的小能力学学吧，里面说不定就会有什么能用上的，反正自己的属性都是够的，虽然强度方面会打折扣，但勉强学个入门倒也不是很难……
……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对于矮胖老者来说，简直是一种莫大的煎熬。
每过上一段时间，威廉就会S·M一次他的世界观，离奇地掌握一项猎魔小队成员们交出来的能力，虽然看起来强度好像都不高，但依旧对矮胖老头的认知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最开始，威廉花了十多分钟学会结晶魔法时，他还在心底里默默地安慰自己，觉得这家伙可能祖上和其它种族通过婚。
虽然随着一代代的传递已经没有了亚人的特征，但还是随着血脉传承，保留下来了少许和结晶魔法有关的天赋，所以才能掌握结晶魔法。
当威廉学到第三门特殊能力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虽然已经十分僵硬了，但心头多少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祖上好几代人代代都私生活混乱，而且对于亚人种族有特殊偏好的话，倒也不是没有能够学习这么多能力的可能。
而等到威廉第八次跳过种族检定，并靠着强大的精神属性，迅速地学会了一个属于妖精族的专有小魔咒后，矮胖老者不由得痛苦地口申口今了一声，满脸崩溃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这怎么可能呢？一个人类凭什么能学会这么多种族的能力？
丛林妖精、地穴矮人、灰雾精灵、甚至连熔浆山怪的【化石怒吼】都能学得到……这家伙的祖先到底是什么牲口啊，连浑身长满了耐火菌类和熔岩的山怪都下得去手？
比起被摧残得一塌糊涂的认知来说，更让矮胖老者觉得痛不欲生的是，因为笃定了威廉学不会猎魔小队成员的能力，所以在“写书”的时候，自己还稍微动了点不该起的小心思。
出于报复心理，他特意嘱咐了所有人，除开约定的修习方法外，也要把修习过程和个人经验也写上去，描述越清晰越好，过程越详尽越好，强度吹得越狠越好！为的就是只让看不让吃，馋死这个该死的恶魔走狗！
现在看来……怕是全都便宜他了……
将本就皱巴巴的脸揉得更皱了几分后，见到威廉又将书册翻了一页，矮胖老者终于忍不住了，咬着牙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
“该死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而就在矮胖老者准备探寻威廉的身世，质问一下他的祖先到底有什么毛病，为什么会去艹一团长满了蘑菇的红石头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把他还没说出口的问题按回了肚子里。
“笃笃笃！”
“领主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得到了威廉的同意后，黑皮城卫乔伊推门走了进来，在矮胖老者无比紧张的神情中，一脸严肃地汇报道：
“威廉大人，城卫军的人刚发现了一头有些奇怪的驮兽，而且上面还坐着一个打扮得十分古怪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您要找的那位艾丽娅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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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黑皮城卫的话后，矮胖老者皱到一起的五官瞬间扭了起来，面上的神色复杂无比。
斜睨了他一眼后，威廉先是朝黑皮城卫点了点头，随后收好手中记载了大量珍贵知识的书册，提着面色铁青的矮胖老头走了出去。
在从给城卫军休憩的小屋中离开后，威廉晃了晃手中的矮胖老头，饶有兴致地问道：
“已经是今天的第三个了哈，前面那两头驮兽，一个是在后门里藏了几颗狼人牙齿，另一个则塞了两个绘制着古代魔纹的卷轴，你猜这头驮兽会不会是阿芒？”
“哼！”
恼怒地哼了一声后，矮胖老头扭过脑袋避开了威廉的眼神，并死死地闭上了眼睛，直接选择“闭麦”拒绝交流了。
在这两天的接触中，他虽然还没有完全搞懂威廉的性格，但也亲身体验了一些威廉的恶趣味。
知道自己表现得越是明显，这个混账家伙就越来劲，而且自己再怎么着急都没有用，反而会白白给他看笑话，矮胖老头索性直接躺平了，不管威廉怎么挑拨，都闭紧眼睛抿着嘴唇装聋作哑。
啧，上辈子你可比现在有意思多了，当初一起合作出任务的时候，你可没少逗我，怎么到自己头上就绷不住了呢？
见这家伙似乎已经被逗过头了，威廉略显无趣地耸了耸肩，给旁边的黑皮城卫使了个眼色。
行啦，今天先不弄了，把那两头租来的驮兽送回去吧，这家伙估计也看出来我在玩儿他了。
然而令威廉没想到的是，在接到他的眼神后，黑皮城卫却并没有领命离开，而是微微摇了摇头，露出了一副凝重的表情。
见到他的表现后，威廉不由得略显惊喜地抬了下眉毛。
嗯？这回居然是真的？
第709章 套！就硬套！
当威廉提着矮胖老头来到城门口的时候，城卫军们正围着一头体型稍大的驮兽，神情亢奋地说着什么。
不，使用“围”这个词的话，似乎有那么一点不恰当，在驮兽的前方和侧面其实都没什么人，所有负责搜检的城卫基本都呆在它的后方，正朝着它的某个位置指指点点。
如果不是威廉已经下过命令，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绝对禁止他们对驮兽的()*()动手动脚的话，这帮家伙估计早就开始搞事情了。
毕竟作为一只“大猩猩”，阿芒的性格可和温顺靠不上边，反而属于暴躁易怒的那种类型。威廉估摸着，如果城卫军们指指点点的话倒是还好，但如果真掰开它的()*()，拿着长枪短棍里里外外地开始搜检，阿芒肯定是会当场暴走的。
虽然超级讨厌自家城卫军怎么都改不掉的臭毛病，但威廉能够忍了这么久都没把这些家伙换掉，那就证明他们还是有存在的价值。
恶习难改归恶习难改，但他们在征税等方面确实是一把好手，要真是因为阿芒的()*()折了一批人手的话，威廉倒还真有点舍不得。
挥手斥退了盯着驮兽()*()两眼放光的城卫军后，威廉提着矮胖老头走上前去，伸手在这头驮兽的肚皮上搭了搭。
【软泥史莱姆的拟态泥浆】
【特殊炼金、魔药材料】
【能效：伪装能力、物理伤害减免】
【来源：这团泥浆来自一头经过特殊训练的软泥史莱姆。
作为一名炼金大师，光明教廷的第三代教皇最先发现了这种特殊生物的可塑性，经过大量的研究和实验后，找到了利用这种独特能力的窍门。
在接受了专有改造和光明教廷的秘法加持后，这种天生擅长控制身体的特殊魔兽，便可以将身体的一部分主动分割，并覆盖到其它生物体的表面，帮助其进行真假难辨的形态伪装】
【详解：对于软泥史莱姆这种特殊魔兽来说，生物体模仿及环境拟态，是其基于猎食本能而存在的根本能力。
在同阶魔兽当中，软泥史莱姆虽然天生免疫物理伤害，但敏捷及力量方面并不占优，且对于元素伤害的抗性基本为零，所以在追逐猎物方面的能力极差。
因此它们不得不另辟蹊径，开发出了极特殊的伪装能力，可以伪装成绝大多数的生物及环境，并以此来蒙骗那些不够细心的猎物、或更低阶的猎食者靠近，对其进行吞噬。
靠着这种强大的天赋，软泥史莱姆在神圣帝国的南部沼泽上一度泛滥成灾，甚至还出现过由近十万头中低阶软泥史莱姆拟态而成的移动城市，吞噬了无数过路的商队和旅行者，神圣帝国南部行省的平民们深受其害。
但当炼金术师们惊喜地发现，这种生物是伪装类药剂及护甲装备的优良素材时，软泥史莱姆们便迎来了持续三百年之久的大肆捕杀，种群数量一减再减，现存数量已不到一千头……
注：以上内容来自《千种神奇魔药材料与背后的危险生物》作者科瑞·亚瑟提（人类纪903年——人类纪1153年）】
看完了系统弹出的一大串内容，以及某个还算熟悉的名字后，威廉淡定地收回了手，转而走到驮兽的前方，把手里提着的矮胖老头朝它晃了晃，嘴角微翘道：
“别装了，阿芒，我已经知道是你了。”
但不知道是因为侥幸心理，还是出于什么奇怪的原因，即使已经被威廉当面叫破了伪装，面前这头体型明显大了一圈儿的驮兽仍旧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哪怕看到矮胖老头满脸衰样地被威廉提着晃来晃去，阿芒的眼神依旧温顺且平静，看着和普通驮兽别无二致，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来……如果不算它眼中一闪即没的奇妙弧光的话。
来到城门之前，矮胖老头还在怀疑这次会不会又是威廉在搞他，但在察觉到了威廉跟黑皮城卫间短暂的交流后，他的心便已经提了上来。
而当被提溜着来到城门口，见到了那头体型明显偏大的驮兽后，矮胖老头的心里更是一阵不安到了极点。为了避免被威廉发现异常，他只得闭上眼睛硬挺，尽量不去看这头可能是阿芒伪装成的大号驮兽。
但在威廉开口揭穿阿芒的身份后，矮胖老头心里咯噔一下的同时，也忍不住睁开眼睛偷瞄了一下面前的驮兽，恰巧注意到了驮兽眼中，那抹独属于“天目”的灰白色弧光。
太直接了吧……这能糊弄得过去吗？
……
感觉到手中矮胖老头的身体突然一抖，威廉的嘴角顿时向上扯了扯，知道自己这回大概是弄对了。
但既然追求刺激的话……呸！既然你还想演的话，那就贯彻到底喽~
见面前的“阿芒”依旧执迷不悟，还在用那副“人畜无害”的草食系眼神看着自己，威廉笑了笑后抬起胳膊，先是朝着退到远处的城卫军们招了招手，做了个上来捅丫*的手势，随后抬头打量起了驮兽背上连身兜帽的女人。
然而这么一打量，威廉的眉头便不由得皱了起来。
驮兽背上骑着的女人，看着外貌虽然和艾丽娅相差仿佛，甚至连身高都几乎一模一样，但眼神却多少有些……呆滞，虽然也有属于【天目使徒】那独有的弧光，但瞧着有些死板，望着和她上辈子被诅咒失明后的眼神差不多，少了几分灵动的神采。
心念一转后，威廉双眼微睁，随即敏锐地捕捉到了矮胖老头偷瞄过来的目光，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怕是被蒙了。
【天目使徒】那抹标志性的灰白色弧光，对于不知道这个职业的人来说自然是秘密，但在之前抓矮胖老头的时候，自己可是当着艾丽娅的面叫出了她的名字，所以如果她不傻的话，自然能猜到自己也知晓她的职业。
对于这么明显的特质，应该拼命进行遮掩才对，她为什么还敢用“阿芒”的眼睛来观察自己？
察觉到不对的威廉猛然抬手，在面前的“阿芒”身上大力地搓了一下，直接破坏了它身上覆盖着的“驮兽外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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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这层外壳被搓下来之后，里面露出的却不是阿芒深灰色的短硬鬃毛，依旧还是驮兽那手感跟河马差不多的灰色厚皮，里面居然不是阿芒，而是一头体型小了半号的驮兽！
好家伙，居然是个套娃！
顾不得撵走正在掰驮兽*的城卫军，威廉立刻抬头环顾四周，望向了那些正往城门外走的商队，并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差点就被哄过去了！
艾丽娅和这老头子搭档了这么久，怕是多少也学了点他一环套一环的做事风格。她应该是觉得不大可能蒙混过关，所以搞了这么一头“套娃驮兽”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实则带着阿芒一起准备“浑水摸鱼”，趁机溜出破晓领！
不过……你这么做的话，也等于宣告自己就在附近，而且身边多半还跟着伪装过的阿芒！
通过这波操作确定了艾丽娅的位置范围后，威廉的目光很快便锁定在了出城门的几支商队身上，尤其是其中带着驮兽的那些。
将要离开破晓领的驮兽一共有十八只，女骑乘者的话有……不，也不一定是女骑乘者，她也有伪装成男人的可能，嗯……无所谓了，反正只有十八只驮兽，挨个儿摸一把就知道了。
基本锁定了目标后，威廉先是命令城卫军在城门外结阵，暂时阻止所有人进出，随后快步朝着那些驮兽走了过去，并伸手挨个触碰了一下。
【巨赑驮兽LV9】
【巨赑驮兽LV8】
【巨赑驮兽LV9】
……
【软泥史莱姆的拟态泥浆】
抓到你了！
听到系统的提示声后，威廉唇角微翘，知道这回八成是稳了，但他这回却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抬头向驮兽近三米高的背上望了望。
一名身材略微有些瘦的男人正直挺挺地端坐在驮兽的脊背上，而哪怕是自己这个领主来到了附近，他也没有回过头，依旧保持着有人来检查时小学生上课般的姿势，身形略显僵硬地望着前方，身上那股惴惴不安的味道浓得都快冒出来了。
就是你了，这波要是还能逮错，我回去就恰一筐的黑面……嗯……等下，还是等我先搓一下再发誓吧。
出于稳妥起见，威廉搭在“阿芒”身上的手微微用力，噗地一声陷进了大团的泥浆当中。
而就在威廉手掌发力的瞬间，知道大事不妙的阿芒一声爆吼，猛地甩脱了身上用来伪装的香料跟布匹，体型更是顷刻间暴涨了五成还多。
【金刚巨猿LV60对你发动了战技“巨兽之吼”，你将会接受一次等级检定，未通过检定将会短暂陷入恐惧状态】
【检测到等级低于LV50……】
【无界之民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在系统的提示声中，十根比成年男性大腿还要粗壮的手指，带着让人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暴风悍然袭来，两只比威廉半个身子还要巨大的手掌蓦地探出，分别抓住他的头和身子用力一拧！
在包括阿芒在内的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这名恶魔的走狗、破晓领的领主、强大到可怕的近战职业者，居然真的被他偷袭成功，脑袋满脸讶色地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城门口的砖石地面上！
看着威廉那双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死亡，正带着困惑之色望向天空的眸子，阿芒的脸上陡然泛起一抹按捺不住的狂喜。
抓住了老头子他们的强者，居然就这么被我干掉了！！！
攥紧双拳擂了几下胸口后，阿芒浑身刚硬的鬃毛微微炸起，先是志得意满地仰天狂吼了一声，随即欣喜万分地转过头，看向了远处某个正要离开城门处的身影。
“艾丽娅！不用跑了！这家伙已经被我给……”
“闭嘴啊蠢材！！！”
和它的招呼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近乎声嘶力竭的喝骂。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后，阿芒一头雾水地望了过去，刚好看见了几十米外气得直跳脚的矮胖老头。
望见自家队长这幅气急败坏兼暴跳如雷的神情后，阿芒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坏了事儿。
它连忙狂吼一声扭过头来，目露凶相地朝威廉的“尸体”扑了上去，准备豁出命去也要弥补自己的失误。
但奈何现在为时已晚，在阿芒懊悔至极的眼神中，那具被它偷袭“扭断”了脖子的尸体双腿微弓，先是一个利落的鲤鱼打挺直起身子，随后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它的脸上，抽得它整个猴轰地一声摔翻在地。
在阿芒摔翻之前蹬了他一脚，将他踢开，避免之前那个坐在他身上的倒霉男人被压死后，威廉笑吟吟地把脖子扭了回来。
他一边拍打着胸前沾上的尘土，一边朝着几十米外那个僵住的背影道：
“艾丽娅小姐，这回这个，总该是你的本尊了吧？”
“……”
远处的背影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懊恼地叹了口气，认命地把头转了回来，正是那张威廉上辈子看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面孔。
狠狠地瞪了躺在地上懊丧若死的阿芒一眼后，艾丽娅闭了闭眼睛，望向了矮胖老者后悔地道：
“我还是大意了，如果是你来做这件事的话，一定会和阿芒分开走，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下落，免得被一网打尽。”
矮胖老者闻言苦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分开走多半也是没用的，那个威廉对自己等人极为了解，而艾丽娅本身又没有什么战斗能力，其它出城的方式彻底被封死，仅有正常出城这一条路，所以怎么都是跑不掉的。
如果是他来安排的话，应该会直接让阿芒过来投降，别让目标太明显的它被抓出来弄死，然后自己再找个合适的地方，稍微藏上三五个月甚至大半年，耗到对方彻底失去耐心再试着离开。
在这种跑无可跑的情况下，心计百出也是没用的，成功率最高的那条生路，往往就是那种最笨最傻的方法……不过眼下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
威廉耸了耸肩，没有打扰他们俩的无言对视，转而伸手提起了之前坐在阿芒背上的那个人，准备看看他或者她有没有受伤。
从始至终，他就没有担心过艾丽娅能跑掉，因为如果她把消息带回去的话，光明教廷必然不会坐视不理，而来的必然会是枢机主教乃至当代的圣子，最后甚至有可能惹来老教皇亲自出手。
拉胯女神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毕竟谁也不知道光明神对自己选民的关注程度到底有多高，所以如果艾丽娅真的能跑掉的话，她必然会出言提醒。
也就是自己不想欠她的人情，免得以后她再怂恿自己搞事捞命运之力时，骂她的时候因为欠了人情底气不足。
不然的话，只要随手戳命运硬币两下，拉胯女神直接就能寻着矮胖老头还没有被完全遮蔽的命运线，把藏匿在破晓领里的艾丽娅找……卧槽？！怎么他马的是你？
之前坐在伪装成驮兽的阿芒背上的人，在被威廉从地上拉起来后，脸上遮挡容貌的面巾掉了下来，露出了下面那张“泫然欲泣”的面孔。
在威廉无语的神情中，劫后余生这家伙眼泪汪汪地扁了扁嘴，嘴唇微微开合了两下，似乎是想对威廉说些什么。
只是这家伙似乎中了什么手段，导致发不出声音来，但看口型大概是：
“这破地方，我再也不想来了！”
第710章 杂项……吧？
身上的【人类定身术】被解开后，险些被阿芒砸死的萨迪奥不由得潸然泪下。
他伸手扯着威廉的袖子，颤巍巍地张合着嘴唇，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倾诉，但一时竟什么都说不出来，明明挺大个男人，却硬生生搞出了几丝“竟无语凝噎”的味道。
憋了十多秒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只得一边攥紧拳头，一边用力地跺着脚，仪态尽失地淌着眼泪道：
“苦哇！”
“……”
虽然被一个男人眼泪汪汪地扯着诉苦有些别扭，但在看清了萨迪奥大公现在的状态后，威廉难得地发了一次善心，仅仅只是将袖子从他手里扯了回来，而没有抬手给这个曾觊觎自己*的家伙一个大逼兜子。
在几天之前首次见面时，这位萨迪奥大公的扮相完全称得上一句“光彩照人”。即使经过了长途跋涉，但不仅面上丝毫不显风尘之色，甚至唇梢鬓角都极为精细地打理过，如果不细看的话连淡青色的胡茬都找不到，一看就是那种时刻注重仪态的老派贵族。
可仅仅过去了几天而已，眼下的他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发丝蓬乱、面颊瘦削，两只眼睛遍布血丝，脸上贵族常见的“铅粉洁面妆”也几乎掉光了，露出了下面色泽灰黄且黯淡无光的皮肤。
光看这幅样子就能知道，他这两天肯定是被折腾得不轻。
……
虽然威廉抢回衣角的动作略微有些粗暴，但萨迪奥大公已经完全不在意这点礼节上的小小瑕疵了。
在此时的他的眼中，亲手把他拉出苦海还救了他一命的威廉，简直和真神寄身的圣徒差不多，就差脑袋后面还没长出光圈儿了，别说什么动作粗暴，就算让他从1变0，当场以身相许都不是不能考虑。
过去的这几天里，萨迪奥属实担惊受怕到了极点。
他自忖也没做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只是想要找个精壮的男人乐呵乐呵，稍微排遣一下旅途中积攒的疲惫罢了。
结果没成想，自己看上的不仅不是个男人，甚至连人都不是！干脆就是一大团热烘烘黏糊糊的烂泥！
……
虽然矮胖老头他们反应足够快，在穆德还没怎么消化的时候，便把萨迪奥从它的身体里拖了出来，但依旧还是让他吃了不少的苦头。
他不仅身上的衣服被带着酸性的软泥化掉了大半，还在惊恐万状的挣扎呼喊中呛了半肚子烂泥，身上的九窍更是被堵上了六个半，属实惨得一批。
而当矮胖老头等人一并被威廉抓住后，萨迪奥大公接下来的日子反而更难受了。
艾丽娅和阿芒是异端裁判所的成员，对于他这个带着恶魔血脉的家伙，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虽然碍于临行前枢机大人的嘱咐，他们倒是不会真动手把萨迪奥干掉，但待遇方面着实差得不行。
这几天他身上的【人类定身术】就没停过，除开给了两瓶清水外，连饭都没吃上半口，饿的他是头晕眼花，看着连颧骨都比原来突出了不少。
回想起自己这些天遭受的虐待后，成功脱离苦海的萨迪奥大公实在是恨得不行，连以身相许的事儿都不考虑了，直接再一次伸手扯住威廉的袖子，指着阿芒的方向有气无力地怒声道：
“帮……帮我绞死他们！这些……这些该死的暴徒！我要把他们全都……都吊死！”
“你确定？”
威廉闻言抬了抬眼皮，摆摆手示意他先冷静冷静，随后慢条斯理地开口道：
“这几位‘暴徒’的来头可不小，动他们的话麻烦可大得惊人，你确定想要绞死他们吗？”
“我确定！”
【人类定身术】的效力彻底褪去后，萨迪奥的身体虽然依旧有些虚，但好歹行动和说话基本恢复正常了，而此时听到威廉问话的他，正在无比坚定地点着头。
从出生开始便养尊处优的大公阁下，人生中还是头一次遭这么大的罪，对于这些敢于绑架并虐待他的暴徒，属实是恨得不行。
只见他红着眼睛，神情激愤地怒声道：
“以拉斯特家的名誉发誓！不管这些该死的家伙背后站的是谁，无论动了他们会有什么麻烦！我都一定要把这些家伙统统绞死！谁来说情都没用！”
“他们是光明教廷的人。”
“光明教廷怎么了？别说是光明教廷了，就算是光明教廷……额……”
发现自己准备放的狠话貌似正中靶心，刚才还杀气腾腾的萨迪奥大公顿时卡了壳，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了威廉，嘴唇哆嗦着道：
“你的意思是……这些绑了我的家伙……是光明教廷的人？”
威廉点了点头。
“嗯，这些家伙都是异端裁判所出来的，虽然五花八门什么种族都有，但在信仰方面绝对货真价实，都是光明教廷的忠实信徒。”
“……”
“你还绞不绞了？”
“……”
“怂。”
喊两名城卫军过来，把一脸憋屈的萨迪奥带下去休息后，威廉转身看向了正说着什么的艾丽娅和矮胖老头，神情淡定地道：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们应该也交流得差不多了吧？
我的条件依然不变，你把掌握的职业序列和能力，所有能留的东西留一份下来，再按照我的要求发誓，承诺不会以任何形式泄露这次的情报，等这些条件都完成了之后，我就可以放你们离开。”
对于威廉的提议，艾丽娅在和矮胖老头互换了一下眼神后，便默默地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一本小册子，抬手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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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除了本身的序列外，没有掌握任何其它能力，所有能留下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至于冥河誓言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发。”
说道这里时，她神色凝重地抬起双手，一字一顿地道：
“向悠久无尽的冥河起誓，我艾丽娅·卡……”
“等等。”
摆手打断了艾丽娅的起誓后，威廉微微皱眉道：
“你现在发的誓可没有用，刚才我已经说了，要按照我的要求起誓才能算数。”
艾丽娅闻言也跟着皱了皱眉，放下手臂冷声道：
“好，那就按你的要求来，我可以保证，内容一个字都不会差！”
听完她的话后，威廉不由得嘴角微翘，从空间戒指里找出一沓订好的莎草纸，抬手朝她丢了过去。
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后，艾丽娅一脸懵逼地翻开这沓少说也有十七八张的莎草纸，险些被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晃花了眼睛。
‘我以自己的灵魂起誓，绝不泄露有关破晓领及其领主威廉的任何消息，我承诺不会使用包括并不仅限于语言、文字、图像、声音、留影……等等任何一条途径泄露消息；
我保证不会通过明示、暗示、指引……等等手段直接或变相披露任何消息；不会借助任何诸如精神感应、心灵链接、使魔传讯……等特殊渠道传递……’
“……”
仅仅看了作为开头的一小段后，刚刚还神情冷淡的艾丽娅便瞬间破防，一脸茫然地看着威廉，略微有些磕巴地道：
“这……这些……这些都是什么啊！”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声线平静地回答道：
“你待会儿将要发的冥河誓言。”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在问这是什么东西。”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艾丽娅的喉头动了动，看着威廉满是忌惮地道：
“我是在感叹，你……怎么能做到这种地步？就算是那些出自魔鬼之手的契约，也不过只是一张羊皮纸而已，你这……你这也太……”
“我只是做人比较谨慎而已。”
听完威廉给出的答复后，艾丽娅先是无言地张了张嘴，随后便陷入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沉默当中。
你这个……早就已经超越了谨慎的范畴了吧？
这东西，完全就是以对方一定会违背誓言为底线，在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起誓者，力图彻底堵死一切可能的泄密方式，字里行间全是根植于骨子里的怀疑和提防，对于道德和信诺这种美好的品质，更是连一丝一毫的信任都没有。
光这东西的存在，就是对神圣的冥河誓言的一种玷污！
想到这里时，艾丽娅忍不住看了威廉一眼，虽然十分不忿威廉玷污冥河誓言的行为，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能列出这种离谱誓言的家伙，就算最擅长蛊惑人心的魔鬼，估计都从他这儿占不到什么便宜。
被她古怪的眼神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威廉皱了皱眉后开口补充道：
“违约的后果到底有多严重，我应该不用再强调了。不过个人建议，这上面的条款你最好背熟，毕竟除了有心泄密之外，有些时候无心之失也会触碰到某项条款，到时候被冥河惩罚了可别怨我。”
“……”
在艾丽娅满是怨念的目光中，威廉走到听得一脸懵逼的阿芒身边，一拳擂在它脑袋上，把它整个猴打晕了过去。
伸手把阿芒从地上拉起来抗在肩膀上后，威廉微微侧身，悄咪咪地对矮胖老头使了个眼色。
“还有，虽然我说了可以放你们走，但专门给你们准备的牢房都已经盖好了，先去里面住上几天再说吧！”
……
将艾丽娅投入了矮胖老头住的单间牢房，搞定了最后一个可能泄密的人后，威廉心头压着的大石瞬间去了一半，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越是庞大臃肿的机构，运转起来的效率就会越慢，而光明教廷作为奥法大陆上实力最强、人数最多、教区最大的教会，自然完美地符合了这一特征。
自己把腹黑圣女加护打出来的事情虽然重大，但按照光明教廷那套既死板又墨迹的程序，估摸着怎么着也得两三个月才能反应过来。
再考虑到来回传递消息的时间跟猎魔小队的脚程，等它们察觉不大对劲的时候，估计都得四五个月之后了。
在心底吐槽了一下光明教廷超级低下的办事效率后，威廉推开了自己专属“办公室”的门，朝待客沙发上正襟危坐的女人微微点头致意。
未来的事儿还是未来再想吧，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钱拿到手！要是再这么拖下去的话，我这领地怕是都要破产了！
被威廉看肥羊似的目光盯得一阵不自在，面色苍白的中年女龙掩了掩领口的衣服，尽量平静地询问道：
“你身上有艾丽娅的天目的波动，她已经被你抓住了吗？”
“啊，已经抓到了，这回的事儿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威廉闻言点了点头，随后一脸严肃地道：
“你呢？这都三天过去了，你身上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什么时候能飞回去帮我催一下那一千万金戈德？”
“……”
“别这么看我啊，我也知道你伤得很重，让你马上就飞回去催款确实是有点儿强龙所难，这事儿办的不怎么龙道，但我也是没办法了啊。”
在中年女龙旧社会长工看地主似的眼神中，威廉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指一根根地掰了起来。
“我和你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家伙可不一样，破晓领这十几万人……哦，现在常住人口好像已经逼近三十万了。
总之，我怎么说也是个领主，领地里面这三十万张嘴可都指着我吃饭呢！而且除了吃喝外，别的事儿也得我来管。
眼看着就到深冬了，最近新吸纳的这批人大部分都是受灾的流民，到时候住所、棉衣、炭火……什么都得我来管，明年的种苗和牲畜幼崽也得我出……我难啊！”
有些受不住威廉的碎碎念，中年女龙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后，有些恼火地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该死的！这套东西你已经说过快二十次了！”
“我走！只要翅膀的伤势一好，我马上就走！催赏金的事情我亲自去跟，到时候肯定一枚金戈德都不会差你的！赶紧把嘴给我闭上吧！”
啧，不愧是富有的巨龙啊，我说这个俗语的时候，讲得都是“一枚铜卡珀都不会差你的”，到你这儿直接改成金戈德了。
抱着逮住狗大……龙大户，不宰白不宰的心思，威廉用力地清了清嗓子，一脸诚恳地对中年女龙说道：
“那个，我听说你们巨龙在成年期之后，都喜欢学个【次元口袋】之类的特殊魔法，把一部分家当随身带着。
你看……要不，你先帮你们教廷把钱垫上？”
……
就在威廉努力忽悠中年女龙，试图掏她的口袋补自己的亏空时，破晓领东边的某座无名森林里，一只二头身的袖珍软泥史莱姆正吃力地钻出了地面。
这小家伙好像有什么使命在身似的，先是扶正了脑袋上满是汗嗖味儿的头盔，随后把手伸进自己的肚皮里摸索了两圈，掏出了一块漆黑的令牌和一张小小的字条。
在通过环顾四周，粗略地辨认了一下方向后，它便迈开两条萝卜似的小短腿，哒哒哒地朝着南边跑了过去。
第711章 古神陵寝
“嗡~”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威廉口袋里的幸运硬币突兀地震颤了两下，主动对他发出了示警。
然而此时的威廉正忙着和中年女龙讨价还价，试图从这头土豪龙的爪子里抠点儿钱出来，好补一补破晓领欠下的亏空，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提醒。
一震、二震、三震……
在幸运硬币反复的提示中，正和中年女龙讨价还价的威廉总算注意到了口袋里的异常，他赶忙把手伸进口袋里捉住蹦个不停的幸运硬币，略有些不爽地道：
“你又瞎折腾什么？之前不是说了吗？我对当你的教皇没有兴趣，也不会陪你去找什么古代神明的陵墓……
除了这些外你还有别的事儿吗？没别的事儿就老实点儿，没看我正忙着呢吗！”
“……”
听到威廉满是不耐烦的“语气”后，拉胯女神心里的小火苗蹭蹭地冒了出来，本来已经快要说出口的提醒，也下意识地收了回去。
哼！虽然老娘现在只剩下一点碎片，但好歹曾经也是命运之神啊！命运的伟力可是连大部分神明都要敬畏的好不好？
偏你这混蛋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娘辛辛苦苦给你干了这么多活儿，还要帮你盯着会不会有什么潜在的危险上门，结果不光连声软话都没有，居然还要被你个混蛋埋怨？
呸！混账男人！
认真地观望了一下那条小小的命运支流，确认它并没有潜伏着什么大危机后，拉胯女神果断决定瞒下这个消息，当一次从头称职到尾的吃瓜群众。
甚至她还在心里暗暗期待着威廉能因为这事儿倒个不大不小的霉，最好在不伤筋动骨的情况下，结结实实地碰上一鼻子的灰才好。
自己过去就是对这混蛋太好了，但凡有什么真正的危机要来，不用他动嘴都要上赶着送上门去，手拿把掐地提醒他该怎么求利避险。
正因为自己上门白给的次数太多，态度也太好，导致这家伙就没把自己当一回事儿！这回老娘偏一句话都不说，非得看你摔个大跟头！
出于少许报复心理，以及彰显自身重要性的需求，拉胯女神决定装聋作哑，放了某个带着头盔的小萝卜头一马，权当自己并没有发现这条小小的命运支流。
而当察觉到口袋里的幸运硬币不再动弹后，正急着补亏空的威廉也没有有太当一回事，毕竟幸运硬币虽然是拉胯女神寄宿的“房子”，但本身也是一件命运物品，有自己的运转逻辑在，偶尔犯个病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这倒霉玩意上一次示警的时候，威廉正在厨娘那边吃早餐，结果这东西突然一阵乱蹦，险些连他手里的炸肉饼都给弄掉了。
而当威廉喊醒了拉胯女神，询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强敌要来时，最后得到的答案却离谱的一批。
按照拉胯女神给出的说法，这其实是一次“来自命运的示警”，意在提醒威廉昨天晚上熬了夜，胃肠功能减弱了不少，不应该选择那些难以消化的油炸食物。
而如果他无视了命运硬币的提醒，没有选择厨娘特地给他熬的牛奶麦粥，继续“一意孤行”地啃不好消化的炸肉饼的话，最大寿命可能会缩短万分之一秒。
在听完了命运女神本尊给出的确切判断后，威廉简直人都麻了。
熬夜加油炸食品一次，就会短命万分之一秒，一年就是万分之三百六十五秒，熬夜一百年之后，居然会比正常情况下短命一秒多！
以此类推的话，只要熬上两千多年的夜，自己从拉胯女神的加护里得到的二十多秒额外寿命，就会因为每天啃炸肉饼而消耗殆尽了耶！
这听起来真的好危险啊！
松开手中和拉胯女神一样不靠谱的幸运硬币后，威廉抬头望向满脸抗拒的中年女龙，神情相当诚恳地道：
“其实你不想垫这个钱真的很正常·，毕竟教会的是教会的，自己的是自己的，既然不能随便动教会的钱给自己用，那自然也没有拿私人财产给教会垫付赏金的道理。”
看到中年女龙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后，威廉嘴角微翘地补充道：
“但是……你也不用过于死板嘛！平白动教会的钱虽然要被追责，但你帮光明教廷垫上了这笔钱的话，你回去之后动的就是你自己的钱，只要咱们都没意见，光明教廷那边肯定也没意见啊。
再加上你们教廷也确确实实欠着我一千万金戈德的赏金，而且还钱的时候也不会经过我的手，等回到光明教廷之后你直接去领就行了，完全不用担心我会赖账不还，所以……”
说到这里时，威廉抬起手比了个“尽在掌中”、“胜券在握”的手势，语调略微升高，眼神相当诚恳地道：
“所以，你帮教廷垫付赏金这种事，虽然看起来好像风险十足，但实际上安全得很，根本就不存在出事的可能，那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
似乎有些被威廉的话绕晕了，中年女龙捂着脑袋想了半天，发现这个事儿确实就是他说得这样。
垫付一千万金戈德需要动用自己大半辈子积累的财富，听着似乎特别特别的不安全，但实际上也只不过是稍微一倒手而已，根本就没有出什么风险的可能。
那……要不自己就帮着先垫……唔……等等！
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味后，中年女龙稍微回忆了一下威廉之前的长篇大论，揣在心头咂摸了一会儿后，顿时黑了脸。
该死的，差点被诓了！
这家伙先是摆着一副站在自己这边，全程在替自己考虑的模样，麻痹了自己的警惕心，随后就一直把话往垫钱的方向带。
之前那堆乱七八糟的话虽然看似有道理，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歪得不行，口口声声都是“帮光明教廷垫钱”。
但问题是教廷又不会着急付赏金，明明是他自己急需这笔钱，等不及教会慢慢调集赏金，想要求着有钱的自己帮忙垫一下，结果却搞得像是开了恩，准许自己帮教廷弥补错误似的……
咂摸出威廉话里的小手段后，中年女龙的警惕心瞬间拉满。在全神贯注之下，她很快便连威廉其它的小心思也一并咂了出来。
除了不停在混淆主客方的用词外，这家伙的话头也找的特别奇怪，一直都在强调垫钱名正言顺，垫钱不会有风险，硬把自己的思路往垫钱会不会有事上带，反而直接避开了最重要的问题———
你领地缺钱是你自己的事，我凭什么要帮着你垫钱啊？
……
见到中年女龙的表情逐渐不善，威廉知道自己的小花招怕是被看穿了，于是只得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放弃了空手套白狼的打算。
失算了啊，看来这家伙虽然是个脑子超级死板的轴逼，但终究没白活这么大岁数，还没有蠢到家，想忽悠她白帮自己垫钱怕是不可能了。
略微有些心疼地咧了咧嘴后，威廉默默地抬起手，朝她竖起了一根中指。
“十万！”
“只要你先帮光明教廷那边把钱垫上，我就给你十万金戈德的好处费！”
听到威廉开出的价码后，中年女龙有些意动，但想了想后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这不是有没有好处费的问题，我……”
“二十万！”
被打断了的中年女龙不悦地皱了皱眉，继续摇头道：
“都说了不是钱的问题，你……”
“五十万！”
威廉连着对她竖了五次中指，面无表情地道：
“就这个价了，要是再多的话，就用不着你来垫了，我宁愿卖东西换钱先顶着。”
“……”
听到威廉开出的新价码后，即使是身为“不差钱”阶层的中年女龙，依旧忍不住身体微微一颤。
五十万金戈德，虽然和千万赏金比起来似乎不值一提，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了，一般百岁左右的成年期巨龙积攒了一辈子的全部家当，差不多也就值这些钱而已，个别运气比较差的，或者被强大的职业者洗劫过的年轻龙，可能还攒不到这个数。
只是帮着垫个三年五载的钱，就能白赚一头成年期巨龙近百年的身家，这种无本万利的好事儿，理论上来讲绝对没有任何巨龙能够拒绝，但……
看了一眼威廉那根魅力十足的中指后，中年女龙的面颊抽动了几下，遗憾且肉疼地再次摇了摇头。
“如果是以前的话，帮你垫一部分钱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我这几十年花掉了好多，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钱了。”
威廉闻言不禁皱了皱眉，疑惑地打量了面带遗憾之色的中年女龙一眼。
他能看得出来，中年女龙这么说应该并不是觉得五十万金戈德太少，而是真的在把赚这笔钱的好事像外推，估计是真的拿不出一千万金戈德了。
蹙眉思忖了几秒钟后，他眼神眨动着开口道：
“没关系，不一次垫足所有赏金也可以，你还剩下多少财产？”
“不多了……”
中年女龙无奈地道：
“金戈德和宝石、魔晶之类的东西几乎都花掉了，虽然这些年我又攒了一点，但加起来也只有二十万金戈德不到。
除了这些之外，倒是还有不少珍惜材料，但那些材料虽然值钱，可大多有价无市，我自己还要用来交易一些东西，大部分都不能用来垫钱的。”
不是……你好歹也是腹黑圣女的坐骑啊，而且还是现任教皇的嫡系，单论财产的话，说句一人之下，万龙之上估计都不过分吧？你咋能这么穷呢？
眼见她似乎是真掏不出钱来，威廉顿时也无奈了，有些头疼地道：
“大部分不能的话，那还有小部分是能的对吧？你能用来跟我交易的那些材料，总价值大概能有多少？”
“……不是很多……”
中年女龙面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比了个六。
六百万金戈德吗？那其实完全够了，甚至还有点多……额！不对！
威廉先是稍微松了口气，但在注意到中年女龙的神情后，却蓦地一下紧张了起来，试探性地开口追问道：
“六十万？”
“昂……”
“……”
卧槽！居然只剩这么点了？！
威廉微张着嘴，满眼惊色地看着中年女龙，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八阶极老年巨龙的大半家产何其恐怖，就算你想用这笔钱去嫖那位光明教皇，他估计都得患得患失好几天。
所以……你踏马钱都花哪儿了啊？
……
就像吸血鬼们喜欢用人类的爵位来称呼自己的位阶一样，巨龙们也有自己独特的位阶称呼，而它们这种年岁月高实力越强的生物，力量与寿命是基本等同的，所以巨龙们的位阶称呼脱胎于它们的生长阶段。
雏龙、幼龙、少年龙，这三阶等同于人类的一二三阶职业者，虽然实际的战斗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但这三个生长阶段的龙一般不会离开母亲的身边，大部分人也没机会遇见，那就权且这么分了。
再往上的三阶则是青年龙、成年龙、和壮年龙，巨龙们从青年期开始会被母龙赶走，成年期开始寻觅配偶，壮年期一般开始“带孩子”。
这三个生长阶段，虽然理论上该和人类的四五六阶对应，但实际上在发育成青年龙，鳞片基本长成后，靠着那身能让九成九的六阶职业者束手无策的鳞甲，以及天生的强大吐息能力，巨龙的实力直接就会跃升到六阶巅峰。
至于最后的三个阶段则是老年龙、极老年龙跟古龙，这三个阶段的巨龙基本和人类职业者实力持平，甚至还要稍微弱上半阶，生命方面也算是进入了倒计时。
大部分巨龙都会在老年期逐渐衰老，并最后步入死亡，个别天赋极佳血脉纯正的，可能会步入极老年龙的行列，也正是中年女龙现在的情形。
而一头极老年的巨龙，岁数小的也要五六百岁，大些的八九百岁都有，而攒钱算是巨龙们的种族特性，就像狗改不了吃shi一样，是无论如何也改不掉的。
所以就算是再不会赚钱的龙，只要它能活得到极老年期，这么攒上好几百年下来，家产也肯定丰厚得令人发指，更别提中年女龙还有个圣女坐骑的“好编制”了，家产比起平均线来绝对只多不少，所以威廉才会在缺钱的时候想到她，但眼下看来……
被威廉古怪的眼神看得有些浑身不得劲，中年女龙忍了一会儿后没忍住，只得开口解释道：
“教廷计划着在近期探索某位古代神明的陵寝，基兰也在人员名单里，但那座陵寝里面有些古怪，危险程度超乎寻常，所以我想帮基兰弄一件伪神器级别的甲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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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中年女龙的话后，威廉顿时神情释然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伪神器确实贵得惊人，再加上要配全套甲胄，价格更是翻着翻儿地往上蹦，那样的话让她倾家荡产倒是还说得过去……
嗯？等等！伪神器？
第712章 眯眯眼与大忽悠
注意到似乎有个大漏可以捡，威廉的眼睛瞬间便习惯性地眯了起来。
而一准备搞点小心思就眯眯眼，其实是切黑圣女的习惯来着。她、玫兰妮、还有现在的那位最强教皇，都有类似的小毛病，凡是在搞鬼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避开对方的视线。
她们喜欢这么做的原因倒是没有多复杂，主要还是出在自身独特的血脉上。
莱特家族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成员，都会长着一双宝石般剔透的独特眸子，而作为直系血脉的她们，脸上那对“心灵的窗户”更是格外的闪亮。
可惜的是，她们的眼睛虽然十分漂亮且特别，但却并没有什么天照月读之类奇奇怪怪的特殊能力，只能算是一种伴随着血脉遗传的生理特征，而且还会带来一些小小的麻烦———骗人的时候特别容易被看穿。
所以有的时候，心灵的窗户太过通透也不是件好事。
至于威廉的话，他上辈子和切黑圣女算得上“过从甚密”，对于这个小动作比较熟悉，但还没有被传染成功，可在这辈子又一次接触到切黑圣女后，仿佛有什么奇怪的肌肉记忆被激活了，现在他琢磨什么东西的时候，居然也开始下意识地眯眯眼了。
有意思的是，当威廉下意识地开始眯眼睛的时候，对面的中年女龙下意识地一激灵，眼神惊疑不定地望了过来，朝着他的上半张脸使劲儿打量，几乎黏在了威廉那双微微阖拢的眼皮上，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既视感。
作为切黑圣女的坐骑，中年女龙妮基是和基兰相伴时间最长的人（龙），对于她的某些小习惯简直再清楚不过，基本算是看着她从小一路眯到了大。
而作为一个表面坦坦荡荡，私底下小动作不断的人，基兰每次开始眯眼睛的时候，差不多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在她小时候，更是没少眯着眼睛捉弄老管着她的中年女龙，搞得妮基对这个眯眼睛的小动作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被她满是防备跟警惕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威廉先是皱眉审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随后抬起头眼神诧异地道：
“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
“没……没什么……”
中年女龙张了张嘴，但碍于小小的羞耻心，还是没好意思把缘由说出来，转而主动岔开话题，略微有些悻悻地道：
“威廉，你的实力我也算是……嗯，算是亲身领教过了。虽然我还是觉得应该把玫兰妮带回去，但你的实力足够强大，而且基兰那边以后会越来越忙，很可能照顾不到玫兰妮。
所以如果你能一直压着她，别让她真的做出什么撩拨教廷底线的大事的话，那让她继续在你这里呆着也未尝不可。”
“嗯嗯，我跟玫兰妮很投缘，经常会探讨探讨美食（黑面包），切磋切磋武艺（单方面暴揍刷熟练度）什么的，也不想看着她出事，我会看好她的。”
面对她代表切黑圣女批复的“寄宿申请”，被财政赤字逼得满脑子都是搞钱的威廉随口敷衍了两句，便跟着略显生硬地主动转换话题道：
“对了，伪神器虽然不像神器一样拥有完整的灵魂，但应该也有一些基本的智慧跟性格了吧，圣女殿下跟你选的那套伪神器相性如何？已经认主成功了吗？”
听到威廉的话后，似乎被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地方，中年女龙不由得面色一僵，随即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
“相性的话……倒是还行吧，我替她找来的那套甲胄，其实是晨……嗯，一位已经陨落的女神麾下仆神的贴身战甲，属性方面倒是刚好对得上，只是那件伪神器的性格有些粗鲁暴躁，跟基兰的性子不大合拍……”
“……”
听到中年女龙的话后，威廉先是诧异地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随即便再一次眯起了眼睛。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什么已经陨落的女神，估计多半就是晨曦女神了。
她和破晓女神、曙光女神一起，被统称为黎明三女神，分别代表天色刚亮、初升微光和清晨的阳光，并按照这个顺序排在了三女神中的第二位，也被称呼为微光·女神，算是古太阳神的下属之一。
因为除开“光明”“阳光”两个强大的概念外，还有着“希望”等优秀附属的神职，所以黎明三女神算是古太阳神的神系之中，实力非常不错的神明了。
甚至在古太阳神被击杀后，她们还试着夺取过神系领导者的位置，只可惜最后还是实力不济，被现任光明神打了个一串三，不光贡献出了全部的家底，成为了光明神发迹的垫脚石，甚至连神格带灵魂都被吞得点滴不剩。
威廉眼带深意地看了中年女龙一眼。
所以，黎明三女神和光明神的关系是———
死仇！
而作为晨曦女神麾下仆神的甲胄，妮基给基兰找的那套伪神器多半对身为光明信徒的基兰不会有什么好感，如果比较耿直忠心的话，甚至天然就有极高的“仇恨值”。
再加上她们一个性格粗鲁暴躁，一个记仇又小心眼……咳咳，我的意思是冷静庄重、心思缜密，总之性格方面应该也对立极重。
所以基兰和那套伪神器的相性多半差得离谱，够呛能发挥出伪神器的效力来，中年女龙嘴里的“还行”恐怕没有多少含金量。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皱了皱眉。
从刚才开始，中年女龙对待自己的态度就有点儿奇怪，似乎带上了不少的防备心，好像怕自己会撬锁溜门偷她家大米似的。
奇怪了，刚才不是连探索古代神明陵墓的事都能说么？现在怎么开始留一手了？是我有哪里表现得不对吗？怎么感觉她突然开始防着我了呢？
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会儿后，百思不得其解的威廉索性放弃了研究这个问题，转而一脸笃定地直接揭破了中年女龙的谎言。
“恐怕不只是有些不合拍吧？如果你找来的那套战甲和晨曦女神有关联的话，恐怕基兰应该几乎没办法驾驭得了它才对。”
“……”
被当面揭穿了的中年女龙有些不好意思，但在犹豫了几秒后索性光棍儿地选择承认了。
“嗯，情况确实跟你说得差不多，而且不光是那套战甲无法接受基兰，基兰她也极为讨厌那套战甲有些暴虐的性格，她们两个的相性确实特别特别差，所以甲胄也确实在我手里。”
“那倒不如……”
“不行的！”
还没等威廉把他的想法说出来，中年女龙便主动出言抢白道：
“那甲可不能换给你垫钱，她们相性差是相性差，但最多也就是无法调用晨曦神力而已，伪神器最基础的防御能力还是在的。
古代神明陵墓实在太危险了，如果没有一套强力甲胄的话，我担心基兰可能会出事。”
“我倒觉得，基兰她如果穿了这套铠甲，出事的可能性反倒要大一些。”
回忆了一下上辈子沙雕玩家们被神器、伪神器坑死的案例后，威廉眯着眼睛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黎明三女神跟你们教廷背后的那位可是死仇来着，甚至那套甲胄原来的主人，很可能就是被你们教廷的某位神明大人亲手击杀的，你确定那套甲胄不会对基兰抱有什么不好的念头？”
中年女龙闻言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地道：
“就算真有什么不好的念头，它也只是一套甲胄而已啊？能做什么事情？”
“甲胄怎么了？甲胄能搞得手段可多了去了！”
威廉双眉微蹙两手一拍，摆出了一副“你怎么这都不知道”的模样，娓娓而谈道：
“复杂的手段放后面，咱们先从最基础的来！”
“假设那东西的基础护甲……嗯，你理解成不算神力加成，光靠材质的防御能力就好了。
假设它的基础护甲有一百，然后它在抵挡普通进攻时，隐蔽地多调动一些神力，让基兰误以为它的基础护甲有一百五十，但在面对某些以伤换命的致命攻击时，却突然驱散偷偷聚集的神力，那以伤换命可就变成了……”
稍微顺着威廉的话想了想后，中年女龙本就因为失血过多显得苍白的脸，顿时唰地一下变得更白了。
她面带惊色地呢喃道：“变成……同归于尽……”
“没错！”
威廉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带上了几分痛心疾首地道：
“这还只是开胃菜而已，一套不合作的伪神器能够用的手段可多着呢，譬如在基兰全力施展光明神术的时候，也跟着将自身的晨曦神力调动到极限……”
这回不待威廉把话说透，中年女龙便惊叫着道：“基兰的神术会被异种神力干扰，有很大的可能性会释放失败，甚至反噬自身！”
好家伙，恭喜你都学会抢答了~
眼角带笑地瞄了中年女龙一眼后，威廉神情沉重地点了点头，欺负妮基没见过多少神器，仗着上辈子的“阅历”极力忽悠道：
“没错，而且这还不是最危险的……”
“这还不是最危险的？！”
见到威廉严肃和诚恳兼备的模样后，中年女龙的心蹦得简直跟擂鼓一样快。
中年女龙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发现光误判形势和阻碍施法这两点，就足以让她遍体生寒了。
这种完全处于计划外的差错，在同阶战斗中完全能够成为胜负手，甚至生死立分都有可能！而这居然还不是最危险的？
“嗯！”
见她彻底被自己忽悠瘸了，威廉果断选择乘胜追击，面色异常凝重地道：
“你别忘了，伪神器是有一定自主性的，它虽然没有办法攻击主人，但却可以临时调动神力加强防御，因为神力波动，把主人从潜行之类状态中暴露出来还是小事，
大量不受控制的神力，可是能影响感知乃至遮蔽视线的，如果神力配比不当的话，甚至还能造成行动迟缓！如果它手段再高明一些，突然由不合作改成合作，说不定还能临时强化基兰的出手速度，导致原本刚刚好的动作快上一线。
你想想，如果在近身鏖战的时候，如果突然失去了视线和感知能力，或者全力一枪刺过去后，因为神力加持或者阻滞，导致动作产生变形……”
那……简直必死无疑啊！
顺着威廉描述的场景想了一下后，中年女龙忍不住口申口今了一声，面无血色地道：
“它……它怎么能这么做呢……这样……这样是不……”
“它凭什么不能这么做？”
抢白了一句话后，威廉抬头看向中年女龙，眼神诧异地道：
“凡是有自我意志的物品，肯定都和第一任主人最为亲密，部分相性极佳的，甚至会对主人产生类似濡慕乃至亲情之类的感觉。
而它的第一任主人多半死在了和光明神的神战当中，所以理论上来讲，你们可是它的‘杀父仇人’的信徒来着，约等于是帮凶跟狗腿子，给仇人的帮凶使绊子需要理由吗？”
中年女龙越听威廉的话，越是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个错误的选择，但又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偏偏想不出该到底是哪里不对。
很快，她的面上便急得见了汗，只能靠着直觉讷讷地反驳道：“可是……可是……它如果有这种心思的话……”
“你还可是什么？”
威廉面色不解地道：
“有人干掉了你爹，你不光弄不过他只能憋着，还被他的狗腿子找到穿在了身上，被迫保护他的狗腿子……这口气换你你能咽的下去？你能不产生把这狗腿子弄死的心思？”
“……不……不能……”
“这不就对了？”
“但……但过去也有人用别人留下的伪神器啊……它们怎么没……”
“别人也没用仇敌留下的伪神器啊？再说有人被伪神器坑了的话，那它多半人都凉了，还有机会把这种事往外说吗？”
“……但……但是……”
见她似乎还保持了一点点理智，威廉决定直接来一波狠的，开口建议道：
“我知道这个确实听起来很离谱，你觉得我的说法可信度不高。
那这样，你不是说它还在你手里吗？不信的话你就把它拿出来问一下，问问它和第一任主人的关系好不好，它的第一任主人是不是死在和光明神系的神战当中。”
“啊对！”
差点“害了”基兰的中年女龙闻言松了口气，面色轻松了些许地道：
“我都忘了，这种事直接问就行了嘛！如果它说它和前任主人关系一般，而且也没死在神战中的话，那我就可以……”
“那你就可以把它卖掉了！”
“？？？”
面对中年女龙略显错愕的神情，威廉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
“你是不是傻啊？举个例子，如果我离开法兰逃到神圣帝国去，天天到处说法兰什么都不好，而且还对自己母国的覆灭拍手叫好，那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很……很混蛋？不能深交？”
“这不就结了！”
威廉抚掌道：“没人喜欢被当成混蛋看待的，所以稍微聪明点儿的人都不会这么做，反而会对上一家稍微回护一点，伪神器不也是这个理吗？所以如果他说和前任主人关系不错的话还好，如果它说前任主人的坏话，并表示它们关系一般的话……”
经过威廉的疯狂洗脑，现在的中年女龙已经彻底听糊涂了。
她顺着威廉的话下意识地道：
“如果它说和前任主人关系一般的话……”
“那它就是居心叵测！”
威廉右手握拳猛地锤了一下左掌心，斩钉截铁地道：
“不惜自污名声也要让你放松警惕，证明它肯定在谋划着什么！多半就是准备害死基兰！”
“……”
嗯……如果它承认了和前主人关系不错的话，那有“杀父之仇”在，你就更不能放心了，总之这玩意不管怎么说，肯定都有害死基兰的动机！
所以赶紧把它给我吧！我好拿着它抵押给财富教会，让那个被自己打服的半身人执事快从总部给我调钱来！
在威廉期盼的眼神中，中年女龙有些手忙脚乱地取出了一套女式的连身甲胄，把刚才的两个问题问了出去。
经过了足有十几秒的沉默后，那套色泽乳白的连身甲胄上，传来了一道声线略微有些暗哑的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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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的话不是很好，我本来也不是为她打造的甲胄，所以相性方面本来就不怎么好，而且她也不是死在……”
“足够了！”
威廉一脸凝重地打断了连身甲胄的话，朝向中年女龙道：
“我说什么来着，它果然对基兰不怀好意！包藏祸心！”
连身甲胄：“……”
(☉_☉)？？？
第713章 开盒与危机与反复横跳
被威廉忽悠得脑袋有些宕机，中年女龙虽然还是感觉不大对劲，但一时间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将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连身甲胄收起来后，她伸手揉着眉心有些头疼地道：
“也许……也许确实像你说得那样吧……”
“什么叫也许？”
威廉眉头紧锁，一脸严肃地批评道：
“你这个龙不要老是抱着侥幸心理，伪神器相性不合可不是什么小事，在这方面疏忽大意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中年女龙无奈地道：
“好吧……就算……嗯……就算事情确实像你说得那样，但探索古代神明陵寝的事该怎么办？冰雪女神的实力可不弱，如果没有一套合适的甲胄的话……”
“等会儿？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
被威廉见鬼似的表情吓了一跳，中年女龙顿了顿后，面带疑惑之色地重复道：
“我刚才说，如果没有一套合适的甲胄……”
“不是这句！我问得是前面那句！”
威廉用力地眨了眨眼，难以置信地道：“你刚才说……基兰她要去盗冰雪女神的陵寝？”
“不是盗！是探索！”
有些不喜威廉的用词，中年女龙面色不悦地道：
“就算那位冰雪女神不是人神，而是精灵纪的精灵神，但她依然是一位尊贵的神明大人，我们一般是不会主动破坏她的陵寝的！”
威廉闻言忍不住撇了撇嘴，眼神中露出了少许讥嘲之色。
你可拉倒吧！光明教廷什么习性我还能不清楚？所谓的不主动破坏基本就是扯犊子，破坏不破坏的，主要还不是得看里面的神明挂没挂么？
如果闯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的古代神明只是沉睡，那就是友好的研究探索，要是凉透了那多半就直接改洗劫了！
到时候自家教会用得上的“低端货”先留着，最珍贵的神格碎片什么的往“上面”一交，死后升入神国的名额轻松到手，简直是皆大欢喜，反正唯一不欢喜的那个也没法提意见，何乐而不为呢？
威廉并没有遮掩自己眼睛里的嘲讽，中年女龙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悻悻地住了口。
对呗，偷坟掘墓就偷坟掘墓，当婊就老老实实当婊，立什么牌坊嘛~
见到她认怂不在吭声，威廉翘了翘嘴角后也没再逮着不放。
反正奥法大陆又没有什么文物保护的说法，开这些古代神明版的“盲盒”只是名声不好听，但也不算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儿。
而且这么干的也不光你们光明教廷一个，几乎所有的势力都明里暗里的在干这事儿，你们隔壁的奥术帝国玩得更狠，精灵纪的时候就已经开了不少古代神明的“盲盒”了，甚至还盗过强大神力的魔法女神的陵寝。
奥术帝国既不像你们一样上面有神明级别的大佬庇佑，也不像泛种族联盟一样有天量的人口和巨大的地盘，如果不是早年从“开盲盒”里捞到了天量好处的话，那些散漫得不像样子的法师早就被你们光明教廷吞得渣滓都不剩了。
总而言之，开盲盒这种事虽然不算常见，但每隔几十上百年还是会发生几回的，有些第一遍没开成功的，甚至还会稍微推算一下时间，过个几代人之后，等里面的神明挂得差不多了再跑去开一次。
而稍微“亵渎”一下异端神的坟包，倒也并不算什么“大逆不道”的行为，有神格碎片拿的真神们不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对此还多有鼓励。
嗯……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你居然开我老熟神的盒子，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
虽然觉得基兰要去开的盲盒多半不会是别的神，但由于现任冰雪女神同样不知所踪，所以为了确认一下不是什么乌龙，威廉很认真地望向中年女龙，一脸严肃地开口询问道：
“你说的那位冰雪女神……是精灵纪丰饶之神坐下，雨、火、风、冰里面排最后的那位么？”
什么雨火风冰？
听到威廉的话后，中年女龙先是愣了愣，在回忆了一下教廷内部的卷宗后，有些迟疑地反问道：
“你说的雨火风冰指的是……萌芽之雨、盛放烈火、萧瑟寒风、肃杀冰雪？精灵纪的生衍四柱神？”
“昂。”
威廉点了点头。
差不多吧，按照拉胯女神的说法，具体神名什么的太久远她忘了，反正就是雨火风冰四个神，性别两男两女，但脸长得极像看着没有太多的区别。
他们四个最大的差异还是在头发上，依次是绿毛红毛黄毛蓝毛，四个神春夏秋冬各占一季，算是现在的四季神的老前辈。
……
无语地瞥了“不学无术”的威廉一眼后，中年女龙也懒得说场面话了，直接点头承认道：
“没错，确实是那位‘肃杀冰雪’，也是前任的冰雪女神，而包括她在内的生衍四柱神，已经超过一千年没有出现过了，所以我们教廷已经盯上她的陵寝很久了。
只是眼下还确定不了这位神明大人的现状，外加也没有足够多的人手去……探索，所以就一直搁置了下来。”
搁置下来就对了，人家现在确实虚弱得一塌糊涂，但离死还远着呢！
想到上辈子的自己几乎倾家荡产的惨状，威廉忍不住叹了口气，默默地给精灵族现存的那位丰饶女神点了个赞。
理论上来讲，生衍四柱神应该已经奄奄一息，濒临消亡了才对，但奈何人家有个好母亲，算是强行抬了她们一手。
在精灵族退守精灵之森，导致人口锐减无法维持充足的信仰之力后，原本是强大神力的自然之神和丰饶女神无法维持位阶，统统跌落到了中等神力的级别。
而按照精灵族的人口“供养”两位中等神力的神明就已经快到极限了，剩余的精灵诸神本该全数“退位”才对。
但可能是不想让神系彻底崩溃，也不想白发人送红黄蓝绿发人，那位性格慈蔼的丰饶女神索性自行一跌到底，让出了大部分的信仰之力，保住了精灵诸神中实力较强的一部分，才算是没有只剩下两个光杆司令。
所以包括生衍四柱神在内的精灵诸神，状况其实都比正常情况下要好不少，只是为了避免继续消耗本就紧巴巴的信仰之力，他们的力量确实被压制到了极限，而且需要常年保持沉睡状态，只能偶尔极短暂地醒来片刻而已。
但沉睡归沉睡、虚弱归虚弱，但要是真闯进去搞事情的话，被苏醒之后的她们当场干掉的可能性相当之高。
而这种情形，也算是“开盲盒”的代价之一了，据沙雕玩家们统计，各大势力开盒失败的次数虽然不算多，但开到“大粽子”导致集体暴毙的次数也绝不算少。
毕竟大家都是神明，谁还没点儿独门小手段呢？这些长眠于陵寝中的神，一个个就是薛定谔的猫，只要没掘坟开棺拉到太阳底下晒一晒，谁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死是活。
稍微琢磨了一会儿这事儿的可行性后，威廉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件事上辈子是个什么情况他并不清楚，但按照冰雪女神在几十年后的状态，基兰真去开盒的话多半要团灭，甚至她自己都未必能跑得出来。
而教皇偷偷给她的虚灵加护还被自己给打了出来，等同于这家伙现在是没有保命能力的，如果她真撞上苏醒的冰雪女神的话……
搞不好真的会挂掉！
回忆了一下上辈子基兰战死时候的情形，发现她全程都没有触发过虚灵加护后，威廉越是咂摸越觉得这件事有可能。
探索冰雪女神的陵寝这件事，多半上辈子也发生过，而她靠着身上的虚灵加护跑了出来，知道了冰雪女神还没有消亡，后来又利用冰雪女神陵寝的消息，差点坑死了举报玫兰妮的自己……
想到这里时，威廉抬头看向了对面的中年女龙，眼神略带犹豫地道：
“你们……我是说基兰，她准备什么时候去探索冰雪女神的陵寝？”
“当然是越快越好，估计等我回去养好伤就会出发。”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中年女龙瞟了他一眼，略微有些怨愤地道：
“原本的话还可以再准备几年，但多亏你把【虚灵加护】的事情捅爆了，基兰现在的情况变得非常麻烦。
别说竞争下一任教皇的位子了，如果没有足够的功绩压着的话，甚至连圣女的位置都不一定坐得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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咂出了中年女龙话里的怨气后，威廉忍不住冲她翻了个白眼。
怪我喽？是她来找麻烦的，还不行我还手了呗？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看在基兰和玫兰妮之间的亲戚关系，以及她日后为了守护奥法大陆数次险死还生，最后更是光荣战死的份上，威廉还是决定拉她一把。
沉吟了一会儿后，威廉试着旁敲侧击道：
“我觉得吧……你们要不还是先等等比较好？
冰雪女神的陵寝一定危机重重，基兰身上又没有了【虚灵加护】，你给她找的那套伪神器甲胄还问题不少，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贸然出动，这样怕是不太好吧？”
“……”
眼神奇异地打量了威廉一会儿后，中年女龙忍不住开口道：
“你……应该不是这种热心肠的人吧？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冰雪女神的陵寝特别有兴趣？”
“……”
废话！能没有兴趣么？我上辈子可是差点连命都搭里面了。
虽然心里认同了中年女龙说法，但为了避免腹黑圣女去送死，威廉还是摇头否认道：
“我对冰雪女神的陵寝没有兴趣！”
华光大放！
“啊！”
捂着被炽烈的光芒刺得泪流不止的眼睛，中年女龙泪眼朦胧地怒视着威廉。
“你干什么？！”
艹！忘了撒谎太过直接会闪灯了！
“失误！失误！”
悻悻地取出手帕递了过去后，威廉试探着对抹眼泪的中年女龙旁敲侧击道：
“我只是觉得，哪怕你们的目的是为了稳固圣女的位置，但贸然探索一位神明的陵寝，风险实在还是太大了，万一那位冰雪女神还没有消亡呢？”
“哼！我们还能没有你一个外人清楚吗？这次行动肯定是安全的，就算最后没什么收获也多半不会有危险。”
刚才威廉放的“闪光弹”实在太过突然，中年女龙的眼前足足空白了好几秒种，眨巴了好久才算是能看见一点模糊的人影。
痛苦地揉了揉胀痛难忍的眼睛后，中年女龙一脸郁闷地开口抱怨道：
“你这到底是什么能力啊？发动起来怎么一点能量波动都不带的？我连闭上眼睛的时间都没有！”
“额……误打误撞突然觉醒的，我也不知道这能力是怎么回事，可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血脉天赋吧。”
随口搪塞了中年女龙两句后，威廉再次把话题拉了回来。
“先别说这个了，我倒是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判断冰雪女神的陵寝没有危险的？”
认为威廉多半是想要保密，不准备聊他那个奇怪的能力，中年女龙虽然略微有些不满，但也没有揪着不放，转而顺着威廉主动转换话题道：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告诉你倒也没什么，我们判断一位神明大人还能不能苏醒，主要的标准就是她销声匿迹的时间。”
只是看沉睡时间长短吗？
威廉闻言忍不住皱眉道：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啊，要不然还能有多复杂？”
听到威廉问出的“没见识”的问题后，巨龙与生俱来的高傲和面对“乡下贵族”的优越感同时膨胀了起来，中年女龙嗤笑了一声道：
“当一位神明大人被迫陷入沉睡，不再继续活跃时，大约一二百年她的实力就会开始衰减；三至五百年后甚至会失去神明的力量，跌落到和人类极限差不多的水平；而八百年左右的时间后，没有特殊手段的神明大人就会开始逐渐消亡了。
不过曾踏足中等神力阶段的神明大人们，神力和神格都会更为凝实，神格崩溃的时间会漫长很多倍，但即使她们不会很快衰亡，实力也会在千年内跌落到和九阶巅峰职业者差不多的水平。
而像生衍四柱神这几位，因为在沉睡之前力量境界便已经跌落，实力方面还会衰退得更快一些，以我和基兰的实力，再加上一套强度足够的伪神器甲胄，全身而退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么一说的话……其实就算甲胄不能用也无所谓，我们两个虽然单独都不算特别强，但联手的话会实力暴涨！如果冰雪女神的实力已经跌破了九阶的话，我们甚至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
见到中年女龙信心满满的模样后，威廉不由得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你倒是算得清楚，但问题人家四个有丰饶女神打底，并不是因为扛不住了沉睡的，而是为了尽量“节能”啊。
所以就算冰雪女神她实力大损，但比起九阶巅峰的职业者来说依旧只强不弱，你这么莽过去的话多半是要送菜了……
眼见多半是劝不动了，为了能让她们俩多提高一点儿存活的概率，威廉只得一脸囧相地开口道：
“我突然觉得……你可能冤枉那套伪神器了，要不然的话……你再跟她聊聊？”
第714章 头铁
“还聊什么？”
听到威廉的话后，中年女龙有些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
“之前是我疏忽了，那东西的前主人确实是个大问题，原本我还觉得不过只是一件甲胄而已，就算相性再差，只要能提供足够的防御就足够了，但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这里面的危险比我想得要大得多。”
啧……我这嘴！忒快了！
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后，威廉有些底气不足地道：
“额……倒也没有那么危险啦……多一套甲胄总还是比没有强的。”
为了能让基兰穿上伪神器甲胄，增加一点在冰雪女神手底下保命的可能性，他只得绞尽脑汁地找起了理由，试图推翻自己之前的说法。
但奈何威廉之前为了忽悠中年女龙，简直把危言耸听的本事发挥到了极限，话头儿砸得死死的，基本算是把所有的路都给堵上了，导致现在他能找的理由不光数量有限，而且说服力方面也弱得可以，中年女龙根本不买账。
连着否掉了威廉的好几个提议后，中年女龙大概是有些不耐烦了，神情微带不悦地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之前点出我的疏忽，告诉我这套伪神器甲胄不可信的不就是你吗？现在你怎么又开始替她说话了？”
“……”
傻娘们儿！我那是替她说话吗？我那是怕你去冰雪女神那儿送龙头啊！
脑袋快转冒烟了都没能想出合适的借口，威廉索性放弃了甲胄的问题，决定直接来个釜底抽薪，争取打消基兰前去探索冰雪女神陵寝的打算。
稍微组织了一下词汇后，他神情严肃地看向中年女龙道：
“我这里有几个相当隐秘的消息，关乎到那位冰雪女神的陵寝的，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中年女龙闻言先是诧异地睁大了眼睛，露出了一副相当感兴趣的神情，但这兴趣并不怎么坚挺，只坚持了几秒钟就泻得七七八八了。
“你的实力虽然不错，但年纪应该还不大吧？”
打量了一下威廉的面孔后，中年女龙她摇了摇头一脸不信地道：
“秘闻和情报这种事情，还是要看所在势力的底蕴和个人阅历的，而这两项你貌似都不沾边，所以如果你想说的情报，只是那些无法确定真假的传闻的话，那还是干脆别讲了。”
听懂了她拒绝的意思，以及其中隐藏着的一点高高在上的味道后，威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撇嘴道：
“别人说这话也就算了，你一个连伪神器的问题都要别人指出来的家伙，又是哪儿来的底气说我没阅历？”
被威廉怼了一下后，中年女龙自知失言，苍白的脸颊微微涨红了几秒后，她便硬着头皮解释道：
“我那时……那是一时嘴快！冰雪女神陵寝的位置和消息属于秘闻，跟个人阅历没什么关系，主要看你背后势力的底蕴！
那些成立时间稍微晚些的势力，说不定连有没有这位神明大人都弄不清楚，更别提记录冰雪女神开始沉睡的时间，进而推算什么时候能去探索她的陵寝了。”
解释完了自己为什么不相信威廉的话后，中年女龙似乎重新找回了不少底气，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一脸怀疑地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法兰立国到现在才五百年吧？
在你的祖先的祖先还是平民的时候，那位冰雪女神就已经销声匿迹快五百年了，别说什么有关她的‘隐秘的消息’了，你怕是连冰雪女神的陵寝在哪儿都……”
“在法兰北境草原和神圣帝国交界的群山之间。”
“……”
看着中年女龙呆愣愣地长大的嘴巴，威廉耸了耸肩后继续开口补充道：
“再具体一点的话，是位于两座几乎对称的大山中间夹着的溪谷里，陵寝的主体部分在地面以下，地面以上只有一片已经荒废得不成样子的废墟，应该是某种宗教建筑的遗迹。
遗迹中央唯一完好的环形广场就是陵寝的入口，而除了这个主入口之外，还有两道留给工匠们出入的小门，具体位置分别在……”
“好……好了，不用说了……”
讷讷地阻止了威廉的长篇大论后，中年女龙略显尴尬地牵了牵嘴角，声线干巴巴地道：
“当初那批工匠留下的手记应该只有一本才对啊？你……这消息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从哪儿知道的？基兰亲口告诉我的！
想起了上辈子的那些恩怨纠葛后，威廉面色微黑地道：
“我的情报来源不太好解释，如果你实在非常想知道的话，那就当我阅历比较丰富好了。”
“……”
这和阅历能有个鬼的关系啊！
这些东西明显属于古代秘闻，背后如果没有一个成立时间足够长，底蕴足够丰厚的势力的话，就算你跑遍全奥法大陆都不可能“阅”得出来！
暗戳戳地在心里吐槽了威廉一句后，中年女龙试探性地开口道：
“威廉，你是不是加入了什么教会？你们教会是不是……也有在近期探索冰雪女神陵寝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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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中年女龙的话后，威廉刚想开口否认，但不知道为什么，却下意识地把手伸进了口袋里盘了一下。
如果非要说加了什么教会的话，那应该就是命运教会了吧？毕竟拉胯女神现在就在自己的口袋里，而且还老想着忽悠自己去给她干教皇……
……
“怪不得，我就说法兰的土贵族里怎么会有你这种强者呢……说吧，知识教会？爱神教会？财富？阴影？你背后站得到底是哪一家？”
把威廉的一时走神当做了某种程度的默认，中年女龙先是眯了眯眼睛，随后一脸警惕地道：
“还有，丑话说在前面，我们教廷已经盯了那地方快一千年！而且把前期工作的准备做得差不多了，投入的人力物力难以计数。
你和你背后的势力是想插上一脚，进来分一杯羹也不是不行，但最少要分摊一下先期的成本，出些人手充实充实探索队伍，而且万一有神格碎片的话，必须优先供应给我们！”
“……”
还搁着儿瞎合计收获呢？真要是一头撞进去的话，你这样的怕是命都要搭给人家！
看到中年女龙市侩的模样后，威廉先是有些牙疼地啧了一声，随即黑着脸开口嘲讽道：
“给你们，全给你们，连里面活蹦乱跳的十阶冰雪女神也给你们，我保证没人会跟你们抢！”
中年女龙闻言有些狐疑地眨了眨眼道：
“你会有这么好心，居然连十……”
“……”
？？？
“你说什么？十阶冰雪女神？！”
瞥了一眼几乎要惊掉下巴的中年女龙，威廉向上扯了扯嘴角，冷笑着回答道：
“没错，就是十阶冰雪女神，虽然因为睡得太久导致好像脑子不是很清楚，但实力方面绝对货真价实，说十阶就十阶，保证一点儿都不差！”
“……”
“你不是在哄我吧？”
琢磨了一会儿后，中年女龙一脸怀疑地道：
“就算那位冰雪女神有什么秘术，能够在沉睡千年后还保存一定的实力，但神明一级的力量，应该无法长时间存在于奥法大陆才对啊？
如果她像阴影位面那几位仆神大人一样，只是偶尔越界传传神谕倒也算了，可我们要去的是她的陵寝，她都已经在里面沉睡了整整一千年了，如果还保有九阶之上的力量的话，她应该早就被‘挤’出去了！”
威廉闻言撇了撇嘴道：
“我只说她的陵寝在地下，可没说她的陵寝在奥法大陆。”
“你在讲什么胡话？”
中年女龙皱眉道：
“她的陵寝不是就在法兰北境草原跟神圣帝国交界的位置吗？怎么可能会不在……额……”
说到这里时，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中年女龙的说话声猛地一顿，随后面上便见了汗，声线微缠着道：
“她的陵寝……是从主位面上切下来的一小块儿，并不完全在奥法大陆，所以不会受到排斥之力的影响？”
“对头~”
点点头认可了她的判断后，威廉慢条斯理地道：
“精灵们的最高成就是什么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所以切割空间这种事虽然离谱，但她们还真能做得到，这也就是说，如果你们要是闯进去的话，多半会面对一名暴怒的十阶强者！”
威廉一边说着，一边悄然回忆起了精灵们那智慧与野蛮兼而有之的璀璨文明。
精灵们虽然在与各大种族的战争中一败涂地，被原本可以被随意交换甚至杀戮的奴隶们彻底推翻，失去了对于奥法大陆的主导权，导致这么多年来只能退守精灵之森，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们就比人类差。
现代奥术和魔法文字中，精灵文的占比甚至比龙语还要高，甚至可以说现代奥术的基础就是她们打下的，而这只不过是她们众多成就中的一个而已，精灵族最伟大的成就还是对空间能力的运用上。
在精灵们统治世界的时候，奥法大陆上就有了可以跨越数十万公里远的超级传送阵，总数量更是高达数千座。
但当她们被迫让渡出主导权后，即使有尚算完整的文献和传送阵的基座，人类都造不出新的超级传送阵，只能搞一些似是而非的劣化版出来。
而掌握了这种高端技术的精灵本就不多，还因为博学多识大多都是不错的战斗力，因此在战争中基本死得差不多了，导致连精灵自己都修不了自己建造的传送阵了。
唯一值得庆幸得是，人类方也不是没有自己的“技术大拿”。
在奥术帝国执政官和知识教会初代教皇的联手研究下，总算是破解了超远距离传送阵的部分架构，虽然还是没有能力修建新的超远距离传送阵，但修补维护现有的传送阵起码能做到了。
只可惜就算再怎么限制使用加小心维护，这些魔能造物终究还是有其最大的“使用年限”。
经过了数千年的风吹雨打至今，绝大部分超远距离传送阵早已崩塌失灵，仅剩下一部分至关重要的传送阵，被各大势力不惜代价地强行留存了下来。
但它们也只能是勉强维持而已，再没希望造出精灵王朝时那种覆盖全奥法大陆主要城市的传送网络了。
所以，即使在战斗力方面并没有拉开太大的差距，但在对空间之力的掌握和驱使上，精灵族和人类之间可是有“代差”的，甚至连精灵工艺的空间戒指容量都会更大一些。
精灵诸神作为更“高等”的精灵，在空间奥术上的造诣自然也极为强大，搞一片独力的小空间作为陵寝完全有可能。
因此，虽然在正常情况下，奥法大陆上无法出现超过九阶的仆神级强者，但如果这位强者并没有沉睡在奥法大陆上，而是一直呆在一片附属的小空间内的话，还真能保有十阶强者的实力！
……
隐隐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后，中年女龙的面色当真是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后怕与犹豫双翼并举，踌躇跟震惊兼而有之，复杂得跟一座鹅蛋形的人脸跑马灯似的。
作为一头更偏向“辅助”跟“奶妈”方面的辉光龙，中年女龙并不以战斗见长，但她有自信，如果自己和基兰联手的话，在整个奥法大陆的八阶职业者中，她们俩绝对有坐五争三的实力，甚至碰见部分九阶强者也不是不能打一打。
这样的组合，负责“探索”普通的古代神明陵寝绝对是足够了，毕竟因为受到位阶限制，十阶强者无法长时间存在于奥法大陆，所以这些被惊醒的古代神明最多也只有九阶巅峰的实力而已。
只要她们两个主动抗上去，再加上数名六阶巅峰甚至七阶强者组成的精英小队帮忙，甚至有机会直接把“探索”转变为“明抢”！
但问题十阶可是个大槛儿，四、七、十、这三个位阶，只要跨过去就是质变，尤其是最后的十阶，更是代表着“人神之别”。
如果冰雪女神真的还保有十阶实力，哪怕只是最弱的十阶初级，都完全不是她们能够抗衡的，恐怕只有请教皇大人出手才能稳稳拿下。
这样的话……恐怕探索冰雪女神陵寝的事怕是要搁置了啊……
脑袋跟风箱似地转了好半天后，还是没想出解决的办法，出于对基兰可能坐不稳圣女位置的担忧，中年女龙哪怕觉得威廉的话确实可能性极大，但还是咬牙撑着问了一句道：
“这一切应该只是你的猜测……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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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国庆快乐奥(*^▽^*)~
第715章 溜之大吉
似乎是为了给自己打气，中年女龙先是用力地攥了攥拳头，随后死死地盯着威廉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
“冰雪女神的陵寝并没有被破坏过的迹象，应该还没有人进去探索过，所以她可能还保有十阶实力的事……都是你的猜测对不对？”
“随你怎么想吧！”
威廉光棍儿地摊了摊手道：
“但别管我的消息怎么来的，总之你得承认，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并不算低对吧？所以现在你和基兰的情况，就等于上了一台退不下来的赌桌，筹码就是你和她、以及所有探索冰雪女神陵寝的人的性命。
如果运气好赢了的话，说不定就能拿到冰雪女神的遗产，外加稳固她圣女的位置，但如果你们输了的话……”
说到这里时，为了加强劝告的效果，威廉抬起双手，五指先微微并拢在骤然张开，做出了一个“BOOM！”的手势。
“一个也别想跑！”
听完他的话后，中年女龙身子抖了抖，随即像是泄了力似地松了下来，面上也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神情。
这个代价实在太大，她确实不敢赌。
眼见总算是把这家伙给劝服了，威廉心里倒也跟着松了口气。
上辈子的话倒也算了，但这辈子只要有玫兰妮这个纽带在，基兰跟中年女龙就能算是自己这边的友军。而真要有什么事情需要找人抗雷的话，不管是实力还是势力，一位光明教廷的圣女都能提供相当巨大的助力。
甚至再想得远一点，自己真要是因为圣徒计划的事情跟三大教会闹翻，在法兰混不下去的话，大不了劫了王后陛下就往神圣帝国跑，划拉一大块领地重头再来———女教皇总不至于闯到光明教廷的教区追杀自己吧？
至于神圣帝国的贵族圈子会不会接纳外来者……开玩笑，光明教廷的圣女都点头了，神圣帝国那些贵族八成连屁都不敢放！跑来光速跪舔的怕是都大有人在！
什么大陆最强帝国那都是虚的！这就跟X常和联核国一个道理，到底先有哪个后有哪个，谁来主导谁，明眼人都看得清楚着呢！
所以这种不光上面有人，而且还有“大”人的情况下，自己的小日子多半能过得比现在还滋润，甚至说不定还能复制上辈子的道路，乃至实际上控制神圣帝国南部的几个行省，搞个魔幻版的“南霸天”当当！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基兰还能在圣女的位置上坐着，但眼下这情况，貌似她的位置不是很稳当啊……
瞥了一眼愁眉不展的中年女龙后，为了让自己几条退路中最舒坦的一条能稳住，威廉决定送她们一份大礼。
从空间戒指中取出纸笔唰唰唰地写了几行字后，威廉将手里的纸条折好，一脸神秘兮兮地递了过去。
有些茫然地从他手中接过纸条，并展开扫了几眼后，中年女龙眉头微皱地念到：
“北部行省，瓦瑞肯环形山；烈泉行省，海莱立德水库；峡湾行省，东海岸、巴哈利姆内港……你写这些地名干什么？埋着宝藏吗？”
“如果非要说是宝藏的话，倒也算吧？不过应该只对你们教廷来说算宝藏就是了。”
面对中年女龙的疑问，威廉伸出右手食指，用指尖在纸条的第一行字迹上点了点，淡定地开口解释道：
“这里，瓦瑞肯环形山的山坳里，就是阴影教会在北部行省最大的分部，大概有四百名以上的核心人员。”
中年女龙闻言瞬间瞳孔爆缩，两只眼睛兀地变成了兽类的竖瞳，惊喜得连【拟人术】都有些维持不住了。
她攥着纸条的手猛然收紧，抬头死死地盯着威廉，一脸震撼地道：
“你！你写的这些地点难道是……阴影教会在神圣帝国全部据点的位置吗！！！”
威廉摇了摇头，看傻子似地瞧了她一眼。
“当然不是，阴影教会行事那么隐秘，能找出来这么一个已经难得不行了，我上哪儿去拿全部据点的位置给你？”
“啊……这样啊……”
在中年女龙露出了少许失望的神情后，威廉将手指向下移了一行，指尖轻敲纸面道：
“这里，虽然看似只是一座荒废的水库，但下面其实早就被人挖空了，作为在神圣帝国的黑暗生物们每五年一次聚会的场所。不过它们去年应该刚刚聚会结束，你们想干点儿什么的话，估计要先等上几年再说了。”
“？？？”
“还有这里，这里是六法之塔和奥术帝国最大的联络点，这座内港应该有四十几个泊位，其中第六、第七和第八泊位常年空置，只偶尔会有大型商船停靠，嗯……从奥术帝国那边来的船，里面都是什么人你应该懂的。”
“！！！”
“还有这个。”
威廉想了想后，将手移到了纸条的末端，着重在一个叫“热砂堡”的地名上点了点。
“这里每年冬末春初和夏秋之交时，都会有一次大型的集市，算是在神圣帝国藏得最深的地下黑市。
虽然交易规模不是最大，但交易的东西都是最危险的违禁品，算是亡灵法师、黑暗生物、术士等需要做禁忌试验的施法者们最愿意去的地方。
总而言之，出没在那儿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百个里弄死九十九个可能有点冤枉人，但干掉九十八个肯定有漏网的。
嗯……估计还有几个星期就到今年的交易时间了，只要你和基兰准备得足够充分，多半能抓个大的！”
“……”
等威廉将这些地名背后的意义挨个儿讲完后，中年女龙拿着纸条的姿势已经从捏变成了捧，好像这张材质一般、价格低廉，甚至还微微有些发黄发旧的纸，实际上是什么绝世珍宝似的。
茫然地盯着威廉看了一会儿后，中年女龙张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她的下嘴唇明显有些不听使唤，导致她的话多了很多本该不存在的颤音。
用力地咬了好几下嘴唇后，她总算是镇定了下来，震惊得无以复加地对威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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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些……这些消息都是真的吗？”
“真的，就算其中几条可能有些出入，但大体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偏差，基本能一抓一个准儿。”
说到这里时，威廉想了想，补充道：
“当然，前提是你们小心叛徒，别提前走漏了消息。
毕竟你们想一锅端的话，肯定要调动大量人手，这就很难瞒过神圣帝国的贵族，而他们什么样你应该比我清楚，那些家伙跟黑暗生物的关系可比跟你们亲近多了。”
“嗯嗯！”
中年女龙一脸亢奋地连连点头，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这纸条上的内容我谁都不说，只给基兰一个人看，到时候让她亲自带队，保证不会有任何泄密！”
虽然因为玫兰妮的关系，中年女龙知道自己和威廉间勉强能算得上一个阵营，但她的心眼儿属实不怎么大，又碍于被打成重伤的“不打不相识”，属实在心里重重地记了威廉几笔黑账。
可在拿到这些珍贵得吓人的情报后，她心里的那些黑账不仅已经烟消云散，甚至已经变成了大大的红账！也就是她已经心有所属，对大部分人类男性都没什么性趣，不然的话直接把威某人的名字写进族谱都有可能！
无它，这张纸条上记载的东西实在是太重要了！
光明教廷虽然家大业大，但背地里的敌人一样也多得难以计数，而且还一个比一个难收拾。
如果说光明教廷是一头力大无穷、刀枪不入的犍牛，那阴影教会、黑暗生物、六法之塔等大小势力，就是一只只盯着它准备饱餐一顿的吸血虫。
虽然无论是体积还是实力，两者之间都差距甚大，但奈何这些吸血虫的老巢在牛屁股上的褶皱里，光明教廷那庞大的体格跟刀枪不入的厚皮，反倒成了这些家伙的保护伞，导致它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而这些怎么剿都剿不完的“吸血虫”们，正在吸着光明教廷的血慢慢发展壮大，而后更是不再满足于只是饱餐一顿，每隔上一段时间就会蹦出来兴风作浪、糜烂一方。
而威廉提供的这些地址，就等于扒开了牛屁股上的褶子，把里面的虫卵和成虫都暴露在了太阳下，绝对算是解决了光明教廷的心腹大患。
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手中的纸条，直到把上面那十余个地址全部刻进心里后，中年女龙直接张口吞掉了纸条，接着满是感激地深深忘了威廉一眼。
如果这张纸条上的东西是真的的话……不！只要有一半，甚至只要有一半的一半是真的，都足以让基兰重新坐稳圣女的位置；
如果这些内容有半数都是真的，便足以让她在下任教皇的竞争中稳压光明圣子一头；而如果这些内容全部都是真的，基兰又亲自带队扫平了上面所有的虫豸后……那光明圣子已经可以宣布退出下任教皇的竞争了！
接到中年女龙感激不尽的眼神后，威廉知道她应该已经明白了这些情报的分量。
如果基兰能够好好利用这份情报，重创神圣帝国境内大半反对势力的话，估计能让这些光明教廷的敌对势力直接断代，少说也要几十年才能把损失的人脉跟成员补齐，直接让光明教廷安生几十年之久。
这么大的功劳攥在手里，基兰虽然不能联合那几位枢机把老教皇拱下去，来一个谋朝篡位，但绝对能让她的竞争对手哭得昏天黑地。
那位运气似乎一直很差的光明圣子，已经可以提前辞职回老家结婚了，有这些价值连城的地址在，基兰已经提前锁定了教皇的宝座，只等突破八阶之后就能直接女承父业。
而一位身为光明教廷教皇的“自己人”，背后的好处不言而喻，足够威廉在全奥法大陆接近五分之一的地面上横着走了。
稍微幻想了一下扯虎皮做大旗的美好未来后，威廉的嘴角便忍不住地往上翘了翘，随后朝着一脸感激的中年女龙伸出了手。
后者见到威廉递过来的手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逐颜开地也将手掌递了过来，牢牢抓住威廉的手，用力地上下晃了晃。
“谢谢你！太谢谢你了！我和基兰永远都不会忘了你今天的帮助的！”
“……”
威廉闻言面色微微僵了僵，随后用力地把手从中年女龙的手里抽了出来，重新摊在了她的眼前。
“感谢的事儿以后再说，东西呢？”
“……”
中年女龙抿了抿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威廉笑了笑。
“……”
中年女龙的笑容依然如故，而且还隐隐透着一股慈蔼的味道———跟看傻子差不多。
“……”
尼玛的！我忘了这货是条龙了！
……
猛地啧了一声后，威廉收回了手掌，眯起眼睛盯着中年女龙上下打量：
“你……不会想赖账吧？”
“啊？我们之间……有过什么交易的承诺吗？”
中年女龙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向门口退了几步，连带着在身上刷了十好几个抵抗异常状态的神术，防备着威廉那个不知名的突进能力。
“别装傻！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怎么也要把东西借我一下吧？”
威廉一头黑线地道：
“我知道那件伪神器是你几乎全部的家产，从你手里要那东西就等于要你的命，但我又没让你把它送给我，只是借来给财富教会抵押一下而已！以后会还的！
所以给我克制一下你身为巨龙的本能！我可是刚给了你一份那么贵重的……”
“轰！”
伴随着撕裂空气的爆鸣，两人上方的屋顶瞬间炸开，大量碎石和烟尘到处飞溅。
在和威廉交手过一次之后，中年女龙明显已经找到了应付他的办法，这次一开始就没准备让威廉近身，直接背生双翼撞破屋顶，以半人半龙的形态直接冲上了高空。
只几次呼吸的功夫，她整个龙就已经变成了一个莹白的小点儿，眼看着是彻底追不上了。
“……”
艹啊！原来特么都是装的！我就说你一头靠奶吃饭的辉光龙，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治不好伤！
开口吐出了一大堆经典的C语言后，白忙一场的威廉伸手接住掉下来的半截房梁，接着拍掉了头发上的灰土，怒冲冲地摔门而去，离开了自己多灾多难的城主府。
第716章 史上最强商人
金娑罗商会，会客室。
“你们教会的矿场最近下没下金刚石？下的话给我来半吨！要最硬最大的那种！”
听到威廉提出的要求后，财富教会的半身人执事先是愣了愣，随即有些不解地道：
“有倒是有，不过那东西只在北方冻原上出产，开采麻烦还容易碎，您要这么多金刚石干什么？”
“干什么用？盖房子！”
费尽心机忽悠了半天，甚至还搭了一堆珍贵得难以想象的情报，结果却什么都没捞到，此时的威廉心情相当不美丽。
回忆了一下中年女龙撞破房顶直上云霄的背影后，他眯了眯眼睛黑着脸道：
“还有！除了金刚石，我还要一批五十锻以上的精铁！具体数量要够把会客室的墙都筑上带钉的铁板！谁撞谁死的那种！”
“……”
你确定自己想盖得是城主府的会客室，而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监狱吗？
虽然心里憋了一口老槽要吐，但看出了这位大爷今天情绪不佳，识时务的半身人执事硬是把这口槽憋了回去，神色怪异地点头道：
“好，我这就让人去准备，另外，这批金刚石和五十锻精铁的钱，您是现在付还是？”
“……”
“不能记账吗？”
“……”
听到威廉的话后，即使知道面前这位是个惹不起的大爹，但半身人执事的脸还是瞬间就黑了下来，咬着牙对威廉道：
“威廉大人！之前卡梅隆执事在的时候，就已经给您和您的领地支了好几笔钱，而且还提供了大量的借款，账面上有大几十万金戈德的坑要我填啊！
如果只有这些坑的话倒也算了，我……我自己私人还是有一些积蓄，可以先帮您填一填，就当是对之前侵占您商路份子的事儿赔罪了。
但这段时间里，您可又从我这儿赊了十几万金戈德！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执事啊！金娑罗商会每半年都要向上面报账的啊！您这……”
气急败坏地说了一连串的话后，半身人执事极光棍地往下一躺，两眼一闭双腿一瞪，嗓音尖利地嚷嚷道：
“反正我实在是没钱了！要不然您还是直接弄死我算了！”
“……”
见这家伙似乎真被逼到份儿上了，威廉咂咂嘴后无奈地开口道：
“算了算了，金刚石不要了，五十锻精铁也不要了，你就给我拉一批结实点儿的建材就行，我的城主府又被人撞塌了，需要再修补一下。”
听到威廉收回了“无理要求”，躺在地上“躺平任艹”的半身人执事顿时喜笑颜开地骨碌了起来，面带讨好之色地道：
“威廉大人，我倒也不是舍不得钱，主要是我怎么说也是财富教会的执事，而且还是跨地域接了别人的盘子，教会里盯着我一举一动的人实在有点儿多。
所以我也不是不想帮您一把，但这么多双眼睛在后面看着，我要是真做得太明显肯定会落人口实，说不定就被别人给搬倒了。
之后教会甭管派谁来，新执事看到账面上这么大个窟窿，那是肯定会红眼的，到时候您再教训他也麻烦不是？”
“行了行了！”
被半身人执事絮叨的有点烦，威廉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头，撇撇嘴吐槽道：
“说到底还是你人不够硬，之前卡梅隆会长在的时候，可从没像你似的这么抠门，一项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从来没人敢嘴他一句……”
“那位哪是一般人能比的啊！”
听到威廉的话后，半身人执事苦着脸拱手道：
“卡梅隆执事虽然名义上只是个执事，但那是人家为人低调，并且对教会内的教职没什么兴趣，不然的话只要他开口说一句，大部分中小王国的主教随便挑的！
而且人家除了我们教会的教职外，还是金娑罗商会的实际话事人，家底子厚着呢，私库里面的钱货怕是买下半个小国都没问题，再加上他和那位还……咳咳……
反正是比不得，真比不得！卡梅隆执事可就这么一个，我原先也不怎么清楚他的事儿，但现在稍微一查真是……我哪配跟人家比呢？”
听出了半身人执事话里没说透的东西，威廉眯了眯眼睛盯着他道：
“你的消息倒是还挺灵通的，连卡梅隆徽章跟那位的关系都查得到。”
“这您也清楚？”
半身人执事闻言先是一惊，随后猛地一拍脑门儿，陪着笑脸道：
“您看我，最近为了补窟窿忙得脑子都木了，居然连这个都没想明白。
卡梅隆执事能给您通融这么大一笔钱，肯定跟您关系相当不错，知道他跟我们大牧首的那点儿事儿倒也正常……”
“……”
威廉诧异地眨了眨眼。
“你刚说的是……你们财富教会的大牧首？”
“啊？”
从威廉的态度中知道自己估计是弄岔了，半身人执事有些懊恼地狠掐了自己一把，转而有些尴尬地点头道：
“额……呵呵，原来我和您知道的不是同一位，看来卡梅隆执事年轻时确实风采逼人。
那既然您已经听了一部分，我也就不瞒着了，反正这在我们教会里也不算太隐秘的事儿，就是上两批的人都退了职，导致这些年没人提了而已。”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半身人执事小心翼翼地道：
“卡梅隆执事年轻时和我们的上任圣女关系比较……额……比较亲密一些，只是最后稍微差了点什么，没能走到一起。
而上任圣子继位成了教皇大人后，上任圣女大人就当上了红衣枢机，等前任牧首年老后，便被其它几位枢机大人选为了大牧首，现在主要署理总部和南境三国的一应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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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们这位大牧首，虽然最后没能跟卡梅隆执事发展出什么来，但……看在过去的交情上，算是……多有照拂吧？
我猜她应该和负责这边的枢机大人打过招呼，所以卡梅隆执事的自主权特别大，只要不是什么太过重大的事，一般都不用向上面汇报的。”
懂，老情人。
听完半身人执事的讲述后，威廉光速get到了其中的重点，露出了一抹可以被称之为“会心一笑”的表情。
见到威廉这幅表情之后，半身人执事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顿时松了口气，知道这回大概算是糊弄了过去，暂时不用再给这个无底洞一样的家伙贴钱了。
但在咂摸了一下威廉之前的话后，半身人执事眼珠转了转，既按捺不住对那位“跟脚巨深”的卡梅隆执事的好奇，又有些好奇到底是谁抢走了自家大牧首的男人，于是便搓着手出言试探道：
“对了，威廉大人，如果您知道的……额……那个‘情况’不是我们教会的大牧首的话，那能不能方便透露一下，您之前以为的那位到底是……”
“吉娜·哈蒙”
在听到威廉道出的名字后，仿佛一道闪电过进了脑子里，半身人执事瞬间便想到了财富教会总部所在的哈蒙王国。
原来……抢走了大牧首男人的家伙居然来自王室？那些家伙这么勇的吗？按年纪的话……不会是现任女王吧？吉娜难道是女王陛下的某个中间名？但她已经结了婚也有孩子了啊？难不成其实是两场求而不得的三角恋？
不对！话说大牧首大人的追求者也不少，女王陛下的丈夫菲利普亲王阁下，年轻时似乎也追求过大牧首，难道……这背后其实是一场四角恋？
瞬间在脑海中演完了一场———“我爱你但你不爱我爱他，可他不爱你而爱那个她，但那个她却爱着我……”的狗血大戏后，窥私欲得到了满足的半身人执事深吸了一口气，两眼闪着光地看着威廉道：
“威廉大人，您……您说的这位吉娜小姐，她难道是……”
哈蒙王国的现任女王吗？
“知识教会的现任教皇。”
“……”
听到从威廉嘴里吐出的话语后，半身人执事微微涨红的小肥脸猛然一颤，原本凑得极紧的五官瞬间张开，嘴巴更是大得仿佛能吞下一枚皮球。
如遭雷击的他张了张嘴，内心中对那位卡梅隆执事的崇敬瞬间爆灯，那可是知识教会的女教皇啊！单论身份的话，奥法大陆上能比她还尊贵的人绝对不超过二十个！
如果不是知识教会这几十年有些衰落，没有之前那么强大了的话，这个排行估计还能再往前调整调整，如果是千年前的知识教会的话，直接跻身前五都有可能，怪不得自家的大牧首没争过人家！
羡慕地咂吧了两下嘴后，半身人执事一脸敬佩地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怪……咳咳咳。这个还是先不提了，我们还是接着说钱的事儿吧，总之卡梅隆执事比较特殊，只有他敢不和上面通气儿就给您这么大的便利。
我的话实在是做不到，而且现在我其实也只能算是暂代他的位置，等他解决了自身的麻烦后，如果还想回法兰这边任职的话，那我还是要给人家把位置让出来的。”
威廉闻言点了点头，盯着半身人执事淡定地道：
“明白，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在这边估计呆不太长，所以你之前的吃相才会那么难看，呵呵，占了商路大半的收益也就算了，居然连口汤都不想给我留。”
被威廉夹枪带棒的补充怼得老脸一红，半身人执事双手抱拳，连连躬身道：
“一时糊涂，呵呵，一时糊涂，我那时候还没和您接触过，教会那边派职位的人还说得不怎么清楚，担心会白来跑一趟，所以……确实是稍微着急了些，对您多有冒犯了。”
说到这里时，半身人执事停顿了一下，咬了咬牙望着威廉一脸肉疼地道：
“威廉大人，我们商人一向都是喜欢和当地领主处好关系的，如果您还觉得没有消气的话……这样吧，我倒是还有些积蓄可以顶顶，您今天提的金刚石和五十锻精铁，我私人给您出了！”
听到半身人执事的话后，威廉原本波澜不惊的面孔宛如春风化冻般，瞬间便脱离了面无表情的状态，变得和缓了不少。
“这多不好意思，呵呵呵，你补窟窿就已经补得很辛苦了，我还哪好意思占你便宜？”
呸！你这脸皮厚度比起我都不差了，还能不好意思？
在心底暗骂了一句死要钱后，半身人执事陪着笑脸道：
“好意思，好意思，这都是应该的。
再说您虽然还欠着我们财富教会不少钱，但破晓领这边把着法兰通往神圣帝国的路上商路，您的领地未来肯定是不会缺钱的，所以教会里也不太担心您还不上欠我们的几十万金戈德……”
“十几万，不是几十万。”
认真地纠正了半身人执事的“一时口误”后，威廉一脸严肃地掰着手指头给他数道：
“之前那些里，最早的几批算是卡梅隆执事的私人赠予，至于后面的几批，算是他弟子的私人赠予，他们两个给我钱的时候，可都没说还要还的。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你说话的时候可要注意一点，千万要尽量严谨一些，不然的话被人钻了话里的空子倒是小事儿，说不定还会挨一顿狠揍。”
“……”
可恶……你果然是一枚铜卡珀都不准备还啊！
看见威廉把手搭上了袖口，似乎有撸袖子动手的打算后，一向识时务的半身人执事果断选择了从心，连连点头认下了这大几十万金戈德的“私人赠予”，接着又一脸苦相地对威廉道：
“私人赠予的话……倒是也行，不过卡梅隆执事之前做事的时候可能有点急，没有从他的私库里面调东西，直接走的我们教会的账。
这眼看着就要到年底了，我就算再能拖，今年的财报再有一两个月也要交上去了，您看……既然您跟卡梅隆执事关系，都好到能赠予几十万金戈德了，那您能不能替他写个欠……
啊！别！别撸袖子，我的意思其实是说，您能不能联系上他，让我去见上他一面，弄两张条子来证明一下，那些算是他的私人赠予？”
“联系倒是没问题，但见一面难度着实有点儿大。”
见威廉没有立刻拒绝，愁填坑愁得头发都快白了的半身人执事顿时大喜过望，连连摆手道：
“没事，您尽管联系，这大几十万在头顶上压着，我真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只要能联系上卡梅隆执事，请他老人家给我写个条子，就算再难的事儿我也干！”
“那你可厉害了。”
威廉闻言先是眯了眯眼睛，回忆了一下后便伸手朝着半身人执事比了个大拇指，乐呵呵地道：
“卡梅隆会长正和知识教皇那位女教皇一起，被一位寿命比神圣帝国还要长的九阶魔女困着呢，只要你能把他们救出来，别说写几张条子了，就算要他以身相许都成！”
第717章 脑子灵活点是好事
在听完威廉给出的答案后，半身人执事用自己的面孔，深刻地诠释了一下什么叫做“一脸懵逼”。
自家执事“拿下”了隔壁教会教皇的事，对他来说只能算是啧啧称奇的噱头而已，但如果担下亏空责任的条子拿不到，却是一道真真切切地落在头上的晴天霹雳。
“他是不是脑子有……点自大了啊！那种级别的事情也敢掺和进去？”
眼见填坑无望，半身人执事气得连连跺脚，如果不是担心会被疑似“卡梅隆亲友团”的威廉揍，现在估计已经开始骂娘了。
当初被调职到这边接盘的时候，原本想着还能捞上一笔，结果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屁股还没坐稳当呢，直接就背上了大几十万的空账；
自己急急忙忙开源节流，准备狂捞几笔先把账面做平再说，没成想又碰上了个惹不起的蛮子，收拾自己就跟收拾小鸡崽儿似的，那大巴掌沉得……险些连自己的屎都给乎出来了，白白忙活了一大通，结果不但一点儿坑没填上，反倒又挖了十几万金戈德的新坑。
如果要是对方不占理，靠着武力无端抢掠的话，那自己大不了就把情况报上去，自然会有执事大人带着护教军来处理，毕竟财富教会也不是好欺负的。
可问题这回是自己理亏在先，吃相太难看被人家收拾了，教会那边管不管先不说，但只要敢把事情报上去，那自己下半辈子别说继续往上升了，估计连执事的位子都够呛能坐得稳。
先祖英魂在上，女神在更上，教会里那么多执事，怎么偏我接到了这坨滚烫的山芋呢？
瞥了一眼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半身人执事后，威廉清了清嗓子，开口提醒道：
“做商人呢，脑子太僵硬可不行，卡梅隆会长虽然麻烦缠身没法给你写条子，但账面上的亏空不还是他造的吗？既然事情不是假的，那没条子的话你伪造一个不就得了？”
“哪有那么简单啊！”
眼见填坑无望，可能要帮着担这么大的一口锅，半身人执事这回是真的有些坐不住了，甚至连会不会被对面这个蛮子揍都顾不得了，直接开口呛声道：
“你当我们财富教会和你的领地一样，只要结果没毛病，中间想怎么做都成吗？”
“我们这些执事的权利极大，互相之间可能涉及几十上百万金戈德的交易，基本全都是互相手写的条子，所以这条子根本不是能随便写的！
每名执事都有秘而不宣的记号，教会收条子的时候也会用鉴迹神术鉴定笔迹，这东西没人查的话还好，稍微有人注意一下铁定会露馅儿！
我要是没法给出依据，账面的亏空做不平，最多就是被调去大草原找兽人买皮草而已；但要是伪造手据掩盖漏洞，再兼一个涉嫌挪用钱款，最轻都得被剥夺教职驱逐出教！你出的这是什……”
“神一样的好主意。”
开口截断了他连珠炮似的抱怨后，威廉一边把手指头掰得咔咔直响，威胁半身人执事把嘴闭上老实听自己说，一边神情淡定地开口解释自己的想法道：
“平常状态下伪造证据，你肯定是要完蛋，但如果你认了这条子、金娑罗商会的人认了这条子、卡梅隆会长他也认了这条子，那这条子就是真的！
别管条子是不是卡梅隆会长手写的，哪怕你递上去当证据的是一张擦过屁股的纸，只要和这条子相关的所有人都认，你说这是卡梅隆会长上厕所的时候用屁股写的条子都成。”
“……”
听到威廉的话后，半身人执事忍不住咂了咂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话说得很有气魄，但全都是屁话啊！
伪造的条子上没有卡梅隆的私人记号，又多半通不过鉴定笔记的神术，教会不认的话我们认了有啥用？
虽然很想吐槽一下威廉的强词夺理，但听到他指关节“咔咔”作响的声音后，半身人执事立刻明智地放弃了这个念头，转而缩着脖子抬起一只手，像学渣回答问题似得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那个……鉴迹神术……”
“笔迹不是问题。”
威廉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自己的空间戒指里掏摸了起来，随后找出不少公文跟信件丢在了会客室的桌子上。
“卡梅隆会长被抓走之前，把他的私人物品留下了，你要是觉得单纯模仿笔迹不好过鉴迹神术的话，那就直接从里面剪，这么多东西怎么也能凑出个内容差不多的条子来。”
“至于私人记号……那肯定是没有了，但代表他身份的图章权戒还在，我可以帮你把那戒指借来代替一下，就说是情况紧急，他来不及留记号，特意把戒指留下来证明条子不是假的……”
随着威廉的解释，半身人执事的脸色逐渐多云转晴，最后甚至忍不住咧开了嘴角，连面上愁出来的褶皱都一一舒展开了。
“呵呵，您说得真对，我这脑子真是……死板！太死板了！”
用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后，半身人执事搓了搓手，看着威廉满脸堆笑地恭维道：
“之前揣摩您跟我们教会的合作的时候，我就觉得您肯定会是个了不起的商人！
也就是您实力非凡前途远大，看不上我们这些靠着钻营算计捞钱的苦营生，要不然您下场亲自组建商会的话，只消二十年不到，六大商会里一定少不了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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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我愁白了头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到您手里三下五除二就开解得七七八八了，我这回能保住执事的位置，全都是仰赖您的智慧啊！”
【财富教会驻法兰执事伊贝·贝鲁奇（游身跤斗士LV41）对你发动了财富神术“慷慨解囊”，
你需要进行一次意志检定，如检定失败将会陷入特殊状态“蛊惑”，在接下来的交易中将会出于不利地位】
【检测到意志属性高于50，检定……】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
妈个鸡，这小胖子依旧这么不老实，之前还是揍得轻了！
见半身人执事扯了几句后伸手就要去够桌上的信件，威廉手腕一抬直接拎住了他的脖颈，把这家伙提了起来，控制着他面朝自己，冷着脸问道：
“然后呢？”
“然后？哦哦！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一定要天天向女神祈祷，愿女神大人能护佑您一生顺遂，祝福您今……”
“少扯那些没用的！”
拎着半身人执事后颈的衣服抖了抖，威廉眯着眼睛道：
“主意是我给你出的，条子的内容要从我给你的信件里剪，证明卡梅隆身份的图章戒指要我帮你去借，我帮你补上了这么大的窟窿，你就准备替我祈祷两句就完了？”
“……”
你怎么不说这窟窿的钱还都是你花的呢？
虽然心里想狠狠地面前这个坑自己不浅骇人鲸，但可能因为现在正处于被提溜在半空中的特殊状态，俩脚离地的半身人执事脑子相当清醒，靠着占领高地的聪明智商，果断给出了唯一能够避免挨揍的回答。
“要多少？”
不错，这反应一看就是调叫到位了。
对半身人执事的识时务相当满意，威廉松开了拎住他衣领的右手，接着竖起了四根手指，剩下的大拇指牢牢蜷住，比了个“四”的手势。
“四……四十万金戈德？”
虽然知道这条子肯定不好拿，但见到威廉比划的数字后，半身人执事依旧还忍不住浑身一颤，心中暗暗叫苦。
该死的！这家伙简直就像一头披着人皮的玛门魔！而且离谱的是，几乎每次开价都能卡准自己的心理价位，既不至于击穿自己的心理防线，又能最大程度地榨干净所有的利益。
之前听听他话里的意思，卡梅隆执事现在危险得很，最后能不能回来都不一定，自己还想着伪造条子的时候多写点儿开支，稍微卡点儿油水儿出来。
结果人家这四十万金戈德一开，原本的卡点儿油水，就真的只剩“点儿”油水了，如果不顺利的话，说不定还得掏自己的钱补贴一二……
唔……反正暂时有人顶锅，要不这次干脆玩儿个大的！直接把条子上的支出再加一百万，赌那个管不住下半身的卡梅隆最后回不来！
就在半身人眼珠乱转地筹谋着，该怎么做才能确保卡梅隆老头挂掉时，威廉却摇了摇头，否定了他对价码的判断。
“不是四十万。”
？！？！？！
听到威廉的补充后，半身人执事顿时喜出望外，眼睛里被欢欣雀跃的情绪填得满满，像是被天上掉的金馅饼砸破了头似的。
这回居然只要四万？惊了！饿狼居然改吃素了吗？
“我要四百万金戈德，三分之一要现钱，三分之一要物资，三分之一要珍惜的炼金材料，嗯……后面两笔就直接在你们商会采购了，到时候记得给我报个内部价。”
“……”
四百万？我在财富教会里混了这么多年，全幅的身家加起来都没有这个数！你居然要我掏四百万金戈德？
“你弄死我算了！”
这回连武力威胁都已经不好使了，听到威廉报出的价码后，半身人执事两只小眼睛瞪得牛大，看那模样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威某人。
然而考虑到敌我之间过于悬殊的实力差距，半身人执事的心路历程一变再变，短短几秒间，便走完了从暴跳如雷到犹豫不决，到心丧若死，再到佛系躺平的全部流程。
而且他这个躺平还不只是嘴上说说，是真的付出了行动，直接两眼一闭再次躺在了地上，异常鲜明地表达了自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态度。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这钱我要白拿。”
踢了踢躺在地上打赖的半身人执事后，威廉翻了翻眼皮道：
“赶紧起来！这回的钱不用你惦记着怎么补，算我从你们教会里面借的，光明教廷那边还欠着我一大笔钱，只不过它们没有你们富，短时间内调不来那么多的资金，等那边儿的钱到了我马上就还你。”
仿佛被翘开嘴灌了两斤百年老山参似的，刚才还面无血色一脸灰败的半身人执事，在听到威廉嘴里吐出的“借”字后，顿时长吸了一口气，已经踏进冥河的半只脚又收了回来。
不过他依旧没有从地上爬起来，而是一边微抬着眼皮偷瞄威廉的表情，一边拼命摇晃着脑袋道：
“就算是借也不行啊！四百万金戈德！那是多大一笔钱那！
我要是做主借了你这么大一笔钱，就算最后没出什么问题，我的位置都不一定保得住；如果中间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枢机大人能把我生拆活吃了！
少点儿！再少点儿吧！”
“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威廉翻了个白眼道：
“我再说一遍，赶紧起来！我这回也不白借你们教会的钱，有抵押的！”
抵押？！
躺在地上的半身人执事抽动了一下，随后满脸惊喜地道：
“你……你准备把领地抵给我们？”
“你想得美！”
半身人执事闻言疑惑地道：“如果不抵领地的话……那你准备用什么抵这么多的钱？”
“我当然有办法。”
威廉一脸严肃地道：
“就在没多久之前，我领地里的矮人中·出了一位神匠！打制出了一整套伪神器级别的甲胄……”
什么？伪神器！
半身人执事惊叫道：
“你的领地里居然出了一位神匠？
我……我能不能见这位神匠大人一面？只要他愿意给你担保！别说四百万金戈德了，就算再翻一倍我都给你弄！枢机大人不批我就去找圣子大人！要多少钱我都能给你批回来！”
威廉闻言摇了摇头道：
“原本是可以的，但桑丘他晋升神匠后有些激动，在试验甲胄时出了点儿事儿，意外伤到了脖子，人已经送去神圣帝国找人救治了。”
“啊……这样啊……”
虽然遗憾没能和一位新晋的神匠搭上关系，但半身人执事却从威廉的话里咂出了一个同样令他脸红心跳的可能。
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后，连打理身上沾的尘土都顾不得，半身人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声音微颤地道：
“那你准备当做抵押物的东西，不会就是……”
“就是你猜的那样！”
威廉点了点头，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个灰扑扑的头盔，小心翼翼地搁在了地上，随即一边掏剩下的部件，一边声线激昂地道：
“我提供的抵押物，就是新晋神匠桑丘大师，极具纪念意义的伪神器处·女作！用我的领地来命名的、防御力无比惊人的伪神器套装——破晓领主的极限战甲！”
第718章 命运呐
将整套战甲的所有部件都取出来，一一摆在地上码好后，威廉拔出被压得陷进地里的双脚，朝对面神色怪异的半身人执事道：
“这就是桑丘大师打造的极限战甲！伪神器级别的整套全身甲！
东西你拿去，四百万金戈德按照我之前说的方案支付就行……钱的话可以慢点儿付，物资必须尽快运到，我这边很急的！”
“那……钱倒是可以，但您这套伪神器战甲，是不是……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对劲？”
怀疑地看了眼几乎整个儿陷进了地面的头盔后，半身人执事弯下了腰，试探性地伸手过去，鼓足力气想要把它提起来。
然而他的手刚搭到头盔的边沿，还没等发力往起提时，半身人的脸直接就变了颜色。
这玩意……也太厚了吧！
单手扳了一下没扳动，他下意识地把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鼓足了力气用力一拽。
足有成年男性拳头厚的头盔微微一颤，随着半身人执事的力量被提起了少许。
然而当头盔的下沿离开地面，失去了大地母亲提供的支撑后，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半身人执事滚圆的腰部猛然一弓，使力不当的他瞬间失去了平衡，即便已经松开了手，依旧被突如其来的巨力带得扑倒在地。
“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撅着屁股半跪着缓了好一会儿后，半身人执事才捂住被挫伤的腰椎，口申口今着直起身子，崩溃地看向了神情略显尴尬的威廉。
“这……这就是桑丘大师打造的伪神器？”
“额……货真价实……”
有些心虚地舔了舔嘴唇后，威廉少见地主动挪开了目光。
“不信的话，你可以找人来试，这玩意的物理防御力绝对是伪神器级别，如果不算强制破甲之类的专长，就算是八阶巅峰近战职业者的攻击，想打破它都得用上吃奶的力气……”
听到威廉的解释后，半身人执事先是无语地咂了咂嘴，随即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找人试甲的提议。
开玩笑，还用试个屁啊！老子一个五阶的职业者，只是想把头盔捡起来就能闪了腰，这玩意的分量怕是比给巨人族的镣铐还沉！这么沉的玩意怎么可能不结实？
估计就算被最大号的攻城车撞上去，这套该死的铠甲都坏不了！能穿上这玩意的人，只要没被它离谱的重量压死，绝对比呆在城墙里面还安全！
恨恨地踢了地上的铠甲一脚，磕得自己脚指头生疼后，半身人执事气急败坏地狠瞪了威廉一眼，怒声道：
“你放……放什么玩笑啊！这东西也能叫伪神器？如果这玩意是伪神器，我踏马当场就把它吃了！”
听到半身人执事的话后，威廉面色古怪地眨了眨眼，伸手把再次砸进地里的头盔捡了起来，盘了盘这枚造型跟西瓜差不多的奇葩头盔。
【威廉·凡金斯的恶趣味之甲（头盔）】
【护甲+195】【坚硬+81】【韧性+55】【敏捷-76】
【特技：移动的城墙，因为铸造者的恶意，这套铠甲的重量和厚度都创下了人类甲胄的记录，重量接近一段八至十米宽的标准城墙，具体防御属性更是十倍于此，堪称一面能够移动的人形城墙】
【特技：不动如山，得益于这套盔甲史无前例的超高质量，穿戴者对除空间挪移外的绝大多数强制位移技能都将具有极为强大的抵抗能力】
【特技：破甲抵抗，得益于这套盔甲史无前例的超高质量，针对铠甲本身的破甲攻击将极难生效】
【特接：势若山倾，得益于这套盔甲史无前例的超高质量，穿戴者在发动冲锋类战技时，将会基于自身当前总重量，对目标造成巨量的额外伤害】
【特技：地面损害……】
【特技：寸步难移……】
……
【特技（头盔）：丑陋的甲胄，因为铸造者的恶趣味及报复心里，这套铠甲的外观难看且粗糙，头盔滚圆的造型虽然额外强化了防御属性，但却也异常丑陋，穿戴者魅力-10】
【因为受到冥河誓言的约束，所以以桑丘神匠为首的矮人铁匠们，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烧热炼炉，为破晓领那名吝啬、苛刻、贪婪……但异常英俊的领主威廉·凡金斯打造专属的战甲。
而在询问其需求时，由于对方表示重量方面可以自行发挥，不管多重的甲胄他都有自信扛得起来。
于是桑丘神匠抱着小小的恶意，准备捉弄一下这位克扣了自己无数薪水的领主，开始往炼炉中填入大量坚硬、强大、却因为重得惊人，所以并不实用的特殊金属材料。
他的行为得到了一众矮人们的认可，大家纷纷开始出谋划策，准备抓住那位威廉领主失言的好机会，光明正大地恶心他一把。
然而令所有矮人没想到的是，这套产生于他们的恶趣味和报复心理的战甲，却成为了他们人生中的最高杰作！……】
【神匠铭文：“哈哈！这玩意一定能把那小子气得翻白眼！我来试试……啊！脖子！我的脖子！”】
“……”
看完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特技和介绍，将这套伪神器甲胄的说明拉到最下后，威廉若有所思地搓了搓下巴。
虽然神匠铭文的内容十分可疑，但既然已经有了系统认证，那这玩意别管多沙雕，还真就是一件货真价实的伪神器。
既然这样……
威廉眯着眼睛望向了对面的半身人执事。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刚才好像有人说过，如果这套东西真的是伪神器，那他就把这些都吃了？
……
被威廉探寻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因为被摆了一道儿而怒不可遏的半身人执事终于反应了过来，面前这位貌似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人。
收起了脸上的怒容，下意识地退了半步后，半身人执事咽了下口水，陪笑着道：
“威……威廉大人，您这套……额……破晓领主的极限战甲，虽然的确结实得惊人，说不定真能有伪神器级别的防御力，但……额……”
虽然察觉到了落在身上的眼神变得愈发危险，但如果花四百万金戈德就换来这几大坨废物，枢机大人看到财报之后估计会生吞了自己。
半身人执事只得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但这东西真不是人能用的啊！而且虽然堆料相当扎实，甚至已经扎实得有些过分了，但实在是……实在是不值四百万金戈德……”
在将拒绝的话说出口后，半身人执事顿时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了一口气，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虽然落在身上的眼神危险依旧，但对面这个煞星被拒绝后，居然没有立刻动手威胁，反倒翘起嘴角笑了笑后，开始讲起了道理……
“按照一般的行情，攻击性的伪神器都要几百万金戈德上下，防御性伪神器价格还会酌情向上浮动，如果是整套的甲胄，那基本能当两件半神器来卖，我说得没有错吧？”
半身人执事闻言先是迟疑地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指着已经完全嵌进地里的甲胄，神情古怪地道：
“价格虽然的确是这么个价格，但您这套……”
“我这套超越战甲除了实战价值外，还有一定的收藏价值，当做抵押物不仅绰绰有余，而且还有些浪费了。”
浑身发光的威廉截过话头儿，一边伸出手友好地卡着半身人执事的喉咙，一边信誓旦旦地对被闪得直淌眼泪的他保证道：
“桑丘大师眼下年仅……额……总之目前年纪并不大，很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矮人神匠，未来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必将会在锻造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作为桑丘晋升神匠的证道之作，这套超限战甲就算买来不穿，只是放在你们财富教会的库房里面囤着，等个两三百年以后也一定会……咳咳……我的意思是，这东西还是有升值的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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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整了一下言辞，避免了再次“闪耀全场”后，威廉把双脚悬空的半身人执事放回了地面，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栽进了地里，并一脸近乎地道：
“整套防御性的伪神器甲胄当做抵押物，居然只借了区区四百万金戈德，你现在有没有一种赚大了的感觉？”
我现在只有一种想死的感觉……
悲愤地看了威廉一眼后，半身人执事认命地无语望天，感觉自己执事的活儿怕是已经干到头了。
知道今天自己要是不答应的话，怕是走不出这个门儿了，半身人执事只得两害相权取其轻。
在上交财报被枢机大人活拆，跟马上被威廉活拆之间犹豫了几秒钟后，为数不多的理智，让他选择了好歹能多活一段儿时间的后者。
无奈地从空间戒指中取出账本，颤巍巍地写下———“实付物资及金钱共四百万金戈德，获得质押品，全套伪神器战甲【……”的字眼后，半身人执事无奈地直言道：
“威廉大人，您要是想从我们这骗抵押的话……好歹先把甲胄的名字确定下来吧？那位桑丘神……神匠打造出来的战甲到底叫什么名字？麻烦您给个准话，我好记录一下……”
听完半身人执事有气无力的要求后，威廉摆了摆手道：
“既然你话都说透了，那我也不和你扯皮了，这东西到底叫什么你说了算，你想取个什么名字都行。”
“那就还是一开始的那个【极限战甲】吧……”
提笔将记录补充完整后，半身人执事将手里的账本朝着威廉比了比，让他看清了上面的字，随即默默地将这个厚厚的本子收了起来，幽幽地长叹了一声，整个人看着像是老了好几岁似的。
虽然之前被半身人执事用“慷慨解囊”神术算计的时候，威廉还惦记着好好收拾一下这家伙，但眼下看到他心丧若死的模样后，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沉吟了一会儿后，威廉曲起指关节磕了磕桌面，开口承诺道：
“你也不用太灰心，这钱我主要还是借来应应急的，只要光明教廷那边把欠我的悬赏送回来，我会第一时间把那套超越战甲赎回来的。”
半身人执事闻言忍不住抬起头，诧异地看了威廉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这条大鳄鱼居然也有淌眼泪的时候。
“那……那我就谢谢您了……”
眼下“占尽优势”的情形下，威廉自然没有继续哄骗自己的必要，眼见他似乎真的没准备白嫖这四百万金戈德，半身人执事的心里顿时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神情略显激动地点头道谢后，半身人执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地发问道：
“对了，威廉大人，作为破晓领的领主，关于前几天夜里发生的异常，不知道您了解多少？”
仿佛被大基佬用力戳了下屁股，威廉先是身体微颤，随后努力按捺住心头的异样，微眯着眼睛尽量不动声色地接话道：
“你说的异常指的是？”
“就是半夜响起的龙吼声啊，还有那将大半个破晓领都照亮了的白光，嗯……我猜可能是光明教廷的某种高阶神术。”
半身人执事有些担忧地道：
“我也是听您提到光明教廷才想起来的，他们那边最近出了不少问题，似乎连当代圣女也被软禁了……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影响他们欠您的那些赏金？”
“额……多少有点儿影响吧？”
随口搪塞了一句后，威廉眯着眼眼睛道：
“龙吼跟神术我也注意到了，这几天我之所以一直盯着城门，就是觉得这件事似乎不大对……怎么？你有什么消息吗？”
“消息的话确实是有一条……”
稍微回忆了一下后，半身人执事蹙眉道：
“我听教会里负责情报的人说，光明教廷那边，近期朝法兰派出过一支异端裁判所的猎魔小队，似乎是想要查证什么事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光明教廷现任圣女的坐龙也赶了过来，对他们进行了截杀，不出意外的话，那支猎魔小队应该是全军覆没了，只有一个智商不高的软泥史莱姆跑掉了一头子体。
而根据那头史莱姆子体传回去的消息，圣女的那头坐龙好像和什么恶魔是一伙儿的，还用吐息攻击过它，估计是被恶魔蛊惑叛教了。
光明教廷的圣子已经带人去抓那条龙了，估计很快就会出结果，近期局势可能会稍微动荡一些，您最好……额……”
被威廉直勾勾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半身人执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后，不由得疑惑地皱起了眉。
“威廉大人？您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
抄书评好爽~
第719章 大喜啊！
“……”
“额……没看什么……”
脑补了一下“叛教”的中年女龙一头雾水地撞进包围圈，被一百零八名肌肉壮汉扑倒在地的惨状后，威廉的嘴角就忍不住地往上翘。
该！活特么该！让你拿了老子的好处就跑，这回栽跟头了吧！
心情大好的威廉伸手拍了拍半身人执事的肩膀，一边用力按捺住疯狂上扬的嘴角，一边眉花眼笑地对带来了好消息的他道：
“不错，你这张肥脸上虽然都是肉，但看久了之后，突然发现你还挺眉清目秀的。”
“……”
一脸茫然地承受了威廉的夸奖后，半身人执事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面前这个煞星心情相当不错的事情，他还是看得出来的，于是赶忙腆着脸烧热灶道：
“您的眼力当真是非比寻常，我这些年虽然胖了不少，但年轻的时候确实是贝鲁奇王国都城中颇有名气的美男子。
话说……既然您跟我这么有眼缘，那之前咱们谈的借贷额度，是不是能稍微……再商议一下？”
耳朵稍微动了动，捕捉到“借贷”、“额度”等关键词后，“大仇得报”的威廉先是恍惚了一下，随后便回过了神儿，眯起眼睛盯着半身人执事看了两眼，微微点头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如果妮基……嗯……妮基是光明教廷圣女的那头坐龙的名字。
总之，如果她真的被光明教廷那位圣子抓到了的话，那咱们之前谈好的额度确实得好好商议一下了。”
？！
这都可以的吗？
半身人执事在开口之前，其实是没抱着多少能成事儿的希望的，只是出于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侥幸心理，想着趁威某人心情大好的机会碰碰运气。
可他没想到的是，眼见这只披着人皮的玛门魔居然真的松了口，而且还是因为“眉清目秀”、“合眼缘”这么奇葩的理由，自己这张脸居然这么值钱的吗？
捞到意外收获的半身人执事顿时大喜过望，重新取出账本摆在桌上摊开，满面红光地搓着手连连点头道：
“您说，您说！您准备降多少额度？”
斜睨了笑得连眼睛都快看不见的半身人执事一眼后，威廉轻描淡写地道：
“两百万吧，东西不变，先涨两百万金戈德，不够的话后面再说。”
两百万！哈哈哈！居然一次降了两百万！
听到威廉口中吐出的数字后，半身人执事的小肥脸瞬间舒展开来，好像一朵饱经摧残的老菊花突然重获了新生。
然而当听到后半句话，搞明白这两百万是涨不是降后，半身人执事脸上的灿烂的笑容就像遭了十级霜冻的喇叭花一般，瞬间就憋了下去。
险些一口气没上来的他哆嗦着捂住胸口，满脸通红地瞪着两只小眼睛，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质问道：
“怎……怎么……还他……还涨了两百万啊！！！”
“我也很无奈啊。”
同情地看着双目暴突的半身人执事一眼后，威廉摊了摊手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光明教廷欠我的那些钱，还真就指望着妮基帮我去催呢，要不然的话拖上个五七八年再到账都有可能。
然而从你刚才提供的消息来看，她这次回去多半要被先关一段时间，光明教廷欠我的钱短时间肯定是到不了了，所以……嗯……你懂的。”
不！我不懂！我不想懂啊！
威廉那有些不好意思的腼腆笑容，落在半身人执事眼里，跟传说中魔鬼的微笑相差仿佛，他嘴唇哆嗦着上下张合了半天，很想干脆直接掀桌子算了。
然而作为一名自带“胆小”特质的人，半身人执事比身高还要矮小的胆量，已经得到了系统的认证，并不属于能够豁出去的那一挂。
他努力了好几次，但实在是鼓不起来鱼死网破的勇气，最终还是认命地摊开账本，颤抖着在下面重新补上了两百万金戈德的额度。
见到他这幅心丧若死的模样后，威廉大概是心里有些不忍，于是便出言安慰道：
“你倒也不用太心急，我追加了两百万金戈德的额度，对你来说倒也不全是坏消息。”
半身人执事闻言稍微精神了一些，抬起眼皮望向了威廉。
“还……还有好消息吗？”
“额……勉强也算吧？”
威廉琢磨了一下后，抬起手六个手指在半身人执事的眼前晃了晃，语重心长地道：
“我不是让你把钱平均分成三份儿，分别用材料、物资跟现金支付吗？
四百万金戈德，平均分成三份儿的话还要动脑算，采购物资也得注意找零什么的；而六百万是三的倍数，能被整除，所以你付账的时候能比之前方便点儿。”
“嘶……呼；嘶……呼……”
在拉风箱似地喘了一会儿后，半身人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最后双眼通红，爆吼一声纵身扑了过来。
“我！我跟你拼了！”
……
少顷，爽完的威廉吹着口哨离开了会客室，走的时候还极为贴心地带上了门，给被锤得鼻青脸肿的半身人执事留下了最后的尊严。
一路上对财富教会的“工作人员”们点头示意后，终于找到理由收拾半身人执事的威廉背着手，心情愉悦地走上了破晓领的大街。
随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把手伸进口袋，盘了盘里面的幸运硬币，眼带笑意地道：
“喂！你没提醒我那头软泥史莱姆还有子体，是因为知道如果放跑了它，妮基就会倒霉是吧？”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拉胯女神沉默了一会儿后，略微有些心虚地道：
“额……差不太多……吧？”
“干得漂亮！这个人情我记下了，算我欠你一次！”
给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的拉胯女神竖了竖大拇指后，心情大好的威廉从口袋中抽出手，一脸畅快地朝着城门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威廉手下唯一的五级军团，由五只工程用石偶组成的【诺姆巨像军】，白天就在领地后面的山林里埋着，夜里则会将手臂拱出地面，按照女妖精的要求帮她搭建炼金工坊。
而作为炼金工坊的第一批工人，外加需要大量炼金材料跟附魔支持的铁匠，矮人们的驻地跟女妖精的工坊相距极近。
或者干脆点说，矮人们驻地的下方，已经被女妖精指挥着石偶掏空了，女妖精的炼金工坊只有三成左右的建筑在地上，剩余的七成都在地面以下，而光地面以上的部分，就已经比矮人们的驻地面积还要大了。
虽然破晓领目前的炼金师只有她一个，但按照女妖精给出的说法，筹建工坊这种事儿最好从开始就搞大点儿，直接一次把各个功能区规划到位。
毕竟炼金师的业务杂得很，而且很多不同的研究内容还会互相干扰，譬如需要精密操作的附魔，就绝对不能跟每天都在爆炸的炼金场地当邻居。
同样都是材料学的炼金分区，但需要培育特殊动植物作为材料的炼金师，也绝不能跟每天都在持续输出高温的“真·炼金师”们住在一起，诸如此类的禁忌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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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想要把这些全部照顾到，唯一的需求就是场地要大！要特别特别大！不然等器械跟场地安排好、炼金魔纹和法阵都刻下之后，发现会互相干扰时再想搬迁扩建，付出的代价可就会指数级增长了。
在听到女妖精给出的理由时，威廉是灰常想要拒绝的。毕竟虽然刨坑的活儿虽然有石偶在，能够靠着【化石为泥】跟【化泥为石】省下大量的人工费用，但炼金工“坊”可不是有个场地就行的东西。
不论是后续的加固结构，还是不同片区拥有各自独特需求建筑物，可都是要用大笔真金白银换来的材料去填的，眼下每挖大一分，就意味着自己往里面砸得钱就要再多一分。
但在女妖精换上特制的紧身小皮裙，闯进他的办公室据理力争了好几天后，威廉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批准了她的打算，认下了这个开销最大的建筑方案。
只是因为眼下实在是过于缺钱，每次在领主府里察觉到那边施工时传来的震动，威廉的心头都在滴血，一天能掰断好几根羽毛笔，而这也导致他一次都没有去“工地”验收过作业情况。
眼下六百万金戈德即将到账，满足了手里有钱心中不慌的定律，威廉不仅心里滴血的毛病不药自愈，连缺钙的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甚至都敢去工地检查一下烧钱巨坑……咳咳……检查一下炼金工坊的进度了。
而就在突然暴富的威廉十分膨胀地去检查“”工地进度时，突然负债六百万的半身人执事正敷着肿起来的眼眶，咬牙切齿地开始琢磨面前的账本，争取将分部的账面稍微做得合理一点儿。
而作为账面上最大的“窟窿”，威廉留下的“伪神器”铠甲自然是重中之重。
抱着拖过一天是一天的心思，为了在威廉拿钱来赎铠甲之前，掩盖这笔借贷实在亏到了姥姥家的事实，半身人执事强忍着想要把这堆大铁坨子炼掉的怒火，咬着牙忍着恶心在账本上好一顿吹嘘。
‘这是一套极为少见的防御性伪神器套装，在不计算任何特殊属性加成的情况下，光凭借本身的材料强度，就已经拥有了伪神器级别的防御能力！’
‘虽然在材料方面稍有欠缺，并没有使用那些异常珍惜的特殊金属。但这套伪神器甲胄的锻造者桑丘神匠，靠着其超人一等的精湛技艺、另辟蹊径的锻造手法、别出心裁的设计思路，成功地化腐朽为神奇，完成了这一根本不可能的壮举！’
‘作为矮人族群中不世出的超级天才，史上最年轻的新晋神匠的第一件伪神器作品，这套铠甲拥有无比优秀的收藏价值，就算无法追回钱款也绝对不会亏本！’
‘最重要的是，因为这套甲胄的所有人急需大量现金，而除我们财富教会外，法兰没有任何势力能够在短时间内满足他的资金需求。
因此，这套强大无比的伪神器甲胄，借贷出去的财货数量只有市场价的四成不到，仅作价六百万金戈德，我个人判断，这是一笔相当划算的借贷交易！’
写到这里时，半身人执事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下了手中沙沙作响的羽毛笔。
眼神闪动地琢磨了一会儿后，半身人将羽毛笔的笔尖儿探进墨水瓶，蘸了大量散发着草药香的特制黑色墨水，把“四成”、“六百万金戈德”等字眼涂黑，咬牙切齿地改成了“六成”、“一千万金戈德”。
我先捞一笔再说！这笔钱到手了先不动，要是他最后真的能还钱，那就把差额一起补上去；
要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或者那个该死的混账准备赖账，那老子就卷钱走人！反正亏了六百万也要倒大霉，与其下半辈子去大草原上找那些臭烘烘的兽人收皮草，倒不如直接拿着钱跑路！
打定了要么成事儿要么开溜的主意后，半身人执事连交财报的事儿也懒得拖了，只手写了一份报告，说正在找卡梅隆执事补证明条，保证后续一定补上就算完事儿。
毕竟有涉及伪神器跟神匠的大宗借贷交易在上面挂着，那笔几十万金戈德的小问题，估计也没几个人会抓着不放了。
反复核验过没有什么太明显的纰漏后，半身人执事亲手把涂了墨点儿的账本誊抄了一份，并将准备好的文件整理归档，喊人送到了传送室，靠着商会内的微型传送阵将这些东西交了上去，随后便开始琢磨起了跑路事宜。
带着四百万金戈德的话，按理来说天下大可去得，但财富教会肯定不会对这么大的事儿坐视不理，多半会追责到底。
所以要么带着钱往偏远的地方跑，一路跑到财富教会的触角探不到的地方，要么就干脆去投自家教会的死对头，直接叛教算球。
半身人执事琢磨了一会儿后，觉得第一种选择不仅要躲躲藏藏，还有很大的几率被抓回来，因为连自家财富教会都过不去的地方，那都已经不是荒无人烟能形容的了。
毕竟财帛动人心，有金钱流动的地方就有财富教会的足迹，如果不是怕被当做人奸处刑的话，估计教会里那些狗才能把生意做到地狱里面去，连自家教会都不愿意去的地方，就算拿着钱估计也过不了多舒服。
至于自家教会的死对头……唔……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下……
“笃笃笃”
而就在半身人执事差不多想好真翻车了该往哪儿叛逃的时候，一阵有些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得到了准许进入的回应后，半身人执事的护卫队长拿着一封回执，满脸喜色地推门走了进来。
“大喜啊伊贝大人！枢机大人对您上交的财报特别满意，把您的业绩评为了所有三级分部中的第一名！连之前您提的一些要求也全数通过了，甚至都没有还价！”
啊？居然连积压的那些申请都全数通过了吗？这还真是个不错的意外收获！
听到侍卫队长的话后，半身人执事闻言忍不住喜上眉梢，只可惜他的喜悦之情并没能维持多久，就变成了一道新的晴天霹雳。
“还有，枢机大人说，他要见一见那位前途无量的桑丘神匠，准备亲自押着您申请的款项来法兰！”
第720章 修勾女神与新任务与……
这货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撵走了哭着喊着要再追加四百万额度的半身人执事后，威廉把手伸进口袋里搓醒了拉胯女神，异常认真地询问道：
“你看一眼那家伙，他的命运轨迹刚刚是不是和什么驴形魔**汇过？怎么还上赶着要给我送钱呢？”
“……”
混蛋啊，你求人办事连个请字都没有的吗？！
稍微沉默了几秒钟后，拉胯女神略带不爽的声音在威廉耳边响了起来。
“看不到啦！昨天你找他借过钱之后，他的命运就被你搅得面目全非，我已经彻底看不到他命运的走向了。”
停顿了两秒后，好像想起了什么，拉胯女神的心情又好转了不少，主动开口补充道：
“哦对了，这家伙提供的命运之力还挺丰厚的！
他在被你祸害……咳咳咳……我的意思是，在和你深入接触过之前，那个半身人原本的命运途径是在不断上扬的，未来甚至有做到财富教会主教，甚至往上更进一步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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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你拒绝了那个追加四百万额度的要求之后，他的命运途径有种黯然失色的感觉，估计这两个月之内会倒个大霉，那个成为主教的未来应该也要没戏了。”
哦~那还是没戏了好~
回忆了一下半身人执事的人物“标签”（能力栏）后，威廉不屑地撇了撇嘴，决定权当什么都不知道，默默吃瓜看这家伙倒霉就得了。
按照系统面板给出的评价，半身人执事的能力一共有七项，属于种族天赋的【美食家】先不予置评，剩下六项能力之中【机会主义者】、【左右逢源】跟【巧舌】这三个，虽然在词条上属于正面的能力，但可不算是什么正面的评价，
而除开这几个外，剩下的那三项天赋更分别是【利己】【胆怯】和【贪财】，这仨摆明了就不是什么好词儿，基本能算是叛变革明的预备役。
这种人要是身居高位的话，多半干不出什么好事儿来。但问题不管是【机会主义者】、【左右逢源】还是【巧舌】，都是对向上“攀爬”相当有用处的天赋。
所以别看半身人执事身高一百二体重二百一，但人家也是一朵相当艳丽的“交际花”，未来只要业务上别出什么大差错，最后在财富教会里面身居高位，那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想到这里时，威廉嘴角向上牵了牵，在心底给自己悄悄地点了个赞。
反正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要是真因为自己讹……咳……借走了一大笔钱，导致他被财富教会一撸到底的话，那说不定还是件好事儿。
别看他现在一副好欺负的受气包模样，但从之前侵吞破晓领商路的事儿就能看出来，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个讲规矩的主儿。
要不是自己拳头够硬，他绝对会把本应属于破晓领的利益吞个干净，哪怕肥得放屁都崩油星子，都不会给别人漏半点儿好处，那些靠着商路收益生活的领民的死活，恐怕压根儿就没在人家的考虑范围之内。
眼下头顶还有大佬压着，他就已经这么不择手段了，这货要是真当上了财富教会的高层，头上的管制再松几层，这家伙搜刮财货的吃相绝逼会更难看，在他治下的普通人绝对要倒血霉。
所以自己这波，倒还算做了个大好事……
琢磨明白了里面的逻辑后，威廉挺了挺腰杆，感觉自己突然理直气壮了起来。
没错！我威某人其实不是为了钱，主要目的其实是不想让这个死胖子攀上高位，以后祸害一方，填领地亏空什么的只是附带而已。
所以财富教会无息借我六百万金戈德，说不定其实还赚了呢，他们收获了好名声，我收获了钱，大家明显双赢的嘛~
啧！我可真是个难得的大好人！
……
又一次改变了历史，拯救了大量无辜群众后，威廉再次把手伸进了衣袋，用力盘了一下里面的幸运硬币，看似随意地询问道：
“这家伙的命运你看不到了，妮基的命运你还能看清楚么？她现在倒霉了吗？”
“你说话就好好说话啊，不要老是动手动脚的，我好歹也是个女神！”
抱怨了一句威廉的小习惯后，拉胯女神也没多想，直接开口回答道：
“那个半身人的命运，我还能依稀看见一点影子，但那条小龙的命运跟你交缠得太多太深，她被你从天上打下来之后，我就基本什么都看不清了。”
“哦……这样啊……”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把幸运硬币从口袋里拿了出来，眯着眼睛盯住上面的刮痕，一字一顿地道：
“我记得之前你承认过，没有提醒我软泥史莱姆还有子体，是因为想要帮我出气，看着妮基倒霉是吧？”
“但如果我把她从天上打下来后，你就已经无法观测她的命运了的话……那你这个理由是不是就立不住了？”
“……”
“别装死！说话！”
用指甲划了划幸运硬币的表面，发出了一阵难听的刮擦音后，威廉眯着眼睛道：
“是不是放跑它的话，你就能得到某种潜在的好处？譬如———命运之力？”
“……”
“妮基被逮住的话，那个圣子是不是会找过来？你是不是知道，他未来会成为下一任的光明教皇？
然后……你是不是准备借我的手，偏转他成为下一任光明教皇的未来，好从他身上弄到大量的命运之力？”
“……”
听完威廉一连串的问题后，拉胯女神寄身的幸运硬币先是微微一颤，随即猛然开始忽冷忽热起来，那冷热交替的频率给威廉的感觉相当熟悉———跟修勾发现了肉骨头后，疯狂摇晃个不停的尾巴差不多……
敏锐地察觉到了拉胯女神“情绪”上的变化后，威廉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睛。
“你怎么……不会是刚才听我说完了之后，你才有了这个想法的吧？！”
“……”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威廉手中的幸运硬币飞快地晃了晃身子，像是一条啃坏了拖鞋，正拼命摇头不想承认的修勾。
“怎么可能！这就是我设计好的！”
装死装了半天的拉胯女神突然原地复活，而且似乎犯了什么大病，连带着将平时说话的声线都改掉了，改为了一种神秘感十足的深邃音色，装腔作势地道：
“居然能够从只字片语中抓到命运的轨迹，不愧是我看中的教皇人选！
可惜的是，虽然你明白了我的安排，但命运的车轮已经开始转动，你已经没有将它停下的机会了！
来吧！是时候放弃无谓的执拗，接受你应的命运了！威廉，只要你做我的教皇，待我重新掌控命运长河的流向时，必将带着你一同超脱其上！”
“……”
跟我玩儿尬的？
万分嫌弃地啧了一声后，威廉已经初步摸清了拉胯女神的病情，并出具了切实有效的诊断报告。
社交牛B症——晚期，除非把人拖出去，当着全世界的面供养一百遍爱的自杀，不然这病肯定是没救了。
……
对于拉胯女神试图维护自身逼格的屁话，威廉当真是一个标点符号都没信，毕竟这货的逼格早就差不多掉干净了。
命运神职应该有的那种操控一切的风范，这货身上是一丁点儿都看不见，反倒是命运的不确定性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总结起来一句话，这货每天不是在翻车就是在翻车的路上，不管之前看得多清楚，事到临头必定会出纰漏，就没有能顺顺当当按照计划把一件事干完的时候，谁要是信了她的话，那就是超级大傻子！
【得到了女神亲自给出的神谕后，你的眼眸瞬间便被无边的狂喜彻底充斥！】
【机会！这就是来自命运的垂青！】
“……”
你踏马来得真是……一如既往的是时候……
不管威廉的心里正如何吐槽着系统接茬的功力，熟悉的中二腔调依旧慷慨激昂地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靠着敏捷的思维与出众的头脑，成功勘破了来自命运的安排后，你得到了命运女神发自内心的夸赞与欣赏】
“……”
勘破你妹！夸赞你妹！欣赏你妹！
【面对这次前所未有的机会，即使内心深处已经被无边的狂喜填满，你仍旧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极力按捺住心头的喜悦，恭顺低下头亲吻着面前的尘土，向这位执掌着命运长河的伟大存在，表示了自己应有的敬意】
“……”
还伟大存在……呵……呸！
无语地撇了撇嘴后，威廉呸地一声在大拇指上吐了口唾沫，抹掉了幸运硬币上的油花，又用衣角在印着法兰标记的背面蹭了蹭，勉强算是给拉胯女神洗了把脸，把在系统发炎中吃的亏找补了回来。
“该死的！不许用你的臭唾沫涂我！我可是个神啊！你教皇的位置没了！你听到没？你的教皇宝座没了！”
在拉胯女神愤怒的叫嚷声中，系统的发炎继续推进了下去。
【令你心头狂喜的是，思想果然是连神明都无法踏足的禁区，这位伟大的存在，并没能察觉到你心中的野望，反倒在感受到了你顺从的态度后，对你周到的礼节表示了嘉许。
不知道为什么，她甚至准许你抬起头来，瞻仰一次她尊贵的面孔，算作对你勘破了命运的小小奖励】
“……”
还尊贵的面孔……这货的脸根本就是不确定的好吧？一般情况下就跟女版无相皇似的，有什么好看的？
然而系统口中的另一个威廉，似乎并不这么想，听反应好像还十分期待着似的。
【来了！来了！就要来了！】
【纵使城府深沉如你，但在听到来自命运的奖励后，依旧激动得难以自已，整个肩膀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启示之貌’！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启示之貌’啊！】
【按照故老相传的神话，如果一位命运的忠实信徒，有幸得到来自女神的垂青，被准许注视她那缭绕着烟雾的面孔，便会在女神的脸上见到一张特殊的面孔，得到一次足以改变命运的启示！】
唔……这个倒好像是真的……
听到系统借着另一个自己的口讲出来的话后，威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依稀记得，拉胯女神唯一现身的那一次确实曾经亲口说过，她的脸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不一样的。
而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看不到命运女神真实的面孔，只能看到对他或她的命运影响最大的人的脸。
【竭力按捺住心头快要将胸腔炸裂的无边喜悦，你慢慢地抬起了头，决定要把接下来见到的那张面孔牢牢地刻在心里，并做好了应对任何情况的打算】
【对于充满了不确定与未知的命运，她的启示从来不拘好坏，如果命运女神的身影化作了你的敌人，那就意味着，按照原本的命运轨迹，你将在那人的手中得到一场毁灭性的失败！】
【而如果命运女神的面孔并不是敌人，而是某个你熟悉的笑脸，那便意味着他或她，将是你攀上封顶的最大助力，是你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并依赖的臂膀是……】
哇哦……居然还有这种用法的吗？还真是涨姿势了……
在威廉的暗暗咋舌中，系统的腔调骤然一变。
【然而，当你无比期待地抬起头，望向命运女神那神秘的面孔时，一种名为错愕的情绪骤然爬上了你的面庞】
【“不！这不可能！”】
【当看到那张面孔后，你连在神明面前最基础的礼仪都顾不得了，直接猛地站起身来，双目圆瞪地吼道：“怎么可能会是……不！这不可能！”】
【命运女神并没有计较你的失态，而是抬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一抹，那张熟悉的面孔便悄然隐没，被周遭薄如烟霞的迷雾轻轻拢住，重新化作了轮廓不甚清晰的五官】
【面对失魂落魄的你，命运女神的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神秘且绝魅的奇异笑容，温声道：】
【“没关系，你有置疑这一切的权利，可你要知道，这必将是你无法逃避的命运！那么，如果你想改变这一切的话……”】
滚！老子不想！
威廉咬牙切齿地把拉胯女神掏了出来，并在幸运硬币不明所以的震颤中，一口唾沫啪地啐了上去。
谜语人给爷死！
第721章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在拉胯女神暴跳如雷的抗议声中，系统口中另一位女神则慢悠悠地道出了她的目的。
【如果你想改变这一切的话，那就纵身跃入命运的大潮，并于其中劈波斩浪，击败其中最耀眼的那名弄潮儿，为我献上一场无比美妙的戏剧吧！】
【命运潮流】
【任务一：击败光明教廷的现任圣子，或极大地偏移他原本的命运 1/1】
【任务二：完成任务一后自行开启】
……
啧……简直特么有毛病！
击败什么弄潮儿也就算了，还特么为你献上戏剧？戏剧倒是有，后缀点AVI的那种，你看不看？
听完了系统版命运女神神神叨叨的发炎后，威廉一脸不爽地撇了撇嘴，决定以后一定要找找机会，争取在拉胯女神头上把被占走的便宜报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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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俩的诉求都是搞翻光明教廷那位圣子，好大幅度偏转光明教廷未来的走向，薅走里面大把大把的命运之力，那她替系统女神背个锅也算是应有之义。
“该死的！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并不知道自己替另一个不存在的命运女神背了个大锅，无端被吐了一口的拉胯女神正疯狂地震颤着幸运硬币，似乎想用摩擦生热来烫伤威廉的皮肤，让这个敢于亵渎女神的恶徒付出惨重的代价。
“你发什么疯！我怎么说也是个女神！你居然敢……”
面对拉胯女神歇斯底里的质问，威廉轻咳了一声道：
“没什么，这两天睡眠不好，手油有点儿重，我寻思沾湿了好替你擦擦，既然你不领情那就算了。”
“呸！你在放什么……”
“去去去！身为一名伟大的女神，你老盯着这些细节不放干什么？下一话题下一话题。”
强行找了个理由搪塞了一下后，威廉一边蹭着手里的幸运硬币，一边面色严肃地开口道：
“你是想让我改变光明教廷那位圣子的命运，好攫取从里面产生的命运之力对吧？这件事儿我答应了。”
“……”
“？”
“！”
好似瞬间跨越无尽时空，被某个热衷泡老板娘的跑堂点了穴似的，幸运硬币的动作戛然而止，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当中。
良久，拉胯女神将信将疑的声音才在威廉的耳边响了起来。
“你……你说真的？不是哄我玩儿的吧？”
“……”
有些无语地抬了抬眉毛后，威廉微微点头。
“真的，虽然不一定马上就去做，但遇见了的话可以试试看。”
“……”
听到威廉不像是开玩笑的回答后，拉胯女神又一次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之中，心里甚至还有点儿……受宠若惊。
她过去每次开口鼓动威廉搞点事，都会被习惯稳妥行事的威廉言辞拒绝，偶尔甚至还会遭到凶横的羞辱，被威胁要把寄身的幸运硬币送去XX教会、被嘲讽给选民的真神加护只能延寿半分钟，还不如每天能少拉一泡屎来得有意义……
而这回虽然还是被吐了两次口水，但攫取命运之力的需求居然得到了“批准”？
哪怕现在连能啪的实体都没有，但拉胯女神还是隐隐产生了一种“热泪盈眶”的错觉。
呜呜呜，太不容易了！老娘虽然没了神位，但好歹曾经也是个真神，过得连他厨房门口拴得那条猪都不如啊！
那头猪驮着他的厨娘买菜回来，起码还能得到一两句夸奖呢，老娘在这混蛋嘴里连一句好话都听不到，实在是太惨了呜呜呜……
一脸感慨地吸了吸鼻子后（如果有的话），遭遇了无形PUA的拉胯女神激动地道：
“你……你这回要什么条件？只要是我能给的都可以答应！”
“……”
听到拉胯女神的话后，威廉并没有多激动，反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就你现在这条件，能给个锤子啊？难不成再册封两个选民，让他们每个人挂掉之前都能多活二十几秒，放点儿“下辈子来报仇”之类无能狂怒的遗言吗？
“条件什么的没必要了，你现在这模样也就能再给两个加护了，问题你那加护都不如……
算了不说了，总之加护你自己留着吧！今后再发现什么人的命运会跟我产生交汇的时候，你继续提前知会我一声就得了。”
“嗯嗯！”
连声答应了威廉的要求后，心愿得到满足的拉胯女神开心地道：
“那正好，有个人的命运马上就要和你产生交集了，虽然不会马上就出现，但未来肯定会来找你的。”
嗯？这么巧的吗？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有些诧异地开口询问道：
“是谁？那位光明教廷的圣子吗？”
“不是他，是阴影教会的圣女。”
不知道为什么，威廉总觉得，拉胯女神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某种名为幸灾乐祸的情绪。
“你不是把阴影教会驻地的位置报给那条小母龙了嘛，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阴影教会的圣女近期应该就在那里呆着，她多半会被光明教廷的两位枢机堵个正着。
虽然光明教廷不愿意太得罪阴影教会，最后应该只会清理一些中底层教徒，将剩下的人驱逐了事，但一番麻烦肯定是少不了的。
而按照命运的指引，她在查是谁走漏了消息的时候，多半能查到你头上。”
“……”
“你骗人的吧……”
听完拉胯女神的话后，威廉一脸不信地皱了皱眉。
“就算阴影教会的那位圣女确实就在据点里，但妮基可是答应了我，只会把纸条给基兰一个人看，她凭什么查到……额……擦！”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
这回已经连遮掩都懒得遮掩了，拉胯女神声线里，那股幸灾乐祸的味道简直昭然若揭。
威廉则有些懊恼地锤了下自己的手掌。
失策了！当初就该让她直接把纸条上的内容背下来！然后当场烧掉！
中年女龙把纸条吞进肚子的时候，自己还以为她是记住了内容准备销毁纸条，现在看来，她多半是把纸条吞到了随身的储物空间里。
问题这货还不知道猎魔小队把消息传了回去，她已经当成叛徒处理了，百分百会一头撞进包围圈儿，被光明教廷那位圣子堵个正着！储物空间估计也要被强行打开搜检。
而阴影教会在光明教廷里可是有探子的！中年女龙近期的路线、印着法兰造纸工坊徽记的纸条、有着自己笔迹的纸条，这些消息凑到一起，已经足够阴影猛女顺藤摸瓜了！
妈个鸡！这条坑货龙！！！
不！不对！
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威·威廉会被摸的瓜·廉猛然眯起了眼睛，目光跟小刀子似地钉向了手里的幸运硬币。
“……”
“你……你要干什么？”感觉好像有些不妙，拉胯女神声线微颤地道：
“不干什么。”
威廉冷笑了一声道：
“就是想谢谢你，没有提醒我那头软泥史莱姆还留了子体！”
注意到威廉的喉头稍微动了动，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的拉胯女神顿时“花容失色”，尖声叫道：
“等！等等！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个屁！受死吧！”
“呵！忒！”
……
“叩叩、叩”
“伊贝大人？您起来了吗？”
“笃、笃、笃！”
“伊贝大人？”
“……”
房间里的半身人执事一直都没给出什么反应，门外的侍卫也有些急了，直接用力地拍起了大门。
“砰砰砰！”
“伊贝大人！那位威廉领主又上门了！说是答应了您昨天的提议，想要和您见上一面！”
“伊贝大人？您在吗？”
“你闪开！”
眼见敲了半天的门，自家执事却连吭都没吭一声，跟在后面的侍卫队长有些等急了，一把拉开还准备开口询问的年轻侍卫，抬脚咔嚓一声踹断了从内部扣好的门闩。
“伊贝大人！您赶紧收拾收拾跟我们……额……”
看着好似被盗匪洗劫过似的屋子，刚才还面带急色的侍卫队长顿时愣在了原地，随后惊叫道：
“伊贝大人被人绑架了！”
……
听完了来“报案”的侍卫队长的描述后，威廉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那位执事畏罪潜逃了？”
“是绑架！伊贝大人的屋子特别乱！地板上还有新鲜的血迹！好多重要的东西都没带走，绝对是被什么人给绑了！”
侍卫队长急得直跺脚，不顾礼节地扯住威廉就往商会里面冲。
“要是不相信的话！您就跟我去看一眼吧！看完了还请您赶紧调人，暂时封闭城门再搜捕全城！
分部执事被绑不是小事，如果这次您能够施以援手，等事情一了，我们教会绝对会送上一份厚礼！”
“……”
被拽到半身人执事的房间，跟着几名侍卫观察了一圈儿后，威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门儿。
“我觉得……应该不用搜捕全城了。”
护卫的目标神秘失踪，需要担责的侍卫们原本就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听完威廉拒绝搜捕的话后，几名侍卫中年纪最轻的那个立刻就沉不住气了，咬牙攥拳怒道：
“威廉领主！伊贝大人之前确实对您多有冒犯！但现在还请您先把私怨放……”
“这不是私人恩怨的问题。”
截断了年轻侍卫的话头后，威廉伸手摸了摸满是利器割痕的地板，以及地板上那滩略显粘稠的血液。
【被刀子割坏的橡木地板】
【普通物品】
【这是一块相当普通的橡木地板，原材料来自法兰南境的黑橡密林，虽然磨损有些严重，但因为原材料品质不错，尚有一些价值。
但在被财富教会驻法兰执事伊贝·贝鲁奇用刀子故意割坏，并洒上了用于伪造现场的鸡血后，已经彻底变得一文不值了】
啧……这货还真是有够光棍儿的，昨天自己刚拒绝他追加额度的提议，结果居然当天晚上就跑路了……
通过系统的说明，变相确认了半身人执事属于畏罪潜逃后，威廉叹了口气直起身子，指着血迹斑斑的地面，对旁边一脸不明所以的侍卫们道：
“你们执事跑路了，至于这玩意应该是鸡血，他估计也不是想要就这么糊弄过去，搞这一套多半是准备拖延时间。”
听到威廉的话后，年轻侍卫仍旧一脸将信将疑，但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的侍卫队长顿时面色一变，蹲下身子用手抹了抹地上的血迹，甚至还将手指伸到嘴里舔了舔。
“真的！这真的是鸡血！伊贝大人跑了！”
听到侍卫队长给出的判断后，在场的侍卫们当场哗然，而威廉则望向了侍卫队长的嘴巴，有些好奇地道：
“这玩意确实是鸡血，但你又是怎么尝出来它不是人血的？”
“……”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正bia叽嘴的侍卫队长身体僵了僵，随即便在威廉极度无语的表情中，发出了一声相当熟悉的尖啸。
【猩红子爵LV40向你发动了战技女妖之嚎，你将会受到一次意志检定，意志低于20将陷入昏迷状态，低于30将进入混乱状态，低于40将出现短时间的晕眩……】
【检测到意志属性高于……】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一嗓子震得侍卫们东倒西歪后，意外暴露的侍卫队长先是愤恨难耐地瞪了威廉一眼，随即瞬间化作大片的暗红色蝙蝠四散而逃。
不是……我踏马就是随口一问啊？还以为你会什么粘稠度不同之类的话，结果谁知道你踏马居然是头隐藏的吸血鬼……
话说你嘴再馋也不至于就差这一口吧？因为这个暴露简直特么离谱……
抬手在右臂的魔纹上抹了一把，取出了还没有完全修好的小骨一号后，威廉伸手拍了拍小骨一号满是骨刺的龙头，朝着到处乱飞的蝙蝠群抬了抬下巴尖儿。
“嚎它。”
威廉的话音刚落，小骨一号脑壳中幽蓝色的灵魂之火猛然暴涨，一道满是威吓的龙吼声凭空响起，朝着空中的蝠群盖了过去。
【你的坐骑正在释放“龙族威势”，龙兽骑手特技“龙族威势（共用）”激活，目标进行意志检定时，将会临时获得你一半的意志属性加成】
伴随着系统不紧不慢的提示声，四散而逃的蝙蝠群齐齐一震，随后便下饺子似地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我就是想搞点钱花花而已，结果屁事儿一个接着一个，难道这就是主角的待遇吗？
指挥还能行动的侍卫们把蝙蝠捡到一堆后，威廉对着重新化为人形的侍卫队长努了努嘴，神情颇有些无奈地道：
“说吧，你是哪个？背后是谁？又是为啥盯上我的？”
第722章 谁爱去谁去！！！
“事情就是这样了，你听明白了吗？”
听完了威廉的转述后，正在修补【安眠之棺（龙）】的玫兰妮先是愣了愣，随即伸手指向自己灰扑扑的小脸，一脸难以置信地道：
“你是说……血族议会正在到处找我？”
威廉闻言摇了摇头道：
“到处的话还谈不上，你们血族议会毕竟还是地下势力，没法跟光明教廷一样搞地毯式搜索，只是在北部行省和法兰这边找了找，但也确实发动了不少力量，有点儿不把你找出来誓不罢休的意思了。”
玫兰妮一头雾水地道：“……不是……它们找我干什么啊?”
“你问我我问谁？我又不是你们吸血鬼。”
威廉翻了个白眼道：
“那个倒霉的侍卫被强制转化成吸血鬼还没多久，连对鲜血的欲望都还压制不住，估计就是个棋子而已，所以知道得也不是很多。
不过按照他的供词，那名转化了他的吸血鬼下达的任务，是让他借助财富教会的渠道尽量寻找你的下落，通知你参加下一届血族议会，而不是汇报你的行踪准备抓捕，所以感觉不像是什么坏事。”
“就是这样才奇怪啊！”
玫兰妮皱了皱眉头，一脸不解地道：
“血族议会平时很松散的，只要不是出了解决不了的大事，高阶吸血鬼基本都是各过各的，互相之间仅仅保持最低限度的联络，免得有人被光明教廷逮住之后，扛不住酷刑把其它人的行踪供出来。
普通的吸血鬼倒是有可能去凑凑热闹，寻找一下自己的‘家长’之类的，但除了九大议长之外，七阶以上的高阶吸血鬼一般都不会接到邀请才对啊？”
听完玫兰妮的解释后，威廉先是诧异地挑了挑眉，随后盯着她上下看了看。
“你以前不是挺猛的吗？隔三差五就袭击光明教廷的教会，蹦跶得比谁都欢，怎么连个议长的位置都没混上？”
“……”
“我……那是我不想而已！”
被威廉略带鄙视的眼神搞得有些不爽，玫兰妮气鼓鼓地咬了咬下唇，有些不开心地道：
“九大议长需要眷族数量足够庞大才能担任，我加入血族议会只是为了安全，没兴趣发展什么势力，一般只在神圣帝国那些贵族里面挑选眷族，所以才……”
“嗯嗯，这个我懂。”
威廉撇嘴道：
“咱们俩在这方面倒是差不多，譬如我之所以没当上光明教皇，只是因为我不想而已，并不是因为实力不……行了行了，别瞪我了，我就这么一说，你看你急什么？”
伸手按住气急败坏的玫兰妮的小脑袋，大力地揉了一把后，威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对了，你刚才不是说‘一般’情况下，公爵级的吸血鬼不会被邀请吗？意思就是还有特殊情况呗？”
龇出虎牙狠狠地啃了两下威廉的手腕，结果却咯得一阵牙疼，报复失败的玫兰妮恼火地呸了两口，随即捂住嘴瓮声瓮气地回答道：
“特殊情况只有两个，要么是某位议长被光明教廷的主教扫了地盘，眷族死伤太多实在气不过，开会准备召集人手，袭击光明教廷在某个行省的分部；
要么干脆就是哪个议长直接被干掉了，为了维持九大议长的数量，剩下的老家伙们决定召开议会，把某个副议长提上来顶替那个倒霉鬼的位置。”
听完玫兰妮给出的答案后，威廉皱了皱眉道：
“那按你的感觉，血族议会这么急着找你的原因，可能是这两种情况中的哪一个？”
“哪个都不可能！”
玫兰妮嗤了一声道：
“现在的九大议长全都是怂包！早就没人敢去找光明教廷的麻烦了！
就算真被光明教廷剿了地盘，多半也只会灰溜溜地夹着尾巴溜走而已，实在气不过也就是私下里使使坏，对于我这种激进派，它们躲都躲不及呢，怎么可能派人来找我？
至于补议长的位置就更不可能了，议会里像我这样的副议长一共有十三个，而我的实……眷族势力在副议长里连前五都排不上，补位这种事怎么可能找到我头上？”
“这样啊……”
盯着满脸不屑的玫兰妮看了一会儿后，威廉叹了口气道：
“你这个吸血鬼干得也太失败了……”
“……”
“九大议长的位置没抢到也就算了，连副的议长都排不到最前面？你这么多年到底怎么混的？”
“啰……啰嗦！要你管我！”
伸手用力打了威廉一下，却震得自己手掌生疼后，小脸涨红的玫兰妮捂着手怒道：
“你少看不起人了！血族议会可是神圣帝国除了光明教廷外的最强势力！七阶以上的公爵级吸血鬼数量超过二十！我排名稍微低一些怎么了？还不是因为……”
“还不是因为人家两大魔女学派算两个势力，六大狼人氏族算六个势力？”
把话头截过来后，威廉嗤之以鼻地道：
“而且人家术士隐修会、六法之塔、地底世界、涌潮海港、阴影教会……这些势力的总部都不在神圣帝国，不算神圣帝国的本土势力，所以不参与排名，要不然你们血族议会就得跌出前五了。”
“……”
“嗯……另外你们还得庆幸，人家六法之塔的六座法师塔不算六个势力，涌潮海港的七个海盗王也没分家，不然前十怕是都没你们的份儿。”
“……”
“要我说，也就是你们血族议会跟神圣帝国的贵族纠缠太深，光明教廷才怎么剿都剿不干净。
如果你们真敢蹦出来刚正面的话，人家只要派两个枢机出来晃一圈儿，你们那议会就可以宣告原地解散了。”
“……”
“还有话说没？”
“没……没了……”
斜睨了被怼得没脾气的玫兰妮一眼后，威廉撇撇嘴道：
“那我说得有没有错？在这么矬的势力里面混了大几百年，居然连个正议长的位置都捞不到，你自己说你捞不捞？”
“……”
可恶！血族议会明明已经很强了好吧？血族的长处是漫长的寿命和发展眷族的能力，又不是靠打架吃饭的，你当谁都像你一样那么离谱吗？
虽然很想开口吼他两嗓子，让这个自大狂清醒一点，但在回忆了一下威廉把八阶辉光龙捶下来的恐怖战绩后，玫兰妮漂亮的白眼翻了又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说也没有用，这家伙确实强得跟怪物一样，身板儿又结实得吓人，一对一的话议会里还真没人能拿得下他，他能看得上血族议会才奇怪呢。
见到玫兰妮放弃了“抵抗”，没人“捧哏”的威廉也失去了兴致，自行放过了这个话题，转而一脸好奇地捅了捅她道：
“对了，要不你还是跟血族议会那边接触一下算了，看看它们到底为什么找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
听完威廉的提议后，玫兰妮先是扯了扯身上的【厨娘特制爱心小裙裙】，随即恨恨地瞪了威廉一眼道：
“我现在这幅模样，还跑去参加血族议会？脑子有毛病吗？”
“去着玩儿呗，反正你们参加议会又不用本体到场，只要稍微谨慎点儿就不会有危险的。”
威廉乐呵呵地道：
“正好，你可以把厨娘和小黛西她们都带上，杰西卡也可以跟你一起去。她的母亲和厨娘应该是远亲。
她们家原来好像是神圣帝国的某个贵族，在政冶斗争中失败了，所以才会流落到法兰，这回正好有你带着去认认看，找找她们还有没有什么亲戚在。”
“那样的话倒是可以……反正神圣帝国比法兰这边安定多了，路上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点头应下了威廉的提议后，隐约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玫兰妮有些狐疑地道：
“你呢？你不去吗？”
威廉摇头道：
“我走不开，破晓领现在遇见什么事儿没有能做主的人，离了我又要积压一堆的政务，你带着她们去就行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
看了看面前神色自若的威廉后，玫兰妮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又摸不到什么头脑，于是只得迟疑着点头道：
“问题倒是没什么，不过你……”
“没问题的话，那这事就定下了，等把【安眠之棺】修好之后，你就带着杰西卡和厨娘她们去神圣帝国转几圈儿。”
威廉想了想后，继续开口补充道：
“哦对了，桑丘……就是之前那个脖子被头盔压坏了的矮人，他正在神圣帝国的北部行省治脖子，等你去参加血族会议，抽不开身的时候可以去找他。
那货虽然实力不算太强，但好歹也是一个六阶的雷霆烈锤，保护厨娘她们的安全已经完全足够了。”
“……”
看到他安排得这么到位，玫兰妮心头那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觉，反倒愈发浓重了起来。
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后，她不禁眉头微皱，两只宝石似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住威廉，试探着开口询问道：
“你让我带她们离开……是不是要干什么危险的事情？”
威廉闻言诧异地挑了挑眉，神色如常地开口反问道：
“危险的事？你指什么？”
还真有事儿啊！
听到威廉的话后，玫兰妮不由得抿了抿嘴唇，虽然还是猜不到他到底要干什么，但反倒彻底笃定了心头的判断。
“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玫兰妮的面色比之前郑重了不少，看着威廉的眼睛认真地道：
“听着，虽然你是个讨厌的混蛋，老是欺负我、嘲讽我、动不动就拿话怼我、总威胁要把我交出去、偶尔还用棒子敲我的头……”
说到这里时，大概是想起了被威廉疯狂折腾的悲惨过去，玫兰妮刚还一本正经的小脸儿唰地黑了下来，狠瞪了他一眼后没好气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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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之前的话当我没说，你这种祸害还是死掉算了！”
“……”
本以为会从她嘴里听到什么熨帖的话，没曾想却被诅咒了一句，威廉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开口回敬道：
“那你就想太多了，估计你死了我都活蹦乱跳的。”
“呵，我可是血族！你确定要跟我比寿命？”
“我老死之前先把你干掉，那活得长的人不就是我了？”
“哼！！！”
玫兰妮炸毛道：
“你当我傻吗？好不容易才从你这儿跑出去，我脑子有毛病才回来！”
“我会给光明教廷写举报信的，等你被撵得到处跑的时候，记得提前让桑丘把小黛西她们送回来。”
“卑鄙！”
“谢谢！”
“我懒得跟你说！”
嘴上一直没讨到什么便宜，玫兰妮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随即弯腰低头，伸手抵着威廉的肚皮，就要把他往【安眠之棺】外面推。
然而她的力气虽然不小，但想要推动体质高得爆炸的威廉，属实还是有点儿不自量力了。
就算威廉并没有发力抵抗，依然只能让他的上半身晃了晃，下面的两只脚却像生根了一样，印在地面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努力了两次没有成功后，玫兰妮只得放弃了把威廉撵出去的打算，仰起小脸怒视着他道：
“你走！搞得神秘兮兮的，什么都不肯说，还要让我带着小黛西她们先走，你这混蛋肯定是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了！”
“啊……既然你已经猜到了原因，那我也就不瞒你了。”
在玫兰妮一脸懵逼的神情中，威廉叹了口气道：
“我之前跟妮基做了个交易，给她写了神圣帝国不少地下势力的隐秘据点，但她被光明教廷的圣子抓了个正着，这情报多半要被那位圣子截走了。
而那位圣子肯定是不会替我保密的，所以情报的来源估计肯定是要漏了。”
“……”
“哦对了……你这次回神圣帝国，行事最好也低调点儿，尤其注意千万别提跟我的关系，不然恐怕要坏事儿。”
“……”
我就知道！从你这张嘴里肯定听不到好消息！
无语地咂了咂嘴后，玫兰妮臭着小脸，怨念十足地点头应道：
“我知道了……”
这时，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眨了眨大眼睛，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对了，神圣帝国地下势力那么多，你都给她写了哪几个？你先跟我说说吧，等到了神圣帝国之后，我也好知道该躲着谁走。”
写了哪几个？
听完玫兰妮的问题后，威廉不由得伸手挠了挠头，略显腼腆地回答道。
“全部。”
“……”
(ΩДΩ)！！！
———
昨天其实本来是想雄起一把的，里外里码了总共差不多8K，但问题可能是平时咸鱼太久，越往后写脑子越乱套，灵感跟不上搞得思路崩盘，质量太烂反而鸽掉了……
泪目……就离谱好吧……
第723章 我家圣子是个大智者！
“圣子大人，那头龙的储物空间已经展开完毕，里面大部分东西都很正常，只有这张纸条有点特殊，上面记载了很多奇怪的地址。”
听到身侧传来的汇报声后，面容俊雅的金发男人转头看了来人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张纸条，而是神情微带不悦地道：
“注意你的称呼，妮基虽然有被恶魔引诱堕落的嫌疑，但嫌疑毕竟只是嫌疑而已，她现在依旧还是圣女唯一的坐骑。
在基兰被软禁的当下，你口中的‘那条龙’，甚至有资格代表光明教廷的圣女行事，也是我们对外的脸面，所以不论什么情况，你们都必须保持对她最基本的尊重！”
听到金发男人的训诫后，不仅递上纸条的人慌忙躬身认错，周围的其它人也不由得面带惭色，有些更是对金发男人投去了崇敬的目光。
最近圣女因为私授加护的事情，暂时交出了手中所有的权利并受到软禁。
而因为本身不是纯血的人类，圣女一向就不是很受枢机大人们青睐，眼下坐骑又被指认遭到了恶魔的引诱，几乎已经可以宣告退出下任教皇位置的争夺了。
教廷里虽然还有其它几名相当出挑的人才，有就任圣子或圣女位置的潜力，可他们的年龄和阅历太浅，实力和功绩也都差着不少，并没有和两位大人们争夺教皇之位的能力。
而自家教皇大人虽然靠着真神的恩宠，突破了一般教皇五百年的寿命上限，但估计应该过不了多少年，就会蒙真神大人感召升往神国。
那也就是说，圣子大人不仅已经几乎锁定了下任教皇的位置，甚至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接手教皇的位置，成为整个大陆上最有权力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只是支持圣子大人的自己等人，一想想那种未来都会激动得浑身发抖。
可圣子大人居然还能留心称呼上的小问题，并加以提醒和劝诫，真不愧是枢机大人们公认的“光辉之子”！
在众人倾慕的目光里，金发男人温和地笑了笑，伸手把身旁面带愧色的属下扶了起来，温声道：
“我不想对你们说事情还没有落定，大家还需要注意言行那种虚伪的话，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和你们想得一样，我确实离那个位置已经不远了。
所以，我也很清楚大家心里在想什么，心态上的变化是人之常情，倒也不必太过自责，只要今后多加注意就好了。
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在接到最近这些消息的时候，我一样也没能忍住心头的激动，攥着拳头在屋里连着走了好几圈儿。
等我走完之后去照镜子，发现虽然只走了没几步，但自己的脸和脖子又红又烫，好像年幼的时候感冒发烧了似的……”
在周围善意的低笑声中，面容俊朗而不失英气的圣子先是和大家一起笑了笑，随即微微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神情端庄而沉静地环顾四周，正色道：
“我虽然和大家一样兴奋，但心头却也有些沉甸甸的，毕竟那个位置除开代表着权力外，也意味着无与伦比的责任。
到了那时候，我和你们的一言一行都将被无数双眼睛审视，甚至会被理解成教廷本身的态度，所以从现在开始就必须慎之又慎，习惯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避免出纰漏的可能，大家记住了吗？”
在众人点头应下后，金发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属下递来的纸条。
“盖瑞，你接着说吧，从妮基储物空间里拿到的这张纸条有什么问题吗？”
“是，圣子大人！”
依旧有些不好意思的中年男人直起了腰，从手上的空间戒指里取出了一本厚厚的地图集，展开来翻到中间递了上去。
“注意到这张字条上的地址后，属下觉得这可能是件极为重要的消息，便让人找来了地图亲自一一对照，保证没有经过第二人的手。”
在强调了信息的重要性，以及内容绝对未曾泄露后，中年男人稍微靠近了一些，放低声音并且神情严肃地道：
“属下发现，这张纸条上标注的地点虽然不拘一处，分别落在六七个不同的行省里，但却都有一个共性。
这些地点所处的位置，大多都在行省的交界处或者帝国的边境，教廷的势力都相当薄弱。不仅非常便于藏匿，甚至连驻扎一支力量，并常年维持给养都没什么问题。”
金发圣子闻言皱了皱眉，开口询问地道：
“你的意思我懂了，你是说这张纸条记载的位置，很可能是某些地下势力的据点吗？”
“是的圣子大人！”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指向字条第三行的某个位置，神情略显激动地道：
“还有，圣子大人您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几个地址您还记得吗？”
金发圣子蹙眉回忆了几秒钟后，略显讶异地睁大了眼睛，盯着纸条上有些潦草的笔记，若有所思地道：
“这几个地方是……前段时间被抓住的那几名高阶血族的藏匿地？”
“没错！”
中年男人神情亢奋地道：
“您知道的，前段时间那个玫兰……”
“噤声！”
金发圣子打断了中年男人的话，少见地露出了些许严厉的神情，面色微愠地道：
“盖瑞！我记得之前已经和你说过一次了，有关她的事情你最好给我烂在心里，连名字都不许提！”
见到圣子严肃的目光后，中年男人身躯微颤，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唰地一下白了不少，连忙低头认错道：
“是……属下一时激动，今后必定不会再犯！”
金发圣子闻言神情稍微和缓了一些，点头道：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规矩就是规矩，苦棘鞭刑三十下，回去自己去惩戒所领罚吧！”
金发圣子叹了口气，对面色惨白的中年男人道：
“别怨我做事死板，连私下里的偶尔失言都要你去领鞭子，但你确实需要需要长长记性了，这种事情也是能随便说的吗？
我已经跟你强调过了，圣女和黑暗生物相恋影响实在太坏，连教皇大人都一度被逼到请辞边缘，亲自下令烧死了自己的女儿，才算是保住了教皇的位置和那个带着罪恶血脉的孩子。”
说到这里时，金发圣子叹了口气，神情略显惆怅地道：
“你知道么？当初那位圣女大人可不是现在这位能比的，无论实力、才华还是性格都无可挑剔，在教廷内外声誉极佳。
再加上她远超普通人类的寿命，接任教皇的位置简直是众望所归，如果不是出了这样的事，我根本就没有和她竞争的资格。
而从前代圣女死后，教廷内部就已经决定，彻底封存这件事的所有消息，并禁止所有相关人员提及那孩子，算是默许了她的存在。
只要她不跳出来承认自己的身份，随便怎么闹都可以，这件丑闻必须永远瞒下去，所以给我把她的名字忘掉！你听明白了吗？”
中年男人面带愧色地应下，连连保证今后绝不再犯后，便小心翼翼地组织了一下措辞，继续开口说道：
“圣子大人，教廷和血族们的约定，只限于不暴露那个人的身份，以及在神圣帝国境内尽量保证她的安全。
而自从她……离开神圣帝国，暂时不再需要血族议会的庇护之后，教廷和……那边的约定就暂时没必要遵守了。
于是便由格伦枢机和杜兰特枢机牵头，带着异端裁判所和辉光十字军，扫荡了几处早已经查清楚的据点，连着抓了两名血族议会的议长，剿灭了不少潜伏已久的吸血鬼，他们的藏身地正好也被记在了这张纸条上。”
“而属下在对照地图后发现，除了那两名被抓的议长的藏身地之外，这张纸条上的地址里，还有几处异端裁判所们已经摸清楚，但还没有行动的其它地下势力的据点，所以如果属下预料得没错的话，这张纸条上记载的应该全部都是类似的情报。”
听完中年男人的判断后，金发圣子拿过已经标注好的地图，将字条上面记载的地址一一对照后，皱眉道：
“你说得没错，字条上记载的应该都是那些地下势力的据点，而且除开你标记的这些之外，还有其它几处虽然尚未证实，但已经基本锁定了目标的地点，可问题是……这可能吗？”
金发圣子曲起手指弹了弹字条，面色凝重地道：
“盖瑞，你既然已经查过了这张纸条上的信息，那应该也知道，这上面到底写了多少个地址了吧？
如果这上面写的地址都是真的……不，只要有超过六成是真的，就几乎能够触及神圣帝国所有的地下势力了。
因为头上有我们教廷压着，这些地下势力的行事一向十分隐蔽，哪怕是和其中大半都保持着联系的六法之塔，都不一定能知道得这么全面且清楚……”
中年男人顺着他的话想了想，随后便身躯剧震，神情犹疑不定地道：
“圣子大人！您的意思是……这张纸条……很可能是个阴谋？”
说完之后，还不待金发圣子回答，中年男人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面带愤慨之色地怒声道：
“是了！那条……那位妮基大人和异端裁判所的人关系不错，往往有了什么清剿地下势力的消息，她总会第一时间知道，然后偷偷告诉给圣女！
一定是她！看到圣女因为私授加护的事情被软禁，在争夺教皇位置上处于下风，便靠着信息伪造了这张字条，然后故意落在我们手里！
而那些地下势力就跟老鼠一样，听到点儿风声就会跑！所以想到尽快完成战果，清剿这么多的地点，少说也需要调动半个教廷的力量！
要是……要是您信以为真，用自己的名誉担保调动了半个教廷的力量，折腾了几个月最后却一无所获的话……”
“那我在半个教廷的人心里，就都会留下一个能力不足的印象。”
金发圣子淡淡一笑。
“教廷和枢机们能够忍受私授加护这种事，却绝对忍受不了下一任教皇是个无能之辈，如果真的留下了这个印象，那我也可以提前宣告退出教皇之位的争夺了。
呵呵，果然越是到最后关头就越不能松懈，如果我们被眼前一片利好的情形冲昏了头脑，真的拿着这张纸条发动了半个教廷，那就会被绝地翻盘，直接葬送了大好的局面。
了不起，真的了不起啊！设计出了这个计谋的家伙，当真是把人性算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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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上面标注的地址太多了些，让我感觉有些不对，所以稍微多想了一下的话，这次我可就真的栽了。”
说到这里时，金发圣子看向一旁骇得面无血色的中年男人，摇摇头笑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妮基的精神波动应该相当正常，没有任何被恶魔引诱的堕落迹象，对不对？”
中年男人汗如雨下，艰难地点了点头。
“对……妮基大人的身上除开少了些鳞片，外加近期受过一些外伤，并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所以……所以连被疑似被恶魔引诱的事情，都是她们故意放出来的风声吗？
该……该死啊！我说她怎么会突然离开教廷，出现在这边！她们……她们的心计居然深沉到这种地步了吗！！！”
“可能还不止。”
金发圣子摇摇头，面带佩服之色地道：
“我现在甚至开始怀疑，连基兰被人打出【虚灵加护】的事情，都可能是特意给我设的局。
你好好想想，法兰那个地方，怎么可能出现能够击败基兰的强者？而她为什么那么巧，事先将自己的坐骑赶了回来？
就算她确实意外遭遇了难以想象的强敌，又为什么没有让加护发挥到极限，直接一路飞回教廷，而是主动打破加护留了下来？
而遭遇了强敌的话，她的那些手下为什么几乎毫发无伤？没有出现任何战斗减员？”
“圣女……圣女她……她居然……居然……”
随着金发圣子把疑点一条条数完，中年男人已经骇得连嘴唇都开始发白了，磕磕巴巴了好半天，却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没吐出来。
金发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连着释放了两道稳定精神力的神术，帮助他镇定了下来。
“呵呵，我和基兰接触的时间非常久了，对她的性格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对圣光的信仰无可指摘，但我们这位圣女殿下的真实性格，可并不像她表现出来得那样光明正大……
不过……”
在中年男人后怕且崇敬的眼神中，金发圣子微微昂首，依旧温和的笑容中，极少见地掺进了一抹傲然之意。
“基兰看人的眼光似乎差了些，并不像我了解她那样了解我啊！
阴谋算计终究还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用这些就想放倒我吗？呵呵，她这回怕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第724章 这就完成了？
真不愧是圣子大人！天大的功劳送上门来，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如何稳固自己的位置，而是揣摩背后可能存在的危机。
是了，怪不得枢机们如此看好圣子大人，毕竟教廷已经是全奥法大陆最强的势力，避免犯错远比开拓进取更为重要，果然也只有圣子大人才配坐上那个位置！
万分钦佩地看了金发圣子一眼后，中年男人微微躬身，面带后怕之色地道：
“圣子大人，那位……实在是太阴险了，属下就算脑子里再多长十七八个弯儿，也想不到还能这样做，多亏您识破了她们的阴谋，我这就把这张纸条销毁掉！”
“不用，这张纸条还有它的价值。”
金发圣子摇摇头，先是拒绝了中年男人销毁纸条的提议，随后微笑着道：
“等你带着妮基回去述职的时候，顺带把这张纸条交上去吧，记得一定要和几位枢机大人讲明你之前的判断。”
中年男人闻言抬起头，神情有些错愕地道：
“可是……您不是说这上面的消息是……
啊！我懂了！”
见到金发圣子面上的笑意后，中年男人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面上先是掠过了一抹恍然，随即很快便改为了发自心底的亢奋。
注意到中年男人神情的变化后，金发圣子笑了笑，温声道：
“我其实知道的，你们都觉得我做事太讲规矩，就算吃了些亏也不愿意报复回去，认为我有时候实在是过于死板了，对吗？”
听到金发圣子的话后，中年男人不禁面色赧然地低下了头。
他确实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自家这位圣子大人什么都好，面容俊美、实力强大、头脑清楚、家族在教廷内部的势力也相当庞大……
总之不论个人修养还是什么，方方面面都近乎完美，唯一差得就是这个温吞水似的性子，遇见事情老是不争不抢，即使被算计了也总是一笑了之，有时候让人看了是真的心里憋屈。
但现在看来……
“不不不，不是您死板，是我做事太激进，遇到事情想得太少了！”
中年男人面色涨红地抬起头，一脸羞愧地道：
“不瞒您说，我之前确实有这么想过，但今天这件事……真的让属下彻底清醒了。
在竞争下任教皇位置上，您本来就有着不小的优势，所以与其努力去争去抢，倒不如尽量少犯错，只要自身不出什么大的纰漏，占便宜或吃亏终究只是一时的胜负，对结果的影响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大。”
“盖瑞，你终于成长了。”
听完中年男人的话后，金发圣子面带欣慰之色地点了点头，面色慈和地道：
“确实是这样的，不过我之所以不愿意争夺得太过激烈，除了你说的原因外，也还有其它的缘由。”
“教皇大人和枢机大人们同样智慧非凡，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他们即使会被蒙蔽一时，也早晚会有反应过来的一天。
而阴谋之所以叫阴谋，就是因为不能被识破，且早晚会被看穿，就算一时的效果确实不错，但教皇的位置可不是靠着算计就能坐稳的。
动这些背后的小心思，一次两次可以，但用多了的话反倒落了下乘，所以我一直没兴趣掺和进这种无谓的争端里。”
伸手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金发圣子面色温和地道：
“不过这次就不一样了，基兰她的求胜心过于强烈，反倒主动将把柄送到了过来，我们并不需要使用什么阴谋，只是把自己的发现上报就已经完全足够了。
呵呵，看你的表情，应该也想到我准备怎么做了吧？”
“属下明白！”
中年男人一脸激动地连连点头。
“等带着那条……妮基大人回去后，我就主动将这张字条交给几位枢机大人，并向他们说明自己的判断。”
“然后再请几位枢机大人出面，让圣女带着人，按照纸条上面的地址一个个剿过去！”
“如果圣女大人拒绝主持这项行动，那就向几位枢机大人指出圣女最近行为的疑点，请她解释纸条上的地址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错，就是这样，虽然我不屑于和她们耍心机，但有些时候也还是要露一露爪牙的，不然被当做没牙的老虎可就不好了。”
金发圣子颔首轻笑道：
“对了，有关妮基是否被恶魔引诱的事情，你一定要据实上报。如果确实查明了是个误会的话，那就尽量帮她洗脱嫌疑，连身上的伤也要帮她治好，不要在这种地方落人口舌。”
“属下记住了。”
中年男人神情亢奋地连连点头，直起身子喜笑颜开地道：
“我马上就去按您说得办，圣子大人，这回您的教皇位置可真的稳了！”
……
“唔……好……好多！”
“……”
“好……好满啊！怎么回事？为……为什么会有……会有这么多的……”
被耳边萦绕不去的口申吟声搞得直起鸡皮疙瘩，威廉有些恼火地把手伸进口袋，用力地捏了捏里面的幸运硬币。
“你又瞎鬼叫什么？没看我正忙着呢吗？”
“不……不是……我……我控制不住……啊~~~”
伴随着一道荡气回肠的娇哼，拉胯女神好像达到了某种奇妙的境界，咕哝了两声后便彻底没了动静，威廉的耳边则响起了久违的系统提示。
【将您锁定为选民的神明获得了大量的好处，特殊状态“命运之护佑（唯一）”效果更新】
【命运之护佑：因为出色的容貌和强大的实力，你获得了命运女神的青睐，得到了她的专有加护，寿命最大值增加29.9秒（5秒↑）】
然而，还没等威廉诧异平白多加的五秒寿命，仅仅才停顿了两秒不到，系统的提示声便又一次响了起来。
【靠着强大到令人无法理解的情报能力，和一点点对于人性阴暗面的谙熟，老谋深算的你仅仅只用一张小小的纸条，便成功破坏了光明教廷内部的势力平衡，对本已胜券在握的光明圣子造成了难以想象的重创！彻底改变了他原本的命运！】
【任务‘命运潮流’进度更新】
【任务一：击败光明教廷的现任圣子，或极大地偏移他原本的命运1/1】
【任务二：待开启】
“……”
？？？
什么玩意？我还啥都没干呢啊？这任务怎么就自动完成了？
被一连串的系统提示搞得满头雾水，威廉把手伸进口袋取出幸运硬币，曲起食指用力地弹了两下。
“在？出来给我解释解释啊！”
“……”
“喂！少装死了！赶紧出来！”
“……”
“咳呵~~~（卡痰前摇）”
“等……等等……别吐……”
面对切实有效的威胁手段，一声不吭的拉胯女神总算重新冒了泡。她忙不迭地暂停了消化命运之力的进度，声线有气无力地夸赞道：
“了不起哦！你真的了不起哦！等我重登神位之后，教皇的位置保证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听到拉胯女神的声音后，威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倒不是因为对那什么狗屁教皇没兴趣，而是她的声线实在是怪得很，像只吃饱喝足后瘫在阳台上晒太阳的肥猫似的，听着就懒洋洋得，让人浑身都提不起劲儿来。
难受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后，威廉皱眉道：
“就你现在这模样，还好意思跟我画饼？你那破教皇爱留给谁留给谁，反正我是没兴趣。”
“嗯~嗯~”
面对威廉赤祼祼的鄙视，拉胯女神这次却没有像平常那样跳脚，而是声音打着转儿地嗯了两声。
那似喘非喘且稍稍带着点儿慵懒的嗓音，就像是从喉咙缝里面漏出来的一样，听着分外地挠人心肝。
如果这撩人的音色换给王后陛下的话，威廉面前的桌子可能会抬起十厘米左右；要是换给女骑士，再配齐超薄嗨丝跟异常嫌弃的眼神，那明年全破晓领的人就能喝到领主长子的满月酒；这声娇口今哪怕换给板上钉钉的小富婆，多少也能出点儿带色的效果来……
但一想到发出这声音的家伙，其实连眉眼都看不清楚，是个性转版的无相皇，威廉的后背就莫名地开始发痒，感觉大概浮起了一小片鸡皮疙瘩。
“咝……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两只胳膊搂在胸前互相搓了搓，勉强摆脱掉了那股奇怪的感觉后，威廉眼带不爽地怒声道：
“快点啊！基兰的命运轨迹你还能不能看见？能的话赶紧看一眼，不能的话就看光明教廷那位圣子的命运……总之别鬼叫了，赶紧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儿！”
“好好好~这就看这就看~”
出于女神的自尊和为数不多的矜持，以往被这么恶声恶气对待的话，即使一直都处于寄人篱下的状态，拉胯女神依旧少不了要扎个刺儿。
不过这轮入账的命运之力似乎量大质优，而且可能还相当管饱，需求被超额满足的她变得格外好说话，不仅没有埋怨威廉的态度太差，反而声线娇滴滴地回答道：
“威廉~你真棒！”
在某人一脸嫌弃的眼神中，拉胯女神的声线愈发黏糊了起来。
“人家之前还以为，你最少也要和那个什么圣子打一架，才能偏转他的命运呢~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连领地都没出，就把他成为教皇的未来给弄没了！不愧是我看好的教皇人选，你真是太……”
咝……
“你能不能把之前那个调儿给我找回来？不能的话就把嘴闭上！”
大概是心头的嫌弃感实在过于强烈，即使有【野心家的面孔】的冰山被动兜底，威廉的五官依旧微微向中间皱了两下，颜值凭空损失了一大截，从绝世美男降低到了超级美男的程度。
一脸嫌弃地把幸运硬币揣回口袋里后，他放弃了从拉胯女神嘴里问出缘由的打算，转而自己动脑琢磨了起来。
而在结合了系统说明中的提示，以及上辈子的某些记忆后，威廉隐约猜到了一点可能性———那位圣子自作聪明的大病估计是发作了。
……
未来恶魔入侵的时候，恶魔军团名义上的指挥官一共有四名，分别是代表着憎恨、恐惧、破坏和欺诈的四位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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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恐惧魔王和破坏魔王完全魔如其名，他们力量的源泉就是散播恐惧与制造破坏，所以指挥风格尤其简单粗暴。
只要没有副官在旁边拉着，这两名魔王唯一的指挥套路，就是F2选中全军，然后直接闷头A上去，有时候打上了头拉都拉不住。
这俩魔王虽然不算太聪明，但其实也不是完全没脑子。主要散播恐惧和制造破坏，提升自身的实力和地位才是它们最大的诉求，而消耗超出深渊承受能力的低阶恶魔，勉强能算是次一级的目的。
至于战争是否胜利，以及能否把奥法大陆整个拖走，化为无尽深渊中的一层，这些事情对它们来说，可远没有提升自身的实力和稳固地位重要。
毕竟恶魔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无尽深渊内卷得也相当厉害，盼着它们翻车好上位的魔王双手双脚加一起都数不过来。
憎恨魔王的小心思和这俩魔王差不多，甚至情况还要更恶劣一些。
这位被腹黑圣女豁出命干掉的魔王，虽然创造了最多最大的血案，但实际上也是坑恶魔联军坑得最狠的指挥官，比起战争最后能否胜利，它同样更在乎收割憎恨之力来强化自身，对拖其它魔下水更是极为热衷。
无它，恶魔的憎恨也是憎恨，甚至比人类的憎恨还要纯净。
而且斗争毕竟是所有智慧生物的本能，哪怕是深渊入侵这种事关种族存亡的大事，奥法大陆上的智慧生物们都做不到铁板一块，指望天生就是混乱邪恶阵营的恶魔们精诚合作，那就更不可能了。
人类方在实力明显不如的情况下，最开始却能屡占上风，最大的原因其实不是智慧和计策，而是恶魔联军的四位指挥官有三位在瞎寄吧打。
相比之下，反倒是本来应该滑不留手的欺诈魔王最老实，全程铁分奴灵魂附体，几乎求爷爷告奶奶地哄着仨坑B队友好好打，别浪，别送，这盘儿咱们稳赢。
奈何三位大爹不光菜的抠脚，踏马脾气还倍儿大！每次一有点儿优势就带头去送塔，尤其是憎恨魔王，在已经知道有人准备刺杀自己的情况下，依旧还忍不住想搞事，不光玩儿没了自己的命，连恶魔军团的西线都给玩儿崩了。
而等到西线军团近乎崩溃，发现怎么带都带不赢的时候，欺诈魔王本来都快绝望了。
结果令它完全没想到的是，面对大好的局面，某位千层饼附体的新任教皇突然犯了大病，坚持声称这是恶魔们阴谋的一部分，拒绝全军压上，把已经砸到脑门儿上的大馅儿饼硬生生给扔了回去……
第725章 任务进行时
如果不是未来的教皇大人突发恶疾，紧要关头习惯性地想稳上一手，宁可放弃大好的机会也不想“冒进”，恶魔入侵的大事件估计能早解决好几年。
对于奥法联军当时充满了卧槽的心情，全程苦逼的欺诈魔王简直懂得不能再懂了。
毕竟光明教廷和神圣帝国虽然是前线主力，但对整个奥法大陆的联军来说，光明教廷只占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力量，哪怕光明教皇脑子进了屎，坏事儿也只坏他那一路的。
而主动入侵的四位魔王里面，可足足有仨都是自私到了极点的超级大坑B！
一边儿的傻子只是四分之一，另一边儿则上来就是四分之三的蠢B，两边儿的含猪（队友）量差了足足三倍还多。
如果把双方指挥系统中的傻啵伊数量对换一下，欺诈魔王怕是能开心得从早笑到晚，甚至就连甩着二十六根JJ嘘嘘的时候都憋不住乐。
而眼下这情况，估摸着就是又一次的经典复刻，面对几乎是送到嘴边儿的大馅儿饼，未来的光明教皇大人多半儿是又想多了。
琢磨了一下那位“稳健癌”晚期的圣子未来的几次经典操作后，威廉盲猜一手，这货多半不光没咬饼，甚至还把香喷喷的大饼双手捧着给基兰送回去了。
大致搞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后，威廉异常无语地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回了桌子后面。
笔趣阁
他先将桌上从财富教会弄来的大堆文件推到一边，随即双手十指互相交叉顶住下巴，并微微低头，摆出了一个极有压迫感的谈话姿势，眼神闪烁道：
“我们刚刚聊到哪儿了？”
“……”
会客室内几家商会的负责人神色古怪地对视了几眼后，好半天没人说话。
而在历经了一段相当漫长的沉默后，一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叹了口气，看着摆出了碇司令经典姿势的威廉，神情异常无奈地道：
“城主大人，我们还没有开始聊呢……”
“……”
干咳两声掩饰了一下尴尬后，威廉眼珠轱辘了两圈儿，总算想起了自己之前想要做什么。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他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收回双手向后靠在椅背上，环顾了一下屋里的老头老太太，神情威严地道：
“那就现在开始聊吧！屋里的各位都是法兰各大商会的会长或者实权副会长，就算会长和副会长到不了的，也有商会的执行长出面。
大家虽然还不能代表法兰全部的商会，但已经足以代表其中七成以上了，而我今天请各位来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要回对法兰全境商业活动的主导权。”
听完威廉的目的后，即使已经隐隐有了些预料，但屋内的商人们依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其中城府深些的，还勉强能管住自己的表情，而某些没有猜到威廉的想法，或者城府稍差些的商人们，已经不受控制地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最前方的老太太。
这名鹤发童颜的老太太，正是金娑罗商会的副会长兼执行长，卡梅隆老头的老情人之一——洛丽塔。
咝……
大概是某个经典影视形象过于深入人心，每次想到这位老太太的名字的时候，威廉都忍不住有点儿牙酸。
虽然无论从外表还是气质都能看出，这位老太太年轻时一定是位极难得的美人儿，但奈何岁月是把杀猪刀，紫了葡萄黑了香蕉，昔年风采照人的美女也没能抵抗住时间的淘洗，现在只是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太太而已，属实和这个传奇般的名字有点儿搭不上边儿了。
洛丽塔老太太自然不会知道威廉对她的名字有多残念，在注意到威廉略微有些闪躲的眼神后，她先是诧异地皱了皱眉，随即颔首轻笑，礼貌地伸出手臂，做了一个请讲下去的姿势。
而见到她居然没有开口质问，也没有拂袖而去，反倒似乎态度相当平和后，这回即使是那些城府较深的商人们也有些绷不住了，纷纷投来了惊疑不定的目光。
在卡梅隆会长去度假（被调叫）的现在，作为金娑罗商会第一副会长和唯一的执行长，这位洛丽塔老太太的态度，某种意义上就是整个金娑罗商会法兰分部的态度。
而威廉领主刚才的提议，可不是像法兰其它贵族那样，只是打打秋风要点儿钱那么简单，基本等同于在财富教会的碗里抢食了，而作为几乎算是财富教会半直属的金娑罗商会，必然是损失最大的，她怎么可能会反应这么平静？
……
虽然为了保证任务的成功率，威廉提前通过小富婆跟金娑罗商会通过气儿，但连他也没有想到，这位金娑罗商会的执行长会这么合作。
毕竟他开口要的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而是对于商业活动的主导权，这玩意王后陛下想收回已经想了好多年了，但奈何法兰王室和法兰家族的力量虽然不弱，但跟财富教会依旧不在一个水平上，谈了好几次都没有任何结果。
法兰虽然并不是什么特别富庶的国度，但依旧还是有着几项还算珍惜的特产，外加毗邻神圣帝国最富饶的北部行省，且拥有接得上【七海】的数个良港口，商业活动其实相当频繁，每年都能为财富教会输送不少的利益，算得上一块体积不大不小的肥肉。
而作为奥法大陆上排名靠前的二线势力，财富教会和其它势力不同，除开本部所在的哈蒙王国外，基本不会特意追求对所在国度的完全控制，甚至对攫取信仰都不是特别看重，因此能够和大多数其它教会达成共存。
这个在抢地盘方面很佛系的教会最大的需求，就是保证长期稳定的交易的环境，毕竟财富女神的神职包含交易，每一次交易的达成，都可以算做几位浅信徒在对她进行祷告。
而在没有办法将财富本身变多的情况下，买进卖出互通有无的商业活动，也能够让多余的财富变得更有价值，变相地增强她的力量。
但问题是，并不是所有的势力都那么讲规矩，或者直白点儿说……如果不是乱来会付出代价的话，压根儿就不会有人想讲规矩。
对于奥法大陆绝大多数的势力来说，商人们就是一头头空有金钱没有实力的大肥羊，光明教廷搞出来的【光辉捐俸】就是前车之鉴。
这些肥羊逮住了不薅一把的话，没准下次再见的时候，就已经被你的对头给薅秃了，而别人薅到了你没薅到，那就等于是你吃了暗亏。
这时候如果不上去割两斤肉下来的话，你的实力和对头的实力就会慢慢拉开差距，没准哪天就会化身新的肥羊，被别人摆上餐桌，如此往复，恶性循环。
而光明教廷“明抢”失败，被财富教会雇佣杀手袭击了整整五十年后，除开一小部分文化水平不够外加穷疯了的小势力外，绝大多数势力已经放弃了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薅羊毛方式，改为了“暗偷”。
这种“暗偷”包括但不限于各种离谱的税制、极其夸张的进出口限制、对于商品和物资的非正常管控等等，基本能在不激怒绝大部分商人群体的情况下，逮住其中最肥的一批猛薅，搞得各大商会的交易数量锐减近三成，甚至一度逼得女神都下了神谕。
而财富教会在无数次斗争后总结出来的办法，就是尽量靠着商业手段，拿到商业活动的主导权，避免被人无止境地薅下去。
对于商业活动的主导权，财富教会确实不会刻意强求，毕竟像神圣帝国、奥术帝国之类的大势力，不会允许经济命脉完全操于人手。
但为了保证交易能够尽量稳定且长久，将大半收益让渡出去，甚至小幅度往里面贴钱，以获得商业活动主导权的行为，财富教会都是可以接受的，毕竟长期稳定的经商环境，不仅关乎着财富女神的实力，也关系着自身的钱袋子，这些钱就算再心疼也得掏。
不过，这种情况也只有面对二线及以上势力的时候才会发生，本身实力就不强，还隐隐碎成七块儿的法兰肯定是没有这个待遇，直接一口吞掉就完事儿了。
不强求？还要往里面贴钱？简直开玩笑！就像财富教会被别人疯狂割肉的岁月一样，如果没有随时掀桌子大家一起完蛋的能力，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和你坐在谈判桌上好好谈？
如果不是怕其它中小势力兔死狐悲，或者几大势力产生警惕，对拿回商业活动主导权动心思的话，财富教会靠着自身的庞大体量，只需要稍稍操控一下各大商会的行为，就能直接把法兰榨个干净。
所以阻止一任任执事没有这么做的，根本就不是对法兰王室的忌惮，只是担心吃相太难看，造成恶劣的影响，坏了财富教会在其它国家的事儿罢了。
但明着来不敢，暗地里的小操作可不会少。就连卡梅隆老头缺钱的时候，都暗戳戳地出手捞过几次，属实恨得王后陛下牙痒痒的，有时候睡着了说梦话都在惦记着……
总而言之……商业活动主导权虽然只是个说法，但背后的意义和财富都不可估量。
金娑罗商会作为其中最大的受益者，如果威廉真的动了收回商业活动主导权的心思，并且着手去办的话，无论最后能否办成，金娑罗商会都一定会蒙受不小的损失。
而眼见金娑罗商会居然没什么反应，屋子里其它商会的会长们不由得开始急了。
它们虽然不是财富教会的直属商会，无法从其中拿到最大的好处，但同样也是商业活动主导权的受益者之一。
即使这份收益来得并不算正当，那些在计划外的收获，大多源于对普通人和法兰贵族阶层应有利益的盘剥，但终归也是黄灿灿的金戈德，一样能够用来买这买那。
各大商会以前虽然牵不走最壮实的那口大肥猪，但也能来拎两块猪头肉走，四舍五入也能算是过了个肥年。
但现在你告诉我说今后不仅没肉分了，甚至连自己都有被扔上案板，随时被人割两块肉下来的可能，一下子从动手分肉的变成了躺着出肉的，换谁能甘心？
屋内的商人们交头接耳地合计了一会儿后，除了依旧笑而不语的银发老太太，大多数人看向威廉的眼神都变得不善了起来。
王后陛下靠着王室身份，名正言顺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一个只不过掌控了一条商路的小领主，就想把整个法兰商业活动的主导权拿回去？开什么玩笑？
几次暗示过洛丽塔老太太出头，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一名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长须老者只得自己站了出来，先是微微躬身，对正往出掏合同威廉行了个礼，随后神情略显倨傲地道：
“威廉领主，请问您这个提议，和财富教会新来的伊贝执事聊过了吗？”
“当然。”
威廉微微点头，眼神相当肯定地道：
“伊贝执事不仅对我的提议大加赞赏，而且估计因为担心传讯解释不清楚，他甚至没有给财富教会的总部发消息，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连夜离开，大概准备亲自去帮我说服那边了吧。”
“……”
听完威廉的回答后，老者原本倨傲的神情顿时微微一僵。
人都跑了……你确定他不是被你逼得没办法，所以只能连夜跑路回总部告状去了吗？
见老者似乎不太相信自己说的话，威廉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开口补充道：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城门看看，伊贝执事的通缉令都挂上去了，嗯……你们要是撞见他了可以试着抓抓看，赏金给得还挺高的。”
“……”
所以说……他真的是被你吓跑了啊！
见对面这位年轻的领主甚至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一副今天这个事儿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的模样，老者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
他双目微阖深吸了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放这个狂妄的家伙一马，等回头再来找后账。
“好！”
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收起了倨傲的神情，刚还精神矍铄的老者瞬间弯了下去，只见他含胸驼背、眉眼松懒地道：
“对于您的提议，老朽个人是赞同的，不过老朽年事已高，商会里的事情很多都交出去了，眼下并不能代表远帆商会所有人的态度，所以能否让我先回……”
“当然不能啊，你想什么呢？”
威廉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一边整理着桌上成摞的合同，一边眼带诧异地道：
“我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这人怎么还抱着侥幸心理呢？”
“……”
在老者一脸懵逼的神情中，威廉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张【守法营商承诺书】，摆在合同上一起递了过去，神情认真地道：
“我可没说要和你们商议，我只是来通知你们来签字的啊。
嗯……如果你愿意的话，叫抢劫也行~”
第726章 你就凑合着信她几天吧！
听到威廉口中赤祼祼的宣言之后，屋里的商会会长们顿时一片哗然。
不过他们能干到一家商会会长的位置，自然不会是什么蠢人，都明白形势比人强的道理，所以虽然面上各带愤色，却并没有谁敢一脸义愤地蹦出来，指着威廉的鼻子吼他不讲武德。
但没人站出来，也不意味着他们就会甘心认怂，就连已经被威廉递了“通知书”的长须老者，都硬着头皮没有去接，选择让威廉的手悬在了半空中。
这种沉默的不合作，就是在不敢硬顶的情况下，他们唯一能做出的反抗……当然，这反抗压根儿没什么用就是了。
见自己递出去的文件没人接，威廉先是叹了口气，收回了悬在半空中的手，随即将文件啪地一声丢回桌上，朝着门外高声道：
“来人。”
在威廉摔文件为号之后，会客室外早已准备好的刀斧手……黑魇骑兵们立刻推开大门，训练有素地鱼贯而入，在一众商会会长们震惊的眼神中，把屋里除了洛丽塔老太太之外的人统统控制了起来。
“该死的！你们要干什么？”
“冷静点儿！你不要冲动啊！”
“威廉领主！你确定自己承受得了这么做的后果吗？”
除开银发老太太闭口不言外，被控制住的商人们纷纷开口叫嚷了起来，个别脾气暴躁些的人甚至已经开始破口大骂。
可刚进门的黑魇骑兵们，却都保持着一言不发的冷淡态度，对屋内乱糟糟的景象视若无睹，专心在这些老头老太太的身上上下其手，到处摸摸捏捏。
而等其中的一部分人喊累了，四周嘈杂的声音稍微平静了一些后，黑魇骑兵们的事情也刚好忙完，纷纷将搜检出来的信物和印章之类能够证明身份的物件儿，统一汇集到了小队长的手中。
抽出随身的佩剑切断长须老者衣服的前襟，并用这块材质柔软的绸布包好所有信物，恭敬地送到威廉的桌案上后，面相略显老气的小队长行了个骑士礼，中气十足地汇报道：
“报告，屋内大小商会负责人一共十七位，除金娑罗商会外，其余所有商会的信物已全部收齐！”
听完黑魇骑兵小队长的报告，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礼貌性地夸奖两句时，耳边却响起了一道满是不甘和愤怒的吼叫声。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就是在自取灭亡！”
一名因为把信物藏在胖次的隐秘口袋里而惨遭曝光的男人匆忙提上裤子，怒视着威廉高声吼道：
“《财富教典》上写了！商业活动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每个商人都应该有行商的自由！
你敢做这种卑劣的事情，女神大人一定不会饶恕你的！财富教会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你和你的领地已经完了！”
不是……还真有傻子信什么财富教典啊？
看着双手拎着裤带，一脸义愤填膺地和自己对视着的男人，威廉无语地撇了撇嘴，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他一下。
各大教会的教典上说啥，那都是人家宣传口儿的事儿，听个乐子就得了，要是那堆教典里面都是真话的话，那奥法大陆的各大教会里最少得有十几个创世神！
还商业活动神圣不可侵犯？女神不会饶恕我？这些要都是真的，那光明教廷也不会按着财富教会的后脑勺，一把又一把地刮了大几百年的油水了。
然而正当威廉挥挥手，准备让黑魇骑兵们把他带下去时，这位不知道哪个商会的会长，大概因为是被扒掉裤子暴露了“软件儿参数”，心态方面有点儿失衡，直接抬起一只手指着银发老太太的背影，怒声质问道：
“洛丽塔副会长！对于这种不可理喻的狂徒，你们金娑罗商会就什么都不准备做吗？你们也配当我们教会的直属商会？”
见到银发老太太的脸上有些尴尬，对金娑罗商会异常合作的态度相当满意的威廉笑了笑，主动出言安慰道：
“洛丽塔副会长，您不必在乎他们的疯话，这些家伙只不过是原本一直不按规矩办事，捞好处捞习惯了，现在环境突然变化一时间接受不了，开口叫两声撒撒气而已。”
接受不了的又何止是他们啊？
洛丽塔老太太闻言忍不住苦笑了两声，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提着裤带的男人便怒声抢白道：
“呸！”
“到底是谁不按规矩办事？我们可一直都是遵纪守法、老实经营的商人！没有违背过法兰的任何一条法律！《财富教典》上写了！商业活动神圣……”
“就你们干的那些事儿，也好意思叫商业活动？”
被这家伙的喋喋不休弄得有点儿烦，威廉冷哼了一声缓缓起身，盯住男人的眼睛面色冷淡地道：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前些年拉斯特家族叛乱的时候，王后陛下应该颁布了命令，严令禁止各大商会向其售卖铁器、马匹和粮食，结果呢？
拉斯特家族虽然有钱，但并不产马也没有足够的铁匠，又因为起事仓促，第一时间并没有筹备到足够的军粮。
如果不是你们违背了禁令，公然朝他们出售禁运物资，那一仗不到两个月就能完全结束，根本不会打得那么久！也不会闹得最后十几万人流离失所！你管这叫正常的商业活动？”
“那是发动战争的人的错！和商业无关！”
面对威廉的质问，男人瞪着眼睛不服地道：
“我们是商人！做生意是我们的天职！王后想要做什么是她的事，和我们……”
“你确定自己在做的事情，真的是做生意吗？”
威廉打断了男人的话，面色不豫地道：
“法兰虽然不算什么资源特别丰富的国家，但也有三十几处良矿、大片的香料种植园，还有从七海贩运来的绸布，以及鲸油之类的特殊海产。
这些东西在神圣帝国的销路相当不错，每天通过破晓领的商队络绎不绝，而即使只抽了其它领地三分之一不到的水，我这段时间赚到的钱都足够把破晓领扩建两倍了。
那么奇怪的是，明明有这么多的交易产生，但矿场和矿工没赚到钱，种植园和农夫没赚到钱，渔船和渔夫也没赚到钱，法兰一样没赚到多少钱，那这些钱都去哪儿了？你能不能告诉我？”
“那……那都是正常的买卖……商业……那都是为了赚钱的……”
眯着眼睛看了依旧在抵抗的男人一眼，威廉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道：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商人就是要赚钱的嘛。
但今年前段时间的雪灾，除开破晓领还不缺粮食之外，周遭这些遭了雪灾的领地，粮价涨了多少，二十倍？三十倍？御寒的衣物跟炭火呢？
要不是王后下了狠心，直接命人抓了一批再杀了一批，连本来不缺粮食的破晓领的粮价，都要被你们联手给炒起来！”
想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后，威廉的面色不由得黑了下来。
“雪灾的时候，我可是花了破晓领接近七成的钱，跟王室一起采购物资赈灾来着！但老子花了三倍价格买来粮食到处白送，还要被你们告到财富教会，说我干碍正常商业活动？
还敢说因为我赈灾，导致你们高价收的粮食最后囤亏了，要我减税补你们几家大商会的损失？合着只有跟你们一起趁火打劫，才能算正常商业活动？脸呢？
那些中小商人也就算了，你们这些大商会赚的钱，有几个子儿是干净的？”
万分鄙夷地翻了个白眼后，威廉在一众商人们尴尬的神情中，撇了撇嘴道：
“明明大家都是打劫的，还非要跟我装什么良民？
你们这些大商会打劫中小贵族和普通人，和有权有势的大贵族一起分账，那我打劫你们，抢到的钱自己用一部分，再把另一部分花回普通人头上，我就问你合理不合理？”
看到屋内奸商们明明一脸愠色，但却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后，威廉嗤笑道：
“呵！还正常商业活动？还神圣不可侵犯？少笑死人了！你们这些货只要一张嘴，我就能看见你们屁股下面那条脏裤衩！”
“唔……说到裤衩我倒想起来了，你！别瞅了！还提着裤子的那个，我说得就是你！”
抬手指向提着裤子一脸惊惶之色的男人，威廉嘴角一咧，微带不爽地道：
“一屋子人里就你特么屁话多！今儿别人交钱交信物就算完事儿，你连裤子也得给我交上来！”
……
“叩，叩叩”
听到敲门声后，桌后正拿着一堆会长私印扣戳的威廉头也不抬地道：
“进。”
门外的人依言推门而入，快步走到桌子前方，随即恭敬地微微躬身问好道：
“领主大人，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不急，先聊聊。”
威廉放下手头的文件，抬头望向了穿着厚实鹿皮袍子的小商人，目光在他被雪花打湿的头发上看了看，随后眼带笑意地道：
“何塞，现在外面的天气冷吗？”
没想到威廉的问题会是这个，小商人先是愣了愣，随后相当坦诚地照实回答道：
“挺冷的，就算马车上有暖炉，我还是被冻得手脚冰凉。”
“冷就好。”
威廉先是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一脸神秘地继续发问道：
“那冻屁股吗？”
？？？
被威廉的问题搞得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小商人一脸茫然地道：
“挺……挺冻的吧？您问这个干什么？”
“哦……不干什么，就是想起来你之前买的马车，和那些商会会长坐得好像的是同一款，找你参考一下冷冻效果。”
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后，威廉起身直了直腰，随后离开桌子，指了指会客室里面的兽皮沙发。
“不扯闲话了，今天喊你来是想问点儿事儿，我们去那儿聊吧。哦对了，你往那边儿稍稍，别坐那块儿，小心沾上……额……”
看到威廉欲言又止的模样后，何塞诧异地眨了眨眼，随即伸手在自己外裤和沙发间摸了摸，拉出了一件带着两个筒的月白色绸布，那两个筒中间的位置还带着三四个淡黄色的小圈儿，似乎是某种咖啡渍一样的奇怪水印儿。
“这是什么东西？”
“刚才一时心血来潮，从那些死奸商手里收缴的战利品，忘记扔了。”
阻止了小商人把鼻子凑过去想要闻一下的举动后，威廉一边掰着何塞的胳膊，控制着他把提裤哥被缴获的裤衩扔了出去，一边随口胡诌道：
“具体名字的话，按照现在这个天气来看，应该叫【腚之哀伤】，不过这玩意没什么实际价值，不值得关注，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腚之哀伤】？什么玩意？
威廉的动作实在太快，何塞还没来得完全看清楚，那物件儿就已经被抖了出去，他只得把疑惑藏在心里，点头回应道：
笔趣阁
“您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事情，一定不会有任何隐瞒。”
威廉闻言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地道：
“啊，不用搞得这么正式，我就是随便问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全家好像都是爱神教会的信徒？方便跟我说说缘由吗？”
“是的。”
小商人闻言先是点了点头，随后面露回忆之色地道：
“至于缘由的话……我的妻子潘妮本来就是爱神教会的信徒，我之前并不信仰爱神大人，但后来凯茜……哦……凯茜是我的女儿。”
提到自己女儿的时候，小商人严肃的面孔微微一暖，不由得带上了某种淡淡的温柔之意。
“凯茜那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需要常年卧床，一直都病恹恹的。我以前之所以那么拼命地跑生意，就是为了多攒些钱，好凑一笔丰厚的奉纳金，请高阶牧师给她治疗一下身体，想着就算不能让她和普通孩子一样健康，多少也让她能少再床上躺几天。”
说到这里时，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看着威廉道：
“不过……我的运气有多差您是知道的，所以忙了挺多年，但实际上……并没赚到什么钱……”
懂……你那运气确实离谱，技能栏里面明晃晃的一个“歹运”挂着呢。
打开何塞的面板看了一眼后，威廉若有所思地道：
“唔……我记得你女儿的病，后来是被爱神教会的圣女大人治好了对吧？”
小商人一脸钦佩地点点头道：
“是的，那位圣女大人不仅非常了不起，而且是个异常温柔的人，潘妮只是抱着侥幸心理，试着去求了一下，她便真的纡尊降贵亲自去治好了凯茜，甚至一枚铜卡珀都没要，而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信仰爱神教会的。”
“……”
咝……信仰好像很虔诚吗，这就有点儿难办了啊……
盯着面露憧憬之色的何塞看了一会儿后，威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在蹙眉琢磨了一会儿后，没有更合适人选的他决定还是试一试，试探着开口道：
“何塞，我这次喊你来其实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改信一下财富女神？”
“……”
？？？
面对小商人一脸茫然的表情，威廉指了指桌上已经盖完了戳的大摞文件，无奈地道：
“别多想，没别的，我就是觉得着你在这方面应该挺有天赋……
这样，要不咱们打个商量吧，你要是实在不乐意改信的话，那就尽量先委屈委屈，暂时对付着信她几天行不行？”
第727章 皇军托我……哦走错了
“？？？”
不是……这玩意也能对付着来的吗？
被威廉离谱的提议搞得有点儿发懵，小商人下意识舔了舔干涩嘴唇，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城主大人……您刚才是不是说……让我先暂时……改信一下财富教会的那位？”
“昂，我就是这个意思。”
“……”
见威廉居然毫不犹豫地承认了，何塞顿时被骇得面色发白。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小商人顾不得身为下属的礼节，赶忙伸手扯住威廉，近乎于气急败坏地低声吼道：
“威廉大人！您刚才说得话太危险了！就算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也一样！今后请您务必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嗯嗯，我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话犯忌讳啊，要不为什么私下找你聊呢？”
从小商人手里抢回自己被揉皱的袖子后，威廉挑了挑眉毛，有些无奈地道：
“要是有的选，我也不想冒着渎神的风险找你聊这个，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实话跟你说，我已经从法兰的各大商会手里，把他们的信物和印章什么的都拿到手了，等桌上这摞玩意儿扣完，它们今后的所有大宗商业活动就都得来我这儿报备，接受本来就应该有的约束。
何塞，虽然你信仰的不是财富女神而是爱神，但怎么说也是个商人，所以我这么做到底意味着什么，应该就不用再朝你解释一遍了吧？”
心惊肉跳地听完了威廉的解释后，即使知道自家这位城主的胆子一向大得出奇，但小商人还是被威廉的操作惊出了一身冷汗，嗫喏了好半天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法兰的人口虽然并不是太多，但零零总总都算上的话，也已经和神圣帝国两个中等面积行省的总人口持平了，这么多人口产生的信仰之力自然不在少数。
只是因为有法兰境内还有其它教会在，几乎不可能做到完全独享，所以爱神教会和知识教会对于法兰倒还不是特别看重。
而财富教会因为攫取信仰之力的方式比较独特，除了和战争教会等几个教会不死不休之外，几乎能和绝大多数教会完美共存，因此法兰对它们来说，可切切实实是一片不用和其它教会分享的“信仰池”。
所以，威廉夺去商业活动主导权的这番操作，已经不是犯忌讳不犯忌讳的问题了。
换到隔壁光明教廷身上的话，约等于神圣帝国的某位大公派兵围了治下所有光明教廷的分部教会，严令信徒们今后聚众祈祷的时候必须先给自己打报告，并且随时有禁止祈祷，或者强行关闭教会的可能。
而如果真有哪位大公脑子进了屎，敢在光明教廷的眼皮子底下搞这种事的话，那他派兵的命令还没等发出去，就会被自己的贴身护卫一拳打晕，随后直接连人带脑子里的屎打包装好，一同送去最近的分部教会上火刑架烤几天，看看自家领导是不是被什么恶魔引诱了。
顺带一提，如果不是被恶魔引诱堕落，而是单纯的脑子有毛病的话，那就只能请各位家属跟着一起原地默哀了———
毕竟查出问题的话是被恶魔引诱导致堕落，那烧他自己就算完事儿，但要是没问题那可就是蓄意渎神！至于后果嘛……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才好，只有火刑架比较倒霉，可能得额外再加上几天的班儿了。
而其中更离谱的是，除开上火刑架烤了也白烤之外，按照光明教会的规定，被烤的倒霉鬼们还要给分部教会上缴一笔【净化柴薪捐俸】，基本等同于自己掏钱火化自己，这门儿生意当真是赚到家了。
……
作为一名大半心思都是怎么赚钱的小商人，何塞虽然不大清楚背后有关信仰之力的问题，但财富教会对于这方面有多看重他还是明白的，而被动了“逆鳞”的真神教会能干出什么事儿来，他可就更清楚不过了。
眼见何塞的面色逐渐绝望，担心这个相当会赚钱的手下被吓出什么病来，威廉也不好接着逗他，便伸手在自己胸口拍了拍，一脸笃定地保证道：
“不用怕，我既没准备破坏商业活动，也没准备把他们当肥羊全宰掉，只是要那些商人们接受管束，别再像过去一样搞事儿就行了，财富教会就算有点儿不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听完威廉的解释后，小商人悬着的心勉强掉回了肚子里，虽然依旧还是将信将疑，但总算不至于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稍微定了定神后，何塞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威廉，试探着道：
“那您之前的提议……是想让我加入财富教会，试探一下他们的态度吗？”
“啊？”
威廉闻言诧异地挑了挑眉。
“我管他们的态度干什么？就算那些商会真把状告到财富教会总部去，他们也就是派个主教过来看看而已，一个主教我还是打得过的。
而且这次除了抢……咳咳……除了让那些一屁股问题的商会缴了亿点罚款之外，我要求他们签的条约和协议都挺正常的。
虽然条件可能确实稍微有点儿紧，但也承诺了会保障商业活动正常进行，甚至还要逐步帮着中小商人们摆脱贵族的过分盘剥，今后商业活动的秩序多半比原来更好。
所以如果那个主教比较好说话的话，这次估计连架都不用打了。”
这么一听的话……好像……确实是这个理儿？
何塞被威廉信誓旦旦的表情忽悠得有点儿晕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总觉得似乎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然而还没等小商人好好理理思路，琢磨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儿，威廉的手便已经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直接将他的思路彻底打断。
“何塞啊，你有没有兴趣和财富教会那位见一面？”
见一面？那位？哪位？
没能理解透威廉话里的意思，小商人惊讶地抬头望了过去，但当他刚想开口询问时，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猛地浑身一哆嗦，险些直接把眼珠子从眼眶里瞪出来！
何塞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威廉，结结巴巴地道：
“你……您说的……那位……那位……是……是……”
“当然就是那位喽，不然还能是哪个？”
把两只手伸过去，一只搀住何塞的胳膊一只按住他的人中，提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后，威廉看着小商人惊恐莫名的眼睛，开口解释道：
“毕竟怎么说都是一个国家的信仰之力，这么多信仰之力脱离财富教会的掌控，更改渠道不再从财富教会名下‘上传’，那位肯定是会有一些感应的，很可能会来看一眼新的‘负责人’，甚至直接找他问两句。
原本这活儿应该我自己来的，但主要我身上的秘密有点儿多，而且本身也不信那位，所以被注意到的话可能不太好，说不定还有点儿犯忌讳，明明是件挺好的事儿，因为这个给办疵了就不好了，你说对不对？”
“不……不……不……”
“不能太对了，你是这个意思吧？”
注意到何塞的腿开始打哆嗦，整个人似乎想要往沙发下面出溜，威廉果断改搀为托，直接垫着小商人的咯吱窝把他架住，语重心长地继续鼓动道：
“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而且你看，为了拿回这个权利我废了这么大的劲儿，所以怎么着也得交给一个能放心的人吧？
而我手底下能放心的人虽然也有几个，但问题这活儿不是光靠得住就行的，怎么着也得懂点儿商业，外加跟财富教会勉强沾个边儿吧？我仔细想了一圈儿，发现也就你比较合适了。”
“我……我……我……”
“你是想说‘我同意’对吧？”
伸手扳住小商人的脖颈，免得他乱晃脑袋伤到颈椎后，威廉一脸满意地搭了搭他的肩膀，相当开心地道：
“不错！有担当！我果然没看错你！”
“哎？你抖什么啊？别有啥太大的心理压力，那位勉强能算是善良阵营，这活儿百分之两百没有危险的，我估计她也就打眼儿一瞧，发现你是个商人直接就走人了，很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
再说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也没啥事儿，反正财富教会也不要求太虔诚的信仰，哪怕发现你不是真信徒那位也不会真生气，最多也就是在你精神海里露个面儿，随便和你聊几句而已。”
跟哆哆嗦嗦的小商人讲明利害后，威廉起身走向了桌子。
“你在这儿坐一会儿啊，我马上就把戳都盖完了，到时候你替我签个名就行！”
……
少顷，当威廉把剩下的文件盖好章，又一次把头抬起来时，被唬得手软脚软的何塞才刚刚挪到门边儿，正咬牙切齿地和新修过的大门较劲儿。
奈何威廉早就嘱咐过门外值守的黑魇骑兵，只要等小商人一进来，直接就关门落锁，把门从外边儿彻底封死，保证里面的人只有拆了旁边的石墙才能出得去，何塞的努力只不过是无用功而已。
见威廉从桌子后面站起身，拿着那一摞文件朝自己走过来，小商人的呼吸顿时又一次急促了起来。
就算心里知道威廉说得没错，财富教会的那位的确是个善神，不是那种性格暴虐的神明，但对于现在的何塞来说，直面一位真神还是有些刺激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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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奥法大陆的人来说，和一位真神照面，那感觉跟近距离拥抱待激发状态的核弓单头差不多，哪怕心里知道这玩意大概率不会爆，但事先没做过点儿心理建设的，估计谁上都得感觉腿软。
并且财富女神这枚核弓单头不光有自己的想法，甚至如果陪聊没聊明白，还会给财富教会下神谕，喊无数“洲际导弹”过来狂轰乱炸，搞得何塞的心里压力实在不是一般的大。
见他确实吓得不行，威廉只得继续开口安慰道：
“都说了没事儿！哎，你老怕啥？那位我（上辈子）见过几次的，脾气其实挺不错，只要你别指着她鼻子骂就没啥问题，甚至给她哄好了没准还有奖励……
来，手抖签不了字的话那就按手印儿吧，这玩意虽然法兰不一定认，但反正也就是走个程序……”
威廉一边说着小商人听不懂的奇怪的话，一边从空间戒指里取出半盒已经用了不少的印泥，捉住他的手指头蹭了蹭，随后一张一张地飞快按了下去。
而就在何塞红彤彤的手指头挨上最后一张文件的瞬间，系统的提示声适时地响了起来。
【通过一场相当友好的商谈，你用自己的诚意和智慧，说服了法兰大部分商会的高层，使它们心甘情愿地交出了身份证明和私人印章，成功收回了对法兰全国商业活动的主导权】
【检测到已完成所有任务目标，将自动进行结算】
【任务一：斩断贪婪的手掌，夺回属于你的商路（已完成）】
【任务二：打破财富教会的把持，夺回对于法兰全国商业活动的主导权（已完成）】
【任务“夺回财富之权柄”成功】
【任务评价：就挺离谱的，但确实是你能干出来的事儿】
【任务奖励：因为更换了上缴信仰之力的主体，大量和财富相关的信仰之力发生剧烈波动，产生了部分游离的财富神力。
这些财富神力将会自动附着于最近的一件高价值普通物品上，并将其转化为具有特殊效力的圣遗物】
【奖励已发放】
听完系统的提示后，威廉不由得皱了皱眉。
明明费了这么大劲，结果这次的奖励就只是一件圣遗物吗？我还寻思能捞到什么特殊建筑或者神器呢，你这也不给力啊！
唔……倒也不能这么想，毕竟这是财富神力“点化”出来的圣遗物，万一有什么能赚钱的特殊功能呢？聚宝盆或者点金石之类玩意好像也能接受？嗯……等把东西找到再说！
斜睨了旁边正闭眼打哆嗦的小商人一眼，确认他没出什么毛病后，威廉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觉得财富教会上面那位估计是没细想。
毕竟财富女神麾下是没有从神的，而且在信仰之力方面又走得是“薄利多销”的路数，摊子铺得特别大，比别的神明可忙得多。
那位多半儿只是过来瞧了一眼，发现虽然工具人不再是原来那些，但信仰之力还是照常上缴，没出什么纰漏，估计她就懒得管了。
而正当威廉伸手搭上小商人的肩膀，准备唠几句闲话糊弄过去的时候，何塞突然睁开了眼睛，嘴唇哆嗦着道：
“威……威……威廉大人？”
“啊？我在，怎么了？”
“那位……那位……刚才来了，还……还让我给您带个话……”
在威廉异常懵逼的眼神中，小商人神情无比古怪地道：
“那位……那位说……”
“她……她根本就没见过你，问你刚才为什么要骗人……”
第728章 道歉的时候要露出什么？
“……”
这踏马就很尴尬了……
厚着脸皮哦了一声后，没法回答这个问题的威廉索性直接跳过，主动转换话题道：
“除了这句之外，那位还留下什么其它的交代了吗？”
“倒……倒是还有一句。”
小商人苦着脸道：
“那位……那位说您还挺有趣的，而且身上的秘密也……也很有意思，如果把你的存在告诉知识之……知识教会的那位的话，想必能换一个好价钱。
所以她离开之前让我问问您和您背后那位，有……有没有什么能用来收买她的条件，不然的话……就别怪她卖掉您的情报换点东西了……”
转述完财富女神的“敲诈勒索”后，仿佛支撑着身体的某些东西被人抽走了，何塞顿时双膝一软，险些直接坐倒在地，脸上更是露出一副被玩儿坏了似的别扭表情。
刚才那个仅有几秒钟的会面，对小商人世界观的冲击实在有点儿大。
财富教会用来宣传自己的小册子他也读过，里面将自家女神描写得简直举世无双，英明、睿智、慈蔼、端庄……总之什么好听说什么，简直就是奥法大陆之上所有罪恶的克星，一切苦难与心酸的拯救者。
然而在“近距离”接触过财富女神的意志，并且亲身当了一回人肉传声筒后，何塞对女神大人的信仰已经崩塌得差不多了。
那位在财富教会的宣讲中，简直集世间所有美好品质于一身的伟大神灵，实际上非但没有小册子里描写得那样慷慨端庄，甚至还有点儿……
“卑鄙！”
在替何塞说出了心里话后，仿佛被拔掉了堵住嘴巴的塞子，沉默了许久的拉胯女神终于出了声，在威廉的耳边怒冲冲地嚷道：
“那个市侩的家伙，居然敢趁机勒索我！”
“嗯嗯，你说的对，那位确实挺市侩的，而且还比较小心眼儿。”
威廉一边应付着点了点头，一边在自己的空间戒指里翻找了两下，拿出一个黑沉沉的小铁盒，把震颤不停的幸运硬币丢了进去。
被威廉的举动搞得有点儿迷糊，拉胯女神一头雾水地发问道：“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准备去趟知识教会，看看到底能用你换点儿什么东西。”
？！
在拉胯女神无言的沉默中，威廉一脸淡定地道：
“别怨我啊，我也是没办法，我一个没什么特别之处的普通人，除了这幅平平无奇的相貌之外，应该也没有什么是能被那位女神大人看上的了。
而你之前不是说过，自己就是个穷光蛋，已经没有什么能支配的财产了吗？那你肯定也掏不出来什么能让那位满意的代价，所以她必然会去找知识教会的那位聊聊，用你的消息和下落换点儿好处。”
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判断讲完后，威廉曲起指关节，在小铁盒上轻轻敲了两下，像是在对拉胯女神挥手告别。
“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没有，我很认真的。”
威廉上下抛了抛小铁盒，听着幸运硬币叮叮当当地磕着铁盒内壁的声音，声线异常平和地道：
“我寻思，与其那位把你的消息卖出去，然后知识教会直接接到神谕，全体出动来找我，倒不如我识时务一点儿，直接主动把你卖掉算了，这样的话不光能少个大麻烦，甚至说不定还能捞点儿好处。
毕竟知识教会那位虽然因为被【狂乱之书】污染，导致做事情越来越偏执，但办事儿依旧和原来一样大方，对待帮了他的人绝对不吝惜给好处，可不像你这么抠抠搜搜的。”
“……”
“我……我也很大方的啊！”
眼见他似乎真有把自己交出去的意思，拉胯女神顿时急了，连威廉怎么知道【狂乱之书】的事情都没问，连忙讲事实摆条件道：
“我现在这幅模样，实在没什么能给的，再说了，我之前不是讲过，等我重新拿回神位之后，就封你做我的教皇的嘛！你……”
“等我当上创世神之后，就封你做我的第三十八任贴身侍女，专门负责每天给我烧洗澡水，你感动不？”
听到威廉的话后，拉胯女神顿时气急。
“你……你不能这么算啊！当我的教皇好处很多的，如果是我全盛时期给出的祝福，你的寿命可是能翻好几倍！好几倍喔！”
“然而现在只能多续半分钟，也就够我撒泡尿的。”
鄙夷地撇了撇嘴后，威廉把小铁盒揣进口袋，一脸淡定地道：
“画大饼的事儿就不必说了，眼下让财富教会那位满意的条件，我肯定是拿不出来，你又没有什么能贿赂她的东西，所以认命吧！
嗯……这铁盒子造型有点丑，等会儿我去搞两张彩纸，再买个缎带，给人送过去之前得先好好包装一下，不然容易卖不上好价钱。”
“……”
“等……等等……”
威廉的耳边响起了拉胯女神极其艰难的声音。
“我……我其实还有个隐藏的宝库，那个……那个里面还有几件好东西……可以先用来贿赂她……”
“……”
“所以说……你有钱给打劫的，没钱给我这个抓贼的？”
“也……也不是啦……”
似乎从威廉平静的语气中，察觉到了暴风雨即将袭来的前兆，拉胯女神的声线陡然间心虚了不少。
“主要我的宝库位置不在奥法大陆，就算我告诉你，你也没办法去拿啊……”
“……”
呵！果然破船也有三斤钉，这货好歹也是个女神，我就说她不能真的什么都拿不出来。
“啧！算你过关……”
在心头牢牢记下拉胯女神还有油水可榨的情报后，威廉面带遗憾之色地捏开小铁盒，将里面颤个不停的幸运硬币取了出来。
这个世界的诸神，在通过神格和神职突破了人类的极限，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受到了新的束缚。
因为自身神格代表的概念越强大，神明本身的实力也就越强大，所以大部分神明的行事准则，都会尽量地向着自身神职所带表的概念靠拢。
天长日久互相熏陶下，性格上受到的影响都大得惊人，有着阴谋神职的神性情会更阴险，有着暴虐神职的神性情也会更加暴躁，只有极少数的神明能够摆脱这项无形的桎梏，而财富女神和知识之神都不在其中。
神如其名，财富女神对研究奇奇怪怪的现象没什么兴趣，确实能用一大笔财富糊弄过去，但知识之神可就未必了。
巧的是，自己身上除了拉胯女神之外，可还有着一大堆的“未解之谜”。
不管是免疫一切检定的【无界之民】、还是同时就职五条职业序列、亦或是系统存在本身，对于渴求知识的知识之神来说，都是一顿难以想象的超级大餐。
真要把拉胯女神交上去的话，如果知识之神稍微没良心一点，准备随便给个仨瓜俩枣就把自己打发了，连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的话，那倒是个好事儿。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这位偏执癌晚期的真神作风虽然精神不太正常，但做神方面反倒异常正派，比财富女神都在意等价交换，基本能称得上一句有债必偿。
自己真要是把拉胯女神交上去，引来了知识之神的注意的话，虽然不至于被捆上手术台切片儿研究，但恐怕也再无安宁，上厕所撇个条都会被盯着一较短长……
咝……
一想到会被某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基佬盯上，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视奸一辈子后，威廉的后背就一阵发痒，忙不迭地把手里的幸运硬币揣回了兜儿里。
算你走运！
而当被威廉“落袋为安”后，拉胯女神也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也就是她眼下没有实体，否则当真要一泡眼泪哗哗地往下躺。
呜呜呜……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人家过去好歹也是个神啊，结果现在天天还得陪着小心，生怕这家伙什么时候一个想不开，转头就抓着自己去知识教会投案自首。
这神当得，真没意思。
……
当然，没意思归没意思，但死还是舍不得死的。
在认命地将宝库的星界坐标告知威廉，让他拿去贿赂那个该死的“劫匪”后，为了显示自己的作用，维护一下和威廉这个超好用工具人之间的关系，拉胯女神主动开口，故作神秘地提醒道：
“对了，威廉，刚才那个家伙意志降临的时候，意外留下了一件好东西！你发现了吗？”
“哦，你说那件圣遗物。”
“果然还是得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面对拉胯女神满是震惊意味的询问，威廉一边趴在桌子上淡定地描着星界坐标，一边满脸无所谓地道：
“我早知道了啊，圣遗物的诞生虽然挺艰难，但毕竟涉及到了一个国家的信仰之力和财富神力，催生出一件圣遗物也很正常。
嗯……或者你也可以这么说，那东西几乎就能算作是我弄出来的。”
“……”
无声地沉默了一小会儿后，拉胯女神古怪的声音在威廉的耳边响了起来。
“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让人抢了那名商人的内裤？”
？？？
听完拉胯女神的问题后，威廉诧异地抬起头，朝沙发旁边的地面看了过去。
你提那条胖次干什么？那玩意跟圣遗物有个……卧槽！！！
听明白了拉胯女神话里的意思后，威廉不由得浑身一颤，手里的羽毛笔啪嚓一声被捏成了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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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这回捞到的圣遗物……居然是条胖次？
……
【哈克的脏裤头】
【圣遗物LV70】
【圣徒：失·禁者哈克】
【特技：哈克的愿望，因为被破晓领那名邪恶的领主夺走了所有裤子，只能在冰天雪地中光着屁股回家，被冻得难以忍受的哈克非常希望自己的裤子能够回来。
受到他强大的执念和财富神力的影响，这件圣遗物产生了极为神奇的回归能力，只要使用者诚心祈求，这东西无论在哪里都可以被强行召回，甚至可以跨越位面之间的藩篱】
【战技（唯一）：聚金之祷祝，作为财富女神的忠诚信徒，哈克对女神的信仰和对金钱的追求一样狂热，命人将女神的徽记绣在了全身的每件衣服上。
在接受了财富神力的熏陶，成为了圣遗物后，这件贴身衣物便获得了财富女神的青睐，每当遇见涉及金钱交易的谈判时，只要朝对手露出上面的徽记，便会巨量增加谈判成功的可能性】
【作为一名还算成功的商人，哈克的一生可以说波澜起伏，而这一切都要从他还小的时候说起。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隔壁家的大姐姐半夜敲响了他的房门，掩着衣领满面羞怯地问他，需不需要什么……】
靠着过人的毅力，强行按捺住了对尿裤商人和邻家大姐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好奇后，威廉深吸了一口气，隔着自己新盖的水晶房顶，开始无语望苍天。
亲手验证了这件圣遗物的成色后，他不由得回忆起了之前完成任务时，系统给出的奖励提示。
‘这些财富神力，将会自动附着于最近的一件高价值普通物品上，并将其转化为具有特殊效力的圣遗物’
所以……我这间屋子里面最值钱的，居然是这条刚抢来的真丝裤头？
一脸嫌弃地把带着奇怪污渍的裤头丢到桌子上后，比起懊恼自己的过度节俭，威廉现在更想找到那名负责捧走尿裤商人衣服的黑魇骑兵，专门为他制定一条【遗落裤头罪】，罚得这个粗心大意的混账倾家荡产！
至于这条估计史无前例的奇葩圣遗物本身，能力方面虽然无厘头了点儿，但仔细一想效果其实还挺不错的，这种无视空间强行召回的能力，用的好了就是一次单向的跨位面通讯。
未来腹黑圣女带人去刺杀憎恨魔王的时候，如果能有人用过这条神奇的裤头，那人类方就能及时把行动路线已经泄露的消息传过去，说不定最后不至于搞得几乎全军覆没。
那个叫【聚金之祷祝】的战技效果其实也很不错，虽然聊着聊着亮胖次比较变态，但只要对手见到财富女神的徽记，就有机会让他或者她失了智，答应原本不太可能答应的条件，如果是某些大宗生意的话，说不定能多赚到几十甚至上百万的金戈德。
但问题是……
威廉伸手捏起桌上的半截羽毛笔，一脸无奈地挑着桌上的新晋圣遗物翻了个面儿。这该死的徽记绣的位置有些奇怪，既不在正面也不在反面，而是在“下面”，两腿之间。
就算使用者真能甩掉所有节操，在谈判过程中朝谈判对手公然亮胖次，但如果想要让对手看到财富女神的徽记，得把自己弯成猫猫舔PG时候的姿势才行……
蹙眉思考了一会儿后，威廉抬起头，把目光投向了旁边一脸惴惴不安的小商人，声线略显迟疑地道：
“何塞，要不你去学学跳舞？也不用多精通，练到能下腰就成！”
第729章 法兰局势与奇怪的任务（上）
虽然搞不明白威廉领主会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但作为命运物品的持有者，小商人终于成功地发挥出了他出色的避险能力，拼命摇头拒绝掉了这个提议。
一脸遗憾地砸碎大门把何塞送出去后，威廉只得自行把那条新晋的圣遗物收了起来，琢磨着看看还能给谁用一下。
但威廉思来想去，最后发现破晓领唯一有“交易需求”，能够从外面大量挣“W”的人就自己跟何塞两个。
而且自己挣钱的方式还比较特殊，绝大多数时候都不怎么需要对方同意，那这玩意还真是非小商人莫属，除了他之外别人也用不上啊。
嗯……实在不行就用强，正好他跟海族的第二笔生意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估计这几天就要带人离开破晓领去跟海族交易，正是需要谈判能力的时候。
如果能靠着这条裤头的战技，从财大气粗的海族身上多捞一点儿，也可以稍微缓解一下破晓领的财政压力。
打定主意就算是强塞也要把这玩意给何塞套上后，威廉并没有急着去财富教会拜访，把星界坐标交给财富女神，而是准备先压一压，等财富教会的新执事或者主教到了再说。
毕竟半身人执事畏罪跑路，自己又夺走了法兰的商业活动主导权，这些消息怎么都是瞒不住的。
财富教会那边纵使反应再慢，出了这么多事儿也肯定知道不对劲，必然会对法兰的情况重视起来，估计会有主教甚至以上级别的人来溜达一圈儿，这时候和财富女神的交易就能派上用场了。
而就算新来的主教是个“大财富教会主义”的狂热分子，脑子梗得跟什么似的，认同商业活动自由神圣不可侵犯那套，在见到自己居然跟财富女神有“交易”后，估计心里也得犯嘀咕。
虽然财富女神不依赖“正常”手段攫取信仰之力，和自家教会的信徒们属于互为工具人的模式，但怎么说也是财富教会头顶唯一的大佬，抵抗其它势力压力的“牌坊”，怎么说都要给予九分尊重的。
面对一个好像能够“上达天听”，和自家女神可能有点儿关系的家伙，财富教会来的人只要不是那种头铁到失了智的家伙，就一定不会轻举妄动。
虽然就算他动了，以自己的实力也不怕，但能省点儿事儿总比每次都要动手强，毕竟财富教会怎么说也是个二线势力，能不交恶还是不交恶的好。
嗯……说到不交恶，那位新任北境大公貌似就是个头铁的。
似乎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威廉忍不住咧了咧嘴角。
按照艾薇儿派人传过来的情报，在打下了法雷尔家族的地盘，吞掉了原【贪婪】和【暴食】的两座公国之后，那位从北境分列出去的女大公，已经成为了法兰明面上的最大势力。
而这肯定是犯忌讳的，毕竟三大教会对法兰的要求比较特殊，撑死了就是一超多强，绝对禁止一家独大。
也就是为了保守秘密和脸面，导致知道圣徒计划全部要求的人太少，女教皇又带着神器去救人，搞得三大教会在法兰这边无人能做主，不然的话早就有人过去警告她了。
而正好赶上了这个“无人能管”的空档，没有遭遇社会的毒打，那位北境埃隆家族出身的女大公，貌似整个人都膨胀了。
据探子传来的情报，人家现在已经在厉兵秣马，准备等严冬过去天气稍微暖和一点儿的时候，就挥师南下荡平法兰，摧毁腐朽愚昧的旧法兰，立志再开一个五百年的盛世……总之看着还挺有蛊惑性的。
北境公国的实力在法兰的七家恶魔血裔中，本来就是最强的那档，就算分了一半儿依旧兵强马壮，虽然单论战斗的含金量，远比不了自己最近打得这几场，但问题人家声势搞得足够大啊~
所以这位女大公挟大胜之威南下，兵锋所指自然无不畏惧，毗邻的恩维公国虽然不在她的打击目标之内，但依旧有几座子爵领吓得主动投诚，声势一时无两，算得上法兰现在第一等的“风云人物”，有种气吞山河虎视天下的态势了。
如果放在知道圣徒计划之前出这种事，王后陛下估计会殚精竭虑地思考该如何平叛，愁得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但现在明显也淡定了不少，甚至都没有从北境赶回王都安抚人心，依旧还在处理北境公国的善后事宜。
敌人那边“声势浩大”，外加作为主心骨的王后陛下不在，法兰王室名下不少领地已经开始人心惶惶了，离得近的自忖打不过也挡不住，大多直接选择了上票投降。
离得远的虽然稍微放心一些，但也有点儿惶惶不可终日的意思，扛不住压力的中小贵族则习惯性地准备两面下注，开始朝那位女大公示好了。
想到这里时，威廉从桌上乱糟糟的文件里面抽出一张地图，在上面随手画了几个叉叉。
眼下的局势，破晓领就是女大公的新埃隆家族和法兰之间的分界线，往北边儿的领地基本都已经投诚，抱着女大公的腿舔起来了。
往南边儿的领地虽然也蠢蠢欲动，但有自己这个王后的“心腹”在，担心贸然跳反会被请吃“两面包夹芝士”，所以目前还没人敢公然上票，最多就是往北边递递信，眉来眼去一波表表忠心，免得日后法兰打输了被那位“北方蛮子”清算。
而想要北上联络那位女大公，最近的路径有三条。
其中多萨堡已经变成了威廉的破晓领；作为备选的红叶堡则比较倒霉，之前被追捕玫兰妮的女教皇打塌了一大半儿，后来破晓领这边蒸蒸日上，又吸引走了不少的人口，接着恰逢雪灾导致大量普通人外逃求活，现在基本已经是座空城了。
至于最后一座彭可罗城，则先被女术士搞了个恶魔版的生化危机，又被威廉连人带财搬了个干净，就剩下苦逼的格瑞迪家族还待在那儿穷熬，耗子跑过去都得含着两泡热泪跑出来……
不，那边没了能产粮食的普通人，又没有商队愿意和穷得抠脚皮还死要钱的格瑞迪家族做生意，现在又是冬天，正是缺粮食的时候，格瑞迪家族的人一天天估计饿的眼冒金星，耗子要是真敢过去估计就跑不出来了。
……
虽然其它两条路貌似缺乏补给点，但考虑到威廉这个必然会“冥顽不灵”的“死硬派”，法兰南边的贵族属实不大敢派人从破晓领过。
然而在给饿急眼了的格瑞迪家族送了几十匹马，除开帮他们补充了一下口粮外什么信都没送过去后，南边那些动了心思想要投诚的贵族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派信使从威廉的地盘儿过了。
贵族们硬着头皮也要送，但信使的头皮可软得很。
在信使们最不想送的几种信中，战前悄悄给敌人送信的活儿绝对能高居前三，仅排在背着夫人给老爷的情妇送信，和背着老爷给夫人的情夫送信之下。
信送过去而且人没被逮住，最多就是得到两句夸奖，一枚铜卡珀的好处都没有；但如果要是行事不慎被人逮了，那贵族老爷们是肯定不会承认的。
到时候别说出面救一个办事不力的小信使了，那种情况下估计最想砍了自己的，就是派自己出来送信的贵族老爷们。
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和自由，这些苦逼的信使们找出了一万种藏匿信件的方式，什么在衣服或者裤子里弄夹层的、把信做好防水贴身粘着的、卷好之后塞进画轴里的……属实是把人类藏东西的智慧发挥到了极致。
甚至还有几个胆子大的直接撕掉了原件，自作主张地删掉了自家老爷们那些肉麻的跪舔和吹捧，将好几张信笺的内容浓缩成了一个小纸条，用蜡丸包着塞进了后门，妄图避开破晓领内可能存在的探子。
然而有意思的是，他们要是不藏的话，说不定反倒没事儿了。
毕竟破晓领的城卫们基本人均文盲，除了一些常见货物的写法和数字外，可以说是大字儿不识一个，甚至就算你把通敌的信件当面念出来，他们都不一定搞得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说到藏东西嘛……
哼！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大……
……
总之，在经历了一番足以令所有信使牢记一辈子的苛刻搜检后，破晓领的牢房装了不少一脸颓丧的信使，而威廉的桌上也多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信笺，以及一小把冲了好几次依旧散发着怪味儿的蜡丸。
让人把这些信件誊抄了两份后，威廉将原件儿收了起来，当做以后清算二五仔的证据，随后给还在北境的王后陛下和女大公一人发了一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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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艾薇儿送一份，算是催她赶紧回来，毕竟再不来就要被别人偷家了；至于给女大公那份儿嘛……则是单纯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要是她发现形势一片大好，直接信心十足地率军南下可就再好不过了。
毕竟威廉之前几乎把北境公国都占了，也没能完成“让愤怒感受真正的愤怒”的隐藏任务。按照系统比起在乎实际情况，更在乎“名份”的尿性来看，这个任务最后能不能完成，估计多半要落在继承了大公之位的新任女大公头上了。
嗯……正好【魔女与狗】已经初见雏形，而且正好还是擅长群战的法师军团，刚好用女大公和她麾下的军团练练手。
就在威廉做好了打算，准备给那位女大公来一个狠的，帮助她接受接受现实的毒打时，一个熟悉的小脑袋从被砸碎的大门外漏了出来，有些怯生生地望向了屋里。
“威……领主大人……”
注意到威廉投来的目光后，黛西小丫头小心翼翼地站了出来，深深地鞠了个躬并眼泪汪汪地道：
“我……我已经听玫兰妮说过了，你……您是要赶我和母亲走吗？是我又犯了什么错误吗？”
唔……玫兰妮已经告诉厨娘她们需要一起离开了？那也就是说，她已经把安眠之棺修好了吗？
知道安眠之棺多半已经修好，威廉先是眼神一喜，随后又被黛西小丫头怯生生的模样弄得有些好笑，摇摇头解释道：
“不是撵你们走，只是正好最近有点儿事儿，你们呆在这里可能不大方便，所以……算了，这里面的事情比较复杂，你妈妈呢？我直接和她说吧。”
“母亲……母亲她不知道我过来……我是听玫兰妮说完之后自己跑来的……”
听威廉提到厨娘后，小黛西先是有些心虚地抓着自己的衣角攥了攥，随后红着眼圈儿一脸乞求地道：
“我和母亲一定要离开吗？我……我以后会很乖的，一定不会你捣乱，能让我们留下吗？”
虽然知道这只是个误会，但看到小黛西可怜巴巴的模样后，威廉还是有些不大好受，便起身绕过桌子，蹲下来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放心吧，没人会赶你们离开的。”
稍微想了想后，威廉努力地在脸上挤出了一个弧度极小的微笑，温声道：
“这次去神圣帝国的人不止你们两个，洛莉和卡莉已经有了自己的工作，暂时离不开，但玫兰妮和杰西卡都会去的，还有之前那个脖子被压坏了不能动的大胡子，他已经在神圣帝国等你们了……对了，你知道神圣帝国吗？”
今天的天气确实像何塞说得那样，寒风刮得嗖嗖的，呵口气都能看见一道又浓又厚的白雾。
搓了搓黛西冻得粉扑扑的小脸蛋儿后，威廉收回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很大的地方，开口描述道：
“那里是人类最大的国家，足足有十几个法兰那么大！神圣帝国的都城更是奥法大陆上……嗯，如果不算海里的话，人口最多的城市，足足有接近一千万的人住在那里！”
得到了威廉的解释后，小丫头虽然还是没完全听懂，但也勉强听明白了一部分，知道自己和母亲并不和以前一样是被赶走的，顿时放心了不少，脸上也见了笑模样。
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后，小黛西伸手抓住威廉的袖子，微微仰着头一脸好奇地问道：
“一千万……那是多少人呀？”
额……一千万就是一千万啊……要不还能是多少？
被她的问题问得有点儿挠头，威廉眉头微蹙地琢磨一会儿后，为了能让对数字还没什么概念的小丫头听懂，举了个例子道：
“黛西，破晓领有多大你知道吗？”
“知道！”
从威廉嘴里听到了自己知道的答案，小丫头明显有些兴奋了起来，举着手一脸开心地道：
“母亲带我走过一次，从这头走到那头，要一直走快十个小时呢！”
有概念就好办多了~
威廉满意地点点头，先是揉了揉黛西小丫头的脑袋以示夸奖，随后眼带笑意地开口道：
“破晓领现在的常住人口有三十几万人吧，是神圣帝国那座都城人口的三十分之一不到，所以……那座城市比破晓领要大上整整三十倍！”
“三……三十倍！”
听完威廉给出的答案后，小丫头忍不住张开了嘴巴，一脸震惊地道：
“那……那想从一边走到另一边，居然要走上三百多个小时？整整十几天啊！”
感觉自己应该给她解释不清楚面积和边长的关系，威廉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点头承认道：
“对！就是那么大！”
“哇……世界上居然有那么大的地方……”
一脸羡慕地舔了舔嘴唇后，黛西小丫头把目光投向了威廉。
“威廉大人，你的领地什么时候才能和那里一样大呢？”
【】
第730章 法兰局势与奇怪的任务（下）
我的领地什么时候能和那座“光辉之城”一样大？
被小丫头的问题问得有些想笑，威廉伸手揉了揉她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的小脑袋瓜，温声解释道：
“没那么简单的，神圣帝国的都城也不是一开始就像现在这么大，最早好像也只有几十万人而已。但神圣帝国存在了两千多年，期间连帝国皇室都已经换了好几轮，但它的都城却从来都没换过，中心区一直都是原来的位置。
因为聚集效应……嗯……总之就是人都喜欢往更大更方便的地方跑，结果跑来的人越来越多，地方不够用，所以光明教廷不得不每隔一百年左右，就花上一大笔钱主持扩建，而足足经过了二十多次扩建之后，神圣帝国的都城才有了今天的规模……”
对于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法兰，一个人走过的最远的路，不过是去市场买面粉的黛西来说，威廉嘴里吐出来的世界实在是过于庞大，且难以理解了。
歪着脑袋用力地想了好半天，她还是没能明白威廉到底想说什么，于是便眼神困惑地询问道：
“所以……破晓领还要多久才能比那里还大呢？也要两千年那么久吗？”
听到她的问题后，威廉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是那么算的啊，破晓领虽然坐落在一条“黄金商路”上，但这里的底子实际上还是一座小小的伯爵领，而且还坐落在法兰这个相当“偏僻”的国家，未来的发展上限并不算高。
哪怕自己能睡服王后陛下，哄着她把法兰的王都搬到这里来，破晓领驻留的总人口数估计也不会超过一百万，无论如何都没法跟汇聚了整个神圣帝国精华的光辉之城媲美，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问题。
看了满脸困惑，好像被绕晕了的的小黛西一眼后，威廉知道自己的解释对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有些过于复杂了，索性选了个最简单的方式，直接开口解释道：
“两千年也不可能哦，破晓领这段时间发展得虽然不错，但这里的地理位置不太好，肯定住不下一千万人的。”
听到破晓领没机会和那个什么都城一样大了，黛西小丫头先是失望地奥了一声，随即扁了扁嘴有些不甘心地道：
“既然这里不可以的话，那我们可以搬家的啊，只要把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搬到一个能住下那么多人的地方不就好了吗？”
听到她孩子气的话后，威廉不禁哑然失笑，没有开口回答小黛西的问题，而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果然还是小孩子啊，你当破晓领是你和厨娘住的小屋吗？收拾收拾行李就能搬走？破晓领眼下的常住人口早就超过了三十万，哪里是能说搬就搬的？难道连地皮带城墙一同搬走吗？也只有小孩子会有这么异想天开的想法了。
然而就在威廉绞尽脑汁地琢磨着理由，准备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的时候，貌似有个傻子还真的把这个想法当了真。
【与黛西·安德森认真地交谈过之后，你吃惊地望着面前这个聪慧之极的小姑娘，有些意动地咬了咬嘴唇】
【领地发展任务（主线任务四）：圣城之始，待开启】
“……”
不是……我就是随口哄哄小孩子啊，这居然也能触发一个任务？
被突如其来的系统提示搞得有点儿懵，威廉顾不得继续找理由糊弄小黛西，有些手忙脚乱地打开任务面板，在“buling，buling”地闪着光的新任务上戳了一下。
【……】
【“威廉大人，你考虑过破晓领的未来吗？”】
【面对一脸无奈的你，破门而入的黛西眉头紧锁，面容严肃地质问道：
“我明白您选择这里作为领地的原因，也深深佩服您精准的眼光，将领地选在这儿确实是当时最好的选择，但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修整和发展后，这座小城的领地的潜力已经被挖掘到了极限。
现在的破晓领虽然拥有大量的金钱，但无论粮食、矿藏还是其它资源的负担都已经到了上限，再继续这样畸形地发展下去的话，未来将会越来越依赖法兰的供给，等到人口突破五十万之后，就会再也离不开法兰的支持了！”】
“……”
听完另一个小丫头言之凿凿的判断后，威廉忍不住转过头，吃惊地望向了歪着小脑袋一脸呆萌的黛西。
妈耶，在系统那个二B的眼里，黛西这小哭包居然是个早熟的天才少女吗？
【看着黛西脸上和她年龄并不相称的成熟与智慧，听着耳边一针见血地切中了要害的评价，你不由得摇头苦笑】
【虽然早就知道这孩子非同凡响，但小黛西极为出众的眼光还是惊到了你。
这丫头的同龄人还在玩儿布娃娃扮家家酒，而她却已经一眼看穿了破晓领面临的窘境。这份机敏过人的智慧，怕是只能用“有些人就是天生被神明所钟爱着”来解释了】
【但阅历这种东西，却不是光靠智慧就能弥补的，这孩子固然聪明绝顶，一眼就能窥破利害，但行事方面依旧带着一丝稚嫩，尚且看不透比利害更为复杂的人心】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你摇摇头认真地回答道：
“黛西，没关系的，破晓领和法兰是密不可分的整体，我们能够保护通往神圣帝国的商路，并向王室提供军力，艾薇……王后陛下也会为我们提供支持，所以只要这个合作能够继续维持下去，未来就不必担心资源会……”】
【“不可以！那样……那样是不对的！”】
【听到你略显敷衍的回答后，黛西还带着婴儿肥的脸微微涨红，粉嫩嫩的两腮也气鼓鼓地嘟了起来，这名平日沉静理智到近乎冷淡的小姑娘，极少见地表露出了强烈的情绪波动】
【在你惊讶的目光中，黛西先是不好意思地目光躲闪了一下，随后猛然仰起小脑袋，面颊发烧地直视着你，鼓起勇气道：
“我……我知道你和那位王后陛下有一……嗯……关系比较特殊，所以对她特别信任，但这样是不对的！”】
【“人是会变的啊！万一她不再和你……哎呀！总之，一段靠着床……靠着互相之间的信任来维持的关系，是远远不够稳定的！”】
【在努力了好几次，还是没好意思将你和艾薇儿的事情讲明后，黛西只得又窘又气地跺了跺脚，深吸了一口气后别过头去，一脸忿忿地道：
“就算那个女人真的把你看得这么重，宁可被破晓领一直吸血也要养着你，但其它人呢？她背后的家族呢？法兰剩余的几位大公呢？他们也愿意这样吗？
还有，按照破晓领现在的发展势头，法兰早晚会有供养不上的那天，那时候你又该怎么办？推翻她自己当国王吗？”】
推翻就算了……推倒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被系统版黛西一连串的说辞弄得有些头晕，威廉忍不住蹲下身，在真黛西手感极佳的脸蛋儿上掐了两把。
粉妆玉砌，滑不留手，手感跟剥了壳的鸡蛋差不多，小孩子的脸蛋儿就是好捏~
【“讨厌！不要捏我的脸啊！”】
【被你面带笑意地掐了掐脸后，黛西小丫头似乎被惹生气了，莹润小巧的鼻尖儿微微泛红，两只大眼睛里更是涌起了朦胧的水雾，声线则带上了一抹几不可查的哽咽，那副委屈的小模样，看着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我说什么都会被母亲当成小孩子讲的胡话！我早就习惯了！”
见你竟然如此“冥顽不灵”，这个一向冷静聪慧的小丫头大概是动了真怒，在气恼地瞪了你一眼后，便用力地拍开了你的大手，转身直接跑出了会客室】
【令人无奈的是，小黛西出门的时候明显着急了些，没能注意到门槛的高度，结果被门槛绊了个正着，砰地一下结结实实地扑倒在地。然而还没等你赶过去扶，这小丫头便一骨碌爬起来，哭着跑远了】
【“哎，终究还是个小孩子”】
【走出门外盯着小黛西远去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确认她并没有受伤后，你笑着摇摇头没有追出去，而是离开会客室，向着领地后方山林的位置走了过去】
【这丫头说得其实没错，破晓领确实该考虑未来的方向了。继续呆在这里的话，短期倒是没问题，但如果继续下去必然会遇到瓶颈，看来是时候去炼金工坊一趟，找安德烈娅好好聊聊了】
【……】
【当前任务进度已达标，请在炼金工坊彻底建好后主动前往，并与负责人安德烈娅·玛尔斯会面，以便完成后续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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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就没啦？
这个任务来得突然走的更突然，搞得威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按照那个叫【圣城之始】的任务名称来看，任务内容多半还是跟领地建设有关系。
再加上天才少女版小黛西的一顿说明，估计核心还是为了解决人口问题，最后要么搬迁要么扩建，应该不会有第三种可能了。
蹙眉思考了一会儿后，威廉不由得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仔细想想的话，自己确实也有这个需求了。
雪灾之后涌入的人口越来越多，今年倒是还能应付应付，因为等到春天雪化之后，这些普通人里的大部分还是会返回的，算算最多也就只有四成左右的人会选择留在破晓领，还在破晓领的承受范围之内。
但明年如果再来一次雪灾或者其它什么灾的话，那多半就要住不下了……嗯……雪灾倒是未必会有，但兵灾肯定是免不了了，甚至都不用等到明年的冬天。
稍微回忆了一下法兰现在的局势后，威廉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觉得系统这个任务给得恰到好处。
埃隆家族的那位女大公眼下正屯兵在侧，等天气暖和些的时候，估计她就能把占下的地盘初步消化完毕，到时候肯定会来破晓领找麻烦。
就算自己不用花多少力气就能打发了她，但一场动乱还是免不了的，而对底层的普通人来说，生活的稳定和安全永远是最基本的需求，一旦自己轻松摆平了声势惊人的新埃隆家族，涌来的人口必然会比眼下还要多上好几倍。
所以这么一想的话，也确实是该未雨绸缪，提前考虑领地扩建的事情了，而按照系统给出的提示，这个搬迁或者扩建，多半还是要落在女妖精的头上。
……
搞明白了这个没头没尾的任务的意义后，威廉决定把验收安眠之棺的事情延后，先去炼金工坊那边和女妖精聊聊，催她加快一下进度。
在确定好了接下来要办的事情的顺序后，他直起身揉了揉小黛西的脑袋，接着伸手在小丫头的背上拍了拍，柔声道：
“黛西，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做，你先回家一趟，和你妈妈说说我的打算，让她也别多想。哦对了，今后跑出来的时候记得和她说一声，不然你妈妈会担心的。”
“奥，我记住了！”
见到威廉似乎确实有事要忙，小丫头乖巧地点了点头，转身朝会客室外面跑了出去。当看到她的跑步姿势后，威廉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门边跟着赶了一步。
果不其然，两个黛西的智商虽然天差地别，但也确确实实都是黛西本西。
一向就毛手毛脚的小丫头在出门时，和系统版黛西一样错估了门槛的高度，脚尖儿同样在门槛上结结实实地踢了一下，只见她小小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猛地向前一倾，眼看着就要扑倒在地。
然而，就在威廉伸手过去准备拉她一把的时候，小丫头却没有像系统版黛西那样摔个结实，反倒一挺身站直了身子，接着慢腾腾地回过头，怯生生地朝威廉地望了过来。
“……”
盯着被小黛西一脚蹬碎的实木门槛看了两眼后，威廉只得收回了作势欲扶的手，改为在她的小脑袋上盘了盘，有些无奈地道：
“没事儿，你回去吧，反正门也已经坏了，待会儿我找人一起换掉就行。”
“奥……”
无意间又闯了个小祸，黛西小丫头先是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接着不好意思地朝威廉鞠了个躬，便忙不迭地跑远了，那背影威廉瞧着总觉得异常眼熟，看起来就跟条有着皇室血统的小二哈似的……
算了……小孩子，皮实点儿好！
第731章 每一个手凉的女子
“我最近睡眠不太好，可能影响到了耳朵的听力，所以你能不能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看着对面小鹿一样惴惴不安，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扭头跑路的女妖精，威廉近乎咬牙切齿地强调道：
“来！再给我说一遍！这座该死的炼金工坊还要多久才能盖好？！”
“也……也不是太久啦……”
感受到了威廉蓬勃欲出的怒气，安德烈娅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地道：
“有你带回来的那些大石头人帮忙，工坊的主体部分基本都弄好了，已经比我预想得要快上好多了，现在只差刻印魔纹之类的小活儿还没做，用不了特别久就能弄好，你不要生气嘛……”
听完女妖精避重就轻的回答后，威廉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
“你说的‘用不了特别久’，具体是多久？！”
知道自己这回好像糊弄不过去了，安德烈娅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叫苦，舔了舔嘴唇后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三……二十年？”
“……”
见到威廉咬牙切齿地掏出了****妖精赶忙转过身，捂着肉嘟嘟的屁股就想跑。但她一个并不以敏捷见长的施法者，又怎么能跑得过已经蓄势待发的威廉？
“哎呀！疼！”
被追上来连着揍了好几下后，女妖精捂着被木棒抽疼的屁股，转过身面对着威廉不敢跑了，改为眼泪汪汪地控诉道：
“我这次一枚铜卡珀都没多要，而且你的领地最近没钱，我都没去找你催说好的款项，都是用自己的钱垫的呀！这段时间赚到的钱全都垫进去了，你居然还动手打人，坏心眼！”
“呸！你的钱不也是从我的工程款里抠的？”
“你给的本来就很抠了！能省下来那也是我的本事啊！再说就算你找遍法兰，也不会有比我还好的建筑师了，换别人来就算再花一倍的钱都不一定能做到我这么好呢！”
“……”
见女妖精又提过往的烂账，威廉不由得一阵脑袋疼，毕竟这方面他也有些掰扯不明白了。
女妖精私吞工程款肯定有大问题，但这货在搞建筑方面，又确实是位货真价实的大师，虽然严重缺乏大师的风范，但手艺可真是实打实的好。
如果没有她的话，光之前翻修城墙的活儿就得拖上好几个月，而且多半还只是凑合补上，远没有现在这么规整结实，造价估计也要翻上一倍还多。
而按理来说，请这么一位大师级的建筑师出手，肯定是要支给一大笔巨额薪水，譬如爱神教会被自己炸掉的那座教堂，光请精灵族建筑大师出手维护的费用，就足以买下几十座大型种植园。
那也就是说，如果按照“承包”工程来算的话，那破晓领不光在她身上占了大便宜，甚至都有点儿欺负人了。
但问题女妖精加入破晓领的方式比较特别，并不是自愿加入，而是被法雷尔家族五花大绑捆好送来的。
那时候的她连人权有没有都还是两说。如果从这种情况论的话，那破晓领和她之间的关系就不是“承包”，而是“雇佣”甚至“使唤”俘虏修城。
而按照奥法大陆上大部分人类国家的法律，领民都能算做领主的私产，奴隶俘虏什么的更是完全没所谓了。
离谱点儿的拴根绳子之后就自己挖草根啃树皮去吧，干活之余给口饭养着都能算仁慈之家，薪酬什么的当然一枚铜卡珀都不用掏。
像她这样的，敢克扣工程款的下场，最差也得打包送去给领主暖床！所以之前到底谁欠谁的，实在不是很好界定……
嗯……不好界定那就不界定，反正不管过往的账怎么算，这回爷都要把你的屁股抽成八瓣儿！
……
眼见任务就等着炼金工坊完成了，结果工期上却被放了枚天大的卫星，直接一杆子支到了二十年后，威廉不由得怒火中烧，眯缝着眼睛道：
“你少把话题往别的地方拐！我这回揍你可不是因为钱的事儿！
上次我过来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很快就能弄好吗？那我刚才问你什么时候能彻底建成，怎么时间突然变成了二十年？”
“你……上次也不是这么问的啊……”
见威廉似乎动了真怒，一向灰常识时务的女妖精不敢顶嘴，只得捂住火辣辣的屁股，一脸委屈地小声嘟囔道：
“你上次问的明明是‘这些建筑物还有多久才能修好’，又没问什么时候能全都彻底建好……明明是你自己问得不清楚，居然还好意思动手……”
“……”
见到她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样后，威廉攥着棍子的手顿时又有些痒了起来。
“别……别……你先冷静一下！”
敏锐地察觉到威廉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不想屁股受罪的女妖精蹬蹬蹬退了好几步，花容失色地连连摆手道：
“你别动手啊，还有别的办法的！我不就是现成的炼金师嘛，你要做什么可以跟我说的呀！”
问题是我不需要做东西，我要做的是任务啊！
点开任务面板再次确认了一下后，威廉收起棍子，万分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圣城之始】的后续要求是“炼金工坊‘彻底’建好后主动前往”，而坏就坏在这个“彻底”上了。
为了能够一步到位，避免以后无休止的调整和返工，女妖精在自己的支持下，把炼金工坊盖得大过了头，结果导致完成时间上放了个天大的卫星。
倒霉的是，【圣城之始】这个任务的要求里带着“彻底”二字，便直接跟着工坊完成的时间被一杆子支到了二十年之后。
在心里暗叹了一声怎么会这么倒霉后，威廉看着不时偷眼瞄自己的女妖精，很想把她翻过来，照着那两瓣肥屁股打上一盘太鼓达人，而且难度还必须选最高级的《野蜂飞舞》。
这死要钱的混蛋，绝对还揣了别的小心思！
对于施法者们来说，如何吃甲方的经费是一门必修课，而女妖精把摊子铺得这么大，除开她说之前说的理由之外，威廉最少还能猜出两条原因来。
首先肯定是把项目拖长，好多创造一些卡油水的机会；其次多半也有点儿创造“沉没成本”的意思，希望随着投入越多，自己也就越容易不舍得撤资，免得后面再出什么变故。
而从安德烈娅的话来看，这混蛋还算有点儿良心，没有选那种所有功能都需要从主控开启的“整体性工坊”，而是选了那种可以分批启动的“模块儿化工坊”。
这样搞的话，如果自己这个“甲方”有什么紧急需求的话，她还可以努力加快进度，单独把某些“模块儿”提前完成，避免真的耽误事儿。
思路客
问题倒霉还就倒霉在这儿了，自己花这么多钱建造工坊的最大理由，偏偏不是要用来生产什么炼金物品，而是建造工坊这件事本身……
可恶……离谱的乙方遇见了奇葩的甲方，这特么上哪儿说理去？
察觉到威廉似乎对这件事十分苦恼，判断他应该没心情打自己屁股了，女妖精便壮着胆子靠近了一点，小声地开口哄道：
“你不要急啊，我在炼金术上的天赋虽然比较一般，但一些不太难的东西还是能做的。
工坊虽然没办法马上全部投入使用，但可以先开一部分的嘛，比如你要给铠甲附魔，我就可以先把附魔台、熔金所和煅烧室的魔纹画好，你要做什么跟我提就好了嘛。”
问题是我只想要一座“彻底”完成的炼金工坊啊……
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后，威廉转过头看向面带担忧之色的女妖精，有些破罐子破摔地道：
“算了……二十年就二十年吧，你慢慢盖着吧，希望二十年之后我还能用得上这玩意。”
二十年后？那也就是说……一定要全部完成才可以？你到底要弄什么炼金项目？怎么需要这么大的规模啊？
搞明白了威廉的核心诉求后，女妖精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在威廉相当诧异的眼神中，一脸肉疼地开口提议道：
“那个……工坊的建筑部分我都基本弄完了，只差绘制相应的炼金魔纹还没弄，所以……所以如果你能找来几个炼金术师的话，我可以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和他们共享一部分，教他们该怎么画这些魔纹，那样的话可以很快地缩短工期……”
不知道为什么，安德烈娅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内容干脆就跟蚊子在耳边哼哼差不多，任凭威廉怎么努力也没能听清楚。
有些无语地咂了咂嘴后，威廉伸手拍了拍女妖精的肩膀，心头不由得产生了一点小小的感动。
女妖精的提议，虽然听起来只是教一些魔纹而已，但在奥法大陆中，知识就是力量可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尤其对于施法者来说，掌握的知识可是能够切实转化成力量的，因此想要获得这些知识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就极为高昂。
以安德烈娅出身的六法之塔为例，作为奥术帝国楔在神圣帝国体内的钉子，经常性的会遭到各种各样的绞杀，想从那里获得知识几乎等于用命去赌。
而除开珍贵性之外，魔法语言和特殊文字，更是一名施法者实力的基础，如果那些炼金师想的话，完全能够从安德烈娅给出的几枚独特魔纹中，反向解析出她的一部分施法习惯和法术构成。
这些东西如果落到“有心人”的手里的话，对施法者来说可是尤为致命的，而安德烈娅愿意把这些至关重要的东西教给别人，那可意味着对自己非同寻常的信任。
咝……这么一想的话，心里突然还有点愧疚是怎么回事？
看着对面后悔得直咬嘴唇的女妖精，威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决定下回揍她的时候还是别用棍子了，直接上巴掌吧！
安德烈娅自然不会知道威廉的脑袋里在想什么，见他低头看着手掌沉默不语，好像兴趣不大的样子，本就一时冲动才会那么提议的女妖精顿时喜出望外。
威廉考虑的致命不致命的问题，安德烈娅倒不是很在意。
作为一个把保命和慎重点满了的家伙，女妖精的处事准则里压根儿就没有正面战斗这个选项，如果过激点儿的话甚至不光“正面”，连“战斗”这个键本身都可以抠掉。
打打杀杀的真是太可怕了，直接跑掉不就好了嘛！
所以比起什么致命、什么破绽来说，还是把多年研究成果交出来让她特别心疼。
为了能盖一座超级棒的炼金工坊，她计划使用的魔纹可不是那些通用的大路货，而是精心排列修改过的强化版。
这些魔纹如果修一修找个野法师卖掉，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卖到十万金戈德以上，而哪怕是在魔纹知识相对比较“贱”的奥术帝国，都足以买一条相当不错的低阶序列了。
对平时连身好衣服都不舍得买的女妖精来说，一抖手扔出去价值十万金戈德的魔纹，而且还是扔给好几个人，绝对是一种不可理喻的疯狂行为。
但看到威廉那被“忧愁”锁住的眉头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疯狂的提议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脱口而出。
刚才之所以声音会越来越小，就是因为话没说完她就已经开始后悔了，而眼下威廉似乎对这个提议不感兴趣，对女妖精来说简直和白捡了十万金戈德一样高兴。
异常开心地抿了抿嘴唇后，安德烈娅眉花眼笑地道：
“如果你觉得这样……”
“这样简直太好了！”
握住女妖精的小手上下晃了晃后，威廉眼带感动之色地点头道：
“我这就去找炼金师，五十……不！一百个！争取两个月内就把工坊所有的魔纹都画好！绝对不会浪费你的好意！”
一……一百个？
听完威廉的话后，女妖精心头顿时狠狠地揪了一下。
足足一百名炼金术师，每个人都从自己这里获得价值十万金戈德的知识，那样的话就等于……
妈呀……我不活了！
……
嗯？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攥了攥女妖精的手掌，发现体温低得有些异常后，威廉抓着安德烈娅的手掌拍了拍，语重心长地道：
“别熬夜，少焦虑，多吃点儿黑豆和木耳之类的东西，牛羊肉也可以……”
嘱咐了几句后，威廉盯着女妖精发黑的面色看了看，一脸笃定地道：
“你可能有点儿肾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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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熬夜看比赛，在两点多LNG第二次打MAD的时候睡着了，早上起来一刷朋友圈，看到抽签结果瞬间破防。
再算上之前的猛犸，最近真的6
第732章 天才的世界
女妖精虽然理解不了“肾虚”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本能地觉得估计不是什么好词儿。
如果换做平时的话她可能要弄个明白，但在即将“亏损”一千万金戈德的现在，安德烈娅已经没心情管什么虚不虚的了。
见威廉居然真准备去找一百名炼金师来，悔得百爪挠心的女妖精赶忙伸手扯住威廉的衣角不想让他走，可刚才装得那么大方，她又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反悔了，拉着威廉好半天都说不出来什么东西，一张莹白的小脸儿憋得通红。
等到威廉的神情从疑惑转为思考，再从深思转为怀疑时，脑子跑得快冒烟的女妖精总算想到了理由，期期艾艾地开口解释道：
“我……我刚才突然想起来，我的魔纹知识都是六法之塔的研究成果，那边排列魔纹时的基石文字主要是妖精文和银龙文，法兰流行的基石文字则是精灵文跟红龙文，所以……额……所以这边的人可能……”
威廉先是眯了眯眼睛，随后嘴角微微上翘道：
“没关系，我跟知识教会诵经人的关系不错，找她拿几本对照教材就行，要是有人脑子笨学不会，那就多找几十个炼金师来备选，总能凑够一百个能学会的。”
呜呜呜，怎么人反而比之前还多了啊……
虽然后悔得恨不能照着自己的屁股猛踢几脚，但碍于某种奇怪的心理，一向甩节操甩得毫不犹豫的女妖精，意外地不想在威廉面前“掉面子”，居然忍着肉疼身躯微微颤地点了点头。
“呵呵，安德烈娅，你今天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盯着女妖精已经泛起水光的眸子看了看后，威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眯缝着眼睛道：
“原来你是担心他们学不会啊，我还以为你是不舍得把魔纹知识教给这么多人呢，没想到你是这么慷慨大方的人，我过去真是错怪你了。”
“……”
虽然心里已经在疯狂点头，超级想承认自己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小气鬼，但看到威廉脸上嘉许的神情后，不知道为什么，女妖精白皙纤长的脖颈突然硬得像铁做的一样，不管怎么努力都点不下来。
干巴巴地笑了两下后，安德烈娅主动挪开视线，红着眼眶哆嗦着嘴唇硬撑道：
“当……当然啦，我……我一向都是很……很大方的，（吸鼻子）你过去……过去都……都是偏见……呜……”
见女妖精被自己逗得都快哭出来了，威廉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没有继续拿话挤兑她，而是开口给这个小气鬼递了个台阶。
“行啦，其实我也不那么急的，晚点儿建好也没什么，要不还是算了吧。”
威廉可以对天发誓，他说这句话的本心确实没有拱火的意思，独家魔纹这种要命的东西，基本等于把破绽送到别人手上，换他来也一样不愿意教给那么多人，安德烈娅哪怕心理稍微闪一下这个念头，都已经算得上“够意思”了。
然而奈何女妖精之前已经被拱得有点儿上头，这句话对于清醒的人来说算是个台阶，但对上头的人来说却实在是“效果拔群”。
在威廉“要不就算了吧”的话刚出口，知道自己没绷住被看出来了，安德烈娅身子猛地一颤，像喝红眼的人听见了“不行就来啤的吧”似的，直接就红了眼，扯着威廉的袖子微带哭腔地道：
“不……不行！我……我好不容易才下了这么大决心，你……你……呜（吸鼻子）……你怎么能不急了呢？”
“……”
低头盯着自己被抓得皱巴巴的袖子看了一眼后，威廉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这家伙真是……明明是个超级死要钱，但有时候还突然大方起来了；平常为了多薅点儿经费，能跟我撒泼打滚扯皮一个多小时，现在却又死要面子，宁可吃大亏也要硬撑着不掉价……
这别扭的性格，跟那些大蜥蜴真是一毛一样，不看体型的话，我还以为你是条巨龙呢。
嗯……这倒也说不好，保不准你上辈子就是哪个龙族的大佬，死要钱跟好面子都刻进了灵魂里，连冥河都没能给你泡干净。
“行行，你想快点儿就教吧，不过那么多炼金师不太好找，你先自己慢慢画着吧，等我把炼金师找齐了，带过来你一起教。”
“奥……那我等你……（吸鼻子）等你慢慢找。”
“嗯嗯。”
摆平了死要面子的女妖精后，威廉刚准备离开工坊去找玫兰妮验收【安眠之棺】，结果却又一次被扯住了衣服的下摆。
当威廉诧异地回头望去时，安德烈娅避开了他的目光，鼻头红红地道：
“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在六法之塔那边的师兄要过来看我，估计这几天就快到了，他在炼金方面的天赋比我差一些，但……但魔纹学得特别好，也能来帮帮忙。”
啊……帮啥忙？
威廉闻言忍不住抬起头，望了望周围极其广袤的地下空间，有些啼笑皆非地抿了抿嘴角。
这么大一片地方，单靠一两个人手绘魔纹，短期内肯定是画不完的，就算你那个师兄也留下不走了，“施工队”的规模“暴增”到两个人，也只不过是从二十年完工变成十年完工而已，一样还是太长了啊！
见威廉的表情有些不以为意，也不知道是因为不想“娘家人”被看轻，还是其它什么奇怪的原因，女妖精咬了咬嘴唇，有些不甘心地道：
“威廉，安迪师兄虽然性格有点奇怪，但人可是很厉害的！精通好几种古代文字，魔纹学的造诣也特别强，有他帮忙调整和计算魔纹的话，速度能比原来快好多！”
“哦？能快多少？他不会在这里长呆吧？能帮着提前几天的工期吗？”
“……”
听完威廉略带调侃意味的回答后，觉得他大概还是没有太把安迪师兄当回事，安德烈娅一时间有些气闷，嘴唇微嘟地道：
“魔纹学才不是那样的啊！不是一个人二十年的工期，两个人就可以十年完成了，真正麻烦的不是绘制是计算。
安迪师兄虽然作为施法者的天赋不行，但在魔纹上的造诣很高的，哪怕只是花几天帮我整理一下魔纹的排列，说不定都能省下好几年的功夫。”
威廉闻言好像想起了什么，挑了挑眉毛若有所思地道：
“你的意思是说……比起绘制炼金魔纹，计算才是最耗时间的？如果魔纹学造诣足够深的话，就可以大量缩短工期？”
“嗯呐。”
女妖精点点头，接着眼珠灵动地转了转，在捧完了师兄之后，顺便替自己的老师也吹了个牛。
“比起安迪师兄来说，我的老师在魔纹方面更厉害，整个六法之塔那么多强者，在魔纹学，尤其是炼金魔纹的研究上，比她厉害的人绝对不超过三个！
笔趣阁
如果这次她也来了的话，说不定能把工期压缩到一年之内，甚至我绘制魔纹的速度都比不上她计算的速度，需要操控傀儡去绘制魔纹才行。”
“哦哦，厉害厉害。”
相当敷衍地应和了两声后，威廉双眼微眯捏着下巴道：
“安德烈娅，我问你个问题啊，如果我能找来一位魔纹学的大师，你最快能把工期压缩到多久？”
魔纹学大师？
听完威廉的问题后，女妖精不由得愣了一下。
虽然古代文字和以古代文字为基石的魔纹学，也是大多数施法者的必修课之一，但比起其它学科来说，对于整体实力的影响并不是特别大。
所以大多数施法者并不会太过用心钻研，一般只会学习几门最主流的古代文字和魔纹作为补充，最多再加上一门精灵文，免得看不懂古代文献而已。
如果非要类比一下的话，元素分析，法术操纵，奥术节点排布之类这些能够显著提升实力的内容，就相当于语数外三主科。
而魔纹学在施法者心中的地位，撑死了也就算个政史地之类的副科，属于过关容易拉分儿难的货，如果不是还有切实的“分数”可拿，重要性估计都快跟体育、音乐之流混到一起了。
甚至包括女妖精本身在内，大部分的炼金师自己都不会在魔纹学上钻研太深，这门知识虽然既重要且珍贵，没有它的话什么都不行。
但对于后续进阶的帮助又不怎么大，属于那种会比划两下就可以，继续往深挖吃力不讨好的研究方向，因此能够称得上大师的学者数量极为稀少。
眼神闪动地琢磨了一会儿后，女妖精看着威廉的眼睛，试探性地开口询问道：
“威廉，你可能不是特别清楚，魔纹学的大师级人物很少的，六法之塔里研究魔纹的人有好几千，但一位大师级的魔纹学者都没有。
据我所知，绝大部分魔纹大师应该都在奥术帝国，剩下的除了精灵族还有几位大师之外，也只有矮人五部里还有一位了，所以你说的那位大师……是哪里来的？”
“就是知识教会的那个诵经人啊。”
稍微回忆了一下后，威廉眉头微皱地道：
“其实卡丽娜到底是不是魔纹学大师，我倒不是很清楚，不过她在古代文字的研究上很厉害，而且恶魔语、精灵语、龙语之类主流语言，这几项应该都有大师级的造诣……”
听到“卡丽娜”这个明显十分女性化的名字后，女妖精的眼神明显带上了一点警惕，但想到这位“卡丽娜”在知识教会中的职位后，却又瞬间放松了不少。
唔……诵经人的话，肯定要掌握好多知识才能当？所以年纪肯定不小了吧？
顺着威廉的话稍微思考了一下后，安德烈娅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魔纹学除了绘制前的计算和绘制后的激活手法外，最主要的还是基石语言和词汇的积累。
所以如果真的像你说得这样，那位卡丽娜大师掌握了足足二十几种文字和语言的话，她就算完全没有接触过魔纹，应该也能有接近大师级的水平了，如果你真能请动她来帮忙的话，说不定几个月就能全部绘制完成。”
说到这里时，安德烈娅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脸敬佩地道：
“这位卡丽娜大师真的了不起啊，据我所知，就算是以博学著称的知识教会里，能够掌握这么多门古代文字的人恐怕也没几个。
当初老师教我银龙文的时候，我可是花了五天才学会了第一个词汇，而等我能把那个音节发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两个星期之后的事了。
那位卡丽娜大师能够忍耐住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寂寞，把二十几门枯燥拗口的古代文字掌握到大师级别，这份意志力真的太了不起了！”
看到女妖精一脸神往的模样，威廉为了避免打击到她，都没好意思开口告诉她真相。
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你嘴里的那位大师其实是开了挂的，系统可以作证，我之前翻她的特殊状态栏的时候，里面的各种加护足足码了两页还多，【过目不忘】、【神思敏捷】之类别人求之不得的状态，在人家那儿都只是添头而已，连第一页都没能挤进去。
作为知识教会现任教皇的“同位体”，如果单论学习能力的话，小富婆在整个奥法大陆上估计都能排到前五，要是不算知识教会初代教皇和二代教皇这俩“死人”，那她甚至有机会坐二争一。
想到这里时，威廉先是朝最近的【泥岩巨臂石偶】望了望，随后低头又看了眼女妖精，一时间欲言又止。
你知道么？当初为了控制现在帮你盖房子的大石头人儿，人家卡大师只花了几个小时，就直接从无到有掌握了【诺姆精灵文】，而且甚至都没有什么教材，大部分内容还是从文献和原始精灵文里面自行推导的，这特么简直牛牪犇逼好吧？
而出于对知识之神加护的好奇，威廉在小富婆动脑子的时候翻过她的状态栏，结果当场看得一脸懵逼。
别人苦熬很久都不一定能来的【灵光一闪】，在小富婆的状态栏里闪得跟跑马灯似的，从头到尾就没停过，偶尔闪累了就换【思如涌泉】出来接着闪，全程突出一个不讲道理……
见到威廉的眼神有些古怪，女妖精好奇地眨了眨眼。
“怎么了？威廉？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额……没什么重要的，不说也行……”
身处地下的威廉抬起头，先是望了望工坊上方由大量异形砖石砌成的天顶，随后低头看向安德烈娅，一脸诚恳地开口提议道：
“天色不早了，我们这就去找卡丽娜吧。”
第733章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从威廉口中得到一同前往的邀请后，女妖精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古代文字和魔纹毕竟虽然不是她的“主攻学科”，但对于任何一位有“上进心”的施法者来说，能够和一位大师级人物面对面进行交流，都是一次绝对不容错过的机会。
离开还没有完全竣工的炼金工坊，走在前往知识教会的路上时，安德烈娅低头瞧了瞧自己沾了不少浮尘的袍子后，有些担心地扯了扯威廉的袖子。
“威廉，我身上有点脏呀，就这么去见卡丽娜大师有些不太合适吧？要不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回家去换件衣服？”
不是……就去见个面说两句话而已啊，你搞得仪式感这么强干什么？
“没事，现在这套就行了”
有些无语地咂了咂嘴后，威廉摇头道：
“咱们就是去知识教会见她一面，问问她有没有时间来帮下忙而已，你怎么弄得紧张兮兮的？”
“那可是一位大师级的人物，我怎么可能不紧张啊！”
对威廉不以为意的态度有些小小的不满，女妖精抿了抿嘴唇，一脸正色道：
“威廉，你不是施法者，可能不是很了解大师这个称呼到底意味着什么。
对于我们施法者来说，这些醉心于研究，在某些领域花费毕生精力探索的人，才是最需要尊重的群体。
如果没有他们一点点探索前路的话，根本就不会有现在这些奥术成果出现，甚至连最基础的炼金灯盏都不会有，现代奥术的一切，几乎都是从一位位大师的探索中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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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最尖端的奥术知识方面，即使连奥术帝国最伟大的十二执政，都需要仰赖她们的研究成果才能继续前进……”
说到这里时，女妖精突然抬起头，神情有些亢奋地道：
“对了，威廉，你知道想要成为奥术帝国的执政官，最基础的条件是什么吗？”
开口问这个问题时，大概是因为马上要去拜见一位大师，安德烈娅的心情比较激动，抬头的力气稍微大了些，把头上的兜帽抖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满是开心意味的俏脸。
因为总是习惯带着兜帽遮挡阳光，女妖精的肤色是威廉见过的女性之中最白皙的，但可能由于聊到了自己喜欢的话题，安德烈娅略微有些缺乏血色的面庞上，少见地显现出了两道激动的潮红。
盯着她粉扑扑的脸颊看了看后，威廉嘴角微微翘了翘，把已经涌到嘴边的答案咽了回去，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哈哈，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
有些得意地展颜一笑后，女妖精朝着威廉比了个“OK”的手势，三根葱段儿似的手指在夕阳下伸展开来，白生生的似乎能透过阳光一样。
“需要三个大师的名号！”
“只有在两到三个不同的研究方向上，分别达到大师的级别，或者另辟前路，开辟出一门全新的学科，才有成为奥术帝国执政官的资格！”
见威廉异常配合地露出了“哇哦”的眼神，女妖精顿时更开心了，拉着他有些喋喋不休地道：
“威廉，你知道吗，我曾经听老师提起过，奥术帝国这几百年间出现的拥有执政官级别实力的人，最少有三十几位！
但他们要么只是在掌控力量和战斗方面天赋斐然，要么就是在某项研究中过于沉醉，只能在一个方向上拿到大师的名号，所以奥术帝国第十二位执政的位子，才会空了好几百年没人接手。”
“对了，你刚才不是给我看了你身上的魔纹吗？我觉得你说的那位卡丽娜大师，在魔纹学方面的积累，就算拿不到大师的名号也已经相差不远了。
而她在古代文字研究的方向上，甚至都不是一般大师能比的，所以只要这位卡丽娜大师的实力跟得上，而且愿意脱离知识教会的话，她有很大机会能够成为奥术帝国的执政官哦！”
说到这里时，安德烈娅稍微停顿了一下，眼中的憧憬之色愈发浓郁了起来。
虽然奥术帝国不是教会，不搞求信仰或者虔诚之类的东西，但对于醉心研究奥术之秘的施法者来说，执政官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并不比光明教皇在光明信徒心中的地位低。
因为作为一个拾人牙慧的群体，除开极少数另辟蹊径的天才外，她们每次向前迈进的时候，几乎都是在追逐前方某位大师的身影。
而出现得最多的身影，往往就是奥术帝国的那几位执政官，尤其是第一和第二执政，带着他们两位徽记的文献简直浩如烟海，从精灵王朝破碎到现在，那两位执政所涉足的内容加起来，几乎能完整地拼出大半部现代奥术的发展史。
如果类比一下的话，女妖精现在的状态，基本跟狂热的物理学爱好者，知道牛顿和爱因斯坦还活着差不多，而马上就要去拜访一位达到了“执政官级”的卡丽娜大师这件事，更是令她的心情亢奋不已。
（就算不是牛顿和爱因斯坦，能去见见薛定谔或者费曼也好啊！）
就算安德烈娅研究的方向是炼金，和主要研习古代文字与魔纹的卡丽娜大师并不一样，但和一位大师级的学者交流，本身就已经足以令她激动得浑身发抖了。
只可惜，女妖精的激动与兴奋，仅仅维持了十几分钟不到。
在和威廉一起来到知识教会，跟在一名屁股长在胸口上的女牧师身边，看她敲开了小富婆的房门后，女妖精脸上激动的神情瞬间便凉了个干净，脑海里的警报声更是呜哩哇啦地响成一片。
那个卡丽娜……不是一位双领域的大师吗？怎么看着这么年轻？
……
见到门外的威廉后，小富婆先是面色微微一喜，随即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由喜转怒，满脸怨念地抓着门把手就往回推，明显地表露出了拒人于门外的打算。
毫不犹豫地伸出脚把门卡住，威廉先是朝着带路的巨喵女牧师微微点头以示感谢，随即靠着力量的优势，蛮不讲理地顶开了小富婆的房门。
“讨厌！别再来了！”
实在推不过威廉，被他闯了进来，卡丽娜气得直跺脚，咬着牙杏眼圆瞪地道：
“都怪你干的好事，你抢走了所有商会的信物后，洛丽塔阿姨虽然没说什么，但其他人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叛徒一样，现在商会那边我都不好意思去了！”
“没事没事，他们主要是今后不能躺着赚钱，心理落差太大，一时没拗过劲儿来而已。”
威廉摆了摆手，眼带笑意地道：
“别担心，这种事主要还是个比较的问题，等我带人抄几家大商会，把那些人过去捞的钱榨个干净之后，金娑罗那边对你的态度，估计就要改成感激涕零了。”
“你还要找他们麻烦啊……”
听完威廉的话后，小富婆有些担心地抿了抿嘴唇，主动开口提醒道：
“要不还是先等等吧？从你收缴了那些商会的信物后，已经有好几家商会的会长去拜访过洛丽塔阿姨，希望她能一起举报你欺凌商人妨害交易了，我担心财富教会那边……咦？”
在和威廉聊了好几句后，卡丽娜总算注意到了威廉身边扣着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的神秘女人。
朝这名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神秘人看了两眼后，小富婆拉了拉威廉的衣袖，好奇地道：
“威廉，这位是？”
“哦，她叫安德烈娅，是破晓领的首席……”
“首席魔法顾问！破晓领炼金工坊的唯一负责人！”
在莫名的危机感支配下，什么大师不大师，什么牛顿什么薛定谔，已经全都被女妖精抛到了脑后。
突然开口截过了话头后，女妖精猛地上前一步，气势凛然地朝着卡丽娜递出了白皙的手掌，端庄亲切地展颜一笑道：
“卡丽娜大师是吗？我经常听威廉说起你，现在才第一次来拜访，实在是太过失礼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在威廉毫不避讳地强行挤进屋里时，安德烈娅的心跳就比原来快了接近三分之一，而当小富婆看似埋怨实则嗔怪地和威廉聊起来后，女妖精心头的警钟已经快被敲烂了。
如果只是一般的女人，她倒不至于反应这么大，但“漂亮的女性”、“年龄（外表）相当”、“施法者”、“在某个领域有大师级的造诣，疑似热衷研究”……这些东西凑到一起之后，直接触发了安德烈娅脑海中的防婊警报。
过去陪着老师一起做炼金实验时的场景，瞬间便从她的记忆海洋里蹦了出来。
……
“安德烈娅，你知道什么样的女人必须要小心防备吗？”
“啊？什……什么？”
听完女妖精懵懂的回答后，和刚才那名女牧师一样，胸口长着屁股的某位老师不满地皱了皱眉，停下了手里摆弄着的白色金属，回过头呵斥道：
“啊什么啊？做实验的时候一定要专心，绝对不能走神，不然万一材料炸了就完蛋了！”
“老……老师……”
“什么事？”
“您……您的材料……好像要……”
“还管什么材料啊，我在跟你说的事情比材料重要得多！要是学不会怎么钓凯……咳咳，找合适的金主，未来你从哪儿弄钱来搞自己的研究？”
身段丰盈饱满，好似熟透了的水蜜桃似的女人转过身，一手叉腰，一手用力地戳了戳女妖精的额头，半嗔半怒地道：
“给我好好动动脑子啊！施法者的一生就是到处找钱的一生！学不会怎么哄金主怎么行？
别看你师兄，你师兄和你不一样的，他有个当海盗王的爹，我不担心他未来会缺钱，我就担心你未来该怎么办！”
“我……我可以接一点修东西的活儿呀。”
说到这里时，年龄还小的安德烈娅仰起小脸，双眼放光地道：
“老师，我之前在外面转了好几圈，发现好多法师塔当初盖的时候就有问题，偏偏他们还特别喜欢在高层乱加东西，如果不是靠大量奥术全天不间断地强化，那些歪七扭八的法师塔早就塌掉了，我觉得我们可以……哎呀……疼！”
狠狠地弹了不成器的弟子一个脑瓜崩后，肉弹身材的女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
“那东西才能赚几个钱？你老师我最近这几个项目，烧掉的金戈德都数以万计！你要搭多少砖才能赚回来一万枚金戈德？”
“唔……我……我想想哈……”
“行了别数了……”
深深地叹了口气后，女人以手扶额，有些无奈地道：
“现在和你说这些确实有点儿早，不过我先说着，你尽量往脑子里记一下，今后要是真遇见了大金主，也好别让其它人给抢了！”
“奥……那您说吧，我一定好好记着……”
瞥了一眼身后已经开始汽化的银白色金属，女人先给自己和近处的小安德烈娅放了两个保护法术，随后抬手卷出一道狂风，把远处背着手迎风而立，一脸DIO样的小青年轰出了门。
“听好了，等你找到自己的凯子之后，但凡是个女施法者靠过来，就得多加小心！要是她还长得特别漂亮……该死的，我就知道！”
“老师？您刚才说什么？”
还没等好奇的安德烈娅细问，试验台中银光闪闪的奇异金属微微一亮，随即轰然炸开，体积瞬间膨胀了上百倍，化作了一大团银白色的闪亮气雾。
这奇怪的气雾似乎带着极强的腐蚀性，眨眼间便把大半间实验室搞得一塌糊涂，巨大的冲击波更是震得地面寸寸龟裂，安德烈娅的记忆也就到此为止。
……
“要是她还长得特别漂亮，那就马上给我撵走那个小婊砸！因为她肯定和你老师我一样，就是奔着人家的钱去的！”
老师的谆谆教导言犹在耳，看着面前这位疑似奔着钱来的漂亮女人，安德烈娅好看的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细缝，递出的手掌心则微微亮起，悄悄凝出了一个隐蔽而奇怪的小小标记。
先做个记号！等她落单之后……
第734章 师兄来了
虽然隐约察觉到了这名神秘女子身上的“低气压”，但因为人是威廉带来的，小富婆也没有多想，笑了一下后便轻轻握了握女妖精的手掌。
“失礼的话谈不上的，我其实已经不是财富教会在这边的负责人了，只是暂时代理一下而已，安德烈娅小姐实在太客气了。”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面对像您这样的大师级学者，无论怎么客气都是不够的。”
干巴巴地讲了句客套话后，女妖精一边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搞才能把这个来抢食的小婊砸撵走，一边用力地攥着卡丽娜的手掌上下晃了晃，想要将掌心用来定位的标记奥术印上去。
可令她完全没想到的是，对面这个小婊砸虽然笑容平和亲近，看起来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但她相当有自信的定位奥术，却像一枚印在了纱巾上的唇印似的，虽然凭直觉感应好像是印了上去，传来的信标却又“糊”得不行，根本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并不知道卡丽娜身上有着抵抗定位的特殊加护，不信邪的安德烈娅冒着暴露的风险，抓着小富婆的手又用力地握了两下。但结果反而连第一次都不如，掌心处频繁接触神明加护的标记奥术更是不堪重负，在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抗中，直接悄然崩溃了。
被攥着手不放的小富婆本来就觉得有些奇怪，感觉这名遮着上半张脸的神秘女人似乎有点热情过头了，等察觉到掌心处崩溃的奥术能量后，靠着脑海中无数本爱情小说提供的庞大“阅历”，卡丽娜瞬间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又一个陷进去的啊……
想到这里时，小富婆忍不住抬头瞄了一眼威廉，在那张“祸水”级的脸上看了看，随即转回头来，略带怜悯地看了对面这个被男色蒙蔽了双眼的小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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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人呀，把心思放在这个花心大萝卜上，以后有你苦的时候。
虽然卡丽娜人生中的恋爱经历为零，但对于从小跟在卡梅隆老头身边，看惯了老师和一堆师娘间的破事儿的她来说，安德烈娅的这点斗争手段，最多也就能算个倔强黄铜，连不屈白银都评不上。
毕竟她的那些师娘们要么身居高位，要么手握大权，要么实力惊人，而且还不乏女教皇和沙漠女王这样三者兼而有之的，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这些平时说一不二、骄纵惯了的女强人，互相之间抢男人抢红了眼之后，争斗的手段已经不是勾心斗角那么简单了，破口大骂或者大打出手都算轻的，完全可以用大动干戈来形容，甚至还离谱地引动了两场规模不算小的局部战争。
对于看多了王者操作的小富婆来说，女妖精这种黄铜级别选手的敌意，简直稚嫩得可笑，被师娘们恨不能互刨祖坟的杀气一衬，不仅完全没办法让她感觉到危险，甚至还有点儿萌。
至于长了一张祸水脸的威某人，虽然在被英雄救美了一次之后，卡丽娜发自内心地承认，她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的小心动，偶尔也会忍不住稍微亲近亲近。
但一想到和威廉不清不楚的其它女人，她从小培养到大的防渣男警钟就已经开始响了；如果再考虑到威廉那张犯罪的脸，以及未来搞不好会比卡梅隆老头欠得更多的债，防渣警钟咣地一下直接就被彻底怼瘪了！
长太帅！管不住！怕操心！不拒绝！但要不起！
跨越无数位面，无师自通地领悟了佛系的真意后，感受着面前只能用稚嫩来评价的小小敌意，卡丽娜的心里非但没有不爽，反而涌现出了一股浓浓的同情之感。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神秘女人的未来，在某个雷雨交加的伤心夜，为了抢一个花心的男人，跟小二小三小四小五们打成一片的可悲场景。
呜呜呜……只一想就觉得好可怜啊！你说说，你们打成这样到底图什么呢？
……
纵使安德烈娅的脑洞开到天上去，她也不可能知道小富婆丰富多彩的家庭经历，自然也不可能跟得上她跳跃性极强的思路。
对于一心想要独吞大金主，撵走来抢钱的小婊砸的女妖精来说，卡丽娜那带着怜悯与同情的眼神，属实把她给整不会了。
她在搞什么？我又在搞什么？这个世界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一脸懵逼地松开了手掌后，女妖精的脑子转得都快冒烟了，但无论她怎么琢磨，都搞不明白对面这个小婊砸到底是什么意思，挑衅吗？表示对自己的不屑吗？不像啊？
而在她盯着自己的手掌，默默地开始怀疑人生时，完全没察觉到这次降维打击的威廉开口插话道：
“卡丽娜，我这次来是想找你帮个忙的。”
听到威廉的话后，即使对这个祸水男并无多少觊觎之心，但小富婆心下还是忍不住有些酸溜溜的，嘴唇微撅地道：
“你倒是说说看啊，你哪次来找我不是要我帮忙的？”
“……”
唔……这么一想好像还真是。
即使面皮早已经厚比城墙，但被小富婆这句话实在是抓住了他们之间交流的精髓，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威廉忍不住有些赧然，轻咳一声后遮掩道：
“也不能这么说嘛，你可是知识教会在法兰这边的负责人，平时忙得很，要是没事儿的话，我也不好意思老过来打搅不是？”
“骗人，我之前不忙的时候，你也……”
“咳咳咳，聊正事儿聊正事儿，这个就先不说了。”
眼见要被数后账，威廉赶忙打断了小富婆的抱怨，把话题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带了带。
“你已经和安德烈娅互相介绍过了，那别的我也就不多啰嗦了，直入正题吧！
最近我在城外的地下搞了个炼金工坊，建筑什么的已经基本都盖好了，但……”
“但缺钱了对不对？”
卡丽娜闻言忍不住白了威廉一眼，气鼓鼓地道：
“从认识你到现在，你来找我十次里面，有八次是来借钱的！不光数字越来越大，而且最后还一次都不还！说吧！这次又要多少？”
小富婆话一出口，威廉脸上不好意思的神情顿时浓了不少。
毕竟按自己过往干得那些事儿来看，除开豁出去搞了一把真理试炼之外，自己这个朋友当得属实不太称职，基本除了借钱就是借钱，怎么看怎么像把人家当提款姬在用。
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后，威廉摇了摇头开口道：
“原本倒是挺缺钱的，但最近我不是抢……咳咳，和法兰的商会们签了不少合作的协议吗？他们非常自觉地承诺，要退还这些年的非法所得，所以就不怎么缺钱了，这次就先……”
“这次就先少来点儿吧！”
连着掐了威廉好几ba都没什么效果，眼见他居然真想把送上门的经费往外推，愁钱愁的睡不好的女妖精顿时急了眼，瞬间便把什么抢男人，什么小婊砸忘到了脑后。
正和小富婆说话的威廉只觉得小腹一暖，一团软腻又不失弹性的物什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肚皮下方，看方向应该是想要把他这个碍事的家伙挤开。
但奈何两人的力量和体质差的太远，女妖精连吃奶力气都使出来的这一撞，连让威廉的身体晃一晃都做不到，反而弹得她自己一个趔趄。
顾不得维持身体的平衡，踉跄着向前抢了半步后，女妖精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小富婆的手臂，脸上之前的攻击性早已消失不见，笑容更是亲切得简直一塌糊涂：
“卡丽娜小姐，您真不愧是大师级的人物，有着令绝大多数人艳羡的杰出眼光。
不瞒您说，我们在建的工坊确实需要一点金钱上的支持，等未来工坊竣工出了成果之后，我一定会再次登门表示感谢！您所以看是付现金还是……哎呀！”
抬手拎住女妖精罩袍的领子，把这个丢人的家伙拖回来后，威廉微微弓腰，朝着一脸茫然的小富婆咧了咧嘴。
“不用理她，这家伙搞炼金的，一天到晚总烧钱，有点儿穷怕了。我这次来找你其实不是为了钱，主要是工坊盖得有点儿太大了，是想让你帮着优化优化炼金魔纹，看看能不能缩短一下工期。”
然而还没等小富婆开口回答，被拖回去的安德烈娅便挣扎着道：“不！魔纹要！钱也……唔”
闪电般地探手过去，牢牢捏住女妖精滑腻的脸颊，把她当面乞讨一般的掉价发言怼回喉咙里后，威廉一脸黑线地道：
“少废话！赶紧把魔纹给我交出来！钱肯定差不了你的，要是再跟我闹的话后果自负！”
脸蛋被捏得变形的女妖精本来还想挣扎一下，但见威廉这回好像动了真怒，口齿含糊地嘟囔了两声后不敢再闹，乖乖地摸出厚厚一沓草纸递了过去。
看着面前刚刚发生的这场闹剧，之前还完成了一次降维打击的卡丽娜也有些懵了。
安德烈娅成功地只用两句话，便把自己贪财和低节操的本质暴露得一干二净，搞得小富婆一时竟不知道该同情她和威廉哪个了。
尴尬地沉默了一小会儿后，卡丽娜只得在威廉两人期盼的目光中无言地接过草纸，快步走到书桌旁坐下，埋头翻阅了起来。
小富婆埋头苦思的时候，身上有一种相当特别的气质，屋内剩下的两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似乎怕会吵到她思考一样。
少顷，一目十行地将桌上厚厚的草纸翻完后，卡丽娜抬起头望了过来，一脸费解地道：
“这些魔纹的意图我倒是看得明白，帮着优化一下排布也没什么问题，但……你们弄得炼金工坊到底有多大呀？这些魔纹如果展开来的话，感觉都能绕着破晓领涂一圈儿了啊！”
听到小富婆的问题后，威廉先是忍不住侧过头，狠狠地剜了心虚的女妖精一眼，随后没好气地道：
“那就要多谢这位负责人了，她说为了避免后期再来回调整，最好能一次到位，直接在地下掏了好大一个空洞！
就算那些【泥岩巨臂石偶】能够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释放【化石为泥】，这洞都挖了整一个多月，你猜工坊能有多大？”
“……”
五头【泥岩巨臂石偶】都挖了一个多月？那这工坊的面积怕是能有半个破晓领大了啊！
属实被面前这两人的异想天开惊到了，卡丽娜一脸懵逼地道：
“那……你们在破晓领的地下掏了那么大的一个空洞，就不担心头顶的地面会塌吗？”
小富婆的这个问题，正好搔到了女妖精的痒处，伸手用力地拍了拍威廉的手掌，把自己的腮帮子救下来后，安德烈娅一边揉着脸上红红的指印，一边神情矜持地摆了摆手道：
“这个倒是不担心的，其实在筹建这座工坊的时候，我事先就考察过了破晓领地下的土质，发现这里的地质和矮人五部所在的团石山脉很像，完全能够撑起……”
“没事，塌不了。”
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女妖精暗戳戳的炫耀，威廉直接开口总结道：
“这家伙虽然既没节操又死要钱，但在建筑方面的造诣相当不错，很可能是奥法大陆上最年轻的建筑大师，要是挖个洞还能塌的话，那她今后就不用干了。
算了，这么干说也不太直观，你还是直接跟我去看看吧，顺便研究研究怎么才能缩短一下工期……嗯，缩得越短越好！”
……
就在威廉三人离开知识教会，重新往炼金工坊的入口处赶路时，在与他们完全相反的方向，破晓领城门外赫然出现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马队。
不，说是马队的话稍微有些不恰当，这支足有上百辆大车的队伍中，负责牵拉的牲畜虽然看起来像是放大了数倍的巨型马匹，但这些巨马的足部并不是蹄子，而是某种附着坚硬鳞片的分瓣脚趾。
这些生物的脚趾和脚趾之间，有折叠起来的巨大足璞相连接，身上的毛发更是细短而浓密，在冬日慵懒的阳光下反射着油脂样的特殊光泽，两眼中也有着一般牲畜没有的灵动，多半是某种水陆两栖的马形魔兽。
“驾！”
虽然奇怪生物并不是马，但驭夫们喊的口号还是通用的，一名耳后带着鳃纹的年轻人高高扬起手臂，将带着少许锈迹的铁鞭子抽到了马形魔兽的臀部上。
“跑稳点儿！别颠到了安迪少爷给他师妹的礼物！”
喝骂了马形魔兽两句后，在马形魔兽的连声嘶鸣中，年轻人眯着眼睛朝远处的城墙望了望。
“唔……这就是那什么破晓领了啊，城墙修得还挺像样的，我还以为……哎？那些守城的跑什么啊？”
第735章 名师还是祸害？
“怎么了？”
大概是察觉到可能出了些事，车队中央传来了一道清朗的男声。
在男人声线相当独特的嗓音传开时，像是听到了什么无声命令似的，车队里所有的马形魔兽纷纷下意识地向两侧退避，随后像是遇到了族群中的王者一般，低下头摆出了一副极为恭顺的模样。
接着，一名容颜俊美的男子越众而出，朝堵住了门口的年轻人投来了不满的目光，而他的坐骑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不满，悄然咧开了庞大的嘴巴，露出了一口食草生物绝对不会拥有的尖锐利齿，从喉腔中挤出了一道沉闷的低吼。
这头奇异魔兽不仅体型异常巨大，粗壮结实的头颈周围还反套着一层和伞蜥领圈儿类似的怪异皮褶，只是多了几根稍显狰狞的森白骨刺，看着应该是那些马型魔兽的上级生物，而它只是连嘴巴都没有完全张开的低吼，却如同天边划过的滚滚闷雷一般震耳欲聋。
听到身后传来的兽吼声后，挡住了路的年轻男人这才惊觉自己的失误，连忙一脸愧色地低下了头，忙不迭地开口解释道：
“安迪少爷，这里就是您老师提到的那座小领地，前面应该就是进城时的关卡，但负责搜检的城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跑掉了，属下不知道该怎么做，正准备去找您汇报一下。”
“嗯。”
听完年轻男人的总结后，发色墨中微微泛蓝的男人点了点头，先是蹙眉思考了几秒钟，随即神情古井无波地道：
“既然没人搜检，那就直接进去吧！
之前听来往的客商说，这座领地的领主只是一名荣誉伯爵而已，没有必要跟拜访那些大贵族时一样计较，只要表面上不失礼就行了。”
“属下明白！”
年轻男人闻言用地点了下头，立刻起身招呼其它驭夫，喊他们操控马形魔兽按城门的宽度排好，准备列好队后再依序入城。
车队的成员们似乎收到过某种训练，行动的速度迅捷而干练，在整个调整队列的过程中，没有出现任何的迟滞与混乱，旗帜鲜明、行伍齐整，即使明面上见不到任何武器与甲胄，依旧隐隐透着一股肃杀的味道。
这些家伙虽然没有干出什么带有攻击性的事情，但那整齐划一的行动力和一张张严肃的面孔，就已经把“我不好惹”写在了脸上。
而他们的行动根本没有任何掩饰自己“成分”的意思，城门外排队进城的人自然也看在了眼里，这种时候只要脑子没问题的人，就不会上去讲什么先来后到和文明礼让。
老规矩，已经进城的商队立刻快马加鞭，以免堵了大佬们进城的路，还没进城的则纷纷拨转马头，识相地将整条广阔的青石板路都让了出来。
……
在城门外的众人畏惧与好奇兼而有之的眼神中，墨蓝色头发的青年下颌微扬、目不斜视，一“马”当先地跨入了无人值守的城门内。
走过了长度大约在十米左右的甬道后，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望了望砖石还很新的城墙，随即微微颔首道：
“嗯，确实是安德烈娅的手笔，看来她在这边过得应该还不错。”
这时，已经调停好队伍的间隔的年轻男人徒步赶了过来，刚巧撞见了蓝发青年自言自语的场面，也听清楚了其中那个颇有几分熟悉的名字。
年轻男人虽然以属下自居，但和蓝发青年私下里的关系应该也不错，于是便向前赶了几步，保持着落后半个身位的状态，面带好奇之色地道：
“安迪少爷，您在六法之塔求学的这些年，往家里面寄得信件里，没少提到您这位师妹的名字，敢问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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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睨了身侧的年轻男人一眼后，蓝发青年摇了摇头，声线平静地道：
“她不是人。”
？！？！？！
听完自家少爷的回答后，年轻男人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思维一瞬间便发散了开来。
然而就在他马上要想到什么奇怪地方的时候，蓝发青年扬了扬头，一脸漠然地道：
“是个妖精。”
“……”
赶忙收回了脑海中天马行空的思路，年轻男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
“您……这么多年，您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像没怎么变过。”
蓝发青年闻言摇了摇头，眉头微皱，一脸严肃地道：
“不，我的变化其实很大。”
年轻男人讶异地望了过去，只见蓝发青年一脸认真地道：
“个子比原来高了，高了十一厘米。”
“哦……哦，确实，那确实变化不小……”
干巴巴地应和了两声后，年轻男人满脸黑线地闭上了嘴。
安迪少爷人虽然不坏，但这个一脸凝重地讲废话的习惯真是从小到大就没变过，而且怕是到死都改不掉了。
……
作为蓝发青年幼时的玩伴之一，年轻男人当年真是对他这个毛病恨得牙痒痒的，然而令所有人头疼的是，这位安迪少爷倒也不是故意的，他性子天生就是这样。
不管说话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他都会万分凝重地讲出来，而且语气和腔调都严肃得要死，即便只是今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的小事，依旧能讲出一种好像天就要塌了似的危机感。
想到这里时，年轻男人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深深的懊恼之色。
安迪少爷是布罗姆大人唯一的子嗣，也是舰队未来唯一的继承者。
因为妻子去世的早，为了避免这个重要的独苗被养歪了，身为海盗王的布罗姆大人无论平日里多么繁忙，都要强行挤出时间和自己的独子谈心，安排名师教导并亲自检查功课，甚至还会花时间陪儿子玩儿一些极为幼稚的游戏……
布罗姆大人简直做到了一个父亲能够做到的一切，把他们这些被选出来陪伴安迪少爷的孩子羡慕得不行。
而安迪少爷也特别争气，年纪很小的时候便展现出了超卓的天赋，不论是舰船操使、气象观察之类的“行活儿”，还是剑术、操炮之类的战斗能力，几乎一点就通。
除此之外，从夫人那边遗留下来的种族天赋也没有被荒废，少爷才四岁左右就觉醒了沟通海兽的能力，再大些之后甚至可以少量地操纵洋流，攥着一把小匕首就敢潜入水下捕猎幼鲨……
这样一个天赋卓绝的孩子，父亲是麾下有着强大舰队的海盗王，母亲又出自沿岸最大的人鱼部族，安迪少爷怎么看都是上天赐予大海的王者，未来甚至有望能够荡平七海，创立一座和三大一线势力并列的海上王国。
直到那个黑暗日子的到来……
看着安迪少爷手臂上独特的炼金纹印，年轻男人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个黑暗的日子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一名该死的炼金师找上了布罗姆大人，希望能从布罗姆大人手中弄来一笔研究经费，而作为代价，她可以替布罗姆大人座舰的桅杆施加附魔，让船只在顺风时能够跑得更快。
那该死的女人要的钱虽然不少，但对于手头把控着数条黄金航路的布罗姆大人来说，那点钱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大概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布罗姆大人答应了那个该死的女人，任凭她在桅杆上猴子似的爬上爬下，整整忙活了一个多星期。
不得不说的是，那女人虽然该死，但她手里确实有那么两把刷子。
被她摆弄过后的桅杆，甚至连材质都改变了，几乎整个从木质变成了金属，而且上面被雕满了神秘的纹样，靠近了还能听到台风一般暴烈的呼啸声。
然而那女人的实力也就仅止于此了，就在布罗姆大人欣喜地下令扬帆起航时，因为材质被变成了金属，那该死的桅杆比之前重了快十倍，风一掀直接就栽了下去！那巨大的重量直接压碎了甲板，斜着插进了船身内，直接就将座舰的龙骨碰成了两截！
仅仅才五分钟不到，这艘经历了一百九十年风雨，总航程近百万海里，甚至曾在岛鲸口中逃生的座舰，便完成了它舰生中的最后一次出航……在离岸边仅仅二百多米的地方沉了底……
如果只是毁了一条座舰的话，虽然很让人心疼，倒也不能算什么太大的事情。但该死的是，布罗姆大人唯一的儿子！上天赐给大海的王者！居然被这个偷了钱就跑的女人带歪了！
在和大家一起泡了三天的海水，勉强捞上来一小部分还能用的财货后，安迪少爷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突然疯狂地沉迷上了炼金。
最开始他还只是想搞一艘全身附魔的座舰，作为送给布罗姆大人的礼物，布罗姆大人便也没当一回事儿，只以为是小孩子一时的心血来潮。
毕竟如果安迪少爷在当海盗上的天赋有一百分的话，那他在炼金上的天赋恐怕也就是个及格分，而炼金又是个极其注重天赋的门类，多经受几次挫败后估计也就会放弃了。
但后来谁也没想到，安迪少爷虽然天赋平平，但居然还真让他入了门，最后甚至连海盗王的基业都看不上了，说什么和世间的真理比起来，几艘破船实在太过渺小，完全不值得他荒废自己的一生！
年轻男人觉得，布罗姆大人听完安迪少爷的离谱言论后露出的表情，他这辈子估计都忘不了。
那个强大、睿智、狡诈、沉稳、城府极深的布罗姆大人，脸上头一次出现了那种被叫做“无力”的情感。
面对唯一的儿子的执迷不悟，即使是意志坚如钢铁，一辈子从没说过半句丧气话的布罗姆大人，在使尽了能使的所有手段后，也只能选择放手，任凭安迪少爷离开，让他去追寻他那个虚无缥缈到根本就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喂，想什么呢？”
一只袖子上绘着炼金纹印的手，突兀地搭在了年轻男人的肩头，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啊！没什么，就是想起了您的父亲……对了，您这次回去之后，布罗姆大人有说什么吗？”
稍微恍惚了一下后，年轻男人从记忆中挣扎了出来，有些释然地朝眉头紧锁的蓝发青年笑了笑。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连受伤最深的布罗姆大人，都已经从过去中走了出来，自己还对过去那点儿事念念不忘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应该了。
“倒也没说什么，和之前两次差不太多吧。”
蓝发青年摇了摇头，古井无波地道：
“主要是骂我是个该死的白痴，平白荒废了一身天赋，说我不配担负他的姓氏，还毁了我所有没放在空间戒指里的炼金材料，让我离滚出家里，离妹妹远点儿，不要再带坏他的孩子之类的……我已经听习惯了，没什么新意。”
“……”
“哦！对了。”
说到这里时，蓝发青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侧头看向身边一脸复杂之色的年轻男人，面沉似水地开口询问道：
“怎么样？老头子现在脾气变没变？还见到炼金术师就破口大骂吗？”
“额……变倒是变了，不过应该不是您希望看到的那种”
年轻男人一脸无奈地道：
“我就直接跟您说吧，现在除了您之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炼金师敢出现在布罗姆大人的势力范围内了。”
“啊……这样啊……”
蓝发青年伸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空间戒指，一脸凝重地道：
“我回来之前，还想着送他两件自己做的炼金物品当礼物来着，幸好我多想了想，最后没送出去。”
年轻男人闻言顿时大惊失色。
“别！不不！我的意思是，您做的对，千万别送！现在别说是炼金师了，您离开之后这些年，布罗姆大人已经有点儿……
这么说吧，但凡沾上点儿炼金的东西，他见了都要发脾气，甚至连炼金灯盏那种日用品都不行，只要见了就要骂人的！”
“嗯嗯，我知道了。”
瞥了一眼年轻男人急得直跳脚的神情后，蓝发青年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道：
“可我之前不是说过，这次借家里的船就是为了把师妹接回去吗？老头子答应得明明挺痛快的啊，我还以为他已经不惦记过去的事儿了呢。”
接儿媳妇是接儿媳妇，讨厌炼金术师是讨厌炼金术师，这两个能是一回事儿吗？没见后面这一百多车礼物吗？
来之前布罗姆大人都跟我说好了，这些都是给未来少夫人的见面礼！他不想见炼金术师，所以让我们这些人来替他见见面，帮着把把关！
回头瞄了一眼身后浩浩荡荡的车队后，年轻男人把话咽回肚子里，摇摇头面带笑意地道：
“安迪少爷，布罗姆大人虽然嘴上骂得很，但这些年过去其实也没那么记恨了，就是看到您之后脾气有点收不住而已。”
“对了，您为了师妹千里迢迢从那边跑来，甚至不惜拉下脸来找家里借船，所以是因为……”
“哦对了，这个我还没和你说过。”
被年轻男人的话一提醒，蓝发青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两手一拍面无表情地道：
“老师派我来之前说，师妹好像被一个男人给迷住了，而她要参加交易大会过不来，所以让我帮着把把关！”
第736章 五大坊和梁子
“……”
听完蓝发青年的话后，年轻男人不由得神情一僵，讪讪地道：
“安迪少爷，听您话里的意思……您那位师妹和您之间关系……似乎并不是很亲密？”
“你在胡说什么？”
蓝发青年闻言皱起了眉头，面色不豫地道：
“挂着我老师徽记的学徒超过三百人，但被认可为弟子的只有我和安德烈娅两个！
她又是个没什么坏心思的人，一门心思只扑在研究上，我们之间从来没什么冲突，关系当然好得很！
我可是把她当亲妹妹来看的，她也一向我当兄长来敬重！怎么可能关系不亲密？”
“……”
我问的才不是这个！谁他马在乎你们之间的兄妹情啊！
被蓝发青年的认死理搞得心头火起，年轻男人先是侧过头，瞟了眼身后一百多车礼物，接着想起了布罗姆大人那看似一脸不屑，实则开心得满面红光的脸庞，顿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极为勉强地干笑了两声后，年轻男人声线微颤地询问道：
“既然……既然您和那位安德烈娅小姐之间，只是师兄妹的关系的话，那您的信怎么……怎么写得……”
“你在搞什么鬼？好好一句话怎么说得吞吞吐吐的？”
蓝发青年皱眉道：
“我的信怎么了？不是写得挺好的吗？父亲那么讨厌炼金师的人，看了之后都没说什么，不光直接把船和人借给我了，还给安德烈娅备了一份厚礼……我的信写得有什么不对吗？”
你还有脸问你的信有什么不对？你写的信有一句话是对的吗？
被自家少爷的反应气得浑身发抖，年轻男人嘴唇哆嗦着道：
“安迪少爷，属下……属下有些记不清楚了，您……您好好回忆一下，您信里面的意思是不是——希望布罗姆大人能够借您一艘大船，您要来法兰这边见一位‘特别特别重要的人？’”
“意思差不太多，就是用词有点不准确。”
蓝发青年回忆了一下后，神情相当认真地道：
“我记得原话好像是———‘我有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在法兰，所以希望父亲大人能够放下过去的偏见，借我一艘最大最平稳的好船，我好赶过来接她一下；
而且我过去亏欠她很多，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替我准备一份厚礼……’……嗯？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我的话有什么不对劲吗？”
“那个……确实是有点儿不太对劲……”
年轻男人一脸苦涩地道：
“您说的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就是那位安德烈娅小姐？”
“刚才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
蓝发青年闻言有些不耐烦地道：
“老师门下的学徒虽然很多，但真正被认可的弟子只有两个！我就安德烈娅这一个师妹，怎么可能不重要？”
“哦……哦……那倒也是……”
年轻男人忍不住用力攥紧拳头，露出了一幅“我早就该想到”的表情，随即满面黑线地道：
“那您说的‘亏欠’她很多……这句话的意思又是……”
“就是亏欠很多啊，还能有什么意思？”
蓝发青年安迪皱眉道：
“老师虽然才华惊人，但做人做事上实在不怎么靠谱，而且还总是喜欢搞一些开销巨大的实验，所以手里总是没什么钱。
而那时候父亲还在气头上，收到我的信也不肯稍微帮帮忙，所以我们那时候老是紧巴巴的，哪怕老师在六法之塔混了个长老的位子也没什么改善。
那时候穷得连学徒都快养不起了，直到后来安德烈娅找到了赚钱的门路，开始收钱帮人修整法师塔，我们的日子才算好过了点……
唔……尤其是老师研究【永续魔力井】的那几年，我们不光没什么收入，每个月还要烧掉大量的魔晶石，导致连日常开销的钱都没了，学徒都跑得一干二净，要是没有安德烈娅的话，我们怕是连饭都吃不上，我说自己亏欠她很多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
讪讪地摇了摇头后，年轻男人懊恼地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感觉自己好像是个白痴！
明知道安迪少爷说话爱乱加词，老是喜欢把本来没什么的事儿往大说，居然还对他写来的信件信以为真。
现在可好，不光布罗姆大人心心念念的儿媳妇没了，还要白给那个叫安德烈娅的炼金师搭上一百多车的礼物。
该死的！那可是整整一百辆海骡拉的大车！里面的东西怕是把眼前这座伯爵领买下来都够了！
……
“威廉，你们这炼金工坊搞得也……也太大了吧？将它全部运转起来需要的钱一定很多，就算把你的领地整个卖掉都不一定够吧？”
跟随威廉两人来到地下，参观完女妖精指挥五只【巨臂石偶】挖出来的超大空洞后，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卡丽娜还是没能绷住了。
手搭凉棚眺望了下远处的洞壁后，小富婆一脸无语地对威廉道：
“优化魔纹什么的倒是没问题，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并不是太复杂，估计几个月就能绘好魔纹并全部激活，但……你们把炼金工坊搞得这么大也没意义啊！”
小富婆的评价刚出口，走在前面的女妖精就觉得身后一凉，仿佛有大几百发眼刀子正唰唰唰地往她的屁股上扎。
在心中暗叫一声大事不好后，安德烈娅心虚地捂住屁股，硬着头皮解释道：
“其实……其实还是有很多意义的，如果这座工坊全部都建好的话，虽然还比不上奥术帝国的天空、陆地、海洋三大坊，也比不了矮人五部的【五金之粹】和精灵族的【森之绿都】，但剩下的工坊里绝对没人能和我们比了。”
说完了这番给自己提气的话后，女妖精心里大概是稍微有了点底气，挺直了腰杆大声道：
“没错！这座工坊未来一定会很厉害的！在我这个建筑大师的规划下，这里还没投入运作的时候规模就已经能排进前十了！要是上面那几座工坊出了问题的话，你说不定会拥有一座能在整个大陆上跻身前五的传奇工坊哦！”
“确实，安德烈娅小姐在建筑上的天分确实非比寻常。”
卡丽娜闻言先是迟疑了一下，随即竟然微微颔首，认可了女妖精的自吹自擂。
“除开奥术帝国那座谁也不知道位置的【晴空坊】之外，其余四大炼金工坊的示意图我都见过，那些大坊虽然产量惊人，但因为都是一点点发展起来的，并没有想着能名列“五大坊”，所以在最开始定下位置和规划蓝图的时候，并没有事先做好预案。
我虽然不懂建筑，但仅从绘制魔纹的角度来说，那四座大坊核心区域的排布问题都不小，每年因此浪费掉的材料和产生的损耗都在几百万金戈德以上，而且都或多或少地影响了运转的效率……”
见小富婆居然帮着安德烈娅说起了好话，威廉不禁讶异地挑了挑眉，朝着满脸惊喜之色的女妖精看了两眼。
意思是……这货算是歪打正着，还替我办了件好事儿？
接到威廉略带惊讶的目光后，正担心威廉会“撤资”的女妖精不由得感激地看了卡丽娜一眼，不仅把她挪出了“来抢钱的小婊砸”行列，甚至还单独给她开了个“眼光超好的土豪小姐妹”分组，态度更是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看那模样好像恨不得立刻扑上去亲她两口。
“但是……”
眼带歉意地看了安德烈娅一眼后，小富婆摇摇头继续说道：
“一开始就规划得足够大，这样做不光是好处，坏处也不少的。”
“筹建了‘五大坊’的那几位，其实也都是当时最顶尖的大师，在建筑和炼金方面的造诣未必比安德烈娅小姐差，但他们却并没有选择这种最适合长远发展的规划方式。”
我就知道这里面还有坑！
听完小富婆的话后，威廉先是瞪了眼一脸“你居然出卖我”的安德烈娅，随后开口追问道：
“这话怎么说？也是因为一开始就这么规划，开销太大吗？”
“其中也有开销太大的原因，但和最主要的原因比起来，建设工坊需要的钱反倒是小事了。”
在威廉若有所悟的神情中，卡丽娜有些无奈地解释道：
“其实道理很简单的，炼金工坊的产能无论有多高，但总归还是得把产出的东西卖掉才行呀。
筹建一座超大型炼金工坊需要的开销虽然巨大，但大陆上的二线势力们也不是负担不起，至于为什么现在只有五坐超大型工坊，就是因为销路的问题了。”
听到这里时，威廉挑了挑眉，开口总结道：
“技术和品……和过往积攒下来的名气。”
“对的……”
小富婆叹了口气道：
“目前仅有的五座超大型炼金工坊里，奥术帝国的【晴空坊】比较特殊，光生产维护【天空之城】的材料一件事，就已经占据了近乎全部的产能了；
至于剩下的几座工坊则各有积累，矮人大师们的金属制艺无人能比，精灵巧匠的附魔技巧难以复制，奥术帝国更是近代炼金工艺的集大成者，经常会有新型的炼金产品出现，所以这几家的东西都是不愁卖的。”
“其它势力虽然也有各自擅长的方面，建立了不少大中型的炼金工坊，但终究还是没有这几家的号召力，占据一小部分蛋糕也就算了，如果盲目扩大规模的话多必然会亏损。
所以哪怕公认实力最强的神圣帝国、人口最多的泛种族联盟、乃至于信徒遍布大陆，能把商品卖到地下城里的财富教会，都没能建成和五大相媲美的超大型工坊……”
卡丽娜这番话虽然丝毫没有提及面前的这座工坊，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
整个奥法大陆上售卖炼金产物的蛋糕虽然庞大，但也不是谁来了都能啃一口的，没见强如神圣帝国，富如财富教会都只能捞点儿汤喝，对最大的几块肥肉干瞪眼吗？你破晓领又算是哪根儿葱？
呜……那我不是白忙了吗？
安德烈娅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智商好歹也勉强及格，自然能听得出来小富婆话里面的意思。
知道自己的苦心打了水漂，女妖精顿时如丧考妣地跌坐在地，把脑袋埋在膝盖里闷声道：
“我……我往里面搭了好多钱的，这回真的是什么都没了……”
“你搭得那些都是我的钱！”
知道面前这间工坊多半只是摆着好看后，已经往里面搭了大几百万金戈德的威廉更是心疼得直咧嘴，很想把女妖精按在腿上，把她的姓氏从玛尔斯抽成卡戴珊。
虽然出钱盖工坊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任务，但这么多钱砸了进去，要是只能用来完成任务的话，威廉实在是觉着亏得慌。
“还有什么回本的办法么？”
稍微琢磨了一会儿后，威廉看向同样埋头苦思的小富婆，试探着道：
“譬如……造一些不需要那么高技术含量的东西，然后法兰内部消化一部分，再通过来往破晓领的商队，卖到神圣帝国一部分？好歹让我先把投进去的钱赚出来啊！”
“那……倒是也可以啦……”
稍微迟疑了一下后，卡丽娜点点头道：
“你说的这些东西，基本都是奥术帝国的【大地坊】在做，因为规模和技术问题，他们制造这些东西的成本很低很低，如果就在旁边的话我们肯定要被挤死。
但法兰和他们中间还隔着一整个神圣帝国，而对于奥术帝国的东西，神圣帝国一向都是课以重税的，运到这边的时候已经不算便宜了，所以确实很有机会。
不过，你们弄得这座工坊实在太大了，如果放开了生产的话，甚至有可能抢走奥术帝国在神圣帝国接近两成的生意，那些施法者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事儿，那就让他们来！”
一听不仅能把砸进去的钱赚回来，甚至听起来还有可能血赚一笔，不仅安德烈娅惊喜地抬起了头，威廉更是大手一挥，直接表示这梁子他接定了！
开玩笑，中间隔着辣么大一个神圣帝国，他们还能飞过来咬我不成？
再说了，就算【大地坊】和【大地坊】背后的法师组织真能豁出去，但这代的光明圣女、下任光明教皇都特么是我的人，哪怕他们能请动十二执政官级别的大佬，一样也是来送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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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威廉似乎很有信心的样子，小富婆点了点头，一脸替你们高兴地微笑着道：
“你有把握就好，那么眼下已经解决了三分之一的问题，之后只需要再找到两个同级别的买家，你们在开动工坊的时候，就能保证不会亏本了。”
“……”
(⊙?⊙)？？？
第737章 emmm
“……”
不是……这破地方这么牛鼻的吗？
见小富婆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威廉属实有点儿搞不懂了。
眼前这座炼金工坊从开挖到现在也没多久，甚至连名字都还没定下来，居然就需要这么高的“吞吐量”了？
那可是法兰全境加上【大地坊】在神圣帝国两成的生意，居然只能满足三分之一的产量？而且还只能保证不会亏本？
接到了他万分不解的眼神后，卡丽娜稍微思忖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
“威廉，我之前的话说得不太清楚，可能让你有点误解了五大坊的地位。神圣帝国两成廉价炼金物品的市场虽然不小，但想撑起一个和五大坊同级别的炼金工坊还是不够的。”
听到小富婆的话后，威廉先是脑海中搜寻了一下关于五大坊的记忆后，随即眉头微皱地道：
“五大坊不就是奥法大陆排行前五的炼金工坊吗？除五大坊外的所有炼金工坊加起来只占两成不到的市场，剩下的八成多则由它们共同瓜分……我的理解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你的理解本身是没错的，只是还不够全面。”
卡丽娜叹了口气，面色不太好看地道：
“五大坊确实瓜分了全奥法大陆八成以上的炼金市场，但它们瓜分市场的方式比较特殊，并不像你想得那样一家占一部分。”
威廉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是一家占一部分？那还能是怎么个占法？难不成还能每家都独占一次么？……唔……等等！
见到威廉脸上露出了少许明悟之色，小富婆不禁微微点头道：
“看来你应该也想到了，除开【晴空坊】外的四大坊，并不是共同瓜分了炼金造物的市场，而是每家都独占了其中一个大类，并在这一个大类中近乎做到了垄断！”
在听完了小富婆的解释后，旁边的女妖精突地浑身一颤，随即好像被踩了尾巴似地蹦了起来，瞪大眼睛看起了面前工坊的布局。
她之前明明还在为了这座工坊精妙的设计而刚到自豪，但现在却越看脸色越是苍白，连身体都微微摇晃了起来，瞧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晕厥过去。
看来她也明白问题在哪儿了啊。
怜悯地看了安德烈娅一眼后，卡丽娜尽量放轻嗓音，声线温和地继续解释道：
“威廉，我在前代教皇大人所著的【千载炼金史】上读到过，四大坊最早都其实是综合性的工坊，大部分炼金造物都有一定涉猎。
那时候，现代炼金才发展出来一百年不到，几乎所有三线以上势力都有属于自己的工坊，比五大稍差一级的工坊足有上千座，再往下由中高阶施法者自建的私坊更是多如繁星。
但后来大家慢慢发现，这些工坊之中有四家技艺极其精湛，明显和其余所有工坊不在一个档次，于各自最擅长的方面的造诣更是无人能比，慢慢地和大家拉开了差距。
在炼金工坊刚兴起的那几十年倒还好，虽然被挤压得有些严重，但其余工坊还有生存的空间，但等财富教会把遍布整个奥法大陆的商路完全打通后，炼金工坊的数量在一年内便直接减少了百分之九十。”
说道这里是，小富婆微微停顿了一下，似是在缅怀那些消亡于历史中的无数工坊，接着便摇摇头有些感慨地道：
“【五金之粹】的金属制艺、【森之绿都】的附魔雕纹、【远洋坊】的交通传讯、【大地坊】的平价日用……
只要涉及到这四个方面的炼金造物，所有人都会第一时间想起这四家工坊，而这四项已经包含了近乎九成的炼金造物门类了，当财富教会能够把四大坊的造物卖遍全世界的时候，其它工坊自然也只有黯然退出一个结果。
而剩下的四大坊也没有安宁下来，它们之间足足斗了几百年，直到靠着各自无法替代的优势，在自己最擅长的门类中，将包括其它三大坊在内的其它工坊全部压跨后，才逐渐形成了现在四大坊并立的局面，”
经过了小富婆深入浅出的解释，此时的威廉已经听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于是只得叹了口气道：
“那也就是说……像五大坊这种级别的超大型炼金工坊，想要消耗掉它们全部的产能，就必须在炼金产品的一个大类中，几乎垄断整个奥法大陆的市场才行？”
“是的。”
卡丽娜也跟着叹了口气，神情颇有几分无奈地道：
“法兰加上神圣帝国两成的生意虽然已经是一个很惊人的数字了，但对于垄断了奥法大陆九成平价炼金造物的【大地坊】来说，也只是它们大约二十分之一的市场而已。
至于你和安德烈娅小姐弄出来的这座炼金工坊，虽然面积连【大地坊】的五分之一都没有，但又确确实实是规格相同的超大型炼金工坊。
而炼金工坊这东西和私人炼金师的手作是不同的，产物的数量越多反而越便宜，所以按照目前的规划，你们想要开工并保证不赔钱的话，最少也要拿下【大地坊】在神圣帝国七成的订单，或者再找到两位同级别的大买家才可以……”
“……”
那按你的意思……这不彻底没指望了么？
听完小富婆全部的解释后，即使有【野心家的面孔】托着，威廉的面色依旧黑如锅底，而更早明白其中缘由的女妖精已经开始自闭了。
呜……全完了！
算上自己所有的私房钱，这座炼金工坊已经砸进去了四百多万金戈德，结果居然连开工的价值都没有……
但我这回真的什么都没想啊，只是想把能做的都做到最好，还把能搭的都打进去了……结果怎么……怎么反而坏了事呢？
……
“咝（吸鼻子声）”
就在威廉发动两辈子的记忆，绞尽脑汁地琢磨上哪儿找大客户时，埋头自闭的女妖精突然抬起脑袋望了过来，双眸通红眼泪汪汪地道：
“威廉，是我太异想天开了，这次全都是我的错！所以……所以就算过上一百年，我也会把这回亏掉的钱全都还你的！
对，对了！除了一定会还你钱之外，今后你领地的所有工程我全接了，我……我可以免费给你干一辈子！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
听到女妖精带着哭腔的承诺后，威廉脑子顿时一溜号，里面琢磨好的几个“潜在冤大头”的身影跟着猛地一虚，险些直接被自动删除了。
幸好他还保有一丝理智，知道安德烈娅说的话跟他理解的意思可能有那么点儿偏差，才算是勉强把那几个身影留了下来。
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后，威廉转过身一脸异样地道：
“你认真的？今后都白干活，不收钱？”
“嗯！不骗人！”
女妖精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圈儿道：
“你……你这么信任我，让我做炼金工坊的负责人，还给批了那么多的经费，我却办砸了……我……我……我发誓，今后……呜呜……”
话说道这里的时候，安德烈娅的情绪有些激动过头，不由得哽咽了两下，没能把话说完，但看样子确实决心十分坚定。
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后，威廉还是没好意思让她把誓发完，只得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这个约定。
“那行，是你自己说不要薪水的，以后可别再来找我说要反悔。”
听出威廉似乎没有撵自己走的意思，女妖精顿时破涕为笑，一边抹着眼角一边连连摇头道：
“不反悔！绝对不反悔！”
切，你以后不反悔才怪！
看着梨花带雨的安德烈娅，威廉摇了摇头，一边暗骂自己为啥刚才没狠下心让她签个合同，一边拉住面色微红眼珠乱转的小富婆，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
……
“卡丽娜……如果……我是说如果啊。”
威廉干咳了一声，遮遮掩掩地道：
“要是下一任光明教廷的教皇，和我的私人关系非常不错的话，你觉得我能从神圣帝国拿走多少订单？能撑得起来这座炼金工坊吗？”
？？？
被威廉的话搞得脑子有点儿懵，顾不得脑补《霸道领主和迷糊女下属》的肉文部分，小富婆赶忙开口追问道：
“下一任教皇？所以……你和光明教廷那位圣子关系很不错？你们……你们？”
“……”
看着卡丽娜逐渐泛起红霞的脸蛋，听着她慢慢急促起来的呼吸，威廉顿时无语地咂了咂嘴。
原来你不光看正经的爱情小说啊……
“关系确实算是密不可分，甚至可以说比你想得那种还紧密些，但目标搞错了！”
伸手戳了一下小富婆的脑门儿后，威廉黑着脸道：
“我说的下一任教皇是那位圣女，好了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眼下光明教廷的那位圣女虽然看起来确实处于劣势，但最后能够成为下一任教皇的一定是她！”
“……”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
听见事情并不是自己想得那样后，虽然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小失望，但作为一名兴趣广泛的小说爱好者，小富婆对性别方面卡得一向比较宽松。
如果没有光明圣子的禁忌之恋可以嗑，那换成光明圣女的秘密情史她也一样可以接受，嗯……貌似还是年上恋，可以的可以的。
伸手在有些发烫的脸颊旁扇了扇后，卡丽娜两眼放光地攥住威廉的胳膊，一脸八卦地道：
“你……你和那位圣女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紧密？”
“特别特别紧密。”
一眼望去就知道她又犯了病，威廉撇撇嘴，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我们都捏着对方的一大堆把柄，如果互相踢爆了的话，她要么叛教要么上火刑架，我百分之两百会惹来现任教皇亲自追杀……这关系就问你紧密不紧密？”
“……”
听完威廉的解释后，小富婆不由得面色一僵，能逼得圣女叛教的秘密确实大得惊人，但……貌似和她想听的那种完全不在一个方向上。
“这……这样啊……”
神情僵硬地点了点头后，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的卡丽娜总算想起了正经事，神情讪讪地道：
“如果那位圣女殿下确实能成为教皇的话，估计能帮你拿下四成左右吧？看具体情况可能会稍微多一些，但绝对到不了五成。”
威廉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么少吗？那可是光明教廷的教皇！理论上全大陆最强的人！”
“但全奥法大陆最强的势力时神圣帝国，而不是光明教廷呀！”
小富婆摇头道：
“这个比例我其实还说高了呢！你没有见过五大坊的炼金技术到底有多恐怖，就算被神圣帝国加了层层关税，一样能挤得神圣帝国本土的炼金工坊一蹶不振。
我说她能帮你拿到四成，还是看在上面那些矮人工匠的份上呢，如果没有矮人们的金属制艺加分的话，就算光明教皇站你这边也没用的！”
“……”
这样啊……唔……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四成就是极限了
威廉皱着眉琢磨了一会儿后，继续开口嘀咕道：
“要是再把沙漠王国算上呢？”
瓦雷娜阿姨吗？
小富婆歪着头想了想后，轻轻颔首道：
“那里倒是可以，毕竟沙漠王国离奥术帝国也不算近，等【大地坊】的炼金物品运到那里的时候，价格也已经很高了，再加上泰米哥哥和瓦雷娜阿姨欠你的大人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沙漠王国虽然实力不差也不缺钱，但那里国土有限人口太少，能消耗掉的炼金造物数量并不多，就算加上它们也还是填不上缺口呀。”
“没事，能填一点是一点吧。”
威廉摆摆手，挺了挺腰杆一脸轻松地道：
“反正这么一算的话，剩下的也就没差多少了，剩下的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的话就找海族卖、往北境长城之外找蛮族卖，或者干脆……”
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小手抓住他的衣角轻轻扯了扯，威廉诧异地回头望去，发现安德烈娅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女妖精手里正拿着一枚巴掌大的黑色金属牌，几行洁白的细沙正歪歪扭扭地在上面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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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金属牌上越跳越块的沙砾后，脸上泪痕未干的女妖精摇了摇嘴唇，有些不知所措地道：
“威……威廉，我的师兄好像来了。”
哦，原来是娘家……咳咳咳，我的意思是说，那个对魔纹很有研究的师兄到了吗？
回忆了一下安德烈娅之前的话后，威廉点点头道：
“我知道了，他人到哪儿了？需要我派人去接一下吗？”
“应该……应该不需要接了吧？他说已经到你的城主府了，现在好像正在往里面搬东西……”
女妖精神情略显茫然地道：
“而且他……他好像给我带了价值三百多万金戈德的礼物……”
第738章 你身体怎么样？
“安迪少爷，您看……咱们这个礼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在蓝发青年疑惑的目光中，年轻男人咬咬牙，陪着笑脸道：
“我的意思倒也不是不送了，就是……嗯……就是先缓缓？或者干脆少送点儿？比如说先送五……先送三分之一？”
蓝发青年闻言皱了皱眉，神情不悦地道：
“为什么？这些东西不是父亲按照我的要求准备的礼物吗？凭什么只送三分之一？”
哥！我的亲哥啊！你爹出的那是给儿媳妇的大礼！跟你以为的见面礼它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啊！
眼见大几百万金戈德就要打水漂，年轻男人急得嗓子都快冒烟了。但又怕直接戳穿真相冲击太大，激得这两父子再闹上一场狠的，于是只得委婉地开口提示道：
“安迪少爷，因为之前的事情，布罗姆大人对所有的炼金术师都有很大意见，尤其是您那位老师，到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是每年都要寄好几十封信骂她。
安迪少爷，您……您就没想过，布罗姆大人他这次为什么会送一份这么贵重的礼物吗？”
“唔……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儿奇怪。”
蓝发青年摸了摸下巴，蹙眉道：
“老头子既古板又记仇，而且还特别嘴硬，这的确不像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我寄信的时候，还以为他会回信狠狠骂我一顿，然后让小妈偷偷借我船来着……可没想到他这回骂人归骂人，但借船居然还挺痛快的，
嗯，估计是过去这么多年，他已经差不多想通了吧？”
他想通了个屁呀！
听完蓝发青年得出的结论后，年轻男人整个人都佛了。
我的大少爷啊！布罗姆大人再怎么小心眼，那也是你亲爹！你那信写得那么暧昧，他还以为你准备成家了，这种时候他能不痛快吗？
抬手抹了抹鬓角急出来的细汗后，年轻男人无力地半躺在城主府会客室的沙发上，已经放弃了和这个死脑筋讲道理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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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少爷智力虽然没什么问题，但小时候每天都在学习，每天的时间拍得满满当当的，再后来又一头扎进炼金里，平时估计也就和他那个老师跟师妹混在一起，人情世故什么的明显七窍通了六窍！
最倒霉的是，自家少爷性格的某些方面，那真是完美继承了他爹的习性，尤其是认死理和爱面子，这两方面简直一毛一样。
眼下估计就算明说也没用了，东西都已经送到地方了，要是硬拉回去一部分的话，他肯定要闹上一场……
算了算了，就当花钱买安生吧！
……
然而钱虽然买得来别人家的安生，但貌似不能买来自己的安生。
见到年轻男人半倚在沙发上的姿势后，蓝发青年不由得微微皱眉，抬脚踢了他一下，低声斥责道：
“坐好！你是来别人家做客的，往沙发上一仰像什么样子？”
还做客……我的大少爷啊！这些钱都够添置几条主力战舰了，我一个外人都替你爹心疼！所以你确定我们是过来当客人，而不是来当冤大头的吗？
两人虽然身份有别，但毕竟是幼时的玩伴，关系实际上相当亲密。如果有外人在的时候，年轻男人一定会立刻起身，以示对海盗王大人的尊重，但眼下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他也就懒得像之前那样端着了。
而平白要亏上大几百万金戈德，年轻男人的心里本就怨气不小，再加上旁边也没有外人，便少见地没有给自家少爷面子，只是把屁股往后蹭了蹭，从彻头彻尾的葛优瘫换成了一个稍微正常些的姿势，但整个人依旧陷在皮沙发里，有些懒洋洋地开口道：
“安迪少爷啊，要不然……”
“吱呀。”
略微有些刺耳的门轴转动声响起，打断了年轻男人的话，一名看上去比“年轻男人”还要年轻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打眼一扫沙发上的两个冤……远到而来的客人后，威廉立刻锁定了目标，略过旁边正襟危坐的蓝毛小喽啰，找上了大马金刀地仰在沙发里的年轻男人。
“你就是安德烈娅的师兄吧？”
完全不在意对方稍微有些放肆的坐姿，威廉朝神情有些错愕的年轻男人伸出手臂，眼神相当亲切地道：
“安德烈娅她刚才在忙，身上沾了不少尘土，想要先去收拾收拾。她怕你们等得着急，就先喊我来接待一下，她人一会儿就过来。”
“……”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掌，年轻男人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摇摇头刚想说些什么，结果腋下微微一麻，好想被人捅了一下，随即嘴巴好像沾了胶水似的，想说的话直接被封回了肚子里。
‘他身上沾了【妖精之泪】，情况可能有点不对劲，你先和他聊着，我出去看看。’
听到耳边响起的声音后，年轻男人瞳孔微缩，赶忙起身握住威廉的手掌，姿态僵硬地晃了晃。
与此同时，旁边正襟危坐的蓝发青年缓缓起身，朝着握手的两人鞠了一躬，随即神情恭敬地倒退几步，转身朝门口的位置快步走了过去。
临出门前，蓝发青年微微侧身，朝威廉皱巴巴的衣角瞄了一眼。
不会蒸发的透明液体有很多，带着微弱花香的液体也有很多，不过同时满足两种条件的液体就很少了，而他恰好曾经见过一种——妖精悲伤时流出的眼泪。
把目光从威廉的衣角收回来后，蓝发青年眼神冷肃地退出了屋内，先是和守在门外的侍卫点了点头，随即从怀里取出一只缀满宝石的罗盘，仔细地确认了一下方向，朝和城门相反的方向开始发足疾奔。
安德烈娅！不要怕！师兄我来救你了！
……
与此同时，屋里的两个人却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当中。
威廉对这位远道而来的冤大头几乎一无所知，连名字都是刚从女妖精嘴里问出来的，还在琢磨该找个什么话题开口。
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年轻男人则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自家少爷这些年明显没白学，只是用手指头那么一戳，就把自己的嘴给封上了，弄得两排门牙就跟粘死了似的，不管怎么努力都张不开嘴。
令人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后，还是威廉先想好了话题，朝着对面的“师兄”点了点头。
“安德烈娅的老师怎么样，她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那个该死的女炼金师？她好得很！就上个月，她还腆着脸给布罗姆大人写信拉赞助呢！
（点头）
“她老人家身体健康就好，老年人最重要的就是有个好身体。”
威廉点点头，继续没话找话道：
“啊对了，我听安德烈娅说，你的父亲是一位海盗王？”
（点头）
“那你父亲呢？他老人家的身体还好吗？”
“……”
虽然感觉话题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但年轻男人眼下张不开嘴，正巴不得威廉继续问这种能用晃脑袋来回答的问题，于是略显迟疑地点了点头。
“啊……也健康就好……”
见到这“师兄”光点头不接茬，威廉不由得也有些麻爪了。
正常聊天，一方随便找个话题，另一方回答完了后，顺着再聊上几句，那气氛不就热起来了吗？你这光点头不说话，我该怎么往下聊？
威廉在心里抓耳挠腮地琢磨了一会儿，但奈何他对眼前这个闷葫芦知之甚少，实在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为了避免继续冷场，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问道：
“那……那你母亲呢？她身体怎么样？”
“……”
不是……你这是准备把“我”家里的人问一遍，非要问出一个有病的来吗？
作为一个情商基本正常的人，属实被威廉的灵魂三问搞得头皮发麻，年轻男人早就已经憋不住了。
但也不知道是情急之下没想到，还是一时着急出手重了，蓝发青年临走之前那一戳，直到现在还发挥着效力。
试了好几次还是没办法开口说话，年轻男人只得一脸蛋疼地再次点了点头。
“啊……也挺好的啊……”
属实被对面这个锯嘴儿葫芦弄服气了，威廉咂了咂嘴后，同样一脸蛋疼地道：
“那什么……你家里还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笃笃笃”
就在年轻男人绝望地再点了一次头时，会客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听到门响的时候，屋里的两个男人齐齐浑身一阵。
威廉脸上露出的，是名为放松的神色，他实在是不想继续和冤大头师兄尬聊了，别管来的是谁，只要能和他搭个茬就行。
而年轻男人脸上的神情，则是忐忑和解脱并存，他既不想再继续听威廉的尬聊，也有点担心来的会是那位师妹，把自己这个冒牌师兄指认出来。
不……仔细一想的话，还不如是那位师妹呢。
如果安迪少爷想多了，只是虚惊一场的话，被看穿了也只是有些丢脸，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的话，今天恐怕就不能善了了。
“进！”
在屋内两人期待的神情中，会客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名肤色黝黑，穿着城卫制服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朝威廉鞠了个躬，声线微颤地道：
“威廉大人，礼单已经清点完了，共计一百一十一辆大车，各式财货加起来，价格约为三百六十五万金戈德。”
咝……好大的手笔啊！自己抄了法兰那么多的商会，也还没赚到这个数，干海盗这么赚钱的吗？
听完黑皮城卫的汇报后，威廉被尬聊搞得有些憋闷的心情，瞬间便再次饱满了起来。
这位师兄的坐姿虽然不是很礼貌，但他大方啊！这位师兄的人虽然闷了点儿，但他大方啊！这位师兄虽然……管他什么虽然但是，只要出手够大方就行了！
聊！接着聊！
尬怕什么！看在这三百六十五万金戈德的份儿上，今天只要你敢吱个声，我能把你族谱都给捋上一遍！
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让黑皮城卫退下后，威廉朝着闷葫芦师兄点了点头，微笑道：
“呵呵，不愧是安德烈娅的师兄，你对她的爱好还真是清楚啊，如果她知道……嗯？你怎么了？为什么捂着胸口？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我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就是单纯的心疼钱……妈呀！那可是三百多万金戈德啊！居然就这么都给出去了……
一脸憋屈地摇了摇头后，年轻男人惊喜地发现，黏住自己牙关的那股力量稍微松动了些。
努力了几次之后，他的舌头虽然还不是很听使唤，但嘴总算是能张开了，配合着不大灵敏的舌头，发出了一道含混不清的唔声。
见到闷葫芦师兄居然开口说话了，威廉先是诧异地挑了挑眉，随即有些好奇地道：
“安迪先生？你的声音怎么不太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没……”
勉强捋顺了舌头后，年轻男人松了口气，摇头道：
“就是……以前从没来过这边，所以稍微有些水土不服，嘴里长了块溃疡。”
“哦……”
听完闷葫芦师兄的回答后，威廉不禁眼神古怪地点了点头。
水土不服长溃疡？一般人水土不服的话，难道不是应该先窜稀吗？
虽然闷葫芦师兄难得接一句茬，但威廉既不会治口腔溃疡，也不好意思问他到底窜稀没窜稀，在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主动把话题拽了回去。
“对了，安迪先生。”
在金钱的魔力下，威廉的态度比起之前明显好了一大截，但可惜问题还是原来那个。
“既然你有兄弟姐妹的话……那他们的身体还好吗？”
“……”
不是，我真的求求你了，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眼见威廉似乎还想继续“刨根问底”，好像一口老屎噎在了喉头，被尬得浑身难受的年轻男人赶忙拦话道：
“都好都好，我家人的身体都不错，安德烈娅呢？她在这边过得怎么样？”
唔……好像还行吧？
闷葫芦师兄这句话问道点子上了，威廉琢磨了一会后，觉得女妖精虽然干活一直没有薪水拿，但炼金工坊算是搞起来了，所以对于破晓领的生活，她应该还是基本满意的。
然而，正当他准备开口答复这个问题时，一道系统突然提示响了起来。
【警告，“诺姆巨像军”受到攻击，魔纹武斗家LV50正在与你争夺“泥岩巨臂石偶”的控制权】
第739章 房顶与黑市
五阶魔纹武斗家？这人谁啊？
被系统突如其来的提示搞得有点儿懵，威廉顾不得继续回答闷葫芦师兄的问题，赶忙思考起了闯入者可能的身份。
【诺姆巨像军】里一共只有五头【泥岩巨臂石偶】，而这些工程用大石头人之前全部调配给了女妖精，所以那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肯定已经潜进了炼金工坊。
除此之外，【魔纹武斗家】是奥术帝国独有的特殊职业，这职业在战斗方面只能说还凑合，真正的长处是高闪避高魔抗、保命能力极强，所以是很多施法者卡在七阶门槛无力跨越时，比较常选择的几种副职业路线之一。
而系统在“报名”的时候，不管对方有多少职业，一向默认只报对方等级最高的主职业，所以【魔纹武斗家】应该就是这位突然出现的闯入者的主职业，那……这可就有点儿稀奇了。
威廉眉头微蹙地琢磨了一会儿，既想不出来这位把副职业当主职业练的奇葩是谁，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招惹到了奥术帝国的人，于是只得摇摇头不再多想，起身朝闷葫芦师兄道：
“不好意思，我的领地出了点儿事儿，我应该要先离开一趟了，有什么需求的话你可以和乔伊谈，他会找人帮你解决的。”
听到威廉的话后，年轻男人先是松了口气，暗自些庆幸不用继续在这儿陪着尬聊了，但稍微琢磨了一下后，却又不由得神情一紧。
对面这个长得比少爷还英俊的领主，看起来不像是找借口准备离开的样子，那也就是说……他的领地里可能真的出了事儿！
至于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那还用猜吗？除了自家那位不省心的少爷还能有谁？
踏马的！下次这种伺候大少爷的活儿，我要是再主动跟着我就是狗！
在心里把某个不省心的大少骂得狗血淋头后，见威廉扭头想走，为了给自家大少爷多拖点儿时间，年轻男人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起身，一边伸手去捞威廉的手腕，一边开口挽留道：
“呵呵，领地的事情交给下属不就好了？你……啊！”
因为担心价值好几百万金戈德的炼金工坊出问题，威廉走得稍微急了点儿，而年轻男人为了拉住他，手上也不自觉地多加了几分力气。
按照年轻男人的想法，面前这名小领主一看年纪就不大，哪怕是什么绝世天才，估计也就是个三阶职业者而已，撑死了刚破四阶也就到头了，自己一个四阶巅峰的近战职业者，拽住这种小年轻还不是轻松加愉快？
甚至他的心里还藏着点儿别的想法。自家少爷虽然是五阶的职业者，但也未必能扛得住军团围剿，要是待会发现安迪少爷被围住的话，正好可以挟持这个小领主当人质。
然而可惜的是，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大得实在是有点儿过分了。
年轻男人自认为势在必得的一抓，的确结结实实地捞住了威廉的胳膊，但结果却和他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并不是他抓小鸡崽儿一样把这个小领主扯回来，反而是他被一股大得难以想象的巨力扯得失去了平衡。要不是他反应得足够快，忙不地地跟了两步的话，恐怕会直接一头磕在地上。
发现自己居然像娘们儿似的叫出了声，年轻男人的脸瞬间便涨得通红。
在威廉古怪的眼神中，他尴尬地咧了咧嘴，松开攥住威廉胳膊的手，讪讪地直起身道：
“呵呵，你的力气还挺不错的，我居然差一点儿就被带倒了。”
年轻男人嘴上给出的评价虽然只是“还挺不错”，但他的心脏却已经加速到了每分钟一百二十次以上。
面前这个小领主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实力绝对不是三四阶那么简单！自己只不过是稍微扯了下手腕，感觉胳膊都快被拉断了！就跟小时候试图扒住疾驰的马车似的，力量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啊！
偷偷活动了一下险些脱臼的肩膀后，年轻男人努力地翘了翘嘴角，希望能让自己脸上的笑容变得更真实一点儿。
太离谱了吧！这人到底是怎么长得啊？要不是对方也及时收了力，感觉自己的胳膊怕是会当场脱臼！
在心里对比了一下双方的力气后，年轻男人已经把之前的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现在只希望今天的事儿能是个美妙的误会，如果实在不行的话，能暂时稳住面前这个怪物，保证自己的身份不露馅儿也成，至于挟持人质……
开玩笑，就凭刚才那一下子，这家伙连武器都不需要，光凭那两只手，就能把自己捏碎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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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往往你越怕什么，什么就越会来。
扫了眼系统提示后，威廉缓缓转身，看向了身后的闷葫芦“师兄”，双眼微眯道：
“你是谁？”
露！露馅儿了！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年轻男人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眼底涌上了一抹绝望。
虽然知道十有八九已经瞒不住了，但为了避免被这个离谱的家伙一巴掌拍死，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强笑了一下，面色微带诧异地反问道：
“之前不是都介绍过了吗？我是安德烈娅的……”
“别装了。”
开口打断了年轻男人的话后，威廉皱着眉头道：
“安德烈娅的师兄在哪儿？是不是刚才出去的那个蓝毛？”
“……”
眼见抵赖都已经没用了，年轻男人紧绷的身体微微舒缓了一些，随即轻拍了两下手掌，神情苦涩地道：
“了不起啊……居然只是被拉了一下，就察觉出了不对吗？
能不能和我解释一下，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因为我手上握剑的茧子？还是我比一般施法者大得多的力气？”
“……”
听完年轻男人的问题后，威廉先是下意识地扫了眼系统提示，随即有些无语地撇了撇嘴。
茧子隔着衣服自己压根儿没感觉到，力气什么好像是有点儿大，不过其实也就那样，问题你是女妖精在六法之塔的师兄啊，她师兄的主职业怎么可能是【海潮铁卫】呢？
等了几秒钟没听见威廉的回答，又从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读出了一抹隐藏极深的“鄙夷”，年轻男人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感觉今天这件事应该并不是什么误会，这座领地恐怕确实有很大问题。
安迪少爷啊，我这回可是被你害惨了……
算了，我跑不掉就跑不掉吧，只要您能跑得掉就好！今天！就是我替父亲报答布罗姆大人恩情的日子了！
下定了必死的决心后，年轻男人双腿肌肉猛然收紧，两脚用力一蹬，眨眼间便退到了会客室的角落。
趁着面前这个强得跟怪物一样的家伙还没追上来，他迅速伸手入怀，取出一枚球形的炼金焰火，并没有摘掉上面带着铜绿的金属外壳，而是直接全力砸向了会客室的屋顶。
安迪少爷！你的行踪已经暴露，对方实力太强不能力敌，见到示警后你可千万别回头啊！
虽然力量和威廉根本没法比，但年轻男人怎么说也是名四阶职业者，在他放弃防御全力掷出的炼金焰火面前，会客室木制的天花板被砸得木屑四溅，示警焰火球更是如同炮弹一般直没而入。
然而还没等年轻男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这枚被它寄予厚望的焰火球便出了意外，并没能如预料中那样突破屋顶，而是从窟窿里笔直地落了下来。
当头顶的天花板完全脱落后，年轻男人绝望地发现，这件会客室的屋顶既不是石头的也不是木头的，而是几大块镶嵌在铁板里的金刚石……
不是……这人有毛病吧？哪有人用金刚石盖房顶的？担心有巨龙想不开，直接硬着脑袋往上撞吗？
……
“阿嚏！”
一道如同闷雷般的巨震响彻云霄，感受着身下剧烈的震荡，神情严肃的切黑圣女皱了皱眉，俯下身疑惑地道：
“妮基，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太舒服？”
“没什么，只是鼻子有点儿痒而已，可能是那些施法者用来驱逐魔兽的炼金粉尘吸多了吧！”
召唤出一阵柔和的白光，将鼻腔中火辣辣的的炼金粉尘统统清理掉后，中年女龙声线微带亢奋地道：
“这种小事就不要在意了，将下面那些家伙统统一网打尽才是最重要的！”
中年女龙一边说着，一边眯起巨大的龙眸，穿过无数云层，看向了下面坐落在山坳中的高大建筑。
这座石制建筑造型相当粗犷，不仅迥异于人类的美学设计，在形制上也十分独特，不论门廊还是正殿都高得离谱，看着并不像是给人类或者其它差不多身高的种族居住的，倒像是巨人们的居所。
这座大得惊人的建筑的外墙上，到处都是风砂蚀刻的痕迹，看着就跟某些古代废墟差不多。而与这荒废的外表不相称的是，这座建筑由灰黄两色巨大石块垒成的天顶下，大量身着罩头黑袍的神秘人到处走动着。
与此同时，另一部分同样装束的黑袍人则席地而坐，面前摆放着各式各样散发着奇怪波动的物什，而除开少量看上去还算正常的矿物和植物外，这里甚至还能见到大量魔兽甚至人类的骨骼，看样子好像是某种交易违禁物品的地下黑市。
“那家伙给出的情报是真的！”
靠着巨龙出色的视力，观察到了下方的情景后，中年女龙不禁激动地道：
“异端裁判所那边十年前就察觉到了不对，知道可能有这么个黑市存在了，但他们找了很久还是没能找到具体的位置，原来这黑市居然开在巨人王朝时热砂神庙的遗址里！
该死的！这些罪人还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能找到这么隐蔽的地方！”
“嗯，黑市的地址居然在这里，确实很令人意想不到。”
听完中年女龙的感慨后，切黑圣女微微颔首道：
“在从圣子手中拿回那张纸条后，我带着比奇他们一起翻了好几天的卷宗，发现热砂堡周围全都是高阶魔兽，只有当初巨人修建的水渠可供出入。
裁判所那边虽然好手不少，但平均职业等级也才五阶出头而已，哪怕不计伤亡，能够深入十几里已经是极限了。
而当初巨人们修建的水渠，这么多年过去也早已经被风沙掩埋，那些施法者们也只有在进入的时候才会掘开一个小口，交易结束后就立刻复原，他们找不到位置也很正常。
嗯……如果不是有这张纸条的话，恐怕再过一百年，我们也想不到黑市的位置居然在这里。”
取出一张被炼金透膜小心封好的纸条看了两眼后，基兰秀眉微蹙地道：
“妮基，他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些情报他都是哪里得来的？圣子那边可能以为这是个陷阱，但我和比奇他们研究完卷宗后，就觉得这张纸条上的东西可信率极高。
而从眼下藏在热砂堡的这座黑市来看，恐怕这张纸条上的东西全都是真的啊，那个威廉那么喜欢占便宜，这回居然什么好处都没要，就这么直接送你了？”
“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他想要讨好你吧？”
敷衍了切黑圣女一句后，中年女龙在心里叹了一声。
他怎么可能白送啊？那家伙连你身上那套伪神器甲胄都想要来着。
但我不是想着，有套好甲胄能给你再加一项保命的本钱，伪神器相性不好的问题，还可以找教皇大人解决，所以没舍得给他吗……
嗯……我撞坏他屋顶跑掉之后，那家伙肯定已经气疯了。不去了！再也不去了！那个麻烦的人类老得不能动弹之前，我绝对不会再去法兰了！
“讨好我吗？”
顺着中年女龙的话想了想后，基兰摇摇头，神态凝重地道：
“不太像，我还是觉得他应该别有所求……算了，不想了。”
将纸条收好后，基兰啪地一声合上了头盔。
“如果这张纸条上的消息都是真的，那就算所有枢机都表示反对，教皇的位置也一定会是我的，他几乎等于把教皇的位置送到了我的手里。
妮基，这次我们欠下的人情实在太大了，不管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只要不至于背叛教廷，不伤害父亲和玫兰妮，我都可以考虑！”
说完这番话后，切黑圣女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随后抬起手中长达五米的银色骑枪，望向云层之下神色冷然地道：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动手吧！听说这次的黑市有六法之塔的长老参加，我们这回应该能抓个大的！”
第740章 哪壶不开
“进去吧你！”
被人按着胳膊搡进牢房后，鼻青脸肿、满身灰土的年轻男人踉跄着前冲了好几步，直到差点撞上砖墙时，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哐当！”
异常沉重的关门落锁声响起，失去了狱卒们手中的火把后，地牢内的光线瞬间黯淡了好多，年轻男人眨了好几次眼睛，视线中的一切仍旧黑乎乎的。
使出吃奶的力气掰了掰脖子上的项圈儿，发现根本纹丝不动后，年轻男人颓丧地倚在墙角，感觉这回应该是逃不掉了。
因为某条龙极端不要脸的逃单行为，威廉索性硬撑着露天办公了一段时间，等金刚石料子调来后直接修了个结实的。
结果新天花板刚竣工没多久，棚顶木头板的潮气还没散尽呢，就又被一下子人给砸得稀碎。
虽然有赖于威廉的“远见卓识”，提前使用了坚硬的金刚石，这回房顶总算是保住了，不至于再继续露天办公。
但作为力体双高的近战职业，年轻男人这个【海潮铁卫】的手劲儿也不可小觑，在他还算不错的力量属性加持下，那枚小十斤的铜球发挥出了堪比小号炮弹的威力，会客室崭新的天花板脱落的脱落、变形的变形，已经可以彻底宣告退役了。
因为天花板二度被毁的怨念，即使知道今天的事儿多半是个误会，但威廉还是没忍住动了手，轻轻地锤了这个想要拆自己房子的年轻男人一下。
在十分克制地发泄完心头的怒气后，威廉喊来门口守着的黑魇骑兵，让他们去会客室五十米外被撞踏的围墙里把已经昏厥的年轻男人捡出来，将人送进地牢关好，自己则急匆匆地赶去炼金工坊抓人去了。
……
双手抱头努力回忆了好半天，依旧没想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后，年轻男人一脸懵逼地沿着石壁坐倒在墙角，感觉今天过得好像在做梦一样。
不对劲啊这……那个小领主看着没啥特别的啊，身上既没有那些力量型职业者的大块肌肉，也没见他动手之前加持特殊的增幅能力，强化战技什么的也没见用啊。
结果那看着平平无奇的巴掌抽过来，自己先是一阵天旋地转，接着马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到现在都过去不知道多久了，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还是疼得跟要裂开似的，连想把身体站直都费劲……
不会吧？不会真有人靠着纯粹的肉体力量，就能把四阶的近战职业者一巴掌打晕吧？
“喂！那边那个新来的！”
正当年轻男人对威廉那身超模的怪力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时，一道呼唤声从斜对面的监牢里响了起来。
“你是被谁逮进来的？犯了什么事儿？还能出得去吗？”
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两眼后，年轻男人诧异地皱起了眉。
被关进来这么长时间后，他的眼睛已经基本适应了地牢昏暗的光线，稍微眨了眨便看清了斜对面牢房里的情况。
那里原本该是一间和自己这间同等大小的监牢，足够呆七八个人还有余裕，但那间牢房好像被人改过，绝大部分地方被隔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个一人多宽的小门廊，而里面却离谱地装了一男一女两个人，问自己话的正是其中矮胖矮胖的那个男人。
不是……那么点儿的小牢房，为什么非要装两个人啊？
环视了一下地牢里其它牢房的情况，发现有不少还是空着的，年轻男人不由得皱眉道：
“你们是谁？为什么非要把你们关在一起？那边儿不是还空着好几间牢房吗？”
“……”
你这小屁孩子，真是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净知道抓着不该问的瞎问！
不好解释这间“定制牢房”的来路，矮胖老头沉默了几秒钟后，稍微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神情不悦地道：
“年轻人，做事情要多讲条理一点儿，你不光没回答我老人家的问题，怎么还问上我了呢？”
盯着这个又矮又胖的老头子看了两眼后，担忧自家少爷安全的年轻男人皱了皱眉，有些不想搭理这个烦人老家伙。
但考虑到眼下自己被上了项圈儿，已经没什么机会逃出这间地牢了，为了能够少点儿口舌上的麻烦，索性敷衍地回答道：
“拦路抢劫，被治安官抓了，过几天就能出去。”
听见年轻男人的回答，尤其是那具“过几天就能出去”之后，原本死气沉沉的地牢瞬间恢复了活力，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太好了！踏马的！终于有个能往外传信儿的了！”
“那个混账一点儿都不讲信用！说好了发誓不泄密就能把我们放走，结果关了这么久都没动静！”
“该死的，那混账怪物不会把我们给忘了吧？”
“喂！那个抢劫的小子，等你出去之后去给我找那个叫威廉的混账，替我问问他还要把老子关多久！”
思路客
自家少爷生死未卜，自己被关在牢里面什么都做不到，年轻男人的心情已经十分烦躁不安了。
眼下又被耳边嚷成一片、几乎完全听不清个数的喧闹声吵得头痛欲裂，开口制止了两次无果后，年轻男人不由得横眉怒目地大声吼道：
“吵死了！你们这些该死的囚犯，赶紧给我把嘴闭上！”
“……”
听到年轻男人的呵斥声后，地牢里的喧闹声戛然而止，一双双诧异的眼睛朝着他望了过来。
年轻男人眯着眼睛朝周围看了看，试图辨认一下这些“狱友”的身份。
但奈何地牢里的光线实在太过昏暗，只有近处的几个家伙还能依稀看个轮廓，再远些的牢房里直接就是黑乎乎的一团，连里面装得是不是个人都看不清……嗯？那边那个影子……怎么这么像一头大猩猩？
努力看了两眼，还是只能见到黑漆漆的一团后，年轻男人索性放弃了继续观察，转而冷漠地哼了一声道：
“都安静点！我刚才那么说只是怕麻烦而已，实际上我是因为一些事，被这里的领主亲手抓住的！和你们这些犯了罪的囚徒可不一样！”
“……”
“是吗？那可就巧了。”
斜对面牢房里的矮胖老者撇了撇嘴，开口回答道：
“这地牢里面的所有人，基本全都是被那个叫威廉的混账抓进来的。”
“……”
那个实力强得像怪物一样的小领主，名字原来叫做威廉吗？
把这个名字牢牢地刻在心里后，年轻男人皱了皱眉道：
“原来你们也是惹了他被抓进来的……好吧，不过应该还是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我是一名职业者，因为察觉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这里谁不是一样！”
隔开两个牢房外的栏杆响了两声，一名身量高大的男囚徒打断了他的话，站起身来神情不屑地道：
“那小子，少跟我们摆你那职业者的谱，这牢里的所有人都是职业者！你小子要是识相的话，出去后乖乖替我们给那个叫威廉的混蛋传个信儿，要不然的话可别怪我……”
“蠢材！”
听出了高大的男囚徒话里的威胁意味后，年轻男人不屑地撇了撇嘴，冷声道：
“职业者和职业者之间的区别，比你跟猴子之间的区别还要大得多！听清楚了，我可是四阶的职业者，你确定还要让我帮你传信儿吗？”
“……”
“咳咳咳”
把手挡在嘴巴前面，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后，矮胖老者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现在这间地牢里关着的职业者里，有一个七阶三个六阶，剩下的一大半也都是五阶左右，就没有一个是低于四阶的。
敢问，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囚犯加起来，有没有资格让你帮着递个话儿？”
听完矮胖老头的话后，年轻男人猛地一哆嗦，属实被吓了一大跳，但稍微琢磨了一下后，有些恼火地道：
“该死的！我没在跟你们开玩笑！我确实是四阶职业者！”
矮胖老者有些无奈地道：
“我们也没和你开玩笑，我就是那三个六阶职业者之一。那个大个子的态度不怎么好，我可以替他向你道个歉。
那位威廉领主答应了要放我们走，但他好像已经忘了自己的承诺，所以如果你能够出去的话，希望你可以帮我们问问他怎么回事，老朽必有厚报！”
说完了这番言辞恳切的话后，见对面这个小年轻依旧满脸的将信将疑，矮胖老头只得叹了口气，开口喊道：
“阿芒！”
“吼！”
伴随着一道沉闷的吼声，年轻男人只觉得好像地震了一样，地牢角落的那个疑似大猩猩的黑影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一头撞在了还没有它手指头粗的栏杆上。
“滋……”
银紫色的弧光一闪即没，那似乎被用特殊手法加固过的栏杆上，骤然炸起了一团亮得扎眼的闪电，硬生生把体型巨大的黑影击倒在地。
而黑影的努力倒也没有白费，在电光的照耀下，年轻男人清楚地看到了黑影的真面目———那家伙居然真的是一头大猩猩！
“年轻人，你看到阿芒那身深灰色的短硬鬃毛了吗？那是四阶【金刚猿猴】独有的种族特征。”
矮胖老者的声音慢吞吞地响了起来。
“在所有猿形的魔兽里，只有这一个种族的毛发是灰色的。而你如果看过相关图鉴的话，应该就能认得出来，阿芒是【金刚猿猴】更上位的【金刚巨猿】，货真价实的六阶生物。
如果你没看过图鉴，认不出这个种族的话也没关系，我可以让阿芒拔一小撮毛发下来，【金刚巨猿】的毛发硬度和金刚石相差不大，你可以用牙齿咬一下试试看。”
“不……不用了……”
察觉到了某只大猩猩想要杀人般的眼神后，年轻男人讪讪地晃了晃脑袋，彻彻底底地老实了下来，再也飘不动了。
年轻男人虽然不知道什么猿和巨猿，但怎么说也是海盗王的嫡系部下，该有的眼力还是有的。虽然没有亲身接触那道银紫色的电弧，但电光闪烁时，那股令人心惊肉跳的危险感可做不了假。
他只打眼一看就知道，那道带着炸响声的电弧最少也是个四阶奥术，要是真落到头上自己未必能抗得住。
但那头灰色的大猩猩，可是把整个身体都靠了上去，结果却只是被电弧弹开而已，浑身上下的皮毛根本完好无损，除开疼得龇牙咧嘴外，就再没有别的什么表示了。
这牢里的人……自己好像一个都惹不起……
认清了自己在牢房里的弟位后，年轻男人原本梗得笔直的腰杆子，眨眼间就躬出了一个相当从心的弧度，心里更是忍不住暗暗咋舌。
好家伙，一个七阶、三个六阶、再搭上十几个四五阶……这都赶上布罗姆大人船队里五分之一的高层力量了！居然都被关在了这座小领地的地牢里？
妈呀，那个叫威廉的这么猛的吗？
……
在连声应下了给“皇军”带话儿的任务后，年轻男人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小心翼翼地对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矮胖老者道：
“这位……大人？你……您和您的同伴都已经这么强了，为什么还会被关在这儿？”
“……”
你问得这不是废话吗？
不爽地撇了对面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年轻人一眼后，碍于还要求着对方帮忙给威廉带话，矮胖老者只好耐着性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道：
“因为没打过。”
“……”
这答案还真是……还真是挺有价值的……
察觉到了对方隐隐约约的不悦，但自家少爷眼下生死未卜，年轻男人急于打探情报，想要弄清楚那个威廉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追问道：
“那……敢问您和您的同伴，是因为那个领主带着大量军团围剿，所以才会被抓住的吗？”
因为还想从这些翻车的大佬嘴里套消息，担心直接问情报得不到回答，所以年轻男人的问题有几分递台阶的意思。
毕竟那个威廉就算再强也是一个人，然而牢里估计得三十人左右，如果不是军团围剿的话，能逮住几个就顶天了，绝对不可能一次被抓住这么多。
而如果大佬们想起是被围剿才没打过的话，在谈起之前的失败时抗拒心也会弱一些，更方便自己收集情报。
然而令年轻男人没想到的是，在听完了自己的问题后，整间地牢瞬间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中。
过了好一会儿，隔着两个牢房的铁栏杆再次被砸响，之前曾经威胁过自己的高大男人猛地抓住栏杆，怒不可遏的咆哮道：
“是我们围他一个！结果没打过！懂了吗？听懂了就给我把嘴闭上！
给老子记着！要是再让老子听见你问这种蠢问题，等出去之后，我绝对要亲手把你那根该死的舌头揪下来！”
第741章 少爷！你清醒一点啊！（上）
被高大男子怒不可遏的吼声震得耳朵嗡嗡直响，一脸懵逼地揉了揉耳孔后，出于人类趋利避害的避险本能，年轻男人相当理智地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虽然还没从这些人口中打听到足够的消息，但落到身上的那些冷飕飕的眼神，实在是有让他不寒而栗，搞得他后背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很明显，跟高大男人想法一样的大有人在，并不只他一个，要是再接着问的话，等这些大佬们出去了之后，自己怕是没有好下场。
“行啦，输了就是输了，没必要那么小气。”
这时，“特殊”牢房角落里正闭目养神的女人站了起来，声线平和地道：
“妮基大人不是也输了吗？那种怪物一样的家伙，本来就不是我们这种级别的猎魔人能解决的，打不过他也没什么丢人的。”
“我也不是觉着丢人……我……我就是有点儿听不得那人的名字……”
听到艾丽娅的劝慰后，不远处的高大男人像是被戳破了气囊的河豚似的，依着牢门缓缓坐了下去，声音沮丧地道：
“踏马的，那个叫威廉的简直就不是人！
他先跟妮基大人打了一场，接着又被咱们偷袭，围着打了那么久，等最后结束的时候就毁了一身衣服，身上连个稍微像点儿样的外伤都见不着……
艾丽娅，你当时不在，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有多离谱，老头儿的刀尖儿都扎他后心上了，结果就划了个白印儿！
为了能放倒他，我们真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最开始的时候他还稍微应付两下，但打到后面居然连躲都懒得躲了，直接站那儿硬吃，我一拳砸到他脑门儿上，他居然还朝我笑……
我……我以前也不是没失败过，但这回实在是……唉……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这几天一闭眼就想起他那张脸，我真是……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赢……”
“……”
高大男人的话讲完后，整间地牢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名为“威廉”的阴影，除开少许几个人粗重的呼吸声外，连一点儿其它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包括刚被抓进来的年轻男人在内，这间地牢里的所有人都和威廉照过面，其中还有不少动过手，亲身领教过他那身硬得不讲道理的厚皮。
自己拼尽全力发出的攻击，居然只配给人家挠痒痒，这种感觉真的是……特别容易让人绝望……
“……”
压抑的死寂持续了一会儿后，还是身为队长的矮胖老头率先打破了沉默。只见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大鼻子，若有所思地道：
“艾丽娅，我问你个事儿，你用天眼看过那个威廉的序列吗？”
听到矮胖老者的话后，艾丽娅疑惑地皱了皱眉，随后摇头道：
“没有……我记得之前和你说过了，天眼只能查探位阶比我低的人的序列，那家伙既然能击败基兰大人，最差也应该是个双七阶职业者，我是看不出来他掌握的序列的。”
“唔……这样啊……”
眨巴着眼睛琢磨了一会儿后，矮胖老头张口继续问道：
“艾丽娅，等咱们从这里出去之后，你能不能用天眼探查一下他的序列？
不用太勉强，不需要真的探查出什么结果来，天眼一感觉到吃力你就立马停下来，只要能确认那个威廉的职业等级确实是七阶以上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威廉掌握的序列可能有点不对劲。”
“好的。”
将矮胖老头的话记在心里，并和他交换了一下眼色后，艾丽娅转头看向了斜对面听得一脸懵逼的新狱友，温声询问道：
“那边的年轻人，我的天眼虽然被暂时封禁了，但依然能感觉到你身上浓重的海潮气息，你应该是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吧？”
年轻男人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有些谨慎地道：
“您说得没错，我确实是靠海吃饭的，还有……我刚才听见您提到了天眼和猎魔人？所以……你们是异端裁判所的人？”
“没错，这间地牢里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是光明教廷的猎魔人。”
矮胖老者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地接过话头道：
“不过你不用担心，除了恶魔的走狗跟黑暗生物之外，我们一般不会向任务目标以外的人出手，更对替神圣帝国抓海盗没兴趣，所以你也别拐弯儿抹角的套话了，直接敞开来谈吧。
年轻人，等你出去之后，记得帮我们给这里的领主带个话，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
不过丑话先说在前面，我们都和那个家伙签了非常严格的守秘契约，有很多话不能透露出去，肯定不能回答你所有的问题。”
“没事没事，您尽力就好。。”
听到矮胖老者的话后，年轻男人总算松了口气，伸手抓住牢门一脸紧张地问道：
“我主要想知道，那个叫威廉的到底是什么来路？还有，为什么像他那么强的人，会出现在法兰这座小国里？”
“……”
矮胖老者闻言忍不住抿了抿嘴，刚想说些什么时，一旁的高大男人抢先截过话头，一脸鄙夷地开口嘲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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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是不是傻啊？我们要是知道那个怪物什么来路，还能被人家给包圆儿了吗？”
“……”
我……我不是寻思试着问问看吗？万一你们知道呢？
注意到年轻男人脸上有些尴尬的神情后，矮胖老者深吸了一口气后，摇摇头道：
“和那人的实力、来路相关的东西都不用问了，我们知道的本来就很不怎么多，仅有的一些消息也被契约限制，没办法告诉你，你还是问点儿别的吧。”
“啊……好的。”
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后，年轻男人有些紧张地道：
“不瞒您说，我是海盗王【黑帆】布罗姆大人的属下，这次是跟着我们少爷来找他师妹的。
但那位安德烈娅小姐好像出了点事，我家少爷发现不对就跑出去找人了，您对这座领地周边的地形、军团驻扎的位置什么的了解吗？
还有，我家少爷是个五阶的【魔纹武斗家】，他能有机会从那个威廉手里跑掉吗？”
“你想什么美事儿呢？”
似乎是看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家伙特别不顺眼，没等矮胖老头回答，高大男人便再一次截过话头，抢先开口讥讽道：
“你对面那个老头儿是个六阶的【暗影潜伏者】，只一个照面就被打出了三次【化身暗影】，后来更是豁出老命，把我们全员都带进了阴影位面，结果怎么样还用我说吗？
你家那个海盗少爷是个什么货色？保命手段比得了六阶的老头子吗？他只要被那个怪物一样的男人逮住……不，只要跟那人照了面，他就死定了！
小子，听好了，你家那位少爷要是能从那人手里跑得掉，我回头就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
被这个野生“威吹”的话唬了一跳，年轻男人虽然很想出言反驳，但想到威廉那身恐怖的怪力后，还是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貌似全是实话，看来自家少爷这次十有八九是跑不掉了，
见到他绝望的神情和煞白的脸蛋后，矮胖老者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叹了口气道：
“别担心，你那位少爷虽然多半跑不掉，但性命还是能保住的，只不过人多半会和过去有点不一样了。”
和过去有点儿不一样？什么意思？
有些没明白矮胖老者话里的意思，年轻男人抓住栏杆望了过来，胆战心惊地连声追道：
“您……您的话能不能说得再明白一点？和之前不一样是什么意思？缺胳膊断腿吗？”
之前的话已经，有些擦着契约条款的边了，矮胖老者强忍着灵魂中针扎一样的刺痛，颤抖着身体闭上眼睛没有回答，而他身后的艾丽娅则轻声道：
“不是身体上的区别……唔！好疼……年轻人，我们的话……最多也只能说到这儿了，你要是还想不明白……那我们也没办法了。”
不是身体上的……那就是精神或者……灵魂？
咂摸出来了一些味道后，年轻男人的双眼猛然睁大。
难道……那个威廉有扭曲别人意志的特殊手段？可以把安迪少爷变成他的傀儡？
……
“哎呀……这误会闹得……原来是因为伤心工坊赔钱才哭的啊，看到那些【妖精之泪】后，我还以为你受什么委屈了呢！”
在被【巨臂石偶】踩坏的大片废墟中，一头蓝发的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勺，对面前一脸崩溃的女妖精道：
“那什么，要不你给我写个账单？弄坏了多少东西，我给我爹寄去，让他赔给你？”
“……”
还是来晚了一步啊……
看着被毁了六分之一左右的工坊，威廉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虽然多少有点儿心疼钱，但又不好意思说什么。
眼前被毁掉的这些建筑底子还在，真正亏得也就是个材料钱，估计花上十几万金戈德就能修得七七八八，而拆了这些建筑的人刚送上了大几百万的厚礼，两相一比较之后倒也不算什么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后，威廉斜睨了一眼双眼发亮的女妖精，赶在她狮子大开口之前扯住了她，开口对面前的蓝毛道：
“没事的，把这些修好也花不了多少钱，和你之前送来的礼物一比不算什么的，没必要再麻烦一趟了。”
“啊……那怎么好意思……”
蓝发青年摇摇头，微带愧色地摆手道：
“礼物是礼物，赔偿是赔偿，这两个还是要分开算的。”
两人你来我往地推让了几句后，威廉见对方似乎并不是客套，而是好像真的不差钱，顿时不由得心中一动，开口提议道：
“对了，我听安德烈娅提过，你的父亲是一位海盗王，那他手下肯定掌握了好几条黄金航路吧？正好我们这间工坊什么模样你也见到了，东西的质量和产能肯定是有保证的。
要不这样，等回去之后，你就让人来采买一批东西，往南边运一下看看卖得怎么样，如果合适的话可以长期交易，不合适的话就当是赔偿了，也免得我们继续在这里推来推去，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听完威廉的话后，蓝毛青年琢磨了一会儿，随后有些为难地道：
“这个……我年纪不大的时候就离开家，去找老师学炼金术了，生意上的事情并不太懂，而且我父亲因为过去的一些事，特别讨厌炼金师，对炼金物品的成见也很深……”
“这样啊……”
听完蓝毛带着拒绝意味的话后，威廉不禁皱了皱眉，但还是想要再试一试。
炼金工坊肯定是要继续盖的，毕竟已经砸进去这么多钱了，怎么也要把任务完成了再说，可要真是完成个任务就扔的话，威廉实在是有些舍不得这座底子极好的超大型工坊。
而眼下神圣帝国、沙漠王国、以及法兰的市场基本没有什么问题，如果还能和海盗们达成合作的话，这座工坊基本就算是彻底安稳了。
……
威廉上辈子虽然没有接触过【黑帆】布罗姆，但跟【黑帆】布罗姆的女儿倒还算熟悉，甚至还接过帮着她驱赶海族部落的任务。
那个同样一头蓝毛的女人虽然性格有点讨厌，但却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合作伙伴，所以手把手把她教出来的【黑帆】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最起码信誉方面还是基本靠得住的。
除此之外，那位号称【蓝潮女王】的未来海盗王前景也极其不错，父亲是在七大海盗王中排名第三的【黑帆】，母亲则出自沿岸最大的人鱼部族，在干海盗这行上算得上得天独厚，号称上天赐予大海的王者。
如果不是运气太差，正好赶上了海族入侵的话，恐怕真有可能让她荡平七海，创立一座属于海盗们的水上王国，成为奥法大陆上第四个一线势力。
信誉过关，前景远大，勉强算是知根知底，手底下还掌握着黄金商路，有实力吃下大量的炼金产物并销售出去……
既有销售渠道还能兼着干运输的活儿，这简直是最优秀的合作伙伴好伐？
而比这更重要的是，海盗们的基本盘在沿海地区和海洋之上，跟自己不太可能发生什么争端。
因为毕竟还不算“官面儿”的势力，海盗们在陆地上的实力非常有限，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争执，或者红了眼想要独吞收益，动起手来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和他们合作根本不用担心这些家伙会翻脸。
哇哦，这么一想简直完美好吧？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抬头看了对面的蓝毛一眼，面色诚恳地道：
“这样吧，你带来的那些人里面，有没有对这方面的事情比较了解的？能不能让他这里来看一眼？”
第742章 少爷！你清醒一点啊！（下）
“事情就是这样了，等回去之后，我准备让老头子派人过来，采购几十万金戈德的货物当补偿，所以需要一个了解行情的人。”
解释完大概的情况后，安迪伸手拍了拍年轻男人的肩膀，神情颇为开心地询问道：
“他一问对这方面有了解的人，我就想到你了。
你应该跟过那些跑商的海船吧？那些航路的情况怎么样？炼金造物的销量好不好？有没有什么能转交给我师妹的工坊生产的？”
一脸懵逼地听完自家少爷的问题后，年轻男人有些迷茫地回答道：
“安迪少爷，布罗姆大人对于炼金产物有多厌恶，我之前已经跟您说过了啊，咱们【黑帆】旗下的航路，都是不做炼金方面生意的，您这位师妹……怕是找错人了吧？”
说道这里时，他下意识地朝威廉和女妖精的方向看了一眼。
女妖精失望的目光，对年轻男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威廉逐渐皱起来的眉头却搞得他压力山大，只稍微看了一下，就略显惊惶地把头扭了回去。
在破晓领的地牢里和二十几个野生“威吹”一起关了大半天，现在的年轻男人已经快被忽悠瘸了，怎么看威廉怎么像那种隐藏在幕后的超级大BOSS，再加上自家少爷疑似已经被控制了，更是让他的心里异常的没底。
按照安迪少爷给出的说法，眼前这跟废墟似的地下空洞，等建成后就是能跻身全大陆前十的巨型炼金工坊，每天都能制作出堪称海量的炼金造物，数量多到整个【黑帆】船队都吃不下的地步……
就这破地方？开什么玩笑？你当我傻么？
再次偷着瞄了威廉一眼后，年轻男人用力咬了咬嘴唇，明智地把一肚子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个叫威廉的家伙确实强得跟怪物一样，面前这座地下空洞的规模也的确十分惊人，但就凭这种小国的一个小小的伯爵领，怎么可能搞得起来那种规模的炼金工坊？
还有，不过是砸了一百多撞破房子而已，怎么就得赔人家大几十万金戈德？
就眼前这些一点儿内饰都没有的破石头房子，我随便找上一两百个人，再拿上三千金戈德的材料钱，半拉月就能给你盖出一大片来！就这玩意能值几十万金戈德？
连这种明显对外人更有利的交易，少爷居然都上赶着做，甚至还昧着良心帮他们鼓吹，所以说……自家少爷果然还是被人控制了吧！
该死的，实在不行的话就先答应下来，等一离开这座狼窝就把少爷逮住，捆好之后送回涌潮海港，那里正好有几支巡游的海族在，不论是人鱼还是海妖，都是擅于攻击灵魂的好手，它们说不定有办法解掉少爷身上的控制手段……
……
就在年轻男人开始琢磨该怎么放倒“惨遭控制”的安迪少爷时，对面的威廉则向女妖精投去了一个探寻的眼神，想打听一下【黑帆】布罗姆为什么对售卖炼金造物这么抵触。
接到了威廉的眼神后，安德烈娅隐蔽地轻轻摇了摇脑袋，表示自己这个当师妹的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背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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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师兄人虽然还不错，但总能很快把天聊死，所以和他除了聊炼金和魔纹，别的一向也不问啊。
就连他的父亲是海盗王这件事，自己都是听老师随口提起才知道的，更别提别的什么家事了……
看懂了女妖精的意思后，威廉没忍住稍微瞪了她一眼
真拉胯，你要不改信命运女神得了，看在你们都这么拉的份上，没准她还能给你个教皇干干！
在心里狠狠吐槽了安德烈娅几句后，威廉扭头看向了面带歉意的蓝毛青年，眼带好奇地开口询问道：
“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和我们讲一下，你的父亲为什么会这么讨厌炼金造物？”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蓝毛青年叹了口气，神情沉重地摇摇头道：
“这件事倒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说起来稍稍有些心酸罢了……
事情的原因，还要从我刚出生的时候说起，因为母亲独特的血脉，在我还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表现出了非比寻常的天赋……”
蓝毛青年一开口，威廉就知道这个故事怕是短不了了，但毕竟是自己开口问的，而且眼下还有求于对方，威廉只得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然而威廉硬挺了七八分钟后，蓝毛师兄的故事才只推进到了两周岁左右，刚刚讲完了他儿时表现出来的天赋有多惊人，现在正在一脸严肃地讲他是怎么断的奶……
更令威廉感到无语的是，自己还真不好说他跑题了。
毕竟蓝毛师兄的讲解虽然详细的过了头，而且加了很多极其必要的细节，但全程还真是围绕着“自己的爹为什么讨厌炼金造物”来讲的，就连讲自己断奶的事，后面都要补上一句紧扣中心思想的总结性发言。
“然而我的父亲料想不到的是，他怀里这个刚断奶的孩子，未来将会被炼金术的魅力所折服，彻底偏离他铺设好的人生之路，使得他对生活中所有的炼金造物，都产生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别样怨愤……”
等到蓝毛师兄讲完了他三岁时断奶的经历，开始往四岁推进的时候，威廉终于彻底抗不住了，伸手过去一把按住了对方的肩膀，动作略显粗暴地把蓝毛师兄的话头截了回去。
“好了！不用继续讲了！我已经差不多猜到了！”
狠瞪了旁边正在幸灾乐祸的女妖精一眼后，威廉加快了语速，连珠炮一般地总结道：
“总之就是你因为沉迷炼金，荒废了自己的天赋，你父亲一直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对不对？”
“嗯，基本就是你总结的这个原因了。”
点点头承认了威廉的判断后，蓝毛青年面色严肃地道：
“但是如果你这么理解的话略显偏颇，有可能会在某些方面出现误会，所以有几个地方我还是需要再强调一次，比方说我并没有荒废自己的天赋。
我在炼金方面的天赋虽然不是特别出色，但也称得上百里挑一。老师那时名下总共有四百多名学徒，也只有我和安德烈娅被选中了，所以……”
“……”
求求了，闭嘴吧！我踏马已经不想把货卖你了！
眼见对方似乎还准备继续长篇大论，这回哪怕是金主也不好使了，忍无可忍的威廉直接拔高音调哈哈两声，盖住了蓝毛师兄的嗓音，声若洪钟地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大声）”
“既然你们也叫不准该怎么办，那我就派个靠得住的人，让他跟你们走一趟去找那位【黑帆】阁下当面谈吧！（很大声）”
“没关系，如果合适就买点儿，不合适就算了，我这人一向不喜欢强求，既然你也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有什么话你就明天跟他说吧！（超大声）”
……
两天后，破晓领东边几百里之外的某处森林里，被派来当使者的何塞难受地攥了攥拳头，哆嗦着嘴唇一脸痛苦地道：
“所……所以……【黑帆】阁下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抵触做炼金制品生意的吗？”
“是的。”
说了个爽的蓝毛师兄轻轻颔首，一脸满意地总结道：
“所以，你如果想要帮那位威廉领主拿下订单，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说服我的父亲，改掉他对炼金造物的偏见……我说的东西你都记住了吗？”
“嗯嗯嗯！记住了！我全都记住了！”
见这位贵客的话匣子总算抖完了，被叨叨得头昏脑涨的小商人顿时大喜过望，双手作揖告罪道：
“多谢安迪阁下的悉心指点，但我这回除了威廉大人指派的任务之外，还要给沿海的蓝潮人鱼部送一批粮食和铁器，不过破晓领的存货不太够，还需要沿途采购一部分……所以我就不继续叨扰了！”
“哦哦，那你去忙吧！”
然而正当何塞欣喜若狂地准备拍马离开时，却突然被身后那个废话连篇的家伙叫住了。
“哎？等等，和你做生意的是蓝潮人鱼？”
“……”
小商人虽然很想啐这个该死的蓝毛一脑门唾沫，但奈何这位是威廉领主特别交代了要“好好结交”的人，他只得转过身来，嘴角抽动着陪聊道：
“是……是啊……您和蓝潮人鱼部很熟悉吗？”
“啊……那已经不能说是熟悉了，而应该说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记忆了。”
似乎被何塞的接茬唤起了心头的某些回忆，蓝发青年的眼神逐渐失去了焦点，凝望着前方一脸感慨地道：
“那要从我四岁的时候说起了，那时候我刚刚觉醒了在水下呼吸的天赋……嗯？你在我背后举着绳子干什么？”
注意到安迪少爷惊诧的眼神后，耳朵里塞着棉花的年轻男人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纵身一跃把他从海骡背上扑了下来，并在小商人一脸懵逼的神情中，扭头朝身后厉声喝道：
“动手！”
他的话音未落，十多名壮汉瞬间窜下海骡，朝地上一脸怒色的蓝毛青年扑了过去，碰着头的按头，抓住脚的锁脚，什么都捞不着的就往其它人的身上扑，直接在地上叠起了罗汉。
在一阵鸡飞狗跳的闹腾后，成功勒昏自家少爷的年轻男人松了一口气，随即吃力地拱开背上的两名壮汉，对周围赶过来试图救援的其它人厉声喝道：
“不要慌！安迪少爷被人控制了，我们是在救他！
现在都听我的！所有人立刻骑上海骡，沿着河岸往港口赶！我们带着少爷去蓝潮鱼人部，爱尔莎小姐就在那里，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年轻男人在队伍中的威望应该相当不错，周围的人们虽然依旧对少爷被控制的事将信将疑，但在闹腾了一会儿后，大部分人最终还是按照他的指示行动了起来。
等重新排好被搅乱的队伍，靠着赌咒发誓劝服了几个死硬派后，忙得焦头烂额的年轻男人抹了把汗，回过头看着一直跟在身边的何塞，眼神疑惑地道：
“你怎么没跑？”
“……”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跑活儿途中被人抓住这种事儿，我都已经习惯了。这辈子我让人家抓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就没一回能稳稳当当跑掉的，每次都得被逮回来。
那与其被抓回来再挨顿狠揍，我还不如直接老实呆着算了，毕竟跟以前那些准备砍我脑袋的山贼、想要吃我肉的食人魔比起来，你看着好歹还是个讲理的。
回想起过往那些辛酸岁月后，小商人先是哀怨地叹了口气，随即将双手举过肩膀，幽幽地道：
“不跑了，但我就是个商人，您那位少爷到底什么情况，我也并不清楚。
还有，这次跟着我来的那些人，也都是些负责押运货物的普通士兵，同样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不要伤害他们。”
见这个识时务的小商人不似作伪，年轻男人琢磨了几秒种后，果断点头道：
“好，我可以不伤害他们！但你不许离开我的视线，如果走了消息，后果你知道的！还有，我之前听你跟安迪少爷提到过，你这些粮食和铁器是准备卖给蓝潮人鱼的？”
“嗯嗯。”
听到大家的命能保住了，何塞顿时放心了不少，陪着笑脸道：
“敢问，您是准备把这批货直接拿走呢？还是准备用来换赎金？如果准备要赎金的话，您是准备‘软要’还是‘硬要’？”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看着面前这个只能用逆来顺受来形容的小商人，年轻男人皱了皱眉道：
“‘软要’是什么？‘硬要’又是什么？”
何塞闻言拱拱手，老老实实地开口解释道：
“您是在海上讨生活的，可能对地上的路数不太熟悉。‘软要’就是把东西藏起来，比如说我运来的这批货，您就可以把东西装船，连着袋子拖到一处冷僻的河滩藏好。
等威廉大人交了赎金之后，就写个纸条把藏东西的地方告诉他，让他自己派人去取；‘硬要’就是把货浇上火油之类的东西，然后放人回去报个期限，声明如果逾期剿不上……嗯？”
说到这里时，小商人突然停顿了一下，在眯着眼睛朝年轻男人的身后望了望后，随即一脸诧异地道：
“那边那个被拆碎的……不会就是你们的船吧？”
第743章 破城！！！
“城头上的人听着！我们是现任北境大公塞拉·埃隆麾下的军团！”
“法兰原本就是属于我们埃隆家族的！只是因为在五百年前的斗争中失败，被法兰家族抢走了而已！但眼下的法兰家族衰弱已久，早就没有资格继续掌控法兰了！”
说道这里时，破晓领城下的小个儿男人放下手中的超大号扩音喇叭，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喝了口水，随即在两名随扈的帮助下又一次把喇叭举了起来。
“凡金斯家的人听着！你们领地南边的马夫科姆领、提灯堡……它们已经全都向埃隆家族投诚了！现在还在硬撑的只有你们啦！
按理来说，你们这些负隅顽抗的家伙，原本应该在城破之后被通通绞死的！然而仁慈的塞拉大公准备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一个小时！最后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之后你们还不出城投降，我们就会杀死所有俘虏！立刻发兵攻城！”
“城头上的人听着……”
城头上的威廉听完了壮汉劝降的内容后，有些无语地站上城垛，朝城下被绑着的“俘虏们”望了一眼。
很好，仨熟面孔一个不差，女妖精的蓝毛师兄、蓝毛师兄那个不知道叫啥属下、还有自家那位天生倒霉的小商人。
该怎么说呢……看到何塞那张哭丧着的脸后，威廉深深地觉得，这仨会被埃隆家族逮住，他还真是一丁点儿都不意外。
埃隆家族的军团已经蠢蠢欲动一个多月了，但也不知道是法雷尔家的地盘没消化完，还是粮草军械供应不上，他们每次都只是稍微遛个弯儿，并没有真的打上门来。
而从理论上来讲，最适合战争的时间是天气比较温暖的时候，如果规模较大的话，那就最多从春夏之交一直打到秋收。
这样的话既不耽误春种也不耽误秋收，期间人手和物资也更充足，而且还不用担心取暖的棉衣、木柴、以及雪天造成的额外地形障碍之类杂七杂八的东西。
反正法兰绝大多数领主在动手的时候，都会更倾向于在完成春耕以后发兵，赶在冬天的尾巴倾巢出动这种事，一般的领主都是绝对不会干的。
而如果那位女大公不是准备毕其功于一役，只是准备打下破晓领的话，等天气稍微暖和些再动手更是再合适不过了。
等春天雪化之后，很多领民都会开始伐木捡柴，免不了闹一波林精树怪，而憋了一冬天的山贼盗匪和各种猛兽也是最猖狂的时候。
所以只要破晓领还在乎名下村镇和庄园今年的收入，就肯定要派出大量有战力的人手去帮忙清剿。
但问题是，破晓领的军团数量本就不多，再被春天的各种大事小情牵制一部分，那理论上来讲，这座唯一还没投的领地都不用怎么打，到时候她直接带人进城就行了。
进行了换位思考后，考虑到离春天已经很近了，威廉几乎都已经在心里默认，这位新任北境大公会在春耕之后再动手。
而“新”埃隆家族军团的表现也和他预料得差不多，只是在破晓领所属地段的周边晃荡，看似蠢蠢欲动，实则并没有真的打过来。
但离谱的是……何塞早上才跟着女妖精的蓝毛师兄离开破晓领，中午探子就送来了好消息———埃隆家族的三支军团已经开始大规模集结，总人数大概在三万出头，职业者数量约在一成到一成半之间。
而法雷尔家被逮住的工匠们，已经领着士兵在到处寻找结实的木材打造攻城器械了，估计一周之内就能全数到达破晓领城下。
刚看到这消息的时候，威廉心里就在嘀咕，按照何塞那独特的“吸灾体质”，这货不会正好跟埃隆家族撞上，然后被逮住吧？
等在城下的一堆“俘虏”中，见到唉声叹气的小商人之后，威廉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人呐，就得信命。
系统都已经给了评价，何塞他就是天生倒霉，所以换个角度来想，决定埃隆家族到底什么时候出兵的人，或许根本就不是那位女大公，而是城墙下面被五花大绑的何塞。
讲真，如果小商人拖上一两个星期，捱到开春再离开破晓领去给蓝潮鱼人们送粮食的话，没准埃隆家族就能挺到明年春天了。
想到这里时，威廉有些发愁地叹了口气。
自己费劲巴力地抄了那么多大商会，才算是让破晓领过的宽裕了一点儿，结果马上又得负责大几万名俘虏的吃喝拉撒，说不定还得给提供柴火棉衣和住房。
而这三万人里只有不到三分之一是职业军队，剩下的都是只接受过少量训练的农夫，所以等过段时间开春了，破晓领不仅得给这几万人分田分地、搭建住房，八成连春天的种粮都得自己掏钱买……就很烦……
……
此时，城下将破晓领围得水泄不通的士兵们，并不知道有人正为了他们这些“俘虏”而发愁，大多数都在一脸亢奋地准备着即将到来的战斗，哪怕是一名只经过了十几天训练的农夫，都在指节发白地攥着手中的粪叉。
不得不说的是，对于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说，埃隆家族这位女大公，算得上一位相当不错的领袖。
这倒也不是说她治理领地的水平有多高，只是和大部分只会吃喝玩乐，并且相当热衷于搜刮敛财的领主比起来，这位出身寒冷的北境公国，信奉弱肉强食的女大公，好歹做得到“能者上，不能者下”。
而有赖于同行的衬托，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能做到这点的她已经称得上少见的“明主”了，完全有资格推翻腐朽的法兰，建立一个蒸蒸日上的新帝国。
毕竟在大多数不知道内情的人眼中，现在的法兰王室完全已经日薄西山，只要等塞拉大人带着麾下的军团开拔，几乎可以“传檄而定”，一统法兰指日可待！
法兰的绝大多数普通人都是不识字的，对他们来说，什么战术兵力、什么粮草地盘，什么职业等级都是一堆把握不住的虚东西，贵族之间到底谁更牛逼，只要会比大小就足够了。
既然法兰王都被法雷尔家打下来过，法雷尔家自然就大于法兰王室，那么彻底打败了法雷尔家，把法雷尔家地盘全都占了下来的塞拉大公，理所当然比法雷尔家更猛；
而法兰王室连被灭掉的法雷尔家都打不过，那自然更加不会是更强大的埃隆家族的对手，只要稍微一比就知道谁会赢了。
而除开远大的前景之外，一个势力处在这种“上升期”的时候，往往能给中下层的人空出更多的位置来，即使没有天赋跟实力继续往上走的人，也能看到别人在实现阶层跃升。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他们亲眼看着别人从租田种的佃户，变成有属于自己土地的农户，甚至因为率先登上城墙立了大功，直接从和自己一样土里刨食的泥腿子，变成了有资格享受庄园奉养的勋爵老爷，自然也会心生向往。
他们甚至希望，面前这座破晓领能够继续“死硬”下去，毕竟如果这座领地里的贵族投降了的话，那他们就会与功劳失之交臂，平白丢掉了一个能够向上爬的好机会。
在无数双满是期盼与向往的眼神中，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一个小时的期限已经快要到了。但对面那座修得很漂亮的城墙上，属于法兰王室的旗帜并没有被降下，看上去就特别结实的城门也依旧紧闭，这座领地里的贵族老爷似乎并不准备出来投降。
“塞拉大人，看来凡金斯家想要顽抗到底了！”
眯眼打量了一下破晓领的城头后，身量高大的中年男人转过身来，行了个骑士礼后单膝跪地道：
“属下知道，您是看在凡金斯家的人体内也有我们埃隆家族的血，所以才特意给了他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好好想想，但现在看来，他们并不准备接受您的好意。”
“嗯，我知道了。”
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的女人点了点头，随后伸手拉下面甲，冷声道：
“那就不用等到一个小时了，把投石机和撞城锤拉上来！”
“先把高处的塔楼和城头漏出来的床弩给我砸烂，再让人顶着塔盾把撞城锤推过去，给我把那座城门撞开！我要亲自杀进去，让其他人看看死硬到底的下场！”
“是！”
听完女人的吩咐后，中年男人面带喜色地下去传令了。
少顷，几十队士兵在驮兽的帮助下，喊着号子把投石机拖了上来，而后面超大号的撞城锤却没能运过来，而是轰隆一声陷进了威廉花大价钱修好的青砖路里。
注意到这一幕的塞拉·埃隆皱了皱眉，动手掀开了金属面甲，神情不悦地望向了身侧的另一名属下。
见到在自家大公面前出了这么低级的错误，这名属下赶忙拍马跑过去，吼了正在拼命拉拽的士兵几句，甚至抢过鞭子亲自动手抽打驮兽，却还是没见什么效果，用来开路的超大号撞城锤依旧死死地卡在原地。
蠢材！连这点儿事儿都办不好！
传令完毕之后回来中年男人见到那边的情况后，赶忙向面色不豫的自家大公道了个歉，随即要走了十几名体格健壮的力量型职业者，赶去喝退了周围的士兵，直接改让职业者们动手抬车。
中年男人的办法确实有效，在十几名二阶力量型职业者的努力下，因为自重过大压坏了轮子，陷在路面里的撞城锤被抬起了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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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玩意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重量大得惊人，即使被十几名以力量著称的二阶【掷斧手】一起托着，依旧只起来了一点点，即使中年男人急得下马亲自动手，情况依旧没有好多少，连着塞了几次小号垫石都被压得粉碎，更别提装上特制的轮子用来撞城了。
看不下去的女人双腿一夹胯下的战马，直接赶了过去。
见到这种事惊动了自家大公，中年男人抹了把汗后面带愧色地低下了头，一脸懊恼地解释道：
“大公，都是我的错，这领地周围好木头不多，我就让人去港口拆了艘海船的龙骨，没曾想这玩意居然这么重，连百锻铁的滚轮都给压变形了，我这就让人再去打一……”
“不用了。”
女人摇了摇头后翻身下马，先是双臂环抱住撞城锤的尖端，随后双目圆瞪吐气开声！
“起来！”
在所有人惊叹无比的目光中，这架他们几十个人都抬不起来的撞城锤，居然随着女人的发力，直接被拔起一臂多高！
“神力啊！”
“塞拉大人太强了！”
“了不起啊！塞拉大人一定是法兰第一勇士！”
在周围轰然响起的赞叹声中，中年男人带着怒意的吼声响了起来。
“蠢材们！快点放垫石！小心伤着塞拉大人！”
听到中年男人的叱骂声后，周围的士兵们这才如梦方醒，发现塞拉大人的双腿已经踏碎了厚实的地砖，正在一点点往下陷。
等他们手忙脚乱地找到最结实的大号垫石，塞进攻城锤的车架下方后，女人缓缓收力放下车架，随即将膝盖从土里拔了出来，一边活动着酸痛的肩膀，一边侧头对中年男人道：
“记得修结实点儿！我可不希望看见这玩意瘫在城门前面！”
“是！”
中年男人闻言先是松了口气，随后便低下头，一脸坚毅地道：“属下知道了！待会儿我亲自带人上去推车撞城，保证不会再出现这种低级失误！”
“好！”
女人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指着破晓领高大的城墙道：
“我听说这座领地经营得非常不错，如果你能立下头功，那等把它打下来后，这里就是你的新封地！”
中年男人闻言顿时大喜过望，挺直了腰杆声若洪钟地道：
“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
……
在周围士兵们的努力下，没过多久新的轮子就被打了上去。
试着推了两下，确认不会再出现问题后，中年男人喊来两名扈从在车顶架好盾牌，以防备头顶可能会落下的箭矢和擂石，随即带着二十名选出来的力量型职业者，推着轰隆作响的撞城锤，就朝破晓领高大的城门冲了过去。
在马上就要顶上城门的时候，他扯着脖子面红耳赤地嘶嚎道：
“都跟我上！等破城之后，我是这里的领主！你们就是……”
“哐啷啷”
一道铁链卷动的声音响了起来，还没等攻城锤撞上去，面前接近五米高的城门突兀地自行抬起，一名看上去年纪还不到二十岁的男人走了出来。
那人一手拽着绞盘足有手臂粗的巨大锁链，一手毫不费力地拖住了撞城锤的尖端，满脸不爽地道：
“别瞎撞啊！这门修起来很贵的！”
——————
昨天晚上~出圈等级3和200万字同时达成了，哎嘿~开心
另外……我还没看今天的比赛，EDG加油啊！！！
第744章 还打吗？
绝大多数的攻城战中，城头和城门历来都是最受攻守两方关注的位置。
登上城头就意味着打开了破城的缺口，而打破城门的意义更甚于此，因此破晓领城外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汇聚在了那架冲势异常恐怖的撞城锤上。
对面这座领地的城墙修筑得极为高大，想要打造能够搭上去的攻城器械，便需要那种较为高大的特殊木材，而方圆数百里内的树木又大多都是较低矮的树种，因此想要登城作战的话恐怕难度不低。
不过好在除开登城外，还可以选择破门，而这座领地的正门之前还有人出入过，肯定还没来得及把城门填死，要是能靠着撞城锤破开城门，靠着塞拉大人的勇武，多半能长驱直入，一举破城！
然而……城门虽然如埃隆家族的士兵们期望的那样打开了，但开启的方式好像……出了大问题。
“咕咚”
几乎所有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人，都听到了自己喉头下意识吞咽口水的声音。
上下高度超过三米，前后长度接近八米的撞城锤，已经是大多数人这辈子见过最大的“东西”了，有些人甚至觉得，这玩意如果速度足够的话，怕是一下子就能把对面的城墙撞塌掉。
因此在塞拉大公凭一己之力，硬生生把这庞然大物抬起一角时，他们几乎不受控制地叫喊了起来，为己方拥有如此强大的勇士而尽情欢呼。
但现在，看着那被人单手抵住不得寸进的撞城锤，不管这些人的脸上原来是什么表情，现在都已经彻底僵住了。
城门已经不再是问题，但好像有个比城门恐怖一百倍的问题出现了……
……
【你孤身立于城门，展现出了令敌方无法理解的勇力，敌方全部军团士气-10，己方士气+5】
听到系统给出的提示后，威·问题·廉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单臂用力一送，把撞城锤推回了十几步远，将城门处的空间让了出来。
“去，把人给我抢回来。”
得到了命令后，威廉身后满脸惊叹的黑魇骑兵们齐齐点头，随后分成两列鱼贯而出，朝两百步外被绑着的何塞等人冲了过去。
注意到了这一幕后，被撞城锤震得口角溢血的中年男人挣扎着站了起来，扯着脖子目眦欲裂地吼道：
“俘虏！他们要救人！快退回去！”
吼完了这句话后，中年男人鼓起勇气，歪歪斜斜地朝正研究撞城锤的威廉扑了上去，结果被一个脑瓜崩弹了回来，人在半空中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不过他的人虽然上去白给了，但发出的警示多少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负责看守俘虏的士兵们被吼得回过了神，赶忙一窝蜂地扯着被绑住的俘虏开始后撤。
两百步左右的距离，对【黑魇骑兵】们来说并不算遥远，但他们毕竟刚才还在城门里，速度还没有提起来，再加上埃隆家族的军阵已然前推试图掩护，看样子是来不及在俘虏被带入军阵前把人救下来了。
埃隆家族注意到这一幕的士兵们纷纷面露喜色。
救不下来好啊！有俘虏在手，对方说不定还能忌惮一点儿，万一那个男的推着撞城锤反冲的话，恐怕自家的军阵要被直接碾出一条血路来。
而就在拖着俘虏的士兵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对面那些全身黑甲的骑士们突然身形一沉，随后像是栽进泥坑里似的，直接连人带马冲进了身下的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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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些黑甲骑士们再次出现时，已经跨越了六十步以上的距离，直接从后撤的士兵群中撞了出来，一柄柄附着着黑沉沉阴影之力的武器四下横扫，直接将拖着俘虏的士兵们砍得人仰马翻！
“夜魇骑手？怎么会这么多！！！”
在黑甲骑士们出其不意地从人群中撞出来，轻而易举地救下了俘虏时，正准备带头冲锋的女大公不由得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阴影教会在法兰的总部就在北境公国，因此她对阴影序列常见的低阶职业还算熟悉。
和【阴影法师】【隐秘刺杀者】之类偶尔进入阴影位面的职业不同，【夜魇骑手】因为经常会进行连续的高速出入，所以对阴影之力的亲和度有着更高的要求，因此成功就职的难度不低。
按照她知晓的情况，哪怕是阴影教会在法兰的护教军里，也才只备下了一支三十人左右的小队，可眼前这些身披黑甲的骑士恐怕三百人都不止了！这座小领地哪儿来的这么多【夜魇骑手】？难不成法兰王室跟阴影教会结盟了吗？
然而女大公心头的疑惑，恐怕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得到答案了。
注意到小商人和女妖精的师兄已经被救了回来后，威廉把手从【海椽木】打造的攻城锤上收了回来，瞄了一眼属于【黑魇骑兵】的军团面板。
【军团名称：黑魇骑兵】
【军团等级：三级】
【军团编制：686/3000】
【军团特性：训练有素，……阵型强度+3】
【军团特性：纪律严明，……战斗时士气不易降低，即使濒临崩溃时依旧能够保持一定的战斗力】
【军团特性：运动战，……高速移动时仍能保证攻击的精准，运动战时精准+2】
【军团特性：夜袭，……在夜晚或阴影环境下，体力和耐力都将小幅提升】
【军团特性（新增）：阴影亲和，这支军团超过九成的人员就职了‘夜魇骑手’，因此在进行集群作战时，一定范围内调动阴影之力的消耗将会大幅降低】
【军团特性（新增）：挪移强化，……因此在进行集群作战时，一定范围内的“阴影挪移”战技将会被强化，获得更快的发动速度和更远的最大挪移距离】
……
不得不说的是，汉斯他爹还挺好用的。
有王尔德这么一个好用的“道标”在，阴影位面已经成为了威廉的练兵场，原本因为战力跟不上，已经快要“退环境”的【黑魇骑兵】们也成功地焕发了第二春。
在其中九成以上都已经就职了【夜魇骑手】后，成功升为三阶军团的【黑魇骑兵】一口气增加了两个军团特性，虽然对直接战斗力的提升并不大，但在其它方面的增幅却异常实用。
尤其是降低消耗和增加距离这两点，直接让这支军团的机动性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如果威廉愿意的话，只要两个晚上，晋升为三阶军团的【黑魇骑兵】就能横穿半个法兰，从破晓领直插到北境长城之外，而且并不会对战斗力产生多少影响。
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是，这两个军团特性是“中立”的，并不只作用于这支军团自身，所以哪怕是敌对目标，只要人在这两个军团特性生效的范围内，便一样能享受到降低阴影之力消耗和强化【阴影挪移】的BUFF。
不过眼下这支属于埃隆家族的军团，肯定是蹭不到【黑魇骑兵】们的buff了。
抬手将超大号的撞城锤收进空间戒指后，威廉眯眼打量了一下正向自己这边冲过来的敌军，并没有自己上前迎击，而是朝着破晓领的城头招了招手。
“来了来了！到我们啦！”
从城垛的边角瞄到威廉的手势后，卡莉小魔女先是一个激灵，随即翻身骑上了趴在一旁的三头地狱犬。
紧接着，一道似有还无的能量通路在她和三头地狱犬之间建立了起来，卡莉小魔女体内原本贫瘠的魔力陡然间变得丰盈无比，大量无处释放的魔力，甚至已经开始逐渐流失了。
感受到周围散溢出来的纯净魔力后，三头地狱犬脖子下面“狗铃铛”里的保罗三号哆嗦了一下，随即张开狰狞的口器，用古代恶魔语对懒洋洋的三头犬说了几句。
得到了通过夺心魔转述的命令后，三头犬晃晃被漆成了粉色的秃脑袋，驮着身上的小魔女站了起来，三只死亡芭比粉的狗头猛然一挺，朝着破晓领的城下发出了一道震耳欲聋的咆哮。
因为居高临下的地势，再加上地狱犬特殊的喉部结构，这声兽吼竟然压过了埃隆家族冲锋时的喊杀声，成功传遍了整个战场。
当埃隆家族的士兵们惊惶地抬起头时，破晓领的城头骤然一亮，出现了能令他们牢记一辈子的耀目奇景——
一道由无数道电光组成的炽白色瀑布凭空出现，啸叫着朝他们头顶砸了下来！
……
在【奥妙之舞】和【法术如潮】的加持下，九十多名小魔女手中的电弧仿佛不要似的，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眨眼间便连成了一条闪烁的白线。
带着滋啦爆鸣声的炽白色电弧倾盆而下，仿佛数万只吵闹的鸟雀在头顶低空掠过，吵得“瀑布”范围内的士兵们头昏眼花两耳剧痛，恨不能马上一头栽倒在地，就此长睡不醒。
然而只过了一秒不到，他们的愿望就被超额完成了。
仿佛被开水浇到头上的蚁群一般，在那带着爆鸣的雷光瀑布落地的瞬间，超过八百名士兵直接疯狂的抽动了起来。然而还没等他们的惨叫声挤出喉咙，新的【麻痹电弧】已经接踵而至。
一道、两道、四道、八道……炽白色的雷光越积越多，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一样，足以羡煞所有精神小伙的霹雳舞仅仅跳了几秒钟，这些被电了个正着的倒霉蛋们便翻起白眼，彻底失去了意识。
而这些士兵倒下之后，埃隆家族弧形的冲锋线，如同被狗啃过的月饼似的，直接就缺了一大块儿，而旁边侥幸逃过了第一波攻击的士兵们，则纷纷惊叫着四散而逃。
在眨眼间便“阵亡”了近千人后，埃隆家族的嫡系们还能战战兢兢地维持阵型，但那些本就是半农半兵的民兵可没有这么训练有素，直接就心态崩溃了。
阵型中的乱象迅速扩大，一传十、十传百，逐渐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仅仅二十秒不到，埃隆家族原本尚算严谨的阵型直接被冲得七零八落，不管女大公怎么喝止都没有任何作用，士兵们互相踩踏冲撞造成的死伤，甚至已经超过了被【麻痹电弧】打翻的数量。
破晓领城下这三万多人的军团中，超过八成的人直接被这片海潮般的雷光吓破了胆，没人敢去查探还在雷光中抽动的上千人是死是活，他们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跑得越远越好。
此时埃隆家族的军团，明明离破晓领只有二百步不到，抬抬眼甚至都能看清城门上花纹，但仅剩下的这点距离，却如同一道横亘在所有人面前的悬崖，突然变得那样不可逾越。
仰头望了望城头那仿佛永无止境的雷光后，已经冲到威廉十步之外的女大公勒住惊惶不安的坐骑，怔怔地站在原地，感受到了一股透彻心扉的凉意。
这仗……还用打下去了吗？
……
在看着城头的人不止她一个，指挥了这一切的威廉同样如此，而和满眼绝望的女大公不同的是，威廉眼中的意味更多的是不满与懊恼。
除开在军团初成时曾经演练过几次外，这还是【魔女之犬】第一次上战场，也是首次跟真正的敌人交手，即使威廉已经事先嘱咐过一些要点，小魔女们依旧还是出现了一大堆的低级错误。
譬如明明同时接到了动手的指令，但【麻痹电弧】的释放却有先有后，并没有完美地同时落下，造成了大量本来不该出现的空档。
而且目标的选择上也异常浪费，挨了第一波【麻痹电弧】的那几百名士兵，都已经醒来昏过去再醒来好几次了，小魔女们居然还没有转换目标，依旧照着这些倒霉蛋玩了命的狠砸。
威廉不用看都知道，小魔女们现在的状态，肯定是一边闭着眼睛大声尖叫，一边两手不停地搓【麻痹电弧】，然后看都不看地拼命往城下扔。
要知道，【魔女之犬】的军团技【法术如潮】可不是没有代价的，它会暂时透支小魔女们的精神力，牺牲续航换来短时间的高频次法术攻击，算是一锤子买卖，要是达不到预期战果可就没有然后了。
而眼下【魔女之犬】的成员数量已经接近了一百名，小魔女们这几十秒内放出的【麻痹电弧】数量已经破了三万道。
按理来说，就算埃隆家族的阵型迅速散开（炸窝），这些【麻痹电弧】也足以放倒近万名士兵了，结果眼下还是那八九百个倒霉鬼在反复挨电，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战……
擦！赶紧停手啊！都电尿了个屁的！你们倒是换一拨人祸害啊！
第745章 打得不错
小魔女们的现状确实跟威廉的判断相差不大，完全没有经历过战场的她们，明显紧张过了头，早就管不了什么目标和指令了，全程都在闭眼闷头甩奥术。
城头下的威廉摆手比划了好半天，【麻痹电弧】组成的瀑布依旧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下浇，直到部分小魔女的精神力消耗一共后，才有人注意到了威廉的手势，在滚滚雷鸣中喊住了还在拼命倾泻雷电的同伴。
“好……好厉害！”
“赢了！我们赢了！”
随着城头响起了叽叽喳喳的欢呼，那道炽白色的电弧瀑布终于逐渐“干涸”了下来，如果不是大多都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这些被“瀑布”电得死去活来的倒霉蛋们，恐怕会激动得直接哭出声来。
太残暴了！真是太残暴了！
……
【麻痹电弧】的主要性质是“麻痹”而非杀伤，再加上小魔女们为了追求极致的出手速度，大多都激活了魔女序列的【法术劣发】天赋，又一次降低了杀伤效果。
所以【魔女之犬】的首次出战，虽然瞬间就放倒了近千人，但却并没有造成太多的死伤，除开少数被反复关照的倒霉鬼外，大多数人都只是被过量的电流击昏了而已。
不过，就算杀伤力再怎么被削弱，大几万道【麻痹电弧】终究还是饱和过头了，弄得城门外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烤肉香，期间还掺和着不少……尿骚味儿……
嫌弃地捏住了鼻子后，威廉抬头看向对面那支唯一还没散去的军团，勾了勾手指头，有些瓮声瓮气地邀战道：
“你~过来啊！”
中了威廉的一阳指和狮吼功后，女大公不由得浑身一震，面甲覆盖下的双眼中，骤然浮现出了一抹浓重的苦闷之色。
她完全不需要回头就能知道，身后望向自己的眼神会是什么样的。
那一双双眼眸，必然和过去一样满是期盼，但和过去不同的是，这次他们恐怕并不是希望自己能够击败对手，而是盼望着自己能直接投降……
即使狂战魔的血脉一燃再燃，不断催促着她上前决死一战，但不管是城头那片由无数雷电组成的瀑布，还是被对面这个单手接住了撞城锤的可怕男人，都在不断地朝她的信心泼着冷水。
不管心头的战意有多么炙烈，但只要一想到刚才那两个几乎无法理解的场景，女大公沸腾的热血就会一次又一次地自动降温，直到最后变得冷如冰水。
要不就……就……投了吧？
无论塞拉怎样在心中咒骂“怯懦”的自己，但这个投降的念头，就好像一只钻进了她脑子的耳虻似的，嗡嗡嗡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只耳虻的嗡嗡声越来越大，最后甚至落了下来安家落户，彻底化为了一道死死地扣在她心头的魔咒！
作为以风格粗犷蛮横著称的标准“北境公国人”，打架斗殴对女大公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甚至从她还是个小孩子时，就已经开始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架，成年后经历过的大小战斗更是数都数不清。
塞拉·埃隆一度以为，自己的口中永远都不会出现投降二字，然而面对这场看不到任何胜利曙光的战斗，她终于还是低下了头颅，艰难地吐出了那句令她深感耻辱的话语。
“我……我投降……”
当女大公放弃了无谓的抵抗，选择向威廉投降时，埃隆家族仅剩的人纷纷长出了一口气，个别人的脸上甚至隐隐露出了庆幸之色。
他们庆幸的并不是别的，而是威廉在和他们真正战斗之前，便先一步展现出了碾压级别的可怕实力。
对于这些带着狂战魔血脉的人来说，战斗就是会彻底引爆自身血脉的火星，在还没有进行令人血脉偾张的搏杀时，大多数人还能控制得住自己的理智。
但如果真的投入战斗之中，他们的头脑便会被永无止境的战意彻底塞满，再也听不进去其它东西，到时候恐怕就真只能全员战死了。
然而令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在听到自家大公发出的投降宣言后，对面那个单手接住了撞城锤的怪物不喜反惊，竟然眼带怒意地高声质问道：
“不是，你怎么能投了呢？好歹先跟我打一场啊！”
“……”
(O_o)??(O_o)??(O_o)??
……
就像埃隆家族的人没想到威廉会不想投降一样，威廉也压根儿没想到女大公会突然加入法兰西国籍。
女大公和她带走的埃隆家族的成员，基本都是埃隆家族的嫡系血脉，狂战魔的血脉浓度要高上不少。而按照威廉的判断，因为狂战魔血脉的浓度更高，他们应该悍不畏死地冲上来，吼叫着要和自己来上一场拳拳到肉的搏♂杀才对。
届时他只要把眼睛揉红，装模作样地怒吼两声迎上去，等打到兴起时再开【体型巨化】撑破外套，接着模仿某只在帝国大厦顶端打灰机的猩猩，嗷嗷叫着擂自己的胸口……
总而言之，照着哈利他们摔♂跤时的模样演就成，而女大公看到了自己这幅“享受战斗”的模样后，那个“让愤怒见识真正的愤怒”的任务，估计怎么着也能完成一大半儿了吧？
问题是……我这剧本儿都写得七七八八了，你怎么还搞起罢演了呢？
【警告！靠着强大的实力和恐怖的军势，你成功折服了埃隆家族，但并未能让其见识到真正的愤怒，隐藏任务“真正的原罪”濒临失败，请尽快进行调整！】
【警告！埃隆家族大公塞拉·埃隆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失败，放弃了争夺法兰的野望，即将退出愤怒状态，隐藏任务“真正的原罪”濒临失败，请尽快进行调整！】
【警告！……】
别别别！大姐！你挺住！你千万要挺住啊！
耳边响起了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后，威廉顿时暗叫一声不好，赶忙朝向神情疑惑的女大公，真心实意地开口苦劝道：
“不要停下来啊！你还有机……呸！你说不定还是有那么一丁丁点儿机会赢的！所以你好歹先跟我打上一场再投啊！”
威廉话音刚落，身上便闪起了耀目的白光，被晃到眼睛的女大公先是下意识地避了避，随后有些茫然地出言询问道：
“你……你怎么发光了？”
“你还管我怎么发光……总之你多挺一会儿，先别投降啊！”
耳边的系统警示声越弹越快，眼见好不容易搞到的隐藏任务就要失败了，威廉顿时绷不住了，咬咬牙开口自黑道：
“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擦！自谦也不行的吗？”
注意到自己马上又要闪耀全场了，威廉赶忙闭上嘴巴，绞尽脑汁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方才磕磕巴巴地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说……我虽然确实比你强了一点……强了很多……强了不知道多少，但只要你们剩下这几百名职业者一起上，说不定还是有机会……有一点点机会……有一丁丁点点……
踏马的，一起上都半点儿机会没有？你们也太弱了吧！”
发现不管怎么调整程度副词，自己的身上都会发光后，威廉气急败坏地爆了一句粗口，准备赶紧换个别的方法劝对面再坚持一下。
然而在听完了威廉的“挑衅”后，女大公气得怒上眉梢，直接从背上摘下一柄双手大剑，面沉似水地怒声道：
“混账！我承认你确实强得像个怪物，但这不是你肆意侮辱我的理由！今天就算是死在这儿！我也要让你见识一下埃隆家族的怒火！”
来了来了！就是这个！
在女大公怒吼着冲过来时，发现系统的警告声戛然而止，威廉顿时喜上眉梢，嘴角开始不受控制的疯狂上扬，脸上的喜意连【野心家的面孔】都按不住了。
用力揉了两下眼睛后，威廉先是大喝一声“来得好！”随即“红着眼睛”、“战意蓬勃”地迎了上去，和怒不可遏的女大公乒乒乓乓地战成了一团。
对于这场“旗鼓相当”的惨烈厮杀，除开城头完全不懂近战的小魔女们还在替威廉加油外，不论是埃隆家族的残兵，还是在远处观战的黑魇骑士们，给出的评价都惊人的一致。
完全就是在欺负人！
只要稍微懂点剑术之类格斗技巧的人就能看出来，面前打成一团的这两位，完全就不是一个水平的选手。
虽然这两人打得你来我往，看着一副势均力敌的模样，但实际上根本就是一边儿在给另一边儿喂招。
不，连师傅给徒弟喂招都没有这么喂的，这完全就是大人在哄小孩儿，那个品格恶劣，丝毫没有骑士风度的混账不光只守不攻，偶尔甚至还会搭把手，免得女大公使力过猛伤到了自己……
见到自己心中英勇、强大、无畏的大公，居然全程都在被人家耍着玩儿后，不少埃隆家族的嫡系成员已经万分痛苦地捂住了脸。
太惨了，简直都没眼看……
……
“打得不错！”
用两根指头捏住女大公劈歪的双手大剑，按着剑锋硬拐回自己身上后，威廉琢磨了一下后，感觉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只见他先是“狂笑”一声，发动【体型巨化】撑破了特意找来的紧身外套，随即姿态狂野地擂了擂胸口，“满眼战意”地夸赞道：
“居然能让我受伤……能划破我的皮……汗毛……额……我的意思是，居然能逼得我出手格挡！了不起！已经很久没人能做到这一点了！”
“混……混账……”
被威廉的“充满了恶意”的“嘲讽”气得浑身颤抖，浑身大汗淋漓的女大公瞪圆了双眼，双臂较力想要夺回自己的双手大剑。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威廉根本就没有和她抢剑的意思，早就已经提前收了劲，导致她一下子发力过猛，直接从马背上仰天栽了下去，哐当一声连人带甲撞在了石板路上。
在连续不断的疯狂劈砍之中，女大公早已是强弩之末，濒临脱力的她连扛着甲胄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撑住地面勉力挣扎了两次，依旧没能从地上爬起来后，一道满是怨愤的哭声从面甲下响了起来。
“不打了！呜呜呜！不打了！我再也不跟你打了！呜呜呜！”
就在女大公从出生直到现在，第一次哭着认输时，系统的提示声也适时地响了起来。
【检测到原罪血脉家族——埃隆家族已被彻底征服，任务进度更新】
nice！我就知道这么干是对的！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顿时大喜过望，在屡次与中二系统“交手”之后，他早已经摸清楚了这货的秉性，不管过程到底有多么离谱，只要结果和最主要的“特征”对得上，任务就能被判定完成。
反正自己确实击败了埃隆家族的大公，而且在她面前展现了属于狂战魔的战斗欲望，她具体怎么想那是她的事。只要系统认定自己在“愤怒”状态的她面前，表现得比狂战魔还要狂战魔，成功展现了“真正的愤怒”，那隐藏任务多半就稳了！
很快，系统便用一连串的描述，回应了他的猜测。
【在带着埃隆家族的嫡系成员南下，成功击败了强大的法雷尔家族，占下了足有两座公国那么大的地盘后，埃隆家族移居北境后最出色的大公———塞拉·埃隆，成功地走上了她人生的巅峰！】
【然而，就在她得到了王室麾下大部分领主的投诚，志得意满地准备继续挥师南下，一举打穿十五座领地、乃至攻下法兰王都，让忝居王位的法兰家族滚到北境吃雪团时，却遇见了人生中最大的魔咒———你】
喔喔！来了来了！有门儿！
听到独属于隐藏任务的前景描述后，威廉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
【经历了漫长、残酷而血腥的惨烈鏖战后，这位埃隆家族的天之骄女深刻地认识到，你和你麾下的破晓领，将是她一统法兰最大的障碍！
为了能够将你彻底铲除，她不惜违背自己的意愿，使用了抓捕俘虏的下作手段，试图逼你放弃坚守出城迎战】
【但令她没想到是，被刺激到的你怒意勃发，竟孤身立于城门之下直面数万大军，而你胸中的无边怒火，更是化作从天而降的雷霆，硬生生将数万大军一举杀散！直至逼得埃隆家族的骄傲哭喊着躺地求饶！】
【这近乎于疯狂的行为，让带着狂战魔魔血脉的他们，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愤怒，也让这个家族的成员对你产生了由衷的恐惧】
【在亲身领会了触怒你的代价后，你对埃隆家族的征服更进一步，不再止步于浅薄的肉体毁灭，而是烙下了植入灵魂深处的恐惧，彻底碾碎了埃隆家族的野望，永久性地征服了这个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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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法兰之主】
【任务目标：击败并彻底压服七个原罪血脉家族3/7】
【分段任务评价：吊打小朋友也就算了，但杀人……居然还要诛心？】
第746章 人鱼和海族和大贝壳
“威廉大人，这次又麻烦您救我了。”
大冬天被埃隆家族绑了一天一夜，冻得面色发青的何塞搓了搓手掌，端起会客室桌上的杯子吸溜了一口热茶，叹道：
“那位安迪先生被捆起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次最多也就弄丢了货物，不需要再受什么罪了，没想到……唉……”
小商人的这一声“唉”，当真是凄绝哀婉，九转柔肠，仅仅一个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语气词，却在不知不觉间，道出了数不尽的辛酸与苦涩。
没事没事，习惯就好，反正你已经倒了那么多次霉，也就不差这一次两次的了。
抬头瞥了霉神附体的小商人一眼后，威廉同样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道：
“所以，安德烈娅那位师兄来时候坐的船，已经被埃隆家族的人给拆了？”
何塞先是轻轻颔首，在回忆了几秒钟后，又有些无奈地道：
“埃隆家族原本的打算，应该是一路穿过十五座领地，然后直接攻打王都的，所以其实不止安迪先生家的那艘海船，红叶内港停泊着的所有海船，现在都已经被拆得差不多了……
威廉大人，我们有麻烦了。”
听到小商人的话后，威廉捏着茶杯的手稍稍一顿，随即眼光掠过茶杯上沿，惊讶地望了过去。
“所有海船都被拆了？”
“嗯……”
何塞叹了口气，放下茶杯后，一脸苦涩地道：
“在把我和那位安迪先生的随从抓起来后，埃隆家族的士兵当着我们的面，把所有的大型船舶都拆掉了，只有十多艘中型及以下的船只还在。
为了搞清楚情况，我跟看守说要去河边撒尿，借机看了下那些船只的吃水和干舷，可以确定剩下来的全部都是内河船，连一艘园舭型船体的海船都没留下来。
威廉大人，我们答应给蓝潮鱼人部的货物虽然追回了大半，但现在红叶内港被祸害得不清，短期内怕是找不到能足够数量的船只了。”
唔……那倒是真有点儿麻烦……
威廉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女妖精那位师兄刚送来了一波异常丰厚的大礼，按理来说，和海族间那点儿贸易赚到的钱也就不是很重要了。
但考虑到刚添的两万多俘虏和炼金工坊这个超级吞金兽，破晓领未来需要花钱的地方只会多不会少，所以蓝潮人鱼部这个最少也会持续好几年的交易伙伴，还是需要好好用心维护一下的。
沉吟了一会儿后，威廉开口询问道：
“何塞，我记得破晓领跟蓝潮鱼人部之间的交易，主要是大宗的粮食和铁器吧？现在没了带货舱的大型海船，那些小型的内河船就完全不能用吗？如果小船数量足够多的话，能不能先顶一顶？”
“不成，顶不了的。”
小商人抬手搓了搓自己被冻得通红的脸，面色苦闷地开口解释道：
“内河船都是平底的，而且干舷高度太低，下海的话甲板肯定会上浪，而且内河船的货舱大多是露天，一般不会配备遮蔽货甲板，那些粮食和铁器运过去会泡水的。
再加上因为内河风浪小，所以内河船的重心一般比海船高，真要用它们出海的话，要是遇上风浪，咱们的船恐怕会翻上不少……”
这样啊……
听完何塞的解释后，威廉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于是只得看向对面一脸愁色的小商人，开口提议道：
“这样，我这边尽快派人去搞海船，你先去找蓝潮鱼人一趟，跟他们解释一下破晓领的难处，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拖上一段时间，等我弄到船之后，一定会尽快把货送过去。”
“感觉……成功的可能性不是很高……”
何塞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
“铁器什么的还好说，本来咱们给出的价格比起其它人来说就有优势，那些人鱼们多半不会在乎多等上一段时间；
但粮食就不好说了，蓝潮鱼人部周边的海鱼大多都是“春卵型”，在春天产卵的种群最多，所以为了避免影响海鱼的数量，法兰冬末到春初的这段时间一般都是禁渔的。
这条规矩对海族们来说，其实也一样适用，所以蓝潮人鱼部春季会非常缺粮食，再加上冬季贝类和藻菜都很少，人鱼们又缺少长时间贮粮的手段，秋季储下来的食物估计也吃得差不多了。
如果知道咱们没法像说好的那样，把粮食运过去的话，去其它人那边买粮食都是小事，要是搞不到足够的粮食，被逼急了的人鱼们恐怕会开始封锁海路、靠着劫掠商船来换粮的……”
唔……我记着上辈子蓝潮人鱼还挺友善的来着，没想到她们其实这么生性的吗？
感觉小商人口中的蓝潮人鱼部，和自己记忆中的蓝潮人鱼部好像不大一样，威廉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随即有些不信地道：
“蓝潮人鱼部地盘上的商路，应该不光有法兰跟神圣帝国，还有矮人五部和奥术帝国吧？为了这么点儿粮食就封锁航路，她们不怕犯众怒惹来反扑？”
“她们确实不怕的……”
何塞苦笑了一声道：
“威廉大人，和咱们进行交易的并不是整个蓝潮人鱼部，而是蓝潮人鱼部名下的灰锚氏族，因为海洋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海族之间的关系非常特殊，比起咱们理解的从属，它们之间其实更接近于“挂靠”。
眼下这个灰锚氏族，因为被突然爆发的海底火山毁掉了海田，追逐着鱼群搬迁到了蓝潮人鱼部的范围内，而只要她们氏族的主要种族是人鱼，那她们就属于蓝潮人鱼部。
如果再来一场海底火山毁掉了她们新开辟的海田，或者鱼群每年新增的数量骤减，难以维持她们继续生存后，这支灰锚氏族就会离开，那时候她们就和蓝潮人鱼没有什么关系了。
所以，如果缺少粮食的话，灰锚氏族绝对会封锁航路抢上一波，如果真的激怒了两大帝国，大不了提前离开就是了，毕竟这种半游牧型的海洋氏族，本来也很少会在一个地方呆太多年的。”
“哦……原来如此……”
听完何塞细致的讲解，威廉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头，心里头稍微有点儿为自己的“不学无术”感到不好意思。
虽然上辈子没少和海族打交道，但对于一个玩游戏都会尽量跳剧情的家伙，指望他能对海族的习性和社会关系有研究，那就实在是有点儿难为人了。
再加上随着时间日久，不少记忆也已经开始模糊，除开一些印象深刻的事情忘不掉之外，很多细节他都快想不起来了。
对于蓝潮人鱼部，威廉记住的事情并不多，其中印象最深的事情有两个，其中第二深的，是蓝潮人鱼的覆灭跟蓝潮女王之死。
因为这个部族长居近海，所以在海族试图占领陆地，将神圣帝国一小半的面积化为泽国时，蓝潮鱼人承受了人类方最凶猛的第一波反扑。
然而正因为这个部族常年待在近海，跟陆地上的智慧生物们多有交流，彼此关系还算亲近，因此又受到了海族联军的猜忌跟排斥，并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援，直接被神圣帝国全数剿灭，连带着蓝潮女王跟涌潮海港的海盗们，也被一并算作人奸干掉了。
哦对了，动手的就是光明教廷的现任圣子，那位从来都在朝第五层思考的千层饼教皇，人家一眼就“识破”了蓝潮人鱼和海盗们的“诈降”，并毅然决定清除所有中间派，下令武力驱赶所有还在举棋不定的近海海族，直接把小半个奥法大陆都拖进了战争的泥潭。
怎么说呢……光明教廷各位枢机们的眼光是真牛掰，光明教廷当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血霉，才会摊上那么个奇葩玩意儿。
然而最离谱的是，本来因为力抗恶魔实力大损的光明教廷，已经快要坐不稳第一位置了，结果把和海族间的战争扩大化之后，因为奥术帝国的执政官们对指挥权兴趣不大，于是光明教廷再一次主导了和海族之间的战争，指挥全奥法大陆的势力打起了一场又一场的烂仗。
等一大堆稀里糊涂的烂仗打完，这回全大陆的势力都缩了水，光明教廷老大的位置再一次变得稳如泰山，甚至比之前还要牛掰……
没别的，均衡存乎万物之间好吧？
有些人的脑子长得就尼玛离谱，不等到最后水落石出的时候，你还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个自作聪明的蠢货，还是真的从一开始就蹲在第五层。
反正威廉直到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那位千层饼教皇主动把战争扩大化，到底有没有稳固自身位置的原因。
不过有一点他是想得很明白的，蓝潮人鱼部被剿灭是真的可惜，再也看不见那些一年四季都只穿着两瓣大贝壳，光着膀子倚在礁石上唱歌的小美人鱼了。
嗯，这就是他对蓝潮人鱼部印象第一深的事了。
而令威廉尤其觉得遗憾的是，那位讨人嫌的蓝潮女王只能算半个人鱼，没有穿着两瓣大贝壳到处乱晃的习惯，唔……也可能是因为弧度那么大的贝壳不太好找，要是有弧度合适的贝壳的话，说不定……
“威廉大人？威廉大人！”
等了好半天没听到下文，正暗自发愁的小商人抬头一看，却发现最应该着急的那个人似乎溜号了，双手半托半按地比划着什么，两只眼睛则虚虚地凝望着远处，嘴角莫名其妙地抽动着，似乎想要往上翘……
“啊？哦哦！”
被何塞的一声喊唤回了神，威廉猛地将两手放回桌面，用力抿住不听话的嘴角，眼神微带不悦地道：
“你乱喊什么？我刚才正在思考，该怎么才能让贝壳氏族放弃劫掠，本来已经快想出结果了，结果被你一声喊思路全没了。”
“……”
“威……威廉大人……”
小商人伸手捂住额头，满脸无奈地道：
“我们刚才讨论的是蓝潮人鱼名下的灰锚氏族，并不是什么贝壳氏族啊……”
“名字什么的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办法！”
用力清了清嗓子，掩饰了一下尴尬后，威廉坐直身体，一脸正色地道：
“你现在暖和了吗？如果暖和了的话就回去吧！我现在需要一个人静静，你在这里会影响我解决问题的思路。”
“是是，我这就离开，只希望您想到办法之后，能派人去知会我一声……”
有气无力地应了两声后，何塞一口喝光了被子里已经冷掉的红茶，紧了紧身上厚实的皮袍子，推门离开了会客室。
在小商人离开后，威廉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开始思考灰锚氏族如果真的封锁海路的话，到底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别的先不说，破晓领的税收肯定是要受到一定影响的，毕竟从破晓领离开南下的商队，有四成左右都会选择走海路。
商人们的消息往往都是最灵通的，如果海路被灰锚氏族封死的话，最少也会乱上好几个月，除开那些签了死合同，或者货物无法长久储存，实在没办法的人之外，大部分商队估计都会选择等上两三个月。
而这两三个月里，破晓领既没办法收税，也很难赚到这些商人们流转货物、租赁仓库之类的钱，恐怕会损失一大笔收入。
不过仔细一想的话，似乎也不全是坏消息，毕竟破晓领虽然是前往神圣帝国的必经之路，但却不是前往海港的必经之路，只是相对来说最方便的一条而已。
所以如果海路被封的话，恐怕会有大量原本选择海路的商队，会改从破晓领通过，走陆路把货物贩往神圣帝国，那样的话……说不定自己赚得反而更多？
咝……这个可得好好琢磨一下了……
威廉把双手架在桌上，眼带踌躇之色地互相搓了搓。
如果不运粮过去，贝壳……啊不是，蓝潮人鱼名下的灰锚氏族多半会闹粮荒，开始劫掠商船封锁海路，但自己搞不好可以大赚一笔，不过代价是多半会被记黑账，后续要是想继续跟海族做生意的话，恐怕会多上不少麻烦。
至于运粮的话……虽然会少赚一笔，但只要稍微透露一下破晓领所经历的“艰难抉择”，塑造一下自己宁可少赚钱，也要遵守约定的高尚情操，就能卖个大人情，甚至有机会从蓝潮人鱼手里捞到一大笔炼金造物的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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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7章 累死他也猜不到是我！
威廉眼下面临的抉择听起来十分麻烦，但如果总结归纳一下的话，无非是两种结果。
第一种什么都不需要做，对灰锚氏族缺粮的情况听之任之，心再狠点儿的话就推波助澜，提前将市面上的粮食买空囤起来，狠狠地赚上一大笔，甚至还能趁着海运被封锁的机会，让破晓领成为法兰唯一的对外窗口。
至于第二种就麻烦很多了，先不说蓝潮人鱼会不会记这份人情，光怎么在大型海船尽数被毁的情形下把粮食送过去，就是个能令人愁得直挠头的问题。
唔……对了，要不去找安德烈娅那位师兄聊聊？听何塞之前转述的意思，那个一脸弱鸡样的蓝毛居然是蓝潮女王的亲哥哥，有他这么一层关系在的话，破晓领跟蓝潮人鱼部开展贸易的成功率，怎么着也能再多添两成吧？
……
“你想把工坊出产的炼金物品卖给人鱼？”
听完了威廉的想法后，蓝毛青年吸了吸被冻出来的鼻涕，连连摇头道：
“不成，绝对不成，没机会的！”
在威廉疑惑不解的神情中，蓝毛师兄语重心长地道：
“我能理解你想早点解决工坊产品的销路，但先不说你这个工坊能不能争得过奥术帝国的【大地坊】，光给你牵线这个事儿就绝对不行！”
“当年我放弃了继承【黑帆】海盗，选择成为一名炼金师的事，让父亲一直记恨老师记恨到了现在，从小到大一点儿炼金物品都不让爱尔莎碰，万一这回我给你牵了线，导致爱尔莎也走上炼金这条路的话……
我家老头子年纪已经不小了，我担心他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
“……”
不是……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看到蓝毛师兄脸上忧惧交加的模样后，威廉不由得有些无语地撇了撇嘴。
我上辈子虽然没搞过炼金，但怎么说也是个挺牛掰的施法者，对于常见的那些炼金还是很熟悉的，炼金虽然的确很神奇，但也就是“挺有意思”而已，哪有你描述的那么离谱？
依我看，你爹就跟那些不负责任的熊家长似的，明明是自己教育的方法不够好，却偏偏要往游戏跟动漫身上赖，炼金那玩意哪有你描述的这么玄乎，光看两眼就能连你妹妹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你可不要小看炼金的魅力！”
从威廉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不信任，蓝毛师兄也有些不乐意了，瞪大眼睛一脸严肃地强调道：
“炼金术，是一门通过无数次试验和推算获知真理，进而窥破世界本源的伟大技术！当你在无数次的失败后偶尔迎来一次的成功，开始用自己的思想剖析出世界的本质时，那种无与伦比的成就感，是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的！”
“嗯嗯，你说的确实有点儿道理。”
因为还要靠蓝毛师兄去跟蓝潮人鱼牵线，威廉便没有直接开口怼这个技术宅，而是挑了挑眉委婉地旁敲侧击道：
“那你有没有跟安德烈娅聊过？知不知道她是为什么喜欢上炼金术的？”
“……”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仿佛痔疮被人用针扎破了一样，蓝毛师兄膨胀的“气焰”瞬间收敛，面上慷慨激昂的神情，也在不知不觉间僵硬了起来。
“安德烈娅她和我不一样……她是因为……额，因为喜欢物质的转换、热爱对材料的形体进行塑造，所以……所以才喜欢上炼金的……”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早就跟女妖精聊过这个话题的威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盯着眼神躲闪的蓝毛师兄，语带深意地道：
“物质的转化，就是怎么把石头转化成金子吧？至于形体的塑造……把石头变成的金子改造成金戈德的模样算不算？”
“……”
表情尴尬地咂了两下嘴巴后，蓝毛师兄强撑着回答道：
“安德烈娅她……她学习炼金术的动机确实比较……比较特殊，但那都是她小时候的事了！现在的她一定也和我一样，早已经体会到了炼金术本身的魅力！”
“嗯嗯，你说的对，炼金术的魅力确实大得惊人。”
通过几句没营养的废话，大致摸清楚了这家伙的“脉门”后，威廉眯着眼睛，声线淡定地道：
“所以……你就不觉得你的妹妹，那位爱尔莎小姐其实很可怜吗？”
“可……可怜？”
“对啊！”
威廉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道：
“你想想看，那么一个和你一样充满好奇心，对探求世界的真相抱有浓烈渴望的孩子，却因为父亲的束缚，被永久地剥夺了见识伟大而神秘的炼金术的机会。
明明还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就已经被安排好了未来的道路，只能在蒙昧与迷惑之中，浑浑噩噩地度过一生，彻底失去了探寻世界真相的可能……这难道不可怜吗？”
“……”
瞥见蓝毛师兄的脸上泛起了一抹踌躇之色，威廉赶忙趁热打铁道：
“还有，我虽然没有兄弟姐妹，但却有个表弟，因此多少能体会到一点当哥哥的心，所以……你不觉得你当初的选择……多少有些自私了吗？”
听到威廉的话后，蓝毛师兄愣了愣，一脸茫然地开口回答道：
“我……我当初的选择？你说的是……放弃接父亲的班，继承【黑帆】的舰队？”
“对，就是这个！”
威廉点点头，言辞恳切地忽悠道：
“人这一辈子，不仅有梦想与追求，还有身为人子，身为兄长所必须肩负的责任啊！”
“或许你的选择确实是对的，踏上炼金之路的意义，远比继承【黑帆】的那几艘船要重要得多。
你追求梦想固然没错，但这个选择先是伤了你父亲的心，又将身为长子和兄长必须承担的责任甩给了你的妹妹！让她在懵懂无知的年纪里，就不得不担下了沉重的担子，并彻底剥夺了她掌控自己人生的可能！
你的心里……就没产生过那么一点点的愧疚吗？”
作为一个满脑子世界真理的资深技术宅，蓝毛师兄和其它人说话的几乎都不多，哪儿见识过这一连串的歪理，脑子晕晕乎乎地顺着威廉的话顺了下去，顿时觉得自己好像确实不太对，便伸手搔了搔后脑勺，抬起头讷讷地道：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主要一激动……哎？你怎么开始发光……”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暗骂了一声“特效”坏事儿后，威廉眼神肃穆地开口抢白道：
“一般的正常人类，身上怎么可能会发光呢？”
蓝毛师兄伸手揉了揉眼睛后，一脸懵逼地道：
“不……不是……我刚才真的看见……”
“好，那我们就假设，在你眼中的我，刚才确实发了光好了。
但你要知道，哪怕你确实看见我发光了，也不一定就是我真的发了光，还可能是因为我的话说得特别有道理，讲到了你的心坎里，所以我在你的眼中就发了光……”
瞎杰宝扯了一通，把发光的事儿强行糊弄过去之后，威廉伸手在被绕晕的蓝毛师兄肩上拍了拍，语重心长地道：
“从你觉得我在发光就能感觉出来，我刚才跟你说的这番话，多半已经在你的心头盘桓许久了。
甚至说不定在某次午夜梦回的时候，父亲失望的眼神和妹妹懵懂的脸庞，都会悄然浮现在你的眼前，深深地刺痛你身为儿子、身为兄长的责任心。”
“我……我睡觉很香的啊，从来都不怎么做梦，基本都是一觉到天……”
“那很可能是你忘了！”
威廉打断了他，斩钉截铁地道：
“人类因为情感过于丰富，会因为伤心跟悔恨受到无尽的折磨，所以为了保护自己，人类的记忆会自动淡化，乃至于直接忘却那些痛苦的事情……
所以有可能你因为内心过于愧疚，每次都伤心欲绝、以泪洗面，导致这种保护机制被激活，自动屏蔽了相关的记忆。”
“……”
虽然总觉的不太对……但貌似……又有那么一点儿道理？
一脸懵逼地挠了挠后脑勺后，蓝毛青年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道：
“那你觉着我该怎么做？按照父亲希望的那样，回去继承【黑帆】？还是帮着爱尔莎离开蓝潮人鱼部？也让她感受一下炼金的魅力？”
可别！蓝潮女王要是也跑了，那我找谁做生意去？
“不急，这种事情急不得，得一点一点来。”
摆摆手否定了蓝毛师兄的提议后，威廉接着忽悠道：
“比起马上做决定，你不如先做点能做的。
比如说给你妹妹带点儿最能展现炼金术奥妙的物件，跟她讲讲炼金术的魅力，顺便帮安德烈娅的工坊牵个线，问问蓝潮人鱼有没有什么想买的炼金物品，培养一下你妹妹对于炼金物品的兴趣之类的……”
就在蓝毛师兄迟疑地点了点头的瞬间，一道异常熟悉的口申吟声，突兀地从威廉耳边响了起来。
“唔……好……好多……威廉！我……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
卧槽！不会吧？
听到拉胯女神被大量命运之力浇灌后，那半是满足半是慵懒的独特嗓音后，威廉无语地看着对面的蓝毛师兄，感觉整个人都麻了。
不是……我就是为了卖点儿货，随口那么一说啊！不会真把你妹的命运改变了吧？蓝潮女王不干海盗改干炼金了？你们兄妹俩都什么毛病？这么容易被炼金术勾走的吗？
话说……你爹要是知道这事儿是我撺掇的，不会跑来破晓领找我拼命吧？
唔……海盗王虽然不都是九阶，但人家小弟可不少，职业者军团和驯养的海兽加起来，总数量怕是能破万，真要开打的话不光破晓领要遭殃，怕是小半个法兰都要被打烂乎了……
想到这里，威廉看向蓝毛师兄的眼神不由得逐渐危险了起来，而正当他准备随便找个理由，先把这货扣下时，系统的提示音和拉胯女神舒坦的叫声一同响了起来。
【将您锁定为选民的神明获得了大量好处，特殊状态“命运之护佑（唯一）”效果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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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之护佑：因为出色的容貌和强大的实力，你获得了命运女神的青睐……寿命最大值增加32.9秒（3秒↑）】
还没等威廉开口吐槽命运女神这个拉胯的加护时，待完成的任务面板自动弹开，系统的音色也光速切换，从公式化的冰冷机械音，改为了颁布任务时那种颇具史诗感的咏叹调。
【在你提供的情报支撑下，光明教廷的现任圣女亲自出手，以雷霆之势扫荡了大量位于神圣帝国的地下势力，捣毁了阴影教会十一座分部，抓捕、驱逐核心教众近万人，几乎将阴影教会在神圣帝国的势力一扫而空！】
【疑似“内奸”的出卖，使阴影教会了难以想象的重创，势力缩水接近五分之一，连重伤未愈的阴影教皇也被惊动。
怒不可遏的他发下重誓，定要将出卖阴影教会的叛徒挫骨扬灰！并对阴影教会的现任圣子及圣女做出承诺，谁能成功揪出叛徒，找到那个该死的泄密者，谁就是下一任的阴影教皇！】
【任务‘命运潮流’进度更新】
【任务一：击败光明教廷的现任圣子，或极大地偏移他原本的命运11】
【任务二：可开启】
哦……原来是阴影教会出了事儿，我还以为你妹也有隐藏的炼金癖呢……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松了口气，看向蓝毛师兄的眼神和善了不少。
我就说嘛，那条蓝毛死人鱼明明是个魔法白痴，连基本元素属性都记不全，那种人怎么想都不可能会喜欢炼金术的。
至于突然更新的【命运潮流】任务二，虽然听起来惊动了整个阴影教会，好像十分危险的样子，但威廉倒不怎么担心自己的安全。
很简单，知道纸条是自己写的人只有中年女龙一条，撑死了再算把切黑圣女也算上，加起来也才两人一龙，这事儿属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级别。
基兰是个口风严实的，中年女龙妮基虽然不怎么靠谱，但在这件事上也没有出卖自己的动机，就算阴影教会的三十万教众想破了六十万颗脑袋，都不可能知道出卖他们的人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时，威廉满眼自信地点开了任务面板，随手开启了【命运潮流】的任务二，准备看看这个后续任务到底是什么条件。
在深呼吸般地缓慢闪烁了几次后，任务面板上的【可开启】缓缓消失，化作了一行清晰的新文字。
【任务二：截住赶来破晓领调查的阴影圣***影圣子，当面承认自己就是她/他要找的那个泄密者】
“……(*゜ー゜*)”
我屮艸芔茻！！！
第748章 顶级（东）拉（西）扯
牛X！
你牛X好吧！
见到了【命运潮流】后续的任务二后，威廉的脸色瞬间变得黑如锅底。
自己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觉着，自己的事儿百分之两百不会泄密，没成想脸马上就被系统任务抽得啪啪直响。
没人会泄密怕什么，你还可以跑去自首啊！
就你马人才！
阴影教会虽然在大部分国家都不怎么受欢迎，但人家被这么多人嫌弃，到现在依然还活得好好的，就足以证明实力非凡了。
拦住人家的圣子或者圣女当面自首，坦白自己就是出卖阴影教会的那个人，这和直接挑衅整个阴影教会有什么区别？嫌弃现在的日子过得太平淡？准备勾搭阴影教会的十万暗杀者来happy一下？
这破任务，绝逼不做！谁做谁傻子！
一脸不爽地关掉任务面板后，威廉抬头看向对面的蓝毛师兄，转了转眼珠继续之前的话题道：
“安迪先生，你考虑好了吗？有没有兴趣在破晓领跟蓝潮人鱼之间牵个线？顺便也尽一次身为兄长的责任，给那位爱尔莎小姐一个亲手掌握她命运的机会……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我……我试试看吧……”
虽然冥冥中总觉得有哪儿不太对劲，但只要看到威廉那张诚恳的面孔，蓝毛青年心里的警惕就会莫名其妙地打个折扣，感觉对面这个家伙应该没什么坏心思，话里话外的可信度蹭蹭地往上涨。
埋头琢磨了一会儿后，蓝毛师兄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威廉的脸，随即犹犹豫豫地道：
“牵线什么的倒是可以，不过蓝潮人鱼的领海范围很宽的，还有一部分直接跟奥术帝国接壤，已经习惯了买【大地坊】的东西，你和安德烈娅的工坊都还没建好呢，你们的东西确定能争得过奥术帝国的【大地坊】吗？”
“当然争不过。”
威廉闻言摇了摇头，神色坦然地回答到：
“人家【大地坊】背后站着奥术帝国大量的高阶施法者，还有数不清的法术学徒可以打白工，技术跟人力我们肯定是比不过了，成本方面更是没得比，直接跟他们抢客户那是找死。”
听到威廉坦率的答复后，蓝毛师兄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那你还……”
“别急，别急。”
摆手打断了蓝毛青年的问题，威廉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道：
“我原本的打算是搞价格战，在常见的炼金产物里面挑几个着重于金属制品的门类，靠着矮人们远比学徒级施法者精湛的手艺，做几批价格稍高一点点的小精品，专门卖给那些手里有钱，但还没有那么有钱的目标。
反正最廉价的炼金制品早就被【大地坊】包圆了，而有更高端需求的那些人要的已经不只是东西，还有五大坊出品的口碑，也不可能来找我们这种“小作坊”买。
所以这么干虽然赚得不多，估计只能走量赚点儿辛苦钱，但最起码维持工坊运作还是可以的。”
顺着威廉的话往深处想了想后，蓝毛师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
“这么弄好像确实行得通，我虽然不是很懂炼金产品的市场，但也跑去【大地坊】看过，那边每个出货的周期都有上万名学徒级施法者轮值，单件东西需要消耗的人力跟材料都低得吓人。
如果不是神圣帝国加了重税的话，奥术帝国卖到你们法兰的大部分炼金制品，价格方面能再便宜四分之三还多。
但蓝潮人鱼可没有征那么重的税，你做低价炼金制品的话，确实争不过【大地坊】，卖更贵一些的小精品，错开【大地坊】卖得最好的价位，还真是个挺好的选择。”
呦呵？不愧是爱财如命的女妖精的师兄，经济头脑居然还挺不错的。
诧异地瞥了蓝毛青年一眼后，威廉摇摇头继续道：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卖‘小精品’是我原来的打算，但现在我已经改主意了……这东西你认识吗？”
在蓝毛师兄疑惑的眼神中，威廉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了一块儿两米多长，色泽灰黑的硬木板，轻手轻脚地竖着立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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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使威廉的动作已经尽可能地轻盈了，但这块硬木板落地的时候，依旧还是发出了一声重物着地的闷响，甚至震得周围的地面都跟着颤了两颤。
不是……这东西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
疑惑地凑到旁边先用指腹摸了摸木板的纹理，再用手指抠住木板边缘，试探了一下具体的重量后，蓝毛青年神情诧异地看向威廉，一脸不解地道：
“海椽木？这不是【黑帆】造船时候最喜欢用的材料么？唔……话说……这块木头不会就是从我船上拆下来的吧？”
“没错，就是从你来时候那艘海船上拆下来的。”
在蓝毛师兄无语的神情中，威廉神情淡定地继续解释道：
“埃隆家族没找到足够沉重足够结实的好木头，就把你那艘船的龙骨锯了一截，做了撞城锤的撞头。而我之前伸手接了一下那架撞城锤，发现重量有点不太对劲，就把这东西留下来了。”
解释完了硬木板的来历后，威廉伸手拍了拍【海椽木木板】，在那近似敲击金属板一样的独特“哐哐”声中，眼带笑意地开口询问道：
“在来你这儿之前，我特意跑去看了一下那些还没打造完的攻城器械，发现虽然大部分的木材都相当不错，但也只有龙骨用上了这种【海椽木】，而同样负责支撑的肋材、和按理来说需要非常坚硬的船首，用的却都是普通的木头，所以……这种木材应该挺难得的吧？”
“当然难得啊！”
虽然不知道威廉想干什么，但作为一个隐藏的话痨，蓝毛师兄自然不会介意和别人聊天。
只见他先是学着威廉的模样，伸手在坚若铁石的【海椽木】上拍了拍，随即一脸严肃地解释道：
“这木头虽然黑漆漆的不起眼，但可是长在海底矿山上的！再加上海底的水压特别强，导致这东西又硬又沉，比大多数常见金属都结实，而且还有一般硬木都没有的韧性。
成材之后的木头用锯子锯的话还成，要是用大斧子砍的话，最少得是二阶的力量型职业者才能砍得断，这还只是在地上的情况……”
说道这里时，蓝毛师兄停顿了顿，反手取出一柄寒光熠熠的刻刀，在【海椽木木板】上刨了十几下，划出了两枚怪模怪样的魔纹。
“滋~”
伴随着一声细弱的轻响，氤氲的水光从无到有缓缓扩散开来，映得两人的脸一片蓝汪汪的，好似隔着玻璃幕墙在海底风光的游客一般。
威廉吸了吸鼻子后惊讶地发现，伴随着字符上闪烁着的氤氲水光，一股属于大海的腥咸气味儿正迅速地蔓延开来，坚硬干燥的【海椽木】则仿佛刷了一层光亮的清漆，从原本带着金属质感的冷冰冰的灰黑色，逐渐变成了油亮润泽的乌黑色，甚至连体积都隐约间膨胀了一点点。
看到了威廉诧异的眼神后，蓝毛青年先是有些得意地笑了下，随即伸手指着两枚怪异的字符，神情略带炫耀地解释道：
“这两个都是海洋纪时候流传下来的魔纹，三年前我生日的时候，爱尔莎知道我对这个有兴趣，特意潜到了水下一千多米的深海里，找到了海洋纪时期的古代建筑，从几块儿残破的石碑上，给我抄回了两百多个带着奇异力量的古代魔纹。
你知道么？就算是最健壮的那些人鱼也很难在五百米以下生存，九阶施法者不清楚，但即使是八阶施法者的护盾，到一千多米的深度也会很快被海水压碎，根本没法长呆。
也就是我妹妹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六阶职业者，外加受到了远古海神的祝福，才能勉强扛住那种程度的水压。
还有，因为海洋纪还在妖精纪之前，距今的时间过于久远，导致古代遗迹的位置极其难找，也就是海族中的血脉极纯正的大贵族，才能从自家的记载中寻到一部分遗址的蛛丝马迹……
所以在整个奥法大陆上，对研究海洋纪有兴趣的人虽然不在少数，但能一次性凑齐这么多连贯魔纹的，应该也只有我手里的这篇东西了！”
“哇哦，那还真是挺了不起的。”
威廉先是附和着拍手鼓掌，随后伸手指了指正在一股股地往外冒海水的古代魔纹，眼带好奇地询问道：
“所以，这些珍贵的古代魔纹，到底有什么作用？”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蓝毛青年面上的骄傲之色僵硬了不少，只见他先是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声线有些干巴巴地道：
“作用的话……就是你看到的这些作用啊……”
我看到的作用？
威廉闻言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试探着道：
“出水？”
“嗯……”
“……”
威廉闻言忍不住咂了咂嘴……全大陆独一份儿的远古魔纹……就这？
但考虑到这些魔纹的来路灰常牛掰，不仅是来自远古海洋纪的遗泽，而且全奥法大陆说不定独一份儿，他便没有立刻下定论，而是小心谨慎地继续追问道：
“你出的这个水，它是正经水吗？”
“唔……这么说的话，它还真不是一般的水”
呼……吓我一跳！
听到蓝发青年否定的回答后，威廉的面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释然，并眼含期待地望向了蓝毛师兄。
按照越稀有越牛掰的原则来说，上古时代遗泽、出身远古遗迹、获取方式极难、可能是全奥法大陆唯一……
凑齐了这么多牛掰的BUFF，这些海洋纪遗址里找到的魔纹，再挫也得有点儿特殊功能的，比如喝一口就能回蓝回血？或者舔一舔延年益寿、永葆青春？再或者……
“它是咸的，海水。”
“……”
你踏马……
胸腔猛然外扩，狠狠地进行了一次“发自肺腑”的深呼吸后，威廉缓缓放开不知不觉中攥紧的拳头，咬着牙盯着对面的蓝毛，一字一顿地道：
“那你……刻这两个魔纹是想干什么？”
蓝毛青年被问得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威廉疑惑地道：
“也没别的啊，我就是想让你看一眼，【海椽木】在泡过水之后，会比原来结实好多倍，想要在海底砍断它特别特别难，需要两名四阶的人鱼带上特殊的工具，花上好几天才能弄下来一颗。
所以这种木材的获取难度特别高，就连身为海盗王的父亲都没办法弄到多少【海椽木】，能用这种材料做船只的龙骨，还是因为我们【黑帆】跟蓝潮人鱼的关系特别紧密……额……你怎么了？脸怎么有点儿发黑呢？”
“……”
感觉威廉的眼神突然变得有点危险，蓝毛师兄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随后硬着头皮提议道：
“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要不……你把袖子撸上去我给你治疗一下？
我其实对治愈魔纹也挺有研究的，恢复体力的效果和同阶的治疗系职业比起来也没差多少，就是魔纹画上去之后散不掉，想要完全祛除的话就只能割肉了……”
“……”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踏马为什么不去找牧师啊！
“不……不用了……”
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后，威廉用一只手扶着似乎变沉了不少的【海椽木】，另一只手则在上面捏了捏，皮笑肉不笑地道：
“你说得没错，这东西泡过水之后，的确变得结实了不少。”
“是吧！”
见威廉认同了自己的说法，蓝毛青年的嘴角得意地向上翘了翘，继续东拉西扯道：
“我跟你说，当初被老师胡乱附魔砸坏了座舰之后，我父亲花了足足十年的功夫，攒了一整艘通体都由【海椽木】制作的大船。
等新座舰彻底竣工之后，他还特意去找了一下风暴之国的位置，希望能跟巨人们那艘传说中的【妖精神木舰】碰一碰。看看到底是那艘用妖精栖息的神树打造的巨舟更厉害，还是我们【黑帆】用一万三千多根【海椽木】做出来的【黑潮号】更结实！”
和【妖精神木舰】碰一碰？你爹还挺能想的啊！
威廉闻言忍不住撇了撇嘴，眼带嘲讽地道：
“他最后肯定没找到是吧？”
“啊，确实没找到。”
并没注意到威廉眼中的异常，蓝毛青年咂咂嘴，有些遗憾地道：
“我父亲托了人，找到了一头从风暴之国出来的六阶雷云巨人，希望能问出风暴之国的具体位置，但那头巨人听说父亲想和【妖精神木舰】比一比的时候，直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还说我父亲是个大土鳖，把父亲气得够呛，但因为他会飞，我父亲也拿他没办法……”
……
别说那头六阶的巨人了，换我我也得笑好吧？
注意到蓝毛师兄略显遗憾的神情后，威廉咧咧嘴没好意思喷他。
你爹也是个不学无术的，还跟【妖精神木舰】碰一碰……碰不死你好吧？
巨人和妖精怎么说都是曾经建立王朝，统治过整个奥法大陆的种族，别看现在快销声匿迹了，但人家的底蕴深着呢，拔根那啥毛下来都比你爹的大腿都粗！
当初的妖精神树，可是妖精纪近乎三成妖精栖息的家园，虽然妖精们的人口比不上后面的几个王朝，但大几千万人还是有的，而一颗住着上千万妖精的神树，稍微动动脑子算算就知道，那玩意的体积绝逼大得吓人。
至于那艘用上半截妖精神树做出来的【神木舰】，则在巨人被精灵们推翻之后，被用来当做“最后的方舟”了，载着剩下的所有巨人远走海外，成为了巨人们最后的栖息地。
所以也就是说，等你爹找到风暴之国的时候，就等于找到那艘【神木舰】了。整个风暴之国的主体就是【妖精神木舰】的船身，周边海域终年不歇的雷霆和风暴，就是神木的“枝”和“叶”……
拜托动动脑子，你爹他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船，就算再怎么大计量单位也得用米吧？然而人家巨人族的【妖精神木舰】，就连宽度跟高度的计量单位都是公里，这有得比？
所以他想和那玩意碰一下还真不难，你让他把那什么黑船开过来，跟法兰五分之一的国土撞一下就行，毕竟如果不算那些风暴跟雷霆，只算船身的话，这俩地方的面积反正是没差太多，而那头巨人听完你爹的话没当场笑死，都得算人家养气功夫到家……
唔……对了，话说我今天来找女妖精的师兄，到底是想谈什么东西来着？-------
异地鸡！加油啊！
第749章 这东西……
皱着眉头琢磨了好半天，威廉才勉强想起了自己的来意。
异常无语地咧了咧嘴后，他觉着今后除非必要，还是尽量少和蓝毛师兄搭茬比较好，这家伙聊天的时候思路太跳，讲着讲着就开始把话头到处乱扯，要是自己稍微大意一点儿，没准正事儿都被聊得忘记办了……
为了避免话题再次被带歪，威廉立即结束话题掰过话头，语速极快地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我觉得你们用来造船这种【海椽木】特别好，既能像金属一样烧融锻打，又因为本身就是海里的植物，所以并不怕海水侵蚀，正好能够用来当做铁器的替代品。
一般金属材质打造的器物，哪怕做过相应的附魔，在海水里面几个月就会开始生锈腐蚀，两到三年就基本没办法用了，如果使用强度比较高的话，说不定用不了一年就得换新。
而这种【海椽木】的硬度本来就超过了一般的金属，再加上材质特殊完全不怕腐蚀，只要其余部件不出问题的话，买一次怕是就能直接用到死，所以哪怕价格贵上一些，蓝潮人鱼们也肯定拒绝不了。”
蓝毛师兄琢磨了一会儿后，先是点头认可了威廉的判断，接着却面色有些无奈地道：
“用【海椽木】做出来的东西，人鱼们确实拒绝不了，但她们多半也买不起呀！”
“鱼人们也不是没打过【海椽木】的主意，可这东西在海里的时候实在是太硬了！海椽木的植株在海底长得到处都是，随便找个大矿山都能见到一片。
但就因为砍起来过于麻烦，所以蓝潮鱼人自己一年都弄不到多少，你又准备去哪儿弄那么多的【海椽木】当材料？”
“那就得靠你了啊！”
伸手搭了搭蓝毛师兄的肩膀，威廉的神情一改之前的嫌弃，反而眯着眼睛满脸亲近地道：
“正好你跟蓝潮人鱼们的关系不错，要不……下次帮我弄点儿海椽木的树苗来？
我正好认识一个九阶的德鲁伊……嗯……或者说一个没到九阶的九阶德鲁伊的，有【自然之心】专长的那种，种树什么的小意思。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还认识两个半精灵，有路子去精灵之森采购一大批【生息水】……总之你去帮我找树苗就行了，我肯定有办法能把这玩意种活！”
说道这里时威廉顿了一下，觉着不好光支使别人干活不谈好处，便伸手过去揽住蓝毛青年的脖子，一脸近乎地蛊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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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不是五阶的【魔纹武斗家】吗？序列名是叫魔纹战使？我记得这序列不仅实力和掌握的魔纹挂钩，就连进阶都需要掌握足够多的魔纹对吧？
你说这不巧了吗！我刚好还认识一位精通各种古代文字的魔纹大师，学识特别特别渊博的那种，我跟安德烈娅的炼金工坊的魔纹就是她出手优化的。
正好，等海椽木的树苗一到，我马上就请她来跟你交流交流，看看能不能把你的职业等级往上提一提……
你觉得怎么样？”
“……”
我觉得……你好像……想勒死我……
感受着脖子上那只铁闸似的胳膊正在慢慢收紧，即使并不觉得安德烈娅看上的男人会对自己出手，但出于智慧生物的求生本能，蓝毛师兄还是连连拍打着威廉的胳膊，略带惊惶地提醒道：
“松……松一点，松一点！我的脖子！你用的力气太大了！”
“哦哦，抱歉抱歉，有点激动过头了。”
威廉闻言松了松胳膊，一脸歉疚地道：
“我平时其实还是挺冷静的，主要看你好半天没答应，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情绪方面突然稍微有点激动，胳膊用的劲儿就大了些……怎么样？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啊！”
完全没察觉威廉话里威胁他闭嘴的意思，蓝毛青年活动了两下脖子，点点头一脸严肃地道：
“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海椽木】最麻烦的地方不是怎么种，是怎么砍下来啊！
这东西实在是太结实了，就算你能在地上种出【海椽木】来，还能雇佣一群四阶职业者天天帮你砍树吗？”
“哦，原来你想说这个啊。”
见他没有继续东拉西扯地说一堆废话，威廉顿时松了口气，伸出右手抓住【海椽木木板】的边缘用力一扳。
伴随着一道极刺耳的金属形变声，乌黑油亮的【海椽木木板】应声而弯，并在达到某个极限弧度的时候，宛如半张松脆的薄饼一般，毫无任何抵抗能力地被轻松拗成了两截。
“……”
(′???`)？！
“这玩意还用砍？直接上手掰不就得了？”
在蓝毛师兄一脸懵逼的神情中，威廉乐呵呵地道：
“我领地的矮人铁匠数量现在并不是太多，应该用不了多少【海椽木】，所以这玩意如果只有一两千棵的话，那我一个小时就都掰完了，哪用雇人砍树那么麻烦？”
“……”
你说的话好像没啥毛病，但我怎么总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太对劲儿呢？
看着地上那两截被父亲寄予厚望，视为【黑帆】称霸七海的根基的【海椽木】，蓝毛青年无言地咂了咂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爹啊……要不咱别继续花那么多钱造船了吧？我突然觉得……你那船好像也不怎么结实呢……
……
似乎是听到了蓝毛师兄的心声，威廉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两截【海椽木木板】后，抬头看向旁边的蓝毛青年，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对了，我想要和你父亲做什么生意了，你们【黑帆】只有一艘【黑潮号】是通体用【海椽木】打造的是吧？
他还想要别的船吗？我和安德烈娅的炼金工坊虽然不能造船，但我们还是可以帮你父亲出料啊！龙骨什么的太大不好搬，甲板、船壳、侧肋、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嘛！打好之后你们只要派海船把料拖回去，自己找工匠拼一下不就得了？”
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好像已经把工坊产品的销路解决得七七八八了，并且似乎预见了以后无数金戈德浩浩荡荡奔涌而来的美妙场面，威廉越说眼神越是亢奋，拍了下手兴致勃勃地道：
“还有，等矮人铁匠们把对应的木料打好之后，还可以让安德烈娅搞点儿诸如【轻灵】、【坚硬】、【远航】、【避浪】之类的附魔镀层上去，保证比你们那艘【黑潮号】更结实！
放心，大家这么熟了，到时候肯定是友情价！”
“……”
友不友情价的好说……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徒手把【海椽木】掰断的……
无言地咂吧了两下嘴之后，蓝毛师兄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开口回答道：
“我……我觉得父亲大人肯定有兴趣……我听妹妹说，父亲他抱怨【海椽木】的产量太少已经好多年了。
对了，这块儿断成两截的【海椽木木板】就让我带回去吧！我父亲他……嗯……他毕竟是海盗，有这两个东西在的话，也免得他……你应该明白我意思的。”
懂！免得你爹见财起意，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直接打上门来抢劫！
跟蓝毛师兄对视了一眼后，威廉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微笑着把手里的两截【海椽木木板】递了过去。
虽然海盗王们已经脱离了普通海盗的“阶层”，比起劫掠商路抢夺财货，改为了靠类似“抽税”“设卡”的方式捞取收入。
但不管现在怎么样，海盗王们毕竟都是海盗出身，头上还挂着一顶名为海盗王的帽子，行事风格肯定谈不上正派。
所以如果合作方看起来并不对等的话，比起花大价钱买船壳，那位【黑帆】布罗姆自然不会介意动手抢上一把，甚至直接把炼金工坊连带破晓领整个占下，直接作为【黑帆】的造船工厂，节约一大笔财货。
因为对方并不能把舰队开到陆地上来，多半只能下船步战，所以威廉并不怵那位海盗王，但比起费心费力地动刀动枪，还是省些事儿提前互相亮亮肌肉，从一开始就直接避免争端为好。
担心光被掰断的两截【海椽木】“说服力”不够，威廉在将两截乌黑油亮的木板递过去之前，还特意用手在上面各自攥了一把，把自己的指印留在了上面。
“那就拜托你了，我在破晓领等你的好消息！
还有，等你回来之后，我一定请那位魔纹大师出手，跟你交流一下魔纹学方面的心得，尽快帮你成为六阶职业者！”
“嗯嗯。”
低低叹了口气，明显兴致不高地点了点头后，蓝毛青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眼望了过来，面带希冀地询问道：
“提升位阶什么的不急，但你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那位帮你和安德烈娅优化了工坊魔纹的大师，好像还精通各种古代文字？”
没料到蓝毛师兄对提升位阶兴趣不大，威廉先是有些错愕地点了下头，随即侧头回忆了一下，继而眉头微蹙地道：
“那位大师确实掌握了很多门古代文字，具体多少门我虽然记不太清了，但估计得有三十多种吧？”
“三十多种！！！”
蓝毛青年闻言先是大吃一惊，随即皱着眉头看向威廉，满脸不信地道：
“你说的是‘学习过’，或者‘涉猎过’吧？”
“啊？不是，我的意思就是掌握，完全能够运用自如的那种程度。”
“这不可能！”
虽然情商跟“话商”都不怎么高，但一旦聊到学术方面，蓝毛师兄终于展现出了身为技术宅的气场，瞪着威廉斩钉截铁地否定道：
“要么是你弄错了！要么就是你被骗了！
想把一门古代文字研究到可以称得上‘掌握’的程度，没有十年左右的苦功是不可能的！而像海洋文之类年代久远的古代文字，不仅相关的文献记载散佚大半，连遗迹里刻在石头上的字都被磨没了很多，很多人一辈子都学不到掌握的程度。
而好掌握的主流古代文字一共也才十几种，剩下的全都是那种艰深晦涩的东西，几十年都不一定能研究透一门……
怎么可能有人同时掌握了三十几门古代文字？难道那位魔纹大师是活了一千岁以上的老古董吗？”
“……不，她也就二十多岁吧？”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离谱，但小富婆她在这方面就是个超级大挂比，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啊。
无奈地耸了耸肩后，威廉开口解释道：
“随你信或者不信吧！反正按那位大师的说法是，她在知识教会的【时光大书库】里呆了很久，一次性记下了数不清的珍贵文献，数量接近整个知识教会藏书量的六分之一。
而且那位大师的情况比较特殊，从出生开始就带着知识之神赐予的加护，所以单论头脑方面的天赋，恐怕能在整个奥法大陆排进前五。”
见威廉说话的样子不像作伪，蓝毛师兄的呼吸陡然间急促了起来，猛地扑上来抓住威廉的胳膊，两眼放光地道：
“你……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假的你自己去看啊！”
发现不知不觉间话题又被这货带歪了，威廉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抬手指向炼金工坊道：
“炼金工坊的魔纹已经优化得差不多了，安德烈娅正在加班加点地绘制，光那些魔纹少说就涉及了十几种古代文字，你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么？”
“不！不用了！我相信你不会在这种一戳就破的事儿上骗人！”
在确认威廉的话很可能是真的后，蓝毛青年的面上猛然浮现一抹潮红，激动的手脚都开始发抖了。
他哆嗦着翘起大拇指，在食指上套着的空间戒指侧面蹭了一下，取出一本磨得卷了边儿的小册子，几乎是用怼得塞进了威廉手里。
“告诉我！快告诉我！那位大师掌握的三十几门古代文字里，到底有没有海洋文？
有的话请一定要把这个册子交给她！这上面是爱尔莎从遗迹里抄回来的古代魔纹！里面还有海洋文的对照表！
因为看不懂海洋文，我研究了好久只破译出了不到十个，还没发确定对不对，如果那位大师掌握了海洋文的话……”
终于找到了可能掌握海洋文的人，蓝毛师兄显然激动已极，话说得又急又快跟蹦豆一样，听着比肥伦的rap还模糊，手上也下意识地加了不少力气，连平时视若心肝的册子都被攥皱了。
不过威廉早已经没有精力去管他到底说了什么了，此时的他正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弹出的系统提示，犹豫着要不要马上把小册子跟面前的话痨一起人道毁灭！
【唤海之章（残本）】
第750章 唤海之章与海神廷
哪怕还没来得及看具体的说明，但光凭这个熟悉的名字，就足以让威廉的小心肝一阵乱跳。
即使因为时间太久，“上辈子”的很多印象都已经模糊了，但【唤海之章】这个名字，就算再来一辈子他都不可能忘得掉。
当初威廉被切黑圣女忽悠了一场，带着大半“家当”跑去偷坟掘墓，结果被冰雪女神一发霜冻新星砸成了孤家寡人。
这波属实吃了天大的亏，足足休养生息了好几年，威廉的领地才算是见了点儿起色。
结果他好不容易熬过恶魔入侵的余波，又倒霉地赶上了海族跟人类之间的关系激化。
在未来的光明教皇下令驱逐所有沿岸海族，造成大量死伤后，被激怒的海族直接沿着神圣帝国的海岸线掀起了一场滔天洪水，只花了三十天不到，就把神圣帝国东南沿岸的所有行省统统化为了一片泽国。
好事的玩家曾经研究过，想要在一个月内达成这么恐怖的效果，就算把奥法大陆上所有的施法者全喊来都不一定能做到，可海族方面却只出了一个人，而来的这位甚至还不是一名施法者。
在众目睽睽之中，海神廷寿命将尽的老海皇直接光速退位，摘下金冠交回权杖、把海皇的位置让给了年轻的继任者。
而他自己则孤身来到神圣帝国的岸边，慢悠悠地唱了一首仅有三十六秒的怪歌，随后整个人便化作一蓬彩色泡沫，在阳光下彻底消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一首歌、一个人、三十六秒、总共不到一百个音节，换来神圣帝国九座行省尽数化为泽国，沿岸所有针对海族做出的准备全数被毁！
而那首怪歌的名字，正好叫做【唤海之章】。
……
当时威廉的人虽然没有亲临现场，但作为沿海行省的领主玩家、铁定第一批挂掉的倒霉蛋儿，还是有幸被强制“欣赏”了一下“过场CG”，瞻仰了一下老海皇摇头摆尾唱歌的英姿。
在发现貌似出了事后，威廉仗着自己是个会飞的法系，没觉得事情有多危险，甚至还兴冲冲地飞过去准备凑个热闹，看看能不能混上点儿好处。
结果他刚飞出去没有二十里，便远远地望见了一片由无数海水组成的深蓝色幕墙，那澎湃的海浪虽然不是特别快，但高度方面属实有些过分了，比他掌握的飞行奥术的最大高度还要高……
在拼尽全力地往回飞了整整六个多小时，结果还是被遮天蔽日的水墙砸死后，威廉除开记住了今后别特么瞎看热闹，还把【唤海之章】四个字牢牢地刻在了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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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可是要命的！
在脑海中光速过了一遍有关【唤海之章】的记忆后，威廉忍不住把手伸进衣袋里，摸了摸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拉胯女神。
话说……我要是马上把这玩意撕了，再把对面这个蓝毛扣下来，你不会立刻凝聚神格，高举神国原地升天吧？
唔……不对，也不保准。
威廉抬眼看了下对面激动不已的蓝毛，无数个念头闪电般地在心头一一掠过。
先不提知道【唤海之章】存在的不止安迪一个，这个小册子可是未来的蓝潮女王爱尔莎亲手抄录的，所以搞不好她手里还留有副本。
而且就算能把那条蓝毛死人鱼也逮住，海洋纪的遗迹也还在海底躺着，能够下去抄录遗迹的肯定不止她一个，自己可没法去那么深的海里把遗迹彻底捣毁。
再说，海神廷那位老海皇掌握的唤海之章是首难听的怪歌，并不是魔纹和古代文字，所以说不定海神廷那份【唤海之章】并不是他这份，所以哪怕现在就毁掉了这东西，未来也不一定就能彻底改变海族入侵的事……
长出了一口气后，威廉松开攥住幸运硬币的手掌，收起眼神中的震惊，不动声色地朝一脸希冀的蓝毛师兄点了点头。
“好，我会把这个册子转交给那位大师的，如果她有什么研究成果的话，我一定会和你共……咳咳咳，我的意思是，到时候我一定会立刻通知你！”
蓝毛青年并没注意到“共享”跟“通知”的区别，听到威廉信誓旦旦的“承诺”后，他顿时喜上眉梢地连连点头，扯住威廉一脸亢奋地道：
“所以……那位大师确实掌握了海洋文？”
“天！实在太了不起了啊！我这些年读了四千多篇相关的文献，手里还有残本可以对照，都只搞明白了十个词的意思，她到底是从哪儿学到的？”
我可没说小富婆学过海洋文，不过反正也差不多就是了。
卡丽娜的脑子一旦转起来就是个大BUG，估计就算资料不怎么够，但她多半也能从海族的文字中逆向推导出来一部分，唔……这么一想的话。
随口扯了个模棱两可的借口，在没有“闪亮”的情况下哄住了蓝毛青年后，威廉摸着手里有些皱巴巴的小册子，心里有些意动。
话说……这玩意我能不能用？
这可是【唤海之章】啊！按照沙雕玩家们的统计，老海皇那一下子的效果，估计比上百名九阶施法者联手还要猛，范围和强度已经超过了奥术帝国所有施法者之和。
都不说什么一半儿或者一两成，这东西到自己手里之后，哪怕能有零点一成的威力也行啊！毕竟就算只有百分之一，那也等于一位九阶施法者全力出手释放的奥术了！
这就是最最重要的那种底牌啊！有这东西在手的话，自己可就真得能迈进“横着走”的阶层了。
威廉越想心里就越是痒痒，但考虑到疑似完全“施展”【唤海之章】的老海皇，好像把命都搭上了才能做到那种可怕的效果，他决定还是先稳上一手，最起码确认一下有没有危险再说。
不过去找小富婆验货之前，还有个事儿得问一下。
威廉眯了眯眼睛，抬头看向了对面的蓝毛师兄。
“话说……你听过海神廷吗？”
“啊？你也知道海神廷？”
蓝毛青年闻言有些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连珠炮一样地追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海神廷的人已经超过两千年没有登上陆地了，连六法之塔的书库里都找不到海神廷的记载，我还以为知道她们存在的人只有我和爱尔莎呢，你又是从哪儿知道她们的？知识教会的典籍吗？”
“……”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不光见过海神廷的人，我还跟未来的新任海皇照过面，组团围攻她来着，结果被他打得倾家荡产。
那头该死的百臂娜迦贼她妈赖皮，明明只能用右手指尖释放的【破法一指】，被这个胳膊怪直接用成了【破法五十指】，一个照面就甩过来整整五十发……
尼玛她胳膊都快长到屁股蛋子上了，那也能算右手？
老子辛辛苦苦搜集的奥术装备啊！一秒钟就全踏马给点碎了，连枚空间戒指都没留下，戒指里面的东西更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一股脑给丢到异空间里了，半根毛都没找回来
单论恶心程度的话，长了一百只胳膊的新海皇，跟那个学了【概率石化眼】的百目巨人比起来简直不相上下，纯特么靠着身体天赋恶心人！
尼玛的，一想起来我就冒火！
这回爷直接百分百跳检定，【破法一指】和【概率石化眼】都是弟弟！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恶心回来！
黑着脸摇了摇头后，威廉眼神相当不爽地道：
“总之……我就是知道海里有那么一群人，具体怎么知道的比较麻烦，你就别问了，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威廉盯着蓝毛师兄的眼睛，试探性地问道：
“你是不是遇见过海神廷的人？什么时候遇见的？是在你拿到这本小册子之前还是之后？”
“当然是之前啊！我还以为你对海神廷很了解呢，没想到你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嘛！”
蓝毛青年笑了笑，看着威廉道：
“海族虽然统称为海族，但实际上也是有不少区别的，严格来讲的话，除了人鱼之外，海巨人、海龙、蟹人、海恶魔……这些其实都能算作海族的一部分，不过势力最大的还得是三大族，海神廷的历届海皇一般也都会从三大族中选出来，而这三大族分别是……”
“人鱼、娜迦、塞壬海妖！这些我都知道！”
眼见蓝毛师兄有准备开始东拉西扯，威廉赶忙截过话头，连连摆手道：
“行了！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了，长话短说吧！你又不是纯血的三大海族，直接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接触过海神廷就得了！”
“哦……”
思路被粗暴地打断，没能一吐为快，话痨病发作的蓝毛青年明显被憋得够呛，琢磨了好半天之后，才慢吞吞地道：
“那就要从我三岁的时候讲起了，因为我和爱尔莎的母亲都是蓝潮人鱼部的人鱼，作为带着三大族血脉的混血儿，我从出生开始就带着海神的赐福，而每个受到过海神赐福的孩子……”
你特么……
威廉深吸了一口气，将卷了边儿的小册子从空间戒指中取出来，双手握住作势欲撕。
“啊！别撕！别撕！”
大惊失色的蓝毛师兄连忙住口，扑上来就要抢册子，但奈何力气差得太大，威廉一只手就把他按得动弹不得。
蓝毛青年急道：“你这人性子怎么这么急啊！我马上就说到了！”
呸！我踏马就想知道，海神廷那边是不是知道有这么个遗迹，你特么从三岁开始叭叭？
就你这超级碎嘴子，要是不来点儿狠的，半个点儿之后我都不一定能听到你四岁的事儿！
“少说没用的！就三分钟！”
狠瞪了蓝毛师兄一眼后，威廉将小册子收回空间戒指，随即一手按住他的一头蓝毛，另一只手则抬起来比了个OK。
“三分钟我听不到想要的答案，我就把这玩意一把火点了！”
“啊啊啊！等等，你等等！”
热锅上的蚂蚁似地转了两圈儿后，蓝毛师兄再次抬头看向威廉，用力地抿了抿嘴唇，惜字如金地道：
“海神赐福（过的）（孩子）觉醒，海神廷（会）来找！（我）三岁的时候见过（他们）”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
威廉翻了个白眼，继续开口追问道：
“那你妹呢？”
蓝毛青年闻言得意地道：
“爱尔莎可比我强多了，天赋比我还要好，还没到两岁就觉醒了赐福，被海神廷的人找上门了！”
“……”
你个爱炫的死妹控，刚才明明连主语都能省则省，一说到你妹就又叭叭起来了。
看在蓝毛师兄只是炫了一下妹，没有继续扯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儿的份上，威廉也懒得跟他计较，直接问起了自己最在意的话题。
“你和你妹妹这么多年跟海神廷有联系吗？还有，你妹妹从遗迹里把这些魔纹和古代文字抄回来的事情，海神廷知道吗？”
蓝毛师兄想了想之后，迟疑着点了点头道：
“还算……有联系吧？”
“海神廷的人说我们两个的天赋都特别不错，明明只是混血，神眷居然比很多纯血人鱼还要浓郁，所以只要我们跟他们回去接受洗礼，彻底蜕掉人类的血脉变成人鱼的话，说不定有望在二十岁前突破七阶。”
说到这里时，蓝毛青年不知道是又犯了话痨病，还是因为提起海神廷心情不爽，眼带厌恶之色地嘟囔道：
“不过蜕掉血脉是有代价的，必须和父亲大人断绝关系，并发誓此生不再踏足陆地，她们才会考虑帮我们举行蜕变仪式。
你不知道，那些海神廷的家伙简直傲气的不行，说这些离谱的条件的时候，一副‘要不是你们天赋还行，就算跪下来求都没用’似的表情……
呵呵！几条臭鱼狂什么狂！还敢说我妹妹天赋也就一般，只能算个搭头？呸！我一看她们就恶心！”
停下了狠狠啐了一口后，蓝毛师兄一脸幸灾乐祸地炫妹道：
“我就不说了，爱尔莎今年才十五岁不到，已经是个六阶职业者了，而且距离破入七阶也就一步之遥，把那些海神廷的人悔得不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门纠缠几天。
现在轮到她们求着爱尔莎参加仪式了，什么断绝关系、什么不上陆地统统不作数，而且还要什么就给什么！”
似乎是见到了那些“臭鱼”前倨后恭的模样，蓝毛青年得意洋洋地道：
“你是不知道啊，一听爱尔莎准备下深海，那些家伙表现得比我还担心，直接找来了一头六阶的【石鼓鲸】全程陪着，只要爱尔莎感觉撑不住，就可以马上钻进【石鼓鲸】肚子里上浮。”
“还有，我妹妹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好姑娘！虽然后来那条【石鼓鲸】压根儿没帮上忙，但念在她们好歹跟着忙活了一场的份上，爱尔莎还把抄录的魔纹送了她们一份，没让她们白跑一趟，我妹妹真是……”
就在蓝毛师兄喋喋不休地炫妹时，一道硬物不停互相摩擦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咯……咯吱……咯吱”
察觉到不对劲的他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了两颊肌肉微微鼓动的威廉。
“哎？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第751章 正经人谁
别听了，没啥奇怪的，那是爷在磨牙！
恶狠狠地瞪了对面这货一眼后，考虑到【唤海之章】的拓本已经被海神廷的人拿走了好几年，外加没法解释他们俩干的事儿后果到底多严重，为了避免继续给自己添堵，威廉只得彻底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眼神凝重地道：
“对了，你妹妹在抄录这篇东西的时候，确定把所有能抄的东西都抄下来了吗？是不是还有一部分没抄完？”
“当然抄不完啊，我不是都说过了，记载着这些古代魔纹的石碑是残破的嘛！话说你怎么这么问？是担心我藏私么？”
斜睨了神情严肃的威廉一眼后，蓝毛师兄有些不满地道：
“狭隘！太狭隘了！
你根本就不懂我们这种人的想法！也根本不知道这种能够被大师解答疑惑的机会到底有多珍贵！”
“人类的智慧和生命都是有限的！我花了好几年的功夫研究这本册子，结果却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拼不出来。所以我很清楚，如果想要光靠自己，把这两百多个魔纹的含义和运行规律都解开，恐怕直到我死掉都不可能！
你知道么？掌握的知识像大海那样渊博、还精通三十几种古代文字的魔纹大师，说不定整个奥法大陆一共都没有几位！而我能够碰得到，并且还愿意帮我解答问题的，更是说不定就只有你认识的这一位了！
面对人生中可能仅有的这么一次得到答案的机会，如果还困囿于一点点卑劣的私心，宁可给那位魔纹大师的研究凭添障碍，也不肯把掌握的所有材料都交出去的话，那我活该一辈子当个庸碌的三流炼金师！”
“……”
莫名被训了一通的威廉无奈地咧了咧嘴，在蓝毛师兄展露了自己身为求知者的“格调”后，威廉心里虽然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儿对他改观，但更多的还是想找个刚用过的新鲜皮搋子，把这货被堵死的脑袋瓜好好通一通。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怀疑你藏私的意思。”
威廉学着蓝毛青年的模样，斜睨了他一眼，语调冷幽幽地反怼道：
“这几天里我听安德烈娅聊过你，她说关于你这个师兄，她和你们那位老师的看法是一样的，从来都没怀疑过你的求知之心是否纯粹。
她们一致认为，你之所以现在还是个三流炼金师，就是单纯的天赋太差导致能力不行，跟态度完全没有关系。”
“……”
“还有，我只是觉得这小册子里的内容不全而已，所以之前主要是想问一下，那个蓝毛死……咳，那位爱尔莎小姐，她是不是把所有能找到的魔纹都抄录了？会不会在某些地方有少许遗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听见威廉竟敢怀疑自己的妹妹办事有疏漏，蓝毛青年连为自己的天赋黯然神伤都忘了，只见他横眉立目地跳脚道：
“爱尔莎跟我说过，那座遗址里的建筑物早就已经坏得不像样子，连用石头砌的堞墙都被海沙虫咬得全是坑洞，只有那几块儿石碑因为材质比较特殊，所以保存得还算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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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妹她那么细心，连我的生日都记得住，肯定已经把所有能抄录的东西都抄录了下来，怎么可能会有遗漏？”
说道这里时，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怀疑地看了威廉一眼后，主动反唇相讥道：
“还有，什么叫做‘我觉得内容不全’？
你一个近战职业者，怕是连魔纹都不认识几个吧？就你这样的，还能看出来爱尔莎亲手给我抄的碑文内容不全？简直笑……哼！总之就算内容不全也是石碑的错，爱尔莎绝对不会有什么疏漏！”
“……”
尼玛，你妹妹出门要是摔了一跤，肯定也是地球的错，没有及时躲开她是吧？
被蓝毛师兄的态度拱得心头火起，威廉皮笑肉不笑地哦了一声后，重新把小册子拿出来，伸手好好地盘了两下。
【唤海之章（残本）】
【特殊物品】
【由蓝潮人鱼部现任海汐侍者艾尔莎·乌尔比斯，于远古海神的神庙遗址中亲手抄录的珍贵书册。
其中描绘了九枚海皇碑上，由远古海神亲手刻录的二百二十五枚唤海秘纹，及后人刻录的部分用来印证的海洋文参照表。
尤为可惜的是，由于抄录时海底水压太强，导致她忙中出错，不仅没有发现至关重要的第十枚海皇碑，还粗心地把用于对照的参考表抄窜了一行，使得研究难度大为增加】
【详解：海皇碑是远古海神赠予自己丈夫的新婚礼物，为了表示对这位海族第一任海皇的重视，她……】
“……”
牛X！
没有继续看后面的“背景故事”，威廉在读完了前面的简介后，面上的郁闷之色已经消失不见，看向蓝毛师兄的眼神里更是带上了浓浓的戏谑。
我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嘛！
女妖精可是跟我提到过，你这个师兄虽然在炼金方面的天赋一般，但在魔纹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些魔纹虽然年代久远，但在有海洋文对照表参考的情况下，怎么也不至于难成这样……我说你怎么三年憋出十个字儿来，原来是那条蓝毛死人鱼抄窜行了。
呵呵，该！我特么让你炫！
……
当然，虽然气已经消了大半，但该装的壁还是要装的。
装模作样地打开小册子翻了翻后，威廉清了清嗓子，看向面前一脸怀疑的蓝毛师兄，神情淡定地道：
“我刚才粗略地翻了一下，发现你这本册子里的内容确实不够完整，应该……”
“等等。”
蓝毛师兄撇了撇嘴，一把夺过皱巴巴的小册子，调整了上下方向后，重新塞回了威廉的手里，眼带鄙夷地出言讥讽道：
“要不要再看一遍？我觉得你倒着看的话，得出来的结果可能不怎么准确。”
“……”
尼玛……好尴尬……这破玩意既没有标头又没有页码，还尽是一堆鬼画符，谁特么知道那边儿是上啊！
脸颊抽动了一会儿后，威廉用力地从内侧咬住自己的腮帮子，硬着头皮又把【唤海之章（残本）】的方向掉了过来，并两手捧着【（本残）章之海唤】，强词夺理道：
“你不懂，我获取信息的方式比较独特，方向正反并不影响效果。”
“呵呵。”
虽然自己不仅不是学神，甚至连学霸都算不上，只能算作一只学弱，但在面对威廉这种彻头彻尾的学渣的时候，蓝毛青年还是久违地找到了心头的优越感。
他冷笑着双臂抱胸，准备等威廉待会儿开始信口胡诌的时候，狠狠地驳斥这个敢质疑自己妹妹的家伙一通！让他知道爱尔莎……知道珍贵的知识是不容亵渎的！
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蓝毛师兄脸上毫不掩饰的鄙夷后，威廉也撇了撇嘴，直接照着系统给出的提示总结道：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位爱尔莎小姐一共记下了二百二十五枚古代魔纹吧？我说得对不对？”
“……”
蓝毛青年闻言先是心下一惊，随即一脸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道：
“没错，我妹妹她记下的魔纹数量确实是二百二十五枚……不过这个可不能算数！”
说到这里时，蓝毛师兄好像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装模作样”的威廉，眼带不屑地道：
“我妹妹那么细心，因为怕我会把这些生僻的魔纹弄混，特意把每一枚魔纹都分开抄录了，每一枚魔纹下面还有海洋文的对照表……
只要稍微查一下有多少个字块儿就能知道的事，来个会数数的小孩子都能办到！”
“行，那我就说点儿小孩子办不到的。”
威廉翘了翘嘴角，盯着一脸倔强的蓝毛师兄，相当舒爽地道：
“那位爱尔莎小姐当时找到的石碑，应该一共有九块儿吧？”
“……”
怎么会？！
听到威廉的话后，蓝毛师兄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威廉上下打量。
之前这家伙能够说出古代魔纹的数量，还可以用“查数”来解释，但那些石碑的数量自己可没提过啊！知道一共有九枚石碑的人，应该只有爱尔莎和自己才对！难道他真的……
不！不对！
狠狠地看了威廉一眼后，蓝毛青年果断地否决了自己的判断。
这家伙之前连书都拿倒了，怎么可能是那种知识渊博的大学者？唔……难不成……这些古代魔纹的分布有什么规律？不同石碑上的字形不一样？或者有什么细微的共同点被他发现了？
对！一定是这样！
感觉自己应该是猜到了事情的“真相”，蓝毛师兄劈手夺过威廉手中的小册子，瞪大眼睛一个魔纹一个魔纹地看，最后甚至涨红着脸，学着威廉刚才的模样，把小册子倒过来又看了一遍，但还是没找到预想中的“共同点”。
“……算……算你对了……”
沮丧地点了点头后，蓝毛师兄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弯曲，盯着威廉一脸不解地道：
“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难道……你从那位魔纹大师那儿学到了海洋文？”
“我可不会什么海洋文，至于怎么发现的……”
眼见终于打击到了蓝毛师兄的“嚣张气焰”，威廉挑了挑眉毛，一脸舒畅地道：
“用眼睛看喽，这么简单的事情，不是看一下就能知道了么？”
“……”
就……用眼睛看？这么简单？可是我为什么看不出来？
听完威廉给出的“解释”后，蓝毛师兄整个人都麻了。
天啊……难道……难道我的天赋真的有这么差吗？连一个书都能拿反的白痴都比不上？
并不知道蓝毛师兄对自己的评价，斜睨了“备受打击”的他一眼后，为了能鼓动这个蓝毛去求她妹妹下海，威廉继续开口，一脸笃定地忽悠道：
“除此之外，我还能看出来这是个残本，缺失了最关键的部分。
也就是说，你妹妹不光把对照的海洋文抄窜了一行，肯定还漏下了一块儿最重要的石碑没有找到。”
“不！不可能！……的吧？”
实打实的“证据”被摆在了眼前，不管正着看还是倒着看，依旧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蓝毛青年痛苦地咧了咧嘴，但还是不想承认自己完美的妹妹犯了错，于是便鼓起最后的勇气反驳道：
“我虽然解不开这些古代魔纹的意思，但……但爱尔莎说，这九枚石碑的形状没什么差别的啊，所以就算……就算她真漏了一枚石碑，你又怎么确定少的是最重要的那个？”
呵！死妹控！不见妹婚不掉泪！
斜睨了依旧在“负隅顽抗”的蓝毛一眼后，“学识渊博”、“天赋奇佳”的威廉劈手夺回小册子，刻意把书倒着，再次伸手盘了两下。
【唤海之章（残本）】
【特殊物品】
【由蓝潮人鱼部……】
【详解：海皇碑是远古海神赠予自己丈夫的新婚礼物，为了表示对这位海族第一任海皇的重视，她忍耐着痛苦与虚弱，强行剥离了自己的部分权柄，刻写为二百五十枚能够驱使所有海洋的唤海秘纹，并亲口咬住自己的神格，将满含爱意的吻印在了第十枚海皇碑上，作为可以随时终结秘术发动的休止符。
作为海洋纪之中最为强大的真神，远古海神曾跨上了十四阶巅峰，是当时唯一的【伟大神力】级神明，而这样一位强者忍耐着无尽痛苦，剥离自身权柄所创造出来的秘术当然非同小可。
依据我的推算，【唤海之章】的使用者每多发出五个音节，唤来的潮水便会多上一倍，但消耗也会增加一倍，如若有人能够发出全部二百五十枚音节，并负担其消耗的话，便可以在短时间内驱使所有的海水，彻底毁灭世间的一切！甚至足以将无尽深渊与九重地狱全数灌满！
我猜远古海神原本的期望，这十枚海皇碑将会成为历任海皇的保障，即便自己将会在海水慢慢退去，陆地逐渐出现后陷入沉睡，甚至一点一点慢慢消亡，但只要有这门能够驱使所有海洋的秘术作为底牌，便能让自己和爱人的后代们，永远地在这无垠海域幸福而安乐地生存下去。
可惜她的实力虽然强大得无与伦比，但终究还是小觑了人心的贪欲。
作为海族数万年中最为杰出的天才，她的丈夫并不甘心以人类之身就此老去，竟趁着她剥离权柄后陷入沉睡时，亲手扼死了她的肉体，夺走了她的神格和部分权柄，并借此成为了新任海神。
然而这位新海神没有料到的是，自己妻子随口提及的“礼物”竟如此沉重，居然连掌控海洋的权柄都舍得剥离下来。因此，还没来得及收到这份礼物的他，已经永远失去了成为完整海神的机会。
呵！想想还真是讽刺啊！
明明是无尽海洋之中最尊贵的神明，但他甚至不如一条刚出生的小人鱼，连半滴海水都指挥不动，简直可笑至极！而这个有名无实的新海神，和那个徒冠命运之名，却认为命运该由人类自己掌控的蠢材一样，完全是神明之中的耻辱！我早晚要……
注：以上内容来自《无名之神的日记》，作者未署名】
“……”
秒懂了无名之神的具体身份后，威廉先是把手伸进口袋盘了一下幸运硬币，随即朝着某个方向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呸！正经神谁写日记啊！
第752章 “捡漏”和进阶
“不是……你今天老摸我干什么？”
被威廉的触碰连着好几次从沉眠中唤醒，无名之神眼中的正蠢材，神明之中的耻辱动弹了两下，语带不满地道：
“有事儿就说，没事儿别乱摸啊！这段时间积攒的命运之力这么多，我连一成都没消化完，老是被打断很麻烦的！”
“……”
无语地咧了咧嘴后，威廉捏了捏幸运硬币，开口打探道：
“有事儿，我想问问你，你和那位远古海神熟不熟？”
“不熟，没见过！”
听完威廉的问题后，拉胯女神打了个哈切，没好气地道：
“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我只是半个自然神，另外半个算是信仰神啦。
命运虽然一直存在，但当你们人类跟其它的智慧生物一起，将那种原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规则称呼为命运，并将命运归结为绝大多数事情的根源之后，我才拥有了自己的意识。
而远古海神是海洋纪的古老神明，她存在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海洋，海水退去露出大地之后，你们人类的祖先才出现的……我怎么可能会认识那么古老的神明？如果不是海族还留下了不少相关记载的话，我甚至连有这么一位神明存在都不知道。”
“……”
喔……原来这个痴心女总裁与恶毒凤凰男的故事，居然还是远古版的。
“怎么了？你为什么会突然问那位远古海神的事？”
“额……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了，顺口问一下。”
回答完拉胯女神的疑问后，威廉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再问你个事儿啊，你看过的那些记载里面，还有没有什么跟这位远古海神相关的情报？比如说神力属性、神职范围、一些没有经过信徒美化的事迹之类的……
还有，她的性格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有倒是有啦……但你怎么对一个海洋纪的神明这么感兴趣？还想知道她好不好相处？
哔嘀阁
可能是出于某种女人……女神的直觉，拉胯女神的声线微微一变，陡然间多了一丝警惕的味道。
“她是不是像我一样还没有消亡？你打听这些东西……不会是想抛下我去当她的教皇吧？”
“……”
无言地沉默了一会儿后，威廉突然右手握拳，重重地在自己的左掌心锤了一下，一脸恍然大悟地道；
“对啊！还可以去当她的教皇啊！要不是你提醒我都忘了！”
“？？？Σ(⊙▽⊙“a”
怼了胡思乱想的拉胯女神一句后，威廉直接无视了她哀怨的声讨，直接抬头看向了对面一脸莫名奇妙的蓝毛师兄，直白地提议道：
“你就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了，反正你妹妹找到的遗址里面肯定有十枚石碑，而且她还差了最重要的那个没找到。
要是信我的话，回去之后你就去跟你妹妹说，让她下去再找一遍，我……额……我和那位魔纹大师都对那几块石碑很感兴趣。
如果她能把那枚最重要的石碑找到，并且送到破晓领的话，我可以对冥河发誓，一定能给她介绍个好去处，保证她在四十岁之前突破到九阶……你看这个条件怎么样？”
“……”
这回终于轮到蓝毛师兄因为跟不上聊天思路而一脸懵逼了，微张着嘴呆了一会儿后，他先是抬手在空中无意义地比划了两下，随即眼神茫然地道：
“不是……你……我们之前不是在聊古代魔纹的事情吗？为什么突然扯到爱尔莎身上了？还保证她四十岁之前突破到九阶？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直接说同不同意就得了！”
回忆了一下上辈子那条蓝毛死人鱼的性格，觉得她虽然烦人了些，但整体还算靠得住后，威廉立刻决定送她一份超级大礼，顺便恶心一下曾害得自己倾家荡产的新老两任海皇。
……
按照威廉“上辈子”的记忆，那位远古海神虽然早就凉了不知道多少年，但人家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十四阶大佬，还是避过了凤凰男海神的探查，在自己的陵寝里留下了一丢丢神性。
只是因为失去了肉体、外加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那位远古海神留下的神性有些不大……正常。高情商一点儿的话可以用蒙昧来形容，要是低情商的话，那就是她的神性有点儿“傻乎乎”的。
如果时间线继续按正常前进的话，差不多十几年后，这位远古海神的陵寝会被地震弄开，引来三位十一阶的从神跟十几位十阶仆神的关注，并强行真身下界参与争抢。
不过，就在这些大佬们在外面打出了真火，一个倒霉鬼直接陨落，六个实力差的重伤逃逸时，海神廷的老海皇居然跟自己的孙子一起，神不知鬼不觉地混了进去。
他俩也不知道使了个什么法子，居然得到了远古海神的信赖，直接把她傻乎乎的残存神性给忽悠走了，后面怎么处理的没人知道，但现在看来多半是献给渣男海神了。
而且，威廉按照已知的信息推断，把远古海神的残存神性献上去的多半不是老海皇，而是他的孙子，因为陵寝的事情过去没多久，老海皇原本“平平无奇”的孙子，就突然莫名奇妙地成为了海神的选民。
这位海皇の孙，不仅被赐予大量神力激活了血脉，体型暴增近十倍，一跃从【六臂娜迦】成为了已经上千年没有出现过的【百臂娜迦】，更是直接被海神钦点为下一任新海皇，摆明了从远古海神陵寝这件事里捞到了天大的好处，说他直接咸鱼跃龙门都不为过。
而在耷下眼皮扫了眼自己的空间戒指后，威·咸鱼·廉觉得，自己多半已经猜到老海皇拐走远古海神神性的办法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唤海之章】的载体海皇碑，或者说海皇碑上附带着的，由远古海神自己亲手剥离的操控海洋的权柄。
远古海神这种因为时间过得太久，失去了大量记忆变得傻乎乎的神性，还是有着基本的“领地”意识，一定会对闯入自己居所的陌生人展开攻击，而这也正是那些“下凡”的大佬们放心地在天上撕巴，不担心有人去偷家的原因。
巧合的是，那时候的老海皇手里多半有【唤海之章】，甚至可能直接就是带着海皇碑去的，因为远古海神的灵性并不会对“她自己”产生敌意，所以让老海皇不声不响地混进了陵寝，从一众真神和半神手中捡了个大漏！
至于这回嘛……爷来的比你早！
之前是不知道你怎么捡的漏，担心跑过去不光捞不到好处还会送命，只好干看着流口水……现在！你们俩货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这个大漏已经被我承包了！
想到这里时，威廉下意识咧了咧嘴角，看向蓝毛师兄的表情愈发亲切了起来。
宝藏……呸！陵寝的位置有了，不会被攻击的“良民证”未来会有的，现在就差怎么下到海底了。
渣男海神虽然是个不完整的，但人家怎么说也是个货真价实的正牌海神，是这无尽海洋名义上的最高神，能够避过他探查的地方自然极为隐蔽，而且距离海平面相当之远。
按照威廉的记忆，远古海神陵寝的位置在涌潮海港东南海域，某条足有一千四百多公里长的海沟里，位置的话则刚好在【七海】和【六海】的交汇点。
没错，所谓的七海并不是七片海洋，而是它的全名就叫“七海”或者“第七海”。
按照官方画地图时候给出的说明，是因为远古海神比较喜爱“七”这个数字，于是在【第一海】到【第九海】中，选了这片海洋当做她的居所。
而当时负责照料她生活起居的海神廷，则被安排在了【第六海】的边沿地带，并且名字也不叫【海神廷】，而是【海事廷】，专门负责处理那些不好划归给其它各“廷”的大小杂事。
至于“廷”则是海洋纪时代流行的叫法，基本相当于现今的“部门”，与之相对的还有【海民廷】、【海疆廷】、【海候廷】等大大小小几十个不同的“廷”。
这几十个“廷”的地位原本是同等的，直到【海事廷】里出了一位海皇，并靠着远古海神的信任夺取了海神的位置后，这几十个“廷”才被统统废止，将所有权利收归【海事廷】。
而新海神将【海事廷】更名为【海神廷】，成为了无尽海洋中唯一，也是最高的统治机构，甚至一度作为了自己的居所。
巧的是，这位新海神为自己修建的寝宫，偏偏就在【第七海】与【第六海】的交汇点，正下方就是被他亲手扼死的未婚妻的陵寝，里面藏着他苦求了无数年，却怎么都找不见的远古海神的神性。
这波啊，这波只能说，是相当经典的靠着灯下黑。
要是渣海神知道，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就躺在自己脚下的话，估计多半要哇地呕出一口珍贵的海神老血……
……
回忆完了远古海神陵寝的具体位置后，威廉抬手点开系统面板，开始琢磨要不要更改一下原定的后续进阶路线。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巨人序列的后续路线，可以走【岩山巨人】一系，往上直到【山岭巨人】、【大地之子】一路走下去，直到最后的的【山巨神】。
这条序列的强项就跟名字一样，只要倆脚站在地上，整个人就硬得跟一座山似的，而且只要没被一次性干掉，就会没完没了地抽取大地之中的元素能量，在身上生成一层又一层的山岩护盾。
到了最后的九阶【山巨神】，只要稍微花点儿时间积攒力量，就能真的化身成一座可以移动的人形山峰，甚至还不耽误使用其它的战技。
到时候哪怕是玫兰妮她外公，光明教廷的现任教皇，奥法大陆的最强者，看见一座石山“手持”龙头朝自己撞过来，心里肯定都得狠狠地突突两下。
可惜理想美好的，但现实总是残酷的，都别说什么九阶的【山巨神】了，从四阶的【岩山巨人】开始，后面的序列就属于【风暴之国】的秘传，奥法大陆上根本就没有相关的进阶方式。
而且别说那艘载着所有巨人的【妖精神木舰】是会动的，一般手段根本找不见位置，就算威廉真的靠着上辈子的记忆，想办法找到了【风暴之国】，也一样得不到传授。
作为巨人序列中最强的几条职业路线之一，【山巨神】和其下的【山岭巨人】一系，不仅不对外&开放，甚至连那些血统稍差一点点的巨人都不被允许学习。
只有【岩山巨人】之中天赋最好，血脉最纯正的寥寥几名巨人，才有资格得到传授，而且最多也就到七阶的【山岭巨人】为止，后面的八阶【大地之子】和九阶【山巨神】，依然要等实力达标才能启封。
【山巨神】一系的学习条件，对自己的族人都这么苛刻，就更别提威廉这个得了“侏儒症”的野生巨人了。
他想得到后续序列的办法只有两条，要么是直接带人杀上风暴之国，干翻所有的巨人，直接抢走用于传承的……
算了，废话就不用说了，光明教廷之所以是“奥法大陆”最强的势力，那是因为巨人族的【风暴之国】在海上飘着。
按照海族入侵之战里巨人族的表现，哪怕直接下来一个真神，只要他飞得不够高，都得被大几万巨人硬生生堆死。
人家巨人族是自己出走海外的，可跟精灵这种被撵下来苟延残喘的菜鸡不一样，巨人们传承保留完好，外加不担心被各方势力打压针对，所以并不缺高端战力。
再考虑到成年巨人不输巨龙的强大身体天赋，和远比巨龙们更高的组织性……和巨人族开战，怕是比跟几万条巨龙开战还要危险。
虽然他们肯定打不过“人类”势力，但绝对比包括两大帝国在内的任何人类“势力”都要强，所以想要干翻【风暴之国】抢走序列，难度怕是比干翻神圣帝国，自己上去当教皇还大。
直接明抢的路子肯定是行不通，那第二种办法嘛……就得换条路子走了，而且怕是连原定的序列都得全部换掉。
想到这里时，威廉眯了眯眼睛，点开了巨人序列的职业树。
既然“山”不行……那就“海”好了！
第753章 你妹凉了
【潮（汐）巨人】
【就职条件：需通过“海洋生物检定”，需拥有巨人序列专属特技“巨人”，水/海洋属性亲和（高），风/风暴属性亲和（高），光明/白昼属性亲和（高）或阴影/黑夜属性亲和（高）】
【不可转职】
【注意！如选择转职此四阶职业，后续五、六阶转职路线将会被强制锁定，请慎重选择！】
……
慎重你妹啊，我踏马就算想选那些稳当的，也得先干得过风暴之国的巨人再说啊！
巨人族白长了那么大的个子，心眼儿真是小的不行，凡是流传在外的序列，基本都是什么【坚鳞巨人】之类的辣鸡，那些强力的序列全都捏得死紧，除了风暴之国的巨人外谁都学不到。
要不是切黑圣女抓了一个被风暴之国流放的高阶巨人，让异端裁判所榨出来不少货的话，自己怕是连个像样点儿的四阶职业都找不到……
啧！想想简直笑死！就你们巨人序列那变态的要求，一般人根本就转不了好吧？压根儿没人转的序列还捏得死紧，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威廉一边抱怨着巨人们的抠门儿，一边抬手点上了系统面板中的【潮（汐）巨人】，而随着他的动作，职业面板中属于巨人序列的职业树骤然一暗。
因为从基兰手中得到了部分巨人序列的知识而早早亮起的几十枚星点，又一次齐刷刷地全部黑了下去，五、六阶部分直接全军覆没，只有寥寥几颗代表着七阶及以上的星点，还在坚定而缓慢地闪烁着。
锁定序列啊……
看着已经全部黑下去的五六阶巨人序列，威廉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眼中流露出了少许的犹豫之色。
切黑圣女手里的巨人序列，虽然除了【潮（汐）巨人】之外，再没有什么强力的四阶职业了，但再往上一点达到五六阶的话，还是挺不错的。
她给出的有关巨人序列的知识里，五阶有可以在呼吸间制造大量云雾，盖住一整座城市【云霭巨人】；六阶则有真的力能拔山的【掷岭巨人】；以及能够从地下抽取岩浆，制造大片熔岩的【熔河巨人】……这些都可以算得上一等一的强力职业。
但如果自己选择了【潮（汐）巨人】的话，后续直到七阶之前，所有其它的巨人序列转职就将全部被锁定，今后可就只能埋头奔着六阶的【潮汐巨人】努力了。
而令人头疼的是，基兰那边给出的序列知识，又刚巧只到四阶的【潮（汐）巨人】为止，五阶需要怎么转她也不知道，到时候恐怕还得自己再去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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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皱着眉头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认真地权衡了一下利弊后，威廉终究还是下定决心，放弃了先转个辣鸡四阶职业过渡的念头，直接选择了会锁定全部五六阶巨人序列的【潮（汐）巨人】。
而最终促使威廉做出决定的，除开这个职业能够下水，方便他潜入海沟去偷坟……咳咳咳，去拜访远古海神之外，还有一部分是由于【潮（汐）巨人】本身的强度，这个职业背后的意义确实值得他赌上一把。
就像当初的【血肉魔巨人】是个有着四阶强度的二阶职业一样，【潮（汐）巨人】也是个有着六阶强度的四阶职业，或者还可以换一种说法，这个职业本身，就是从最强六阶职业【潮汐巨人】里面“拆分”出来的。
要是选择这条路线的话，就需要在四阶的时候，先转职【潮巨人】或者【汐巨人】中的一个，到了五阶之后再补上另外一个。
并且在代表白昼的“潮”，和代表夜晚的“汐”同时补完的瞬间，这两个职业会进行合并，一步从五阶巅峰跨到六阶巅峰，直接成为所有六阶序列中，理论上来讲实力最强的【潮汐巨人】，这也是为什么在选择这条路线后，接下来的五阶和六阶职业会被锁死的原因。
至于六阶的【潮汐巨人】到底有多强……
这么说吧，老海皇豁出自己的一条老命，才勉强淹了五分之二个神圣帝国，根据沙雕玩家们的推算，想达到这种效果，最低也得凑齐一百名九阶施法者。
而这活儿要是交给【潮汐巨人】们来干的话，恐怕来八十几个就足够了，毕竟“潮汐”巨人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掌控海潮算是他们吃饭的看家本事，除开翻个身就能掀起滔天巨浪的【岛屿鲸】之外，再也没有人比他们更擅长掌控海潮了。
所以只要是在海边作战的情况，一名六阶巅峰的【潮汐巨人】，完全可以当做一位只会放大招的九阶施法者来用。
至于还不完整的【潮巨人】或【汐巨人】则各有缺憾，不仅召潮的能力仅有完整潮汐巨人的一半，而且还不是每时每刻都能用。
【潮巨人】只能在白天兴风作浪，到了晚上就只能改名叫【巨人】了，而【汐巨人】则跟【潮巨人】正好相反，太阳落山之后也牛逼的不行，一到白天马上化身“白板”职业。
将涌潮海港作为总部的七名海盗王里，就有一位是五阶的【汐巨人】，只不过它才刚突破到五阶，夜晚召潮的能力有限，白天虽然可以按着其它六名海盗王的船队揍，但一旦太阳消失，就可以被开除出海盗王的行列了。
而考虑到选择四阶职业时，需要光明或者阴影任一属性亲和达到“高”，威廉自身的进阶路线，和那位薛定谔的海盗王估计正好相反。
盯着潮汐巨人的就职条件看了一会儿后，威廉慢悠悠地抬起头，看向了对面还在犹豫中的蓝毛青年，眼神中的热切之意再浓三分。
我到底能不能混上个【潮汐巨人】，可就全靠你（妹）了啊！
虽然转职需求里并没有写，但按照威廉上辈子的经验，在属性亲和这方面即使条件不达标，也是可以靠着更高阶的神力硬顶的。
【潮（汐）巨人】的几条转职需求里，“海洋生物检定”直接PASS，有无界之民在，哪怕需要亲爹检定都没问题！
而【巨人】这个特技，在转职成为【血肉魔巨人】的时候已经学到了，继续PASS；至于阴影（黑夜）属性的亲和，可以想办法去找幽邃黑驹蹭点儿阴影神力用用。
所以如果想要转职成一名【汐巨人】，唯一麻烦的，就是水（海洋）和风（风暴）属性的亲和了。
你说这不巧了么！
十枚【海皇碑】中最重要的那块儿上，可是刚好有远古海神的神格留下的印记，这玩意比神力的级别还要高半级，而远古海神在留下印记的时候，身上带着的神职肯定包括海洋和风暴，正好能够抵偿对应的亲和度要求。
等自己借着那枚神格印记，成功就职【汐巨人】之后，再跟那条蓝毛死人鱼说说好话，想办法白嫖一个临时的【海洋之子】祝福，就能扛着【海皇碑】直接下海，去大海沟里找远古海神的陵寝！
简直完美好吧？
威廉越是想下去，心里就越是舒坦，就连对面那一头略显扎眼的蓝毛，落在他眼里时都突然变得可爱了不少。
蓝的怎么了？蓝的不比绿的好吗？对面这精神小伙一看就……
“我……我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好像有点儿问题……”
一看就踏马欠揍！
尤其是那一头蓝毛！怎么看怎么扎眼！待会儿我就想办法全给你染绿！荧光绿！
听到蓝毛师兄的回答后，威廉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道：
“怎么？是在找石碑方面有什么难处吗？有难处你就克f……咳咳咳，你就直接说出来，我尽量帮你解决一下嘛！”
“啊……找石碑肯定是没问题的。”
蓝毛师兄晃了晃脑袋，眉头微皱地道：
“再下到遗迹里一次其实没多难，对爱尔莎来说也只是需要消耗些体力而已，再加上你跟安德烈娅的关系这么亲近，只是去深海找点东西罢了，酬劳什么的其实也不用付的。”
“……”
看着对面一脸坦荡的蓝毛师兄，威廉先是无言地张了张嘴，随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面上什么话都没说，但却在心里直接记下了这个人情。
这家伙虽然是个讨人厌的话痨，总喜欢没完没了的东拉西扯，脑子似乎还有点儿轴，但其实人品貌似真的很不错。
不仅完全没什么“争家产”的心思，对他的亲妹妹毫无保留地相信与支持，对女妖精这个师妹也好得没话说，连带着对自己这个仅有几面之缘的家伙也相当不错。
跟你谈利益交换的人，自然有利益交换的相处方式。
譬如被女教皇绑走的卡梅隆老头，大家基本上各取所需就好，这家伙要是那天X尽人亡了，威廉估摸着也就是去上两炷香，悼念几句外加鞠个躬了事。
而面对蓝毛师兄这种好像完全没考虑得失的人，虽然坑一下多半也没什么后果，但心里肯定会过意不去。
所以为了心里多少能舒坦一点儿，外加保护越来越少的珍惜物种“老实人”，威廉果断翻开心里的小账本，在蓝毛师兄的名字下面记了个大大的圈儿，决定今后要是遇见什么事儿的时候，肯定要伸手捞上他一把。
在将蓝毛师兄彻底划归“友方阵营”后，威廉没有继续等他开口，便直接主动询问道：
“既然找石碑没有问题的话，那是什么有问题？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
“也没什么能帮忙的啦。”
蓝毛青年摇摇头道：
“只是爱尔莎她已经答应了海神廷的邀请，月底就会赶往海神廷参加蜕变仪式，蜕去人类的血脉变成人鱼，现在她估计已经开始准备行程了。
你不是说港口里的海船全被拆掉了吗？我觉得等你调来海船之后，就算马上往蓝潮人鱼那边赶应该也来不及了，恐怕只有等两三个月之后，她参加完蜕变仪式回来才能帮你下去……”
“等一下。”
从他的话里咂摸出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威廉马上开口打断了他的絮叨，一脸懵逼地道：
“什么叫……变成人鱼？你妹……那位爱尔莎小姐本来不就是人鱼吗？”
“怎么可能！”
蓝毛师兄闻言摇了摇头。
“爱尔莎是我妹妹啊！我都长着两条腿呢，她自然也是人类的外表啊！”
“不是……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威廉一脸茫然地道：
“你们俩虽然是兄妹，但应该不是双胞胎吧？你是人类她为什么也得是人类？”
“……”
听完威廉的问题后，蓝毛师兄撇了撇嘴，对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道：
“你不知道吗？人鱼和人类的血脉是有一定竞争关系的啊！
一对夫妻只要互相没有更换配偶，生出来的孩子要么就是人鱼的血脉为主，所有的孩子都是人鱼，要么就是人类血脉占主导，所有的孩子都是人类，不可能一个孩子是人类一个孩子是人鱼的。”
哦……原来如此……个屁啊！
发现又被莫名其妙地拉走了话题，威廉气得直接攥紧了拳头。
谁踏马管你生什么孩子啊！我踏马在乎的是仪式！蜕变仪式啊！
深吸了一口气后，威廉咬牙道：
“不是，你之前不是说对蜕变仪式没兴趣么？怎么你妹妹突然又同意了？”
“为什么不同意啊？”
蓝毛师兄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地道：
“以前是因为需要和父亲断绝关系，并且发誓不再登上陆地，后来发现爱尔莎的天赋之后，海神廷的人已经取消了那些无理条件，爱尔莎和父亲聊了两次之后，觉得蜕变仪式确实好处很多，就接受邀请了啊。”
“……”
尼玛……我才刚决定今后肯定拉你一把，结果马上就用上了……你特么不是故意来套路我的吧？
异常闹心地伸手搭了搭额头后，威廉用力掐着自己的眉心，无奈地道：
“还和你爹聊过……你爹他知道海洋生物的蜕变仪式，需要切除部分和陆地有关的灵魂，再用【海魂葵】的空白灵魂填补被切掉的部分吗？”
“……”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一股莫名奇妙的寒意爬上了蓝毛青年的脊背，他先是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随即马上挺直了腰，一脸紧张地追问道：
“切除和陆地有关的灵魂……是什么意思？”
“……”
原来你们屁都不懂啊！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那条蓝毛死人鱼那么讨人厌了……
“就是字面意思，直接切走你妹妹的部分灵魂。”
威廉叹了口气，伸手比划了一个开西瓜的动作，随后开口解释道：
“直白点儿讲，就是她会失去所有在陆地上的记忆，不仅情感会变得淡薄，甚至连人格也会因为记忆的大量缺失产生巨变。”
“也就是说，等进行了蜕变仪式之后，你妹妹多半可就不再是你‘妹妹’了。”
第754章 这辈子都不想骑马了
听到威廉给出的解释后，蓝毛青年的身体猛地一震，脸上的神情简直可以用如遭雷击来形容。
在愣怔怔地发了几秒钟的呆后，这家伙脖子上的大筋倏地一下就拱了起来，原本白净的脸蛋眨眼之间便挣得通红，五官更是直接扭曲得不像样子。
只见他双手攥紧两眼圆瞪，嘴唇哆嗦着看向威廉，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最终只勉强吐出了一个含混不清的单字。
“船！”
“我要船！速度最快的……不！最快能到的！什么船都可以！”
“船肯定是赶不上了。”
威廉摇摇头道：
“等能出海的船调来，再怎么着都得小半个月，肯定是没法把你妹妹追回来了，不过你也不用急，我还有比船更快的办法。”
……
差不多十几分钟后，破晓领的城门口处，看着身周几百名结成圆阵的黑甲骑士，蓝毛师兄忍不住侧头望向了身旁的威廉，一张脸上写满了欲言又止。
虽然质疑别人的好心帮助会显得很没有教养，但现在也不是在乎礼貌的时候了，只犹豫了几秒钟后，他便直接伸手扯住了威廉的胳膊，开口询问道：
“你喊这些骑士干什么？蓝潮人鱼部在海里啊，他们就算速度再快，还能载着我们到海里吗？”
“当然不能，不过载你到海边还是可以的。”
没有继续跟他解释缘由，拿出一张神圣帝国出品的地图，确认过路线跟方向后，威廉先是眯着眼睛看了下即将落山的太阳，随即朝另一边的女骑士点了点头。
“拜托你了，杰西卡。”
女骑士嗯了一声，伸手拍了拍自己坐骑的大脑袋。小白们心领神会的打了个响鼻后，没用杰西卡指挥，便直接驮着她来到了威廉两人身后。
抬头瞥了眼眉头紧锁地望过来的蓝毛青年后，考虑到这位似乎是威廉非常看重的客人，杰西卡先是点了点头以示友好，并特意开口嘱咐了一句。
“记得做好准备，不行的话就把眼睛闭上，免得一会儿吐出来。”
？？？
没等一头雾水的蓝毛师兄细问，女骑士的双手分别搭上了他和威廉身下的战马，两股异常丰沛的阴影之力凭空涌现，宛如落在一捧清水中的大团墨汁，瞬间便将两人身下的战马染得一片漆黑。
与此同时，威廉两人身下的影子倏地暗了下去，随即仿佛一分为二般，直接从地面的影子中分离了出来，径自覆盖在了他们身下的两匹战马上。
“唏律律！”
两道分不清究竟是痛楚还是愉悦的嘶鸣声同时响起，仅仅过了几次呼吸的功夫，两匹特意挑选出来的高头大马，就在一阵无声的战栗中完成了夜魇转化。
那四颗婴儿拳头大小的杏色眼眸，直接被漆黑的阴影完全吞没，八只蹄子更是如同上了黑色的生漆似的，跟地面上的影子几乎完全连成了一体，仿佛随时有可能直接四脚踩空，笔直地摔进影子化成的无底黑渊之中。
“五阶果然和四阶不一样，这回真是辛苦你帮忙了。”
检查了一下系统的提示后，威廉嘴角微微上翘，伸手扶了一下面露倦色的女骑士，并顺手在小白们光秃秃的后脑勺上盘了两下，温声道：
“还有，之前说好的去神圣帝国的事情，可能要推迟一段时间了，破晓领还需要你留下来坐镇，我会尽量在一个月之内赶回来。
在那之前如果出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去找三大教会的人求助，或者把牢里面关着的那些猎魔人放出来。
要是那些猎魔人不配合的话，那你就去我桌子的抽屉里，把他们签的契约找出来，给那个为首的矮胖老头儿看就行。
到时候记得让他好好读读契约，尤其是第一百七十条到第一百二十一条，再好好琢磨一下什么叫最终解释权，他虽然多半会痛骂我一顿，但你不用理他，他最后肯定会服软的；
还有安德烈娅的经费……”
罗里吧嗦地安排了一堆杂事后，在蓝毛青年忍耐不住的连声催促中，威廉意犹未尽地停下了嘱咐，伸手托住了蓝毛师兄的后背，咧了咧嘴道：
“对了，你晕船吗？或者说……你晕船了会吐吗？”
？？？
这是什么白痴问题啊？我怎么说也是有海神祝福的人，海盗王【黑帆】布罗姆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晕船？
在蓝毛师兄疑惑的神情中，威廉抬头看了眼天边已经仅剩一线的太阳，神情淡定地道：
“算了，总之待会不管有多支持不住，记得一定出来了再吐，要是吐在了那边儿的话，没准可是会犯渎神罪的……好了，出发吧！”
？？？
怎么又扯到渎神罪上了？这都什么跟什……
没等蓝毛青年的念头转完，天边的最后一线阳光已经彻底消失。与此同时，五百名整装待发的【黑魇骑兵】身形齐齐一黯，一股浓郁至极的阴影之力瞬间便膨胀了开来。
破晓领城门外平整的地面上，仿佛被人洒了一滴直径超过五十米的巨大墨水，直接就黑了一大块，而神情淡定的威廉和一脸懵逼的蓝毛师兄，正是这漆黑墨点之中唯二的亮色。
这黑色的圆形墨迹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间便消失不见，裹挟着两点“亮色”直接沉入了阴影位面之中，并且在一瞬之间连续转换了数次位置，在尚未完全黑掉的天空下不停地闪烁着。
待到墨点再一次清晰地出现并停留时，已经落在了数千米开外的山脚下，直接将被余晖浸得昏黄的山林染黑了一大块儿。
……
跟着五百名黑魇骑兵，一起在两秒内经历了数十次阴影挪移后，即使身为五阶职业者的蓝毛师兄，也败给了那种无数次被扔进冷水，再一头从天空中掉下来的难受体验。
在连续换了好多个角度掉进阴影位面，并从更不可思议的角度被带出来后，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平衡感，只有倚着身后威廉的手掌，才能勉强地留在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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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幸亏有你用手托着我……”
晕头转向地对身下的夜魇表达了谢意后，蓝毛师兄面带惊色地看向了地面，喃喃道：
“刚才天上那颗大眼睛是……哇呕！”
没等蓝毛师兄开始出货，早有准备的威廉猛地一推他的后背，直接把蓝毛师兄按倒在了夜魇的背上，完美地避开了大量带着异味儿的呕吐物。
而周边的【黑魇骑兵】们明显也早有预料，提前让开了他身前的位置，让开了那堆宛如泄洪般被呕出来的秽物，并且眼神中些微有点儿……幸灾乐祸。
作为一支新鲜出炉的三阶军团，【黑魇骑兵】们的战斗力属实只能算一般，但换来的就是无与伦比的机动力。
尤其是在太阳落山之后，他们的三个军团特性都会被发挥到极致，短途机动力甚至超过了会飞的巨龙，速度比威廉胸口躺着的小蓝还要快！
【夜袭】增加体力和耐力，【阴影亲和】降低调动阴影之力的消耗，【挪移强化】直接强化【阴影挪移】的发动速度和距离上限。
在这三个军团特性的加持下，这支【黑魇骑兵】在夜间使用【阴影挪移】的消耗无限趋近于零，理论上来讲完全可以就这么硬挪一整宿，直接挪到太阳出来为之。
只可惜虽然阴影位面虽然是奥法大陆一体双生的位面，但毕竟还不是奥法大陆本身，过于频繁的穿越位面，就像不断被扔进水里再从水里掉出来似的。
那种两个世界不同运行规则无限交替的错乱感，一般人的身体素质根本就承受不住，而【黑魇骑兵】的成员们在刚开始练习的时候，表现得甚至还不如现在的蓝毛师兄。
【黑魇骑兵】全员总共六百多人，居然没有一个能够坚持到五十次挪移，一般在连续二三十次挪移的时候，就已经吐得昏天黑地了……而现在，这些“老鸟”看到一个新的“菜鸟”大吐特吐，不少人的嘴角忍不住开始微微上翘了。
唯一没这种体验的威廉，同情地看了一眼快把胆汁呕出来的蓝毛师兄，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枚出发前灌好的水袋递了过去。
“频繁出入阴影位面的滋味应该很不好受，停下来先喝一口漱漱嘴吧！”
“……谢……谢谢……”
哆嗦着接过水袋后，蓝毛师兄并没有马上拧开去喝，而是抬头看向了依旧端坐在夜魇背上的威廉，眼带敬畏地询问道：
“之前那种程度的感觉……你……你跟他们都是怎么忍住的？”
威廉闻言眯了眯眼睛，神情淡定地道：
“我身体比较好啊，至于他们的话……把对阴影之力的亲和度养的高一些，再每天连续出入个两三千次，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
“原……原来是这样啊……那还真是了不起。”
蓝毛师兄有些后怕地点了点头，随即一边伸手去拧水袋，一边四下张望道：
“我们出发多久了？离海边还有多远？我怎么没听到海浪声呢？”
威廉闻言奇道：
“这离大海还远着呢，你当然听不到浪声啊，至于已经出发了多久……不算你刚才呕吐的时间的话，大概也就三五秒吧？”
威廉嘴里说出的话语，好像极地永恒席卷着的寒风一般，瞬间将蓝毛师兄整个人都给“冻”住了。
“哐！”
已经被拧开的水袋直接掉在地上，里面的清水流淌得到处都是。
顾不得维持礼貌，蓝毛师兄极为失礼地伸手挖了挖自己的耳朵眼，嘴唇哆嗦着满脸难以置信地道：
“多……多久？”
“都说了三五秒啊。”
威廉伸手拨开面前的枝叶，抬手给蓝毛师兄指了指方向。
“你看那边就是破晓领的城墙，咱们几秒钟就穿过了数千米远，这速度够快吧？”
“……”
从掩映的低矮职业中望见了熟悉的城墙后，蓝毛师兄整个人都麻了。
三三三三……三五秒？我怎么觉得好像都过了一个世纪了呢？！
在蓝毛师兄的沉默中，威廉再次取出一枚水袋递了过去，并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开口鼓励道：
“来，先喝口水吧，只要再坚持个十多分钟，差不多就能到海边了。”
还要十几分钟？！Σ(っ°Д°;)っ
颤抖着接过水袋，仰脖灌了一大口之后，蓝毛师兄面色苍白地看向威廉，满眼祈求之色地道：
“我……你能不能把我打昏过去？”
“很遗憾，不能。”
在蓝毛师兄无比绝望的神情中，威廉叹了口气道：
“解释起来很麻烦，你只要知道就算把你打昏也没用就行了，毕竟不断从阴影位面出入的过程，也是不断被阴影之力浸染的过程，就算你昏过去也会马上被刺激醒的……
还有，我记得你刚才已经短暂地昏过去一两次了，只是因为马上就被惊醒，持续的时间太短，你可能没有什么印象了。”
“……”
“怎么？你承受不住了吗？”
眯着眼睛环顾四周，查看了一下其它【黑魇骑兵】的状态后，威廉开口提议道：
“其实也有慢一些的办法，就是每挪移一次都停下来歇一会儿，不过那样的话就会稍微慢一些了，差不多要等到……”
“不……不歇了……”
一听到可能会慢上不少，蓝毛师兄在妹控之魂的驱使下，先是强撑着坐直了身体，随即发现好像不太对劲，直接又闭着眼睛趴了下去。
只见他两只手死死地搂住夜魇的脖子，以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咬着牙半是说给威廉听，半是说给自己听地道：
“就……就十几分钟而已，一顿下午茶的功夫，很快就能过去了……走！赶紧走！”
“……”
可以，吐成这样还要撑着去救人，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在心里给蓝毛师兄点了个赞后，威廉取出一条早就准备好的绳索，把他结结实实地捆在了夜魇的背上，并对周围开始面露敬佩之色的【黑魇骑兵】们挥了挥手。
见到他的手势后，【黑魇骑兵】们一声不吭地鼓荡起了阴影之力，巨大的圆形墨点再次出现在山林间，而且阴影之力的浓度跟范围都比之前浓郁了一倍不止，摆明了接下来会来一波大的。
“走！”
伴随着威廉一声令下，【黑魇骑兵】们组成的圆形黑盘，再一次朝着大海的方向闪烁了起来。
而这种全力以赴，中间几乎完全不停下来休息的赶路方式，即使对于已经习惯了高频次【阴影挪移】的【黑魇骑兵】们来说，依旧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巨大负担。
最开始的两三分钟还没什么问题，到了五六分钟的时候，就已经有体质属性不够的【黑魇骑兵】开始陆续掉队。
等到了七八分钟上下，几乎每进行一次没有间断的长挪移后，停下来重新校准方位时，都会有大量的【黑魇骑兵】从夜魇背上翻下来，跪在地面上大吐特吐。
因为成员不断掉队，“黑盘”的体积开始逐渐缩小，闪烁的速度也越来越慢，而等十几分钟后终于捱到了海边时，依旧还跟在威廉身边的【黑魇骑兵】，加起来都恐怕都不到四十人了，并且一个个连坐在马背上都打晃，看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栽下来。
即使以威廉BUG一般的体质，在经过了这么多次的【阴影挪移】后，也有点儿犯恶心了。
嘱咐这些还能撑住的【黑魇骑兵】们照顾好自己，并记得原路返回时，一定要把掉队的人都捡回去后，威廉将已经软成一滩烂泥的蓝毛师兄从夜魇背上解下来，架着他来到了海边。
抬手在蓝毛师兄的心口摸了摸，确认他只是在脱离阴影位面后昏厥了过去，不仅人没什么事儿，甚至还捞了点儿阴影属性的亲和度后。
威廉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并伸手解开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在隐匿于皮肤下的魔纹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
“小蓝！别再玩你那刚长出来的**了，赶紧的，出来干活！”
第755章 蓝潮与猛男藻与下海
“我……我这是在哪儿？”
伴随着一句穿越男猪脚的经典发言，蓝毛师兄在熟悉的天花……天空之下悠悠醒转。
然而迎接他的并不是什么“一脸担忧的美丽面孔”，而是一阵从嘴巴直接灌到胃里的狂暴气流，一同冲到脸上的寒风更是凛冽无比，好似一柄柄锐利的小刀子，划得他的脸皮一阵钻心的疼。
吃力地抬手揉了揉眼睛后，蓝毛师兄惊恐万分地发现，此时的自己正被某种巨型生物用爪子牢牢地攥着，并在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高速向下俯冲，而下方却是一片碎石嶙峋的荒凉山崖。
“啊！！！！！！！”
听到下方传来的尖叫声后，盘膝坐在蓝龙细长脖颈根部的威廉挑了挑眉，随即右手握拳，在小蓝的背上轻轻凿了两下。
没用威廉开口说话，小蓝已经心灵神会地松开爪子，将拼命挣扎的蓝毛师兄丢了下去，随即一个加速俯冲回旋，直接用后背把在半空中手舞足蹈的他接了下来，随后载着他们再次扶摇直上，一头撞进了厚实的云层当中。
或许是太久没有这么恣意地飞行过了，小蓝刚刚的“丢人”行为颇带着几丝炫技的意味，整套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并且全程都稳当得一批，几乎不带任何多余的力道，甚至都没让背后的威廉感受到多大的震颤。
蓝龙不愧是巨龙之中最擅长飞行，而且最适合当坐骑的种类。明明单边翅膀的长度就已经超过一辆大号公交车了，但如此庞然大物，在空中的闪转腾挪却又如此灵动……
如果不考虑八阶辉光龙强大的辅助及神术能力的话，小蓝甚至是比中年女龙更为优秀的战斗坐骑。
值了呀！不枉我掏那么多材料费，搭了一座只能给龙用的【安眠之棺】，光这一套动作就已经值回“票价”了。
满意地点了点头后，威廉一把拽过惊魂未定的蓝毛师兄，先是抓着他的手按到龙鳞边缘，催着他赶紧抓住保持平衡，随后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整头烤好的【剑角羊】，抬手朝着小蓝的后脑勺丢了过去。
“接着！”
“嗷~~~”
伴随着一声清越的龙吟，小蓝那相对于其它种类的巨龙来说明显要细长很多的颈项微微扭转，灵巧地让过了后脑勺，随即龙头微侧将烤全羊一口叼住，直接连皮带骨地吞了下去，甚至连那两只尖锐锋利的剑角都没吐，囫囵个儿地统统咽进了肚子里。
在奥法大陆流传的骑士小说里，经常有勇士手持利刃藏在战马的肚子里，被恶龙整个吞下后，趁机破开龙腹杀死恶龙的桥段，这玩意威廉闲得无聊的时候也翻过几本，文笔其实还都挺不错的，不过现在看来嘛……小说果然还是小说而已。
虽然相比坚韧得可怕的龙鳞来说，巨龙口腔内部的皮膜及肠胃确实要脆弱得多，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罢了。
大部分成年龙的龙息，威力基本与中等伤害范围的六阶奥术等同，能够承受如此强烈的能量爆发的皮膜，就算再脆弱也不是普通刀子割得开的，至于进到肚子里再破腹而出……
别喂了，别喂了，再来就要吃不下啦！
这异想天开的脑洞，跟一个滑铲放倒大脑斧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大部分巨龙只是没有办法直接把胃酸吐出来而已，如果它们能够做到的话，这玩意单论杀伤力可比龙息要猛多了。
法系开着盾进去还能抗一会儿，要是蓝毛师兄这种五阶近战的话……差不多能吃个两成饱？
并不知道威廉正用自己来衡量他坐骑的饭量，在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后，惊魂未定的蓝毛师兄总算是放下了心，双手死死地扳住小蓝鳞片的边缘，满脸震惊地道：
“这条……额……这位蓝龙是……是你的坐骑？”
“嗯，勉强算吧。”
威廉收回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点了点头道：
“未来的话，我可能会转个【巨龙骑士】或者【死灵龙骑士】，不过现在我只是和他签约了而已，还没有完成对应的高阶序列，只是我给他好处他就帮我干活，应该说是雇佣比较恰当。”
“……”
雇佣？那是什么玩意？
听完威廉给出的答案后，蓝毛师兄上下嘴唇微微张了张，一脸的欲言又止。
巨龙……还会接受人类雇佣？它们一般不都是直接动手抢的么？
“哦……这样啊……”
干巴巴地挤出了一句回答后，蓝毛师兄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侧头看向威廉，一脸急切地道：
xiaoshuting.la
“对了！我妹妹！我昏了多久了？我们现在到哪儿了，离蓝潮人鱼部还有多……”
“别急别急，你已经昏了快一整天了，至于离蓝潮鱼人部还有多远……”
摆摆手拦住了他的话头后，威廉眯着眼睛眺望了一下远处后，慢悠悠地伸手比了个OK，开口道：
“三！”
还有三天吗？
蓝毛师兄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三天的话应该还来得及，爱尔莎她……
探头朝下方看了看后，威廉右手的“OK”改成了“Yeah”。
“二！”
？？？
二？什么二？
“一！”
伴随着威廉慢悠悠的倒计时声，两人身下的小蓝双翼一震，猛然撕破云层钻了下去，一股独属于海洋的腥咸气息扑面而来，大片大片奔涌而来的潮水，不仅没有被夕阳的余晖染上颜色，反倒随着太阳的逐渐消失，慢慢亮起了无数极其温柔的浅蓝色荧光。
……
这幅美丽至极的场景，蓝毛师兄从小到大已经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这些带着浅蓝色荧光的海潮，由大量会发出微弱光芒的藻类和磷虾汇聚而成，终年不歇地涌向岸边。
这些生物人鱼们会觉得难以下咽，但对人类来说，除了少部分带有微弱的毒性，需要进行处理外，其余都是可以直接食用的，算是大自然的恩赐。
而因为潮水中的大多数生物，都会在夜晚发出漂亮的蓝色荧光，便被海盗们取名为夜光潮，或者直接喊做蓝潮，而栖息在这美丽潮水正下方的人鱼部族也因此而得名，被海盗们称呼为【蓝潮人鱼】。
居然这么快！
见到了下方熟悉的景色后，蓝毛师兄先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异常感动地攥住了威廉的手，那比下方的潮水还要蓝上几分的眸子里，甚至已经闪烁起了氤氲的水光。
“谢……谢谢！谢谢你！我这辈子都……都……都不能忘了你的……你的……你的帮助，今后……今后我……”
噫……什么臭毛病，道谢就好好道谢啊，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因为话痨病发作，再加上因为过于激动导致的语言能力混乱，蓝毛师兄这次的感谢格外的墨迹，好半天都还在翻来覆去地讲那一套车轱辘话。
耐着性子等了好半天，还是没等到感谢完毕后，忍无可忍的威廉晃了晃手腕，动作稍显粗暴地把手抽了回来，神情僵硬地道：
“谢什么的以后再说，你还是赶紧下去找你妹妹吧，我在水里面不能呼吸，就不陪你下去了。”
“嗯嗯！”
听到威廉的提醒后，蓝毛师兄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在感激地看了威廉一眼后，便直接在龙背上脱起了衣服。
等到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之后，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把衣服收起来，便直接纵身一跃，笔直地投入了下方闪烁着荧光的潮水之中。
居然急成这样……这死妹控，真是没救了！
一脸无语地把蓝毛师兄的衣裤收进空间戒指后，威廉伸手在小蓝的后颈上拍了拍。
“走吧，我们也下去。”
探头朝下方蓝荧荧的海水看了一眼，威廉饶有兴致地问道：
“对了，那些蓝磷虾和荧火藻如果混在一起的话，据说是难得的美味来着，只不过这东西保鲜期太短，离开海水几分钟就臭了，不仅内陆那边基本吃不到，就连岸边的海民们能吃到的都不多……你有没有兴趣尝尝？”
听到威廉的提议后，小蓝眨了眨巨大的龙眼，面上明显地流露出了一丝意动。
作为一头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而且体内还被植入了大量特殊材料，连吉尔都没了的巨龙，重新“复活”的小蓝对于所有肉体感官上的刺激，都显得兴趣十足。
“&%￥……”
巨蛇一样的颈项微微扭转，小蓝回过头朝威廉用龙语说了一句什么，在帮威廉涨了一截龙语的熟练度之外，也把自己的想法传达了过去。
唔……在品尝“小东西”的时候，人的味蕾要比巨龙的味蕾敏感的多，所以你想变回人类再吃吗？
听到自家龙员工打的报告后，威廉沉吟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虽然他更想弄点儿磷虾上来，就在龙背上架火涮个锅子，但作为一个良心老板，老实肯干能力强的员工提出了需求，那肯定还是得好好满足一下的。
得到了威廉的准许后，小蓝先是亢奋地吼了一声，随着一阵极其澎湃的能量波动，这头翼展超过三十米的庞然巨物瞬间失去了原本的形态，缩成了同威廉一般大小的人形。
伴着“噗通”“噗通”两声水响，两个人形生物直接从高空坠下，笔直地落入了海水之中。
而等到威廉缓缓浮上水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正准备尝尝海民们吹得神乎其神的磷虾到底有多鲜美时，却一脸无语地发现，小蓝正满脸兴奋地在海水中游动着，并动作僵硬地伸手到处乱抓，抓到什么就往嘴里塞什么，吃相那叫一个惊为天人。
而比小蓝的吃相更惊为天人的，则是他现在的“身体”状态……这头肆意地撒着欢的蓝龙——是全祼的。
“%￥#（你不吃吗？）”
“……”
听到小蓝疑惑的询问声后，威廉神情僵硬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生猛海鲜兴趣并不是很大，你吃自己的就好。
哪怕海藻跟磷虾的味道确实不错，但一想到这些东西的旁边，有一头长着2.5条腿的祼男正在撒欢儿，威廉的食欲瞬间就跌到了谷底，甚至这辈子怕是都不想尝了。
泡DIO虾和猛男藻（澡）……敬谢不敏好吧？
……
陪着异常亢奋的祼男形态小蓝，硬生生地泡了好几个小时的海水澡后，蓝毛师兄那张熟悉的面孔终于再一次浮出了水面。
等得已经不耐烦的威廉大喜过望，直接踩水游了过去，准备趁着刚帮了他一个大忙的机会，商量商量能不能帮着联络一下蓝潮人鱼的高层，帮着解决一下【灰锚氏族】的粮食问题。
然而令威廉没想到的是，蓝毛师兄的面色相当难看，甚至完全可以用心丧若死来形容。
抬起头看了威廉一眼后，蓝毛师兄嘴唇嗫喏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却又十分的难以启齿。
在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后，他一脸祈求地望向威廉，开口道：“你……你能不能……”
“行了，你闭嘴吧！”
头疼地伸手捂住了脑袋，威廉一脸无奈地道：
“看你这张脸我就能猜得差不多了，你妹提前出发了是不是？走了好几天了是不是？你怕赶不上她，准备请我跟小蓝再载你一程是不是？”
“……”
“是……是这样的……爱尔莎已经出发四天了……”
“……”
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瞥了满脸懊丧的蓝毛师兄一眼后，威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袋是真的开始疼了起来。
帮忙撵吧，多半儿要得罪海神廷，这可是个足以和全部人类争锋的大势力，自己要真是在他们那儿挂了号，那今后破晓领就可以告别大海了，甚至就连现在的位置都不是很安全，搞不好真得考虑搬家……
但要是不帮着撵吧，自己想进阶成【汐巨人】，还得靠他妹妹下去捞海皇碑，又需要他替自己跟【蓝潮人鱼】和【黑帆】牵线，再加上蓝毛师兄为人确实也不错，不帮忙好像还有点儿不够仗义……
就很烦！
知道自己的要求确实很麻烦，甚至搞不好会开罪海神廷，蓝毛师兄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愧色。
一边是血脉至亲、父亲最后的希望、自己唯一的亲妹妹；另一边则是同甘共苦的师妹和慷慨仗义的友人……
单论重要的程度，后者肯定是重不过前者的，但……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蓝毛师兄并没有学到他老师的厚脸皮，实在是做不出让别人平白替自己担风险的事。
可……爱尔莎……
他浑身用力，死死地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楔进了肉里。在沉默了一会儿后，蓝毛师兄闭上眼睛不敢看威廉，用几乎是等待宣判一样的语气，语无伦次地说道：
“我……我不……我是想说，你来决定吧！”
并没注意到自己嘴唇上正在沁血的牙印，他哆嗦着不停渗血的下嘴唇，面色死白如浮尸般地颤声道：
“我可以向冥河起誓，不论你最后做什么样的决定，帮忙或者不帮忙，我……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之前答应你的事情也全都会做到！我的天赋和爱尔莎差不多，应该也可以去深海，如果你拒绝的话，我现在就能去帮你找石碑！你不用考虑……”
唉……我特么真是欠你的……
“行了，别乱发誓了，我帮你这个忙！”
瞥了欣喜若狂的蓝毛师兄一眼后，被抓到了吃软不吃硬这个毛病的威廉，一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同性交友”的特殊天赋，一边神情无奈地开口道：
“但这忙不是白帮的，你妹妹已经出发了四天多，现在追大概是赶不上了，所以为了做好完全的准备，你也得先帮我个忙！”
第756章 致命打击
那条蓝毛死人鱼……就是从这里找到海皇碑的吗？
看着脚下由大量黑红两色珊瑚砌成的巨大洞口，威廉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随即从那黑黢黢深不见底的深坑中收回目光，朝身边的蓝毛师兄吐出了一连串的气泡：
“你确定这是那座远古遗迹的门户？而不是什么海底火山的火山口吗？”
“我确定！”
抬手给威廉的水下呼吸祝福续了点时间后，蓝毛师兄一边往自己赤祼的肉体上绘制赶路用的魔纹，一边神情严肃地点头保证道：
“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爱尔莎从这里下去，但按照她留下的笔记来看，附近唯一能够下探到深海的位置也只有这座活火山了，那座海洋纪遗址的位置肯定就在这下面！”
威廉闻言顿时放心地点了点头。
哦，你有把握就行，我也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担心……
卧槽！等会儿？你说什么？活火山？！
也不知道蓝毛师兄是犯了话痨病，还是猜到了威廉会有这方面的疑问，直接于百忙之中空出手来，朝两人一龙的下方指了指，出言解释道：
“爱尔莎的笔记里写过，这里在海洋纪的时候，应该是【熔火娜迦部】的中央位置，是她们祭拜先祖与海神大人的神庙所在地。
只是后来因为一场大地震破坏了周边的结构，大部分宜居区域慢慢下沉，降到了食物稀少且缺乏光照，不适宜娜迦们存活的深海区，连带着火山内部也发生了变化，导致水温降到了她们无法接受的程度，所以便在巨人纪的时候被废弃了。
而火山口那些黑红色的珊瑚，就是熔火娜迦们用死去的战宠的尸体堆出来的，至于下面那些还在活动的【熔火瑚】，则是当时的熔火娜迦们驯化的战宠所留下的后代，有着预警火山喷发的能力，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它们应该已经又变成野生的种群了。”
“……”
谁踏马在乎什么狗屁珊瑚虫啊？我就想知道这玩意爆发的速度快不快，待会儿万一真碰见海底火山爆发的话，我们到底能不能跑得掉！
无语地瞥了蓝毛师兄一眼后，威廉感受着下方越来越强的热力，有些犹豫地道：
“要不……咱们还是直接去追你妹妹吧？我之前跟你提要求的时候，还以为只是单纯的潜到深海里捡点儿东西，确实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危险……”
“不！你之前的提议才是对的！”
摇头拒绝了威廉的建议后，蓝毛师兄一边检查着身上逐渐黯淡下去的魔纹，一边神情坚定地道：
“爱尔莎已经离开四天多了，按照给她们拉车的【掠潮箭鱼】的速度，正常去追肯定没有希望，必须要做好潜入海神廷的准备！
现在急着追人已经没有用了，蓝潮人鱼这边是不会帮我的，涌潮海港离这边又太远，父亲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只有……只有靠你帮忙了。
而你又必须拿到那枚石碑，才能够在水下生存，所以我现在并不是在帮你的忙，我是在帮爱尔莎和我自己！”
说到这里时，他停顿了一下，满眼感激地朝威廉望了过来。
“谢谢……我知道和你的帮助比起来，一句谢谢实在太过微不足道，但我现在只能先说谢谢了！
我安迪·乌尔比斯向冥河起誓，不管这次事情的结果到底怎么样，你和你的家族永远都会是我的朋友！如有所召，必尽全力！
而且我可以保证！只要我和我的后代还没有死绝，挂着你领地旗号的船只，都将在属于【黑帆】跟【蓝潮】的海面上畅通无阻！”
“……”
行了行了……你这人是不是有社交牛哔症啊？许个诺搞这么慷慨激昂，听起来怪尬的……
浑身难受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后，威廉无奈地看了热血沸腾的蓝毛青年一眼，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随即开口回应道：
“那成，我和小蓝就在这儿等你了。哦对了，你大概要花多久才能上来？”
蓝毛师兄闻言迟疑了一下，摇头道：
“我……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主要还不确定你要的那枚石碑的位置，可能需要好好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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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这次能不能找到，总共应该都不会超过两个小时，如果两个小时我还没上来，或者海底火山开始喷发了的话……”
说道这里时，蓝毛师兄一咬牙，伸手在自己的左耳垂上摸了摸，将一枚海蓝色的耳钉取下递了过来，神情凝重地嘱咐道：
“这件东西是父亲送我们的成年礼，如果我没能回来的话，那就拜托你带着这枚耳钉，试着去找一下爱尔莎，只要看到了这枚耳钉就等于看到了我，她一定会相信你的。
呵呵，你也不用紧张，我这么说也就是以防万一而已，这次肯定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我一定会带着你要的石碑……”
“行了！你赶紧把嘴闭上吧！”
赶忙制止了这货疯狂立FLAG的作死行为后，威廉一边无语地看着头上“死兆星”狂闪的蓝毛师兄，一边头疼地瞥了眼系统面板。
【海洋之心·左】
【贵重物品】
【一枚雕刻成心形的蓝钻耳钉，这件极为珍贵的配饰，是海盗王【黑帆】布罗姆为他的一双儿女准备的成年礼物……】
唉……起啥名不好，非得叫海洋之心。
上一个海洋之心，直接把泰坦尼克号都整没了好吧？光凭这耳钉的倒霉名字，我看你们兄妹俩这回就够呛！
蹙眉沉吟了几秒钟后，威廉叹了口气道：
“要不……你把水下呼吸的祝福给我续长点儿，让我自己下去找得了。”
“不行！”
蓝毛师兄闻言大惊失色，赶忙开口拒绝道：
“你一个生活在陆地上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深海意味着什么！哪怕不提下面随时有可能喷发的活火山，光海底的水压就是你根本无法想象的！”
“谁说这玩意不能想象的？”
回忆了一下忘得七七八八的课本后，威廉掰着指头道：
“虽然我记得不太清楚，但压强好像等于液体密度乘重力加速度，再乘以液压点到液压面的高度。
唔……具体多少早不会算了，不过反正差不多每下潜十米，就需要多承受一个标准状态下的大气压。
所以如果那块儿海皇碑在水下一千多米深的地方话，那就是差不多一百多倍的大气压，而只要水下呼吸的祝福没问题，这种水压我还是能抗住的。”
听得一头雾水的蓝毛师兄讷讷地道：
“什……什么鸭？什么肚？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没有理会满脸懵逼的蓝毛师兄，威廉在估计完自己需要面对的水压后，直接喊来正在下面抓【熔火瑚】吃的小蓝，把不停挣扎着的蓝毛师兄丢给了他。
“抓住他，千万把人给我看好了！要是让他跟着跑下去坏事儿，等回破晓领之后，我就把你那玩意弄下来，换个不超过五毫米的装上去！记住，是龙形态的五毫米！”
那他马的不就直接没了吗？
听完威廉相当恶毒的威胁后，小蓝直接打了个哆嗦，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尽忠职守，而蓝毛师兄则无比抗拒地不停挣扎着，并苦口婆心地劝威廉不要下去找死。
威廉对此唯一的表示，就是鄙夷地撇了撇嘴。
你特么当我愿意下去？问题你这FLAG立的也忒狠了。就算是座死火山，被你这么叭叭一顿奶，怕是都得往外挤点儿岩浆意思意思，更别这还提是一座活火山！
再说了，你特么要是真因为帮我找东西被埋在下边儿，你爹跟你妹不得恨我一辈子？与其待会儿等你栽了再下去救你，那还不如我直接自己上得了！
……
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劝，威廉都铁了心要替自己下去冒这个险，蓝毛师兄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不仅眼泪哗哗地淌，连声音都哽咽了起来，两条黏糊糊的鼻涕更是在海水里飘得老长。
面对如此“情深义重”的威廉，也就是他是个男的而不是个妹子，不然现在多半已经哭着喊着，要对威某人以身相许了。
甚至都不用威廉出言逼迫，眼见确实拦不住他，蓝毛师兄直接拼上了老命，给威廉续了十好几遍最大限度的【水下呼吸】祝福，哪怕其中的九成以上都会被抵消，怕是都能硬挺到明天早上了。
而在给威廉上完了BUFF后，他更是苍白着消耗过度的面孔，神情无比坚定地放话道：
“你就放心的去吧！我安迪·乌尔比斯向冥河起誓，如果你这次回不来，你的家族就是我的家族！你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我一定会……”
你踏马要是真想帮我，就赶紧把你那张臭嘴给我闭上啊！
恶狠狠瞪了这个FLAG狂魔一眼后，威廉扭过头纵身一跃，径自跳进了由数不清的【熔火瑚】尸体砌而成的火山口，只给双眼通红的蓝毛师兄留下了一个“决绝”的背影。
异常感动地抹了抹温热的眼角后，蓝毛师兄伸手拍了两下卡住自己脖子的胳膊，仰起脑袋对身后正“强龙锁男”的小蓝道：
“放开我吧，放完了那么多次祝福之后，我已经没有体力跟下去了，肯定不会去给他添乱的！”
面对蓝毛师兄神情诚恳的请求，小蓝却表现得相当不感冒，甚至直接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松开是不可能松开的，就算勒死你我都不能松手！谁知道你会不会脑子一热跟下去？
虽然你死不死的跟我一枚金戈德的关系都没有，但你要是想不开追下去的话，我那玩意可是会被他换成五毫米的啊！
天！五毫米啊！要是真被换成了那样，我宁愿跟以前似的，直接被两个该死的精灵拿着双人锯，齐根儿给我锯掉算了！
眼见威廉的坐骑和他一样“品行高洁”，并且还那样的“忠于任事”。蓝毛师兄刚平复了些许的情感，立刻又一次激荡了起来。
此时的蓝毛师兄，虽然很想抱着身后的小蓝痛哭一场，但碍于被强人锁男的姿势无法实现，便只得把手向后方伸，在小蓝光滑紧致的侧臀上“啪啪”地用力拍了两下，并出言安慰道：
“你放心，我来的时候提前查阅过蓝潮人鱼们有关这座火山的记载，这里现在虽然的确处在活跃期，但出现喷发的可能性极小，所以如果扛不住水压的话，威廉他直接退回来就可以，肯定是不会出什么危险的。”
听到蓝毛师兄的安慰后，小蓝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依旧没有接这个茬。
我管他危险不危险？反正当初的约定也只是对那家伙一个人献上忠诚而已，要是没了的话，我还提早恢复自由身了呢！
唔……不……身为高贵的蓝龙，我不应该有这种违背契约精神的想法。要不还是这样吧！如果威廉他这次没回来，那我可以回破晓领再呆个三……两……一百年！就一百年！不能再多了！
想到这里时，小蓝先是眯了眯眼睛，随即有些出神地朝威廉蹦下去的火山口看了一眼。
对！就这么办！
要是威廉出了事儿，看在他帮我恢复了身体的份儿上，我可以发扬一下蓝龙的高贵品质，帮着照看一下他的族人跟后代……
当然，这回肯定是要收费的！不能像现在似的给他白干！
……
差不多过了一个半小时后，也不知道是因为小蓝的盘算，还是因为蓝毛师兄没完没了的FLAG，原本还算安静的火山口突兀地颤了颤。
感受到火山口的异常后，大量扎根于此，以海底火山散溢的元素能量为食的【熔火瑚】齐齐一震，随即便纷纷忙不迭地拔地而起，挥舞着一丛丛瑰丽明艳的须茎，朝着远处开始拼命地逃跑。
“糟了！”
察觉到火山异动的蓝毛师兄面色一白，开始拼命地挣扎了起来。
“快！快放我下去！再不放开我就来不及了！”
全力挣扎了好几下，但发现横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依旧如同钢浇铁铸一般纹丝不动，蓝毛师兄顿时急得连连咬牙，抓着小蓝的胳膊，目眦欲裂地咆哮道：
“快松开我！【熔火瑚】都已经跑了啊！这是火山爆发的前兆！我再不下去找他的话，马上就要来不及了！”
“……”
见这个蓝毛人类说得好像确实是真的，小蓝也不禁犹豫了起来，但一想到威廉当初把自己撞翻的恐怖战力后，又马上坚定地摇了摇头。
没事儿，他的身体素质强得就不讲道理，之前撞得我骨头都折了一小半儿，他身上却连个皮都没破蹭破，区区火山肯定弄不死他！
出于对威廉的“信任”，以及“五毫米”的强力威慑，不管蓝毛师兄怎么叫骂，吼得嗓子哑了，小蓝都锁着他硬是不松手。
然而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周围的温度变得越来越高，甚至能听到火山口里涌潮般的异响了，但却迟迟不见威廉上来，这回就连小蓝都有些叫不准了。
不……不会吧？那么强的一个人，居然也扛不住海底火山吗？
敏锐地察觉到脖子上的胳膊松了些，蓝毛师兄一咬牙一狠心，直接鼓起全身的力气，瞬间激活了右腿上为了赶路绘制的力量魔纹，脚后跟全力向后一勾！
“砰！”
“啊啊啊！！！”
第757章 哥
靠着角度刁钻的致命打鸡，成功放倒了身后强人锁男的小蓝后，蓝毛师兄顿时一脸喜色地扑了出去。
重获自由的他先是踉跄了几步，随即咬着牙一瘸一拐地往前奔，不顾四周灼人的高温，急吼吼地就要往火山口里蹦，准备跳下去把威廉喊上来。
而原本应该拦住他的人，此刻正双手护鸡满面冷汗地跪倒在地，嘴巴不停地反复开合着，但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声短促的惨呼外，却再也没能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来。
不过，小蓝没能嚎出来的那声满含愤怒的“龙吼”，却从另一个方向响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充满了原始野性的沉闷咆哮，周遭虽然热流奔涌，但整体而言还算平静的火山口，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唤醒了似的，突然剧烈地震颤了起来。
一阵势不可挡的强大冲击力，正迅猛无比地自下而上直通上来，好像随时都会破土而出，将两个“蓝人”脚下的地面彻底撞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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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某个熟悉的灵魂波动，正在以一种极恐怖的速度飞快上升时，察觉大事不妙的小蓝顾不得继续抚慰自己的小兄弟，直接双腿夹成X型，弓着身子以一个or2的姿势仰起了头。
当小蓝那双满是泪花的眼睛，朦胧地捕捉到了某个该死的身影后，为了避免回到破晓领之后痛失爱鸡，他只得一脸怨忿地抬起右臂，匆忙给这个袭击了小小蓝的恶徒套上了两层厚厚的护盾。
而就在蓝毛师兄身上的第二层护盾刚刚成型时，下方那阵恐怖至极的震颤，已然通到火山口处，并堪堪露出了半颗长满了锐利骨刺的虚影龙头。
在这道形貌狰狞的黑龙虚影面前，火山口外沿那些经历过无数次岩浆喷发，早被恐怖的高温烧灼得结成一体，硬度甚至还要超过金刚石的【熔火瑚】尸体，竟直接被撞得漫天爆散。
数以万计黑红两色的珊瑚碎片，如同由无数子弹组成的风暴一般四下席卷，在水下带出了大量的空腔和不停翻滚的气泡，那无数道正在进行中的剧烈摩擦，甚至使得周围的水温都升高了几度。
靠着小蓝及时给上的双层护盾，蓝毛师兄勉强撑过了这第一波的密集“攒射”，然而接下来迎接他的，却不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是手持龙头发动【巨龙撞鸡】，从火山口下一路硬撞上来的威廉……
……
“我踏马当初就说过！你那玩意上没带龙鳞！物抗方面有弱点！让你别造得那么大，你偏不听！非要搞个最大号的！”
恨恨地锤了小蓝的龙脖颈一拳后，威廉瞪着眼睛怒道：
“现在好了！堂堂七阶的偶化巨龙，连一个五阶的魔纹武斗家都看不住！被他一脚踢得跪地上半天都起不来……这就是你身为龙族的尊严吗？”
“……”
察觉到威廉话里的蓬勃怒意后，自知理亏的小蓝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耷拉着脑袋夹着腿，开始驮着威廉玩命地朝前猛飞。
此时的小蓝虽然很想强调一下，之前是因为对方趁自己走神，发动了极其无耻的偷袭，不然的话小小蓝肯定不会遭此重创。
但作为一头脑子没太大毛病的巨龙，情商在线的小蓝相当清楚，眼下争个对错不仅没有任何意义，甚至搞不好还会遭到迁怒，被换上一根长度只有五毫米的“小小小蓝”，这种时候只有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发现小蓝开始“装死”，不管怎么骂都不回嘴后，威廉虽然恨不得马上把它的龙鞭锯下来泡酒，但在没龙搭话茬的情况下，连着损了他一会儿后也有些骂不下去了。
念叨完了“回头再找你算账”之类的场面话后，威廉便满脸郁闷地盘腿坐在龙背上，一边把玩儿着属于蓝毛师兄的【海洋之心】，一边开始发愁该怎么跟那条蓝毛死人鱼解释。
不得不说的是，小蓝虽然因为弱点过大而被瞬间击倒，但这家伙还是尽可能地做到了他能做的一切。
如果没有他那两层护盾的话，蓝毛师兄怕是在【熔火瑚】碎片炸开的时候就已经凉了。更别提小蓝还忍着蛋疼强行出手，在最关键的时刻提前轰飞了蓝毛师兄，让他避开了【巨龙撞鸡】威力最大的中心区域，算是不计前嫌地救了他一命。
然而这些及时的处理，依然不能抵掉小蓝一时大意造成的失误。
作为威廉目前最强的主动战技，【巨龙撞鸡】的伤害本身的伤害就极为惊人，再加上因为【水下呼吸】祝福并不包括岩浆，为了避免被炙热的岩浆活活闷死，这回的【巨龙撞鸡】威廉直接催动到了极限，威力和速度绝对都是有史以来最强的一次。
即使经过了岩浆、海水跟护盾的三重削弱，【巨龙撞鸡】剩余的威力依旧把蓝毛师兄撞成了重伤，虽然不至于缺胳膊少腿儿，但肋骨也被碰碎了好几对儿。
蓝毛师兄虽然幸运地还活着，不过人已经送回蓝潮人鱼部疗养去了，估摸着就算有六阶的人鱼大祭司出手治疗，两天以内肯定是醒不过来，而且没一个星期怕是都下不了地，原定的海神廷寻妹之旅，已经可以彻底宣告报销了。
按理来说，身为正主的蓝毛师兄都已经躺下了，这事儿就算威廉放手不管，估计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但蓝毛师兄之所以会扑上去，还是因为担心威廉的安全，虽然结果差点把命搭上，可人家确实也是出于一片好心，要是他刚躺下自己这边儿就撂挑子，总感觉……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儿不仗义。
唉……我特么为啥就不能再厚脸皮一点儿呢？做人要那么高的道德水准干什么？
为自己过于高尚的品德叹息了几秒钟后，威廉先是从空间戒指中摸出了一个灰扑扑的陶土罐，一脸心疼地倒起了里面的果酱。
等把这个厨娘捣蓝莓用的小罐子倒空后，他又唉声叹气地又从戒指里摸出了两簇蓝汪汪的【萤火藻】，借着天空中皎洁的月光，开始徒手往小罐子里碾汁水，没一会儿就搓得满手都是碎掉的植物纤维，袖子上更是沾了一块又一块儿黏糊糊的浅蓝色污渍。
待到凑齐了差不多小半罐后，威廉嫌恶地把鼻子凑了过去，闻了闻这罐同时带着海腥味和果酱甜的东西，随即认命地捞起一把带着破碎纤维的汁水，开始往自己的头发上抹了起来。
没办法，海神廷虽然不是什么禁止入内的禁地，但怎么说也是这广袤海洋之中唯一的最高权力机构，想要混进去的话也没那么容易，最起码以自己这幅人类的相貌肯定是不行。
再加上那条蓝毛死人鱼的天赋确实不错，居然能让海神廷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单独为她开一场蜕变仪式，而这种需要开祭坛的“大活儿”，更是只能在海神廷的核心地带举办。
而想要进入那种监察森严的核心区域的话，如果没有一个足够可靠的身份，搞不好没等见到爱尔莎的面就会被拦下来，直接以渎神罪被扔到某个海沟里挖矿去了。
那么……自己这个长得“人模人样”的家伙，最适合的身份自然有且只有一个———安迪·乌尔比斯，蓝毛死人鱼的亲哥哥！
……
按照蓝毛师兄本来的想法，是准备跑去找海神廷的人，撒谎说他也准备进行蜕变仪式。而蜕变仪式这种能将一个人从肉体到灵魂统统改头换面的“大活儿”，往往都有几个相同的特点。
首当其冲的就是“麻烦”！相关的手续繁琐得令人头突，准备一次要忙活好久好久；其次则是“贵”！耗费的材料不仅多而且异常珍惜，就连富裕如拥有全部海洋的海神廷都会心疼。
那么，这个倒霉催的蜕变仪式的材料费，具体到底贵到了什么程度呢？
这么说吧，威廉上辈子被新任海皇耍赖皮逮住之后，作为人类阵营中小有名气的施法者，一名只要接受转化就能马上投入战场的珍贵“即战力”，海神廷在劝降时候给出的条件，都只是转化成娜迦的费用可以打六折。
也就是说，威廉如果贪生怕死选择投降海族的话，不仅没有任何优待，甚至还要自己掏腰包，变卖家产或者到处打工，凑齐了蜕变仪式的六成材料费后才能投降……想想都尼玛离谱。
总而言之，即使家底丰厚如海神廷，也经不起搞蜕变仪式的消耗，这方面都是能省则省的状态。
而蓝毛师兄这些年虽然已经荒废了不少，但怎么说也是生来自带神明祝福，拥有接近【神之选民】级别超强天赋的男人。
如果能够花一份儿稍微多一点儿的材料钱，就一次性转化出两名天赋超卓、未来九阶可期的族人的话，这种天上掉馅儿饼的大好事儿，海神廷的人听了怕是做梦都会笑醒。
而对于蜕变仪式这种精密而繁琐的仪式来说，想要再加一个人肯定需要大量的时间进行调整，再考虑到蓝毛师兄和蓝毛死人鱼之间的兄妹关系，海神廷的人绝对会把他们安排到一起，那时候就是带着爱尔莎逃走的最好机会！
当然……那是以前的计划，至于现在嘛……
在把头发都涂成了带着点儿白的奶蓝色后，威廉捏着作为身份证明的【海洋之心·左】，使劲儿往自己的左耳垂上扎了好几次，结果非但没能扎进去，反而弄得耳钉背后的长针都有些变形了。
“这破玩意也太钝了！”
恼火地骂了一句后，威廉气急败坏地在空间戒指里翻找了好一会儿，结果还是没能找到足以捅破自己皮肤的神兵利器，最终他只得用牙咬掉耳钉背后的长针，再从信笺上抠了一点儿用于封口的蜡，勉强把这枚略显娘炮的心形耳钉粘在了耳垂上。
用力地晃了两下脑袋，确定这玩意固定得还算稳当后，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伸脚踢了一下正侧头往这边偷瞄的小蓝。
“瞅一眼！看看我跟那个蓝……我跟安迪他像不像？头发有没有没涂到的地方？”
得到了明确的命令后，终于不用偷瞄的小蓝松了口气，主动将蛇一样细长的颈项扭转了过来，盯着半个脑门儿都被染蓝的威廉看了看，有些迟疑地用龙语道：
“其实……其实不怎么像……
你头发的颜色虽然和他一样都是蓝的，但他的蓝是那种……嗯……就是那种很有活力的蓝，而你的蓝色太白了点儿……”
“啊……没事儿，头发都涂到了就行！”
找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后，威廉皱了皱眉，抬手从下方召来了一团海水，先是一点点搓掉了脑门儿上的蓝色汁液，随即把镜子和罐子都收了起来，一脸淡定地道：
“白了点儿比黑了点儿好解释，反正安迪他常年在六法之塔混，基本没怎么跟海神廷的人见过面，到时候就说我总熬夜，伤身体，少白头了就行。”
“……”
不是……那你倒是都染成白的啊……我又不是没见过未老先衰的精灵，哪有跟你一样奶蓝色儿的少白头？唔……这头发闻着怎么有点儿点儿甜丝丝的，居然还挺好闻。
一口老槽卡在喉咙里不敢吐，小蓝郁闷地翻了个白眼后，继续尽职尽责地开口挑刺儿道：
“其实除了头发的颜色之外，还有一个地方也不太像，他的眼睛是蓝的，而你的眼睛……”
“这个也不是事儿。”
眯缝着眼睛琢磨了一下后，威廉又一次抬手朝下面招了招。
随着他的手势，原本平静无波的海面飞速抬升，猛然间掀起了一片由海浪组成的深蓝色幕墙，那排山倒海般似乎足以压碎一切的恐怖威势，连飞在空中的小蓝看了都忍不住神情一凛。
而在这片高度不低于二十米，前后绵延超过五百米的恐怖海潮中，一大群刚好游经的海鱼正惊慌失措地想要往外逃。但它们周围的海水却彷如活物一般，直接生出了无数双由海水扭成的手掌，这些大手齐齐抓住周边海鱼的尾巴，将它们一一朝威廉甩了过来。
招手扯来了一条最大最肥的黑色海鱼后，威廉直接从它身上抠下了两块半透明的光滑鳞片，先放在自己眼眶前方比了比大小，随即一脸无所谓地道：
“眼睛颜色的问题，就说我因为总熬夜、伤身体、眼睛熬瞎了就行……嗯……待会儿我看看能不能弄个墨镜戴上。”
“……”
将目光从下方那片凝立于空中，依旧纹丝不动的深蓝色“高墙”上收回来后，小蓝沉吟了一会儿，决定做一条敢于犯颜直谏的好坐骑，继续开口狠狠地挑刺道：
“威廉大人，我觉得您和那个蓝毛最不像的地方，就是您的脸实在是太英俊了，不论您如何纡尊降贵地努力伪装，甚至豁出去故意扮丑，您的容貌还是没法像他那样平凡！”
第758章 海神：你不要过来啊！
听完小蓝不留情面的指责后，感同身受的威廉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虽然被人当面指出不足有些难受，但考虑到小蓝的指责虽然严苛，但出发点终究是好的，所以威廉决定还是宽宏大量一次，把更换五毫米配件儿的事暂时押后，等将蓝毛死人鱼救出来再说。
发现那种冥冥中吉尔一紧的感觉弱了不少后，基本摸清威廉性格的小蓝不由得偷偷地松了口气。
而为了能够跟这家伙打好关系，以彻底解除自己的吉尔之危，小蓝斜睨一眼下方绵延里许的海潮后，便相当隐蔽地吹捧到：
“威廉大人，您取到那块石碑的时间还不长，所以应该刚转职成功没多久吧？只花了这么点时间，您就已经掌握了新职业的专属战技了吗？”
听到小蓝的询问声后，正把食指跟大拇指互相抵住，用指腹上的指纹打磨“镜片”的威廉抬起了头，一脸无所谓地道：
“差不多吧，不过主要还是新战技不需要怎么练习，只要到了有水的地方，靠着本能去操纵就行了。”
回答完了小蓝的问题后，威廉好像想起了什么，点开自己的职业面板，找到【汐巨人】看了一眼。
【汐巨人 LV31（主职业）】
【每级体质+3，力量+2，意志+1，精神+1】
【特技：月之族，相比于炽烈狂热的阳光，你似乎更受到皎白明月的钟爱，在接受月光的照耀时，你的全属性将会增加5点；如果月相位于上弦月末至下弦月初时，则全属性增加10点，满月时全属性增加20点】
【战技：潮汐掌控者（汐），作为以潮汐为名的巨人，掌控海潮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不过作为明月所钟的种族，似乎只有处在月光的笼罩之下，你才能够将这项强大的天赋发挥出来】
……
四阶、七阶、十阶，是对所有职业者来说，都极为重要的三个分水岭。
十阶意味着跨越了人神之间的门槛，成为了一名拥有神格的真神；七阶则意味着无与伦比的个人实力和极为漫长的寿命，能够坐镇一个小型的人类王国，也是进入各大势力核心权利阶层的基本要求；
至于跨入四阶的职业者，则是彻头彻尾的战场核心，如果对峙的两支军团中，一方缺少四阶职业者参战的话，几乎笃定了会吃下一场大败。
原因很简单，除开很少一部分特殊军团外，大多数中低阶军团都缺少有效限制四阶职业者的手段，会被轻易撕破防线甚至一举打穿阵型，进而引发大规模的混乱，以至于彻底输掉战争。
而作为踩在四阶“分水岭”上的职业，【汐巨人】拥有的能力似乎少了些，好像不怎么符合它的“身价”。但不论【月之族】还是【潮汐掌控者（汐）】，都是极为强大的能力，依旧符合这一“分水岭”定理。
【月之族】看似仅仅简单粗暴的加全属性，只不过在差不多每月八号至二十二号，月相处于上弦和下弦之间、比较明亮的那十五天里加得多些而已，看描述似乎只是那种平平无奇的特技。
可等到了满月的时候，这个特技的强度就变得相当惊人了。
全属性增加二十点，意味着如果到了满月的夜晚，就能直接从月亮那里白嫖到一百点五维属性！
那可是整整一百点啊！
除开每升一级会全属性加一以外，大部分四至六阶职业，每升一级时能够获得的额外属性加成也才五点而已，全部算下来才刚刚好才一百点。
而除开像【汐巨人】这样，每级增加的额外属性大于五点的强力职业外，大部分职业者整整升一阶，才能获得和满月下的【月之族】一样多的属性点，这也就是说，如果不算转职后获得的新战技的话，这个特技几乎能平白提升一整阶的战斗力。
当然，作为强力的代价，【月之族】每个月里会有半个月相当疲软，半个月还算勉强凑合，仅有那么几个小时的时间能够爆种，所以单论实际效力，比起【潮汐掌控者（汐）】来说还是差上不少。
想到这里时，威廉收起手中已经被磨得油光水滑的鱼鳞，一脸淡定地双手平伸，朝着下方拱起的水墙遥遥压了压。
似乎收到了什么讯号一般，之前还在空中屹立不动的海潮轰然崩解，大量从高处坠落的海水互相碰撞发出的巨响震耳欲聋。
而随着这道足有二十余米高的水墙崩塌，绵延整整五百多米长的海域被搅得一塌糊涂，数不清的鱼鳖虾蟹被汹涌冲击的海水生生压死。
倒霉些的甚至直接被挤得四分五裂，一人一龙身下的海域顷刻间便被染红了一大片，到处都是肚皮翻白的海鱼，更有大量被水压绞碎的不明物体，被浪涛席卷着向四周飞快的扩散，宛如刚刚遭受了小型天灾一般。
“哇哦！”
虽然觉得自己也能做得到，甚至比威廉做得更好，但身为一头相当有眼力见的坐骑，小蓝还是相当配合地赞叹了一声，好像十分惊叹于这个战技的威力似的。
然而在听完了威廉的低声自语后，它却不由得浑身微颤，两只龙眼中浮现出了一抹实打实的震惊之色。
“果然只有十分之一啊。”
眯眼向远处望了望，估算了一下自己全力召来的潮汐的规模后，威廉顿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上辈子的时候，因为互相争夺涌潮海港主导权，那位身为五阶【汐巨人】的海盗王，就是被他和蓝毛死人鱼联手干掉的。
威廉跟蓝毛死人鱼虽然性格各有别扭的地方，但都不是什么铁头娃，自然不会选择白天动手，去和等同于半个九阶强者的满级【潮巨人】硬刚，而是选择了相当正义的战法，光明正大地在半夜打上了门。
奈何那位巨人族的海盗王也不是傻子，人家对自己的弱点清楚的很，早就提前准备好了大量拖延时间的手段，防得就是他们俩这种喜欢搞夜袭的“正义之辈”，
各有准备的三方势力一逃两追，直接在大海上打起了追逐战，而能够从无数海盗中杀出来的哪有弱者？明明自己才突破五阶，却被两名七阶巅峰职业者全力追杀，巨人海盗王依旧硬生生把时间拖到了太阳快要升起的时候。
眼见天色愈来愈亮，知道再拖下去多半会被反杀后，威廉和蓝毛死人鱼只得一咬牙一狠心，不顾军团伤亡地全力压上，并且全都掏了压箱底的本事，才算是勉强赶在天阳冒出来的瞬间，强行弄死了这个滑不溜手的家伙。
但即使他们已经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巨人海盗王依旧在临死前给威廉两人造成了天大的麻烦。
那长度达到整整五公里的恐怖海潮，哪怕仅仅只是刚开了个头，还没来得及达到巅峰，就已经将所有靠前的船只全数打碎，连后续第二波的船只也翻了大半。
而巨人海盗王毕生积攒的财宝也全数落水，被砸下来的海浪卷得到处都是，个别甚至被带到了二十公里开外，大件儿的贵重物品更是碎的碎沉的沉，全都集体去海底躺着了。
威廉他们辛辛苦苦筹划了那么久，缴获的收益各自瓜分后，连抚恤跟勉强修船都不够用，甚至还得他们自己再往里添点儿。
就因为巨人海盗王的临死反击，导致威廉和蓝毛死人鱼除开干掉了他这个大敌之外，基本算是白忙活一场……
……
回忆完了满级【潮（汐）巨人】使用【潮汐掌控者】时的恐怖规模后，威廉既为自己眼下的“拉胯”感到懊恼，又对这个职业的未来变得期盼了起来。
虽然系统给出的说明并没有提，但【潮汐掌控者】这种“与生俱来”的战技，效果肯定是和当前职业等级挂钩的。
而这个挂钩的比例，如果威廉估算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每升一级就能增加五百米的范围，直到最后满级时，挥手间便能招来绵延十里的滔天巨浪，可以像未来的海盗巨人王一样，只靠着自身实力，就能把整座【涌潮海港】彻底封死！
再升十级……不，再升九级而已，很快的很快的！
只要找好几百个同阶的彩笔虐挨个虐一顿，或者再找五六个小蓝这样的七阶切磋切磋，把【汐巨人】升到四十级满的经验不就混够了吗？
唔……这么一想的话……似乎也并不是很快啊……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新的经验计量单位，在听到威廉的自言自语，知道下方的海潮居然只是十分之一的规模后，小蓝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主动开口追问道：
“威廉大人，下面这场海潮的破坏力，居然还只是您十分之一的能力吗？您到底转了什么职业？为什么会这么强啊！”
“我说的十分之一，可不是指我自己的十分之一，而是这个职业上限的十分之一。”
解释了一下自己话里的意思后，威廉一边低头在空间戒指里掏摸着，一边随口回答道：
“想要发挥出这个职业的上限也不是不行，只是对实力的要求很高，估计要等我达到四阶巅峰之后才能做得到。”
“那也很强了啊！”
听出来威廉话里认真的意味后，小蓝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双翅的挥动都在不知不觉间慢了下来。
“您这个战技能在海底用吗？如果在海底也能做到这种规模的话，海神廷那些人怕是都不敢惹您了吧！”
“海底当然能用啊，毕竟海底暗潮也是潮嘛，只不过光靠这个能力，肯定还是不足以让海神廷忌惮的。
唔……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海神廷那帮人统治了大海这么多年，一个个自视甚高，肯定是不会跟我好好说话的，万一我不是爱尔莎亲哥哥的事儿败露的话，这次多半会有大麻烦。”
“……”
扭过脖子瞥了眼威廉那头带着果酱甜味儿的奶蓝毛后，小蓝不由得极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就你这个扮相，跟那蓝毛人类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个“蓝”好吧！除非海神廷的人都是瞎子！不然这回肯定糊弄不过去！
捕捉到了小蓝鄙夷的眼神后，威廉一脸淡定地挑了挑眉，伸手扣住他后脖颈上的鳞片，幽幽地道：
“你刚才是不是想说，只要海神廷的人不是瞎子，就肯定能看出来我不对劲？”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小蓝只觉得吉尔一紧，随即连忙摇晃着大脑袋矢口否认道：
“不不不！我怎么会这么想呢？您……”
“你还真说对了，海神廷里面遍地都是瞎子。”
“？？？”
在小蓝疑惑的眼神中，威廉咧了咧嘴道：
“海神廷的位置在深海，因为常年在那里居住，大部分海族的视力都有不同程度上的退化，色盲的比例也相当高。而只有经常外出，或者常年保持和其它海族通婚的族群，才能拥有基本正常的视力。
不过在海神廷之中，这样的族群只占了一小部分而已，我估计也就二成到三成之间吧，所以把头发涂成这样已经够了。
反正那些半瞎鱼基本只能分清浅色跟深色，都别说荧光蓝和奶蓝了，如果不靠嗅觉去闻的话，巧克力形状的屎和屎形状的巧克力他们都分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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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并不知道什么是巧克力，但小蓝还是秒懂了威廉的比喻，在配合着干笑了两声后，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所以……您的意思也就是说，我们这次多半不会有什么风险了吗？”
“那可不一定。”
威廉摇了摇头道：
“潜入海神廷方面应该不是太难，但后面怎么跑出来估计是个问题，海族九阶强者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我估计甚至比你们龙族全盛时期还要多。
虽然他们各有各的族群和领地，常年都在其它海域活动，几十甚至上百年都不一定来一次，但因为本身强者的基数就多，所撞见九阶强者的概率并不是没有。”
撞见九阶强者……
听完威廉的话后，小蓝顿时猛地一哆嗦，随即苦着脸道：
“万一……我是说万一哈，万一碰见了九阶强者的话，那不就只能等死了么？我们……我们难道只能靠运气了吗？”
听出了小蓝话里的惧意后，威廉不由得挑了挑眉。
靠运气怕什么？命运女神就在我口袋里躺着，有干不过的猛人靠过来的时候，她肯定会发声提醒的。
再说了，我威某人一向老谋深算，什么时候不是谋定而后动的？
就算命运女神又临时拉胯，为了避免被海神发现不敢露头也无所谓，现在我虽然没什么办法，但等过了一星期你飞到海神廷附近的时候，爷的新底牌可就要到账了！
“砰！”
伴随着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小蓝只觉得背上突然一沉，而等他诧异地回头望去时，发现威廉正捧住那块儿从火山口里面搞来的石碑，撅着嘴巴饿虎扑食似地啵了上去。
(*￣3)||
第759章 肉包子居然送上门儿了！
第六海海底，无限海沟正上方，海皇厅。
“嗡~”
一阵找不见源头的轻微颤动自下方传来，惊醒了靠在皇座椅背上小憩的中年男人。
当这名面容英挺的中年男人睁开惺忪的睡眼，有些茫然地四下环顾了一周后，还没等他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股微不可查的震颤便突然剧烈了起来。
新一轮的震动完全不比之前，变得格外剧烈，甚至连整间海皇厅都跟着跳了跳。
抬手扶正了头顶有些歪斜的金冠后，眉眼间带着一抹挥之不去倦意的男人皱了皱眉，肋下的第二对手臂猛然探出，拔起置于海皇宝座右侧的沉重权杖，用权杖尾端重重地在地板上磕了两下。
伴随着一道铿锵有力的碰撞音，整间海皇厅泛起了温润的水光，随即仿佛突然由搭起来的松散石块儿，变成了一整座由钢铁浇筑的城堡似的，不仅顷刻间便稳固了下来，更是如同压住了什么东西一样，肉眼可见地向下陷落了一米多深。
说来也怪，就在海皇厅产生变化的瞬间，那道不清楚来由的震颤便也应声消失，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借助教皇厅的伟力镇压了这次异常剧烈的海底地震后，面带倦容的中年男人支起身子，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装束和外貌并没什么问题后，便探出了肋下的第三对手臂，掌心相对轻轻一抚。
在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后，似乎得到了某种讯号，海皇厅那两扇带着华丽纹饰的青铜大门无声地缓缓开启，二十四名身着素白丝衣的近侍分立左右，正神情恭敬地半跪于门外，保持着随时等待召唤的姿势伏下了身体。
沉默了十余秒后，中年男人冷淡的音色响彻了空旷的教皇厅。
“最近海神廷周边的地震越来越频繁了，你们查出缘由了吗？”
“回禀海皇大人，已经有了些进展。”
听到中年男人的问题后，列于右侧的近侍中，一名看上去年纪在三十左右的近侍微微昂首，面带崇敬之意地望了老海皇一眼，随即神色恭敬地开口回答道：
“接到您的指示后，三百五十六支海廷卫已经全数出动，在一星期内搜检了附近所有可能的位置，已经将震源大致锁定在了无限海沟附近。
只是因为无限海沟深处的水压过大难以下潜，所以还没有确认引发地震的具体原因，便没有急着向您汇报。”
这名海妖族的近侍开口回答问题时，虽然没有站起身来，但却挺直了背脊和脖颈，将自己的面孔露了出来。
而周围的其余二十三名近侍则齐刷刷地身躯一沉，将背脊弯得更深，完美地将唯一挺直了身子的他衬托了出来，以便坐在大厅高处的海皇大人，能够一眼发现是谁在回答问题。
眉头微皱地沉默了一会儿后，神情威严的中年男人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随即探出右手轻轻一摆，厚实的大门便有如活物般动了起来，开始向着中间缓缓合拢。
“海皇大人！”
就在大门动起来的瞬间，左侧的一名近侍突然抬起了头，同样神色恭敬地出言提醒道：
“艾什丽教谕希望见您一面，人已经在甬道处等待两小时了。”
老海皇闻言先是停顿了一下，随即微微点头道：
“好，让她进来吧！”
那名近侍应了一声，随即恭敬地俯身行礼，随即动作迅速地出列，面朝着已经关闭的海皇厅大门倒退了二十步左右，随即转过身步履匆匆地离开传讯去了，海皇厅大门之外彻底恢复了平静。
少顷，之前仰头回话的近侍面色微微一僵，只见他耳孔附近的水流中，隐蔽地泛起了少许微不可查的气泡，一道极细微的询问声粗暴地钻了进去，连珠炮一样地询问道：
“刚才你见到海皇大人的脸了吗？他的气色怎么样？神情是否疲倦？你觉得他还能撑多久？”
三十多岁的近侍面色微微翻白，咬紧双唇似乎不想回答，但很快，那些隐蔽的气泡便再一次光临了他的耳孔。
而这次的气泡就没有之前那样温和了，如同一枚枚长着锐利口器的小虫，朝着近侍的颊侧狠狠地钻了下去，并狠命地噬咬着。
如果有人离他近一些的话就能发现，周遭澄澈的海水中，已经带上了极细微的血腥味儿。
“蠢材！说话！”
那气泡带来的声音中，泛起了一丝莫名的狠厉。
“我背后是谁你知道的，能够继任海皇的人选有且只有他一位！悖逆那位大人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听到气泡带来的逼问声后，这名近侍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哆嗦了起来，眼神中更是出现了浓浓的惧意，面颊上的肌肉也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似乎察觉到自己逼问得有些狠了，为了避免露馅儿被里面的老海皇察觉，那气泡后的声音稍微和缓了些许，循循善诱道：
“别紧张，我刚才只是有些太着急了，所以才会说那种话。
但你放心，忠诚是一种美好的品质，那位大人也会对你表示赞赏的，等他继任之后依然需要你这种忠心的人来做近侍。”
待到近侍的神情稍微平静了少许后，气泡背后的声音愈发温和了起来。
“听着，这件事你也不要想太多，就像我刚才说得那样，现在的海神廷中，有资格竞争下一任海皇宝座的人虽然不少，但谁都不是那位大人的对手，所以那位是不会做多余的事情的。
而我也只是想帮那位打探一下消息，关注一下海皇大人的身体状况，避免以后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时，那位大人会来不及反应而已。
听着，你不要多想，我和那位大人对海皇大人同样保持着忠诚，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做什么不好的事。
来，回答我的问题吧，和我好好讲一讲，海皇大人现在的气色怎么样？还能承担得了镇压海底地震的消耗吗？”
……
呵……果然一群海狮中的王者越是衰老，反倒越是要装得凶猛些。
不过现在好像装凶猛也没什么用了啊，连一头小狮子手下的豺狗，居然都敢在我的洞穴前抬起后腿了。
盯着大门看了一会儿后，老海皇先是自嘲地笑了笑，随即挥手驱散了身前沾着少许血渍的气泡虚影，随即用左手食指轻敲海皇宝座的扶手，开启了海皇厅正中央的访客甬道。
伴随着一道细微的海浪声，海皇厅暗金色的地板和穹顶上，同时出现了一枚直径十米左右的金色圆盘。
当这两枚圆盘微微上升，并按顺时针方向旋开后，一道汹涌的海底暗流便自地板下骤然冲出，穿过空旷的海皇厅直插穹顶，从上面的另一条甬道高速射&出。
在持续了半分钟左右的循环后，一名肤色鲜红如火的女性娜迦被海底暗流带了上来，满面怒意地落在了旋开的金色圆盘上。
“祖父！”
生着三对手臂的女性娜迦面带怒色地道：
“教谕院应该是海皇才能兼掌的机构！您怎么能让那个该死的混账继任教谕院的副长？这不等于宣布要把海皇的位置传给他了吗？”
在自己的直系血脉面前，刚刚装得精神矍铄的老海皇，终于放心地显露出了一丝疲态。
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回答道：谷
“我会这么做，就是因为你嘴里那个‘该死的混账’，确实是继任海皇最合适的人选，包括你在内的其他几个人虽然实力不差，但身上属于海神的祝福太过单薄，根本撑不起这根【海皇杖】。
而如果身上缺乏海神大人的祝福，想维持海神廷周围海域稳定的代价就太大了，比如你，艾什丽。”
老海皇叹了口气，声线微带失望地道：
“如果我选择你作为继任人的话，为了维持海神廷的稳定，你的一生都会被束缚在这间海皇厅里，全力维持周边的海域，半步都不能离开直到死去的那天，我不想看到你这么……”
“比起向那个该死的混账跪下磕头，我宁愿死在这间海皇厅里！”
肤色火红的女性娜迦怒冲冲地道：
“当初我父亲身上的海神祝福，可是比那个混账还要浓郁得多！要不然您也不会将母亲嫁给他！但父亲只是和他一起去了第七海，回来之后人就彻底废掉了！那个该死的……”
“闭嘴！”
听到艾什丽的指责后，满面倦意的老海皇双眼圆瞪，面带愠色地道：
“我已经说过，不许再提这件事了！
还有！不管你父亲是怎么废掉的，现在那个人都是海皇的唯一人选，今后把你的称呼给我改掉！作为海神廷的教谕，你必须对未来的海皇表示出应有的尊重！”
“祖父！他可是害得父亲废……”
“住口！好好想清楚！作为一名教谕你到底该怎么称呼我！”
知道自己已经触碰到了祖父的底线，容色秀丽的女性娜迦咬了咬下嘴唇，微微躬身道：
“海皇大人……”
见自己的孙女终于冷静了下来，老海皇严厉的神情也和缓了少许。
招手让女性娜迦近前来之后，老海皇眼带愧疚之色地伸出手，轻抚了两下她头顶的发丝，柔声安慰道：
“艾什丽，我知道你心里到底有多恨他，但祖父毕竟是海神廷的海皇，海神大人在人间的牧首，所以我有我不能抛弃的职责。
不论那个人过去到底做了什么，但他确实是最适合接手海神廷的人选，没有之一。”
“相信我，艾什丽。
如果单论心中的恨意，祖父要比你强上五倍！十倍！一百倍！
从五十一年前，你母亲的尸体和你父亲一起被抬回来的那天，我每时每刻都想生撕了那个混账！一点点亲手捏碎他的每一块骨头！”
睁着满是血丝的双眼，盯着同样两眼通红的孙女看了一会儿后，老海皇面带痛苦之色地道：
“但我是海神廷的海皇啊，所以只要他还是唯一的人选，我……我就不能这么做……我甚至还要想尽办法为他提升天赋，帮他纯化血脉，以便他更好地掌控【海皇杖】，以维持海神廷的稳定……”
感觉到孙女身躯微颤，似乎想要说什么时，老海皇提前一步摇头拒绝道：
“不要说你可以去杀了他，艾什丽，我是不会允许你做这种事的。
你听着，祖父也不是没想过其它办法，我也希望你能够继任海皇的位置，然后亲手杀了那个家伙。
为了能够强化你身上的海神祝福，祖父这些年已经想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甚至还从第七海找到了一对拥有海神祝福的混血人鱼兄妹，只是……只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老海皇双眼微阖，神情懊恼地道：
“我原本的想法，是希望你能与那两名混血人鱼中的兄长结合，并靠着你们之间的婚姻，分享一部分属于他的海神祝福，以达到掌控【海皇杖】和【九海冠冕】的最低要求。
但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察觉了这件事，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就在和我派去的人接触过后，那名男性混血人鱼呆的船就意外被损坏了。
接着没过多久，他便离开海洋前往神圣帝国，连续十多年都没有再回来过，甚至连是生是死都确定不了……”
说到这里时，老海皇顿了顿，伸手将自己的孙女揽在胸前，双目微阖地长叹道：
“或许……这就是命运女神的意思吧！
先是你的父亲因为轻信而被暗害，彻底失去了继任的资格；等我找到了唯一能够让你拥有海神祝福的办法后，那名混血人鱼又莫名其妙地离开了海洋。
艾什丽，是祖父无能，出于替你父母复仇的私心，我已经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现在我的寿命虽然还没彻底枯竭，但也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了，我已经不想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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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皇大人！”
一道满是惊喜的呼唤声自门外响起，沉重厚实的青铜大门被人用力地从外面推开，一名身高足有七米多的大个子弯着腰，把虎鲸一样的脑袋探进了海皇厅，满面喜色地道：
“海皇大人！那名带着海神祝福的混血人鱼找到了。”
“……”
“什么？？？”
双眼通红的女娜迦惊喜地转过了头，虎目含泪的老海皇则一脸茫然地看向门口，好像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给打懵了。
“就是您十多年前想找的那个人啊！”
虎鲸卫士开怀大笑道：
“就在一个多小时前！那个一头蓝发的混血人鱼，自己找上了我手下的海廷卫，说是要跟他妹妹一起进行蜕变仪式！”
“哦……这样啊……”
反应过来的老海皇先是神情恍然地点了点头，随后猛地面色一狞，抬手召出一道无色激流直接撞开了堵住大门的虎鲸卫士，露出了后面神色各异的两排近侍。
只见他从腋下探出第二对手臂，双手交叉狠狠一握！
二十四名近侍中，足有六位直接双目暴突，随即整个人瞬间炸开，化作了一团团骨零肉碎的腥臭血雾！溅得神圣的海皇厅门口，一时间竟宛如血肉地狱般污秽肮脏。
“牵我的海龙来！”
朝之前硬撑着不肯回话的近侍吩咐了一句后，老海皇先是难掩快意地咧了咧嘴角，随即伸手扶正金冠，拔出插在宝座旁边的【海皇杖】，转头看向身边面色微红的孙女，双目微凝道：
“我这就去盯着那个该死的混账！免得他再出手搅局！
至于你，艾什丽，别管什么该死的蜕变仪式了，给我马上去做你该做的事儿！”
第760章 还有这好事儿？
我寻思……这条路怎么不太对劲呢？
被整整五百名海廷卫小心“护送”的威廉，异常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冥冥中总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奇怪了，事情明明进展得挺顺利的啊？难道我有什么地方露馅儿了？
察觉到自己正在前往的目的地，似乎并不是海神廷中负责祭祀和仪式的“祭仪区”，而是毗邻无限海沟边沿，有着大量高阶神职人员居住的“海皇区”后，威廉的警惕心不由得瞬间拉满。
海神廷直属地带的建筑群落，大部分都是依着无限海沟的弧形边缘建造的，在这片基本呈“C”字形的建筑群中，总共有二十四个划分好的大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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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下八区是海民的住处，中八区为贵族们的居所，而上八区则是祭奉海神的神职人员的生活区域。
至于举行蜕变仪式的祭仪区和海皇区，不仅属于上八区，而且还是上八区中最重要的两个，位置正好处于这片占地面积极大的C形建筑群的最高点。
不过，这两个区域所处的方向却正好相反，分立于两片人造的海脊上，隔开三十余里的距离遥遥相望，而现在自己前往的方向……
正好和祭仪区相反啊！
发现不对的威廉双眼微眯，立刻仰头朝斜上方的海脊处望了望。
在他将要被带去的海脊的最高处，有着一片形状极为特异的庞大建筑群，风格完全迥异于陆地上的任何一种建筑，纹饰和雕刻也全都不循常理，甚至找不到任何一根完全笔直的线条。
粗粗望去的话，比起建筑物来说，这东西倒更像是一尾攀在海脊侧边的巨大人鱼，只不过组成她身体的并不是血肉，而是无数形状各异的大小建筑物罢了。
这头“人鱼”的一只手臂正攀着陡峭的海脊，另一只手则向上托举着什么，而她的目光却没有向上看，而是将半张脸探出了锋锐的山脊，正眼神空洞地望向下方黑黢黢的无限海沟。
没错了，这里的的确确是海皇区！
那条“人鱼”的“头部”正是自己当年被带去的海皇厅，而“人鱼”用桥梁一样的“手臂”拖出半截海脊之外的，就是已经彻底封死无法进入的海神寝宫！
确定自己的计划已经出了岔子后，威廉的眉头顿时极隐蔽地皱了皱。
虽然因为时间过去了太久，记忆已经模糊了不少，但这么独特的建筑群，只要看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却，尤其是“人鱼”抵在海脊边缘处的，那两个直径超过三百米的超巨型贝壳，更是……
“安迪先生？您对建筑方面很有兴趣吗？”
察觉到身边的威廉正在“好奇”地盯着上方的两座教谕厅看，旁边随行的娜迦老者先是伸手轻推了他一下，随即笑了笑，主动开口解释道：
“对于常年在陆地上生活的混血人鱼来说，海皇区这种建筑物确实少见了些。不过按照您的杰出天赋，等参加过蜕变仪式，洗去了属于陆地人的野蛮习气后，多半也是会被安排在这边居住的。
虽然因为您的出身和血统有些低劣，可能无法被安置在上半区，但还是有机会在恶神尾的中下部安家的，到时候就有机会天天欣赏这里的风景了。”
啧……还是那个讨人厌的味儿！
听完娜迦老者的话后，威廉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很想照着这个老货的鼻梁狠狠地来上一拳。
作为最为古老的种族之一，海族们亲身经历过大部分种族的“蛮荒时代”，在他们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社会与文明的时候，部分衍化岁月较短的龙族甚至连话都不怎么会说，而等到海洋纪结束才开始出现的人类各族，在他们眼里就更排不上号了。
所有哪怕这些家伙本身其实没什么恶意，甚至还抱着主动交好的心思，但话里话外总是丢不掉属于古老种族的傲慢，聊着聊着说不定哪句话就能扎你一下，让人听得心头一阵无名火起。
就比如这位负责带路的娜迦老者，明明眼神之中带着明显的亲近意味，但嘴里面“野蛮”、“低劣”之类侮辱性的词就没停过。
而且最烦人的是，看他的样子，似乎还真是由衷地替能够脱离“低级种族”的威廉感到高兴……
烦死了啊！
人家确实不是故意的，关键还年纪一大把，搞得你不好意思直接骂他傻X……就尼玛很憋屈……
盯着这个出言不逊的“好人”看了好几眼，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动手打老头，威廉只得叹了口气，干巴巴地主动转换话题道：
“爱尔莎呢？在举行蜕变仪式之前，我还想见她一面。”
……
不得不说的是，虽然一路上动不动就要“嘴臭”威廉两句，但这名娜迦老者确实是个性格温和的家伙，被不礼貌地对待了也毫无愠色，反倒神色平和地微笑着回答道：
“不急的，您的妹妹虽然天赋也很不错，甚至可能比您还强些，但因为某些不好跟您讲的原因，她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特别重要。
而您就不同了，有一位大人物看中了您的潜力，已经准备好要接见您了，所以去见那位爱尔莎小姐的事情已经被延后了，先等上几天再安排吧。”
“……”
不是……你他马的是不是不挨打心里难受啊！
听完了娜迦老者给出的解释……或者说通知后，即使知道对方并不是在有意地针对自己，威廉也实在是有些绷不住了。
那些呆在第七海，跟人类阵营有过接触的海族还算正常，但这些常年居于第六海海底，一辈子都没见过人类的家伙，一个个说话办事儿实在烦人得不行。
不管是去见蓝毛死人鱼，还是被什么狗屁大人物接见，明明全都是自己的事，但这帮混账居然连商量都没商量一下，直接就给拍板决定了。
要不是自己来过一回，勉强算认识路的话，恐怕等被按着给那个什么大人物磕头的时候，才能知道已经被改了行程……这是压根儿就没把我当回事儿啊！
注意到周围几名海族眼中的淡淡笑意，跟一股古里古怪的“期待感”后，威廉甚至隐约猜到了一点他们的想法。
这名“野蛮”、“落后”的混血人类，只是因为运气比较好，生来就有海神大人赐予的祝福，这才侥幸得到了大人物的接见而已。
他要是知道自己“得享殊荣”，成为了那个甚至不能在水下生存的低劣种族之中，少有的得到了海族大人物接见的成员后，这个蛮子怕是要开心得要直接爆血管了吧？
我踏马确实快要爆血管了！但方式跟你们猜得正好反过来啊！
……
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海水后，威廉极为勉强地咧了咧嘴，在娜迦老者疑惑的眼神中，面色僵硬地开口询问道：
“请问，您刚才说的那位大人物，具体是指哪一位？是现任的海皇大人吗？”
被有意无意地“羞辱”了一路后，脑门儿青筋乱跳的威廉实在是受不了了。
如果这名娜迦老者点头承认，那位想要见自己的大人物是老海皇的话，威廉绝对会当场发飙，先把这几个嘴臭的要死的家伙好好锤一顿，然后直接扬长而去。
反正兜里有拉胯女神这个“作弊器”在，她虽然不好出手对付海神的虔信徒，但做好提前预警，帮自己避开海神廷的九阶强者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自己直接一路打到祭仪区，再把蓝毛死人鱼抗走就行了。
这么做虽然远没有混进蜕变仪式，再伺机带着蓝毛死人鱼逃跑那么安全，但总体而言也危险不到哪儿去，甚至因为不用跟老海皇照面，反而要比混进蜕变仪式更稳妥一些。
最重要的是……还能马上出一口恶气啊！
……
虽然觉得威廉“激动”时候的表现居然不是“欣喜若狂，而是“咬牙切齿”显得有些奇怪。
但作为一名性格温和的“接待员”，娜迦老者也没有多想，权当这个面容极为俊美的年轻人只是因为开心过头，已经没办法好好控制自己的表情了而已。
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后，娜迦老者神色温和地摇头道：
“不是的，海皇大人虽然也对见你一面很有兴趣，但他因为某些事情已经离开了，真正想见你一面的人是海皇大人的孙……”
“他的孙子是吧？”
在娜迦老者诧异的神情中，威廉截过话头，眯着眼睛面色不善地指了指斜上方。
“想见我的那位大人，不会就是他吧？”
周围的海族们顺着威廉的手指望了过去，一名身量高大的年轻娜迦，正倚在“人鱼”尾巴尖处，一块向斜上方突出的巨大礁石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
真是冤家路窄啊！
看着这个上辈子点爆了自己全身的装备，又亲手把自己逮来了海神廷的家伙，威廉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争取尽量别让心灵的窗户，把自己脑海里的暴力想法直接暴露出去。
对于这位下一任海皇的身世，虽然没有官方的说法，但他的发色、瞳色和鳞色，都跟老海皇一模一样，容貌虽然看不出来，但鼻子和嘴巴稍稍有点儿像。
再考虑到两人的年纪差，以及老海皇无数次甘为他人做嫁衣的奉献行为，在威廉的心里，已经默认了这货多半就是老海皇的亲孙子……
要不然就是夕阳红了一把留下的私生子！
反正如果没点儿什么血缘关系，一般人肯定不带这么照顾的，甚至还拿命去给对方铺路，不是亲爷孙肯定做不到这种程度。
然而周边这些海廷卫们的表现，却大大地出乎了威廉的意料之外。
“警戒！！！”
一名背着奇怪铜柱的人鱼，猛地抽出一杆铁弓样的东西，狠狠地在背后的铜柱上用力一拉。
伴随着水琴类似鲸鸣般的奇怪颤音，五百名海廷卫齐刷刷地围住了威廉，外圈儿的二十名鲸鲨卫架起了形如龟甲的骨盾，内圈里的远程职业者更是剑拔弩张，满眼警惕地盯住了对面那个“海皇の孙”，一副随时准备出手攻击的模样。
正当威廉被他们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时，之前还满脸笑意的娜迦老者神情一肃，直接上前一步挡在了威廉身前，又惊又怒地高声喝问道：
“索伦！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凭什么不能在这儿？”
礁石上的六臂娜迦笑了笑，悄无声息地飘了下来，落在了离威廉仅有二十步不到的地方。
“我如果不在这儿的话，可就要错过不少有意思的东西了。”
眼神奇异地打量了威廉一会儿后，发色和威廉相近的六臂娜迦挑了挑眉，伸手推开横亘在自己面前的骨盾，缓步踱进了海廷卫们的防守圈里。
“刚才父亲跟我说，海皇大人请来了一位有趣的客人，我还不相信来着。”
索伦弯了弯细长的眉眼，微笑着移开目光，看向了威廉身前一脸苍白的娜迦老者：
“看来父亲大人说得果然没错，那个人终究还是被你们找到了啊……
呵呵……怪不得父亲他宁可跟海皇大人切磋一场，也要让我过来见上他一面……原来你们请到的，居然是一位这么‘重要’的客人。”
该死的！到底是谁泄了密？！
眼见索伦越走越近，娜迦老者咬紧牙关上前一步，拦住了对方的脚步。
“索伦……大人，你既然知道他是海皇大人的客人，就请不要做多余的事！”
“这名混血人鱼的身上，可是带着海神祝福的！而只要你还想坐上那个位置，就不可能在这里动手杀了他！你已经彻底没有机会了！”
“那可不一定。”
六臂娜迦的神色忽然转冷，势大力沉的一巴掌，凶狠地抽在了娜迦老者的脸上，直接将后者打倒在地。
在将威廉面前的最后一道“防线”“解除”后，他冷笑着伸出沾着娜迦老者血迹的手，重重地在威廉的脸上拍了两下，留下了一团模糊而黏腻的红色指印。
“长得倒是还不错！”
“……”
一个我讨厌的人，因为想要维护我，被另一个我更讨厌的人揍了……这笔账可就有点儿难算了。
瞥了一眼跌倒在地的娜迦老头后，威廉神情有些复杂地挑了挑眉，决定看在他主动站在自己身前的份儿上，把他之前骂了自己一路的事儿暂时先记账算了。
“不要……不要冲动！”
察觉到威廉的目光朝着自己望了过来，被抽得口鼻溢血的娜迦老者勉力支起了身子，神情紧张、口齿含混地嘱咐道：
“我没事！你千万别冲动！你身上有属于海神的祝福！只要你不先对他出手，他就不敢真的对你下手！
待会儿……待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一定要忍住！千万别冲动啊！”
“对，你可千万要忍住啊。”
听到身后娜迦老者的嘱咐后，六臂娜迦索伦笑了笑，伸手捏着威廉的脸颊道：
“记得好好听他的话，只要你能忍住不还手，我确实不好对你……嗯？”
发现自己的手被威廉从脸上拉了下来，手腕也被他牢牢抓住后，索伦有些诧异地歪了下头，微笑着问道：
“你抓我的手做什么？不喜欢被人碰脸吗？”
听到索伦的问题后，威廉先是神情淡定地摇了摇头，随即一个全力以赴的直拳，砰地一声重重地怼在了对方的鼻梁上。
在海廷卫们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威廉甩了甩拳面上沾的血沫子，嘴角异常愉快地向上咧了咧，学着对方的模样微笑着回答道：
“没，我就是怕你跑了。”
第761章 哎？
面对自己送上门来讨打的沙包，威廉自然没有放过对方的道理，直接左手发力把人扯回来，又是一发重拳迎面凿了上去。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头该死的百臂……哦现在是六臂，这头该死的六臂娜迦的序列，是力敏体均衡发展的破法战士流派，力量方面虽然比现在的自己差一线，但速度可要比自己高得多了。
要不是这个傻子托大，直接贴了身还把胳膊递了过来的话，想要逮住他狠揍一顿可没那么容易！
……
不得不说的是，力敏体均衡的战士流派虽然缺乏强势点，但同样也没有什么太明显的致命弱点。
如果换了高敏的刺客或者纯力战士的话，现在多半已经被威廉锤傻了，可索伦连着挨了两下狠的，居然不仅没什么事儿，甚至还能意识清醒地张嘴说话。
哇地吐出了一口血水后，六臂娜迦不顾被打得已经彻底移位的鼻梁，猛地抬起头一脸震怒地盯着威廉，高声暴喝道：
“卑贱的……”
“我叫安迪。”
一拳捣在索伦的腮帮子上，把他几欲脱口而出的脏话怼了回去后，威廉笑吟吟地开口补充道：
“全名安迪·乌尔比斯，今后骂我的时候记得带上名字。”
呸地一声吐出了两颗碎牙后，六臂娜迦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自称安迪的家伙，心中百味杂陈，一时竟分不清是惊怒多些还是狂喜多些。
虽然这家伙的拳头重得异乎寻常，但终究还是年轻沉不住气，率先对自己出了手，给了自己下死手的借口。
好！很好！打的真好啊！
卑贱的混血种！我索伦在此发誓，这回除非海皇亲至，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
这……才一辈子没见面，你怎么还多了个抖M的属性呢？
被六臂娜迦眼神中的狂热与欣喜搞得有些发毛，威廉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后，刚抬手准备给他来下狠的，没曾想对方四手齐出，居然硬生生地架住了他打下去的拳头。
【破法战王LV78使用了种族专属战技“四挫手”，将你的力量一分为四，成功地格挡了你的普通攻击】
“不好！”
“蠢材啊！”
“索伦！住手！你这么做是会……”
挥手打出一道波光粼粼的水属神术，将想要冲上来帮忙的娜迦老者等人打得吐血倒飞后，六臂娜迦索伦被威廉抓住的手臂突然翻转，死死地扣住了他的胳膊，而架住威廉右拳的四只手也如法炮制，牢牢地束住了威廉的右手。
用剩下的最后一只手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后，六臂娜迦看着仍旧在“强撑”的威廉，冷笑着道：
“我承认，你的实力确实给了我不小的惊喜，但……怕我逃跑？”
满脸血迹的六臂娜迦咧了咧嘴，略显狰狞的笑容之中满是喷薄欲出的冰冷杀意。
“混血种！你是不是太过高看自己了？”
“……”
这傻屌……我就是单纯的K你两拳泄泄火而已，连一个战技都没开呢，你装你马呢？
在威廉异常无语的眼神中，六臂娜迦索伦手腕一翻，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柄弧度极大的特殊弯刀，眼带杀意地架在了威廉的脖子上。
这柄水光潋潋的奇特弯刀，刀刃的朝向和其它弯刀正好相反，与镰刀一般是逆着打造的，一眼望上去就有种令人心尖儿微颤的奇异森冷感。
而由于索伦的身高刚好比威廉高上了一头，他擎着这柄怪刀架在威廉脖子上的时候，就好像一直巨大的青皮螳螂伸出刀臂，准备收割被抓住的猎物的生命一样，望着极富视觉冲击力。
“安迪·乌尔比斯是吧？”
胜券在握之下，六臂娜迦的脸上再次出现了之前那种看上去似乎十分平和，但骨子里又带着倨傲的微笑。
只见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威廉道：
“即使到了冥河也给我记着，要了你性命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的鲁莽和愚蠢！”
说完了逼格十足的“处决宣言”后，六臂娜迦眼神转冷，持刀的右臂手腕微转，绕着威廉的脖颈狠狠一拉！
水光潋潋的奇特刀影一掠而过，在娜迦老者无比绝望的眼神中，威廉的衣领悄无声息地一分为二，断裂处平整如昔，见不到丝毫皱褶与纵纹。
而他衣领下的脖颈也同样如此，悄然浮现出了一抹鲜红的细线，并像之前所有死在索伦手中的人一样，缓缓渗出几缕淡淡的血丝，随即裂痕开始慢慢扩大，直至血溅……
哎？(O_o)??
包括索伦在内的所有海族，在这一刻齐齐瞪大了眼睛。
他们不约而同地猛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海水，随即双目死死地盯着威廉脖颈上的红色细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得不说的是，海底的海水盐分似乎不少，明明只是一个深度才1.5毫米的小伤口，却让威廉的脖颈一阵火辣辣的疼。
感觉到右手腕的束缚突然松了大半后，威廉趁机把手抽了回来，先是朝着满脸见鬼了似的六臂娜迦展颜一笑，随即找准了他那张越看越讨厌的臭脸，恶狠狠地再一次挥拳砸了上去。
傻X，爷是个肉！
……
“艾什丽！恶神尾那边出事儿了！”
被急切的拍门声吓了一大跳，女娜迦略微有些心虚地扣下了桌上的镜子，起身快步走到屋门旁边，拉开房门秀眉微皱地道：
“我之前不是说过，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尽量不要打扰我吗？”
门外同样一身教谕袍的海妖急得直跳脚，直接无视了女娜迦带着责怪意味的问话，抓着对方的手腕就往外跑。
“现在不是你对着镜子发……我是说，已经没有时间跟你废话了！你要见的那个混血人鱼，刚进入海皇区没多久，就在恶神尾被索伦截住啦！”
“什么？！”
听到对方说出的消息后，女娜迦先是吓了一大跳，面色紧张地一阵发白，但随即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稍微地松了一口气。
只见她一边跟着这名海妖一起往教谕厅的出口赶，一边神色凝重地判断道：
“还有机会，现在并不是最坏的情况，如果是在海皇区以外被截住，那多半已经来不及了，但他被截住的地方刚好是在恶神尾。
恶神尾虽然偏了些，但怎么说也在海皇区的范围内，只要他还能忍得住，索伦是绝对不敢在那里对他出手的！”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坏就坏在那儿是恶神尾啊！”
女海妖恨恨地咬了咬牙，气急败坏地道：
“你那位丈夫是个彻头彻尾的莽夫！已经直接和索伦打起来啦，而且还是他先动的手！恶神尾那边的人全都看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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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
“松手！”
“……”
“是男的就给我松手！”
“……”
“别装死！听见没？松手啊！”
在包括娜迦老者在内的一众海族无比懵逼的神情中，艾什丽小姐未来的丈夫，海皇大人亲口邀请来的重要客人，直接跟最有可能继承海皇位置的索伦原地扭打在了一起。
最离谱的是，现在站着上风的，貌似并不是身为八阶强者的索伦大人，而是那个看上去没什么肌肉的混血人鱼，他一直在喊索伦大人放开他的胳膊，要求来一场公平的战斗。
而在顶着那人雨点儿似的拳头，硬着头皮攻击了好几次，却发现根本破不开对方的防御后，索伦大人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了还手的打算。
任凭那名混血人鱼怎么羞辱、挑衅、甚至开口辱骂，索伦大人就是黑着脸低着头，闷不做声地抓着那人的胳膊不放，单纯靠着胳膊比对方多来拼力气，被吐了一脑门的口水都不肯放手。
而海皇大人的客人虽然身板儿结实得惊人，但在力量上似乎并没有超过索伦大人多少，两只胳膊分别被三只手抓住后，更是基本使不上什么力气，虽然不至于被索伦大人反压回去，但同样也动弹不得，只能靠嘴巴开始疯狂输出。
“懦夫！有种的松开我胳膊，当面打一场啊！”
“……”
听到耳边威廉没完没了的挑衅，六臂娜迦被气得浑身直哆嗦。
我也想跟你好好打啊！但我刚才都松了一次，可是你特么没松开啊！手刚空出来就一拳打碎了我半口牙！
感觉这家伙好像快绷不住了，威廉赶忙趁热打铁道：
“喂！你放手，我保证不会占你便宜。
只要你让我打一拳，我就让你捅一刀……不！让你捅十刀！赶紧的！是男人就给我撒手！”
滚啊！你滚啊！你当我傻吗？
口齿含混地暗骂了一句后，六臂娜迦索性扭过了头，闭上眼睛彻底不吱声了。
别说十刀了，就你那身离谱的厚皮，哪怕一拳换一百刀，吃亏的不还是我么！
……
面对眼前这场奇特的对峙，本应该和威廉站在“同一边儿”的海廷卫们，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只好默默地站在圈儿外看起了热闹。
娜迦老者则神情复杂地站在一旁，眼神茫然地听着威廉好像没有尽头的嘴炮，并时不时被里面夹杂着的私货狠狠地刺上两下。
“笑死，这就是海族的荣耀吗？”
……
“呵呵，从远古一路沿袭下来的‘最’高等种族，结果就只能靠着胳膊多耍无赖？连放开我好好打一场都不敢？”
“……”
“喂！你是不是也经历过蜕变仪式啊？人变成人鱼要蜕掉野蛮的习气，那你经历的仪式蜕掉了什么东西？卵蛋儿吗？”
“……”
斜睨了旁边脸色发青的娜迦老者一眼后，心里异常舒坦的威廉咧了咧嘴，直接朝着四周越聚越多的吃瓜海族们放起了“大招”，高声讥笑道：
“还未来的下一任海皇？就这？”
听到威廉恶意满满的嘲讽后，旁边的娜迦老者顿时面色一变，索伦则猛地“虎躯一震”，仿佛被人用狼牙棒捅了ass一样，整张脸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威廉之前的那些嘲讽，虽然令他羞窘得面皮滚烫、额头青筋乱冒，甚至气得牙龈都咬出了血，但如果论起杀伤力的话，全部加起来怕是都没有这一句大。
这可是海皇区啊！
作为海神廷最重要的两个核心区域之一，海皇区的地位甚至隐隐还要高过另一侧的祭仪区一头。身为海神曾经寝宫的所在地，海皇区的神职人员“纯度”可是接近百分之百！
哪怕海族中的纯血贵胄们，也无权入住海皇区，能住进这里的没有一个是普通人，就连住在“恶神尾”最边缘处的“穷困”海民，也全部都是侍奉海神的神职者。
对方只是一头血脉卑贱的混种人鱼，即使经过蜕变仪式，也绝无可能踏入海神廷的核心阶层，所以完全可以不在乎脸面，甚至公然羞辱海神廷未来的海皇。
但自己如果没能对这句话有所回应，就等于佐证了他的挑衅，纵容对方在所有海族的荣誉，乃至于海神廷的权威上狠狠地踏了一脚！
那我……今后还有坐上那个位子的可能吗？
听到周围一片哗然的议论跟质疑声，六臂娜迦索伦狠狠地咬了咬牙，目眦欲裂地盯着威廉，咬着牙一点点松开了手臂，满脸怨毒地低声道：
“安迪·乌尔比斯！你的名字我记住了！
有生之年，我必将把你一点点彻底撕碎，并亲手抛洒在无限海沟的最深处！让你永远……”
“砰！”
双手重获自由的威廉根本懒得搭理他，此时的威廉唯一给出的回答，就是比原来更重更硬的拳头！
在一拳直中对方已经塌得不成样子的鼻梁，把他打得仰天栽倒后，威廉直接笑吟吟地跨了上去，秉承着打人专打脸的战斗风格，骑在六臂娜迦身上继续饱以老拳。
经过索伦之前的表现后，威廉已经知道，海神廷内部似乎也不是铁板一块儿，那可操作的空间就大得很了。
既然这货也有敌人，那只要自己不真的下杀手，大吼一嗓子圣光牛B，开着【嫉恶如仇】的真伤标记直接锤死他，想必就会有人来挺自己这个“海神眷顾者”一把，不至于真的引来大量九阶强者追杀。
而被威廉骑着的索伦，同样也有属于他自己的打算。
深知海皇可以输但不能“软”的他，明明知道自己根本打不破威廉的防御，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双手……六手抱头，防止被威廉无止境地打脸。
但为了不倒架子，即使被活活打成了猪头，索伦依旧时不时放弃防御回击两下，把威廉的衣服切得跟破布条儿似的，勉强彰显了一下自己顽强的抵抗意志。
这场看似有来有回的单方面殴打，足足持续了五六分钟之久，木槌擂猪皮的砰砰声依旧不绝于耳。
而在索伦被威廉简单粗暴的拳法锤得口歪眼斜、神志不清，已经快要彻底撑不住的时候，那道救星一样的声音终于从上方响了起来。
“索伦！”
伴随着一道怒不可遏的女声，一道鲜红如火的身影，从“人鱼”胸前的两扇贝壳后直冲而出，流星一般朝着“人鱼”的尾部砸了下来，所过之处的海水都被烧灼得沸腾了起来。
抛下同伴拼命赶来的女娜迦从天而降，轰地一声落在数十米开外，直接砸碎了索伦之前“蹲人”时候选择的那枚大礁石。
而在从大量翻卷的灰浆碎石中，灰头土脸地挣脱出来后，女娜迦双眼泛红地朝威廉直冲了过来：
“给我住手！赶紧放开那个……哎？”
第762章 被夺走的底牌
你……你可终于来了啊……
听到女娜迦的声音后，挨了一顿好打的六臂娜迦心情异常激动，差点儿连眼泪都挤出来了。
作为被绝大部分人看好的海皇继承人，索伦的一生中，虽然也经历过各式各样的挫折，但被人这么欺负还真是第一次。
而且比被打了一顿更闹心的是，这顿几乎把脸面丢尽了的毒打，居然还是自己找的……
察觉到威廉雨点儿般的拳头终于停了下来，撑着索伦的那口气终于泻干净了。
只见他十肢无力地瘫倒在地，六只被砸得满是拳印的手臂，时不时地依旧会抽搐两下，看着似乎连抬起来都费劲，整个人都快被打软乎了。
身为接近八阶巅峰的强者，六臂娜迦不是没想过反击，但他一个走破法战士流派的职业者，面对压根儿连战技都不开，一拳接着一拳纯靠蛮力揍人的威廉时，实在是有力使不出。
至于娜迦秘传的六臂刀术……
呵呵！
都踏马已经被人骑在身上揍了，刀术能有个屁用啊！还有！这头卑贱的混血种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会这么抗揍啊！
……
六臂娜迦心底的咆哮自然不会有人能听得到，而被他愤恨地盯着的威廉，正循着之前的喝声望了过去，并朝着出来“打抱不平”的女娜迦挑了挑眉，略带挑衅意味地开口询问道：
“怎么？你想救他？”
“……”
然而此时的女娜迦，早就已经没有那个注意力去回答威廉的问题了。
她正一脸茫然地盯着面前的两个“蓝毛”，眼神不断在这两人的脸上反复横跳，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之前不是说……那名拥有海神祝福的人鱼被索伦截住了吗？索伦他……他截人的方式，就是被人家骑在身上暴揍么？这么荒诞的事儿……我怕不是在做梦？
发现这名肤色鲜红的女娜迦好像有点儿呆，只知道盯着自己的脸猛看，威廉不由得皱了皱眉，反手一拳锤在了已经躺平的索伦脑门儿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着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被骑着的六臂娜迦更是没想到，威廉之前明明都已经停了下来，居然还会扭头再给自己补上一拳。
来不及招架躲闪的他只得用脑门儿硬吃了这一下，整个上半身都被硬生生砸进了地里，两腿弹了弹便再不动了，明显已经失去了意识。
在女娜迦的惊呼声中，拒绝了【歹毒追击】发动的威廉，刻意用膝盖顶着索伦最短的那条腿，慢悠悠地从他身上站了起来。
挥手撕掉被割成烂布条的上衣，露出了线条优美肌肉紧实的上半身后，威廉把已经陷入昏厥的六臂娜迦从坑里扯了出来，拖着他走到了女娜迦面前，神情淡定地把双眼翻白的索伦丢了过去。
“放心，他还没死呢，我已经留手了。”
眼神茫然地接过了自己的仇人后，女娜迦看着赤祼着上半身的威廉，不知道为什么，呼吸突然稍稍变得急促了一点。
对于跟面前这名混血人鱼的结合，她心底虽然多少有些紧张，但更多的还是在担心能否分享到对方身上的海神祝福，以及担忧继任海皇的事情会不会出什么差错，对这份婚姻本身，可以说是毫无期待的，充其量只是有些出于女性本能的腼腆罢了。
但在亲眼目睹了这名混血人鱼强大的实力，以及他骑在索伦身上饱以老拳的“英姿”后，女娜迦被仇恨与忍耐反复熬炼了数十年的心里，居然头一次挤进了那么点儿不太一样的东西……
与此同时，威廉口袋里的幸运硬币也悄悄地抖动了一下。
感觉到一股牵连甚广的命运轨迹，似乎正莫名其妙地朝威廉套了过来，拉胯女神顿时被从沉睡中惊醒，连忙准备告诉威廉自己的发现。
然而，在嗅到那道命运轨迹里，一股浓浓的“烂桃花儿”味儿后，刚准备震颤示警的幸运硬币只是翻了个身，便不再动弹了。
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我倒也不是不想帮你，主要这个事儿它不归我管啊……
……
“喂！”
一脸憎恶地把昏过去的六臂娜迦丢到地上，再狠狠地踩了两脚后，女娜迦快步朝着威廉追了过去。
“你……你叫什么？”
“……”
来了来了，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没想到我这张脸的力量，居然还能跨越物种的藩篱……
在从女娜迦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点点熟悉的味道后，威廉不由得头疼地咧了咧嘴。
不得不说的是，女娜迦的身躯纤长比例匀称，从肘部跟膝弯开始，逐渐覆盖住手臂跟双腿的鳞片也紧实细密，并且还泛着一股莹润如玉石般的光泽，有一种极特殊的奇异美感。
面部与人类近似的五官同样极为美丽，火红的发丝间向后方探出的五枚骨质触角亦精致光洁根尖齐整，这位在娜迦中绝对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
但她有六只胳膊啊！她手指根部有一小片璞啊！她屁股后面有一条大尾巴啊！她嘴里牙齿的数量虽然和人类差不多，但都是带着尖儿的啊！
这个……虽然以人类的眼光来看，这位也称得上十分漂亮……但……但……
总之这个压脉带啊！实在是压脉带啊！
为了避免被女娜迦纠缠上，威廉果断决定，一定要对这位保持住敬而远之的态度。
但考虑到直接闭口不答的话，有可能出现“哇！他好酷！好特别！和周围那些只知道讨好我的家伙完全不一样！”之类的脑残情况，威廉还是保持住了基本的礼节，面色平和地点了点头，声线礼貌中带着疏远意味地道：
“安迪。”
将这个替自己出了几十年老恶气的名字牢牢记在心里后，女娜迦伸手指了指威廉上半身密密麻麻的刀痕，面色微红地主动开口提议道：
“安迪，你好像受伤了呀，我找人帮你治疗一下好不好？”
威廉闻言顿时一场无余地撇了撇嘴。
还治疗一下……拜托！等你们的治疗师来了，我身上这些擦伤，怕是连结的痂都要掉了好吧？
虽然并不能从女娜迦的红脸上看出她已经脸红了，但这种事儿威廉经历的实在太多太多，马上就嗅出了那种想要黏糊上来的感觉，直接眼带警惕地摇头拒绝道：
“不用了，都是皮外伤，休息两天就好。”
“那怎么行？”
回头看了下被打得跟死狗一样的索伦，心下畅快无比的女娜迦朝着威廉展颜一笑，一边伸手去挽他的胳膊，一边红着脸开口劝道：
“就算皮外伤也要治一下的啊，待会儿我还要帮你挑海皇氅呢，身上都是伤口的话，你会被衣服擦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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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皇氅？那是什么玩意？
还没等威廉搞清楚怎么回事，方圆五百米内便倏地一静，随即传来了无数齐刷刷的倒吸冷水（气）声。
海皇氅，顾名思义自然是海皇穿的氅衣，这种独特的制式衣物就跟光明教廷的教皇袍一样，只有海神廷现任的海皇能够穿着。
不过对于政&教合一的海神廷来说，这种特殊的衣服除了宗教上的意义之外，还有一层民俗方面的别样含义———可以作为海族男性结婚时穿的特制礼服，而且还是一直从头穿到尾，最后多半直接当床单用的那种……
这样的话……“帮你挑海皇氅”的意思就很明显了，这种一辈子说不定只能穿一次，而且还有特殊作用的衣服，颜色与形制自然要由最亲密的人来帮忙挑选，那也就等于是说……
艾什丽教谕……居然和这个人？不可饶恕啊！！！
感觉到无数刀子似的目光歘歘歘地扎了过来，威廉先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随后马上就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顾不得去掰女娜迦挽住自己胳膊的手，赶忙低声询问起了挑海皇氅到底是什么意思。
女娜迦虽然不是那种羞羞怯怯的人，但她再怎么说也是一名未婚的少女，当面讨论这种问题终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又羞又窘地跺了跺脚后，她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面颊飞红地狠瞪了威廉一眼，火红的发丝间的五枚触角也跟着红了起来，随着海底的小股潮水轻轻地摆动着。
“……”
虽然她这个媚眼基本等于抛给了瞎子看，但只要智商基本在线的人，这时候也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久经战阵的威廉更是门儿清。
不是……你特么连我的名字都是刚才现问的啊！我虽然知道你们海族风气一向热烈开放、敢爱敢恨，不是很在乎礼节之类的东西，但见面就谈这个也太快了点儿吧？！
发现大事不妙的威廉赶忙摇头，一边去掰女娜迦挽住自己胳膊的手，一边连声拒绝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是很想穿那什么海皇氅。”
顺着威廉的力道松开了手掌，将挽着手臂改为十指相扣后，女娜迦看了威廉的脸一眼，随后低眉顺眼、温温柔柔地劝道：
“不……不行的，必须穿过海皇氅才算礼成的……你……你不要这么急啊……”
“……”
我踏马不是这个意思啊！
属实有点儿被疯狂白给的女娜迦整麻了，但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高阶海族，感受着身上越扎越多的眼刀子、跟一片片朝自己扫过来的检视能力后，威廉相当明智地闭上了嘴巴。
之前暴揍海皇继承人的事儿明显已经闹大了，海皇区可是汇聚了海神廷近三成的职业者，天知道会遇见什么奇奇怪怪的序列跟能力，还是赶紧走人吧！
自己虽然有信心靠着一身厚皮从这儿打出去，但如果被什么奇怪的能力拖住，并因为动静闹得过大，引来某位九阶强者关注的话，还能不能跑的掉可就说不准了。
急于脱身的威廉舔了舔嘴唇，朝四周环顾了一下。在见到不远处满脸欣慰的娜迦老者时，他顿时不由得眼前一亮，甩开了女娜迦的手掌，指着娜迦老者道：
“那什么氅以后再说吧！我来这边是有急事儿的，需要见一个什么大人物，所以……额……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艾什丽。”
察觉到了威廉似乎不喜欢牵手，女娜迦遗憾地眨了眨眼后，一改往常火爆急躁的性子，眉眼柔柔地低头道：
“我叫艾什丽，你要来见的大……那个人就是我呀。”
“……”
这名字一听就很碍事儿……
哦还有……原来你跟那个欠揍的傻X不是一伙儿的，想想也是，你们俩一个火红一个青蓝，这颜色一看就是铁对头，怪不得我揍了他你不生气，居然还往我这凑合。
“碍事丽，你听我说……”
威廉沉吟了一会儿后，刚组织好了语言，准备跟她讨论讨论年轻人闪婚的害处时，命运女神的提示就在耳边响了起来。
“威廉，你就从了她，快点离开这儿吧。”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拉胯女神这回的声线，听着多少有那么点儿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感觉到了，已经有两位以上九阶强者的命运轨迹，开始慢慢朝这里延展了。
他们现在只是注意到了你而已，但如果在五分钟后你还没有离开恶神尾的话，那多半就避免不了跟他们照面了。”
擦……总感觉你特么好像在看我笑话！
在心里的小黑账上给拉胯女神记了一笔后，威廉无奈地眨了眨眼，对面前一脸温顺，疑似一只软妹的女娜迦道：
“要不……你还是带我去找人治治伤吧？”
“嗯嗯！”
女娜迦闻言开心地点了点头，先是命人背上受伤不轻的娜迦老者，接着指挥海廷卫驱散了满眼刀光剑影的吃瓜海族们，带着威廉直接向巨大“人鱼”的腰间游了过去。
等拉胯女神在耳边解除了“九阶警报”后，松了口气的威廉看着队尾被海兽拖拽着，时不时撞上突出的珊瑚跟路过的屋顶，碰得浑身是伤的索伦，有些无语地对身边的女娜迦道：
“那家伙就算不是你们海皇的亲孙子，也一定跟他关系匪浅吧？就这么拖着他真没问题吗？”
“没关系！死不了的！”
碍事丽闻言咬了咬牙，眼底流露出了一抹深深的恨意。
“还有！他才不是祖父的孙子！他是我的敌人！不！仇人！”
“……”
原来你才是老海皇的孙女……那就奇怪了，明明是孙女的大仇人，你祖父未来居然还牺牲性命替他铺路？你们海族之间的关系可真够复杂的……
……
似乎被威廉的话勾起了回忆，侧头瞥了眼依旧还在昏迷中的六臂娜迦后，女娜迦先是一脸快意地笑了笑，随即伸手挽住威廉的胳膊，突然贴上来狠很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面颊微红地道：
“这是刚才的谢礼！”
“安迪，你知道吗？出于某些原因，我和祖父虽然恨极了他，但都不能动手，你今天可是好好替我出了一口恶气！
嗯？安迪？你怎么了？”
【警告，远古海神的神格印记已失去，如若使用“唤海之章”将无法主动休止】
两眼发直地盯着系统提示看了一会儿后，威廉先是朝女娜迦火红的唇瓣瞄了一眼，随即讷讷地回答道：
“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海族的热情果然名不虚传……呵……呵呵……
啊对了……那个……你能不能像刚才那样，再来一下？”
第763章 居然有人比我还da
“别……别急啊……等下次再……好不好？啊对了安迪，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做恶神尾吗？”
略微有些羞涩地拒绝了威廉的提议后，女娜迦一脸开心地搂住他的胳膊，指着下方绵延数里的巨大“人鱼”，给威廉这个“从没来过海神廷”的人讲起了这片建筑群的来历。
“你应该也已经发现了吧？教皇区的建筑群，是不是很像一只攀在海脊侧边的巨大人鱼？
这里可是由海神大人按照他妻子的模样，亲自下令修建的哦！
而为了表现对海神大人的尊重，这里虽然经过了足足数百次的超大规模翻修，但在绝大多数地方依旧保留了原来的形制，和当年刚建成时的风貌几乎一模一样……”
“……”
谁特么在乎海神是怎么盖房子的啊？我现在就想把远古海神的神格印记给弄回来！
完全辜负了女娜迦的一片好意，威廉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此时的他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才能再啃对方一口，好把远古海神的神格印记给嘬回来。
作为远古海神的“遗产”，这玩意当然是好处多多，纯化血脉、赠与祝福一个不差，但最重要的还是“开关”唤海之章的能力。
有了这东西在的话，就不至于像未来的老海皇一样，因为无法主动停止咏唱，而被【唤海之章】的力量活活抽干。
而【唤海之章】就是威廉这几天里给自己准备的保命底牌，他自忖虽然不能像老海皇一样直接淹了小半个神圣帝国，但全力催动这东西的情况下，直接靠着海底暗潮一口气冲烂小半个海神廷还是做得到的。
甚至到了危急时刻，还可以视情况再卑鄙一点，直接放弃用海底暗潮和九阶大佬对轰，转而去攻击海神廷最重要的祭仪区和海皇区的建筑，拖住那些惹不起的九阶大佬，以保证自己跟蓝毛死人鱼的安全。
而按照【海皇碑】上刻录的“使用说明”，因为【唤海之章】最合适的发动介质是咏唱，其次才是魔纹，所以想要停下唤海之章，最适合保留神格印记的地方自然就是嘴巴，然而……
你说你亲哪儿不好，非得亲我的嘴干什么？
回忆了一下之前温温软软的触感后，痛失底牌的威廉瞄了一眼女娜迦的嘴唇，开始思考现在扑上去直接猛嘬一口的后果。
按照对方堪称“欲拒还迎”的白给态度，强吻一下多半不会有什么事儿，只需要担心印记嘬回来之后再被她嘬回去就行了。
但问题是，如果只是嘬小一口的话……貌似还真不一定嘬得回来啊！
……
不得不说的是，威廉这个海族终究只是冒牌的，连半点儿三大海族的血统都不带，而远古海神给自己血脉准备的印记，很明显地对他这个山寨后裔并不感冒，基本处于爱答不理的状态。
为了能把这枚神格印记从海皇碑上嘬出来，威廉可是抱着冰冷的海皇碑，足足吸了两分多钟才算是勉强弄了下来，但女娜迦刚才只是那么轻轻一啄，居然直接就把威廉好容易弄来的神格印记给拐跑了。
这不完犊子了吗？
花心的神格印记找到了这么合适的“老实人”，自己这回要是再想把它给嘬回来，两分多钟估计是不太够了，甚至搞不好得三五分钟往上……这可怎么办才好？
……
发现威廉的目光总是盯着自己的嘴唇看，而且时不时地还伸出舌尖儿舔舔嘴唇，好像是在回味什么似的，正在带着威廉“认地盘”的女娜迦顿时有些遭不住了。
海族的性格虽然大多热情大方，不是特别注重男女之别，人鱼们更是经常挂着俩大贝壳儿就到处溜达，但海族们终究也不是没有羞耻心的，被人这么“露骨”地暗示，她总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面颊微红地停下了“景点介绍”，女娜迦伸出覆着滑腻细鳞的手掌，无师自通地朝着威廉的下半身游了下去，抓住他腰间的软肉轻轻扭了一……扭了三下。
“讨……讨厌！”
“……”
碍事丽啊……咱们俩才刚见面没多久，你上来就是一个飞禽大咬，把价值连城的神格印记都给嘬走了……你还好意思说我讨厌？
……
这俩人一个不好意思继续说话，而另一个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就此沉默了下来。他们之间的古怪气氛，则一半旖旎一半无语地维持了下去，而队伍也在这完全不是一个频道的怪异气氛中，到达了巨型“人鱼”的左边贝壳附近。
此时，一名同样穿着教谕袍的海妖，早已经带着一队治疗职业者在附近候着了。等见到女娜迦的身影后，她顿时急急忙忙地游了过来，一脸紧张地询问道：
“艾什丽！那人怎么样？你把他救下来了吗？”
倒也能算是……救下来了吧？
面色古怪地点了点头后，艾什丽面色微红地松开了威廉的胳膊，对面前的女海妖介绍道：
“尤琳，他是安迪，嗯……就是那个……我和祖父一起定下来的那个人。”
“……”
？？？
惊艳地打量了赤着上半身的威廉两眼后，女海妖动作有些僵硬地把头转了回来，一脸懵逼盯着艾什丽，语无伦次地磕巴道：
“不是……他和索伦……不是……那个了么？怎么会……这也不对劲啊？”
？？？
你特瞄的……在说神马杰宝玩意啊？
“没什么不对劲的，因为索伦不是安迪的对手啊……”
还没等威廉把自己的问号甩出来，听到女海妖问题的碍事丽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脸不情愿地伸手朝队伍的尾端指了指，恨恨地嘱咐道：
“喏，那个该死的混蛋就在那儿呢，记得也让人救一下他，绝不能让那个混蛋就这么死了！”
“……”
顺着艾什丽的手指望了过去后，女海妖着实花了点儿力气，才算是认出了被海兽拖拽着的那个家伙的身份。
大吃一惊的她猛地瞪大了眼睛，目光来回地在威廉跟索伦身上扫视着，嘴唇嗫喏了好半天却一个字儿都没吐出来。
不是……现在混血种都这么猛的吗？硬生生把八阶的索伦打成了这样，你居然只是受了点儿皮外伤？
然而不管女海妖到底有多不相信，事实就摆在眼前，被所有人看好继承海皇位置的索伦，的的确确地被这个混血人鱼打败了，而且看样子好像还输得很惨很惨……
正当她摇了摇头，一脸无语地准备去救治六臂娜迦，免得这个麻烦的家伙真出了什么事儿的时候，白色教谕袍的裙摆却被女娜迦伸手扯住了。
“尤琳，你别走啊，索伦让其他人去救就行了，你先帮安迪治疗一下吧！”
不是……就他还用治？
斜睨了旁边的威廉一眼后，面对闺蜜X虫上脑的脑残要求，女海妖异常无语地反问道：
“艾什丽！你在说什么傻话？他健康得简直不能再健康了好吧？就这伤口我根本就不用给他治，最多再几分钟，怕是连结的痂都要掉啦！”
“那也多少检查一下吧？”
侧头看了浑身“血迹斑斑”的威廉一眼后，艾什丽有些担忧地道：
“安迪他怎么说也刚经历了一场恶战，身上万一留下什么暗伤就不好了。”
“……”
恶战？还特么暗伤？
拜托！你男人全身上下连个淤青都没有，一共就破了几个深度不到两毫米的口子，受得是哪门子的暗伤？我看你的脑子才有暗伤！
听到闺蜜的无理要求后，女海妖气得直接笑了出来，直接伸手抓住了威廉的裤带，眯缝着眼睛作势欲扯道：
“上半身我看过了，肯定没暗伤！至于剩下的……你确定要我帮着检查么？”
“啊啊啊！不……不用了啊！”
从性格泼辣的闺蜜手中把威廉的裤袋抢回来后，不是很擅长应付这种话题的女娜迦先是红着脸撵走了她，随即带着威廉进到了“大贝壳”内部的教谕厅，拉着他找了个安静的房间坐了下来，温声道：
“安迪，你……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吧！既然你已经到了，那祖父应该也就快回来了，等你和我一起见过他之后，我们……我们就去挑海皇氅好不好？”
要跟你去见老海皇？额……这个大可不必了吧！
听到女娜迦的话后，威廉的心里不由得猛地一突。
老海皇怎么说也是水淹神圣帝国的大佬，甚至很有可能是海族最强的九阶职业者，自己在他面前穿帮的概率可不低。
就算【唤海之章】还能用，自己面对老海皇也肯定打不过，而目前底牌被封印的情况下，还跑去跟你“见家长”的话……
这危险系数貌似有点儿高啊！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不方便，要不咱们还是改天再见吧？”
“安迪！”
见关键时刻威廉居然想跑，女娜迦不由得跺了跺脚，眼带嗔意地喊了一下威廉的“名字”，抓住他的手掌柔声道：
“你不用紧张的啊，你……你是我和祖父一起选中的人，他平时虽然严肃，但肯定是不会凶你的。
而且你比我们预料的最好情况还要出色十倍……不！出色一百倍！祖父他见了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但问题是我看见他不开心啊！
女娜迦的保证全无说服力，威廉晃了晃脑袋，一脸严肃地开口拒绝道：
“碍事丽，我……唔……”
然而威廉的话才说到半截，就被一股异常熟悉的温润触感堵了回去。
捧着他的脸用力地啄了一口后，女娜迦红着脸嘱咐道：
“不要闹了呀，祖父他现在肯定也不轻松，我要马上去看看他受没受伤，你在这里乖乖等我好不好？等我……等我回来了，你想亲多久都可以！”
“……”
你好卑鄙，居然用远古海神的神格印记诱惑我！
“哦……那你可得说话算数，你骗人的话别怪我用强。”
“讨厌~”
媚眼如丝地啐了威廉一口后，女娜迦急匆匆地推门离开了，而威廉则在她离开后，幽幽地叹了口气，主动转回身看向了角落里的一张椅子，眼神复杂地道：
“聊聊？”
……
在踏入大贝壳的瞬间，威廉的耳边就已经响起了拉胯女神的示警，一名九阶强者的命运轨迹正朝他碰了过来。
不过按照拉胯女神的说法，这份命运轨迹的性质有些特殊，如果避而不见的话多半会出大事，还有可能遭到重创，但主动迎上去的话反而会很安全，甚至说不定还有很大的利好。
虽然对于拉胯女神是否靠谱持怀疑态度，但考虑到她过去的“战绩”绝大多数还是OK的，威廉只好硬着头皮决定信她一次。
如果她又出岔子了的话，大不了那就直接撞破大贝壳跑出去，自己再怎么说也是老海皇请来的客人，不管这位九阶强者是谁，他或者她多半不敢在大街上对自己公然出手。
而就算这位真的丧心病狂到不顾一切，靠着一身在八阶中也算顶尖的厚皮，跟百分百击倒目标的【巨龙撞鸡】，自己还是有信心一路冲到海皇厅找老海皇救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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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椅子上的那位九阶强者，似乎也被威廉的“底气”惊了一下，稍微泄露了一点气息出来。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钟后，椅子上倏地出现了一小捧色彩斑斓的泡沫，在屋顶坠下来的荧光植物映衬下煞是好看。
这些似真似幻的泡沫，在椅子上迅速膨胀增殖，在体积攒到和一个人类差不多大小后，又突兀地齐齐炸裂，化作了一名面带赞许之色的蓝发娜迦。
双手在身前轻轻地拍了两下后，面色有些病态苍白的蓝发娜迦咳嗽了一声，从椅子上直起身，饶有兴趣地评价道：
“居然能够勘破我的【蜃景】，真了不起的感知力，你并不像看上去那样简单，索伦那孩子输给你倒也不冤枉。”
那……孩子？
听到这个明显很是亲近的称呼后，威廉的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道：
“所以……敢问您是……”
蓝发娜迦笑了笑，然而还没等他回答，威廉便有些惊恐地发现，除开眼神更显沧桑之外，这个笑容竟跟索伦足有七成相像。
“没什么，我只是一个想替儿子把仇人撕成碎片，再带着他逃离海神廷的父亲而已。”
“……”
卧！槽！
拉胯女神！你踏马的又给我掉链子！
觉得这波肯定是不能善了了，威廉狠狠地咬了咬牙，抬手摸上了右臂装着小骨三号的魔纹，做好了破墙而出的准备。
该死的！你给我记住了！这波要是能活下来，我绝逼要把你……
……
“当然，那是之前的想法。”
正当威廉准备殊死一搏时，对面的蓝发娜迦咳嗽了一声，盯着威廉的头发瞧了两眼，随即目光有些古怪地道：
“来之前我是真没想到，居然有人比我的胆子还大，只用藻类的汁液染了染头发，就敢下到海神廷冒充神眷者！”
第764章 循循善诱
“……”
你这话说得……我倒是也想装得更像点儿，问题这不是没条件嘛~
察觉到对面这位九阶的“苦主”似乎还有别的打算，并不是单纯来找自己寻仇的，威廉已经挤到喉咙口的心脏，顿时又重新跌回了肚子里。
既然对方也有所求，那就还有商量的余地，最起码不至于硬着头皮去找老海皇求救了。
……
城府相当不错啊……
瞟了旁边面沉（瘫）似水，即使被揭穿了最大的秘密，却依旧“不动声色”的威廉一眼后，蓝发娜迦忍不住在心里暗赞了一句，随即伸出手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伴随着一道指关节交击的怪异脆响，大团大团的彩色泡沫从无到有，在他的对面迅速地堆积成了一把椅子的形状，并在荧光植物的照耀下飞快地褪色，最后居然真的变成了一把造型朴实的木制靠椅。
“来，坐下聊。”
“……”
坐个屁啊！
这椅子是你弄出来的，谁知道它到底是什么玩意？要是我一屁股坐上去之后，马上就被捆起来了怎么办？万一凳板上猛地长了个尖儿……
见威廉依旧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既没有因为自己的示好放松警惕，也没有像某些爱面子的年轻人一样，只为了在“气势”上不落下风，就硬着头皮接受敌人的邀请，蓝发娜迦眼中的欣赏之色顿时愈发浓郁了起来。
真是个了不起的年轻人啊……什么时候索伦能和他一样，彻底改掉性格里的骄傲跟轻慢的话，那我也就彻底可以放心了。
当想到自己那个虽然实力强大，但性格上还远不够成熟的儿子时，蓝发娜迦突然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不见一丝褶皱的衣袍胸口处，也随之沁出了大片的蓝紫色血迹。
“多疑的小家伙……”
抬手解开领心处的两粒纽扣，将自己右胸上直径足有拳头大小，并从前胸直通后背的血窟窿给威廉展示了一下后，蓝发娜迦面色死白地微笑着道：
“我刚和尊敬的海皇大人切磋了一下，连肺脏都被他掏走了半个，所以并没有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杀掉你这个怪胎的能力，你就放心的坐吧。”
“……”
肺子都没了还能到处乱跑……你牛逼……
用手指触碰了一下随着海水渗开的血丝，通过系统确认里面并没有掺假后，威廉这才伸手拉开椅子，放心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掌握的术士序列三阶职业【祭血术士】里，虽然也有着消除即死要害的特技【祭血之躯】，但威廉自忖如果被人掏了半个肺子的话，肯定喘口气就跟拉风箱似的，就算不会马上就死也要战力大损。
而术士们常年跟血肉打交道，在这方面的研究基本无人能比，对面这个蓝发娜迦只是个海族，在血肉掌控方面八成连四阶的术士都不如，肯定没有那种脏器受损还能保持战斗力不跌的特技。
所以这家伙被老海皇掏走了半个肺子，绝对能算得上战力减半的重伤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离自己这么近！
盯着蓝发娜迦正在渗血胸口看了下后，威廉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如果我一个滑铲……
“不错的眼神。”
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了一阵后，蓝发娜迦掏出绢帕拭掉了嘴角的暗色血沫，看着威廉笑了笑，语带警告地道：
“胆子大是件好事，但如果胆子大过了你的能力，那可就不是自信而是自负了……而你现在的处境，恰巧就是过于自大带来的后果。别的就都不用说了，我只说一点。”
蓝发娜迦竖起了一根手指，眼带深意地道：
“艾什丽那个小丫头，准备带你去见他的祖父了吧？
所以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从海皇区硬杀出去？还是继续靠这一头荧火藻染出来的毛发，在那位老谋深算的海皇大人面前蒙混过关？
“……”
额……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要不是拉胯女神建议最好跟你聊聊，我现在估计已经从碍事丽嘴上把神格印记嘬回来，再尿遁溜去祭仪区抢人了。
……
“听着，我可以救你一命，帮你摆脱眼下的窘境。”
看着对面被自己“震慑”住了的威廉，蓝发娜迦自信地翘起了嘴角，神色温和地询问道：
“有趣的小家伙，安迪不是你的真名吧？
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怎么样？只要你把名字告诉我，我就可以给你指一条生路，甚至还能帮助你获得难以想象的好处……这个交换条件你觉得可以吗？”
“……”
少顷，见威廉仍旧没有出声，似乎还在犹豫要不要跟自己这个“对头”的父亲合作，蓝发娜迦故作不悦地皱了皱眉，一改之前的温和做派，半是提醒半是威胁地道：
“人类？你连名字都不肯和我讲么？
真实的姓名代表了的部分底细，交换底细和秘密是信任的表现，也是一项合作开始的基础……而你连名字都不想告诉我，是已经准备拒绝我的好意了吗？”
“……”
“哈利。”
“哦？哈利是吗？”
“呵呵，我记得这个词在通用语里，除了用做名字外，还有麻烦缠身、行动者等几个意思，倒是和你还算相衬。”
得知了威廉的“真实姓名”后，蓝发娜迦的脸上又一次恢复了温和，甚至还友好地朝着威廉点了点头。
这个莽撞的人类的名字根本就无所谓，但他在自己的逼诱下说出了真名，这点可就重要得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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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在所有至关重要的谈判中，那些看似无伤大雅的小小妥协，往往都是一场大溃败的开始，而当他开始沿着自己的话语思考时，便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交出了主动权，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
“很好，既然你是个聪明的年轻人，也有跟我合作的兴趣，那索伦的事情就此揭过，我以海神廷首席大司教的名义起誓，绝对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找你麻烦。”
蓝发娜迦笑了笑，朝威廉说道：
“当然，作为一名父亲，最看好的儿子被你打成那样，我还是十分愤怒的，不过眼下比起发泄怒火来说，明显还有其它的事情更值得我关注。”
再度咳嗽了两声后，蓝发娜迦靠回椅背上，老神在在地道：
“哈利，你知道你这头染出来的蓝发，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吗？”
“过去的海神廷里，有资格继承海皇位置的人总共有六个，而包括索伦在内的五人都各有问题。
我的儿子完全没继承到我的血脉，天赋过于寻常，实力配不上他的位阶，而剩下几个则像现在的艾什丽一样，因为属性和血脉有冲突，得不到完整状态的海神赐福，只有艾什丽的父亲是最完美的，直到我……”
“唔……你可不要以为我在讲废话。”
说到这里时，蓝发娜迦突然停顿了一下，笑着对威廉道：
“就像你刚才说出了真名一样，我这是在向你分享我的秘密，展现出我合作的诚意。
虽然我们要做的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既然是合作，那自然还是要公平些为好，而如果大家各自都有对方把柄的话，也方便我们维持最低程度上的互信……
哦对了，我刚说到哪儿了？”
“……”
你特么表面上还挺公道……但实际上还是个老银币啊！
就像我用的是假名一样，你都敢跟老海皇公然开片儿了，我一个纯血的人类，没有实际证据的话，只靠两句闲话就能搬倒你？
无语地撇了撇嘴后，威廉耐着性子开口提醒道：
“碍事丽的父亲……”
见“哈利”确实在沿着自己给出的轨迹“思考”时，蓝发娜迦翘了翘嘴角，神色悠然地点头道：
“嗯……那确实是个出色得难以想象的年轻人，他的光辉在那一代人中无与伦比，甚至连索伦自己都已经放弃了和他竞争海皇之位的念头，只不过还是年轻了些……”
“当时已经没有人觉得索伦还有机会了，就连一向谨慎的海皇大人都放松了警惕，以为只要盯住我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只不过这种脏活我又怎么会自己出手呢？”
蓝发娜迦摇摇头，神色平静地道：
“具体怎么回事你就没必要知道了，总之我和奥术帝国的第九执政做了笔交易，并各自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而从那之后一直到现在，即使海皇大人恨我们父子入骨，想办法弄死了我的妻子和另外两个孩子，但索伦依旧是唯一拥有完整海神祝福的人，他即使再恨我也不能对索伦动手。
甚至为了给新海皇不至于被架空，连我这个害死了他女儿的人他也要留着……呵呵，你说他好笑不好笑？”
“……”
他好不好笑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多半是心里话憋太久，憋得都快精神变态了……
被对方强行倒了一脑子的垃圾后，听得头昏脑涨的威廉也差不多猜出了对方的想法，便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所以我给你带来的麻烦，就是那个不存在的海神祝福吧？唔……怪不得她一见面就要嫁给我……”
“没错。”
蓝发娜迦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点点头神色温和地道：
“看来你也已经想明白了，你在他们的眼中，也只不过是获取海神祝福的工具罢了。
等现在的海皇大人退位，艾什丽继任成新海皇时，就是我和索伦的死期，而你失去价值的时间可比我们还要早得多。
哈利，等你和那个小丫头完成婚礼，解下身上的海皇氅后，在艾什丽的眼里，你唯一的价值就只剩下了活着而已。”
“……”
不……我觉得除了那份不存在的海神祝福之外，她多半儿还馋我身子……
并不知道威廉心里一闪而过的想法，蓝发娜迦的循循善诱依然还在继续。
“听着，哈利！
你不需要对他们有任何的愧疚，也千万别因为那个小丫头的亲昵行为，而报着某些无谓的幻想……
认清自己吧！你对他们来说只是工具罢了，甚至因为海神祝福根本就不存在，你甚至连成为工具的价值都没有！”
看着“默然无语”，似乎已经被自己说服的威廉，蓝发娜迦的眼角悄然涌上了一抹喜色，声线沉稳而有力地许诺道：
“哈利，你明白了吗？倒向他们你将一无所有，但跟我合作的话，你能够得到的东西甚至会超乎你的想象！”
威廉闻言皱了皱眉道：
“所以……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出去大喊一声我其实没有海神祝福？碍事丽继承不了海皇的位置”
见威廉终于开始主动询问合作的内容了，蓝发娜迦的神情反倒不复之前的煽动与热烈，彻底地平和了下来。
“不不不，正相反，我更希望你们的婚礼能够进行下去”
面色潮红地重重咳嗽了两声后，蓝发娜迦伸手打了个响指，微笑着道：
“我的能力已经给你展示过了，只要有我的帮助，你就可以解决海神祝福的问题，抗过海皇大人的探查，而你只需要像那个可怜的丫头希望的那样，完成和她之间的婚礼就可以了。”
看着自己身上从无到有，逐渐攀得到处都是的彩色泡泡，威廉蹙眉道：
“然后呢？就算你能帮我蒙蔽住老海皇，我身上的海神祝福一样是假的啊，你让我完成跟她的婚礼有什么意义吗？如果发现分享不到我身上的海神祝福，到时候还不是一样会穿帮？”
“意义当然有，但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蓝发娜迦笑了笑道：
“我们毕竟才见了一面而已，我对你的信任是有限的，远没有高到足以把全部计划和盘托出的程度。
总之你就尽管去做吧，我可以向冥河起誓，只要你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不仅一定能保住你的性命，甚至还会给你丰厚无比的报偿！”
这不还是空口大白话么？到现在都没说好处是啥……
无语地咧了咧嘴后，威廉主动开口谈判道：
“可以，这件事我答应了！不过我也有几个条件！”
“先不急。”
朝着威廉摆摆手后，蓝发娜迦将目光转向门口，笑吟吟地打了个响指。
“啊！”
伴随着一道短促而惊惶的叫声，大量五彩斑斓的泡沫砰地撞开大门，裹挟着一个朦胧的身影撞了进来，正是之前扯过威廉裤带的女海妖。
“当然，为了避免你真的愚蠢到跑去告发我，这个一直在门外偷听的家伙我就带走了，希望你不要做出那么不理智的行为。”
“……”
老银币！
第765章 爷比你还急
“安迪，我回来了！你……咦？”
推门而入的女娜迦下意识地偏了偏头，避开了威廉手中一闪而没的彩色炫光，随即神情困惑地开口询问道：
“那是什么？”
“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东西而已。”
反手收好了蓝发娜迦留下的东西后，威廉一边点开系统职业面板，一边主动扯开话题道：
“碍事丽，你祖父的伤势怎么样？严重吗？”
“不严重……但也伤得不算轻……”
虽然依稀觉得那道炫光有些眼熟，但听见威廉提到了老海皇的伤势，女娜迦便没有多想，而是忧心忡忡地道：
“祖父虽然一直在跟我说没事，但他的两只右手都被侵蚀得坑坑洼洼的，伤口处还在不停地往外渗白色的泡沫，看来最少也要养两个月的伤了。”
“……”
才两个月……那这么看还是你祖父牛掰啊。
他也就是胳膊受了点儿伤，蓝发娜迦连肺子都被掏了，就算九阶强者不缺资源和高阶治疗师，没个小半年怕是也长不回来吧？
威廉一边暗戳戳地吐槽海族间勾心斗角的程度之烈，一边找到术士序列的职业树，盯着某个buling、buling地闪个不停的分支陷入了沉思。
……
抱着能薅的羊毛绝对不能放过的心思，在碍事丽回来之前，威廉跟蓝发娜迦很是进行了一番亲切（激烈）的交谈，希望能从这货手里先捞一笔好处再说。
虽然也可以要求对方帮着自己破坏蜕变仪式，提前把真·安迪的妹妹救回来，但考虑到两人各怀鬼胎的合作现状，为了避免再给这个老银币送把柄，威廉只能放弃了这个偷懒的想法，转而提出想要一份对方的序列知识。
威廉自身的发展路线已经基本定型，巨人序列、骑士序列、惩戒序列和术士序列这四条序列，分别占据了五维属性中的体质、敏捷、精神及意志四项。
代表力的序列虽然还没有彻底确定，但也应该是在斗士序列和战争序列中选一条，所以对于蓝发娜迦的序列本身，他是并没有多少兴趣的。
威廉之所以会开口索要对方的序列，与其说是想要这份强度不明的序列，倒不如说想研究研究蓝发娜迦的能力，好琢磨一下对方到底有什么弱点。
而蓝发娜迦虽然不知道有系统这种东西，但出于某种源于本能的谨慎，他虽然答应了威廉提出的条件，但却没有直接给出他的序列，而是送了威廉一颗五颜六色的蛋蛋。
按照蓝发娜迦的说法，这东西是一颗泡影蜃的卵，里面已经存好了【蜃序列】一到八阶的全部知识，不过只有在威廉和女娜迦成婚之后，他才会让母虫将这只泡影蜃催生出来，以免威廉拿了好处不办事。
白嫖的计……咳咳，借机窥探对方弱点的计划落了空，威廉只得一边暗骂这个老银币抠门，一边攥着手里五颜六色的蛋蛋，冷眼目送对方带着女海妖离开。
然而，在亲手摸过了这枚跑马灯一样闪个没完的蛋蛋后，威廉却从系统给出的提示中，意外地察觉到了这玩意儿的另一种用处。
【被做了手脚的泡影蜃卵】
【特殊物品】
【泡影蜃母虫产下的虫卵，因为其可以留存图像跟声音的特殊能力，被人当做了传递信息的介质，在其中寄存了一条直达八阶的不完整序列。
不过在留下这份知识的同时，该人也同样在其中附着了少量精神力，能够通过虫卵和母虫间微妙的联系，探知泡影蜃卵的具体位置及周边小范围内发生的异常情况】
虽然对【泡影蜃卵】多半有问题这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在得到系统给出的铁证后，威廉还是忍不住暗骂了一声老银币。
即使不考虑强大的实力，这个蓝头发的娜迦依旧难缠得紧，而且行动力方面还特么强得吓人。
在自己儿子截杀目标失败，已经没机会继承海皇之位后，他居然没有一丝犹豫，放弃了身为大司教的权利和地位，没有任何侥幸心理地选择了掀桌子，拖着重伤的身体直接上门杀人！
而在意外发现自己这个蓝毛是山寨货后，却又马上就更改了计划，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迅速地向自己示好，先沟通再拉拢、接着威逼利诱、试探心理防线，最后一套纯正的思想PUA，言辞辛辣地点明利害关系，光速“策反”了自己这个大敌人。
而且除开临场机变能力超强，能够迅速拟定一套可行的新计划外，这家伙还刻意放女海妖偷听，提前留好了“人证”避免自己跳反，又在这枚【泡影蜃卵】上做了手脚监视自己，一旦探听到什么异常好能及时脚底抹油……
咝……这个币是真的银！
说实话，老海皇一家子斗不过他真的太正常了，要是没有上辈子的记忆和系统的话，换自己来恐怕栽得更快……
不过……有那么一句话叫说多错多，而做的太多其实也时一样的啊！
回忆了一下【泡影蜃卵】的说明后，心情大好的威廉跟着女娜迦上了海兽拉着的华丽车架，并伸手轻点了一下术士序列的职业树。
“转职！”
【转职成功，祭血术士LV30转职为巫毒术士lv31，当前最高职业等级lv35，总职业等级lv158】
【巫毒术士lv31】
【每级意志+3，体质+1】
【特技：咒具制作，作为一名巫毒术士，你可以将沾染目标气息的物品，临时制作成用以承受诅咒的凭依物】
【特技：巫毒魔咒，你的诅咒类法术不必直接命中目标，命中带有目标气息的凭依物时同样会生效，但诅咒效果和持续时间都将减半】
【特技：无限咒术，你对凭依物使用的诅咒类法术，将不再受到原本的释放距离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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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还敢做手脚？我看你怕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盯着四阶【巫毒术士】的三项特技看了两眼后，威廉的眉毛止不住地频繁上挑，心里别提多爽了。
作为一个没有主动战技的三特技职业，【巫毒术士】这个职业的强度可以说相当迷惑，尤其是在遭遇战中简直废出了新高度。
只要能拿到沾有对手气息的物品，就几乎能百分百命中诅咒的能力虽然BUG，但一个脆皮术士凭什么搞到这种东西？
你是能在施法者互相开盾对轰的时候，隔着八百米开外薅对手的头发啊？还是能在近战职业者突到面前的时候，用自己的脑门儿接下对手劈下来的巨剑，然后伸手去扒他的裤头？
而只要弄不到相应的凭依物，【巫毒术士】的三特技就全是废特技！正面战斗时能提供的助益就是零！
再加上职业本身平平无奇的基础属性，导致这玩意除了阴人的时候有点用外，其它时候就是铁废物，四阶那么多实用又强大的职业，不缺序列挑的人吃饱了撑的才会选这个。
不过……这玩意有用的时候也是真有用啊！
瞥了一眼自己仅有两条的法术面板后，威廉却开心的简直快要哼歌了。
【次级混乱凝视】
【咒法系二阶奥术】
【当前熟练度：精通】
【与目标对视后方可发动，需进行一次意志对抗检定……】
这个百分百起效的强力诅咒术，除了双方会同时混乱的毛病外，最大的遗憾就是持续时间视双方意志属性的差距而定，面对强者时只有很短的一瞬间能起作用。
再加上它只能靠双眼对视发动，所以只要对方被阴了几次后，多半能够摸清楚其中的规律，那接下来就基本没有命中的可能了。
但如果有了【巫毒术士】的特技……
哎呀~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不能怪我太阴险啊！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嗯……看情况有嘛！
……
隐约察觉到了威廉“高涨”的情绪，以为他也在期待着和祖父的见面，一旁的女娜迦不由得有些脸红。
虽然这份婚姻实在来得太过突然，而且背后还掺杂了很多复杂的东西，但不得不说，对于这位从天而降的丈夫，她的心里还是非常非常满意的。
首先就是实力足够强大，虽然好像有一点偷袭的意思，但他也的的确确正面战胜了八阶的索伦，而强大的实力本身就是魅力的一部分。
其次人品方面似乎也很不错。
据之前负责护送的卫士们说，在面对索伦的挑衅时，安迪他本来表现得很平静，好像兴趣不是很大。
但在试图保护他的老娜迦被打倒后，安迪他居然不顾影响，悍然对位高权重的索伦出手，一拳就打歪了那个混蛋的鼻子！
回忆起了仇人那副猪头样，女娜迦不由得展颜一笑，挽着威廉的手稍微发力，窈窕有致的身体贴得更近了些，甚至还悄悄挺起丰盈的右半球，在威廉的胳膊肘上轻轻地磨蹭了两下。
那一拳打得真棒！人就更棒了！
被一阵柔软打断了力斩九阶的幻想后，已经被拱到座位边缘的威廉皱了皱眉，神情不悦地提醒道：
“不是……这车上地方这么大，你倒是往那边儿坐点儿啊！”
“……”
唔……安迪他也是不全是完美的，最起码实在是不解风情……
被怼了一句的女娜迦不开心地嘟了嘟嘴，往车架的另一边稍微挪了一点，甚至有些赌气地稍微松了松胳膊。
然而在看到威廉那张即使一脸嫌弃样，也依旧帅得惨绝人寰的脸蛋时，才刚挪开了两厘米的女娜迦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随即毫不犹豫地往回挪了三厘米，刚松开了少许的胳膊更是缠得比原来还紧。
有这么一张脸……那越不解风情越好！这样就没人能跟我抢了！
……
“艾什丽！你给我站好了！”
即使是已经统治了海神廷数百年，脸皮厚实得堪比精钢的老海皇，在见到自己孙女疯狂倒贴的行为时，脸上依旧还是有些挂不住，咳嗽了一声后疾言厉色地训斥道：
“你看你，成什么样子！我平时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被老海皇吼了一嗓子后，挤得威廉朝左边挪了三步的女娜迦总算是收敛了些，虽然挽着威廉的胳膊依旧没有松开，但总算是不再往他身上挤了。
稍微松了一口气后，威廉直接无视了之前近侍们嘱咐的礼节，不仅没有单膝下跪，甚至连腰都没有弯一下，只是略带敬意地点了点头。
“见过海皇大人。”
如果换成别的年轻人这么敷衍的话，老海皇虽然不会说什么，但心里多少也会觉得这人有些没礼貌。
但威廉之前那“松了一口气”的表现，实在是让老海皇臊得脸上发烧，再加上自己孙女正别着人家胳膊，也实在不方便行礼，他只得盯着女娜迦连瞪了好几眼，随即神情无奈地道：
“艾什丽她……唉！算了……都怪我平时太娇惯她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后，老海皇叹了口气道：
“安迪对吧，你和索伦间发生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那不是你的错。
是我实在太老太老，已经老到镇不住下面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了，不然索伦是绝不可能有机会截住你的，明明是希望你能帮忙，结果却让你平白担了这么大的风险。”
见到老海皇的神情有些黯然，女娜迦下意识地松开了威廉的胳膊，上前一步担忧地道：
“祖父……”
“您言重了。”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右胳膊后，威廉微微欠身，神情平和地道：
“您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还请不要过于自责，这件事还是应该算在那位教谕厅副长头上。”
“是啊……该算在他头上，但该算在他头上的事儿，到底还有多少呢？”
近乎于自言自语地低声呢喃了一句后，老海皇神色温和地笑了笑，抬手朝威廉招了招。
“来，好孩子，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威廉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随即依言走了过去，站到了离海皇宝座仅有五步的距离上。
“没关系，再近些。”
老海皇的神色愈发亲近，凝视着威廉的眼睛，略有些虚弱地和声道：
“你和艾什丽那丫头……呵呵，既然早晚是一家人，那就不要这么见外，到我面前来吧！虽然我现在确实很虚弱，但我对你还是能放下心的。”
“……”
那我可谢谢你了……
不过你要是对我放心的话，那咱能先把“扫描”给关了吗？就进海皇厅这几分钟，系统提示响了六七十次了喂！真的很吵啊！
见威廉依言大大方方地走到自己面前，而且不光眼神清正平直，面上的神情也不卑不亢、不见丝毫阴私鬼祟的异色后，老海皇异常满意地点了点头。
伸手拉过威廉的手掌，并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打了两下后，老海皇一边隐蔽地探查着威廉身上海神祝福的强度，一边唠家常似地跟威廉聊了起来。
他的话里话外，虽然没涉及到任何带有攻击性的话题，但却又带着一股微不可查的“摸索”感，仅仅靠着几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就把“安迪”的身家经历盘得清清楚楚。
虽然类型和那个不太一样，但又是一个老银币啊……
被“以诚动人”的老海皇问得头皮发紧，知道往往说多错多的威廉直接躺平，知道什么才答什么，凡是不清楚的一概老实回答，靠着两辈子的记忆总算是没穿帮。
而老海皇的心中虽然还有些疑点，但在言语温柔地“盘问”了好几圈儿，都没找到什么明显的破绽后，他只得一边遗憾着没法派人去陆地上刨根问底，一边挥手招过了面色微红的艾什丽，拉过她的手掌轻轻拍在了威廉手心，双目虚眯地看着两人，神情温和地微笑道：
“我这个快死的老头子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啦，你们婚礼就定在一周之后吧，有问题吗？”
“有问题。”
稍微算了一下蜕变仪式进行的时间后，威廉幽幽地叹了口气，在祖孙俩惊愕的目光中开口提议道：
“明天行不行？”
第766章 喊嫂子
令人遗憾的的是，老海皇祖孙俩虽然很高兴威廉表现得这么积极，但还是婉拒了他明天就结婚的请求。
虽然他们俩同样担心夜长梦多，但这再怎么说是一场关乎海皇大位的婚礼，而且女方和男方的身份又都极其特殊，要准备的事情绝对少不了，哪怕再怎么精简程序，明早就结婚也太过极限了。
不过虽然没能把时间提到第二天，但在威廉的“据理力争”，以及女娜迦的“夫唱妇随”下，老海皇终究还是屈服了，被迫变更了原定计划，满脸黑线地将两人的婚礼改在了三天后的早上。
被一脸晦气的老海皇赶出了海皇厅后，威廉先通过拉胯女神确认了老银币没在附近，随即便果断凑到女娜迦耳边，提出想去祭仪区看望一下自己的“妹妹”。
并不知道他凑近是为了防老银币窃听，女娜迦被威廉亲昵的举止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同时又按捺不住地有些开心，便也学着他的模样凑过去轻声道：
“好啊，我陪你一起去！”
“……”
请务必不要！
摸了摸被温热的海水弄得有些发烧的耳垂后，威廉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按照那条蓝毛死人鱼的性格，就算有蓝毛师兄的心形耳钉当信物，我想解释清楚都得费一番功夫。要是你也跟着去的话，如果发现我们“两兄妹”居然相互不认识，那不直接当场穿帮了吗？
在女娜迦疑惑的神情中，威廉轻咳一声后开口解释道：
“咱们的事时间排得那么紧，你这两天一定会非常忙，我又和爱尔莎很久没见了，多半会说很久的话，耽误你准备婚礼就不好了。”
“没事的啊，时间虽然紧了些，但也还没到那种程度的，我应该从明天开始才会比较忙，而且……而且……我也想去见见你的妹妹。”
女娜迦一边说着，一边神情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挽着威廉的手臂柔声道：
“安迪，虽然确实有很多特殊原因，但咱们的事情定得还是太突然了，甚至都没来得及和你的家人打个招呼。
所以……我想和你的妹妹见一面，稍微跟她解释一下，也免得他们觉得我太过失礼……
你放心，我只和她简单聊聊就好，肯定不会耽误你们说话的时间的，你就带我一起去吧，好不好？”
“……”
虽然一万个“不好”已经涌上了威廉的嘴边，但女娜迦这番话不论内容还是态度，都有点过于无懈可击了，实在是戳中了他吃软不吃硬的软肋。
而且除此之外，手肘旁某个蹭来蹭去的物什，也在一刻不停地干扰他的注意力，降低了威廉大脑的转速，导致他想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合适的借口，最后只得无奈地点头应下。
尼玛……走一步看一步吧！要是糊弄不过去，那大不了直接劫人跑路！
……
虽然前景如何尚未可知，但有了女娜迦这个“皇二代”开路，“安迪”的寻妹之旅也变得异常轻松。
威廉之前计划的暗中潜入，然后扛着蓝毛人鱼猪突猛进，硬生生打穿祭仪区，将海神廷闹个天翻地覆什么的……统统没有发生。
本应该硬桥硬马打进去的所有“关卡”，在女娜迦面前全部畅通得一塌糊涂，一路上遇见的所有人也纷纷笑脸相迎，不仅没有任何的盘问跟阻拦，甚至还会殷勤地跟在身边护送一程，态度一个比一个好，就差没有冲着他们摇尾巴了。
只不过……路上过卡的危险消失了，但“认亲”这关反而变得异常困难了起来，蓝毛死人鱼见面后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威廉万分头疼地捂住了脑门儿。
……
见到两陌生男女手挽着手走进了自己的屋子，一头蓝发的少女不由得微微皱眉，有些疑惑地主动开口询问道：
“你们是谁？”
听到面前这名人类少女的问题后，威廉的脸上满是晦气，而女娜迦亲切的微笑也跟着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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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所措地回头望了望黑着脸的威廉后，她异常吃惊地捂住了嘴唇，看着面前的蓝毛少女讷讷地道：
“你……你们不是……”
“别闹了爱尔莎……”
趁着女娜迦的目光没落在自己脸上，威廉立刻取出从蓝毛师兄那儿弄来的耳钉，快速地朝着蓝毛死人鱼晃了晃，随即一边疯狂使眼色一边低声叹道：
“我知道你对父亲的偏心感到不满，而且你确实才是最适合继承【黑帆】的人选，但你也不用连我这个亲哥哥都不认了吧？”
“……”
见到威廉手中那枚熟悉的耳钉后，蓝毛死……蓝毛少女不由得瞳孔微缩，下意识地神色一凝，颇有威仪地厉声喝道：
“你是从哪……”
“我是从那里回来没多久，确实对【黑帆】的海盗们不够熟悉，也不适合执掌舰队，这方面比你清楚的多，就不用你提醒了！”
略显生硬地把蓝毛少女的问题堵了回去后，威廉话里有话地开口抱怨（提醒）道：
“所以你急个什么劲儿呢？我既没能力、也没兴趣继承【黑帆】，你好歹等我表完态再发脾气啊，怎么一生气就直接跑了呢？
被切掉部分灵魂多疼啊，而且失去沾染陆地气息的灵魂后，相应的记忆也会跟着消失的！你就算确实气不过父亲的决定，也没必要选这条路来报复他吧？”
什么？蜕变仪式会被切掉部分灵魂？！
作为从小就被寄予厚望的【黑帆】继承人，蓝毛少女接受到的教育里，自然也少不了勾心斗角的东西，因此瞬间便听懂了威廉的弦外之音。
虽然心里仍旧有些将信将疑，但见到那名容貌美丽衣饰华贵，看上去就身份不俗的女娜迦并没有出言指正，蓝发少女的心里已经信了大半。
稍微沉吟了几秒钟后，她略显着恼地怒哼了声，便偏过头去不再说话，完美地做出了一副心中有气，所以不想理人的模样。
这演技……好评！你哥跟你在情商上的差距，少说也得有一百个哈利！
“唉……”
偷着瞟了一脸恍然的女娜迦两眼后，威廉心下顿时偷偷松了口气，随即摇摇头似乎十分无奈地道：
“你这丫头从小就任性，动不动就爱赌气，都这么大了居然还是改不了这坏毛病！我看这事儿也不怨父亲，你这么爱使小性子，他又怎么敢放心把【黑帆】交给你呢？”
……
盯着“爱使小性子”的妹妹瞧了几眼，又侧头看了看“宠溺而无奈”的哥哥后，女娜迦瞬间就猜到了这两位之间的“龃龉”，并直接脑补出了一场有关家产继承权的后宅大戏。
我说怎么回事儿呢！
怪不得之前安迪好像不是很想我跟着，原来是他妹妹正和他闹别扭，而安迪他不希望这种家事被我撞见啊……
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后，女娜迦朝威廉投去了一个抱歉的眼神，先是朝还在“发脾气”的小姑子点头问好，随即便轻手轻脚地拉开门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这对正闹矛盾的兄妹。
目送着一身火红的女娜迦离开后，为了避免隔墙有耳，蓝毛少女先是稍微沉吟了几秒，随即眼神闪动地开口询问道：
“是谁让你来的？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还是你自己？”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说到“你”字的时候，蓝毛少女的话音有一个微不可查的短暂停顿，很明显这个“你”并不是真的“你”。
对此威廉当然也心领神会，直接微微点头道：
“当然是‘我’自己要来的啊，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去通知父亲了，为了避免你做傻事，我就只好先赶过来了。”
傻事……唉，确实很傻……
被威廉的评价弄得有些郁闷，蓝毛少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茬，而在稍微思考了几秒种后，她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微皱地朝门口看了一眼。
“刚才那家伙是谁？好像跟你之间的关系很亲密？”
那可就说来话长了啊……
听对方提起碍事丽后，威廉不由得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今后换个称呼吧，下次再见面记得喊嫂子。”
“……”
(°ー°〃？？？
……
“安迪。”
见到威廉从屋里走了出来，已经等了好一会儿的女娜迦快步走了过来，神情稍显紧张地轻声道：
“你跟你妹妹聊得怎么样了？你……你跟她说了我们的事吗？”
“……”
姑娘，咱能别这么小心翼翼的吗？你老是这幅生怕会被渣男抛弃似的表情，搞得我心里怪愧疚的……
“已经说了。”
发现女娜迦脸上的表情很是担忧，威廉只得伸手揽住她的腰肢，轻轻地在侧面拍了一下，出言安慰道：
“别担心，爱尔莎虽然很惊讶，还需要花些时间才能接受这件事，但她对你的印象很不错。”
这样啊……
听到威廉的话后，女娜迦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那我就放心了。”
感觉她紧绷着的纤腰柔软了下来后，威廉先是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随即趁势提要求道：
“对了，艾什丽，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面对女娜迦疑惑的眼神，威廉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解释道：
“爱尔莎那丫头已经答应了要参加蜕变仪式，祭仪区这边好像已经准备好了绝大部分的材料，现在停下来一定会损失惨重。
我知道这个要求会很让你为难，但这个仪式需要付出什么你也清楚，父亲和我都不希望她走上这条路，所以你能不能……”
“……”
稍微犹豫了一瞬间后，女娜迦有些为难地轻咬红唇，但还是点头应道：
“可以的，这件事就交给我吧，祭仪区的人虽然很难缠，但应该不会因为这种事驳祖父的面子。”
“那就太好了！多亏有你在，不然换我来解决这件事，肯定会惹来不少麻烦。”
假惺惺地夸了女娜迦两句后，威廉的眼睛顿时又一次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话说，既然蓝毛死人鱼的事解决了，那我这回的主要目标不就已经完成了吗？要不……找机会逃个婚？
并不知道身边的如意郎君正琢磨着该怎么跑路，女娜迦挽着威廉沉吟了一会儿后，突然面带犹豫之色地轻声道：
“安迪……你……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忙？”
嗯？
威廉闻言诧异地挑了挑眉，疑惑地侧头忘了过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海神廷第一皇二代哦，还有什么事是你都解决不了的？
接到威廉探寻的眼神后，不知道为什么，女娜迦好像突然下定了决心，微微抬头迎向他的目光，开口请求道：
“你……你能跟我一起，去见一下我父亲吗？”
“……”
额……我还以为他已经被老银币给害死了，原来你爹还活着啊！
虽然有些不理解女娜迦去见亲爹为什么还这么犹豫，但威廉也没当一回事儿，外加对老银币嘴里“光辉无与伦比”的岳父颇有兴趣，便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单纯的跟着去见一下你爹而已，又有什么难的？
……
“滚出去！”
被带着淡淡藻腥味儿的糊状物泼了一身后，威廉先是回头看了眼满脸歉意的女娜迦，随即神情颇为无奈地咂了咂嘴。
这老泰山……貌似有点儿难搞啊……
见泼过去的药膏被人挡了下来，屋内同样一身污渍的老年娜迦望了过来，瞪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眸子，语气森冷地道：
“我应该早已经吩咐过，谁都不准靠近了，你又是谁？”
“父亲……”
女娜迦从威廉身后走了出来，在忙乱地抹了两把他身上的膏状物后，便挽住威廉的胳膊，眼眶微红地道：
“三天之后我就要结婚了，他……他是我和祖父一起选中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冷漠在威廉身上扫了两下后，眉眼成熟刚硬，须发红白相间的老娜迦眯了眯眼睛，声线如同冰渣子一般冷硬。
“还有，别在我面前提那个老东西。”
只见他一脸嫌恶地道：
“自己的女儿被人害死，不仅顾全大局不能动手，甚至还要把海皇的位置传给仇人的儿子……呵呵……”
说到这里时他稍微停顿了几秒，看狗屎似地斜睨了威廉一眼后，恶意满满地评价道：
“那种老家伙挑出来的人，又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
不是……我招你了？
先是被泼了一身黏糊糊的药膏，接着又被当面损了一顿，即使女娜迦正在提她的父亲连声道歉，威廉看着老娜迦的表情依旧变得不善了起来。
你这话的前半截我虽然挺赞同的，但后面是什么鬼？
有能耐你骂老海皇去啊？你骂我干什么？别以为你是我名义上的老泰山，我就不敢动拳头揍你！
“威廉，小心着点儿，千万别穿帮了！”
就在这时，威廉口袋里的幸运硬币微微颤了颤，他的耳边也响起了拉胯女神的提醒声。
“对面这个娜迦是九阶巅峰，而且离十阶半神只差一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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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7章 你这祝福……还挺别致的……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得原谅你了。
得到来自拉胯女神的提示后，威廉立刻就打消了与老丈人交流一下的想法，原因倒也没别的，就是单纯的尊老爱幼，跟对方九阶巅峰级的实力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见被泼了一身腥臭的药膏，又被当面冷嘲热讽后，“性子耿直”、“敢爱敢恨”的威廉却依旧没有翻脸，女娜迦不由得感动地挽住了他的手臂，并一改之前的软妹风范，眉眼带怒地抬头吼了回去。
“父亲！”
将身体朝威廉倚了倚后，女娜迦咬了咬嘴唇，满脸失望地道：
“我能理解您对祖父的不满，但这跟安迪又有什么关系？而且我……我马上就要结婚了啊！您就算不想祝福我们的话，也不用说这么过分的话吧！”
“过分……呵！”
在威廉那张英俊得过分的脸上扫了两眼后，老泰山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悦之色，随即眼带嘲弄地冷声道：
“有什么可祝福的？祝福那个老家伙，居然给你挑了这么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
不是……你这就过分了啊！
爷的大枪虽然还没有开过锋，但体质可代表着耐力懂吗？虽然还没试过，但爷有信心一路鏖战到天明！
虽然不知道威廉心里在想什么，但“安迪”默默承受羞辱的神情，让旁边的女娜迦对自己一时的任性愈发后悔了起来。
在失去了母亲后，父亲近几十年里行事越来越偏激，赶跑了所有旧友和关心他的人，任何试图接触他的人得到的只有恶毒的辱骂，所以按照祖父原本的安排，通知父亲的事本来不用自己做的。
但当陪着安迪一起见了他的妹妹后，自己终究还是……还是想和父亲好好谈谈，甚至心头还隐隐希望，这段婚姻能够获得来自父亲的祝福，然而……
自己跟安迪从他口中得到的，只有比冰渣还冷硬的嘲讽，跟比刀尖儿还要扎人的羞辱！
……
大片鲜红的发丝，在威廉眼前如火焰般地飘扬了起来！
实在忍不下去的女娜迦倏地放开了他的手臂，咬紧牙关抬腿就要往屋里冲，看那模样似乎要发动蛮牛冲撞，迎面顶老泰山一个大跟头。
艾玛，你可别！
没料到一直表现很“软妹”的女娜迦也会突然发脾气，威廉仓促捞人的第一下直接抓了个空，第二下干脆搂在了女娜迦柔腻纤细的腰肢上，才算是把准备大孝一场的她揽了回来。
你爹打眼一看，就是那种性格偏激又小心眼儿的人，你要是真顶他个大跟头，这货不得在我头上记一笔大黑账？
“不要冲动、冷静一点、大过……没必要的。”
然而，屋内冷眼以待的老泰山也不知道什么毛病，见到女儿怒冲冲冲地准备找自己麻烦时，表情瞧着似乎还有点儿欣慰。
但听到威廉的劝退三连后，他却反倒像嘴是里被塞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表情里带上了一股说不出的嫌恶。
盯着这个搂住自己女儿的小子看了两眼后，老泰山撇了撇嘴，冷笑道：
“冷静？不要冲动？顾全大局？呵！那老东西果然给你挑了个软蛋！你们两个给我滚吧！我这里不欢……”
“我偏不！”
“还有！安迪才不像你说得那样！”
此时的女娜迦，终于展现出了和她那一头红发相符的脾气，即使力量上无法摆脱威廉的搂抱，却依旧眼眶通红地往上冲，并且一脸愤怒地吼道：
“你知道么？就在今天白天！恶神尾主街的外沿，安迪直接动手打翻了索伦，还是当着好几百人的面，直接骑在索伦的身上打的！他才不是你说的怂包！”
被当面狠吹了一波白天的战绩后，靠着抓六臂娜迦的胳膊不放，才能按着人家打的威廉有些腼腆地清了清嗓子。
咳咳，基操勿cue，主要那货自己送上门儿来了，我也就是那么一顺手……
……
见这些年愈发偏激的父亲，居然露出了一脸讶异的神情，女娜迦既心疼又有些快意地开口道：
“父亲大人！从当年那件事过后，祖父虽然碍于海皇的身份没办法复仇，但他无时无刻不在为此努力，而现在他已经找到了办法。
安迪身上也有海神祝福，只要我能够分润到安迪身上的祝福，索伦就再也没有机会继承海皇的位置了，而等我继任成为海皇的那天，就是替母亲和您报仇的日子！”
说到这里时本来就应该停了，但奈何女娜迦心里有气，忍不住又开口补了一句道：
“父亲大人！你听到了吗？祖父他努力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距离完成愿望已经只差一步了！而你呢？你这几十年又做了什么？把自己关在这间黑乎乎的屋子里，希望那两父子能自己暴毙吗？”
连珠炮似地把心里话吐出来后，碍事丽脸上的快意却没多久就变为了懊恼，只见她有些后悔地咬了咬红润的下唇，微微侧身不敢去看身躯佝偻的父亲，垂着头轻声道：
“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女娜迦感到懊恼的原因很明显，是觉得自己再生气也不该数落残疾的父亲，然而此时的老泰山显然已经听不进去她的解释了。
坐在椅子上的老娜迦上半身晃了晃后，两道锐利的目光，便如同鹰隼一样直盯了过来。
老泰山明明已经一个人幽居多年，但此刻投来的眼神却不见半分浑浊，骤然爆缩的瞳孔刺得威廉心头阵阵发紧，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这目光扎个透心凉一样。
啧，光凭这眼神……老泰山就肯定藏着什么打算，因为失去力量跟希望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心气！
……
盯着威廉看了一会儿，确认过他身上的确有属于海神祝福的气息后，老泰山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嗓音有些嘶哑地沉声道：
“证明给我看！”
“父亲！”
见他到了这种时候还要作怪，女娜迦忍不住气道：
“祖父都已经确认过好几次了！你怎么还……”
“我不信他！”
瞟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后，老泰山手指微颤地掀开了长袍的下摆，神情冷漠地道地道：
“当年你祖父曾经跟我说过，索伦应该已经放弃了争夺海皇位置的打算，结果呢？”
在女娜迦默然不语的神情中，老泰山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半截身体，声调喑哑而怪异地夸赞道：
“好一发大裂解啊，我和你母亲直接就被切成了四段儿！
从那天一直到现在，只要我稍微一合眼，你母亲流着泪爬向我的场景就会唰地一下蹦出来！……而这就是相信你祖父判断的后果！”
一句话说得女娜迦眼角含泪摇摇欲倒后，老泰山松开撩着长袍下摆的手，眨了眨溢满血色眸子，自嘲地低笑道：
“呵，不过这倒也不全怪你祖父老眼昏花，还得怪我这个事事都信他的蠢材！所以蓝头发的小子，你给我听着！”
说到这里时，老泰山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威廉，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
“我不信那个老东西的眼光，现在！立刻！把你身上的祝福展示给我看！”
在威廉有些懵逼的眼神中，老泰山眼神森冷地道：
“我可以向冥河起誓，只要你身上的海神祝福是真的，权利、序列、财富、美人……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甚至如果你愿意去做蜕变仪式的话，等那老东西死了之后，我可以做主，让艾什丽把海皇的位子交给你都可以！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身上的海神祝福确实存在！来吧！证明给我看！”
“……”
他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
被老泰山的话搞得心里毛毛的，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后，威廉赶忙把手伸进口袋盘了一下拉胯女神。
“待会儿我要是穿帮了的话，你有没有把握能……”
“没把握，死定了。”
“……”
在威廉异常无语的神情中，幸运硬币颤了两颤。
“别想了，他可是有海神祝福的人，我能在他面前和你说话已经是极限了，如果我帮你出手对付他的话，海神直接就会注意到这里。
你觉得一个为了神位害死了自己妻子，但也只成为了不完整真神的人，会不对我的神格起贪念吗？”
“不是……那你还能有点儿用了吗？奥法大陆的高阶职业者里，有几个是没有教会和真神背景的？你特瞄基本都只能全程观战啊！
还有，之前不是说遇见九阶提醒我了吗？你特么……这回一个九阶巅峰在前面，你怎么就失灵了？”
“我被你这个特例给屏蔽了啊……”
拉胯女神很是无奈地道：
“别人的命运向你靠近的话，我就能看到他的命运轨迹向你延展，但……现在是你主动向别人的命运靠近啊，你的命运轨迹我根本就看不到，我又能怎么办？”
“……”
“再说了，就算我能提醒你会遇见他也没用啊，那个娜迦只不过是蹭了你两下，你不就……”
“咳咳咳，这个咱就先不说了……”
朝着眼带疑色的老泰山尴尬一笑后，威廉连忙扎了一个丑兮兮的马步，双眼紧闭左手前伸，摆出了一个蓄力的姿势，而还在口袋里的右手，则疯狂地在幸运硬币上揉搓了起来。
“赶紧的！快点儿给我想办法！海神祝福到底是什么玩意，这东西该怎么表演啊？”
“别……别捏……啊~
海……还神祝福的话……我想起来了！你等着！我有办法了！”
听到拉胯女神的保证后，威廉悬着的心稍微往下落了一点儿，然而随着时间逐渐推移，拉胯女神的办法依旧不见消息。
即使此时双眼紧闭，威廉也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愈发锋利，屋内的气氛也逐渐凝重了起来。
“安……安迪……你是不是有点紧张？要不要先回去歇一会儿？等明天再试？”
听到女娜迦担忧的声音后，威廉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睁开眼睛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就坡下驴道：
“额……白天刚和那个索伦打了一架，现在可能……大概有点儿不在状态……那这样，等明天我再……”
“我可以等。”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泰山的眼睛悄悄眯了起来，嘴角更是奇迹般地漾起了一抹微笑。
“别说明天了，后天也没问题，我这里地方大得很，你大可以随便休息。”
“……”
虽然心里也有些疑惑，但见威廉的模样有些尴尬后，女娜迦顿时皱着眉头道：
“父亲！你别再做这种事了，安迪他能以人类的躯体在水下呼吸，还能到达深海，这不是海神祝福还能是什么？”
“水下呼吸的办法多了，可不止海神祝福一个！”
冷冷地回了女娜迦一句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老泰山还是让了步，抬起手轻轻朝身后招了招。
“咯哩哩！”
大量石材被挤碎崩裂的声音自后方传来，这间屋子的后半截直接被某种巨力生生挤碎，露出了一根直径超过三米的巨大紫色腕足，无数人头大小的鲜红吸盘列于其上，以一种奇妙的节奏循环收缩扩张着。
“海神祝福最明显的特点，就是能够驱使部分海兽，部分比较强的甚至可以直接沟通”
挥挥手撵走了那头七阶的【霸王乌贼】后，老泰山咳嗽了两声，盯着威廉皱眉道：
“你毕竟有一半的血脉是人类，所以我也不用你驱使这种东西，只要你能召来任何一头海兽，并且表现出对它的操控能力，我就认可你身上的海神祝福！”
“额……那我试试看吧……”
讪讪地重新蹲起了马步后，威廉一边挤眉弄眼地虚空发力，一边拼了命地催促拉胯女神赶紧加快速度。
此时的威廉也已经猜到了拉胯女神的办法了，无非就是用命运序列七阶的【褫夺】，强行弄来一头海兽蒙混过关，这点儿活儿对堂堂命运女神来说，自然属于小菜一碟。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多少难度的事儿，拉胯女神召唤的海兽却迟迟没有到位，连着催促了几次都没见动静后，不仅老泰山面色逐渐发黑，甚至连女娜迦都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抬手招来一片鱼群给威廉做了示范后，艾什丽挽住了威廉的手臂，满眼信赖地开口替他打气道：
“安迪！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
我……我踏马也想相信自己啊，问题没我帮忙的话，你一个人能生孩子么？这压根儿就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啊！
就在威廉讪讪地收回手臂，准备找个借口再搪塞一下时，身后关紧的门却被人敲响了。
“笃……笃……”
发现自家女婿不仅上门儿没拎东西，甚至还很有可能是个山寨货，心情大坏的老泰山直接开口骂道：
“滚啊！不想死的话就滚远点儿！”
似乎被他暴躁的音色吓到了，屋外的敲门声停了一瞬，但马上又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
被这敲门声扰得心神不宁，老泰山神色阴冷地放出精神力，探查了一下门外的情况。
该死的！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额……
双目暴突地瞪着门口看了一会儿后，老泰山神色怪异地挥手打开了屋门，露出了外面异常执着的不速之客——一只仅有拇指盖那么大的小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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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三个人齐刷刷地望向门口，沉默地看着小螃蟹吃力地飘进来，沉默地看着它以差不多每分钟两米的速度，开始围着威廉慢吞吞的转圈儿后，又一同陷入了更深的沉默当中。
少顷，屋内传来了威廉的一声干咳。
“那个，你之前说的那些好处……还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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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啊~书友圈置顶的，29号截止，大家不要忘记了呀~
第768章 记得别迟到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老泰山原本尚算平稳的呼吸声，立马就变得沉重了起来。
只见他眼皮乱跳地盯着那只欢乐的小螃蟹，双手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再攥紧，最后总算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
“你！不！配！”
啧……说话不算数的人……活该没有小唧唧！
不满地瞟了出尔反尔的老泰山一眼后，威廉伸手抓住旁边劳苦功高的小螃蟹，把它塞进兜里跟拉胯女神作伴去了。
还说我不配，我就问你召小螃蟹怎么了？人家虽然不能算是海兽，但起码算得上海鲜啊！凭什么不算数？
至于为什么只有一只小海鲜……
按照拉胯女神给出的解释，【褫夺】本来就不是什么远程释放的能力，在眼睛都看不到目标的情况下还能逮住小螃蟹，已经算是她身为命运女神的特权了。
而且老泰山之前召来的那头六阶【霸王乌贼】，直接吓跑了周围绝大多数的低阶生物，她又没办法像女娜迦那样从一公里外拉鱼群过来。
能找来这只傻乎乎不知道跑的小螃蟹，运气的成分都占了大多数……还说我不配……你知道拉胯女神她有多努力吗？
被威廉不满的眼神激得撩拨得心头火起，见他拉着自己的女儿准备离开，老泰山又一次开口阻拦道：
“慢着！你不能走。”
在威廉两人疑惑的眼神中，他神情漠然地道：
“能够控制小型生物的能力也不少，光凭这些还不能判断你身上祝福的真假。拥有海神祝福的人，除了能够驱使海兽外，天生就对洋流有一定的控制力……。”
随着老泰山冷淡的声线，周围原本平和的海水倏地流动了起来，宛如一只看不见的手掌那样，轻松地托起了只有上半身的他，在屋内轻盈地转了几圈儿，最后又落回了椅子上。
“来，证明给我看，只要你能够驱使海流把我推到后……”
“父亲！你太过分了！”
气鼓鼓地瞪了“无理取闹”的老泰山一眼后，女娜迦伸手挽住威廉的胳膊，一脸愧疚地道：
“安迪，我就不该要你陪我来的，结果害你一直在这儿受气……我们走吧！不要理他！”
“没事，不急。”
伸手拍了拍女娜迦的手背后，威廉抬头看向面沉似水的老泰山，咧了咧嘴角道：
“驱使洋流就行？所以把你推开就能算我过关？推远点儿也没事儿吧？”
“呵，当然是越远越好。”
老泰山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眼神淡漠地开口许诺到：
“你尽管推，我保证不会反抗，只要能把我推出这间屋子，不仅之前的条件照旧，而且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那可就说定了！”
听到了“要什么就给什么”的保证后，威廉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见他面带笑意地抬起手，好像抓着什么沉重的东西似的，朝老泰山的方向狠命一推。
与此同时，刚还满眼自信的老泰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突然瞪圆了双眼，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威廉道：“你……”
“我什么？”
有羊毛可薅的威廉心情大好，一把将吃惊地回头望去的女娜迦扯了过来，随即笑眯眯地对老泰山道：
“记得你说的，别反抗啊！”
威廉的话音刚落，仿佛被一头无形的巨兽撞上了似的，整间屋子从他身后开始，直接被汹涌而来的海流瞬间冲毁。
在这道流速惊人的海流面前，即使是硬度媲美钢铁的珊瑚石，也跟路边顽童随手垒起的黄土块儿没什么分别，被大量高速袭来的海流打得粉碎。
无数指头大小的碎块儿宛如子弹组成的风暴一般，噗噗噗地砸在老泰山身上，把他的长袍钻得满是孔洞跟裂口，原本用料昂贵的袍子变得一塌糊涂，怕是连街边的乞丐都懒得要。
良久，在【汐巨人】召来的海底暗流彻底平息后，因为全程保持一动不动，导致身上挂满了污泥跟水草的老泰山睁开了眼睛。
只见他先是伸手抹掉了脸上的烂泥，随即微微侧过脑袋，声线平静地评价道：
“可以，那个老家伙这次确实没走眼。”
“……”
无语地撇了撇嘴后，威廉开口提醒道：
“所以你刚才不是说不……”
“我认可你了！”
开口打断了威廉的话，老泰山一改之前的态度，头一回正眼朝他望了过来。
“说吧，年轻人，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不是……你刚才不是跟我保证绝不……”
“你，要，什，么！”
“……”
啧……我还以为像你这种老银币，脸皮一定会厚比城墙呢，没想到你居然还挺要面子的。
知道再抓老泰山的痛脚可能会被撵走，出了口恶气的威廉不屑地撇撇嘴，果断选择了见好就收。
“序列。”
稍微沉默了几秒钟后，老泰山点点头，抬手摸出一枚贝壳丢了过来。
“给你！”
【通过这场充满了设计与欺骗的表演，你成功地蒙蔽了一位九阶巅峰的海族强者，并从他手中得到了一件稀有的“传承贝”，获知了数个珍贵序列的完整路线】
【娜迦（咒法）序列解锁，娜迦（武圣）序列解锁，娜迦（红焰）序列解锁……】
妥！
羊毛到手的威廉心情变得相当不错，原本出于基本的礼貌，他还准备说声谢谢，但见到老泰山臭得吓死人的表情后，又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拉着女娜迦就要走。
“安迪……”
轻唤了一声威廉的名字后，女娜迦并没有跟着他离开，而是先回头看了老娜迦一眼，随后面色为难地咬了咬嘴唇，轻声道：
“你……你能不能再帮我提个要求？”
顺着女娜迦的目光回头看了看后，威廉没花多少心思便读懂了她的想法。
不管老泰山的态度多么恶劣，他终究还是女娜迦的父亲，而一个马上就要结婚的女人，大晚上带着“未婚夫”来见自己的父亲，她想要的是什么自然不用多说。
“好。”
朝着女娜迦翘了翘嘴角后，威廉把身体转了回去，对老泰山开口道：
“我还有一个要求，三天之后的婚礼，我希望你能够出席。”
听到威廉提出的要求后，女娜迦神色一动，挽住他胳膊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她想让威廉帮忙提出的要求并不是这个。
从在当年那件事发生一直到现在的这么多年里，父亲半句话都没有再跟祖父说过，她也从没奢望过父亲能够出席自己的婚礼，心里最大的期望，也只是能够得到一句祝福而已，但是……
但是……如果父亲他答应了呢？
一想到那个美好的场景，以及在那梦一样的场景代表着的，自己唯二的亲人互相缓和关系的可能性后，女娜迦的心脏就忍不住越跳越快，眼底更是涌上了一抹无比强烈的期盼。
似乎被她眼中纯粹而热烈的期冀“烫”到了，老泰山的嘴唇微不可查地嗫喏了一下，答应的话只差一点就从嘴边冲了出来。
然而腰部以下折磨了他几十年的痛苦，以及这痛苦所代表的冰冷现实，终究还是把那句温暖的答复生生截了回去。
出席了又能怎么样？
妻子的仇虽然可以报，但她的人还能活着回来么？自己残损的身体还能补完么？
即使那件事的发生不能全怪他，但自己跟仇人仅相隔几十里，却只能一个人苦熬的这些年又该怎么算？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便永远无可挽回，而有些人……更是完全没有再见的必要了。
“我没兴趣。”
摇头拒绝了威廉的要求后，老泰山不敢去看女娜迦满含失望的眼睛，直接操纵海流清理掉了身边的污物，并推动着自己转了过去，声线冷淡地道：
“我只答应了一个条件，而这个条件你刚才已经用过了。”
“……”
抓着威廉胳膊的手掌猛然一紧，随后又无力松了开去，察觉到异常的他下意识地侧头朝女娜迦望了过去。
“没……没事的。”
注意到他的目光后，女娜迦慌忙别过头去，飞快地伸手抹了抹眼角，随即转回来冲着威廉展颜一笑。
“他不去就算了，我原本也没想他能去……我只是……”
说到这里时，拼命逞强的女娜迦还是没能撑住，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强自压抑的哽咽。
“我只是……想来告诉他一声，我要结婚了而已。至于他去不去，我……我并不……”
“……”
盯着女娜迦嘴唇上深深的牙印看了两眼后，威廉无奈地摇了摇头
话说……你不会是抱养的吧？
你祖父跟你爹一个比一个套路深，都是纯种的老银币，你居然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丢人不丢人？
“喂！”
听到身后传来的招呼声后，眼眶微红的老泰山皱了皱眉，头也不回地道：
“你们该滚蛋了！还有，没事儿的话少来烦我！”
“当然有事。”
掂了掂手里巴掌大的贝壳，威廉眯着眼睛找准了老泰山的后脑勺，抬手嗖地一下把这玩意丢了回去。
当洁白的贝壳带着巨大的动能“梆”地一声正中目标，砸得老泰山脑袋猛地向前一沉后，威廉撇嘴道：
“东西还你了，三天之后记得出席。”
“安……安迪？”
见到眼前的这一幕后，女娜迦先是吃惊地捂住了嘴，随即面色急切地抓住了威廉的胳膊，满眼感动地道：
“那可是传承贝啊！你没必要拿它去……”
“安迪是吧？”
斜睨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大贝壳后，老泰山转过身来，忍着后脑勺传来的疼痛，冷冷地道：
“我只提醒你这一次，这枚【传承贝】的珍贵程度远超你的想象，里面的东西不仅是序列而已，还有全部用得上的配套知识。
尤其是娜迦武学和红焰娜迦的咒法，这两个只要你掌握了一门，越阶而战都不是难事，而这些能将职业发挥到极限的技巧，一半来自家族的传承，另一半则是我自己的体悟。
所以也就是说，掌握了这些东西的人只有我，今天也是你唯一能够得到它们的机会，如果你执意要……”
“具体时间是三天后的早上，别迟到了。”
被打断了的老泰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盯着威廉的眼睛极认真地看了一会儿，他并没有找到料想中的后悔之色，有的只是坦然跟一点淡淡的戏谑。
“……”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老泰山缓缓点头。
“我会到的，还有……你们可以滚了！”
“……”
你这货……真就一句人话都不会说呗？
不爽地撇了撇嘴，威廉拉着一脸惊喜的女娜迦转身就走。
而正当他们刚离开屋子原本的范围时，一股细弱的水流从背后附了过来，围着女娜迦转了两圈儿，随即轻轻地碰上了她的耳廓，并将水流里裹着的小气泡送了过去。
“啵”
在气泡在女娜迦的耳垂附近裂开后，旁边的威廉只隐约听到了几个含混的音阶，而女娜迦则猛地抓紧了他的手掌，脸庞上写满了开心。
“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嗯！”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碍事丽开心地点了点头，不顾身后带着不满的剧烈咳嗽声，抬起头在威廉的嘴角啄了一口，眉眼弯弯地轻笑道：
“父亲说，他可以再相信祖父一次！”
啧……当面疯狂嘴臭，背后偷偷说好话，你爹这人可真别扭。
“他没反悔就成。”
鄙夷地撇了撇嘴后，威廉拍了拍女娜迦的胳膊，示意她可以松开了。
“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去找个地方呆一晚上，等天亮了再跟你去挑那什么海皇氅吧！”
“安迪？你胡说什么呢？”
女娜迦闻言不仅没有松开威廉，胳膊反而挽得更紧了，只见她秀眉微蹙地道：
“三天之后就是婚礼了，要准备的事情那么多，而你又刚来海神廷没多久，当然要跟我走啊！”
“……”
跟你走的话……本来倒也不是不行。
发现女娜迦黏人的程度再次暴增，威廉先是有些无奈地挑了挑眉，随即异常坚定地晃起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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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问题是我刚才虚荣心作祟，没忍住直接装了波大的，现在好感度貌似已经刷爆了啊！这要是还不赶紧跑的话，今儿晚上我还能保住贞操吗？
第769章 夜袭……以及光荣传统
经过了一番顶级拉扯后，威廉虽然没能抗住女娜迦的攻势，被她软软兼施地拖了回去，但事情的后续却跟他的猜测完全不一样。
当威廉一脸警惕地踏进碍事丽的家门后，等待着他的，并不是柔软的大床跟闪着神秘气息的小粉灯，而是整整三十名满脸心焦的长裙侍女。
大为失望的……松了一口气的威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十名侍女拖走，陷进了由五千只鸭子组成的地狱当中，并跟个大号芭比娃娃似的，被这群如饥似渴的侍女们好一顿摆弄，被迫换上了各式各样的华美礼服……
……
负责筹备婚仪的女官都快急疯了。
去祭仪区找蓝毛死人鱼是威廉临时决定的，而跑去骚扰女娜迦的老父亲，同样也是艾什丽临时决定的，所以这两趟临时决定的行程，根本就没有跟海皇区这边的任何人“报备”过。
马上就要结婚的两个人，突然抛下一大堆亟待解决的事情一起“翘家”，属实把负责婚仪的女官气得够呛，要不是祭仪区还有不少人见过他们踪迹的话，现在的威廉估计已经背上了绑架海皇亲孙女的大黑锅，被海廷卫下通缉单全城缉拿了。
被满眼杀气的女官堵了个正着后，为了不耽误三天后的正事儿，明显心思不纯的女娜迦也只能乖乖认命，放弃了今晚趁热拿下威廉的打算，依依不舍地看着他被十名近侍拖走。
而她自己甚至比威廉还要惨一些，黑脸女官带来的那三十名女侍里，足足有二十名都是冲着她来的。
作为男方，威廉只需要不停地穿衣服跟脱衣服就行，好歹还能有点儿肢体的自主权，而女娜迦则干脆成了彻头彻尾的提线木偶，连稍微活动活动脖子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只能梗着纤长的脖颈任凭摆弄。
发饰、面妆、衣氅、纹绘……二十名围着她转的侍女几乎忙成了陀螺，明明做着异常繁琐的工作，一个个却丝毫不见疲态，每套搭好的仪服几乎沾身就撤，但凡有半丝缺憾就会被全部推倒重配。
这些侍女们的行动，已经完全不能用吹毛求疵或者锱铢必较来描绘了，那种连最小的细节都要死抠到极限的做派，简直恨不能在她的指甲盖上雕出一副清明上河图来，看得旁边的威廉头皮发麻。
而更令威廉觉得可怕的是，这些仿佛开了【嗜血狂热】的女官们，在续航能力方面也出色得吓人，这场地狱般的换装秀，足足持续了整整一夜再加小半个白天都没结束。
直到第二天中午，终于将以海皇氅为底的十二套仪服全部定下后，威廉和碍事丽这两个倒霉蛋才算是得了空闲，被女官指派着手下喂了点儿流食。
没错，就是流食。
他们的面妆虽然都是防水的，但按照女官给出的说法，一个是为了避免其它食物蹭坏唇色，另一个则是避免咀嚼的时候，面部肌肉活动过大破坏线条，直到婚礼前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俩能碰的东西就只有这个了。
无奈地叼着女侍递来的中空苇管，小口小口地嘬了半碗鲜甜的汤水后，还没等威廉开口喊人加量，那根可怜的吸管就被女官以要接见贵客为由，手法相当粗暴地夺走丢掉了。
于是，在好不容易脱离了三十名侍女组成的鸭子地狱后，迎接威廉和女娜迦的，是堪称车轮战一样的会面，而之前的十二套仪服里，足有一多半就是为了这些场合准备的。
海神廷的贵族、教职人员、“双方”家族的亲长、负责主持婚仪的礼祭、第六海以外其它八海来庆贺的人员……
除开海皇氅全程不换之外，面见不同阶层的人需要不同规格的仪服，然而即使那名面黑如铁的女官已经在尽力“排班”了，但这场婚礼实在举行得太过仓促，得到消息的人根本没办法确定什么时候到。
所以，威廉和女娜迦不得不频繁更换仪服，来与各式各样突然到访的大人物们会面，最倒霉的时候，只一个小时里就足足换了七八套衣服。
这种地狱一样的折磨，持续了整整两天一夜方才罢休——倒不是因为没有人来拜访了，而是因为女娜迦和威廉实在是撑不住了。
这种没完没了的折腾，对于体力的消耗还不是太高，但精神上的折磨实在是太狠了，虽然身体依旧保持着活力，但注意力却无论如何都集中不起来了，女娜迦甚至在有人提醒的情况下，都两次叫错了宾客的名字。
察觉到他们俩已经被祸害得双眼无神后，一方面担心他们会在与贵客会面时继续掉链子，另一方面婚礼和妆容效果会受到影响，黑脸女官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叫停了这场折磨，派那三十名依旧精神奕奕的侍女送他们回去休息。
然而休息是不可能休息得了的，威廉盖着薄被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两只眼睛却瞪得跟铜铃似的，脑袋里更是叮叮咣咣地到处乱响，压根儿就无法安稳入睡。
那三十一个娘们儿……也太踏马狠了！
这才过了两天多，自己都快有婚礼PTSD了，然而听碍事丽的意思，这帮人几乎承包了海神廷所有贵族的婚礼，一年到头少说也要接八十几场这种活。
而最恐怖的是，光收拾自己的这班人马就已经干了二十年以上了，为首的那名黑脸女官更是资历老得不行，甚至当年老海皇的婚事就是黑脸女官她妈筹办的，而老泰山和碍事丽她妈的婚礼，更是由黑脸女官亲手操办。
所以真要论起来的话，这位女官还能算是女娜迦的亲族长辈，导致她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乖乖地和威廉一起任凭摆弄。
碍事丽唯一敢不老实的地方，就是在换装的间隙时不时地偷瞄威廉两眼，而那双水润的眸子，跟西行路上的妖怪，看某个皮白肉嫩的大和尚时候的眼神差不多，摆明了只要黑脸“大师兄”稍有松懈，她就会纵身扑过来，直接把威廉吞下肚去……
妈耶……仔细想想的话，说不定还是碍事丽更可怕一点。
想到女娜迦那随着时间流逝而愈发灼热的眼神，躺在床上的威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把身上的小被子裹紧了点儿。
海族这敢爱敢恨的性格实在是……热情过头了啊，要不是被黑脸女官gank及时，没准从老泰山那儿回来的当天晚上，自己就得清白不保。
而且黑脸女官又明显是个“懂行儿”的，一看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就异常丰富，不仅直接把自己跟艾什丽安排到了两个相隔最远的屋子，而且三十名侍女中的二十八个，都被派去堵女娜迦的门了，摆明了要盯死她不准乱来。
脸很黑的大师兄！谢谢你！
摸了一把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的细汗后，威·唐僧·廉满眼庆幸地朝女娜迦房间的方向望了望。
真的！我谢谢你全家！要是回到陆地之后还能保留住贞操的话，那我一定会给派人你送锦旗的！
“噗通，噗通！”
两道人体倒地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某种不详的预感瞬间遍布全身，惊得威廉猛地一激灵。
“安迪~你睡了吗？”
伴随着轻轻的叩门声，一道分外撩人的音色从门外传了进来。
“安迪~我睡不着，所以想和你聊聊，你给我开一下门好不好？”
你！骗！鬼！呢！
当我傻么？聊个屁啊！你特么就是单纯的馋我身子！
虽然很想大喊一声“来人啊”，但考虑到能镇住碍事丽的黑脸女官不在，而三十名侍女又多半已经被她放倒了，威廉明智地选择了立刻装死，光速闭上双眼，并发出了细细的打鼾声。
听到屋内极细微的鼾声后，似乎是担心会吵醒被折腾得十分疲劳的威廉，门外的敲门声立刻就停了下来。
稍微等了几秒后，听见有微不可查的脚步声，正拖拽着某些重物渐渐远去，威廉的心终于噗通一声跌回了肚子里。
然而他的心才在肚子里呆了没有一分钟，那比猫爪落地还轻盈的脚步声就再一次响了起来。
把两名昏迷的侍女拖走藏好后，这回的女娜迦干脆连门都不敲了，只听得两道极细弱的水流声，威廉特意插好的门锁，直接被一股水流轻巧地掰了开来。
“……”
完……完了。
拉胯女神和她的小螃蟹可以作证，我已经全力在抵抗了，奈何敌军炮火过于凶猛，而且手段特别下作，甚至还掌握了独特的撬锁技能……
所以……待会儿要是真发生了点儿什么，那可不能怪我，这属于非战之罪啊！
……
在极轻的一声门响后，似乎担心会惊动“熟睡”的威廉，女娜迦直接在门口处脱掉了鞋子，赤脚踩在地毯上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并操控海流托举着身体，悄悄地落在了威廉身边。
妈耶，好刺激……咳，我的意思是……居然用海神祝福来做这种事，真是……太卑鄙了，嗯……太卑鄙了！
【红焰娜迦LV76对你使用了娜迦咒法“静寂之蜗”，你将会受到一次意志检定，意志低于90将陷入特殊状态“静寂”，暂时丢失对于声音的感知能力】
【检测到意志属性……】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
？？？
干嘛啊？按照龙骑士尹某传下来的经典套路，这种时候不应该先蒙眼的么？你堵我耳朵干什么？
并不知道自己施展的咒法已经被挡下了，待【静寂之蜗】的微芒彻底消失后，女娜迦顿时长出了一口气，轻巧地钻进威廉的被子里，伸手从后面搂住了他。
不得不说的是，碍事丽的海神祝福虽然强度偏低，但明显是下苦功夫练过的，在细微处的操纵极其精密。
所有两人会产生身体接触的位置，都有一层薄而韧的水膜轻轻托着，确保她可以伸手“搂住”威廉，但又不会发生真的身体接触，导致把他吵醒。
隔着透明的水膜在威廉的嘴角吻了吻后，同样满脸倦色的艾什丽放松地呻口今了一声，随即整个身体都贴了上来，但却再没有其它动作了。
“……”
等了一会儿没见下文，只觉得身后的海水微微发温，大失所望的威廉不由得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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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是不是傻啊，海水也是会导热的OK？
就在威廉开始怀疑女娜迦的智商时，一道细弱蚊蝇的呢喃声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他准备“被惊醒”的念头。
“安迪……你知道么？”
“这两天虽然特别特别的累，甚至连吃东西的时间都要计算着来，但我却觉得，这两天反倒是我这辈子最轻松的时候了。”
伸手轻抚了一下威廉的蓝发后，女娜迦微微低头，将额头轻轻倚在了威廉的后颈上，柔声道：
“当年出了那件事后，父亲和祖父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而我虽然知道自己的海神祝福太稀薄，多半继承不了海皇的位置，但我总觉得……
“万一呢？”
“万一……有什么其它办法，能够补上我缺少的海神祝福呢？万一有什么方式，能够击败索伦，说服祖父把海皇的位置交给我呢？”
“唔……仔细想想的话，我其实也不清楚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我其实也没有对今天抱有什么期望，或许只是……只是害怕吧？
那时候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清楚自己能做什么，就只好奔着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目标，每天都在拼命的努力，尽可能地填满自己所有的空闲时间……”
说到这里时，女娜迦幽幽地叹了口气。
“得知母亲死讯的时候，祖父就已经无暇照顾我了，平稳海神廷的局势和替母亲复仇的事，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精力。
所以我能见到他的次数越来越少，足足好几年的时间加起来，说不定都没有一个星期，至于父亲……”
“他从接近一年的昏迷中清醒过来，却发现祖父什么都没有做后，直接推开我跑去跟祖父大吵了一架。
回来之后父亲足足沉默了一个多月，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抗拒跟任何人接触，就连我去看他也会被骂走……”
伴随着一声极低的呜咽，贴在威廉后颈上的海水微微抬升了几度，似乎有几滴比海水更温热的液体混了进去。
“我……我其实没有那么坚强的，母亲再也回不来了，我也想趴在谁怀里好好哭上一场的啊！”
“……”
低低抽泣了几声后，似乎发泄掉了积攒多年的某种情绪，艾什丽的声线逐渐变得平和了下来。
“安迪，你知道吗？这几天对我来说，真的就跟一场梦一样。”
一个“熟睡”的人，无疑是最好的倾听者，女娜迦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有些收不住了。
“这两天确实好累啊，我刚才躺在床上的时候，是真的想好好休息一下的，但脑海里却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一直都在胡思乱想。
我在想继任海皇之后该做什么，我在想母亲的仇该怎么报，我在想父亲和祖父的关系还能不能挽救，我……
我在想你……”
抵在威廉后颈上的额头轻轻厮磨了两下后，女娜迦柔声道：
“其实……我也许没那么喜欢你的。”
“我开始只是觉得，你不光能够分给我海神祝福，替祖父和父亲完成复仇的愿望，还能痛打索伦一顿，做了我没有办法做的事，所以我并不抵触跟你之间的婚姻……当然，还因为你很好看。”
隔着温热的透明水膜，在“熟睡”的威廉脸上亲了一口后，女娜迦轻笑着道：
“别怪我啊，要怪就怪你确实很好看吧！更何况……我现在已经不那么想了。”
盯着威廉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后，女娜迦柔声道：
“其实……当你一直没有召来海兽，证明自己有海神祝福的时候，我虽然一直在鼓励你，但心里其实也动摇过的。
我当时就在心里问自己，如果你身上的海神祝福是假的，或者祝福的强度不够，不能帮我为母亲复仇的话，我还会接受这段婚姻吗？”
“安迪，我不想骗你，如果那样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最后会不会选你……不过现在你已经帮我做出了决定。”
伸手戳了戳威廉的睡脸后，女娜迦隔着透明的水膜趴在了他的身上，动情地盯着威廉的面孔，眸光如水地道：
“当你为了帮我完成愿望，毫不犹豫地把传承贝丢回去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不管你身上的海神祝福是真是假，我都……”
“哐！哐！”
重重的砸门声响起，把屋里的两个人吓了一大跳。
“艾！什！丽！小！姐！”
黑脸女官已经出离了愤怒的声音传了进来。
“不管您在里面做什么，我都希望您马上穿好衣服，立刻跟我走！”
“艾什丽小姐！您祖父也在婚礼的当天做了同样的事，但我的母亲当时心软，没有强行闯进去，导致时间上出了岔子，为您祖母设计的仪程只走完了一半！我的母亲为此后悔了一辈子！
而在当年的那场婚礼上，您的父亲也做了同样的事！我也同样一时心软，并为此一直后悔到了今天！”
咬着牙地讲完了艾什丽的“家族传统”后，黑脸女官隔着门板冷森森地威胁道：
“所以您听好了！还有两个小时就是婚礼开始的时间，而我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如果五分钟后，您还没从里面出来，那就别怪我带人硬闯了！”
——
想多更一章的，但实在是挤不出来了，只多写了一千字……所以……能厚颜求一下票票吗？
第770章 计划和计划和计划
女娜迦虽然什么都没做，只是跑过来找威廉说了几句心里话，但婚礼前夜被从男方屋子里抓出来，依旧算是个相当丢人的事儿。
为了避免真闹出什么大动静，她赶忙一骨碌从威廉身边爬起来，抬手再补了两道【静寂之蜗】后，便双手扯着长裙急匆匆地出门“自首”了。
在女官愤怒的训斥声渐行渐远后，松了一口气的威廉从床上坐了起来，神色稍显踌躇地朝门口望了望。
……
按照他之前的打算，是准备先把婚礼糊弄过去，然后再借口“回娘家”，带着蓝毛死人鱼一起跑路的，中途甚至还可以往无限海沟走一趟，试试能不能把远古海神给撬走。
这样做虽然也免不了一番波折，但比起无声无息的逃婚玩儿消失，以及一路从海神廷打出去来说，怎么着也有个还算糊弄得过去的借口，海族方面的应激反应不会特别大。
反正海神廷所在的第六海跟陆地之间，还隔着整整一座第七海，以小蓝的脚程都要飞上一个星期，海神廷想要撵过去可不是一般的困难。
而等回到了法兰之后，接下来的借口就更容易找了。
自己帮了蓝毛师兄这么大一个忙，冒着辣么大的风险，千里迢迢跑来海神廷救他妹妹，那他替自己顶个锅也不过分吧？
到时候对外就说“安迪”出意外挂了，或者干脆让“安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某头路过的七阶【偶化巨龙】一口吞了……
总之不管什么借口，保证人没了就行，然后自己这个山寨安迪就可以借机脱身了，至于真的安迪……反正蓝毛师兄是个彻头彻尾的研究宅，好几年都不回家一趟，那就让他继续回六法之塔蹲着去呗，先避个几年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甚至【黑帆】海盗们演技不过关，导致海神廷的人起疑心了也不怕，反正六法之塔是会定期移动的，身为地主的神圣帝国都不好逮他们，就更别提还隔着整整一座大海的海神廷了……
啧啧……这计划就特么牛bi好吧？不仅怎么想都万无一失，根本就没有翻车的可能，而且对所有势力的影响都降到了最低，不会真惹来什么不死不休的针对和追杀。
而整个计划里，唯一倒霉的就是女娜迦了，不仅没能白嫖到海神嘱咐，并且刚结婚没几天就成了俏寡妇……
但一来海族不在乎这个，二来自己又没真跟她发生点儿什么，三来她原本就是为了白嫖海神祝福才找上自己的，那倒霉点儿就倒霉点儿呗。
再说了，坑她的是“安迪·乌尔比斯”，又关我“威廉·凡金斯”什么事儿？
可现在却……好像有点儿麻烦了啊……
……
抬手抹平了身边被褥上的压痕后，威廉盘腿坐在大床上皱起了眉头。
他自忖不是什么冷血无情的性格，被女娜迦温柔小意地对待了好几天，又在本身已经很疲惫的情况下，半夜跑来找自己深情款款地吐露心扉，威廉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暖洋洋的。
而如果按照原本的历史走下去的话……九阶巅峰的老泰山不好说，但女娜迦多半是没斗过索伦和他那个老银币爹。
反正在威廉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么一位发色鲜红如火、容颜俏丽秀美的高阶娜迦出现，那也就是说……有很大的概率，她会在未来某个时候被老银币害死。
讲真……虽然目前肯定谈不上爱，但自己也不希望她被人害死啊……
眉头紧锁地琢磨了一会儿后，威廉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撒手不管，在原本已经臻于完美的计划中，画蛇添足地多加了一项……
一定要找个机会把索伦弄死！
这么做虽然多半会引起海神廷的警觉，平添了不少原本没必要的风险，但一来自己的心里能舒坦很多，二来老海皇也不是傻的，发现索伦死了肯定会提防老银币反扑，艾什丽的命多半就能保住了，三来……
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幸运硬币后，威廉的心突然安稳了不少。
这事儿的风险其实也没有料想中那么大。
命运女神虽然经常拉胯，但能够看到大部分人命运轨迹的她，在“报点”方面绝对是全奥法大陆最强没有之一，所以只要老银币和索伦不是24小时都黏在一起，自己一定能找到强杀的机会。
而就算拉胯女神理所当然地拉了胯，导致自己被老银币发现了也没事，有带着老银币气息的【泡影蜃卵】在，自己完全可以靠着【巫毒术士】和【次级混乱凝视】无限控他。
想“以下犯上”强杀九阶……那肯定不现实，但骑在小蓝背上跑掉多半没问题。
计划通！
极为认真地反复思考，并完善了部分细节后，威廉满意地点点头，彻底定下了未来一小段时间的目标——
先把婚礼糊弄过去，接着再把蓝毛死人鱼带在身边，一有机会就去干死索伦，然后直接光速跑路！
……
“咝！”
似乎感受到了某种来自冥冥中的寒意，六臂娜迦的身子微微一抖，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水）。
听到儿子的动静后，同样一头蓝发的老银币皱了皱眉，回过头盯着索伦看了看，神情有些不满地道：
“疼也忍着点，你受的只是些皮外伤，别那么大惊小怪的。”
“父亲……这已经不能叫皮外伤了啊……”
面对蓝发娜迦的责怪，索伦先是苦笑了一声，随后晃了晃六只被束着的手臂，示意自己受的伤非常重，可不是那么轻描淡写的东西。
“才几分钟而已，我手臂的骨头就全都被他打碎了，臂骨外侧的肌肉更是被捣得跟烂泥一样……就算您请了最好的医师来，两个月之内我也别想跟人动手了……”
眼带惧意地说完这番话后，索伦神色有些沮丧地补充道：
“父亲，我知道自己的天赋很差，所以我也一直逼着自己要比所有人都努力……但先是艾什丽那个小丫头的父亲，再是这个不知道叫安迪还是哈利的人类……唉！
前者也就算了，他毕竟是九海之中近万年来天赋最高的人，即使只剩半截身体也能跻身九阶巅峰，输给他我心服口服，但那个叫安迪的家伙可是个人类啊！”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在微微颤抖的胳膊后，六臂娜迦摇摇头苦笑着道：
“知道他其实是个人类之后，我是真的有些接受不了了。
一个人类，在根本就不属于他的海洋里，居然能徒手把我这个纯血娜迦打成这幅德行……说真的，父亲大人，我是真的有些绝望了，我和天才之间的差距居然这么大吗？”
“不，你和他们之间的差距，要远比你想得还要巨大。”
蓝发娜迦和威廉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笑，但跟自己仅剩的儿子说话时，却又面容沉肃得甚至有些冷漠。
直白地说完了这句有些伤人的话语后，老银币停下前行的脚步，提着手中足球大小的箱子放在地上，转过身一脸淡然地道：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我的天赋比海皇要强，但当年的我远没有现在成熟，比不上他会收买人心，所以最后坐上那个位置的是他，而我只能当了整整几百年的空架子大司教。
艾什丽的父亲天赋更强，仅仅七阶巅峰就能在我手中撑过几个小时，杀死现在的你更是用不了一分钟……但他现在又在做什么？成为我们最尊贵的海皇大人了么？”
面色苍白的蓝发娜迦咳嗽了两声后，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神色平和地继续说道：
“我只是借着切磋留下了一个记号，并做了一笔小小的交易而已，他就只能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一道奥术撕成两段，自己则在黑暗的屋子里憋了整整几十年。
他的天赋确实出色得难以想象，如果真被他突破到了十阶，就算他只剩下半截身体，我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但我早就联络好了奥术帝国的第九执政，对当年抢去的另半截身体动了手脚，要是不突破十阶还好，突破十阶的那天就是他的死期。
而如果我继续放任【大地坊】的货物在第七海流转，那位第九执政便还会帮我们更多的忙，如果他突破得慢的话，甚至不仅要看着你坐上海皇的位置，还要看着他唯一的女儿再次死在他面前……
所以天赋再强又能怎么样？”
盯着若有所悟的索伦看了两眼后，蓝发娜迦的嘴角微微翘了翘，露出了一个不像以往那么灿烂，但却显得格外真实的微笑。
“别再想这种无聊的问题了。
当年在竞争中输给了我们的海皇大人后，我就已经明白了这件事，天赋终究只是天赋而已，海皇的位置也不是比大小的游戏，最后的赢家往往不是天赋更强的人，而是更懂得人心的那个。
快走吧，索伦，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听说当年那个人也会出席，你不想早点再见他一面吗？而且……”
轻轻拍了拍手里提着的小箱子后，蓝发娜迦的脸上，又一次绽开了那种虚假却灿烂的笑容。
“我可是为这对新人，精心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
“安迪！”
看见被侍女带来的威廉后，眼角都带着笑的女娜迦本来想直接跑过来。
但在黑脸女官杀人一样的眼神中，她终究还是控制住了冲动，改成了一种端庄而沉稳的步态，神情矜持地一点点挪了过来。
感受到身后刀子似的目光逐渐消失，面色僵硬的女娜迦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见她微微提起仪裙的下摆，在威廉面前旋转了半圈儿后，喜滋滋地开口询问道：
“怎么样？”
“非常好，特别适合你！”
虽然早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跑路，但今天怎么说也是大喜的日子，威廉也不想做恶人，便竖起大拇指由衷地夸赞了一句。
不得不说的是，今天的女娜迦确实要比之前美得多，黑脸女官虽然执着得都有些病态了，但人家也确实有两把刷子。之前在地狱换装秀里胜出的每套仪服，都极为切合艾什丽自身的特质，将她本就不俗的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而作为婚仪老司姬的黑脸女官，自然不会犯那种喧宾夺主的低级错误，留给婚礼当天的仪服自然是最出色的，比前几天穿过的所有仪服强出了整整一个档次。
思路客
除开和前几天那些仪服差不多级别的搭配外，今天这套最重要的仪服更是抓住了重点，在女娜迦线条最出色的纤腰附近下了死力气，那条纤巧美妙的弧线，被上下的缀饰衬得盈盈欲折，于裙裾飞扬时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而比衣着更为动人的，却是碍事丽脸上别样的神情。
除开大方与羞怯兼而有之的奇妙魅力外，她的脸上还有一种发自心底最深处的快乐和轻松，在那满得即将要溢出来的无边喜悦映衬下，这张本就俏丽秀美的面庞，便显得格外地明艳动人。
……
“当然适合了，这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用眼神瞪开了威廉朝女娜迦腰间搭去的手臂后，黑脸女官死死地盯着碍事丽，语调森冷地强调道：
“还有，艾什丽小姐！你们本来是不该见面的，是你保证一直到婚仪结束都乖乖听话，绝对不会再弄出什么事儿给我添乱，我才带你来的。
而现在看也看完了，已经到了需要你听话的时候了……快点儿，赶紧跟我走！我绝不会再对你心软了！”
当碍事丽反抗失败，被黑脸女官无情拖走后，被她弄得莫名开心起来的威廉笑了笑，刚想跟着侍女到自己该去的位置呆着，没曾想却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见到了一张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面孔。
碍事丽的倒霉闺蜜，被老银币作为“证据”抓走的女海妖。
那名女海妖神色如常，并不像是被控制了的模样，见到威廉朝她望了过来，居然还格外亲切地冲着他笑了笑，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威廉曾经和老银币做过交易一样。
另外，女海妖似乎并不是自己来的，她的身边还站着两名面貌跟她颇有几分相似的海妖，看年龄应该一个是她父亲，一个是她的兄长。值得注意的是，她的兄长似乎最近刚刚受过伤，两只胳膊正被束带绑着悬吊在胸前。
而且，在注意到自己探寻的眼神后，她的兄长虽然表面上友好地朝自己点了点头，但眼神中却带着挥之不去的忌惮，和一丝隐藏极深的怨毒，至于女海妖的父亲……
“威廉！”
口袋里的幸运硬币颤了颤，拉胯女神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要小心呀，之前找过你的那个……”
“嗯，我知道。”
盯着女海妖父亲的面孔看了看，注意到他那丝毫不加掩饰的熟悉笑容后，威廉稍稍咧了咧嘴角，回了对方一个灿烂远远不及，但虚假程度却更胜三分的微笑。
“计划照旧，帮我盯死他！”
第771章 排排坐与……嘬~
嘱咐拉胯女神一定要帮自己盯紧老银币后，威廉便满腹心事地跟在侍女身后离开了。
眼下根本就不是什么“他可能不怀好意”的问题，老银币出现在这儿，百分之一千没安好心，必然是准备借机搞点什么大新闻。
尤其是他手里提着的那个盒子……到底什么东西不能放在空间装备里，偏要用手拿着？
琢磨了一会儿没想出来后，威廉总觉得会出大问题，甚至一度考虑过要不要化身朝阳群众，直接跑去找老海皇打个小报告算了。
但考虑到自己身上的“海神祝福”还是老银币给弄的，要是直接揭穿他的话，不仅后续的跑路计划要泡汤，甚至这场婚礼都未必能抗得过去，便只得悻悻地放弃了这个打算，一屁股坐在了前来参加婚礼的老泰山身边。
在这场婚礼的“后台”里，到处都是忙得脚不沾地的海族，四处穿梭的人流比早高峰时十字路口的车辆还要密集，可唯独老泰山的身边被留出了大块的空档。
很多人即便刻意绕路，也要远离这位一脸生人勿进的新娘父亲，所以很明显，“后台”里的大多数人应该都已经领略过老泰山怪异的脾性了。
见威廉自来熟地在旁边坐了下来，手里抱着一个大画框的老泰山皱了皱眉，神情颇为不满地开口驱赶道：
“走开，离我远一点儿！”
……
不得不说的是，老泰山虽然脾性怪异，但确实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今天的他不仅选择了文明用语，没有开口“垃圾”闭口“快滚”，而且还明显精心打扮过，特意换了一身华贵精致的礼服，满头红白交杂的发丝，也都服帖地梳成了大背头，拢在了脑后的束带里，瞧上去颇有点一丝不苟的老绅士范儿了。
而且除此之外，老泰山腰部以下原本应该空荡荡的位置，也由几股循环不休的海流撑了起来，两条似有实物的裤管下甚至还各自连着一双鞋子，不细看的话，望着跟正常人好像也没差多少，和昨天那个不修边幅的疯子比起来更是判若两人……
啧，口嫌体正直的家伙，都啥年纪了还玩儿傲娇这套，恶心心！
注意到威廉眼底的戏谑之意后，老泰山的红脸微微一黑，随即便操控着海流撞了过去，准备把这个讨厌的家伙撵走。
然而他的愿望并没有达成，在抬手拍散了撞过来的海流后，威廉先是清了清嗓子，随即便一脸关心地开口询问道：
“您怎么在这儿呢？身为新娘的父亲，您现在不应该坐在长辈的位置吗？”
“哼！”
没好气地瞪了威廉一眼后，老泰山冷着脸道：
“我只答应了你会出席而已，又没说一定会以父亲的身份，我就喜欢坐在这儿，你有问题吗？”
“……”
哦……懂了……
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并朝隔着礼台上“长辈位”的方向瞄了瞄后，威廉立马就明白了老泰山出现在后台的原因。
无它，肯定是因为老海皇现在就坐在“家长”的位置上，而老泰山深恨老海皇没有替他妻子报仇，多半儿一看到老海皇心里就蹭蹭冒火，肯定不愿意坐在他旁边。
甚至于……他没准都已经落座了，但看了老海皇一眼后直接就犯了倔，这才会捧着艾什丽母亲的画像跑到后台干坐着……
唔……等等……
眼珠子四处转了转后，威廉先是恭敬地朝“泰水”的画像行了个礼，随即开口忽悠道：
“您听我说，虽然在后台坐到婚礼结束也算出席，不算违背诺言，但您要是坐在这儿的话，那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啊。”
“看不到就看不……”
“您肯定是不在乎的，但和您一起来的这位呢？”
朝着“泰水”的画像，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后，威廉嘴角微微咧开，露出了两排闪亮的小白牙。
“这可是你们女儿这辈子，多半只会有一次的婚礼啊！
就算已经无法赶来参加了，但想必她也会希望自己的笑容能够到场，为艾什丽的婚姻送上一份祝福的吧？”
“……”
眼神阴郁地沉默了一会儿后，老泰山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即抱着画框“站”起来，一声不吭地就要往宾客区走。
“哎，先等等。”
拦住了灰常好哄的老泰山后，威廉起身走在了他前面，微笑着道：
“我带您去个好位置吧，那地方相当不错，保证全程都能看清婚礼的现场。”
“不用！”
“而且那里还是稍微偏僻些的角落，不需要和主位上的海皇大人照面。”
“……”
狠狠地瞪了威廉一眼后，老泰山虽然没有开口答应，但也没有再出言拒绝，并且在不知不觉中落后了半步，摆明着已经默许了让威廉给他安排座位。
啧……这倔老头可真好哄啊~
再一次忽悠成功，威廉拒绝了侍女的指引，直接带着老泰山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并在已经落座的宾客群中，找到了某几张熟悉的面孔。
见威廉居然引着一张熟面孔来到了宾客区，而且还把那人直接安排在了自己右边，六臂娜迦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坐在六臂娜迦左手边的老银币也差不多，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无比，之前那种半是警告半是挑衅的灿烂微笑，更是倏地消失得一干二净。
同为九阶巅峰，老银币的实力虽然比只剩半截身体的老泰山强了不少，但【蜃序列】并不是那种正面战斗力爆表的类型，而老泰山可是极擅近战的【娜迦武圣】。
就算身体只剩下半截，连三对胳膊都缺了一对，但那也是九阶巅峰的武圣职业啊！被他摸到二十米之内都得脱层皮，现在……有两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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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开职业上的压制外，老银币前几天才跟老海皇打了一场狠的，被掏坏的的半个肺子还空着呢，内脏受损的他实力怕是连全盛时的七成都没有，现在打起来还真说不好谁输谁赢……
该死的！失算了！
见到威廉那张别有深意的笑脸后，老银币的心里少见地出现了名为后悔的情绪。
选择伪装成女海妖的家人当然是故意的，作为海族中的“幻术师”，只要不用动手的情况下，老银币可以靠着【蜃序列】伪装成任何人，连老海皇都能瞒得过去的他，想要掩藏自己的行迹简直不要太轻松。
之所以刻意让威廉注意到自己，当然是有着警示的意思，为的就是让这个人类老实实地完成婚礼，别乱给自己找麻烦，然而……
这个胆大妄为的混蛋！他就不怕自己也跟着穿帮吗！
……
原本的老银币在和威廉对上目光的时候，会主动用那种灿烂的假笑来恶心人，但在老泰山的“威慑”下，为了避免在婚礼之前就穿帮，他的嘴角当真是抿得死紧，别说咧嘴笑了，连稍微翘一下嘴角都不敢，生怕会因为标志性的笑容而被辨认出来。
而等威廉背着手哼着歌儿溜达走后，和其余席位上面色欣悦的宾客不同，位于宾客席位前部的这几人，直接便陷入了一场难以言喻的尴尬之中。
女海妖已经在拼命地朝别人咆哮了，但奈何她的身周都是老银币的泡沫，声音根本就传不出去，在所有人看来她都只是在发呆而已；
另一头的老泰山则正抱着亡妻的画像出神，根本没兴趣搭理旁边的两个杂鱼；至于老银币父子俩，一个在恼火威廉的不按理出牌，竟敢在自己面前搞这种花活儿；另一个，则已经成为了彻头彻尾的惊弓之鸟。
作为海神廷万年一见的超级天才，盖压同代的老泰山着实给索伦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再加上老泰山年轻时候并不怎么安稳，性格跟他头发的颜色一样异常火爆，几乎骑在索伦的头上耀武扬威了接近一百年。
整整一百年的心理阴影就坐在身边，六臂娜迦的压力当真不是一般的大，虽然知道自己父亲的能力多半不会出差错，但人的名树的影，老泰山积年留下的威压，还是使得他忍不住绷紧身体，摆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神经也随着怪异的气氛越绷越紧……
“该死的混账！”
过了不知道多久，老泰山突兀地发出了一声饱含愤怒的低喝，吓得旁边的六臂娜迦浑身一激灵，险些直接从座位上弹起来。
然而可惜的是，老泰山的这句低喝却并不是针对他的，而是在骂某位刚刚随口编了个瞎话的混蛋。
随着婚仪正式开始，台前的帷幕被拉了上去，而在那金兰双色华丽台面的最高处，留给男女双方“家长”的四个位置空了三个，只有一名身着海皇大氅，手持权杖头戴金冠的老男人坐在那里。
有意思的是，老海皇的位置刚好就在老泰山面前，而且还是……
正对面。
猝不及防地跟“没种的老头子”对视了一眼后，老泰山好像咽了个绿头大苍蝇一样恶心，马上便万分恼火地把头扭向了旁边……又正好对上了索伦又惊又俱的目光。
“你看我gan什……嗯？”
总觉得这眼神有些莫名的熟悉，老泰山不由得皱了皱眉，主动开口询问道：
“你叫什么？我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〇□〇)……
……
看着台下被老泰山“聊”得一头大汗的索伦，吃瓜不嫌事儿大的威廉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黑脸女官主持婚仪时的所有台词，他压根儿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全程都在属于新郎的VIP位专心地瞧热闹，直到被身后的人狠狠搡了一把。
“安迪大人？安迪大人！
现在该你上台了！她已经喊你的名字三遍了啊！”
啊对……我现在叫安迪，我说她怎么这么半天没喊我。
回过神来的威廉挠了挠头，在黑脸女官杀人般的目光中走了上去，并朝着台下投来的好奇目光点头致歉道。
“抱歉，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多少有点儿紧张。”
在一阵善意的哄笑声中，威廉有些茫然地回过头，朝黑脸女官望了望。
之前看老泰山那边儿看得太过入神，完全没注意她说了什么，再加上对海族习俗的不熟悉，导致威廉只知道自己该上来了，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你们夫妻两个……一个比一个让人不省心！
不愧是一年承包近百场婚仪的老司姬，黑脸女官瞬间就明白了威廉现在的状态，恨得咬牙切齿的她神情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随即用眼神朝女娜迦那边示意了一下。
示爱！主动示爱啊！
该死的！早知道这样我就少安排两个无关紧要的客人，提前拖着他们多走几遍流程了！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后，威廉顺着黑脸女官的视线望了过去，理所当然地看到了礼台另一边面色微红，正双手捧心一脸期待地望过来的女娜迦。
懂！该抱新娘了是吧？
在台下所有海族懵逼的神情中，台上那名英俊得令人发指的男性人类，居然跳过了“主动示爱”、“问候亲长”、“立誓相邀”……等等一大堆传统环节，直接横穿礼台来到了另一侧，将身着纱裙的新娘抱了出来。
“安迪！错了！错了呀！”
被公主抱出来的女娜迦低低地惊呼了一声，连忙伸出双臂攀住威廉的脖子，随即有些焦急地小声提醒道：
“你要先隔着礼台表达爱意，然后我才可以出来的呀，而且按照规则是牵着手走出来，不应该抱的！”
“……”
这可不能怪我……
时间排得太紧了啊，就选完了衣服那天走了一遍流程，接着就被安排着会见了两天一夜的客人，中间还吃不饱睡不好，又发生了一堆的事儿……
谁他妈还能记得是什么流程啊！
感受到“家长区”和“宾客区”投来的两道异常扎人的目光后，威廉索性破罐子破摔，硬着头皮就这么抱着女娜迦走回了礼台中心。
一屁股拱开了满脸崩溃的黑脸女官后，威廉迎着老泰山想要杀人的眼神心虚地咽了口唾沫，随即便硬着头皮对台下鸦雀无声的宾客们道：
“我其实也知道现在该主动示爱了，但我觉得，过去的示爱方式太弱了！根本就不够热烈！
光用嘴说算怎么回事儿？这规矩压根不符合我们海族的性格！我更喜欢直接动真格的！”
感觉落到身上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些许，威廉顿时松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四周后，对台下已经被搞蒙了的宾客们大声道：
“我！现在！就要在这儿吻她！”
“我们亲的时间越长！就代表着我的爱越热烈！而今天到场的你们就是见证人！”
————
那个……鱻今天又干了一件蠢事，手抄50个获奖ID发活动奖励的时候……发窜行了貌似……(ㄒoㄒ)~~……我是真不太擅长搞这个or2……
所以有几位（也可能是十几位）排在后面的执事没发到书币，不过粉丝称号应该是没发错，多半只是点娘显示的事儿，具体的原因和后续放作家的话啦，参加活动但没拿到奖励的骚年可以看下。
第772章 漫长的吻与……诸神的赠礼
对于威廉这波堪称社交牛逼癌的行为，台下的宾客们反应不一。
年纪偏大、相对来讲更传统些的海族们虽然面色不豫，但看到女娜迦幸福得快要原地升天的表情后，也不好意思直接站出来表示反对，个别比较开明的甚至已经主动鼓起了掌。
而年轻些的宾客们，则很快按照性别划分出了阵营。
女娜迦不光年轻漂亮、而且还家世显赫、实力出众，自然也少不了追求者。结果“海神廷之花”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人得手，反而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生面孔给摘了，台下未婚的男宾客们心里难免酸溜溜的，掌声也显得稀稀拉拉的，至于女宾客们……
她们的尖叫声已经快把屋顶掀翻了。
对于性格热情开放，喜欢追求浪漫的海族姑娘们来说，前方礼台上正在发生的事情，简直集合了所有能让她们双腿夹紧的元素，完美的戳遍了ABCDEF以及更多的各种乱七八糟的点。
一方是纯血娜迦，另一方是人类外貌的混血人鱼，跨越种族藩篱的婚恋，本身就是刺激性超强的话题，毕竟神秘和未知本就带着别样的诱惑。
就像在陆地上流传的故事中，大部分人类都抗拒不了只穿着两瓣大贝壳的美人鱼倒贴，那面对颜值高到爆炸的天降人类美男时，美人鱼们又能好到哪儿去？
而且更重要的是，男方除了俊美得惊人外，前几天才刚刚展现了强大的实力，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教谕院的副长痛打了一顿，并不是故事里那种空有外表的软家伙。
最后，他还敢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公然打破传统，想要……唔……不行了！不行了啊！野***漫、长得帅、实力还爆强的天降猛男，为什么就没落到我头上呢？
感受到台下女宾们饱含羡慕嫉妒恨的视线后，碍事丽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后，搭在威廉脖颈上的胳膊顿时搂得更紧了。
这个男人是我的！不许抢！
在无数双或是不忿、或是嫉妒、或是期待的目光中，台上的两个人越靠越近，直到最后……
“啪！啪！啪！”
不知道为什么，当这道节奏缓慢的掌声起来时，婚礼现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宾客区前排望了过去。
那名中年海妖拍出来的掌声，除开节奏稍缓外，听起来明明跟其它掌声别无二致，但就是莫名其妙地特殊，引来了绝大多数人的注意。
靠着一些小法门儿引来了绝大多数人目光后，老银币停下鼓掌从座椅上缓缓起身，而他的背脊每直起来一点，就会有少量泛着微光的泡沫从身上脱离，露出了其下独属于娜迦的生理特征。
在展现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后，蓝发娜迦朝礼台上猛然起身的老海皇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异常灿烂的微笑，随即顾盼生姿地环顾四周，朗声宣告了自己的到来。
“海神廷首席大司教莱奥纳！向两位新人送上新婚贺礼，祝愿你们的婚姻如同明月下的晚潮般……唔……”
可惜的是，老银币身为幕后黑手逼格并没有刷到位，之前精心准备好的台词，也才刚说了一小半儿就接不下去了。
打断他装壁的，并不是老海皇和老泰山两位“老”字辈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台上依旧抱在一起，啃得旁若无人的新郎和新娘。
尤其是那个该死的新郎，他貌似已经不满足只是单纯的黏膜碰撞了，正在努力开发新姿势，捧着新娘的脸一顿玩命猛吸，似乎想要把对方整个人都从地上嘬起来一样，嘬得那叫一个忘我。
而见到了台上这幅“深情”的景象后，绝大多数宾客的注意力唰地一下就被勾跑了，尤其是通过特殊渠道，千里迢迢从其它几海传送过来的贵客们，早就把什么狗屎大司教抛在了脑后。
由于第一海到第九海的范围过于广袤，大家平时的来往次数都是以年为计算单位的，导致这些占了四成多席位的家伙，对海神廷内部的勾心斗角了解的本来就不多，对那场几十年前延续下来的旧怨更是知之甚少，所以……
送礼就送正经送啊！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显得像是谁没送礼似的……
而且你还打扰老子看热闹了你知道吗？就因为你个大嗓门儿的崽种，我刚才都没看到他们是什么时候亲上的。
咝！话说虽然啵嘴的动作有些不雅，但这个横抱着新娘低头亲吻的姿势好霸气啊！女方被亲得都……啧啧，这回可真是没白来！
而除了这些来自其它八海的吃瓜群众外，数量占到六成的本地宾客虽然知道一点当年的恩怨，明白莱奥纳大司教此行不善，但……同样也没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
算上大司教跟海皇大人的话，来参加婚礼的九阶强者可一共有六位，其中虽然有两位跟大司教关系不错，但他们与海皇大人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差，真动起手来多半不会帮忙。
那么，如果大司教敢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公然闹事，那最少也得是个三打一，甚至搞不好会是四打一乃至更多……真要闹大了也只能自取其辱而已。
所以，莱奥纳大人多半只是想来恶心恶心人，发泄下争夺海皇位置失败的怒火罢了，而政治斗争什么时候没有失败者？这种戏码大家真心看得多了。
讲真，大司教大闹婚礼的瓜虽然也不算小，但跟海皇大人的亲孙女，在婚礼上被新郎亲得差点儿晕过去比起来……简直就不值一提好吧？
……
在场的三个“老”字辈儿里，老银币已经被威廉的社交牛逼癌打败了，正在一脸黑线地等着台上的两个人亲完；
老海皇不想婚仪被打断，影响艾什丽继任海皇，同时也需要时间思考可能发生的情况，便也跟着保持了沉默。
至于老泰山，则正在一层由细小彩色泡沫汇成的透明屏障背后，怔怔地盯着礼台上出神，眼神之中的怀念之色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在被威廉安插到蓝发娜迦身边后，缺少防备的老泰山毫不意外地中招了，他正位于老银币创造出来的环境中，看着台上的男人像自己当年那样，深情地对礼台另一角的女儿表达心中的爱意。
虽然只要有半丝针对老泰山的杀气散溢出来，就会把他从这个一戳就破的幻境中惊醒，但在场所有的知情人都知道他会做什么，为了避免被暴怒的他破坏现状，竟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婚礼的现场已经被埋好了“炸药”，而台上充满激情的热吻就是引线，在那两张黏在一起的嘴唇分开的刹那，就将是海底火山彻底爆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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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理论上来讲，确实是这样的。
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台上两人亲吻的时间，长得实在是有点儿……过分了！
三分钟、五分钟、七分钟……已经过去了接近十分钟，知情识趣的宾客们已经鼓了六次掌，示意你们可以停了，但台上的两人仍旧还在继续，最后甚至连老海皇都看不下去了。
知道事情早晚都会找上门，此时的老海皇已经不想再等了，便清了清嗓子，满脸无奈地开口提醒道：
“可以了，我已经见证过你们的爱有多热烈了，快停吧。”
听到祖父的话后，被吻得手软脚软的女娜迦不由得心中大窘，收回手在威廉的胸前轻轻推了推，并微微向后仰头准备分开，结果没曾想，却被一股更强的力量搂了回去。
两人和之前唯一的区别，只是由公主抱改成了拥吻而已，那四瓣嘴唇不仅没有任何分开的迹象，甚至“黏”得比之前还要结实三分。
千万别跑啊！我已经快要把神格印记嘬回来了，只要再坚持几分钟就好！
……
在这之后，十分不好意思的艾什丽虽然又试着反抗了两次，但感受着腰肢上紧紧环着的，那几乎要把自己揉进身体里的结实手臂时，她的胳膊便总是莫名奇妙地使不上力气。
抵抗了几次也不见成效候，女娜迦慢慢地和威廉越贴越紧，两只手臂更是在不知不觉中，重新搭回了威廉的脖颈上……
朝已经被人拿捏得死死的孙女看了两眼后，老海皇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竟然真的选择了放任不管，避免了威廉还要夺人而逃的麻烦。
而台下的蓝发娜迦却不会像他一样多“担待”，早就忍无可忍的他敛起了面上的假笑，在一众宾客震惊无比的眼神中，朝着台上依旧拥吻在一起的两人悍然出手！
“崩”地一声砸开蓝发娜迦射来的能量咒术后，老海皇的神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直接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拄着权杖毫不避讳地道：
“莱奥纳！你竟敢公然对我的孙女出手，是急着去冥河找你的妻子和孩子了吗？”
听见老海皇提起了自己“死于意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蓝发娜迦的眼中不由得杀机大盛。
纵使他成功弄废了艾什丽的父亲，为自己的儿子夺得了继任海皇的机会，但在这场持续了几十年的恶毒纠缠中，他失去的东西同样也不在少数，某种意义上甚至比老海皇还要多。
然而在沉默了数秒之后，蓝发娜迦眼中原本喷薄欲出的杀意，却令人意外地消退了下来，嘴角更是再次浮现出了那虚伪却灿烂的独特笑容。
“海皇大人说笑了，刚才只是个个小玩笑而已。”
朝着老海皇头上华丽的金冠，极轻描淡写地微微欠了欠身后，再次挺起腰杆的蓝发娜迦笑着挥了挥手，神色平和地道：
“虽然没有得到邀请，但我这次真的是来庆贺的，而且为了表示诚意，我还特地给他们带了一份厚礼！”
蓝发娜迦话音刚落，一股凝实的海流凭空出现，这海流缓缓托起他身边的箱子，居然真的朝台上正拥吻的两人送了过去。
见这个害死了自己女儿的家伙，竟然还敢再次对艾什丽出手，老海皇眼中的杀意顿时暴增，森冷之意浓厚得如有实质一般。
神色冰冷的老海皇二话不说，直接点了点手中的权杖，隔着二十米开外，轰地一声将小箱子凌空打爆！
即使已经刻意控制了威力，但老海皇这一下终究还是含怒出手，威力自然不可小觑。
在一连串密集的细碎爆响中，整只箱子的碎块儿连四下飞溅的机会都没有，就在数百道咒术如同锉刀般的细细磨蚀中彻底湮灭，将内中装着的水晶酒杯展露了出来。
而见到这枚剔透莹润的酒杯的瞬间，老海皇的瞳孔骤然爆缩，似乎发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却放弃了再次出手拦截，居然任凭那枚盛着透明液体的水晶杯平稳地飞了过去，悬浮在了威廉两人的身边。
盯着光华夺目的水晶杯看了两眼，确认这个抗下了自己一击的东西的确是真货后，老海皇缓缓转回身体，盯着笑得异常暖人的蓝发娜迦，眉头紧锁地发问道：
“莱奥纳！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来意之前已经说过了啊，给这对新人送上新婚贺礼而已，难不成还能是别的什么吗？”
笑吟吟地与老海皇对视了一眼后，蓝发娜迦转向台下仍旧一头雾水的宾客，微笑着解释道：
“各位，已经送到台上的那枚水晶杯，是当年海神大人亲口赐予我们贝克尔家的宝物，而我以贝克尔家嫡系家主的名义宣布，这东西从今以后，就送给那位娶走海神廷之花的幸运儿了！”
听到蓝发娜迦的话后，原本还不明所以的宾客们，瞬间哗然一片。
“贝克尔……他是原初二十四族的家主？那东西是原初二十四族得到的海神赐礼？”
“该死的，他是疯了吗？这种东西也能送的？”
他们中的大多数，虽然都不认得这枚水晶杯，但在听到蓝发娜迦报出的家名后，依旧想起了过去的传说，并被这东西背后的意义震惊得瞠目结舌。
……
“二十四”对于海族来说，是一个极为特殊的数字。
海皇才能佩戴的冠冕上嵌有二十四颗明珠；海神廷一共被划分成了二十四个区域；就连海皇厅门外守候的侍者，数量也必须是二十四人。
而所谓的原初二十四族，正是在海神还未登上神位时，作为他心腹守在寝宫外的二十四名近侍背后的家族。
巧合的是，在海神大人受到胁迫，不得不与那位占据远古海神神位的恶神成婚时，到场庆贺的诸神之中，又刚刚好有二十四名送出了新婚贺礼，
出于对那场婚姻的厌恶，在成功从恶神手中夺得神位后，伟大的海神不想再回忆起那件往事，便将这二十四件代表着屈辱和痛苦的贺礼，送给了作为自己心腹的二十四名近侍。
然而，似乎被那名没能完婚的恶神诅咒了一般，原初二十四族的婚姻都不是太幸福，导致他们全都人丁不畅，现在虽然大多还有旁系存在，但嫡系基本没过多少代就自然消亡了，那二十四件来自神明的贺礼中，也有二十三件因为缺少继承者，而被时任海皇出面讨回。
出于对海神的尊敬，和对那奇特“诅咒”的忌惮，那些被讨回的赐礼没有被重新赠予各家族的旁系，而是摆在了海神寝殿的门外，作为它们曾经持有者的象征，继续侍立于海神的门外，仅有这枚水晶杯还“流落在外”。
被赐予了它的那名近侍，出乎所有人预料摆脱了“诅咒”，不仅将自己的族群延续了下来，更是成为了在第五、六、七海都颇有地位的大族。
贝克尔家的嫡系怎么样很少有人清楚，不过各海旁系家族却无比繁盛，加起来接近二十支，总人口数更是超过了三十万。
曾有好事者探究过其中的缘由，但这些东西毕竟是来自神明的贺礼，在进行了长达数十年的无用研究后，他们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贝克特家之所以能够逃过“诅咒”，可能因为这枚水晶杯的赠予者——
是爱神。
第773章 共饮杯中酒（上）
这可是一件源自爱神的新婚贺礼啊！
但凡稍微清楚一些其中关节的人，看向台上那只水晶杯的眼神就已经变了，震惊、艳羡、费解……各种各样的情感不一而足。
大司教是疯了吗？这东西的价值，已经根本不是难以估量的问题了啊！
神明中曾进行过婚姻的本就不多，能得到爱神亲自赠礼的更是少之又少，从海洋纪至今的寥寥几样赠物，多半也会被收到赠礼的真神亲自收藏，而能够被转赠于人，并且还留在了奥法大陆的，这只杯子恐怕真就是唯一的一件！
重礼！这绝对是一件超级重礼！但送礼的人怎么会是……
……
怎么会是自己最大的仇人呢？！
盯着璀璨夺目的水晶杯看了一会儿后，老海皇极缓慢地将头转了回去，和台下满脸笑意的蓝发娜迦对视了一眼，面上的表情愈发凝重且……阴郁。
送这份重礼的是其它人倒也罢了，自己多半会以为对方是想要缓和关系，但莱奥纳……他是绝对不可能认输的！所以这件“重礼”背后，一定还有自己没想到的毒辣陷阱！
一脸无所谓地朝如临大敌的老海皇笑了笑后，蓝发娜迦转向其余的宾客，微笑着发问道：
“各位应该已经明白这份礼物的价值了吧？那么请问，我送出的礼物足够重吗？”
“……”
这何止是重啊！那简直就是重啊！
听到蓝发娜迦的询问后，场内的宾客们在面面相觑了一阵后，随即便相继默默点头，承认了这份厚礼的价值。
虽然还不知道这只杯子到底有什么神异，但仅凭这个爱神所赠的“招牌”就已经足够珍贵了，在座的大多数人扪心自问，就算家里的亲妈把老爹踹了然后再婚，自己怕是都不舍得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当贺礼。
“呵呵，各位认可就好，不过这件赠礼的来历虽然珍贵，但和杯子本身比起来，反倒还要差上一筹了。”
斜睨了老海皇一眼后，蓝发娜迦笑吟吟地道：
“在将这只水晶杯赠予海神大人时，爱神曾亲口承诺，如果一对恋人能在婚礼的当天，共同饮下这只水晶杯里的酒，那这场婚姻便会得到她的祝福，甚至连生死都不能将他们完全分开……”
什么？！
听到这里时，场内所有的宾客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水。
在场的人中有超过四成，都是来自于各海的神职人员，对于其中的意义再明白不过了。
这只水晶杯能够代替真神给予祝福，那就意味着它割裂了……最少也是沾染了爱神的部分权能，也就是说这只杯子……
等同于一件真正的神器！
即使它的权能十分特殊，且仅能在婚礼的当天被使用，多半无法用来战斗，但这依然是神明伟力的象征啊！
见到众宾客惊骇、贪婪、迟疑、蠢动……等等各不相同的神情后，刚刚随手把这件神器送出去的蓝发娜迦笑了笑，开口补充道：
“当然，得到祝福的代价，也意味着绝对的忠诚，他们的婚姻会像这支水晶杯一样，再容不下半点瑕疵，共饮杯中酒的恋人也将永远无法背叛对方。”
“……”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就这么送了。
听到这件神器携带的诅……咳咳……副作用后，众宾客眼中原本蠢动不休的觊觎之色，突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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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性格热情开放、爱得快恨得快、同时离婚率也居高不下的海族来说，这个永远都无法背叛的祝福……
嘛……不过是区区爱神的祝福而已啦，就算没有这个祝福在，我也肯定只爱你一个，真的！保证不骗人！
……
环顾四周看了下众人的反应后，蓝发娜迦先是略带讥嘲地翘了翘嘴角，随即面上的笑容便又一次恢复了灿烂。
只见他抬头看向台上终于分开的威廉两人，一脸无害地微笑着道：
“据说爱神之所以送了这么一件东西，是受到曾占据了海神之位的恶神胁迫，希望能够借此束缚住海神大人，不过当初的那杯酒却被机警的海神大人吐掉了，成功避免了来自恶神的束缚。
呵呵，虽然这件礼物原本的意愿不是很好，但台上的两位新人一直吻到了现在，想必一定是爱到了骨子里，待会儿可要多饮几杯啊！”
“……”
艹！大意了！
看着被无形海流捧到手边的透明酒杯，终于嘬回神格印记的威廉咂了咂嘴，侧头朝老海皇投去了一道探寻的眼神。
你丫……怕不是傻叉吧？
他可是你仇人啊！而且还是明显来者不善的那种，你特么不联合你女婿艹翻他就算了，居然还能让他站这儿哔哔大半天？你赶紧把他撵走啊！那玩意更是谁爱喝谁喝，反正我肯定不喝！
接到了威廉看傻子似的眼神后，老海皇的神情也有些绷不住了，狠狠地回瞪了这个抱着自己孙女亲了十五分钟的混球一眼。
蠢材！
这可是神器！是真神权能的象征！你真当自己拒绝得掉吗？
你知不知道？在海神廷的相关记载里，这东西的名字直接就叫【试爱之杯】！它本来就是为了测试伴侣是否忠诚的，因为只有对伴侣忠诚的人才敢喝下这杯酒，从而得到爱神的赐福！
而且更重要的是，它既然能代表爱神给你们赐福，那自然也能给你们诅咒！你要是拒绝喝这杯酒的话，也就等于拒绝了爱神的赐福，那可是彻头彻尾的渎神啊！
该死的！居然连【试爱之杯】这种东西都拿出来了，莱奥纳！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盯着笑吟吟的蓝发娜迦看了好半天，最终还是猜不到对方打得什么算盘，但爱神的“诅咒”就悬在自己的孙女头上，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一句拒绝的话语而立刻降下。
最终，老海皇只得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道：
“艾什丽，没事的，你们……喝吧！”
虽然依旧想不明白蓝发娜迦想干什么，但老海皇的心里十分清楚，拒绝爱神的“好意”，后果必然更为严重。
即使不至于像亵渎真神那样，肉体直接遭到来自神明的责罚，但这场拒绝了爱神赠礼的婚姻，也肯定是无法在“规则”之中得到承认了。
而一场“无效”的婚姻，自然也无法让艾什丽分得海神的祝福，那索伦就还是继任海皇的唯一选择，一切的一切将会尽复旧观，向莱奥纳复仇更是无从谈起……
所以这杯酒……恐怕不得不喝！
……
但这玩意……他真不能喝啊！
从拉胯女神口中，得知了拒绝这玩意的下场后，威廉顿时整个人都麻了。
一棵树跟整片森林之类的就不说了，主要自己身上的海神祝福是山寨货啊！而且鬼知道爱神的祝福有没有什么定位功能，要是就这么被女娜迦给绑定了，那自己还能跑得掉吗？
但不喝的话貌似……也不太行。
首先，离复仇只差一步的老海皇肯定不能干，而且在场这么多海族强者，光九阶实力的就有六七个，这阵容自己怎么可能跑得掉？
其次……
威廉用力地咬了咬牙，再次把手伸进口袋，捏着幸运硬币确认道：
“你确定吗？如果我拒绝了来自爱神的祝福，真的这辈子都不会有婚姻了？”
“肯定没有啊！你连爱神的祝福都敢拒绝，不单身一辈子还想怎么样？”
听完拉胯女神的回答后，威廉不甘心地追问道：
“那爱人呢？如果不结婚只谈恋爱呢？爱人也不能有吗？”
“当然没有啊！爱神的主神职是爱情，次神职才是婚姻来着，拒绝了爱神祝福的话要么没人喜欢，要么喜欢的人没法在一起，总之永远都不可能获得爱情啦！”
“草！”
“这个也没有哦~”
“？？？”
拉胯女神的声线里，多少带上了一点儿幸灾乐祸。
“生殖、繁衍，虽然不是爱神本尊的神职，但却是她麾下从神的神职，嗯……你应该明白的。”
我明白你妹啊！
一脸黑线地从口袋里抽回手后，在处男……在一辈子都得不到真爱的恐怖威胁下，威廉只得硬着头皮伸出手，和满眼期待的女娜迦分别捏住了水晶杯一侧的把手。
而就在他们俩同时接触到水晶杯的刹那，杯中的透明的液体微微一荡，随后竟泛起了鲜艳且微粉的酒红色，神奇地变做了一杯芳香四溢的葡萄酒。
【试爱之杯】
【伪神器（爱神权能）】
【无需得到器灵认可，可随意使用】
【特技（神权）：奉献之爱，因为察觉到了爱侣对于死亡的恐惧，远古海神特意托自己的闺中密友制作了这样一只酒杯。
同饮杯中酒的恋人可以将生命力分享给对方，以大幅延长其寿命，不过作为代价，转换效率仅有十分之一甚至更低】
【特技（神权）：醉人之爱，出于爱神制作酒杯时一点小小的恶趣味，使用试爱之杯的恋人每喝一口杯中的酒水，都将被动进行一次真爱检定，爱得越深的人，能饮下的酒水便越多】
【特技（神权）：繁衍之爱，出于对自己陷入长眠后，爱侣会感到孤独的担忧，远古海神特意请来了**女神，在试爱之杯的边沿动了些小手脚。
在婚礼上饮用过杯中的酒水后，今后**时致孕几率将巨幅上升，诞下的后代不仅更为健康，且出现多胞胎的概率也将巨幅上升】
【特技（神权）：忠贞之爱，同饮杯中酒的恋人将会进行一次检定，如最高职业等级未能超过爱神本尊，将会被定下……】
好了剩下几条不用看了，有检定就尽管放马过来吧！爷可以对瓶吹！
……
虽然威廉的表情一直都没有太大的波动，但女娜迦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神态上的细微变化。
威廉之前表现出来的犹豫跟忐忑，着实让她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担心自己到底有没有得到“安迪”的爱情。
但当威廉的神色突然坚定了下来，变得信心十足后，唇瓣有些红肿的女娜迦不由得羞怯地一笑，心头的大石也稳稳地落了回去。
坚定了信心的她双目微阖，并与威廉一起低下头，噙住了【试爱之杯】的边沿。
“等一下！”
两只由酒水形成的细小胳膊，突兀地从酒水中伸了出来，精准地顶住了威廉两人的鼻子。
在将满脸茫然的他们推开后，一尾由酒液汇聚而成的小小人鱼自杯底浮出，只见她像个大妈一样，叉起带着婴儿肥的Q版双手，气鼓鼓地对威廉两人道：
“急什么呀！我还没出来呢，你们怎么就喝上了？”
“……”
哦……原来这玩意有器灵的啊，我还以为“无需器灵认可”，指得是里面没有器灵的意思呢……
“听着！你们两个不许一起喝我！”
嘟着嘴巴比划了一个“禁止”的手势后，【试爱之杯】的器灵绷起圆溜溜的小脸蛋，一脸严肃地道：
“只许一边喝一口！轮着来！而且你们中有人开始喝我的时候，另一个人必须好好看着，不许闭眼！”
“至于这次的顺序……就先从女的开始好了！你只需要从杯边吸……咦？你的嘴唇怎么有点肿？”
“……”
感受台上台下无数齐刷刷射来的戏谑目光，艾什丽顿时窘得无地自容。
狠狠地白了对面正在摸鼻子的威廉一眼后，女娜迦直接无视了器灵的问题，低下头噙住杯沿，将内里散发着异香的酒水一饮而尽。
“唔……”
就在醇美的酒水绕过唇齿，落入女娜迦喉咙的瞬间，一抹美艳红霞便飞快地爬上了她的面庞。
这抹细腻而温润的微红，再配上艾什丽躲闪的眼神，像是少女遇见心上人时不自觉的羞怯一般，散发着一种别样动人的奇异魅力。
“哇！喝了这么一大口，居然只是有一点点脸红吗？那你的爱情很不错哦！”
看了看身下空了三分之一的酒杯后，坐在杯沿的小人鱼一边晃荡着酒红色的鱼尾，一边笑嘻嘻地拍手唱到：
“一杯红，二杯醺，三杯此爱暖入心。
四杯醉，五杯烧，六杯已然刻骨深。
来呀来呀！那边那个男人，现在该你啦！你的爱人这么的爱你，你可千万不能输给她，别一杯就醉倒了哦~”
威廉闻言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接过水晶杯和杯沿上笑嘻嘻的小人鱼，一脸淡定地接茬道：
“不会一杯就倒的，我的酒量可好得很。”
“呵呵，这可跟酒量没有关系，到底能喝多少杯，主要看你爱得够不够深哦！”
说完这番话后，小鱼人先是朝他的双眼看了几下，随即摇摇头转身蹦回了酒杯里，并把大半个身子藏在了酒面以下，只露出了两只萌萌哒的小眼睛，神情微带抗拒地望向了威廉。
“嘟噜噜，嘟噜噜。”
一串细小的气泡飘上酒面，似乎是她在下面说了些什么，而随着这些气泡一一破裂，小人鱼器灵清脆的童音，便响遍了婚礼的现场。
“你的眼睛里虽然也有很多的爱，但可远远没有她的深哦！”
第774章 共饮杯中酒（下）
在听到小人鱼给出的评价后，女娜迦的神色虽稍显黯然，却依旧用眼神表达了对威廉的理解。
虽然自己已经溺进了安迪那“无声的温柔”当中，可两人终究才相处了几天，而且这段婚姻的源头也不那么纯粹，其中甚至还包含了很多与爱情背道而驰的东西。
眼下不仅能够替父亲和母亲报仇，还能与这样一个人相伴走完后半生，已经是自己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美好了，既然已经足够幸运，那就不该再奢求更多了。
……
女娜迦能够理解，但台下的宾客们就没有她这么看得开了。
威廉之前社交牛B癌一样的“狂野示爱”，以及那枚长达十五分钟的“深情”痛吻，在收获了大量赞叹和羡慕的同时，也着实拉来了成吨的仇恨。
结果……你之前明明表现得那么深情，到最后居然只是嘴上功夫而已吗？呵呵，示爱再热烈又能如何？不过是花丛老手的甜言蜜语罢了！至于器灵给出的评价会不会出差错……
开玩笑，那可是爱神、神器、器灵、亲口、给出的评价，你跟我说她的判断会有问题？
……
啧……熊孩子不要乱说话，小心我一口下去连你都给闷了！
瞪了躲在杯子里吐泡泡的小人鱼一眼后，威廉并没有像女娜迦那样“文雅”地喝，而是动作颇为豪迈地仰起脖子，将杯里不知什么时候满回去的酒水直接倒进了嘴里。
【你与其它人人一同饮用了“试爱之杯”中的酒水，受到了特技（神权）“奉献之爱”的影响，掌握了可以主动将生命力分享给对方的特殊能力】
【你与其它人一同……受到了特技（神权）“忠贞之爱”的影响，将会被动接受一次等级检定，如果最高职业等级低于……】
【检测到最高职业等级……】
【无界之民……】
【你饮用了“试爱之杯”中的酒水，受到了特技（神权）“醉人之爱”的影响……】
【检测到】
【无界之民……】
【你在自己的婚礼上饮下了“试爱之杯”中的酒水，受到了特技（神权）“繁衍之爱”的影响。
今后**时致孕几率将巨幅上升，诞下的后代不仅更为健康，且出现多胞胎的概率也将巨幅上升】
雾草？
见到最后一条系统提示的威廉猛地瞪大了眼睛。
原来【繁衍之爱】对男方也有用的吗？唔……话说我要是给大种魇也举行婚礼的话……爱神她老人家不会气得亲自下凡弄死我吧？
……
“哇！很有气势嘛，你已经领先啦！”
并不知道威廉正在打自己的主意，见他居然真的“实实在在”地喝了一整杯酒，坐在水晶杯外沿上的小人鱼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伸手扶了扶胸前瓜子大小的贝壳后，她一脸开心地拍了拍手掌，似乎在给威廉鼓劲儿似的撺掇道：
“不过这还不够哦，我觉得那个女孩儿能喝到四杯以上，甚至还能喝更多，你的话估计最多两杯就……咦？”
看着威廉没有丝毫变化的面色，原本还笑嘻嘻的小人鱼的微微一呆，随即起身飞快地游到了他脸颊旁，伸出两只小手连着摸了好几下，小小的嘴巴更是像连珠炮一样地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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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的啊？我已经看了几千对恋人了，怎么可能会判断出错？你看起来明明就没有那么喜欢她的啊！
可你……可你怎么喝了整整一大杯，连脸都没红一下呢？难道你和当年那个坏家伙一样，偷偷把酒给吐掉了吗？”
在女娜迦惊喜万分的眼神中，威廉伸手把乱摸一气的小人鱼推开，随即将重新满上的酒杯递了过去。
“我没吐掉，至于为什么没脸红，应该是因为天赋吧。”
看不到系统面板的小人鱼，自然不知道威廉一语双关，嘴里的“天赋”其实指的是【无界之民】，她听到威廉给出的解释后，直接就把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才不可能呢！我都说了和体质没关系的啊！但你的眼睛里又的确……
奇怪了……难道你是那种明明喜欢得要死要活，却非要藏在心里不肯说的腼腆男人？”
“……”
就他还……腼腆？
听清小人鱼的推断后，甚至包括老银币父子在内，台下的宾客们齐刷刷面色一窘。
就在刚才，你嘴里腼腆的男人可是抱着艾什丽，直接当众亲了足足十五分钟啊！这样的人还能算腼腆的话，那什么样的才叫深情？当着大家的面直接……那啥吗？
有问题！这该死的神器一定有问题！
……
然而不论在场的众人心里怎么想，已经中了“安迪”牌毒药的女娜迦，此刻已经开心得快要原地转圈儿了。
在用比蜜糖还黏甜的目光，隔空轻轻粘了威廉一眼后，艾什丽一边懊恼着自己的不坚定，一边学着威廉之前的模样，仰起纤长的脖颈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探出柔嫩且鲜红的舌尖儿，点走了杯沿上挂着的最后一滴酒液后，女娜迦秀面酡红地倾斜了一下水晶杯，朝威廉展示了一下空空荡荡的杯底，眼眸中的柔情蜜意浓得快要溢出来了。
一杯红，二杯醺……原来这就是暖入心的意思吗？
接过【试爱之杯】的威廉，被艾什丽眼中真挚而热烈的感情狠狠地熨了一下，即使有着【野心家的面孔】压阵，他的嘴角仍旧不受控制地自行翘了起来。
体会到了那种直透心底的融融暖意后，威廉不由得心底一软，甚至觉得哪怕不靠【无界之民】作弊，自己都可能喝下第三杯酒了。
出于心中的好奇，外加为了避免出现“千杯不醉”的离谱场景，在喝下第二杯酒时，威廉试着在【醉人之爱】触发前，主动拒绝了【无界之民】的豁免。
很快，一阵微醺感攀上了他的脑海，脸颊和耳根也微微有些热了起来。
以威廉的体质属性，普通的酒早就已经没有效果了，这种脸红发烧的体验更是暌违已久，一时间竟让他多少有些怀念。
而见到威廉的脸上也出现了微微的红晕后，“神器出了问题”这个最后的可能，当然也不攻自破。
台下的部分宾客大失所望，而台上的老海皇则一脸欣慰地连连点头，看向威廉的眼神也愈发亲近，至于重新接过酒杯的女娜迦，她更是压根儿没有怀疑“安迪”的爱。
毕竟“安迪”为了她，可是“放弃”了数条异常珍贵的序列知识，其中甚至还有一条强度足以跻身海神廷前三的完整序列，所以证明了小人鱼器灵判断失误后，她觉得一直爱得“别有用心”的自己，本来就该是醉得更快的那个人。
……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威廉和女娜迦两人不再说话，只用眼神互相交流，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地继续喝了下去。
第三杯、第四杯、第五杯……
在第五杯时，又放弃了一次豁免的威廉有些晕眩，但还是保持住了基本的清醒，而女娜迦已经眼神迷离地倚在了他的怀里，一脸迷醉地盯着威廉的侧脸开始傻笑了。
大概因为发现威廉对自己的爱，居然比自己对他的爱深这么多，碍事丽心里的爱意也跟着猛涨了一大截，轻松超过了小人鱼四杯的判断，并且还摇摇晃晃地想要去拿第六杯酒。
“好了，已经够了，不用再喝了。”
“不嘛！你都已经喝了第六满杯了，我才不要输给你！”
面对威廉的劝阻，艾什丽先是不依地撒了个娇，随即手指微颤地抓住了水晶杯的把手，一边小口小口地缀饮着甘醇的酒水，一边眼神朦胧地看着他的侧脸，用只有威廉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柔柔地道：
“安迪……我好开心呀。
我觉得，你一定是海神派来拯救我的，因为从见到你之后，我就再也……”
女娜迦的话并没能说完，便在【醉人之爱】的力量下一脸安心地睡了过去，而这第六杯酒也只剩下了最后的一口。
如果算上最开始的那一大口的话，艾什丽不仅饮满了第六杯“刻骨深”，甚至还刚刚好多出了一点点。
爱比刻骨深一点吗？
而当水晶杯中的酒再次由空变满后，本已经没必要再喝的威廉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缓缓举起酒杯，并且放弃了无界之民的豁免，将这既是第七杯、也是第三杯的酒喝了下去。
没有醉。
……
“嗡~”
就在威廉喝完第“七”杯酒的瞬间，【试爱之杯】微微颤了颤，杯沿上满眼赞许的小人鱼缓缓消失，化作了一大片极为纯粹的爱神神力，朝着威廉两人的身上洒落了下来。
而且这还没完，在第一捧器神力消耗殆尽后，小人鱼又一次出现在了杯底，双手捧着大把玫红色的神力，继续朝两人泼了过去，前前后后竟总共泼洒了七次之多。
干完了身为器灵该干的活儿后，小人鱼攀上杯沿，朝依旧沉默不语的威廉看了看，随即笑嘻嘻地道：
“虽然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你现在的眼神我很满意哟！所以就按你真的喝了七杯算好了~奇怪的人类，再见啦！”
“……”
“啪啪啪”
就在小人鱼器灵重新钻回去的瞬间，一道清脆的鼓掌声响了起来。
盯着威廉身上还未消退的玫红色光华看了看，确认来自爱神的祝福已经生效后，蓝发娜迦脸上的笑容顿时愈发灿烂了起来。
“恭喜海皇大人，恭喜艾什丽小姐。”
等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后，他主动停下了手中鼓掌的动作，微笑着道：
“既然这场婚礼已经得到了爱神的认可，那接下来的环节就没有必要继续了吧？接下来……我们能否谈一件很重要的正经事？”
听到来自仇人的声音后，老海皇原本欣慰的面色倏地一冷，转过头死死地盯着他，寒声道：
“莱奥纳！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我只想替我的儿子，拿到他早就应该得到的东西而已。”
蓝发娜迦笑道：
“您的寿命已经所剩不多了吧？
所以不要再硬撑下去了，提前将海皇的位置传给索伦如何？如果不再承担镇压海神廷的消耗的话，您说不定还能额外多活上几年呢！”
“莱奥纳！你是因为接受不了失败彻底疯了吗？”
老海皇顿了顿手中的海皇权杖，神态杀机尽显地道：
“艾什丽已经从她的丈夫身上分享到了海神祝福，已经足以担下镇压海神廷的消耗了。那么，我和你们父子之间的恩怨也该……什么？”
在老海皇震惊的神情中，随着蓝发娜迦的一个响指，威廉的头发开始飞快地褪色，由极浅的奶蓝色变成了深蓝，最后竟变为了一片色泽纯正的漆黑。
而令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更为惊骇的是，随着头发上的蓝色褪去，威廉身周那种海神眷顾者独有的，与海水几乎融为一体的和谐感也跟着开始消退，最后不仅彻底消失，甚至还产生了一种极微妙的“异物”感，就像是……
一名纯血的人类！
“莱奥纳！！！”
盯着黑发“安迪”看了两眼后，老海皇猛地把头转了回来，一脸怒火地喝道：
“给我收起你那该死的把戏！安迪已经展现过属于海神眷顾者的特质了！他身上的海神祝福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呵呵，海皇大人，你终究还是老了啊！”
蓝发娜迦微笑着道：
“都已经争了这么多年，你还没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吗？那种一戳就破的泡影，我又怎么敢在你面前耍弄呢？
当然，我也没准备只用这种话说服您，为了能够让您放心地把位置传下来，我还特意带来了一位小海妖，在我与那位''安迪''先生交易的时候，她刚好就在旁边。”
抬手解掉了女海妖身边的束缚后，看着旁边死咬着嘴唇闭口不言的她，蓝发娜迦摇摇头笑道：
“呵呵，看来刚才的那七杯酒效果确实不错，她刚才还在拼命地叫骂来着，现在居然又不肯说了……这样吧，海皇大人，为了避免您觉得我在里面动手脚，审讯的咒法就由您亲自施展如何？”
盯着蓝发娜迦那张胸有成竹的脸看了看后，老海皇挺直的背脊缓缓弯了下去，面上现出一抹灰败，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环顾四周，看着台下无数身居高位的宾客，老海皇手臂颤抖地抬起权杖，动作极慢地在地面上磕了两下。
“吐露真言（海族语）”
随着咒法的力量顺着地面扩散开来后，女海妖死死咬住嘴唇的牙齿微微一抖，随即眼神绝望地张开了嘴，颤声交代道：
“我……我听见……那位……”
……
随着女海妖满面抗拒地将她听见的交易和盘托出，在场的宾客纷纷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一道又一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台上。
当感受到这些或愤怒，或惊诧，或不解……或带着浓浓杀意的眼神后，沉默了许久的威廉叹了口气，抬手召出一股柔和的海流，托着嘴角依然带着笑容的艾什丽送向了老海皇。
对不起，我作弊了。
第七杯酒是假的，为你放弃序列是假的，我身上的海神祝福也是假的，甚至就连“安迪”这个名字本身都是假的。
不过即使大多数东西都是假的，但……
朝满面笑容的蓝发娜迦看了一眼后，醉眼朦胧的威廉摩挲了一下空间戒指，取出那颗带有蓝发娜迦气息的【泡影蜃卵】，极用力地攥在了手里。
我还是可以为你做点儿什么。
第775章 到底谁坏了事儿？
注意到了威廉投来的眼神，以及那抹渐渐蓬起的浓烈杀气后，蓝发娜迦不以为意地挑挑眉，眼眸中闪过了一抹隐匿极深的不屑。
愤怒如果可以杀人的话，那自己怕是已经死了几十年了。
这名不知道叫安迪还是哈利的人类，能够靠着偷袭击败八阶的索伦，那么他的实力最少也在七阶中段上下，甚至有可能达到七阶巅峰。
拥有七阶的战斗力，无论放在哪里，都已经是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强者，但对在九阶巅峰呆了接近两百年的自己来说，他的实力还远远不够看。
而没有足够实力支撑的愤怒，就像旁边还囿于蜃景中的那人一样，终究只是个笑话罢了。
回了威廉一个灿烂依旧的微笑后，老银币便对这个“工具人”彻底失去了兴趣，转而背过双手，朝向台上沉默不语的老海皇温声道：
“海皇大人，在几十年前，您就已经老得担不下镇压海神廷的责任了，必须常年呆在海皇厅里以降低消耗，才能勉强保持附近海域的稳定。
然而最近这两年，即使您整年都不离开海皇厅一步，海底地震、火山爆发、砂岩崩裂滑坡之类的情况仍旧时有发生。
虽然这些灾害很快都被您重新镇压，但海神廷的二十八个区里，仍旧有超过十个区都蒙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失，甚至连身为上八区的祭仪区，都被海底火山的灰浆盖住了数条街道……”
将近些年的异常事件一一点出，惹得在场的宾客们狐疑地开始交头接耳后，蓝发娜迦看向台上佝偻着身子、眼神灰败、且一直沉默不语的老海皇，主动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
“海皇大人，您应该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坐稳这个位置了，您在这个位子上每多呆一天，都是在用全海神廷一千二百万人的安危来做赌注！
而在明知道索伦已经是唯一的选择之下，您这些年不仅还霸着海皇之位恋栈不去，甚至只给了他一个教谕院副长的虚衔，连继承权杖与金冠的资格都不肯交出来！
要是哪天您旧伤复发，或者二十八区周边突然出现什么大规模的险情，重新拔选临时的掌控者最少也要三天，您想过这三天里会死多少人吗？您对得起……”
“你恶不恶心啊？”
一道冷淡的评价声响起，打断了蓝发娜迦慷慨激昂的控诉，也打断了老海皇准备摘下冠冕的动作。
在无数道惊诧的眼神中，那个欺骗了所有人的家伙，居然醉眼朦胧地从台上走了下来，正面站在了大司教父子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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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无意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了拉胯女神指出的几名九阶强者的方位后，威廉嗤笑一声，朝着眉头紧锁的蓝发娜迦开口道：
“把别人往道德高地上面拱就这么有意思？老海皇他忍了这么多年，没有把你们两个直接弄死，就已经足够顾全大局了。
如果不是你几十年前害了艾什丽的父母，他早就可以把海皇的位置让出来了，至于像现在这样硬撑么？”
在周围宾客们越发嘈杂的低声议论中，酒后面色发红的威廉撇撇嘴道：
“还用一千二百万人的安危做赌注……少笑死人了，你当年请奥术帝国执政官出手偷袭艾什丽父母的时候，有想过这一千二百万人吗？现在还好意思拿他们出来压人？
别跟我说什么还有索伦可以撑着……如果换我当这个海皇，当年绝对直接宰了你们两个！管他马的什么安危不安危！”
毫无顾忌地撕开了对方脸上的遮羞布后，威廉一边趁机靠近蓝发娜迦父子，一边满脸讥讽地道：
“你之所以敢这么做，只不过是吃准了老海皇的性格，知道在他心里，海神廷的稳定要重于个人私怨罢了。
呵呵，想让自己儿子坐海皇的位置不丢人，喜欢搞一些阴谋诡计也不算太丢人，但你自己的屁股后面挂了一串儿的干粪球，居然还好意思指责别人抠得不够干净？”
“……”
蓝帆娜迦虽然是个相当能忍的老银币，但怎么说也是海神廷的首席大司教。
一直养尊处优的他，已经上百年没有被人这么不留情面地嘲讽过了，更别提还是在来自九海的贵客面前，被一个实力远不如自己的人指着鼻子当面羞辱。
脸上有些挂不住的他面色一沉，但还是忍下了当场干掉这个“安迪”的冲动，转而抬头看向了老海皇，准备继续用言语挤兑，让这位已经动摇了的“老对手”主动将位置让出来。
至于威廉那番言辞犀利的指责，在他心里却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甚至还不如后面“挂着粪蛋”那句效果好。
当年那件事到底是谁做的，海神廷的高层们虽然一开始可能还不确定，但这么多年下来怎么也该看得一清二楚了，但自己和索伦不仅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还权势日重，主动依附过来的人一天比一天多。
无它，这些人的亲族和产业，全部都在海神廷的二十八区之内，必须仰赖海皇权杖镇压海域，才能保证自身的地位跟财富不会衰落，所以……
就算自己的手段不够光彩又能怎样？
只要索伦还是唯一能够稳定继承海皇权杖的人，他们想要自身的利益不受损，就必须要无条件地站到自己这边！而这个家伙居然还想通过驳倒自己，来挽回海皇必须交出权杖的局势？
幼稚！……不！愚蠢！
斜睨了威廉一眼后，蓝发娜迦的嘴角稍微扯了扯，露出了一道满是讥讽的冷笑。
你真以为这番话，海皇他自己就说不出来么？你真以为这些宾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海神廷一千二百万人的安危，本身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借口罢了，而你天真的说辞连传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海皇的位置可以更替，但绝不可以因为权力与利益的默许！而为了维持海神廷的威严，高层们自然会主动帮我封口，老海皇为了一千二百万海民的安危而主动让位，将会是从这里传出去的唯一解释！
……
对于眼前的情形，老海皇自然也一清二楚，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最少还能镇压海神廷三百年的索伦已经是唯一选择。
现在大势已成，哪怕自己狠下心放开压制，任凭二十八区的民众大量死伤，结果也不会再有任何变化，甚至还会因为这一疯狂的举动，彻底断绝掉艾什丽最后的生路。
眼神复杂地看了唯一站出来替自己说话的威廉一眼后，老海皇缓缓阖上了双目，待再睁开时，神色已经带上了一分释然。
算了，不怪他。
艾什丽原本就没有机会的，而他能喝下整整七杯酒，今后也一定不会亏待艾什丽。
那孩子为了父母的仇恨已经失去太多了，就让她跟着一起去陆地生活吧，虽然再也无法替父母报仇，但能从此远离大海，也未尝不是个好选择……
“好了，不用再说了。”
摆摆手示意威廉停下来后，老海皇姿势平稳地抬起双手，将头顶嵌着二十四颗明珠的冠冕摘了下来，朝身前遥遥一托。
“莱奥纳，你赢了。”
眼神冷漠地示意索伦上来接受冠冕后，老海皇伸手抚摸了一下女娜迦火红的发丝，满眼疼惜地道：
“作为最后的请求，就让这两个孩子平安离开吧，而等他们到达陆地的时候，我就会交出权杖，承认索伦成为新一任的海皇。”
从老海皇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六臂娜迦猛地浑身一颤，随即全身的血都在拼了命地往上涌，一张脸更是变得比醉酒的威廉还要红上几分。
老海皇的姿势他看得很明白，只要自己走上前去完成【授冠】，就将成为名义上的新海皇，而等到老海皇亲手将权杖交给自己，完成最后一步【授权】后，自己和父亲多年的梦想就将彻底完成！
等蓝发娜迦答应了老海皇的条件，并轻轻在索伦背后推了一把后，六臂娜迦一半因为伤势还没有痊愈，另一半则是激动得有些过了头，眼里已经只有那顶金冠的他猛地绊了一下，险些直接蹬碎了眼前的地砖。
而当他完成了踉踉跄跄的起步，正满面红光地走上前去，准备迎接自己人生的顶点时，一道平淡的声音突然从身侧响了起来。
“喂。”
自恍惚中挣扎出来的索伦眼神一定，循着声音望去后，发现说话的正是前些天将自己打成重伤的那名人类。
看着十米外那张突然变得不再可怕，望上去甚至还有些许可怜的面孔，六臂娜迦发现，自己的嘴角正在止不住地向上翘。
带着发自内心的浓浓喜悦，以及一丝丝胜利者对败犬的怜悯，索伦的下巴微微仰起，露出了一个和蓝发娜迦一般无二的虚假微笑。
“有事？”
“嗯。”
一脸平和地点了点头后，威廉抬手给他刷上了一个【嫉恶如仇】的真实伤害buff，随即相当少见地露齿一笑，一脸诚恳地宣讲道：
“我只是想告诉你，圣光牛B，还有……”
“我是你爹！”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一道灿烂无比的光华猛然绽放！
海底的光源本就相对稀少且黯淡，这突如其来的炽烈光亮，晃得不少高阶强者都闭上了眼，首当其冲的索伦更是被灼得两眼飙泪，下意识地惨叫出声。
然而六臂娜迦的惨叫仅仅发出了一半，就被一股灼热无比的力量烧了回去，追着“致盲”而来的【歹毒追击】，选择的目标恰好是他的喉咙。
而八阶的索伦刚好比威廉高了四阶，那句“圣光牛B”带来的额外附伤，落在他身上时更是直接翻了整整四倍！
四倍神圣附伤再加上【嫉恶如仇】带来的真实伤害转换，这一拳的威力不低于蓄力完成的【巨龙撞鸡】，在集中度上更是远远胜之，不仅直接击碎了索伦的半个喉咙，附带的圣光甚至还烧出了一个足有拳头大的焦黑豁口。
然而作为八阶的职业者，六臂娜迦虽然是个水货，但似乎学了什么能够保命的强力特技，即使受了致命伤却依然没有死透，甚至还在身周泛起的白光中挣扎了起来。
他本能地想要用手推开威廉，结果六只胳膊却没有一只能用，焦黑的创口处再次挨了狠狠一拳，而随着这第二拳落下，那救命的白光直接被打散了近半，明显再挨上一下就会彻底破碎！
……
包括老海皇在内，在场的所有宾客中没有任何人猜到威廉会动手，蓝发娜迦的注意力更是绝大多数都在老海皇身上，以防可能出现的反扑。
所有人都没想到，那个已经与“局势”彻底无关，需要靠大司教怜悯才能活命的人类竟敢悍然出手！而他们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身为八阶强者的索伦，居然会被威廉一拳打得直接濒死！
见到索伦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后，从刺目光亮中缓过来的蓝发娜迦目眦欲裂，狂吼一声便冲了上去，而见距离最近的他已经赶了过去，其余准备出手救人的九阶强者便都停下了脚步。
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事情再次发生了，那个人类在挥出第三拳的同时，似乎朝手中攥着的某样东西释放了一道射线。
而在那东西被射线命中的瞬间，已经赶到半路的大司教浑身一滞，虽然仅仅半秒不到便已经恢复，但却已经来不及阻挡那要命的第三拳了。
“砰！”
被带着四倍真伤的拳头第三次命中喉咙后，那道救命的白光轰然碎裂，六臂娜迦整个人仰天栽倒，再无一丝挣扎之力，但他竟然还是没有彻底死亡，被心口处一团莹弱的绿光护住了最后一口气。
艹！偷袭还这么费劲！高阶职业者果然难杀！
眼见三拳下去还没有将索伦彻底打爆，威廉脑门儿上青筋暴起，直接无视了已经扑到身侧的蓝发娜迦，咬着牙挥拳砸在六臂娜迦心口，将他身上的最后一丝生机彻底轰碎。
而正当威廉准备按照拉胯女神的指引，硬抗下蓝发娜迦的攻击并借力倒飞，依预定路线脱离战场时，他身周的水流猛然一柔，不仅牢牢抵住了蓝发娜迦疯狂下的全力一击，甚至还将满眼血红的他生生给拖了回去。
……
已经掉线好半天的老泰山，在被那道异常璀璨的强光晃醒后，虽然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威廉在干什么还是看得明白的。
大喜过望的他双手隔空一扳，拼着吐血强行发动了属于娜迦武圣的战技，不仅挡下了蓝发娜迦的攻击，更是硬生生把他给拖了回去，完美地破坏了拉胯女神帮威廉定下的逃生路线。
“……”
“这……这可不能怪我啊……”
威廉兜里的幸运硬币颤了颤，拉胯女神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只能看清跟你纠缠不深的人的命运，但他不仅女儿跟你有一腿，而且还是你自己亲手安排在那儿的……所以我的计划真的没问题，他要不坐那儿你肯定已经跑了！”
“闭嘴！”
感受着身上足足五道九阶气息的锁定，欲哭无泪的威廉先是哀怨地看了老泰山一眼，随即伸手在沉睡着小蓝的魔纹外狠狠一抹。
“再信你我就是狗啊！”
第776章 打不过就……
只可惜能跑跟不能跑，有时候还真就只差了那么一丢丢。
察觉到威廉似乎想要放出什么东西，前排一名瘦高个儿的海妖双手一拢，已经从魔纹中钻出大半的小蓝居然硬生生被挤了回去！
甚至如果不是卡丽娜出品的魔纹质量过硬，抗住了这个特殊战技附带的抹除效果，小蓝有可能直接被动荡的空间彻底撕碎！
尼玛……九阶就是九阶，居然有闲工夫学【仆役驱逐】这么冷门的玩意儿！
眼见召唤坐骑的打算彻底破灭，威廉找了个没有九阶强者堵路的方向，毫不犹豫地埋头就跑，完全没有之前当着海神廷半数高层的面，四拳毙杀海皇继承者的狂人风采。
……
虽然靠着一套赖皮连招，直接秒了身为八阶职业者的索伦，但威廉对自己的实力到底怎么样还是心里有谱的。
虽然他的总职业等级已经超过了一百六，但换算下来也就跟索伦这个水货相差仿佛，放到普通七阶里面多少有点欺负人，但扔到八阶里则必然是垫底的存在。
而除了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能力外，威廉唯二值得称道的特长，就是在八阶里都能排得上号的血条和一身蛮力，真要被近身缠上了任谁都要头疼，但相对而言……
腿短的一批！
比起他的实际战斗力来说，威廉的移动速度实在有点儿惨不忍睹，两名追击的九阶强者都已经先一步撞出了大殿，“夺路而逃”的他才刚刚冲到门边儿。
这尼玛还跑个屁了……
感受着前方传来的两道九阶强者的气息，威廉无语地咧了咧嘴，果断又扭头奔了回来，并在一众宾客懵逼的注视中重新攀上高台，直接站到了老海皇身边。
“……”
看着这个家伙不光敢回来，而且还敢往自己身边站，已经摘下冠冕的老海皇人都麻了。
你刚刚可是直接干掉了索伦，亲手杀了海神廷教谕院的副长！就不怕我这个海皇亲手毙了你吗？
“滚开！我要杀了他！”
正当老海皇犹豫着要不要先把威廉抓住的时候，一道愤怒已极的喝声自台下响了起来，而与之一同传来的还有数道炸雷般的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剧烈地碰撞着。
“呵呵，想都别想！”
先是亲眼看着索伦被当场毙杀，又见到了老银币愤怒得五官溢血的情形，此时的老泰山简直嗨到不行，面上的表情更是一扫之前的阴沉颓废。
被狂喜搅得五官都有些扭曲的他，正准备完成自己苦熬了几十年的梦想——亲手把害死了妻子的仇人彻底撕碎！
……
前后筹谋近百年的野心，就在即将成功的刹那彻底破碎，蓝发娜迦早已经失去了理智，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威廉碎尸万段，自然不会顾及周遭宾客的死活。
至于和他打得不可开交的老泰山，则在几十年的憋闷跟折磨中变得性格异常偏激，满脑子都是替自己跟妻子报仇，更是对于收敛力量毫无兴趣。
在两名九阶强者的全力施为下，五彩斑斓的泡沫和闪着电火花的水流连续碰撞，在发出一道道深沉的空腔音后又迅速湮灭，互相消耗掉了对方大部分的能量，但仅仅只是碰撞中流泄出去的少许余波，便已经将周遭毁得不成样子，更是造成了在场宾客大量的伤亡。
对于那些隐隐倒向索伦父子，对自己一家承受的痛苦无动于衷的人，老海皇自然是巴不得他们死个干净。
但今天是艾什丽的婚礼，来的宾客中有不少人的立场还是倾向他的，虽然碍于大势在刚刚选择了沉默，一向心肠不硬的老海皇也不好真的放手不管。
眼神复杂地盯着威廉看了一会儿后，老海皇权当自己没见到他，转而配合其余几名九阶强者，开始镇压老泰山和蓝发娜迦交手的余波，顺便……不经意地挡在了威廉身前。
说来也巧，随着老海皇这么轻轻一挡，数道锁定在威廉身上的气息，仿佛被什么东西拨开了似的，压迫力直接锐减了九成以上，仅剩下极小一部分还隐隐约约地连着，估计再跑出一段距离就会彻底失去锁定。
赌对了！
察觉到身上的锁定被削弱到了极致，威廉顿时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在数道不知是谁唤出的海流助推下拔腿就跑。
不跑不行啊！之前那四拳可不仅打在索伦身上，也等于打在了大半个海神廷的身上，这事儿实在太大，就算是老海皇多半也罩不住自己。
索伦一死，那最合适的海皇人选就是艾什丽了，女娜迦的天赋虽然不差，但身上的海神祝福确实强度不够，连像老海皇这样勉强镇压海神廷都够呛。
而为了避免被频繁的海底灾害影响，海神廷二十八区的面积估计都要大幅收缩，直到缩进艾什丽能够稳定镇压的区域为止，而这个收缩幅度很可能达到、甚至超过百分之五十！
海神廷二十八区外沿的大势力，要直接丢掉九成九的产业，肯定会恨自己入骨，海神廷内区的各方势力也要被迫割肉，给外沿涌进来的势力跟人口让出生存空间，他们看到自己肯定也牙痒痒的。
常言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自己四拳下去打没了小半个海神廷，简直跟一一挖开他们祖宗十八代的坟头，把里面的骨灰统统抠出来拌了狗粮差不多。
讲真，要不是“未来海皇丈夫”这个身份挂着，怕贸然动手被艾什丽记恨，那几名九阶强者估计就不是阻拦，而是直接朝自己下死手了！
但……明明才闯了天大的祸，被一堆大佬记恨上了，但我为什么就这么舒坦呢~
被海流推着撞出了墙壁后，威廉看着远处几名九阶想要出手，又不敢第一个出手的表情，心里涌上了一阵莫名的快意……程度跟往厕所里扔了炮仗就跑差不多。
不过爽归爽，但回去的时候可得跟安迪说一下，建议他这辈子干脆就别下海了，海里的危险稍微有那么亿点点大。
……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看着那个在顷刻间毁掉了自己一切的混账，居然就这么悠哉悠哉地被送走了，而有能力阻拦他的家伙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手，蓝发娜迦直接当场表演了一下什么叫目眦欲裂，肝胆欲碎的他双眸血红地咆哮道：
“你们知不知道，索伦死了意味着什么？海神廷二十八区的面积会减半！你们亲族的领地和产业也要跟着减半！你们就这么看着他跑吗？！”
听到蓝发娜迦愤怒的咆哮声后，几名九阶强者面面相觑，发现大家脸上的神色都不是很好看，尤其是领地和亲族全部居于二十八区外沿的某位九阶强者，脸上的表情更是跟死了亲爹差不多。
索伦被干掉导致的后果，对于其它人来说只是损失惨重，对他来说可真是倾家荡产，而且不仅自己两百多年的家业统统完蛋，先辈们数千年的积攒更是跟着一朝丧尽！
该死的……海神廷已经近万年没出过这种事了啊，为什么偏偏就让我赶上了呢？还有那个该死的人类，他为什么就不能……
察觉到自己似乎快要说动一个了，蓝发娜迦刚咬咬牙准备再接再厉，结果老泰山却大笑一声，直接将他最后的指望给生生掐死。
“我看谁敢！！！”
即使下半身空空荡荡什么都不剩，仅有上半截身体在水中飘着，但此刻老泰山那种霸道凌厉的风姿，却依旧丝毫不减当年。
顾盼生姿地四下环顾一周儿后，只见他畅快无比地大笑道：
“我女儿现在是海皇的唯一人选！你们谁敢去追她的丈夫，我就让她放弃镇压海神廷的哪部分！她要是不忍心动手，那我就自己杀上门去！你全族上下但凡还剩一个能喘气的，我就直接把命赔给你！”
数十年蚀魂刻骨的积怨一朝得雪，对于威廉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女婿，老泰山的满意度都已经违反广告法了。
一边是肯为了女儿放弃无比珍贵的序列，还在婚礼上亲手击杀了索伦，让自己的仇人彻底陷入绝望的好女婿；另一边则是为了一己私利，无视了索伦父子的罪恶，并默许他们一再迫害自己一家的混账们……
两相对比之下，老泰山的支持更是愈发地不遗余力！
一句话按住了所有蠢蠢欲动的九阶强者还不算完，他甚至不顾这些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们铁青的脸色，直接对已经飘出了一里多的威廉遥遥喊道：
“好孩子！你尽管放心地走！我看今天哪个有胆子拦你！”
雾！草！
听到老泰山霸气十足的“罩你”宣言后，威廉感动得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泰山大人太给力了！真就是豁出去直接放话死保啊！我之前还腹诽过你梅吉吉，现在想想真是太不应该……你在这儿先等几年，我早晚想办法把下半截给你补上！
……
见到几名好不容易才有些意动的九阶强者，居然在老泰山的威胁下又纷纷缩了回去，蓝发娜迦的眼中顿时杀机大盛，死死地盯着他怒不可遏地道：
“你想死么！”
见到这个一直在笑的人彻底笑不出来了，老泰山反倒开始放声大笑，待他笑得眼角都泛起泪花后，更是控制着自己仅剩的上半身，直接朝着蓝发娜迦猛地扑了过去。
“那你就试试啊！”
带着满腔怒火跟老泰山对拼了几记后，蓝发娜迦借机拉开距离，随后面色阴鸷地直接捏碎了什么东西。
伴随着一阵空间能力特有的波动，蓝发娜迦背后的海水突然被排开了不少，一名发色微栗、鼻翼两侧生着少许雀斑的女性人类，居然自他身后缓步踱了出来。
惊讶地看了浑身是伤的蓝发娜迦一眼后，穿着法师袍的女人先是饮下了两瓶水下呼吸药剂后，随即满脸疑惑地询问道：
“莱奥纳？你之前不是说没问题吗？现在怎么弄成这个……”
“是你！！！”
见到了这个在回忆里呆了整整几十年的身影后，原本笑得十分畅快的老泰山浑身剧震，火红的须髯如枪戟般根根竖起，勃然而起的杀意直接攀上了极点，冲得在场的众人齐齐色变。
而见到他这幅模样后，台上的老海皇双眼圆整，更是跟着一起勃然色变，猛地拔起插*进地面的海皇权杖，朝老泰山询问道：
“当初那个人……就是她吗？”
但此时的老泰山早已经听不到他的问话了，在见到了亲手杀死了自己妻子，并害得自己残废了几十年的人后，已经出离了愤怒的他仿佛烧着了似的，直接不顾一切地朝那个身影扑了上去。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面对一名九阶巅峰强者的亡命一击，那名看起来三十左右的女人反应却相当平淡，仅仅不悦地皱了皱眉，随即伸出手指平淡地遥遥一点。
“嗡”
伴随着一缕空间能量独有的波动，老泰山腰间的“切面”上一缕银芒乍现即逝，大团大团鲜红的血雾猛然炸起。
在老海皇目眦欲裂的神情中，之前还威猛得一塌糊涂的老泰山突然浑身溢血，宛如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一般跌落在地，位置刚刚好在女人一步之外，却再动弹不了了。
而老泰山虽然没能冲到最后，但被他带起的海流却裹挟着大量血水继续向前，将那件白色的法袍染上了点点猩红。
一脸嫌恶地看了眼法袍的裙角后，生着雀斑的女人手腕一动，刚想将这名红发的老娜迦彻底撕碎时，却感觉到身周的海水猛然一凝，濒临成型的空间奥术居然被硬生生锁了回去。
抬头朝远处举着海皇权杖的老者望了望后，女法师皱眉对蓝发娜迦道：
“【镇海之权】？所以那就是你们的现任海皇？一个生命力衰退成这样的人也能当海皇吗？”
“那不是你要管的事！”
面色阴冷地怼了女人一句后，蓝发娜迦无视了双眼已经开始涣散的老泰山，抬手指着已经飘远的威廉道。
“赶紧替我去找他！那根权杖是你的克星，你就别来找死了，而只要你能把那个人类抓住，你之前提的条件我全部都答应！”
“是吗？那倒是不错！”
听见不用和克星硬碰硬，女法师紧锁的眉头顿时舒展了开来，纤长的手指微微一圈，在海中凭空画出了一道弧形空腔，一矮身就想钻进去。
“别跑！”
靠着冠冕的力量护住了倒地的女婿后，老海皇正准备用海皇权杖将女法师留下，熟悉的绚丽泡沫猛然铺开，一道由大量泡沫凝成的人影瞬间出现，将海皇权杖的封锁之力悉数接了下来。
成功送走了女法师后，自泡沫中现身的蓝发娜迦挥挥手，驱散了用来抹消锁定的【分影泡沫】，随即眼神阴鸷地看向怒不可遏的老海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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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没准这就是我们间的最后一次交手了！”
第777章 你有信仰吗？
威廉虽然已经被海流送出了数里之远，没能亲眼看到老泰山出事，但他却从拉胯女神这这个称职的“雷达”嘴里，知道了后面大部分事情的经过。
看到从弧形空腔中狼狈钻出的女人后，早已摆好龙骑秘枪起手式的威廉，一记威力最大的直刺迎头就捅了上去。
完全没料到传送术的落点会被人发现，女法师被威廉的埋伏吓了一跳，匆忙甩出数道瞬发的中阶奥术，却被威廉蓄势已久的刺击一一洞穿。
而就在木棍末端势如破竹般连毁数盾，离女法师她的眉心仅有一拳之远时，她因为传送暂时关闭的护身法术总算再次展开，将威廉的全力一枪牢牢定在了空中。
略显后怕地长出了一口气后，女法师的目光中带上了几丝恼意，蹙眉望向威廉道：
“喂！你是怎么判断出我传送落点的？”
无视了女法师的问题，威廉扯了两下木棍发现没能拉动，甚至连用力拗都拗不弯后，心知这玩意已经没了的他索性直接放手，转而盯着这位面熟的女法师道：
“【死物空间锚】？”
听到威廉的询问后，女法师的瞳孔猛然一缩，看向威廉的眼神陡然认真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这门护身奥术我虽然用过很多次，但名字只告诉了几个人而已，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啊……我不仅知道，我还亲眼看你用过呢。
盯着女法师鼻翼两侧那标志性的雀斑看了几眼后，关于这位奥术帝国第九执政的记忆涌上脑海。
【死物空间锚】是第九执政官的独门法术，在奥术帝国法术集录册中的位置相当靠前，只比沙雕玩家们自创的最强法术——【灬緻椧の嗳灬的上帝之杖】低六个位置。
按照官方叫法，这玩意的全名是“梅丽特的无机物空间锚定术”，号称百级以下的最强防御法术，包括纯能量在内的所有“无机物”，在近到施术者身周半米范围内时，都会被空间锚牢牢禁锢，而且持续时间以年为单位。
所以，每当有人使用这门法术打了一架后，空中都会漂浮着很多被禁锢的破损武器装备，甚至是大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开的“危险垃圾”。
而作为它的创造者，奥术帝国第九执政梅丽特，也因为这个专属能力和战时经常逃跑的习性，获得了沙雕玩家们给出的绰号——垃圾执政官。
……
“你是聋了吗？”
见威廉望着自己一直不吭声，而且眼神似乎还有些恍惚，女法师不悦地哼了一声，随即抬手甩出一道【异位切割术】，准备卸掉他的一只大腿后再问话。
然而令女法师没想到的是，理论上不存在任何“施法前摇”，心念一动便会出现在目标附近的【异位切割术】，居然被对面这个家伙给躲开了……
不……比起躲开，倒更像是某种不可思议的预判！
女法师的牙齿猛地咬紧，就在自己产生释放【异位切割术】的念头时，这名古怪的人类便像是被惊醒了似的，猛然间身形暴退，将空间错位形成切面的位置让了出来。
这……这不可能啊！
……
靠着拉胯女神的提醒，躲开了要命的【异位切割术】后，威廉后怕地看了眼那没有任何厚度的淡银色“切面”，感觉不仅心里哇凉哇凉的，差点跟着右腿一起被切掉的兄弟同样哇凉哇凉的。
以威廉现在的体质属性，就算挨了大多数九阶强者全力一击，多少也还能留口气在，但面对这位空间系的第九执政，只要稍微躲得晚点儿就会被大卸八块，甚至连嚎一嗓子的机会都没有，属实被克制的死死的……如果没有拉胯女神在的话。
摸了摸衣袋里的幸运硬币后，威廉盯着面色惊疑不定的女法师看了看，语带深意地询问道：
“喂！你有信仰吗？”
他问这个干什么？
虽然心里觉得这种事不算什么秘密，但面对这个叫破了自己底牌的名字，又轻而易举地躲开了自己得意奥术的怪人，女法师当然没有傻到认真回答威廉的问题。
抬手一道【人类定身术】甩过去的同时，即使在海神廷中心都一脸不在意的她，此刻却神色森冷地望向威廉，疾言厉色地道：
“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靠着【无界之民】抗下了【人类定身术】的检定后，威廉闻言先是挑了挑眉，随即竟朝这个害惨了艾什丽一家的女人笑了笑。
“做到什么？”
“当然是预判传送落点、叫出【死物空间锚】这个名字、还有躲开【异位……你在找死吗？”
见到威廉眼底掠过的一丝戏谑后，女法师顿时反应了过来，这名年轻的人类其实是在明知故问。
面色铁青地闭上了嘴巴后，女法师竟然违背了和蓝发娜迦间“抓起来”的约定，在威廉身周凝聚出了数道直径半米以上的【异位切割术】，直接对他下了杀手！
然而拉胯女神虽然摸不清威廉的命运，但却对女法师的命运看得一清二楚。
在耳边频频传来的“报点”声中，身姿灵动的威廉游鱼般地摆动身体，将那些要命的空间切面一一避开，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就逃。
第九执政虽然没有信仰，属于可以被秒的存在，但眼下还没有完全离开海神廷的范围，拉胯女神如果在这里出手的话，就跟在海神家的客厅里抬腿撒了泡尿差不多。动静小点儿也就算了，秒杀九阶的动静就和上了火一样，那股属于真神的“尿骚气”跟本就瞒不住。
所以出于稳妥起见，必须要等脱离了海神廷的范围后，才能让拉胯女神出手秒她，而脱离海神廷最近的路……
无限海沟！
……
见到威廉不仅没有中定身术，而且还转身就跑，女法师本能地就想要追上去。
当年七位执政官一同出手围杀光明教皇，其中有三位当场毙命，一位苦苦支撑了大半年后，还是被附骨之疽般的圣光烧成了飞灰，十二执政空缺四人仅剩八位，而她就是补位上来的新执政之一，排位刚好第九。
空间系在同阶施法者中是公认的第一梯队，作为现任执政官中唯二的空间系，梅丽特自然不甘心就此呆在第九名的位置上，依旧想要继续往上爬。
而她坚信自己还能继续向上升的基础，就是足以在执政官中排进前五的强大战斗力！
神出鬼没的【无迹传送】，代表着施法者中最顶端的机动力；遍布全身的【死物空间锚】，堪称神阶之下的绝对防御；
发动时毫无征兆的【异位切割术】，更是一种强大到近乎无解的伤害型法术！因为不管是多么强韧的肉体和护盾，都难以抵挡从空间坐标上发起的无形切割！
然而那个奇怪的人类……
看着威廉跑得“不紧不慢”的背影，第九执政梅丽特眼中的杀意频频闪动，至于和蓝发娜迦间的约定更是早已忘到了九霄云外。
传送落点被预判，异位切割全数被躲，死物空间锚虽然暂时还没破解，但也被那人直接叫破了名字，最重要的底牌相继出了问题，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已经悄然锁住了女法师的喉咙。
唯一还能让她保持理智的，就是心头那抹挥之不去的疑虑，因为这一切……
实在太像是个陷阱了！
如果刚才威廉直接跑的话，她肯定毫不犹豫地就追上去了，但威廉那略显敷衍的埋伏、刻意点出奥术名的行为、以及最后展示能力般的花式躲奥术，简直是把“勾引”两个大字，直接写在了那两瓣疯狂扭动的屁股蛋子上。
这三次堪称画蛇添足的骚操作过后，她心里的警钟压根儿就没停过，而见到威廉那一步三回头的妖娆跑姿后，警钟更是哐哐哐地敲起了铃儿响叮当。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
并不知道自己刻意的“拉仇恨”反而弄巧成拙，让女法师起了疑心，眼见她撵了几步就不动了，威廉顿时停下脚步疑惑地望了回去。
不是……你咋不追了啊？
眼瞅着离无限海沟已经没多远了，你只要追过来，我保证给你看个好东西！嗯……虽然她经常拉胯，但关键时刻其实真是个好东西，保证不骗人！
没能从威廉的眼底见到半分恐惧，反而见到了浓浓的期待以及……必杀的信心！女法师的脑子顿时嗡的一下，脑海里的警钟直接就被敲烂乎了。
不能追！这人绝对不能追！
而见到威廉居然停了下来，似乎还有点儿往回赶的意思，身为九阶强者的女法师，居然毫不犹豫地划开一道空腔，钻进去跑得无影无踪。
不是……我虽然知道你经常逃跑，但你踏马的也太谨慎了吧？
见到女法师就这么消失不见，威廉整个人都麻了。
我可是把你最重要的三个能力全给破了，这尼玛都不来追杀一下的吗？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能力到处乱说么！
该死的，你赶紧回来啊！你要是再不回来追杀我，小心我把你能力的破解方式全抖落出去，今后路边的阿黄都能躲你的技能了喂！
然而，正当威廉为第九执政的“过度”谨慎感到无语时，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拉胯女神焦急的示警声。
“快点！赶紧往海沟那边跑！你要是再不跑就晚啦！”
……
见到从空腔中钻出的女法师后，蓝发娜迦的面色微微一喜，而老海皇则露出了满眼的不甘。
然而发现钻回来的只是她一个，“安迪”并没有被一起抓回来后，两人外加剩下的所有九阶强者全都懵住了。
你可是堂堂九阶职业者！还是个能传送的空间系，居然能让那个速度跟乌龟似的家伙给跑了？你这……这也没道理啊？！
接到了蓝发娜迦惊怒不已的眼神后，女法师的面上不仅毫无心虚之色，反倒怒冲冲地回瞪了过去。
“莱奥纳！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人？你知道吗？我在他身上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再追下去我可能会死的！”
“你在说什么胡话！”
挥手隔开了老海皇的沉重一杖后，蓝发娜迦哇地吐了一口血，随即怒不可遏地道：
“他确实有点儿特殊，但你可是奥术帝国的执政官啊！还是最擅长保命的九阶空间系强者！不是一条谁都能抬脚踢死的海狗！”
“你个蠢材根本什么都不清楚！还有！把你的嘴给我放干净点儿！”
虽然很想出手把害自己陷入危机的“交易伙伴”干掉，但女法师终究还是没舍得放弃【大地坊】的销路，咬咬牙开口解释道：
“除了空间系之外，我还学了一门其它的序列，拥有危险预警的能力，而我在那个人身上……”
“你在胡扯什么？那个人类怎么可能让你……”
“你闭嘴！听我说！”
吼住了怒不可遏的蓝发娜迦后，女法师盯着他神色阴冷地道：
“你知道当年围攻光明教皇的事吧？那次被干掉的第十执政就是我的导师！
她当初想要拉我一起参与围攻，希望能借助我的空间系能力做后盾，以便在面对光明教廷的追兵时随时撤退，但我的能力和今天一样示警了！后面的事还用我继续说吗？”
靠着一段尘封的往事佐证，暂时镇住了暴怒的蓝发娜迦后，女法师一脸严肃地道：
“不管你信不信，但我坚信自己的能力绝对不会出错，每往前追一步我都会心惊肉跳！那个人类给我带来的危险感，甚至不亚于当初的光明教皇，继续追上的话去必死无疑！”
“……”
虽然勉强相信了女法师的解释，但对于“安迪=光明教皇”这点，蓝发娜迦纯纯地当她在放苟屁。
但追与不追终究是女法师的事，【大地坊】背后的利益虽然丰厚的惊人，还远不至于让对方冒着生命危险帮忙。
然而在四下环顾了一圈儿后，蓝发娜迦突然眼前一亮，指着老海皇的身后，满脸恶意地道：
“你把她带上！那小子不会对她动手的！”
“这样吗？那我试试看吧！”
听到蓝发娜迦的话后，老海皇顿时勃然色变，连喝骂一声的功夫都没有，直接双手擎着海皇权杖全力下砸，想要把周围的空间彻底封禁。
但在大量泡沫的阻隔下，他终究还是迟了一瞬，女娜迦身下的海流中猛然开出一道空腔，直接将她整个人吞了下去，而旁边的女法师也跟着消失不见。
眼见艾什丽被害了她父母的人抓走，怒极的老海皇再也顾不得海神廷的安危，直接解除了海皇权杖的镇海权能，状若疯狂地开始压着蓝发娜迦猛打。
也不知道是体力不支，还是被火力全开的老海皇镇住了，之前还能跟他打得有来有回的蓝发娜迦连连败退，硬撑了好几记后一个失误，竟然被海皇权杖捅了个对穿，身躯内的脏器直接被搅得一塌糊涂，两眼中的光彩也倏地黯淡了下来。
来不及疑惑打了几十年的老对手为什么突然拉胯，满心都是艾什丽安危的老海皇抽出权杖，扭头就想去追那名女法师。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隐秘的波动自身后袭来，覆着大量彩色泡沫的手掌竟透胸而出，直接将老海皇的身体熔了一个前后通透的大窟窿！
下意识地抓住透出胸腔的手臂后，老海皇惊愕无比地回头望去。
“你……”
“你着急了。”
抬脚踩住老海皇的脊背，将被抓住的手掌拔出来后，蓝发娜迦摇摇晃晃地重新站直了身子。
而与老海皇不同的是，蓝发娜迦同样前后通透的胸腹中，一副由泡沫形成的临时脏器赫然在目，甚至被毁了小半的心脏也由大量的彩泡补齐，继续向身体泵送着大量混有泡沫的血液。
在其它几名九阶强者的威逼下，不得不放弃了动手补刀的打算后，蓝发娜迦朝地上满眼不甘的老海皇啐了口血水，满眼嘲弄地道：
“海皇大人，这么多年下来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序列才是海神廷里最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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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不仅天赋比我差了一大截，还把自己的冠冕拿去救了女婿……单靠一根使不出全力的海皇杖，你凭什么跟我打？”
第778章 能干的坐骑
“你是说……老海皇会输？”
威廉一边按照拉胯女神的指示，开始往无限海沟的方向玩命地跑，一边满脸不信地道：
“他可是堂堂海皇啊？为什么会打不过老银币？”
此时的拉胯女神，正像被鱼丸烫了嘴一样，丝丝哈哈地消化着击杀索伦带来的海量命运之力。
听了威廉的问题后，她这波估计是恰得太饱了，竟少见地放缓了吸收命运之力的速度，特意开口跟威廉解释了一番。
“海神廷挑选海皇，战斗力只是一方面的嘛！最主要还是身上海神祝福的多寡，以及是否能够得到各方势力的支持。
就像被你骗惨了的那个小娜迦一样，她的天赋可是相当不错的，只比她的父亲差了一点点，估计五十年内就有机会突破到九阶，但如果不是你的话，她还不是成不了海皇？
哦对了，她的命运轨迹已经和那个奥术帝国的执政官贴上了，待会儿尽量别冲动啊。”
嗯？贴上了？什么意思？
还没等威廉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一道声音便已经替拉胯女神做出了回答。
“喂！你确定不回头看看吗？”
有些熟悉的声线自身后响起，威廉诧异地扭头望去，发现之前光速跑路的第九执政居然去而复返，而理应被老海皇护着的女娜迦，居然被她从【无迹传送】的空腔中拖了出来。
然而奇怪的是，在发现碍事丽落入敌手的瞬间，比焦躁更快冲上威廉脑海的，竟是某种莫名涌现的奇特既视感。
居然还绑架人质……
话说，一会儿你该不会叫醒她，然后用她的性命威胁我自尽，再然后她为了不拖累我，凄婉一笑主动撞向刀锋，最终我被激怒瞬间爆种，豁出去把你秒了吧？
卧槽！
想到这里时，威廉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浓重的郁闷之色。
咱们还是别玩儿这套了吧？这么搞你俩肯定都没命，然后我再因为干掉你导致拉胯女神暴露，自己也被海皇盯上……你说搞这种事你图什么啊？
……
虽然觉得威廉的表情有点奇怪，但眼见他确实依言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向那散发着浓重危机感的海沟逃跑，第九执政梅丽特顿时也偷偷地松了口气。
朝一脸囧色的威廉得意地笑了笑后，她便在威廉极度无语的神情中，按照会掉订阅的俗套剧本，抬起手重重地拍了两下女娜迦的脸，唤醒了这个昏睡不醒的“人质”。
“唔……安迪？”
睡梦中的女娜迦皱了皱眉，随后幽幽醒转。
在见到威廉那张熟悉的面孔后，她先是下意识地微笑了一下，随即马上神色一变，满脸震惊地道：
“你的头发怎么……不对！这是在哪儿？我怎么动不了了？还有……这个女人是谁？”
“……”
我就知道你得有一肚子的问题。
万分头疼地捂住了脑门儿后，威廉神情无奈地开口，直接放了一个炸雷。
“不好意思，我骗了你，我的身份是假的，我既不是混血人鱼，身上也没有海神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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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女娜迦闻言先是大吃一惊，随即满脸不信地摇头道：
“安迪……你……你肯定在开玩笑……对不对？祖父和父亲明明都……”
“没开玩笑，我跟那个大司教做了笔交易，他交给我他的序列，而我则需要完成和你的婚礼，至于我身上的海神祝福，也都是他靠着【蜃序列】的能力伪装出来的。”
见他的神色不似作伪，如遭雷击的女娜迦浑身颤抖地看向威廉，双眼噙泪地悲声道：
“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和那个……”
“我刚才把索伦干掉了。”
“呃……”
听见这句出乎预料的话后，原本身形摇摇欲坠，泪水几欲夺眶而出的女娜迦浑身巨震，脸上遭到爱人背叛的悲戚之色也瞬间凝固，化为了发自内心的错愕与呆滞，嘴唇更是直接张成了“O”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o⊙)…
而已经听懵了的人并不止她一个，旁边的女法师同样被这个重磅消息轰得脑袋有些当机，只见她盯着威廉一脸惊疑不定地道：
“你……你把索伦干掉了？”
“啊，就在你过去之前没几分钟的事。”
朝着女法师咧了咧嘴后，威廉抬手指向艾什丽道：
“顺便提醒你一句，你手里这个就是除了索伦之外，最适合继任成为海皇的人，所以如果你真伤了她，这回想要干掉你的就不只是老海皇了，大半个海神廷都会想要你的命！”
听完威廉的威胁后，女法师下意识地浑身一抖，本能地就想把艾什丽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然而转念一想后又发现不太对，转而怀疑地看向威廉，开口询问道：
“你在骗我？既然她真像你说得那么重要，为什么我带她走的时候没人追出来？”
“……”
因为除了能护住50%海神廷的艾什丽之外，还有几个能护住40%以上的备选呗，而对他们来说，只要老海皇不马上挂，能够给他们留出足够的时间迁走财产和族人就行，碍事丽的重要性反倒显得没有那么高了……
擦……话说上辈子你表现得也不是很聪明啊，这回怎么突然这么机智了？
……
眼见威廉没能给出合理的解释，第九执政顿时松了口气，随即有些恼怒地打了个响指，灿烂而危险的银光倏地亮起，一圈没有任何厚度的银色光弧蜿蜒翻转，紧紧地贴在了女娜迦的颈项上。
“我才不管什么海皇不海皇，就算惹了大半个海神廷又能怎么样？最多丢掉【大地坊】的海路而已，我不相信他们敢去奥术帝国找我！”
奥术帝国？
艾什丽闻言神色一动，火红的眼眸猛然睁大。
“你……你难道是当年那个！”
抬手甩出一道不知名的冷门奥术，将满面惊怒之色的碍事丽沉默了后，女法师一边虚点着碍事丽的脖颈，一边死死地盯着威廉道：
“我不关心这些海族之间的勾心斗角，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能预判到我撕裂空间的位置？”
“……”
因为我兜里揣着命运女神啊，她能够在你做出决定的瞬间，甚至更早一步就察觉到命运轨迹的变化……我特么倒是敢说出去，但问题是你也得信啊！
“别问了行吗？”
无奈地摊了摊手后，威廉长叹一声道：
“我用的办法很特殊，而且听起来非常离谱，你是不可能会相信的。”
“那你也要说！”
控制着变形的【异位切割术】向内切了一瞬，在艾什丽脖子上割出了一条浅浅的血线后，女法师继续死盯着威廉，面色阴沉地道：
“相不相信是我的事，但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会让她……”
“好好好，你先别激动！”
连忙抬起双手示意对方冷静，威廉在女法师警惕的目光中，眼带苦涩地开口解释道：
“我能躲开你的奥术，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本身就比较特殊……”
“少说废话！到底怎么特殊？”
“特殊就特殊在……我的身份其实是……一位真神。”
真神？
听到威廉的话后，女法师的瞳孔猛然瞪大。
你在胡扯些什……
不！不对！那种必死无疑的危机感做不了假，难道他真的……啊！不好！
就在女法师开始胡思乱想时，一道璀璨无比的光芒猛然绽开，顷刻间剥夺了她的全部视野。
刚刚还远在数十步之外的威廉，借着【歹毒追击】的能力，瞬间跨越了二十余米的距离，并突破了【死物空间锚】的防御圈，一拳砸在了她的眼眶上！
然而这一拳却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女法师表现得完全不像一个小脆皮，脑门儿结实简直得令人发指，威廉的指骨都被碰得生疼，但却连让她的眉毛倒伏下去都做不到，反倒被那些看似柔软的眉毛擦得拳面上一片血肉模糊。
果然……我就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天胡狗……
作为【死物空间锚】的创造者，不会有人比女法师更清楚这门奥术的弊端了，只能定住死物的空间锚，对于徒手作战的斗士、操控血肉作战的术士、以及使用“活”植物做箭矢的精灵之流全无作用。
而为了补上这个缺憾，在开启【死物空间锚】的同时，她便会辅以其它两个门类的奥术，将肉体的坚固程度，以及对于各种“活物”的抗性也同步拉到极限，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只不过，这两门奥术并不像【死物空间锚】一样，能够二十四小时全天开启，而且还有一定失败的可能性，而未来的她刚巧就死在了法术失灵上，被一位徒手作战的海族强者靠运气直接打爆……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明明命运女神都在兜里揣着，自己为啥就不能走一把狗屎运呢？嘛……无所谓了，反正自己也没指望能靠这个干掉她……
一起社死吧！次级混乱凝视！
……
发现自己上当的女法师，此时正既怕且怒地准备还手，结果刚刚好被威廉的【次级混乱凝视】瞪了个正着。
在【无界之民】完全不讲道理的绝对效力下，就算是奥术帝国的第九执政官，一样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直接两眼呆滞口角流涎，成为了一名彻头彻尾的智障执政官。
不得不说的是，作为九阶强者，女法师的意志力着实强得惊人，眨眼的功夫便成功摆脱了混乱效果，然而还没等她做出任何反应，下一发【次级混乱凝视】便接踵而至地射了过来。
智障、震惊；智障、暴怒；智障、惊恐；智障、羞耻……
有【野心家的面孔】托底，威廉的嘴角只是微微抽搐而已，但女法师的脸则好像抽了筋一样，不停地在呵呵傻笑与各种表情间反复轮转，却怎么都摆脱不了威廉的“社死之眼”。
在这么复杂的精神状态下，除开自动生效的护身法术还能运转外，其余主动释放的奥术理所当然地统统自行解除，就连艾什丽脖颈周边的空间错位也自行消弭合拢。
当重获自由后，碍事丽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扑上去弄死女法师，结果一道尖锐而焦急的女声突然自她耳边响了起来。
“别碰他们！”
艾什丽闻言不由得浑身一抖，谨慎地停下动作四下望了望，但却没发现周边有任何人影存在，顿时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但你千万别碰威廉！更别让任何东西遮挡住他们之间的视线！”
“……”
稍微沉默了半秒之后，女娜迦看向地上正互相“抽筋”的两人，怔怔地道：
“威廉？”
“……”
发现自己好像干了件蠢事，威廉口袋里的幸运硬币先是颤了下，随即默默地往口袋深处钻了一点儿。
嗯……没事，没事！
反正威廉现在处于白痴状态，根本不知道是我漏的馅儿，以后要因为这个名字被她找上门的话，老娘打死也不承认是自己干的就完了！
“咳！我说的其实是安迪……”
掩饰地干咳了两声后，拉胯女神继续嘱咐道：
“总之，安迪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个机会，你可千万别碰他们。”
安迪……威廉是吗？
认真地将“威廉”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后，女娜迦一边四下张望，寻找着那个不存在的女人的位置，一边冷着脸追问道：
“我需要一个解释！还有……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是不是当年害了我父母的人？”
拉胯女神闻言嗯了一声道：
“没错，那个女人确实和你猜的一样，就是当年杀死了你母亲，弄残了你父亲的人，但她……啊啊！你别动！你还想报仇的话，就千万别动他们！”
双拳攥紧的艾什丽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放弃了立刻报仇的打算，重新向后退了半步，死死地盯着女法师恨声道：
“那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报仇？还有……你又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
见女娜迦眼下心绪激荡，似乎马上就要绷不住了，而且一根异常粗大的命运轨迹正在往这边疯狂蔓延，时间紧迫下拉胯女神不敢再卖关子，除了对自己的身份避而不谈外，其它的话统统跟蹦豆似的抖了出来。
“他们现在正在互相控制如果被打断的话你的仇人就会立刻躲入异空间再传送逃走所以你必须用海流将他们以这个状态拖到无限海沟上方才能报仇！”
勉强理解了这番“文不加点”的说辞后，艾什丽先是点了点头，抬手控制着海流将威廉两人托了起来，随即好像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一脸犹疑地追问道：
“还有一个问题怎么没答？你到底是谁？和我的安迪又是什么关系？”
啊这……我和这个坏人的关系吗……
落难女神和她的无良教皇？被压榨的可怜房客跟黑房东？或者……
眼见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声迟迟没有答复，艾什丽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一双明眸中的疑虑越来越重，明显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骗了。
察觉到蓝发娜迦的命运轨迹越靠越近，还是没想出合理解释的拉胯女神集中生智，福至心灵般地传音道：
“坐骑！我是他的坐骑！”
……
唔……状态不佳……
第779章 you jump i jump
完全没预料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女娜迦十分疑惑地皱了皱眉道：
“坐骑？”
虽然这个说辞对一位女神来说有点……格外的丢脸，但眼下时间紧迫，拉胯女神只得斩钉截铁般地开口承认道：
“没错！不信你就扒他的衣服……你看见他胸口的魔纹了没？对！就是那儿！那里面呆着的就是我！”
“……”
虽然确实从威廉胸前找到了相应的魔纹，但女娜迦依旧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坐骑有些将信将疑。
“可是……如果你是在魔纹中的话，又是怎么跟外面的我联络的呢？你……”
“你再问下去就来不及了啊！”
感受着蓝发娜迦的命运轨迹越靠越近，拉胯女神赶忙急不可耐地开口催促道：
“那个大司教就要到拉！要是在他追上来之前，我们还没到无限海沟附近，那就要出大事了！”
“……那……那好吧……”
即使心头还有一万个疑惑没有解开，但见那头“坐骑”说得有鼻子有眼，而且还能叫出“安迪”的真名，艾什丽最终还是选择了信她一次，操纵海流包裹着威廉和女法师，开始一同向无限海沟前进。
随着时间流逝，就在她勉强可以望见无限海沟的边沿时，一股令人心惊肉跳的恐怖压力猛然笼罩而下，蓝发娜迦的感知已然锁定了众人的位置，并像出膛的鱼雷一样高速冲了过来。
察觉到危险已然临近，艾什丽顿时面色一变，咬着牙拼尽全力往无限海沟的方向赶，但终究还要顾及威廉跟女法师的位置，速度上比对方差了好大一截，明显是赶不及了。
极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后，女娜迦大声问道：
“坐骑！你确定只要我把他们送过去，威……安迪他就能安全吗？”
听到她的问题后，已经准备冒着风险强行出手的拉胯女神顿了顿，本能地想从命运轨迹的动向判断她的打算。
但奈何女娜迦的命运和威廉纠缠得越来越深，尤其是她嘴一秃噜，把威廉的真名暴出去后，更是猛地贴近了好大一块儿，现在艾什丽的命运在她的感知中仅剩模糊的一团，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清晰的命运走向。
暗骂了一句威廉这个“大黑窟窿”实在碍事儿后，拉胯女神只得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一定没问题的！只要你能带着我们脱离海神廷的范围，不仅他会安全无事，你的仇也一定能报！”
听见“坐骑”给出的保证后，碍事丽用力咬了咬牙，抬手在威廉身上留下了两个维持海流前进的咒法，随即竟满眼决绝地转身游了回去，将高速冲来的蓝发娜迦拦了下来。
见到艾什丽返身拦在了自己面前，蓝发娜迦不由得神色一厉，双手十指互相交叉，顷刻间唤出了大量侵蚀性极强的彩色泡沫，遮得方圆数十米伸手不见五指。
蓝发娜迦的打算，是想用这些不能碰的泡沫逼退拦路的艾什丽，直接去抓那个毁掉了自己全部的“安迪”。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女娜迦竟然拼着被那些酸性泡沫近身，护着头脸从中强行撞了出来，并挥起燃着鲜红焰火的拳头，好像流星般捣向了他胸前的空洞。
蓝发娜迦的内脏之前被老海皇捣坏了大半，靠着【蜃序列】造出来的泡沫脏器才能维持生机不断，着实不敢硬挨这一下，只得一脸恼意地向后退开，追击之势也被彻底打断。
眼见“安迪”和女法师搂在一起越飘越远，蓝发娜迦暗骂了一句废物执政官后，眼神狠厉地盯着拦住自己的艾什丽，怒意勃发地吼道：
“不想死就让开！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杀了他！”
面对蓝发娜迦的威胁，碍事丽并没有开口回答，而是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个轻松而快意的笑容。
安迪他这次没有骗我，索伦确实应该已经死了……死得真好呀！
一向喜欢对别人笑的蓝发娜迦，这次却被艾什丽笑容里的意味激怒了，少见地放弃了使用言语攻势，直接纵身扑了上来。
艾什丽的【红焰娜迦】序列虽然也不算弱，但比起【蜃序列】来说终究还是差了太多，再加上双方硬实力上的差距同样巨大，仅仅只是从大量彩色泡沫中冲出来，女娜迦便已经受伤不轻。
因为接触了最多的彩色泡沫，她护住头脸的两只手臂伤得最重，虽然没有弄得鲜血淋漓，但小臂处近半的血肉已然被泡沫消融替换，明显处于一种一碰就碎的状态。
实力上的差距如此明显，就算面对的是伤得更重的蓝发娜迦，一样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可能，可即使是这样，面对蓝发娜迦的攻击她依旧没有退后半步，甚至还反其道而行之，主动近身上前纠缠。
……
鲜红的焰苗覆盖全身，靠着近乎于不要命的打法，艾什丽屡次逼退了想要绕过她的蓝发娜迦，甚至还成功烧伤了对方的小臂，场面上甚至一度占据了上风。
然而好景不长，在发现自己无法绕过她之后，急于复仇的蓝发娜迦稍微冷静了一些，不再选择埋头硬闯，开始眼含杀意地认真对待时，情形便立刻反转。
每次激烈的碰撞过后，艾什丽的身上都会留下大片的灼伤，甚至连肩胛都被烧穿了一边，虽然因为泡沫黏附并替换血肉的特性，创口都会被彩色泡沫封堵，不至于因为大量失血而失去战斗力，但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的话，恐怕真的要被活活打死。
很快，随着身上创口的不断增多，艾什丽的体能开始快速下降，反应速度也越来越慢，连着两次被蓝发娜迦抓到了机会，身上再被开了数个前后通透的贯穿伤。
即使艾什丽靠着运气与觉悟，两次都成功避开了致命要害，但侵蚀性极强的泡沫正在不断将伤口扩大，蔓延到致命部位已然只是时间问题。
瞥了一眼远处的威廉，发现他还没有逃出自己的追击范围，只是到达了无限海沟的上方后，蓝发娜迦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对前方已经遍体鳞伤，却仍旧没有让开的艾什丽冷声道：
“无用的坚持！既然你还不准备让开，那我就先杀了你！”
顺着蓝发娜迦的目光回头瞥了瞥，发现威廉已经到达了“安全地带”后，女娜迦先是放松地笑了笑，随即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缓缓地软倒了下去。
可惜呀，我应该没有办法亲手报仇了，还有，安……不……威廉，虽然你似乎骗了我好多事，但……
我还是想谢谢你……
下一秒，泡沫飞溅。
……
单手卡着女法师脖子的威廉浑身一颤，胸前跟背后同时飘出了大量的彩色泡沫。
在使用【掩护】战技，担下了蓝发娜迦攻击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都被烧没了，九阶强者的攻击实在非同凡响，再加上【掩护】附带的双倍伤害，这一击直接打没了他接近三成的“血条”
疼得两眼一黑的威廉险些直接跪了下去，伸手扒住海沟边缘的石块儿，稳定住身体后，他直接对满眼惊恐的女法师道：
“赶紧的！开个传送把她给我捞回来！不然我马上就扭断你的脖子！”
威廉的话音刚落，女法师便又惊又喜地发现，自己之前离奇失效的能力，又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
还捞人？想得美！
憎恨而又畏惧地偷瞄了威廉一眼后，她立刻激活了身上保命的传送术，准备立刻逃离这个莫名奇妙的男人，并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来了。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就在传送术启动的瞬间，那股神奇的力量再次降临。
这力量不仅将已经成型的传送术扯得稀巴烂，更像是同时点出了上百道【破法一指】一样，直接废掉了她身上全部的装备，连食指上的空间戒指也被瞬间打碎。
破碎的空间戒指陡然绽开一抹银光，并带着她的两成身家和小半截手指，一同消失在了动荡的空间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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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女法师心痛自己的财产，脖颈上抓着的大手猛然收紧，在那丝毫不留情面的巨力下，她甚至听到了自己颈骨吱嘎作响的“惨叫”声。
脑门儿前方再次涌现大量泡沫后，面色死白的威廉一边催动【祭血术士】的战技，将伤势转移给魔纹中的小骨一号，一边咬着牙威胁道：
“别耍花招！
三秒钟之内，你要是还没把艾什丽捞过来，我保证你会亲眼看见自己的屁股！”
察觉到威廉话语中斩钉截铁般的坚定后，女法师不由得神色一僵，知道这回怕是没有商量了。
在不死心地又尝试着逃跑了两次，却依然连续失败后，女法师果断选择了听从内心的呼声，老老实实地开启【无迹传送】，在两人上方划开了一道漆黑深邃的空腔。
一把接住了自空腔中掉落的艾什丽后，威廉一只手抓着第九执政的脖子，另一只手搂着已经昏厥的女娜迦，毫不犹豫地直接蹦下了幽暗的海沟。
而就在威廉踏出海沟边沿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吸力便自下方涌现，直接扯着他们以极高的速度朝深处坠去。
“快点！再开个传送把我们送走！”
稍微松了松掐住女法师脖子的手掌后，威廉继续威胁起了这个好用的工具人。
“这里是第七海和第六海的边沿！你的能力足以把我们直接传送到第七海的中段！这次我给你两分钟的准备时间，如果两分钟后……”
“那你要先对冥河起誓！传送之后一定要放我走！”
第九执政被掐的面色有些发青，她死死地抠住威廉的手背，眼神狠厉地道：
“我虽然没有选择，但你也没有选择！”
“你杀了索伦，就等于毁了莱奥纳的一切，他现在就在上面，虽然一时可能有些犹豫，但早晚会豁出去直接追下来！到时候就算我死了，你们也一样要死！”
感受到喉咙处的大手开始收紧，满面青筋的女法师挣扎着怒吼道：
“别想着骗我！你根本就没准备放过我！
如果你想靠着我的能力逃命，那就马上对冥河发誓，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对我动手！不然你就等着一起死吧！”
“……”
威廉闻言双眼微眯，神情冷淡地道：
“你已经浪费了十五秒。”
“你也是！”
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后，在缺氧、憎恨、和恐惧的三重折磨下，女法师原本尚算清秀的面庞，竟狞恶得如同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你想想她！”
朝被威廉抱着的女娜迦探了探下巴尖儿后，女法师咬着牙恶狠狠地道：
“那个小丫头为了给你留出机会，可是直接回头去迎战九阶巅峰的莱奥纳，被他打得重伤濒死！她这么爱你，你舍得让她陪你一起死吗？”
“……”
察觉到威廉的手稍稍松了一瞬后，女法师的眼底猛然闪过一抹狂喜，立刻乘胜追击道：
“你好好想想！如果你依旧想要杀我，那不光我要死，你们也要陪我一起死！但如果你对冥河发誓留我一命，那你们两个就都能活下去！
一个换两个！你赚了的啊！”
瞥了一眼女法师裙角属于老泰山的血迹后，威廉深深地吸了口气，胸腔也跟着微微外扩。
“你还有一分零三十秒。”
发现威廉的手掌再次开始收紧，女法师赶忙一边拼命地往外扳着他的手，一边状若疯狂地尖叫道：
“你把她叫起来！你把她叫起来啊！
混账！你没权利决定她的生死！你给我把她叫起来！我要跟她说！”
威廉闻言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竟停下了倒计时，真的轻轻拍了拍女娜迦的面庞，叫醒了面色苍白的她。
见艾什丽幽幽醒转，女法师顿时喜上眉梢，赶忙朝异常虚弱的艾什丽高喊道：
“我已经感觉到了！莱奥纳现在就追在后面！你快让他发誓啊！只要他发誓不杀我！我立刻就救你们走！”
女娜迦闻言面色一白，火红的眸子中浮现出了刻骨般的憎恨，并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
“不可能！你杀了我的母亲！还害得父亲痛苦了这么多年，我宁愿和你……”
说道这里时，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抬头看向了威廉，随即脸颊开始微微抽动，眼神异常纠结地陷入了沉默当中。
“对！对对！”
女法师大喜过望，面色涨红地尖叫道：
“你想想他！你多想想他！他可是为了你杀了索伦，等于得罪了海神廷半数以上的势力！你忍心让他跟你一起死吗？”
“我……”
女娜迦用力地咬了咬嘴唇，连续深吸了好几后气后，转头看向了威廉。
“安迪……要不然……”
“两分钟了，再见。”
伴随着一声颈骨折断的脆响，在女法师死不瞑目的眼神，以及艾什丽陡然涌上一抹蜜意的目光中，系统的提示声骤然响了起来。
【你以区区四阶之身，亲手击杀了一位九阶巅峰的伪神级强者，达成了一项前无古人、亦将后无来者的恐怖战绩，得到了虚空圣者序列的全部职业信息】
【你扼杀了一位居于人类顶端的强者，并缔造了陨神遗迹——银毫裂隙，获得10点通用属性点。
后续所有拜访此遗迹的生命体，都将依据与此遗迹间的相性，各自获得1-5点通用属性点，直至遗迹残存的力量彻底耗尽为止】
第780章 这波我必不可能翻车
就在系统提示结束的时候，女法师的身体极突兀地微微一虚，随即立刻失去了人类的形态，绽开为数万条闪烁着细弱银光的丝线。
这些如同海藻一般蜿蜒多岔的细丝，实质上是因为空间能量过剩，而在现世与虚空间压出的裂隙，并没有任何的实体存在，那看似像爬山虎般朝四周疯长的表象，实质上是大量无主空间能量向外散溢，并逐渐消耗的过程。
这个“放能阶段”往往会持续数年之久，期间有幸发现、并接触到这座殒神遗迹的生命体，都会从中得到一定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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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遗迹的“本体”不是被人斩杀，而是以某种更平和的方式陨落的话，整个“放能阶段”便会急剧缩短，附近生命体得到的好处也将会十倍于普通情况。
这种类似“一鲸落，万物生”式的能量反哺，是为跨越人神间隔失败的先驱者所奏响的挽歌，也是奥法大陆上各势力强者愈强现状的根源。
除开因为继承教皇之位而“催生”出来的九阶外，每有一位达到了人类极限的九阶强者死去，都将为他背后的势力批量“生产”出大量的天才，帮助很多人跨越原本跨不过去的门槛。
因此，虽然九阶强者极其难以杀死，而且尸身几乎无法保存，但各大势力依旧对此开出了不小的“赏格”。
譬如这位被拉胯女神控到死的第九执政，只要击杀者亲自找到光明教廷告知消息，并带着神圣帝国的人找到殒神遗迹的位置，经过验证无误后，不仅能够得到很多已经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好处，甚至还可以要求神圣帝国帮助他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家。
不过……这个赏格自己怕是捞不到了啊……
遗憾地看了眼身后密如蛛网的【银毫裂隙】，威廉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说你死在哪儿不好，非要死在海神廷旁边的无限海沟里，神圣帝国的人别说下不来了，就算他们真能下来，也得被四处巡逻的海廷卫们撵回去。
而且还有这海沟……
无限海沟越往下水压就会越大，等到了最底部的时候，没个九十几点体质怕是连呼吸都困难，想要重新爬上去更是难上加难，就神圣帝国那些平均等级不到四阶的办事人员，估计没等下到海沟里就被压死了个屁的……
算了算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过说到命的话……
把手伸进口袋捏了两下幸运硬币后，威廉不得不承认，他对命运女神属实有那么点儿改观了。
虽然这货平时表现得异常拉胯，碰见个牛逼点儿的信徒就得躲着，在海神廷里面更是只敢全程OB，生怕一个不对就被人家给发现了。
但不得不说的是，真神就再怎么拉胯那也是真神。
堂堂奥术帝国第九执政官，在面对拉胯女神的时候，简直跟一只刚出生的小鸡崽儿没什么分别，完全是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什么施法者中最极限的传送……不许动！给我站那儿！
什么几乎无法防御的空间切割……我说没用就没用！
什么神阶以下不可破的绝对防御……老娘就是神！
等威廉脱离了海神廷的范围，来到无限海沟上方的一瞬间，这位倒霉催的第九执政就已经可以宣告完蛋了，憋了不知道多久的拉胯女神，完全把她当成了发泄的玩具。
明明可以直接封死她的全部能力，却要像猫戏老鼠一样的不断撒手，再轻而易举地逮回来再放一次，前后仅三秒不到的功夫，就连着抹掉了她好几十个瞬发奥术，最后更是直接控制着她的身体，主动把自己的脖子送到了威廉手里……
讲真……这场景多少有点儿别扭……
习惯了拉胯女神关键时刻必掉链子的设定后，她偶尔表现出一次属于真神的强大和可靠，自己居然反倒感觉不适应了……
不过就算再不适应，这也是件大好事。
有拉胯女神在兜里的话，现在的自己就是整个奥术帝国的爸爸，如果不担心搞得太离谱会引来注意的话，自己完全可以把整个奥术帝国吊起来打，打完了再吊，吊完了再打……
就在威廉开始想入非非，幻想着逮住奥术帝国剩下的十位执政官，挂在门口每天排队刷经验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腰间一紧，发现自己被女娜迦反手搂住了。
“安迪……你知道吗？”
额头在威廉的肩窝里轻轻抵了抵后，女娜迦一边操控周围的海流拥着威廉高速下潜，一边眉眼柔柔地道：
“听你亲口承认一直在骗我的时候，我真的……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要塌了，之前回头去拦莱奥纳的时候，我心里甚至在想，如果我就那么死掉了，你到底会不会为我伤心？”
“……”
不是……我虽然完全能够理解，你想在“殉情”之前来一次互诉衷肠的需求，但咱们还未必会凉呢好吧？
回头望了望身后正高速追来的蓝发娜迦，威廉的嘴角微微翘起，眼底浮现出了一抹浓浓的自信。
现在可不是空旷的海底，而是相对较窄的无限海沟，他速度再快也没地方躲！
所以只要后面那个傻叉追上来，我立刻就开【唤海之章】把丫卷走，最多只要卷他五六次，咱们就能冲到海沟的底部。
远古海神的陵寝刚好就在无限海沟最深处，虽然现在还没有因为海底地震暴露出来，但拉胯女神已经锁定了具体的位置，到时候只要一发巨龙撞鸡就能把它撞开！
而在陵寝的深处，刚好就有能够直达任何一海的九条甬道，你祖父跟索伦他们俩，未来就是这么在一堆仆神眼皮底下跑掉的。
到时候咱们有样有学，直接从甬道跑路就行了，而没有海皇碑在手的蓝发娜迦，甚至连进都进不来，只配在外边干瞪眼！
妥妥的！这波我必不可能翻车！
……
久久未能得到答复，女娜迦微嘟着嘴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威廉正出神地望着身后，眼中不仅毫无对死亡的惧色，甚至隐隐透露出了一种别样的强大自信。
而且很帅。
实在爱惨了这个无所畏惧的男人，动情的女娜迦忍不住向上探了探身子，主动在他唇上用力地吻了一口。
“安迪，你真好。”
再次靠着身为海神眷顾者的天赋，一口就嘬走了远古海神的神格印记后，碍事丽半倚在威廉怀里，眉眼柔柔地温声道：
“听到你一直在骗我时候，我其实是很生气很生气的，甚至还想过要不要……但你先是干掉了索伦，刚才又拒绝了她的提议，宁愿选择跟我一起死在这里……我……我就突然有些后悔了……”
在威廉复杂的眼神中，碍事丽有些羞怯地笑了笑，面颊微红地轻声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心情，总之……原本能够替母亲报仇的话，我觉得就算是死掉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但一想到身边还有你在，我居然又有些舍不得死了……”
“……”
你要是真舍不得死……那就别嘬我嘴上的海神印记啊！
发现身后那股恐怖的压力越追越近，威廉一脸无语地取出海皇碑，并深深后悔给女娜迦取了碍事丽这个外号。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等蓝发娜迦追到附近之后，就立刻开一次反向的【唤海之章】，借助那堪称毁灭性的水流把对方冲回去，然后再跟艾什丽一起去钻小树……钻远古海神的陵寝，接着光速跑路就完事儿了！
但现在……
求问，人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一边啵嘴一边唱歌？
————
状态依旧一般，5小时才憋出来2500字……时速仅500……呜呜呜，我是飞舞……
小鸽一下，剩下的字数明天晚上补……Or2……刚好2599字。
第781章 印记疑云
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撅折了威廉插下的FLAG，见他取出了一块刻着密密麻麻纹路，材质非金非石的“大砖头”，艾什丽有些诧异眨了眨眼道：
“安迪？这是什么呀？”
这是我敢拒绝第九执政条件的底气啊……不过那都是原来的事儿了，至于现在的话……
一块儿结实得要死的板砖？
【海皇碑（主）】
【神力造物】
【由大量超高品质神力凝结而成的石碑，远古海神为其后代准备的底牌之一，上面曾留有远古海神巅峰时期的神格印记，可以作为“唤海之章”的休止符使用，但该印记现已被一名容貌英俊的男子取走。
另外，海皇碑的碑体由140级神力凝结而成，并经过了同阶神格印记无数年的熏陶，强度与其神力分身基本相当，因此拥有不可磨灭的特性，免疫101级以下的任何破坏行为……】
【详解：作为十枚海皇碑中最重要的一枚……】
玛德……为什么就只有刀法剑法枪术棍术呢？要是特么有个砖法或者碑术的话，那这玩意怕是比大多数所谓的神器都好用了！
不过就算没有砖法也能勉强凑合凑合，毕竟101级就是弱等神力真神的级别，这玩意能免疫101级以下的伤害，基本等同于一面不带战技的神器级盾牌。
而蓝发娜迦的【蜃序列】，除开制造幻境的能力外，最危险的就是那沾上就要被吞掉一大块血肉的彩色泡沫，有这枚海皇碑挡着的话，自己虽然依旧打不过他，但起码也能多抗上几下……
掂了掂手中的神器级板砖后，威廉将撅了自己FLAG的艾什丽拽到身后，随即一边警惕地盯着正高速追来的蓝发娜迦，一边头也不回地道：
“没什么特殊的，一面非常非常结实的盾牌而已。
还有，我们还不一定完蛋呢，再撑一段时间就会有转机……不过你之前被他伤得太重了，待会儿就先站我身后吧，剩下等我快扛不住的时候再说。”
虽然最佳的逃命计划泡了汤，但翻车这种事儿简直不要太常见，翻着翻着也就习惯了，【唤海之章】不能用也没事，爷还有普兰B和普兰C！
“安迪，你真好。”
感动地看了看拦在自己身前的威廉后，女娜迦一脸乖顺地退到了他的身侧，随即定定地瞧了瞧威廉手里的海皇碑，并眼带疑惑地道：
“不过……这面盾牌长得还真是好奇怪呢，你确定它是一面盾牌吗？”
“没事，奇怪点就奇怪点吧，这东西虽然不是盾，但可比一般的盾要好用多了，反正抗住那些泡沫是没问题的。”
略微有些敷衍地回答了碍事丽的问题后，威廉一手擎着“奇怪的盾牌”，一手伸进口袋捏了捏幸运硬币。
待会儿和蓝发娜迦打起来的时候，自己多半要开上几次【不可说】，但四阶打断九阶的技能消耗实在太大了，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怕是一下就会被抽干剩下的九成体力。
面对一名狂怒中的九阶强者，体力被耗空无疑是危险的，如果拉胯女神不能马上把消耗接过去的话，没准一不小心就会完蛋，所以必须要好好嘱咐她一下，这种时候可千万不能掉链子。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干掉第九执政的干系太大，导致拉胯女神“吃”得有点儿撑，刚刚才大发神威的她，此刻居然又开始“潜水”了，被威廉连着捅了好几次依旧一声不吭。
正当威廉无语地撇了撇嘴，准备强行把她喊起来时，艾什丽的声音突然自身后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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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要不然还是我在前面吧？”
伸手拉了拉威廉的衣角后，女娜迦一脸关心地开口道：
“你虽然实力也不差，但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你很难扛住莱奥纳的攻击的。所以，如果这面盾牌确实能挡住那些泡沫的话，那不如把它交给我，让我来挡着莱奥纳吧！”
没事，我只是跑得慢而已啦，有【械斗专家】的特技【力量就是速度】在，我的出手速度和反应能力还是凑合的，就算还是跟不上蓝发娜迦的动作，但再怎么着也比现在遍体鳞伤的你要强一点。
摆摆手拒绝了艾什丽的提议后，威廉一边做好随时用小骨二到十号承担伤害的准备，一边出言解释道：
“你的身体状况太差了，还是我来吧，你只要负责继续把我们往下送就可以了。
而且，我之前的话真不是在安慰你，无限海沟的底部有远……嗯……有一位古代神明的陵寝，里面设有通往任一一座海洋的高速甬道，所以只要能够撑到那附近，我们就一定能逃得掉！”
听到威廉的话，女娜迦的瞳孔不由得微微外扩，在深深地朝他的背影望了一眼后，便默认了威廉的提议不再开口，转而全力催动周围的海流，裹着两人继续向无限海沟的深处下潜。
……
然而令威廉感到诧异的是，蓝发娜迦离他们最近的时候，都已经赶到了五十米之内，威廉甚至都能望见那张满是杀意的面孔了。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包裹着两人向下的海流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而且每向无限海沟的深处前进一些，这个速度便会猛地再提上一个档次！
连着进行了数次提速过后，原本已经尽在咫尺的蓝发娜迦，居然离奇地被两人越甩越远，到最后竟然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估计再过几分钟怕是连影子都要没了。
惊了……这是老银币伤势太重导致拉了胯？还是碍事丽拿到神格印记爆种了？
接到威廉探寻的目光后，同样惊喜莫名的女娜迦摇了摇头，眼底流露出了一抹困惑之色。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身上的海神祝福突然完整了好多。
之前的时候，还需要全神贯注才能操控海水，现在几乎不用花什么心力，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调动海流，而且……我能感觉得到，我身上的祝福还在继续变强！”
果然还是因为远古海神的神格印记吗？她身上的海神祝福被补完并强化了？
威廉闻言顿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可之前艾什丽明明也得到过神格印记，为什么那段时间一直没有反应？难道……是因为离远古海神的陵寝更近，察觉到了远古海神残存的神性，所以“沉睡”的神格印记被激活了？
但……不应该啊……
第782章 大幂幂（上）
就在威廉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身边的艾什丽神色腼腆地望了过来，有些犹豫地轻声道：
“安迪……你手里的那个盾……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盾？哦你说海皇碑！
最重要的神格印记已经被嘬走，现在的海皇碑仅仅是块儿砸不坏的大板砖而已，虽然不可磨灭的特性依旧十分珍贵，但也没宝贝到连碰都不让人碰一下的程度。
基本上算是摆脱了老银币的追杀，此时的威廉心情大好，便也没有小气，直接把手里的海皇碑递了过去，并开口嘱咐道：
“小心点，这东西很沉的。”
女娜迦先是嗯了一声，随后从威廉手中接过半截门板大小的海皇碑，开始用手指默默地抚摸起了上面的刻痕。
“看着有些眼熟，但却念不出来对吧？”
见到她异常专注的模样，心情大好的威廉微笑道：
“这碑上刻的就是你们海族的文字，不过并不是现在变迁了很多代的这种，而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远古版本，严格来讲应该算是古海洋文。”
“哦……原来是这样……”
听到威廉的“科普”后，盯着海皇碑眼睛眨也不眨的艾什丽微微一颤，随即抬头望了过来，满脸渴望地道：
“安迪……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东西的？还有，你只找到了这一件么？还有其它的吗？”
嗯？你好像对海皇碑很有兴趣？
见到她脸上的渴望之色后，威廉先是疑惑地挑了挑眉，随即又觉得似乎正该这样才对。
艾什丽身为一名血脉纯正的海族，面对由远古海神神力凝结而成的第十枚【海皇碑】，就跟见了龙门的小鲤鱼差不多，要是没有兴趣碰一碰才是怪事。
唔……话说她老想着占我“口头上”的便宜，不会也是因为神格印记的关系吧？
想到这里时，威廉一边琢磨着自己的魅力和神格印记的魅力哪个大，一边随口回答到：
“这东西是在第七海的一处火山口下找到的，至于找到了多少……当然是都找齐了啊，其它几块虽然因为一些原因，材质方面远没有你拿着的这块儿结实，但也是很珍贵的东西了。”
“火山口吗……是啊……确实很珍贵……”
细弱蚊蝇地低声呢喃了几句后，艾什丽的面色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她极用力地抓住手中的海皇碑，一脸好奇地朝威廉道：
“安迪……其它那几枚石碑都长什么样？能拿出来让我看看吗？”
因为好多年没“来”过无限海沟了，威廉的记忆稍微有些模糊，再加上还没经过十几年后的那场大地震，周围的地形和上辈子有不小的差别，他稍微有点迷路了。
找不到方向的威廉正把手揣在口袋里，试图唤醒突然下线的拉胯女神，好让她帮着确定一下远古海神陵寝的具体位置。
在听到艾什丽的询问后，正忙着搓硬币的威廉也没在意，直接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没什么好看的啦，都只是普通的石碑而已，颜色形制都和这块一模一样，就是材料稍微有点儿不同，比这块儿摸起来更像石头一点……”
唔……更“像”石头一点？
……
在女娜迦看不到的角度，威廉的眼眶微微外扩，瞳孔中闪过了一抹惊疑之色。
十枚海皇碑中有九枚都是真的石料，但最重要的第十枚海皇碑却不是。
因为需要承载远古海神的神格印记，不管多好的石料，都会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崩裂解体，所以这第十枚海皇碑，干脆就是百分之一百的神力造物。
而且，远古海神是海洋之神又不是造物之神，她搞出来的神力造物虽然极力在向石碑靠近，但最终成品只是个四不像而已，不但触手冰凉而且还带着极淡的反光。
所以这第十枚海皇碑不管看还是摸，像金属碑都要远多于像石碑，而碍事丽却在问其它几枚“石碑”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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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地察觉到了这小小的破绽后，威廉的脑子好像通了电一样转了起来，无数大的小的有的没的，一大堆之前没细想过的疑点统统冒了出来。
……
如果没有带着海神祝福的人继任海皇，信奉自己的海神廷就会出大问题，那海神为什么不干脆多给几个？
是他不想给？还是……他根本给不了？
第一海到第九海那么大，海神廷这么重要的机构，建立在哪个风水宝地不行，为什么偏偏要建在经常地震的无限海沟边缘？
因为把海神廷建立在这儿……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还有，海神廷下方为什么经常地震，而且还能以万年为单位持续？下面的地震真的是地震吗？还是……
有谁想出来？
最后，海神寝宫的正下方就是无限海沟，无限海沟的最深处就是远古海神的“陵寝”。
明明离得这么近，为什么新海神从来没有发现过远古海神的存在？那他到底是一直没有发现呢，还是……
在亲自镇压呢？
……
当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和碍事丽对海皇碑莫名其妙的了解串起来后，威廉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些冷飕飕的。
按照拉胯女神的性格，在大展神威秒了第九执政后，一定会来跟自己大肆炫耀，并拼命鼓动自己当她的命运教皇才对。
但在带着艾什丽一起落入无限海沟深处后，她不仅突然变得安静如鸡，而且还任凭怎么鼓捣都不吭声……
她是在消化第九执政带来的命运之力呢？还是在极力地躲避什么？
还有……十几年后的老海皇，估计正好是年老体衰到极点的时候，他承担不了海皇权杖的消耗，导致海神廷下方出现大地震可以理解。
但远古海神的“陵寝”暴露后，十多个仆神打得你死我活，还有仨从神的分身参与争抢，老海皇和索伦那两块料，到底是怎么在众神目睽睽之下混进去的？
或者说……到底是他们自己混进去的，还是有人蒙蔽了一堆仆神的感知，悄悄把他们接进去的？
远古海神呆呆傻傻的神性、索伦突然激活的远古血脉……这两个疑点也就算了，未来的老海皇甘愿奉献自己，也要水淹神圣帝国的牺牲精神……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老海皇虽然确实极看重海神廷，但……会为了和他有血仇的索伦付出到这种地步吗？那还有谁能够让他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而且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索伦都已经被自己干掉了，艾什丽多半会成为新海皇，未来海族入侵发生的概率早已经无限趋近于零。
自己如果真的改变了半个奥法大陆的命运轨迹……那为什么还没把拉胯女神拱上神位？
在两秒钟内问了自己超过三十个问题后，威廉脖颈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向了自己被女娜迦搂在胸前的胳膊，然后……
下意识地蹭了蹭。
第783章 大幂幂（中）
作为一名纯度极高的正人君子，威廉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占便宜，他会这么做的原因中没有任何SQ的成分，只是单纯的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判断。
“讨厌！”
下意识地松开胳膊后，女娜迦先是不动声色地收起海皇碑，随即红着脸在威廉肋下用力拧了一把。
“别闹了，我在跟你说正经的呢！”
或许是被威廉顶得有些羞恼，“艾什丽”的这一掐稍微用了些力气，成功触发了系统的提示。
【红焰武祭LV77（海洋圣徒）（神降）对你发动了指掐攻击，你将会接受一次体质检定，如检定失败，将会受到持续3秒钟的轻微疼痛效果】
【检测到体质属性高于……】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
海洋圣徒……还神降……
果然啊！自己面前的人已经不是艾什丽了。
威廉的眸光闪了闪。
怪不得越靠近深海碍事丽的速度就越快，估计就在自己主动跳进无限海沟，开始靠近下面那所谓的陵寝时，她就已经被远古海神逐渐支配了。
而这样的话，“艾什丽”对【海皇碑】异乎寻常的兴趣跟了解，也都可以得到解释了，毕竟这东西就是“她”自己打造的，当然知道其它几枚海皇碑的材质是什么，而且这十枚海皇碑里，更是有着她当年剥离的海神权柄……
唔……这么一想的话，我简直就是送件儿上门的顺丰啊！
嘴上带着货真价实神格印记，手里拿着大量神力凝结的第十枚海皇碑，空间戒指里还塞着其它九枚有着海神权柄的海皇碑……
神格（印记）、神力、权能……眼瞅着还差一点儿神性，就可以勉强攒出个不完整的真神了……
嘿！你说这不巧了吗，远古海神的“陵寝”里刚刚好就有一个！
而且最离谱的是，她踏马的不光是收件人，居然还是当年的寄件人！我这场跨越时空的快递，送得可实在是太猛了……
……
“安迪？你怎么不说话了？”
就在威廉为自己的“称职”而赞叹时，碍事丽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两眼，发现威廉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后，竟然犹犹豫豫地又搂了回来，甚至还面带红晕地主动蹭了蹭他的胳膊肘。
“都什么时候了呀，你怎么还是老想着这种事！”
嗔怪地埋怨了威廉一句后，艾什丽……或者说神降的远古海神揽住他的胳膊，主动岔开话题道：
“我们已经快到无限海沟的底部了，你说的那座古代神明的陵寝在哪儿呀？”
“……”
你自己住哪儿不知道么？居然还好意思问我？
即使知道她是为了装样子，但威廉依旧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她一句，并在敷衍地应付几句后，也开始装模作样地找起了入口。
而无限海沟底部的变化虽然不小，但威廉上辈子怎么着也曾经来过，稍微花上一番的力气便成功确定了大致的位置。
不过，他却并没按照原先的计划开巨龙撞鸡，而是装作没发现一样，默默地从远古海神陵寝的“门前”溜了过去。
这门进去虽然很容易，但之后还能不能囫囵个儿地出来，那可就得两说了……
从系统给出的几样“旁证”，以及被渣男海神坑惨了的结果来看，远古海神似乎是个恋爱脑的傻白甜，不像是那种特别心狠手辣的角色。
但新海神不仅夺走了她的一切，并亲身镇压了她那么久，就连被迫离开了这个位面后，依旧留下了海皇权杖继续镇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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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新海神甚至还大力篡改当年的真相，拼了命地抹黑她，把她说成了一名性格疯狂又变态的恶神……
那么多年的怨气憋在心里没地方发泄，远古海神不黑化才怪啊！
对于被神降的艾什丽来说，她作为海神祝福的拥有者，以及海神廷的中坚力量，被远古海神附体多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自己就不一样了啊！鬼知道远古海神黑化的程度有多深？万一她已经憋得心理变态了，觉得是个雄性就该咔嚓一下阉掉怎么办？
所以最佳选择肯定是溜之大吉，可现在明显已经无路可逃了。
而且从拉胯女神光速缩头这一点来看，远古海神就算只剩下神性未泯，实力多半也稳压相当于九阶巅峰的她。
那么……既然拉胯女神也指望不上，这回就只有靠自己了！
……
三过远古海神陵寝的“门前”而不入后，威廉终于确定了最合适的应对措施。
你想演我就陪你演！大家大不了一起装糊涂！还有不管“艾什丽”怎么说，自己都绝对不能交海皇碑！
远古海神的最大需求，肯定是带着她权能的海皇碑，但她要么是没有破开空间物品的能力，要么是不确定剩下的海皇碑在不在自己身上，所以还在用艾什丽的身份套话套东西。
那种想什么是什么的疯子没法对付，但她这种有欲望和需求的人，可以拿捏的空间就很多了。
“咳……”
用力地清了清嗓子后，威廉在远古海神的陵寝附近站定，一脸惊喜地道：
“找到了！应该就是这里！”
见到威廉徘徊了好半天后，总算是找到了自己居所的位置，等得心尖儿长草的“艾什丽”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重新拿回权柄的希望近在眼前，她实在是等得有些心焦了，威廉如果还是找不到的话，她都准备趁老海皇重伤的机会，掀起一场海底地震直接自己暴露算了。
满腹怨念地偷瞥了威廉一眼后，“艾什丽”兴奋地睁大眼睛，扑上去搂住了威廉的胳膊雀跃道：
“太好了安迪！我们马上就要安全了！”
“……”
你这演技……讲真挺尬的，比某大幂幂来说都差了六七个ab。
吐槽完了远古海神极度不走心的演技后，威廉伸手摸着面前青黑色的石壁，眉头紧锁、神情“有些困扰”地道：
“这陵寝外面的墙壁有些厚实，普通的攻击手段恐怕弄不开啊……”
蹙眉深思了几秒钟后，威廉恍然大悟地猛一拍手，随即侧过身一脸正色道：
“我想到办法了！你把盾先还我吧！
那东西够硬也够结实，我如果拿着它往墙上磕一下的话，肯定能把这面石壁直接撞开！”
第784章 大幂幂（下）
“……”
见到威廉伸过来的手掌，“艾什丽”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好不容易才把这枚最重要的海皇碑拿回来，结果居然马上就要交出去，她心里着实有点舍不得。
想了想后她便开口提议道：
“要不……还是让我……”
见她不出意外地想要自己动手，早有准备的威廉先是“诧异”地挑了挑眉，随即面色“不满”地责怪道：
“艾什丽！这种硬碰硬的事本来就该我做的，你不要再逞能了！现在你伤得这么重，勉强发力的话伤势一定会加重的！”
“……好……好吧……”
见到“艾什丽”被自己说服，依依不舍地把刚刚收好的海皇碑取了出来，威廉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少许得意之色一闪而过。
计划通！
第十枚海皇碑里面可是凝结了海量的高品质神力，如果能把这第十枚海皇碑要回来的话，那自己手头的筹码就会大大增加！到时候……
“轰！”
伴随着一阵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周遭的海域齐齐一颤，带得威廉面前的石壁轰然崩裂。大量四下飞溅的青黑色碎石中，原本硬度远愈金铁的坚固石壁，竟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撼得塌下好大一块，露出其后已经掩藏了不知多少年的青铜门扉。
“……”
仰面看着这扇高度八米上下，宽度已经逼近了十二米的古朴大门，威廉脸上的少许得意之色早已经彻底僵住了。
玩不起……尼玛！你是不是玩不起？！
……
“太好了！”
动作极其自然地收回了第十枚海皇碑后，“艾什丽”带着一脸发自内心的喜悦，揽着威廉的胳膊把他拖到了大门面前，面色有些焦急地催促道：
“这场地震居然把通路给震出来了！那我们这就进去吧！一会儿莱奥纳追上来就麻烦了！”
“……”
你特喵怕不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这都过去多半天了啊！老银币他要是能追来的话早特么到了！我敢拍着你的胸脯打包票，刚才哪怕我找入口找上整整一个点儿，老银币他也追不下来！
唔……不对！这样发展的话好像也不差？
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威廉仰起头瞥一眼青铜大门的顶部，在数条风格粗犷的海浪纹饰中，一块长方形的凹陷赫然在目，大小厚薄竟与第十枚海皇碑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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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没能要回来海皇碑也无所谓，想要进入远古海神的陵寝可是需要“钥匙”的，而那枚钥匙就是第十枚海皇碑！
这里毕竟是神明的居所，只要没有第十枚海皇碑做钥匙，哪怕九阶巅峰的强者来这里，都会被青铜门上的神力弧光弹开，所以只要自己以开门为借口……
“啪嚓！”
抬手一拳将青铜门上的神力弧光怼得稀碎，“艾什丽”在威廉极度无语的神情中，毫不费力地推开了厚达米许的青铜大门，并开心地挽着生无可恋的他一同走了进去。
我……我举报！有人开挂！
……
有着“艾什丽”这个“终极带路党”在，威廉他们这趟远古海神陵寝之旅，已经完全不能用势如破竹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宾至如归！
原本需要靠海皇碑才能一一通过的位置，被“艾什丽”随手那么一抹，直接就老老实实地豁然洞开，两人这一路完全畅通无阻，连半点儿心思都没费上，便已经穿过了大半个陵寝。
而这一路上的“艾什丽”表现得也极为安静，似乎完全把其它几枚海皇碑忘记了，全程只顾着黏在威廉的身边，继续用那种伪装出来的甜蜜眼神柔柔地盯着他看。
奇怪了……她不想把海皇碑要回来了吗？
威廉当然巴不得她能安静些，但事有反常即为妖，“艾什丽”是绝对不可能放弃她的权柄的，所以威廉艰辛，前面一定还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最后，直到两人来到陵寝的核心区域，找到了通往九海的甬道时，“艾什丽”的表现却没有任何异常，依旧是那副热恋中的少女的模样，甚至还亲昵地挽着威廉的手臂，一同站在了【九海甬道】入口处的石板上。
按照威廉上辈子的记忆，任何“水属”的生命体只要踏上甬道入口的石板，便会由生命体化作数股清澈的水流，被【九海甬道】以接近超远距离传送的速度，直接送达任意一海的边沿位置。
然而这次……毫无反应。
在威廉极度无语的神情中，一片熟悉的神力弧光陡然罩住了【九海甬道】，并直接将其彻底封死。
紧接着，大量原本无色透明的海水翻卷而来，并飞快地凝结成了一面晶莹剔透的冰墙，十个和青铜门顶部相同的长方形凹陷赫然在目。
“……”
尼玛……我说你一路上怎么不作妖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
“咦？安迪，你觉不觉得这形状好像有点眼熟？”
就在这时，挽着威廉手臂的“艾什丽”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只见她重新取出第十枚海皇碑，放入了离两人最近的长方形凹陷之中。
而随着海皇碑的就位，晶莹剔透的冰壁先是光华大放，随后似乎受到了什么极强力的冲击一般，猛然间崩出了大量的细碎裂痕。
伸手摸了摸面前的冰墙后，“艾什丽”表情异常惊喜地道：
“我知道了！你之前找到的那些石碑就是钥匙！只要我们把全部的十枚石碑都……嗯？安迪？你在干什么？”
学着“艾什丽”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冰墙，看完了【含有微量神力的易碎冰壁】的介绍后，威廉果断取出小骨二号擎在手里，对一旁花容失色的“艾什丽”道：
“爬上爬下的太麻烦了，这玩意看着又不怎么结实，还是让我直接撞开它算了！”
“不不不！不行的！”
“艾什丽”跺了跺脚，一脸急切地上前阻拦道：
“安迪！你不要冲动！这里可是一位真神的居所，蛮干的话肯定会出事的！”
“放心，我就撞一下试试，要是真撞不开就算了。”
“不！不行呀！你会受伤的！”
“没事，我体格特别好，从来不怕受伤！”
“……”
一番你来我往的拉扯过后，终究还是威廉的意志更坚定些，一发蓄力了30%左右的巨龙撞鸡出手，直接将面前晶莹剔透的冰壁碰成了漫天的碎片。
就在冰壁被彻底撞碎的瞬间，“艾什丽”脸上的焦急之色开始飞速消退，可她的神情却没有重归平静，反倒在不经意间染上了一抹淡淡的哀伤。
“为什么？”
定定地看着威廉的背影，“艾什丽”火红的眸子渐渐褪色，并在数秒之后被一抹澄湛的海蓝彻底填满。
“就这样开心的回到陆地上，做一个无知却幸福的人不好吗？你为什么要毁掉我最后的温柔呢？”
第785章 虚假之爱
“……”
温柔你妹啊……要是刚才说的话倒也就算了，你现在说这话的意思，基本等于没骗到手就明抢好吧？
眼见“艾什丽”选择直接摊牌，并展露出了一副对海皇碑势在必得的架势，威廉便也做好了谈判的准备，神态恭敬地微微弯腰道：
“见过海神大人。”
“……”
听到威廉的问好后，“艾什丽”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轻轻摇摇头道：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海神廷敬奉的那位海神，而是她们口中的……嗯？你居然知道我的事？”
瞧了瞧威廉毫无讶色的面庞后，远古海神疑惑地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关我的真实记载已经被全数销毁了，你又是从哪里知道我的存在的？”
“……”
这个问题可不好答啊……难道直接说“我有特别的情报来源”么？这么装壁的回答不会被打吧？
“如果不方便回答就算了。”
发现威廉面有难色，远古海神皱了皱眉后，竟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而主动放弃了这个话题，神色平静地朝他摊开了手掌。
“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那应该也知道那几块石碑的意义了，所以把东西还给我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把它们带走的。”
“……”
看着这只曾亲昵地挽住自己胳膊的手掌，威廉在犹豫了几秒钟后，抬头试探着询问道：
“海神大人，您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再合理不过，但在把东西还给您之前，我能否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
讲真，这几块海皇碑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很强，但以后的意义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极其高昂的释放代价先不谈，【唤海之章】掀起海浪的范围过于离谱，用一次怎么着也得水淹大半个伯爵领，伤害溢出的着实有些过分了。
而自己现在的主职业是四阶的汐巨人，等再补完潮巨人的序列就能一步跨入六阶，在海边一样能拥有媲美九阶的战斗力。
虽然在杀伤力上限要比【唤海之章】差很多，但相对而言却也灵活了不少，不仅释放的速度更快，还不必担心造成大量无关人员的伤亡。
所以海皇碑还了也就还了，这玩意和潮汐巨人的能力有些重合了，但问题是……我担心把它交出去之后被你卸磨杀驴啊……
……
看着对面皱着眉头的“艾什丽”，威廉的心里着实有些忐忑不安。
远古海神脱困之后，去找现任海神报仇是肯定的，但现在的她连神格都没有，可未必是新海神的对手，肯定还要苦心蛰伏一段时间。
这一点是确认无疑的，上辈子那个“呆呆傻傻”的神性，估计就是用来糊弄新海神的幌子，真正的远古海神多半玩儿了一出金蝉脱壳躲了起来，甚至干脆直接藏匿在了某人的身上。
至于后续海族入侵的事，更是显得疑点重重。
新海神本来就是个不完整的神明，前路干脆就是锁死的，哪怕算占下整个奥法大陆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好处，根本就没有支持海族发动入侵的必要。
而唯一有动机做这种事的人，正是自己面前的远古海神。
想要找海神复仇的她，刚好需要强大的力量。本质是十四阶巅峰的她虽然上限极高，但原本的海洋神格已经被夺走，从海族中攫取信仰之力又免不了会惊动海神，入侵奥法大陆自然而然便成为了最佳选择……
……
威廉越想觉得，自己脑门儿上的死兆星，现在多半儿正咔咔地闪个不停。
虽然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作为佐证，但找幕后黑手这种事，谁是其中的最大收益人，那结果往往都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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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远古海神虽然看上去神态很平和，但也绝对不可能是过去那个傻白甜了，她是远古海神又不是远古海佛，心里的火憋了这么多年，真能心平气和才是怪事。
而未来的她为了向海神复仇，可以不顾数亿人口的安危，直接掀起海族与奥法大陆间的大战，那现在的她为了保守脱困的秘密，又凭什么不能灭自己的口？
在双方力量并不对等的情况下，空间戒指里躺着的那几块海皇碑，就是自己最后的底牌。远古海神只是暂时占据了艾什丽的身体，又不是真正的艾什丽，如果就这么把唯一的底牌给交了，那自己之后的生死可就完全操于人手了。
考虑到对方疑似海族入侵“幕后黑手”的身份，威廉对交出海皇碑后自己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基本持悲观意见……
果不其然，在皱眉深思了一会儿后，远古海神的神色渐渐转冷，缓缓摇头道：
“我大概知道你想提什么要求了，但这个恐怕不行，你的条件我不可能答应。”
“……”
我就知道……
听到远古海神的回答后，威廉不由得面色一苦。
身份和实力完全不对等的情况下，果然没有谈判的资格……
就连向冥河起誓绝不伤害自己都不行吗？而且居然还二话不说直接拒绝，连把条件说出来的机会都不给？
这份属于神祗的骄傲还真是讨厌啊，亏你还暂时借用了艾什丽的身体，难道就不能对她喜欢的男人温柔一点吗？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威廉无奈地道：
“真没得商量？”
敏锐地捕捉到了威廉眼中的不甘，远古海神眉头微皱地拒绝道：
“别想了，我是不可能让你带走艾什丽的。”
“……”
？？？
在威廉懵逼的神情中，“艾什丽”伸手捻起自己颈侧的头发，轻轻搓了搓已经变蓝了大半的发丝，声线平和地解释道：
“继任海皇的海族必须要接受来自海神的赐福，而神力拟态成的身体虽然能瞒过所有人，但却瞒不过给予赐福的他。
所以如果我还想继任海皇的话，那就一定不能让艾什丽跟你走，你如果想要走的话，就只能自己一个人离开。”
“……”
艹！吓老子一跳！我特么还寻思你要灭我口呢！
虚惊一场的威廉无语地咧了咧嘴，见对方的神色不像扯谎，遂决定还是老老实实交碑走人算了。
虽然这么做的话，今后想和艾什丽见面一定会变得非常困难，但眼下的结果倒也不算太差。
毕竟自己不可能扔下破晓领的基业跑来当海族，她也不可能放着海皇不当，翘家上岸跟自己到处惹事，大家本来就一个陆地一个海洋，而且各自都有割舍不下的东西，最后走不到一块儿去倒也……倒也正常……唉……
见威廉的神色虽然有些遗憾，但却没有做出什么偏执的行为，“艾什丽”的面色便也慢慢和缓了下来。
在接过威廉交出的九枚海皇碑后，眼带喜意的远古海神挥了挥手，【九海甬道】上覆盖着的神力弧光瞬间消散，地面上的九枚石板也一一亮了起来。
威廉本想踏上那枚用海洋文写着“七”的石板一走了之，但看着她那除了发丝和眼眸的颜色不同，其它跟艾什丽一般无二的面容后，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竟鬼使神差般地回头问了一句。
“那个……我以后还能回来吗？”
嗯？
远古海神闻言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道：
“怎么？你是有什么事还没做完吗？”
听到她的询问后，威廉不由得有些腼腆地搓了搓手。
倒也不算啥要紧事，我这不是……不是寻思回来看看“你”么？
虽然婚礼流程没全走完不能算数，但怎么说也是人生中第一次以新郎的身份参加婚礼，这么重要的第一次，哪能一下子就忘得干净呢？
威廉这番话虽然没好意思说出口，但“艾什丽”依旧还是从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意思。
再次皱了皱眉后，她缓缓停下了抚摸海皇碑的举动，有些不悦地看向威廉道：
“你还想回来找艾什丽？”
见威廉有些腼腆地微微点头后，远古海神索性收起海皇碑，转过身面对着威廉，一脸认真地道：
“虽然她不希望我告诉你，但为了避免你今后再来海神廷给我找麻烦，我决定还是跟你说一声，今后没有什么艾什丽了，这片大海里也不会有人欢迎你，所以……”
“别再来了！”
“……”
有些错愕地张了张嘴后，威廉既惊且怒地道：
“不再来倒是可以，但今后没有艾什丽了是什么意思？你……你不准备把身体还给她了？”
“你对于灵魂的理解实在是太过浅薄且单一了，我并没有占据她身体的打算。”
刚拿回了自己权柄的远古海神明显心情大好，在轻瞟了威廉一眼后，竟颇为耐心地开口解释道：
“我已经说过了，成为海皇要接受真神的赐福，所以为了瞒过他的探查，我必须和艾什丽彻底合二为一，就连灵魂也要不分彼此才行。
只是对于她单薄的灵魂来说，我的记忆和灵魂都过于庞大，所以融合一定会以我为主，而她短暂的人生与我而言，也只不过是一场梦的长度罢了。
所以一旦融合开始，她的人生和记忆便会逐渐被稀释冲淡……不过你也不用伤感，属于她的那部分并不算彻底消失，只是成为了我的一部分而已。”
说了这么多废话……结果她还不是被你“吞”掉了吗！！！
见到威廉眼中勃然而起的怒意，远古海神先是不悦地皱紧了眉头，但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悄然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感慨之色。
“爱真是一种不知所谓的感情呐，一旦涌上心头居然什么都顾不得了……算了，犯蠢的也不止你一个，过去的我比你还要蠢得多。”
看着在不知不觉中双拳紧攥的威廉，远古海神摇了摇头道：
“我原本不想说的，但既然这样的话，看来还是全都告诉你比较好。”
见到她的神情后，威廉的面颊抖动了一下，咬着牙质问道：
“你要告诉我什么？你当年因为爱情被海神害得有多惨？好证明我现在的愤怒没有必要吗？”
明显被威廉的话戳到了痛处，“艾什丽”的面色微微一寒，手臂也向上微微抬了一瞬，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并没有出手。
“蠢货！”
深吸了一口气后，远古海神盯着威廉，冷冷地道：
“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海神祝福都是假的，但你知道么？你眼中的那个艾什丽，同样也不是真的！”
“……”
在威廉陡然睁大的眼眶中，远古海神冷笑着道：
“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你的吗？”
威廉闻言身体微颤。
“在我……进入无限海沟之后？”
“那是我开始与艾什丽合二为一的时间，我发现你的时候要比这早得多。”
抬手朝威廉的嘴唇指了指后，远古海神开口道：
“那枚属于我的神格印记第一次接触到海水的时候，我就已经被你给惊醒了！”
“……”
威廉闻言不由得浑身剧震。
接触到海水……那不是从一开始就！
“在发现神格印记靠近的瞬间，我就开始拼尽全力地向外撞，而艾什丽的祖父刚好在打盹，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被我成功地逃出了一缕神性。”
在威廉无比震惊的神情中，远古海神笑了笑，抬手指了指两人的头顶。
“说起来，我还真要好好谢谢莱奥纳。”
“海皇权杖就是为了镇压我而存在的，而艾什丽的祖父确实太老了，已经老得承担不了海皇权杖的消耗。
但为了不让莱奥纳得逞，他偏要强撑着不肯让位，这才给了我这次机会。而我的神性在逃出来后，便一直悄悄地跟在你的身边，直到艾什丽出现……”
说到这里时，远古海神有些感慨地道：
“那时候离这里的距离太远，我的神性力量不足，按理来说应该无法支配艾什丽的行动，更别提让她对你产生好感了。
但或许这就是命运吧，艾什丽偏偏是海神祝福的拥有者，而这个被他们用来分担海皇权杖消耗的祝福，源头确正是被海皇权杖镇压的我！”
看着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威廉，远古海神微带戏谑地抬起手，遥遥朝他的嘴唇点了点。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艾什丽就会主动吻你了吗？”
第786章 凭亿近人的男人
被远古海神吐露的真相震得有些发懵，威廉不由得喃喃道：
“你的意思是……艾什丽……其实一直都是你？”
“而且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不要用那么浅薄且单一的想法去衡量灵魂，而且我和被我祝福的人之间，也并不是那种非此即彼的关系。”
说了一通难以理解的话后，远古海神面色淡然地道：
“我是这片海洋之中最早生出的精灵，嗯……不是陆地上的那种精灵，我说的精灵是一种更为贴近本质的智慧生命，总之你可以理解为我就是这片海洋本身。
艾什丽这种伴随着祝福而生的人，等于灵魂天生就接受了来自海洋、也就是我的浸染，而且程度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加深，直至最后与我的灵魂频率达成同步……”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
威廉面色微愠地道：
“我只想知道，艾什丽是不是一直在被你操纵着，她到底是不是一个真正的人！”
“她的肉体和灵魂都是真实的，但她对你的爱是虚假的。”
远古海神抬起手摸了摸“艾什丽”的脸，轻声道：
“我那时送出的神性太过孱弱，而且艾什丽身上的海神祝福也不够完整，所以我还不能直接操纵她的行为。
但因为我们的灵魂频率极为接近，所以我可以主动将自己的神性打散，再一点点混进她的灵魂里，主动干扰她灵魂的运转，让她的灵魂对自己的情绪变化产生误判，主动靠近带着神格印记的你……”
“换言之，艾什丽虽然是真实的，但如果没有我在背后影响她的灵魂，那她根本不可能会这么爱你……嗯？”
看着眼中掠过少许惊喜之意的威廉，远古海神不由得皱了皱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
“别以为我说的是影响，就真的只是一点点影响了，我只是不喜欢操纵这个粗暴的词汇而已！
好好思考一下吧！艾什丽为父母报仇的愿望，都已经在心头积攒了足足几十年，你们才认识了短短几天而已，但她对你的爱就已经能压制住对复仇的渴望了……这合理吗？”
这很合理，当然很合理！
学着“艾什丽”的模样摸了摸自己的脸后，威廉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开始微微上翘。
虽然我不想自夸，但像我这么帅的男人确实不多了，仇的话早晚都能报，我这么好看的人这辈子可遇不见第二个，至于什么影响还是操纵……压根儿无所谓好吧？
听完了远古海神的解释后，威廉的神情反倒比之前放松了不少。
只要知道艾什丽的行为并不是装出来的，我也没有一直被当傻子骗就够了，至于你这颗远古催X药在其中产生了多少作用……这关我屁事啊！
从威廉的眼神中读出了他的“执迷不悟”，远古海神气恼地抿紧了嘴唇，随即抬手指向了威廉身后的【九海甬道】，冷着脸道：
“总之，今后再也没有什么艾什丽了，这片海洋也不会欢迎你的到来！赶紧走！而且再也别回来了！”
“……”
看着对方脸上假得一批的愤怒表情，威廉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眼神微微闪动地道：
“你的耐性……是不是好得有点儿过分了？”
“？？？”
“从刚才起我就想说了，你现在的实力虽然比不了海神，但肯定比我要强得多吧？
而我在把海皇碑交出来后，手里已经没有你需要的东西了，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说这么多废话？直接把我撵走不好吗？”
“……”
沉默了几秒钟后，远古海神眼神微微有些躲闪地开口道：
“我那是怕你再跑回来给我添麻烦！所以干脆把实情告诉你，好让你彻底死心而已！”
“如果为了让我死心的话……那你直接骗我不行吗？”
威廉皱着眉头道：
“你刚才可以直接跟我说，艾什丽的一切行为都是你操纵的，她或者你一直都在骗我，目的就是为了我身上带着的海皇碑，那我不直接就彻底死心了？还用得着扯什么灵魂、什么影响的吗？”
“我……我是真神！自然不屑于欺骗你一个普通人类！”
“……”
明明都亲过好几次了，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的嘴居然这么硬呢……
回忆了一下上辈子那个杀伐果断，不仅为了追求力量毅然掀起战争，还逼迫老海皇水淹神圣帝国，至数亿人生死于不顾的“索伦”；
再看了看面前这个扭扭捏捏，一个劲儿催自己赶紧走却不真动手撵人，连骗人都不舍得骗到底的“艾什丽”后，威廉试探着开口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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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不能再问一次，你之前说的那个融合……到底是以谁为主的？是身为海神的‘你’，还是被你融合的那个人？”
“当然是我！”
好像被什么在屁股上咬了一口似的，“远古海神”秀眸微瞪，猛然拔高声线道：
“艾什丽会成为我的一部分！我也不怕告诉你，在成功继任海皇的位置后，我还会掀起和人类间的战争！
我会催动海水淹没小半个神圣帝国，甚至将海洋的面积恢复成海洋纪时的模样！我要借此找回自己失去的力量，好向现在的海神复仇！
现在看在艾什丽的面子上，我可以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不离开的话，那你就……”
“你就……这么相信我不会害你吗？”
“你……你说什么？”
盯着“艾什丽”有些错愕的脸庞，威廉轻声提醒道：
“未来准备入侵奥法大陆这么大的事情，你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告诉我了？
而且把自己的打算告诉我之后，居然还要再给我最后一次离开的机会？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把你的计划告诉两大帝国吗？”
有些窘迫地咬了咬嘴唇后，“远古海神”怒声道：
“少天真了！你就算说出去又能怎么样？海族已经和奥法大陆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神圣帝国怎么可能会相信你的胡话！”
威廉闻言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道：
“可以，那就当两大帝国一定不会信我好了，不过……你就不担心我会去找海神告密吗？”
“……”
在“远古海神”懵逼的神情中，威廉一边慢慢地向她靠近，一边再次轻声开口提醒道：
“海神不仅亲自在这里镇压你，就算被迫离开也要留下海皇权杖继续镇压你，所以我如果把‘你’逃出来的消息提供给现在的海神的话，一定能得到难以想象的奖励。
而这么至关重要的消息，别说成为海皇了，就连换取一枚破碎的神格，就此获得永生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所以……你就那么肯定我不会对永生动心？连保证不会泄密的冥河誓言都不逼我发吗？”
“我……”
“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你到底是确定我不会对永生动心呢？还是出于某种潜意识，压根儿就没想过我可能会出卖你？”
“……”
苦心营造出来的属于“幕后黑手”的逼格，短短几句话间就被威廉拆了个干净，“远古海神”看着一点一点偷偷往自己这边挪的威廉，眼神开始闪烁不定了起来。
再次咬了咬嘴唇后，她用力地跺了跺脚，满脸恼意地甩出一道神力弧光把他卷了出去。
“随你怎么说！总之大海不欢迎你！今后别再来了！”
被神力弧光拖着的威廉挣扎了两下，发现实力差距太大实在挣扎不动，只得认命地被神力弧光拖拽着，重新给按到了写着“七”字的石板上。
“不用这么过激吧？我就是问问而已，你看你怎么就急……啊对了还有莱奥纳！”谷
说到这里时，威廉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猛力地挣扎了起来。
“等……等一下！我也可以先装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待会儿上去干掉他的时候，能不能带我一个？好歹让我捞点儿属性在……”
威廉的话还没说完，身下的“七”字石板猛然绽放出了大量同源的神力弧光，瞬间将他整个人化作了一片漆黑的水流，投入了前方的【九海甬道】之中消失不见。
见到“安迪”终于离开，“远古海神”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随即默默地甩出一抹神力，关闭了光华四溢的【九海甬道】。
而随着【九海甬道】被彻底关闭，失去了其上璀璨的神力弧光后，周围也蓦地暗了不少，变得昏暗了下来。
沉默了一小会儿后，“艾什丽”突然开口，自言自语地道：
“你发现了吗？在听到融合将会以我为主后，他的眼神马上就变了，而且还把手伸进口袋，强行唤醒了那颗残破的神祗碎片，明显是准备上来拼命了。”
“艾什丽”的声音虽然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分别，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声音要显得比刚才的“远古海神”略微低沉，而且也要更加晦暗一些，似乎心中埋藏着某些难以言述的巨大悲伤一样。
“嗯……我也发现了。”
沉默了数秒钟后，“远古海神”再次开口，眼神异常柔软地道：
“安迪他……他喝下了七杯【试爱之杯】里的酒，而且还没有醉倒，会这样做很正常的，肯定是那个小人鱼器灵出了问题乱说话，所以你其实没必要这么刺激他，我相信他不会骗我的！”
“唔……也许确实是我太偏激了吧。”
“艾什丽”叹了口气后，幽幽地道：
“主要……他让我想起了自己的过去，毕竟当年的那个人，一样俊美得难以想象，一样为了我放弃了很多，也同样刚刚好喝下了第七杯酒，结果……
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了，但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面对真神时依然敢拼死出手，他就不可能会伤害你，你选男人的眼光要比我好得太多了。”
在甜蜜地轻嗯了一声后，“艾什丽”继续开口道：
“其实，我和海神的仇恨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其实没有必要接下来，而且你大可以先和他一起度过几百年之后再……”
“别再说这种话了，我们已经是一个人了，属于你的仇恨自然也是我的仇恨。”
“唉……是我的错。”
“艾什丽”有些懊悔地轻声道：
“我已经等得足够久了，其实继续等下去也无所谓的，如果早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的话，我倒宁愿自己没有趁你祖父打盹的时候把神性送出去。”
“不，我还要谢谢你。”
“远古海神”柔柔地笑了笑。
“虽然你确实有着私心，但如果不是你的影响，我还未必会和安迪走到这一步，帮你复仇的事就算谢礼吧！
而且我能从安迪的眼睛里看到，他有着很多割舍不下的东西，不可能一直留在海洋里，而我也有我割舍不下的东西，同样不可能陪着他离开，眼下这样说不定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随着一句又一句的交谈，两个声音间的差距越来越小，最后竟变得分不出任何差别，几乎彻底成为了同一个人。
“该走啦，上面还有个该死的家伙还没有处理掉呢！”
“嗯！”
“啊对了，等回去之后还要找个特别好的画师，最少也要能把他画得七成像的那种。”
“对！然后印上几十万份，找涌潮海港的那些海盗们发一发，再定一个悬赏额，让他们帮忙找找安迪的下落！”
“嗯？你忘了吗？这种悬赏单最好还是要真名。”
“没有呀，我只是叫顺口了而已，我当然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啊。”
“哦对了，悬赏定该多少才好？”
“唔……未来海皇的丈夫，自然也要有相匹配的身价……”
“一个亿怎么样？”
……
“阿嚏！”
在小蓝背上烤着衣服的威廉猛地打了个喷嚏，在将鼻腔里着荧光的碎藻擤了出去后，他满脸忿忿地啐了手里的幸运硬币一口。
“菜B！那么大一坨远古海神的神性靠近，你居然什么都没发现？”
“这也能怪我的吗？”
拉胯女神万分委屈地道：
“她全盛时期是可是十四阶巅峰！伟大神力级别的神明！我最厉害的时候也才十二阶而已，凭什么能发现她啊？”
“啧……无所谓了，反正对你关键时刻拉胯这种事，爷早就已经习惯了！”
鄙夷地斜睨了幸运硬币一眼后，威廉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口询问道：
“对了，以艾什丽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再发动什么海族入侵了，你得到的命运之力一定不少吧？还有多久你才能消化掉这些命运之力，重新登上神位？”
“唔……这回的命运之力确实是不少……”
拉胯女神的声线有些犹豫。
“但离重新成神的话……好像还差了好大一截啊……”
“你开什么玩笑？！”
威廉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我们这回可是阻止了海族入侵！改变了大半个奥法大陆的命运！这都不够你成神的吗？”
“如果那样的话肯定是够啦，而且还绰绰有余了，但是……这次的命运之力虽然不少，但好像并没有拯救了半个大陆那么多。
而且整个海族的命运轨迹虽然有变化，但似乎没变得像你说的那么大呀？你真的确定未来的海族原本会入侵奥法大陆吗？”
“……”
当然会啊！你这不是屁话么？我特么都被人家淹死了还能不清楚？
懒得搭理拉胯女神的傻屌问题，在穿上了烤好的衣服后，百思不得其解的威廉喃喃道：
“这不应该啊……难道……艾什丽她未来还是会发动入侵？可是她的性格也做不出来这种事啊？”
一人一币在龙背上思考了好半天，还是没能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这时，拉胯女神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开口打趣道：
“威廉，你说她会不会在未来找到了你，然后发现你跟那么多女人都掺杂不清，而且还不肯跟她走，于是一怒之下就……哈哈哈。”
“怎么可能啊？”
被拉胯女神的话逗乐了，威廉拍着自己的大腿笑道：
“艾什丽的脾气那么好，而且又不是那种被爱情伤害过，导致性格方面比较偏激的人，再说她连我的真名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查得出来？”
“……哈……哈哈……好像……好像是哦？”
“……”(?_??)
“……”(；′?｀)
“……”(°ー°〃)
“……”(>_<||)
“卧！槽！”
第787章 紧急情况与挖墙脚
虽然察觉不到拉胯女神的存在，但作为威廉目前唯一的代步工具龙，小蓝靠着两人间的灵魂链接，敏锐地察觉到了威廉情绪上的少许波动。
疑惑地扭过大脑袋，朝正自言自语的威廉看了两眼后，小蓝试探着问道：
“威廉大人，您怎么了？是因为没能完成目标，所以觉得有些懊丧吗？”
懊丧倒不至于……就是多少有那么亿点点心慌……
被小蓝的询问打断了思路后，威廉总算从对“灭国级”修罗场的惊恐中挣扎了出来，随即有些不解地开口询问道：
“什么目标？”
被威廉反问得有些发懵，小蓝一边继续向蓝潮人鱼部的方向飞，一边神色茫然地扭头道：
“就是您去海神廷的目标啊？”
我去海神廷的目标？
威廉闻言皱了皱眉。
啊对……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目标，话说……我到底为什么要去海神廷来着？
……
“不是……我怎么没听明白呢？”
胳膊被绷带吊在胸前的蓝毛师兄抬起头，一脸茫然地朝威廉道：
“所以……爱尔莎她到底怎么样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妹妹救出来啊？”
“……”
听到蓝毛师兄的问题后，威廉有些腼腆地挠了挠头，实在不好意思把实际情况讲出来。
拉胯女神可以作证，原本一直到婚礼进行之前，我其实还记得要救你妹的。
但后面发生的破事儿一个接一个，再加上连喝了七杯酒有点儿上头，脑子一热直接当场把索伦给秒了，顺便一不小心就……就把救你妹的事儿给忘了……
唔……不过倒也不算啥大事儿，反正你妹现在名义上是未来海皇的小姑子，看在我“安迪”的份儿上，艾什丽肯定也不会让她吃亏就是了。
……
“救的话……那当然是已经救下来了，起码蜕变仪式肯定是不用去了，只不过后来又出了点儿小麻烦，所以我不得不提前离开海神廷，就没来得及把你妹带上，但她的安全肯定没问题。”
“那就好……”
听到威廉的解释后，蓝毛师兄先是长出了一口气，随即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着道：
“吓我一跳，你之前好半天不提爱尔莎，我还以为你把救她的事给忘了呢。”
“……”
“啊对了。”
说到这里时，蓝毛师兄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关心地望了过来。
“你说的那个小麻烦指的是什么，已经解决了没有？需要我帮忙吗？”
“额……这个就不用了吧？”
“没什么，不要客气啦！”
蓝毛师兄一脸亲近地搭了搭威廉的肩膀，满面笑容地道：
“先不提你和安德烈娅之间的关系，光凭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潜入海神廷，替我救了爱尔莎的份儿上，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
眼看着对方盛情难却，威廉在沉吟了一小会儿后，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还真有个事儿需要你帮一下。”
对于拯救了自己妹妹的恩人，蓝毛师兄表现得自然相当大方，一脸笑意地连连点头道：
“有事儿尽管说！我绝对不会推辞的！”
“那我可就真说了啊？”
“嗯嗯！”
“你能不能改个名？”
“……”
？？？
面对蓝毛师兄一脸懵逼的神情，威廉腼腆地干咳了一下道：
“其实吧……为了能混进海神廷里不被撵出来，我只好冒用了你的身份和名字，说自己也要进行蜕变仪式。
不过我混倒是混进去了，也确实成功把你妹妹救下来了，但是吧……因为对海神廷的情况不太熟悉，后面我一不小心就惹了点儿祸，多半被人给记恨上了……”
听见威廉的话后，蓝毛师兄顿时面色一肃，但却并没有任何推脱的打算，而是直接二话不说就把事儿扛了下来。
“没关系！你会惹上麻烦也是为了帮我的忙，所以不管什么麻烦我都接下了！”
额……这不太好吧？
盘算了一下“麻烦”的数量后，威廉眼神稍微有些躲闪地道：
“其实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不想改名也没啥大不了的，今后只要尽量少下海就行。
而且我觉得哈，你回六法之塔先蹲上几个月，等海神廷那边儿彻底稳定下来之后，估计也就没啥大事儿了。”
“没关系，不用担心的。”
听到威廉的劝告后，蓝毛师兄自信地一笑。
“我父亲怎么说也是海盗王啊，涌潮海港的七名海盗王可是有攻守同盟的，平时内部无论怎么厮打争抢，面对外敌的时候必须站在一起，所以就算是强大的九阶职业者，也不会愿意轻易招惹他们的。”
“那六个呢？”
“六阶的那不更没……你说什么？”
看了眼双目暴突的蓝毛师兄后，威廉叹了口气道：
“九阶强者，六个，嗯……最少六个。
虽然过一段时间估计就没啥问题了，但在最近这几个月里，你最好还是离大海远点儿比较好。”
“六个……还最少？”
蓝毛师兄大张着嘴，一脸懵逼地道：
“你干了什么？当面骂了海神廷的海皇吗？”
“比你说的应该要严重一点儿。”
威廉叹了口气后，扳着手指头数道：
“我先是当街打了教谕院的副长，然后被海神廷的大司教威胁，被迫顶着你的名字跟海皇的孙女结婚，可惜又在婚礼当场被人踢爆了假身份，接着把众望所归的海皇继承人打死了，然后……”
“等……等等……你先等一会儿……”
蓝毛师兄满脸痛苦之色地单手抱头，晃晃悠悠地蹲了下去，嘴唇嗫喏着道：
“这些事……你……你确定你没骗我？”
“骗你是小狗。”
“……”谷
沉默了数秒钟后，蓝毛师兄突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我……我这就去告诉父亲！让他赶紧带着【黑帆】的所有人上岸！”
“啊……那倒不至于。”
威廉伸手拦了他一下，随即满脸无所谓地摆手道：
“因为我把原来的海皇继承人打死了，所以现在的海皇继承人才好上位，所以你也不用那么谨慎，稍微等上两三个月，等新海皇把海神廷的势力都压服就好了。”
“可……可是……”
“哎，你反应别这么大啊，我刚才其实是逗你玩儿的，目的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最近几个月下海有点儿危险，所以最好不要跟海神廷的人接触而已。”
“哦……这样啊……吓我一跳。”
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后，有些腿软的蓝毛师兄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随即神情微带埋怨地瞪了威廉一眼。
“今后别开这种玩笑了行吗？刚才我都快被你吓死了啊，我还以为你真打死了海皇的继承人呢！”
“啊，这个是真的。”
“……”(°ー°〃)
“还有，那些事儿也是真的，我确实全都干了。”
见威廉的表情不似作伪，蓝毛师兄顿时一屁股坐碎了身下的凳子，随即坐在一堆碎木头里瞠目结舌地道：
“可是你……你不是说刚才是逗我的吗？”
“啊，改名的事儿的确是逗你的。”
威廉眨眨眼道：
“你忘了吗？你妹妹还在海神廷里呆着呢，所以就算改名也没用的，海神廷那边只要派人稍微一查，基本就能锁定那个‘安迪’的身份了。”
“……”
“所以记得哈，万一哪天海神廷的人真查了过来，你可千万咬死没见过我，不然后面麻烦肯定不小……哎？你去哪儿？”
“我要回六法之塔！今后十年……不！二十年都不回来了！”
……
看着蓝毛师兄“远走高飞”的背影，威廉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总算把这个最容易“暴露”的口子给堵上了！
被数亿海族杀上门来的压力着实有点大，这两天即使在小蓝背上打盹的时候，威廉也老是在做相关的噩梦，艾娘子手持四十米柴刀海漫破晓领的画面，更是在他的睡梦中反复出现。
虽然因为修罗场导致水漫奥法大陆有点儿扯，但某个姓福的大侦探说过，当排除了所有其它的不可能时，仅剩下的那个可能性不管有多么的不可思议，那都一定是真相。
所以出于谨慎起见，在自己猛到能够无视艾什丽PRO的神级柴刀之前，威廉·凡金斯这个真实身份一定要藏得死死的！
另外，我这么做可不是因为胆小，也不是为了个人的安全，而是为了那数亿无辜百姓的安危，方才不得不忍痛出此下策！相信蓝毛师兄他如果泉下有……哎？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说的事儿干系太大，弄得我差一点就给忘了！”
在威廉诧异的眼神中，将一封有着破晓领徽记的信纸递了过来后，蓝毛师兄面色凝重地解释道：
“昨天晚上，你领地那些会瞬移的黑甲骑士们想办法找了过来，说是你的领地出了些问题，希望你能早点赶回去，他们发现你不在之后就留了这封信，而且还留了几个人在岸边等着，情况好像非常紧急！”
“……”
哎？？？
……
“所以……这里就是当初发生那场战斗的地方了吗？”
穿着一身朴素的素色布裙，梳着两个大大麻花辫的女人歪了歪头，满脸困惑地对旁边的黑皮青年道：
“附近的地面看起来很平整呀，而且也没有什么残留的能量波动，真不像有八阶辉光龙在这里战斗过的样子呢！”
用力地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后，黑皮城卫乔伊涩声道：
“没错的，当初的战场确实就是这里，那天晚上的光亮半个破晓领的人都见到了，我不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你的。”
“啊啊，你误会了，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呢！”
面容清丽淳朴的年轻女人面颊微红，有些腼腆地连连摆手道：
“我刚才的话只是在赞叹而已！
这里的地面应该被一名非常出色的炼金师处理过，她不仅用了某种我完全不熟悉的特殊手法，把残留的所有异种能量都消磨掉了，而且还把周围的地面都全部复原得七七八八。
真的，如果不是你带我来并且指给我看的话，我还不知道这里竟然发生过那么激烈的战斗……不过呢……”
年轻女人诚恳而腼腆的神情，实在是太有迷惑性了，乔伊虽然知道她是个极危险的人物，但依旧还是稍微放松了些许，竟主动开口追问道：
“不过什么？”
“不过没有什么价值啊！”
年轻女人苦恼地嘟了嘟嘴唇，有些不开心地挑了挑眉毛道：
“我们之前说好的条件可不是这样的，你们之前可是承诺了，会尽量给我一些有价值的信息的呀！”
说来也怪，年轻女人的神态温和得甚至有些羞赧，笑起来也甜美又温柔，几乎见不到什么攻击性，但独独那两道眉毛稍稍有些奇怪，眉形笔直而末端上扬，看上去就像两柄浓密乌黑的小剑一般。
这两道眉毛不动时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她看上去也如同邻家少女般清纯可人，但只要这两道剑眉稍稍颤了颤，一种冰冷而极具压迫力的肃杀感便油然而生，隐隐令人望而生畏。
好像被眉毛下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烫到了，乔伊的双腿微微一颤，几乎当场跪了下去，但最终还是靠着坚强的意志力勉强撑了下来。
“不错哦！”
赞许地拍了拍黑皮城卫的肩膀后，年轻女人满眼笑意地道：
“虽然身体孱弱了些，但光凭这份胆气就一定是个好苗子！你这样的人才，只呆在这个小领地里做个城卫实在浪费，要不要来我们阴影教会试试看？”
“不……不用了……”
有些吃力地开口拒绝了年轻女人的好意后，乔伊抹了把颊侧渗出的汗珠，咬着牙道：
“既然您不满意的话，我们还可以提供其它跟那条龙相关的情报，您请跟我来。”
“嗯嗯！”
一脸开心地连连点头后，年轻女人将头上的宽檐帽压了压，遮住了自己的两道剑眉，随即跟在乔伊身后朝破晓领走了回去。
年轻女人的心情似乎相当不错，回城的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全程都在叽叽喳喳地不停地挖着威廉的“墙角”
“说真的，你呆在这个小领地太可惜啦！真的不考虑一下我们阴影教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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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了，多谢您的厚爱。”
“哦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么多有阴影天赋的人的？那些黑甲骑士里好多人都快四阶了呀！”
“他们都是城主大人训练出来的，这方面我不是很清楚。”
“啊对！还有那些小魔女也很厉害呢！你知道吗？普通女孩儿通过服用魔药，转职成魔女的死亡率可是很高的哦！”
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会儿后，年轻女人笑吟吟地道：
“我记得一百五十年前，神圣帝国北部行省也有人做过类似的事，因为魔药的品质不过关，当时的存活率好像是二百七十五比一？
所以为了凑出这支魔女军团，你们那位威廉领主害死了多少女孩子？五千？还是一万？”
第788章 招揽与调查与尾随
城主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黑皮城卫虽然很想替威廉辩解几句，但碍于能够稳定“制造”魔女的事干系太大，一旦消息流出去必将受到光明教廷的打击，左思右想后，他只得面带愠色地看了女人一眼，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被瞪了一眼的女人倒也没生气，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后，她一边用带着细茧的指尖绕着自己的麻花辫，一边笑吟吟地道：
“还有哦，虽然被喷了不少粉色的油漆，但那三颗脑袋可实在是太醒目了，能长成这个样子的生物可不多，所以……你们这位领主还跟恶魔有牵连吗？”
“……”
“这方面的事也不想回答吗？”
将胸前的麻花辫拢到颈侧后，年轻女人眉眼弯弯地道：
“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防着我的啊，我既不是那种喜欢管闲事的人，也不会跑去找光明教廷告密的。
毕竟在那些麻烦的家伙眼中，我和你们那位领主其实是一路货色，都是见不得阳光的阴沟老鼠罢了。
嗯，只不过他们敢公然追杀你们这种人，却一般不会公然追杀我而已，这就是背靠大教会的好处了……话说，我真觉得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所以你确定不来我们教会试试看吗？”
“……”
看着女人那笑眯眯的表情，黑皮城卫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实在搞不清楚她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这是在威胁自己？如果继续消极合作就去光明教廷告密？还是想要拉近关系？示意自己其实可以相信她？亦或是……确实想要招揽自己这个所谓的人才？
实在是怕了这个总是话里有话的女人，乔伊只得礼貌地微微躬身，并硬着头皮开口解释道：
“您说笑了，我的天赋其实非常一般，到现在也只是个……”
“你是在质疑我的眼光吗？”
年轻女人剑眉微挑，眉目间隐隐透出些许锋锐之意。
“我见过的天才数不胜数，但值得我亲自开口邀约的人可不多。
你身体上的天赋确实烂得不行，甚至在普通人中都算差劲的，但与之相对的是，你的意志力却非常强悍，是普通人的八倍以上，几乎已经摸到了四阶职业者的门槛。”
瞥了眼乔伊仍旧不为所动的神情后，年轻女人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神色平和地继续解释道：
“体魄强大的人到处都是，意志坚韧的人才却极其难找，我们教会需要常年和阴影打交道，意志不够坚韧的人很容易彻底迷失，所以对于身体方面的天赋并不怎么在意，反倒更需要你这种能够坚守自我的人。
而在意志方面越坚韧的人，能够安全呆在阴影位面的时间就更长，便越能在保持灵魂底色的情形下，全身心地体味阴影的真意，实力增加的速度会非常恐怖！
至于你体魄方面的少许缺憾，在无尽阴影之力的同化下会慢慢补完，所以不仅你是我们教会需要的人才，我们阴影教会，也是唯一能够将你的天赋发挥到极限的地方……”
看了看眼神有些茫然的黑皮城卫，年轻女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乔伊，这几天下来你应该也发现了，我并不是那种喜欢把一件事说上很多遍的人，所以这既是我对你发出的第三次邀请，也会是最后一次邀请。
另外，同为见不得光的势力，我无意去批评你们那位领主的作为，不过从他制造魔女跟饲养地狱犬的行为来看，继续跟着他并不是个好选择。
你也不用急着马上答复我，回去之后你可以好好想想再做决定，或许以后你会发现，自己在这个问题上做出的选择，未来将会极大地影响你的一生。”
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后，黑皮城卫并没有说话，而是默默鞠了个躬后便继续引路，依照之前的约定，带着对方在破晓领内外所有“可疑”的地方到处乱晃，并拿着一名“中年妇人”的画像四处询问，寻找着某些所谓的“蛛丝马迹”。
然而这看似漫无目的的闲逛，足足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两人仍旧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唯一能够确认的消息，就是某只八阶的辉光龙曾经在这里停留过，而且她来法兰后似乎也只在这里停留过。
在太阳已经开始偏西后，黑皮城卫在征得了同意后，便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而年轻女人则盯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橘大人。”
年轻女人被夕阳逐渐拉长的影子微微一黯，随即竟然在眼眶的位置缓缓张开了两道裂口，露出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
“您故意放出去的那些黑甲骑士，似乎并没有找到他们的领主，其中大部分已经回来了，只在海岸边留下了一只小队。”
“嗯，我知道了。”
年轻女人握了握自己的麻花辫，眼神古井无波地道：
“继续分出些力量盯着他们，这里的领主问题非常大！我昨天已经去城主府看过了，那里藏着一座血肉储量不低的【血肉祭坛】，看强度应该是六阶巅峰术士搭建的，那个叫威廉的家伙应该是个隐藏着的恶魔信徒。”
“居然是个术士吗？”
年轻女人的影子似乎吃了一惊，随即泛起了缕缕黑色的波纹，声线也有些森冷地道：
“居然还敢搞大规模献祭！这些该死的疯子怎么就像蟑螂一样杀不完呢？还有，这座城里的三家教会也是废物！居然就这么放着他在眼皮底下杀人？”
“这倒也不怨他们。”
年轻女人摇摇头道：
“我已经去那三家教会拜访过了，知识教会的负责人正在试图突破六阶，多半是没察觉到城里发生的事；
爱神教会的负责人似乎正在修缮被毁掉的教会，留在这里的主事人只是两个什么都不懂的精灵，就算发现了估计也没办法；
而财富教会的负责人近期连续换了两位，前一位和这里的领主接触过后，离奇的被一头路过的巨龙叼走了，后一位似乎也和这位领主起了冲突，接着就不知道为什么连夜逃跑了……”
“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财富教会的这两位执事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相继消失的！”
地上的影子闻言叹了口气，稍微有些同情地道：
“那倒是我有些苛刻了，法兰毕竟是个小国，这里的主事人多半只有四五阶而已，面对一名六阶巅峰的术士，他们确实也做不了什么，甚至财富教会的那两位执事现在说不定都已经死掉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多半已经被这里的城主灭口了。”
瞥了眼地上逐渐稳定下来的“影子”后，年轻女人迈开脚步走向了满是行人的街道，一边像个寻常的农家少女那样，提着布裙的下摆低眉顺眼地匆匆前行，一边嘴唇嗡动着与自己的影子交谈道：
“想要蓄养一队三头地狱犬的话，每天都要消耗掉大量的肉食，而批量制造魔女也需要大量的魔药材料。
这些物资和钱货的流通是肯定瞒不过财富教会的，所以财富教会的那两位执事，应该是从某些异常的记录中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接连遭到杀害。”
“哦还有，这位领主的名字我之前曾经听到过一次。”
年轻女人的眼神微微眨动了两下，剑眉微蹙地道：
“迦南之前似乎发现了什么要紧事，直接动用了她身为司牧的权限开启传送，不惜代价地真身挪移来了法兰。
然后并没过去太久，我在迦南身上留下的印记就被碎掉了，当我察觉到不对把影子送过来之后，发现她已经被人给杀死了，而击杀她的那个男人刚好就叫做威廉。”
年轻女人的影子闻言微微一抖。
“可是……迦南大人是七阶的【夜杀使徒】吧？如果两个威廉是同一个的话，那他应该是个六阶的术士才对，凭什么能击杀七阶的迦南大人？”
“普通的术士不可以，但特殊的术士完全没问题，而且那座祭坛也未必就是属于他的。”
年轻女人神色平静地轻声道：
“你还记得吗？就在前段时间，光明教廷曾经通过神圣帝国，签发了一份赏金达千万金戈德的通缉令。
而那名叫格伦莱斯的六阶禁忌术士，就是在一对一击杀了光明教廷的七阶职业者后，抢走了他押送的什么东西，而且好刚好流窜来了法兰。”
年轻女人的影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震惊地道：
“您的意思是说……那位威廉城主很可能……”
“嗯。”
年轻女人的面色有些凝重。
“虽然光明教廷已经撤下了她的悬赏令，但我觉得她怕是还活着。
而且，她要么控制了这里的城主，要么就和他勾结在了一起，或者干脆直接杀了了那个叫威廉的倒霉鬼，坐上了属于他的城主之位。”
“可是……这不应该啊？”
虽然觉得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年轻女人的影子还是忍不住开口反驳道：
“光明教廷丢失的东西，不是被那位圣女成功取回了吗？
那名女术士的通缉令也是在那个时候取消的，而光明教廷的圣女既然已经夺回了失物，难道还会饶过一名滥杀无辜的术士吗？”
“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年轻女人眉头紧锁地道：
“还有，教会在神圣帝国据点的位置，到底是谁给泄露出去的？又是怎么被那头八阶的辉光龙得到的？”
“是啊……实在是太奇怪了，不管怎么想都有好多地方对不上。”
年轻女人的影子也跟着发愁道：
“咱们眼下唯一能够确定的事，就是消息最先出现在那头八阶辉光龙的手里，她是在跑来了法兰一趟后，就莫名其妙地得到了那些要命的消息。
而她在法兰唯一停留过的城市，就是这座破晓领，可这几天咱们几乎把这里翻遍了，但除了那个叫威廉的领主有些可疑外，根本连半点儿有意义的线索都没有啊。”
沉吟了一会儿后，年轻女人也没想出什么办法，只得摇摇头道：
“别琢磨了，现在我们得到的信息太少，埋头闷想是没有用的，还是先一边慢慢查着，一边等那个威廉领主现身再说吧。”
“可是还要等多久啊！”
年轻女人的影子颤了颤，有些无奈地道：
“因为北部行省更靠近法兰，我们比圣子那边足足提前到了一个星期，结果到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查出来，真要是等他也到了的话，那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时间优势可就没有了！”
“没有就没有吧。”
年轻女人神情有些无奈地道：
“破晓领上上下下的这些人，我们都已经检查得差不多了。但不管是昨天那个叫杰西卡的长腿女人，还是今天这个叫乔伊的近侍，一整天下来都没有任何的破绽，我甚至觉得，她们掌握的消息还不一定有我多……”
有些头疼地揪了揪自己的麻花辫后，年轻女人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过这样也好，我们早来了这么久都查不出来什么，那他过来了估计也一样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大家只是又扯平了而已。”
“可恶啊！知道咱们会提前到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次赢定了！”
年轻女人的影子波动了一下，愤懑不平地道：
“那个叫威廉的混蛋为什么不能老实待着？到处瞎跑个什么劲儿啊！如果他能老实点儿的话，橘大人您现在说不定都能锁定教皇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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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自己影子的抱怨后，年轻女人先是无所谓地笑了笑，随即轻轻在自己的影子上踩了踩。
“行啦，别抱怨了，继续回去盯着那些骑士吧，所有试图进城的人也都盯着些，最好能够挨个儿进入他们的影子看一眼，那个叫威廉的家伙得到消息后，很可能会伪装成别人的模样潜回来。”
“嗯嗯，我知道啦，肯定一个目标都不会漏！”
应下了年轻女人的吩咐后，她的影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兴致勃勃地开口提醒道：
“对了，橘大人，后面有个男人已经快跟了您两条街了，要我替您打发掉他吗？”
第789章 祸兮福兮
男人？跟了我两条街？
听到自己影子的询问后，年轻女人不由得身形微颤，一双泛着杏色的眸子瞬间变得漆黑如墨。
通过影子的视角观察了一下身侧后，年轻女人这才惊异地发现，自己的斜侧方确实跟着一名带着兜帽的男子。
可问题是，即使已经“亲眼”见到了这人的存在，但在自己全天开启的【精神感知】中，那名男人的位置却仍旧空无一物。
这……这怎么可能呢？
……
别问，问就是检定=白给。
然而此时的威廉已经在对方身后跟了大半天，全程看着黑皮城卫带着她满地瞎逛，所以即使有拉胯女神的一再保证，心里也已经相当不耐烦了。
“你确定一直跟着她就会走运？我都跟着她瞎晃好几个小时了，也没见得到什么好处啊？”
“我当然确定啊！”
听到威廉的抱怨后，幸运硬币微微抖动了两下，拉胯女神不满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
“她的命运轨迹正在疯狂上扬，现在属于那种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的情况，下来个真神都不一定截得住，总之浑身的运气好得都已经溢出来了。
所以最近但凡跟她接触过的人，都一定会得到不小的好处……话说你能不能有点耐心啊？白捡的好处都不愿意多等等吗？”
耐心我倒是多得很，但问题你过去拉胯的次数是在太多，突然表示要给我塞个大好处，我反而稍微有那么点儿不敢信了……
腹诽了命运女神两句后，威廉一边继续盯着阴影圣女的两个麻花辫猛看，一边有些不确定地道：
“等等倒是没啥不行的，但你之前不是说过，凡是跟我接触过深的人，命运轨迹都会被掩盖的吗？
现在杰西卡跟乔伊他们应该都拿到了好处吧，但万一我上去这么一遮，直接把他们的好处给遮没了咋办？”
“……”
“应该……不会吧？”
拉胯女神迟疑了一会儿后，发现自己也确定不了这种事的结果，索性破罐子破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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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如果没有你掺和的话，她在未来三十多年里的命运轨迹都将不断上扬，而且还会特别特别的‘锋利’，谁跟她作对都会倒血霉的那种，甚至连真神那个级别都未必顶得过她，而且跟她关系越近的人运气也会越好，不管想干什么都会顺利得吓人……
不过你还得注意着点，千万不能跟她太好，更不能成为亲人什么的，如果一个人和她关系太近的话，容易被那种海潮一样涌来的好运直接给淹死，因为当那个人逐渐变得……嗯……该怎么形容呢……”
“额……德不配位？”
“啊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拉胯女神赞许地道：
“你这个词用得很贴切呀！
总之就是虽然得到好处容易，但也得有能力保住它才行，而当本身的实力跟势力，已经不足以接住那没完没了的好运时，就到了你会倒血霉的时候了，嗯……基本死定了的那种。”
“……”
仔细想想的话……这命运倒还挺符合她原本人生的……
听完拉胯女神的话后，威廉一脸思索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按照这位阴影圣女原来的人生轨迹，她可不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么？
现任的阴影教皇重伤难愈，准备借着传位的机会侵占她的身体，结果被反阴了一把，结果貌似死得巨惨；
阴影圣子未来跟她争夺教皇宝座，劫持了她的家人威胁她，结果灵魂被投入地狱受烈火焚烧；甚至就连现在的这位阴影之神，也因为庇护了害死猛女家人的迦南，险些被她直接坑死。
而猛女之所以能用阴谋算计坑到阴影之神，估计和她这身恐怖的好运气脱不了干系，不过这份好运带来的负面效果也确实都应验了。
不仅忠心耿耿的部下在争抢教皇宝座时死伤惨重，她的户口本儿更是被阴影圣子清空了，直系血亲死得一个不剩。
而且这份好运气到了最后，似乎连她自己本人都有些扛不住，登上背叛之神的神位才一天不到，就被十多位真神合力给弄死了……
咝……要不今天还是先算了吧？
看着阴影圣女窈窕的背影，威廉的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如果自己继续跟着她的话，先不提乔伊他们得到的“好处”会不会被破坏，光这个强制清空户口本儿的被动就有点儿麻人。
虽然上辈子阴影猛女一直保持单身，没听说过有什么绯闻，但万一她背地里其实是条隐藏极深的颜狗呢？如果她见色起意，不依不饶地缠上我了该怎么办？
……
然而可惜的是，根据某个姓墨的人提出的定理，当你越是担忧某种情况的时候，这种情况就越容易发生。
就在威廉打定主意暂避“锋芒”，等把自己弄得丑点儿再来蹭好处的时候，一道系统提示声幽幽地响了起来。
【融影猫LV73对你发动了种族天赋“融影”，成功潜入了你的影子】
得……被发现了。
看着前方那个突然站定的背影，威廉只得无奈地将兜帽扯了扯，将自己的上半张脸挡住，随即开始动作极慢地向后挪动。
“站住！”
前方的阴影圣女尚未有动作，威廉身后的影子却突然黯了一下，随即一对大而圆的黑色猫眼骤然睁开。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喵喵？”
伴随着两声惊怒交加的猫叫，威廉影子的胸口处连着亮了三下，一只仅有两个巴掌大的小黑猫被从里面里踢了出来，噗通一声撞翻了路边菜贩的筐子。
“……”
是你自己瞎钻的啊，这可怪不了我。
瞥了眼脑门儿上带着三个蹄印儿的融影猫后，威廉不顾周围路人“你踢它干什么啊？”“真狠心！”之类的叱骂，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
而阴影圣女在沉默了几秒钟后，从菜贩手里要回晕晕乎乎的小黑猫，快步朝着威廉的方向追了过去。
两人之间虽然并没有进行过交谈，但似乎于无形中达成了某种共识，威廉没有发足狂奔，后面的阴影圣女也没有急着赶上，而是保持着三十步左右的距离，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尾随着，直到威廉彻底脱离人群，拐进了某条僻静的暗巷之中。
在丢失了关于威廉的视野后，阴影圣女不由得心下微惊，因为那人又一次彻底消失在了她的感知当中，仿佛刚才拐进小巷里的并不是个大活人，而是一团并不存在的空气似的。
对于极度依赖感知能力的暗杀者来说，这当然是种极度危险的情形，但出于对自身实力跟反应能力的自信，她依旧还是快赶几步追了进去。
……
不得不说的是，即使某位城主出于上辈子的习惯，对于公共卫生方面相当在意，一度甚至派出【黑魇骑兵】满城抓随地大小便的人。
但对于“暗巷屎尿多”这种二十一世纪都没完全解决的顽疾，对于识字率堪堪破了百分之七的破晓领来说，依旧是个相当难搞的问题。
而或许是太过专注于那个“看不见的男人”，阴影圣女虽全力探查着周围的杀气，随时防备着可能到来的偷袭，但却对于没有任何“杀伤力”的褐色软泥状物体缺乏防备，就在转过墙角踏进小巷的瞬间，一脚下去直接踩了个结实。
被那种黏黏糊糊的脚感恶心到了，阴影圣女的脸颊微微动了动，随即猛地向后退了半步，站在小巷的边缘处向内里望了过去。
此时，一名上半截面孔被完全挡住的男人，正微低着头站在小巷末端，离她的距离仅有十步不到。
令阴影圣女橘面色愈发凝重的是，以她经过锻炼的出色耳力，甚至能隐约听清对方的心跳了，可在她的【精神感知】中，对面这个男人还是像压根儿不存在一样，无论用精神力上上下下地扫过去多少次，依旧连一星半点儿的回馈都得不到。
见对方似乎没有先开口的意思，阴影圣女皱了皱眉后，便搂着依旧天旋地转的小黑猫，主动对在小巷末端凹造型的威廉询问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吗？”
威廉闻言笑了笑，伸手向下拉了拉兜帽的上沿，声线淡然地道：
“我是……”
“该死的骚娘们儿！”
一道歇斯底里的暴喝从两人头上传来，打断了威廉的自述。
他有些错愕地抬头望去，发现声音是从右上方第三层的窗户里传出来的，似乎有一对男女正在屋里厮打。
威廉这才发现，自己选的这条小巷刚好在商区跟居民区的分界线，阴影圣女左手边是售卖马车零件的铺子，右手边则是一排五层左右的石质小楼。
当初女妖精在修缮城墙的时候，掘改河道必须占掉一部分外城居民的屋子，因为考虑到那些“自建木板房”本来就是火灾之源，自己索性直接搞了把棚改，将他们全数迁进了统一盖好的“样板房”里，而这些人也就成为了破晓领的第一批“拆迁户”。
然而这些“拆迁户”们，虽然很开心能离开原本摇摇欲坠的危房，不过大概是宽敞的“独门小院儿”住惯了，其中大部分人的生活习惯实在不怎么好，完全没有什么“邻里意识”。
即使被客串城管的【黑魇骑兵】们罚了好多次，也只勉强学会了不从窗户往街上泼粪水，公德心之类的东西依旧无从谈起。
而三楼那对正在厮打的男女，无疑正是其中典型。
两人撕巴一阵后男人退到了窗边，女人则开始拿着手边的一切东西，疯狂地朝他扔了过来，大量散碎的杂物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狗男人！老娘怀孕那么辛苦，就因为孩子不是你的，你居然敢骂我？”
伴随着一道又尖又厉的呼喝声，揉成团的布裙裹着半块没吃完的肉排飞出窗外，朝着对面的阴影圣女砸了过去。
“……”
牛啵依啊，不管是敢砸阴影圣女的胆子，还是思想开放的程度，你都是这个啊！
而就在威廉为女人的牛啵伊逻辑竖大拇指时，男人的怒吼声也响了起来。
“你这个臭娘们儿！骂你两句怎么了？我还要打你呢！”
“你凭什么打我？”
女人似乎怒了，尖声叫喊道：
“全都是你同意的啊！当初点头的是你，现在你怎么又反悔了？”
“……”
卧槽？居然是同意过的？
还没等威廉一句牛牪犇逼出口，男人似乎也怒了，大声地对屋里吼道：
“我之前是同意大家一起找找刺激，但我也没同意你给人家生孩子啊！”
“你混蛋！去死吧！”
伴随着一道道粗野的喝骂和指责，大量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天而降，其中甚至还有燃着的烛台跟已经喝了半瓶的麦酒。
可能是因为窗子开得更靠巷子口一些，大部分乱七八糟的物什都被扔到了阴影圣女那边，尤其是那架带着铁锈的烛台，燃着的焰苗干脆直接奔着她的脸砸了下去。
无语地挡开了一堆从天而降的杂物后，阴影圣女主动退出了小巷，并朝着威廉比了个手势，示意希望能够换个安静些的地方再谈。
虽然很想再听两句上边儿的八卦，但眼下正事儿要紧，威廉只得遗憾地点了点头，准备离开这座小巷。
然而就在这时，窗口的男人猛一闪身，一团巴掌大的黑色东西砸在了窗框上，飞行轨迹发生了不小的改变，没有掉到巷子口，反而朝着威廉砸了过来。
下意识地伸手接住这东西后，威廉掂了掂这枚【装满铜卡珀的钱包】，下意识地挑了挑眉毛，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该死疯婆娘！那是我昨天才拿的薪水！那么多钱你也扔？”
“钱怎么了？我连你都要扔！”
发现男人将头探出了窗外想要找钱，屋里的女人大概是气得狠了，居然直接朝窗口扑了过来，想要直接把他撞出去。
男人情急之下一个闪身躲了过去，但后怕和惊怒齐齐涌上心头，竟趁女人失去平衡的功夫，直接把她掀出了窗外。
“疯婆娘！去死吧你！”
就在女人尖叫着头朝下跌落时，威廉刚刚好走到了小巷口，虽然他压根儿不想管这种事，但也不愿眼睁睁看着出人命，便伸手捞了一把。
不得不说的是，这位作风异常豪放的女士，颜值倒还挺不错的，即使素颜都能有个六七十分，身前一对浑圆更是胜过某富婆十倍不止，成熟饱满的弧度足以让卡丽娜羡慕致死。
惊魂未定的女人手软脚软地倚在了威廉怀里，狠狠喘了两口后方才仰头看了过去，刚好透过兜帽看清了威廉的全脸，随即便“嘤”的一声满脸潮红地晕了过去。
可她的人虽然晕了，但两只手却仍旧死死地抓着威廉的衣服，摆明了就没准备撒手。
“……”
无语地扔掉了这个“天降之物”后，威廉眯眼看向了小巷外，发现阴影圣女正满脸无奈地侧过身体，避开了一匹因为受惊而突然失控的驮马。
唔……看来这位是个宝贝啊……
第790章 你猫不错
具体怎么回事还不是清楚，但从眼下又“送”钱又“送”美女的情况来看，这位阴影圣女身上的好运气，对自己这个特例也一样是有效的。
最重要的是，这份突如其来的好运，虽然看上去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小代价”，但这个代价并不需要由自己来支付，而是直接会从对方的身上“扣除”。
咝……这就很难让人拒绝了啊。
眯眼打量着对面的麻花辫圣女，即使现在还敌我未明，但威廉的心里却彻底放弃了敌对的打算，转而琢磨起了合理“使用”她的方式。
这特么就是个人形福娃啊，今后凡是碰见需要运气的事儿，都可以试着找她蹭一蹭！
……
被威廉古怪的眼神盯得有些别扭，在朝连连道歉的马夫摆手示意，表示自己并没有受伤后，阴影圣女皱眉朝另一个僻静处指了指，示意可以在那里继续之前的谈话，结果没曾想却被威廉拒绝了。
还是算了吧，咱们现在离着快十步我都能捡钱捡人，要是再继续靠近的话，我没准能抬脚踢出一座金矿来，然后从天而降一条火龙直接给你两口龙息，所以我们就直接在这儿谈得了。
当然，威廉还没有蠢到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而是找了个还算过得去的理由，一脸淡定地提议道：
“你不是正好养着一只融影猫吗？她钻进我的影子就能帮你传消息，那我们干脆就在这儿聊算了。”
听到威廉的话后，阴影圣女不由得瞳孔微缩，她虽然没有直接开口拒绝这个提议，但却用行动做出了表示。
在威廉有些遗憾的眼神中，阴影圣女搂猫的胳膊松了松，脑门儿带着蹄印的小黑猫蔫巴巴地喵了一声，随即直接从她怀里溜了下去，如同跳水般落进地面的影子里消失不见。
少顷，她的影子微微一颤，两只黑白分明的猫眼倏地睁开，满是敌意地从下方盯向了威廉，那眼神好像随时可能会扑出来挠他两下。
“……”
瞪我干啥啊？把你踹飞的人又不是我，你脑门儿上那仨明明是驴蹄印好吧？
还有你这个视角真是……挺刑的，幸好现在是冬天不是夏天，不然我就以偷窥良家美男罪把你逮走，带回家里好好撸上一个月……
……
通过小黑猫的“地面视角”避开兜帽的遮掩，成功观察到了威廉的面庞后，阴影圣女眼中的惊艳之色一闪即逝，随即似乎发现了什么，两道剑眉微微挑动了一下。
“威廉·凡金斯？”
“啊，是我。”
威廉本来也没指望能瞒得住，见对方把已经把自己认了出来，便无所谓地点头认了下来，并一脸淡定地问好道：
“见过阴影圣女大人，不过您眼下不呆在神圣帝国那边主持局面，跑来我这个穷兮兮的小领地干什么？”
“我的来意……你真不清楚吗？”
阴影圣女一边说着意味深长的话，一边伸出手来，将垂落在胸前的麻花辫缓缓抹至身后。
威廉闻言挑眉望去，发现她鼻翼两侧的细小雀斑正缓缓消失，五官则微不可查地舒展了些，眉眼间的“村姑范儿”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尚算娇小的身形也猛然拔高，身前的某两处亦瞬间涨大了不少，弧度方面几乎撑衣欲裂。
嗯……虽然小家碧玉也不错，但果然还是这种感觉比较养眼。
目睹了阴影圣女变化的人并不止威廉一个，不论是之前差点撞到她的马夫，还是围过来看热闹的行人，也同样见到了她“变身”的全过程。
然而奇怪的是，面对前后变化如此之大的阴影圣女，他们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奇怪的神色。
拉水果的马车夫还在一脸愧疚之色地连连道歉，表示会尽力补偿她，旁边围着的人群也和之前一样，仍旧继续对这边指指点点，时不时还有人偷偷捡走几颗还没摔坏的水果，但却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瞟了下路人影子中齐齐睁开的猫眼后，威廉不由得一脸艳羡地咂了咂嘴。
不愧是刺客类职业者最喜欢的伴生兽，融影猫虽然直接战斗能力远低于同阶，但那一堆杂七杂八的能力，在辅助方面当真是强得批爆。
位面移动、传递消息、阴影操控、分身融影、强化、藏匿……而且这些看似不相干的能力搭配一下的话，还能起到各种相当实用的特殊功效。
那变态般的盯梢和情报能力暂且不提，眼下的“闲人屏蔽”就是一种相当不错的小技巧，能够瞬间分出几十甚至上百个分身，并通过操控影子来一次性影响大批目标的认知。
这效果和轻度群体催眠都没什么区别了，而且消耗方面还低得吓人，如果对方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开着。
而有融影猫强大的隐匿和屏蔽能力在，只要不碰见感知力特别强的高阶职业者，就算是一个没有职业等级的普通人，都能在光明教廷的圣城里来去自如，更别提身为八阶职业者的阴影圣女了。
另外，最最最最重要的是，这种猫体型袖珍毛发柔顺，不光撸起来手感相当不错，而且还能变出好几百个分身来，养一只猫就可以同时撸到几百只，愿意的话直接睡在猫猫床上都没问题！
那可真是太美好了~~~?(ˉ??ˉ?)
……
见威廉并没有回答问题，反而盯着自己的猫一阵猛看，阴影圣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点儿不安，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离自己而去。
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小段位置，和威廉保持在了十几步左右的距离后，这股奇怪的失去感才慢慢消退。
心神微定的她抬手比了个止步的手势，示意威廉不要再继续靠近，就站在这个距离上聊就好，随即眼神闪动地转换话题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和光明教廷的那条辉光龙什么关系？”
听见了辉光龙三个字后，威廉不由得有点儿牙疼。
什么关系？债主呗！
这货拿了我价值连城的情报，结果特么不光一毛钱没付，还直接撞坏了我的房顶扬长而去……我威某人这辈子都没被人占过这么大的便宜！
见到威廉陡然间变“臭”了不少的表情，阴影圣女不由得心下一喜。
光明教廷的情报能力是什么水平，和它们纠缠了上千年的阴影教会自然非常清楚，所以自家教会在神圣帝国的势力被清空后，最大的可能就是出了叛徒。
笔趣阁
为了尽早抓到这个“身居高位”、“潜伏日久”且“居心叵测”的叛徒，以免他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教皇大人不惜动用了神圣帝国中的大量暗子，总算是把信息的来源锁定在了那头八阶的辉光龙身上。
而那头八阶辉光龙之前的行动都很正常，但在来了法兰一趟之后，回去便鼓动光明教廷的圣女把自家教会的分部给端了，因此所有的疑点便又都汇聚向了法兰，最后落到这座辉光龙唯一停留过的领地里。
所以如果对面这人听到辉光龙后一脸茫然的话，那就意味着这条珍贵的线索八成要断掉了，而眼下他一脸的不开心，最起码意味着他确实曾与那头辉光龙接触过，并且还曾经发生了点儿不愉快的事。
虽然威廉仍旧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但找到了线索的阴影圣女满心欢喜，并没有计较这种事，而是眼神闪动着继续发问道：
“你和那位辉光龙之间是不是……啊等等！你别过来！”谷
见威廉似乎想要靠过来，出于某种趋利避害的本能，阴影圣女忙不迭地向后退了两步，双手护胸一脸抗拒地道：
“就这个距离就好！别再靠过来了！”
“……”
不是……你是个八阶的职业者好吧？而且还不是索伦那种水货，是战斗力和保命能力都相当不错的阴影序列，怎么搞得好像担心我对你用强似的？
话刚出口后阴影圣女就反应了过来，再见到威廉的眼神后更是不由得面色一红，急忙忙放下了交叉在胸前的双臂。
她其实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现在只要发现威廉想要往自己这边靠，她就会本能地有些心里发慌，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被夺走了一样。
深觉丢脸的阴影圣女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忍着心头想要拉开距离的莫名冲动，硬着头皮解释道：
“我……有些不方便透露的个人原因，总之你最好不要再靠近了，周围的普通人也已经全部被操控，不仅听不到我们说什么，也很快就会主动离去，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威廉本来也没想靠得特别近，再加上有“全大陆定位”的拉胯女神在，也不担心这个大宝贝会跑丢，便耸耸肩无所谓地道：
“就这么聊倒也行，不过您可是堂堂阴影教会的圣女，想必也不好意白要我的情报吧？”
只是想要些好处吗？
面对威廉的暗示，阴影圣女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便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毕竟只要能够揪出教会里的叛徒，自己就能成为下一任的阴影教皇，和掌控身为最强地下势力的阴影教会比起来，即使一整条直达九阶的序列，重要性也依旧远远不及。
“直接说条件吧，你要财富？人手？序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都不是。”
威廉先是摇了摇头，随即抬起一根手指晃了晃道：
“我每回答你一个问题，你都要反过来答应我一个要求。”
阴影圣女闻言皱了皱眉，但还没等她说话，地下的影子便抖了抖，浮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猫猫头。
朝威廉龇了龇小尖牙后，小黑猫躲在阴影圣女的影子里，露出半个小脑袋气势汹汹地道：
“人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橘大人可是阴影教会未来的教皇！你知道一位教皇的承诺有多重要吗？再敢乱提要求的话小心我咬你奥！”
这种略显“狗腿”的话，如果是从一个人类的嘴里说出来，威廉多半会飞她一个白眼，要是对方继续不依不饶的话，甚至说不定还有机会挨上一发【巨龙撞鸡】。
但说出这种狗腿子发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眼睛水汪汪、毛发油亮亮的小萌猫时，他的忍耐度就猛地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
毕竟萌就是正义，而且这种奶凶奶凶的威胁，不仅没能让他感受到冒犯，反而隐隐有些手痒……
“唔……虽然你还没同意，但我已经想好第一个要求了。”
朝藏身在影子里的小黑猫咧了咧嘴后，威廉抬手指了指它道：
“你这猫挺可爱的，借我养两天。”
“呸！你想得美！”
听见威廉的话后，小黑猫顿时勃然大怒。
“我可是橘大人突破四阶时的伴生兽，是她最最最倚重的助手！橘大人是绝对不会……”
“成交。”
捏着小黑猫的后颈皮，把满脸震惊＋痛心的它丢给了威廉后，阴影圣女盯着威廉的眼睛，直接问出了已经困扰自己一路的问题。
“你为什么能躲过我的精神感知？”
啊？第一个问题居然是问这个吗？
听到阴影圣女的问题后，正怒搓猫头的威廉不由得咂了咂嘴。
按照他原本的设想，阴影圣女应该继续问“你到底是什么人？”，然后自己回一句“男人”，靠玩儿文字游戏变相白嫖她的猫。
而因为付出的成本几乎为零，只是猫猫被人撸两天而已，面对这种玩闹一般的条件，阴影圣女也不可能会真生气，只会默默地认下这个小亏。
不过嘛……
不顾小黑猫的激烈反抗，搓了搓她手感极佳的肚皮后，威廉抬头看向阴影圣女，一脸淡定地回答道：
“因为我很特殊。”
“……”
结果跟威廉猜想得差不多，面对用猫猫换来的问题，阴影圣女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不仅没有为此生气，甚至连抗议都没有，而是直接改变了问问题的方式，换成了一定能得到答案的yes or no。
“第二个问题，那头辉光龙得到的情报跟你有没有关系？”
听到她提出的问题后，威廉顿时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果然，即使她还不是未来那个车翻了真神的猛女，但性格方面却已经没有太大差距了。
冷静、谨慎、权力欲强，轻易不动怒，形势再劣都不会抱怨或气馁，而是默默争取达成损失最小的结果。
她这种性格简直是个天生的领头羊，不过也正因为理智过头，很多时候会显得不近人情，在压力巨大的关键时刻，甚至会隐隐让人觉得有些冷酷……
靠着一句试探性质的废话，成功确认了此猛女即彼猛女后，威廉便在阴影圣女探寻的眼神中默默地点了点头，神情淡定地道：
“当然跟我有关系啊，因为有关你们教会据点的情报，全部都是我交给她的。”
就在威廉话音落地的刹那，久违的任务提示响了起来。
【你截住了赶来破晓领调查的阴影圣女，并当面承认了自己就是她要找的那个泄密者】
【任务‘命运潮流’进度更新】
第791章 命运的真谛
在撸猫的间隙打开系统看了两眼后，威廉不由得无语地瞥了撇嘴。
啧……狗系统然还是那个黑心工厂的味道，不做到最后一环连半点儿任务奖励都没。
然而觉得十分无语的人，貌似并不止他一个。
在威廉当着她这个阴影圣女的面，毫无顾忌地承认了自己就是泄密人后，就算性格再冷静、处事再谨慎，此时的橘也有些绷不住了。
只是出于慎重冷静的性格，再加上那种奇妙的“抗拒感”顶着，她才忍住没有立刻上前抓人，而是默默站在原地，满眼疑惑地等待着威廉的解释。
可令她完全没想到的是，对面这个古怪的家伙在说完了那番话后，便开始继续对喵喵乱叫的芭丽丝上下其手，居然压根儿就没有解释一下缘由的意思。
这……怎么可能呢？
他到底明不明白，这番话等于在正面挑衅阴影教会啊！
这位见过大风大浪的阴影圣女，眼中久违地泛起了一丝茫然。
就连强如光明教廷，依旧不愿意与自家教会全面开战，只敢驱离而不是击杀自己这个阴影圣女。他一个法兰本土的小贵族，凭什么敢惹怒全奥法大陆最大的地下势力？不要命了吗？
……
看着正按住芭丽丝的四只爪子，试图把脸埋在她肚皮上的威廉，被巨大困惑笼罩的阴影圣女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按捺不住地开口询问道：
“你清楚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吗？”
威廉闻言微微一顿，在小黑猫劫后余生般的眼神中停了下来，朝阴影圣女点头道：
“当然清楚，另外，你现在欠我两个条件了。”
“……”
纵使阴影圣女见多识广且心性极佳，但见到威廉这幅有恃无恐的样子后，依旧被他的表现弄得一脸懵逼。
找死都没有这么找的啊！
自家教会虽然是真神教会，但同样也是地下势力的一员，并不介意使用一些相当残酷的手段。
而对方泄露的信息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真要是落到自家教会手里的话，怕是想好死都难！
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后，阴影圣女眉头紧锁地盯着对面的威廉，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
“我虽然讨厌违背诺言的行为，但很多事我也没有办法，所以答应你的条件并不是万能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威廉闻言眨了眨眼，随即一边搓着小黑猫的下巴，一边满脸淡定地道：
“这是你的第四个问题吗？”
“不是！”
压下心头被激起的少许怒意，阴影圣女松开攥紧的拳头，索性直接冷着脸挑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来法兰就是为了找泄密者，所以不管欠下你多少个条件，我都不可能会出面保你的。
而且你做的事干系实在太大，直接让我们教会在神圣帝国的势力被扫掉了七成还多，所以我就算想救你都没这个能力，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威廉点点头，顺便朝对方比了个“三”，示意这回无论如何也得算数了，既刨除借猫一撸的事情之外，她欠自己的条件已经从两个变成了三个。
“……”
实在得不出其它的结论，在心底暗骂了一声疯子后，阴影圣女看向威廉，眉头紧锁地道：
“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还有，我希望你不要进行徒劳的反抗，教皇大人已经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要把你抓……”
“行啊。”
“……”
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乐于“找死”的人，阴影圣女已经被欣然合作的威廉给整不会了，两枚丰盈的唇瓣微微张合了几下，最后只憋出了一个相当没有水准的问题。
“你……你真的是泄密的人吗？”
“当然啊。”
靠着文字游戏换来了两个条件后，威廉似乎是不好意思继续再这么做了，这回竟然老老实实地配合着对方的询问，讲出了阴影教会在神圣帝国所有分部的位置，成功地证明了自己就是那个泄密者。
但奇怪的是，他越是主动“配合调查”，阴影圣女心里的那种莫名的不安感就越重。
看了眼浑身散发着古怪感觉的威廉后，在这种距离教皇宝座只差一步的情形下，她竟然莫名其妙地有些退缩了，心里甚至产生了一种极为离谱的冲动。
好想把他交给阴影圣子啊……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担心夜长梦多的阴影圣女一咬牙一狠心，准备立刻把威廉他抓住，然后靠着这份功劳继任教皇。
可是她心里明明想得好好的，但抬起的右脚落地时不仅没有向前，甚至变得比左脚还要靠后一点，与威廉之间的距离竟不减反增。
阴影圣女有些麻了……
我是不是出什么毛病了？不然为什么一看到他就想跑呢？
而发现远处的阴影圣女突然走起了太空步，不知不觉间离自己越来越远，正在阅读任务面板的威廉不由得也有些麻了。
不是，你特么倒是快来抓我啊！抓住我就能当教皇了喂！这你都能忍得住的吗？
……
【看着对面眼带喜色的阴影圣女，你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看似满是惊恐与绝望的面庞上，却极隐蔽地闪过了一抹嘲弄之色】
【依靠命运女神给出的提示，你已经毁掉了光明圣子继任教皇的可能，让这名本可以使光明教廷继续伟大的圣子黯然退场，换上了一个故作坚强实则心软的蠢女人，使得强大无比的光明教廷有了致命的弱点】
【然而现在，又一只肥美的鱼儿咬钩了】
【对面喜笑颜开的女人并不知道，你表面上似乎已经准备束手就擒，但心里却一直都在嘲笑着她的愚蠢与轻信，甚至还在饶有兴趣地期待着她崩溃痛哭的模样】
【在命运女神给出的提示中，这位阴影圣女未来将会把阴影教会带上巅峰，并在某个至关重要的时刻，成为一块儿无比坚硬的绊脚石，结结实实地拦在你的前路之上】
【然而获得命运青睐的人，终究是你而不是她】
【这个可怜的女人并不清楚，你这个重创了阴影教会的泄密者，居然有着三枚阴影系神明的印记，并且从出生到现在，根本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法兰，理论上来讲根本不可能获知阴影教会在神圣帝国分部的任何情报】
【一向冷静而理智的她，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教皇宝座的诱惑，像只想要舔舐蜜糖的蠢萌小兽一样，在不知不觉间踏入了你设下的甜蜜陷阱】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那两个极为有力的证据帮助下，只要你在跟她对峙时矢口否认，便能在瞬间将形势彻底调转，把本应该登上教皇宝座的她打落无底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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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她只有像那位光明圣子一样，在失去自己所有的一切，不得不哭泣着黯然退场时才能明白。
黎明即将来临前的黑暗，恰恰是最危险且冰冷的时刻；而能够登临峰顶的山路，旁边就是能令人粉身碎骨的万丈悬崖】
【或许，这就是命运所谓的真谛吧】
【……】
【命运潮流】
【任务一：击败光明教廷的现任圣子，或极大地偏移他原本的命运（已完成）】
【任务二：截住赶来破晓领调查的阴影圣子/阴影圣女，当面承认自己就是他/她要找的那个泄密者（已完成）】
【任务三：通过你筹备已久的阴谋，彻底毁掉阴影圣女继任教皇的可能性（进行中）】
讲真，一向都是废话连篇的狗系统，这回居然难得地给出了一个可行性极高的计划，甚至连自己该怎么狡……咳……辩论的论点都给出来了。
但问题是……对方她也不配合啊！
看着已经重新把距离拉到了三十步的阴影圣女，威廉脸上的神情已经无语到了极限。
大姐……别再往后退了行不？你要是真不准备抓我那就直接走行吗？你见过有谁是隔着一整条街聊天的？
……
在退到了离威廉接近四十步远后，阴影圣女虽然本能地还想继续往后退，但无奈身后就是一家饲料铺子的墙壁了，她只得满脸犹豫之色地停了下来，隔着一条街遥遥对威廉喊道：
“你……你回去吧，我先好好想两天再过来抓你。”
“……”
焯！
发现阴影圣女似乎真的想跑，威廉顿时觉得，连手里毛茸茸暖乎乎的小黑猫都不香了。
这就是神挡杀神级别的运气吗？连我未来准备干的事儿你特么都能躲得掉？
在沉吟了两秒钟后，他单手拎着小黑猫的后颈把它提了起来，朝远处的阴影圣女晃了晃。
“你就这么走了？连猫都不要了？”
发现威廉向自己这边靠了一步，阴影圣女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整个人都产生了应激反应。
在横着往旁边挪了好几米，保证自己跟威廉间的距离并没有缩短后，她才放心了不少地开口回话道：
“之前说好了借你养两天的，两天之后我再回……或者三五……再多等两个星期也行。”
“……”
“橘……橘大人……你不能这样对我呀！”
听到自己的“刑期”突然延长了七八倍，被威廉吸得毛发蓬乱的小黑猫惨呼了一声，拼命地想要从他手中挣扎出来。
但一个是力量差距太大，另一个则是命运的后颈皮被人捏得死死的，小黑猫挣扎了好几次还是没能摆脱威廉的魔爪。
“橘……我……呜……”
而就在小黑猫垂下四肢准备认命时，一道细弱蚊蝇般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光喊名字没用的，赶紧问她为什么不抓我啊！她抓住我可就能直接当教皇了！”
“喵喵喵？？？”
被威廉吸得头昏脑胀的小黑猫猛地一激灵，随即马上反应了过来。
是啊！这个人类不就是能换来教皇之位的泄密者吗？橘大人刚才为什么不抓他？
大喜过望的的小黑猫扬起脑袋，刚想体型橘大人回来抓人时，好像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满脸狐疑地侧头对威廉道：
“我们教会有好几万人都想干掉你，你怎么还提醒我让橘大人抓你？”
额……这里面原因稍稍有点复杂……
“你是不是傻啊？”
“……”
呸！我是你爹！
发现街对面的阴影圣女已经逃进墙角的阴影，消失得无影无踪，计划落空的威廉无语地咧了咧嘴后，只得把一身的怒气发泄在了小黑猫的身上，手指弹琴似地在她软乎乎的肚皮上揉来揉去，好好地爽了一把。
【徒手放倒融影猫lv73，徒手格斗能力大幅增加，当前熟练度为徒手格斗（小成）】
雾草？撸猫也涨徒手格斗熟练度的吗？
看着像条海参一样瘫在手里的小黑猫，威廉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真不愧是货真价实的八阶“强者”！当初为了尽快把【龙骑秘枪】的熟练度刷上去，自己不知道揍……和玫兰妮切磋了多少次，可龙骑秘枪现在的熟练度也才小成而已。
徒手格斗的话倒是记不太清了，后面自己一直都在抡拳头锤人，“使用频率”比龙骑秘枪高得多，所以在锤死索伦的时候就已经是小成了。
而后面扭断第九执政脖子的时候，更是狂涨了一波熟练度，眼下如果撸猫也算熟练度的话，没准徒手格斗会超越龙骑秘枪，成为自己继【恶魔文字】后，第二个达到精通级的能力……
这不得撸她个痛快？
……
被撸得浑身发软的小黑猫正在仰头望天，感叹自己不幸的命运，结果被某种突然膨起的恶意唬得一激灵。
在一骨碌翻起来后，浑身炸毛的她就想跳进地面的影子里逃跑，但奈何威廉的影子不能跳，她只得退而求其次地选了个稍远些的目标。
可威廉的移动速度虽然不快，但有着特技【力量就是速度】的加成，反应能力和动手速度可半点儿都不差，蓄意偷袭之下更是连水货八阶索伦都反应不过来。
如果小黑猫就近跳进威廉影子的话，那倒是真有机会跑掉，可如果舍近求远的话……
果不其然，小黑猫的前爪才刚离开威廉手掌的边缘，命运的后颈皮便再一次被人捉住，拎回了威廉的面前。
看着威廉那张双眼放光的面孔，小黑猫芭丽丝夹紧两条后腿，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你……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
用左手固定住小黑猫之后，威廉活动了一下右手的五根手指，在她惊恐万状的神情中笑吟吟地道：
“我只是想请你体验一下，什么叫做——大！宝！剑！”
第792章 杂事一箩筐
“威廉？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啊？”
听到杰西卡好奇的询问，威廉抬手把已经软成一滩的小黑猫丢了过去，随口回答道：
“没什么，一只正在装死的工具猫而已。”
在女骑士一脸惊喜地接住了小黑猫，爱不释手地开始抚摸后，威廉走到桌边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一边翻阅文件一边询问道：
“阴影教会的圣女这两天都干嘛了？伤人了没？”
女骑士摇头道：
“她只是在夜里摸进城主府，把所有人都控制住了，然后将大家分开单独盘问了一些问题而已，全程几乎没有伤人。”
回答完威廉的问题后，杰西卡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擦了擦小黑猫的头顶，感受着那温温软软的手感，只觉得自己的心情陡然好了不少，连这两天被限制自由的憋闷感都一扫而空了。
正在审阅文件的威廉，敏锐地捕捉到了女骑士话中的未尽之意，便抬头望着她有些疑惑地问道：
“几乎？”
“嗯……”
停下了轻擦猫头的手指，怜爱地将小黑猫托在胸前后，女骑士表情有些无奈地道：
“哈利在被盘问消息的时候……不太合作。
他当着那位阴影圣女的面，直接说搞暗杀偷袭的都是下水沟里的老鼠，而只有正面击败他的强者，才有资格从他嘴里得到消息……”
“……”
听到这里时，威廉停下手里的羽毛笔，有些无语地揉了揉眉心道：
“然后他就被揍了？”
“那倒没有。”
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女骑士有些忍俊不禁地抿了抿嘴唇，随后忍着笑意一脸正色地道：
“那位阴影圣女虽然劫持了我们，但一开始其实还是挺客气的，听到哈利的挑衅和辱骂后也没动怒，居然真的解开哈利的控制，和他打了好几十场。”
威廉闻言忍不住挑了挑眉，眼神讶异地道：
“几十场？就他？”
“嗯。”
杰西卡点头道：
“从别人那里知道哈利跟你的关系后，那位阴影圣女大概觉得他知道些什么，就特别耐心地一直陪着他打，而且还全程都没下重手，喂招一样在校场上打了足足三个多小时。”
“……”
“然后……她什么都没问出来是吧？”
“对。”
女骑士一脸好笑地道：
“不过哈利其实也没赖账，确实是问什么就答什么，但他睡觉实在太死了，辉光龙来的那天直接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甚至连有条龙来过都不知道……发现自己白费了半天功夫后，那位阴影圣女脸都气黑了。”
唔……这确实是老父亲能干出来的事儿……
无语地咧了咧嘴后，威廉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
“然后他就被揍了？”
“差不多吧。”
杰西卡摸了摸小黑猫，点点头面颊微红地道：
“那位阴影圣女虽然生气，但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并没准备跟哈利计较。但哈利发现她想走，就上去把人拦住了，一脸不开心地质问她为什么打一半就跑，是不是没有……没有卵蛋……”
“……”
这真是个好问题……
另外，哈利八成是【挑衅】天赋被动触发了，嗯……也没准是【嘲讽】或者【激怒】，反正他自带三个MT专属的战技，拉仇恨方面绝对是一把好手。
脑补了一下老父亲当面质问阴影圣女有没有卵蛋的场景后，威廉一脸古怪地追问道：
“所以他伤得重不重？断了几根骨头？”
“伤得倒不算重。”
杰西卡的表情也有些无奈。
“那位阴影圣女虽然被气坏了，但在关键时刻还是收了些力气，所以哈利只是肋骨被打裂了几对，差不多得躺上两个星期左右吧。”
哎……裂就裂吧……能长个记性也行。
还有以后再有这种事儿的话，千万得让他先离远点儿，脾气像阴影圣女这么好的强者可真没多少，搞不好下回哈利他就直接捐了……不行，要不我还是去嘱咐两句吧？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
而正当他起身离坐，准备去瞧一眼哈利的伤势时，却被女骑士从身后叫住了。
杰西卡神情有些严肃地道：
“威廉，就在你离开之后的第二天早上，安德烈娅好像得到了什么消息，只跟我打了一声招呼就急匆匆地走了。”
？？？
啊？这么急的吗？连等我回来说一声都来不及？
疑惑地挑了挑眉后，威廉转过身道：
“到底怎么回事？她有跟你说过原因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她早上天没亮就来了，只说自己必须要回六法之塔一趟。”
杰西卡一边摇头，一边从怀里取出一枚信笺递了过来。
“这是她给你留的信，里面应该写了原因吧？”
威廉点点头，伸手接过鼓囊囊的信笺，在揭开封蜡后刚想伸手去抽里面的信，结果那淡粉色的信笺微微抖了抖，竟主动把里面的一颗彩色小石子吐了出来。
“威廉！我的老师出事了。”
女妖精满是焦急意味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因为实验缺少两件特殊材料，就跑去热砂堡参加了黑市，结果不知道哪个混蛋把黑市的情报给卖掉了！光明教廷的圣女直接带人赶去热砂堡，把里面进行交易的人抓了一大半！
而我老师因为是六法之塔的长老，算是重点目标之一，被那位圣女亲自带人追了好几天，结果还是被他们沿着传送的痕迹逮住了……”
“……”
额……
听到这里时威廉已经反应了过来，那个所谓的买情报的混蛋，百分之一千就是自己，因为自己交给中年女龙的纸条上，刚刚好就有关于热砂堡的相关情报。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啊……我卖情报的时候也没寻思能把你老师坑里呀？话说她不是六法之塔的长老么？缺什么材料不能找六法之塔买？非得去跟那些“黑巫师”做什么交易？
在威廉有些发愁的神情中，女妖精的声音逐渐坚定了下来。
“威廉，老师她照顾了我这么多年，和我母亲都差不多了，所以对不起，为了老师我必须要回去一趟！
哪怕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我还是想回六法之塔试试，就算救不下来……我……也要去见她最后一面！”
把所有的信息传达完毕后，那颗闪烁着柔和白光的小石子“咯碴”一声碎裂开来，只在威廉的手里留下了一小撮炉灰般的余烬。
“……”
拍掉了手里的灰烬后，威廉恨不得马上仰天长叹一声。
哎……早知道这样的话，写小纸条的时候少写点儿好了，现在特么该怎么办？难道再跑去神圣帝国一趟捞人？可死国之门开启的时间已然不远，自己实在走不开啊……
站在门口发了会儿愁后，威廉突地眼神一动，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朝女骑士询问道：
“对了……我走之前跟你说过，如果碰见解决不了的敌人，就把地牢里的那些囚犯放出去，他们现在还在吗？”
“啊？在的。”
杰西卡闻言眨了眨眼，一边轻轻摩挲着小黑猫油光水滑的肚皮，一边开口回答道：
“原本我是想把他们放出来的，但那位阴影圣女把所有人都控制住了，而且一直都没有伤人，我担心把他们放出来反而会刺激到她，所以就没有放那些人出来。”
“那可就太好了！”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开口道：
“杰西卡，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两天攒的政务处理下？我得先去地牢里办点事情。”
在女骑士点头应下后，威廉刚踏出门准备离开，结果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猛地回身一捞，精准地揪住了从杰西卡怀里蹦下来的小黑猫。
“好险，差点儿把你给忘了！”
“喵喵喵！（悲痛欲绝）”
……
“我确实有能联系上那边的炼金物品……但你一个跟恶魔纠缠不清的人，主动联系我们光明教廷是想干嘛？”
听见矮胖老头的回答后，牢门外席地而坐的威廉猛地一拍大腿，眼带喜色地道：
“那可太好了，拿来给我用用！”
“不行！”
没等矮胖老头回答，跟他挤在一个牢房里的艾丽娅眉头紧锁，断然拒绝道：
“我们的传讯工具非常珍贵，关键时刻甚至能够短时间跨越位面传讯，但这些都是精灵王朝留下来的，现在的炼金师根本就做不出来，用掉一个就少一个。
因此只有在探查到足以危及教廷安全的重要消息时，我们才能被允许使用它，如果随便就把东西交给你的话，我们都会被异端裁判所问责的！所以你就不要……你干什么？”
抓住艾丽娅的手掌抢下了空间戒指后，威廉靠着【无界之民】轻松跳过了戒指上的身份检定，直接在她的戒指里翻找了起来。
然而对方储物戒指里的东西少得可怜，除开一些已经穿过的换洗衣物外，并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传讯工具。
微微皱了皱眉后，威廉在地牢里转了一圈儿，把所有人携带的储物戒指都检查了一便，却仍旧没能把东西找出来，就连相似些的物什都没见到。
看了看矮胖老头有些得意的表情后，威廉沉吟了一会儿，随即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把东西给我，我马上放你走。”
矮胖老头闻言似乎有些意动，但在后腰上被人狠狠掐了一把后，顿时猛地反应了过来，连连摇头道：
“不行！那东西太过重要，我是绝对不会把它交给你！嗯……我的意思是，绝对不能轻易交给你！”
“……”
讨价还价的环节啊……这个我倒还挺擅长的。
沉吟了一会儿后，急于给切黑圣女传消息，喊她枪下留人的威廉果断提价。
“我可以放你们两个走。”
“不行！”
矮胖老头身后的艾丽娅轻轻摇头，开口道：
“你必须把我们所有人都放了！”
看到威廉陡然眯起的眼睛，矮胖老头忙不迭地补上了一句。
“而且还不许追杀我们……截杀或者找别人截杀也不行！总之在我们回到神圣……呸！回到异端裁判所之前，绝对不许再对我们出手！”
啧……果然还是那个味道。
虽然这些家伙身上的油水已经榨干了，而且还签了保证不允许泄密的契约，所以就算直接放了也没什么损失，但威廉不是很喜欢这种被拿捏住的感觉，沉吟了一会儿后索性换了条“赛道”。
从艾丽娅的空间戒指里扯出一件素白的小衣服，用指甲捏着边缘在矮胖老头面前晃了晃后，威廉对双眼暴突的矮胖老头道：
“东西给我，这个归你。”
“……”
“你……你在说什么疯话！”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浓烈杀气后，矮胖老头猛地一激灵，随即眼神望天义正辞严地怒斥道：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可是异端裁判所的……”
“穿过的。”
“……”
被腰间的剧痛惊醒之后，矮胖老头总算没有蠢到家，立马收回了伸出牢外的手，拼命晃着脑袋道：
“不……不可能！我是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儿好处就……
啊！别……别掐了，我都拒绝他了啊！艾……艾丽娅你不要上当！他是骗人的！他根本没准备用这个来换！这小子只是在报复我刚才威胁他的事……啊！疼啊！”
靠着一件没洗过的小衣服，成功在矮胖老头腰上添了两排指甲印后，报复成功的威廉抬手把戒指丢了回去，随即眯着眼睛开始思考，这些人身上还有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
然而他左思右想之后，依旧还是没能得出结果来，毕竟在逮住这些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搜刮过一次了，浑身上下基本全都检查过，唯一遗漏的地方也就只有后……
“威廉，你往左边看”
正在威廉开始犹豫，要不要找人替他们检查一下智窗时，拉胯女神的提示声突然响了起来。
“那个猴子有问题，刚才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命运线抖动了一下。”
威廉闻言猛地转过头，看向了另一处牢房里的阿芒。
而这头六阶巅峰的【金刚巨猿】，在发现威廉朝他看了过来后，不仅异常心虚地挪开了目光，甚至还伸出巨大的手掌，悄悄地捂了捂自己的脸颊。
“……”
蠢啊！
看着阿芒那堪称不打自招的表情，牢里的矮胖老头跟艾丽娅齐齐叹了口气，只得无奈地看着威廉徒手掰开牢门，一拳放倒了试图反抗的阿芒，并从它颊侧能藏东西的嗉袋里（注1），硬把那枚珍贵之极的传讯晶石给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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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多嘴！”
耳边听着艾丽娅带着怒意的嗓音，后腰感受到了再次落上的去小手，已经被掐麻了的矮胖老头倒吸一口凉气，赶忙攥住艾丽娅的手掌，回过头一脸讨好地道：
“你放心，传讯水晶那么少见，他怎么可能知道怎么用？”
矮胖老头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威廉直接将传讯水晶捏碎，随后捏着碎掉的粉末在自己的下嘴唇上抹了起来。
“……”
“不打紧的！”
在艾丽娅无语的神情中，矮胖老头赶忙补救道：“水晶已经被加了限制，只有身负神恩的人才能使用，他一个……”
这次没等他的话说完，牢房内瞬间光华大方，威廉的下嘴唇陡然绽开阵阵华光，仿佛变成了一瓣透明的白色水晶。
“……”
“没……没事！”
连着两次FLAG落空，矮胖老头忍着腰上的剧痛，哭丧着脸道：
“你相信我一次啊！就算有神恩也只是能启动而已，如果他真想完成传讯的话，就必须……”
“把你的嘴给我闭上啊！”
第793章 我真没有栽赃陷害
说来也巧，就在老头讪讪地把嘴闭上后，威廉嘴唇下方逐渐蔓延开的白色纹路微微一颤，随即竟有些后继无力地重新缩了回去。
只是传句话而已……能量消耗居然这么大吗？
感受着体内被吞掉了接近九成的光明之力，威廉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虽然自己靠着“摸”出来的物品简介，成功得知了启动传讯的办法，但如果想要完成一次传讯需要消耗的能量非常之高，而且还限定了必须是偏向神圣、光明、之类正面序列的能量。
自己掌握的【惩戒序列】虽然符合这个要求，但三阶的【无畏宣教士】还是稍微低了些，并不足以承担传讯的全部消耗，而按照现在的情况推算，想要承担全部消耗的话最少也要达到六阶才行。
见到威廉并没能成功发动传讯，地牢里的众人不由得齐齐松了口气。
虽然对于信仰坚定的猎魔小队来说，破晓领的地牢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苦楚，但平白被人关了这么久，能出去自然比继续呆着强。
伸手捂住了矮胖老头那张要命的嘴后，艾丽娅走到牢门边缘，对正蹙眉深思的威廉道：
“不要再试了，我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得知了传讯水晶的用法，但这东西被初代教皇大人改造过，必须学习过我们光明教廷的专有序列，且等级接近六阶巅峰才能完成传讯。”
听到对方的提醒后，威廉瞟了她一眼道：
“也就是说……这间地牢里只有你能用是吧。”
“对。”
身为七阶【天目使徒】的艾丽娅点点头，主动放低姿态，神情诚恳地道：
“威廉先生，我们无意用这件事威胁你，只是想和你进行一次交换，如果你能把我们放回光明教廷的话，我可以替你完成传讯。”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道：
“实话跟你说，当初放了你们我会很麻烦，现在你们教廷那边已经……嗯，总之眼下就算放了你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
抬手朝自己下唇上的粉末指了指后，威廉一脸疑惑地道：
“传讯水晶已经被我捏成粉了啊？还都涂到嘴上并且开启了一半，你还怎么用它替我传讯？”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艾丽娅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随即面颊微红地刚想说些什么，结果却被身后的一声怪叫唬得一哆嗦。
“我不同意！！！”
矮胖老头猛地挤了过来，急头白脸地把她扯了回去，一脸恙怒地瞪着威廉。
“你做梦！那样的话我宁可在这里蹲一辈子！”
“……”
看着矮胖老头一副被戴了帽子似的神情后，威廉无语地咂了咂嘴，大概猜到那个传讯的办法是什么了，多半跟自己和女娜迦做的事情差不多。
我也觉得这个8行。
毕竟常言说得好，朋友妻，不客……呸！不可欺！虽然矮胖老头这个朋友是自己上辈子交的，而且更偏向“狐”朋“狗”友跟“酒肉”朋友那类，但怎么说也是个货真价实的朋友啊？当他面啵嘴心里着实怪别扭的，反正这条路肯定不予考虑。
问题是女妖精她老师已经被逮了好几天，而从女妖精留下的消息来看，她似乎也准备回六法之塔莽一波，自己要是不能尽快给切黑圣女带个话，让她枪下留人的话，搞不好这师徒俩直接就捐了啊……
威廉在牢门外陷入了两难，牢门里的两人也同样陷入了两难之中。
艾丽娅看着一脸抗拒的矮胖老头，神情有些无奈地道：
“你别这么……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啊，我只是想要让大家尽快出去而已”
听到她的话后，矮胖老头的脑袋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我……我不出去了！这段时间呆得挺好的，不出去也行！”
艾丽娅闻言有些愠怒地道：
“你说得这是什么疯话，你不想出去可以，那他们呢？我们全员都在这地牢里关一辈子吗？”
“我……”
“听话，就是脸凑近隔空碰一下嘴唇而已，中间还有光明之力挡着着，实际还差了几厘米宽呢！”
艾丽娅扳过矮胖老头的身体，一边推着他往牢房深处走，一边开口保证道：
“再说我都好几百岁的人了，怎么可能对一个年龄不到我一半的年轻人有什么想法？你别乱想就行了！”
矮胖老头闻言哭丧着脸道：
“我……我也知道，但是我难受啊……”
“那你闭上眼睛堵住耳朵，稍微等几分钟就好了，乖！”
“……”
尼玛……我真是欠了你的！给我好好记着！这都是看在上辈子你带我去逛……咳……你我之间交情深厚的份儿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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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矮胖老头那张悲痛欲绝的老脸，威廉无语地摇摇头后，只得抬手打开系统面板，点进了属于惩戒序列的职业树。
虽然威廉早已经达到了晋升四阶的要求，但【无畏宣教士】后续比较合适的进阶路线有三条，一条是继续强化真实伤害，增加对单体敌人伤害的【惩戒者】；
一条是兼修疗愈系神术，能够极速恢复肉体伤害的【光耀秘卫】；最后一条则是原本【无畏宣教士】的上阶职业，能力方面有些相似的【勇毅宣教使】。
这三种四阶职业路线在强度方面相差仿佛，就职需求也几乎没什么区别，而且最后都能通向七阶的【惩戒使徒】，只是因为各自的能力倾向差异较大，所以威廉一直还没有下定决心。
但如果承担六阶消耗的话，那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啊……
……
在经过威廉的一番操作后，熟悉的系统提示响了起来。
【转职成功，无畏宣教士LV30转职为光耀秘卫LV31，当前最高职业等级LV40，总职业等级LV168】
【光耀秘卫LV31】
【每级精神+3，体质+1】
【特技：光耀之躯，长年累月沐浴在纯净的圣光之下，你的躯体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圣光的影响，光属性疗愈能力在你身上起效时，效果将会提升80%】
【特技：秘术才能，你靠着刻苦的努力与独到的天赋，成功掌握了大量释放疗愈系神术的窍门，释放治疗类能力时效果将会提升80%】
【特技：秘术修习者，由于虔诚的信仰与强大的身体素质，你得到了光明教廷的青睐，被允许学习极珍贵的强化版神术，疗愈效果提升80%】
【战技：秘仪联结，作为不能轻易出动的特殊卫士，你肩负着维持教廷秘陵的重任，但也因此被破例授予了联结秘术，可以抽取其他圣光信众的能量，以便担负秘陵法阵的巨大消耗】谷
唔……仔细一看倒也不错。
感受到身体中突然浓郁了一大截的圣光之力，威廉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
【光耀秘卫】虽然依旧可以转职为七阶的【惩戒使徒】，但严格来讲已经脱离了惩戒序列，也是三个进阶选择中唯一的纯近战职业。
这个为了守卫历代光明教皇陵墓，而由第二代光明教皇创造出来的特殊职业，其实就是圣光序列里的万能插头，可以从任何一个光明教廷下属的三阶职业转上去，也可以无缝过渡到任何一个五阶职业上。
至于强度方面……倒也不是弱，只是偏科得相当严重。
这个因为三个特技都是“提升80%治疗效果”，而被沙雕玩家们戏称为“三八卫士”的职业，不仅没有任何攻击性的能力，就连唯一的主动战技也只是分担法阵的消耗，只为了避免秘陵被想要亵渎教皇尸体的敌人打破，在战斗力方面简直水得一笔。
不过秉承着有失必有得的原则，【光耀秘卫】靠着完全牺牲战斗力，换来了无与伦比的续航能力，如果说巨人序列的特点是“血条长”，那他们的特点就是奶的快！
三个能够提升百分之八十治疗效果的能力相叠加，导致【光耀秘卫】们释放在自己身上的治疗神术效果极为惊人，几乎能瞬间就从“空血”拉回到“满血”状态。
同级别的战斗中，这种治愈能力简直赖皮得一塌糊涂，而相同职业的秘卫的数量越多，这种回血能力也就越恐怖，在人数足够多的情况下，更是能够达成接近不死之身一样的治疗效果。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抬头看了艾丽娅一眼，眼中闪过了些许的怀念之色。
【光耀秘卫】现在还是个隐秘的职业，他们的高光时刻在恶魔入侵之后。
恶魔军团打破了光明教廷的圣城米朵拉之后，五百名光耀秘卫主动撬开自己守卫了一辈子的秘陵，让近两万名普通民众躲了进去。
他们靠着【秘仪联结】维持着秘陵外的法阵，硬生生拦了恶魔大军整整一天一夜，等来了切黑圣女的支援，并在基兰和中年女龙的掩护下，护送着两万多名普通人成功撤退。
而被那些光耀秘卫们护送走的人里，刚好就有后来被弄瞎了天目的艾丽娅。
算啦……
想到矮胖老头和猎魔小队壮烈牺牲的未来，威廉摇摇头后抓住了地牢的栏杆。
好歹上辈子也有点儿情分，而且切黑圣女的教皇之位已经十拿九稳，现在就算把他们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那干脆直接放人算了。
……
见威廉咔嚓一声掰开了牢门，并把手搭在了艾丽娅的肩膀上，矮胖老头不由得哀嚎一声，泪眼朦胧地扭过头去不敢看。
而勉强劝服了他的艾丽娅，则顺着威廉的力道转过身来，一脸尴尬地嘱咐道：
“我们不要真的碰上啊，那个传讯晶石的粉末虽然已经没法回收了，但只要离得够近就能……咦？”
感受着肩膀上那种令人不适的强烈抽吸感，艾丽娅本能地想要侧身躲开，结果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顿时僵在了原地，瞪大双眼一脸惊愕地道：
“光耀……唔……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刚开挂了。
斜睨了她一眼后，威廉并没有说话，而是继续靠着【秘仪联结】大量抽取她体内的圣光之力。
随着大量圣光之力的不断流入，威廉下唇上的白色纹路再次蔓延开来，很快便沿着他的下颌一路外扩，最后竟将整个脖子都覆盖住了。
见威廉居然真的完成了传讯，艾丽娅在一脸惊疑地打量了一下他后，来不及问他是怎么学到这个本应该只属于光耀秘卫的能力，赶忙开口提醒道：
“等等！先别张嘴，有几件事我必须提醒你！”
面对威廉探寻的目光，艾丽娅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接下来你说的所有话，都将会呈现在对应的晶石板上，而你这枚对应的石板并不在教廷的传讯室，而是在异端裁判所里。
所以你想传讯给谁要说他的名字，而且内容也一定会被异端裁判所的人听到，最后，传讯晶石的能量有限，所以你能说的话只有几句而已，一定要想好说什么再开口！”
威廉闻言点了点头，传讯晶石他虽然没有用过，但也从摸出来的物品简介里看到了注意事项，而且还有某位知识教会二代教皇亲手写的使用手册，里面也提到了内容长度的限制。
所以这玩意就像发电报一样，尽量言简意赅，用最少的字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就行。
不过……我该怎么说呢？
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女妖精老师的名字后，威廉顿时有些犯了难。
别杀安德烈娅和她的老师？
这个八成不行，切黑圣女也不认识女妖精啊，她怎么知道谁是安德烈娅？
别杀在热砂堡抓住的那个六法之塔的长老？
这个好像问题也不小啊，毕竟这不是给基兰的私信，内容是会被异端裁判所看到的，直接要她徇私恐怕不成。
眉头紧锁地琢磨了一会儿后，威廉似乎想到了什么，用力一锤自己的掌心，字正腔圆地说了些什么。
……
神圣帝国，圣城米朵拉，异端裁判所。
看了一眼手中汇集来的情报后，身材有些胖的中年女人连忙转过头，用肘尖拱了拱旁边的同僚，满脸八卦地道：
“喂！你知道吗？圣女大人刚刚失手了哎！”
“嗯，那个逃走的六法之塔长老吧？”
被她拱了一下的年轻男人笑了笑，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晶石板，温声回答道：
“很正常的，那些出身六法之塔的施法者，几乎每个人都有几个保命的绝活，圣女大人偶尔失手一次也没什么。”
“那倒也是……”
微胖女人想想后，一脸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即好像想起了什么，对身边死盯着晶石板的年轻男人道：
“哎，你这孩子哪儿都好，人长得好看脑子也聪明，就是做事有点死板！那块晶石板上一次亮还是五十年前的事儿呢，你还成天盯着它干嘛？”
男人闻言笑了笑道：
“没什么，毕竟我的职责就是在它亮起来的时候，把上面的讯息及时传出去啊。”
“好好好，那随你吧！你这人真是……一天天干坐着也不嫌烦……”
胖女人撇撇嘴后坐正了身子，连着找了两个话头都没能唠起来，憋得有些难受的她腹诽了对方几句后，便开始继续整理起了汇聚到自己这边的情报。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将六法之塔长老出逃的情报誊写好的时候，旁边那枚几十年没亮过的晶石板微微一闪，两行乳白色的文字缓缓浮现。
「不要杀在热砂堡抓住的六法之塔长老，之前那些情报就是她提供的！」
第794章 两个真相
“亮……亮了！亮了啊！”
发现那枚沉寂了足足几十年的晶石板，居然真的亮了起来，胖女人瞠目结舌地看了一会儿后，赶忙伸手用力拍了拍同样陷入呆滞之中的年轻男人。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报告啊！这东西要么不亮，但只要亮了一定有天大的事！”
“等等，还没完呢！”
看着并没有完全黯淡下去的晶石板，年轻男人忍着心中的激动道：
“那边好像还有话要说，我们再等等！”
在两人期待而紧张的神情中，晶石板在闪烁了一会儿后，再次呈现出了数行白色的文字。
「此条呈给基兰圣女大人。」
「这就完了是吧？什么？如果都是这么短的句子，我还得再说四句？」
「唔……那就……」
「化肥会挥发，黑化肥发灰，灰化肥发黑，黑化肥发灰会挥发，灰化肥发黑会……」（谐音）
在一长串完全不明所以的内容后，晶石板上的能量终于消耗殆尽，于两人面面相觑的神情中彻底黯淡了下去。
沉默了几秒钟后，胖女人肥嘟嘟的两腮动了动，有些艰难地咽了下口水，随即一脸庆幸地开口提示道：
“那个……这枚晶石板出来的东西都是一级情报，按咱们的规定，二级以上情报的原本不允许落到纸面，只能口头记述，而且必须记录得一字不差，所以……你努努力吧，我可以先帮你把石板送过去。”
年轻男人闻言嘴唇嗫喏了一下，随即起身让开了位置，一边试着念那些让人舌头打卷的东西，一百年满脸苦涩地道：
“……那……那就拜托你了……”
……
“一级情报？”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素色信笺，切黑圣女皱了皱眉，神情有些诧异地道：
“按照你们秘案室的规定，最紧急的特级情报必须通过全域传讯盘，次一等的一级情报则通过传讯台或者信使口头传达吧？你人既然都已经到了，为什么还要让我看信笺？”
“只有这条破例。”
听到基兰的质疑后，那名从异端裁判所赶来的蜥蜴人一脸晦气地解释道：
“我们原本也想按照规定做的，但除了一名舌头特别灵活的男性雀人之外，没有人能学会后面那串咒文的念法，而按要求一级情报必须呈给所有枢机，他一个人跑不过来那么多地方，所以这条情报不用遵守规定。”
“……”
连几句情报都念不明白？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虽然心中仍旧有着不小的疑惑，但在检查了蜥蜴人的身份证明，确认它并不是什么人假冒的信使后，基兰还是皱着眉接过面前的信笺，略带不满地拆开读了起来。
嗯？不要杀六法之塔的长老？那些情报是她提供的？此条呈给圣女？
看完前面的两句话后，即使这个消息并没有署名，切黑圣女依旧立刻明白，这条情报的源头多半就是那个法兰的小领主，而一向心思灵动的她，甚至还隐约猜到了威廉说这句话的真实目的。
那个逃跑的六法之塔长老……怕是跟他有某种关系吧？
至于什么情报的来源……
回忆了一下某长老看到自己出现后，那副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的惊恐模样，切黑圣女瞬间便做出了明智的判断。
假的！
哪有人在卖消息的时候，会连自己也一起给卖掉的？所以这封消息的唯一目的，应该就是为了提醒我不要杀那名长老，至于什么消息来源是她，那肯定只是个幌子而已！
至于后面据说很难念的咒文……
试着依照信笺上的提示，跟着小声读了几个词后，基兰发现自己的舌头有些不受控制，一时间竟然连话都有点儿说不明白了，后来甚至连两腮都隐隐开始发麻。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
呵呵，这回知道为什么了吧？
听到基兰低声念出来的几个词后，因为天生舌头就长，学这玩意差点把自己呛死的蜥蜴人幸灾乐祸地眨了眨眼睑，随即恭敬地请示道：
“圣女殿下，因为这次的情报比较特殊，所以还请给我一份回执，好让我回去有个凭证。”
切黑圣女难受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随即在蜥蜴人古里古怪的眼神中，不动声色地收好信笺，一脸淡然地道：
“回执就不用了，待会儿我还要突袭涌潮海港的修船厂，届时多半会不少高阶职业者到处逃窜，我直接派人送你回去吧。”
“多谢圣女大人关照！”
真心实意地朝基兰鞠了个躬后，蜥蜴人面色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随即在切黑圣女疑惑的眼神中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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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必须跟您知会一下，因为我们裁判所的内部问题，包括这条在内，怕是有大量的情报被人泄露了。”
“是吗？”
基兰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道：
“你们裁判所的情报不是管理得相当严格么？连我和妮基想看都需要申请，这次又是怎么被泄露出去的？”
“额……说来惭愧，是出了一名叛徒。”
蜥蜴人吐了吐分叉的粉色舌尖，覆着细鳞的脸上有些无奈地道：
“情报室负责誊写汇集的人员里，有一名已经潜伏了几十年的阴影信徒，她平时表现得和一般人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性格比较开朗，喜欢到处找人聊天而已。
之前倒是也有人怀疑过她，甚至还内部测试过，但这些年以来，她经手的重要情报确实无一泄露，再加上一个作风高调、偶尔还喜欢偷懒的人确实不像有问题的样子，就被她这么混了下来。
可没想到她之前没出手的原因，只是因为情报不够重而已，这次见到了重要程度为一级的情报，她直接找了个借口就拿着传讯的晶石板跑了。
而因为她是几十年的老人，为人又一直不错，不少年轻的卫士们甚至还受过她的照顾，所以干脆连拦都没拦一下，直到几个小时后才有人发现不对劲……”
“……”
说到这里时，发现基兰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蜥蜴人连忙开口解释道：
“圣女大人，您其实也不用过于担心，那名阴影信徒平日里的工作只是汇总和誊写，负责对一些旧事立个档案而已，所以拿到的很多情报都是过时的旧情报。
所以除了那些旧事之外，她手里真正重要的情报并不算多，只有刚才的那条比较重要一些……”谷
不，如果跟那些旧事比起来的话，说不定刚才那条“情报”才是最不重要的……
无语地挑了挑眉后，切黑圣女下意识地眯着眼睛思考了起来。
话说，那条“假情报”被泄露了的话，那名六法之塔的长老岂不是危险了？她为了能从我手里逃走，可是连空间戒指都被爆掉了，结果马上还要面临整个阴影教会的追杀？
这……她还真是有够倒霉的啊……
稍微权衡了一下之后，基兰先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对低眉顺目的蜥蜴人道：
“情报已经泄露多久了？”
“已经两天多了……”
蜥蜴人信使微微垂首，有些愧疚地道：
“不过在得知那位长老是自己人后，我们已经撤销了对她的通缉，也想警示她最好不要回六法之塔。
但她不愧是能提供那么多地下势力据点的人，躲避和伪装的能力极其出色，到现在我们也没能截住她。
而在仅有的那几次碰面里，她更是连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见到我们的人就开始拼命逃窜，表现得简直和那些出自六法之塔的恶徒一模一样。”
“……”
因为她就不是“自己人”啊？见到你们这些异端裁判所的人想找她，能不跟玩儿命一样的跑吗……
无语地叹了口气后，考虑到威廉给自己提供了那么重要的情报，切黑圣女决定还是投桃报李一次，直接招手唤来了位置最近的传令官。
“通知下去，清缴海盗船厂的事暂时取消，立刻调两支速度最快的军团来，先跟我跑一趟六法之塔，去抓一下那位‘自己人’！”
……
“什么？泄露教会情报的罪人找到了？”
听到传讯盘中传来的声音后，阴影圣女的瞳孔微缩，尽量平静地追问道：
“之前的迹象显示，这个情报的源头不是在法兰吗，你确定这个新情报是真的么？”
“绝对是真的！”
听到阴影圣女的询问后，样式古朴的传讯盘剧烈地颤动了两下，大量浮尘被震得扑簌簌地往下落，似乎在用这种方式表现传讯者心中的焦躁。
“这次的情报来源是异端裁判所！教皇大人几十年前曾经埋下了一枚暗子，只会在得到极为重要的情报时才会动用，这次刚好被她给碰见了！
据那名暗子所说，这次的情报在光明教廷里也是一级！几十年一遇的那种，可信程度相当高！
而那名六法之塔的长老虽然不可能是泄密者，但肯定跟泄密者有着某种联系，光明教廷那边不仅撤掉了全部对她的通缉，当代圣女更是为了保住她亲自出动，这回肯定错不了的！她必然跟那个泄密者脱不了干系！”
“……”
可是……你那边只是脱不了干系，但我这边好像都查到人了啊。
想到威廉那对自家教会据点熟稔于心的表现，阴影圣女沉吟了一会儿没有立刻回答，而传讯盘那边的男人似乎急得不行，连连提醒道：
“圣女大人！不能再犹豫了啊！
您比圣子提前到了法兰那么多天，最后不还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吗？那就证明我们的方向很可能错了！
圣子他现在多半才刚到法兰边境，周边没有能够支撑远距离传讯的大型传讯台，肯定接不到这条消息。
您现在动身正好稳占先机，还能再次先他一步，如果等他也到了的话，到时候再动身就来不及了！”
“……”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那个叫威廉的家伙，又是怎么知道我们教会据点位置的？
“我……我再想想吧。”
异常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后，阴影圣女抬起手主动关闭了传讯盘，开始思索起了眼下的应对措施。
光明教廷的一级情报非常特殊，甚至在异位面都能把消息传回来，足足几百年都没有出过任何差错，可信度极高。
可自己也确实亲眼所见，那个叫威廉的家伙亲口说出了很多自家教会的秘密，所以他就是那个泄密者的可能性也很高。
面对这两种可能性，自己当下的最佳选择，其实是把那个叫威廉的抓住，然后趁着圣子还没有得知消息提前赶回去。
但……
想起自己面对威廉时，那种恨不能直接这辈子都别再见面的怪异感觉后，阴影圣女不由得犹豫了起来。
直觉这种东西虽然并不怎么可信，但这次和过往那些模糊的直觉完全不一样，是那种极其清晰的感觉，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提示自己，千万千万要离这个人远远的。
但这种直觉虽然强烈得异乎寻常，可比起那种好像会丧命的冰冷直觉而言，却又完全不是同一种东西，并没有任何的“危机感”，更像是……
一名独身走夜路的漂亮女人，发现了在街角朝自己吹口哨的色鬼？
想到这里时，阴影圣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伸手把领口处的衣服往上拽了拽，将那一抹白腻遮了遮，方才感觉稍微放心了点儿。
总而言之……就是那种如果继续靠近，就会被人淫笑着吃干抹净似的直觉……嗯……或许连直觉都算不上，而是基于过去的人生经验，产生的某种本能一样的判断力。
思虑再三之后，即使阴影圣女心里依旧觉得，威廉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泄密者，但她终究还是屈服于靓女遇流氓时的本能，放弃了先逮住他再说的打算。
走！今晚就走！至于猫……以后再说！
下定决心的阴影圣女果断起身，奔下传讯台便准备推门离开，然而在走到门边后，她抓住门把的手掌却直接僵住了。
虽然在阴影圣女的精神感知中，门外根本没有任何人在，但心头那股呼之欲出的强烈躲避欲，却在不停地对她疯狂示警。
这……这可是在地下啊？他……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发现那个“色鬼”八成就在门外，一向胆大包天，甚至敢孤身潜入光明教廷的“靓女”，此刻竟然连推一下把手的勇气都快没了。
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她总算恢复了些许平静，带着微不可查的颤音试探性地问道：
“谁……谁在外面吗？”
“喵？！”
伴随着一声惊喜交集的猫叫，那道她这两天一合眼就会响起的嗓音传了进来。
“查水……咳……我是特意来还猫的。
另外这都好几天了，也没见你按照约定过来抓我，所以我就顺便来找你自个首……哎？你拽门干什么？你倒是让我进去啊？”
第795章 左右为难
能不能求你离我远点儿啊！
实在遭不住那种异常强烈的抗拒感，阴影圣女下意识地抓住门把手，希望能把不速之客隔在外面，避免跟这个散发着不安感的家伙共处一室。
然而她终究不是普通人，稍微抵抗了两下后便迅速反应了过来，自己现在的努力必然只是徒劳而已。
这座临时传讯台设在地面十几米之下，而且除了换气孔外只有一条通往地面的路，否则除非将头顶十几米厚的土层整个掀开，否则自己是绝对避免不了和那人照面的。
想通了的她便没有继续抵抗，而是动作颇为僵硬地松开手掌，并蹬蹬蹬连退了好几步，把门后的空间让了出来，以尽量保持和来人间的“安全距离”。
伴随着细微的门轴转动声，提着一只小黑猫的男人拉开大门走了进来。
见到阴影圣女满面抗拒的模样后，考虑到自己的任务还得落在她身上，威廉便主动咧了咧嘴角，露出了一个尽量友好的笑容。
然而奈何他此刻想笑的意愿不大么强烈，尚不足以突破【野心家的面孔】的封锁，导致显得有些皮笑肉不笑，这个略显敷衍的表情与其说是向对方示好，倒不如说是威胁或者嘲讽来得更恰当一些。
他……究竟想干什么啊？
被威廉怪异的表情弄得心头有些发虚，阴影圣女本能地再退了两步，一手护胸一手前推满脸警惕地道：
“停！就在那里说就可以了！”
“这……好像不行吧？”
威廉皱眉道：
“你不是还得把我抓回阴影教会吗？保持这个距离的话你怎么抓我？”
“我……我不抓你了！”
暗自咬了咬牙后，阴影圣女强行挤出了一个歉疚的表情，看着威廉满脸诚恳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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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应该是找错目标了，你肯定不是我要找的那个泄密者，抓你的事儿就算了吧？”
“……”
不是……你这话说得就亏心好吧？
我都当着你的面，把你们教会的据点报了个遍了，你怎么还跟我装蒜呢？
眼见对方居然真的想反悔，眼瞅着任务要落空的威廉也有些急了，皱着眉质大声问道：
“你这人怎么不讲信用呢？”
“？？？”
在阴影圣女懵逼的眼神中，威廉一脸义正辞严地呵斥道：
“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你回去想两天就来抓我，现在三天都过去了你也没来，还是我自己找上门来的。
要只是浪费点儿时间也就算了，我现在都自己找上门来了，你居然还不抓我？你觉得自己这么做合适吗？”
“……”
你……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啊？！
即使性格冷静谨慎很少发怒，但听完了这番的胡搅蛮缠后，阴影圣女依旧还是被气得够呛，只见她鼓胀的胸脯上下起伏，瞪着威廉怒声道：
“够了！”
“哪有你这样的泄密者？正常人被找上门一定会拼命抵赖的好吗？你这幅上赶着来自首的模样，有半点儿像是泄密的罪人吗？”
“……”
听到她满是愤懑的控诉后，威廉的眼睛下意识地眯了起来。
我特么当然也知道啊，问题按照拉胯女神看到的命运轨迹，我要是不赶紧来堵你的话，估计明早上你都穿过法兰边境了。
而我的任务是不让你干成教皇，但就凭你这神挡杀神的运气，要真让你溜回神圣帝国那边，他一个阴影圣子拿头跟你争教皇的位置？
所以今儿你要是乖乖听话，老老实实抓我那就万事好说，但你要是负隅顽抗，坚决不肯抓我回去领赏的话……
那就别怪我动粗了！
并不知道威廉的打算，见他被自己吼了两句后不再说话，阴影圣女不由得松了口气，而为了能够尽快摆脱这个麻烦的家伙，好回去抓那位疑似真泄密者的六法之塔长老，她想了想后主动提议道：
“如果你真的想要去自首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我们阴影教会的圣子也来了这边，估计明天早上就能到了，他一定有兴趣把你抓……”
“不要。”
对于阴影圣女“好心”的提议，威廉的态度完全可以用嗤之以鼻来形容。
换人是不可能换人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换人的，阴影圣子他本来就干不过你，要是再逮了我这个“假泄密者”的话，那你的教皇宝座岂不是彻底稳当了？
在阴影圣女无语的目光中，威廉摇头道：
“不管他对我有没有兴趣，反正我对他根本没兴趣，我就要你抓我！所以你就给句准话吧，我这个泄密者你今天到底是抓还是不抓？”
“……”
所以我到底怎么你了？你为什么非要逼着我抓你啊？
听到威廉的话后，阴影圣女气得直咬牙。她虽然很想直接把这个胡搅蛮缠的家伙揍成猪头，但每当她想把这种冲动转变为行动时，却都会被那股冥冥中的危机感成功劝退。
那种发自本能一样的感觉在不停示警，虽然面前这个家伙看起来好似不堪一击，但如果真冲上去揍他的话，似乎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放弃了上去痛快一把的打算后，阴影圣女咬着嘴唇恨恨地瞪了威廉一眼，随即动作隐蔽地向后一步，踏入了炼金灯盏映照出来的阴影之中。
今天的事我记下了，等以后……嗯……算了，没有以后，这破地方我再也不来了！
……
然而令阴影圣女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准备通过阴影位面绕开威廉跑路时，“近在咫尺”的阴影位面突然变得模糊了起来。
对于她这个级别的阴影序列职业者来说，进出阴影位面虽然还不至于像呼吸那么容易，但比起随手推开一扇门来说也难不了多少。
可在某些特殊力量的干扰下，她与阴影位面那种无处不在的联系，突然之间变得“遥远”了很多，那扇已经进出过无数次的“大门”，竟然陡然间变得沉重如山岳一般，离奇地将想要踏入阴影位面的她顶了回来，
察觉到异常的阴影圣女面色一紧，赶忙试着连续爆发阴影之力“推门”，但结果虽然好了些许，但仍旧只能勉强顶开一道细小的缝隙，根本不够自己的本体躲进去。谷
见到这一幕的威廉撇撇嘴，知道对方已经做出了选择。
在往后退了半步，靠着自己的身体堵住了唯一的出口后，他微微侧头对门外的矮胖老头比了个大拇指。
“干得不错。”
此时的矮胖老头正和其余几名猎魔小队的成员围在一起，跟不断试图遁入阴影位面的阴影圣女对抗，竭力把她封锁在现实世界。
从他额上暴起的青筋跟淌了满脸的汗珠来看，这个活儿貌似并不怎么轻松，导致他连开口接句话的精力都没有了。
而一旁的艾丽娅在用手绢帮他抹了把汗后，主动接过话茬，面色有些不满地白了威廉一眼。
“夸赞的话就不用说了，你这回记得说话算话就行。”
“放心放心。”
威廉乐呵呵地点了点头。
“我一向是个……咳咳，我基本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一般情况下不会反悔的，所以只要你们这次能帮我逮住她，结束之后我肯定放你们走。”
险些因为用词不当致盲了友军，知道多说多错的威廉赶忙把脑袋转了回去，对屋里眉头紧锁的阴影圣女喊话道：
“听着！”
“现在堵住你的可不止有我，还有一支出身光明教廷异端裁判所的精英猎魔小队，他们虽然单体的战斗力一般……还凑……实在不怎么样……”
察觉到背后数道刀子一样的眼神，现在只能说真话的威廉缩了缩脖子，脸色有些无奈地补了一句道：
“但是，他们在组成小队之后，能够完克几乎所有的七阶强者，甚至大部分短板明显的八阶强者也讨不了好，真正的作用远远不能用个人实力来衡量……”
察觉到背后扎人的眼神消失了之后，担心他们划水的威廉松了一口气，对屋内的阴影圣女总结道：
“总之赶紧投降吧！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
阴影圣女努力了好几次，仍旧被猎魔小队们死死地堵在阴影位面之外，最终只得放弃了绕过威廉直接离开的打算。
深吸了一口气后，阴影圣女眉头紧锁地望着威廉，没有回复他的劝降，而是一脸不解地反问道：
“为什么要针对我？还有，你为什么非要我抓你？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想做什么？当然是为了让你当不成阴影教皇啊。
真的，相信我，那破位置真没什么好坐的。
上辈子你为了阴影教皇的位置，不仅搞得自己家破人亡，还差点被现在这个阴影教皇给吞了，最后虽然成功地更进一步，但也遭到围攻被打得毛都没剩下。
所以我这是在救你啊！
你说你当什么劳什子教皇呢？做个户口本厚实一点儿的圣女不好吗？不光能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还可以顺便帮我完成一下任务，这不是我们双赢的大好事儿么。
只不过……这些虽然都是真的，但话显然不能这么讲。
沉吟了一会儿后，威廉实在找不到什么借口，索性准备直接拿哈利做筏子，便一脸正色地开口道：
“因为你在之前……擦！”
就在威廉开口说话导致稍稍有些分心的时候，一直老老实实的小黑猫似乎接到了什么命令，两条小短腿一蹬，直接朝着威廉的脸扑了上来。
而被它扑到眼前后威廉才发现，小黑猫全身上下除了黑白分明的眼珠外，也并不都是黑色的，最起码四只脚爪的肉垫都是粉扑扑的，让人看着很想捏上一把。
不过这肉垫虽然粉嫩可爱，但在猫爪缝中探出的指甲就并不可爱了。
毕竟融影猫的正面战斗能力再弱，也依然是个货真价实的八阶生物，要是真被着缠绕着阴影之力的指甲抓到脸上，可不是出两个血道子就能了事的。
而就在威廉面色严肃地伸手去挡时，小黑猫看似凶神恶煞的扑击，实际上却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当碰到威廉掌心的瞬间，乌黑油亮的小猫便身形一黯，如同一块正在融化的黄油般，顺着威廉掌心的力道一分为二，越过他朝着不同的方向开始分头逃跑。
啊……居然是分身跑路吗？
见到这一幕的威廉本能地就想扭头去追，但就在身体转到一半时，他却猛地想了起来，比起突然逃跑的小黑猫来说，明显还是阴影圣女更为重要。
可就在威廉停住脚步的刹那，他口袋中的幸运硬币微微一震，拉胯女神有些急促的声音响了起来。
“抓猫！左边的！”
威廉闻言皱了皱眉，第一时间并没有搞懂拉胯女神的意思。
抓猫？可我一把门口让出来，里面的阴影圣女不久……哦擦！我想起来了！
反应过来不对的威廉果断转身，直接按照拉胯女神的提醒，纵身朝左边的小黑猫扑了过去。
而就在他离开门口的瞬间，屋内的阴影圣女浑身猛地一颤，但却并没有像威廉料想得那样直冲门口，而是身形猛然缩小，直接从人类变为了一只乌黑油亮的小猫。
于此同时，逃向左边的小黑猫却瞬间膨胀，英气勃勃的剑眉、呼之欲出的大熊、甩到颈侧的麻花辫，赫然间也直接由猫换人，变成了阴影圣女的模样。
猎魔小队的布置自然针对的是屋内的阴影圣女，不仅有超过三十道限制类型的法术蓄势待发，甚至连周边稍薄些的墙壁都留了人封堵，以免阴影圣女会破墙而出。
而这一波人猫易位属实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在阴影圣女突破威廉的“把守”时，少说也有一半的布置直接落空，只有威廉靠着拉胯女神的提示反应了过来，然而……
“喵喵喵！”
看着远处借助各处阴影不断挪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通道中的阴影圣女，又低下头看了眼手里挣扎个不停的真·小黑猫，威廉的脸色一下便黑了下来。
“你特么不是说抓左边的吗？”
“这也能怪我？”
拉胯女神委屈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正对着屋里面的时候是左边啊，但你转过身来不就得是右边了吗？我哪知道你转过身来了还往左边扑？”
“……”
你特么……有道理！你说得可太对了！
第796章 猫版飞雷神（上）
阴影圣女毕竟是名八阶的职业者，而且还是偏重敏捷的刺客，速度方面在八阶中也是顶尖的。
这回让她靠着融影猫的换位能力冲出了包围，靠威廉的速度肯定是别想撵上了，而猎魔小队里虽然也有速度极快的职业者，但追上去也留不住她，只能勉强纠缠一下。
而矮胖老头他们的干扰范围并不算大，按照阴影圣女的速度，估计最多再过个三五秒就能跑出去，到那时候，在可以自如借用阴影之力的她面前，猎魔小队的这几块料就是纯送菜的。
啧……这运气确实好得没话说。
无语地咧了咧嘴后，威廉提着小黑猫重新走回屋里，并把另一只到处乱窜的小黑猫堵在了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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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这种无路可逃的场景，自己这个超级肉坦出手堵门，异端裁判所的精英猎魔小队封锁阴影，甚至还有命运女神的碎片亲自盯防……
四重保证之下，这根本不是煮熟的鸭子能不能飞的问题，这是鸭子都已经被大卸八块卤成周黑鸭了，居然还能当自己的面扑棱着成功跑路。
看来阴影圣女“神挡杀神”的运气并不是吹的，想要把她从阴影教皇的位子上拉下来，恐怕不是一般的困难。
将另一只无路可逃的小黑猫也逮住后，威廉有些好奇地伸手摸了一把。
按照系统给出的提示，这个一分为二的小家伙并不是虚假的幻影，而是与本体完全相同的真猫，甚至连能力方面也完全相同，只不过“血条”和“蓝条”都仅有原来的一半。
讲真，这能力倒是挺不错的。
拼命的时候临时分几个出来，能够直接将自身的爆发力提一个档次，打不过的时候一下子分几十个出来四散而逃。
因为能够与任意分身交换位置，再加上融影猫本身出色的速度，不仅保命方面一等一的好，在追逐、闪避方面也分毫不差，简直就是个猫版的飞雷神，刚好能弥补自己在移动方面的弱点。
可惜这能力是融影猫的种族天赋，而且还是那种出现概率不高的珍惜能力，自己除非也转个相同的职业，而且还得刚好在近万种阴影生物中，极其幸运地找到一头同样天赋异禀的融影猫，否则肯定是得不到……
嗯？
话说，别人的猫……就不能是我的猫了吗？
……
并不知道威廉正在琢磨着把自己拐走，小黑猫此时的心态，完全可以用偷鸡成功来形容。
对于小黑猫来说，威廉这两天虽然没有伤害她，但奈何撸猫的能力着实太菜，跟阴影圣女那饱经岁月沉淀，几乎已经臻至化境的撸猫手法比起来，完全就不在一个档次。
而习惯了来自阴影圣女的高档马杀鸡后，威某人那时不时用力过猛的撸猫方式，跟虐猫比起来简直也没有好多少。
除此之外，两人胸肌的感触也区别不小。
威廉硬邦邦的胸大肌虽然挺有安全感，但比起规模喜人的阴影圣女来说，在包裹度方面实在差得太多，柔软棉弹的高档沙发突然变成了铁凳子，还是被逼无奈不得不“坐”的那种，导致她这两天的生活品质下降得厉害。
所以，靠着自己独特的天赋能力，既成功帮助橘大人逃脱了魔掌，又看到了“强撸”自己的坏蛋一脸郁闷的模样，此时的小黑猫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只是舒坦归舒坦……但怎么……总感觉有点儿凉飕飕的呢？
看着面前死盯着自己的威廉，小黑猫下意识地蜷了蜷身体，试图别过脑袋以避开那越来越“亮”的眼神，但奈何命运的后颈皮被人家捏在手里，小黑猫脖颈能转的角度相当有限，再怎么躲也都是徒劳。
虽然依旧没从威廉的身上感觉到杀气，可小黑猫依然有种莫名奇妙的直觉，对面这个家伙似乎在想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而且自己似乎马上就要倒霉了。
在趋利避害的本能驱使下，小黑猫再三思考后，终究还是选择了听从内心的声音。
只见她放下了身为阴影圣女唯一指定合作伙伴的矜持，抬起两只带着粉嫩肉球的黑爪爪，主动对威廉卖了个萌。
“喵……”????????（老娘长得这么可爱，你肯定不会生气的对吧？）
“……”
意外被萌到的威廉先是沉默了几秒，随即在这波神助攻下光速做出了决定。
妥，就你了！
【饲龙骑手】
【转职条件：三阶骑士类前置职业满级，带有龙族血脉的坐骑一只，拥有特技“龙脉亲缘”，龙语熟练度入门及以上，每月可支配财产大于两千枚金戈德……】
【可转职】
……
【饲龙骑手】算是三阶职业【龙兽骑手】的数种标准进阶路线之一。
被选择最多的路线，应该是强化飞行战的【飞龙骑手】，或者继续增强龙类坐骑冲锋能力的【龙兽骑士】，【饲龙骑手】是个更偏辅助性质的职业。
然而小蓝虽然经过了偶化改造，已经不是原本的脆皮蓝龙，但在拿掉了体内的大量金属构件儿后，它的速度虽然重回巅峰，但相应的近战能力也弱了不少，基本恢复成了法系龙的炮台模式。
对于动辄距离数十甚至上百米的法系对轰来说，威廉这种举着大枪扎人的攻击方式，属实有那么点儿短了，所以强化飞行战的收益略低了些。
可因为【巨龙撞鸡】的存在，威廉扛着坐骑冲锋的威力要比骑着坐骑冲锋大多了，强化冲撞能力的【龙兽骑士】一样显得有些浪费。
按照威廉原本的打算，是再找个能够提升敏捷的序列，好弥补自己移动速度上的缺憾。
然而他现在的对手一般都在七阶往上，所以就算是速度最快的四阶职业，能够提供的帮助也显得十分有限，所以即使三阶的【龙兽骑手】早已经升满，威廉依旧迟迟没有进行四阶转职。
不过现在嘛……牛头人万岁！
甩了甩手里两只“乖巧”的融影猫，威廉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脑袋两边似乎各有一个尖尖的东西正缓缓长出。
“转职！”
————
删掉太多了，先……先发一章……Or2……
第797章 猫版飞雷神（中）
【转职成功，龙兽骑手LV30转职为饲龙骑手LV31，当前最高职业等级LV40，总职业等级LV169】
【饲龙骑手LV31】
【每级敏捷+2，体质+1，力量+1】
【特技：饲育专家，比起骑乘龙兽的骑手来说，你的身份更倾向于一名饲育者，能够很好地调整龙兽的各项状态，尽量激活它们的龙族血脉，由你亲手饲育培养的龙血生物，全属性将会上升百分之二十】
【特技：龙兽契约，作为饲育方面的专家，你对龙血生物的特性极为了解，因此在成功将其击败后，有一定概率可以强行与其定下契约】
【战技：龙血生物培育，在常年的不懈钻研中，你总结出了一套独特的饲育方式，在消耗一定量的龙类材料后，能够将其它生物转变为龙血生物，并随机添加一种龙族专属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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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地看完了【饲龙骑手】的能力说明，确认与自己的记忆并没有太大出入后，威廉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
【饲龙骑手】是个彻头彻尾的非战斗型职业，对于直接战斗方面的帮助无限趋近于零，不过如果有足够资源支撑的话，只要花上一年半载的功夫，就能拉起一只由龙血生物或相关职业组成的军团，这也是为什么就职条件中还有收入要求的原因。
毕竟如果没有足够的资源做支撑，只养那么五七八头的实在意义实在不大，还不如学一个拥有强力战技的四阶职业来的划算，而如果学习这个职业的人家产丰厚，那这个职业的重要性则会产生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毕竟高阶职业者虽强，但数量终归有限，大量的中层职业者和强力军团，才是各大势力真正的统治根基。这种只要给钱就能稳定出产军团或强力坐骑的人才，对于任何一个势力来说都是难得的宝贝。
不过对于威廉来说，学习这个职业的原因倒不是为了培养军团。
因为想要培育出优秀的龙兽，必须全程“亲手”伺育，并且花费掉大量的时间，可要是没有厨娘照顾的话，他连自己都得每天啃干粮，哪有闲功夫天天去给一群龙兽拌饲料？
所以【饲龙骑手】对威廉最大的意义，其实是能转化为龙血生物的【龙血生物培育】，以及有概率强行收服龙血生物的【龙兽契约】。
前者是【饲龙骑手】的核心能力，只要消耗掉一些龙鳞、龙血之类的材料，就能将战马、驮兽等普通生物转化成龙血生物，算是“土豪”版的培育方法。
至于【龙兽契约】则是稍微“平民”的路子，如果实力OK但没路子买龙血的话，那找龙血生物的种群自己抓也行。
只不过比起稳定培育来说，自己抓的效率实在低得令人发指，而且后续的培养过程依然消耗不菲，甚至因为野生种群野性难驯的缘故，饲育及训练的时间也会大大加长，但好处是可以直接收服龙血生物，能省下一大笔买材料的开销。
那么……如果我的手里不仅有八阶的龙血龙鳞，还有一只同样是八阶的融影猫，而且她又打不过我呢？
……
这就是那条辉光龙在法兰停留的地方吗？
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破晓领的城头，并于冬日晨间的猎猎寒风中，默默注视着下方这座正在逐渐“醒来”的城市。
此时，天边的太阳尚未完全升起，仅在地平线处擦出了一线金灿灿的弧边，但破晓领的街道上已经出现了少量行人，更有数队身着半甲的士兵正向着城门赶来，看装束应该是准备换班的城卫。
这里经营得居然还不错，比起一路上那些中小领地要有生气的多，而且看起来常住人口的数量也不少，应该比得上北部行省同等规模的伯爵领了。
快速估算了一下这座领地的规模后，年轻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意。谷
人多是件好事，大好事。
因为离北部行省边境线的位置较远，比起橘那个女人，自己已经落后了好几天，而人越多也就意味着目击者越多，就算她靠着早到一步的优势，极力掩盖已经得到的消息，最多也只能给自己添点小麻烦罢了，并不能有效地阻拦自己的调查进度。
而在看了一下运转井然有序的城市，以及那些脸上没有任何紧张气氛的城卫后，年轻男人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带上了一抹轻蔑。
呵，果然还是那种令人恶心的味道！
什么不喜欢引起动乱，什么未免惊动目标，最好慎重行事，全都只是优柔寡断的借口罢了！
想要探查消息的话，根本就不用那么麻烦，只要潜入城主府控制住里面的小贵族，征调他的手下全城搜捕，并对所有能够提供正确消息的人许以重赏，有什么消息是查不出来的？
而在她得到确切的关键消息后，如果能狠狠心把所有相关的人全部杀掉，那迟来了足足好几天的自己，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还不是只能干瞪眼？
可惜，如果这次先到一步的是自己，此时教皇之位怕是早已经没有悬念了。
呼吸了一口冰冷的寒风后，阴影圣子咬了咬牙，望着城主府的方向冷笑出声。
那个做事畏首畏尾的家伙，和收养她的教皇简直一模一样，全都是该被扫进垃圾堆的废物！
就连那些只知道聚敛财富的商人，都能光明正大地拥有属于自己的王国，而身为最强的地下势力我们，却连一座完全属于自己的地盘都没有？
凭什么？
就因为我们的信仰是阴影，便只配躲藏在阳光之下？就因为现有的利益已经被瓜分完毕，便不能再有属于我们的蛋糕了吗？而你们这些软弱的废物，居然连抗争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吗？
……
立于城头的阴影圣子思绪万千地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太阳彻底脱离了地平线，方才结束了这番异常复杂的思考。
神态略显高傲地翘了翘嘴角后，他于寒风中展开双臂将身体摆成十字，以一种自由落体般的姿势，直挺挺地朝面前的破晓领倒了下去。
都无所谓了，过去的就都让它过去吧，因为从今以后，属于阴影教会的辉煌将由我亲手……额……
阴影圣子的“信仰之跃”并没能完成，以90°角斜在城头的他错愕地张开嘴巴，愣愣地看着下面同样以90°角站在城墙上的男人，露出了名为一脸懵逼的古怪神情。
而已经在这儿蹲了半个点儿的威廉，则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鼻子，跟着露出了一个尴尬而晦气的表情。
早知道你会在城头站那么久的话，我就不装这个B了！
————
居然硬生生卡到了三点半……幸好先发了一半，捂脸/(ㄒoㄒ)/~~
第798章 猫版飞雷神（下）
【种族天赋：融影，作为阴影位面的原生物种，融影猫能够自如踏入任何生物的影子，并通过与该生物分享自己能力的方式，获取等同于其全属性最大值百分之十的属性加成】
靠着这项你好我也好的种族天赋，在通过【饲龙骑手】的能力，成功抢到了小黑猫的归属权后，威廉便从她身上白嫖到了大量阴影系的能力，而能在墙面上站立的能力就是其中之一。
（【特技：阴影脚步，作为生于阴影位面的原生物种，融影猫能够在任何阴影之上自如行走，不会受到重力等因素的影响】）
得到了“新玩具”的情况下，自然要找个地方好好耍耍，而就在威廉想要找地方试验一下新能力的时候，刚好得到了拉胯女神“阴影圣子”正在接近的提醒。
在给阴影圣子一个下马威，免得这家伙闹事的现实需求、以及突然吓他一大跳的恶趣味共同驱使下，威廉便直接按照拉胯女神的指引，找好位置站在了背阴的城墙墙面上，等候阴影圣子的大驾光临。
而按照威廉的计划，等对方急忙忙越过城头侵入破晓领的时候，自己正好以“恭候多时”的态度，一脸淡然地出现在阴影圣子的面前，把出场之前的逼格刷满，直接震他一下，这样之后的交流也能顺畅不少。
奈何对方也不知道脑子哪根弦没搭对，人都已经到了好半天了，威廉甚至听到了愤恨的磨牙声跟好几次冷笑，但人就是不见下来，属实把他给整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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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就走是绝对不可能走的，对于阴影教会的人来说，阴影圣子对外的姿态相当强势，非常热衷于替教会争夺利益，是个还算不错的领导者。
但对于阴影教会之外的人来说，这家伙行事肆无忌惮，热衷于彰显武力到处搞破坏，就跟个KB分子差不多，没人按着肯定会到处捣乱，所以必须得把他拦下来，不然他一定会在破晓领里到处搞事。
然而【阴影脚步】只有在阴影范围内才能无视重力，现在太阳已经冒出了地平线，破晓领的城墙只有背面还有阴影，所以在城墙背面站着没问题，但如果想要上去找阴影圣子，那可就只能爬上去了。
人家背对朝阳立于城头、衣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这打眼一瞅就是传说中的睾手风范，你这手脚并用地爬上城头，怎么看怎么像个巡山的小钻风，两相这一对比也太跌份儿了吧？
走也不是，上去也不是，那就只能在原地干等了。
结果这该死的阴影圣子也不知道在干嘛，威廉这一等就是大半个小时，全程净见冷笑不见人，迟迟不见对方下来。
……
终于，在他的耐心即将彻底耗尽之前，阴影圣子总算是从城头上蹦了下来。
而看着那张满是错愕的面孔，憋了半个多小时的威廉揉揉有些发僵的脸，觉得实在没有那种“我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的气氛，只得干咳一声后扬了扬下巴颏，略显敷衍地道：
“来了？”
“……”
就像威廉没料到他会突然下来，来不及准备“淡然的表情”一样，阴影圣子同样没料到下边会有人在，被这一句话问得有些发懵，懵了好半天才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尴尬地咧了咧嘴后，还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威廉率先打破了沉默。
“阴影圣子？”
“啊……”
阴影圣子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我找的就是你。”
成功跳过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的话题，威廉松了口气后，故作姿态地点了点头，索性单刀直入道：
“你想不想当阴影教会的下一任教皇？”
“……”
听到这个问题的阴影圣子刚想点头时，突然猛地反应了过来。只见他蹬蹬蹬连退三步，直接窜回了城头上，朝着下边厉声喝问道：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
为了避免爬城墙这么跌份儿的行为出现，威廉并没选择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隔着一个九十度的直角，放缓语速神神叨叨地忽悠道：
“比起我的身份来说，真正重要的是我能给你什么。回答我的问题，你想做阴影教会的下一任教皇吗？”
“我当然想。”
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这件事后，阴影圣子一脸凝重地盯着城头，冷声道：
“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该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了！你到底是谁？又是怎么避过我感知的？”
“……”
避过你的感知有啥难的，就凭你们那种需要通过检定才能生效的感知能力，爷去你们总部走个来回都没问题。
当然，这些自己知道就行，往出说就没什么必要了。
站在墙上沉吟了几秒钟后，威廉开口回答道：
“我是破晓领的……”
“你上来说话！”
略显粗暴地打断了威廉的答复后，阴影圣子眉头紧锁地道：
“我不管你是怎么摸到我身边的，总之你上来再说，看不到你的具体位置，我是绝对不会跟你交流的！”
“……”
我踏马要是能好好上去的话，早特么就上去了好吧？
威廉虽然很想保持住自身的逼格，但在阴影圣子的一再坚持下，终于还是无奈地选择了爬墙，而当手脚并用地扒上了城头后，他拍了拍身上蹭的灰土，一脸不爽地评价道：
“你这人……真没意思。”
并没能get到威廉话里的意思，在见到了威廉“平平无奇”的样貌后，阴影圣子不由得皱了皱眉，主动开口发问道：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行踪？是橘那个女人让你来找我的？”
“她之前倒是提过一嘴，不过被我拒绝了。”
摇摇头否认了阴影圣子的判断后，威廉也懒得和他说太多，直接开口提议道：谷
“来做笔交易吧，你给我阴影教会的序列和军团的培养手段，我帮你击败那个圣女，让你当上阴影教会的教皇，怎么样？”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有你谁啊？凭什么能帮我当上阴影教会的教皇？
百思不得其解的阴影圣子皱了皱眉，并没有立刻回答威廉的问题，然而在场的另一个“人”却有些坐不住了。
“喵！”
伴随着一道带着怒火的猫叫，威廉身后的影子里浮现出一只黑乎乎的猫头。
“你想得美！橘大人是……唔喵！”
猫猫头虽然很快被威廉按了回去，但小黑猫现身的这一瞬间，已经完全足够阴影圣子判断她的来路了。
全教会仅有两只的高阶融影猫……你还说你不是橘派来的？
面对阴影圣子陡然间变得满是敌意的眼神，威廉有些无奈地开口解释道：
“这个……她是我昨天从你们那位圣女殿下手里抢的，所以你不要多想，我合作的意愿是很真实的，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
然而可能是过去假话讲太多的报应，威廉这回难得说了几句真话，不仅没能打消阴影圣子的怀疑，反倒使得他的表情愈发阴沉。
“少废话了！”
“……”
在威廉无语的神情中，阴影圣子缓缓仰起脖子，一脸倨傲地道：
“倒是我看轻她了，没想到那个一向畏首畏尾的女人，这次居然敢直接对我下杀手！”
“不是，你搞错了，她……”
“她在哪儿呢？让她出来！我倒要看看我们的圣女殿下，这回到底为我设下了什么样的杀局？”
“……”
杀局你大爷！
看着对面顾盼生姿一脸骄狂的阴影圣子，威廉异常无奈地咧了咧嘴。
果然爬墙还是太掉逼格了，这个自命不凡的货上辈子就只认实力，脑子里只有能利用和不能利用，队友什么的基本就不在思考范围内。
不过这倒也不能怪他，因为阴影之神的阴谋神职，导致信仰他的人有不少都这毛病，在加上暗杀者本就是独来独往的多，养出这种性格来也很正常。
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阴影圣子这个龟毛的性格，说不定更适合内耗风气严重的阴影教会，谁都不信最起码不会像阴影圣女那样，因为老是被信任的人背叛，最后弄得自己家破人亡……
嗯……就是太欠揍了点儿。
虽然心里很想给这憨货一个大逼兜子，让他把下巴颏放下来跟自己好好说话，不过因为以后还要靠这货把阴影圣女挤下去，为了避免跟“队友”之间闹得太僵，威廉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
“你误会了，我来找你跟那位阴影圣女没什么关系，这里也没有什么针对你的杀局，或者说我的目的其实跟你是一样的。”
靠着契约的力量，让小黑猫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影子里打辅助后，威廉一脸诚恳地道：
“我这次来找你的目的，主要是来寻求合作的，你需要挤掉那位阴影圣女，自己当上阴影教会的教皇，而我则……”
【暗夜戮杀使LV70对你使用了战技“无形锋刃”……】
手肘被切了个小血口子的威廉龇了龇牙，皱着眉头望向了突然出手袭杀的阴影圣子。
这家伙可真不客气啊，刚才的无形锋刃可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直接就是奔着自己喉咙来的，这也就是自己挡得快，要是不小心真被他连切个八九十下，说不定自己就要挂了。
嗯……真是好危险那，不过这样的话，倒也能算彰显了一下实力，这回总能消停下来好好谈两句了吧？
看着对面双眼圆瞪，死盯着自己胳膊不放的阴影圣子，威廉扯了扯嘴角，继续道：
“聊聊？”
……
虽然没有加入过阴影教会，但对于这位阴影圣子的性格，威廉自认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而这个性格激进又强势的傻X，差不多十年后会当众说出一句经典名言：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我们阴影教会的成员，一种是可能会生出我们教会成员的人，至于其它的都不算人。”
阴影圣子说出这句暴论的初衷，应该是想表示自己只在乎自家教会的利益，其它的什么平衡什么稳定都是放屁。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无可厚非，毕竟各大教会的想法跟他差不太多，而且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只是没有像他这样直接说出口而已。
奈何这家伙的表达方式有点问题，少加了“未来”这个限定条件，导致被沙雕玩家们偷换概念，总结为“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人是阴影教会的成员，另一种则是前一种人的爹。”
这个公然“认爹”的名言，使得所有加入阴影教会的玩家备受嘲笑，在足足接近两年的时间里，“傻X圣子今天死了吗？”成功代替“阴影之神在上”，成为了阴影教会玩家们的口头禅。
只不过，阴影圣子虽然闹了笑话，用阴影教会的脸证明了学好语文的重要性，但从能够当众讲出“其它都不算人”的暴论来看，他明显是那种讨厌传统，行事无所顾忌的人。
对于这种人来说，只要能够达成目标，一般不会太在乎过程是否正确，而未来对方在与阴影圣女间的争斗落入下风时，也曾试图拉其它势力入场。
而各大教会的教皇在“传位”时，都是很忌讳其它各方势力介入的，极端时甚至会为此发动战争，不过阴影教会算个特例，只要不被抓个现行一般没人会管。
所以只要自己证明了实力，以阴影圣子的性格，多半是不会拒绝有人帮手的，而阴影教皇的位置毕竟只能有一个，只要自己想办法把他拱上去，阴影圣女就一定会失败，自己的任务也就自然而然地完成了。
至于怎么把他拱上去……这个难度还真不是太高。
毕竟现任阴影教皇被玫兰妮她外公打得巨惨，最多再过四五年就要翘辫子，并且那家伙也不能算什么好人，临死了还想着占人身体再折腾一把，那还不如让她早翘几年算了。
而阴影教皇养伤的地方，对于别人来说虽然是个秘密，但对于自己来说可不算，只要自己把地点往外一报，想要她命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所以还找个屁的泄密者啊，只要这货听自己劝，老老实实地回总部呆着就得了！
到时候阴影教皇一挂，只要以为教皇复仇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强行把所有反对派一逮，还在外边瞎晃的阴影圣女直接就可以投了！
第799章 虚空索敌
这计划，完美！
就算阴影圣女明明证据确凿，却死活不肯抓自己这个真泄密者，成功躲过了第一波算计，但眼下这个新计划绝对是无解的。
就在昨晚上放走矮胖老头他们的时候，自己已经把阴影教皇养伤的地方给卖了，所以只要猎魔小队能安全回到光明教廷，现任阴影教皇铁定会凉。
自己现在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劝服面前的阴影圣子，让他乖乖回阴影教会的总部，张嘴等着接天上掉的馅饼就得了！
……
并不知道威廉正准备掰开自己的嘴，用雕花烫金的银勺子往里面填十全大补丸，此时的阴影圣子已经开始琢磨要不要撤退了。
他虽然没指望光靠着一发【无形锋刃】，就解决对面这个神神秘秘的家伙，但只划了个血口子的结果，终究还是大大地超乎了他的预料。
在威廉抬起胳膊格挡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着【无形锋刃】切开了对方的衣袖，确认过下面并没有护具存在，那也就是说，这个家伙是真的用胳膊就扛下了这一击。
这回可是真有麻烦了啊……
虽然【无形锋刃】最出众的特性不是锋利，而是无形无影的隐蔽性跟极快的出手速度，伤害在七阶战技里仅仅中游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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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再差那也是七阶的能力啊！能够近乎无伤地抗下这一击，对方的防御能力在八阶职业者里怕是都极为靠前，并不是自己能够轻易解决的对手，再考虑到尚未现身的那个女人……
看着威廉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以及他影子中那只属于融影猫的独特波动，阴影圣子光速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必然是个相当危险的杀局！
由自己无法迅速击败的对手拦阻纠缠，身为同级别暗杀者的橘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在这对极为阴险的组合面前，即使是双七阶职业的自己，一个弄不好也会遭到重创，进而彻底失去逃走的能力，被他们一点点活活磨死！
那该死的臭女人！她到底是从哪儿找到这个家伙的？
……
见阴影圣子好半天没有答话，而是开始不停地上下打量自己，眼中的警惕意味也越来越重，威廉在疑惑地挑了挑眉后，只得主动开口道：
“你如果……”
“行了，之前那些漏洞百出的废话就不用再说了！”
打断了威廉的话后，阴影圣子扬了扬下颌，神情倨傲地冷声道：
“那条融影猫是橘的伴生兽，它会出现在你的影子里，就已经足够证明你是谁的人了。”
“……”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威廉闻言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地开口解释道：
“之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她是我从阴影圣女那边抢……”
“我不信。”
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后，阴影圣子面带嘲讽之色地道：
“我曾经几次带人围杀她最终都一无所获，你又凭什么……算了，她人呢？让她出来亲自跟我说！”
“……”
你要问阴影圣女的话……她现在应该已经越过国境线了吧？
还有，虽然早知道你这个弔人一向我行我素，基本听不进去什么意见，但这特么也太拧巴了吧？真就一句话都不让说完？
被阴影圣子的态度弄得有些上火，威廉也有些绷不住了，直接眯起眼睛，在小黑猫“打起来！”“打起来！”的精神波动中，面色不善地开口道：
“你们那位阴影圣女早就跑了，另外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只要你现在就回阴影教会总部，老老实实地给我呆上一个月，下任阴影教皇的位置保证就是你的，听明白了没有？”
“呵！”
耐着性子听完了威廉的解释后，阴影圣子脸上的不屑之意不仅没有减轻，反倒愈发浓重了起来。
在盯着威廉的影子瞧了瞧后，他薄而上扬的嘴角缓缓扯了扯，露出了一个自信且倨傲的微笑。
“如果你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为了挑起我的好胜心的话，那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已经成功了。”
“……”
谁他马想挑你的好胜心啊喂？还有你这个总裁笑真的……咱别摆那种邪魅狷狂的表情了行吗？这玩意当年倒是还可以，现在看起来真的好特么油啊！
“不过，如果你们真以为已经吃定了我，那可就想太多了。”
朝满脸无语的威廉“傲然”一笑后，阴影圣子的身形微微一虚，大量浓郁且纯粹的阴影之力以他为中心，宛如墨色汪洋般铺天盖地般地席卷开来，竟直接将整段城墙都染得一片漆黑。
姿势优雅地抬起手掌，轻捞了一把四周几乎凝为实质的阴影之力后，阴影圣子一脸淡然地向后退了半步，自如地融进了身周近乎无穷无尽一样的阴影当中。
“看你刚才展现出来的实力，应该是一名八阶的近战职业者吧？魔武士序列的【岩山卫戍者】？还是战争序列的【金刚战将】？”
“……”
威廉闻言忍不住咧了咧嘴。
不好意思，爷走的是巨人序列，汐巨人，四阶。
“不想说吗？那就算了吧。”
伴随着一道满是杀意的低沉嗓音，阴影圣子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不管你到底是什么序列，今天都是你的死期！”
……
随着阴影圣子身形的轮廓消失，周围覆盖了上百平方米的巨大阴影也变得愈发黯沉了起来。
这片阴影原本虽然也极为深邃，但表现得更像是刷了黑漆的乌木，阳光照上去多少还有些反馈。
但在阴影圣子消失之后，这里竟直接由乌木变成了直通地心的幽暗洞穴，外沿处稍薄弱些的位置尚能见到一些模糊的轮廓，等到了真正的中心处，已经黑得什么都看不到了，似乎连阳光照进去都无法成功返回。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幽暗深邃的味道还在不断加强，内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极危险的东西，寻常人哪怕只稍微瞟上一眼，怕是都会被那种压抑而黯沉的感觉唬得浑身剧颤。
在成功展开了自己创造的战技【幽暗界域】后，阴影圣子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橘！出来！”
阴影圣子厉声喝道：
“你绝对就在这儿！虽然还没有找出你的位置，但我已经察觉到了你的气息！出来！不要再藏了！”
“……”谷
“骗子！”
还没等威廉开口吐槽，幸运硬币便动弹了两下，拉胯女神有些恼火的声音抢先响了起来。
“那个阴影教会的圣女都快跑到神圣帝国了，根本就不在这儿，我刚刚才看过的！”
嗯嗯，我知道你这回没拉胯，这货估计也就是随口诈一诈，只不过刚好碰上了你这个全大陆定位雷达，所以多少显得有点蠢而已。
……
并不知道自己的“虚空索敌”已经漏了陷，此时的阴影圣子还在努力发动自己的感知能力，试图找出还“躲在暗处”的阴影圣女。
然而令他有些茫然的是，即使【幽暗界域】中的阴影之力充斥四周，已经将每一处可能躲藏的影子都填满了，但仍旧没能发现目标的存在。
奇怪了，难道她真的不在这里？但……这不可能啊？她的融影猫都……等等！
我知道了！
随着一道仿佛来自深渊之底的轻吟，【幽暗界域】产生的阴影范围开始迅速缩小，仅仅数秒不到的功夫，直径便从七八十米缩减到了四五十米。
而在“缩圈”开始的瞬间，立于阴影正中的威廉便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无处不在的阴影之力挤走了所有的色彩，如同置身于阴影位面一般，仅仅剩下了最为纯粹的黑与白。
这一点甚至连照进来的阳光都不能例外，直接被阴影之力淘洗成了不带任何温暖的纯白色，彻底失去了名为“阳光”的概念……
“给我出来！”
在阴影圣子的暴喝声中，威廉身周的阴影之力骤然凝结，如同漆黑的坚冰一般封住了他所有的行动。
而两只由阴影之力凝成的大手凭空出现，拖拽着数十跟漆黑的锁链，粗暴地抓向了威廉的影子，似乎想要将藏匿其中的某人直接彻底撕碎。
“圣光牛逼。”
随着一道有些无奈的嘟囔，缠绕着大量圣光的木棍猛然探出。
有了【无畏宣讲】的圣光附伤加持，【龙骑秘枪】本就威力不凡的刺击更上一层楼，不仅打碎了威廉身周的阴影之力，更是将那两只巨大的手掌一举洞穿！
在阴影圣子的闷哼声中，那两只阴影之力凝结成的手掌彻底崩坏，大量不稳定的阴影之力迅速爆开，将威廉手中的木棍炸得粉碎，后退两步避过沾着阴影之力的碎片后，威廉听到了阴影圣子欣喜若狂的吼声。
“我知道了！她就在你的影子里！”
“……”
不是……你怎么还在找她啊？没完了是吧？
在威廉极度无语的神情中，终于找到了“真相”的阴影圣子大喜过望，开始使用各种各样的杀伤性能力，疯狂攻击威廉的影子，而且时不时还要嗓门儿贼大的暴喝两声。
“橘！出来！别躲了！”
“你敢设伏杀我，却不敢站出来吗？”
“橘！”
这场景……总觉得挺痴汉的……
一脸无语地挡了好几十次之后，耐心几乎消耗殆尽的威廉实在忍不住了，直接从自己影子里把瑟瑟发抖的小黑猫捞了出来，随即抱着猫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不再躲闪对方的进攻。
见到这一幕的阴影圣子大喜过望，这回更是连“抓人”的过程都放弃了，直接催动阴影之力凝成的数十枝黑色长枪，将威廉的影子扎得千疮百孔。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威廉的影子里竟然真得什么都没有，阴影之力凝成的黑色长枪几乎把他的影子戳烂了，但那个熟悉的身影仍旧没有出现。
“这回你信了吧？”
撸了两把吓得炸了毛的小黑猫后，威廉撇了撇嘴道：
“所以说，你这人就是想得太多！我早跟你说过她已经……”
“不可能！”
阴影圣子再一次吼断了威廉的话，怒不可遏地催动阴影之力，席卷着周围每一处可能藏匿的位置，结果却仍旧一无所获。
在彻底排除了最后一个可能性后，阴影圣子终于不再发作，而是沉默了下来，而威廉则借此机会赶忙插嘴道：
“这回你信了吧？你们那位阴影圣女真的不在这儿，不要在惦记她啦！来！你认真听我说，只要你现在按我说的方法去做，老老实实地回阴影教会总部呆着……”
“她居然敢这么看不起我？！”
在威廉一脸懵逼的神情中，一张二十倍版的人脸迅速凝结，这张大脸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咬牙切齿地道：
“橘！你设下了埋伏之后，居然连到场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吗？”
“……”
不是……你脑子里的沟是他马平的吗？怎么又转到这边来了啊！！！
“你太狂妄了！”
二十倍大脸朝着某已经在千里之外的圣女，怒声隔空输出道：
“你居然觉得，光靠他和一只猫就能打败我？”
“……”
你这句话倒是没讲错，而且严格点来讲，说不定连猫都用不上。
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后，威廉一边伸手搓着小黑猫的肚皮，一边满脸纳闷儿地问道：
“我说，你前主人是不是抱着他孩子下井了？这怎么还死盯着放了呢？”
呸！橘大人才是我的主人！
虽然很想硬气地指出威廉的错误，但考虑到现在还要抱对方大腿保命，小黑猫只得暂时压下了直抒胸臆的念头，转而眨巴着两只圆溜溜的黑眼睛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啦，总之他这人处处都爱跟橘大人较劲，但最后要么临时出点问题，要么就是关键时刻被人拖后腿，反正几乎就没怎么赢过。”
唔……那倒也正常，按阴影圣女前半生这龙傲娇的“命格”，你跟她争来争去可不得倒霉么，再加上这货本来就是个中二癌晚期，估计应该是输得实在太多给孩子憋着了。
出于好奇，威廉撸着猫头追问了一句。
“几乎没怎么赢是怎么个说法？你能不能再具体点？差不多几比几？”
“具体我也记不太清了喵，反正好像从两百多年前，橘大人跟他一样当上执事的时候就开始了，这么多年下来差不多……”
眨巴着大眼睛回忆了一会儿后，小黑猫犹犹豫豫地抬起了一只爪子。
“一万两千多比……三吧？”
第800章 我已经知道了真相
“……”
也就是说……平均每四千次才能赢一次？那……那他倒是还挺坚强的……
即使对于阴影圣子输多赢少的结果早有准备，但这个过于离谱的比例，还是让威廉不由得敬佩地望了他一眼。
咋说呢……这孩子虽然脑子有点儿轴，但最起码抗打击能力是真的强，要是换我输成这个批样，估计早特么掀桌子不玩儿了。
威廉可以对天发誓，他的赞赏绝对是真心的，并没含有鄙视或者嘲讽之类的特殊成分，只可惜阴影圣子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看着威廉那张“冷漠”的面孔，和带着淡淡“怜悯”的眼神，本就有些钻牛角尖的阴影圣子似乎彻底被激怒了，直接把被阴影圣女“轻视”的怒意发泄在了威廉的身上。
伴随着一道完全无声的剧烈震颤，已被阴影浸染的城墙产生了巨大的变化，无数或大或小的“鼓包”快速凸起，并如同一枚枚被戳破的脓疱般迅速破裂，“吐”出了一只又一只身上带着砖石纹理的阴影生物。
抬手打爆了一头扑上来的狼形阴影生物后，威廉看了眼碎了满地的漆黑墙砖，又看了眼“鼓包”下空荡荡的大坑，一脸无奈地咧了咧嘴。
艹……老子的城墙又得大修了！
并不知道自己的战技使得破晓领本就吃紧的财政雪上加霜，此时的阴影圣子已经冷静了不少。
天空中的二十倍大脸神色森冷地盯着下方，对城墙上正与大量阴影生物缠斗的威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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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让我好好看看，橘凭什么敢让你一个人在这儿伏杀我！”
“……”
伏杀你大爷！
凭你爹我这一身的强袭战技，要真想搞偷袭的话，你现在早特么躺平了好伐？
靠着接近精通级别的【徒手格斗】，连续解决了超过三十只阴影生物后，威廉心疼地看了看下方满是大坑的城墙，随即恼火地抬头看了眼上面的大脸。
这货明显是过去输给阴影圣女太多次，心理阴影之下人都有点儿魔怔了，一到阴影圣女相关的事儿就认死理，怎么说都听不进去……
这么看的话，那特么还真不如直接搞偷袭了，最起码挨过全套的以理服人之后，不至于自己说一句他截一句，连句完整的话都不让人说。
啧……要不还是直接揍他一顿算了。
阴影教皇马上就要挂，只要这货届时在阴影教会的总部，教皇之位就妥妥是他的，而哪怕他魔怔病发作，不肯趁机收拢势力，非要跟阴影圣女玩一把公平竞争，那些靠他这个圣子的牌坊攫取利益、乃至维持自身及家族地位的人也不会同意，硬顶也会把他顶上去的。
嗯！就这么办！
反正不管是完好无损地站着回去，还是被揍得鼻青脸肿地躺着回去，最后还不都是回去了？只要他人能回去，阴影教会丢脸不丢脸关自己屁事啊？
……
想明白的威廉光速放弃了讲道理的打算，两手各抓着一只大体型的阴影生物，直接一发暴力大风车暂时清场，随即强手裂颅把手里这俩也磕成碎砖，并借着新阴影生物尚未生成的空档，抓起扒在自己肩膀上的小黑猫，朝着天上那张大脸用力一丢。
“喵喵喵！”
这一下属实出乎了大部分人的预料，伴随着两声惊恐的猫叫，威廉还在地面上的身影陡然一虚，直接跟飞到空中的小黑猫完成了对调，奔着那张巨大的人脸便撞了过去。
对于融影猫独特的换位能力，跟阴影圣女斗了这么多年的阴影圣子自然门儿清，因此虽然没见“辣个女人”这么用过，但他依旧还是瞬间反应了过来。
愚蠢！
看着面前已经近在咫尺的威廉，阴影圣子化作的大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不屑之色。
在【幽暗界域】笼罩的范围内，自己的全身都已经化作了纯粹的阴影之力，根本不存在实体，就像下面那些阴影生物一样，它们暂时寄身的城墙砖可以被打碎，但作为内核的阴影之力根本就没受到任何伤害，所以完全可以无限再生。
自己调动阴影之力形成的这张脸也是一个道理，而且组成这张脸的阴影之力极为浓郁，稍微触碰便会被侵蚀同化，对方直接冲到自己面前的行为，跟羊入虎口没有半点分别！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确实和他想得相差不大。
在即将与威廉接触的瞬间，天空中巨大的面孔骤然分开，让出一道空隙将威廉“吃下”后又瞬间合拢，随后大量浓度极高的阴影之力极速回缩，将自投罗网的威廉直接裹了起来。
“只有这样而已吗？”
看着“体内”被大量阴影之力束缚住，浑身黑如墨染却动弹不得的威廉，不知道为什么，阴影圣子的脑海中，竟产生了少许名为错愕的情绪。
这次赢得实在有些过于轻松了，威廉主动送上门来的举动，使得在面对那个女人时一向输多赢少的他，竟然觉得稍稍有些不真实。
很快，他的感觉就再一次被验证了。
随着一道听不明白意思的奇怪低语声，阴影圣子只觉得自己的体内微微一热，随即大量纯净的光芒显现，撕破了他由阴影组成的身体照了出来。
这光芒虽然不像圣光那样灼人，有着似乎能够净化一切的强大力量，但却也并不普通，稍微带着些“神圣”而“温暖”的感觉，有些像教会典籍记载中真神降临世间，亲口传达神谕时身周泛起的绚烂弧光。
然而即使这光芒除了过于刺眼外，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杀伤力，但光芒与阴影终究是互相对立的存在，这奇特光芒绽开的瞬间，作为【幽暗界域】存在根基的阴影之力便搅得乱作一团。
虽然因为这光芒中并没有力量的存在，组成【幽暗界域】的阴影之力并没有损失多少，大部分都只是被强行挤开了而已，但整个阴影覆盖的区域也产生了剧烈的动荡，如果不是阴影圣子及时出手梳理，恐怕最多几十秒就会彻底崩散。
该死！我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
被一句“爷的吉尔二十米”撑裂的大脸重新成型，看着城墙上那些在光芒照耀下恢复成石砖的生物，阴影圣子有些着恼地望向了重新坠落下去的威廉。
怪不得！怪不得那女人会派你来，原来是找到破除【幽暗界域】的办法了！
虽然得意战技被破有些心慌，但在检查了一下自身的消耗后，阴影圣子的恼意很快便烟消云散。
看了眼下方正仰头望天的威廉后，阴影圣子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依旧神情倨傲地道：
“呵呵，居然还专门搞出了这种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战技，看来为了克制我的【幽暗界域】，你们还真是花了不少心思啊！”
“……”
虽然你的话也没全错，这能力一般情况下是挺没用……但你这脸可真大！谁特么想针对你啊？要不是你这幅模样不受致盲影响，刚才我直接就一个大逼兜子甩过去了！
完全无视了威廉鄙夷的白眼，天空中巨大的面孔迅速收紧，重新凝结为了阴影圣子的模样，只不过他的身体看上去似乎并不太真实，更像是一片内部在不停流动的人形烟雾。
“不过如果只有这样的话，那可还远远不够！”
双臂抱胸立于高空，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威廉，阴影圣子冷笑道：
“这个特意研究出来的能力确实有用，差点直接挤碎了我最得意的【幽暗界域】，但你们忽略了一件事！我可不是普通的七阶职业者，而是一名双七阶的职业者！”
挥手间释放出大量的阴影之力后，阴影圣子一边修补着周围被光芒冲散的阴影，一边神色傲然地道：
“那女人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副职业是什么吗？看在你给了我不少惊喜的份儿上，今天我就告诉你好了。
我的副职业是【夜之使】，这个职业虽然没有任何杀伤力，但却能提供极其庞大的阴影之力和恢复力，让我的续航能力达到了普通七阶职业者的二十倍以上！
而这个副职业虽然耽误了我的进阶，但也给我带来了远超等级的战斗力！现在哪怕被八名同阶职业者围攻，只要没有第一时间被杀死，最后赢的人也一定会是我！”谷
“……”
唔……虽然我没有特意学过这种职业，不过你要这么算的话，那我的续航能力起码也是五倍起步，至于被同阶职业者围攻……emmm……
哪来那么多想不开的人？
……
“看来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
看着下面被“震撼”得“说不出话”的威廉，阴影圣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微扬着下颏道：
“就像火焰能被水浇灭一样，我的【幽暗界域】也确实被你刚才的战技克制，但如果只有一杯清水，是绝对不可能浇灭岩浆的！
凭借我的续航能力，即使是消耗巨大的【幽暗界域】，也能够在一天之内开启三十次！而刚才的光芒最少要两次才能把我的【幽暗界域】冲散，你一个近战职业者，那种施法者能力又能用几次？十次？五次？还是更少？”
“……”
讲真，要不是怕太晃眼扰民，爷可以一直念到明天天亮……然后喝一口水再继续念。
反正这玩意本来也没啥消耗，就动动嘴皮子的事儿，即使万一哪天上面那个太阳被人干下来了，只要我每天白天往破晓领城头那么一蹲，照明方面的效果估摸着也差不了太多……
无语地撇了撇嘴后，发现周围被光芒冲乱的阴影差不多要补好了，威廉便在阴影圣子怜悯的目光中张开了嘴，一脸淡定地道：
“爷的吉尔二十米长。”
见自己好不容易补好的【幽暗界域】被再次搅乱，阴影圣子不悦地皱了皱眉，随即鄙夷地看向了下方的威廉。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
“爷的吉尔二十米。”
看着被彻底冲散的【幽暗界域】，阴影圣子一边吸收散溢的阴影之力重开战技，一边冷笑出声。
呵！冥顽不灵！
“爷，吉尔，二十米。”
【幽暗界域】才展开一半就被挤碎，阴影圣子的面色虽然不太好看，但依旧轻蔑地朝着“垂死挣扎”的威廉撇了撇嘴。
无用的坚持！
“爷……米。”
呵！我倒要看看，你一个近战职业者，究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
不……不行了，要挺不住了！
连着展开了接近二十次【幽暗界域】后，整个人都快被掏空的阴影圣子晃了晃，险些直接从天上一头栽下来。
一天之内能开三十次【幽暗界域】虽然不是假话，他也曾自己偷偷试验过，在【夜之使】提供的强大恢复力下，甚至三十次都还不是极限。
但问题排在后面的几次并不能一气挤出来，得靠着强大的恢复力一点点往出攒，而现在……
这才两分多钟啊！
平均下来每十秒不到，自己就用出了一个消耗堪比八阶的强力战技，如果每次都将【幽暗界域】范围拉到最大的话，连把这座人口几十万的城市整个“染黑”都没问题了，可结果却……
看着下面一脸“冷漠”地动着嘴皮子的威廉，阴影圣子神色有些茫然地张了张嘴后，无力地停下了汇聚阴影之力的动作。
“嗯？不来了？”
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平静下去的阴影之力，威廉也跟着停下了过分夸耀自己长度的行为，疑惑地望向了天空中的阴影圣子。
“怎么停了？你不是说能用三十次吗？”
“……”
三十次有用吗？
看着下方神完气足，根本见不到任何疲态的威廉，阴影圣子人都麻了。
就你这一脸不在意的模样，我就是能开三百次【幽暗界域】也白扯啊！
靠着【夜之使】的恢复特技，勉强积攒了一小部分阴影之力后，阴影圣子缓缓恢复成了人类的形态，面色苍白地对下方的威廉道：
“居然故意激我和你拼消耗……这办法也是那个女人教你的吧？”
？？？
不是……你踏马就不能不念叨她吗？
听到阴影圣子的问题后，威廉闻言无力地张了张嘴，实在是不知道该对这个魔怔人说啥了。
看着下方“默认”了自己判断的威廉，肾虚圣子仰天长叹了一声，随即满面懊恼地道：
“已经不止一个人提醒过我，我性格上的弱点一定会被那个卑鄙的女人利用，甚至连我自己都隐约察觉到了这一点，但这么多年的争斗下来，我……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
懂……两百年就赢了三回的赌狗，见了人家能不红眼才是怪事。
“不过这次我还不一定会输！”
？？？
在威廉诧异的眼神中，天空中的阴影圣子缓缓落下，擎着一把泛着冷意的短匕，面容坚毅地道：
“我已经看穿你的真面目了！”
“一名近战职业者，绝对不可能连续释放那么多次施法者能力！所以包括硬接【无形锋刃】在内，之前的一切表现都是你的伪装！你其实是一名特殊的施法者！”
“……”
“即使现在消耗巨大，在面对你这种施法者时，身为暗杀者的我一样有着巨大的优势”
迎着威廉极度无语的神情，阴影圣子缓缓举起手中的匕首，一字一顿地道：
“来吧！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801章 没收与没收与……
才刚开始吗？我怎么觉着已经结束了呢？
看着突然遁入阴影，消失在自己面前的阴影圣子，威廉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知道【狼顾】这回怕是又要派上用场了。
果不其然，仅仅一次眨眼的功夫，隐而不发的锋锐之意便从身后传了过来，目标正是自己的后心。
啧……
背刺起手这坏毛病，真就是个刺客就改不了……你说你老惦记着你那破背刺干啥？这不等于过来送么？能不能整点儿新鲜的啊？
在察觉到了这一刀背刺之后，接下来的剧情发展就异常熟悉了。
扭头一百八十度吓他一跳，随即【嫉恶如仇】挂真伤烙印，继而靠【吉尔二十米】上致盲，最后触发【歹毒追击】追一发要害猛击……
整套熟极而流的操作打完，脑门儿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的阴影圣子双眼翻白，整个人以腰为轴在空中旋转了大半圈，接着用后脑勺碰碎了脚下的城砖，一路硬生生地撞了下去。
而在这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圣子之下，本就饱受摧残的城墙也终于不堪重负，不仅自身轰然坍塌，甚至还带着旁边的塔楼也跟着倒了下来。
一阵地震般的剧烈震颤过后，破晓领北段足有四十几米长的外墙被彻底废掉，进出的城门更是被断木碎砖堵得严严实实，商队的马车是别想过了，要是没个三两天的疏通估计连人都出不去。
“……”
艹，劲儿使大了。
灰头土脸地从废墟里拱出来后，威廉在拉胯女神的指路下，把遍体鳞伤的阴影圣子从喂马的草垛里刨了出来，随即用脚后跟轻轻磕了磕自己的影子。
“小黑，你们阴影教会最近的据点在哪儿？赶紧指一下路，我好把这货送回你们总部去。”
“……”
谁会给自己起小黑这种破名字啊！不是跟你说过好几次了吗？芭丽丝喵！老娘的名字是芭丽丝！
虽然很想蹦出来大喵三声以示愤怒，并狠狠挠这个乱给别人起外号的混蛋两爪子，但亲眼看见那被战斗余波彻底摧毁的城墙，小黑猫还是理智地放弃了这个打算，转而老老实实地探出一只乌黑油亮的小爪子，朝着破晓领的西北方指了指。
“那边往外三十里，在岔口下大路往南走有个很繁华的大农庄，橘大人之前过来的时候因为没地方落脚，就掏钱把那座农庄买下来当了据点，现在应该有教会的人在那边打理。”
很繁华的大农庄吗？
威廉的眼神闪了闪。
嗯……农业用地擅自转非农业用地，居然都不跟我这个领主报批一下，关键还卖给了境外教会势力……没收没收！
……
“没收？凭什么啊！”
看着面前这些从自己老师的工坊里往外搬东西的学徒，风尘仆仆赶回六法之塔的蓝毛青年当即红了眼，一脸恙怒地朝正验收清单的中年女法师质问道：
“你们是六法之塔的人吧？我老师是六法之塔的现任长老！你们凭什么来没收她的东西？”
听到“我老师”三个字后，正埋头验算的中年女人微微一颤，随即满脸惊喜地抬头望了过来，但在发现面前是个一脸恙怒的蓝毛青年，而不是某位臀部挺翘的黑袍女法师后，便又失望地把头低了回去。
“她已经不是六法之塔的长老了。”
知道面前这位是海盗王的独子，就算和那个叛徒沾亲带故也动不得，兴致大减的中年女人一边继续翻捡着桌上散碎的单据，一边耐着性子解释道：
“你那位老师出卖了六法之塔数处据点的位置，导致大地坊很多走私来的炼金物品被收缴，奥术帝国那边最少损失了八百多万金戈德，几乎都要气疯了。谷
而为了弥补奥术帝国那边的损失，几位长老们研究之后，决定由六法之塔担下其中的七成，没收你老师名下的所有个人财产。”
“什么？老师她怎么可能会出……唔……光明教廷是开了大价钱吗？”
瞟了眼目瞪口呆的蓝毛师兄后，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家世，还是看在他那张养眼的脸蛋的份上，中年女法师难得好心地补了几句。
“你叫安迪是吧？个人建议你最好立刻回涌潮海港，去找你那位身为海盗王的父亲，让他赶紧把你藏起来比较好。
也就是主持大地坊的第九执政出去办私事了，并没有留在奥术帝国，不然以那位锱铢必较的性格，这么巨大的损失没准会激得她亲自出手。
塔里面看在你那位父亲的份上不好动你，但那位第九执政大人可不在乎这个，她要是气不过没准真没准会找你麻烦……嗯……我就是这么一说，到底听不听看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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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毛师兄虽然有些不谙世事，但什么是好话什么是赖话还是听得出来的，自然明白对方这番话并无恶意。
然而面前这座工坊里，可是老师毕生……嗯……近五六个月的心血吧？以前老师虽然折腾了半辈子好像光欠债了……
但即使工坊里的钱不算太多，也就那些仪器和材料稍微有点价值，可按照老师爱财如命的性格，要是知道损失了这么“大”一笔，估计也会气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虽然知道这事儿怕是没有转圜余地了，但考虑到自家老师的脾气，蓝毛师兄还是硬着头皮争辩了一句道：
“那……那这里面也不全是老师的东西啊，还有一部分是用金主预支的钱买的材料，就算现在完成不了也得给人家退回去吧？你们全都拿走了是不是不太好？”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考虑过了。”
中年女法师摆摆手道：“布洛芬长老已经说了，你老师签下的那些单子，塔里面会全部接下来并且尽量做完，不过……”
满脸费解地比对了一下单据后，中年女法师眉头紧锁地道：
“这些单据的总费用倒是对得上，但怎么只有两成多点儿是订单的材料呢？剩下的七成多都被买成了你老师自己项目的材料？她这么做就不怕出问题吗？”
“……”
某种意义上来讲……还真不怕……
听完中年女法师的疑问后，作为“实诚人”的蓝毛青年一脸羞窘地垂下了脑袋。
自家事自家知，老师她这么多年做的生意基本都是“一次性”的，只要能够挺过最开始的验收阶段，后面什么样基本全都听天由命，导致回头客的数量一直少得可怜。
所以除开还有点良知未泯，一般不会碰那些出问题就要命的订单外，实际上老师她和那些骗子真心区别不大，而且极其热衷于诈骗那些人傻钱多的土贵族，或者自己父亲这种被坑了也不好来找麻烦的地下势力。
而且这还不算完，为了避免被特别执着的人找上门来，她“接单”的时候还经常不用本名，桌上这些单子里有四成都是冒别人名接的，嗯……连你的名字都有，而且冒用你信物的魔纹就是我帮她刻的……
愧疚地偷瞥了中年女法师一眼后，蓝毛师兄实在是没脸继续帮自己老师挽回损失，只得红着脸道了声谢后，便低头快步离开了工坊，准备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
然而意外的是，他才刚刚踏出工坊没多久，耳边就悄然传来了一道气急败坏的熟悉音色。
“安迪！老娘的工坊是不是都被那帮混蛋搬空了？”
————
最近写得头大……少发点先梳理一下情节，对灯发誓差的字数明天一定补上，不然直接吉尔炖蘑菇。
~~~Or2~~~
第802章 这是报复！
听到这特点鲜明的声音后，蓝毛师兄惊喜地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花多少力气便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而见到自家老师虽然一脸憋屈，但看上去并不像遭了什么罪的模样，蓝毛青年顿时放心了不少。
考虑到周围可能有其它势力的耳目，他没有立刻上去相认，而是留了个隐蔽的魔纹后匆忙离开。
差不多十五分钟之后，看着桌子对面捧着肉汤猛喝，明显饿得不清的女人，蓝毛青年又是心疼又是头疼地道：
“老师，您要是实在缺钱的话，卖点儿其它势力的情报也就算了，怎么连塔里的情报也卖啊？”
听到耳边带着埋怨意味的询问声后，穿着旧袍子的女法师气得浑身一抖，被围追堵截外加倾家荡产的怨气涌上心头，险些直接把手里的肉汤扣到地上去。
“没有没有没有！我没有！”
含着一嘴香喷喷的肉汤，仰着脖子翁声强调了四次之后，女法师这才咽下嘴里的汤，重重地将碗顿在桌上，一脸憋屈地低声吼道：
“我虽然确实有点缺钱，但再怎么也没蠢到连塔里的情报都卖啊！”
“……”
老师……你还记得上次卖情报的时候，到底是谁替你跑得腿吗？
眼见自己的弟子一脸的鄙夷，女法师嘴唇哆嗦了两下后，猛地抓起桌上的熏肉，一边塞进嘴里大口撕扯着，一边满脸恼火地含糊着道：
“好吧好吧！我确实卖过，但也只是卖了一点点而已……你撇什么嘴啊！我保证真的只有一点点！
那些混蛋当年可是公然派人追捕安德烈娅！我都没亲自打上门去，只稍微卖他们一点点情报怎么了？”
“……”
好像……也不是一点点吧？
“反正你爱信不信，这回真不是我干的！”
被蓝毛师兄怀疑的眼神看得有点恼羞成怒，在把嘴里的熏肉咽下去后，女法师瞪着眼睛道：
“塔里暴露的据点位置那么多，甚至还有个刚刚确定选址，还没去派人建的都被卖了……要不是被光明教廷那个眯眯眼圣女带人抄了的话，我甚至连塔里准备新设据点都不知道，拿什么卖情报？
再说了，你老师我虽然挂了个长老的名头，但你也不看看我平时说话有用么？之前靠着天天去撒泼才勉强护住你师妹，像新据点选址这么核心的机密，你觉得他们有可能来找我商量吗？”
“……”
蓝毛青年顺着这番话想了想，觉得似乎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主要自家老师吊儿郎当的性格，导致她一直在长老议会里没什么存在感，像之前一样捣捣小乱还可以，但这么多重要情报确实不像是她能搞得到的。
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儿后，蓝毛青年有些费解地轻声呢喃道：
“老师，如果这次不是您的话……那会是谁呢？”
“你问我我问谁啊？”
满脸郁闷地反问了一句后，女法师嘟囔着道：
“照我看，没准就是那几个老东西干的，他们肯定是看上了我的研究成果，而且对过去的事儿怀恨在心，所以特意找了个借口想要吞掉我的财产！”
“……”
蓝毛师兄闻言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师啊……没了您在鱼骨头里面嘬骨髓的本事压着，就凭您工坊里剩的那点儿东西，塔里面接手那堆订单不亏就不错了。
所以吞别人财产和项目倒是有可能，但我记得您压根儿就没啥财产啊？倒不如说那几位长老想要借机把您撵走，免得您继续用长老的名号招摇撞骗来得实在些。
……
自家事自家知，女法师当然也明白自己这番话站不住脚，而在说完这两句气话后，她便在蓝毛师兄古怪的眼神中闭上了嘴，转而双手捧着脑袋苦苦思索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而在做完这个动作后，整个人更是如同触电般弹了起来，抬手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震得上面的碗碟齐齐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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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谁了！可恶！那个该死的眯眯眼居然这么记仇！”
“嘘！嘘！”
眼见小餐馆里的其它客人好奇地望了过来，蓝毛师兄赶忙扯了扯头上的兜帽，遮住了自己过于特殊的发色，转而扯着自家老师匆忙结账离开。
在离工坊不远的位置重新找了间酒馆后，他一脸亢奋地询问道：
“老师，您刚才是不是想明白什么了？”
从二楼探出头去，留恋地看了眼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的工坊后，女法师默默地点了点头，一脸恙怒地道：
“我确实已经明白了！
说我就是泄密者的情报，最早是从阴影教会那边流出来的，而阴影教会的情报又是从光明教廷那边搞到的。
如果这情报是真的也就算了，说不定确实是阴影教会成功窃取了情报，但我知道自己肯定没干过啊！
所以我觉得，那个阴影教会的间谍应该早就露出了马脚，这次特意被塞了一个假情报！”
蓝毛师兄琢磨了一会儿后，发现自家老师的逻辑似乎没什么毛病，便点点头认可了她的判断，并蹙眉追问道：
“但……即使阴影教会的间谍确实早就暴露了，但他们的选择应该也不少吧？怎么偏偏就把这口黑锅扣在你头上了呢？”
“因为报复！”
女法师恨恨地咬了咬牙后，信誓旦旦地道：
“之前在热砂堡被剿的时候，光明教廷那个老喜欢眯眼睛的圣女正好负责盯我，而我空间戒指被弄碎之后实在气坏了，就一边跑一边骂她，算下来足足骂了能有两天多，给那个小婊砸脸都骂青了！”
说到这里时，女法师好像忘记了已经倾家荡产的痛苦，眉飞色舞地比划着道：
“另外不光骂了个爽，我被逮住前，还特意在身上留了个延迟生效的空间魔纹，在经过一天左右的蓄能后，只要遭到攻击就能发动短途挪移，直接把我给传送出去。
最后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个圣女的实力虽然还凑合，但对于特殊魔纹根本就一窍不通，只按习惯随手给我套了两个禁魔神术。
而等到第二天魔纹充能结束，我直接骂了押着我的那个看守一顿，激得他过来给了我两巴掌……哈哈！那个小婊砸知道后肯定已经气坏了！”
第803章 一个都不放过
所以……这跟你被她陷害有什么关系吗？
蓝毛青年一头雾水地听了半天，虽然对于这种别出心裁的逃生手段很是钦佩，但依旧没明白光明教廷的圣女为什么要陷害自己的老师。
而听到蓝毛青年提出的问题后，女法师先是不解地歪了歪头，随即满眼诧异地道：
“我刚才说的不都是原因吗？我不光狠狠骂了她一顿，还完好无损地从她手里跑了啊！那她自然就不择手段地报复我了呗！”
唔……应该不会吧？
蓝毛青年琢磨了一会儿后，摇摇头道：
“我虽然没见过光明教廷那位圣女，但听说似乎是个很有风范的人，好像不至于为了几句话就搞这么大阵仗吧？”
“切，所以说你既不懂他们教会，也不懂我们女人。”
听到蓝毛师兄的判断后，女法师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
“那些大型的真神教会选拔圣子圣女，实力虽然不是最重要的标准，但怎么也得八阶起步吧？不然的话有八阶的战斗力也行，而神圣帝国那么多人口，总共才出了几个八阶职业者？”
说到这里时，她抬起一只沾着油花的手掌，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掰了起来。
“你看哈，想成为圣子圣女要满足的条件都有什么。
天赋超群、功绩不菲、实力出众、声誉卓然、除了这些写在明面上的东西之外，又得长得漂亮、头脑清醒、智慧超群、背后最好还要有足够强的势力支持……
问题神圣帝国的八阶职业者一共也没多少，怎么整整两千多年下来，所有的圣子圣女都能满足这些条件呢？
而且光明教廷也就算了，那些小点儿的真神教会总共也没出几个八阶，又是怎么几乎每代都能找到两个合适人选的？”
顺着这番话想了想后，蓝毛师兄皱着眉头道：
“唔……您的意思是……”
“吹的呗！你老师我跑出去接单子的时候，不也说自己是六法之塔第一炼金大师吗？人家势力那么大，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喽~”
看着蓝毛师兄若有所思的表情，女法师皱了皱鼻子后不屑地道：
“天赋和实力可以靠资源强行堆、声誉和功绩可以造势、大势力也会主动结好合适的人选、甚至长得丑其实也不是没办法、但脑子好性格好这两点可就没法强求了。
反正你老师我见过的这些圣子圣女里，虽然没有特别蠢的，但也都不算太聪明，而且性格上多少都有点问题。
尤其这个老喜欢眯眼睛看人的光明圣女，我跟你说哈！只打眼那么一看就知道，她肯定是个特别记仇的小心眼，这回百分之一千就是那个小婊砸在陷害我！”
“……”
不是……你既然都看出她特别小心眼了，那你还一直骂人家干什么？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实在无力吐槽自己老师忽高忽低的智慧，蓝毛师兄点了点头后有气无力地道：
“那……既然已经知道了是谁在陷害你，那您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准备去奥术帝国躲一躲吗？”
“那边肯定是去不了啦……”
蓝毛师兄的问题直接把女法师拉回了现实，摇头否决了前往奥术帝国避难的提议后，只见她一脸郁闷地开口解释道：
“我虽然知道泄密的人不是自己，但问题是其它人也不一定信啊！
那个小心眼圣女抄掉了塔里那么多据点，里面肯定得有不少来自奥术帝国的货物，【大地坊】这回怕是最少也得亏上两百万金戈德吧？”
被女法师这么一提醒，蓝毛师兄也想了起来，摇摇头道：
“不止的，我之前听接手您工坊的人说了，这次的丢的货似乎不止有神圣帝国的份，还有一大堆是要走涌潮海港贩往海族的，哪怕只算成本价的话，应该也亏了八百多万金戈德吧？”
“什么？！”
听到这个接近自己猜测四倍的巨大数额后，女法师猛地瞪大了眼睛，脑子里像过了电一样直接麻住了。
往年不是都才两百万左右吗，那意思是……最少价值六百万的货要卖到海族去？【大地坊】的货走那边一向要翻三四倍的啊！
要是这么算的话，就算扣了塔里截留的一成半和海盗的两成半，今年这批货少说也得一千三四百万金戈德的纯利！
妈呀！【大地坊】这回少赚了这么多钱，第九执政不会亲自来追杀我吧？
想到自己可能被全大陆排行前三的空间系施法者盯上了，女法师的双眼顿时失去了光彩，无力地瘫在椅子上自言自语道：
“完了……完了……这回全完了啊……”
见到自己老师心丧若死的模样后，蓝毛青年有些不忍心，想了想后便开口提议道：
“要不……您去涌潮海港找我父亲吧？他这么多年虽然嘴上一直说要砍死你，但估计也就是气话而已，看在您好歹是我老师的份上，他应该不会真对您动手的吧？”
“……”
稍微琢磨了一会儿之后，女法师发现这条路似乎真的行得通，可就在她一脸欣喜地刚想点头应下时，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一脸为难地道：
“安迪，谢谢你能这么替我着想，但……我现在可能惹到那位第九执政啊，这么做不会给你父亲惹来麻烦吗？”
“麻烦肯定会有，但估计也不会特别大。”
蓝毛师兄摇了摇头道：“这边私下里跟奥术帝国有合作的人虽然不少，但大部分都是陆上的势力，海上的势力只有我父亲他们。
而【大地坊】不仅本身要和我父亲他们做生意，甚至每年销往泛种族联盟及其它王国的货里，还有四成左右都得走海盗王们控制下的黄金航路，所以一般不会轻易来找麻烦的。
再加上海洋那么广袤，只要您找个小岛或者不固定线路的海航船呆几年，别整天出来到处乱晃的话，那位第九执政肯定拿您没办法。”
听完蓝毛师兄的解释后，女法师顿时大喜过望，眼眶泛红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一脸感动地道：
“安迪……老师真是……真是太……唉……这回多亏有你，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额……”
蓝毛师兄闻言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道：
“那个……我现在不太方便回去，这回估计得您自己去找我父亲了，嗯……另外路上记得千万别提认识我，最好连我的名字都别跟其它人说。”
？？？
面对女法师懵逼的表情，蓝毛师兄有些无奈地开口道：
“具体情况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总之因为一些麻烦事儿，我的名字现在肯定是不能提了，这次之所以回来得这么快，其实也是想稍微躲一躲的。
总之您现在去神圣帝国的话，估计也就是被一个九阶强者追杀，而如果提了我的名字，被海神廷那边注意到了的话，找上门的九阶强者可能得有六七个吧？”
“……”
一脸懵逼地盯着蓝毛师兄看了看后，女法师的嘴唇微微张合了两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是……光提一下名字，说不定就有六七个九阶职业者上门？你……你到底干什么了啊？你确定让我去涌潮海港是逃命而不是送死吗？
……
虽然继续留在神圣帝国很可能被一位九阶职业者盯上，但这边儿是一那边可是七，这么简单的数学问题根本没有任何难度，只花了零点零零一秒的功夫，女法便已经做好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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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要不还是算了吧？”
神情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后，女法师看着正对自己“盛情相邀”的蓝毛师兄，直接把脑袋晃成了拨浪鼓。
“我其实觉得，留在这边儿似乎也不算太差，还是别去涌潮海港给你父亲添麻烦了……”
“……”
明白自己老师多半是给吓住了，但这么大的事儿不提醒一下也不行，蓝毛师兄搔了搔后脑勺后，觉得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只得点点头道：
“那倒是也成，不过就算那位第九执政出门在外，短期内还不会追来，但光明教廷和地下势力的两面追捕怎么办？您应付得了吗？”
“……”
我……我也想知道该怎么办啊！
苦着脸揉了揉眉心后，女法师满脸无奈地道：
“现在的话……其实往法兰跑是最好的选择，但安德烈娅她也在那边啊。
可当初的事全都怪我花钱太凶，才害得她漏了馅儿，最后被塔里通缉了那么久，现在她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我又怎么能拖着这么大的麻烦往她那边带？”
蓝毛师兄闻言也沉默了下来。
他不仅想到了安德烈娅，还想到了那个不辞辛劳，孤身千里迢迢赶去海神廷，成功救下了自己妹妹的男人。
嗯，虽然人还没回来，但威廉他不会骗我，爱尔莎她肯定已经被救下来了！
……
而因为海神廷的问题，他最开始考虑的办法就是让老师去法兰躲一躲，可虽然老师现在的处境极其危险，但自己已经欠了威廉这么大的人情，又怎么好意思再提出这种危险的要求？所以这才退而求其次，选择提出让老师去涌潮海港找父亲寻求庇护。
可现在看来，逃往法兰好像已经是唯一的选择了啊……
师徒两人相顾无言，默默地对坐了好一会儿后，性格更跳脱些的女法师先忍不住了，咬咬牙站起身，斩钉截铁地道：
“总之……就算是被塔里面抓住，被阴影教会抓住，或者被那个小心眼儿的圣女抓住，我也肯定不会去法兰！”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突然从窗外响起，听方向似乎正是工坊那边传来的。
两人惊讶地从二楼探头望去，发现好像是有人用了四阶的【霹雳爆炸】，直接把工坊最薄的北墙给轰开了一个大洞。
随着乱糟糟的喧闹跟呼喝声，一名顶着双层护盾的黑袍女法师，骑着一匹骷髅马从大洞里冲了出来，并尽量把前胸贴紧马背，好躲避大量自背后射来的中低阶法术，争取能让身上的护盾多抗上一段时间。
而即使那件黑色的法师袍并不贴身，但在这个独特的姿势下，还是很好地勾勒出了这人的身体线条。
虽然还没见到这人的正脸，但扒着窗户从二楼往下看的女法师，只稍微瞧了眼那两瓣微微拱起的圆月，便靠着心头莫名的熟悉感成功做出了判断。
“安德烈娅？”
……
“这个名字……怎么似乎有点眼熟？”
要来那名“泄密”的六法之塔长老的相关情报，极认真地翻看了一会儿后，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女人皱了皱眉，用指甲在【安德烈娅·玛尔斯】的名字上划了一道。
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后，阴影圣女顿时恍然大悟，想起了那个在自己到达破晓领前一天，刚好莫名消失的城建官。
唔……一个是六法之塔的成员，主修炼金术的施法者；另一个则是法兰的伯爵领里，负责领地工事修筑的城建官……
这两个安德烈娅……会不会其实是同一个人？
按理来说，这两人除了名字相同外，应该是八竿子都打不着才对，但在蹙眉琢磨了一会儿后，阴影圣女将手里的情报向后翻了几页，找到了属于这个名字的相关记载。
施法者安德烈娅，曾经接下过不少修补法师塔的工作，而且除了经常谎报预算之外，似乎做得还不错，那些建筑到现在都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确定了！肯定就是她！
看到这里时，阴影圣女虽然没有接触过那位城建官安德烈娅，但想起破晓领那坚固程度十分不错的城墙，以及那座隐于地下的巨大炼金工坊后，还是立刻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毕竟名字可能一样，职业可能相近，但这么多共同点摆到一起，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
唔……等等，好像还不止这个。
看着【安德烈娅·玛尔斯】卷宗上黑袍兜帽的绘像后，阴影圣女微微皱了皱眉，想起了在进入破晓领时，城门附近贴得那张样貌相差不大的通缉令。
在又要来近半年的大额通缉令，仔细翻找了一会儿后，阴影圣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安德烈娅·格雷……炸毁爱神教会法兰分部的罪人？
第804章 原来如此！
奇怪了，她一个六法之塔出身的施法者，要搞破坏也应该去找光明教廷才对吧？为什么要去炸爱神教会？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阴影圣女一边用手揉捻着垂落到胸前的麻花辫，一边靠在椅背上翻检着属于安德烈娅的全部情报。
然而不论她怎么对比分析，都没有找到任何能够被称为“动机”的因素。
这个叫安德烈娅的家伙好像精神失常了似的，只是去爱神教会名下的庄园转了转，然后一时心血来潮，随手就把爱神教会的教堂给炸了。
可她这么干不光什么好处没拿到，还莫名其妙地背上了一份来自真神教会的通缉令，完完全全没有任何道理啊？
要是这人一直都是这么“疯”的话倒也罢了，但从她过去那些年经历的事情来看，虽然偶尔有些不太理智，但整体还是挺正常的，甚至还稍稍有些胆小……
嗯，虚报账目的时候胆子倒是挺大，不过那些事起码目的鲜明，不像炸爱神教会这样奇怪，还有她那个疑似泄密者的老师也一样，整件事从头到尾全部都是疑点。
如果从光明教廷内部流出来的情报没问题的话，那这名六法之塔出身的长老不仅出卖了自家教会和六法之塔，更是把神圣帝国八成的地下势力都卖了个底儿掉，涉及到这么多势力的秘密情报，她到底是怎么搞到的？
……
尖端生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了清脆的笃笃声。
阴影圣女越是思考，就越觉得这事怪得很，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正在隐隐把所所有的情报慢慢串联在一起。
眼下她虽然还没能摸清楚其中的脉络，但却抓到了所有事情中隐隐显得怪异的地方，而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个被“官方认证”的泄密者。
毕竟哪怕跳过最可疑的情报来源不谈，那名六法之塔的长老做下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些动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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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她本人就是第一批被逮住的，并不像从光明教廷手中得到了什么好处的样子，现在更是被各方势力撵得东躲XZ无处容身，想必多年积攒的财富也会被六法之塔收缴，在这件事中完全就是输家。
而几乎把所有地下势力惹了个遍后，神圣帝国她已经待不下去了，作为一名施法者，逃往奥术帝国肯定是最好的选择。
但这人不仅没有提前向那边示好，反倒间接坑得奥术帝国的【大地坊】损失惨重，直接把最大的生路也给堵死了，现在要么去涌潮海港寻求庇护，要么就得往法兰跑，而且不管哪条路都危机重重……
奇怪啊……找死也没有这么找的吧，她到底图什么呢？
就在阴影圣女的埋头苦思，可不论怎么琢磨都抓不到苗头，正在一筹莫展时，屋门突然被人轻轻地叩了三下。
“笃，笃笃”
嗯？我不是说过要好好思考下，这段时间尽量不要来打扰吗？
思路被打断的阴影圣女皱了皱眉，两道浅色的眸子露出了少许不悦之色。
“什么事？”
“橘大人，我是来送情报的。”
门外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圣女殿下心情不佳，便放低了声音尽量简短地解释道：
“您之前说过，那个泄密者可能会逃往涌潮海港，寻求黑旗海盗们的庇护，属下便关注了一下那边的动静。
而海上最近似乎出了不少大事，属下觉得这些情报可能对您有些帮助，便自作主张地送来了，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阴影圣女闻言挑了挑眉，随即面上显露出了少许的愧色，知道自己因为一直想不明白问题，心理上多少有些迁怒于人，而这些情绪应该已经被人听出来了。
无声地做了两次深呼吸，稍微平复了一下心中的郁意后，阴影圣女虽然觉得涌潮海港那边的情报多半帮助不大，但出于心中的少许愧意，还是点点头道：
“那就送进来吧，辛苦你了莱尔斯。”
名为莱尔斯的男人闻言轻笑了一声，随即单手托着一沓草纸推门而入，一脸正色地对桌后蹙眉苦思的阴影圣女道：
“这些小事还谈不上辛苦，而能为教会里最明艳的花朵献上忠诚，可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您……”
“好了，东西送到了就出去吧！”
摆手打断了男人颇为暧昧的发言后，阴影圣女接过情报一边随手翻看着，一边语带警告之意地道：
“还有，现在虽然没空理你，但今天的事我记下了，以后如果再让我听到这种话，那你就等着……”
看到了夹在大量情报中的悬赏单后，阴影圣女的瞳孔猛然爆缩，死死地盯着上面那张明显出自名家之手的绘像，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数额很惊人对吧？属下刚看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来着。”
瞥了眼她目光的落点后，名为莱尔斯的男人笑道：
“两大帝国虽然还算有钱，但还不至于为了找个人就闹这么大动静。而能够奢侈成这样的势力，怕是也只有从海洋纪一直传承下来的海神廷了，也不知道这个叫威廉的男人到底干了什么……”
莱尔斯并没有依言离开，但此时的阴影圣女已经顾不上了。
她死死地盯着那张颇为熟悉的面孔，脑海中大量散碎的线索好像通了电一般活跃了起来，并飞快地互相攀结勾连，汇聚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无形蛛网。
而这千丝万缕的线条，最终又被通通拧成一股，飘然落到了那张极其俊美的面孔上。
【大地坊】损失的天量货物；海族那边莫名空出的大量市场；破晓领地下规模异常巨大，但无人主持的炼金工坊；一位出身六法之塔，现在已经走投无路，只能往法兰跑的炼金大师……
阴影圣女的面颊微微抖了抖，越看那张属于威廉的绘像，越觉得上面的笑容别具深意。
这么一想的话，因为炸掉了爱神教会，所以不得不隐藏在破晓领的那个安德烈娅……是不是也经历过和她老师同样的事情？
而这些，恐怕还不是全部吧？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阴影圣女在连着深吸了好几口气后，单手用力地按住自己鼓胀的胸脯，两瓣饱满莹润的嘴唇也在不知不觉中越抿越紧。
之前参与围攻自己，负责封锁阴影位面的精英猎魔小队；到过那座破晓领后，莫名其妙得到了情报的辉光龙；
还有那位带领异端裁判所到处清剿地下势力，意外掀翻了几乎已经锁定胜局的圣子，今后多半会靠海量功劳登上教皇之位的光明圣女……
成功渗透进光明教廷的……真得只有我们阴影教会吗？
想到威廉之前的异常举动，以及他身上那种极为强烈的“危险感”后，阴影神女猛地打了个哆嗦，感觉自己的肩头隐隐有些发冷，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已经状若亲昵地悄然搭了上来。
那他这次……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
后面的……容我斟酌下，依旧明晚上一起发6K吧，/(ㄒoㄒ)/~~
第805章 突发任务（上）
并不知道自家圣女发现了一个“潜藏极深”的“野心家”，好半天没等到她的回复后，名为莱尔斯的男人有些不安地停下了絮叨。
轻瞄了眼阴影圣女的表情，见到了那副几乎能滴出水来的凝重表情后，莱尔斯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无意间惹恼了她。
可在认真回忆了一下后，他却发现自己今天的话虽然稍稍有些多，但尺度依旧把握得很好，并没有什么特别僭越的地方。
而且圣女大人的表情虽然看着和不满很相像，但细细琢磨一下的话，似乎又潜藏着某些很特别的感觉，似乎有点像……惧怕？
……
“嗯？”
发现周围的环境突然安静了不少，阴影圣女身躯微颤了两下后，终于从愈发暴走的思路中挣扎了出来。
抬眼看了下突然沉默的男人，见到了他疑惑且不安的面孔，阴影圣女先是微微颔首，随即颇为勉强地笑了一下。
“抱歉，莱尔斯，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所以有些走神……你刚才说得话可以再重复一遍吗？”
“我刚才那些话没什么重要的，倒是您……”
盯着她的脸盘看了看后，名为莱尔斯的男人缓缓摇头，随即眼神有些担忧地道：
“橘大人，您的身体是不是不太舒服？”
阴影圣女闻言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朝他望了过去。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您的脸色……稍微有些发白，不太好看……
额，属下说得不太好看，不是指现在的您不美丽的意思，只是和平常的您比起来的话，气色上稍稍有些苍白了点。”
“……”
“是这样吗？”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后，阴影圣女看着被冷汗濡湿的指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没想到……我居然也有被别人的谋划，给吓得面色发白的一天……
右手四指的指尖微微回勾，将沾上的细汗偷偷在掌心蹭掉后，阴影圣女平复了一下心绪，随即面色如常地道：
“也许最近赶路赶得太急，也没什么时间休息的原因吧？等把手头这些情报看完后，我抽空小睡一会儿就好了。”
“这样啊，那您好好休息吧，属下就不打扰了。”
男人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屋子。然而在即将走到门边时，他似乎也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回身来看着阴影圣女，一脸认真地道：
“橘大人，您不要逼自己太紧了。
还有，如果感觉压力实在太大的话，其实您也可以跟我稍微聊聊，虽然我也不一定能帮得上什么忙，但总比您全都憋在自己心里要强一点。”
“……”
看着对面一脸认真的男人，阴影圣女用力地攥了攥被掌心细汗打皱的纸张，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
聊聊？这种事该怎么聊？
聊整个神圣帝国可能都在被人耍着玩？聊光明教廷的下一任教皇疑似被人控制了？聊似乎有人盯上了我们阴影教会，而且很可能准备朝我这个圣女下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阴影圣女缓缓点头，声线温和地道：
“好，如果有可以和你商议的事情，我会找时间和你聊聊的……对了，这间情报室里有没有关于法兰的情报？”
嗯？为什么突然要法兰的情报？她的异常表现难道跟那里有关吗？
莱尔斯闻言皱了皱眉，在环顾了一下屋内成排的架子后，朝放在西北角的一个矮柜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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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的情报都在那个柜子里了，不过那边的情况比较特殊，是知识、爱神、财富三家教会的自留地，而且受到光明教廷的影响也很深。
再加上法兰人口跟资源都不是特别丰富，所以教会里一直没有朝那边继续发展的打算，因此相关情报的收集也没受到重视，很可能提供不了太精细的情报。”
“没事。”
阴影圣女摇了摇头道：
“不需要太细致的情报，我只要看一下法兰近些年发生的大事就可以。”
这样啊……
听到圣女大人的要求后，莱尔斯点点头，走到矮柜前弯腰拿起了一本订好的册子，双手托着摆到了桌上。
“那您看这本就好了，这里面是法兰近二十年的大事记，虽然可能还是不够细致，但稍微重要些的事肯定都不会遗漏。”
阴影圣女点点头后，伸手拿过桌上的册子翻了翻，而第一个特殊着重标红的地方，就是法兰眼下近乎四分五裂的形势，以及造成这个形势的原因。
将法兰王后开始改革的时间点默默记下后，她又按着目录开始翻找，并在时间稍微前些的记录见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名字。
威廉·凡金斯，在凡金斯家族的贵族身份被取缔后，此人曾对王后艾薇儿·法兰发起刺杀，但后来却当上了她的贴身侍卫，且一直深受信赖，现今更是在法兰发生剧烈动荡后，成为了王室最为倚仗的可靠力量……
看到这里时，阴影圣女咬了咬嘴唇，暗道一声果然如此，随即一边从属于凡金斯家族的情报中，寻找着威廉各种“布置”的迹象，一边微微点头道：
“辛苦你了莱尔斯，你先出去休息吧，等有问题的时候我会派人找你的。”
男人嗯了一声后转身离开，并在推门出去的时候，回过头轻声道：
“橘大人，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一直认为，只有您才最适合继承教皇大人的位置。
圣子的做法虽然能够获得远超现在的利益，但实在太过激进也太过莽撞，违背了教会立身于阴影的信条，那样是极其危险的！”
如果平时听到这些话，阴影圣女多半会顺着继续探讨几句，但眼下她的脑海里全是某人的影子，早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小事”，便随意地点头应道：
“嗯，我也这么觉得。”
见到她这幅略显“敷衍”的模样后，男人眉头紧锁地停下脚步，一脸正色地朗声道：
“橘大人，还请您一定要坚定些！”
“圣子他根本就不清楚，以我们阴影教会的风格，藏身于影中便是地下势力的王者，甚至因为近乎绝对中立的立场，还会被多方势力倚重，没有人愿意与这样的势力彻底翻脸。
而一旦我们出现在阳光下，彻底插手进大陆上的利益争夺后，却会受到大多数势力的忌惮，一个靠着地下手段建立起来的地上势力，是绝对会被所有近邻敌视的！”
第806章 突发任务（中）
神情严肃地说完了这些话后，男人看着沉默不语的阴影圣女，一脸坚定地道：
“橘大人，您绝对不能懈怠！
如果将教会的未来交给圣子，我们最好的结果也是元气大伤，让出最强地下势力的位置，最坏的结果则是被迫完全朝地上势力转变，彻底失去寄身于影的传统！
而不管是这两种可能中的哪一个，都必然会是教会衰败的开始，所以在我心中，能够担起阴影之名的人始终只有您一个！”
“……”
阴影之名……我吗？
阴影圣女闻言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然而她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但却并没有抬头望去，而是默然不语地继续盯着卷宗上的那个名字，感觉自己的背脊处微微有些发冷。
对于幼年时便因为天赋被教会收养，整个人生都已经与阴影教会绑定的她来说，如果在之前听到这种慷慨激昂的话，心里必然会涌现出浓浓的使命感，并誓要与阴影圣子整个高下，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对方将教会拖入泥潭之中。
然而现在……
拿过莱尔斯从涌潮海港处弄到的悬赏单，定定地看着那幅由黑色墨水绘成的人像，阴影圣女的拳头不由得越攥越紧。
莱尔斯劝慰和鼓励的话语，反倒意外地点醒了阴影，让她注意到了一个之前根本没有考虑过的可能性。
“那人”身上属于阴影之力的味道，似乎有些过于浓郁了啊
即便比起身为阴影圣女的自己来说，那份阴影之力的浓度也分毫不差，如果不是其它驳杂的味道太多，遮盖住了属于阴影的独特波动的话，甚至连伪装成阴影教会的高层也完全没有问题。
而且这种寄身于影，自身不直接出面，但却在暗处默默操控，推动着一切向自己想要的方向前进的做法，正是自家阴影教会最为推崇的方式。
最后，自己的融影猫可是诞生于阴影位面的生物，能够将它从影子里驱赶出去的能力极为稀少，而源自于某位阴影系神明的印记，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回想了一下芭丽丝被从影子中赶出来时，额头上那三个像被手指戳了一下的印记，阴影圣女缓缓靠在了椅背上，外袍下的丝质内衣被顶得贴住脊背，沁出了一抹湿漉漉的水印。
三枚印记吗？
在一条无可辩驳的链条搭建完成后，阴影圣女心中最后的疑惑终于彻底解开，然而这带给她的并不是豁然开朗的感觉，反而是一种透彻心扉的凉意。
所以，你想从我身上得到的……居然是整个阴影教会么？
……
【“你的计划已经暴露了”】
听到耳边响起的系统提示，正大口喝着洋葱汤的威廉猛地呛了一下，剧烈的气流从嘴里喷出，直接把碗里一块已经咬掉半截的干酪吹了出去，噗通一声落进了对面玫兰妮的汤碗。
被溅了满脸汤水的玫兰妮先是哆嗦了一下，随即气得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脸气恼地嚷道：
“你！你又要干什么？最后一顿饭都不能让我好好吃吗？”
“嘘，别吵！”
按住扑上来想用自己衣服擦脸的玫兰妮后，威廉一边继续喝着香喷喷的洋葱汤，一边蹙眉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系统提示。
【在听到耳边响起的声音后，你便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神情凝重地坐直了身子，准备听取来这自命运的提示】
“……”
哦。
在威廉一脸冷淡的表情中，系统的提示声继续响了起来。
【似乎对于你的态度十分满意，那位代表着命运的神明发出了一声轻笑。
【“你虽然是个相当有趣的家伙，但有资格承载命运的人却不止你一个。所以如果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的话，你就必须击败其它被命运所选中的人，才有资格获得我的青睐……”】
“……”
青睐你妹啊……你要真说话算数的话赶紧滚蛋好吧？我求求你快去青睐别人行不行？别老可着我这一只羊薅了喂！
或许感受到了这股莫大的怨念，威廉口袋里的幸运硬币动了动，拉胯女神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叫我吗？”
“……”
“没有，你听错了。”
而且你还是赶紧回去潜水吧，不然待会另一个你万一说点儿难听的，我一时把持不住，直接把你扔汤碗里撒气该怎么办？
【“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你说的这些我早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神情平淡地回应了来自女神的期许后，你眉头微皱地询问道：“但暴露了又是什么意思？是有人发现了我的计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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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听到你的问题后，命运女神饶有兴趣地道：
“那个阴影教会小家伙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惊喜，她只是翻阅了一下阴影教会中的卷宗，便成功从几条蛛丝马迹中把你揪了出来。
虽然碍于情报不全产生了些小小的偏差，但她确实成功洞悉了你全部的计划，看来那个小家伙虽然不擅长正面战斗，但在智慧方面恐怕不仅不比你差，甚至还要略胜一筹哦！”】
“……”
所以……她已经知道我准备坑阴影教皇了？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放下汤碗，狠狠撸了一把桌上正闷头造饭的小黑猫，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郁闷。
之前上门自首的计谋多高明啊，结果她偏偏死活不肯抓自己；这回伺机坑死阴影教皇，再让回去养伤的阴影圣子占位的计划又被看穿……这货怎么就这么难对付呢？
不过威廉虽然没什么信心，但另一个威廉似乎并没不这么想。
【“就算她看穿了又能怎么样？”
面对命运女神带着调侃意味的提示，你摇摇头后嗤笑了一声。
“阴影圣子被我重伤，阴影教皇马上要被杀死，作为最大收益人的她，又怎么可能得到阴影教会的信任？
所以只要有新的选择出现，她这个‘勾结’光明教廷害死教皇的阴影圣女，一定会被彻底放弃，阴影教皇的位置一定会是我的！”】
“……”
喵喵喵？(O_o)??
…………
那啥……赶着时间结算了一下活动没码完，最后一章估计要熬到两三点了。
但我好像又干了一件蠢事，点娘发活动奖励好像要经过人工审核，可我结算完的时候一直在审核中，貌似审核应该是下班了，然而明天就是1号……额……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
Or2……
鱻对灯发誓，以后发活动再也不拖到月末了！！！
第807章 突发任务（下）
不是……啥玩意？我？阴影教皇？
被突如其来的神转折搞得有些发懵，对于突然扣到自己头上的奇妙设定，威廉虽然已经有些习惯了，但莫名其妙去干教皇还是太离谱了点。
而且干什么教皇不好，怎么偏偏是阴影教会的教皇？
【“喔，有自信是件好事哦。”
听到你的回答后，命运女神不由得再次轻笑了一声，而她的笑声虽然飘忽且神秘，但你依旧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淡淡的戏谑。
“不过，你真认为自己已经赢定了吗？”】
【从命运女神的话中读出了一点别样的味道，你原本自信的神情瞬间难看了下来，面容冷肃地追问道：
“什么意思？难道我还有什么漏算了的地方吗？”】
【“不不不，你的计划简直完美无缺，那种寄身于阴影，却在默默操控一切的手段，必然能够得到阴影之神的宠爱。”
在不吝赞扬地表示了对你的嘉许后，命运女神话里的意味陡然一转，用一种愉悦且俏皮的语调笑着道：
“然而有时候就算你把大树伐倒、木桩劈碎、甚至连埋在土里的根系都刨出来焚烧殆尽，依然阻挡不了自余烬中萌发的小小绿芽……命运就是这么有趣的东西呐。”】
“……”
那你可是想多了，我可以出门右拐把大种魇拉来，只要它一泡带着阴影之力的马尿浇下去，今后你就算能长出来那也是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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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芽吗？”
重复了一遍命运女神的话后，你缓缓坐正了身体，在这位游戏人间的神明面前攥紧了双拳，神色阴冷地道：
“无所谓了，就算计划被看穿又能怎么样？我一样能把那绿芽扭断给你看！”
【命运潮流】
【任务一：击败光明……偏移他原本的命运（已完成）】
【任务二：截住赶来破晓领调查的……（已完成）】
【任务三：通过你筹备已久的阴谋，彻底毁掉阴影圣女继任教皇的可能性（已取消）】
【任务三（新增）：挫败来自阴影圣女的反击，成为阴影教会真正的掌控者（进行中）】
“……”
所以……“我”的最终目的，其实是成为阴影教会的教皇？
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呢吗？
回忆了一下阴影教会的情况后，威廉有些郁闷地仰靠在椅背上，感觉这任务越来越麻烦了。
虽然大多数真神教会都免不了互相争权夺利，但作为讲求行事隐秘的地下势力，阴影教会很多层级间都是单线联系，导致组织间的架构相当松散，听调不听宣那套玩得超级熟练，在阴影教会干教皇的体验可谓是相当差劲。
某种意义上来讲，阴影教会跟海神廷的状况有点儿像。
海神廷是因为下辖面积过于广袤，且海皇需要常年呆在第六海，所以很难对其它几海的势力形成有效控制；而阴影教会则是山头林立加上作风隐秘，自下而上汇集消息时效率很高，但自上而下时则极其吃力。
所以如果没有足够势力支持的话，阴影教皇的命令根本就不是有没人听，而是特么有没有人能“听得到”的问题。
性格稍微软点儿或者能力稍微差点儿的，就算当上了阴影教皇也是个受气包，每天都要在无尽的撕逼跟扯皮中反复横跳，而“在阴影教会干教皇”，也因此被沙雕玩家们评为“最窝火职业”的第三名。
顺带一提，前两名分别是在神圣帝国做皇帝，以及在恶魔军团中当指挥官。
前者坐拥名义上的最强帝国，但真想办点儿什么事儿的时候，却总得先看一眼光明教廷的脸色；后者则要管着几十万恶魔生物，让这些天生厌恶秩序，极度热爱混乱的混账听从指挥。
这俩倒霉“职业”，再加上一个每天被迫勾心斗角的阴影教皇，被好事者归纳为了“三不干”。
虽然其中每个职业都前景远大，阴影教皇干好了就是地下之王、神圣帝国皇帝干好了就是人类共主、恶魔军团指挥明白了更是有机会成为恶魔君王。
但这仨职业就像是魔咒一样，甭管实力多强大能力多出众的人，只要坐上这几个位置，就没有一个能够支棱起来的，必定会在无穷无尽的拖累中心力交瘁泯然众人，而唯一例外的就是阴影圣女本身。
在连着遭遇了数次痛彻心扉的背叛后，这货秉承着黑化强三倍的原则，靠着辛辣狠毒的手段跟无所不用其极的作风，经过了几次血腥味十足的大清洗后，把整个阴影教会收拾得服服帖帖、如臂指使。
不过阴影圣女那是特殊情况，她连户口本儿都被清空了，不图名不图利就为了复仇，无欲则刚之下根本找不到弱点。
而威廉自忖没有这种辛辣的手腕，更没精力陪着一堆老油条天天扯皮，实在不是干阴影教皇的材料，所以……
这教皇还是谁爱当谁当吧！爷不玩儿了！
……
而威廉越是琢磨，越觉得自己这个打算相当正确。
反正任务失败了也不是没有“奖励”，而且给的东西说不定还更实用一些，可自己真要是当了阴影教皇的话，能得到什么任务奖励先不提，光阴影教会那些破事儿就够糟心的了。
而且就算真勉强去做，最后的成功率其实也不大。之前连着两回的安排都堪称万无一失，甚至都带着猎魔小队直接上门堵人了，但就是莫名其妙地让她给跑了，对方的运气真心好得没话说。
要知道，跟这种“气运之子”打擂台可是个超级危险活儿。
当年疑似穿越者的王某莽派了四十二万人打刘某秀两万人，结果遭遇狂风暴雨加山洪地震也就算了，老天爷似乎觉得前两招似乎还不够赖，居然特么硬生生从天上往下砸陨石。
妈耶……这要换算到自己身上的话，一般陨石的威力小了点儿，够呛能砸死自己，所以老天爷多半儿会扔点儿别的什么下来……譬如某个真神被打碎的神国？
想到这里时，威廉突地打了个哆嗦。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眼下这个时间段似乎还真有几个真神战败，神国被对手打得稀碎，未来远古海神陵寝暴露的时候，就是它们抢神性抢得最积极。
而且最最最重要的是，自己跟阴影圣女两个，和王某莽跟刘某秀的配置貌似差不多，刚好也是一个穿越者加一个位面之子……
咝……这特么不会是伏笔吧？
————
属实卡文卡麻了，六个多点儿憋出三千字来，先发一章/(ㄒoㄒ)/~~……
第808章 摸底
端起桌上的汤碗，咕咚咕咚把已经有些凉了的洋葱汤灌下肚后，威廉异常心虚地看了一眼头顶，并彻底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爷不干了！正经人谁当阴影教皇啊？
“喵~”
也不知道是单纯的凑巧，还是冥冥中自有那什么意，就在威廉彻底放弃了和阴影圣女对垒的打算时，把脑袋埋在盆里猛吃的小黑猫突然抬起头，沾着不少酱汁的胡须抖了抖，有些迟疑地朝威廉望了过来。
看了眼她几乎见底的大木盆后，威廉一边咋舌于这小东西居然这么能吃，一边用白面包夹了片熏肉填进嘴里，声音有些含糊地道：
“看我干啥？要添饭找别人帮你，我自己还没吃完呢。”
“这回不是添饭喵！”
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盆里的【厨娘特制爱心猫饭】后，小黑猫抬起两只爪子飞快地清理了一下嘴巴，随即推开大木盆一脸严肃地道：
“橘大人说，她想跟你好好谈一谈！”
“……”
啊这……
谈不谈的先放一边好吧，我之前不是靠【龙兽契约】把你签了吗？你都是有家有室的猫猫了，怎么还老是和前任藕断丝连呢？甚至跟她的“微信”都不带删的？你这么做对得起你肚子里的特制猫饭吗？
被威廉看叛徒似的眼神盯得有些心虚，小黑猫把自己的猫饭盆往旁边带了带，随即硬着头皮道：
“你不要搞错了！我只是被你用不知道什么手段留下了而已，我的心里依旧对橘大人是忠诚的！”
“……”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儿耳熟？我只是被你美好的肉体迷住了而已，我的爱情依旧还是她的？
啧，渣猫！
威廉猛然起身拎住想要逃跑的小黑猫，上上下下恶狠狠地揉搓了几轮后，一边五指轻轻抓挠着她软乎乎的肚皮，一边眯着眼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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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一直都跟她还有联系？那我揍了阴影圣子一顿的事儿呢？这件事你有没有跟她讲？”
“没……没有啊喵！”
被搓得浑身发软的小黑猫喵喵叫了两声后，一边用小爪子拼命推搡着威廉的手指头，一边晃着脑袋可怜兮兮地道：
“我虽然是橘大人的伴生兽，但我们之间的联系还是要通过阴影位面的啊，而且距离越远消耗就越大，她现在人在神圣帝国呢，互相传讯的消耗好大好大的！
原本这个消耗是橘大人承担的，但被你签了奇怪的契约之后，我就不能从她那里获取阴影之力了，所以我也没法和她说啊喵！”
“真的？”
“真的！保证是真的！”
切……暂时先信你一次！
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后，威廉拎起了浑身被撸得乱蓬蓬的小黑猫，眯着眼睛审视道：
“她想什么时候谈？还有怎么谈？”
“就现在正常谈呀，不然还能怎么……哦我忘了你不太懂这个。”
半空中的小黑猫不适应地蹬了两下腿后，眨巴着大眼睛萌萌哒地解释道：
“我们阴影教会有秘术的啊，像橘大人这个级别的职业者，虽然还不能借助阴影位面进行长距离移动，但已经可以在有对方清晰坐标的时候，主动选择进入阴影位面的位置了。
所以你把我带进阴影位面里，放开我汲取阴影之力的限制，我就能靠着那边的阴影之力承担消耗，通知她过来一趟，到时候你们可以面对面的聊一次。”
哦……原来是千里面基吗？听着好像还挺有意思的，但是……
“不行。”
威廉果断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她通过你来传话，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想问我，但我可没有什么东西想问她的，这个交易明显我吃亏好吧？”
小黑猫迟疑了一下后，有些为难地道：
“但我现在也没办法给她传消息呀？那……要不我们先去阴影位面一趟，你直接跟她提要求再聊？”
唔……这样的话貌似还成？
怎么说自己也抢了人家的猫，所以就算放弃了给阴影圣女捣乱的任务，也还是免不了要跟她了结一下“因果”，就算这次最后谈不出什么结果来，能摸一下底也是挺好的嘛~
……
三下五除二把早饭吃完，威廉在跟厨娘打了个招呼后，便在玫兰妮气鼓鼓的眼神中，提着小黑猫落入了脚下的阴影里。
而大概是他最近跑到阴影位面遛弯的次数属实有点多，【幽邃黑驹】对威廉的进进出出并不像之前那么关注了。
天空中巨大的玛眼这次并没有出现，仅仅传来了一阵隐晦的神力波动，只能算是“用余光瞥了一眼”的程度。
而对于这种被神明窥视的感觉，威廉一开始倒还有些别扭，但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可作为阴影位面本土生物的小黑猫，在面对这种基于“存在”上的等级压制时，则表现得异常老实，就跟只石头雕成的猫一样纹丝不动。
直到属于【幽邃黑驹】的神力波动彻底离开后，她才稍微恢复了点属于活物的味道，但除了眼珠之外的其它地方仍旧动弹不得，估计还得恢复上好一段时间才行。
摆弄了一下手里“呆若木鸡”的小黑猫后，威廉不由得撇了撇嘴。
如果换别的八阶生物来，虽然也免不了感受到恐惧，但也不会跟小黑猫似的被克制成这样，看来阴影生物的寿命虽然极其漫长，而且很少有天敌之类的对手，但对于上级生物的敬畏可真是写进了骨子里。
嗯……倒也不能说是惧怕，主要还是生命及力量的本质太过单一，所以遇见“浓度”更高的个体时，能量处于较低层级的生物往往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而其它几种“元素型”的生命体，在面对上级生物时表现得也差不多，即使是体积跟小山包似的【磷火巨兽】，遇见了仅有成年人巴掌大小的【日冕鸟】时，依旧只能老老实实地趴下来表示臣服。
没办法，毕竟它们一个只是磷火，而另一个则是太阳。这种质上的差别根本就不是靠量能弥补的，而小黑猫跟【幽邃黑驹】之间的差距，比起前两者来也没差多少，一样没有反抗的资格。
不过要是换成自己的话，在面对【幽邃黑驹】时就算阴影之力的浓度上被克制，但好歹还有强大的肉体可以仰仗，只要一个滑铲过去……嗯……起码能死得稍微有尊严点儿……
而就在威廉等小黑喵复原等得过于无聊，已经开始考虑如何给这招送死滑铲命名时，一道满是羞恼之意的喝声突然从他手中响了起来。
“把你的手给我拿走！”
嗯？你个小破猫还有没良心了？
威廉闻言不禁皱了皱眉，不仅没有松开手，反而沿着小黑猫的肚皮，从下往上狠狠地逆着毛撸了两把。
这段时间你吃我的睡我的，才三天就造没了六大桶猫饭，伙食费我都没找你算呢，撸你两下居然还敢扎刺？你特喵怕是……额……
看着从自己手中大力挣脱出去，并且体型正在飞快膨胀的模糊身影，威廉右手下意识地虚抓了两下，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相当古怪的神色。
话说，伴生兽因为和主人的灵魂完全同频，所以才能跟随对方一同成长进阶，那两个完全同频的灵魂在进入阴影位面之后……
该算一个还是两个？
————
妈耶……熬大夜……麻了。
第809章 卑鄙的女人（上）
看着对面逐渐由小猫膨胀为成年女性的影子，弄明白问题答案的威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神也略微有些闪躲。
某种意义上来讲……我这也能算“摸底”了吧？
毕竟阴影位面里可是开不了伪装能力的，而按照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个规模推算，对方在奥法大陆的时候，应该靠着能力遮掩了接近30%左右甚至更多，已经属于某富婆看到会羡慕得爆血管的级别了。
燃文
……
“你……你……”
虽然作为一个影子，并不存在“气得直磨牙”之类的行为，但千里迢迢赶来面基的阴影圣女，依旧成功地靠肢体语言表现出了对惨遭非礼的愤怒。
只见她“你”了好几声都没能说出下文后，便用力地跺了跺脚，伸手挡住前胸向后退了两步，而那两处在阴影状态下依然弧度清晰的峰峦，则随着她的呼吸剧烈地上下波动着，单凭两只手根本就遮挡不住，害得威廉的视角也一直跟着动来动去……
“……”
可恶！居然只靠一个平平无奇的动作就成功牵扯了我的注意，创造出了极其绝妙的刺杀机会！不愧是阴影教会中首屈一指的强大暗杀者！
靠着巨大的毅力从更加巨大的危机中挣扎出来，成功避过了这次胸险的暗算后，威廉再次伸手用力地蹭了蹭自己的鼻子，双眼望天一脸傲然地道：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过来了，说吧！你到底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
看着对面明显准备蒙混过关的威廉，阴影圣女气得连连攥拳，最后甚至连头上的两只猫耳朵都竖了起来。
作为阴影教会中排行前列的暗杀者，察觉别人目光的落点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因此即使眼下处于近似阴影生物的特殊状态，阴影圣女依旧捕捉到了威廉不怎么老实的眼神。
而在出于女性本能的些许愠怒过后，她隐约间又产生了一种朦胧的不真实感，眼底的疑惑之意也愈见浓重。
那个一点一点蚕食法兰、且勾结光明教廷的圣女、暗中搅乱了大半个神圣帝国、并将一众地下势力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幕后黑手……就这？
看着对面时不时用余光偷瞄自己两眼的男人，预期落空带来的错位感实在过于强烈，导致阴影圣女原本装了一肚子的问题统统卡了壳，在嘴唇翁动数次后，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竟脱口而出。
“你……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这个无赖色痞还是那个幕后黑手？）
？？？
面对这个摸不着头毛的问题，一句“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已经涌到了威廉嘴边，却又被他强行给压回了肚子里。
对面的阴影圣女虽然还没有经历背叛开始黑化，但怎么说也是未来间接坑死了阴影之神的猛女，而且还曾在破晓领调查了好几天，肯定已经把我明面上的信息摸得差不多了，怎么可能会张口问出这么一句废话？
所以这多半不是个普通的询问，而是那种“我是谁，我从何而来，我要到哪里去”之类的哲学终极三问，算是一次基于“格调”上是否对等的试探。
如果老老实实回答“我是威廉·凡金斯的话”，那就会显得自己很蠢，回答破晓领领主、或者法兰荣誉伯爵之类的，虽然没什么错误，但也明显落了下乘。
而自己虽然已经没有给她捣乱的打算了，但自己身为一个男人，被一个漂亮的、而且身材超级棒的女人看不起，这能忍吗？
……
眉头紧锁地思忖了好一会儿后，威廉一边尽力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要到处乱晃，一边神情极为认真地回答道：
“我是灵魂、意志、和血肉的统一体，我是一段承载了记忆的故事，我是被过去我所经历的一切塑造出来的意识集合，也是反向影响、并与其他人一同组合成这个世界的独特个体……所以我就是我。”
“……”
？？？
我的意思是，你到底是个有些不正经的好色男人，还是那个在幕后默默操控一切的野心家……但你说的这是啥啊？
听完了威廉给出的回答后，阴影圣女精致的面孔上，不由得浮现出了某种名为茫然的神情。
威廉说得这番话每个字她都认识，但如果全部拼在一起之后，她又完全搞不明白对方到底说了些什么……
不过虽然她的问题并没有直接得到解答，但从威廉这个虽然听不懂，但似乎又很有深度的回答中，她还是不由得高看了对方一眼。
毕竟能说出这番话的人，感觉应该多少也有点特殊之处……吧？
默默把这个答案记在心里，决定回去之后找教会里的人问问后，阴影圣女缓缓点了点头，认可了威廉的回答，随即放下遮在胸前的手臂，若有所思地道：
“该你了，你要问我什么吗？”
“……”
我要问你什么？
在成功回答了“我是谁”这一终极问题后，威廉反倒被这个简单的问题给难住了。
毕竟上辈子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他也从其它渠道了解过对方的大部分人生经历，对于这个带着阴影教会走上巅峰，又亲手将其推入深渊的阴影圣女可谓知之甚详，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问的问题，如果真要说有的话……
“那个，我有一个朋友，嗯……不是我自己，是真有一个朋友。”
有些踌躇地舔了舔嘴唇后，威廉略显吞吐地开口道：
“她吧……除了小时候饿过一段时间肚子之外，一直都衣食不缺，但身体发……咳，总之就是某方面的身体素质不是太好，不管怎么补都补不上来。
而且她人很聪明、知识储备也丰富，还有权限能够查阅大量珍惜的资料和各种秘方，另外家产也极其庞大，有很多闲钱去尝试各种丰……咳，效果比较特殊的魔药，但就是怎么吃都不见效果……”
“……”
本以为会从威廉嘴里听到一些有关神圣帝国，或者阴影教会当前局势的问题，但没想到却是一堆吞吞吐吐的描述，听得一头雾水的阴影圣女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到底想问我什么？怎么培养更亲近阴影之力的特殊体质吗？”
“不！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是……额……”
话一出口威廉就后悔了，张了两下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但在伸手摸了摸胸口和双臂上的魔纹后，卡丽娜一直以来的帮助涌上心头，想起小富婆那几乎没有任何要求的帮忙，他又被从退缩的门槛上拉了回来。
对面阴影圣女现在应该是个守信的人，而这种尴尬的问题，也只有在这种已经支付了代价的时候，才有可能从她嘴里得到答案。
虽然问这个有点别扭，但小富婆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回到法兰帮自己的忙，自己眼下有机会帮她解决心头最大的遗憾，却脸嫩不敢问出口的话……那还算什么朋友？
拼了！
在阴影圣女疑惑的目光中，威廉先是两眼紧闭双拳紧握，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双手掌心向上，呈爪状托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好像拖着什么重物似地上下掂了掂。
“关于这个……你有没有什么秘方能跟她分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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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请个半假，昨天最后一章憋到了五点多，然后白天断断续续睡了三四觉，脑子感觉有点发混，且容我早睡一天稍微调整下作息，/(ㄒoㄒ)/~~再欠2000字……
第810章 卑鄙的女人（下）
哪个？什么秘方？
第一时间并没有弄懂威廉的意思，阴影圣女下意识地抬起了双手，学着他的模样在身前轻轻托了两下。
Duang，Duang。
“……”
你想知道的……居然是这个吗？
想明白了问题内容的瞬间，阴影圣女心中对于威廉“幕后黑手”的印象瞬间崩塌，干净得跟挨了发核弹似的点滴不剩。
幕后黑手？就他？开什么玩笑！！！
看着对面眼神躲闪的英俊男人，气得直咬牙的阴影圣女用力地攥紧了拳头，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出手的冲动。
错觉！误会！都是巧合！
对！一定是这样！什么勾结光明教廷的圣女……他这个出身小国的伯爵，最多也就是给那位圣女打下手而已！真正的主使者一定是那位光明圣女！
至于破晓领地下的工坊，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炼金大师，以及【大地坊】被收缴的货物……就算准备了这些也没用啊！
在奥术帝国那位第九执政的牵头下，【大地坊】跟海族间的合作已经几十年了，互相之间利益纠葛极其深厚，贸然插一脚进去会踩烂很多人的蛋糕，海族本身就忍不了！
而且这条占据了大地坊近两成出货量的商路，可是第九执政最大的功绩之一，她只要还活着就不可能容忍这种事……所以这些都是无用功！说不定只是某种巧合！
……
大量纷杂的念头在脑海中反复横跳，阴影圣女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面前这个屡次骚扰自己的男人就是个色胚！只是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巧合，才看起来显得像是位阴谋家罢了，至于刚才那番看似深奥的话，估计也是他随口乱讲的！
然而因为之前的误会，自己主动发起了“会面”的邀约，而且对方已经先回答了自己的问题，那……
那也不能告诉他！不……不是不能告诉他，是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分享的秘方！我就多余来这一趟！
“喵……真是吓死猫了……”
正当阴影圣女准备拂袖而去的时候，属于小黑猫的那部分意识，终于从【幽邃黑驹】的威慑中挣脱了出来。
察觉到自己的伴生兽恢复了正常，阴影圣女便忍住了立刻离开的冲动，而是迅速通过灵魂链接与她沟通了起来。
“芭丽丝，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你的灵魂波动为什么几乎停滞了？”
“当然是粗大事了喵！”
好不容易才见到了前主人，小黑猫自然趁着跟她“合体”的功夫，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经历的大事统统抖落了过去。
什么？圣子的副职业是【夜之使】？续航能力是普通七阶职业者的二十倍？
什么？他三分钟不到就被打翻了？还昏迷着被送回了总部？
什么？对面这个男人得到了第三猎影的青眼，那位大人有时候甚至会亲自现身，不厌其烦地跟他攀谈一会儿？
什么？你居然被他给控制……
哦，原来他把你控制住了啊。
嗯嗯，他真的好卑鄙……而且他还对你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害得你突然食欲大增，这几天都吃胖了？
对对对，这确实很过分，真是太过分了……不过除了那种特别好吃的猫饭的做法之外，你还有什么别的有价值的情报吗？
……
被连着数个劲爆的消息炸得头脑发昏，在用力地摇了摇头，把小黑猫特意偷学来的猫饭秘方甩出脑海后，阴影圣女看向对面等待着问题答案的威廉，眼神有些讶异地询问道：
“你之前不是总想着找我自首吗？这次怎么没向圣子自首，反而还把他打倒了？”
啧……她全都告诉你了？
这养不熟的白眼猫，今晚上你的猫饭让小黛西来做！
盯着阴影圣女脑袋上动来动去的猫耳朵看了两眼后，威廉虽然依旧有点难以启齿，但考虑到小富婆这个朋友，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那个……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一人问一……”
“那种事是秘方！”
没好气地打断了威廉的话后，阴影圣女先是恨恨地咬了咬牙，随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
“关于这个极其珍贵的秘方，我们教会里最少有几万人都想知道，所以一个问题可远远不够，想知道的话最少也要拿十个问题来换！”
见到威廉被自己的话堵了回去，阴影圣女的心下顿时舒坦了不少，甚至还产生了一种堪称“扬眉吐气”的奇妙感觉。
哼！我只说一人问一个，又没说什么问题都回答，所以你老老实实给我换个问题还好，要不然……
“成交！”
考虑到自己实在没有什么想问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后威廉吐气开声，在阴影圣女一脸无语的神情中，眼神异常坚定地道：
“十个问题而已，你问吧！”
“……”
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就拿来换“秘方”吗？你这个人真是……彻底没救了……
……
“所以……这一切都是巧合？你根本就没准备对我们教会动手？也没有跟那位光明圣女有什么勾结？”
怎么看都觉得威廉不像是在糊弄自己，而是真的对什么争霸什么阴谋没兴趣，阴影圣女攥了攥拳头，被自己之前“虚空索敌”的行为弄得浑身难受。
“额……勾结的话倒是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儿吧，但主要还是钱的事儿。至于什么里应外合图谋光明教廷，或者‘光影合谋’，暗中操控神圣帝国之类的……你瞎想什么呢都？”
通过阴影圣女提出的十个问题，变相弄明白了她给自己加的“幕后黑手”设定后，威廉异常无语地撇了撇嘴。
至于觊觎阴影教皇的位子……你怕不是在侮辱我？
看着对面揪着衣角低着头，一脸羞耻模样的阴影圣女，他索性乘胜追击，丝毫不留情面地评价道：
“还有你们阴影教会那个教皇的位置……说得好像有人稀罕似的！
你们教会最重要的中间阶层完全靠单线联系，弄得上面的命令传达不下去，下面的人不知道自己在给谁干活，同级之间更是完全跟瞎子一样，要不是靠着共同的信仰强撑着，就这架构早八百年就该乱套了好吧？
你自己说说，除了隐匿跟情报方面还过得去之外，你们教会还有什么优点？擅长撕逼吗？
但凡是个比屁大点儿的破事儿，你们都得先扯上好几天的皮再传递好几天的消息，根本就没有效率可言，碰见什么好事儿总是第一个知道最后一个动手，吃口……嗯……那啥都赶不上热乎的，这种教皇有什么好当的？给自己找憋屈吗？”
“……”
他说得……好像还真有点儿道理……
听完了威廉对于阴影教会的评价后，即使身处于没有温度的阴影位面，阴影圣女依旧觉得脸上有些发烧，耳朵根更是莫名地热了起来。
虽然自家教会被人狠狠损了一顿，让身为圣女的她面子上多少有点挂不住，但威廉堪称一针见血的吐槽，属实戳到了阴影圣女的心窝里。
还是那句老话，自家事自家知。
对于阴影教会内部的弊病，在里面混了好几百年的她当然再清楚不过，虽然不能像威廉一样给出精确明了的剖析，但隐隐约约也是能感觉出问题所在的。
然而就算她对这种事一清二楚，可又能跟谁去说呢？
作为相互间最大的竞争对手，甚至能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阴影圣子自然第一个被排除掉；教皇大人虽然是自己的半个老师，但本身并不是容易听劝的性格，外加她近些年一直在养伤，便也没有交流这种事的机会。
除了教皇跟圣子之外，作为阴影生物的芭丽丝根本听不懂这些，而支持自己的势力中，很多就是这乱局中的一份子，不可能停止内耗出让利益；再加上自己怎么说也是阴影圣女，难道还能跟属下一起，言语上毫不客气地大肆攻击自家教会吗？
……
说不出口的话就是病，关于自家教会的这口老槽，阴影圣女已经憋了太久太久，结果现在被别人当面揭开，不仅丝毫不留情面地痛批了一番，而且还成功搔到痒处，句句正中靶心。
这感觉简直就像用指甲的尖端，亲手一点点剔开伤口处即将脱落的结痂一样，明知道这并不算什么好事，但精神上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挥之不去，爽得她双腿下意识地微微夹紧，头上的猫耳朵也不自觉地动了起来。
真是舒坦啊……
虽然心里很想让威廉再来几句，甚至巴不得他骂得更狠一些，但从莫名的爽感中挣扎出来后，考虑到自己身为阴影教会圣女的立场，她还是轻咬嘴唇，略有些支吾地回了一句。
“就算……就算确实有一些小问题，但我们教会还是很强大的，在地下势力之中也是最……”
“你管这叫小问题？”
对于亲身经历过恶魔入侵的威廉来说，阴影教会到了关键时刻是什么德行，被变相地坑过好几次的他可再清楚不过了。
“就你们这‘小问题’，也就是没遇见什么大事儿，要真碰见大危机压根儿就反应不过来，连机构最臃肿的光明教廷动起来都比你们快！”
一脸鄙夷地撇了撇嘴后，见这货居然还敢跟自己嘴硬，威廉便毫不留情地拆穿了阴影圣女最后的遮羞布。
“最强地下势力又怎么样？动起手来还不是一盘散沙？
以前欺负欺负菜鸡也就算了，碰见同样体量的对手全力针对，你们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只不过因为擅于隐匿剿不干净罢了。
至于派系间争权夺利疯狂内耗之类的事儿，放其它教会里特别要命，放你们这盘七零八碎的散沙里还真算是小问题，反正你们本来就是散着的，对手惹不起就散开藏起来，要是惹得起就派教皇去欺负人……
就你们这样的，在地下势力里还能混一混，只要想抛头露面成为地上势力，怕是连脑瓜仁儿都能自己跌出来！
所以我就纳闷儿了，这种教皇你当着有什么意思？勾心斗角小半辈子，就为了给自家教会当最大的打手？争一个给全教会的人擦屁股的权利？”
“贱不贱啊！（吴京脸）”
“……”
舒坦……真舒坦……
就像小粉红也免不了给毫不留情地针砭时弊的评论点赞一样，热爱阴影教会和经常被气得想骂人一点儿都不冲突。
从来没跟人交流过这些问题，憋了足足几百年的阴影圣女，乍逢威廉这种键政达人的高频率观点输出，属实有些遭不住，只觉得得每句话都戳到了自己心窝里，被吐槽得越狠反而越是舒爽。
而阴影圣女这层的身份，更是平添了一抹奇奇怪怪的“禁忌X感”，如果现在面前有张垫着鹅绒的柔软大床的话，她恐怕会不受控制地扑上去，两腿夹着枕头到处扭来扭去，然后像看到CP发糖一样悄悄截图保存，等没人的时候再拿出来偷偷看上两眼。
至于什么对阴影教会的觊觎……
开玩笑，他都看得这么清楚了，当然知道如果没有足够的势力支持，就算他当了教皇也只是个高级打手，怎么可能还对那个位子有兴趣？所以之前那些事肯定都是我想多了啊！
虽然心中已经笃定了威廉是“清白”的，但在稍微平复了一下遭遇“精神马杀鸡”的亢奋心情后，出于谨慎起见，她还是开口问了一句道：
“那……那位炼金……唔……算了。”
这件事已经没有再确定一次的必要了，就算有炼金大师又能怎么样？不论是那位第九执政还是海族里的既得利益者，都是绝对不可能容许【大地坊】被挤出去的，所以肯定只是巧合而已。
发现威廉这个幕后黑手是自己想多了，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危机感彻底解除，而且还把憋在心里几百年的老槽甩了出去，阴影圣女不由得心情大好。
这人除开色了点……别的好像也还行，以后要是憋屈的时候，可以再来找他聊聊。
在一脸愉悦地礼貌道别后，阴影圣女无视了开口索要“秘方”的威廉，直接主动脱离阴影位面，玩儿了一出异界版的光速“下线”。
面带笑意地回到了奥法大陆之后，阴影圣女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所处的情报室里多了一个满面焦急的男人。
“橘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见到阴影圣女出现后，已经等了半天的莱尔斯长出了一口气，连忙将手中攥着的情报展开递了过去。
“【大地坊】的主持者突然换人了！而且奥术帝国有确切消息传过来，那位第九执政的命钟停在了第六海，她多半已经死在了海神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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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第九执政居然真的死了？！
在阴影圣女被这个炸雷般的消息震得双眼圆瞪时，一脸焦急的莱尔斯再次开口道：
“还有，您还记得之前那张海族传过来的巨额悬赏吗？”
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阴影圣女的嘴唇动了动，随即尽量平静地点头道：
“当然记得啊。怎么？你们找到他的信息了？”
莱尔斯摇了摇头道：
“不是，我们还没查到他的信息，但黑帆海盗里有我们的信众，他们通过和海族间的交流，差不多弄清楚那个叫威廉的人做过什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阴影圣女几乎是本能地咽了下口水。
“他……做了什么？”
“他当着海神廷六位九阶强者的面，活活打死了即将继任海皇的教谕院副长，并成功从海神廷首席大司教的手中逃脱，而且他和新继位的海皇间好像……算了这个不重要！”
飞快地把手中的情报翻了几页后，莱尔斯神情异常激动地道：
“橘大人！那位新海皇上位之后，必然会大力清剿前继承人背后的势力，而和第九执政做生意的正是那个贝克尔家族！
现在第九执政已死，海族那边的贝克尔家族被清剿，【大地坊】的货物也多半会受到抵制！甚至连走海路外运都会遭到拦截！
这就是最好的机会啊！咱们教会名下的那两座炼金工坊可以开动了！趁着这个机会，咱们最少也能占下……”
“唉……完了啊！”
看着双手捧住脑袋哀叹出声的阴影圣女，莱尔斯脸上激动的神情稍微冷却了一些，转而疑惑地道：
“什么完了？橘大人？您怎么了？咱们教会里的两座工坊都在您名下啊！听到这个好消息，您难道不高兴吗？”
“……”
高兴！真高兴！我要高兴死了啊！！！
第811章 恶魔一样的男人
满脸懊恼地猛锤了一下桌子后，阴影圣女咬着牙吩咐道：
“莱尔斯，你现在立刻去把【大地坊】销路受阻的消息散播出去，然后偷偷联系一下其它地下势力，问有没有对那两座工坊有兴趣的，争取把这两座工坊卖个好价……
不，不对！”
稍微回忆了一下破晓领地下那座工坊的规模后，阴影圣女又改了主意，摇着头一脸恼火地嘱咐道：
“没有好价钱也可以，你现在最需要做的事，就是趁这个机会马上把教会名下的工坊卖掉！记得尽量找那些会尽快接手的势力，钱款必须一次付清。
而且如果三……不，两个月内还没有合适买家的话，哪怕价格上让步三成以上，也要把工坊尽快脱手，千万不要拖时间！”
？？？
被自家圣女奇怪的命令弄得有些发懵，莱尔斯一脸莫名其妙地询问道：
“橘大人？您是担心【大地坊】货物被抵制的消息传得太快，到时候我们争不过吗？
但光明教会那位圣女清剿地下势力的行动，不仅把【大地坊】的贩运路线彻底打断，更是连很多其它的交易渠道也都打死了。
所以属下觉得，最近三五年内，整个神圣帝国对于材料和炼金产物的需求一定会暴涨，再加上【大地坊】被迫退出后留下的盘子，里面的利益恐怕两三千万金戈德都打不住。
而咱们教会名下的工坊就算争不过别人，也肯定能在这段时间里吃下不少红利，完全没有必要赶在这个时候退出啊？”
你说的那是常理！但现在这情况还能用常理推算吗？
一想到自己之前被人耍得团团转的模样，阴影圣女的嘴唇就开始哆嗦，牙关更是咬得死紧。
就从你刚才的消息来看，那混蛋几乎一手把新海皇推上了海皇宝座，还把第九执政苦心打通的商路全给堵死了，所以你猜【大地坊】退出后的市场会交给谁？
还有，我现在虽然还没有切实的证据，但光明教廷那位圣女突然崛起的背后，肯定跟那个混蛋也脱不了干系，有未来的光明教皇在背后站台，你可以再猜一下，神圣帝国这边的市场以后会归谁？
所以工坊什么的就别想了！趁着现在还能卖上价，赶紧尽快脱手吧！
实在不好解释自己的推断，在靠着自己过去的威信，强令莱尔斯一定要尽快把工坊处理掉后，阴影圣女关死了情报室的大门，开始重新琢磨起了刚才的“面基”。
而在经过了反复而细致的思考后，她终于清晰地认识到了事情的“真相”——自己多半是被威廉给耍了。
虽然主动问问题的人是自己，但这场对话的节奏却一直被那个家伙掌握着。
在最开始的“特殊触碰”过后，对方刻意表现出了“无赖”、“厚脸皮”之类的性格特质，成功拉低了自身的格调，却也于无形中消解掉了他的威胁性。
接下来面对“你是谁”这个问题时，则刻意吐露了一番似乎相当有见地的回答，等靠着这种方式成功再次拉高格调之后，却又着问了一个略显猥琐的问题，再次强行摧毁了自己对他的看法。
想到这里时，阴影圣女不由得坐直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的神色也愈发凝重了起来。
连着经过两次预期落空后，自己的防备心理不仅被消解了大半，还因为被问题惹恼而进退失据，继而产生了严重的误判！
在因为对方出格的行为对其产生了轻视心理后，自己开始怀疑一切都是误会，甚至还自行为那些疑点找起了解释，好让那些疑点能够和他表现出来的性格一一对应……
可怕……他虽然什么都没做，但又好像什么都做了！
感觉背心处有些发凉，阴影圣女在抹了把背上沁出冷汗后，面上的表情越发复杂了起来。
那人后续同意回答自己十个问题的操作，更是极其狡猾的一步妙棋。
因为“问题”本身就会暴露出很多的信息，而且答案可以虚饰伪造，但问题却往往需要直指核心。
对方只付出了十个根本无法确定真假的答案，却大致摸清了自己对情况的了解程度，甚至说不定还通过问题的内容，揣摩到了一部分自己的思维方式。
而他接下来则趁着自己内心动摇的时候，开始毫不留情地贬斥教会内部的各种问题。这一举动看似不给自己这个阴影圣女面子，可他话里话外却没有指责任何自己的过失，甚至还在隐隐暗示——“你被阴影教会拖累了！”，“都是阴影教会的错！”。
所以这人明面上一直在冷嘲热讽，但实际上却在不停地拉近关系，暗暗模糊了双方之间的阵营对立，把自己跟他扯进了同一条战壕，共同“讨伐”阴影教会内部的腐朽与混乱……
但最大的漏洞也恰巧就在这里，阴影教会再怎么说也是地下势力，想要弄清楚其中的弊病虽然不难，但获取这方面的信息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肯定需要大量的观察跟思考，且这一过程必然是以年为单位的。
那么，到底什么人才会花费数年功夫，认真分析一家教会的运行模式和内部的弊病？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要么是它的敌人，要么就是……
想要彻底掌控它的人！
想到这里时，阴影圣女忍不住再锤了一下桌子，俏脸上的神情懊恼无比。
可恶！这么大的漏洞就摆在眼前，如果不是警惕心已经降低到了极限的话，自己一定能够注意到……
不……不对！
要不是确认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了警惕心，以对方老谋深算的程度，又怎么可能会暴露出这种马脚？他敢于直接表露出这种“低级失误”，必然是笃定自己已经没有能力进行这方面的思考了。
该死的！他简直就是个操弄人心的恶魔！
从这场对话一开始，自己就被算计得死死的！看似好像掌握了主动权，但实际上却跟他手中可以肆意摆弄的木偶一样！
阴影圣女越想下去，就越是觉得不寒而栗，感觉心头那朵名为威廉的乌云才刚驱散没多久，便又一次重新凝结了起来，而且正逐渐变得遮天蔽日，悄然笼罩在了整个神圣帝国的上空。
不！不行！我还没有输！
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慢慢“等死”，面色发白的阴影圣女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剧烈动摇的神情重新坚定了下来。
为了成为阴影教会的教皇，我已经足足准备了上百年，绝对不能就这么拱手让人！而且有着数千年历史的阴影教会，又怎么可以被……
雅文库
“橘大人~”
一道发自灵魂深处的呼唤递了过来，打断了她努力坚定信心的“自我催眠”。
“那个坏人让我跟你说，秘方什么的对他非常重要，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愿意用一条对您非常重要的情报来换喵~”
你……你这是在故意羞辱我吗？
下意识地掩了掩自己的领口后，被人肆意玩弄的怒火腾地一下涌了上来，在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阴影圣女咬着牙道：
“什么情报？说！”
察觉到了前主人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小黑猫卖萌的音色倏地一收，转而有些怯怯地道：
“我也不知道啊……他只是跟我说，如果你还想成为阴影教皇的话，现在最好尽快往总部赶，不然的话很可能就要来不及了。”
————
咳……老规矩，差得字数明天补……
第812章 帝后之族
最好立刻往总部赶，否则就要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
眼下成为阴影教皇的关键，不应该是抓到那个倒霉的练金大师吗？为什么要立刻回总部？该死的，难道他又动了什么手脚吗？
琢磨了一会儿后，还是没能猜到威廉“深不可测”的心思，阴影圣女只得一边暗骂这个混蛋喜欢卖关子，一边消耗大量阴影之力，通过与小黑猫之间的联系询问道：
“这条情报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让他解释得更清楚一点？”
“我已经试过啦，但是他不肯告诉喵啊。
而且他还说，这条情报只是免费赠送的，为的是让你看看他的实力，对您来说真正重要的那条情报，必须等您交出秘方之后才会告诉喵。”
混蛋！都这种时候了，还要再戏弄我一次吗？
“好！我说！”
知道现在的自己并没有选择的余地，阴影圣女咬了咬牙后，强忍着心中巨大的羞耻感，嘴唇嗫喏着小声说了几句，随即面红耳赤地低吼道：
“就这些了！快点！现在该他兑现诺言了，那条对我来说真正重要的情报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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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圣帝国，北部行省，塔兰蒂诺侯爵领。
作为神圣帝国中有数的老牌贵族，塔兰蒂诺这个姓氏已经流传了近两千年，而这座面积在神圣帝国里中等偏上的侯爵领，在它名下接受统治的时间也差不多有这么长了。
一个家族在固定的领地里，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繁衍而没有断绝，人口数量一定不会太少，即使一再分出嫡脉跟支系，也免不了出现大量相同姓氏的人，这是拥有优势繁衍能力的必然结果。
譬如隔壁的卢卡斯伯爵领，他们迁到这里才三百年不到，领内两成多的人便都已经姓卢卡斯了，而其中虽然有不少人早已经失去贵族身份，甚至干脆就是下地务农的普通农夫，但也确确实实都带着卢卡斯家族的血脉。
像这种近乎小半个领地都是相同姓氏的情况，在神圣帝国中简直比比皆是，也是神圣帝国内部最大的隐患。
相同姓氏免不了内部抱团，大肆挤占其它领民生存空间这点自不必说，光每年供养各个支脉的口粮钱就是一笔极其巨大的开销，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些“领民”名义上也有着贵族的身份。
那么问题来了，老子虽然务农/经商/做小手工，但大家都是一个太太太爷爷生的，族谱上论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爷爷，那我凭什么每年要给你交那么多税？
即使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想法，有这个想法的人也不是都有能力抵抗，但在庞大的人口基数和混乱的亲族关系下，每年都会为各个领地造成海量的税务缺口。
有些繁衍欲望比较强烈的家族，因为要承担领地开支却收税困难，年年都要举债度日，甚至于为此主动放弃贵族身份的都不在少数。
而一个问题如此之大的情形，历经上千年都没有被彻底整治，自然是因为它也有其无可替代的优点。
相同的姓氏，本就是一种源自于血脉的强凝聚力，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保住祖祖辈辈生活于其上的土地，这些拥有相同姓氏的领民，会自然而然地追随保有领主位置的嫡系血脉，是极为优质的人力及兵员。
而在面对大量有着相同姓氏的“远亲”时，就算是那种生性凶戾残暴的贵族，向下剥削时手段也多少会松上那么一松，不会因为把“项圈儿”收得过紧而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再加上大量同姓支脉的存在，也能在嫡系血脉意外断绝时，接下被削一级的爵位或者及时过继，避免领地跟财富无人继承被帝国回收……种种好处不一而足。
因此，即便知道相同姓氏规模过大会造成问题，但或许出于增强实力的需求，或许出于维持稳定的想法，或许出于其它种种原因，神圣帝国上下基本默许了这种情形的存在。
只是在情况过于恶劣的时候，会有针对性地做出些许调整，互相调换一些贵族的领地，以及要求各领地内部狠抓赋税的等等，隔壁的卢卡斯领就是因为收税困难，而在三百年前主动申请调换，接手了塔兰蒂诺侯爵领隔壁的领地。
不过眼下才二百年左右，卢卡斯家便又重现了当初的问题，甚至比当初接受调换之前还要严重。因此神圣帝国所谓的“针对性政策”，也只能算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罢了，根本解决不了这个长在自己身上的痼疾。
……
然而，在一众疯狂散播自己“种群”的贵族中，塔兰蒂诺家族算得上异类中的异类。
在嫡系血脉从未断绝的情形下，这个家族不仅一千多、乃至于接近两千年没有动过窝，领地内拥有“塔兰蒂诺”这个姓氏的人根本见不到几个。
塔兰蒂诺侯爵领的面积虽然不算太大，但领民的数量粗算下怕是也在二百万以上，然而塔兰蒂诺家族的成员数量极其稀少，连旁系也算上也才数十人，算下来比例连万分之一都没有，与其它领地中动辄二三成“同姓领民”的情况，无疑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对于这种特殊的情况，神圣帝国自然不会全无察觉，毕竟“同姓贵族”的存在虽然有不少好处，但光凭会造成赋税缺口这点，就已经是最大的罪恶了。
要知道，神圣帝国虽然是整个奥法大陆实力最强也最富庶的国家，但保持自身地位需要的开支也同样是个天文数字。
除开每年缴给光明教廷的巨额捐税外，如何从各大贵族口中夺取利益，以维持帝国的稳定运转，几乎是每一任大帝都要发愁的大难题。
如果塔兰蒂诺家族这种情况能够“普及”一下的话，不仅税收方面的巨大缺口能够堵上，甚至还能在不损伤整体实力的情形下，变相削弱盘根错节的各大贵族的势力，乃至于保持整个神圣帝国贵族阶层的稳定。
这简直就是一箭双……三……一箭能她妈扎一百根大雕的超级大好事！
神圣帝国每一代的大帝几乎都做过这个美梦，然而无不兴冲冲地来再灰溜溜地走，这种“定期考察”行动从开始到现在，已历时整整一千零六百三十五年。
而在足足九次毫无意义的重复考察中，除了一位女皇、一位性癖和正常人类区别略大、以及一个压根儿对女人不感兴趣以外，大帝们拢共娶走了六位姓塔兰蒂诺的皇后，搞得一代代皇室人丁稀薄，但却没有一个人能成功学到其中的“秘方”。
然而今天，针对塔兰蒂诺家族的第十次考察，似乎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813章 您说笑了
“动作再给我快点！陛下中午就要到了，仪仗方面如果出了岔子，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但你们也别想好过！”
在女仪仗官的厉声催促下，大批大批手执仪剑的士兵匆忙涌入，直接将塔兰蒂诺家庄园的前院踩得一塌糊涂。
大量明显得到了悉心照料的花卉，被一双又一双缀着亮片的靴子践进泥里，随后又被侍女们抬来的素色羊绒毯卷在下面，并随着尖利的喝骂声被满头大汗的侍女们拖来拽去。
在这基本毫无顾忌的大肆摧残下，或粉嫩、或玫红、或青蓝的柔嫩花瓣很快被挤碾揉碎，大量带着芬芳的彩色汁液混合着浊黄的泥土，在羊绒毯下方看不见的底面上，染出了一团又一团五彩缤纷的绚烂污渍。
……
眼见自己花了数年心思侍弄的花甸被毁得一干二净，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拦住了横眉立目地准备上前理论的妻子，轻声咬耳道：
“算了，玛蒂尔达，只是毁了些植物而已，我抽些时间再种就好了。
虽然我没怎么接触过现在这位陛下，但看他手下人办事的方式，就知道一定不是个讲理的人，这样的家伙还是少惹比较好。”
听到丈夫的劝说后，身量娇小的年轻女人不满地望了过来。
“我可不是为了你那些花花草草！”
小心翼翼地将拦在小腹前的手臂往外推了推后，女人扬了扬额上两道锐意难挡的剑眉，一脸不高兴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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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铺着毯子还看不出来，等那混账皇帝走了之后，下面肯定脏得一塌糊涂！
问题咱们家这么大的房子总共就四个佣人，有一个还得负责做饭，他们这么造下去得收拾多少天才能弄干净？最后还不是得老娘来弄？”
“没事的，这些我收拾收拾就好，你现在有……”
“你说什么屁话呐？”
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后，身材跟某富婆有得一拼的女人拧了他一把，声音陡然间抬高了不少。
“你虽然已经不是将军了，但好歹也还是个侯爵！
我都懒得说你！平时喜欢猫着腰侍弄侍弄花草也就算了，撅着屁股刨好几天的花根儿算什么事儿？你要让那些长舌头的家伙笑死吗？”
眼神平和地听完妻子的斥责后，埃·塔兰蒂诺笑了笑，伸手揽住妻子的腰一脸温和地道：
“随他们笑好了，你和我都已经活了这么久，如果还因为怕被年轻人笑话而不敢做自己的话，难道不是更丢脸一些吗？”
“哼！就你道理多！
但你这道理为什么光劝我啊？你怎么不把这些扰人清静的混账王八蛋全劝走呢？”
一脸不服地嘟囔了两句后，见那位领头的女官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玛蒂尔达·塔兰蒂诺还是果断地闭上了嘴，转而一边温柔小意地环住自己丈夫的腰，一边在女官见不到的地方用力地掐他的软肉。
“不愧帝后之族的族长，您两位过了这么多年仍旧恩爱如初，这份感情可真是太令人羡慕了！”
“您说笑了。”
一语双关地否认了女官的恭维后，身材高大眉眼温和的中年男人笑了笑，随即一边把手绕到后背去捉住妻子的手，一边神情平和地摇头道：
“帝后之族什么的只不过是个传言而已，我们塔兰蒂诺家虽然确实出了几位皇后，但其实还是巧合居多，实在担不上这么尊贵的称谓。”
“塔兰蒂诺伯爵大人，在我这个侍奉过前代大帝的人面前说这种话，那您可就有点太谦虚啦！”
似乎听到了什么非常有趣的笑话，年纪看上去五十上下的女官以手掩口，笑得前仰后合，而两只末梢微微上挑的眼睛则趁机瞟了过来，极隐蔽地在女人下意识护住小腹的右手上扫了扫。
“哟……您二位这是？”
女官放下了遮在嘴巴前面的手掌，笑得脸上的细褶都拱了起来，即使敷了数层粉都没能挡住。
“呵呵……这孩子运气可真好啊，还没生下来就能沾到姐姐的光，未来一定也贵不可言！”
听出了女官话里的意思，中年男人闻言皱了皱眉没有接茬，而他的妻子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明示，此时已经彻底忍不住了。
“您说笑了。”
中年男人之前在说这句话时，自带一股温文尔雅的气韵，令人感觉如沐春风一般。而明明是完全相同的一句话，当从女人抿起的嘴角里挤出来时，却又像冰碴子一样又硬又碎，让人的耳朵像是咽了口碎玻璃似的刮得生疼。
“贵不可言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我这孩子现在就挺不安生，她的姐姐也一样是个不老实的，早就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她怕是没有这个贵不可言的机会了！”
唉，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在中年男人无奈的神情中，吃了个钉子的女官面色微变，随即猛地眯起眼睛，有些皮笑肉不笑地转过头来，对中年男人道：
“埃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差不多两个月之前，我应该就把陛下准备来访的消息通知您了吧？敢问您这是……对继续跟皇室结亲已经没有兴趣了吗？”
“您说笑了。”
同样的话语第三次响起，在妻子的背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尽量控制一下情绪后，埃·塔兰蒂诺神态温和地解释道：
“在接到通知的第二天，我就已经派人去找橘了，但她是艺术之神的浅信徒，经常喜欢去各地游览采风，而那孩子实力比我还强些，所以采风的路也就走得格外远，一直都行踪不定。
上次离家之前她还对我说，准备租一艘大型海船横跨七海，去追蓝潮人鱼的群落，之后还准备继续向东，去看看泛种族联盟势力下的青青草原……
这时候她人说不定已经登上东陆了，所以还请您跟陛下稍微体谅一下我的难处，我们并不是不想联系她，而是实在联系不上她。”
“……”
女官的心里虽然觉得这番话多半在扯淡，但中年男人表现出来的态度相当配合，而且给出的借口也无可指摘。
再加上对方虽然已经不能再战斗，但怎么也是曾经的七阶职业者，军中故旧不少，女官也不好逼得太紧，只得面带郁意地微微点头，随即眉眼转冷地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还请两位在这儿多呆几个小时，稍后我会去禀报一声，看看陛下的行程里有没有其它的要紧事。”
啧，说了一大堆的废话，结果还不是奔着老娘的女儿来的？
还有，一听说橘不在家，马上就人脸变狗脸，从这臭娘们儿的德行来看，被她伺候大的那个皇帝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得不说的是，她着实不是能藏得住心里话的那种人，女人嘴里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脸上的表情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被她嘴角那股浓浓的讥讽味儿扎了一下眼睛后，女官眼带恼意地咬了咬牙，随即又恢复了之前亲切的表情，语带深意地道：
“对了，您那位爱采风的女儿虽然实力不凡，但孤身在外一定很危险吧？如果她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请陛下派一支军团，去涌潮海港找几支……”
“您说笑了！”
冰碴子似的音色再一次响了起来，看着眼前被糟蹋得一片狼藉的花甸，女人冷哼了一声道：
“军团什么的就算了吧！我女儿现在人应该已经在……”
说道这里时，女人纤细的脖子猛然一梗，两只明亮的眼睛瞪得老大，满脸惊愕地望向了女官的身后。
见到她这幅震惊的表情后，女官本能地回头一望，刚好见到了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俏脸。
说陌生，是因为这人她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至于说熟悉的话……因为无论来人温和柔婉的亲切气质，还是那英挺如剑的凌厉眉眼，这两样她刚刚都已经在别人身上亲身体会了一下，而且……
好大！
————
emmm，先还一丢丢丢丢，剩下的字数且容我再往后欠一欠哈。
主要昨天看好多人说后面的反应猜到会怎么走了，我一琢磨似乎确实是这样，而且虽然是为了推剧情，但完全能看见后面的发展也怪腻的。
左思右想之下，遂决定抛弃原定的B纲，选了担心写不出味道pass的C纲，然而C纲虽然也能承接剧情，但路线有点欠打磨，还得稍微花点儿时间。
嗯……表问A纲在哪儿了，这段剧情的A纲早在三十章之前就被干掉了。
第813章 您说笑了
“动作再给我快点！陛下中午就要到了，仪仗方面如果出了岔子，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但你们也别想好过！”
在女仪仗官的厉声催促下，大批大批手执仪剑的士兵匆忙涌入，直接将塔兰蒂诺家庄园的前院踩得一塌糊涂。
大量明显得到了悉心照料的花卉，被一双又一双缀着亮片的靴子践进泥里，随后又被侍女们抬来的素色羊绒毯卷在下面，并随着尖利的喝骂声被满头大汗的侍女们拖来拽去。
在这基本毫无顾忌的大肆摧残下，或粉嫩、或玫红、或青蓝的柔嫩花瓣很快被挤碾揉碎，大量带着芬芳的彩色汁液混合着浊黄的泥土，在羊绒毯下方看不见的底面上，染出了一团又一团五彩缤纷的绚烂污渍。
……
眼见自己花了数年心思侍弄的花甸被毁得一干二净，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拦住了横眉立目地准备上前理论的妻子，轻声咬耳道：
“算了，玛蒂尔达，只是毁了些植物而已，我抽些时间再种就好了。
虽然我没怎么接触过现在这位陛下，但看他手下人办事的方式，就知道一定不是个讲理的人，这样的家伙还是少惹比较好。”
听到丈夫的劝说后，身量娇小的年轻女人不满地望了过来。
“我可不是为了你那些花花草草！”
小心翼翼地将拦在小腹前的手臂往外推了推后，女人扬了扬额上两道锐意难挡的剑眉，一脸不高兴地道：
“现在铺着毯子还看不出来，等那混账皇帝走了之后，下面肯定脏得一塌糊涂！
问题咱们家这么大的房子总共就四个佣人，有一个还得负责做饭，他们这么造下去得收拾多少天才能弄干净？最后还不是得老娘来弄？”
“没事的，这些我收拾收拾就好，你现在有……”
“你说什么屁话呐？”
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后，身材跟某富婆有得一拼的女人拧了他一把，声音陡然间抬高了不少。
“你虽然已经不是将军了，但好歹也还是个侯爵！
我都懒得说你！平时喜欢猫着腰侍弄侍弄花草也就算了，撅着屁股刨好几天的花根儿算什么事儿？你要让那些长舌头的家伙笑死吗？”
眼神平和地听完妻子的斥责后，埃·塔兰蒂诺笑了笑，伸手揽住妻子的腰一脸温和地道：
“随他们笑好了，你和我都已经活了这么久，如果还因为怕被年轻人笑话而不敢做自己的话，难道不是更丢脸一些吗？”
“哼！就你道理多！
但你这道理为什么光劝我啊？你怎么不把这些扰人清静的混账王八蛋全劝走呢？”
一脸不服地嘟囔了两句后，见那位领头的女官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玛蒂尔达·塔兰蒂诺还是果断地闭上了嘴，转而一边温柔小意地环住自己丈夫的腰，一边在女官见不到的地方用力地掐他的软肉。
“不愧帝后之族的族长，您两位过了这么多年仍旧恩爱如初，这份感情可真是太令人羡慕了！”
“您说笑了。”
一语双关地否认了女官的恭维后，身材高大眉眼温和的中年男人笑了笑，随即一边把手绕到后背去捉住妻子的手，一边神情平和地摇头道：
“帝后之族什么的只不过是个传言而已，我们塔兰蒂诺家虽然确实出了几位皇后，但其实还是巧合居多，实在担不上这么尊贵的称谓。”
“塔兰蒂诺伯爵大人，在我这个侍奉过前代大帝的人面前说这种话，那您可就有点太谦虚啦！”
似乎听到了什么非常有趣的笑话，年纪看上去五十上下的女官以手掩口，笑得前仰后合，而两只末梢微微上挑的眼睛则趁机瞟了过来，极隐蔽地在女人下意识护住小腹的右手上扫了扫。
“哟……您二位这是？”
女官放下了遮在嘴巴前面的手掌，笑得脸上的细褶都拱了起来，即使敷了数层粉都没能挡住。
“呵呵……这孩子运气可真好啊，还没生下来就能沾到姐姐的光，未来一定也贵不可言！”
听出了女官话里的意思，中年男人闻言皱了皱眉没有接茬，而他的妻子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明示，此时已经彻底忍不住了。
“您说笑了。”
中年男人之前在说这句话时，自带一股温文尔雅的气韵，令人感觉如沐春风一般。而明明是完全相同的一句话，当从女人抿起的嘴角里挤出来时，却又像冰碴子一样又硬又碎，让人的耳朵像是咽了口碎玻璃似的刮得生疼。
“贵不可言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我这孩子现在就挺不安生，她的姐姐也一样是个不老实的，早就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她怕是没有这个贵不可言的机会了！”
唉，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在中年男人无奈的神情中，吃了个钉子的女官面色微变，随即猛地眯起眼睛，有些皮笑肉不笑地转过头来，对中年男人道：
“埃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差不多两个月之前，我应该就把陛下准备来访的消息通知您了吧？敢问您这是……对继续跟皇室结亲已经没有兴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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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笑了。”
同样的话语第三次响起，在妻子的背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尽量控制一下情绪后，埃·塔兰蒂诺神态温和地解释道：
“在接到通知的第二天，我就已经派人去找橘了，但她是艺术之神的浅信徒，经常喜欢去各地游览采风，而那孩子实力比我还强些，所以采风的路也就走得格外远，一直都行踪不定。
上次离家之前她还对我说，准备租一艘大型海船横跨七海，去追蓝潮人鱼的群落，之后还准备继续向东，去看看泛种族联盟势力下的青青草原……
这时候她人说不定已经登上东陆了，所以还请您跟陛下稍微体谅一下我的难处，我们并不是不想联系她，而是实在联系不上她。”
“……”
女官的心里虽然觉得这番话多半在扯淡，但中年男人表现出来的态度相当配合，而且给出的借口也无可指摘。
再加上对方虽然已经不能再战斗，但怎么也是曾经的七阶职业者，军中故旧不少，女官也不好逼得太紧，只得面带郁意地微微点头，随即眉眼转冷地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还请两位在这儿多呆几个小时，稍后我会去禀报一声，看看陛下的行程里有没有其它的要紧事。”
啧，说了一大堆的废话，结果还不是奔着老娘的女儿来的？
还有，一听说橘不在家，马上就人脸变狗脸，从这臭娘们儿的德行来看，被她伺候大的那个皇帝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得不说的是，她着实不是能藏得住心里话的那种人，女人嘴里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脸上的表情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被她嘴角那股浓浓的讥讽味儿扎了一下眼睛后，女官眼带恼意地咬了咬牙，随即又恢复了之前亲切的表情，语带深意地道：
“对了，您那位爱采风的女儿虽然实力不凡，但孤身在外一定很危险吧？如果她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请陛下派一支军团，去涌潮海港找几支……”
“您说笑了！”
冰碴子似的音色再一次响了起来，看着眼前被糟蹋得一片狼藉的花甸，女人冷哼了一声道：
“军团什么的就算了吧！我女儿现在人应该已经在……”
说道这里时，女人纤细的脖子猛然一梗，两只明亮的眼睛瞪得老大，满脸惊愕地望向了女官的身后。
见到她这幅震惊的表情后，女官本能地回头一望，刚好见到了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俏脸。
说陌生，是因为这人她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至于说熟悉的话……因为无论来人温和柔婉的亲切气质，还是那英挺如剑的凌厉眉眼，这两样她刚刚都已经在别人身上亲身体会了一下，而且……
好大！
————
emmm，先还一丢丢丢丢，剩下的字数且容我再往后欠一欠哈。
主要昨天看好多人说后面的反应猜到会怎么走了，我一琢磨似乎确实是这样，而且虽然是为了推剧情，但完全能看见后面的发展也怪腻的。
左思右想之下，遂决定抛弃原定的B纲，选了担心写不出味道pass的C纲，然而C纲虽然也能承接剧情，但路线有点欠打磨，还得稍微花点儿时间。
嗯……表问A纲在哪儿了，这段剧情的A纲早在三十章之前就被干掉了。
第814章 弑（上）
在狠狠剜了两眼那相当惊人的规模后，女官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用上，便已经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塔兰蒂诺家那位号称已经跨越七海，坐船飘到了泛种族联盟的长女。
呵，我看你们这回还怎么抵赖！
“这位就是塔兰蒂诺小姐吧？”
不无讥讽地瞥了身后的夫妻二人一眼后，女官便在中年男人无奈的神情中，施施然迎了上去，笑吟吟地主动开口问候道：
“您中断采风之旅提前回来，一定是收到了陛下会在今天到访的消息吧？”
采风？消息？陛下到访？
被女官的话搞得一头雾水，急忙忙赶回家的阴影圣女不由得皱起了眉。
然而即使是同一张脸，但处于“塔伦蒂诺家大小姐”状态下的她，气质要明显比“阴影圣女”状态下柔婉许多，那带着锐意的眉头仅轻皱了一下便迅速舒展开来，极好地掩藏住了眉眼间的凌厉意味。
眼神沉静地瞧了眼面前的女官，又望了望远处愤愤地咬着嘴唇的母亲、以及一脸无奈的父亲后，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阴影圣女还是咂出了那股“来者不善”的味道。
在姿态娴雅地拈起裙角，双膝微屈并轻轻颔首，行了一个无可挑剔地屈膝礼后，阴影圣女轻描淡写地直接略过了女官的问题，转而嘴角含笑地反问道：
“抱歉，因为长年在外游历，家族这边我回来得实在少了些……敢问您是？”
不得不说的是，在英气十足的眉梢没有蹦出来刷存在感的时候，阴影圣女的气质还是相当具有欺骗性的，这一点可以参照她那位儒雅随和的父亲，这父女俩在待人接物上的风格极为相近。
无论是彬彬有礼的言谈，还是恰到好处的举止，都令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即使提出的问题受到了忽视、要求也遭到了回绝，却依然很难对她升起什么恶感来。
暗戳戳不怀好意的问题，意外砸到了一团浑不着力的棉花团上，在盯着阴影圣女的面庞看了两眼后，女官心里的怒意在不知不觉间平复了一些。
虽然依旧很想直接戳穿这家人的谎言，让那个敢给自己脸色看的女人丢个大丑，但考虑到面前这位几乎百分百会成为未来的皇后，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息事宁人，回了对方一个同样标准的宫廷礼。
“您客气了，我是诺尔曼陛下的侍长，也是负责这次拜访仪仗部分的女官，没介绍自己的身份就贸然搭话，这是我的疏漏，还望塔兰蒂诺小姐见谅。”
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后，女官打量了一下面前气质温婉的女人，随即异常满意地微微颔首，面上的笑容也不禁热切了几分。
这位塔兰蒂诺小姐的礼节的动作极其标准，即使是最容易出现误差的肩颈和腰跨两处，行动时带出的弧线依旧极其精确，标准得像是尺子量过一样，对此想必是下过苦功夫的，教养也一定相当良好。
另外，在弄不清状况的情形下，她既没有贸然接过话头，答复还未了解的问题，也没有无礼且生硬地回以质问，而是极为得体地表示了善意，在给出了台阶的同时，也不失礼貌地提醒了自己礼节上的疏漏，应对得让人无可挑剔。
和这份待人接物的本事比起来，秀美的容貌跟出众的身材，反而只是可有可无的添头了，塔兰蒂诺家族教养女儿的能力确实非比寻常，无怪能养出六位皇后，帝后之族当真名不虚传。
敏锐地捕捉到了女官眼中的欣赏，阴影圣女隐蔽地微微蹙眉后，主动和远处望过来的父亲交换了一下眼色。
是好事么？
不，是麻烦。
“……”
读懂了中年男人眼中的意味后，阴影圣女一边笑意盎然地附和着女官，进行着基本毫无意义的寒暄，一边开始在心中暗自思忖，这里面到底有没有“那个人”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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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身边有叛徒，而且明面上的身份已经被发现了。】
对于这条用“秘方”从威廉口中换来的情报，她开始还有些将信将疑，甚至怀疑过会不会是诱使自己主动暴露身份的计谋。
但在威廉直接点出了塔兰蒂诺家的名字，以及她在明面上的“真实”身份后，阴影圣女不得不承认，自己隐藏了很久的真实身份确实已经暴露了。
虽然塔兰蒂诺家的实力并不弱小，有着两位七阶职业者坐镇，但自己的父亲旧疾缠身导致实力大损，母亲又缺乏有效应对暗杀的能力。
所以如果阴影教会或其它势力准备出手时，只要进行一些具有针对性的安排，自己的家人恐怕就会凶多吉少。
对于自己身份暴露的可能性，阴影圣女自然早就考量过，也提前做好了相应的预案，然而今天这批不速之客的出现，却将她原定的计划彻底打乱了，另外……
看着殷切地与自己攀谈，但却几乎句句不离“尊贵”、“身份”、“陛下”的女官，即便养气功夫相当不错，阴影圣女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些许不悦之色。
对于那位即将到访的诺尔曼陛下，身为阴影圣女的她自然不会没有耳闻。
在三十年前刚继位时，这位诺尔曼陛下绝对算得上是一位励精图治的明君，不仅一直大力推动改革，发展经济、抓稳军事、强化集权，更数度尝试过摆脱光明教廷的影响。
只不过在被现实狠狠教育了几次之后，这位明君便在最年富力强的时候，彻底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努力，开始变得流连花丛、声色犬马，虽然还远未到“荒淫无道”的级别，但也表现得与即位之初那名雄才大略的君主判若两人，让不少当初的支持者们深深失望……
不过对于消息灵通的阴影圣女来说，这位皇帝陛下似乎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从自家教会探知到的消息来看，这位诺尔曼陛下好像还没有完全死心，虽然近些年来表现得极为合作，对于光明教廷的态度堪称放人，但私下里总有些动静极为隐蔽的小动作，似乎还在谋划着什么……
想到这里时，阴影圣女的耳朵突地一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怪异的动静。
少顷，伴随着庄园外音调渐渐高亢的宫廷礼乐，一道清晰的踏步声陡然响起，那极具压迫力的沉闷音色，像是有头贴足了秋膘的狗熊正在小跑着靠近一般。
“吱~”
伴随着两道略显滞涩的门轴转动声，塔伦蒂诺大宅那已经数年没有动过的正门，被两队全副武装的卫兵推开，一“头”身着华贵黑袍的“狗熊”从中缓步踱了进来。
————
先发一章，今天的第二章还要多修一下，估计会晚很多。
第815章 弑（中）
望见那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健壮身影后，女官的笑容陡然间殷切了不少，带着人匆匆忙忙地迎了上去。
然而塔兰蒂诺一家，尤其是阴影圣女的脸上，却统统泛起了一丝古怪的神色。
她虽然没有当面拜见过这位诺尔曼陛下，但也见到过文字汇报以及相应的绘像，对这位陛下的形貌有一定的了解，大致知道他是个体格健壮得像熊一样的男人。
不过纸面上的文字描述实在过于空泛，绘像虽然足够具体，但却仅有头颈处的一片区域，还远不足以描绘出这个男人的全貌。
在被女官引到这位诺尔曼陛下身前时，阴影圣女微眯着眼仰头看了看。
接近两米六七的夸张身高、肩背处爆炸一样拱起的大块肌肉、一身明显出自某种大型生物的黑色皮袍……
除开头上多了那么一顶缀着宝石的素色王冠外，这位神圣帝国现任的皇帝陛下，体型望着的确跟一头成年巨熊几乎没有任何分别，而在素色冠冕下的黝黑面孔，也相当符合这位陛下给人的第一感觉。
粗豪、狂放、野性，即使面露微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也更偏恫吓而不是亲切。而那双和常人比起来还要略大的眼睛，摆在这张脸上时却又细小了些。
再加上眼仁比例略大的眸子和形状偏圆的眼眶，在显得他整个人目光炯炯有神的同时，也隐隐透出了一股蛮霸凶横的气质。
就离谱。
看到对方望向自己时那双微微发亮的眸子，脑海中回想起有关对方的机要密报，阴影圣女的眼里不由得闪过一抹隐蔽的敬佩之意。
这位诺尔曼陛下的外貌，不管怎么看都像个性格粗豪的莽夫，跟那个执政有方进退有据，屡遭打压还在图谋摆脱教廷控制的明君根本完全不搭。
如果不是王室里有自家教会信众的话，恐怕只有等对方朝教廷发难的时候，自己这些被蒙在鼓里的人才能惊觉，这位陛下粗枝大叶的外表下，实则是个心细如发的人物。
只不过……在这位陛下继位之前十多年，父亲就已经解除了军中全部的职务，平时也甚少跟其它贵族接触，塔兰蒂诺家也从不参与政治斗争，他跑来自己家是想干什么？
……
“陛下！”
从“狗熊”眼中捕捉到了浓浓的满意之色，女官喜上眉梢地迎上去，在飞快地做完了例行的弓腰问好后，手臂朝正屈膝行礼的阴影圣女方向摆了摆，细声汇报了几句。
“哈哈哈，那还真是有够巧的啊！”
不动声色地听完了女官的汇报后，狗熊大帝先是咧开嘴大笑数声，随即望向面前正朝自己鞠躬的中年男人，开口打趣道：
“几年才回一次家的塔兰蒂诺小姐，居然在我心血来潮上门拜访前，刚刚好取消行程赶了回来，而且还没得到任何来自家里的通知。
呵呵，看来这多半是光明神的指引，塔兰蒂诺家这次注定要再出一位皇后了！”
什么？皇后？
阴影圣女闻言瞳孔微微放大，随即好像回忆起了什么，猛地侧过头望向了自己的父亲，在得到了一个无奈而肯定的眼神后，阴影圣女不由得面色微沉，差不多理解了“麻烦”的意思。
关于“帝后之族”的传言她虽然也有耳闻，但一千四五百年过去也才出了六位，看上去更像一种巧合，再加之常年离家在外，便没觉得这种事会落在自己身上，结果没成想还是被找上了门。
看着那斥退一众侍卫，大笑着拉住自己父亲踏入大宅的身影，阴影圣女的眉头不由得深深地皱了起来。
对于这位诺尔曼陛下的隐忍跟坚韧，出身于阴影教会的她不仅不讨厌，甚至还有些许敬佩，但这绝不代表她会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抛下阴影教会的一切去当什么皇后。
你的追求是摆脱教廷的控制，做神圣帝国真正的皇帝，我的追求则是成为阴影教会的教皇，将整个阴影教会带上从未有过的巅峰，这方面谁又比谁差了？
而且自己成为阴影教皇的可能性并不算低，但对方的计划却基本没有成功的可能，这个皇后的身份非但不会是助力，甚至有可能是某种巨大的隐患。
挽住母亲的手安抚了几句后，阴影圣女跟在父亲和狗熊大帝的身后，踏入了一间特意安排好的静室里坐好，表面上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降临，脑海中却已经风暴渐起。
……
【小教会是缠在王国身上的藤蔓，大教会是穿在王国身上的甲胄，而你们眼中最强大的神圣帝国，却只是光明教廷身上长出的皮肉罢了】
这句知识教会二代教皇说出的名言，虽然在程度方面描绘得过于夸张了，但既然能够一直流传至今，自然是道出了某些背后的道理。
以皇帝为首的贵族阶层，的确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但神圣帝国真正的“统治者”终究还是光明教廷。
而在光明教廷有意无意的压制下，神圣帝国的皇权一直在被不断削弱，甚至连皇室的血脉都被迫分割掺水，由一家一姓长居变成数家轮流登位。
这一切的一切，自然都是为了保持光明教廷自身的强势地位。而当神圣帝国的皇帝从独一无二的存在，变为了一身可以忍痛撕下来替换掉的“皮肉”之后，皇权便再也没有能够跟教权争锋的资格了。
这种绵延了上千年的压制，已经彻底成为了某种观念，并就不是一两个雄才大略的君王能够改变的，所以这位诺尔曼陛下的隐忍程度虽然确实惊人，但在双方极其悬殊的实力对比之下，根本就没有丝毫成功的可能性！只不过……
看着数次无视了父亲委婉的拒绝，一边不以为意地大笑着，一边反复要求让自己做他皇后的男人。阴影圣女先是沉吟了一会儿，随即曲起指关节重重地磕了两下桌面，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了过来。
“诺尔曼陛下。”
目光沉静地仰起头，与这位图谋甚大的皇帝对视了一眼后，阴影圣女红唇轻启，语带深意地道：
“我们塔兰蒂诺家虽然还算富有，但对于您所拥有的财富来说只是九牛一毛罢了，而和您将要面对的东西比起来更是完全不值一提。
所以，您如果还想实现自己愿望的话，我们很难提供能够让您满意的助力，而皇后这个位置是一个极其优秀的筹码，如果放弃与我们塔兰蒂诺家结亲的话，相信您一定能获得更加有力的臂助。”
被这番话语直接点破了伪装后，狗熊大帝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侧过脑袋紧盯着那张沉静如水的俏脸，动作极慢地摇了摇头。
“不，你说错了。
如果说之前我还不是很确定的话，那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内容颇为“深情款款”的“情话”，在从狗熊大帝的嘴里说出来时，却带上了些微冷酷的味道。
看着对面眉头逐渐皱起的美丽女人，感受着那股锋芒毕露的锐意时，狗熊大帝咧嘴一笑，庞大的身躯缓缓倚进了身后的座椅中。
“铜炉堡的刀，葡萄河的酒，塔兰蒂诺的女人，费雷尔的狗。”
念完了这句颇有些拗口的歌谣后，狗熊大帝有些不习惯地敛起粗豪的神情，一双炯炯有神的小眼睛盯着阴影圣女，神色淡然地开口解释道：
“这句出自神圣帝国的第三代皇帝的歌谣，到现在已经流传了快两千年，而我那位先祖自己总结出来的这四种绝妙享受，也一直被当做他荒淫无道的象征……”
在阴影圣女一家略显愤怒的神情中，狗熊大帝摆了摆手，一脸平和地开口解释道：
“别误会，我提这首歌谣并没有羞辱你们的意思，只是想指正一个错误而已。这并不是什么荒淫无道的享受，而是一句两千年还没有生效的预言。”
狗熊大帝双手十指交叉，拢住了自己稍微有些发福的肚子，笑吟吟地道：
“我的那位先祖是命运女神的虔诚信徒，这句歌谣则是他献上了一枚神格碎片后，从某处遗迹中得到的启示，而他当初求告的问题是……”
说到这里时，他的神情逐渐严肃了下来，紧盯着对面若有所思的阴影圣女，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
“神圣帝国的皇帝，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光明教廷的控制，真真正正地掌握整个帝国？”
……
“这太荒唐了！”
听完这番话后，身材娇小的女人拍开了女儿拦着自己的手臂，猛然起身神情愤懑地道：
“怪不得！
怪不得每次有塔兰蒂诺家的人成为皇后，时任的皇帝都会试着反抗教廷！你们居然一直对这种骗人的东西深信不疑？”
“这东西真是骗人的吗？我可不这么觉得。”
面对女人的愤怒，狗熊大帝先是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随即慢悠悠地道：
“我们皇室可不是傻子，如果只是那种骗人的东西的话，根本不可能蒙蔽我们这么久。”
“铜炉堡的刀，指得应该是与铜炉矮人、乃至于扩大到矮人五部间的交易，费雷尔的狗也不是费雷尔领特产的斗犬，而是指费雷尔家族那如同狗一般的绝对忠诚。
小书亭
与前者间的盟约不仅让我们皇室获利颇丰，矮人出品的精锐的武器装备，更是我们牢牢控制帝国主力军团的根基之一；
而后者这两千多年来，足足出了一百多位优秀的统帅，并且提供了数不胜数的士兵与基层军官，如果没有他们的忠心，皇室早就跟烂泥巴一样任人拿捏了。
至于歌谣中葡萄河的酒是什么意思，我现在还没弄清楚，但塔兰蒂诺的女人的含义，我的无数先祖们已经亲眼见证过了。”
看着对面好似想起了什么，露出了恍然神情的中年男人，狗熊大帝微笑着道：
“你们塔兰蒂诺家族每隔几代人，就会出一位得到了命运垂青的女人，而将她绑上自己的战车……好吧，如果你们接受不了的话，我还可以换一个说法。”
朝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女人笑了笑后，狗熊大帝转过头望向眉头紧锁的阴影圣女，一脸笃定地开口道：
“与这位得到命运垂青的女人靠得越近，便越能分享到那种奇妙的祝福，不管多么离谱的目标跟计划，只要还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可能性，就都有将胜利握于手中的机会！
嗯……不过这似乎也是有着代价的，那种无往不利的感觉极度容易令人迷失，之前那六位先祖便是如此。
他们在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中迷失，沉湎于这种虚假的强大，明明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却冒然发起了对光明教廷的冲击，才会迎来那些看起来极度愚蠢的失败！”
说到这里时，狗熊大帝缓缓站起，高大雄健的身躯几乎顶到了天花板，直接将静室屋顶的炼金灯盏投下的光芒遮住了大半。
“而我不一样！我要比他们所有人都冷静，也远比他们更能够忍耐！”
粗厚的声线微微放缓，狗熊大帝的声音略微含混了一下后，隐隐透出了一抹极具煽动感的狂热意味
“从继位到现在的这三十年里，我真正看清了皇室与教廷间的差距，看到了那一线的机会，到底要在什么情况下才有动用的价值！”
说完了这番别样的“求婚宣言”后，狗熊大帝看着对面默然不语的阴影圣女，微微弯下腰，朝她递出了自己巨大的手掌。
“在找齐那最后一句歌谣之前，我绝对不会轻举妄动，也不会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而是会默默等待机会真正到来的时刻！”
“来！嫁给我，做我的皇后吧！
不要用什么身份之类的话来推辞，我早知道你和阴影教会关系极深，但那不是正好么？你不想亲眼看看上千年的宿敌是怎么走向衰落的吗？”
……
面对这种近乎“宿命”一样的言论，以及狗熊大帝最后似乎抓到了关键的问题，即使对于这件事极度反对的女人，此时也不禁动摇了起来。
只见她一边死死地抓着自己丈夫的手，一边极度紧张地盯着阴影圣女的面庞，正大气都不敢喘地等待着自己女儿的答案。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在这个很可能决定整个神圣帝国未来走向的时刻，处于漩涡中心的女主角，却并没有在努力权衡利弊以做出正确的抉择，而是离奇地想起了一张并没有出现在这里的面孔。
铜炉堡的刀，葡萄河的酒，塔兰蒂诺的女人……
想起了破晓领里那些奇奇怪怪的矮人，以及某人莫名其妙地频繁骚扰后，阴影圣女下意识地伸手掩了掩心口，脑海中莫名泛起了一个极为古怪的念头。
对这条预言深信不疑的人……真的只有神圣帝国的皇室吗？
第816章 弑（下）
这种时候想起那个男人，似乎多少有些奇怪，毕竟一个是堂堂神圣帝国的大帝，另一个只是出身法兰的荣誉伯爵，两者间应该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才对。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在将这两位都在“图谋”神圣帝国的野心家对比过后，阴影圣女总觉得，面前这位隐忍多年的大帝，似乎怎么都不可能是胜者，哪怕他成功娶到自己，再找到了预言中的那条葡萄河，结果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尤其是在回想起威廉身上那种……那种似乎隐隐在“克制”自己的奇妙感觉时，这种没有任何明确依据，仅靠下意识做出的判断就会愈发强烈，而且……
能够成功实现预言的人，一定会是神圣帝国的皇室吗？
神圣帝国那位皇帝向命运女神提出的问题，是“神圣帝国的皇帝”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光明教廷的控制，而不是皇室血脉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光明教廷的控制。
甚至如果将这条预言反过来看的话，或许并不是“皇帝”能够脱离控制，而是一个不受控制的人，最后成功当上了神圣帝国的皇帝？
……
大量没头没尾的猜想在脑海中反复涌现，阴影圣女的神色虽然尚算平和，但眼中的犹疑之色却一闪在闪，隐隐表现出了对狗熊大帝的不信任。
能够完成那个预言的人……恐怕并不会是你呀！
敏锐地捕捉到了阴影圣女眼中的抗拒意味，狗熊大帝缓缓收回自己递出的手掌，并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轻声道：
“可惜……”
虽然嘴上说着可惜，但狗熊大帝的脸上既没有丝毫“可惜”的意味，也不像之前伪装的那样粗豪，而是一股沉静而平和的神情。
“除了舞会之外，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对女人弯腰，没想到却失败了啊……”
从狗熊大帝古井无波似的面孔上，察觉到了隐隐的威胁之意，阴影圣女不由得蹙了蹙眉。
在望了眼身边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以及她下意识地护着小腹的手掌后，阴影圣女不由得叹了口气，重新转过头看向狗熊大帝，温声商议道：
“诺尔曼陛下，您说得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对于我们塔兰蒂诺家来说也过于危险，所以还请您给我们留出些时间考虑一下。”
狗熊大帝闻言微微点头，在轻轻摊开手掌做了个请的姿势后，便神情平和地重新坐回了椅子里，明显没有离开这件静室将空间留给这一家三口的打算。
而他虽然保持一言不发的状态，但那两米六七的身高存在感实在太强，即使坐在软椅中也极具压迫力，再加上那张平静似水的面孔，使得静室内的氛围依旧十分压抑。
在这种情形下，即使是三人中对这种事最不敏感的女人，也知道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
用力地握了握拳头后，女人咬了咬牙，望向已经比自己高了接近一个头的女儿，神情笃定地道：
“橘，做你想做的吧！无论你最后选了什么，妈妈都支持你！”
听到女人的表态后，阴影圣女的眼神微微一暖，轻嗯了一声后转过头，看向了身边一脸犹豫的中年男人。
接到了女儿探寻的目光后，中年男人嘴唇微启似乎想说什么，但在瞥见妻子下意识护在小腹前的手掌后，却又迟疑地重新抿了回去。
见到他这幅模样后，性子颇为火爆的女人杏眼圆瞪，习惯性地伸出手就想掐他一把，然而却被阴影圣女给拦了下来。
见到她们之间的“小互动”，以及妻子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后，中年男人只得苦笑了一声，回了一个求饶的眼神过去。
我也没说要逼咱孩子嫁那头狗熊啊，只是你现在这情况……我的意思是没必要马上就回绝，可以先说些软话拖住他，然后咱们一家再找机会偷跑不行吗？
这么干虽然会丢掉塔兰蒂诺家的一切，而且还显得有些丢脸，但跟你们两个比起来，脸和财富又能算得了什么？
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性子怎么还是这么……算了算了，我惹不起你……
无奈地跟眼带笑意的女儿对视了一眼后，已经在妻子面前退让了大半辈子的中年男人，不出预料地再度退让了一次，颇为头疼地叹了口气道：
“我也一样。”
“橘，不用考虑我们，选你想选的吧。”
大致猜到了一点父亲的心思，即使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但阴影圣女仍旧忍不住笑了笑，随即转过身面向神情沉静的狗熊大帝，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父亲是个好将军，但对于野心家的做派还是不够了解。
这位诺尔曼陛下虽然看着像是个“莽夫”，但能一直隐忍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暴露，必然是个心细如发的人，也绝对不会允许秘密轻易泄露。
而对方选择主动交底，把神圣帝国皇室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和盘托出，那就一定没想过失败的可能性，或者说他根本就不会容许失败。
在面对这种人的时候，拖延是绝对没有用的，他一定提前留好了反制的手段，甚至多半已经带来了军团和高阶职业者，一旦拒绝对方的提议几乎必然会面临大军围剿，今天是必然不能善了的了。
“诺尔曼陛下，多谢您的厚爱。”
望着低头倚靠在软椅中狗熊大帝，阴影圣女挽住母亲的手臂，神情平和地道：
“不过还是之前那句话，您要做的事情太大也太危险，我们塔兰蒂诺家并不适合掺和进来。
而且预言这种东西并不可信，过去用自己的一切去追逐预言，最后落得一场空的人也不再少数，所以我建议您还是好好思考下，自己到底有没有反抗教廷的能力再做决定。”
狗熊大帝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比常人大了两圈儿还多的脑袋微微沉了沉，在头顶炼金灯盏的照射下，几乎小半张脸都挡在了王冠遮出的阴影里。
“你选了谁？”
双手十指交叉，在自己微微有些凸起的肚腹上拢了拢后，狗熊大帝的声线虽然平静依旧，但却莫名地带上了些许阴沉的味道。
“和我聊聊他吧，我很想知道一下，能比我这个神圣帝国的皇帝还受你认可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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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狗熊大帝的问题后，阴影圣女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随即面色平和地道：
“诺尔曼陛下，我没明白您的意思。”
“不，你明白的。”
狗熊大帝活动了两下脖子，抬眼望向对面已经站起来的一家三口，同样神色平静地道：
“一个人的言语可以作假，但眼神中的情感却瞒不住人。
如果你真像自己说的那样，根本不相信那个预言，或者并不认为光明教廷是可以对抗的话，你的眼神不会是现在这样，而是会带着点对妄想家的质疑，甚至是对疯子的微微讥讽。”
抬起粗大的手指朝阴影圣女指了指后，狗熊大帝的面色渐渐转冷。
“但我从你的眼睛里，并没看到这两种东西，只有一种极其单纯的否定和不认可，而之前在听到预言内容的时候，你的神情明明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所以……”
狗熊大帝的眼睛微微眯起，盯着阴影圣女神色冷厉地道：
“你并不是不相信那个预言，你只是不相信能够实现预言的人是我而已。
而且，你的眼神里连半点迷茫都没有，似乎还有一种隐隐的确定感……所以，你应该已经找到了自己认为的那个人吧？
来，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
默默听完了狗熊大帝的判断后，阴影圣女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对方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凝重之意。
从一个眼神里就看出了这么多东西，这位陛下确实不简单。
别的不谈，光这份识人的能力就非比寻常，如果不是有那个更胜一筹的家伙在的话，没准他真有机会实现那个预言也说不定，只不过……
“诺尔曼陛下。”
在将母亲护在身后之后，阴影圣女上前一步，两眼毫不避退地凝视着软椅中身躯庞大的男人，声线微微抬高了些许。
“您这个问题的意思，是承认有资格完成那个预言的人，并不仅仅只有神圣帝国的皇帝对吗？”
听到阴影圣女针锋相对的反问后，狗熊大帝的面色陡然间阴沉了下来，答非所问地道：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阴影圣女迎向了对方极具压迫感的目光，神色平和地道：
“反倒是您，诺尔曼陛下，您应该也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吧？而且……您真的知道我在阴影教会中的身份吗？”
“……”
“你说得没错。”
点了点巨大的脑袋，毫不避讳地承认了阴影圣女的判断后，狗熊大帝眼神冷漠地盯着她道：
“我原本以为，你在阴影教会中应该是驱魔、辅祭之类的教会六职，最多再往上一点做到主祭或者司牧。
但见了面我就知道了，无论是在阴影教会中的地位还是个人实力，你都要比我想象得更为出色，甚至极有可能就是那位阴影圣女本尊。
可惜，如果你没有选错人，而是肯跟随我的话，集皇室跟阴影教会的力量于一身，等眼下这位光明教皇老死，新教皇还没有成长到巅峰之前，我们说不定真的可以跟教廷掰掰手腕。”
“不是我们，是你。”
面对狗熊大帝的暗示，阴影圣女摇了摇头。
“知识教会二代教皇对光明教廷与神圣帝国间关系的评价，您应该也听过吧？我觉得他说得很对，光明教廷才是神圣帝国的骨架和脏器，皇室跟贵族们只是格调还能再生的皮肉罢了。
如果离了神圣帝国，光明教廷依然会是最强的教会，但要是离了光明教廷的话，神圣帝国就不再是最强的人类帝国了。”
当面戳了一下对方的痛处后，阴影圣女毫不留情地继续补刀道：
“所以，就算皇室真的暂时摆脱了光明教廷的控制，以后也一定会有再度被压制的那天，而哪怕你真的清楚这点，也不可能将光明教廷彻底踢开，甚至连主动分割削弱都不大可能。
至于阴影教会……靶子而已。
如果我真的被你说服，带着阴影教会与皇室合作的话，不仅会代替你承受光明教廷的全力针对。
而且就算最后真的侥幸成功，只要光明教廷主动出让部分权利，放弃过于强势的地位开始寻求合作，我们依然会被皇室一脚踢开。
因此，只要掺和到这件事之中，我和我所代表的阴影教会，就永远不可能得到胜利。要么直接迎来失败，要么被你背叛再失败，最后的结果都是在损失惨重的情形下，乖乖地滚回地下舔伤口而已。”
“……”
看着对面冷静地剖析着局势的阴影圣女，狗熊大帝不由得双目微阖，第三次说出了那句话。
“可惜……”
“之前我是可惜没法借用你的命运，再然后是可惜你背后的阴影教会，而现在……我倒真觉得你适合做我的皇后了，你是个难得的好女人……
嗯，可惜了。”
狗熊大帝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起身，满脸遗憾地捏碎了手中攥着的什么东西。
伴随着一声金属变形的声响，鸡蛋壳一样的圣光护罩迅速亮起，结结实实地包裹住了他雄壮的身躯，并产生了一股强大的牵拉力，直接拖着他撞穿静室的墙壁向外拱了出去。
由于静室的位置在大宅的中央部分，狗熊大帝这一路上少说也拱过了六七间房子，最后更是靠着熊一样壮硕的身躯，直接将塔兰蒂诺家大宅的外墙都挤塌了一面。
“来人！”
“陛下遇袭！”
“塔兰蒂诺家意图弑君！”
听着外面乱哄哄的呼喝，看着面前修修补补住了大半辈子的大宅，中年男人颇为不舍地叹了口气后，一脸懊丧地道：
“我的房子……那墙上的雕花是我花了八千枚金戈德请人做的，才刚新鲜了两个月不到……唉……现在全没了。”
“都这时候了，你还惦记什么房子？”
横眉立目地吼了自己丈夫一句后，女人拍了拍阴影圣女的手背，柔声安慰道：
“橘，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们虽然不清楚这背后的事，但在当初你成为阴影教会的圣女后，你父亲就在防备着皇室或者教廷的围剿了。
他接着修缮大宅的名义，在下面挖了条密道，可以直通领地外的小镇，我们可以从那里直接离开，到时候你会阴影教会，我们可以自己跑。
原本去奥术帝国跑是最好的选择，但你父亲当年做将军的时候，和那面打过几次恶仗，仇人不少，所以我们准备往北跑，大概要一路穿过北部行省去法兰安家，有空的时候你记得多来看看我们。”
“……”
所以……你提醒我身份暴露，就是为了现在么？难道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听到那个熟悉的地名，阴影圣女不由得打了个激灵，面上露出了一抹懊恼之色，在反过来拍了拍自己母亲的手背后，苦笑着轻嗯了一声。
这回连人质都有了，而且多半还是我自己给人家送过去的，唉……
第817章 倒霉的……
“阿嚏！”
嗯……这个味道……应该不是有人在念叨我，而是这锅菜又烧糊了吧？
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后，威廉抬手揭开锅盖，看着里面一片焦糊，且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午餐，不由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没有燃气跟薄铁锅的情况下，做菜居然是这么难的一件事吗？
可恶！早知道这样就多留厨娘几天，稍微学两手厨艺再让她走好了。
赶忙捏住鼻子的威廉一边懊恼着自己的失策，一边熄掉灶火掂着锅走出厨房，把一锅半焦的蔬菜糊糊递给了门口拴着的地狱犬。
“来，尝尝，等吃完了记得告诉我一下，这玩意跟之前那锅比起来，到底哪个更难吃一点儿？”
“……”
不是……你知道这玩意难吃还喂我？狗就没有味觉的吗？
在厨娘一行人启程前往神圣帝国后，由于嘴巴被养刁的威廉实在接受不了其它厨子的手艺，开始试着自己下厨，导致城主府里不仅人的伙食变差了，甚至连狗的伙食都变差了。
两只狗眼盯着一锅绿里带黑的糊糊看了看后，因为属性问题，无法跟去神圣帝国给厨娘当坐骑，只得留在破晓领看门的地狱犬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这几天连着吃了八九锅黑暗料理，而且还被要求给出餐后感之后，在它并不算长的狗生中，头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只光属性的地狱犬……
实在不行的话，哪怕当一只普通的大黄也行啊！
还有，那个性格很温柔，驮起来屁股很柔软，最主要烧菜还好吃的雌性人类，大家明明说好了，每天驮你买菜驮到天荒地老的，你怎么突然就跑路了呢？
在威廉的逼迫下，一脸憋屈地舔了几口锅里的糊糊后，被厨娘喂得比老母猪还肥的地狱犬汪了一声，伸出爪子在地上刨了三下，示意跟厨娘以前做的狗粮比起来，今天这锅东西的味道勉强只能打三分。
三分吗？那倒是也行……
已经连续三锅菜被打了一分，发现自己居然有了跨越式的进步后，威廉不由得稍微振奋了一点，甚至还伸出手去，满意地撸了一把地狱犬已经胖出褶子的狗头。
貌似自己在做菜上的天赋好像还成，就算最后做不出厨娘那样的十分菜，能做个七八分对付一下也成……
反正也不要求多美味，只要比破晓领里那些做肉饼还带着血丝跟结块儿的所谓厨师强就行！
唉……明明以前天天啃干粮都能忍来着，现在自己的胃口真是被厨娘给养刁了。
看见威廉居然一副大受鼓舞的模样，地狱犬不由得无语地张了张狗嘴，一百分的标准才拿了三分而已，实在不知道对方哪儿来的信心。
唉……讲真，如果明天的狗粮还是这玩意的话，自己宁愿去街角的公共厕所里掏粑粑，那玩意最少尝起来不麻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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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呜！特别擅长做狗粮的雌性人类，你还是赶紧回来吧！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啊！
……
就在威廉靠着自身出色的厨艺天赋，一边折腾自己一边折腾狗时，另一波人同样也处在吃糠咽菜的惨状当中。
而且由于三人中的两个都身负高额悬赏，压根儿不敢踏入大规模的人类据点，只敢在野外玩儿荒野求生的缘故，导致她们极度缺乏合适的素材，在伙食这方面甚至比负责试菜的地狱犬还要惨一点。
“老师……要不今后找食物的事儿还是让我来吧？”
看着烤架上已经焦了半边，散发出一股糊味儿的蓝毛兔子，同样有着一头蓝毛的年轻男人咽了下口水，颇为心虚地开口提醒道：
“您抓的这只……它不是一般的兔子，它是只低阶魔兽啊。
您看它那后腿上的肉就知道了，这东西咬起来口感一定很柴，还有师妹挖来的那些蘑菇，颜色虽然红亮亮的挺好看，但要是下到汤里的话……”
“就你事儿多！有得吃就行了！还挑什么柴不柴？”
瞪了多嘴多舌的蓝毛师兄一眼后，女法师丢下手里削尖的叉头木棍，回过头忿忿地道：
“我倒也想让你去搞东西吃啊，问题你不光这头蓝毛特别显眼，一张脸更是好认得不得了！只要遇见搜查的队伍，一打眼就能把你认出来！”
“我其实可以……”
“你可以个屁！”
因为一时激动，把已经焦了小半的兔子彻底烤糊了后，女法师抬手一发【灼热炎拳】，直接把烤架上的兔子彻底烧成了灰，转而把另一只带着细鳞的小型蜥蜴状魔兽架了上去。
“别想了，有异端裁判所的【真视守卫】在，你这模样就不可能藏得住！”
“你没见过所以不知道，那玩意还是当年他们跟阴影教会开战的时候，为了避免暗杀者无处不在的刺杀造出来的，只要把那东西往地上一插，所有伪装和隐匿能力都得失效！
再加上你这头蓝毛这么显眼，只要他们在所有路口设卡，咱们仨全都得暴露！”
解释完了不让蓝毛师兄去找食物的原因后，女法师一边咬牙切齿地转着火堆上的蜥蜴，一边满脸憋屈地道：
“可恶啊！
为了把老娘找出来，那些家伙这回真是下了血本了，看规模最少也带了六百根守卫！现在估计三分之一个行省都在禁止潜行的范围内……”
听到这里时，蓝毛师兄忍不住开口道：
“老师，这蜥蜴我看着好像是……”
“闭嘴！”
被“黑白”两道的势力撵得一路鸡飞狗跳，每天都在挖野菜吃的女法师早已经窝了一肚子火，性子耿直的蓝毛师兄明显撞了个正着。
“你说你……你非得跟着我们俩干什么？”
把蓝毛师兄的话瞪回了肚子里后，女法师一脸不爽地道：
“异端裁判所虽然不会放过你，但六法之塔那边还要求着你爹帮忙，肯定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所以之前咱们遇见那批六法之塔的【搜捕者】的时候，你直接跟着他们回去不好吗？非得跟我和安德烈娅瞎混什么？”
“老师，话不是这么说的。”
听完了女法师的抱怨后，蓝毛师兄一脸正色地道：
“我可是您的大弟子！而且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少受你们照顾，眼下你们正是危险的时候，我又怎么好自己一个人跑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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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不用担心，我并不觉得这样很辛苦。”
神情平和地笑了笑后，面有菜色的蓝毛师兄看向女法师，相当认真地道：
“您也不用觉得我继续呆下去危险，就刻意拿话激我让我走，就算吃一整年的野菜也无所谓，只要你们还没有安全，我是绝对不可能离开的。”
“……”
不是……你留下来能不能先不说，问题现在能吃的东西它不太够啊。
你一个半近战职业者，饭量比我跟安德烈娅加起来都多，好不容易才搜到点儿能吃的……唉算了，好歹是一份儿心意。
“对了，老师。”
就在女法师无奈地摇头时，蓝毛师兄抬手指了指架子上的蜥蜴魔兽。
“这个好像是【霜火毒蜥】，体内有毒腺的，没摘一下就直接烤的话，里面的毒囊估计会破掉，它的肉现在没准已经带毒了。”
什么？
女法师闻言大惊失色，赶忙将已经半熟的蜥蜴摘了下来，然而终究还是晚了那么一步，毒囊里露出的黑紫色液体，已经将大半只蜥蜴的肉都染上了颜色，而完好无损的部分就算全摘下来，估摸着也就跟小婴儿攥起来的拳头差不多大。
“……”
不是……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一开始不……哦……原来你想说的时候被我瞪回去了啊，那没事了……
含泪再次挥出一发炎拳，把已经半熟的【霜火毒蜥】连带整个烤架都烧成灰烬后，女法师侧头看着旁边欲言又止的蓝毛师兄，没好气地道：
“这种事下回你直接说！省得……又怎么了？”
看着地上属于【霜火蜥蜴】的灰烬，蓝毛师兄有些犹豫地抿了抿嘴，随即摇摇头道：
“没事……我还是不说了吧……”
“都说了，下回有话你就直接说！少吞吞吐吐的！”
“好，那我就说了，希望您不要生气。”
看着老师颇为不耐烦的神情，蓝毛师兄点了点头，一脸无奈地道：
“这个【霜火毒蜥】主要还是元素系的魔兽，毒素的颜色虽然看着吓人，但其实也就是轻微麻痹而已，另外我身上还带着解毒剂的，咱们其实可以就着解毒剂一起吃……”
“……”
不早说？你为什么不早说？
……
少顷，看着一边气鼓鼓地大口啃着红伞白点儿的蘑菇，一边大口灌着黄绿色解毒药剂的老师，女妖精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混着解毒剂的蘑菇汤后，偷偷伸手捅了蓝毛师兄一下。
“师兄，你又怎么惹到老师了？
还有，我还以为今天能吃顿好的呢，怎么我就去煮个汤的功夫，那只兔子跟蜥蜴怎么就都没了？”
“……”
蓝毛师兄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一道吼声再次憋了回去。
“还不是都怪他！”
气呼呼地啃了一口红艳艳的蘑菇后，眼前直冒金星的女法师一仰脖，把瓶子里稠得跟蜡油似的解毒剂喝干，随即满腹怨气地道：
“都怪他跟我说一些有的没的，害我分心把兔子烤焦了，然后又说话大喘气……算了……我早该习惯了……唉……”
神情懊恼地把空瓶子捏碎埋好后，女法师看向对面正苦着脸喝毒蘑菇汤的两个弟子，一脸正色地道：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在以前骗……咳……和人做生意，因为一些误会起了点儿小矛盾的时候，为了避免被人找上门把财产都抢走，特意将当时的积累都转移了。
所以在六法之塔里剩下的那点儿钱真的不算什么，你们老师我这辈子攒下的财富，除去做项目花掉的部分，其实都藏了起来，就保存在这座林地中心的一处山洞里。
而那处山洞里面不仅有我大半辈子的积累，甚至还设有一座小型的中程传送阵，足以把我们传送出三十公里以上！”
听到她的话后，正在喝汤的女妖精眼睛一亮，看向自己的老师一脸敬佩地道：
“怪不得……我之前还在纳闷儿，您为什么老带着我们往包围圈里钻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那可不！你老师我到处……做生意这么多年，还没吃过什么大亏，靠得就是关键时刻总有一两张底牌！”
得意洋洋地接下了安德烈娅崇拜的眼神后，女法师一边喝着毒蘑菇汤，一边看向蓝毛师兄没好气地道：
“所以你准备怎么办？涌潮海港那边你如果暂时回不去的话，是准备还回六法之塔吗？
如果那样的话我就多等几天，避开那个小心眼圣女带着的猎魔小队，把你交给六法之塔的人之后再走。”
蹙眉琢磨了一会儿后，蓝毛师兄咽下嘴里混着解毒剂的【穿肠红伞菇】，在肠胃搅在一块儿的疼痛中开口道：
“六法之塔还是算了吧，您现在不再是六法之塔的长老，那我在那边的权限估计要被拉到最低，好像也没什么能学到的东西了……”
“对了老师，我去哪儿倒是好说，但如果传送阵能够自毁，无法被成功追踪的话，您要不要跟着安德烈娅去法兰？”
听到蓝毛师兄的建议后，女妖精不由得再次眼睛一亮。
考虑到自己跟老师身上的大麻烦，为了避免把追兵引到破晓领，她便一直没有下决心提出这个建议，不过要是能靠传送抹消行迹，成功避开身后的追兵的话，那大家一起回破晓领还真是最合适的选择。
刚好自己一个人主持不了那么大的工坊，如果老师也在的话……
“还是算了……”
犹豫了一会儿后，女法师摇摇头拒绝了蓝毛师兄的提议，一脸无奈地道：
“那些地下势力也就算了，他们毕竟不好大动干戈地到处排查，但光明教廷却有这个能力，我过去的话一定会带去很多麻烦……”
“老师，你身……”
“好了！”
抬手朝试图说什么的两名弟子丢了个静默后，女法师叹了口气道：
“不要再说这件事了，安德烈娅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容身的地方，我就不去掺和了，而且我留在神圣帝国还有事……”
说到这里时，似乎想起了这一路上受得苦，女法师咬了一大口蘑菇后，恶狠狠地道：
“之所以弄成现在这样，都怪光明教廷那个小心眼圣女！
我只不过骂了她几句而已，她居然不惜搞出这么大动静也要陷害我，我一定要……嗯？你们给我开护盾干什么？来魔兽了？”
第818章 圣光之秘
讲真……来魔兽的话说不定还要更好一些……
看着老师身后那位面色不太好看的陌生女人，蓝毛师兄跟女妖精的头皮不由得齐齐一麻。
他们虽然并没有见过那位“小心眼圣女”，也不觉得事情会有这么巧，但考虑到自家老师最近的运气着实差得出奇，那她背后讲人坏话，却刚好被正主抓到的可能性简直不要太高。
会这么想的人明显并不止她们两个。
见到两名弟子异常的反应后，女法师也迅速地想到了这种可能性，面色煞白的她连回头都顾不得，直接在背后全力凝聚出了数道法术护盾，并在激活项链上一次性护罩的同时，连着捏碎了数个极其珍贵的保命道具。
伴随着她极为迅捷的动作，五颜六色的各种护盾一层叠一层地出现，跑马灯一样的光芒映得这片林间空地都亮了起来，
在六法之塔的工坊被收缴，随身的空间戒指被打碎的现在，这些东西算是女法师仅剩的“财产”了，一口气统统捏碎这么多东西，理所当然地心疼得她直咧嘴。
不过东西没了还可以再买，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但命没了可真就什么都没了，在面对光明教廷的当代圣女时，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别说只是区区几件道具了，哪怕是……
“……”
(O_o)??
看着身后一袭白衣的陌生女人，女法师正准备搓法术的手停顿了下来，脑海里瞬间亮起了一片大大的问号。
不是……你特么谁啊？
……
隔着十多道法术护盾，仔细观察了一下女法师的脸，确认就是那张令自己“魂牵梦绕”的面庞后，鬼魅般出现的陌生女人长舒了一口气，满脸快意地恨声道：
“好哇！
这么多年过去，总算是让我逮到你了！”
“……”
见护盾后的女法师露出了一副迷茫的表情，陌生女人直接被气笑了，在一阵咯吱咯吱的咬牙声过后，她冷声开口提醒道：
“差不多五十年前，同样是在北部行省，你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对一名阴影教会的执事保证，说你的名字叫布洛芬，绝对是六法之塔首屈一指的炼金师……
我这么说你想起来了吗？”
“……”
看着对面那张似乎有那么一丢丢眼熟的脸，女法师先是本能般地舔了舔嘴唇，随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虽然还没想起来你是谁，不过……你以前是不是在我这儿下过订单？而且看现在这幅模样……当初那笔订单的金额好像还不小？
“布洛芬！不……那个谁！你知道吗？我等今天已经等了五十年了！”
见这个该死的混蛋居然还没想起自己来，阴影教会的女人不由得双拳攥紧，咬牙切齿地道：
“那时我是阴影教会里备受期待的新锐，连续二十年考核都是同期执事中的第一人，并因此备受迦南司牧的信赖，公认的前途无量。
而当时的迦南大人被一些事情拖住，没有精力举行那年的祭典，出于信任便直接让我先行接手……”
“以我那时的情况，只要祭典的事儿不出纰漏，马上就能成功外放，按部就班地再历练几年后，做个小王国的主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简单说了下缘由后，白衣女人死死地盯着护盾后的女法师，即使已经承受了数十年的冷却，那双褐色眼睛中的火焰依旧喷薄欲出，无声地述说着其主人心中，那倾尽九海之水都难以彻底洗刷的怒意。
“结果正因为过于重视这件事，我信了你的保证，花双倍的价格买了个看上去漂亮的废物，导致我搞砸了十年一度的祭典！”
“就因为你这个骗子，我不仅当着全神圣帝国所有阴影信徒的面，把自己和整个北部行省的脸丢了个干干净净，更是遭到了迦南大人的厌弃，硬生生在执事的位置上又干了三十年！”
说到这里时，似乎是想起了当年那噩梦一般的场景，白衣女人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半个身子都在发抖。
“整整三十年啊！
跟我同期的那批废物，十年之内都依次晋升完毕，甚至连下一期的执事都已经全部晋升，最后实在没有合适人选的时候，我才勉强分到了一个闲差，然后又一直干到了今天！
前后加起来一共五十年！我整整五十年都没敢联系当年的熟人，更是每次举办祭典都要被拉出来嘲笑一回，而这一切……通通都是拜你所赐！”
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这桩往事吼出来后，白衣女人一声令下，极为浓重的阴影之力冲天而起，足足五十名一脸“精英”相的职业者自林间浮现，联手施展出了类似【幽暗界域】的“场地能力”，将方圆数百米内的林地彻底“染黑”。
看着包围圈中面色大变的师徒三人，阴影教会的白衣女人恨声道：
“以前你有六法之塔长老的身份在，对你动手等于对六法之塔宣战，我一直拿你没什么办法。
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因为出卖情报被六法之塔开革，而且还被整个神圣帝国的地下势力通缉，我这回一定要让你……该死的，你别想跑！”
……
不得不说的是，女法师虽然正面战斗的能力并不是太强，但能够大半辈子孜孜不倦地到处惹祸，到现在还胳膊腿儿齐全，身上也没缺什么零件，属实在逃命方面有那么两把刷子。
然而就在她靠着极其出众的逃生能力，成功甩脱了来自阴影教会以及“老仇人”的包围后，却又被另一波人堵在了前往传送阵的路上。
“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哇！
呵呵，要不是阴影教会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恐怕想找到你还真要花上一番力气。”
笔趣阁
满头白色长发的老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扯开领口的丝结，并将暗红色劲装连带着内里的雪白丝衣一同抓碎，露出了其下几无血色的胸膛。
盯着对面一脸懵逼的女法师，身材佝偻、皮肤上满是斑点跟褶皱的老男人微微一笑，捎带着龇出了两颗中空的尖锐犬齿。
“看你的眼神，应该是已经把我忘了吧？呵呵，没关系，我有大把的时间让你想起来！
在仰头喝下了一瓶暗褐色的粘稠血液后，老男人原本略显干瘦的身躯骤然膨胀，整个人也随之节节拔高，眨眼间便成为了一头青面獠牙，浑身溢着血腥味儿的巨大怪物。
在用了不知道什么手段，获得了超过一头成年巨龙的庞大体型后，老男人探出足有四米多长的血色巨爪，一巴掌直接扫断了十余株近二十米高的林木，顷刻间在林地中造出一大片扇形的空档。
仰头对着天空发出了一声怒哮后，两扇翼展超过三十米的巨大蝠翼自身后展开，老男人直接腾空而起，直接在林地中投下了一道可怖的巨大阴影。
眯着眼睛望了望下方三个正飞速逃窜的身影，巨大的怪物喉头动了动，发出了一道混着快意的含混咆哮声：
“跑吧！尽情的跑吧！
该死的女人！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敢于欺骗一位血族议会的议长，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
“老师……您惹得人也太多了点儿吧？而且血族议会也算了，连阴影教会您都敢招惹？”
连着掀了好几张给那位“小心眼圣女”准备的底牌，勉强暂时逃脱了那名血族议长的追杀后，此时的师徒三人正猫在一处山洞中，借着这段空闲全力补充刚刚消耗掉的各种能力。
听到自己弟子的抱怨后，女法师先是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随即瞪了女妖精一眼，强撑着嘴硬道：
“我也不想惹她们啊，问题人傻钱多的土贵族虽然有不少，但那都是小钱儿，只能补贴补贴家用。
而以你老师我的炼金水平，怎么着也不能只接那些仨瓜俩枣的小单子吧？可真正能出的大订单的，还不是得碰这些大势力？”
“……”
您也知道那是大势力啊？那还薅他们羊毛薅得那么狠？
实在无力吐槽自己老师的逻辑，蓝毛师兄一边飞快地补充着身上的魔纹，一边无语地道：
“老师，既然您知道那些是大势力，当初怎么不稍微少赚一点呢？以您的炼金水平，就算只用七成的预算，也应该能满足那些大势力的条件了吧？”
女法师一边填补着装备中已经激活过的护身法术，一边继续嘴硬道：
“你老师我又不是傻子，碰见这种大势力，当然尽量满足他们提出的条件了啊，别的虽然不敢说，但凡是他们提出来的功能，我肯定全都给他们做到了，甚至程度还更高一些，
主要还是他们事儿太多，自己明明都验收过了，居然还好意思来找我麻烦……唔……我好像想起来那个血族议长当初的单子了。”
停下手里的动作，眯眼望天回忆了几秒钟后，女法师抬手比划了两下。
“这么大的棺材，他一口气就定了两千多个，而且基本没还价，让我赚了不少。
至于他提出要求，是强化眷属的肉体跟纯化精神力，还有增加对【光】和【神圣】属性能量的抗性什么的。
看他这么大方，我索性直接给他更进了一步，特意多用了点好材料，凡是睡过那些棺材的吸血鬼，都有了能吸收圣光临时强化精神的体质，绝对物超所值！”
听到了女法师的话后，蓝毛师兄跟女妖精微微一顿，同时停下手中的活儿望了过来。
“老师……您刚才的话是认真的吗？”
女妖精抿了抿嘴唇，一脸费解地道：
“前两个还好说，强化肉体跟纯化精神力并不算难，但吸收圣光临时强化肉体……他们不是吸血鬼吗？黑暗生物怎么可能吸收得了圣光？他们的能量根本就是完全冲突的啊？”
“啧……黑暗生物凭什么就吸收不了圣光？我都教了多少次了，你们两个怎么还是这么死脑筋？”
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后，女法师抬手凭空划了几个符文，满脸认真地教导道：
“我跟你们说，越是看起来互相冲突的能量，有时候反而意味着更多的可能。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根本没有光的话，哪儿还有影子存在？”
蓝毛师兄闻言皱了皱眉，一脸疑惑地道：
“阴影位面呢？那里不是只有影子，没有光存在吗？”
“所以说你就是脑筋太死！”
伸手大力戳了一下蓝毛师兄的脑门儿后，女法师一脸不爽地道：
“你非要在阴影位面里找什么光啊？那个位面虽然确实没有光只有影，但你想过没有，阴影位面的影子都是从哪儿来的？你就不能从外面找光吗？”
蓝毛师兄还在埋头苦思的时候，一旁的女妖精先行反应了过来，满脸震惊地道：
“奥……奥法大陆？！”
“对头！”
满意地看了脑子相对灵活的安德烈娅一眼后，女法师又深深地叹了口气，给依然还没开窍的大弟子解释道：
“你要实在理解不了的话，那就用脑子硬记吧，阴影位面是奥法大陆的伴生位面，也可以理解为【影子位面】，所以相对来说，奥法大陆就其实就是阴影位面的光……所以你们明白我到底是怎么改造那些吸血鬼的了吗？”
看着依旧木然摇头的连个弟子，女法师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道：
“笨！”
“圣光那玩意和光系的奥术其实是两种东西，前者是纯粹的能量，而后者则更偏‘精神’方面一些，其中最主要的东西是“信仰”，或者说对某种秩序的“坚持”。
至于那个所谓的【净化】能力，就是靠着这种信念力量，把不符合秩序的东西给强行掰回去……嗯……能掰回去的就是净化，掰不回去的就是【惩戒】，或者【抹除】了。
总之圣光其实是种唯心的东西，而黑暗之力则是单纯的力量，这两者之间并没有本质上的冲突，只要你自己纠正一下观念，不要老觉得黑暗之力是需要被‘净化’的力量，那它们就是可以共存的……你们听明白了吗？”
“我……我大概理解了一点吧……”
和已经完全听傻了的蓝毛师兄对视了一眼后，女妖精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一边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学识渊博的老师，一边有些磕磕巴巴地开口提问道：
“但是……我还是没明白您是怎么做到的……那些毕竟都是吸血鬼啊，您怎么能让他们不抗拒圣光的呢？难道让它们学着信仰光明神吗？”
“嗯？”
女法师闻言皱了皱眉，有些诧异地反问道：
“你这不是都猜到了吗？我当初就是这么干的啊。”
“……”
(O_o)??(O_o)??
第819章 生意伙伴遍天下
在两个弟子极度无语的神情中，女法师蹙眉回忆道：
“我虽然没办法直接影响吸血鬼的思想，但我特意花了好大功夫，在那些棺材的内壁刻了好多有暗示作用的符文。
然后还花钱请了个高阶的神官，每个棺材都弄了点助眠的小神术，通过助眠神术对灵魂的镇静作用，让它们尽早习惯圣光属性的精神力量……
总之效果还挺好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成本还特别特别便宜！”
掰着手指头算了下后，女法师有些得意地道：
“符文都是我自己手刻的，根本没花钱；请高阶神官的开销虽然多，但我只是把裙子的领口开得低了一点点，他就主动给我打了个折；
强化肉体的【龙血木】需要的最大，而且性价比还不怎么样，所以我直接把材料改成了【龙血草】……好吧好吧，你们别瞪我了，我承认我最后用的是最便宜的【龙血木碎末】还不行吗？
但那个血族议会议长的要求，不就是强化肉体、纯化精神力、以及增加对圣光的抗性吗？我在圣光抗性上超额完成了指标，那在强化肉体的方面，效果稍微差上那么一点点也说得过去吧？”
“……”
这何止是说得过去啊……那简直就是说得过去……
一想到那位血族议会的议长，发现自己精心培养的血裔全都改信了光明神之后可能出现的表情，女妖精的脸颊就忍不住一阵抽动，而蓝毛师兄更是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往事。
当他还是一个快乐的小海盗的时候，老师登上了父亲在【黑帆】中的旗舰，提出可以改造桅杆，让父亲的座舰在顺风时速度翻倍。
结果速度方面确实没问题，甚至比她说得还要快出四成，但因为改造后的桅杆重量过大，居然直接砸穿了船只的龙骨，硬生生毁了一艘历经两百年风雨的宝船……
唉……没想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师在不靠谱这方面，还真是一丁点儿都没变……
……
稍微琢磨了一会儿后，蓝毛师兄叹了口气道：
“老师……那位阴影教会的执事找您下的订单，不会是阴影教会祭神典上的三十三座仪门吧？”
“唔……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是那玩意。”
女法师回忆了一会儿后，挠了挠后脑勺道：
“她的具体要求我忘了，就记得要求刻上阴影教会的什么秘典，有人通过的时候那些字符要亮起来，还有要结实漂亮什么的。”
“所以……您做那些仪门时候用的材料是？”
“当然是【光栅木】呗！”
女法师竖起三根指头道：
“会发光、结实、漂亮……还便宜，我肯定选这个啊，难不成还选【晦光檀】么？那玩意的价格实在不怎么实惠啊，巴掌大那么一小块儿就够我买五十几株光栅木了。”
“……”
一旁的女妖精也听明白了，抬手搓了搓有些发僵的脸颊后，她一脸黑线地提醒道：
siluke.com
“老师……阴影教会的祭典是开在阴影位面的，光栅木那种东西平时还能抗住，但如果在阴影位面的话，要是有阴影序列的高阶强者从下面经过，一定会被外溢的阴影之力碾碎的啊。
那个仪门是专门给枢机及以上的人走的啊，而且这种祭典需要上台，所以一向都是身份最尊贵的人先通过仪门，您拿光栅木给她做仪门的话……”
那不刚好砸人家教皇脑袋上了吗？
……
在搞清楚女法师被人记恨的缘由后，蓝毛师兄跟女妖精两个已经彻底麻了。
讲真……虽然对于自家老师的不靠谱早有准备，但居然能不靠谱到这种地步，终究还是大大超乎了他们的预料之外。
人家雇主的要求你确实都做到了，问题是这些要求实现的方式……是不是有那么亿点点偏了？
不论是信仰圣光的吸血鬼，还是百分百必砸教皇脑袋的仪门，都是比上门泼屎还要严重一百倍的挑衅行为，人家能不跟你玩儿命吗？
跟蓝毛师兄互换了一下眼色后，本着尽量提前避险的打算，女妖精腾地一下站起身，抓住自己老师的胳膊，满脸急切地道：
“老师，您赶紧跟我们说一下，除了这两项之外，这些年您还干没干过其它这种事儿了？”
“别问这种事儿了，你觉得老师这种接单的方式，有可能不得罪人吗？”
一旁的蓝毛师兄摇了摇头后，开口补充道：
“所以还是直接问接了多少单吧！老师，您这些年到底都跟哪些大势力做过交易？赶紧跟我们数一下！这个真的特别特别重要！会要命的那种！”
“啊？我想想哈。”
见两名弟子的表情凝重异常，女法师不由得也严肃了下来，一根一根地掰起了手指头。
“血族议会、狼人氏族、魔女学派、阴影教会、地底世界、涌潮海港、术士隐修会、岩山巨兵团……唔……海族那边倒是也有两回，不过它们应该找不过来吧？”
女法师嘴里每爆出一个势力的名字，蓝毛师兄跟女妖精的脸就白上一分，而等到她数完了神圣帝国本土的势力，开始沿着七海向外继续数的时候，两人终于彻底蚌不住了。
“算……算了，老师……剩下的您就不用数了，光这些就已经足够吓人了……”
哭丧着脸坐回了地上后，女妖精一脸崩溃地道：
“这不是几乎全碰过了吗？要不您还是直接数一下，您在神圣帝国里还没祸害过谁得了……”
“额……”
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后，女法师开口回答道：
“毕竟我是六法之塔手艺最好的炼金大师嘛！所以神圣帝国本土的大势力……我或多或少都沾了点儿吧？也就光明教廷例外……唔……倒也不完全例外。”
稍微回忆了一下后，女法师用力地拍了一下手道：
“我想起来了，当初我做完那些能让吸血鬼改信圣光的棺材后，有个一身圣光的中年男人找过我，说想定制几个能给七阶女性吸血鬼用的版本。
不过他这人好像没什么钱，就承诺如果我免费帮他打棺材的话，他可以替我摆平这些麻烦来着。”
这人谁啊？口气怎么这么大？
蓝毛师兄闻言皱了皱眉。
还摆平所有麻烦……就老师她惹的这么多事儿，除了光明教廷那位教皇之外，整个神圣帝国怕是没人能摆得平吧？
唉……虽然早知道老师不安分，但没成想她居然能惹到这么多势力，这回可真是要完蛋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后，蓝毛师兄又有些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对了，那您最后答应他了吗？”
“我怎么可能答应啊？”
斜睨了异想天开的大弟子一眼后，女法师嗤之以鼻地道：
“这穷鬼一看就是想来白嫖的，我直接就给他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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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高估自己的速度了，算上昨晚剩下的，一共九小时才码出6.5K……最后两千字好像得今天晚上补了/(ㄒoㄒ)/~~……
第820章 老师我其实是个圣徒
“老师，您按他的要求打一副棺材，似乎成本也并不怎么高吧？”
安德烈娅有些好奇地询问道：
“反正听他的意思，好像也只要求能够转化信仰，那除了刻录大量符文之外，也只有请高阶圣光职业者释放镇静术开销比较大了。
但那人似乎本身就是个高阶的圣光序列职业者，所以说不定这份钱也能省下来啊，既然没什么本钱的事儿，按那人说得试试不好吗？万一最后他真能帮上点什么呢？”
“你老师我的精力就不是成本了吗？”
女法师闻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
“对低阶吸血鬼有作用的符文，我一天就能刻出来一千个！如果换成能对七阶血族生效的暗示符文的话，我十天都不一定能刻出一个来！所以要是真按照他提的要求弄，那我得白忙活大半年！
整整七八个月没有进项的话，别说继续推进手里的项目了，怕是连维持法师塔的魔晶都赚不回来，我睡大野地喝西北风去呀！”
稍微回忆了一下后，她神情又略微有些犹豫地道：
“再说了，我那套东西虽然理论正确，但多少也有点糊弄那个血族议长的意思，如果躺里面的血族观念实在转化不过来的话，可是有可能造成灵魂严重受创，乃至于直接缩短寿命的。
血族议会那个色老头对这种事无所谓，他只需要搞一批能派出去袭扰光明教廷的炮灰就行，哪怕死上八成都不在乎，但那人不一样啊。
他虽然口气挺大，但拜托我时候的态度却特别诚恳，眼神看着也挺伤感，听意思订棺材也好像是想给自己的亲人用。
而他的亲人都成为七阶吸血鬼了，对信念跟力量的理解，根本就不是普通血族能比的，如果真硬转化的话，出生命危险都不是没可能。
要是先给人家希望再让他彻底绝望的话，那也实在太惨了点，所以这单还是尽量别接比较好……
嗯……即使他能给够钱的话，我估计最后也不会接的……你们俩那是什么表情？！”
看着两名弟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模样，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的女法师面色一黑，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地嚷嚷道：
“怎么了！怎么了！我就不能心软一回了吗？”
“你们老师我虽然爱钱，但也就是偷工减料坑坑人，弄点无伤大雅的小岔子而已，真谋财害命的事儿一向都不做的好吗？”
小书亭
“……”
无伤大雅？
蓝毛师兄闻言嘴角一抽，有些无奈地提醒道：
“老师……您卖给阴影教会的仪门可是砸了人家教皇啊，虽然多半只是阴影位面里砸一下，并不是砸了真正的肉体，但……怎么也说不上小岔子好吧？”
“切！砸就砸了呗，多大点儿事儿。”
鄙夷地撇了撇嘴后，女法师嗤之以鼻地道：
“阴影教会这种地下势力，这么多年下来乱七八糟的破事儿没少干，它们的教皇又能是什么好东西？其它那些地下势力，在这方面也基本都是一个德行，我坑它们的钱都算替天行道了！
尤其是涌潮海港的海盗，你老爹的【黑帆】因为掌握了好几条黄金商路，手底下算干净的，其它那几家海盗王哪个没有在外边儿大肆劫掠过？
甚至就连你老爹当年起来的时候，也干过不少杀掉大量商船护卫立威的事儿，毕竟如果不是真被打疼了，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商会怎么可能乖乖交钱？
至于别的那些势力……”
稍微蹙眉琢磨了一下后，女法师习惯性地掰起了手指头数道：
“首先就是魔女学派，她们为了维持自身的人数，不至于未来哪天被光明教廷彻底剿灭，每年都要从涌潮海港的海盗手里购买大量的女性孤儿，试着转化成低阶的小魔女。
虽然当魔女比起被卖到其它腌臜地方，甚至于活活饿死要强得多，但每年死在【黑暗祭仪魔药】下的女孩都不是少数，而她们都能算是地下势力里面最干净的了。
术士隐修会在明面上是为了避免研究恶魔之力时走偏成立的互助组织，但哪年不出几个经不住诱惑堕落的？
前段时间那个六阶的女术士就是术士隐修会的人，她袭击光明教廷之后逃亡的路上，还不是连着献祭了好几个小镇？
地底世界、血族议会那些自视为高等种族，基本不在乎普通人死活的势力，我都懒得跟你们说了，坑这些王八蛋能算坑人吗？那得算……啊对了，跟你们说个事儿哈！”
说到这里时，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毛道：
“十年前那个来定制大批【符能利齿】的狼人氏族你们还记得吗？它们对我提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增加被咬的人类受感染的几率，这不摆明了是准备大量咬人扩张族群嘛！
所以我在选材料给他们做嘴套的时候，就用巨蜥粪泡过的熟钢把它们买来的【烈毒铁】给换了，而那批嘴套它们用了快十年都没发现，后面甚至还找我定过几次相同材料的战甲甲片，明显对那笔交易特别满意~
另外，这里有个窍门儿你们记一下。
因为担心染色不够均匀，我当初取巨蜥粪的时候特意买了好多泻药，和着大量的水给那些巨蜥灌了下去，结果意外发现那些巨蜥粪在成糊状的时候，其实是冰系奥术能量的优良导体，效果跟一斤卖六百金戈德的【寒草萃取液】比起来，应该也没差太……”
“喂！你们俩那是什么表情？”
看着火堆对面作势欲呕的两个弟子，女法师一脸不爽地道：
“行吧行吧，我承认用稀粪泡过的熟钢做嘴套是有点儿恶心，但把感染狼毒换成伤口发炎不好吗？这不也等于是我变相救人了么？
所以你们老师我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好人！如果真要算打击地下势力这方面，说不定连光明教廷的异端裁判所都比不上我来着！
我跟你们说，就凭我这些年的“功绩”，光明教廷那些满口圣光的神棍要是真有良心的话，等你们老师我那天真死了，他们给我评个圣徒都不算过分好吧？”
“……”
这套说辞似乎……还挺有道理的？要不是您一缺钱就爱找个土贵族坑一波的话，我说不定还真信了……
学着威某人的习惯动作，异常无语地砸了咂嘴后，安德烈娅从戒指里摸出几瓶能够消除气味的魔药，给蓝毛师兄跟女法师一人递了一瓶，一脸晦气地道：
“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赶紧涂一下【屏息剂】吧，我觉得那些狼人很可能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
抬爪将嵌在自己鳞上的半截嘴套扫下去后，中年女龙一边大力呸着珍贵的龙涎，一边望着地上全身着甲的半截狼尸，异常疑惑地眨了眨眼。
“这些狼人……为什么咬起来有点儿臭烘烘的？”
第821章 小心眼与小心眼
手腕微微一抖，将足有五米长的骑枪挽了个枪花，把上面带着狼毒的血液甩净后，基兰看向自己的坐龙，神情有些不解地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狼人身上有些味道不是很正常吗？”
“不一样的，这个狼人氏族成员身上的味道，跟其它狼人的区别似乎有点儿大。”
中年女龙闻言摇了摇头，一脸难受地解释道：
“该怎么说呢……其它狼人氏族身上的味道是一种兽臭，但它们身上的味道非常特殊，咬起来倒有点儿像是……
唔……算了不说了，总之就是有点儿恶心……”
一脸嫌弃地再吐了几大口龙涎后，中年女龙抬起颈项环顾了一下四周，面上露出了少许费解之色。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已经是我们遇见的第四波地下势力了。
这些地下势力最近才刚被咱们清剿过，正是元气大伤需要修养的时候，所以就算真相信那名六法之塔的长老就是出卖他们的人，也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抓人吧？”
“这点我也不怎么清楚，不过有个地方倒是值得注意一下。”
切黑圣女摇了摇头后，秀眉微蹙地开口道：
“我感觉这些地下势力的目标，似乎并不是那名长老身上的高额悬赏，而是她这个人本身，好像都跟她有什么私人仇怨……”
“这不太可能吧？”
中年女龙闻言眨了眨眼。
“六法之塔除了跟我们教会过不去之外，平时基本很少招惹其它势力的啊？她一个六法之塔的长老，怎么可能同时跟这么多地下势力结梁子？”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但似乎也找不到什么更合适的解释了。”
一脸费解地认可了这个说法后，切黑圣女先是停顿了一下，随即好想想到了什么，开口提议道：
“这样吧，等找到她们三个之后，你替我跑一趟法兰把她们三个都送过去，路上顺便问问好了，这种事情她自己一定清楚。”
“……”
讲真……我能不去吗？
虽然上次之所以被打得那么惨，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疏忽大意，直接被一连串莫名其妙的战技近身给锤蒙了，但每当回忆起威廉那重得要死的拳头，中年女龙就觉得自己的身上隐隐作痛。
再加上因为不舍得交出倾家荡产换来的半神器，直接撞破对方房顶跑路的骚操作，一想起可能要再次面对那个男人，她便本能地有些心里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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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察觉到了中年女龙的异常，切黑圣女不禁微微皱眉，满脸怀疑地道：
“妮基，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儿不敢回去呢？”
“怎么可能？我会怕他？”
面不改色地别过了头去之后，中年女龙一边决定到时候扔下人就跑，一边神情坦荡地回答道：
“我只是觉得替他跑腿怪别扭的，而且还有点担心你而已。
毕竟我如果不在身边的话，你的实力可连一半都发挥不出来，要是被这些地下势力中的强者伤到了该怎么办？”
“……”
“哦，原来是这样啊。”
听完中年女龙的解释后，切黑圣女习惯性地眯起了眼睛，宝石般的眸子里流露出少许明悟之色。
我好像……并没有说你是因为怕他吧？
……
“要不这样好了。”
稍微沉吟了几秒后，切黑圣女主动开口提议道：
“反正这边的事也不急，等找到那名六法之塔的长老跟她的弟子，我就直接跟你一起跑一趟法兰怎么样？”
“……”
作为相伴了几百年的搭档，乃至于照料着基兰长大的“保姆”，中年女龙对切黑圣女的了解程度，比切黑圣女对她的了解程度还要高。
此时的她甚至不用回头去看基兰有没有眯眼睛，仅凭切黑圣女语气里的那点儿味道，中年女龙就知道自己怕是已经暴露了。
考虑到基兰那跟老教皇几乎如出一辙的倔脾气，还没得她开始刨根问题，中年女龙异常识相地放弃了抵赖，直接把一切和盘托出。
……
而在认真听完了她的法兰之旅后，切黑圣女既惊讶于威廉正面战胜了妮基，又不由得习惯性地皱起了眉。
“你说……玫兰妮对他相当信任？表现得甚至还有点儿依赖？唔……算了，这句当我没问吧”
说道这里是，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切黑圣女自嘲地摇了摇头道：
“玫兰妮当初都能配合他偷袭我，如果不信任他才奇怪呢！呵呵，仔细想想的话，我这个小姨当得还真是有够失败的……
行啦，你送那名六法之塔的长老去法兰的时候，把这个带上给他吧，我一看就知道，那家伙肯定是个小心眼儿的，你要是真欠他什么的话，他肯定能记你一辈子。”
看着切黑圣女从身上解下来的伪神器甲胄，中年女龙叹了口气。
知道基兰脾气的她也没有再劝，接过这套珍贵的甲胄并细心收好后，有些无奈地抱怨道：
“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所以才一直不想跟你说的……
这套甲胄真的特别适合你，尤其是教皇大人出手调整过几次后，简直就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真得再难找到比这个更……”
“行了，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
切黑圣女摆了摆手，随即一边靠神术搜寻着目标，一边声线平和地道：
“我的脾气你清楚的，既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也绝对不会让帮了我忙的人吃亏。
而且别说帮我锁定了教皇之位，哪怕光凭他能让玫兰妮安生下来，不再隔三差五给我找麻烦，就值得这一套伪神器甲胄！至于他之前教唆玫兰妮偷袭我的事儿……”
稍微犹豫了两秒钟后，切黑圣女神情有些不甘地长吐了一口气。
“这个账可以先暂时搁置，等以后有机会再算好了！”
“……”
啧……所以你们俩真是……一个比一个小心眼啊，你俩在这方面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个叫威廉的混蛋不光小心眼，还特别抠！
一脸无奈地咧了咧嘴后，中年女龙好像想起了什么，出言提醒道：
“对了，之前异端裁判所那只被扣在法兰的猎魔小队回来了，说是查到了阴影教会那位前教皇的真实身份……你觉得这个消息会不会也是他提供的？”
“可能性很大。”
切黑圣女闻言点了点头，眉头紧锁地道：
“如果情报是真，那这次我们整个教廷可都欠了他一个大人情，毕竟如果没有这份情报的话，那位野心勃勃的阴影教皇，恐怕还能在教廷北部行省司牧的位置上继续坐下去！”
第822章 局势紧张
“没错，这确实是一份大人情。”
赞同地点了点巨大的脑袋后，中年女龙既恼火又有些后怕地道：
“那个阴影教皇的胆子真是太大了，北部行省不仅跟圣城米朵拉毗邻，而且还是帝国物产最丰饶的行省，教皇大人基本年年都会过去一两趟，她就不怕身份暴露直接被干掉吗？”
“这个问题我也想不明白，不过单从结果来看，她也的确成功瞒住了所有人，要不是有这份情报的话，恐怕到现在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
眉头紧锁地说完这番话后，切黑圣女若有所思地道：
“其实……我已经不止一次觉得北部行省有古怪了。
那位莎隆司牧表面上似乎非常称职，尤其是最近这几十年更是作风激进，差不多每年都要申请主动清扫教区，北部行省内的地下势力被她收拾得焦头烂额。
尤其是血族议会和魔女学派，在她手里连续碰壁了好几次后，已经直接蛰伏了起来，快十年没闹出什么大动静了，其余几大地下势力也都受创不轻，但唯独阴影教会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说到这里时，切黑圣女的用力地抿了抿嘴唇，神情微微有些恙怒地道：
“明面上阴影教会似乎也受到了重创，几乎在她的每次清扫行动里，都会都有的大量中低阶神职人员被掘出来，但真正重要的人却一个没抓到！
而之前在拿着情报清缴北部行省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阴影教会在北部行省的势力过于强盛了，跟其余几家地下势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另外，自从她成功当上司牧后，阴影教会的‘动静’就开始逐年变少，到现在已经十几年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烈性冲突了。
思路客
我之前还觉得，很可能是她的清扫卓有成效，大大削弱了阴影教会在北部行省的势力，但现在看来，这些多半全都是假象！”
“被蒙蔽了倒也没什么，我更担心的还是皇室是不是又有什么想法了。”
中年女龙叹了口气道：
“清扫教区这么大的行动，肯定离不开皇室跟贵族的配合，这么多年下来，怎么着也得搭伴三四十次了吧？北部行省的人恐怕有不少都已经被收买了。”
“三十八次。”
给出了一个确切的数据后，切黑圣女眉头紧锁地道：
“皇室在北部行省的势力也不小，而那位诺尔曼陛下近些年似乎放弃折腾，不再处处试图摆脱教廷的影响，但对于军团的掌控权却一刻都没有放松过，也一直在拉拢财政大臣及财政大臣背后的家族。
最重要的是，他近些年还安排了不少浅信徒和无信者成为官员，虽然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下层庶务，但事情毕竟还是要人来做的。
即使帝国官僚体系里的高位者依旧忠诚于教会，但如果处于中低阶层的官员并不倾向圣光，那推行政令的进度和效力都会被无形放缓……所以那位诺尔曼陛下肯定还没死心。
而那位阴影教皇在北部行省潜伏了这么久，还几乎年年要跟皇室和贵族打交道，自然不难发现这一点，我觉得他们之间很可能已经互相接触过了。”
“唉……真够麻烦的……这些皇帝为什么就不能安生点儿呢？”
在空中盘旋的中年女龙一边搜寻着某名六法之塔的长老，一边颇为无奈地道：
“光明教廷没了神圣帝国，也一样会是最强大的教会，但如果真和教廷脱钩了，神圣帝国还有实力占据这片全大陆最好的位置吗？明明是这么简单的好懂事情，他们怎么就看不清楚呢？”
“不，他们看得其实很清楚。
所以皇室寻求的并不是完全跟我们剥离，而是找到能用来谈判的底牌，摆脱被完全控制的地位，争取一个合作者甚至主导者的身份，但这恰恰也是教廷容忍不了的。”
切黑圣女一边给自己两人加持着鹰眼神术，一边摇头道：
“不论出于实际的利益需求，还是出于对抗奥术帝国、乃至于抵挡可能发生的恶魔入侵等原因，神圣帝国里都决不允许出现两个声音，必须完全由教廷作为主导，虽然看上去有些不讲道理，但确实也只有我们能担得起这份责任。
其中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制度区别。教廷的主教跟司牧都是任命制，即使在任时权利再大，也只是一种‘租赁’而不是拥有，但贵族的领地可是能够世袭的，因此必然会把自己的利益放到最先。
举个例子，如果奥术帝国正在猛攻烈泉行省，北部行省的贵族们虽然会施以援手，但绝不会竭尽全力，所以要是真让皇室跟贵族掌控大部分的权利，真到了需要统筹全部力量的危急时刻，那绝对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唔……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中年女龙毕竟不是纯正的人类，对于人类的思维模式并不够了解，因此听得有些半懂不懂，不过切黑圣女话里的核心意思她还是听明白了。
“总之，皇室听话就留下，不听话就干掉？”
“……”
“不是干掉……是换掉啊！”
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后，切黑圣女头疼地道：
“神圣帝国的根子是教廷，但皇室跟贵族掌控下的军团、物资、财货……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只要知道在非必要情况下，动了皇室的话教廷也极其难受就成。
至于那位诺尔曼陛下……还需要看情况吧，和阴影教会有些不清不楚虽然犯忌讳，但还不至于逼得教廷出手对付他，最多就是针对性地打击阴影教会，彻底斩断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但如果他真的跟阴影教会深入合作，有了彻底摆脱教会影响的苗头的话……那就真的只能将他换掉，再另捧一位新的皇……嗯？”
眯着眼睛望了望东北方向的密林后，切黑圣女有些惊喜地拍了拍中年女龙的脖颈。
“你往下面看一眼！
那几个正被大批黑暗精灵跟【岩山秘偶】联手追杀的，是不是就是咱们要找的人？”
第823章 教皇拦路
倒霉了好久的师徒三人组，终于在被撵得鸡飞狗跳的时候，成功等来了他们的救星，然而另外三个……或者四个被威某人坑了的倒霉蛋，却等来了一份难以想象的强大阻力。
“教皇大人……”
看着身着一袭素色神官袍，面上带着温和笑意的白发女人，阴影圣女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惊愕之色。
“原来您已经混进了光明教廷，甚至做到了北部行省司牧的位置上，怪不得一直没人能找到您的踪迹……这真是……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你会出现在这里，也一定令我非常意外啊。”
白发女人笑了笑后，声线平和地开口道：
“为了能请动我在这里拦着你，那位皇帝陛下可真是下了血本。
只可惜他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还以为我是个为了财富跟地位才倒向皇室的司牧，所以给出的条件虽然极其丰厚，但里面有很多其实都用不上，这实在是太令人遗憾了。”
“……”
那是当然的啊，谁能猜到您被光明教皇重创后，不仅不躲起来好好养伤，反而直接混进了光明教廷的核心阶层呢？
敬佩地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白发女人后，阴影圣女微微低头，神情极为恭敬地道：
“既然那位陛下最后的底牌是您，那我也就不用再担心了。
另外，如果那位诺尔曼陛下提出合作的话，还请您一定要谨慎考虑，他所谓的合作，有很大可能是准备拉我们做靶子，风险跟收益比起来实在差距过大，前景再美好也并不划算。”
“嗯，我和你的判断差不多，那个长得像头狗熊一样的皇帝，确实对咱们教会没安什么好心。”
白发女人先是点头认可了阴影圣女的判断，随即却神情淡然地望向她的面庞，意味深长地开口道：
“不过即使刨除其中出于算计的虚假成分，我依旧觉得这是一个极其优秀的好机会，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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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对方的询问后，阴影圣女一家三口的面色不由得齐齐一白。
别看她们现在只有三个人，但其中足有两名七阶职业者跟一名八阶职业者，在“硬实力”方面完全足以媲美一支大型军团。
这虽然并不足以冲破军团的守护，强行干掉那个麻烦的皇帝，但只要想离开的话，凭借皇室那些平均职业等级才四阶的军团，都别说什么包围阻拦了，甚至连追都不可能追得上。
正因为如此，所以在强行冲破了狗熊大帝指挥的第一波军团合围后，包括阴影圣女在内，她们全家都觉得自己不会再有危险了，
可没曾想，在距离目的地已然不远，马上就能“逃出生天”的现在，居然迎面遭遇了一位货真价实的教皇的拦阻……
……
对于自家教皇的性格，身为阴影圣女的橘自然再熟悉不过。
即使落入耳中的语气并不强烈，但只要一看教皇大人的表情她就明白，这是一份完全不容许拒绝的“询问”。
在异常用力地咬了咬牙后，阴影圣女的双拳微微攥紧，抬起头望向对面的白发女人，神情诚恳地道：
“教皇大人，还请您三思。
神圣帝国是不可能脱离光明教廷的，所以哪怕您真的靠着教会的力量，成功将那位皇帝陛下送上了与光明教廷间的谈判桌，他也只会把我们教会当做一枚重要的筹码，而不是互相支持的盟友，这笔交易真的没有看上去那么美好。”
“这个我当然清楚，不过我也有自己的打算啊。”
白发女人闻言嘴角微翘，眼神中漾起了一抹相当温柔的笑意。
“橘，你跟我都很清楚，阴影教会的实力发展，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进入了瓶颈，接下来要么由地下势力转为地上势力，要么就另寻他路。
而你出色的眼光正是我欣赏你的最大原因，在这两个选择中，我们对于前者的看法是完全一样的，教会这么多年下来，行事风格已经完全定型，贸然向地上势力转变的话，只可能会迎来衰败。
然而转为地上势力虽然行不通，但另寻他路却又实在太过艰难了。”
说到这里时，大概是想起了自己苦苦挣扎，希望为自家教会趟出一条前路的人生，白发女人的眼圈儿微微有些泛红，颇为动情地叹道：
“橘，你知道吗？我在这上面已经花了整整一辈子的时间，结果一直熬到现在仅剩几年好活，还是没能找到那条稳定的道路。
然而在一次清扫教区的行动中，亲手剿灭了数个跟血族纠缠甚深的家族后，我却发现了一个相当有趣的现象。
在神圣帝国的几家地下势力中，血族议会的实力其实只能算最末等，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弱小的势力，却一直从始至终都伴随着神圣帝国，纵使强悍如光明教廷，都没办法将它们彻底剿灭。”
抬手止住了想要说什么的阴影圣女，白发女人一脸认真地道：
“我明白你想说——这点其它的地下势力也做得到，但我们有过去的战绩打底，也有其它的地盘可以呆，所以才不惧怕光明教廷的绞杀；
涌潮海港的海盗有广阔的海洋作为战略纵深，遭到针对可以立即逃往大海；六法之塔的背后有来自奥术帝国源源不断的支持……而这些吸血鬼又有什么？他们凭什么在光明教廷的大肆追捕下，依然过得这么滋润？”
“……”
见到阴影圣女面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白发女人不由得一脸嘉许地点了点头。
“你应该也猜到我的想法了，血族与其说是个地下势力，倒不如说就是神圣帝国贵族阶层的一部分，所以才会怎么剿都剿不彻底。
而那些吸血鬼能够做到这一点，我们阴影教会又凭什么不行？比起他们来说，我们唯一欠缺的只是个机会罢了！”
颇有些意气风发地说完这了这番话后，白发女人的神情又逐渐柔缓了下来。
“所以那个皇帝虽然多半想利用我们，但也等于把贵族跟皇室阶层的门朝我们打开了。
只要能够成功地一点点渗透进去，凭借着我们教会的实力，未来跟光明教廷平分整个神圣帝国的权利，甚至都不是没可能的事！”
说到这里时，白发女人缓步走到阴影圣女的面前，抬手捉住了她的手掌，并用自己大拇指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擦着。
“橘，相信我。
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你跟我必生的梦想已然不远，而这只需要身为圣女的你，稍微付出那么一点小小的牺牲罢了。”
小小的牺牲……吗？
听到这个说辞后，阴影圣女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虽然她很想立刻开口拒绝，但自己一家三口一个旧疾缠身、一个怀着孩子，动起手来都不能久战，最后一个干脆就是对面的女人手把手带出来的……这还有什么进行反抗的必要吗？
……
从阴影圣女的眼中见到了名为“屈服”的意味，白发女人的笑容不由得愈发灿烂了起来，然而正当她挽住对方的手掌，准备再安抚几句的时候，耳边却听到了一道仍旧有些不甘的询问声。
“教皇大人。”
伸手在自己胸前轻轻搭了搭后，阴影圣女轻咬着嘴唇道：
“在跟您回去之前，我能先去一趟阴影位面吗？”
第824章 这不是送吗？
“所以说……你为啥觉得我有办法对付你们那位教皇啊？”
半夜接到了猫耳娘圣女在阴影位面面基的邀请，并认真听完了对方莫名其妙的求助后，刚睡着不久的威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颇为费解地道：
“还有，你这也太巧了吧？
千里迢迢赶回家，结果不仅刚好迎面撞上了心怀叵测的皇帝，还被自家潜伏多年的教皇带人堵了个正着……你到底是有多倒霉啊？”
听完了威廉的问题后，阴影圣女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噗呲噗呲地连扎了好几下，而且还莫名地堵得慌。
确实……自己最近还真是异乎寻常的倒霉。
明明靠着距离的优势，提前圣子一步到了破晓领，而且还找到了真正出卖自家教廷的人，但却不仅压根儿拿这位“真凶”没有一点儿办法，甚至似乎还莫名其妙地被他盯上了……
回忆起那个“塔兰蒂诺家的女人”的预言，阴影圣女不由得尴尬地瞥了对面这个觊觎自己的男人一眼，结果却跟威廉偷瞥过来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而在注意到对方眼神的落点，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偏低后，她不由得本能地伸手提了提领口，转而神情羞恼地瞪了回去，对眼神躲闪的威廉喝道：
“别装了！我已经全都看穿了！”
啊？你看穿什么了？
察觉到了猫耳娘圣女的怒气后，偷瞄被抓的威廉本能地有那么一丢丢心虚。
额……我就稍微瞄了一眼……一会儿……好吧，我承认是看得久了点儿，但这真的不能算我的问题啊！
笔趣阁
主要就凭你这个规模，只要没有【闲人驱散】之类的能力，但凡是个活的、还能喘气儿的人类，不管男女谁能不多瞄上两眼？所以这跟什么色不色的压根儿就没有关系！是本能，是本能啊！
“我最近之所以会这么倒霉，绝对是因为你好吧？”
看着对面一脸淡定（面瘫）的威廉，阴影圣女咬了咬道：
“你敢说我遭遇的这一切，全部都跟你没关系吗？”
不是……这怎么能跟我有关系呢？你能这么倒霉单纯是因为自己运气太差好吧？这也能赖上……额……要是说到运气的话……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威廉忍不住瞟了阴影圣女脑袋上的猫耳一眼。
话说……上次在千里面基的时候，自己确实顺手撸了她两把来着，没准还真把她的运气给夺走了……
不对，这你可怨不了我，鬼知道你会直接变猫娘啊？再说了，现在这也只是个猜测而已，你会这么倒霉还不一定就赖我呢！
在回忆了一下拉胯女神的话后，威廉很快便笃定了自己的判断。
如果是我夺走了你运气的话，那你有多倒霉我不就得有多走运么？
而你先被神圣帝国的皇帝盯上，再被一名货真价实的九阶教皇给堵住，绝对算得上霉气冲天。你都已经倒霉到这种程度了，那我就算说不上福如东海，怎么着也得鸿运齐天吧？
结果现在别说什么福气了，厨娘她们启程去神圣帝国之后，我这一天天连吃口热乎的都困难，自己琢磨着弄点儿吃的，结果搞出来的东西连狗都嫌弃……就这也能叫洪福齐天？
讲真，如果明天早上一爬起来，就有一套伪神器从天而降砸我脑袋上的话，我就承认你倒霉全都赖我好吧？
……
现在还想装蒜吗？晚了！
虽然威廉的神情很快重新变回了理直气壮，但之前他眼神中流露出的那么一丢丢心虚，依旧还是没能逃出阴影圣女的眼睛。
果然……我就知道！这一切肯定全都是你干的！
看着对面连连摇头，表示自己跟这件事并没有关系的威廉，阴影圣女气得直咬牙。
什么我身边有叛徒，什么我的身份已经泄露了……这全都是为了把我逼上绝路，继而只能选择倒向你的借口对不对？
而且再进一步想，皇室里说不定也有你的人！那个狗熊大帝之所以会赶在这个时候上门，没准就是你想办法撺掇的！
至于教皇大人……算了，她潜伏进光明教廷的事连我都不清楚，这个多半不是你能操纵的，但其它的一切肯定都跟你脱不了干系！
不过……
“好……那就当是跟你没关系……”
回想起北部行省那边的窘境，以及还怀着身孕的母亲，阴影圣女的两只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但最终还是彻底放了开来。
一定要理智！这种时候冲动是没有意义的！
虽然会闹成现在这样，全部都是因为对方的阴谋，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已经不是找他算账了，而是尽快想办法让自己一家从教皇大人手里脱身！
深深地吸了几口混着浓郁阴影之力的空气后，阴影圣女终于强自平静了下来，望向对面“心机深沉”的威廉道：
“直接提条件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帮我？”
“……”
所以说……你为啥认为我能帮你啊？
见阴影圣女的神情异常认真，似乎真的准备找自己进行交易，威廉不由得一脸懵逼地咂了咂嘴。
讲真……我现在的实力也就是七阶靠前好吧？算上一堆五花八门的能力，碰见八阶也不是不能打一打，问题现在拦着你的是你们阴影教会的教皇好吧？
先不提她是个货真价实的九阶职业者，就冲这个教皇的身份，她手里最少也得有一两件神器！这还打个毛毛？
再说了，你们那位教皇虽然寿命将尽，实力多半离全盛时期差着好大一截，但她当年可是成功从玫兰妮她外祖父的手里逃掉了好吧？
奥术帝国七个执政官一起围攻老教皇，埋伏结束直接就送了四条命，你们阴影教会那位教皇跟玫兰妮她外祖父单挑过，居然还能苟延残喘这么多年才挂，实力方面绝逼不是水货好吧？
所以作为一个心中饱含B数的人，我什么水平自己清楚得很！
一个寄，两个送，三个四要白给，五个六个不够用……我这样的肉坦如果来十个八个，说不定才有机会拖住她，就你跟我俩人也想跟人家阴影教皇掰腕子？这特么不是纯送吗？
第825章 当皇帝需要足够的火抗
“我觉得吧……你可能对我的实力有一点小小的误会。”
看着对面一脸“别装了”“赶紧出手吧”“我服了”的阴影圣女，威廉在沉吟了一会后，神情异常诚恳地道：
“我呢，虽然在个人实力方面，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天赋，但我这天赋还没有完全兑换成实力呢，眼下跟你们那位教皇比起来，战斗力方面差得实在是有点多，所以……”
“我可以代表阴影教会与你结盟！”
完全无视了威廉的辩解，已经笃定了他就是幕后黑手的阴影圣女开口道：
“我说的盟约，并不是那种可以随时废除的普通盟约，而是曾经受财富教会雇佣，刺杀了光明教廷整整五十年时的特殊盟誓！这份盟誓产生的效力会约束所有信仰阴影的人！”
“不是……这并不是盟誓不盟誓的问题啊，现在是你们教会的教皇想要用你当敲门砖，我要是接下这个事儿，可是要面对一位真神教会的教皇的！”
果然……这份筹码并不能让他满意。
看着依旧在连连拒绝的威廉，阴影圣女微微攥拳，随即再次开口道：
“只要你帮我解决现在的问题，除了盟誓之外……我还可以再补上一份冥河誓言，宣誓对你效忠！”
“……”
大姐……咱们理智一点行不行？
阴影教会的未来教皇对我效忠确实挺有诱惑力，而且正好【命运潮流】的任务三就是成为阴影教会的掌控者，如果你确实对我宣誓效忠的话，应该也能算完成了任务。
但问题打不过它就是打不过啊，别说什么宣誓效忠了，就算你宣誓半夜来夜袭我，该干不过不还是还是干不过么？
“不行，这事儿办不了！”
在阴影圣女不甘的眼神中，威廉连连摇头道：
“你们那位教皇就算快要挂了，实力也不是我这种菜鸡能够媲美的，哪怕再加上你们一家三口也没用，你还是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赶紧想想别的办法吧！”
到了现在居然还在拒绝我……你最想要的果然还是那个吗？
想到还被教皇大人扣住的父母，阴影圣女在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后，心里虽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但仍旧心有不甘地准备最后尝试一次。
“神圣帝国皇室得到的那句预言……不一定就会应验的！”
看着对面这个图谋甚大的男人，阴影圣女咬着牙道：
“不要把一切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命运里啊！
过去得到了来自命运的预言，最后却落得一场空的事情不在少数，而且你也并不像是符合那个预言的人！就算不和我……不和我……总之追求预言是件没有必要的事！”
“……”
神圣帝国皇室得到的预言？那什么玩意？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被阴影圣女的一大通输出弄得有点发懵，威廉搔了搔后脑勺之后，一脸无语地道：
“你在说什么东西啊？我完成给神圣帝国皇室的预言干什么？”
“……”
都已经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装模作样呢？
见威廉不肯对自己说实话，依旧还在极力抵赖，气恼的阴影圣女抿住嘴唇，耐着性子点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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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炉堡的刀、葡萄河的酒、塔兰蒂诺家的女人、费雷尔的狗……如果神圣帝国的皇帝能够凑齐这四样，就可以彻底摆脱光明教廷的控制！
但就算你能找到葡萄河的酒，成功凑齐了前三样，也不可能得到费雷尔家族的效忠！更难以当上神圣帝国的皇帝，所以你是肯定完不成这句预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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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刀？什么酒？什么狗？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还有……神圣帝国的皇帝？就那个究极受气包？我记着眼下这个叫诺尔顿还是诺曼底的皇帝挂掉之后，神圣帝国的皇帝就变成了高危职业好吧？
好像先是一阵内部倾轧，打得头破血流后上位了一个小女皇，结果她才干了一百天不到，就被人诬蔑勾结黑暗生物，直接被辉光行省的司牧给烧死了。
而讽刺的是，在她后面上位的那个新皇帝，貌似还真就是个黑暗生物，结果就在即将登基的前一天，又被那位辉光行省的司牧逮住，身份败露再被烧死。
再然后就是恶魔入侵，为了让神圣帝国跟奥术帝国互相内耗，恶魔诱使皇室派遣私军越境大肆杀戮，结果连皇帝带皇室整个儿被换掉。
而那名被夺心魔寄生了的倒霉大帝，也和他的两位前辈一样遭到了BBQ套餐。巧合的是，动手的人居然还是辉光行省的司牧，而那位精擅【焚净圣火】神术的司牧，也因此成为了干掉神圣帝国最多皇帝的人，并因此成功获得了【大帝焚烧者】的尊称……
回想起那位BBQ司牧不苟言笑的模样，威廉顿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脑袋本能地拼命晃了起来。
不干！绝对不干！开玩笑……正经人谁去神圣帝国当皇帝啊？嗯……最起码在火抗没叠到百分之两百之前，就算你给我个皇帝我也不干！
……
似乎是误解了威廉的意思，眼见他一言不发地连连摇头，直接否定了自己的话后，阴影圣女先是用力地抿了抿嘴唇，随后攥着拳头阖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我答应你！
只要你帮我解决眼下的麻烦，把我的父母从教皇大人手里救出来，我……我会好好帮你完成那个预言的！”
“……”
好家伙，原来你就是那个“塔兰蒂诺家的女人”啊？不过这沙比预言到底是谁给的啊？又是刀又是狗的，听着咋这么不靠谱呢？
再说了……你这大熊猫娘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我特么都说了原因不是条件不够，是我打不过你们那位教皇啊，你怎么就盯上我……
【即使早在一切开始之前，你便已经成功预料到了今天的场景。
但看着对面低下骄傲的头颅，正满眼不甘地向你表示臣服的阴影圣女，你的嘴角依旧忍不住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满是不屑意味的笑容】
【呵，所谓命运的绿芽……居然是这么弱不禁风的东西吗？】
第826章 有大腿！
“……”
呵呵呵……呵尼玛个头啊？你这时候蹦出来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阴影圣女的神情，是“屈身从贼”的觉悟，而威廉此刻的表情，就只能用无言以对的憋屈来形容。
命运潮流这个狗币任务，先是给出了一套看起来可行性相当高的方案，忽悠自己接下了毁掉阴影圣女继任教皇可能性的任务，但我特么送上门了她都不抓我。
然后大概是看风向不对，这么下去好像任务完不成，狗系统就临时取消了原任务，改成了让我挫败她的反击，并成为阴影教会真正的掌控者。
结果现在阴影圣女直接上门求合作，压根儿就没有搞什么反击的意思……所以你这狗系统特么该不会是发现任务根本完不成，又准备临时改车道上新高速了吧？
……
有些事偏偏就是那么不经念叨，系统虽然没有直接答复威廉的抱怨，但任务说明里面的意思却越来越歪，明显是奔着再把任务继续升级去的。
【“居然靠着对人性的了解，成功让命运的河流向更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前进了吗？不错不错，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惊喜。”】
【得到来自命运女神的嘉许，离改变命运的机会更进了一步，然而你却并不像过往那样激动，反而产生了一些难以捉摸的模糊念头……
如果所谓的命运，光靠我自己就可以改变的话，那这位高高在上的命运女神……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吗？】
“……”
啊这……难得啊，我自己终于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拉胯女神她确实可以埋了！
【在将这个尚不成型的想法深埋心底后，你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并朝面前的阴影圣女伸出了手掌。
【很好，你提出的交易，我答应了！】
“……”
等了五六秒钟之后依然没见下文，威廉不由得撇了撇嘴，知道这个任务怕是要自己依照“说明”去做，同意阴影圣女提出的交易之后才能继续下去。
不过，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威廉·凡金斯就算是死，死外边儿，从这儿跳……算了不瞎杰宝立FLAG了，反正这事儿绝逼没得谈！而且一定没有真香！
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阴影教皇在原来的历史里虽然没掀起什么波浪来，但这绝对不意味着她不强，自己这两瓣蒜用来炝个锅还行，要是真摆桌子上可顶不了一道菜，好好活着不香么？
……
在默默地等了五六秒，见威廉似乎并没有照做的意思后，卡在半路的系统先是宕机了一会儿，随即竟用机械化的声线主动找补道：
小书亭
【虽然你并没有把这句欣然答应的话说语出口，但让一位强大的对手屈服的快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攫住了你的心灵，让你发自内心地应下了这个提议】
【志得意满地瞥了已经不再是威胁的对手一眼后，你眼中的倨傲之色再无掩饰】
【呵呵，因为割舍不下那虚假的亲情，选择向我这个对手求救的你，今后就在我的麾下做一只摇尾乞怜的忠犬吧！
而只要能够搬倒阴影教皇，成功跨越那最后一道障碍，整个阴影教会都将是我的囊中之物！】
“……”
凸(艹皿艹)！尼玛的就硬赖是吧？
被狗系统超级生硬的转折搞得异常无语，威廉在一脸憋闷地咂了咂嘴后，甚至果断放弃了开口拒绝的打算。
毕竟自己啥话没说都能被赖上，那很明显开口拒绝也没用了。真要头铁的话，多半还会被迫提高傲娇等级，从“嘴上不说心里答应”抬升到“嘴上拒绝心里答应”，一跃从冷面暖男变成蹭得累美男……
啧……一想想还怪恶心的。不过系统那边争不过，但现实里怎么做总得我自己来吧？
你这任务虽然还没颁出来，但那味儿已经到位了，具体内容想都不要想，最差也得是让阴影教皇退位，难点儿的没准直接要求干掉她自己上位了。
所以虽然【命运潮流】已经做到了任务三，现在失败多少有点可惜，但这种跟真神教会教皇放对的任务，团扑的概率大得惊人，我威·心中有B数·廉就算饿死也不会做你这个任务！
【命运潮流】
【任务一：击败光明……（已完成）】
【任务二：截住赶来破晓领调查的……（已完成）】
【任务三：通过你筹备已久的……（已取消）】
【任务三（新增）：挫败来自阴影圣女的反击……（已取消）】
【任务三（新增）：配合光明圣女率领的裁判军团、以及从辉光行省赶来清洗罪恶的圣焰司牧，驱逐/抓捕/击杀阴影教会的现任教皇，以便造成阴影教会的权力真空 0/1】
【任务四（新增）：在达成任务三的同时，完成与阴影圣女间的交易，彻底解决她所遭遇的麻烦，以便成功攫取阴影教会的控制权 0/1】
“……”
啊这……原来是有援军的啊，你怎么不早说？
……
在看完了两条新增的任务说明后，威廉原本极力抗拒的神色不由得松动了下来。
那位圣焰司牧，就是烧了神圣帝国仨皇帝的【大帝焚烧者】，他的个人实力虽然没能突破九阶，但早在一百五十年前就已经到达了八阶巅峰，是除了异端裁判所那位所长外，惩戒序列的职业者中位阶最高的。
而切黑圣女现在虽然还没到人生中的最顶点，但大师级枪术配合奶力充足的八阶辉光龙，在八阶职业者中的战斗力绝对名列前茅。
并且有中年女龙这个超级大奶妈在，身为【光耀秘卫】的自己估计想死都难，而如果再算上异端裁判所的裁判军团……这波优势在我啊！
不过，有这么多光明教廷的人盯着的话……那阴影圣女一家是不是更难跑了？
————
今天出门办事儿，结果那倒霉地方防yi检查不过关，硬是被封到了下午才开，倒霉的鱻在寒风猎猎的长队里排了一个多小时，回来时候人都被吹傻了，低烧、脑子发混，遂请个半假，少些点字数……
哭辽……之前欠的两千字都还没还上，结果咔嚓一下又添新债……Or2……
第827章 巧克力与矢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瞥了还在等待答案的阴影圣女一眼。
讲真……非要把她们一家三口救出来虽然麻烦，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机会。
毕竟切黑圣女某种意义上来说算“自己人”，常年对玫兰妮这个惹祸精放“海”的她，在某些方面有着相当“灵活”的底线。
再加上阴影圣女的父母比较“清白”，明面上跟阴影教会没什么干系，所以说动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是难事，那么这件事里唯一比较麻烦的地方，就是从辉光行省跑过来的圣焰司牧了。
一想到那个声名远播的【大帝焚烧者】，威廉就感觉自己的后脑勺隐隐一阵发紧。
这位执掌了辉光行省接近三百年的老牌司牧，办事的风格已经不能用铁面无私来形容了，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简直就踏马是叹息之壁，集齐十二名黄金圣斗士的力量才能扎个眼儿的那种。
问题在严于律人的同时，这位还真就做到了严于律己甚至苛以律己，对待自己的要求比别人更苛刻，并不是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双标狗。
在光明教廷中兼掌戒律的他，为了能够避免在关键时刻心软徇私，压根儿就没结婚也没啥朋友，平时也尽量减少和其它人间的交集，几乎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光明教廷，信仰这方面坚定得吓人。
光明教廷内部几乎都已经认定了，这位司牧跟圣徒之间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现在还能喘气儿，基本啥时候翘了辫子啥时候就会“立地成圣”。
所以对于这种把自己活成了活圣人的家伙，连光明教廷的教皇去说情都没用，一旦知道阴影圣女的真实身份，绝逼拼上老命也要把她逮住，甚至搞不好会按照勾结罪徒的罪名，直接把阴影圣女全家都烧成灰给扬了……
麻烦呀真是……和怎么瞒住这个犟种司牧比起来，撵走阴影教皇说不定反倒还容易一点儿，不过……
“我答应了！”
考虑到有两条雕花烫金的大粗腿可以搂，威廉最终决定还是跟着打一场顺风仗，应下了阴影圣女的求援邀请。
反正北部行省离法兰的距离并不算远，按照小蓝的脚程一天多点儿就够了，而有切黑圣女她们在，不需要、也不可能让自己一个外人承担最猛烈的“火力”，而只是跟着打打酱油就，能刷到击败一位教皇的经验，这好事儿上哪儿找去？
……
见威廉终于松了口，万分忐忑的阴影圣女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但除开有人托底带来的放松之外，她的眉眼间也隐隐有着一分微不可查的羞恼。
百盟书
代表教会进行盟誓不行、发冥河誓言保证效忠也不行、但一承诺要做他……要帮他凑齐那句该死的预言，他居然立刻就不再抵赖，直接表示同意帮忙了……这混蛋！
虽然知道对方的目的并不是自己本身，而是那四句预言背后所代表着的巅峰权力，但被作为筹码摆上天秤的体验……着实不怎么样。
想到这里时，阴影圣女忍不住叹了口气。
绑就绑吧，无所谓了，既然不管怎么选都要被绑上别人的战车，那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已经不是怎么逃脱，而是该尽量止损了。
跟嫁给那位狗熊一样的皇帝，被关进进名为“皇后”的囚笼之中，并亲眼看着阴影教会走向衰败比起来，选择面前这个男人的话，毕竟还能完成自己成为教皇的梦想。
而且那位狗熊大帝虽然足够隐忍，但却并不像是能够带着皇室摆脱教廷的明主，所以最后能够完成那个预言的人，说不定还真是这个心机深沉的家伙……
“对了，还有件事要跟你交代一下。”
被阴影圣女“在巧克力味儿的屎和屎味儿的巧克力中无奈地选择了后者”的眼神看得有些不爽，威廉撇了撇嘴后开口提醒道：
“记得一定别向外暴露你阴影教会圣女的身份，也最好不要使用过量的阴影之力，如果非要用的话那就尽量在四五阶左右徘徊，千万别让其它人把你往阴影教会的核心成员那边想。”
“为什么？”
阴影圣女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道：
“继续让我隐藏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吗？不管是教皇大人还是那位皇帝，都已经完全知道我的身份了啊？而且没有我帮忙的话，你又该怎么对抗教皇大人？”
威廉摇了摇头道：
“不用对抗啊，这件事并不用我们做主力，你在这件事里面能起到最大的作用，就是千万千万别暴露自己的身份！”
考虑到一定要让她认识到其中的危险性，免得到时候还要面对来自光明教廷的压力，威廉便一脸认真地开口解释道：
“我这么跟你说吧，你们那位阴影教皇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所以光明教廷的现任圣女，应该正带着异端裁判所的裁判军团往北部行省赶，而除了她之外，辉光行省的圣焰司牧也要过去。
她们俩之中的任何一个加上裁判军团，都完全足以拖住你们那位教皇了，如果再算上另一个的话，更是绝对不可能输。
所以现在最大的麻烦其实是你的身份，如果你身为阴影圣女的事情暴露，导致被光明教廷一并选做了打击对象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不承认咱们之间的约定了。”
“好的，我记住了。”
点头应下了威廉的嘱咐，阴影圣女随即眉头紧锁地道：
“不过……教皇大人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吗？是谁发现的？难道是光明教廷那位天目……唔……”
说到这里时，她猛地卡了一下壳。而在瞥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后，阴影圣女眼神闪动地试探着道：
“这次也是你干的？”
什么叫“这次也是”啊？明明是“只有这次是”好吧？
威廉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依旧还是没好气地点了点头。
反正在对方眼里，自己就是跟锅影、笑川天皇一个级别的幕后黑手，既然那么多黑锅都接了，也就不差这一个两个的了。
再说了，就算承认了又能怎么样？你们阴影教会的教皇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举报黑恶地下势力人人有责好吧？
第828章 心潮与指环
果然是你干的！
看着威廉坦然认下了自己的猜测，阴影圣女用力地抿了抿嘴唇后，愈发坚定了和这家伙站到一边的决心。
毕竟自家教皇的潜伏不可谓不完美，就连身为阴影教会圣女的自己都没察觉，而光明教廷更是被瞒了不知道多少年，结果却被面前这个男人轻而易举地挖了出来，并敏锐地找到了借机掌控阴影教会的可能。
出众的个人实力、异常深远的谋划布局、手眼通天上下勾连的强大背景、再加上那似乎无所不知一样的情报能力……
过去在翻阅教会内的历史传记，看到其中类似“此子必成大器”、“命中注定将要统治XXX”之类的记载时，阴影圣女大多都是持怀疑态度，认为其中美化的成分要远多于史实。
然而在亲眼目睹了威廉的“谋划”，乃至于作为棋子亲身参与其中后，她终于忍不住产生了某种极为近似的奇妙念头。
六法之塔、阴影教会、奥术帝国、光明教廷，乃至于远在大洋深处的海神廷……
一个个足以在奥法大陆上呼风唤雨的大势力，却统统如同一只只提线木偶般，被这个隐于幕后的男人操纵着，并一点一点被拖入他所期望的轨道……
如果不是面前这个男人的话，那谁还有资格实现那个预言？
而且他能够做到的，真的只是实现那个一千多年前的预言，成为神圣帝国真正的统治者而已吗？
即便现在自己还处于危险之中，即使自己也是对方手中的一枚棋子，但阴影圣女的心头，仍旧涌上了一种似乎正在“见证历史”的奇妙感觉。
想到这里的她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了对面那名神色淡然的男人。
在细心琢磨过对方远大到可能难以想象的未来后，阴影圣女的心头颤动不已，感觉甚至连过去梦寐以求的教皇宝座，在这一刻似乎都显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想看！真的好想看！未来我一定要亲眼好好看一看，这个男人到底能够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伸手按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响得跟擂鼓一样的心口，耳根热得发烫的阴影圣女深吸了一口气，泛着异彩的美目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威廉，两条腿也不自觉地互相绞了起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未来真能亲眼见到那波澜壮阔的一切的话。
那等到了我即将彻底死去，需要记录下自己人生的回忆的时候，我又会用怎样的文字，来描绘此刻澎湃的心潮呢？
……
这货是到底在寻思啥？怎么一直瞪我呢？还有，她这脸跟脖子怎么都黑了啊？
作为奥法大陆的影子位面，阴影位面的颜色要单一很多，并没有表现“面色潮红”或者“心潮澎湃”之类的能力，只能展现黑白灰三色的深浅变化。
而看着对面单手护胸，面色“发黑”地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阴影圣女，威廉的喉头下意识地动了动，感觉有点不好揣摩这货的想法。
惊了，你们那位教皇可是准备把你当筹码啊？我举报她就这么让你生气吗？
虽然按照对方上辈子的表现来看，这位阴影圣女并不是那种“愚忠”的人，但这些真神教会的信徒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言，鬼知道她会不会信仰病发作，一时想不开又重新跳反回去？
所以必须得要个保障！
不然这货回去后要是被阴影教皇给说服，搞不好会到处往外叭叭我威某人就是幕后黑手，这样的话就算没几个人相信，最终也一定会引来不少关注，偏偏自己身上的秘密还真就不少，实在经不住有心人细查……
“橘·塔兰蒂诺对吧？”
见对方眼神乱飘，迟迟没有反应，威廉眯了眯眼睛后，主动迎着对方的目光，开口提醒道：
“我已经向你交了底，甚至连该如何应对你们那位教皇的细节都讲了，这已经足够表现我的诚意了吧？那现在该轮到你了！”
被威廉的声音从畅想之中惊醒，回过神来的阴影圣女探出舌尖，轻轻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唇瓣，随即点头温声道：
“你说的没错，确实该我了。”
然而她并没有像威廉想的那样，抬起胳膊发下保证不会跳反的冥河誓言，而是用右手拇指在左手的中指上轻轻擦了擦。
伴随着一阵不知道本来该是什么颜色的光华闪过，阴影圣女中指的根部多出了一枚造型古朴的指环，上面用阴刻的手法雕着数枚矢车菊花瓣似的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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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枚样式别致且素雅的指环，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属于即便并没有华丽的宝石作为点缀，依旧能看得出来一定价值不菲的东西。
在取下这枚指环并抬手抛过来后，阴影圣女对着一头雾水的威廉道：
“这是代表塔兰蒂诺家身份的指环，现在它是你的了，只要你能够完成承诺，我也一定不会食言！”
？？？
不是……我特么是想让你发个冥河誓言，保证回去之后肯定不会突然跳反啊！你把戒指撸下来丢给我干什么？谁稀罕要你这破……
【塔兰蒂诺之诫】
【圣遗物LV90】
【圣徒：热诚者金·塔兰蒂诺】
【特技：塔兰蒂诺之意志，作为塔兰蒂诺家唯一的家主信物，这枚由精灵王朝工匠雕刻的指环，两千年来沾染了无数塔兰蒂家族成员的坚韧意志，因此在进行意志属性相关检定时，将会得到额外加持，视作意志+100】
【战技（唯一）：钢铁之心，意志坚如钢铁之人，可以凭此指环呼唤塔兰蒂诺家的英灵加持，解除自身受到的九十级及以下所有控制性能力，该效果每自然日仅能生效一次】
【“意志坚如钢铁，希望暖胜烈阳。”
所有姓氏为塔兰蒂诺的人，学会的第一句完整的话语，一定是这句祖先流传下来的家训。
或许正因为这种永不言弃的教育，导致出身于塔兰蒂诺家的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无论自身陷于何等逆境，都无法摧毁这些人的意志，直到彻底身死之前，他们将永远保持理智，并极力追寻那看似虚无缥缈的希望……
“……”
真香。
第829章 给，背稳了，别压着奥
“咳……那我就收下了。”
虽然威廉很想义正辞严地拒绝这枚指环，并表示自己对什么“塔兰蒂诺家的女人”并没有兴趣，但无奈这东西实在是有点儿香。
检定时额外视作加一百点意志什么的，功能已经被无界之民给完美覆盖，基本没什么用处，但每天一次强行解控的战技本可谓相当良心，没准之后面对那位阴影教皇的时候就能用得上。
而这种在关键时刻保命的东西，用不上的时候基本一钱不值，但到了用得上的时候可就价值连城了，如果自己真意外翻了车，有这个强制解控的能力救命，说不定就能打出一波绝境翻盘，能救命的东西什么时候都不嫌多。
……
见威廉收下了作为塔兰蒂诺家家主信物的指环，唇角微翘的阴影圣女轻轻颔首，便准备离开阴影位面赶回神圣帝国，然而当她正要解除能力时，却被威廉伸手拦了下来。
在阴影圣女疑惑的目光中，威廉眼神有些游移地开口道：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一条还算重要的情报，觉得这个好像也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
你真得是“突然”想起来吗？
檀口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考虑到自己已经彻底绑在了对方的战车上，阴影圣女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如果我刚才拒绝表现诚意的话，你恐怕就会“突然”又健忘了是吧？你这人……果然还是那个味道啊……
读懂了阴影圣女眼中的无语之色，威廉不由得略显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那啥，我倒也不是故意想要隐瞒你，主要之前咱们间的合作还不是很稳当，只是口头上有个不成文的约定而已，为了避免你想不开突然跳反，我这不就稍微留了那么一张底牌没揭吗？
咳咳，总之这都是人之常情，也不是故意想坑你害你，所以想必你一定能够理解的吧？
有点儿不好意思去看阴影圣女的眼神，威廉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抬头望着阴影位面漆黑的天空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我在举报你们那位阴影教皇的时候，除开暴露了她的身份之外，顺带着还附送了一份其它的情报而已。
虽然这份情报本身没什么太大不了的，但光明教廷那边儿的后续反应……嗯……搞不好会稍微有点儿大。”
稍微有点儿大？
第一时间没能搞懂威廉的意思，阴影圣女不由得诧异地皱了皱眉。
老牌司牧、光明圣女、裁判军团……这三者筹备充足的话，已经完全足以围杀一名九阶职业者了吧？光明教廷现在的反应难道还不够大吗？
……
肯定还不够大啊！
威廉如果能够听到她的心声，一定会腼腆地摇摇头表示你想错了。
我当初举报你们那位阴影教皇的时候，想得可不是让她被光明教廷派人撵走，而是直接奔着让她提前挂掉来计划的。
毕竟想要让阴影教会内部乱起来，让那位阴影圣子浑水摸鱼登上教皇之位的话，一个被灰头土脸地撵回来的教皇可不够，怎么着也得重伤濒死起步吧？
而你们那位阴影教皇潜伏多年的行为，虽然已经等于拿大铁棍子戳光明教廷的痔疮了，但还不至于激得他们不计代价地下死手。
所以为了保证你们那位教皇能死得稳当一点，我在写举报信的时候一时没忍住，稍微往里面掺了一丢丢黑料……
回忆了一下那封满篇大黑锅的举报信后，威廉不由得抬手搔了搔后脑勺，对面露疑惑之色的阴影圣女解释道：
“总之，现在到场去找你们那位教皇麻烦的，应该只是离得较近的第一波人，如果她们没能把阴影教皇留下的话，等光明教廷那边抽开手之后，应该还会其它人赶过去。
而以光明圣女她们的实力，打赢阴影教皇多半没问题，但想把人留下就不太容易了，那就肯定还会有针对你们那位教皇的第二波追杀。
所以你在获得自由之后，记得不要马上回阴影教会总部，以免被一起盯上。另外，如果你在阴影教会里还有什么忠心耿耿的部下的话，最好也让他们提前躲远点儿，光明教廷的后续追杀恐怕会相当危险。”
“……”
还有第二波人会来北部行省吗？
能够参与追杀教皇大人的……难道是六大红衣枢机中的两到三位？或者是异端裁判所的所长？还是那位据说肉体已经彻底消亡，只剩下英灵存在的大牧首？
虽然不觉得阴影教会的总部会有什么危险，但见威廉的模样似乎并不像空穴来风，阴影圣女便把这个嘱咐认真记在了心里，并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你那封举报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啊？居然能惹得光明教廷出动红衣枢机、或者大牧首来参与追杀？”
“额……出动红衣枢机的可能比较一般。”
略显迟疑地舔了舔嘴唇后，威廉有些犹豫地道：
“我感觉吧……还是光明教皇亲自出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
“……”
？？？
光！明！教！皇！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被威廉的回答吓了一大跳，阴影圣女檀口微张，神情惊愕地道：
“光明教廷那位已经好多年没亲自动手了啊！教皇大人潜伏在北方行省的事虽然影响很坏，但还不至于让他亲自出马吧？”
“……”
一般来讲的话那确实不至于，毕竟你们阴影教会那位教皇也没搞出什么大动静，这种情况只要请两位红衣枢机过去走一趟，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就行了。
但我不是担心这事儿力度不够，还不足以坑死你们那位教皇么，所以就在举报信里给她多扣了几口大黑锅。
想起那封举报信上罗织得异常离谱的罪名时，纵使脸皮厚如威廉，都心虚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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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勾结黑暗生物妄图篡夺帝位啦，什么勾结奥术帝国里应外合谋夺边关啦，什么试图借机潜入圣城，筹谋摧毁光明神像啦……
反正跟阴影教会的教皇，居然混成了光明教廷司牧的情报比起来，这些事的离谱程度也没有高出太多嘛！
连北部行省司牧就是阴影教皇的情报都得到了应验，那这封举报信里其它情报的可信度都会跟着陡然拔高，所以这时候硬往骇人听闻的角度编就是了。毕竟敌人都已经混成了自家的核心成员，要是不想着搞点儿什么大新闻才是怪事。
而为了保证光明教廷一定会重视这封举报信，威廉甚至考虑过想把玫兰妮母亲的事，也给写成是阴影教皇策划的阴谋算了。
要是真把这条也写进举报信里，那这封信就已经不再是一封举报信了，而是一张写了【光明教皇大召唤术】的法术卷轴，百分之两百能够引来玫兰妮那位强得变态的外祖父。
只可惜权衡再三之后，威廉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首先是自己跟玫兰妮混得挺熟，拿朋友的家庭悲剧做筏子多少有点卑鄙，其次则是切黑圣女应该能猜到举报信的源头就是自己，如果跟阴影教皇对质之后发现不对劲，那个小心眼的女人能把这个仇记一辈子。
嗯……不过现在这个力度也完全足够了，就算最后引不来玫兰妮她外公，勾来两三个红衣枢机级别的九阶强者肯定没问题。
而两名九阶红衣枢机、两名八阶巅峰实力的职业者，再配合上大名鼎鼎的裁判军团，阴影教皇就算能跑掉也要被撵得抱头鼠窜，阴影圣女的危机这不就彻底解了吗？
……
“你……你这不是……”
即便阴影圣女的养气功夫相当不错，但在听完了威廉靠记忆复述的举报信内容后，居然被惊得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了。
篡夺帝位、谋取边关、摧毁神像……
这些里面但凡有一个真实现了，都能让光明教廷元气大伤，乃至于使神圣帝国在与奥术帝国的争斗中落于下风，甚至丢掉最强帝国的位子都不是没可能的事。
扪心自问，如果换成自己收到这样的举报信，并且已经验证了其中一条情报的正确性的话，那是绝对要发疯的！
别说什么多年没动手的教皇了，面对这么多危险至极的谋划，直接拉出一半的顶级战力主动打上门都正常！
用力按住身前两只过于活泼的大兔子，稍微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后，阴影圣女咬着嘴唇对威廉道：
“看了你那封举报信之后，光明教廷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恐怕彻底摧毁我们阴影教会的总部都不会结束。
以光明教廷的行事风格，我敢说他们一定会放下手里绝大部分的事情，在未来十几年内竭力清除阴影教会的信众，争取将我们彻底赶出神圣帝国……
你这么做……是想毁了阴影教会在神圣帝国的根基吗？”
“……”
啊？居然这么严重的吗？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眼神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不至于不至于，那些大黑锅都是我随口编的啊，光明教廷那边最开始可能会信，后面再查查的话，估计马上就会发现情报有误了吧？
“我……我明白了……”
接到了威廉“不置可否”的眼神后，阴影圣女不由得想起了他对于阴影教会的看法，眉眼中随即掠过一抹恍然之色。
“你是觉得，阴影教会现在这种过于松散的状态，确实需要改变了对吗？”
在威廉莫名其妙的眼神中，阴影圣女的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
“原来如此！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
啊？你又想到什么了？
“现在教会内部拼命互相倾轧的习惯，已经彻底成为一种难以改掉的传统，只要眼下这批人还在，就算再怎么换也是没有用的，只有彻底来一次大清洗！”
阴影圣女越说眼神便越亮，甚至连脑袋上两只黑色的猫耳，都不自觉地抖动了起来。
“对啊！光明教廷的打击虽然剧烈，但真正被优先打击的，必然是上层和部分中层！
阴影教会的中下层信众分布得太过广泛，而且跟教会间的联系都并没有那么紧密，甚至不少都是单线联系，所以并不会受到多少打击。
而过去阴影教会的教皇想要收回权力时，遇见最大的难处并不是教会里的反对派，而是怎么从山头林立的派系手里，把这一条条松散而零星的情报线的掌控权要回来！
要是这些人的上级被光明教廷清除，一直无法得到反馈的他们在潜伏一段时间后，多半会自行找上来！而这就是重新收拢权力最好的机会！”
“……”
不是……你想得是不是稍微远了点儿啊？
看着对面已经陷入了某种亢奋状态的阴影圣女，威廉一脸无语地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叫醒”她。
大姐……你人现在还被你们的教皇逮着呢好吧？这就开始考虑以后收拢权力的事儿了？你熊……你心可真大！
然而不管威廉的肚子里攒了多少老槽要吐，但在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后，阴影圣女眼中的担忧之色顿时一扫而空。
敬佩地看了“深谋远虑”的威廉一眼后，她语带敬意地道：
“是我肤浅了。
对于眼下的阴影教会来说，被光明教廷清剿虽然会实力大损，最少十几二十年恢复不过来，但对于下一任阴影教皇来说，却又是难以想象的好机会！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谋划！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有信心让阴影教会的实力比现在更上一层楼！”
“……”
迎着阴影圣女眼睛里似乎闪着小星星的眼神，在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后，威廉只得硬着头皮，动作僵硬地微微颔首。
“加油……我看好你……”
可恶啊！你这表情真是……让我怎么好意思承认我在第一层？
……
“已经见完你想见的人了吗？”
察觉到那股熟悉的阴影之力再次出现，正闭目养神的白发女人睁开眼睛，神情平和地道：
“橘，如果没什么其它事的话，这两天那你就好好准备一下吧，诺尔曼陛下已经快到北部行省了。
为了避免再横生枝节，他决定就把你们的婚礼安排在北部行省，具体时间是……嗯？”
看着眼前眸光流转、面颊嫩粉的阴影圣女，白发女人先是卡了下壳，随即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她看我的眼神……怎么有点怪怪的？
第830章 神格与好运
你去见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回来之后，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被阴影圣女怪异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白发女人面上的神情不由得微微转冷，相当直白地点明道：
“橘，我希望你不要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挣扎都是没有意义的。”
“……”
听到自家教皇的话后，阴影圣女本能地对比了一下双方的“实力”，随即好不容易才抿住了想要上翘的嘴角。
我觉得您说得很对，在光明教廷那位强得不讲道理的教皇面前，挣扎好像确实没什么意义……
不过考虑到自己也是会被那位光明教皇“打击”的一方，再加上担心会让教皇大人察觉到异常，阴影圣女用力偷掐了自己大腿根一把后，终于重新恢复了冷静。
在收敛好眉眼中的亢奋之意后，她朝着白发女人微微弯腰，尽量神情恭顺地道：
“教皇大人，我勉强也能算是您一手带出来的，自然清楚您做事的风格。所以请您放心，我是不会做多余的事情的。”
“你怎么可能不做多余的事？”
并没有被阴影圣女恭顺的态度迷惑住，白发女人微微叹了口气后，伸手挽住阴影圣女的胳膊，轻拍着她的手背神情怅然地道：
“橘，我知道你对那个皇后的位置并没有兴趣，而我拦住你逼你答应那位陛下的条件，现在你心里一定有很多不满，甚至应该已经开始恨我了。”
阴影圣女摇头道：
“教皇大人，您言重了，橘不敢恨您。”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对吧？”
看着对面隐隐露出警惕之色的阴影圣女，白发女人摇了摇头，轻声道：
“橘，我和你呆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比你跟你父母相处的时间还长些，所以你是瞒不过我的。
你们塔兰蒂诺家的人几乎都是一个性子，不管到了什么样的境地，只要是你们不想做的事，就一定会试着抗争到底。”
“……”
听出了自家教皇话语中的笃定之意，知道自己的想法瞒不过她，明白抵赖无用的阴影圣女只得沉默以待，算是变相承认了自己其实并没有死心。
瞥了一眼面色冷淡的阴影圣女后，白发女人双目微阖，神色平静地开口道：
“没关系的，我其实在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现在的情形了，而你也确实有恨我的资格，成为神圣帝国的皇后之后，你不仅彻底失去了继任教皇的可能，甚至连圣女的位置都保不住……
橘，你知道吗？其实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最适合继承这个位置的人选。圣子虽然年纪比你要大上一些，但性格反而更激进冲动，远没有你成熟圆融，将阴影教会交给他的结果恐怕并不会有多好。”
听到这里时，阴影圣女轻咬嘴唇，忍不住开口道：
“在这一点上，我跟您的看法是相同的，如果教会真的被交到圣子手里，他一定不会安于现状，而为了满足教会内部的期待，更会不断试图挑战光明教廷的底线！
所以就算在他的带领下，阴影教会可能会迎来短暂的辉煌，但迎来的反扑也会极其剧烈，到了最后恐怕连地下势力之首的位置都保不住！”
阴影教皇闻言轻轻点头。
“嗯……你说得这些，和我的判断同样相差不大，不过他来继承教皇之位已经是注定的事了。”
看着白发女人颇为无奈的表情，阴影圣女只觉得心口有些憋闷，咬着牙质问道：
“您既然明白的话，那为什么还要让我去当皇后？我虽然不敢说自己就是最好的人选，但如果把教会交给他的话，教会的未来几乎一定会走向衰弱！”
“衰落是未来的事，但我现在就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
白发女人再次叹了口气，幽幽地开口解释道：
“橘，我剩下的寿命已经不多了，而我跟你一样都是性格比较沉稳的人，所以在担任教皇的这段时间里，除开保持住教会的势力没有衰落外，并没有什么足以称道的功绩。
而像我这样平平无奇的教皇，就算上到神国也不可能得到重视，更不可能像那些备受青睐的幸运家伙一样，成为能够长留世间的英灵。
所以未来等待着我的，只有在神国中平淡度日，直到耗尽灵魂之力后彻底消亡，回归世界本源这一条路而已……”
“换做是你的话，你会甘心吗？”
挽着阴影圣女胳膊的手微微发力，白发女人咬着牙道：
“现在我还是阴影教会的教皇，但等登上神国之后，我就只是一个地位更高的信徒罢了。而像我这样没有得到神明青睐的人，在神国中继续存在下去的意义，就只是在彻底消亡前，持续贡献出自己的信仰之力而已。
所以，为了不这样毫无意义地‘活着’，我一定要在寿命将尽前的这几年，最后再赌上一次！只要能借着这个机会，让教会的势力成功渗进神圣帝国的贵族阶层，我就有摆脱这令人憎恶的未来的可能！”
听完白发女人的自白后，阴影圣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本能地觉得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果不其然，在半是解释半是倾诉地讲完了自己的想法后，白发女人挽住阴影圣女的手掌再次发力，淡粉色的指甲划开了她手腕内侧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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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一阵透彻心扉的寒意，一股令人不适的阴冷力量，沿着阴影圣女手臂的血管一路向上，泥鳅般地钻进了她的心脏，并以她的心脏为根基，开始顺着一条条血管飞速地遍布全身。
“橘，别怨我。”
松开了攥着阴影圣女胳膊的手掌，白发女人神色微带歉疚地道：
“我知道你不想接受这样的命运，但这件事对我来说实在太过重要，所以我绝对不容许出现任何的意外。”
被体内庞大的冷意得嘴唇发青，阴影圣女反手抓住白发女人的手掌，拼着最后的力气开口质问道：
“你……你对我……做了……做了……什么？”
在磕磕绊绊地将这句问题问完后，阴影圣女上下两排洁白的贝齿，开始频繁地互相磕碰起来，发出一阵又一阵细小的“哒哒”声。
而这句明明相当简短的问话，却好似花掉了阴影圣女全部的体力一样，还没等听到白发女人的回答，她便突地双腿一软，如果不是右手还抓着阴影教皇的手腕，恐怕会直接坐倒在地。
“我送了你一枚神格碎片。”
看着鬓角已经开始结霜的阴影圣女，白发女人伸手将她架了起来，神情平和地道：
“这枚神格碎片，是已经陨落了不知道多久的北风之神留下的，他的神职应该是北风、霜寒、还有冷冽等几个偏冰雪系的概念，是一位相当古老的弱等神力神明。
不过他在精灵王朝之前就已经彻底陨落，这部分相关的神职也被精灵族那位冰雪女神占据，现在封冻住你的只是上面残存的力量而已。
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它就会在其它冰雪系神明的压制下，彻底失去这部分残存的力量，成为一枚无属性的神格碎片。”
听到白发女人的回答后，睫毛上挂着细小冰粒的阴影圣女吐出一口冷雾，异常费力地道：
“你……有……碎片，为……为……”
“你是想问，我既然不甘心就这么登上神国，又拥有这枚神格碎片，那为什么不尝试着点燃神火，自己成为真神对吧？”
伴随着北风之神残存力量的侵蚀，阴影圣女的皮肤上已经结了一层晶莹剔透的薄冰，不仅说话变得十分困难，甚至连点头都已经是个难以企及的奢望了。
然而她仍旧没有放弃回应，而是微微上下转动眼球，用眼神传达了表示肯定的意思。
“因为我不敢。”
在阴影圣女疑惑不解的眼神中，白发女人叹道：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那位北风之神的神职已经被其它冰雪系神明瓜分了，一旦被唤醒就会开始失去力量，最后彻底变成一枚无属性的神格。
而点燃神火就需要对应的神职，可现在大部分的神职都已经被占下，还没被占据的神职也都各有强者在盯着，只要有人试图占据神职点燃神火，必定会迎来大量九阶乃至十阶强者的围杀。
如果北风之神的神职还在的话，那我倒是还敢试一试，但眼下北风之神的神职不能碰，如果试图占据其它神职的话又一定会被注意到。
因为我并没有信心抵抗住这么多强者的围杀，所以这枚不附带神格的神职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能够利用的地方，只是一块儿鸡肋而已。”
说到这里时，阴影教皇似乎回忆起了什么，面露自嘲之色地笑了两声。
“不，这枚神格对我来说，或许不仅是一块鸡肋了，甚至有可能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当初在跟光明教廷争夺教区的时候，咱们教会跟光明教廷的人，一同发现了北风之神的陵寝，也发现了这枚封冻着的神格碎片。
而原本先得到消息的应该是光明教廷，但因为连着出了几个奇怪的巧合，导致我比光明教廷那边先一步得到了消息。
可等我欣喜若狂地赶到的时候，得到了神格碎片的人却并不是我们，而是光明教廷的圣教军。
为了能够把这枚残损的神格碎片占下来，我不得已出手击杀了那支三千人的圣教军，抢下了这枚珍贵的神格碎片，只可惜最后还是没能封锁住消息，惹来了那位强得离谱的光明教皇。”
“呵！那位教皇真是个可怕的家伙，明明同为真神教会的教皇，我却连开启神器的机会都没有，一个照面就被他重创，并被暴怒的他埋头追杀了整整两个多月。
要不是他忌惮几位仆神，不敢追进阴影位面的话，我恐怕就不是重伤难愈，而是直接当场被他打死了。”
心有余悸地说完了这段经历后，阴影教皇叹道：
“我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该算是幸运还是倒霉。
按理来说，不仅能够从那位最强教皇手里逃掉，甚至还拿到了一枚极其珍贵的神格碎片，我的运气已经好得吓人了。
然而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却只换来了这么一个能看不能用的东西，明明离点燃神火只差一步，却压根儿不敢跨出去，只能看着自己因为伤势一天天走向死亡……
你知道吗？橘，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当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煎熬。”
说到这里时，白发女人眼神复杂地看了阴影圣女一眼，随即开口道：
“橘，你自己可能察觉不出来，但在和你接触的这么多年里，我早就已经有了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你好像能够给身边的人带来巨大的好运。
在听到那句皇室流传了一千多年的预言后，我更是彻底坚定了这个想法。你是个被命运所钟爱的女人，而跟你接触越多、关系越是亲密的人，能够从你身上分到的好运便越是庞大。”
爱怜地抚了抚阴影圣女的发丝后，白发女人神情复杂地轻声道：
“只不过这份好运，终究也只是好运而已，并不能真的改变实力上的差距。
而且，那种无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感觉，会慢慢地消磨掉一个人的警惕心，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过于自大，觉得自己似乎无所不能。
而被你带来的好运蒙蔽了的人，会习惯性地一次又一次主动将自己置于险境，以攫取最为丰厚的的奖赏，直到惹出任凭怎样的好运也无法拯救的灾难，才能在命运的迎头痛击之下恢复清醒……就像我一样。”
看了看双眼猛然睁大的阴影圣女，白发女人轻声叹道：
“橘，我和你说这番话，并没有将自己可悲的命运归咎于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的存在对于和你亲近的人来说，似乎并不完全是一件好事。
你的父亲除开在职业等级上突飞猛进外，在军中晋升的速度也快得惊人，才会担下超过自己能力的任务，落得旧疾缠身的下场。
你的母亲也因为你得到了某些好处，但同样也将面临失去自由的未来，而我之所以决定让你去做神圣帝国的皇后，而不是留下来继承教皇之位，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说到这里时，白发女人停顿了一下，随即缓缓低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
“橘，你是恩赐，但更是诅咒。”
第831章 父亲的决意与送上门的肉包子
我的存在，难道真的是一种诅咒吗？
眉头紧锁的阴影圣女，一言不发地坐在一面等身高的华贵梳妆镜前，双眼定定地凝视着镜面中嘴唇发青的自己。
即使她已经不断地提醒自己，教皇大人白天说出的这番话并不可信，多半只是想要让自己接受安排所使用的话术而已。
可当努力找出的所有“疑点”不仅无一能够成立，其中不少最后甚至直接反了过来，成为了又一项证明那个判断正确性的新佐证时。
哪怕是心志极其坚毅如她，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起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一次两次不能作为证据，五次六次还能算作巧合，但如果所有与自己亲近的人，都蒙受过这种“难当其位”所造成的灾难的话……
“笃、笃笃。”
极轻极细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阴影圣女的思考，而她在从那种消沉的状态下挣扎出来后，很快便判断出了门外之人的身份。
“父亲？”
“嗯，是我。”
颈项摩擦布料的声音传来，门外的人点了点头后，轻声道：
“橘，方便让我进来说话吗？”
听到门外那熟悉的温和音色，阴影圣女异常晦暗的心情总算是稍微舒缓了一点。
在抬手系上厚纺的纱巾挡住乌青的嘴唇，并扯了扯裙摆遮住冻伤未愈的小腿后，她支起身子慢慢地走了过去，打开并未上锁的屋门，对站在外面的中年男人投去了探寻的眼神。
“父亲，您这个时候来找我，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听到阴影圣女的问题后，门外的中年男人目光微微闪躲了一下，随即神情愧疚地低声道：
“橘，这次又是我们拖累你了。
依你的性子，如果不是考虑到我跟你母亲的话，绝对不会答应那位阴影教皇的条件，而是会想尽办法抗争到底。
是父亲无能，在这种时候不仅没能帮到你，甚至还成为了你的累赘。”
“……”
阴影圣女闻言神情微微一滞，看着中年男人微带病意的气色，跟比受伤前消瘦了很多的身形，她的嘴唇忍不住轻轻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牢牢地抿住了。
父亲，其实……应该是我一直在拖累你们才对，如果不是我的话……
用力地摇了摇头，既表达了否定之意，又将那股晦暗的念头甩出了脑海后，阴影圣女眼神坚定地回答道：
“不是的，您和母亲怎么会是累赘？如果没有你们的话……”
“如果没有我们的话，你就不会被迫放弃一切，答应做那头狗熊的皇后了！”
有些激动地打断了阴影圣女的话后，中年男人抬手抓住她的胳膊，眼圈儿微红地道：
“是父亲对不起你，不要怨你母亲，如果按你母亲的意思，她其实是想把一切都豁出去，为你拼上一次，但她的想法却被我拒绝了。
橘，我不是怕死，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话，那父亲绝对愿意为你拼上一次，绝对不会让你的后半生都被束缚在那座宫殿里！
但如果这么做的代价是你母亲，以及你还没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的话……我……我……”
说道这里时，中年男人似乎发现了有什么不对，抓着阴影圣女胳膊的手猛地一紧，有些吃惊地道：
“你的胳膊怎么这么凉？”
阴影圣女用力往回拉了两下，想要挣脱中年男人的手掌。
但奈何她体内的阴影之力已经被北风之神的力量给挤了个干净，身体内部也被神格碎片残存的冷意封冻着，根本用不出多少力气。
在挣了两下发现挣不动之后，她只得无奈地朝一脸紧张的中年男人解释道：
“不用担心，这没什么的。
我嫁给那位狗熊大帝的事情，对于教皇大人来说无比重要，而这就是她用来限制我的手段，只要捱过一个星期左右就没事了。
中年男人将信将疑地放开了手后，阴影圣女活动了一下被抓疼的手腕，微笑着嘱咐道：
“还有，您也不用为了我的事感到内疚，做神圣帝国的皇后虽然对我来说不算好事儿，但已经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好结果。
所以您做的选择并没有错，这次反倒是母亲有些过于冲动了，您一定要继续好好看住她，千万不要让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阴影圣女这番话，除开有些地方不好直接说透，跟事实有少许偏离之外，基本都是发自内心的。
眼下的情况看似十分恶劣，似乎自己一家已经彻底失去了逃跑的可能，但因为那位圣焰司牧的存在，自己必须保证阴影圣女的身份不泄露，原本就不能出手，影响并没有多大。
而破晓领那个心机深沉的家伙，估计也已经行动了起来，在光明教廷有心算无心的围堵之下，自己一家三口只要身份不暴露，就算什么事情都不做，也有极大概率能够安稳度过难关。
只可惜眼下自己一家三口都在监视之中，这番话并不能直接讲出来，就只好让父亲再多担心几天了。
然而有些人似乎并不这么想。
看着明明将要迎来“悲惨的命运”，却为了能让她不称职的父亲放心，不得不“强颜欢笑”着想办法安慰自己的女儿，中年男人属实破了大防。
深深地体会到了自己的无力与软弱后，他不由得下意识地双拳紧攥，那巨大的力道使得指甲都楔进了肉里，一颗心更是疼得宛如针扎一般。
无声地张了张嘴，虎目含泪的中年男人最终什么都没说，深觉不配为人父的他，连开口道别的勇气都没有，直接低着头默默离开了阴影圣女的门外，那略显佝偻的背影，再无一丝之前儒雅而刚健的出众风姿，望着好似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
见到中年男人失落而自责的模样后，阴影圣女有些心疼地叫住了他，忍不住想要开口解释一下，自己其实并没有放弃，现在也远没到绝望的时候。
然而在隐约察觉到阴影教皇那无处不在的注视后，她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只能欲言又止地道了句：
“父亲，今后记得好好保重身体。”
“……”
在听到这句宛如“诀别”一样的嘱咐后，原本还拼命坚持着，死活不肯在女儿面前丢脸的中年男人，这回终于彻底绷不住了。
像是想要逃离什么东西一样，踉踉跄跄地快步走到转角，彻底离开阴影圣女的视线后，一阵极低的呜咽伴着压抑的低吼传了过来，听得阴影圣女心里一阵发酸。
父亲呀，请原谅我吧，真的不是我不想把真相告诉你，可教皇她一直都在盯着我，所以眼下就只有多委屈你几天了。
而阴影圣女所不知道的是，跪倒在十余米外的拐角处，双手用力死死地按着胸口，正发出无声低吼的男人，此刻终于彻底下定了决心，准备拼尽一切也要完成他身为人父的责任。
橘，你等着吧！父亲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
阴影圣女未来会不会失望谁也不知道，但威廉却已经彻彻底底的大喜过望了。
看着面前色泽乳白的女式连身甲，威廉抬头看向了对面的中年女龙，一脸难以置信地道：
“这……这是你之前赖掉的那套伪神器甲？”
卧了个大槽的！我之前就是说说的啊，还特么真能天降伪神器？
等会儿！如果这样的话……那阴影圣女之所以最近那么倒霉，还真是猫变人的时候被我撸了两把给吸的？
啊这……我就摸了几下而已，就蹭来了一件儿半神器？那个大熊猫娘这么灵验的吗？
看着威廉惊喜交加的眼神，中年女龙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道：
“不然呢？
为了弄这东西，就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财产，我上哪儿再去给你找第二套去？”
“啊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大概是因为过于开心，威廉此刻的笑容连【野心家的面孔】都镇不住了。
他看着对面满脸肉疼的中年女龙，笑眯眯地道：
“我的意思是，之前你因为想要赖掉这玩意，居然连脸都不要了，直接撞破我的房顶就跑，现在怎么又突然送回来了呢？”
“……”
“而且我要是你的话，恨不得这辈子都躲着人家苦主走，结果你居然还好意思回来见我，难不成你又从谁那儿赖了张脸皮回来？”
“……”
看着被威廉两句话堵得脸色发黑的中年女龙，一旁的切黑圣女嘴唇微抿，好不容易才绷住了自己的笑意。
见威廉似乎还准备说些什么，为了避免妮基面子上过不去，她便站出来接下了话头，清了清嗓子道：
“行了，既然伪神器你已经收到，那我们之间的账就两清了，不过你提供的情报对我来说意义非常大，所以……”
“你先等会儿，怎么就两清了呢？”
出言打断了切黑圣女的话后，威廉一脸诧异地指着中年女龙道：
“情报的事儿勉强算清了可以，但她之前跑去破晓领袭击我的事儿怎么算？说好的赔偿你们又准备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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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威廉的话后，中年女龙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想了起来，自己在被打翻的时候，好像被迫签过一沓不平等协议，而且貌似还是以基兰的名义签的……
（具体见700章开头）
发现中年女龙的面色有异，切黑圣女瞬间便明白，威廉说的话恐怕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
秀眉微蹙地瞪了中年女龙一眼后，她转过身重新面向威廉，神色平静地点头道：
“没问题，凡是妮基破坏掉的东西跟建筑，我一定会尽量帮你恢复原样，如果做不到的也会原价赔偿。”
“啊，赔偿方案就不用再商议了，具体的赔偿项目她已经替你签过了。”
在空间戒指里翻找了几下后，威廉乐呵呵地取出一张半扇门板大的莎草纸，展开递了过去，纸面上一枚泛着白光的龙爪印赫然在目，正是中年女龙的“签名”。
神情疑惑地接过字据，大略地扫了两眼后，切黑圣女的面色顿时也跟着黑了下来。
“几条教廷秘传的序列？大量对外禁运的资源购买权？
要是光这两条也就算了，怎么还有一个月的枪术陪练？我哪有时间天天陪你练枪？”
“……”
咳咳，枪术！是枪术！不是枪！
知道自己要的赔偿确实有点多，威廉干咳了两声后，厚着脸皮道：
“那啥，我听别人说，一天不练手脚慢，两天不练丢一半，三天不练门外汉，四天不练瞪眼看……
枪术这东西总是要勤加练习的，所以既然你一个人的时候也得练，那练的时候加我一个不就行了？”
“……”
切黑圣女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作为威廉在枪术上的领路人，她到现在都记得那种地狱般的教学体验。
哪怕是头血统纯正的小野猪，在被自己手把手按着比划了大半天后，多少也能抖个枪花了，但对面这家伙在枪术上的天赋完全就是零蛋！
教会胳膊忘了腿，学完横架忘竖架，连最基础的手眼协调都能一错再错！但偏偏学习态度又好得不得了，就是单纯的怎么教都学不会，让人连想骂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然而比愚蠢的资质更令人闹心的是，就在自己已经彻底放弃的时候，这家伙又会莫名其妙地突然开窍，枪术的熟练度直接跳跃式增长，感觉就像纯粹为了耍自己玩儿才特意装蠢一样。
可枪术有成的人，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会有种抹不掉的痕迹，让一个已经学过了整套枪法的人，再去学那种绊手绊脚的动作，再怎么也不能表现得像他那么蠢！
这种硬教死活教不会，虽然能突然自行开窍，但又跟你似乎完全没关系的感觉，对每一个教学者来说都是种巨大的折磨！
所以你赶紧一边儿歇着去吧！我就算再扒一套伪神器甲胄，甚至把妮基押给你，都绝不可能陪你练枪的！
……
瞥见切黑圣女一脸嫌弃的表情，威廉撇了撇嘴后也没说什么，而是乐呵呵地拍了拍面前的伪神器甲胄，眼中的得意之色一闪而过。
既然你人都已经到位了，那练不练可就由不得你喽，我只要……
嗯？不可装备？
看着系统给出的物品说明，威廉的表情顿时一垮，成为了在场第三个黑了脸的人。
我就知道！肯定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第832章 交易与BBQ爱好者
【玛加萨的微光战甲】
【护甲+150】【光属性神术消耗-100】
【女性限定】
【体型限定】
【特技：黎明三女神之赐福，黎明三女神一向三位一体，且本质上同根同源，受到了其中一位的赐福，便等于……】
【特接：太阳遗泽，由于铸造地为荒废的太阳神庙，这套战甲自诞生之日起，便承受了古太阳神残留神力的……】
【特技：晨曦之力，出于对麾下得力战将的奖赏，晨曦女神曾亲自为这件战甲灌注了大量神力，以担负……】
【战技：玛加萨的微光祷祝，……】
【大概是受到了黎明三女神的影响，身为晨曦女神麾下仆神的玛加萨，是位如初升朝阳般令人心生暖意的女性，且终其一生，她都在致力于拯救被黑暗所奴役的人们。
而这件战甲，就是一名被她拯救的神匠专门为她打造的，只可惜玛加萨还没等穿上这件战甲，便陨落在了围剿黑暗之神的战斗中，而这件战甲也被转赠给了她的妹妹……】
【神匠铭文：玛加萨，你曾对我说，黎明是太阳的长女，而身为黎明三女神部属的你，只不过是一缕努力践行她们意志的微光罢了。
可你知道吗？流着眼泪亲手将我拉出黑暗的你，并不是一缕无关紧要的微光，而是我心中独一无二的太阳！】
【不可装备】
“……”
唉……人家这套伪神器甲胄，光后面的神匠铭文就逼格十足，到了我这儿怎么就……
（【威廉·凡金斯的恶趣味之甲（头盔）】
中间略
【神匠铭文：“哈哈！这玩意一定能把那小子气得翻白眼！我来试试……啊！脖子！我的脖子！”】）
眼馋地摸了两把这件触手生温的乳白色连身甲后，再看着物品介绍最后明晃晃的“不可装备”四个大字，威廉的心里简直痛得一批。
这套连身甲最出众的词条，应该是【光属性神术消耗-100】，有这玩意在的话，别说中低阶神术了，连一些消耗偏低的高阶神术，几乎也可以做到无消耗释放。
可惜自己并不是神术型的战士，跟这玩意的契合度并不高，不过一百五十点护甲依然相当不错，但怎么偏偏是女性限定呢？
又看了一遍具体的物品说明后，威廉忍不住叹了口气。
倒霉啊！一般的伪神器因为有器灵存在，加一个调整大小的功能并没多难，因此对使用者的性别跟体型基本不会成为限制。
可这件战甲好像是专门为那个“玛加萨”打造的，估计从一开始压根儿就没想过给别人用，所以应该只有体型近似的女性才能穿上。
而且最要命的是，这玩意真就是纯粹的“硬要求”，真正的限制是已经打造好的外形，而不是表面上的性别检定。
那这也就意味着，自己虽然能靠着无界之民过掉检定，成功激活这幅甲胄的力量，但以自己的体型，勉强套上这件女式连身甲的话……
往【玛加萨的微光战甲】下部的腹甲上扫了两眼后，威廉忍不住在心里哀叹了一声。
会卡裆啊！
……
看着被威廉推回来的女式连身甲，切黑圣女有些惊讶地道：
“你不要了？”
“额……不要是不可能不要的，我只是穿不上这个，所以想找你再换点儿别的。”
“为什么会穿不上？”
切黑圣女皱了皱眉，神情疑惑地道：
“你不会不清楚伪神器的特质吧？这种有器灵存在的东西，如果外形不够合适的话，只需要稍微牺牲掉一点强度，就可以自如调整外观的。”
无言地咂了咂嘴后，威廉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到底能不能调大小，你自己试试不就得了？
看明白了威廉的意思，切黑圣女触碰了一下【微光战甲】胸铠正中的宝石，跟寄宿于其中的器灵交流了几句，随即便皱着眉头松开了手。
见她应该已经问明白了，威廉便摊了摊手无奈地道：
“这玩意虽然和你的身材也不完全一样，但你好歹是个女的啊，只要稍微调整下卡扣跟甲片的接驳处，想穿上这件战甲并不算难。
但要是换我来穿的话，估计得把腰跨跟胸铠全都换掉才行，总之这玩意我肯定是用不了了，你有没有别的什么伪神器能换一下？”
听到威廉的话后，切黑圣女下意识地瞟了中年女龙一眼。
要说其它伪神器的话，那好像也只有妮基带着的骑枪了。
可没了战甲对自己来说并不是算什么大事，毕竟可以靠着妮基的配合一直套神术护盾，强度方面相差不多，但如果没了那件骑枪的话，自己的实力恐怕会暴跌三成不止，所以骑枪是绝对不能给的。
那……难道给钱吗？
可击杀夺走【恶魔法典】女术士的赏金还欠着呢，如果再加上足以购买一套伪神器甲胄的钱，那可就有些太多了。
这么大一笔货币调动，不仅会造成帝国北方数省缺乏可用的货币，甚至还会对法兰普通人的生活造成严重的冲击……
“我没办法再给你找另一件伪神器了，甚至连支付金钱也很困难……”
切黑圣女沉吟了一会儿后，面色有些为难地道：
“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或者其它想要的珍惜材料？这些我都可以尽量帮你弄来，但一次性支付大量金戈德真的不行，或者……你能接受二十到三十年的分批支付吗？”
“……”
好家伙……居然连穿越了都躲不开分期付款吗？
听到切黑圣女的提议后，威廉忍不住咂了咂嘴。
说实话，要钱的话倒也不是不行，毕竟破晓领的炼金工坊想要运转起来，前期一定会是个吃钱的大户，不弄个八九百万金戈德恐怕还真不够烧。
而如果每年都有大量稳定注资的话，靠着自己攒下的关系网，把炼金产品卖遍神圣帝国跟海族的地盘，直接吞掉【大地坊】三四成的市场都不是难事，未来的法兰多半会富得流金子。
“行吧，给钱倒是也行。”
点点头认可了这个解决方案后，威廉若有所思地道：
“不过三十年的话有点儿太长了，我觉得还是分十年支付更合理一点，而且第一批最好能有五百万金戈德到账。”
“还是太多了。”
摇了摇头否决了威廉的提议后，切黑圣女皱着眉提醒道：
“钱并不是越多越好，你可能不清楚这么大规模的金钱涌入，对法兰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些钱如果不能合理花掉的话，甚至整个法兰都会因此出问题的。”
花不掉？不存在的！
威廉闻言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才区区五“安”的钱而已，就女妖精和她那个女妖精PLUS版的老师，我都担心她们会不会造得太过，还没等工坊走上正规就给用没了！
“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我准备搞一个规模相当大的炼金工坊，需要用钱的地方非常非常多，而且这些钱大部分会被用来购买炼金材料。
所以其中九成以上都会流回神圣帝国或者其它材料产地，肯定不会影响到法兰的稳定……啊对了，说到炼金工坊的话，安德烈娅跟她老师的事还要谢谢你，麻烦你帮我救她们了。”
“不客气，这只是件小事而已。”
切黑圣女神情平和地笑了笑，语带深意地开口道：
“那些钱的用法既然你已经有了打算，那我就不再多说了，不过我还要提醒你一下，那位六法之塔的长老可是个大麻烦。
因为你传的那句话，现在半个神圣帝国的地下势力都在找她，所以如果你不想自己的领地被人盯上的话，千万记得让她隐藏好自己的身份。”
“……”
我这不是怕你“剿匪”的时候，一顺手就把她们俩也给剿了么，鬼知道安德烈娅那个老师能跑掉啊？
还有，你们光明教廷咋跟筛子似的呢？连传给异端裁判所的情报都能被透出去，活该你们一直剿不动那些地下势力！
一脸不爽地撇了撇嘴后，威廉好像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切黑圣女道：
“对了，你之前剿匪……额……我是说清剿地下势力的时候，是不是抓了不少施法者？我那座炼金工坊初建造，正是缺人的时候，去挑几个人带走没问题吧？”
威廉这句话虽然看似在问“能不能”，但说话的语气倒更像是肯定句，隐隐透着那么两分“势在必得”的味道。
……
对于光明教廷而言，这些俘虏唯一的价值就是上火刑架走一遭，但这样的话未免有些暴殄天……暴殄人渣了。
虽然破晓领的炼金工坊“自动化”程度并不低，只靠几百个矮人撑着也能勉强开动，但等产量扩大后，必然会迎来人手紧缺。
而切黑圣女从地下势力中抓到的俘虏虽然人渣遍地，一百个里面毙了九十八个都可能有漏网之鱼，不过在“技术实力”方面应该都不差，正好可以补充一下破晓领急需的施法者人才……最重要的是还不用付薪水。
至于切黑圣女跟这些俘虏会不会同意……
且不提基兰已经扫了神圣帝国半数地下势力的场子，根本就不差这点儿功劳，而就算人渣也多半是想活的，比起被送上光明教廷的火刑架，作为素材挨上一顿圣光风味的BBQ，大部分人都更愿意发下冥河誓言，并去破晓领好好接受劳动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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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只要让切黑圣女把俘虏们临时编成一支军团，再把指挥权交给自己的话，自己就能靠着系统的军团面板，挨个查询一下这些家伙的能力跟词条。
甚至要是碰见一百个人渣里，唯一那个上火刑架有点冤枉的家伙，还可以试着吸收进破晓领，填充一下匮乏的人才资源……总之这波属实是赚大了！
可令威廉感到意外的是，听到自己提出的“小要求”后，对面的切黑圣女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面色为难地摇了摇头。
“这个恐怕不行。”
见到切黑圣女的反应后，威廉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开口承诺道：
“那些俘虏还都在你手里对吧？我可以跟你保证，所有这次被我挑走的俘虏，都会发下冥河誓言，绝对不会再出来给你添麻烦。”
说到这里时，他稍微顿了顿，好像想到了什么，便开口补了一句道：
“这些人我不白要，等工坊走上正轨了，你派人过来采购的话，可以找我要个折扣，力度保证让你满意。”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在借机向你要好处。”
切黑圣女摇了摇头，随即微带歉意地开口解释道：
“你提供的情报帮了我大忙，而这个要求也并不算过分，按理来说我是不该拒绝的。但现在出了点问题，你想要的那些俘虏已经不归我管了。”
不归你管了？你这意思是……难道已经全都送回光明教廷了？那这些人还真是不太好要了……
蹙眉琢磨了一会儿后，虽然觉得会很麻烦，但考虑到破晓领的现状后，威廉最终还是一脸诚恳地开口道：
“圣女殿下，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点麻烦，但我的领地现在真的很缺人，所以你能不能让妮基跟我走一趟，去把那些俘虏追一部分回来？”
“不用追的，那些俘虏并没被送回教廷。”
切黑圣女闻言再次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道：
“接到那位阴影教皇潜伏在北部行省的消息后，辉光行省的司牧因为靠得最近，便被几位枢机大人们派了过来，跟我一同负责清剿北部行省的事。
而在看了一部分这些罪人的卷宗之后，他似乎被里面的内容激怒了，便把那些俘虏都从我这儿要了过去，准备不再把他们送去光明教廷，直接在路上就进行处刑。”
“……”
啊……原来是那位大帝焚烧者……
威廉闻言跟着一脸无奈地咂了咂嘴，知道自己的打算怕是泡汤了。
这些地下势力的人大多都是人渣，以那位圣焰司牧的性格，看了他们的卷宗后确实能干出来这种事儿来，而且就算让切黑圣女去要人估计都没用。
就他那个死硬死硬的脾气，如果给不出合适的理由的话，别说要人了，那货搞不好还会举报切黑圣女试图包庇罪恶，一状告到老教皇那儿都不是没可能……
“基兰阁下！”
就在威廉放弃了找免费劳力的打算，开始琢磨该去哪儿找人给自己的工坊干活时，一道平和中隐含着怒意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一名穿着司牧袍的男人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
“我应该已经和您强调过了，这次围剿阴影教皇的行动必须严格保守秘密，您为什么还要准许不相干的人加入进来？”
第833章 铁头与黑账与勒索与钓鱼
不相干的人……指我吗？
虽然“大帝焚烧者”的话讲得还算比较客气，形容自己的时候只用了“不相干”，而不是什么“闲杂人等”或者“阿猫阿狗”，但威廉依旧觉得有那么一丢丢别扭。
在狗系统跟其它人的嘴里当了这么久的幕后黑手，猛地蹦出来一个看穿了自己“路人”本质的家伙，结果反倒有点不习惯了。
而正当威廉自己吐槽自己快被系统调叫成功了的时候，那名大步流星地闯进来的中年男人，则一脸不满地把目光投了过来，眉头紧锁地打量着这个混进了机要任务的局外人。
个子略高于普通人，身上类似侍卫服的冬季袍服稍稍有些宽松，见不到具体的肌肉线条，看上去像施法者的概率远高于近战职业者。
除此之外，这人的皮肤颜色有些偏白，并不是饱经风吹雨淋后健康的小麦色，手掌貌似比一般人修长些，但骨节看起来只比普通人稍微粗大点，连经常下地干农活的农夫都比不上。
虽然冷硬的眉眼看上去还算有“男子气概”，但那股隐隐的锋利之意，却被眉宇间隐隐的惫懒之色冲淡了不少，再加上俊俏得有些过分的的五官，和那副一看就知道很年轻的面相，感觉……
像个娘炮。
……
看着对面一脸不靠谱的威廉，圣焰司牧的眉头不由得越皱越紧。
虽然并没有掌握诸如“小奶狗”“鲜肉”之类的特殊形容词，但对于习惯了教廷内部坚毅勇武风气的他来说，凡是那些看着信仰不够坚定，神情还带着点儿懒洋洋的家伙，全部都是“轻佻”、“不可靠”的家伙。
而面前这个年轻男人，从头到脚都完美符合了他的判断，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不怎么靠谱的感觉，圣女怎么能让这种人掺和进围剿阴影教皇的任务里？
怒其不争地看了迎上来见礼的切黑圣女一眼后，中年男人终究没耿直到完全不给面子的程度，叹了口气后忍住了没当场骂出来，而是礼貌地躬身回礼。
“基兰阁下。”
抬起手掌朝威廉的方向比了比，圣焰司牧面色微愠地道：
“按照教皇大人的指示，您才是这次行动的指挥者，我并不该对您决定的事情过多置喙。
但请恕我冒昧地提醒您一句，我们这次行动的目的，是围剿一位真神教会的教皇！危险程度跟您之前对地下势力的清剿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没有实力的人去了就是送死！
而且除此之外，教皇大人还希望尽量守住北部行省高层被渗透的秘密，动静最好不要闹得太大，最起码对外要能说得过去，以避免被其它人看了笑话。
所以这次行动除开对硬实力的要求外，还要能听从指挥且严格守秘！所以如果您执意要带上您的这位朋友的话，那还请尽量约束好他的行为！
最后，我要先跟您说好，如果这次行动因为他出了什么差错的话，我必定会一一如实向教皇大人反应，届时还请您不要再来找我说情！”
“……”
切黑圣女一句辩解的话还没说，就被人劈脸砸了一大通训斥过来，而且看对方那副怒其不争的模样，已经跟指着她的鼻子说“你丫是不是觉得教皇之位稳了，然后就开始飘了？”几乎没什么区别了。
啧……真不愧是“大帝焚烧者”。
看着被喷得面色发黑的基兰，威廉像是完全没认识到自己就是那个“麻烦”一样，反倒在旁边儿看得颇为开心。
好家伙，铁头治腹黑了属于是。
面对已经稳当下任教皇的切黑圣女，居然还敢当面扬言要去找她的教皇爹告状，火爆脾气跟不讲情面这两点，确实都跟传闻一毛一样，属实是谁的面子都不甩啊。
至于惨遭告状的切黑圣女回去该怎么解释……关我毛事啊？我就一打酱油的好吧？你们尽管上去输出，我可以用节操保证，这回肯定不搞事！
……
混蛋啊！你给我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居然还好意思在一边儿看笑话？
靠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威廉脸上幸灾乐祸的神色，切黑圣女的嘴角一阵抽搐，心里属实有点儿憋得慌。
如果不是这家伙突然找上门来，还大大咧咧地让人找自己通报，说他想要参与这次任务的话，自己又怎么会被“黑脸司牧”给盯上？
埃森纳阁下兼掌教内戒律都快两百年了，眼睛里从来都不容沙子的，现在他虽然忍住了没直接骂人，但之后就算没弄出什么事儿来，回去他都得告我一个“擅泄机要”的罪名！
可问题我压根儿什么都没对外说啊，是这混蛋自己溜溜达达地找上门的好吧？而且最郁闷的是，自己甚至连解释都没办法解释。
这混蛋不仅直接找准了裁判军团的行进路线，更是上来就找自己这个圣女说要加入任务，让自己连想撇开关系撵人都做不到……
想到这里时，切黑圣女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终究还是浮现出了名为“认命”的神情。
倒霉啊，自己现在正是最重要的考察期，一举一动都会被几位枢机盯得死死的，这下回去多半有的解释了……
虽然心里很想把威廉就是那个举报人的消息抖出去，但考虑到这家伙两次都是匿名举报，明显没有走上台前的意思。
因此，一向恩怨分明的切黑圣女，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卖掉威廉这个队友，选择打落牙齿和血吞，满脸憋屈地抗下了擅泄机密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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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森纳阁下，您误会了，他虽然不是我们信仰光明的同胞，但也是心向光明的人，而且我觉得他应该能起到一些作用，就把他请过来了。”
在心里又给某人记了一笔黑账后，基兰神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绞尽脑汁地努力圆谎道：
“这位威廉·凡金斯阁下……嗯……是一名实力相当不错的近战职业者，甚至能够暂时拖住那位阴影教皇，所以我找他来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这次任务有他参与的话，想必我们也能轻松很多……”
“……”
你是脑子突然出了问题，还是觉得我脑子有问题，会相信这种哄人的屁话？
听到切黑圣女对威廉的“吹捧”后，圣焰司牧的脸色不由得也跟着黑了下来。
现在的问题是实力过不过关吗？是你擅自对教外人员泄露了任务情报！而且他这样子能有什么实力？
就算高阶职业者能够青春常驻，但除开部分性格比较特殊的人之外，身上那股历经岁月的味道根本就遮不住！我可以用我的脑袋打赌，这个小白脸儿打死都不可能超过四十岁！
而且我刚才说话都那么不客气了，他居然一点儿都不生气，居然还能在旁边看着你傻乐！可见这人不仅没有站出来证明自己的勇气，甚至连羞耻心怕是都没多少！
就这种毫无强者自矜的人，还暂时拖住阴影教皇？看他这幅浑身没二两肉的模样，被阴影教皇瞪一眼没尿出来就算不错了！
……
骨节粗大的双拳攥了又松，松了又攥，考虑到这次行动的指挥并不是自己，圣焰司牧在长出了一口气后，最终控制着自己把头别了过去，决定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只见他冷冰冰地道：
“可以，既然基兰阁下已经有了决定，那就这样安排吧！
裁判军团那边的火刑台才刚架好，大批罪大恶极的犯人正等着接受处刑，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们了！”
知道这回怕是真把黑脸司牧惹生气了，头疼地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后，基兰下意识地转头望向了威廉，准备邀请他跟黑脸司牧稍微切磋一下，最起码证明自己并没有完全说谎，确实请来了一位实力不错的外援。
然而在接到切黑圣女的眼神后，旁边已经等了好半天的威廉则露齿一笑，无声地朝她回了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陪练没问题，但你也得用陪练来换~
“……”
不可能！你休想！
看着威廉那张得意的脸，遭到勒索的切黑圣女立刻咬着牙瞪了回去。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宁愿回去给六大枢机挨个解释一遍，甚至干脆认了轻率泄密的罪名，都绝对不会再给你当什么见鬼的枪术陪练！
见自己已经明确地表现出了要走，切黑圣女不仅没有礼节性地送客，反倒跟那个小白脸儿“眉来眼去”了起来，圣焰司牧不由得怒哼一声，骂都懒得骂了，直接扭头就走。
你还没当上教皇呢！做事居然就已经开始荒唐起来了？教廷落你手里我看迟早要完！
“请等一等！”
眼见BBQ爱好者怒冲冲地准备去烧人了，缺人又缺钱的威廉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免费劳动力的诱惑，停下了跟切黑圣女讨价还价的行为，开口叫住了拂袖而去的中年男人。
“我是威廉·凡金斯，一名来自法兰的伯爵。”
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并自然而然地把“荣誉”两个字给省略了之后，威廉看向冷着脸望过来的大帝焚烧者，相当礼貌地开口道：
“埃森纳阁下，我有个跟光明教廷相关的问题想要请教，不知道能否稍微耽误您一点时间？”
“……”
圣焰司牧现在的心情可谓相当差劲，如果威廉的问题是以自己的名义，恐怕压根儿得不到任何回答，最多只能得到一声饱含怒意的冷哼。
但对于一名虔诚的信徒来说，在问题可能涉及到自身的信仰时，容忍程度怎么都会稍微高那么一点点。
因此，圣焰司牧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动作有些僵硬点了点头，随即面色不太好看地望向了威廉，准备听听这个小白脸儿到底能提出什么问题来。
哦厚~该下饵了~
看见这只铁头鱼停了下来，威廉的眼中顿时笑意更盛。
“埃森纳阁下，我刚才听您提到火刑台，请问您是准备将那些地下势力的俘虏全部处以火刑吗？”
“没错！”
在威廉提到了那些地下势力的俘虏时，中年男人的眼中顿时流露出了一股深深的厌恶之色，上方两条厚实且浓密的眉毛中间，更是立刻挤出了一块川字型的“铁疙瘩”。
看着对面这个浑身都散发着某种讨厌气息的小白脸，圣焰司牧一脸冷淡地反问道：
“我决定对他们施以火刑这件事，和教廷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有啊。”
威廉神情平和地笑了笑，意有所指地开口询问道：
“我想请问一下，您在决定对这些地下势力成员使用火刑的时候，给他们宣布的罪名到底是什么？难道只是反抗光明教廷吗？”
“当然不能是这种罪名！”
中年男人闻言皱了皱眉，微带愠色地冷声道：
“在决定对他们进行火刑之前，我不仅审查过他们的相关卷宗，甚至还对他们逐一使用了断罪神术，所以我现在非常确定，他们中的所有人都是罪无可赦的凶徒！有些甚至处以火刑都太轻了！”
见这条铁头鱼已经上了钩，本就是拿光明教廷做筏子的威廉笑了笑，直接暗戳戳地转移了话题。
“埃森纳阁下，您靠断罪神术得出的结果……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为什么不是正确的？”
最看重的公正遭到质疑，看着威廉满是不信任的眼神，中年男人的情绪不由得产生了少许波动，眉头紧锁地斥责道：
“不学无术！开发断罪神术的人可是我们教廷的初代教皇！而阿波罗大人开发的这门神术，自两千年前开始就已经是教廷断罪时……”
“那位号称【圣光遗蜕】的初代教皇，难道就一定是公正的吗？对于身为光明教廷教皇的他来说，敢于反抗光明教廷本身就是最大的罪恶了吧？”
打断了圣焰司牧的话后，威廉故意挑衅一样地扬了扬眉毛。
“不瞒你说，我也有一门断罪的本事，而且我得出的结果，应该比那位圣光遗蜕开发的断罪神术更公正！”
我就知道这家伙说不出什么有意义的东西来！
面对威廉自称能够在断罪方面超过初代教皇的言论，面露怒色的中年男人甚至连回都懒得回，直接望向了一旁惊得檀口微张的切黑圣女，怒声质问道：
“基兰！你嘴里说的心向光明的人，就是这个自高自大的无知狂徒吗？”
“……”
明明是他乱说话，你怎么又来骂我了……我真的跟这家伙没有那么熟啊！
正当一脸无奈的切黑圣女，正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圆场时，旁边的威廉过段继续拱火道：
“为什么不继续跟我说了？难道你的心里，也认为断罪神术的结果并没有那么公正吗？”
按照威廉的判断，这波激将法用完之后，怒不可遏的铁头鱼一定会上当，跟有着外挂的自己下场比断罪。
而他刚才说得基本都是真的，初代教皇开发的断罪神术确实有着“歪屁股”的嫌疑，在面对黑暗生物跟光明教廷的敌人时，断出来的“邪恶黑光”往往格外的亮。
另外，因为阿波罗本人的道德水平很高，导致这门断罪神术的结果往往有点吹毛求疵，很多时候都判罚过重。
所以那么多地下势力的俘虏里，怎么着也得有十个八个罪不至死的吧，比断罪自己绝逼赢定了，而这些家伙可都是高级人才，哪怕弄不到大量免费劳力，能带走十个八个也是血赚不亏！
“好！我今天就让你死心！”
在威廉“上钩了”的眼神中，铁头鱼果然咬钩，怒不可遏地开口道：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敢质疑断罪神术不公平的人，在断罪神术下到底是个什么成色！”
对对对，只要跟我比一下断……等会儿？你什么意思？
看着圣焰司牧抬手甩来的断罪弧光，躲闪不及的威廉只来得及抬手一挡，便被结结实实地照了个正着。
下一秒，黑光大放！
第834章 好人与恶魔
“……”
不是……你踏马的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中年男人的这波“擒贼先擒王”，属实打了威廉一个措手不及，黑得五官轮廓都糊了的他只得尴尬地张开嘴巴，对屋内的其它人露出了一个黑得发亮的微笑。
术士、亡灵、阴影、召唤恶魔、袭击圣女……
唔……在那位圣光遗蜕的眼里，上面这些好像全都是“死罪”吧？更别提还有一颗实打实的黑暗之心在，要这么算的话，我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好人，但底色貌似还真是挺“黑”的……
……
对于威廉具体的“成分”，切黑圣女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那纯净得不见一丝杂色的黑光亮起时，她依旧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混蛋都干了什么啊？就算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深渊恶魔，怕是都没有你这么黑吧！！！
不过切黑圣女的吃惊程度虽然不低，但跟旁边一脸懵逼的大帝焚烧者比起来，却只能算是是小巫见大巫了。
论及对于断罪神术的了解，一直兼掌戒律的圣焰司牧如果自认第二，那整个光明教廷都没人敢认第一，对于断罪神术的判罚标准稍微有些苛刻这件事，他自然也比谁都要清楚。
而这门初代教皇创造出来的神术用得越多，他就越是能清醒地认识到，神术毕竟只是一门依照规则运行的能力，而不是有着完整思维的人类。
因此将这门神术用得出神入化的他，本身却是最不认可将神术作为判罚依据的人，不然也不会在使用过神术后，还要认真查阅所有俘虏的卷宗，才肯对他们使用火刑。
不过即使断罪神术的判罚标准再严苛，终究还是有个差不多的限度在。
按照创造这门神术的阿波罗大人的说法，黑光离体三尺就该判死刑，而历经了接近两千年的反复修订后，这个标准已经被放宽到了离体五尺。
且根据圣焰司牧自己的总结，即使是这些黑光离体五尺的罪人们，其中仍有一成左右可以改判稍轻的刑罚。
至于黑光离体七尺以上的罪徒，他一生中足足审判了一千二百多位，其中仅有两位勉强算情有可原，剩下的统统死有余辜！
而对面这个所谓“心向光明”的家伙……
看着威廉身后墙壁上，那被黑光遮得仅剩朦胧星点的灯盏，中年男人一对漆黑的眸子中，两点纯白剔透的焰苗骤然亮起。
这人到墙边的距离……已经超过三米了！
……
“等等，先别动手！”
见到圣焰司牧那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威廉果断抬起双手比了个暂停的姿势。
不急！现在还远没到无可救药的时候。
自己撒谎时身上飙出来的白光，颜色跟被断罪神术验证无罪后显现的白光差不多，所以只要自己撒一句程度不大不小的谎，稍微“控制”一下白光的亮度，再展现出自己惩戒序列职业者的身份，那这件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正好悲情英雄、黑暗义警之类的人设，在“黑白”较为分明的奥法大陆上，目前还能算是个新鲜玩意，对方脑子一时间多半转不过来。
届时自己只要再立个骚人设，满脸苦大仇深地讲两句冠冕堂皇的瞎话，说自己是为了践行光明之道，而甘愿堕入黑暗什么的，应该能暂时把这位大帝焚烧者给忽悠住……总之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急！
看着对面须发逐渐被【焚净圣火】染白的中年男人，威廉一边绞尽脑汁地搜刮上辈子的记忆，拼命从那些涉及“反英雄”的影视作品里寻找编瞎话的素材，一边准备随便扯点儿什么话，先把对方稳住再说。
“其实，我是一个好人。”
就在威廉满脸诚恳地说出这句话时，他身上的黑光陡然转白，那纯净无暇的神圣光芒，不仅将室内的黑暗尽数驱逐，甚至还隐隐透了出去，引得屋外的守卫们频频侧目。
“……”
艹！这句没说谎！我踏马真是个好人！
好人的身份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反向认可，一向以好人自居的威廉顿时黑了脸，很想骂两句脏话却又找不到目标，只得一脸郁闷地闭上了嘴。
行8……
如果没有大帝焚烧者压阵，光靠切黑圣女跟裁判军团围剿阴影教皇怕是力有未逮，眼下这位圣焰司牧的强大实力不可或缺，那就尽量先把他糊弄过去，其它的可以等以后再说。
然而令威廉没想到的是，这道白光并没有像他过去忽悠人时那样，仅仅闪个一两秒就结束，而是像跟“邪恶黑光”相对的“纯洁白芒”那样，以他的身体为中心，持续性地向周围散发着纯净且炽烈的圣洁光芒。
“……”
啊这……难不成我还真是个好人？
呸呸呸！什么叫我真是个好人，我本来就是个好人！还是经过了系统跟断罪神术双重认证的那种！必须是无可指摘的大好人！
就在威廉喜滋滋地准备给自己颁个好人奖时，他的口袋却微微震颤了一下，拉胯女神那熟悉的音色也在耳边响了起来。
“好险！
幸好这门神术是激活你的本质，让你的身体朝外面发光，并不用把命运之力透出去，我才能在你用了那个奇怪的放光能力后，偷偷把这门神术的结果逆转过来。
记住啊！你这回欠我一次啦！”
“……”
欠你大爷！
我不管啊！反正要么是你在骗我蹭功劳，要么就是狗系统又暗戳戳的在黑我！反正我肯定是个好人！
好不容易得到的“好人卡”又被抢了回去，心情瞬间跌入谷底的威廉拉长了脸，果断把怒气发泄在了乱丢神术的圣焰司牧身上，恶声恶气地吼道：
“我都说了你那B……咳，你那断罪神术压根儿就不准！这回你信了吧！”
晃了晃自己亮得跟个氙气大灯似的脑袋，威廉望向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中年男人，得理不饶人地道：
“像我这种纯洁……纯粹的人，你的神术都能断出那么浓郁的黑光，要是放到那些本就不太干净的俘虏身上，指不定能搞出多少冤假错案来！你们光明教廷的断罪根本就不公正！”
“你……你胡说！”
即使被面前的“小光人”晃得眼睛一阵发涩，但听到威廉质疑自己的信仰时，中年男人依旧对他怒目而视道：
“别人不敢说，至少我的断罪绝对是公正的！
凡是被我送上火刑台乃至于亲手处决的人，我都认真看过他们每一个人的卷宗！但凡有一丝疑点都绝不放过，等到弄清事实的真相才会给出判罚！这一点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起誓！”
“光你能做到有用吗？”
威廉闻言撇了撇嘴，投了个不屑的眼神过去，准备继续刺激这位大帝焚烧者，只可惜他现在就是个人形灯泡，做什么表情基本都等于白费力气。
“光明教廷扎根于神圣帝国，九成以上的民众都是你们的信徒，因此大部分人遇见需要裁断的事情，第一反应并不是找神圣帝国的官员，而是就近去教会找掌握了断罪神术的神官。
这些神官可不像你事儿这么少，有的人一天能被请求裁断上百件事情，你能保证那数千名神官都像你这样公平，而且会一一认真阅读相关的卷宗吗？”
听到威廉的质问后，原本怒不可遏的中年男人不由得面色一滞，冷硬的面颊微微抽搐了两下，粗硬的眉眼间也隐隐流露出了些许踌躇之色。
……
这个问题他当然想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反对只将断罪神术的结果作为判罚依据，而是要求将神术作为辅助手段，尽量由相关卷宗中得出的细节作为具体的结果。
可比起辛苦查阅卷宗定罪，断罪神术确实准确又好用，再加上能够出现邪恶黑光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人。而对一个坏人是否判罚过重，绝大部分人不仅根本懒得多加考量，对此也毫无心理负担。
甚至有部分迷信神术效力的神官，直接就将神术作为了解决一切争端的万能药方，遇见争执压根儿连具体的情况都懒得听，一人甩一道断罪神术过去，谁身上的黑光更深谁就是错的。
因为就算被指出了误判也可以抵赖成判断失误，所以即使他一再严格约束，这种极为离谱的裁断方式依旧屡禁不止，基本每年都能找出几十个近似的案例来，
个别激进的神官被抓到后，不仅毫不遮掩，甚至还会振振有词的跟自己辩解，认为两个坏人互相争执时，根本没有被主持公平的资格；而两个好人出现争执时，更善良的那方本就该被偏向云云……
想到这里时，中年男人不由得面露痛苦之色。
他不得不极为难受地承认，在听到这个娘炮小白脸质疑阿波罗大人的神术时，自己之所以反应会那么大，很大程度上并不是生气，而是为了让早就对此感到迷茫的自己能够坚定信仰，本能地敌视一切会动摇断罪神术地位的反对意见。
因为号称圣光遗蜕的阿波罗大人是完美的，他绝对不可以出错！
初代教皇大人不论实力、智慧、还是道德都堪称完美，由他创下的神术也必须完美无缺，就算出了问题，也一定是因为后世的人们没有他那么高尚的道德，绝对不可以是这门神术本身就有缺憾！
双拳紧握地深吸了一口气后，中年男人别过头去，努力不看对面的灯泡人，并且神情痛苦地低声争辩道：
“这都是使用者的错，断罪神术本身是没问题的！
而且比起交给肆意妄为的贵族，跟神圣帝国那些腐败贪婪的官员，由神官们靠着神术断罪应该会更好一些……”
说到这里时，连自己都快无法说服的中年男人为了守住心中的信仰，甚至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把自己过去曾驳斥过无数次的荒谬观点搬了出来，面色惶然地道：
“由神官靠着神术断罪的话，起码……起码好人还是能得到保护的，而且比起其他手段来说，神术的准群率已经很高了……”
“好人需要公平，恶人就不需要公平，只需要惩罚？
行！这个我勉强算你过关，但如果是好人跟没那么好的好人呢？只要一个人的内心更善良，那他就一定是对的，所有没有他善良的人没资格要公平？”
“……公平……公平是相对的，我们只能尽量公平……人类是不能……不能……”
见中年男人彻底被带偏了节奏，没有抓住自己先黑后白的异常深挖，威廉在松了口气的同时，赶忙义正辞严地乘胜追击道：
“另外，准确率高就没问题了吗？
哪怕你一百次断罪神术里，只有一两次的结果不够准确，放到一座十余万人口的领地里，那也是足足上千次判罚错误！
如果再更进一步，放到人口数亿的神圣帝国里的话，那这就已经不是错误了，而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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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痛苦地双手抱头，浑身开始微微颤抖的中年男人，威廉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
死心眼的家伙就是好忽悠！
这种人一旦被拱进牛角尖里，视线就只能看到自己眼前的东西，连这么简单的偷换概念都已经看不透了。而且绝对的信仰，本身就是与理智完全相悖的东西，一旦认死理就必然会被磕出一头的大包。
至于这位以后的大帝焚烧者，本来就是脑门儿上包最大的那个。
如果不是因为脑子长得太死的话，他未来也不会被欺诈魔王几句话给忽悠住，自认罪孽深重信仰崩溃而投身地狱，导致圣城米朵拉的情报泄露，被恐惧魔王打进去了。
唔……这么说的话，切黑圣女上辈子会被恐惧魔王干掉，跟他也算关系不小，我要是现在就把他心态搞崩，阻止他投身地狱，那算不算救了基兰一命？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抬头望向了基兰，结果刚巧迎上了切黑圣女异常复杂的目光。
看着手背青筋膨起，双眼通红地双手抱头的中年男人，切黑圣女在松了一口气后，又忍不住学着威廉之前的模样，给了他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你……真是个恶魔！
o(￣ヘ￣o＃)
啧……我可是个好人！而且我刚救了你一命你知道吗？堂堂救命之恩，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回了基兰一个不识好人心的白眼后，依旧惦记着免费劳动力的威廉果断转换了话题，疾言厉色地对失魂落魄的圣焰司牧道：
“而且，你觉得自己就没问题了吗？
你说自己认真看过了所有卷宗，但这些卷宗还不是你们教会的人写的？他们本身就是光明教廷的一部分，真的能站在公正的角度，详实地评价这些教廷的反对者吗？
那么，既然你赖以断罪的基础本来就是偏颇的，你又怎么有资格自信能得出正确的结果来？”
“……我……我……”
痛苦地低吼了两声后，双手抱头的圣焰司牧猛地抬起脑袋，双眼血红地瞪向了威廉。
“我已经尽全部的力量在努力了！如果你还觉得这样不行……那你来啊！”
妥了！爷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来就我来！”
绕了一大圈终于得偿所愿，大喜过望的威廉果断开始收杆，滋溜一下把这只铁头鱼从水坑里提了出来。
“走！我现在就给你看看，到底什么！才叫踏马的公平！”
第835章 24K纯老鼠屎（上）
公平个屁啊！这帮货真就特么不配公平！
得到这支【罪徒军团】的指挥权后，威廉每看完一名俘虏的具体面板，脸色就会不受控制地黑上一点儿。
无它，如果非要统一评价下这些人的“履历”的话，那倒也不能算罪大恶极，只能说是死有余辜了。
其中狼人、血族、魔女这黑暗生物御三家自不必说，里面除开部分被迫转化的魔女之外，基本人人起步都是死刑往上。
而有资格被切黑圣女抓住，准备送到教廷明正典刑的人，自然多少都有个四阶左右的职业等级，手里少说也得有着几十条以上的人命。
至于那些可能罪不至死的小喽啰，估计在裁判军团第一波冲锋的时候，就已经某个AOE战技顺手给扬了，连被逮住送去BBQ的资格都没有。
剩下什么搞献祭召恶魔的术士、在沿海地带到处劫掠的海盗之流，死有余辜的程度基本跟狼人相当，个别作风激进的甚至犹有过之，全送去享受圣光风味BBQ压根儿没毛病。
但令威廉没想到的是，除开这些基本洗不干净的家伙外，就连被他寄予“厚望”的六法之塔的施法者，如果按照个人面板上的履历挨个细算，居然也全都是死有余辜的货色。
譬如眼下这个尖嘴猴腮的亡骸法师，他能力词条的具体数量，跟破晓领的黑皮城卫一样足足有八个。
但人家乔伊的词条有六个都是“不屈不挠”、“忠勇义烈”之类的正面词条，剩下俩负面词条则一个虚弱一个暴食，还都是身体方面的缺陷，并不是性格上的问题。
而这个叫巴德尔的亡骸法师的词条，则跟黑皮城卫正好倒过来，除开聪敏跟坚忍两个正面词条外，剩下六个分别是“背叛”、“狡恶”、“谄媚”、“嫉妒”、还有“争权夺利”跟“口蜜腹剑”。
有这些离谱的词条打底，威廉都不用往下看就知道，这货绝逼是个祸害，属于那种走着走着掉进粪坑里，都得先搅合几下再往出爬的王八蛋，而系统在面板中给出的结论也相当应景……
【职位建议：敌方高层（推荐）、死间】
【说明：一个愚蠢的坏人并不算危险，但如果这个人除了坏之外，还头脑灵活善于忍耐，并能放下身段逢迎媚上，且习惯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话，那他一个人所造成的破坏，可能要比一整只军团还要出色得多。
在想办法将他送进你的敌对势力，并不惜重金助其登上高位之后，你便会惊奇地发现，原本如红杉巨松一样强大的对手，身上居然有着那么多看不到的疤眼疮节。
而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疮疤，很快就会在他的勾连下烂成一片，最终彻底腐坏整株参天巨木的根基，甚至不用你出手发力，便会散发着糟朽的气味轰然倒下。】
“……”
好家伙，这货居然这么玄乎的吗？
看完系统给出的评价后，威廉的眼中反倒闪过了一抹犹豫之色。
啧……属实没有纯正的垃圾，只有放错地方的宝贝。系统这回还真是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可行性不低的新思路，这颗尖嘴猴腮的老鼠屎固然不能留在自己手里，但还是可以往别人的汤锅里面扔的嘛~
所以……要不要把这货留着，以后好祸害一下自己的竞争对手？
……
而就在威廉陷入沉思之中时，这名叫巴德尔的亡骸法师，也没有愧对他的【聪敏】词条，立刻便察觉到了面前这个小白脸的犹豫，眼底隐蔽地闪过了一抹喜色。
之前被押到火刑台上的时候，他本来都已经绝望地准备认命了，结果眼看着就要死到临头，居然又迎来了意外的转机。
刚才对自己放了断罪神术的中年司牧不知道怎么回事，彻底不复之前威严干练的模样，反而歇斯底里地扯着一个年轻男人冲了过来，红着眼眶要那人对所有俘虏重新断罪。
重新断罪好哇！重新断罪可太好了！
包括自己在内的这批俘虏里，除开塔里的长老跟她的两个弟子被光明圣女要走了，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全员都被判了个火刑。
眼下突然又要重新断罪，但比起被光明之力催动的圣焰烧成飞灰，其它结果再怎么都不可能更差了吧？
更何况这个新来的家伙明显是个小年轻，跟之前那个干练审慎的中年司牧比起来，估计在经验方面有所欠缺，只要在审讯问话的时候想办法糊弄一下，说不定就有机会保住一条命！
只可惜理想虽然很丰满，但现实却是根被狗啃过的骨头棒子，那个看着不是很靠谱的年轻人，好像根本就是来扯淡的。
他到每个人面前时都只问了个名字，然后便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开始发呆，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就阴着脸摆摆手，示意这人继续维持原判，接着又开始问下一个人的名字。
自己之前的小两百人，居然没一个得到了新的判罚，全部都被原样押回了火刑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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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希望又让人绝望，这不是纯折腾人吗？
不少罪人都因为希望落空，气得朝这个年轻人破口大骂，个别脾性凶暴的甚至扬言要扭掉他的脑袋，但同样失望的巴德尔却并不在此列。
曾数次靠着耐心脱离险境的他十分清楚，无论多渺茫的机会也比彻底的绝望好，反正最差也就是维持原判，所以哪怕这小白脸真是来耍人的，那也要等他判自己火刑之后再开口骂他。
怀揣着这种心态，巴德尔强自压下了心中的怒火，不仅没有像其它俘虏那样破口大骂，反倒努力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随即低眉顺眼地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然而或许真是迥异于其它俘虏的态度奏了效，这个小白脸在问完自己的名字后，不仅发呆的时间比之前都要长，眼神中甚至还流露出了少见的犹豫之色。
有门儿啊！
见到了这人和之前不同的表现，本来没报什么希望的巴德尔浑身微微一颤后，立刻竭力按耐住心中的激动，神态更为恭顺地低下了头，争取尽量表现得更无害一些。
我就知道！
不论什么时候，命运都会垂青那些更有耐心的人！这个小白脸已经被我的态度迷惑了，只要再想个办法遮掩一下自己之前的……
“你不会想说，这个人的罪还够不上火刑吧？”
第836章 24K纯老鼠屎（下）
就在欣喜若狂的巴德尔准备迎接属于自己的新生时，冷静了少许的圣焰司牧双臂抱胸，抬头看着面色犹豫的威廉，声线冷硬地开口提醒道：
“这个叫巴德尔的亡骸法师，是在六法之塔于烈泉行省的据点被抓住的，因为那里有一座能够短途传送的法阵，不少人得以侥幸逃脱了基兰阁下的第一波围剿。
而在后续被追捕的途中，他作为那个据点的负责人，除开连着用武力逼迫手下去引开追兵外，甚至还亲手击杀了数名下属，用他们的血肉补充自己被裁判军团重创的亡灵生物。
这人后面更是杀死了救过自己性命的同伴，用那人的尸体设置了三个延时的尸爆术，炸伤了五十多名裁判军团的搜捕手。
跟他一起出逃的总共有十五名罪人，没有一个死于裁判军团的围剿，几乎全部都是被他给弄死的！就这种跟垃圾一样的东西，你断罪的时候居然还需要犹豫吗？”
你这条该死的老狗！
浑身颤抖地听完了圣焰司牧的提醒后，活命希望被断的亡骸法师不由得目眦欲裂，恨不能直接原地来一发尸爆，直接跟这个该死的家伙一起同归于尽。
然而正当他神情狞厉地抬起头，准备朝对面这两人吼出最恶毒的诅咒时，却迎上了一道颇为欣赏的眼神。
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是个搅屎的好人才啊！
只要把你这根优质搅屎棍扔到奥术帝国，找准了【大地坊】的定眼往里面一送，今后爷的炼金工坊就再不用愁跟大地坊竞争了。
甚至咱们还可以更进一步，跟基兰商量开个从奥术帝国直通法兰的绿灯，你在那边儿拼命迫害能干活的人才，然后我这边儿直接搞无缝对接，你能排挤走多少我就收多少！
哎呀！仔细想想的话还真是一件美逝啊~总之你这个难得的人才，爷保定了！
在海量的金戈德面前，哪怕稍微暴露点儿东西也值！总之到了那边你可别懈怠，一定要继续给我好好“干活”，千万要对得起我的付出啊！
……
抬手重重地拍了拍搅屎棍的肩膀后，威廉在清晰的骨裂声中，朝着满脸茫然的他露出了一个鼓励的微笑，随即转过头对身后的圣焰司牧道：
“埃森纳阁下，这个人可以放掉吗？”
中年男人闻言皱起了眉，眼神中泛起了一丝冷意。
“你没听懂我刚才的话吗？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这种家伙连火刑都……”
“埃森纳阁下。”
稍微抬高音量打断了圣焰司牧的话后，威廉收回搭在搅屎棍身上的手掌，反手攥住了中年男人的胳膊。
“我要求您放过他当然是有原因的，不过这个原因不太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所以我们先回去再聊如何？”
圣焰司牧闻言不由得面色一沉。
你一个出身法兰的伯爵能有什么秘密？什么话不能在这儿直接说？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没安好心！
“别碰我！”
心里实在烦透了这个质疑初代教皇的悖逆之徒，中年男人黑着脸用力一挣胳膊，怒声道：
“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讲！遮遮掩掩的干……嗯？”
看着威廉那钢浇铁铸般纹丝不动的手臂，圣焰司牧不由得神情一滞，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讶色。
刚才那下挣胳膊的动作自己虽然没有用全力，但也足以把四五阶的职业者拉个趔趄了，这个浑身见不到二两肉的小白脸，胳膊居然连晃都不晃一下的？
看着威廉那好似捡了宝贝一样眉眼弯弯的笑脸，不信邪的圣焰司牧再次用力一挣，靠着【审判者】在八阶职业者里中等偏下的力气，总算是把自己的胳膊挣了出来，但身上的司牧长袍也被嘶啦一声扯了个大口子。
“你……”
“赞美圣光。”
声线微不可查地轻吟了一句后，威廉抬起右手的食指，缓慢地朝着圣焰司牧的胳膊戳了过去。
在“圣光牛逼”带来的的四倍神圣附伤下，威廉的指尖仿若正午时的太阳一般，亮起了着灼人眼目的炽烈光华。
本能地甩出一道神术，接下了这只有表面样子的一戳后，中年男人瞠目结舌地望向这个“小白脸”，满脸震惊地喃喃道：
“你怎么……唔……我知道了……”
原本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了下来，圣焰司牧跟审判军团的人交待了几句，要求将那个尖嘴猴腮的人渣单独关押后，便神情复杂地跟着威廉回到了切黑圣女的屋子里。
“其实，当初提供神圣帝国所有地下势力情报的人，并不是那位六法之塔的长老，而是我。”
“我已经猜到了。”
看着对面这个实力不俗的“娘炮”，中年男人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道：
“所以刚才那个六法之塔出身的罪人，实际上就是给你提供情报的线人之一，所以才会那么毫不犹豫的对下属动手吗？”
呼……幸好是个能举一反三的，不然我还得绞尽脑汁地琢磨，该怎么才能在不撒谎的情况下点出这个意思来。
看着圣焰司牧探寻的眼神，威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嘴角微微上翘，回了他一个欣然的浅笑。
我可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给了个会心一笑而已，所以要是你理解错了的话可不能算我说谎奥~
“怪不得……那这次有关阴影教皇身份的消息，也是你给挖出来的吧？”
长出了一口气后，中年男人面色羞愧地侧过头，望向旁边一脸无语的切黑圣女，神情歉疚地道：
“基兰阁下，是我错怪您了。
您已经做了这么多年圣女，擅自向不相干的人泄密这种不知轻重的事，您是必然不会做的，我居然怀疑您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实在是……唉！
总之这次都怪我，因为我的莽撞，才逼得您手下重要的情报人员不得不暴露身份，还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真是太对不起了。”
“……没……没事”
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沉冤”终于得雪，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被那混蛋骗得跟傻子一样的埃森纳阁下，切黑圣女总觉得有点儿高兴不起来。
有些尴尬地笑了下后，她在威廉频频投来的威胁眼神中，咬着牙开口帮着圆谎道：
“主要这件事干系比较重大，我们也不好直接跟你解释，所以才有这番误会，您不怪我们有意隐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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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还是我太冲动了。”
眼见切黑圣女居然依旧没有怪罪的意思，圣焰司牧面上的愧色顿时更重了三分。
“重要的情报本来就该尽量保密，如果我能对您多些信任，没有大张旗鼓的上门问罪的话，相信您也一定会不吝相告的。”
“没没没，您会这么做都是出于公心。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我们太不注意了，要是威廉过来的时候能再隐蔽一些，想必也不至于让您产生误会。”
“别别别，您这就太过苛责了。”
见切黑圣女到了这时候还在往身上揽过错，想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中年男人顿时羞得无地自容，满面羞惭地道：
“眼下任务这么紧急，而且审判军团守卫森严，有些细节确实很难照顾到，还是怪我太冒昧……
唉！等这次任务结束之后，我立刻回去自请鞭刑，以告诫自己控制脾气，今后也一定要谨慎行事！”
在深刻地自我检讨了一番后，圣焰司牧转头重新望向身后的威廉，这回越看越觉得顺眼，之前所有看不上眼的地方，仔细一想却又都是优点所在。
容貌英俊、实力强大、思想深刻……
年纪轻轻就几乎凭一己之力重创了帝国里大半的地下势力，可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后，却成熟稳重不骄不躁，眉宇间丝毫不见那些年轻人的冲动莽撞之气，而是一股泰然自若的闲适与平和……
这就是教廷的未来啊！
明明是这么出色的一个年轻人，自己之前居然觉得他是个惫懒又狂妄的小白脸……唉！我真是瞎了眼了！
第837章 这可是你逼我撒谎的
虽然被一个男人用欣赏的眼光盯着看有点别扭，但如果盯着自己看的男人，是惩戒序列现存的唯一一名八阶职业者的话，那威廉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忍一忍。
万一对方脑子一瓦特，看在大家都是惩戒序列职业者的份儿上，突然就倾囊相授了呢？
回了她一个新时代四有青年的专属微笑后，本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精神，威廉神情矜持地微微颔首，对满脸歉疚的中年男人道：
“埃森纳阁下，之前因为一些原因，我对您说了些不太尊重的话，还希望您能……”
“不，你说的那些话其实也挺在理的……只是……唉！
可能是我太老了吧，人一上了年纪之后，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执拗又固执，明明是已经摆在眼前的变化，却偏要自己哄自己，可其实世界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既像是自嘲、又像是感慨地说完了这番话后，圣焰司牧抬起手掌，神情复杂地在威廉的大臂上拍了拍，感叹道：
“你提出的那些问题，一直管着戒律的我其实也有些感触，这些年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断罪神术明明是个好东西，怎么就被那些不负责任的混蛋给用成了今天这样呢？
唉……可能是我在这门神术的普及上花了太多的心思吧，所以明明知道有哪里出了问题，但还是接受不了有人质疑它……或许我真是老了。”
行啦，你那是接受不了有人质疑它吗？你那是单纯的不接受有“外人”质疑它！
威廉闻言只是笑了笑，考虑到继续讲真话容易把这货的心态再次搞崩，便将一万句老槽统统藏回了肚子里，并没有当场倒出来。
就你们光明教廷那双标狗的模样，我上辈子可就受够了，虽然总体而言还是好人居多，但在那种狂热的氛围内呆得时间一长，是个人他就会开始变得固执排外。
要是信仰圣光的教内人士指出问题，那就是聪敏坚刚、锐意改革；如果不信仰圣光的教外人士提出问题，那必然是在质疑圣光的伟大，倘若提出问题的人态度比较激烈的话，甚至会被认为意图动摇教廷的地位。
而这玩意跟好人不好人真的关系不大，纯粹就是观念上的问题，你现在能诚恳的跟我交流，根子也不是因为你想通了，而是我露了一手强度不低的圣光，亮出了属于“自己人”的底裤。
别看前后就差了一个圣光出品的裤头，但这就从恶意指责的教外人士，变成了忧心教廷现状、诚恳点出问题的同胞教友。身份跟立场这么一变动，那份抵触心理一下烟消云散，你的态度和看法才会整个调了过来。
所以说，那位长了二十六跟吉吉的欺诈魔王，真不愧是沙雕玩家们公认的“人间清醒”，一眼就看穿了你们这些人的本质。
你们这批坚贞自守的“正白旗”老信徒，最在乎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公平，而是背后的圣光信仰跟光明教廷，公平、勇毅、纯洁、正直什么的，基本全是外边儿套的壳子而已。
而当纯粹的信仰照进复杂的现实，要是还认不清自己真正的底子，死板地玩套壳。结果必然是bug无数，人家找对了地方稍微一捅，原本坚不可摧的信仰便会塌得比谁都快。
所以等以后到了恶魔大举入侵的时候，你们这些铁头娃遇见满肚子毒鸡汤的欺诈魔王，那真是骑自行车遛弯的大脑袋厨子，一头撞上了街边儿卖拐的大忽悠，赶上一个就得瘸上一个。
要不是碰见了大量明明圣光之力纯得吓人，但脑子里面却污透地心的沙雕玩家，导致欺诈魔王接连翻车，进而开始怀疑魔生，放松了诱拐你们这批“正白旗”老信徒的进度，没准光明教廷最后投敌的数量能比术士隐修会还多……
……
并不知道威廉正在心里朝自己猛翻白眼，看着面前这个虽然年纪轻轻，但却已经发现了不少问题的青年，圣焰司牧真是越看越觉得满意。
果然还是在外边儿更锻炼人那！教会里那些干了几十年戒律的老神官，眼光上居然都被这个小年轻给比下去了。
而且看他之前他之前用的圣光，里面还透着一股专属于惩戒序列的味道，虽然具体的强度并不是太高，但绝对也学习了惩戒序列的职业，算是自己的后辈了啊……
想到这里时，大帝焚烧者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意动。
为了能够在任何时候维持绝对的公正，除开一百五十年前为守护信众牺牲的老友外，自己一直都在避免和别人有太深的关系，但这个年轻人似乎并不需要这么对待。
他虽然也是圣光信徒，但真实的身份保密，明面上并不是教廷中人，跟教廷内部的关联也很弱，那些难以拒绝的请托不大可能找得到他。
而且因为惩戒序列比较特殊，就职需要异常艰辛的苦修跟格外强烈的信仰作为支撑，所以近百年来选择走上这条路的年轻人越来越少，等九阶的院长跟自己老死之后，惩戒序列怕是有后继无人的风险。
虽然具体的修习方法跟序列传承不会断绝，但如果没有经验丰富的前辈指引，后来者怕是会走不少弯路，甚至影响到未来的发展，导致难以完美兑现自己的天赋。
而很多强大的序列，就是因为这种“断层”而一代不如一代，最后逐渐走向衰落甚至消亡，成为了纸面上一串毫无温度的冰冷记载，难道惩戒序列未来也要变得这样无人问津吗？
看着对面这位极其出色的后辈，圣焰司牧沉吟了数秒后，眼神中掠过一抹坚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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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见到这么出色的年轻人，而且还跟自己一样是惩戒序列的职业者，要是这都不伸手扶上一把的话，那实在是种莫大的罪过！
“你的名字是威廉对吧？”
看着对面前途远大的年轻后辈，仿佛见到了当年青春正盛之时的自己，一向面容严肃冷硬的圣焰司牧，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我的心里一直有个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下？”
不能，没兴趣。
听到大帝焚烧者的话后，威廉好不容易才忍下了翻白眼的冲动。
歇菜吧您内！就你心里那些问题，上辈子全都跟欺诈魔王叭叭过了，不用猜我都能知道是啥！
既然问题已经有了标准答案，按理来说应该很好回答，可你上辈子得到答案之后，立马心态就崩了啊，我怕你听完答案之后人就没了！
圣光这种唯心的东西，往往信仰越坚定纯洁就越牛逼，但要是心里的信仰崩塌了的话，实力不得寸进都是轻的，大部分人直接会当场掉级。而且之前升得越快的人掉得越快，未来甚至还有一路从七阶掉到四阶的。
像你老人家这样，在八阶足足蹲了小两百年的人实力比较稳固，不至于崩得那么狠，但真掉下七阶也不是没可能。
而你又不像切黑圣女一样血脉特殊，少说也还有大几百年好活，你这种纯人类真要掉下七阶，没了高品质的圣光维持身体活力，没准两个月不到就得老死。
好家伙，别忘了切黑圣女现在可就在边儿上看着呢！
如果看见我没两句话就把一个老牌司牧给聊没了，那就被我抓了多少把柄她都得急眼！按照眼下这情况，没准审判军团去围堵阴影教皇之前，直接就先拿我开荤了……
总之谁爱回答谁回答去，我反正是不敢跟你说实话，你要是非得问我的话，那就别怪我编瞎话糊弄人了。
然而人类的本质，就是铁骨铮铮跟真香的反复循环，在看到圣焰司牧手中带着火焰纹样的白色卷轴时，威廉已经编了一半儿的瞎话不由得瞬间清空。
“这是在我突破四阶成功，并主动申请加入异端裁判所的猎魔小队时，教皇大人亲手交给我的卷轴，每晋升一阶便能开启一阶的知识，如果你给出的答案能够让我满意，那它就是你的了。”
在威廉的瞳孔猛然缩小时，圣焰司牧颇为不舍地摩挲了一下手中老旧的卷轴，随即神情有些怀念地摇了摇头道：
“教皇大人制作这只卷轴时，在里面写入了惩戒序列五到九阶的全部知识，可惜我愧对了教皇大人的信任，在八阶巅峰卡了这么多年都无法继续突破，这卷轴最后的第九阶到现在还被锁着。
不过我这么多年下来，我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做，除开惩戒序列八阶的【审判者】外，我还掌握了一门秘武序列的四阶职业【圣焰武士】，自己琢磨出了几套把惩戒之力跟近战序列结合的战技，也勉强博了个圣焰司牧的名头。”
说到这里时，他伸手拍了拍威廉的肩膀，随即微微皱眉道：
“嗯……从你这结实的身板儿来看，你的主职业应该是个近战的序列，惩戒序列的强度还是稍微弱了一些。
不过这个影响也不大，你现在的年纪还很轻，未来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没准你能像爱神教会那位千年圣女一样，成功将两门序列同时掌握到八阶极限。
而且我甚至觉得，你的潜力比她还要大得多，未来的成就甚至可能超过她，足以庇护我们教廷更久的时间。”
一脸慈祥地朝威廉笑了笑后，圣焰司牧看上去仅有四五十岁的外表上，隐隐透露出了一丝衰朽的暮气，只见他颇为感慨地道：
“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是很多了，裁判所的所长大人虽然比我好上一些，但最多五十几年也会老去，未来终究是你这种年轻人的。
我们两个老家伙已经活得够久了，按理来说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只是教廷现在掌握惩戒序列的职业者越来越少，最近的几代人除开我们俩之外，仅有两人突破到了七阶。
而那两人其中一个虽然信仰检定，但天赋实在一般，脑子也不太好使；另一个天赋倒是不错，只可惜已经死在了一百五十年前，所以……
唉……人老了总是喜欢回忆过去，废话起来老是没完没了……算啦算啦，其它的我就不说了。
总之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在修习主序列的同时，也尽量不要放弃惩戒序列这条路，未来等我们这批老家伙离开之后，也希望你能多照顾照顾选择惩戒序列的年轻人，帮他们少走几步弯路就好。”
一脸唏嘘地说完了这番话后，圣焰司牧拿着那枚绘着火焰纹样的珍贵卷轴，神情和蔼地询问道：
“所以威廉，你准备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
被他念叨得脑仁儿有些发晕，苦于无法“跳对话”的威廉咂了咂嘴，神情中半是无奈半是期待。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当初转职惩戒序列，我靠的是从玫兰妮嘴里抠出来的【惩戒者之心】，应该正好是一百五十年前完蛋的那位留下的精神力结晶，所以里面的序列知识只到七阶的【惩戒使徒】为止，后面的八九阶根本没有，正好能被你手里的卷轴给补上。
而且除开惩戒序列八九阶的知识，这里面估计还有你独门的神术【焚净圣火】，这玩意虽然名字不怎么好听，但效果是真心没得说。
尤其是对抗恶魔、黑暗、阴影之类负面能量的时候，不仅效果比单纯的圣光强出一大截，甚至每完成一次“净化”后还能裹挟余烬强大自身，理论上来讲，只要有足够多的对手“垫刀”的话，单场战斗中连着越好几阶都没问题。
而未来的圣焰司牧就是靠着这手BBQ的功夫，烧得西线六支恶魔军团叫苦连天，甚至烧熟了欺诈魔王好多根吉吉，这才成为了它的重点忽悠对象……
……
回忆起上辈子那一身白色圣焰，在恶魔军团中七进七出、越战越强，一时间如入无人之境般的强大身影，威廉不由得怦然心动，随即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就放心地问吧！
我保证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额，我会尽量把瞎话编得漂亮点儿的！
第838章 圣光的本质与晋升
“那我就直接问了。”
善意地朝一脸期待的威廉笑了笑后，圣焰司牧的神情逐渐严肃了下来，异常认真地开口道：
“你觉得，圣光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后，威廉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好家伙……居然上来就是终极问题，你对我这么有信心的吗？
……
对圣光本质的探寻，正是打碎了大帝焚烧者信仰的灵魂三问之一，其它两个问题则分别是公正的意义，以及光明教廷的功过。
这三个问题分别代表了他心中最看重的三样东西，按重要性排序依次是公平的信念、教廷的延续以及圣光的信仰。
这种思想执拗又单纯的人确实异常好懂，老谋深算的欺诈魔王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本质，直接搞了个层层递进的三步走战略。
第一步小试牛刀，先玩了个隐蔽的文字游戏，将公正的意义外化为律法的意义。并告诉他法律最大的作用，其实是为了维持稳定，而不是为了主持正义，绝对的公平根本就不可能，证明了圣焰司牧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其实根本不存在，成功消解掉了他心中的信念。
第二步则带着圣焰司牧看遍了光明教廷的暗面，让他清楚地认识到，比起明面上的信仰来说，光明教廷本质上还是以力量维持统治的暴力机构。
除此之外，欺诈魔王还借机证实了大部分人信仰圣光，实则是为了寻求庇护以及敬畏力量，而不是真的相信圣光有多伟大。
对于必生都在为教廷奔忙的圣焰司牧来说，这次的后果比上一次还要严重，直接连过去人生的意义都被否定掉了。
至于最后的第三步，欺诈魔王找来了一头恶魔的幼崽，当着圣焰司牧的面培养了一个多星期，结果那头满口杀戮的噬魂魔幼崽，不仅真的得到了圣光的认可，甚至还勉勉强强地用出了几门初阶神术。
通过这种现身说法的方式，欺诈魔王成功证明了看似纯洁且伟大的圣光，实际上不过是个按照死规则运行的东西罢了，只要法门得当，哪怕是无恶不作的恶魔，也能跟他这个洁身自好的司牧一样，自如使用光明教廷专属的神术。
信念被消解、人生被否定、作为最后寄托的圣光信仰却又荒诞至斯，圣焰司牧的心态崩得那叫一个彻底……所以考虑到这货的心理承受能力，欺诈魔王的原答案肯定是不行了。
但如果自己信誓旦旦地告诉他真相，圣光既不神圣也不伟大，只是个靠信仰作为账号登录的“服务器”的话，现在还一脸慈眉善目的圣焰司牧绝对会立刻翻脸，拉上切黑圣女当场拿下自己这个胆敢亵渎圣光的狂徒。
所以稳妥起见，最好的选择是放弃奖励直接糊弄一下，免得说错话沾自己一屁股麻烦，但如果瞎话太没水平的话，奖励可就拿不到了啊……
惩戒序列什么的还能通过别的途径弄到，但【焚净圣火】是圣焰司牧自创的，仅此一家别无分号，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有这个店儿了。
这们战技马力全开的时候，头发会像燃着的篝火一样随风舞动，眼眸中央也会亮起两点跃动焰苗，且一举手一投足间必然缠绕着璀璨神圣的纯白焰火……看着就跟特效拉满得白发版赛亚人似的，动起手来别提多靓仔了
强的技能不少，帅得技能更多，但又帅又强的可真没几个。而且只要注意一下回答的尺度，尽量避开那些过于敏感的部分，应该……不会有啥大问题吧？
赌了！
眼珠子四下转了转后，威廉望向对面笑得一脸慈祥的圣焰司牧，挺直脊背神情严肃地道：
“圣光……是一种强大、唯心、且具有排他性的力量。”
听见威廉给出的回答后，圣焰司牧的笑容不由得僵在了脸上，旁边的切黑圣女则双眼微瞪，一脸吃惊地望了过来。
你在搞什么鬼？
圣光的本质是什么，这不是教典第一页的第一句话吗？埃森纳阁下问你这个问题的意思，就是想要把卷轴直接送你的啊！
人家为了表示对你的看好，还特意亲切地开了个小玩笑，你直接会心一笑，然后老老实实地背圣典原文不就得了吗？这种关键时候你怎么还自作聪明地乱……
额……不对……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切黑圣女光洁白皙的脸颊，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两下。
这家伙也不是教廷的人啊！所以……他不会压根儿就没看过教典吧？
这回麻烦了……如果连这么基础的东西都答错的话，那他光明信徒的身份八成要露馅！
……
并不知道自己把“1+1=？”答成了“哥德巴赫猜想（1+1问题）”，见到切黑圣女跟圣焰司牧都被自己的回答给“震住了”，威廉得意地翘了翘嘴角，随即开始继续胡扯道：
“根据我多年的研……咳，我的一些个人看法，圣光之力在具体的表现形式上，虽然与阴影、黑暗、元素之类的能力没什么区别，但它们实际上完全是两种东西。
阴影跟元素之流，虽然同样要消耗精神力来调动，但它们的本质其实是纯能量，精神力主要消耗在了调使排列元素方面。
而圣光之力跟它们走的并不是一个路数，圣光之力的使用者们，并不是在靠精神力强行驱动圣光，而是将部分精神力直接同化在了圣光里面，并靠着这种莫名的联系，来指引圣光按照自己的意愿产生效力。”
“……”
虽然听起来有点乱，但琢磨一下之后好像……好像没啥大毛病？
注意到圣焰司牧脸上的迷茫之色，威廉不由得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已经靠着一堆高大上的新名词成功侃晕了他，现在逼格已经刷完，可以放更接地气的干货了。
抬起双手置于身前，同时虚空抓握了两下后，威廉尽量一脸淡然地道：
“简单讲的话，阴影、元素之类能量的使用者，是靠着精神力形成的手去抓东西，而圣光之力的使用者则是想办法再长出一只手来。
前者的好处是结构清晰稳定，且有能够学习的固定套路，只要达成条件就必定能完美复刻；圣光之力掌控起来更难也更吃天赋，但胜在灵动随心且限制更少，能力的上限也要比前者更高。”
当然，下限方面也低了不少。
碰见不怎么靠谱的神官，一个憋了半天的愈骨神术刷下去，很可能没治好目标断掉的腿骨，反倒给他换了一口崭新的小白牙，手比较潮的甚至还能砸出骨质增生来。
本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捡着好听的又猛吹了几句圣光有多牛B后，威廉看着一脸喜色的圣焰司牧，知道这波多半已经问了，果断闭嘴选择了见好就收。
果不其然，听完了威廉瞎**乱编的胡扯后，圣焰司牧激动地面色涨红，一脸赞叹地夸奖道：
“了不起，真的了不起！
你对于圣光的见解真是独到又深刻！我见过的年青一代里，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你这么……不！不止年轻一代，你对圣光本质的认识跟研究，已经超越了教廷里的绝大多数人！”
啊？我这么牛鼻的吗？
威廉闻言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被夸得稍微有亿点点心虚。
刚才那番话三分之一是抄的官方说明，三分之一源自其它作品里乱七八糟的设定，最后再加上三分之一的临场发挥，算是一头血统纯正的缝合怪，没曾想却得到了圣焰司牧如此之高的评价……他不会老糊涂了吧？
……
这混蛋……居然还真有两把刷子。
接到威廉探寻的视线后，切黑圣女主动挪开了目光，并眼神有些复杂地微微点头，示意圣焰司牧的评价并没有什么问题，跟“圣光之力是神明的恩赐”比起来，这番对于圣光之力的看法确实令人耳目一新。
而等到威廉两人间的“眉来眼去”结束后，圣焰司牧抬起大手，用力地拍了拍威廉的大臂，神情亢奋地道：
“你可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我几乎一辈子都在研究圣光之力，但我这几百年都在琢磨怎么使用它，却从来都没想过圣光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光凭你这个答案，我这次来北部行省就值了！”
既然已经值了，那你不赶紧把东西给我？还在这儿瞎拍啥呢？
因为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老人家明显有些高兴得过了头，不仅嘴里“好啊好啊”的念个没完，更是把威廉的胳膊拍得砰砰直响。
可他的态度虽然很好，但偏偏却忘了最重要的事，仍旧把那枚绘着火焰纹样的卷轴死死攥在手里，看得威廉一阵心焦。
眼神追着那枚珍贵的卷轴晃了两下后，威廉先是干咳了一声，随即一脸温和地道：
“埃森纳阁下，对于我的这个答案，您还满意吗？”
“满意！太满意了！”
圣焰司牧闻言笑得合不拢嘴，这辈子头一回在眼角挤出了深深的笑纹。
“你的这个答案好得超乎我的预料，如果这种答案还不满意的话，那就没有更能让人满意的答案了！”
“……”
东西！东西啊！你别光搁那边儿满意了，倒是把该给的东西也给一下啊！
看着随着圣焰司牧的动作在身边摇来晃去，但就是不往自己手里递的卷轴，威廉按捺了把这玩意劈手夺过来的冲动，偷偷朝切黑圣女使了个眼色。
现在这情况，我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要啊，你帮我提醒一下他该给东西了行不行？
读懂了威廉求助的眼神，基兰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后，看在这回自己也得到了不少启发的份儿上，开口暗示道：
“埃森纳阁下，威廉的回答虽然不错，但却不是出自教典上的标准答案，那他想靠着这个得到您传承的话，是不是多少还差了一点儿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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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完全不差！他这个答案简直……唔……”
听明白了切黑圣女话里的意思，圣焰司牧不由得神情一滞，看着对面满眼期待的威廉，不由得自嘲的笑了下。
“你看我这脑子……嗯，你的答案很棒！非常非常棒！这张传承卷轴今后就是你的了！”
将卷轴递给眼带喜意的威廉后，圣焰司牧有些好奇地开口追问道：
“对了，我记得除了唯心之外，你之前还说圣光具有排他性吧？这个又该怎么解释？”
“啊，我说的排他性，其实就是你们嘴里的净化。”
威廉撕开绘着火焰纹样的卷轴，一边快速扯动着，一边随口答道：
“我之前不是说过，圣光就像另长出来的一只胳膊吗？你能接受自己的胳膊里掺别的东西么？一般情况下肯定不能对吧？圣光的排他性也是这个道理。
只不过你是靠着皮肤跟肌肉顶住，不让异物扎进自己的胳膊里，但能量状态下的圣光并没有这些东西，便只能靠着自身的能量去消磨侵蚀了。
由于圣光之力灼热、纯净、穿透力还强，所以往往瞬间就能把异物侵蚀洞穿，弄得跟筛子一样，然后再靠着高温焚烧殆尽。
也正因为要经历这个痛苦且残忍的过程，那些黑暗生物沾到圣光时才会叫得那么凄惨，某种意义上来讲，圣光其实是种有些残酷的力量，死于圣光可比死于刀剑要疼多了。”
“……”
神情茫然地听完威廉的讲述后，圣焰司牧迟疑地抬起了自己的手掌，一团细弱的白色光焰正微微跳动着。
所谓的净化……本质上其实是侵蚀并灼烧吗？
……
半天没能听到圣焰司牧的回复，察觉周围安静下来的威廉浑身微微一震，发现自己因为溜号，刚才的用词好像不太合适，稍微有些偏负面了，搞不好触了这家伙的眉头。
讪讪地干笑了一声后，威廉连忙光速收好卷轴，抬头望向圣焰司牧，神情诚恳地找补道：
“我的意思是，因为圣光是种纯净守序的力量，所以一旦遇见那些不洁或混乱的东西，便会自然而然地强行将它们恢复到秩序状态，那些东西也就这么被净化……额……你这是……”
看着浑身逐渐裹上白色圣焰，几乎变成了一个火人的圣焰司牧，威廉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与此同时，一道娇俏的口申吟在耳边响起，威廉今天第二次听到了拉胯女神那熟悉的声线。
“厉害呀！”
拉胯女神啧啧称奇地道：
“按照命运的轨迹，他本来到死都会卡在八阶巅峰的，结果这才几句话的功夫，你居然就搞出了一个命运之外的九阶职业者？”
下一刻，炽白色的焰火冲天而起，照亮了威廉一脸懵逼的面庞。
第838章 圣光的本质与晋升
“那我就直接问了。”
善意地朝一脸期待的威廉笑了笑后，圣焰司牧的神情逐渐严肃了下来，异常认真地开口道：
“你觉得，圣光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后，威廉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好家伙……居然上来就是终极问题，你对我这么有信心的吗？
……
对圣光本质的探寻，正是打碎了大帝焚烧者信仰的灵魂三问之一，其它两个问题则分别是公正的意义，以及光明教廷的功过。
这三个问题分别代表了他心中最看重的三样东西，按重要性排序依次是公平的信念、教廷的延续以及圣光的信仰。
这种思想执拗又单纯的人确实异常好懂，老谋深算的欺诈魔王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本质，直接搞了个层层递进的三步走战略。
第一步小试牛刀，先玩了个隐蔽的文字游戏，将公正的意义外化为律法的意义。并告诉他法律最大的作用，其实是为了维持稳定，而不是为了主持正义，绝对的公平根本就不可能，证明了圣焰司牧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其实根本不存在，成功消解掉了他心中的信念。
第二步则带着圣焰司牧看遍了光明教廷的暗面，让他清楚地认识到，比起明面上的信仰来说，光明教廷本质上还是以力量维持统治的暴力机构。
除此之外，欺诈魔王还借机证实了大部分人信仰圣光，实则是为了寻求庇护以及敬畏力量，而不是真的相信圣光有多伟大。
对于必生都在为教廷奔忙的圣焰司牧来说，这次的后果比上一次还要严重，直接连过去人生的意义都被否定掉了。
至于最后的第三步，欺诈魔王找来了一头恶魔的幼崽，当着圣焰司牧的面培养了一个多星期，结果那头满口杀戮的噬魂魔幼崽，不仅真的得到了圣光的认可，甚至还勉勉强强地用出了几门初阶神术。
通过这种现身说法的方式，欺诈魔王成功证明了看似纯洁且伟大的圣光，实际上不过是个按照死规则运行的东西罢了，只要法门得当，哪怕是无恶不作的恶魔，也能跟他这个洁身自好的司牧一样，自如使用光明教廷专属的神术。
信念被消解、人生被否定、作为最后寄托的圣光信仰却又荒诞至斯，圣焰司牧的心态崩得那叫一个彻底……所以考虑到这货的心理承受能力，欺诈魔王的原答案肯定是不行了。
但如果自己信誓旦旦地告诉他真相，圣光既不神圣也不伟大，只是个靠信仰作为账号登录的“服务器”的话，现在还一脸慈眉善目的圣焰司牧绝对会立刻翻脸，拉上切黑圣女当场拿下自己这个胆敢亵渎圣光的狂徒。
所以稳妥起见，最好的选择是放弃奖励直接糊弄一下，免得说错话沾自己一屁股麻烦，但如果瞎话太没水平的话，奖励可就拿不到了啊……
惩戒序列什么的还能通过别的途径弄到，但【焚净圣火】是圣焰司牧自创的，仅此一家别无分号，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有这个店儿了。
这们战技马力全开的时候，头发会像燃着的篝火一样随风舞动，眼眸中央也会亮起两点跃动焰苗，且一举手一投足间必然缠绕着璀璨神圣的纯白焰火……看着就跟特效拉满得白发版赛亚人似的，动起手来别提多靓仔了
强的技能不少，帅得技能更多，但又帅又强的可真没几个。而且只要注意一下回答的尺度，尽量避开那些过于敏感的部分，应该……不会有啥大问题吧？
赌了！
眼珠子四下转了转后，威廉望向对面笑得一脸慈祥的圣焰司牧，挺直脊背神情严肃地道：
“圣光……是一种强大、唯心、且具有排他性的力量。”
听见威廉给出的回答后，圣焰司牧的笑容不由得僵在了脸上，旁边的切黑圣女则双眼微瞪，一脸吃惊地望了过来。
你在搞什么鬼？
圣光的本质是什么，这不是教典第一页的第一句话吗？埃森纳阁下问你这个问题的意思，就是想要把卷轴直接送你的啊！
人家为了表示对你的看好，还特意亲切地开了个小玩笑，你直接会心一笑，然后老老实实地背圣典原文不就得了吗？这种关键时候你怎么还自作聪明地乱……
额……不对……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切黑圣女光洁白皙的脸颊，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两下。
这家伙也不是教廷的人啊！所以……他不会压根儿就没看过教典吧？
这回麻烦了……如果连这么基础的东西都答错的话，那他光明信徒的身份八成要露馅！
……
并不知道自己把“1+1=？”答成了“哥德巴赫猜想（1+1问题）”，见到切黑圣女跟圣焰司牧都被自己的回答给“震住了”，威廉得意地翘了翘嘴角，随即开始继续胡扯道：
“根据我多年的研……咳，我的一些个人看法，圣光之力在具体的表现形式上，虽然与阴影、黑暗、元素之类的能力没什么区别，但它们实际上完全是两种东西。
阴影跟元素之流，虽然同样要消耗精神力来调动，但它们的本质其实是纯能量，精神力主要消耗在了调使排列元素方面。
而圣光之力跟它们走的并不是一个路数，圣光之力的使用者们，并不是在靠精神力强行驱动圣光，而是将部分精神力直接同化在了圣光里面，并靠着这种莫名的联系，来指引圣光按照自己的意愿产生效力。”
“……”
虽然听起来有点乱，但琢磨一下之后好像……好像没啥大毛病？
注意到圣焰司牧脸上的迷茫之色，威廉不由得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已经靠着一堆高大上的新名词成功侃晕了他，现在逼格已经刷完，可以放更接地气的干货了。
抬起双手置于身前，同时虚空抓握了两下后，威廉尽量一脸淡然地道：
“简单讲的话，阴影、元素之类能量的使用者，是靠着精神力形成的手去抓东西，而圣光之力的使用者则是想办法再长出一只手来。
前者的好处是结构清晰稳定，且有能够学习的固定套路，只要达成条件就必定能完美复刻；圣光之力掌控起来更难也更吃天赋，但胜在灵动随心且限制更少，能力的上限也要比前者更高。”
当然，下限方面也低了不少。
碰见不怎么靠谱的神官，一个憋了半天的愈骨神术刷下去，很可能没治好目标断掉的腿骨，反倒给他换了一口崭新的小白牙，手比较潮的甚至还能砸出骨质增生来。
本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捡着好听的又猛吹了几句圣光有多牛B后，威廉看着一脸喜色的圣焰司牧，知道这波多半已经问了，果断闭嘴选择了见好就收。
果不其然，听完了威廉瞎**乱编的胡扯后，圣焰司牧激动地面色涨红，一脸赞叹地夸奖道：
“了不起，真的了不起！
你对于圣光的见解真是独到又深刻！我见过的年青一代里，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你这么……不！不止年轻一代，你对圣光本质的认识跟研究，已经超越了教廷里的绝大多数人！”
啊？我这么牛鼻的吗？
威廉闻言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被夸得稍微有亿点点心虚。
刚才那番话三分之一是抄的官方说明，三分之一源自其它作品里乱七八糟的设定，最后再加上三分之一的临场发挥，算是一头血统纯正的缝合怪，没曾想却得到了圣焰司牧如此之高的评价……他不会老糊涂了吧？
……
这混蛋……居然还真有两把刷子。
接到威廉探寻的视线后，切黑圣女主动挪开了目光，并眼神有些复杂地微微点头，示意圣焰司牧的评价并没有什么问题，跟“圣光之力是神明的恩赐”比起来，这番对于圣光之力的看法确实令人耳目一新。
而等到威廉两人间的“眉来眼去”结束后，圣焰司牧抬起大手，用力地拍了拍威廉的大臂，神情亢奋地道：
“你可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我几乎一辈子都在研究圣光之力，但我这几百年都在琢磨怎么使用它，却从来都没想过圣光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光凭你这个答案，我这次来北部行省就值了！”
既然已经值了，那你不赶紧把东西给我？还在这儿瞎拍啥呢？
因为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老人家明显有些高兴得过了头，不仅嘴里“好啊好啊”的念个没完，更是把威廉的胳膊拍得砰砰直响。
可他的态度虽然很好，但偏偏却忘了最重要的事，仍旧把那枚绘着火焰纹样的卷轴死死攥在手里，看得威廉一阵心焦。
眼神追着那枚珍贵的卷轴晃了两下后，威廉先是干咳了一声，随即一脸温和地道：
“埃森纳阁下，对于我的这个答案，您还满意吗？”
“满意！太满意了！”
圣焰司牧闻言笑得合不拢嘴，这辈子头一回在眼角挤出了深深的笑纹。
“你的这个答案好得超乎我的预料，如果这种答案还不满意的话，那就没有更能让人满意的答案了！”
“……”
东西！东西啊！你别光搁那边儿满意了，倒是把该给的东西也给一下啊！
看着随着圣焰司牧的动作在身边摇来晃去，但就是不往自己手里递的卷轴，威廉按捺了把这玩意劈手夺过来的冲动，偷偷朝切黑圣女使了个眼色。
现在这情况，我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要啊，你帮我提醒一下他该给东西了行不行？
读懂了威廉求助的眼神，基兰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后，看在这回自己也得到了不少启发的份儿上，开口暗示道：
“埃森纳阁下，威廉的回答虽然不错，但却不是出自教典上的标准答案，那他想靠着这个得到您传承的话，是不是多少还差了一点儿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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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完全不差！他这个答案简直……唔……”
听明白了切黑圣女话里的意思，圣焰司牧不由得神情一滞，看着对面满眼期待的威廉，不由得自嘲的笑了下。
“你看我这脑子……嗯，你的答案很棒！非常非常棒！这张传承卷轴今后就是你的了！”
将卷轴递给眼带喜意的威廉后，圣焰司牧有些好奇地开口追问道：
“对了，我记得除了唯心之外，你之前还说圣光具有排他性吧？这个又该怎么解释？”
“啊，我说的排他性，其实就是你们嘴里的净化。”
威廉撕开绘着火焰纹样的卷轴，一边快速扯动着，一边随口答道：
“我之前不是说过，圣光就像另长出来的一只胳膊吗？你能接受自己的胳膊里掺别的东西么？一般情况下肯定不能对吧？圣光的排他性也是这个道理。
只不过你是靠着皮肤跟肌肉顶住，不让异物扎进自己的胳膊里，但能量状态下的圣光并没有这些东西，便只能靠着自身的能量去消磨侵蚀了。
由于圣光之力灼热、纯净、穿透力还强，所以往往瞬间就能把异物侵蚀洞穿，弄得跟筛子一样，然后再靠着高温焚烧殆尽。
也正因为要经历这个痛苦且残忍的过程，那些黑暗生物沾到圣光时才会叫得那么凄惨，某种意义上来讲，圣光其实是种有些残酷的力量，死于圣光可比死于刀剑要疼多了。”
“……”
神情茫然地听完威廉的讲述后，圣焰司牧迟疑地抬起了自己的手掌，一团细弱的白色光焰正微微跳动着。
所谓的净化……本质上其实是侵蚀并灼烧吗？
……
半天没能听到圣焰司牧的回复，察觉周围安静下来的威廉浑身微微一震，发现自己因为溜号，刚才的用词好像不太合适，稍微有些偏负面了，搞不好触了这家伙的眉头。
讪讪地干笑了一声后，威廉连忙光速收好卷轴，抬头望向圣焰司牧，神情诚恳地找补道：
“我的意思是，因为圣光是种纯净守序的力量，所以一旦遇见那些不洁或混乱的东西，便会自然而然地强行将它们恢复到秩序状态，那些东西也就这么被净化……额……你这是……”
看着浑身逐渐裹上白色圣焰，几乎变成了一个火人的圣焰司牧，威廉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与此同时，一道娇俏的口申吟在耳边响起，威廉今天第二次听到了拉胯女神那熟悉的声线。
“厉害呀！”
拉胯女神啧啧称奇地道：
“按照命运的轨迹，他本来到死都会卡在八阶巅峰的，结果这才几句话的功夫，你居然就搞出了一个命运之外的九阶职业者？”
下一刻，炽白色的焰火冲天而起，照亮了威廉一脸懵逼的面庞。
第839章 脖子与婚礼与上门双打
“什么动静！”
冥冥中感受到了一股存在感极强的光明之力，正在梦里打造神器的矮人猛地睁开双眼，一个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
然后又直挺挺地趴了下去。
“脖……脖子……”
感觉自己脖颈里的碎骨似乎有些移位，矮人统领瞬间惊出一身冷汗，直接把可能出现新九阶职业者的事抛在了脑后。
开玩笑，爷现在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神匠了，他一个九阶职业者又多啥了？
全奥法大陆那么多势力，九阶职业者再怎么着也得有几十人吧？但神匠的数量最多也就两手之数，爷现在可比九阶职业者金贵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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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前途如此远大的青年……中年神匠，要是还没来得及告慰先祖，就因为在睡梦中扭断脖子挂掉了，那绝对是全矮人……乃至于整个奥法大陆的损失！
“德鲁！小德鲁！”
撅着屁股像条大肉蛆似地在床上拱了拱，发现凭借自己的能力绝对无法起身后，桑丘神匠连忙护住自己的脖子，在一阵阵沉闷的“雷声”中小心翼翼地吼道：
“快！快来帮我一下！我脖子又错位了！”
随着他这打雷似的一嗓子，周遭闷雷似的轰鸣戛然而止，外间的小床上传来了两句梦呓般的咕哝声。
“就来……马上就来……桑丘叔你是不是又发梦了？”
伴随着一阵连天的哈切跟木板床的吱嘎声，睡在外间的人摩挲着挑亮了灯盏，趿拉着鞋子走了过来。
将手里的炼金灯盏往前晃了晃，看了眼桑丘神匠大人野猪抢食似的模样后，满脸络腮胡子的年轻矮人噗呲一声乐了出来。
“叔？你这回咋是这个姿势捏？发梦时候见着我婶子了？”
桑丘闻言面颊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拉倒吧！就你婶子那劲儿头……要真是倒霉到梦见她了，那你叔我现在应该两手护裆！
“少在那边儿说屁话！”
撅着屁股吼了年轻矮人一嗓子后，桑丘神匠一脸痛苦地道：
“赶紧来扶我一把啊！我的脖子……你这孩子咋这么没眼力见儿呢？”
“来了来了。”
笑嘻嘻地将灯盏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后，年轻矮人提着一个纯铁的护颈走了过来。在找好角度将手里的护颈卡好后，小心翼翼地托住桑丘的脖子，试图扶着他坐正。
然而矮人们虽然打东西是把好手，甚至能用百十斤的重锤在厚实的铁板上砸出精巧的铭文来，但在照顾人方面属实是得天独“薄”了，常年抡大锤导致手劲儿严重超标，根本就不存在“小心翼翼”的说法。
只听得咔吧一声脆响，桑丘不堪重负的脖子猛地一歪，直接磕到了铁颈托的边沿上，疼得他眼前金星乱冒。
“你倒是轻……算了……”
放弃了完全不可能起到作用的嘱咐，桑丘一脸憋屈地道：
“那个主教之前不是答应帮我治脖子了吗？这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不见信儿呢？”
“桑丘叔，这事儿我已经托人问过了。”
将有些晦暗的灯盏弄亮了些许后，年轻矮人回过头无奈地道：
“原本确实是已经排到您了，但后面似乎出了什么事，光明教廷的圣女开始带人清剿神圣帝国的地下势力，听说打得非常激烈，导致不少军团都出现了重伤减员，被特殊能量毁坏了肢体。
而要求在再生肢体的同时一并拔出异种能量，对于神术实力的要求是很高的，一般的治疗者根本做不到，所以那位霍金斯主教一下子成了香饽饽，日程全都被光明教廷内部的人给挤满了，咱们搞不好还得再等几个月才行……”
还要再这样几个月吗？那我还不如直接死了算球！
感受着颈部周围冰凉的触感，倚在床头的桑丘先是哀叹了一声，随即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追问道：
“主教不行的话……那司牧呢？北部行省的司牧比主教高半级吧？那个白毛娘们儿会不会给人治脖子的神术？”
“这……我就没问过了。”
年轻矮人迟疑了一下后，脸上密实的络腮胡子拱了拱，开口嘟囔道：
“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按咱们过来之前威廉大人的说法，主教是一个教区的面子，司牧则是一个教区的拳头，所以那个司牧应该是比较能打的人，基本不可能会治脖子的吧？”
“你管她是脸蛋儿还是拳头呢，只要是个会用圣光的人就行啊！”
虽然知道小德鲁说得话在理，但这种打个喷嚏都能把颈椎震错位的日子，桑丘实在是一天都忍不下去了。
只见他艰难地侧了侧脖子，满脸难受地央求道：
“明天你就去帮我问问她吧！叔这段时间有多苦你也见到了，脖子一错位连眼珠子都不敢往下看，想撒泡尿还得找人帮忙把着……要是能早点把我的脖子治好，你不也跟着省心吗？”
“那……那行吧……”
琢磨了一下后觉得这番话在理，年轻矮人便点了点头应道：
“我明天就去……唔……明天好像不行，我还是大后天去找那位司牧问问吧。”
桑丘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道：
“光明教廷又不休息，明天为啥不行？”
“光明教廷不休息，但是神圣帝国明天有事儿啊。”
歪着脑袋想了想后，年轻矮人开口道：
“神圣帝国的皇帝好像要结婚了，婚礼就在北部行省办的，而我看整个北部行省有资格给皇帝证婚的，应该也就剩那位白头发的司牧了吧？”
“哦……这样啊……”
有些失望地咂了咂嘴后，桑丘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好奇地开口追问道：
“神圣帝国的皇帝要结婚了？这么大的事儿不应该请教皇来证婚的吗？而且他为啥大老远的跑来北部行省办婚礼啊？”
“神圣帝国的皇帝要结婚，能写个通知告诉普通人一下就不错了，又不可能把他的想法也写上，我咋知道他为啥跑来这边结婚？”
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后，年轻矮人转而一脸期待地道：
“桑丘叔……那个……我看你有这个颈托的时候，脖子其实也没啥事儿。
这样，要不明天你自己多注意一下，捎带着也放我一天假，让我跟玫兰妮小姐她们一起去看看热闹？”
啧……这没良心的臭小子！叔在你眼里，难道就没有一个破热闹重要吗？
狠狠地朝年轻矮人翻了个白眼后，桑丘叹了口气，一脸萧瑟地摆摆手道：
“行行行！
唉……也是，神圣帝国皇帝大婚这种事儿，咱们这辈子能赶上八九次就不错了，而刚巧还能跟着去凑凑热闹的机会，说不定也就这一把……
去吧去吧！回来记得跟我好好讲讲，叔其实也挺好奇的。”
“好嘞！那叔你先歇着！我回去睡了啊！”
见自己请假成功，年轻矮人乐得络腮胡子一动一动的，粗手粗脚地帮桑丘把枕头垫在背后，扶着他倚好之后，便提着炼金灯盏跑回了外间，钻回被窝开始继续蒙头大睡。
不多时，打雷一样的鼾声便再次响了起来。
切……没心没肺的年轻人睡得就是快！
半倚半靠的姿势实在不够舒服，再加上之前疼出了不少冷汗，身上黏黏得十分难受，桑丘眯了好半天都没能重新入睡，便只得重新睁开眼睛胡思乱想了起来。
神圣帝国的皇帝的婚礼……唔……上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正好是我跟小莱莎求婚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还是堡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儿，脸蛋儿跟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好，但凡谁见了她都得夸上一句……
“婶儿，你腰可真粗啊！”
？？？
吱嘎一下把脖子扭了九十多度，桑丘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一脸震惊地盯着左手边通往外间的门，两只耳朵的功率瞬间拉升到了极限。
“婶儿……不……不行……”
！！！
“不行啊……婶儿……我……我不能再……再这样……”
伴随着年轻矮人含混不清的梦呓，桑丘神匠的脖子唰地一下梗得笔直，两眼喷火地掀开被子就要往外面冲。
“我已经吃不下了……真得不能再继续吃了啊……”
“……”
艹！你这该死的混小子！说梦话的时候断得这么零碎干什么？
知道原来是自己误会了，桑丘涌上来的气性猛地一泄，便感觉到脖子周围一阵钻心地疼，然而没还等他惨叫出声，一道新的梦呓又从外间传了过来。
“婶儿……那个……阿吉娜妹妹回来了么？我……我想我想跟她……诶嘿嘿……这个可不能跟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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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矮人的梦话虽然什么都没讲，但却又好像什么都讲完了。
而听到这声男人都懂的嘿嘿嘿，桑丘刚落回半道的血气呼拉一下又涌了上去，只见他硬生生把惨叫咽回了肚子里，忍着剧痛翻身下床，摇摇晃晃地朝外间摸了过去。
我的宝贝闺女阿吉娜……好！你干得好啊！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看着明明鼻青脸肿，但不知道为什么却一脸开心的年轻矮人，小黛西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好奇地询问道：
“所以……你请假失败了吗？还有还有，你的脸是怎么回事？那个脖子老是歪掉的叔叔打你了？”
“啊……我原本其实请假成功了，不过后面稍微出了点儿问题，但最后的结果还不错。”
听到小黛西的问题后，年轻矮人想到了昨晚的事，不由得喜笑颜开地朝她咧开了大嘴，露出缺了好几颗的门牙，随即转过身对一旁皱着眉头的玫兰妮道：
“玫兰妮小姐，桑丘叔……嗯……还是先这么叫吧。
总之他昨天晚上又扭到脖子了，而且这回扭得特别重，暂时离不开人照顾，所以我不能跟您一块儿去看热闹了，还请您千万要注意安全啊！”
“嗯嗯，我知道了。”
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后，玫兰妮忧心忡忡地朝某个方向望了望。
就在昨天晚上，一阵极其浓郁的圣光气息从那边传了过来，虽然比起老头子来说远远不如，但也已经是九阶的强度了。
而对于绝大部分的九阶强者来说，控制自己的气息都是很轻松的事情，一般只有刚刚突破或者发生大战的时候，才会那么恣肆地释放自己的威能，而按照气息的强度跟数量来看，这次的情形明显是前者……
该死的老头子！可恶的光明教廷！不声不响的居然又多了一名九阶职业者！早知道当初我就该……
“玫兰妮？你怎么了？”
注意到了她的情绪有些异常，厨娘抬手将自己膝弯处的裙摆扯到膝上，担心地蹲下身摸了摸玫兰妮的额头，接着还掀起玫兰妮额前的刘海，用自己的下嘴唇轻轻碰了碰。
“奇怪，也不烧啊……但你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看，是不是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
感受到额头那只温暖的大手，玫兰妮阴鸷的目光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不仅像只乖巧的小猫咪一样眯起眼睛，甚至还用脑门儿轻轻钻了钻厨娘温软的掌心。
“我就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人……嗯……一些比较讨厌的亲戚……”
“比较讨厌的亲戚？”
厨娘闻言有些担忧地追问道：
“玫兰妮，是凡金斯家有人对你不好吗？”
“啊……那倒不是，我说的亲戚是母亲那边的。”
虽然厨娘不可能知道自己说的是谁，但本着咬不着也可以骂两句过过嘴瘾的打算，玫兰妮便一脸痛恨地道：
“我的外祖父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蛋！为了自己的地位，甚至能忍心看着自己女儿去死！总之他坏透了！
除了他之外还有我的小姨，那个喜欢眯眼睛的坏女人虽然比老头子要强上一点，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每次我稍微安定下来的时候，她就要找上门来用大棍子打我！打得可疼了！”
“啊？居然这么过分的吗？”
听完玫兰妮颠倒黑白的控诉后，厨娘先是吃惊地捂住了嘴唇，随即便红着眼圈儿把她搂进怀里，一边轻吻着她的额头，一边柔声安慰道：
“过去了，那些都过去了。
现在有你的哥哥保护你，威廉大人实力很强而且还是个伯爵，你那个坏小姨一定不敢再上门打你了！”
听完厨娘的这番劝慰后，原本惬意地趴在她肩上的玫兰妮梗了一下，表情跟吃了一筐小黛西出品的黑面包似的。
我那个混蛋小姨是不上门了，但你嘴里的威廉他也打我啊，而且每次都换不同的武器打，还好意思美其名曰切磋。
呸！我看他就是个喜欢打小孩儿的变态！而且他都跟那个坏女人勾结起来了，没准什么时候就一起跑来打我……额……
看着街角转出的那两个熟悉的身影，玫兰妮的眼睛猛然瞪大，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狠狠哆嗦了一下。
不……不会吧！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啊！
第840章 你……你太过分了！
威廉虽然确实是个无聊的人，但还没无聊到玫兰妮想象中的那种地步，他能跟切黑圣女一起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因为有正经事要做。
“咱们这么弄……是不是略微有点儿冒险？”
看着这座因为神圣帝国的皇帝准备结婚，而到处都洋溢着浓浓“喜气”的城市，威廉侧头过去，在切黑圣女的耳边轻声道：
“你们之前不是打算带着裁判军围城，尽快把阴影教皇撵走就算完吗？现在怎么又改潜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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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喷到耳垂上的热气弄得有些不舒服，切黑圣女先是抬手在威廉胸前轻推了一把，随后眯起眼睛遥望着城中的尖顶教堂，神色平和地道：
“埃森纳阁下跟我原来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因为以我们之前的情况，虽然并不畏惧那位阴影教皇，但只要她想走的话，光凭两名八阶职业者带领的裁判军团，是绝对不可能留得住的。
所以我们之前的任务目标，只是尽快把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撵走，防止她察觉到自己已经暴露后，借着北部行省司牧的身份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来。
不过托你的福，埃森纳阁下现在已经晋升了九阶，在一位九阶强者带领下的裁判军团，已经有了能够重创甚至抓捕九阶职业者的能力。
而如果这次能够把阴影教皇打伤，或者在她身上留下裁判军团的裁判印记，也会极大地方便教廷后续对她的追捕。
所以我们商议了一下后决定，暂且放弃原来的既定目标，趁着这个机会对那位阴影教皇进行突袭，现在我们的首要目的是尽量将她打伤，消耗她的力量或者动用神器的次数。
而如果完成这个目标后仍有余力的话，那就再尝试一下能否进行抓捕，或者干脆直接击杀……
等一下，前面的事也就算了，后面我们商量着更改目标的时候，你不是一直都在旁边听着吗？为什么现在还要再问我一次？”
“……”
面对切黑圣女疑惑的目光，威廉不由得略显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我那时候不是……正在翻惩戒序列跟【焚净圣火】的卷轴么。
这就跟取到已经延误了好几个星期的快递一样，费了那么大劲才搞回来的好东西，怎么可能不马上好好新鲜新鲜？
再说了，更改战略目标那么大的事儿，谁知道你们三两句话就唠完了？街边儿老太太拉家常都比你们时间长好吧？要不是你刚才提了一嘴，我还真没发现你们已经聊过了……
神情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后，威廉主动开口转变话题道：
“那……所以就改成了在皇帝的婚礼现场上突袭她？你们一向都这么不给神圣帝国面子的吗？”
“因为这次本来就不该给他面子！”
切黑圣女闻言皱了皱眉，神情有些不太好看地道：
“那位诺尔曼陛下这些年虽然安静了下来，但实际上的小动作根本就没停过，一直都在隐蔽地给教廷使绊子，而且这次婚礼实在是太过奇怪了，很难说跟阴影教皇没什么干系。所以我跟埃森纳阁下商量过后，一致决定就在这场婚礼上动手。
如果那位诺尔曼陛下和阴影教会没有勾结，那就证明阴影教皇可能对他有企图，他自然应该感谢我们保护了他的安全，而如果他跟阴影教皇有勾结，那这次就是个教训，让他彻底打消掉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
所以说嘛……在头上还坐着个大爹的情况下，神圣帝国的皇帝就是个纯纯的受气包，狗都不乐意当好吧？
在心里默默地给那位狗熊大帝点了根蜡后，记起大帝焚烧者突破九阶时惊人的声势，威廉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对了，那位圣焰司牧突破的时候动静可不小，阴影教皇不可能不知道的吧？你们就不担心她提前跑掉吗？”
“不担心。”
切黑圣女在街边的小摊前站住，一边装模作样地拿起两只手镯把玩着，一边眯着眼睛盯住大教堂侧门处看守的位置，嘴唇微动着道：
“那位阴影教皇一直都是个特别喜欢弄险的人，很多时候即使已经捞到了足够的好处，继续坚持下去会迎来危险，她仍旧会坚持着再搏一搏。
不过她也确实很擅长这方面的东西，自她成为阴影教会的教皇开始，阴影教会跟我们教廷斗了大概三十次左右，几乎每次她都成功笑到了最后。
另外，她虽然在战术上很激进，但在战略上却异常保守，很少会把自己逼到退无可退的境地，所以在她的领导下，阴影教会就算偶有损失，也都在还能接受的范围内，直到有一次动作实在太过疯狂残暴，惹得教皇大人亲自出手追杀，才算是彻底消停了下来。
而人的性格虽然会改变，但总有些骨子里的东西是改不掉的。
那位阴影教皇的侥幸心理非常严重，再加上阴影序列确实擅于保命，很少有无法逃离的情况。
所以我们认为，埃森纳阁下晋升九阶时的动静虽然不小，但她这次多半也会跟过去一样，不等到最后关头是绝对不会收手的。”
“……”
好家伙……居然连性格问题都算到了？
听完切黑圣女深入浅出的解释后，威廉不由得暗自咋舌。
你们俩的交流未免也太高效了吧？我就低头瞅两眼卷轴的功夫，你们就在几句话里完成了一大堆的预判？这种“拧水分”的功夫也太了不起了吧！要是某个狗作者也能学到的话就好了。
“小伙子，你这人虽然长得很英俊，但多少有点儿没眼力见儿啊~”
看着面前这对拿着镯子咬了半天耳朵，但就是不肯往出掏钱的小情侣，看上去四十多的摊主知道自己得发力助攻了。
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酒糟鼻后，只见他先是扬了扬下巴尖儿，随即冲一脸茫然的威廉挤眉弄眼道：
“你看啊，人家小姑娘站我这摊子前边儿都半天了，就盯着那一对儿镯子猛搓，摆明了是看上了但不好意思开口要哇！你这不主动点儿还等啥呢？”
听到摊主的话后，切黑圣女浑身微微一颤，忙不迭地把镯子放了回去，连连摇头道：
“没有……我……我就是看着这东西的花纹眼熟，所以拿起来看看而已，并不是想买你这对镯子。”
中年摊主闻言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咧开大嘴露出一口微微泛黄的牙齿，给了旁边的威廉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瞅瞅，你瞅瞅，多懂事儿的好姑娘啊，明明心里喜欢的不得了，但就是不肯开口要，居然还主动帮你找借口，你忍心让这么好的姑娘失望？”
“啊不是……你误会了。”
威廉赶忙摇头，出言解释道：
“并不是你想得那个样子，我跟她只是……”
“嘘！误会什么误会？你这人怎么还不开窍呢！”
眼见生意好像要跑，中年摊主立刻抓起银镯就往威廉手里塞，一边塞还一边开口吹嘘道：
“小伙子，你别看我现在大冬天的还要在这街上摆摊，但那是我爹不争气败光了家产，我爷爷可是大名鼎鼎的珠宝匠！给皇室都打过宝石胸针的那种！
我爷爷他这辈子做了一堆的珠宝坠饰，但纯银的镯子可就打了这么一对儿，那小姑娘上哪儿去眼熟去？”
“……”
看着因为撒谎被当面揭穿，神色微微有些窘迫的基兰，威廉在心里偷笑的同时，推回镯子摆了摆手道：
“不，你还是误会了，我们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今天只是……嗯……因为听见皇帝陛下结婚，所以相约过来看热闹的。”
“啧！你这话说着就不亏心？”
不满地瞪了威廉一眼后，中年摊主没好气地道：
“还相约过来看热闹……皇帝结婚又不是光明教廷的圣女结婚，有什么好看的？喜欢人家就大大方方说出来呗！你看你挺好一个大小伙子，脸怎么就这么嫩呢？”
“……”
威廉闻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两辈子下来骂自己厚脸皮的比骂自己王八蛋的还多，实在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被人说脸嫩的一天。
见这个大小伙子好像有点被说服了，中年摊主赶忙乘胜追击，一脸语重心长地道：
“你俩这样的年轻人我可见多了，别看现在连个手都不好意思拉，但就看你们说悄悄话的模样，只要叔我把话给你俩挑明白，没准下一个街角就搂一起啃上了……
诶你看，人家小姑娘脸红成这样都没跑，明摆着是承认看上你了呀！赶紧的，赶紧的！能不能像个男人？主动点儿的啊！”
“……”
眼见自己身为男人的气魄都受到了挑战，威廉不由得脊背一挺，本能地就想掏钱把东西买下来。
然而把手放进口袋里，并在空间戒指里摸了一把后，威廉这才发现，自己还真没往里面放钱……他现在浑身上下仅剩的一般等价物，就是在口袋里边儿躺尸的幸运硬币。
眼见威廉掏钱的动作停了下来，中年摊主一边在心里暗骂这小子掏钱忒费劲，一边和颜悦色地继续鼓动道：
“小伙子，叔跟你说啊，追女人那就不能在乎钱！
这话真不是我为了卖你东西才说的啊，我这也就是碰见你们俩了，要是碰见那种开口就要这要那的人，叔我都不稀得卖他们！瞅着烦！
但你看你找这小姑娘，啧啧！她不光长得漂亮，人性还好！明明就一副没多少钱的镯子，居然还不好意思喊你买。
诶~你也别觉得她为啥不自己掏钱，我跟你说，现在的年轻小闺女她要的不是你的钱，讲得就是个情调！一般人送她还不……哎你别走啊！”
眼见威廉似乎想跑，中年摊主忙不迭地伸手扯住他的袖子，继续滔滔不绝地道：
“你看人家小姑娘衣服的料子，明显也不是那种差钱的主，就俩镯子有啥买不起的？但问题镯子这东西，别人送的跟自己买的能一样吗？她要的是你背后的这份儿心意！
啧啧！你瞅这含羞带怯的小模样，人家摆明了不是琢磨着占你啥便宜，明显就是想让你这个小情郎亲手给戴上啊！
叔跟你说，这么好的姑娘你要是不珍惜，等被别人撬走了准有你后悔的！你顺着叔的话好好想想，要是下次跟她见面的时候，人家不光三年抱俩，而且还奶着别人孩子，你心里难道就不憋得慌么？”
“买了买了！我买了！你赶紧把嘴闭上吧！”
察觉到切黑圣女身上的气息不太稳定，为了避免任务提前结束，捎带着救这个碎嘴子死奸商一把，威廉赶忙找了件镶着宝石的短剑，从剑柄上扣了一颗小指甲盖大的红宝石递了过去。
“出来的太急没带钱，这玩意够买你那俩镯子了吧？剩下的不用找了！”
略显迟疑地抓过威廉掌心躺着的红宝石，对着太阳看了眼纯净度后，中年摊主顿时大喜过望。
好家伙！看这小子穿一身侍卫服，我还以为是个穷鬼呢，结果居然这么有钱？
“够了！够了！太够了！”
手忙脚乱地把红宝石揣好后，中年摊主一把扯断镯子上的系线，把两枚【学徒首饰匠的粗打银镯】塞进了威廉手里，并满脸堆笑地冲威廉比了个大拇指。
“小伙子大气！
还有这姑娘也有眼光！街上这么多摊子，居然一眼就看上了我家祖传的银镯！你娶了她肯定也有福！回去一定好好努力啊！叔祝你们三年抱俩！五年抱仨！今后有空记得多来照顾照顾叔的生意啊！”
威廉闻言忍不住无语地咂了咂嘴。
还照顾生意……我感觉你这生意今后怕是要黄……
讲真，就凭切黑圣女小心眼的程度，等她抽出空来的时候，你这死奸商的摊子哪天被查要是少于八遍，那我第二天立刻就跟你姓。
在中年摊主大嗓门的祝福声中，威廉连着扯了好几下，才把憋得满脸涨红的基兰拉离了小摊。
当把她拉到了街角一处隐蔽的小巷，找好了另一个能观察到大教堂后门的位置时，威廉看着似乎余怒未消的她，有些迟疑地把手里的银镯递了过去。
“这个……我拿着俩镯子也没啥用啊，要不……你先拿着？”
“……”
见到威廉递过来的镯子，大概是想起了中年摊主“好好努力”、“三年抱俩”的话，切黑圣女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只见她单手掐腰柳眉倒竖地道：
“你……”
“你太过分了！”
一个他们俩都相当熟悉的身影，箭一般地自街角冲了过来，来人像是也学了【焚净圣火】似的，两只宝石一样剔透的眸子里，满是不停跃动着的愤怒火苗。
玫兰妮已经在街角蹲了好半天，亲眼看到了威廉“调戏”得自己小姨满脸“羞红”的全过程，此刻的她早已出离了愤怒，二话不说便挥起小拳头，轰地一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威廉的肚皮上。
“你个混蛋！亏我还把你当朋友，你居然想当我姨夫？”
————
顺便提醒一下各位，明天（指27号）别忘记参加活动啊，我虽然还没申请……不过应该30号就截止了……那个……明天尽量快点哈，在活动贴里回一下就好。
另外……我好像又把活动拖到月末了……/(ㄒoㄒ)/~~
第841章 共识与习俗
“……”
真巧……你们也来凑热闹啊？
看着街角处一脸不好意思地拉着小黛西的厨娘，威廉有些无语地咂了咂嘴。
话说你们的脚程还真够慢的啊……尤其是玫兰妮，她受邀参加血族议会的话，不是应该一路向南吗？怎么现在还在北部行省蹲着？
“玫兰妮！你乱讲什么？”
被一声“姨夫”喊得有些发窘，切黑圣女习惯性地眯起眼睛，盯着玫兰妮咬牙道：
“我们只是来……来做一些事情而已！倒是你呢？你不好好在法兰呆着，跑来这边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神圣帝国正在清剿地下势力？你不会真以为我每次都对你网开一面吧？”
“……”
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威廉闻言忍不住撇了撇嘴，要我说的话，你那网上的窟窿眼儿干脆就是照着玫兰妮缝的，既然这网压甭管怎么撒都能把她漏走，那确实不能算你网开一面，因为你这网压根儿就没准备逮她！
……
不过虽然在威廉眼里，过去的基兰属实已经是放了海，但玫兰妮在一次次有如神助般的“成功逃生”中，却也在切黑圣女手里吃不少苦头。
长年累月地这么积攒下来，玫兰妮这个屡屡挨揍的“熊外甥女”，属实已经把对基兰的畏惧刻在了屁股蛋子上。
心理状态更是堪比见到了大橘的小耗子，哪怕明知道这大橘吃得很饱，并没有拿自己这二两肉打牙祭的兴趣，但哆嗦那么几下还是避免不了的。
而就算她偶尔也能鼓起勇气，敢朝着吃饱的大橘嚎上那么两嗓子，但当大橘眯起眼睛，分开厚实的肉垫，亮出带着钩尖儿的利爪时，某只小耗子必然会……
“我……我去哪儿不用你管！”
果不其然，面对切黑圣女只不过装模作样的威胁，玫兰妮之前的滔天气焰却瞬间萎掉, 打在威廉肚皮上的小手迅速变锤为抓，果断扯住威廉的衣服, 借助他高大的身板藏住了自己, 只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而在找到了安全的“阵地”后, 玫兰妮气呼呼地朝着切黑圣女瞪了一眼，随即冷嘲热讽地继续叫嚣道：
“呸！老女人！不要脸！都一把年纪了还勾搭小……你……你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 你们都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我站在中间不是耽误你们交流吗？”
把玫兰妮从自己身后拎出来，推给已经怒气上脸的切黑圣女后, 威廉朝着一脸呆滞的玫兰妮摊了摊手，露出了一抹爱莫能助的表情。
你小姨这人太小心眼，我可不想被她记黑账，还有……我就是喜欢看你明明打不过，却老是一个劲儿拉仇恨的模样, 继续加油啊~
“……”
被料想中的“坚实屏障”光速出卖, 玫兰妮本就所剩不多的气焰瞬间烟消云散, 她只犹豫了一秒钟不到，便哆哆嗦嗦地仰起漂亮的小脸儿, 朝面前的“老女人”甜甜地道：
“小……小姨……你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好看多了。”
“……”
在见到那张和姐姐小时候足有七分像的脸蛋时, 切黑圣女心头的怒火其实已经消了一大部分, 原本都准备重重抬起轻轻放过了。
然而等玫兰妮主动踩雷, 提到了“上一次”这个关键词后，有关她配合威廉暗算自己的记忆, 便又一次涌上了基兰的心头。
把新仇叠上旧恨摁作一处, 切黑圣女恨恨地咬了咬牙，抬手掐起玫兰妮略带婴儿肥的小脸蛋, 似笑非笑地道：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 小姨比上一次好看在哪儿了啊？”
含怒出手的基兰手劲儿着实不轻，不仅扯得玫兰妮歪了脖子，甚至连脚尖儿都被迫踮了起来。
“好在……好在气色……”
匆忙找了个由头后，玫兰妮一边懊恼刚才为什么要跑来自投罗网，一边哭丧着小脸含混不清地道：
“就是……就是皮肤红润又光亮, 一看根本不像好几百……就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似的, 跟那个谁站在一起的时候，看着就特别般配。”
听到玫兰妮的话后，切黑圣女先是愣了愣, 随即下意识地瞥了威廉一眼。
“……”
不是……这时候你瞅我？那不等于是不打自招了吗？
接到了玫兰妮“你们果然有一腿”的愤恨眼神，威廉无奈地抬起双手，朝玫兰妮解释道：
“都说你误会了啊, 我跟你小姨真没什么，这次结伴也是因为有任务在，嗯……具体的任务内容告诉你不大合适，再说用不了多久你估计也就都知道了。”
“……”
见威廉的模样确实不似说谎，还在被拉着脸蛋的玫兰妮半信半疑地道：
“你说真的？不是在糊弄我吧？”
“当然是真的。”
威廉点了点头后，猛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神情严肃地开口嘱咐道：
“对了，你们出现在这边，应该是准备去看神圣帝国皇帝的婚礼吧？
听我一句话，那边儿待会儿估计会出大事，你们现在立刻回去躲好！尤其是你玫兰妮，不管察觉到什么动静，都记得千万千万不要露头，不然一旦被波及就麻烦了。”
听到威廉的话后，玫兰妮倒还有些将信将疑，但怒火稍歇的切黑圣女却着实面色一紧，想到了那位眼里不揉沙子的圣焰司牧。
确实，埃森纳阁下现在已经突破到了九阶，如果玫兰妮的存在暴露了，自己跟威廉加一起怕是都拦不住他，如果不是在这儿遇见了玫兰妮的话，
察觉到周遭气氛的变化，玫兰妮模模糊糊地猜到了一些什么，在被切黑圣女放下来后没有再闹，只揉了揉微微肿起的腮帮子，嘴里小声嘟囔了几句，便老老实实地点头应了下来，甚至还颇不情愿地嘱咐了一句道：
“那我走了，你们也小心点儿啊。”
威廉闻言并没有说话，而是抬抬手背做了个撵人的手势。
开玩笑，这波威某人我可谓是稳如泰山，只要阴影圣女的身份不暴露，再怎么也连累不到我身上，你记得把自己藏好就得了。
然而和威廉比起来，切黑圣女的心情则要复杂得多。
过去的玫兰妮偏激又执拗，深恨这些眼睁睁看着她母亲去死的所谓亲人，自然不会说关心的话；而老教皇又性格倔强严肃，不管背后为她的安全做了多少准备，但嘴里同样什么软话都不会讲。
所以如果硬要算起来的话，基兰上一次从亲人口中听到关心的话，恐怕还是玫兰妮的母亲活着的时候。要不是中年女龙一直陪在身边的话，她甚至都快忘记被亲人关心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面对这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情形，她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还是选择了沉默，只轻轻点了点头头，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了。
切！我就知道是这样！
看着切黑圣女异常“冷淡”的反应，玫兰妮忍不住撇了撇嘴，觉得自己的好心真是喂了威廉，一脸不爽地准备离开，结果没曾想却被威廉叫住，抬手丢了一个银灿灿的东西过来。
瞥了眼明明还想跟玫兰妮说些什么，但却“宠你在心口难开”的切黑圣女，威廉朝着她笑了笑后，本着帮她们俩缓和一下关系的打算，开口对一脸茫然的玫兰妮道：
“喏，你小姨送的，拿去玩儿吧。”
跟在街角看完了他们“调情”过程的玫兰妮，对于威廉这番善意的谎言，那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信。
低头看了看手中纹样朴实……或者说难看，而且做工还很粗劣的镯子，玫兰妮一脸难以置信地抬头望了过去。
“你……你这人也太抠了吧？”
威廉：“……”(O_o)??
摩挲了一下银镯还有点刮手的毛糙下沿，又稍微掂了掂重量，确认这只是一只廉价的镀银镯后，玫兰妮满脸不可思议地道：
“威廉……我记得你也不是差钱的人啊，光领地一天的交易税，你都能收到上千枚金戈德了吧？刚才你就准备拿这东西糊弄她吗？”
“……”
毫不留情地吐槽完了威廉的吝啬后，玫兰妮又把目光转向了切黑圣女，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还是放弃了。
可虽然她没敢把话说出口，不过那副宝石般剔透的眼眸，却已经清晰地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传达了过去。
小姨啊……你虽然年龄大了点，事情多了点，脾气坏了点，心眼小了点……
但再怎么说好歹也是个圣女吧？这辈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居然能被俩破镯子逗得满脸通红？你这……我都替你丢人！
如果论及对于玫兰妮的了解，切黑圣女绝对能排得上当世前三，在被那略带嫌弃的目光投到身上时，她只一瞬间便读读懂了玫兰妮的想法。
用力攥紧双拳，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切黑圣女跟威廉同时眯起了眼睛，一并于无声中得出了共同的结论。
打得轻了！
……
就在玫兰妮如愿以偿，成功获得了一顿男女混合双打时，作为婚礼场所的教堂大门则缓缓开启，早已准备好的的数支乐队分列两旁，奏起了之后皇帝结婚时才能响起的专属婚乐。
基兰阁下呢？为什么现在还没到？
站在人群中的圣焰司牧皱了皱眉，在那喜悦欢快而又不乏庄重的婚乐声里，对挎着自己的中年女龙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按照神圣帝国皇室婚姻的习俗，婚礼要在十一点左右开始，十点至十一点的时间，是留给皇室成员及新人到场的时间，受邀参加婚礼的官员、贵族、神职者则要更早一些，一般要在九至十点间全部到场。
而为了避免冲撞到这些要员，想要进外场参观的普通民众则需要更早进入，差一刻钟到九点的时候就会清道并落锁，到时候再想混到近前就会变得异常困难。
眼下的时间已经到了八点半，要是十五分钟内她们还没到场，那可就只能靠着自己突袭证婚的阴影教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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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圣焰司牧探寻的眼神后，中年女龙先是歉意地微微低头，接着闭上双目，接着两人灵魂之间的联系试着问了问，随即睁开眼睛面色古怪地道：
“埃森纳阁下，圣女她……嗯……她们遇见了一些小事，大概会稍微晚上一些，不过圣女她跟我保证了，她们一定会赶在落锁之前过来的。”
“好吧……”
圣焰司牧皱了皱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开口道：
“不等了，负责封锁阴影位面的那几对已经进去了，我们也进去吧，而基兰阁下到了之后也不必来找我们，直接去找负责封锁阴影位面的那几对就可以。
那位阴影教皇发现自己中了埋伏，一定会立刻尝试遁入阴影位面，如果发现无法成功，必然会第一时间尝试击杀封锁小组，所以他们的安全就交给基兰阁下了。”
“好的，我这就转告她！”
中年女龙点了点头，闭上双目无声地沟通了几句后，便挽着圣焰司牧的胳膊，像一对普通的中年夫妻那样，跟在一对对的人流中混进了现场。
而被获准进入婚礼现场的普通民众虽然有老有少，但有意思的是，除开一些尚未到年龄的小孩子外，几乎所有人都是一男一女结伴而行，且互相之间举止较为亲昵，明显关系非比寻常。
注意到中年女龙的神情些微有些好奇，圣焰司牧神态平和地笑了笑，一边随着人流缓慢地向教堂一侧开阔的庄园移动，一边轻声询问道：
“妮基阁下，您往常即使参加过皇室的婚礼，也会被安排在九至十点入场，所以应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吧？”
“是的，确实是您说得这样。”
即使有着龙族骨子里的高傲，但在身为九阶职业者的圣焰司牧面前，中年女龙自然不会有什么架子，态度反而摆得相当之低。
打量了一下周围成双成对的人流后，她神情恭敬地道：
“埃森纳阁下，请问为什么被准许进来的，全部都是成双成对的人？”
“如果是现在的话……那大概算是一种美好的祝福吧，喻指在这场婚礼中不论贵贱，不分贫富，大家都只是为了祝贺新人而来，并希望这份婚姻能够无视双方之间的差异，和和美美地维持下去。”
圣焰司牧笑了笑，随即开口道：
“不过这种习俗的源头，倒不像现在这样美好，反而是一场场既邪恶又血腥的惨剧，只是随着教皇陛下这些年的全力打压，吸血鬼们在神圣帝国的行事越来越隐蔽低调，所以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而已。”
————
活……活动，不要回错了哈……另外我错了……又晚了八分钟……或者说三十八分钟……Or2……
第842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吸血鬼？
中年女龙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身为一头兼具【光】和【神圣】双属性的辉光龙，对于属性是【黑暗】与【鲜血】的吸血鬼，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
回忆了一下那种自诩高贵的黑暗生物的某些习性后，中年女龙眉头紧锁地道：
“埃森纳阁下，您口中惨剧的意思是，那些被转化为吸血鬼的贵族，会在自己的婚礼上……挑选食物？”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圣焰司牧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一边凝望着庄园东侧尚未开启的礼堂大门，一边轻声补充道：
“由那些吸血鬼们举办的婚礼，是不会让我们这样外貌比较衰老的人参加的，真正能够被允许进入现场的情侣们数量很少，且一定都年轻漂亮兼活力十足，这样才能保证血液的洁净与鲜美。
而在婚礼进行到高潮部分时，参加这场婚礼的吸血鬼们，便会对到场的所有情侣进行评选，并从中挑出一对公认‘品质’最佳的情侣，当场放干她们全身上下的所有血液，盛入纯金杯盏中分给一众宾客。
至于没有被选上的那些人，则会在喜气洋洋的幻境中，参加完另一场并不存在的婚礼，最后被安然放归……当然，这些没有被选上的‘幸运儿’，其实也只是婚礼的当天能够平安离开而已。
作为被挑选出来的‘优质血源’，这些年轻男女会被吸血鬼们留下特殊的标记，就算能够平安离开，一般也会在数个星期乃至数月内遭到袭击，只有极少数能够保住性命, 剩余的绝大部分都会被吸成一句干尸……”
听完了有关“血色婚礼”的习俗后，中年女龙有些嫌恶地抖了抖身子, 随即满脸不解地道：
“既然这种习俗的来源这么恶心, 为什么你们人类还要学习呢？”
“因为大部分人并不清楚这背后的真相啊。”
圣焰司牧叹了口气, 满脸无奈地解释道：
“这项习俗在神圣帝国建立之前就已经存在了，而邀请领民参与自己婚礼的行为, 确实看起来很有迷惑性，甚至一度被视作贵族仁善与修养的象征。
所以很多并不是吸血鬼出身的贵族领主，在举办自己的婚礼时也一样会邀请领民参与, 并赠予少量布匹或者陶瓷器皿之类的小礼物。
其中一小部分富有而大方的贵族，甚至会减免领民当年的部分税收，所以在领主的效仿及领民们的传扬下，这种习俗也就慢慢普及开了，直到前代圣女撞破了……唉算啦, 这个不说了。”
神情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后, 圣焰司牧抬手指了指礼堂的彩窗, 示意中年女龙可以往里面看一看，随即声线平和地道：
“见到主台上的副位了吗？除了邀请成双成对的领民参加之外, 有些历史比较古老的家族, 学得要比大部分贵族稍微多些，也会从在场的男女之中选出一对来。
不过和被吸血鬼们选做血食不同, 这对被选出来的男女, 会得到进入礼堂见证这场婚礼的殊荣, 并各自收到一份极贵重的礼物，这对一般的普通人来说, 绝对足以改变全家的命运了。
另外，如果被选中的这对男女有意的话，甚至还可以要求用同样的规格，作为新人登上主台一并举行婚礼，不过之前的重礼也会被收回去, 失去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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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原本其实只是送一份重礼而已, 并没有后面共同婚礼的事情。
但爱神教会的圣女在七百多年前造访圣城时，正好赶上了当时在位的霍姆斯陛下的婚礼，那位圣女一时突发奇想，询问过那位陛下的意见后便加上了这条。
而她提出的这个建议也确实很有趣, 便也慢慢成为了这项习俗的一部分，现在凡是主台上预先留出副位的婚礼，都必定会另备几份相同的头纱与礼服，以便给想要一同举行婚礼的情侣们使用……”
听完了圣焰司牧的介绍后，中年女龙眯起眼睛顺着礼堂的彩窗望了望。
靠着巨龙过人的视力，她很轻松地便找到了圣焰司牧所说的副位，那里不仅距离新人所站的主位仅有几步远，跟证婚人所在的位置亦极为贴近。
所以……这也在您的计划之中吗？
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后，中年女龙转过身，面带敬佩地看向圣焰司牧。
“我之前还在奇怪，您为什么一定要让圣女跟他扮成情侣，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确实，基兰她在不眯眼睛的时候，绝对是个万里挑一的大美人，身材也是一顶一的好；而那个威廉虽然满肚子坏水儿，但脸蛋也着实俊美得不像话，甚至除开年轻时候的教皇大人之外，我还真没见过比他更英俊的人类了。
既然有这么出色的两个人搭在一起，那只要负责选择的人不是瞎子的话，就一定会把他们选进去啊！到时候只要圣女他们选择共同举行婚礼，就能一并登上主台，得到近距离突袭那位阴影教皇的机会！”
圣焰司牧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轻轻颔首道：
“一开始我确实有让他们假扮情侣，然后混进去的借机突袭的打算，毕竟他们两位都是极强的近战职业者，我在这边吸引住阴影教皇注意的时候，他们有很大的可能一举建功。
中年女龙有些亢奋地连连点头。
“对啊！就该这样做！”
“不过我的提议却被基兰阁下拒绝了。”
？？？
中年女龙眉头紧锁，有些不悦地反问道：
“为什么会拒绝？总不会是因为不好意思吧？基兰可不是这样的人！按照我对她的了解，一个能近距离突袭重要目标的机会，她是绝对不可能放过的啊！”
“或许也有一点源于害羞吧？”
圣焰司牧眼神略显古怪地轻笑了一声，随即开口解释道：
“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她并不是那种会因为害羞影响决定的人，真正的原因还是机会确实比较渺茫。
基兰阁下参加过几次这样的婚礼，她告诉我说，或许其它婚礼中确实有‘证明真爱’的机会，但在涉及到皇室的婚礼上，却必然都是被提前内定好的，甚至干脆就是刻意找人来伪装的。
这样做主要是为了防止被可疑的人混进去，对新人或者在场的宾客造成伤害，偶尔则是出于某些小小的私心。因为人选一般要由女方决定，所以这种当众浪漫一次的机会，大多都会被新娘交给自己的闺中密友……
唔……你可以理解为，这大概就跟仪式结束后扔捧花差不多，很多时候捧花往哪里扔，其实新娘已经预先想好了，甚至说不定还特意练习过，别人几乎没什么机会抢的。”
说到这里时，圣焰司牧突然下颏微抬，隐蔽地朝着两人的左边点了点。
“喏，你看那边那两个，他们身上的衣服虽然普通，但气质跟仪态绝不是平常人，神情也显得略微有些紧张，并不像周围的人那么放松，估计他们就是这次被内定的情侣了。”
“这样啊……”
认真听完了圣焰司牧的解释，中年女龙又朝着他指出的方向瞥了一眼，确实见到了一对跟周围显得“格格不入”的青年男女，正一脸严肃地死盯着礼堂。
看他们紧张的模样，完全不像是来参加婚礼的人，倒像是来完成某种艰巨的任务似的，确实像是特意找来伪装情侣的人。
还真是已经内定了啊……
中年女龙遗憾地摇了摇头。
可惜了一个大好的机会！如果基兰他们可以混进去的话，肯定能打阴影教皇一个措手不及！唉……要是那个新娘待会儿选错人就好了……
————
抗……扛不住了。
最近过年和爸妈一起住，二老早上六七点会喊我起来吃东西，但鱻是个标准的夜猫子，不到两点是真睡不着……最近睡眠质量严重爆炸，实在扛不住了，遂请个半假……/(ㄒoㄒ)/~~
第843章 真没默契
“所以说……为什么其它人都能进去，就我们不可以？”
已经进入庄园内的中年女龙，还在考虑怎么才能让“自己人”被选中，而过足了手瘾后匆匆赶来的威廉两人，却被入口处的卫兵直接堵在了门外。
盯着威廉身边的切黑圣女看了看，好奇地望了下她被面纱遮住了大半的脸后，年轻卫兵收回了目光，一脸严肃地摇头道：
“你们当然不能进。”
微微收了收长枪的握柄，放另一对姗姗来迟的情侣通过后，他警惕地打量着对面这对“情侣”，满脸不信地道：
“少蒙人了，你们根本就不是一对儿好吧？像你们这样明明单着，但为了去里面碰碰运气，硬要找人装情侣的人我见多了！”
说到这里时，年轻卫兵停顿了一下，竖起右手的大拇指，向着刚刚通过的一对情侣比了比，面色不愉地道：
“刚才过去的那对其实也不像是真情侣，多半也是来碰碰运气的，但人家最起码样子上装得差不多，陛下举办婚礼也就是热闹热闹，我们自然也没必要为难这些人。
但你们俩实在太过分！
既不牵手也不挎着胳膊也就算了，但你们并排走一起的时候，离得距离也太远了！肩膀中间再塞一个人都完全没问题啊！你们这也能叫情侣？当我是瞎的吗？”
狠狠地吐槽完了威廉两人的“不走心”后，卫兵重新架稳了手中的长枪，嗤之以鼻地道：
“你们两个虽然长得还凑合，但不光差点迟到，甚至连装都懒得好好装一下！你们把陛下的婚礼当什么了？就这么敷衍还好意思进去混礼物？趁早给我滚蛋！”
“……”
讲真……除了长得不止是“还凑合”这一点外，其它确实无力反驳……
听完了卫兵的驳斥，威廉无奈地咂了咂嘴后，侧头与离自己半米多的切黑圣女对视了一眼，不得不承认这个多管闲事儿的家伙说得没错。
首先, 自己跟切黑圣女并不是情侣，其次, 我们确实连装都懒得装, 最后……也的确没人把你们那陛下的婚礼当回事儿……
基兰打着的主意, 是当场发难来个敲山震虎……震熊，彰显一下光明教廷的力量, 让那头蠢蠢欲动的狗熊大帝老实一点，别再暗戳戳地打压光明教廷的神职人员；
而自己的打算则更为彻底，不仅要过来当场“抢亲”, 甚至还连那头狗熊皇帝的泰山泰水都要一并打包带走，半根毛都不准备给他留。
既然连他的人都没准备尊重，那自然也不可能琢磨过怎么好好装样子……
……
擦！都怪玫兰妮！
不出意外地，威廉在基兰眼中读出了跟自己完全一样的想法。
要不是玫兰妮嘴欠找打, 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的话，自己和基兰也不会来得这么晚，多半就跟着前面那几批人一起混进去了。
现在虽然还有几分钟才封闭入口, 但怎么说也是国王的婚礼，在这种时候还踩点儿的“情侣”, 那真是显得无比扎眼。
不过在这种“热闹”的日子，一般的话也没人太较真, 谁曾想基兰跟自己倒霉，刚好撞见了一个脑子比较轴的卫兵，看来这回不做做样子怕是混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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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先挎一下胳膊？
飞快地交流了一下眼神后, 本着任务优先的精神，威廉两人决定先混进去再说，便毫不犹豫地同时伸出了手, 并飞快地往中间靠了靠。
痛！
准备牵手的基兰一把捞空, 只扯住了威廉右胯上方的裤带, 而她左胸的侧面则传来一股痛意，刚好结结实实地挨了威廉一记铁肘。
“……”
你个白痴！不是挎胳膊/牵手吗？
愤怒地狠瞪了威廉一眼后, 切黑圣女忍着左胸侧面传来的疼痛，立刻重新抬手去抓他的胳膊, 结果却刚好跟威廉下探的手掌完美避过，两人再次不约而同地捞了个空。
“……”
讲真……前后这都两辈子了, 我跟你的路数几乎就没对上过……
一把扣住切黑圣女微凉的手掌, 按在自己胳膊肘上挎好后，威廉转身朝向看得一脸无语的卫兵, 眼神尴尬地解释道：
“那个……”
“滚蛋！”
“……”
尼玛的，这仇我记下了！等把望眼欲穿的大熊猫娘救出来, 我绝逼要鼓动鼓动基兰，哄她调你去守一个月的御厕！
……
而就在威廉准备放弃直接混进去，换个其它办法潜入时，切黑圣女终究还是舍不得这个难得的好机会，咬牙主动往威廉身上又靠了靠，弹性极佳的左半球直接将威廉的肘尖儿托了起来。
“您误会啦，我们确实是情侣来着，只是刚确定关系没多久，还……还有些不习惯……”
暗戳戳放了两个定身类的小神术，掩耳盗铃地把威廉的胳膊控制住后，切黑圣女眨了眨那双美丽的眸子，声线娇柔地对卫兵解释道：
“而且我们也不是故意来迟呀，是我的外甥女之前被马车撞了，我们一起照顾了她好久，等她没事了才匆匆赶过来的……”
“……”
好家伙，我觉得比起被我们联手打一顿，玫兰妮应该更愿意被马车撞吧？另外你这瞎话编得可真是够敷衍的。
自己外甥女都被马车撞了，你还跑过来参加什么婚礼？直接说见义勇为，见到街边一个欠打的小丫头被马车撞了不行么？
真笨！要不是撒谎会爆灯的话，这回我就自己来了！
并不知道威廉正在腹诽自己编瞎话的水平，切黑圣女眼见卫兵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连忙乘胜追击，声线愈发温软地恳求道：
“您看，这可是皇帝陛下的婚礼，我们怎么敢迟到呢？是真的出了事情！
而且如果要是晚了的话，我们自己就不好意思过来了，可眼下不是还有一点点时间嘛，所以您能不能稍微通融一下，先把我们放进去？”
“这个……”
“求求您了，我们都是本地的普通人人，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去圣城的，这可能是我们唯一一次观摩皇室婚礼的机会了，您就通融一下吧！”
……
不得不说的是，有些时候在沟通这方面，女人出马就是比男人好使，被切黑圣女磨得没办法，卫兵只得叹了口气道：
“算了，你们就……”
“口冬~~~”
一道悠长的钟鸣响起，打断了卫兵已经吐出一半的话，也让切黑圣女欣喜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八点四十五分，落锁的时间已经到了。
————
暴睡了十几个小时，今天人有点麻，脸也大了一圈儿……放心不鸽，只是先发一半，后面且容我再改下，预计……1点（捂脸）Or2
第844章 教皇大人啊……
看着卫兵脸上重新坚定下来的神情，以及周围开始跑动起来，准备落锁关门的其它卫兵，威廉不由得暗道一声完蛋，知道这回怕是彻底进不去了。
然而令威廉跟切黑圣女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卫兵出言赶人，见这边并没有跟其他人一并行动起来，一名队长模样的中年人便快步走了过来，眉头微皱地询问了两句。
在得知其在怀疑威廉两人并不是情侣后，中年人皱着的眉头便舒展开来，朝着威廉两人轻轻颔首，并托起年轻卫兵手中的长枪微笑道：
“没事，陛下选在这里举办婚礼的意思，本就是为了和民众们一起热闹热闹，没必要盯得这么紧，放他们进去吧。”
呼……幸好来了个脾气温和的！
可在威廉两人朝这名队长道过谢，并一脸庆幸地准备往里走时，那名年轻卫兵却一横手中的枪柄，神情不满地对中年人道：
“队长！现在已经到落锁的时间了！而且他们俩……”
“停！我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哎！这个愣头青！你就不能让我消停消停吗？
明显拿这个头铁的手下没什么办法，中年人收回被震麻的手掌，一脸无奈地道：
“你们费雷尔家的人真是……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别扭呢？明明就是大家热热闹闹的事情，你非要卡得这么死干什么？”
“……”
哦……原来是费雷尔家的。
听到中年队长的抱怨后，威廉两人的脸上，不由得同时露出了少许明悟之色。
就像凡金斯家遍地憨憨、塔兰蒂诺家净出铁头娃一样，费雷尔家在教育方面也相当有特色，族人大多忠诚到了近乎偏执的地步。
虽然既没有狂战魔血脉加持，也不像塔兰蒂诺家一样人口稀少容易教育，导致费雷尔家的“族群性格”没有前两者那么绝对。
但这家族出的十个人里面，最少也得有八个都带着“忠心耿耿”的标签, 甚至连家徽都是一只以忠诚可靠闻名的罗威纳犬，对神圣帝国皇室的忠诚基本无人能比, 被誉为“狗一样的家族”。
而看那名年轻侍卫的模样, 应该是刚成年后被安排进入皇室卫队历练的, 对其他家族来说，这活儿可能只是来镀个金而已, 但如果他的姓氏是费雷尔，那这么“吹毛求疵”就很正常了。
果然，年轻侍卫也没有愧对他的姓氏, 面对自己上级的抱怨，脖子一梗就顶了回去。
“队长！我这是负责！既然我是陛下的卫兵，负责在这里站岗，那我就要对自己的……”
“行行行, 你对你对！你尽管负你的责！”
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后，中年人实在懒得跟这个愣头青争辩，直接开口道：
“不过他们是在落锁前来的, 要不是在这儿跟你扯皮的话，估计早就进去了对吧？那这样，现在让他们当着你的面亲一口，证明他们两个确实是情侣，那你就让他们进去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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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费雷尔家的“狗”卫兵闻言犹豫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这个……如果真这样的话, 那确实算是我出错在先……那行！只要你们证明自己确实是情侣, 那我就放你们进去！”
“……”
不是……你这算是给我发福利呢？还是想要我的命呢？
感受到挎着自己右臂的手掌越钳越紧，被箍得胳膊发麻的威廉嘴角抽了抽, 甚至没敢扭头去看切黑圣女的表情。
讲真, 装死是个好技能。
这种时候当自己是个死的就行，眼下要是一脸开心地欣然同意，百分之两百会被记黑账, 但一脸嫌弃地拒绝, 估计会被记一笔更大的黑账。
所以, 现在就应该不申请、不拒绝、一切由你决定，亲了的话是你主动非礼我, 不亲混不进去你也不能怨我不奉献，反正我只要救走阴影圣女就算成功, 至于后面……唔？
重新放下脸上的面纱, 遮住了红润粉嫩的唇瓣后，基兰用力地抓着威廉的胳膊，低头拖着他就要往里闯。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那杆长枪居然依旧横在前面，并没有像之前说好的那样让开道路。
年轻卫兵皱着眉看了看威廉的脸，摇头道：
“太快了，我没看清。”
“……”
“你们快点啊！再过几分钟之后，官员们就该到了！”
“……”
看着对面一脸认真的年轻卫兵，威廉偷偷活动了一下被钳得有点儿血脉不畅的胳膊，默默地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兄弟，你让我滚蛋的账一笔勾销，以后在神圣帝国混不下去可以来找我，破晓领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第二个家。
……
“那个……”
“闭嘴！”
飞快地截住了威廉的话头，切黑圣女咬牙道：
“都是任务！我是为了能……总之我们成功混进来的话，说不定裁判军团就能少点伤亡！你不要乱想！”
“额……我没乱想，我就是……”
“也不许到处说！尤其是见到妮基他们，绝对一个字都不许讲！”
攥着威廉胳膊的手一紧再紧，基兰把头转了过来，白皙的颈项上隐隐透出细微的嫣红色，眼神略微有些游移地道：
“听着，你既不用跟我道歉，也不用说什么其他的话，吻你的事是我自己决定的，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找你麻烦……
但你一定要把刚才的事情忘掉！而且绝对不许对外面说！外面那两个卫兵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所以只要我在外面听到一点风声，那就绝对是你传出去的！”
“额……行……那我尽量忘一忘试试……”
威廉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随后在切黑圣女的怒目而视中干笑了两声，抬手朝自己的右胳膊指了指。
“我刚才也不是想道歉，我其实是想提醒你，你好像该把我放开了，妮基她们正往这边儿看呢……”
听到威廉的话后，切黑圣女微微一颤，随即触电似地甩开了他的胳膊，但却已经为时已晚。
由于等到落锁也没见威廉两人出现，中年女龙跟圣焰司牧等得可谓异常心焦，眼神基本就没离开过庄园的入口处，早已经将一切尽收眼底。
完全无视了基兰“我可以解释”的焦急眼色，在盯着基兰左胸处有些褶皱的衣物看了看，又回忆了一下他们刚才几乎倚在一起的姿势后，中年女龙顿时神情复杂地长出了一口气，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感到担忧。
教皇大人啊……你的女儿怎么又……唉！
第845章 怀中抱妹杀
“肃静！”
突如其来的喝声打断了中年女龙的感慨，也止住了切黑圣女准备过去解释的脚步。
数十名衣胄整洁鲜明，身上甲片光可鉴人的卫士鱼贯而入，手持未开刃的武器分开人群，于礼堂正门外左右分列，两队妆容精致的女侍则捧着华贵的纯色羊绒毯，自庄园入口处一路铺了进来。
“都向后退！快把路让出来，已经有贵人们提前到场了！”
随着卫兵们急促的呼喝，庄园里看热闹的一对对情侣被向后驱赶，将庄园入口处通往礼堂的道路空了出来。
紧接着有女官匆匆赶来，要求庄园内的所有人保持肃静，在承诺会在婚礼结束后赠予每对情侣一份礼物后，便派手下的女侍们给众人一一安排好了位置。
“基兰。”
轻轻捅了捅切黑圣女的胳膊，威廉眯眼打量着会场的入口处，一脸好奇地询问道：
“到时候那个阴……咳……我们想见的那个人会从哪里入场？还有，咱们要选在什么时候动手？”
此时的基兰正在闭目与中年女龙沟通，听到威廉的问题时，她抬头扫了扫现场的环境后轻声道：
“那人已经在礼堂里面了，要是我们真想动手的话其实现在就可以。
但她毕竟是阴影教皇，就算有负责封锁阴影位面的小组在，也很难长时间把他所在现世，所以我们必须尽量找一个好机会，等到她疏于防备的时候再出手。”
所以……还要等她露出破腚才行？
威廉闻言皱眉道：
“之前埃森纳阁下突破九阶时的动静并不小，她现在的警惕心一定会非常重，那她要是一直都没露出破绽的话，我们也要继续等下去么？”
“当然不是，我们其实已经选好了动手的时间。”
切黑圣女装作正在与威廉闲聊的样子，一边透过窗子偷眼打量礼堂内的布置，一边“满脸依赖”地对威廉道：
“就在证婚人问完新人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 只要新娘点头说完她愿意，证婚人宣布这段婚姻成立时, 便会有人开口搅局吸引注意, 给埃森纳阁下创造突袭的机会。
而这第一波突袭也并不用我们动手, 一旦发现无法躲入阴影，封锁阴影位面的小组便会成为第一目标, 我们的任务就是保证他们的安全，顺便打阴影教皇一个措手不及……你怎么了？为什么表情这么奇怪？”
“……”
我表情能不奇怪么？你们这时机选瘪了啊！
有些无语地咧了咧嘴后，威廉颇为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开口道：
“那个……你们找的这个时间点，能不能再稍微往前面提一提？”
“为什么？”
阴影圣女一脸不解地道：
“应该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吧？宣誓婚姻成立可是需要催动圣光赐福的，我猜那位阴影教皇应该是靠某些物品，才能临时调动圣光进行赐福。
而她体内纯净的阴影之力, 必然会对圣光产生影响，所以在引动圣光的时候，她必然会全力收缩体内的力量，那一刻应该正是她最弱小的时候啊。”
“……”
问题那不得需要赐福才行吗？就大熊猫娘那脾气根本就不可能点头，要是到那时候没见我出来搞事，她九成九会选择直接掀桌子！
一脸无奈地咂了咂嘴后，威廉开口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哈, 如果这场婚礼……嗯……如果新娘并不想嫁呢？如果她说她不愿意的话，你们还有啥备用的方案吗？”
基兰闻言疑惑地皱了皱眉。
不会吧？怎么可能有新娘在自己的婚礼上……唔……等等！
看着威廉那张略显心虚的面庞，切黑圣女的双眼猛然瞪大，抬手就要去扯他的领口, 结果却被威廉一把攥住，就此在半空中僵持了起来。
“混蛋！”
被威廉的知情不报气得柳眉倒竖, 基兰银牙紧咬地道：
“你既然知道这么重要的情报, 为什么之前没跟我们讲？”
“……”
我倒也想讲啊……问题讲完了之后该怎么办？这么重要的事情, 你们总不会我一说就信吧？总会问问我为啥知道吧？
如果光告诉你其实也不是不行, 但大帝焚烧者怎么办？这事儿也绕不过他啊, 难道告诉他新娘是阴影教会的圣女？然后再让大熊猫娘被你们一起连锅端了吗？
……
由于卫兵已经开始维持秩序, 大多数情侣都老实了下来，只是偶尔互相说几句悄悄话, 威廉跟切黑圣女的“对抗”动作便显得极为扎眼。
注意到这一幕的女官皱起了眉头，凌厉的眸光飞刀一般甩过, 一名累得脸色粉扑扑的小侍女得到命令，便带着卫兵屁颠屁颠地赶了过来。
见到似乎有被撵出去的可能性, 威廉赶忙一个【怀中抱妹杀】锁住切黑圣女，用力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 抢在苹果脸的小侍女开口前解释道：
“抱歉抱歉……我们之前差点迟到了……那个……刚才稍微拌了句嘴而已，一定不会再出动静了。”
对于这两个不老实的家伙，苹果脸的小侍女本来十分气愤，但在见到威廉俊朗的面庞后，不仅心头的怒气瞬间消散，甚至连萦绕不去的疲惫都减轻了不少。
“……那……那你一定要说到做到哦……我可是会盯着你们的！”
神情羡慕地看了一眼趴在威廉怀里的切黑圣女后，苹果脸小侍女带着卫兵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威廉也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总之我也有我的理由，再说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是赶紧跟他们沟通一下，问问能不能改一下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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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再跟你算账！”
无师自通地在威廉肋下拧了一把后，切黑圣女连忙闭上眼睛沟通了起来，随即神情无奈地抬起头道：
“不行，封锁小组得到的消息，就是在赐福的时候开始动手。
而将阴影位面搅到足以够封禁九阶职业者出入，必然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如果我们提早一步的话，阴影教皇多半会立刻逃掉！
但现在已经不好重新一一通知他们了，所以时间方面只能延后不能提前！”
第846章 墨菲定律
“……”
时间不能改了？
那这不完蛋了么？人家好歹也是个正牌教皇，没有统一的指令，纯靠默契开封锁能堵得住她才怪！
唔……不对不对，我跟着瞎着什么急啊？
反正我的目的还是把阴影圣女一家捞出来，阴影教皇跑了任务也不会失败，想抓住或者干掉阴影教皇那是你们光明教廷的事儿！
从牛角尖中退出来后，威廉原本紧张的心情瞬间便放松了不少。
而在切黑圣女借着他的遮掩，闭着眼睛开始疯狂跟中年女龙“互发电报”时，他则饶有兴致地抬头欣赏起了入场的贵族和官员们。
野鸡、炮灰、带路党……哎呦！这是条大鱼，因为寿命将近，所以在恶魔入侵的时候密谋投靠来着。
人家欺诈魔王本来都跟他谈好了，还给了他一根吉吉作为信物，让他去给恐惧魔王带路，结果恐惧魔王为了制造恐惧，见面就在使团里找出一个人吞了。
好巧不巧的是，全使团三十多个人里，刚好就是这个霉比被选中，结果害得恐惧魔王吞了一根带着欺诈之力的牛子，因为力量冲突连肠子都给炸出来了，导致西线休战了两个多星期。
唔……这个事儿记一下，以后说不定能用上。
还有这个，这个也见过，虽然具体干过啥忘了，但应该是个贪污军费的，以次充好坑没了好几只军团……记着记着，以后告诉切黑圣女把他家抄一下，估计能有不少意外收获；
还有这个……这个貌似还不错的，虽然脑子有坑指挥不力，但最后也算是力战到死，所以人品没啥问题的, 只是不该继续干指挥，可以调到后方去……
话说他挎着的这女人是谁？长得跟未来那个被烧死的小女皇有点儿像啊, 难道是那个小女皇的近亲？话说……那个小女皇出身的家族叫什么来着？
……
在威廉的挨个“点名”中, 时间过得简直飞一般的快, 礼堂大厅内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越来越多，不仅受邀到场的贵族们已经到齐, 甚至连皇室成员也全数就位，只差新人还没到场了。
而当时间来到十点半的时候，那位狗熊大帝在两队仪官的簇拥下先一步到达, 这位作风荒唐的大帝虽然名声一般，但体型看起来确实很有压迫力，一举手一投足间也颇有几分英武豪迈之气。
再加上今天是他的婚礼，这冤大头承诺了会送给所有参加的民众一份礼物, 里面还有一丝拿人手短的情分，因此当这位荒唐大帝登场的时候，还是博得了一片巨大的欢呼声, 甚至连威廉都凑热闹地跟着喊了一嗓子。
全场唯一没有出声的人，或许只有切黑圣女一个了, 她这通“电报”打得极其漫长，而且偶尔停下来还会用力地咬咬牙, 满脸都写着不情愿，似乎是跟妮基那边起了什么争执。
等到她们的争执终于告一段落后，威廉低头好奇地询问了两声, 结果却得到了一个恼火的白眼。
“妮基想让我们去争那个‘被选中’的资格！直接混进礼堂里面贴身发难，暂时纠缠住她一小会儿，好给封锁小组一个准备的时间。”
“什么被选中？”
面对威廉疑惑的眼神, 切黑圣女偏了偏头挪开目光, 神色如常地解释道：
“这种婚礼在开始前会选出一对男女, 可以被允许进入礼堂近距离观摩婚礼，而他们已经发现了内定的人选。
埃森纳阁下的意思是, 待会儿选人的时候可以让我们凑过去，站在那对内定的男女前面, 在他们被叫到的时候，冒个险装作自己被叫到抢先一步出去, 试试看能不能蒙混过关。”
“额……这倒也不是不行。”
虽然直面一位教皇心里多少有点打怵, 但考虑到并不是自己一个去抗，而是自己和基兰两个, 甚至还要算上阴影圣女三个一起。
两个八阶巅峰实力的圣女，再加自己这个超级肉坦, 战略目标仅仅是拖住一会儿，威廉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然而令威廉没想到的是，在听到了他的话后，切黑圣女咬了咬下嘴唇，随即伸手过来狠掐了他一把，翻了个白眼道：
“不用，我已经拒绝了。”
威廉奇道：“啊？为什么拒绝？这听着不挺好的吗？”
“……”
好个屁！
切黑圣女闻言身躯微微一颤，好不容易才把涌上嘴边的粗口憋了回去。
普通混进去是没用的啊！他们的意思是让我穿上备用的婚纱，跟你这家伙一起去要求共同参与婚礼！先不提这么做能不能成功，只要我穿着婚纱跟你一起上了台，那问题就大发了好吗？
“别想了，成功率太低了。”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切黑圣女摇头道：
“他们俩根本没参加过这种婚礼，所以并不是很清楚，这个机会是不可能给别人的，更不会搞什么将错就错，所以就算我们出去冒认也没用，只会被撵回来或者提前暴露。”
“这样啊……”
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后，威廉开口道：
“但我觉得也可以试试啊，没选中被撵回来也行，要是提前暴露身份就直接动手呗，反正也已经很难成功了，试一试又不会有什么……”
“新！娘！来！了！”
略显粗暴打断了威廉的提议后，切黑圣女眯了眯眼睛，扭过头嘴角微翘地望了过来，声线重新恢复了平静与温和。
“威廉，在这么幸福的时候，你是不是该安静地好好看着？”
“哦……”
察觉到切黑圣女的怒气非比寻常，威廉果断选择了闭嘴，随即默默地望向了庄园的门口，此时，面上盖着轻纱的阴影圣女，正被一名神色阴郁的中年男人搀着迈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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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使这件属于新娘的纱衣做了特殊的设计，刻意在腰线上给予大量空余，想借此掩盖住某两处过于出众的部分。
但奈何人力有时而穷，在实打实的“战斗力”面前，再精巧设计也无能为力，威廉的目光仍旧不受控制地被吸了过去。而当他好容易才把眼神挪到正确的位置时，却刚好对上了一双满是惊喜的眸子。
等威廉目送这双眼眸的主人踏入礼堂后，他只觉得腰间猛地一痛，耳边则响起了切黑圣女又惊又怒的低吼。
“该死的！你……你跟她……她待会儿不会选我们吧！！！”
第847章 矫情与选择
“……”
选我们？意思是那个什么被选中的资格，原来是由新娘决定的吗？
“应该……不会吧？”
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后，威廉下意识地挪开目光，顾左右而言它地道：
“我跟她其实也不是特别……嗯……一般熟而已，再说就算被选中了不是更好？你之前不是还担心阴影教皇会直接接跑掉吗？咱们直接到台上去堵她不好么？”
“……”
上去堵她当然好，问题是想上去堵她需要和……啊！烦死了！
虽然切黑圣女心里知道，这件事并不能怪威廉，但奈何他的胳膊就在自己手里抓着，不掐上两下心里实在不通畅。
在用力地拧了他几把后，基兰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道：
“威廉……你……你听我说，待会儿如果我们真被选过去的话，你……你不要拒绝……”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毛，一脸莫名其妙地道：
“不是……我本来也没想着拒绝啊，这不是挺好的机会……”
“闭嘴！听我说！”
忿忿地掐了威廉一把，基兰含嗔带怒地道：
“反正你就别拒绝，也别说话，问什么让我来说！
你这人心里总是憋着坏主意，有什么重要情报也不跟我通气，我怕到时候你故意乱说话让人误会了！”
“……”
不是……被选中不就是进去近距离旁观一下吗？有啥可误会的？再说了，就算动起手来身份暴露了又有啥大不了的？到时候你直接解释一下，和我伪装情侣是为了任务不就得了？
唔……等等！
看着切黑圣女艳若桃花般的气色，以及衣领下正逐渐泛起一抹红醺的白嫩颈项，威廉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好像……不太对劲！你上辈子做人挺爽利的啊，这辈子怎么突然矫情起来了？难不成……
抬手摸了摸自己“罪大恶极”的脸后，威廉忍不住叹了口气，只见他稍微琢磨了一下措辞，随即伸手捅了捅切黑圣女的胳膊，吞吞吐吐地开口暗示道：
“那个……基兰，之前门口的事儿，你不要想太多哈。
我们虽然这辈……咳咳，目前接触得并不是特别多, 但我觉得你这是个好人，所以一直都是把你当朋友处的。
而我这人有些时候吧, 跟朋友相处的时候可能稍微随意了一点点, 说话办事儿大概偶尔有一点点越线, 但真没有什么继续往后面深入的意思，咱们继续做朋友其实挺好的……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吧？”
我明白个屁呀！
搞明白了威廉话里面的意思后, 切黑圣女气得嘴唇直哆嗦，狠狠地翻了他一个大白眼，毫不留情地出言回怼道：
“你想多了！我对你才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你根本就不是……算了！我懒得跟你说！”
呼……吓我一跳！
见切黑圣女的样子不似作伪, 威廉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随即不满地回瞪了她一眼。
你这人真是……既然对我没兴趣，那你搁那儿瞎矫情个什么劲儿？唬我一大跳！我还以为你馋我身子呢！
“口乌——”
一道宏亮有力的乐声响起，打断了威廉两人的“友好交流”。
在身着洁白婚纱的阴影圣女, 被她的父亲搀扶着走到礼堂的内门处站定时，已经待命了半个多小时的管风琴师双肩微沉，手臂重重地朝着琴键落了下去。
与此同时, 旁边的住手飞快地伸手开始调整音栓，足足铺满了一面墙壁的铜管开始震颤发声，一枚枚精心保养过的簧片飞速震颤着，奏出了一道道庄重而雄浑的奇妙音色。
紧接着，在乐队指挥的一个手势下，嘹亮而轻快的小号率先响起, 欢快轻松的喜悦气氛瞬间弥散开来, 剩下一堆威廉不认识的管弦乐器依次跟上。
伴随着一个又一个声部依次被“激活”，沉雄有力的管风琴与活泼欢快的进行曲很快便融做一处, 谱出了一曲愉悦而不失庄重的奇妙乐章……
即使威廉这个纯纯的外行也听得出来, 这支乐队的实力相当不俗，而且乐器和演奏的位置应该也有说法，就连在外面庄园里看热闹的他们, 也似乎被和谐的乐声包裹住了似的, 整个人都莫名地轻松了下来。
“啪嗒。”
心事重重的脚步声, 自礼堂的内门外响了起来，为这美好的乐声添上了少许不和谐的音色。
听到属于新娘进场时的音符后, 一身华贵礼服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轻托着自己女儿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掌, 跨步迈进了礼堂内门, 迎上了里面一双双神情各异的眸子。
然而即使是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中年男人依旧丝毫没有遮掩面上的阴郁之色，望向狗熊大帝的目光也满含怨愤，见不到一星半点嫁女的喜悦之意。
注意到这位“关键人物”愤懑的表情，礼堂内受邀参与婚礼的宾客们不由得面色一滞，在面面相觑了数秒钟后，更是收回了脸上挤出来的祝福，一个个装作视而不见的模样，力图避开这怪异气氛的涡旋。
面对这令人尴尬的氛围，主台上的狗熊大帝却好似浑然未觉一般，甚至还神情畅快地朝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粗豪的面孔上满是遮掩不住的喜意，只有眼角隐隐抽动的肌肉，在暗暗表现着他内心中的不满与愤怒。
不识抬举的蠢材！
你的女儿嫁给我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那既然结果已经没有办法改变，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好好配合，而不是在这种关键时刻给我难堪！
塔兰蒂诺家……呵！
意志坚如钢铁？希望暖胜烈阳？我告诉你！在地位与实力的绝对差距面前，意志是根本没有用的！希望更是半点都不可能有！
厌恶地望了携着新娘登上主台的中年男人一眼后，狗熊大帝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一脸豪迈地大笑了两声，转过身面向主台中央的白发女人，神情喜悦地询问道：
“新娘已经到了，麦卡蒂司牧，我的婚礼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还差一小步了，陛下。”
白发女人闻言笑吟吟地摇了摇头，翻开手中装帧精美的书册看了两眼后，对蒙着面纱的阴影圣女温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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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之前应该有人对你讲过了，在跨入这座礼堂前，你需要挑选一对恩爱的情侣，邀请他们来观摩，或者干脆一同参与你的婚礼。
既然你并没有在外面多作停留，直接便走了进来，应该已经找到了特别合心意的人选对吗？
来，告诉我你的选择吧！”
————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另外今天虽然不鸽……但应该只有一章了……Or2
第848章 贿赂与猴子
看着自礼堂内走出后没有任何犹豫，直奔自己两人而来的女侍，切黑圣女白净的面颊一阵抽动，知道事情果然正在朝自己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着。
该死的……他怎么什么人都能搭上线啊！
那位出身塔兰蒂诺家的新娘，据说是名艺术与美之神的信徒，基本常年都在外采风游历很少回家，再加上塔兰蒂诺家低调的作风，整个神圣帝国的贵族阶层估计都没几个认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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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基本不出现在神圣帝国的人，怎么偏偏跟这混蛋搅合到了一起？而且看她刚才那眼神，似乎还远远不只是“认识”的这个级别，搞不好还……
有一腿！
想到这里时，切黑圣女纤长的颈项微微扬起，先是眯着眼睛遥望了一下礼堂中央，目光在诺尔曼狗熊一样上的身材上停留了数秒，随即又侧头望了望身边的威廉。
“……”
这么一对比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啊……
一边是被迫举行的政治婚姻，对方是个腰比肩粗好几圈的中年秃顶男，平日里又嗜酒好色作风糜烂，临幸过的侍女怕是比他头发上剩下的毛都多；
这边则是一名猿背蜂腰，体态欣长的年轻男人，而且长得跟精灵赞美诗里面跑出来的古代美男差不多，脸蛋儿精致又不失英气，俊美得都有些不像话了，这俩人压根儿就没法比啊！
盯着威廉的脸连看了好几眼后，切黑圣女愈发觉得，这混账家伙为了达成某种目的，没准还色诱了里面的那位皇后。
想想也是，艺术与美之神可是爱神的从神之一，同样也信奉那套爱情至上的歪理，所以在面临无法抵抗的晦暗未来时，一个饱受这种思想熏陶，信奉爱与自由的美丽女人，遇见了一名年轻英俊的男人……
……
不是……你老盯着我看什么？
被切黑圣女古怪的目光看得有些别扭，伸手搔了搔莫名传来一阵痒意的背脊后，威廉神情狐疑地道：
“你刚才……不是在糊弄我吧？”
切黑圣女闻言愣了愣。
“糊弄什么？”
“就是……肯定对我没那方面的意思……对吧？”
“对！我肯定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没好气地白了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一眼后, 切黑圣女不动声色地朝威廉靠了靠，小声叮嘱道：
“那人要到了！你闭嘴不许乱讲话, 有什么问题让我来答！”
威廉闻言不由得撇了撇嘴。
行吧……你是圣女你说了算, 反正这波的主力是你们光明教廷, 我就划划水打打酱油，你来就你来, 我还乐得省事儿呢！
然而遗憾的是，威廉这个“乐得省事”的想法，仅仅维持了二十秒不到。
那名苹果脸的小侍女匆匆地跑过来, 宣布他们被新娘选中后，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让他破了功。
在偷瞄了威廉两眼后，那名小侍女微仰着头，脸蛋红扑扑地询问道：
“请问你们是选择接受一份礼物, 去礼堂内观摩婚礼？还是以另一对新人的身份，共同参与这场婚礼呢？”
等会儿！这根说好的不一样啊！怎么还有个选项B呢？
而令威廉更懵逼的是，面对这个怎么想都该是A的问题, 切黑圣女居然搂紧了他的胳膊，并一脸幸福地靠了上去，红着脸回答道：
“当然是选第二个啦！我们要一起参与这场婚礼！”
“……”
不是……你刚才不是还说对我没想法吗？怎么直接还一步到位了？
“等一下！”
威廉连忙开口叫住了小侍女，一脸正色地道：
“我觉得礼物其实也……”
“其实也不差，但比起对我的爱来说, 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使出吃奶的力气，恶狠狠地在威廉肋下拧了一把后，切黑圣女俏脸绯红地凝望（瞪）着威廉, 磨着牙道：
“你说对不对？亲……亲爱的？”
面对切黑圣女半是威胁半是请求的眼神, 威廉毫不犹豫地摇头道：
“当然不……”
“枪术陪练！三……五天！”
听到耳边声若蚊蝇般的音色, 威廉这回稍微迟疑了一下，随即再次摇头：
“当然不……”
“七天！”
“……”
“十天！要不就一拍两散！”
“当然不值一提了！”
在苹果脸小侍女迷茫的目光中，威廉伸手揽住切黑圣女弹力十足的腰肢，把她往自己这边捞了捞, 并满脸深情地凝望着她, 一语双关地道：
“果然，还是你懂我。”
“……”
看着面前神情对视的青年男女，无端端吃了满嘴狗粮的小侍女噎了一下, 随即强笑着点了点头，引着威廉两人走向了礼堂的侧门，准备带他们去换备用的礼服。
至于人群中的圣焰司牧和中年女龙, 看着他们挽着手消失在侧门中的背影, 不由得面面相觑了起来。
之前不是还死活不干吗？现在怎么又……
话说圣女阁下/基兰她, 要是真跟这个年轻有为/坏的流脓的人/家伙成了的话，想必教皇大人一定会老怀大慰/气疯了吧？
……
不得不说的是，在自家圣女的婚嫁问题上，阴影教皇的态度可比玫兰妮的外公好琢磨多了。
伸手挽住大熊猫娘的手掌，确认北风之神的神格碎片还在生效，基兰的一身实力仍旧被“封冻”得死死的之后，一头白发的“麦卡蒂司牧”笑吟吟地道：
“橘，过了今天以后，我再叫你名字的时候，应该也要加上敬称了啊。”
阴影圣女闻言咬了咬牙，微微低头道：
“您说笑了，不论什么时候，您都是阴影教会的教皇大人，喊我的名字时永远都不需要用敬称的。”
见到阴影圣女并没有像她的父亲那样“不识抬举”，一旁的狗熊大帝咧开嘴豪爽地笑了两声，随即转头看向面前神色如常的白发女人，满脸开怀地道：
“橘说的没错，您可是阴影教会的教皇大人，论地位比我这个皇帝也不差的，知道您就是阴影教皇的时候，那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哈哈哈！”
狗熊大帝笑了两声后，继续开口补充道：
“所以说，您贵为阴影教会的教皇，那自然没有必要像那些普通神职人员一样使用敬称，对她还是直呼姓名就好！”
“呵呵，这可就多少有些僭越了。”
神情温和地朝着狗熊大帝笑了笑后，阴影教皇一边琢磨着他能在橘的“诅咒”下撑多久，一边不动声色地轻启唇角，轻声吹捧了一句道：
“现在您的地位虽然与我一般，但那也只是现在而已。
您已经凑齐了那四句预言中的三句，未来一定会彻底摆脱教廷的影响，成为神圣帝国真正说一不二的帝王。所以与其到了那个时候再换称呼，倒不如现在就开始习惯起来了，您说是吗？”
狗熊大帝闻言忍不住开怀大笑，随即一边做了个手势，提醒侍从继续屏蔽这边的谈话内容，一边神情豪迈地大手一挥道：
“不用习惯！等我真正完成了那四句预言之后，您和您带领下的阴影教会，那就是新的光明教廷！届时您的地位最差也会与我齐平，哪还用改什么称呼啊！”
听完狗熊大帝似乎十分慷慨的许诺，阴影教皇笑了笑并应和了几声，但却半点儿都没往心里去。
先不提面前这头狗熊到底能不能拗得过光明教廷，就算他最后真的靠着橘那身有毒的运气，成功摆脱了光明教廷的影响，阴影教会也绝对不会有被称为“教廷”的那一天。
甚至阴影教会只要随着皇室的强大而势力暴涨时，就一定会遭遇这头狗熊有意无意的打压，毕竟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头上悬着的祖宗，他怎么可能看着一股新的教会力量重新上位？
这头狗熊的目的，不过是引入一只新的势力作为盾牌罢了。
只要打破光明教廷一家独大的现状，并鼓动自己所代表的阴影教会不断与光明教廷摩擦以消耗其力量，他便不再会一直束手束脚，勉强能够在场面上维持个差不太多，最起码也能趁机壮大忠于皇室的力量。
不过谁又没有自己的心思呢？他存着利用阴影教会的打算，自己不也同样计划着利用皇室作为渠道么？
微微抬起头，扫视了一下礼堂内熙熙攘攘的贵族们之后，阴影教皇的唇角不由得漾起一抹笑意，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像在看肥美的羔羊一般。
神圣帝国的皇室已经被光明教廷拆分，会周期性地轮流上位，所以很难有一家能够在这个位置上长久地坐下去。但贵族可不一样，维持了数百甚至上千年的大贵族比比皆是，他们才是神圣帝国最值得拉拢的力量！
而更重要的是，神圣帝国的贵族阶层本来就不是很倾向于光明教廷，所以只要能够代替那些黑暗生物，成功在神圣帝国的贵族阶层中培养属于自己的力量，那这就将是阴影教会长盛不衰的开端！
见到阴影教皇对自己的许诺似乎并没有太大兴趣，反而隐隐在打量礼堂内的贵族时，狗熊大帝不由得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原来如此……
这种空口说白话一样的许诺，连被迫与自己成婚的阴影圣女都唬不过，当然也没可能瞒得住面前的阴影教皇，只能说是一句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客套话罢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番客套话倒是也没有完全白讲，最起码意外让自己摸清了这位阴影教皇的目的。
呵，做吧做吧！
想到这里时，狗熊大帝挺了挺脊背，朝着面前的白发女人豪爽地一笑，决定对这家伙的打算视而不见。
寄身贵族之中的难度确实不高，但那些家伙的可一个比一个贪婪，想要调动他们为你所用的话，你们阴影教会所要付出的好处，恐怕会是个天文数字！
而且就算你成功了又能怎么样？这些贵族们各有家业，根本就不可能成为阴影教会的中坚，最多就在势大的时候跟着打打顺风仗罢了。
只要我能够完成那四句预言，摆脱了光明教廷的钳制，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依附过来！至于和贵族融为一体的阴影教会？呵呵！到时候只不过是我的一条狗而已！
……
而就在这两位各怀鬼胎的“盟友”互相打着黑算盘时，阴影圣女的心思早已经飞到了不知哪里，心中更是隐隐有些焦急，一连串的疑问不停地涌上心头。
威廉他为什么还没进来？领个礼物怎么需要这么久？就算他选了换礼服也该到了吧？
难道……我刚才是会错了意？他并不想用这种办法混进礼堂？朝我笑了一下只是为了让我安心？话说他的身份……不会已经暴露了吧？
在阴影圣女患得患失的念头中，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而理应很快出现的那对“情侣”却一直未曾现身，到最后甚至连狗熊大帝都已经等不及了，派近侍过去催了一次。
而等那名近侍满头大汗地跑回来后，面带急色地想附到狗熊大帝的耳边回禀时，却被他伸手一把推开。
“扭扭捏捏的干什么？”
瞥了眼旁边眉头微皱的阴影教皇后，狗熊大帝面向正挤眉弄眼的近侍，神情不悦地斥道：
“一对被选来观摩的平民而已，有什么好遮掩的？再说这里也没有别人，不用瞒！到底怎么回事直接讲！”
“……”
见到狗熊大帝紧锁的两道怒眉后，近侍知道这位陛下已经有些生气了，不敢再继续做什么暗示，只得一脸无奈地道：
“陛下……那两人决定要参与这场婚礼，所以正在换礼服，但他们的礼服……实在有点难选……”
狗熊大帝闻言双眉紧锁，怒声斥道：
“他们连这点儿事儿都办不好么？一套衣服有什么难选的？
去！你现在就给我去喊人！不管那两人多丑！多没有仪态也无所谓！就算看着跟两只套着礼服的猴子似的，你也得给我把人带上来！”
听到狗熊大帝的命令后，近侍脑门儿上的汗顿时淌得更多了，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一边往后跑，一边暗暗祈祷自己不会被迁怒得太狠。
还套着礼服的猴子……陛下啊！您的皇后选的这两人还不如选两只猴子呢！最起码猴子不至于抢您的风头啊！
后面的人已经想尽一切办法，努力在把那两人往难看打扮了，但只要是套正经衣服，他们俩换上后并排往那儿一站，就已经快衬得其它人没法看了啊！
而您现在这幅模样，瞧着就跟套着件丝袍的狗熊似的，跟那位皇后站一起已经很不搭了，要是再跟这么一对璧人同时举办婚礼，那真是……会被到场这些贵族笑一辈子的啊！
第849章 婚礼进行时（上）
并不知道近侍担心的其实是自己，把他赶去喊人之后，狗熊大帝迈开步子提前走到了主位上，并朝着管风琴师下首的唱诗班比了个手势，示意婚礼朝下一步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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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五十名诗班员嘹亮的歌声中，管风琴的音色逐渐昂扬了起来，并连着发出了四个递进的重音，落到熟悉婚礼进程的人耳中，便知道接下来就该是这场婚礼的“戏肉”了。
“橘，你该动身了。”
满头白发的“麦卡蒂司牧”笑了笑，抬起手掌朝与狗熊大帝对应的位置比了比，示意阴影圣女和她的父亲快些走过去。
虽然临时选好的另一对新人还没出来，但那两人本就不是今天的主角，一切自然还是要以狗熊大帝的意志为主，既然他已经选择提前落位，那这场婚礼就该继续进行下去了。
知道已经不能继续再拖，白色面纱后的阴影圣女神情微微一黯，咬了咬嘴唇后便迈开步子，主动走向了主台的另一侧，而挽着她手臂的中年男人则双目微阖，面无表情地一并跟着走了过去。
按照神圣帝国的习俗，在完成最重要的仪式前，女方的胳膊不可以离开父亲的手掌，而在完成了仪式后，则需要由女方的父亲将她的手递给男方，并由男方亲手戴上那枚代表婚姻的戒指。
这种习俗的来由已经不可考证，但应该是喻指某种“责任”上的交接, 被视为新娘未来幸福生活的象征，也算作女方家庭给出的一种祝福。
然而这种美好的寓意, 很明显并不适用于这场奇怪的婚礼。
对于到场的这些宾客们来说, 只要看过中年男人那硬得像铁块儿一样的脸, 就能大略猜到这场婚礼的成色，明白其中恐怕没有半点儿祝福的意思, 今天这场兴师动众的婚礼，多半又是皇帝陛下干出的一场荒唐事。
而在搞清楚了今天这场婚礼的“本质”后，大多数宾客的面上虽然不露声色, 依旧维持了该有的肃穆跟祝福，但暗地里却心思各异。
讥笑者有之、忧怒者有之、漠然者有之……然而无论他们各自抱着什么想法，却都无一例外地缺乏了同一种东西——对皇权的尊重。
将这些人隐于目中的神色尽收眼底后，狗熊大帝表面上似无所觉, 目光中却隐隐泛起了一丝极深的恨色。
光明教廷！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啊！
……
此时，唱诗班清亮的音色已经渐落，阴影教皇开口讲起了皇室与塔兰蒂诺家的渊源, 详述出了数位皇后的塔兰蒂诺家如何如何，塔兰蒂诺家嫡系长女有多么出色，以及为什么只有她适合皇后这个位置云云。
不得不提的是，这份稿子应该是有高人操刀，明明大熊猫娘明面上的身份只是个幌子，却被硬生生编出了一套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 将她塑造成了一名热爱艺术、多愁善感、又温柔大方的贵族小姐。
这份编得严丝合缝不见半点纰漏的稿子, 再配上阴影教皇温和清朗，且极具魅力的声线, 着实唬住了不少台下的宾客, 差点真的让他们相信了这场婚礼的意义。
然而不论这份稿子写得有多出色，此时的狗熊大帝也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的视线越过横在中间的白发女人, 死死地钉在了主台另一侧的阴影圣女身上。
就是她！她一定就是能让皇室摆脱教廷控制的钥匙！
皇室的威严来自于绝对的权力, 但自从与数家大贵族联姻, 并被迫承认这些“支脉”也拥有同等的继承权后，神圣帝国的皇室就已经变了味道, 再也没有半丝神圣可言。
一个连稳定的以父传子都做不到，需要数家轮流争抢担任的帝位, 根本就只是教廷跟教皇手中的傀儡罢了, 甚至在这个看似尊贵的位置上呆得越久，就越能体会到那种带着镣铐一样活着的沉重压力。
而这个女人，正是自己等了大半辈子的转机！从今往后，诺尔曼这个伟大的名字，必将被镌刻在神圣帝国最璀璨的历史之中！
就在狗熊大帝眼神炙热地盯着阴影圣女猛看时，礼堂的侧门外响起了轻轻的叩击声，而当两名门卫将侧门左右拉开后，之前被撵去喊人的近侍再次出现，并惴惴不安地引着一对年轻男女走了进来。
隐于白发间的耳朵微微动了动，捕捉到了门轴声与脚步声后，“演讲”已经快到尾声的阴影教皇话头一拐，潦草地介绍了两句今天的另一对新人。
不过她的话里话外完全找不到丝毫祝福的意思，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又巧妙地兜回了新娘的身上，甚至还借用亲自选出了两名幸运儿这件事，又给阴影圣女补了个亲民宽仁的人设。
至于礼堂内的众宾客的表现，同样与她相差不大。
无它，结婚的人的身份越是尊贵，真心为了祝福而来的宾客也就越是稀少。而神圣帝国皇帝的婚礼，更是具备了格外特殊的意义，跟普通的婚礼几乎已经完全不是同一种东西了。
相比于神圣帝国上层权力格局的变动，一对仅仅因为运气不错，被从外面庄园里选出来的平民男女，根本就没有半点需要注意的必要。
在这一点上，背对侧门的狗熊大帝表现得更为彻底，虽然同样听到了开门声跟脚步声，却依旧涨红着脸地盯住对侧的阴影圣女一个劲儿地猛看，压根儿连头都懒得回一下……直到其中一个脚步声在他身侧站定。
“咝……”
伴随着数道极轻微的吸气声，整间礼堂瞬间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虽然到场的宾客们大多教养极好，刚才“麦卡蒂司牧”讲话时一直都在安静地聆听，但依旧免不了有些窸窸窣窣的细微响动。
可当那名“无关紧要”的平民，随着近侍的指点在狗熊大帝身边站定时，整间礼堂内连这最后一点响动也消失了，仅剩下阴影教皇语调清朗的讲述声。
“好了，既然这场婚礼的新人已经全部到齐，那么还请诺尔曼陛下到我……”
顺着在场众人的目光，朝着狗熊大帝的方向看了眼后，白发女人的面容不由得微微一僵。
在那冲突强烈到甚至有些滑稽的对比中，她薄而浅淡的嘴唇飞快地连抿了三次，才算是止住了那种不自觉的抽动，但也使得一直流畅自如的叙述生生断了开来，出现了数秒略显怪异的停顿。
“到我面前来，请您在伟大的光明神的见证下，秉承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意志，认真回答我所提出的问题……嗯……另一位……也请一并过来吧……”
————
作为一条不擅交际的单身狗，鱻参加过的婚礼着实有点少，导致这段实在写得脑仁疼，最后删掉的貌似快比发出来的还多了……
/(ㄒoㄒ)/~~
且容我看看视频再查点东西捋一捋，差的字数明天一定补……Or2
第850章 婚礼进行时（中一）
听到阴影教皇的话后，狗熊大帝的目光微微一凝，自“迎娶白富美，获得狗屎运，吊打光明教廷，走上熊生巅峰”的畅享中挣脱出来，神情激动地朝阴影教皇走了过去。
而威廉的身高虽然不矮，但比起他那宛如人立而起的狗熊般的模样来说，依旧还是低了好大一截，步伐上自然也差了不少，刚起步便落后了一个身位都不止，等狗熊大帝第一句话讲完才勉强赶到他的身后。
耳边听着狗熊大帝洪亮到有些震耳朵的宣誓，眼睛斜睨了一眼他那两人合抱级别的腰杆后，威廉忍不住咂了咂嘴，眼神中掠过一抹惊叹之色。
好家伙，虎背虽然没有，但这熊腰可真是货真价实！就凭这货的体型，哪怕还没出生也得有个十七八斤吧？一般人类真能生出这么大的孩子吗？
要知道，哪怕是一般的混血巨人也才三米左右而已，这货站直都得有两米六七了，不过貌似他虽然体型很大，但个人实力并不算特别强，出入经常都要带着不少护卫来着。
想到这里时，威廉瞥了眼旁边侍卫手里的盾牌，随即忍不住望向对面的切黑圣女，朝她投去了一个探寻的眼神。
讲真……你们神圣帝国对皇帝的保护也太稀松了吧？
以狗熊大帝这离谱的体型，一般的盾根本就罩不住他啊，真要碰见什么突发情况，整个上半身的要害有一个算一个，基本全都处于暴露在外的状态，一发定点狙杀的高阶射线法术就能给他撂了！
所以但凡你们稍微动点脑子，也该知道给这货配上一队塔盾手吧？好歹让他有个撅着屁股猫腰撤退的机会啊, 旁边拿着鸢形盾的侍卫是什么鬼？这些踮起脚尖儿都遮不住狗熊大帝胸腹的护卫，真不是派出来搞笑的吗？
……
然而眼神虽然也能够传递的信息, 但比起语言来说终究还是少了些。
再加上除了威廉这个奇葩之外, 估计也不会有人在参加皇帝的婚礼时, 居然还花心思研究他护卫的漏洞，所以纵使切黑圣女已经努力去理解了, 但仍旧没能搞明白威廉到底想表达什么。
秀眉微蹙地回了个疑惑的眼神后，被带到阴影圣女身侧站定的基兰眼神微垂，表面上像是名羞羞怯怯的寻常少女一般, 暗地里却将感知力拉到了最大，警惕地分析着那道来自主台中央的目光，做好了一旦身份暴露便立刻强行出手的准备。
然而幸运的是，就像谁也想不到沙僧、牛魔王、太上老君其实是同一个人那样，阴影教皇虽然曾与基兰见过几面, 但在不好动用能力大肆探查的情况下, 也没能把面前这个带着面纱的平民少女, 跟那位手执数米龙枪、身姿挺拔英武的圣女联系起来, 只粗略地观察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并没有继续深究。
还好……她并没有认出自己！
察觉到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注视悄然散去，切黑圣女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紧绷的身躯也微微放松了下来。
可就在基兰以为可以安心等下去的时候, 她却意外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之前在庄园外卡住了自己跟威廉的那名守卫, 似乎从庄园外一路被调到了礼堂内, 再次担负起了守卫皇帝的职责，而那名出身费雷尔家的守卫, 此时正手执一面半身的鸢形盾, 满脸讶异地望着自己……
“……”
不是……你刚不是还在外面看门儿吗？为什么又被调进礼堂了啊！
切黑圣女不知道的是, 正因为那名守卫“难为”了她跟威廉, 导致卫队的长官格外头疼, 担心这个愣头青会冲撞接下来到场的贵客, 这才特意把这家伙调离了门岗, 换到了礼堂内干起了守卫任务。
而见那名出身费雷尔家的守卫朝自己微微点头，并露出一抹祝福的微笑后, 基兰不由得浑身一抖, 数个尴尬至极的场景于脑海内争相涌现。
要是自己跟威廉突袭失败, 最终还是被阴影教皇轻易跑掉的话，这名侍卫没准会一脸惋惜地对他的同僚说：
“圣女殿下为了混进来完成任务，跟一个男人在门口抱着亲了好半天，牺牲这么大居然还没能成功，真是太可惜了！”
如果自己跟威廉……一举重创了阴影教皇的话，这名侍卫多半会一脸敬仰地对他的同僚说：
“圣女殿下……跟一个男人在门口抱着亲了好半天……才完成任务，真是不容易呀！”
假如自己跟威廉……成功抓捕了阴影教皇的话，这名侍卫应该会一脸亢奋地对他的同僚说：
““圣女殿下……跟一个男人在门口抱着亲了好半天……真是了不起啊！”
圣女……男人……抱着亲了好半天……
不行！绝对不行！
一想到那种几乎必然发生的场景，切黑圣女便感觉背脊一阵发麻，如果这种传闻被爆出去的话，自己该怎么面对同僚关心的问询？该怎么面对下属好奇的眼神？又该怎么面对教廷的信众？
……
而就在基兰愁得几乎要动手薅自己的头发时，狗熊大帝那边的宣誓也终于到了尾声。只见他用力按住一本光明教廷的圣典，“深情”地凝望着对面的阴影圣女，大声承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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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诺尔曼·弗莱彻，愿意接受橘·塔兰蒂诺为我的妻子。
以光明的福音为证，我全然信赖伟大的光明神为我拣选的妻子，无论贫穷还是富足、无论健康还是疾病，都愿意娶其为妻；
我在此做出承诺，我将向忠于自己的信仰一样忠于这段婚姻，信赖你如同信赖神明的牧者一般，成为忠实且疼爱你的丈夫，直到永远！请到场的所有宾客……”
说道这里时，他先是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神色淡漠地瞥向后默不作声的“跟屁虫”，开口补充道：
“以及另一对新人为我见证，如……”
看着侧后方身姿挺拔、气质出众，面貌精致得如雕塑般无可琢改的年轻男人，狗熊大帝不由得微微愣神，第一时间竟没能把他跟想象中沐猴而冠的平民联系起来。
而在经过了最初的茫然后，他很快便瞪圆双目，猛然回头望向了对面的阴影圣女，两腮上的咬肌肉眼可见地抽动了起来。
这可是我的婚礼！你选这么个人上来是什么意思？用他的俊美来衬托我的丑陋吗！
——
鱻还琢磨补字数，结果5.5小时才憋出来2300字……/(ㄒoㄒ)/
今天估计还有一章2k的，但按我现在这个速度，可能要鏖战到深夜了，实在不好意思……Or2
第851章 婚礼进行时（中二）
其实狗熊大帝的样貌虽然不好看，倒也远远称不上丑陋，那粗豪蛮霸的样貌配上远超普通人类的庞大体型，一眼望去甚至颇有几分气魄雄浑味道。
然而凡事最怕的就是对比，狗熊大帝年轻时尚且算得上孔武雄健，得益于常年舞动两米长的巨大战剑，着实练就了一身结实到夸张的肌肉，望上去极具压迫力，那时候的他绝对不会被人称作狗熊，而是会被叫做“铁塔一样的壮汉”！
只可惜人到中年，外加长久的养尊处优，狗熊大帝的肌肉已经流失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团又一团暄腾肥厚的软肉。
而考虑到狗熊大帝远超常人的体型，身上涌现出的肥肉便也格外地多，即便礼服的裁缝已经拼尽全力在为他遮掩，却仍旧免不了在细节处频频露怯。
尤其那肥大臃肿的肚腹更是异常突出，哪怕特意加了三条结实的束带，仍旧不可避免地自身前耷拉了下来，连腰间烙着皇室纹章的金扣腰带，都硬生生给吞在了一层软肉的褶皱里，只可怜巴巴地露出了一点灰褐色的皮质边沿。
低头看了看自己臃肿的肚腹跟松弛的肌肉，再侧目望了望那名体态匀称修长、身形结实矫健的年轻男人，狗熊大帝的眼底不由得泛起一抹既妒且忿的怪异神色。
这眼神一小半是惋惜自己的青春不在，至于剩下的一大半，则是气恼塔兰蒂诺家的那对父女竟然如此不识抬举，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居然还轮流让自己难堪。
而在扫视过礼堂内的众宾客，自他们眼中见到了满满的讥嘲与鄙弃后，纵使城府深沉如狗熊大帝，依旧忍不住有些面色发黑，后面的话算是彻底说不下去了。
虽然自己的名声之前也并不怎么样，但那是刻意装出来的昏庸与荒唐，虽然在丢人的程度上没准犹有过之, 但怎么说也是自己主动选择的，心里起码还有个安慰在, 可眼下……
注意到了狗熊大帝脸上的尴尬与难堪后, 阴影教皇在心里暗叹了一声, 随即像没注意到他还没完成宣誓似的，直接将仪式推进到了下一步骤。
“很好, 诺尔曼陛下已经按照要求，秉承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意志，完美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并认真地述说了自己对于伴侣的信赖，以及对于这份婚姻的忠诚。”
面不改色地讲完了这番瞎话后，阴影教皇转头面向威廉，神色平静地道：
“那么接下来轮到你了。这位年轻的先生，请依样将右手放在《圣典》之上, 宣誓您接下来所说的话将完全发自真心。”
哦, 终于到我了啊。
威廉闻言点了点头, 学着狗熊大帝之前的模样，伸出右手结结实实地盖在了《圣典》的封面上。
【沾满人类手掌油脂的书籍】
【普通物品】
【一本叫做《光明圣典》的普通书籍, 内中记载着由光明教廷编纂整理的真神教谕, 以及数位光明教皇所提出的相应语录。
而在前半截枯燥无聊的内容之后, 另附有数十篇由初代教皇精选, 用以宣讲光明教廷教义的小故事，某因为正在潜伏所以不愿透露姓名的阴影教皇, 在闲得无聊时偶尔会随手翻阅一下……】
【请注意, 由于上一位触摸过此书籍的人类手部汗腺较为发达，因此在触摸过此书后, 建议尽快清洁手部卫生】
“……”
艹！
感受着掌心潮湿而油滑的硬皮封面, 威廉的嘴角抽了抽后，立刻拱起手背变掌为爪，只留下了指尖虚虚点着，装模作样地发誓道：
“我承诺，在《圣典》的见证下, 我将对自己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而他这边话音刚落, 一道极纯净的白光便骤然亮起，将整间礼堂都照得纤毫毕现。
“……”
卧槽……不是系统你这过了吧？我还没宣誓要跟切黑圣女结婚呢！你这就认定我不可能对自己的话负责，接下来一定会有假话了？
正当威廉无语问苍天时, 到场的宾客们则立刻喧声大作。
“诸位！那是赐福吧！”
“好像是啊……谁看清楚了？这人刚才是不是得到了神明的赐福？”
“我没看清……不过在宣誓的时候身上闪光，应该就是赐福什么的吧？”
“你们别瞎猜了，麦卡蒂司牧不是在吗？请她用神术检验一下不就行了？”
“有道理啊！”
“……”
此时的阴影教皇, 正在惊讶于威廉身上莫名泛起的光亮，但在听见宾客们提议让自己使用神术进行检验时，她不由得面色微微一紧。
麻烦了，我一个阴影教皇哪会什么光明神术？只不过能借用圣遗物改变属性，强行模拟出几门通用的常见神术罢了，要是自己真被他们要求检测真神赐福的话，一定会立刻穿帮！
察觉到不能继续放任这些人再讨论下去，面沉似水的阴影教皇立刻高声道：
“肃静！”
成功靠着先声夺人，喝住了礼堂内的所有宾客后，阴影教皇连忙乘胜追击，模棱两可地开口忽悠道：
思路客
“这不是赐福！所以神术是测不出来的！这应该只是一种……嗯……一种单纯的认可，算是对他宣誓的回应！”
听到阴影教皇的解释后，在场的众宾客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随即又小声地交头接耳了起来。
“不对吧？婚姻宣誓也会得到回应吗？这东西不是……咳咳咳……”
“谁知道呢？或许这人是个非常虔诚的狂信徒吧？”
“狂信徒也太奇怪了吧？神明一般会回应这种事吗？”
“你又不是狂信徒，你怎么知道神明不会回应？而且麦卡蒂大人都这么说了还能有错？你难道能比教廷的司牧还懂赐福？”
“……”
眼见虽然还有不少人将信将疑，但基本算是成功糊弄了过去，阴影教皇不由得暗地里长出了一口气。
而在深深地记下了威廉这张脸，决定抽空好好查查这人之后，她神色肃穆地对威廉道：
“婚礼继续！请认真回答我所提出的问题。”
说完这句话后，只见她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许，并伸出手朝主台另一侧切黑圣女的方向比了比。
“那么首先，请用一个简单的词语，描绘下你选择的这位伴侣在你心里的形象。”
威廉闻言忍不住搔了搔脑袋。
啊？我的问题跟那头狗熊不一样的吗？我还以为能抄他的答案呢……
知道自己现在就是全场的焦点，而为了避免第一个问题就冷场，外加考虑到直接说假话必定会再次爆灯，威廉稍微琢磨了一下后决定曲线救国，试探着开口道：
“圣女？”
！！！
注意到主台上的所有人齐齐身形一震，连身边狗熊的呼吸声都猛然粗重了三分，威廉忙不迭地出言补救道：
“咳……（在我心里）她是个像圣女一样的女人！”
第852章 婚礼进行时（下）
“……”
吓我一跳！
在听完了威廉的补充说明后，主台上的阴影教皇、大熊猫娘、切黑圣女、狗熊大帝动作一致地舒了口气。
虽然她们四个对这句话的理解完全不同，但这并不妨碍她们齐齐被唬了一下，尤其是“身在敌营”的阴影教皇，她甚至隐约察觉到了一缕细弱的危机感。
而在警惕地打量了威廉两眼，确认他并没有在暗示什么的意思后，阴影教皇果断决定把原定的六个问题砍掉一半，尽快把这个计划外的家伙“送走”，完成与狗熊大帝间的联盟。
“很好，我们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么下一个问题。”
侧头瞥了下眼神有些惊慌的切黑圣女后，阴影教皇不由得皱了皱眉，依稀觉得这人似乎在哪儿见过似，而在稍微沉吟了一两秒后，她果断回头望向威廉道：
“那么接下来，请为到场的宾客讲述你们的初次见面，以及她到底是如何打动了你的。”
“……”
初次见面？
威廉闻言忍不住咂了咂嘴。
如果说这辈子的话……那应该是在破晓领城门口暗算那次吧？
自己逼着玫兰妮装成小屁孩儿，靠着惨兮兮的模样博取切黑圣女的同情心，并趁机用女术士留下的毒咒魔匕首，往她大腿上狠狠地插了一刀……
额……
在威廉眼神尴尬地回忆往昔时，对面的基兰明显也想到了这一节，在伸手摸了摸当初伤口的位置后，忍不住银牙紧咬狠瞪了他一眼。
你个卑鄙的混蛋！
“……”
切！我那是战术！战术明白吗？
秒懂了切黑圣女投来的眼神，威廉先是伸手摸了摸鼻子，随即挺直身板望了过去, 一脸“深情”地开始娓娓道来：
“我和她这辈子的初遇，是在一座相当繁华的小城门口, 当时我正在城墙上往下看, 而她则骑着马准备通过城门。
不得不说的是, 虽然那座小城的领主非常……比较英明，但奈何他麾下的城卫军实在是太差了, 居然制造出了一场小规模的踩踏事故。
而通过城门的她不仅立刻出手平息了骚乱，甚至还救下了一个冲到马前的小女孩儿……”
说到这里时，威廉实在禁不住切黑圣女飞刀一样飙来的眼神, 只得主动挪开目光，装作神情“腼腆”地道：
“我觉得，她当时不顾被泥浆沾污的衣服，一脸心疼地帮小女孩儿擦脸的模样……非常的美……”
听完威廉的叙述之后，在场的宾客们神情微微软化了些许, 不少人甚至朝台上这对平民情侣投来了友善的眼神。
除开极个别特殊的种群之外, 善良大多都是一种备受推崇的品质。
对于在场的这些贵族来说, 即使自己平日里就是那种当街纵马，肆意踩踏平民的混账, 也依然不妨碍他们对这种美好的品质表示赞赏。
所以整个礼堂内唯一会对这番话感到不适的, 大概也就只有身为“主人公”的切黑圣女了。
……
混账！你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
我确实好心制止了骚乱, 把玫兰妮那个小混蛋从马蹄下面捞了起来, 可结果你们又是怎么对我的？有能耐你倒是继续往下说啊？
厚着脸皮无视了基兰刀子似的眼神，成功避免爆灯的威廉舒了口气, 转而抬头望向了主台中央的阴影教皇, 等待着回答下一个问题。
而听完了这对“平民情侣”间的故事后，阴影教皇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往事, 眉宇间的神情也温和了不少, 只见她赞许地朝威廉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询问道：
“你的回答非常好，那么，接下来请你在神明的见证下，认真地回答最后一个问题——
你愿意娶对面的女人做你的妻子吗？”
“……”
讲真……我一直都理解不了, 到底为啥会在婚礼上听到这种问题啊, 你说你明明都已经跟别人举行婚礼了，如果不是为了结婚的话还能是为啥？
威廉忍下了吐槽两句的欲望，考虑道直接说“我愿意”八成会爆灯, 只得把脑筋运转到了极限，拼命地思考还有没有什么更“艺术”一点的说法，而等憋死了差不多两个连的脑细胞之后, 他总算在冷场之前找到了合适的答案。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说……嗯……我觉得我们应该认识了不止一辈子。”
在礼堂内宾客们期待的眼神中，威廉双眼望天，略微有些支吾地道：
“在上辈子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同样极为深厚，而且是那种非常不一般的关系，我应该是那个为（被）她（坑得）出生入死（险些挂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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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辈子的我们，也早已经建立了深厚的联系（盟友），互相之间的了解更是到了某种极深的境地……嗯，您能明白这种感觉的吧？”
“……”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完全没体会到威廉“游走于刀尖之上”的辛酸，眼神茫然地听完了这堆废话后，阴影教皇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所以……你到底愿不愿意娶她做自己的妻子？”
“……”
不是……你这人怎么不上套呢？
见阴影教皇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主动进行脑补替自己回答问题，威廉只得冒着爆灯的风险继续暗示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的联系已经非常深厚，甚至不输于一般的婚姻了……”
“所以呢？愿意？还是不愿意？”
见到阴影教皇的眉头越皱越深，威廉用力地咬了咬牙，正准备开口爆个灯时，另一侧的切黑圣女却突然高声道：
“他愿意！”
瞪了“腼腆”的威廉一眼后，基兰主动迈步走了过来，望着他一脸“深情”地道：
“他这番话的意思是，我们之间的关系非常深厚，已经不需要用婚姻来维系了！”
“……”
切黑圣女大胆的举动，直接打了在场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礼堂内的宾客们面面相觑，发现大多数人都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当中。
不是……我来参加的是一场婚礼对吧？你们俩的关系既然不需要婚姻维系，那你们穿着礼服上台干什么？站岗吗？
————
还有一章……但估计要一点/(ㄒoㄒ)/~~……感觉如果再这么弄下去，我没准真有可能恢复到阳间的更新时间……
第853章 偷袭与暴露
切黑圣女自然也知道自己的理由太过牵强，但她的核心目的是尽量接近阴影教皇，好在行动开始的第一时间进行突袭，因此只要能够靠到近处，对她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成功。
至于到场的宾客什么感受，根本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只要自己能跟威廉同时走到阴影教皇三步之内，接下来就是发动突袭的最好时机！
靠着两辈子下来的默契，成功领会了基兰的“战术思想”后，威廉立刻强挤出少许“激动”的表情，连忙向切黑圣女迎了上去，捎带着闯入了阴影教皇三步之内，来到了一个纵身就能摸到她的位置，做好了随时扑上去的准备。
洞幺洞幺！洞拐已就位！洞……
懂不懂规矩啊混蛋！现在的平民都不怕死的吗？
对于这两个莫名其妙掺和进了自己婚礼，又在现场疯狂刷存在感的年轻男女，狗熊大帝终究还是憋不住了。
见威廉居然极没有规矩地主动迎了出去，面带怒色的他跟着上前一步，伸出蒲扇似的手掌猛然扳向威廉的肩膀，想要把这个不知道轻重的蠢货扯回来。
然而在等待着突袭机会的人，貌似并不止威廉跟基兰两个。
就在狗熊大帝迈开步子的时候，主台对面挽着阴影圣女手臂，全程冷眼旁观的中年男人手腕猛甩，两枚深绿色的物什自他袖口射出，在空中划出两道残影组成的轨迹后，寂然无声地冲向了狗熊大帝的心口，
这场针对狗熊大帝的刺杀来得实在太过突然，仅有台上的阴影教皇稍微反应过来了一点。
然而为了能够以光明教廷司牧的身份主持这场婚礼, 她体内的阴影之力已经被全力收敛了起来，虽然自保绰绰有余, 但根本来不及出手救人, 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两枚危险至极的东西自面前飞过, 轰地一声砸在了那个英俊的年轻男人脑门儿上。
嗯？
……
【遭到勇毅大剑师LV61的投掷攻击，对方未能破防】
看着眼前飘过的系统提示, 以及对面中年男人几乎瞪出眼眶的眸子，威廉无语地咂了咂嘴后，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自己刚刚为了躲开狗熊大帝的熊掌, 提前侧了一下身子，结果却来了一波闪现接大，被两枚飞过来的“暗器”砸了个正着，半个脑门儿都被糊上了某种带着植物芬芳的粘稠汁液……话说这玩意该不会是绿的吧？
令威廉完全没想到的是，在注意到自己脑门上的东西之后, 阴影教皇不由得面色一变, 连回头去抓始作俑者的功夫都没有, 净化神术不要钱一样地朝着自己丢了过来。
与此同时, 对面的中年男人也从刺杀失败的意外中回过了神, 扛着一脸懵逼的大熊猫娘扭头就跑。
“魔藤！是魔藤！”
“快护驾！”
听到人群中响起的尖利呼喝声后, 威廉的心中猛然一突, 伸手在自己额头上抹了一把。
【渴血咒蔓的汁液】
【特殊物品】
【盛放在“疫血咒种”之内的粘稠液体, 特制的铁木外壳破裂后将会到处飞溅, 一旦触碰到新鲜血液便会迅速膨胀蔓延，向周围炸出大量暗紫色的剧毒藤蔓，且这些藤蔓同样具有嗜血增殖的特殊能力】
【详解：渴血咒蔓这种极度危险的植物，是精灵王朝末期时, 某位炼金大师跨越位面寻来的秘密武器。
只要将装有其汁液的“疫血咒种”投射至人类军团中，便能够产生近似于连环尸爆的恐怖效果，仅有净化类神术和高温能让其暂缓生效。
而在没有大量净化神术控制的情形下, 仅数颗【疫血咒种】便能轻易毙杀上千人的精锐军团，使得这种艳红中带着一丝暗紫色的独特汁液，以及那伴着血肉碎末炸开的紫红色魔藤, 至今都是不少人心中的梦魇……】
凸(艹皿艹)！大熊猫娘她爹也太狠了吧！
知道砸在自己脑门儿上的是什么东西后，威廉不由得猛地打了个寒战。
好家伙, 这东西要是真碰到狗熊大帝的话, 只要破个皮他就必死无疑啊！而且估计死得还不止他一个, 但凡阴影教皇的救援稍有不及, 大半个礼堂的贵族都得被炸开的藤蔓扎成血葫芦！
不过我记得【疫血咒种】是精灵们的管制物品来着，根本就不可能对外售卖的啊，大熊猫娘她爹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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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快给我滚啊！”
然而还没等威廉琢磨明白这东西的来路，他的后背就被人狠狠地蹬了一脚。
注意到威廉额头上紫红交杂的汁液，认出了【疫血咒种】的狗熊大帝瞳孔暴缩，猛地一脚踢在了威廉的背上，想要把这个随时可能炸开的家伙踹离自己。
结果狗熊大帝全力一脚下去，不仅没能把威廉踢开，反而想踢到城墙一样被震得连退数步，踉踉跄跄地一屁股摔下了主台，倒也算是变相达成了远离威廉的目标。
“……”
尼玛……等我空出手来的！
就在威廉恶狠狠地给狗熊大帝记了一笔时，阴影教皇也发现了不对，威廉的额头上虽然紫红一片，但却连半点破口都没有，更没有被渴血咒蔓的汁液污染的迹象。
在稍微松了一口气后，阴影教皇的心却又猛地提了起来。
橘的父亲是名七阶的职业者啊！就算一直处于旧伤难愈的状态，那一下也足以打伤绝大多数的六阶职业者了，怎么可能连个皮都没打破？
而更令阴影教皇没想到的是，数道极为强烈的能量波动猛然传来，一连串比自己还要纯正几分的净化神术，居然劈头盖脸地朝着那名年轻人落了下去。
“威廉！”
对面的基兰同样认出了【疫血咒种】，此时的她顾不得会暴露身份，直接用掉了全部高速神言的次数，以几乎是阴影教皇两倍的刷起了净化神术。
“你千万别乱动！埃森纳阁下的圣焰可以烧掉它！”
而在听到切黑圣女焦急的喝声后，阴影教皇双眸猛然瞪大，瞬间捕捉到了自庄园外闯进礼堂的熟悉身影。
有埋伏！
第854章 急转直下（上）
发现阴影教皇的身体猛然下沉，眼看着就要强行遁入阴影位面，威廉顾不得跟切黑圣女解释自己没事，赶忙扭身越过基兰去找白发女人的眼睛。
自己掌握的打断类能力并不算多，除开消耗巨大的【不可说】之外，唯一有可能把阴影教皇留下的，也就只剩下【次级混乱凝视】了。
可令威廉万分无奈的是，这玩意需要双方视线对上才能发动，而独身冲进礼堂的大帝焚烧者，已经成功吸引走了阴影教皇的全部视线，此时的她根本就没有往自己这边看。
完蛋，留不住了！
看着大半个身体都已经沉入影子中的阴影教皇，威廉只得无奈地放弃了留人的打算。
当初要是学两个【无谋挑战】之类，能够强制拉人的嘲讽能力该多好……算啦算啦，反正把她撵走也能完成任务，而且橘也被她爹扛跑了，没逮住阴影教皇也不算多么难以接受的结果。
……
然而令威廉没想到的是，明明已经成功避开了埋伏，但阴影教皇却没有立刻从阴影位面中跑路，反倒再次从大熊猫娘她爹的影子中钻了出来，面带煞气地抬手抚向了他的背心。
“不要！”
被自己父亲扛在肩上的橘注意到了这一幕，不由得惊呼出声，并竭力挺身去挡，想要阻止阴影教皇的袭击。
但奈何北风之神的力量仍未散去，她体内的阴影之力依旧被封冻着，即便拼了命地去够终究也还是慢了一步，仅仅从阴影教皇的袖子上扯下了一小条布料。
这就到了我出场的时候了, 侍卫，歪歪滴艾斯！
眼见阴影教皇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中年男人的后心, 威廉过段摆出了一个举盾的架势, 用出了自己赖以发家的掩护战技, 准备救大熊猫娘她爹一命。
【该目标未受致命攻击，无法对其使用“掩护”战技】
伴随着一声机械化的系统提示, 背着阴影圣女的中年男人一个踉跄，仿佛被自己的影子黏住了似的，浑身僵硬地一头撞倒在地, 直接把肩上的大熊猫娘甩飞了出去。
而做完了这一切的阴影教皇再次消失，而飞在空中的大熊猫娘的影子里，则突兀地探出一只白净的手臂，锁住她的喉咙就要往影子里拽。
尼玛！阴影序列一进入高阶真就跟个鬼一样, 动起来连衣服都摸不着一下的！
……
完全没想到阴影教皇居然这么“仗义”，连跑路都惦记着带上大熊猫娘一起，威廉暗骂一声后，下意识地伸手摸向了口袋中的幸运硬币。
对一名教皇使用【不可说】，消耗必然大得惊人，虽然可以由拉胯女神补上消耗，不至于真损失大量寿命, 但问题她给自己“充电”需要一定的时间, 在这期间自己怕是会就虚得直打晃。
不过眼下阴影教皇一心逃跑，并没有回头反打的意思, 再加上还有切黑圣女在旁边托底，不用担心“肾虚时刻”会出危险, 所以……
拼了！
抓到拉胯女神寄身的幸运硬币，感受到了其中已经做好了准备, 随时会倒灌进来的命运之力后，威廉咬着牙伸手遥遥一点！
已经到了嘴的鸭子, 怎么能就这么被狗叼跑了？哪怕一发之后腰子瞬间被掏空, 今后大半个月都夜尿频多, 也得把橘这只大熊猫娘给抢回来！
伴随着一阵明明虚无缥缈，却又强势得完全不容拒绝的能量波动, 开在阴影圣女身下的阴影位面通道微微一颤, 随即瞬间便恢复成了普通的影子，而空间交错弥合时产生的庞大切割力，直接不讲道理地将阴影教皇的手臂一分为二！
“砰！”
在大熊猫娘结结实实地摔在地面上时, 搭在她肩上的半截手臂不仅没有留出一滴鲜血, 反而顷刻间由白转黑, 仅半次眨眼的功夫便失去了清晰的形态，由切实存在的血肉之躯，化作大量极其纯净的阴影之力，飞快地向四周席卷而来。
艹！居然还有功夫分假身？
见到阴影教皇瞬间爆开的手臂后，浑身发软的威廉一个踉跄扑在了切黑圣女背上，暗骂了一声老奸巨猾！
阴影教皇第一次进入阴影位面的时候，恐怕就已经将自己的影子化作分身，蹲守在了大熊猫娘的影子“里面”。
而在真身离开阴影位面，一巴掌把中年男人打扑街之后，阴影教皇直接真身跑路，并瞬间切换假身出手抓人，属实胆大心细又滑不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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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豁出去被【不可说】抽到肾亏，出其不意地闭合了阴影位面，却依旧连她的半根汗毛都没伤到！
“你干什么？”
神情紧张地撑开防御神术，替身后“脆弱”的威廉挡住了袭来的阴影之力后，切黑圣女只觉得背后一暖，一具结实有力的身体直接便贴了上来，后颈也被热烘烘的鼻息吹得一阵麻痒。
抬手将身后的男人推了个趔趄，面色微粉的基兰猛然回头，瞪向面色发白、一副“我很虚弱”模样的威廉，柳眉倒竖地怒斥道：
“少装了！被渴血咒蔓汁液污染的症状里，根本就没有浑身虚弱无力这一项！而且我的净化神术都没停过，你现在最多就是稍微有点贫血而已！”
“……”
威廉闻言忍不住咂了咂嘴，随即一手拄着大腿根，按住了自己打颤的双腿，另一手则下意识地在又酸又麻的后腰上摸了摸。
大姐……我不是在装，也没准备占你便宜，我现在是真的虚啊……
“光！”
一道带着遗憾和些微怒意的喝声响起，盖住了威廉开口解释的声音。
大量火焰般跃动着的圣光自礼堂中央绽开，不仅把偌大的礼堂照得纤毫毕现，更是将四周残留的阴影之力瞬间驱散。
由于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电光石火间便已全部结束，礼堂内发现不对的贵族们才刚刚跑到一半而已。
甚至有不少人只听到了一句“魔藤”跟“不要”，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一股无可抵挡的力量瞬间击倒，浑身缠绕着阴影之力昏厥了过去。
而冲进礼堂的圣焰司牧，却并没有立刻对这些人展开救治，仅仅抬手放了一个中阶的群体净化类神术，便浑身缠绕着光焰奔到了狗熊大帝身边，蹲下身子检查了起来。
看着被阴影之力侵蚀得半边身子发黑，躺在地上剧烈抽搐着的狗熊大帝，眉头紧锁的圣焰司牧一边地出手救治，一边抬起头满眼失望地看向了切黑圣女，神情严厉地道：
“基兰阁下！刚才您在关键时刻做出的选择，我会如实向教皇大人汇报的！”
第855章 急转直下（中）
大帝焚烧者这波怒气来得实在有些莫名其妙，然而当威廉还处在一头雾水的状态时，维持着净化神术的基兰便面色一僵，明白了圣焰司牧想要表达的意思。
之前狗熊大帝被刺杀的时候，自己选择了救治被渴血咒蔓汁液溅到的威廉，而当时的自己离阴影教皇的位置已经十分接近了，只要靠着高速神言释放大量律令系的神术，完全由能力强行留住她。
最重要的是，渴血咒蔓对于中低阶的职业者来说虽然极度危险，但对于高阶职业者来说，在绝大部分情况下只会身受重伤，并不容易真的快速致死。
所以那时最理智的做法，应该是立刻突袭阴影教皇，而不是急忙忙地出手救人，埃森纳阁下是在指责自己关心则乱，失去了应有的判断能力，
想到这里时，切黑圣女用力地咬了咬嘴唇，朝被阴影之力侵蚀得遍体发黑的狗熊大帝看了一眼。
不论背地里有多少勾心斗角，这头狗熊都是神圣帝国的皇帝，对神圣帝国以及光明教廷的意义非比寻常，而在阴影教皇的手臂炸开时，自己高速神言的次数虽然所剩不多，但替他遮挡一下的能力还是有的。
虽然仓促间撑开的神术，很难抵挡那么高纯度的阴影之力，但多少也能减轻一些伤害，不至于让狗熊大帝伤得像现在这么重……
而正因为自己在关键时刻，连续两次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导致今天的任务彻底失败。不仅没能完成既定的任务目标，让阴影教会的教皇成功逃离, 甚至还使得帝国的皇帝与大量贵族身受重伤。
阴影教皇混进教廷高层，本来就已经是件巨大的丑闻了, 结果在已经得到了消息的情况下, 不仅被她成功逃跑, 甚至还让神圣帝国的高层大量受伤，这对于教廷来说无疑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情。
而这一切之所以会走到现在这种地步, 没能合理权衡利弊的自己，无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抱歉，埃森纳阁下。”
用力地攥了攥拳头后, 切黑圣女深吸了一口气，面带愧色地低头道：
“关于刚才的事情，就不用劳烦您了，等回到圣城后，我一定会主动去找几位枢机大人请罪的。”
……
一旁听得有些发懵的威廉, 虽然第一时间没能跟上他们的脑回路, 但上辈子终究没少跟光明教廷打交道, 在听完切黑圣女的回答后, 还是勉强明白了大帝焚烧者话里的意思。
果然……依旧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知道圣焰司牧这番话的意思，是在怪基兰优先选择了救人而不是完成任务, 威廉的眉头不由得下意识地皱了皱。
果毅、奉献、牺牲。
这三种光明教廷所推崇的精神，无疑十分美好甚至伟大，在恶魔入侵的时候, 大量信仰光明的军团明知九死一生, 却依旧头也不回地奋勇上前，无疑就是这种精神最好的体现。
然而任何事物终究都有其两面性, 当掌握决定权的人, 逐渐对这种场景变得熟悉甚至麻木时, 他所做出的决定便会显得冷漠且偏激, 甚至逐渐不满足于别人的主动奉献、开始选择性地牺牲他人来交换某些东西。
只不过，毕竟不是所有事情都有两全其美的选择，像遇见恶魔入侵这种生死存亡的事件时, 权衡跟牺牲终究难以避免。
所以威廉对此既无意批判，也也没资格指责什么，只是觉得光明教廷的人，尤其是未来那个圣子做决定的时候, 多多少少缺了点儿人味儿, 把后背交给他们的时候总有些冷飕飕的。
相比之下, 还是切黑圣女这种第一反应先救人的队友更能让人放心一点，别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最起码不用担心莫名其妙地被人给牺牲掉。
……
可即使威廉有心想要替基兰说两句好话，顺带着再分点儿黑锅，但奈何他终究是个外人，再加上切黑圣女自己都道了歉，现在插嘴唱反调总觉得有点儿多余，最终只得选择了老实闭嘴，默默地看着圣焰司牧救治狗熊大帝。
然而阴影教皇再怎么说，也是名货真价实的九阶巅峰职业者，阴影之力的纯度高得惊人，比起初入九阶的大帝焚烧者强了不止一线。
所以纵使互相间属性克制，外加圣光在净化方面效果拔群，依旧没能将狗熊大帝彻底治好，只能暂时先把他唤醒，没能复原他被高纯度阴影之力侵蚀的半边身体。
“那个该死的女人呢？她被那只手给炸死了没？”
被圣焰司牧救醒之后，狗熊大帝的第一句话，便问起了阴影圣女的现状。
瞥了眼他咬牙切齿的熊模样后，威廉不由得下意识地撇了撇嘴。
不好意思，在场这些被炸到的人里唯一没有受伤的，估计就是你嘴里那个“该死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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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提她跟阴影教皇的力量一脉相承，大熊猫娘好歹也是个阴影序列的八阶职业者，不仅身体早就习惯了阴影之力的浸染，更是完全不缺少处理过量阴影之力的法门，甚至搞不好还能从中获益来着。
啧！她这狗屎运真是……也太令人羡慕了，以后有机会得多蹭几下。
至于她爹虽然被炸了个正着，但之前阴影教皇背刺那一拍，应该是放了两个控制类的阴影战技，反倒变相抵偿了不少阴影之力的侵蚀，所以别看他现在模样比你还惨点儿，但基本都是皮外伤，最多躺上一两个月就又能活蹦乱跳了，至于你……
看着狗熊大帝半边身体乌漆嘛黑的模样，威廉的心里顿时舒畅了不少，甚至连刚刚被掏空的腰子都不虚了。
虽然狗熊大帝的模样确实很惨，但奈何威廉的心眼只比切黑圣女大上一点点，但凡有人跟他对视一下的话，就能在他的眼睛里找到满满的幸灾乐祸。
讲真，以你现在这种情况，我觉着咱就别费心思治了。
尤其之前踹过我的那只腿，里里外外都被阴影之力腌了个通透，黑得都发亮了，我觉着你直接齐根儿锯下来等他重新往外长，说不定都比请高阶牧师治疗来得快些。
人家大熊猫娘她爹虽然比你还黑，但最多两个月就能痊愈，而你两个月之后估计刚能下地，想去撒泡尿估计都得扶着墙走。
……
对于狗熊大帝的情况有多严重，圣焰司牧自然更清楚不过。
大帝焚烧者叹了口气后，并没有理会狗熊大帝暴怒的嘶吼与质问，而是面色不太好看地提醒道：
“诺尔曼陛下，您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自己的身体。
您现在的情况虽然不是没法治疗，但奈何这股阴影能量的纯度实在太高，会与圣光之力产生剧烈的冲突，即使教皇大人出手，也无法在不伤害到您身体的情况下完成驱散，只能靠长时间大量饮用圣水来缓慢消磨，所以整个治疗过程恐怕会极为漫长。”
听到圣焰司牧的提醒后，狗熊大帝先是浑身剧震，随即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嘴唇微颤地追问道：
“那……大概要多久。”
“两到三年吧。”
怜悯地看了一眼面若死灰的狗熊大帝后，圣焰司牧轻声道：
“另外，以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无法再继续承担大量政务了，所以……请您提前做好相应的准备吧！”
第856章 急转直下（下）
听到圣焰司牧给自己下达的“判决”后，狗熊大帝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破灭，雄壮的身躯更是如同泄了气一般萎靡了下来。
而当威廉以为他要捶胸顿足地嚎两嗓子，说些什么“我不甘心！”“明明只差一步！”“我的野心不会就这样终结”之类的败犬发言时，狗熊大帝却用完好的那只手掌顶住地面，猛地一撑支起了上半身，朝着阴影圣女的方向满面青筋地咆哮道：
“该死的女人！还有她那个胆敢刺杀我的爹！我要你们死！我要他们死啊！”
狗熊大帝这波突如其来的迁怒，属实有点出乎威廉的意料之外。
毕竟中年男人的刺杀并没成功，真正炸伤了狗熊大帝的，其实是阴影教皇被截断的手臂，所以在这第二次意外中，阴影圣女和她爹也勉强能算作“受害人”阵营。
不过虽然没料到狗熊大帝的迁怒，但威廉倒也不怎么替塔兰蒂诺家的父女俩担心，毕竟眼下还有个圣焰司牧可以镇场子。
……
一般来讲的话，阴影圣女跟她爹肯定是死定了。
狗熊大帝再怎么说也是神圣帝国的皇帝，现在的他明显已经失去了理智，所以哪怕玫兰妮她外祖父在场，多半也不会为了一个贵族刺激这头濒临疯癫的狗熊。
更何况这个贵族之前还对狗熊大帝进行了刺杀，而刺杀皇帝本来就是可以被处决的重罪，被当出气筒砍了也属于“死有余辜”，并没有什么太冤枉的。
不过，既然到这里的人是大帝焚烧者，那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这位光明教廷第一铁头娃，根本就不会同你讲什么妥协跟权衡，他的人生规则只有一条，那就是依照现有的条文照章秉公处理。
果不其然，在威廉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中，圣焰司牧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狗熊大帝的请求，摇摇头神情诚恳地道：
“诺尔曼陛下，请恕我不能遵从您的命令。”
在狗熊大帝有些发懵的神情中，圣焰司牧一脸认真地开口解释道：
“那位出身于塔兰蒂诺家的侯爵，虽然同样谋划了一起对您的刺杀, 但他发起的刺杀及时被挡了下来，并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伤害……
嗯……您那时候虽然磕破了头, 但也是踢了人之后失去平衡, 自己跌倒的, 所以他的罪责止步于刺杀未遂，且未造成严重后果。”
听完圣焰司牧的解释后, 狗熊大帝的怒意不仅没有停歇，反倒再次猛涨三分。
“该死的！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还不都是刺杀皇帝的重罪？我不想听这些有的没的！我只要他们两个死！”
“当然有区别。”
微微偏头避开了狗熊大帝喷溅的口水后，圣焰司牧不厌其烦地继续解释道：
“按照帝国的律法, 刺杀皇帝虽然是死罪，但如果提前败露或者未能造成严重后果的，那就只能对刺杀的实施者处以死刑，他的亲眷只会被判罚监禁以及剥夺爵位。
所以只要没办法证明, 那位塔兰蒂诺家的小姐也参与到了刺杀当中，那您就只能处死塔兰蒂诺侯爵，而不能一并处死他的女儿。”
“……”
被圣焰司牧的认死理猛噎了个狠的，狗熊大帝面色泛黑地急喘了两口后, 考虑到面前这位是光明教廷的高层, 把已经涌到嘴边的脏话憋了出去，随即凸着眼珠低喝道：
“那就先把他的女儿关起来！给我把他活活烧死！”
“抱歉，这个还是不行。”
在狗熊大帝不可思议的神情中, 圣焰司牧抬手朝主台右侧高挂着的条旗指了指，上面正是塔兰蒂诺家的家纹。
“陛下, 您的表高祖母也出身于塔兰蒂诺家，而她与您的表高祖父非常恩爱，曾特意为自己的家族求过一道恩令，除开渎神罪外全部都可以罪降一级，而这道恩令至今还从未被使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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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圣焰司牧接二连三的拒绝气得嘴唇泛青, 狗熊大帝抽搐了两下后怒声道：
“罪降一级又能怎么样？刺杀皇帝是大罪！降了一级不还是死么？就算不能烧死他, 我也有把他吊死的权力！”
“……”
圣焰司牧闻言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但最终却没有开口。
而此时, 远纯浑身漆黑的中年男人浑身一阵，从被阴影之力束缚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经过一阵撕心裂肺般地暴咳, 吐出了大量混着阴影之力的血水后，中年男人在一脸心疼的大熊猫娘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直起了身子。
而在晃晃悠悠地站直后，只见他艰难地抬起右手, 极吃力地朝这边比了比, 声音嘶哑且含混地道：
“五……五张！都……都用掉！”
“……”
接到狗熊大帝震惊得无以复加的眼神后，圣焰司牧神情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开口回应道：
“塔兰蒂诺家一共出过六位皇后，有三位都请过类似的恩令，而且其中一位还连着请了三张。”
“……”
“所以如果他们真的把这五张恩令全用掉的话，那就会直接从二级死罪连降五级。
而按照帝国现在的律法，您只能把塔兰蒂诺家的爵位降至伯爵，并抄没数座总价不超过五千枚金戈德的庄园作为惩罚，甚至如果他因为缺钱而无法立刻缴纳的话，还可以申请分十二个月逐期付清。”
“……”
被狗熊大帝十年老便秘一样的表情逗到了，威廉纵使有【野心家的面孔】压阵，嘴角依旧忍不住翘得老高。
而一旁的切黑圣女也不遑多让，葱白的手指不停地掐着自己的大腿根，精致的面庞微微泛起一抹粉色，明摆着同样憋得很难受。
用皇帝赐下的减罪恩令，摆脱了刺杀皇帝的大罪，这种异常离谱的事情，估计也只有神圣帝国才能出现了。
部分“皇权”至上的国家自不必谈，减罪的恩令遇见刺杀统治者的大罪，自然依旧一刀剁死了事，甚至搞不好一族都得被吊死，甚至到了皇权贵族体系跟教会共治的国家，也多半是这种下场。
唯有光明教廷治下的神圣帝国是个特例，由于皇帝都要数个分支轮流争抢，所以“不容商量”的大罪只有渎神这一项，而当本就足够特殊的国情，再遇见圣焰司牧这个“特殊”的人……
刺杀皇帝，削爵一级；
罚金五千，当庭释放。
……
绝对不行！
如果刺杀皇帝的大罪，都能以这种离谱的判罚结束，那自己一定会成为神圣帝国有史以来最大的笑柄！甚至死了还要被皇室的后代子孙唾弃！
满腹怨气无处发泄的狗熊大帝，此时早已经出离了愤怒，气得一颗心脏几乎要生生撞出胸口。
而在愤怒超过了某个界限，将其最后的理智彻底击碎后，不知道为什么，狗熊大帝的神情反倒显得比原来平静了不少。
只见他神情阴冷地眯了眯眼睛，朝远处满面喜色的阴影圣女望了一眼，随即忽地咧开嘴巴，露出了一个怪异且疯狂的笑容。
“司牧阁下，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和塔兰蒂诺家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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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一更了，由于刚好卡字数，原因在作家的话里Or2
第857章 急转直下（再下）
听到狗熊大帝的话后，圣焰司牧与基兰只是有些不明所以，阴影圣女则下意识地攥紧了中年男人的手臂，威廉更是朝这头狗熊投来了不可思议的眼神。
确实，塔兰蒂诺家还有两个大“把柄”攥在他手里，一个是流传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四句预言，另一个则是大熊猫娘阴影教会圣女的身份。
前者虽然听起来好像可信度不高，但如果真从狗熊大帝的口中被说出来，那光明教廷一定会有所动作，最少查询一下过去的记载是肯定会做的。
而塔兰蒂诺家的六位皇后，又确实都有着惊人的“好运体质”，让当时的皇室势力大涨，甚至一度使他们见到了摆脱光明教廷控制的可能。
毕竟要不是从自己的皇后身上得到了天量的好处，那位神圣帝国的皇帝就算再荒唐，也不会给一个已经有恩令在手的家族连签三章减罪令，所以光明教廷只要认真去查了，就必定会从中发现大量的疑点。
而只要被发现了不对，必然会上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戏码
对于有可能影响自己统治的力量，任何统治阶级都是绝对不会容忍的，甚至不需要光明教廷本身相信这四句预言，只要皇室还相信这四句预言，并有着仪仗其进行反抗的意思，就必然会迎来光明教廷的全力打击。
对于身受重伤的中年男人而言，这绝对是一个极其致命的把柄，他们父女俩最好的下场也是被监禁终生，要是倒霉遇见了心肠稍微狠点儿的主事人, 甚至全族被秘密处死都有可能。
至于大熊猫娘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阴影教会的圣女这件事……
隐蔽地瞥了满脸漆黑的中年男人一眼, 发现实在看不出他的表情后, 威廉偷偷将目光转向了大熊猫娘, 敏锐地瞥见了她素白的手背上微微涨起的青筋。
更是必死无疑！
阴影教皇之前一连串的行为，都跟撕破脸已经没有太大区别了, 今天炸废了神圣帝国皇帝跟大量的官员贵族，更是一定会迎来光明教廷的雷霆之怒，少说都是以年为单位的大力清剿。
阴影教会的圣女在这种时候被抓, 结果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被当做俘虏送往圣城当众烧死，以证明光明教廷也并不是全无所获，之所以吃了这个大亏，是因为阴影教会的教皇太过狡猾卑鄙, 好强行挽回部分丢掉的面子。
但……狗熊大帝没道理这么干啊？
回头瞥了一眼正在森然冷笑的狗熊大帝一眼后, 威廉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大熊猫娘的屁屁固然不能露给别人看, 但这头狗熊的大腚后面可还挂着黑粪蛋呢！
举报塔兰蒂诺家的异常, 必然免不了要把预言的真实意思讲出来，也就等于彻底断绝了皇室掀开头上的教廷翻身做主人的希望。
而这货跟阴影教皇间的交易更是同样见不得人, 所以如果狗熊大帝敢举报橘的话，只要她反手跟着举报一波，狗熊大帝的下场绝对会比她更惨。
要知道, 阴影教皇潜入教廷, 跻身北部行省司牧的事儿是莫大的黑点，如果狗熊大帝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百分之两百会被光明教廷抓去顶锅, 好证明这一切并不是教廷昏庸无能, 而是神圣帝国方面出了纰漏。
到时候身为阴影圣女的橘固然活不成, 但狗熊大帝同样免不了火刑架上走一遭，甚至上火刑架的时间会更早，这已经不是两败俱伤的问题了, 是纯纯的想要同归于尽啊！
……
该死的！我说为什么这次的任务有大腿可抱！
打开系统面板，看了一眼自己的任务说明后，威廉终于明白这次任务的坑藏在了哪里。
“完成与阴影圣女间的交易，彻底解决她所遭遇的麻烦, 以便成功攫取阴影教会的控制权。”
任务的要求不是撵走阴影教皇, 而是“彻底”解决大熊猫娘所遭遇的麻烦！
但她现在最大的麻烦, 并不是被阴影教皇强迫结婚，而是是会遭到狗熊大帝的无情举报，所以自己真正的任务内容，应该是把她从光明教廷的包围中救出去……
彻底想明白了这一切后，此时的威廉恨不得猛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我加上大熊猫娘，基本算是两个八阶战力，切黑圣女加上圣焰司牧，刚好也是两个八阶战力……所以这俩根本不是友军！是任务里的对手！
而按照双方原本的实力来看，场面上基本能够持平，完全有挣扎一下的空间，只要撑过这一场恶战之后，靠着大熊猫娘出众的逃生能力，裁判军团拿自己两个并没什么办法。
然而现在……
看着即使并没处于“圣焰赛亚人”状态，却浑身依旧散发着阵阵灼人的热意，烫得四周空气扭曲起来的大帝焚烧者，威廉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隐隐有些发干。
脚指头……有点儿疼……而且好像还是自己亲手搬石头砸的……
……
就在威廉悔得恨不能掐死前两天的自己时，受了他的“大恩”才得以晋升九阶的圣焰司牧皱了皱眉，回头瞥了塔兰蒂诺家的父女俩一眼。
此时的大熊猫娘虽然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手背处隐隐的青筋也完全消退，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的样子，甚至还露出了一副莫名其妙的困惑表情。
大帝焚烧者没有立刻回应狗熊大帝的问题，而是在与大熊猫娘对视了几秒钟后，默默地回过了头。
塔兰蒂诺侯爵的脸太黑，具体什么表情看不清楚，但他女儿的姿态、眼神、表情都完全正常，并不像有什么问题的样子，不过……
她能够坦然地跟自己对视，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
于脑海中回放了两遍大熊猫娘的眼神后，圣焰司牧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眼角浅淡的鱼尾纹陡然间加深了不少。
一辈子审讯了不知道多少犯人的他十分清楚，在自身的命运被别人掌控时，就算确实无辜的人，都不可能做得到完全坦然，即使不露出讨好跟祈求的动作，多半也会下意识地避免长时间对视。
这与道德水平跟个人性格都没有关系，甚至也不属于惧怕或者敬畏，只是想要避免激怒决定自己命运的人而已，是一种出于趋利避害本能的眼神躲闪。
能够克服这种本能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真的无惧无畏无所求，半点儿都不在乎自己生死的人；至于另一种，则是内心足够强大和刚硬，且能够很好地掩藏住自身情绪的人，而这一种人，往往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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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回忆了一下塔兰蒂诺家有关的传言，以及那句“意志坚如钢铁，希望暖胜烈阳”的著名家训后，圣焰司牧面色严肃地望向狗熊大帝，毫不遮掩地来了个单刀直入。
“诺尔曼陛下，请问塔兰蒂诺家的这两位有什么问题吗？您是不是准备向我检举些什么？”
被圣焰司牧的直白弄得面色一滞，狗熊大帝张了张嘴后，突然从野心破灭带来的巨大冲击中冷静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些微懊悔之色。
然而正当他抬起手摆了摆，犹豫着要不要先暂时吞下这口气时，却瞥见了自己被阴影之力侵蚀得“墨迹斑斑”的胳膊……
我已经……已经彻底废掉了啊！
狗熊大帝的眼圈猛然一红，眼底的血丝更是隐隐粗涨了数分。
现在的我还是神圣帝国的皇帝，当场揭发出去的话，好歹还能让阴影教会损失一个圣女，而等我从皇宫之中被人抬走，那我就是个一钱不值的废物！
“对！我要检举！”
一对带着浓重血丝的眼仁，定定地朝向大熊猫娘的方向，狗熊大帝咬着牙，满头大汗地低吼道：
“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艺术之神的信徒，她就是阴影教会的圣女！今天这场婚礼真正的意义，其实是为了跟阴影教会结盟！”
……
听完狗熊大帝的咆哮声后，圣焰司牧纵使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依旧还是被这事实惊得浑身微震。
而一旁的切黑圣女则皱起了眉头，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疑点，神情有些不解地道：
“不应该吧？刚才阴影教会的教皇离开的时候，可是先偷袭了她的父亲，然后才抓住了她的肩膀。
如果她真的是阴影圣女的话，阴影教皇应该会直接把她们父女俩都带走才对，为什么还要先控制住她的父亲，再用那种粗暴的方式抓人？”
干！得！漂！亮！
正当威廉跟着“默默点头”，心里却悄悄为基兰的辩驳喝彩时，狗熊大帝却冷哼了一声。
“那是因为她并不想嫁给我！她就是阴影教会与皇室结盟时给出的条件！”
“还是不对。”
切黑圣女摇了摇头，在威廉万分期待的眼神中开口质疑道：
“阴影教会与皇室结盟的话，也没有必要用自家的圣女做筹码吧？还有，你可是神圣帝国的皇帝，为什么会提出这么荒唐的……”
“因为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色鬼！我就喜欢熊大的女人！”
咬着牙猛黑了自己一句后，狗熊大帝怒瞪着还想说什么的基兰道：
“少废话了！她人就在那边站着，你们检查一下不就行了吗？”
“有道理。”
圣焰司牧闻言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望向“阴影圣女”，面色严肃地开口询问道：
“这位塔兰蒂诺家的小姐，面对诺尔曼陛下的指控，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
这还说啥了……人就在这儿呢，而且体内的阴影之力又做不了假，抵赖能有用吗？
看着陷入了沉默的大熊猫娘，威廉无奈地咂了咂嘴后，投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过去。
讲真……不是不想帮你啊，没看见我人都跟着一起跟过来了吗？
你相信我，原本我真准备和你一起抗雷的，问题不知道在谁的帮助下，圣焰司牧前两天突然脑子一开窍，直接就晋升九阶了，咱俩一块儿上也打不过啊，这……非战之罪你懂吧？
所以你现在趁早认了吧，也能少受点儿折腾，只要我稍微劝两句再讲明利害，圣焰司牧一定会同意暂缓动手，先把你押送回圣城米朵拉，而押送的时候我可以跟几天，期间一定能找到接近你的机会。
光明教廷押犯人的手段我熟得很，他们最多只能封锁你进入阴影位面的能力，所以只要我找到机会把小黑猫悄悄还你，再提供裁判军团值守的规律，并和圣焰司牧探讨探讨法律，想办法把他聊崩，小黑猫就有七成以上的可能把你救走。
至于你爹，他只要咬定不知情再宣城跟你断绝关系，有那几张减罪令在，大不了就再削两级爵位或者没收全部家产，人应该不会有啥事儿……
嗯……计划通！所以你就安心的去吧……去圣城吧！
我！威廉！靠谱！
……
接到威廉“你在前面攻击，我从背后偷袭”的坚毅眼神后，阴影圣女先是心头一暖，随即神情颇为无奈地笑了笑。
没用的，如果是平时也就算了，现在我体内的阴影之力，正被北风之神的力量封冻着，光靠肉体力量的话，也就普通四阶职业者的水平而已，拿什么偷袭一位八……唔……九阶强者？
盯着对面浑身圣焰渐起的男人看了一眼后，大熊猫娘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嘴角微翘地缓慢伸出手掌，朝大帝焚烧者的方向递了递。
不过，我虽然暂时失去了力量，但……希望暖胜烈阳啊……
……
大概是阴影圣女的神态过于坦然，反倒使得圣焰司牧有些没那么确定了。
在若有所思地看了满面恨色的狗熊大帝一眼后，他迅速站起身，雷厉风行地走了过去，轻轻卡住了阴影圣女的手腕。
“我并不是很擅长探查神术，所以动作可能会有些粗暴，得罪了。”
伴随着一道平和而礼貌，但却偏偏听不出半丝歉意的告罪，圣焰司牧的手掌心微微一亮，炽白色的火焰如同一条条小蛇般钻出，飞快地将大熊猫娘的小臂缠了个结实，并极迅速地没入了她的手臂当中。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这些白亮的火蛇看似温度极高，但在接触到阴影圣女的皮肤时，却并没有造成任何灼伤，可当火蛇一一钻进她的手臂后，反倒在她的皮下烧出了一条条细细的黑色线条。
“呵！还光明教廷的圣女，你看见那些烧伤了吗？”
看到面露痛楚之意的大熊猫娘，狗熊大帝冷笑出声，满面讥嘲地对皱着眉头的基兰道：
“那是因为体质相冲，被神术的圣光力量灼出来的伤痕！她就是阴影教会的圣女！根本不是什么艺术与美之神的信徒！”
而就在切黑圣女沉默以对时，圣焰司牧那边也结束了探查，面带诧异之色地点了点头道：
“没错，这位橘小姐确实不是艺术之神的信徒。”
狗熊大帝闻言神情畅快地大笑出声。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她……”
“她应该是北风之神的信徒。”
(￣(エ)￣)……
(⊙(エ)⊙)！！！
第858章 急转直下（又下）
什么？
圣焰司牧的“判断结果”一出，威廉与狗熊大帝这两个“知情人”齐齐浑身一震，随即一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
“你在说什么疯话啊！！！”
愤怒地咆哮了一声后，狗熊大帝居然靠着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甚至还踉踉跄跄地朝大熊猫娘的方向迈了两步。
“你瞎了吗？没见她胳膊上都是属性冲突的灼伤么！体质冲突！和你一个光明教廷的司牧属性冲突的，难道还能是什么好人吗？”
圣焰司牧闻言先是沉默了数秒，眼中也闪过了少许犹豫之色，然而最后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诺尔曼陛下，可能是我独特的属性让您产生了误会。
我的力量中除了圣光外还带有火焰的特质，而北风之神的信徒则必与霜寒为伴，这位塔兰蒂诺小姐身上的伤痕，应该只是火焰之力与霜寒体质接触后产生的灼伤。”
“你放屁！”
在怒不可遏地暴喝了一声后，狗熊大帝居然靠着坏死的肢体，朝阴影圣女所在的方向猛冲了过去。
“我都亲眼见到了！那个该死的阴影教皇也亲口对我说过！她就是阴影教会的圣女！”
不得不说的是，明明被伤成这样还能踉跄着跑起来，狗熊大帝的体魄确实非同一般，干皇帝着实有点可惜了，如果不是被政务跟勾心斗角分走了大半精力的话，估计突破七阶都不是没可能的事。
不过假设终究只是假设而已，从狗熊大帝走形严重的身材来看，他体魄的底子虽然还在，但也已经荒废得差不多了。
体质倒退外加被阴影之力侵蚀的手脚完全不听使唤，他仅仅冲了几步便又一头撞倒在了地上，刚巧一头扑倒在了圣焰司牧身前数步的位置，抽搐了两下后便不再动弹，估计是被活活疼晕过去了。
……
所以说，好端端的干什么皇帝呢？当个天赋出众的职业者不香吗？
看着不远处这座轰然倒下的肉山，威廉眼带感慨之色地摇了摇头。
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这方面多分上一点, 另一方面就必定会少得一点，虽然也有能够二者兼顾的人, 但狗熊大帝明显不是。
甚至基兰和大熊猫娘也一样, 如果不是分心在教内事务上的话, 恐怕也都有凭借自身实力提前跨入九阶的可能……嗯……完全这么论的话好像还稍微有点偏颇。
毕竟橘如果不干圣女的话，也不可能得到阴影教皇的指点, 更不可能享受圣女身份带来的丰厚资源，同样会被拖慢进阶的速度，圣女的身份属于有得必有失。
至于切黑圣女, 虽然她有个教皇爹可以抱大腿，不必倚靠圣女身份获得资源，但似乎是从玫兰妮的祖母那儿继承了少许巨龙的血统。
所以在寿命大幅增加的同时，实力进步的速度也被体质卡住，基兰实力进步偏慢倒也不能算被圣女的职位耽误了, 毕竟她也靠时间磨出了大师巅峰的枪术, 未来甚至还突破到了宗师级别, 很可能已经是当世枪术第一人。
啧……仔细想想的话, 光明教廷跟阴影教会的高端力量，还真心都是阴盛阳衰，女性高阶职业者都要略多于男性，正好跟奥术帝国的情况反过来。
尤其是运气爆棚的大熊猫娘，秉承着黑化强三倍的原则，上辈子全家被扬的她甚至混成了真神来着，简直就是命运的宠儿。
而眼下的情况多半也是如此,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蒙蔽的圣焰司牧, 但应该也有一定运气的成分在吧？
想到这里时, 威廉忍不住伸出手，隔着口袋盘了两下幸运硬币。
虚假的命运女神：间歇性给力的得力臂助, 持续性拉胯的猪B队友, 明明是掌控命运的女神, 却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了, 被知识之神打得灰飞烟灭，靠着一点碎片才能苟延残喘。
真实的命运女神：和我作对的必定倒霉, 跟我一边儿的鸡犬升天, 哪怕真神下场也能坑得你灰头土脸，不管什么绝境都能淌出一条生路，甚至抬手撸两把就能捞一套伪神器甲胄……
讲真，这么一对比的话我都替你丢人！你还是趁早退位让贤吧！
……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威廉的嫌弃，拉胯女神寄身的硬币突然轻轻颤了颤, 声线微带迟疑地开口提醒道：
“威廉，我感觉好像有些不太对……你最好离那个男人远一点哈，就是那个玩火的司牧，我总感觉他的命运有点……不大对劲……”
？？？
怎么？大熊猫娘穿帮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为什么还要远离大帝焚烧者？难道待会儿还能穿……唔……不对！
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任务内容后，威廉的面色猛然一变，察觉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自己接到的任务一共有两个，第一个是驱逐、抓捕或者击杀阴影教会的现任教皇，以便造成阴影教会的权力真空；另一个才是完成与大熊猫娘之间的交易，彻底解决她所遇见的麻烦。
而在阴影教皇已经“逃跑”的当下，目标是“驱逐”的第一个任务理应完成了才对，为什么自己到现在都没有听见系统提示？
当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选项后，那最后剩下的就一定是真相！
借助系统提供的“信息”，再联系了一下拉胯女神给出的提示，威廉不由得用力地咬了咬牙，得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阴影教皇还没有走！
……
在发现了这个惊人的事实后，威廉的脑海中不由得回忆起了基兰对阴影教皇的评价。
“那位阴影教皇一直都是个特别喜欢弄险的人。”
“很多时候即使已经捞到了足够的好处，继续坚持下去会迎来危险，她仍旧会试着再搏上一搏。”
“她的侥幸心理非常严重，不等到最后关头是绝对不会收手的。”
“……”
全中！
此时的威廉甚至已经不需要问拉胯女神，就能知道圣焰司牧的命运有哪里不对劲了。
作为在场唯一的九阶职业者，正在给狗熊大帝检查身体的圣焰司牧，就是眼下唯一能对抗阴影教皇的人，所以必然会成为她的第一目标！
所谓的“不对劲”，多半是会遭到阴影教皇的偷袭，瞬间被打成重伤甚至……
当场击杀！
一想到有一名九阶职业者正隐于暗中，随时准备伺机偷袭，威廉的后脊就忍不住阵阵发凉。
拉胯女神之所以看不清楚，是因为自己“帮着”圣焰司牧成为了九阶职业者，导致他的命运轨迹与自己纠缠过深，被遮掩住了很大一部分。
所以拉胯女神的能力没法完全生效，只能隐约察觉到他的命运可能会“高速向下”，所以才会提醒自己最好离他远点，免得被他向下的命运牵累。
……
不过既然知道了阴影教皇的目标，那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威廉一边绷紧浑身的肌肉，做好随时开战技救人的准备，一边摩挲了两下口袋里的幸运硬币，眼神凝重地询问道：
“你靠着命运轨迹判断别人位置的能力……对阴影位面有效吗？”
“你的意思是……唔……我明白了。”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拉胯女神沉默了数秒后，声线沉稳地回答道：
“威廉，如果阴影教皇一直躲在阴影位面的话，我确实看不到她的命运轨迹，但只要她与奥法大陆产生联系，准备跨越位面回来的话，我也能先一步得到征兆，应该来得及通知你她出现的方位。”
不仅知道目标，还能得到具体方位吗？
听到拉胯女神的保证后，威廉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随即一边继续维持着戒备，一边朝基兰的方向靠了靠，伸手迅速地捅了一下她的咯吱窝。
“你干什么？”
被威廉捅得浑身一激灵，切黑圣女连忙退开两步，瞪了他一眼后轻声道：
“威廉，之前的事情可能让你产生了些误会，我其实对你……”
“表白的事儿可以先往后放放，大的要来了。”
在基兰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中，威廉抬手朝圣焰司牧的方向指了指。
“阴影教皇还没走，正躲在阴影位面伺机偷袭，埃森纳阁下可能有危险！”
“怎么可能？她不是都……”
下意识地反驳了半句后，切黑圣女不由得瞳孔微缩，同样回忆起了自己对于那位阴影教皇的评价。
没错！如果是她的话，确实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基兰越是琢磨，便越觉得威廉的话有道理。
那位阴影教皇虽然之前已经杀了一次回马枪，但谁说她不可能再来第二次？而且埃森纳阁下虽然战力强大，但对于突如其来的偷袭，确实缺少合适的应对手段，再加上裁判军团对阴影位面的干扰并未成型，眼下确实是个极好的偷袭机会！
“明白了。”
和威廉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切黑圣女立刻搞清楚了他的打算，身体微微往这边靠了靠，轻声咬耳道：
“我这就通知妮基，让她带着裁判军团的人，重新准备封锁阴影位面！”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抛给了切黑圣女一个赞许的眼神后，威廉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随即轻声询问道：
“那我现在去提醒一下埃森纳阁下？”
“暂时先不要。”
看了一眼正在催动圣焰，小心翼翼地替狗熊大帝驱逐阴影之力的圣焰司牧后，切黑圣女摇头道：
“埃森纳阁下现在正在使用圣火，浑身上下的力量正是最强盛的时候，并不特别惧怕偷袭，真正危险的是他完成治疗收起圣火的瞬间。
所以如果那位阴影教皇确实还没有离开的话，一定会选择埃森纳阁下收起圣火的瞬间进行偷袭。”
啊这……不光偷袭目标跟出现的方位，甚至连行动的时间都能猜到了吗？
看了眼神十分笃定的切黑圣女一眼后，考虑到对方并不是自己这种信口开河的人，威廉果断选择了相信她的判断。
这波稳了！
看着身边双眼微阖，正在跟中年女龙沟通的基兰，威廉心头压着的大石彻底被掀了下去。
阴影教皇是吧？喜欢弄险是吧？
看着浑身冒出炽白圣焰的大帝焚烧者，威廉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仿佛见到了一大波经验跟好处正在向自己招手。
笔趣阁
系统没给任务完成提示，变相暴露了你还没走；我直接猜出了你偷袭的目标；拉胯女神能知道你冒出来的方位；切黑圣女判断出了你选择的动手时机，我们甚至连封锁阴影位面的手段都准备好了。
你的刺杀行动还没开始，就已经暴露得一干二净，所以这波你铁定凉了，谁都救不了！我说的！
……
“咝……”
在与圣焰司牧位置相“对应”的阴影位面处，手持一把细长刺剑的阴影教皇浑身微微一颤，猛地打了个哆嗦。
伴随着一阵烧灼似的滋滋声，她面带痛苦之色地伸出手，揭开自己胸前的衣服看了看，右肺上方四个淡金色的指印赫然在目。
“该死的光明教皇！”
看着那即使被海量阴影之力冲刷，依旧坚固得像礁石般纹丝不动的指印，满头白发的阴影教皇咬了咬牙，露出了一抹深深的懊恼之色。
真是个可怕至极的男人！
明明应该是靠着神术吃饭的教皇，结果居然近身也没有丝毫弱点，自己蓄谋已久的偷袭不仅没有任何用处，甚至只被轻轻推了一把，就好像沾染上了某种毒液一般……
不！就是剧毒！
纯度达到了那种级别的圣光，对于任何冲突属性的人来说，绝对是比最猛的毒液还要毒上一万倍的剧毒！
明明只是随手一推留下的指引，但不仅阴影位面无穷无尽的阴影之力都冲刷不掉，甚至连第二黯影大人亲自出手，都只能暂时延缓这几枚指印侵蚀的速度，而不能完全将其抹消，近些年更是彻底限制不住了。
而第二黯影大人承诺，如果自己能够立下大功，它便可以请真神出手救自己的性命，自己原本指望着通过那头狗熊……算了，这条路已经彻底没指望了！
透过阴影位面与现实间的“隔膜”，朝某只大熊猫娘朦胧的身影望了望后，阴影教皇的面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复杂之色。
橘……对不住，我已经没得选了！
第859章 急转直……已经不能再下了
随着狗熊大帝身上到处乱窜阴影之力逐渐被消弭，圣焰司牧身周炽白色的圣火亦逐渐收拢，缓慢地渗回了皮肤下方。
对于大帝焚烧者这种“战斗型司牧”来说，烧掉狗熊大帝体内的阴影之力并没有多难，真正令他觉得困难的，是怎么才能别把狗熊大帝跟阴影之力一并烧掉。
用手背抹了下鬓角的细汗后，全神贯注了好半天的圣焰司牧刚想起身，便注意到了威廉跟切黑圣女两人如临大敌般的神情，而他眼角的余光，甚至还隐约瞥见了妮基微微弓起的身影。
在正门处戒备的中年女龙虽然还没有彻底变身，但手臂跟脖颈已经覆上了不少白色的鳞甲，浓密的发丝下两枚缩小版的龙角亦缓缓探出——正是巨龙在狭小空间作战时最强的半龙状态。
诧异地微微锁紧了眉头后，圣焰司牧嘴唇微张，神情疑惑地道：
“你们……唔！”
注意到他们目光的落点并不是其它地方，正是自己之后，靠着相当出众的判断力，圣焰司牧瞬间便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阴影教皇还没走？而且目标很可能就是我？！
炽白的圣火再次溢出体外，耀目的光华伴着恐怖的热流猛然涨起，再次照亮了大半间礼堂。
然而就算刚关掉的水龙头被重新打开，也要有那么一瞬重新往外涌的功夫。圣焰司牧刚刚才主动收起了身周的圣火，所以即使成功再次激发，想要重攀高点也要经过一个过程。
而就在他身上的圣火即将覆盖全身的时候，一股强悍程度犹有胜之的阴影之力，悄然自他的影子中同时弥散开来。
只见一道影子组成的厚重“水幕”脱离地面，猛然朝着大帝焚烧者的背后盖了下去，虽然由于圣焰司牧提前反应了过来，没能赶在圣火覆盖前沾上他的身体，却成功地破坏了他尚未激发完全的护体圣火，在上面蚀出了数个拳头大小的黑窟窿，而一只袖子被撕坏了一条的手臂，则握着一柄细长的刺剑探了出来，目标正是圣焰司牧毫无防备的后心。
不远处的威廉试着激活了一下【掩护】战技，发现因为不是致命攻击所以无法格挡，在稍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默默退居二线, 开始了暂时的边缘OB。
没办法，自己一身乱七八糟的能力里面, 虽然不乏巨龙撞鸡这种百分百击倒的能力, 以及次级混乱凝视这种百分百降智的强控。
但这俩能力的问题是都不够稳定, 前者必须撞到人才能生效，后者则需要眼神对视才能同步混乱, 虽然一旦命中必定无法豁免，但在面对阴影教皇这种神出鬼没，根本抓不到实体的敌人时, 便显得有些抓瞎了。
就在威廉坚定了学一个“稳定控制技”的心思时，久候多时的基兰跟中年女龙同时出手，掌握了高速神言的切黑圣女瞬间将“功率”拉到最大，替遭到背刺的圣焰司牧刷上了七八道护盾类神术, 而中年女龙则撑开一道带着龙鳞状细纹的透明屏障，护住了裁判军团中选出来的精英小队。
【警告，阴影之力被大量同质化战技搅乱，请暂时不要试图出入阴影位面，以免遭受空间乱流切割】
在听到耳边响起的系统提示，并见到阴影教皇的偷袭被神术挡下后, 威廉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根木棒，“狞笑”着朝自阴影中现身的白发女人冲了上去。
我威某人的手下败将里，今天就要再添一名真神教会的教皇！
……
轰！
虽然耳边并没有听到任何实际的声响，但在阴影教皇手中的刺剑炸开时, 一股浓郁到超模的阴影之力瞬间涨开。
这股已经超出了九阶的阴影之力，不仅将面前被七八层蛋壳包着的圣焰司牧裹了个结实，甚至还以一种近乎时间停滞般的恐怖速度，把除大熊猫娘外的所有人统统包成了一个又一个漆黑的球体。
无论是昏迷中的狗熊大帝，还是被大熊猫娘搀着的中年男人，亦或是在妮基的带领下全力搅乱阴影之力运行的裁判军团，都没能逃脱这鼓无可抵挡的阴影之力。
而靠得最近的圣焰司牧等人, 则已经被身周的阴影之球拖拽着, 迅速地没入了自己的影子里, 除开手握剑柄的白发女人外, 偌大一间礼堂瞬间变得空空荡荡，仅剩浑身萦绕着淡淡冰霜气息的阴影圣女仍旧站在原地。
“橘, 你没想到我还会回来吧？”
朝着满脸震惊的大熊猫娘抬起手臂，亮了亮手掌中暗沉得不见丝毫反光的剑柄后, 阴影教皇神色温和地笑了笑, 随即微带歉疚地道：
“这是蚀影之剑，原本是我准备传给你的神器，不过没想到……”
“砰！”
一根普普通通的木制长棍猛然点破黑暗，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阴影教皇的后脑勺上，在被大量阴影之力蚀成飞灰的瞬间，也成功将其上恐怖的力量传递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直接将白发女人砸得扑倒在地，白净的脑门磕碎了大理石的地砖，在下方的地面上留下了数圈蛛网状的纹路后，更是直接楔进了地面之下。
【成功击倒了一位达到人类极限的九阶强者，【龙骑秘枪】熟练度巨幅增加，当前熟练度为龙骑秘枪（精通）】
成了！
听到耳边龙骑秘枪熟练度进阶的提示声后，自阴影黑球中钻出的威廉简直想要大笑三声。
不愧是真神教会九阶教皇的后脑勺，这一棒子下去之后，龙骑秘枪终于跨过了最后的那道门槛，成为了自己除【恶魔文字】外第二项进阶到“精通”级别的能力。
另外，自己的徒手格斗也已经离精通不多远了，估计只要骑上去再给她两拳，自己就能拥有精通级别的徒手格斗，足以转一个相当牛逼的斗士序列隐藏职业，还刚好能补上缺乏的稳定控制，成功将所有序列的职业都提升到四阶。
讲真，这种能拿一教之皇刷熟练度的感觉，不仅效率快得惊人，心理上也同样爽到飞起，而要不是有切黑圣女跟大帝焚烧者两条粗腿压阵，自己根本就没有这种大刷特刷的好机……
不是……你们人呢？
看着突然变得空无一人的礼堂，以及面前被自己一棍子抽倒在地，正撅着屁股往外拔脑袋的阴影教皇，威廉的嘴巴慢慢张大，本能地瞄了眼之前被自己忽略掉的另一条系统提示。
【神器“蚀影之剑”对你发动了专属战技“放逐秘令”，将会强制进行一次等级检定，如该次检定未能通过，将会被强制放逐到阴影位面24小时】
【检测到最高职业等级低于100……】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
我那一条燃烧着炽热的焚净圣火，一条摸起来手感弹滑结实的大腿呢？你们怎么抛下我自己跑了？大家要走一起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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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陡然腾起的强大阴影之力，把阴影教皇出现的时间地点全部猜对，甚至连主要袭击目标也没猜错的威廉咂了咂嘴，感觉自己这波多半要去投胎了。
求问，刚一棍子把九阶巅峰的阴影教皇怼进了地里，到底该怎么跪地求饶，才能在她手里死得痛快点儿？急！在线等！
……
“威廉！”
见到阴影教皇发动蚀影之剑，强行将所有人放逐到阴影位面后，大熊猫娘原本都已经绝望了，但没成想威廉居然抵抗住了神器的放逐之力，硬生生突破了阴影之球的束缚，甚至还天神下凡般，一棒子将阴影教皇砸翻在地。
看着“渊渟岳峙”地立在原地，不屑于继续背后出手偷袭，反而一脸淡然等着教皇大人起身的威廉，阴影圣女不由激动得浑身微颤，毫不犹豫地朝他奔了过去，一边跑一边面色焦急地高声示警道：
“快！快继续攻击啊！现在不是你展现骑士精神的时候！她比你想象的要强太多了！”
“……”
你这话说的……我脑子又没有毛病，怎么会在面对阴影教皇的时候还敢凹造型？但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你怎么着也得允许我懵上两秒吧？
被阴影圣女这一嗓子唤回了神儿，注意到朝自己奔来的大熊猫娘后，威廉不由得两眼一亮。
这突如其来的一亮，当然不是因为某两座由于奔跑而剧烈跳动的事物，而是那种在溺水的时候找见了救命稻草的亮光。
还好！她还在！眼下并没到必死的局面！
靠着两辈子下来的知识，威廉瞬间便从目前的死局中找到了唯一的一条“生路”。
对于燃烧“负面力量”后，会逐渐越变越强的【焚净圣火】来说，阴影位面简直就是个刷临时BUFF的圣地，只要身体能够撑得住，强度方面几乎是没有上限的。
上辈子的大帝焚烧者能以八阶之身，硬生生烧得一百级的欺诈魔王焦头烂额，就是靠着焚烧无数恶魔之力硬叠出来的BUFF，眼下的圣焰司牧已经突破极限成为了九阶职业者，只可能会比上辈子的他更猛！
而蚀影之剑虽然是一百零一级真神使用的神器，但放逐能力只能针对百级以下，多半限制不了强化到极限的圣焰司牧，肯定不能封锁他24小时，甚至一会儿就能被他冲出来。
所以只要自己能够跟大熊猫娘汇合，她可以用灵活的机动力拖延时间，而在彻底躲避不了的情况下，自己则可以靠着身体素质强行硬抗，完全有拖到大帝焚烧者脱困的可能性！
激动的威廉二话不说，奋起浑身的力气，全力一脚闷在了阴影教皇的屁股上。
虽然隔着厚实得可怕的阴影之力，这一脚并没有成功接触到实体，甚至鞋子都被阴影之力蚀成了飞灰，但这力量值早已超过三百的一脚终究还是奏了效，成功将白发女人踢得斜飞了出去。
在着【徒手格斗】熟练度巨幅提升的系统提示中，扫平了最后障碍的威廉三步并做两步，箭一般冲到了大熊猫娘身边，随即眼神微带焦急地催促了一声。
“快！”
快点用你能够在影子中挪移的能力，带着我冲出去！到时候你负责逃命，我负责替你抗伤害，只要能拖到圣焰司牧出来，咱们就算成功！
“好的！”
接到威廉的指示后，阴影圣女不由得神色一暖，对于在这种时刻还想着照顾自己的他万分感激，连忙提着婚纱的裙角纵身攀上了他的后背。
而在完成了一次沉甸甸的带球撞人后，大熊猫娘不仅迅速伸手环住了威廉的脖颈，两条结实有力的长腿，更是无师自通地盘上了他的腰间。
虽然碍于某些事物过于突出，上半身无法严丝合缝地贴到威廉宽厚的脊背上，但她仍旧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身体的重心保持跟威廉一致，尽量避免因为自己的存在而阻碍他的行动。
“我准备好了！”
“……”
不是……你这是在准备尼玛呢？
被阴影圣女莫名其妙的行为弄得有些发懵，缩了缩被鼻息喷得发痒的脖子后，威廉满脸懵逼地侧头看了大熊猫娘一眼。
“你上来……”
你上来干什么？赶紧带着我跑啊！
“轰！”
已经涌到嘴边的话还没问出口，一道比刚刚只强不弱的阴影风暴猛然炸开，瞬间把本就遭受重创的礼堂彻底击碎，大量附着着纯净阴影之力的瓦砾跟碎石四下飞溅，将威廉身周的地面砸出了数百枚漆黑的坑洞。
本能地护住自己英俊的面孔，并抬手拨开朝大熊猫娘砸去的碎石后，威廉看着捂着屁股一脸狂怒地起身的白发女人，刚想把之前的话说完，就被阴影圣女体内透出的强大寒意冻得猛一哆嗦。
“咝……”
“抱歉，我是不是贴得太紧了？”
由于北风之神的神力被神器激活，此时的大熊猫娘虽然避免了被放逐的“厄运”，但体内好不容易安生了些的霜寒之力渐渐迸发，就连呼吸间都带起了细碎的冰晶。
微微用力挺起上半身，尽量让胸口离威廉的后背远了点后，阴影圣女微带歉意地道：
“在上次跟你说过话之后，我的体内就被教皇大人植入了北风之神的神格碎片，封冻住了全部的阴影之力，刚才北风之神的力量被神器刺激到了，短时间内恐怕会非常寒冷，我会支起一点身子，尽量不干扰到你的。”
“……”
所以说……你现在一点儿阴影之力都用不了了？
被天雷一样的消息劈了个结实，靠着阴影圣女机动力逃命的打算瞬间破灭。
“不用！”
无声地沉默了半秒钟后，威廉托住大熊猫娘的屁股猛力往上一抬，在她略带羞赧的低呼声中，给自己的脖子找了个灰常舒服的位置，并相当用力地往后蹭了一下。
“你趴好就是在帮我的忙！咱们到底能不能撑过去，就看我能从你这儿蹭走多少运气了！”
第860章 巴掌与真相与威胁
“你到底是谁？”
在威廉与大熊猫娘完成了“合体”时，阴影教皇抹了把湿漉漉的后脑勺，眼冒金星地望向对面，一边死死地盯住靠在一起的三个球中稍大的那个，一边按捺住心头的暴怒冷声道：
“说！为什么蚀影之剑对你不起作用？”
“……”
听到阴影教皇的问题后，威廉背上的大熊猫娘不由得神情一动，同样对他投来了好奇的眼神。
蚀影之剑虽然是教皇才有资格执掌的神器，但自己也曾经在教皇大人的允许下，得到了观摩并亲手试验的机会，甚至还亲身体会过那强大到不容抵抗的放逐之力。
那种无可抵挡的力量，似乎已经摸到了“规则”的门槛，而威廉虽然是个神秘而强大的家伙，但离那道人神之间的界限仍旧差得不可以道里计，所以按理来说，他应该会被一并放逐到阴影位面才对啊？
……
以威廉现在的视角，虽然见不到大熊猫娘好奇的表情，但他却靠着脑垫波的传导效果，成功听到了阴影圣女变快了些许的心跳。
所以说……你们俩还真不愧是师徒，明明都到了这么紧要的关头，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把敌人放倒，而是先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唔……或者只是单纯的看不上我，没觉得我能撑多久也很有可能……
瞥了眼阴影教皇的眸子，发现其中愤怒、不解、疑惑、震撼等等情绪兼而有之，但唯独没有忌惮与警惕后，威廉只得相当不情愿地承认，她恐怕是真没把自己当盘儿菜。
“这就说来话长了……”
虽然被看轻很是不爽，但考虑到自己眼下最缺的就是时间，威廉眼珠转了转后，果断决定编个瞎话，尽量拖延一下时间。
“事情要从十几年前的一个雨夜开始讲起, 那时我……”
“呕哇！”
威廉胡编乱造的故事才刚开了个头，伴随着一道满含痛意的呕吐声, 对面的阴影教皇突地伸手捂住了口鼻。
只见她宽大教士袍遮盖下的背脊猛然弓起, 在经过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呛咳后, 大量淡金色的血液不受控制地自指缝中淌了出来。
而这些滴落下去的血液，在触碰到地上被阴影之力浸染的石砖后, 如同烧红的烙铁遇见冰块儿一般，仅发出了滋的一声轻响，便丝毫不受阻碍地一路向下, 在漆黑的地面上蚀出了数个拳头大小的金色孔洞。
“……”
好家伙！我才刚把大熊猫娘抗到背上，阴影教皇这就突然旧伤复发了？
见到阴影教皇突然吐血，威廉可谓是大喜过望，连刚编的瞎话都不准备继续讲下去了。
只见他先是抽出一根练习用木棍，随即直接硬生生在地面蹬出了一个小坑, 靠着强大的反作用力奔向阴影教皇, 并照着她带着血迹的后脑勺再次一棍捅了上去。。
趁你病要你命！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别！危险！”
一股恶风先于阴影圣女的惊呼到达, 察觉到偷袭的白发女人身形微颤, 随即在弓背捂嘴的状态中身形猛然一折，原本向前弓起的上半身如同被掰断了一样，直接一个后仰便闪过了威廉的偷袭。
眼神森冷地盯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一眼后, 阴影教皇的右肩微微一动, 似乎是想动用右手的神器刺剑还击。
然而在使用过刚刚那次【放逐秘令】过后, 【蚀影之剑】的剑身已经完全炸掉, 仅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剑柄。
注意到这点的阴影教皇神色一沉，随即猛然向右拧身, 沾满淡金色血液的左手鬼魅般地抚了上去, 在威廉脸上留下了一个金黑两色交缠的手印。
而这一躲一动一抚的三个动作一气呵成, 中间不见半点迟滞与多余的发力, 不仅比威廉全力撞来的身影还要快上三分, 甚至做完了这一切之后的她, 还有余力让过了威廉的身体, 随手在他的衣袖上擦了擦掌心淡金色的血迹。
……
【黯影牧首LV90对你使用了秘传神术“影抚手”，当前所有战技将被强制打断, 并出现一秒钟的身体僵直, 该状态无法被任何豁免类能力抵消】
【警告, 由于对方拥有“阴影侵蚀者”专长，其使用的神术将会附带强大的侵蚀效果】
【警告，由于对方拥有“袭杀者”专长，你在被束缚状态下受到的伤害将会大幅上升】
【警告，由于对方拥有“阴影之子”的专属赐福，所有阴影系战技生效时间将会翻倍】
【警告，由于对方……】
在系统一连串的警告声中，浑身黑了一半的威廉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泥头车般猛飞出十米有余，轰地一声撞在了礼堂中的半截廊柱上。
虽然大熊猫娘拼着腕骨被挫伤，硬挺着帮威廉分担了些许冲击，但这根已经饱受摧残的巨大石柱依旧被撞得直接炸开，大量碎石如雨点般四下飞溅，在阴影圣女的脸上划出了两道不浅的血口子。
“威廉！”
忍着被圣光之力灼烧手心的剧痛，大熊猫娘匆忙替威廉抹掉了脸上淡金色的血迹，随即满脸忧色地轻拍着他的脸颊。
“威廉！你还好吗？你快说句话啊！”
“还……还成……”
抓住大熊猫娘递来的手掌，接力从地上支起了身子后，半边脸都黑掉了的威廉晃了晃脑袋，一边回忆着刚才那彻底被与世界剥离般的恐怖感觉，一边彻底认清了眼前的现状。
别想了，打不过。
对方的敏捷值高得吓人，很可能已经逼近三百大关，光敏捷这一项上，搞不好能有自己整整一倍还得再饶点儿。
大熊猫娘的提示完全没错，在这种巨大的差距下，自己的一切动作在她眼里恐怕慢如龟爬，这么直挺挺的往上冲基本就是纯找死。
而之前那一棍子之所以能奏效，多半是因为她没想到有人能抵抗住神器，外加被大熊猫娘吸引走了注意力，甚至搞不好还有一点大熊猫娘运气的成分在。
明明是意外之下的得手，却让自己对她的实力产生了误判，甚至还有点膨胀了，如果不是自己的体质属性也不低，这一下说不定直接就要完蛋，只能跟那头狗熊似的，捂着脸一边抽抽一边惨嚎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受了一下其上残留的高浓度阴影之力后，威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别的不提，光这个稳定强控一秒的战技，如果没有释放冷却的话，她一秒钟怕是能摸自己十几下，直接就这么把自己活活盘死都不是没可能……
想到这里时，他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身边松了口气的大熊猫娘。
速度方面可是自己最大的短板，讲真……要不是还有个正牌的“命运女神”在，不然碰见这种快得一秒钟能打八次手冲的变态，自己现在已经可以老老实实地抱头蹲防等死了。
……
而就在威廉为了阴影教皇的速度心惊肉跳时，对面的阴影教皇则眉头紧锁地检查着自己的手掌，眼神中露出了浓浓的疑惑之色。
奇怪……刚才自己虽然没有补上后续的攻击，但阴影之力的侵蚀效果可半点都没收着。
在九阶级别的阴影之力侵蚀下，就算他是头膘肥体壮的巨人，也应该像之前那头狗熊一样，浑身抽搐着疼得在地上乱滚才对啊？为什么只是揉了揉脸就没事了？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白发女人只得将原因归咎于自己手上沾染的血液。
那个该死的教皇留下的创伤每次爆发时，都会慢慢将周遭的血液浸染上浓稠的圣光，严重时甚至能将七成以上的血液全数浸染完成，自内而外地与自己的阴影体质相互冲击，使自己血管里好像流淌着岩浆一般痛苦。
而自己刚才对他使用【影抚手】的时候，掌心沾染上了不少带着圣光的血液，可能阴影之力的冲击被这血液冲淡了吧？
从衣袍中取出一张绢帕，抹掉了口鼻处外溢的淡金色血迹后，阴影教皇抬头望向戒备地望着自己的一男一女，在他们紧攥在一起的手掌上看了两眼后，似乎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将双手背到身后，开口朝大熊猫娘询问道：
“橘，你之前被我抓回来的时候，曾经通过阴影位面见了一个人？当时你一定要去见的那个人就是他么？”
听到白发女人的问题后，阴影圣女的神色先是微微一僵，随即缓缓点头承认了她的判断。
“是的，教皇大人。”
“这样啊……”
神色复杂地盯着威廉的脸看了看，又仔细地看了看他英俊的面庞后，阴影教皇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下。
“怪不得……我说一向都不愿意忤逆我的你，这次为什么会反抗得这么激烈，宁可出卖我招来光明教廷的人，都不肯嫁给那位皇帝陛下。”
“……”
听明白了阴影教皇的“弦外之音”后，大熊猫娘的面颊不由得微微一红，随即本能地就想放开威廉的手，结果却被他反手死死攥住，连挣了两下都没挣脱。
面对阴影圣女嗔怪的眼神，威廉毫不犹豫地别过头去，权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开玩笑……爷现在唯一翻盘的希望，就是指着你这个真正的“命运女神”给不给力了好吧？
而按照那个假货命运女神的说法，离你越近的人运气就越好，但如果连点儿肢体接触都没有也能叫近？万一最后就差这么一点点运气没蹭够翻车了呢？
再说了，她误会了岂不是更好？如果她好奇心突然膨胀，想要问问我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那不就又能趁机拖时间了？
瞪了油盐不进的威廉一眼后，大熊猫娘用力地摇了摇头，一脸诚恳地对眼前的白发女人道：
“教皇大人，不管您相信还是不相信，您的消息并不是我泄露给光明教廷的。
而且您的做法完全就是错误的！如果我真的依照您的意愿，嫁给了那位皇帝陛下，那我们阴影教会的未来，必然会在与光明教廷无止境的冲突中日渐衰落！”
“或许你的看法是对的吧。”
然而对我来说，教会虽然重要，但可还没有性命那么重要啊……
没有把自己的心里话讲出来，在一脸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后，阴影教皇先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神色平静地朝大熊猫娘伸出了左手。
“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师徒情谊上……橘，我最后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你现在立刻跟我离开，并发下冥河誓言，保证一定会配合我之后的行动，那我这次可以放过他的性命……你觉得如何？”
阴影圣女闻言猛地一愣，完全没想到教皇大人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居然还会提出这种条件，而知道更多信息的威廉在略一思忖后，则大概摸清楚了对方这番举动的目的。
在上辈子的时候，阴影教皇应该是举行了某个秘传仪式，想要通过近似于“吞噬”的方式，把大熊猫娘在阴影位面投射出来的“存在”吃掉，并借助这具基本与她同根同源的身体，彻底摆脱光明教皇留下的创伤。
嗯……大概就是这样吧，再具体的记不太清了，总之应该是个类似抢夺身体的奇怪仪式，结果最后赢了的人并不是阴影教皇，而是才八阶巅峰的橘。
所以从结果来看，这个仪式应该是有一定危险的，弱者在其中也并不是没有反抗的余地，而阴影教皇眼下这番做派的目的，应该是让大熊猫娘放弃抵抗，乖乖配合她进行仪式以免翻车……
唔……等等！
抬手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空间戒指后，威廉不由得神色一动，猛然想起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那件名为【塔兰蒂诺之诫】的圣遗物！
在这种抢夺身体的仪式里，阴影教皇那一秒八冲的敏捷是没用的，多半还是要靠精神或者意志属性来进行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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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熊猫娘给自己的那枚塔兰蒂诺家的家主指环，在进行意志检定的时候能得到额外加持，视作增加一百点意志！
所以这东西虽然对自己来说用处不是太大，只有那个强行解控的战技还算比较实用，但多半就是上辈子大熊猫娘最后能够“侥幸胜出”的原因！
那……要不答应她也行？反正你这波稳赢不亏啊！
不过记得千万别乱发誓啊，我跟你讲，冥河誓言这玩意我熟！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发誓，保证你把阴影教皇弄死了，冥河都不带算你反抗的！这波咱们血赚！
而就在威廉有些意动，想要跟大熊猫娘交换一下眼神，鼓动她去坑死阴影教皇时，他的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假货”命运女神焦急的示警声。
“背后！快躲！”
可即使威廉听到警告的第一时间便向前猛扑，但在速度上终究还是差了太多太多，一柄好似由影子组成的薄刃刺剑，猛然自他心口处探出了锋锐的剑尖。
当威廉满面痛苦地地扭头看去时，他无比惊讶地发现，握着那柄刺剑的胳膊的袖子上，赫然被人扯去了一小条布料，正是阴影教皇的右胳膊。
而在见到【蚀影之剑】那熟悉的锋刃后，右手一直背在身后的阴影教皇笑了笑，一边手腕使力微微转动着剑柄，一边朝满面惊色地扶住威廉的大熊猫娘温声道：
“橘，现在你可以给我答案了吗？”
第861章 死斗与送分题
给你妹的答案啊！
感受着体内疯狂向四周蔓延，甚至已经开始侵蚀血肉的冰冷力量，疼得双眼微凸的威廉死死地瞪向对面的白发女人，很想张开嘴直接喷她个狗血临头。
不讲武德！
堂堂九阶的教皇打我这么一个四阶的菜鸡，居然还好意思玩儿偷袭？
再说了，你想让大熊猫娘听你话，你抓她爹抓她妈威胁她不行么？非得噗呲给我一剑干毛啊？
我俩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你懂不懂？合作关系啊！你丫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然而威廉心中纵使有一万口老槽要吐，但此时的阴影教皇仿佛已经认定了他跟大熊猫娘有一腿，开始缓缓转动手中剑柄，试图通过这穿胸一剑的痛苦让他发出惨叫，以便继续击溃阴影圣女的心里防线。
……
“橘，虽然他的体质似乎很不错，但你的回答最好还是快一点。”
神情平和地笑了笑后，白发女人看着对面紧紧咬住嘴唇的阴影圣女，继续出言提醒道：
“蚀影之剑虽然刚刚用过一次，剑锋还没成长到最大限度，不过眼下的力量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就算是九阶的近战职业者……咦？”
将剑柄偏转到了某个角度后，感受着掌中似乎触碰到硬物的特异手感，阴影教皇的眸子瞬间瞪到最大，随即猛然抬头死死地看向了威廉的脸。
“你的心脏怎么……”
我滴妈！终于对上眼了！
察觉到【次级混乱凝视】终于变成了可激活状态，一直没机会用出自己最强控制技的威廉大喜过望，连忙拼命将眼睛睁到了最大，生怕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再次溜走。
【次级混乱凝视】虽然会敌我一同降智，但依旧是极其硬霸的控制能力，威廉自然不会憋着不用。
但奈何这门诅咒的释放条件是视线相对，可阴影教皇在潜伏下来之前, 视线一直都没往威廉这边看过。
而等她出现之后，虽然朝威廉的脸看过三次, 但第一次因为威廉把她砸得扑倒在地, 导致阴影教皇满头长发前落, 遮住了大部分视线，没达到能使用【次级混乱凝视】的激活标准。
第二次是在察觉到威廉偷袭的时候, 阴影教皇也曾抬头看了他一眼，但奈何这次的时间过于短暂，甚至已经超过了威廉反应能力的极限, 还没等激活能力就被一巴掌放倒。
第三次则是刚刚的打量，问题这次威廉的视线并没有接上，当时的他正侧头望向身边的大熊猫娘，再次完美地错过了这个机会。。
而靠着【黑暗之心】暴露时引来的“关注”, 终于成功捕捉到了一次阴影教皇的目光后，威廉简直激动得要热泪盈眶了，反手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某样东西后, 双眼猛然回瞪了过去。
盯！(⊙⊙)！
就在威廉瞪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眼后, 两道满是混乱意味的能量自他的眼眸中夺眶而出，迅捷无论地没入了阴影教皇的瞳孔里。
隐约察觉到能量波动的她本能地想要避开, 但她的速度虽快, 但终究没快到连眼神都能躲得开的程度，纤细的脖颈刚刚才刚刚转动了一点点，便被【次级混乱凝视】怼了个结实。
而感觉到这两股能量并不算庞大，强度仅有三四阶左右的水平时, 阴影教皇本已经松了口气。
可令她完全没想到的是，即便自己有着抵抗负面状态的专长, 并且已经调动了大量阴影之力围追堵截，这股弱小的混乱能量却随手撕破了重重防线, 蛮不讲理地直贯入脑，将她的精神世界彻底搅乱。
而就在她的眼眸中涌现出了某种名为“智慧”的神情后, 对面嘴角悄然咧开的威廉猛地一攥手中的戒指。
（【塔兰蒂诺之诫】
【战技（唯一）：钢铁之心, 意志坚如钢铁之人，可以凭此指环呼唤塔兰蒂诺家的英灵加持, 解除自身受到的九十级及以下所有控制性能力，该效果每自然日仅能生效一次】）
“意志坚如钢铁, 希望暖胜烈阳。”
伴随着脑海中一道温和而不失力量感的男低音，一股澎湃的意志力猛然自指环内涌现, 这股烈阳般的意志力瞬间遍布威廉全身, 顷刻间便解掉了在他脑海里到处肆虐的混乱能量, 成功让他先阴影教皇一步摆脱了【次级混乱凝视】的控制。
而在解掉了威廉身上的控制后，这股强大的精神意志脱体而出，在他右手边形成了一道朦胧的半透明虚影，看脸的话居然跟大熊猫娘她爹足有四分相像。
朝着眼神恢复清明的威廉笑了笑后，面容模糊的男人挺直背脊温声祝福道：
“我坚强的后裔啊，无论到了多么绝望的时候，你都要谨记……咦？你是……”
“好人。”
注意到阴影教皇眼眸中的混乱之色也在褪去，顾不得跟大熊猫娘某位祖宗的英灵道谢，威廉一边随口给自己发了张好人卡，一边猛地背过手去，抓住阴影教皇的手掌全力一攥。
伴随着咔咔两声骨节摩擦的脆响，没有完全脱离混乱状态的阴影教皇来不及防御，在威廉堪称恐怖的超强握力下，握住剑柄的手掌直接便被捏得扭曲变形，小指甚至反向弯折出了一个接近直角的弧度。
然而令威廉双眼瞪大的是，即便手骨都被握断了两根以上，但阴影教皇的手掌仍旧死死地握着【蚀影之剑】的剑柄，半点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而就在他反应过来大事不妙，准备去掰阴影教皇的手指时，一股澎湃的阴影之力已然通过了剑柄，顺着无形剑锋贯入了他体内，似乎下一秒便要猛然炸开！
完了……
察觉到体内的阴影之力已经开始膨胀，威廉的一颗黑心瞬间便凉了半截。
阴影教皇不讲武德的背刺，虽然破掉了自己拥有狼顾以来，百分之一百背刺无效的FLAG，但也等于给出了一个绝佳的反手机会。
按照自己原定的计划，先手一发次级混乱凝视，随后靠着大熊猫娘的圣遗物提前一步解掉控制，接着反手抓住阴影教皇的手掌，不仅能夺下神器解决自己的危机，更能趁机逮住这个平时根本连尾气都闻不到的对手。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阴影教皇的意志居然坚韧到了这种程度，明明掌骨被自己一把握断，理论上应该无法发力的情况下，居然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强行催动神器准备直接强杀！
赌输了……
抬头望见阴影教皇既惊且怒的眼神，威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浓浓的懊悔之色。
自己不该贪心想要趁机抓住她的，如果一开始直接掰手指头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夺剑成功，可现在恐怕要硬吃神器自内而外的攻击了。
而侍卫的【坚韧】虽然可以强制保留一点生命值，但眼下这种情况，就算留一口气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被反手一巴掌拍死？直接准备去投胎吧！
唔……等等……除了投胎之外好像还能干点别的。
人临死之前的时间似乎确实特别慢，此时的威廉赶在【蚀影之剑】爆发前，甚至还有功夫想了点没用的事情。
话说……自己好像接受过拉胯女神的加护，可以在死前多折腾三十几秒对吧？
而且这个寿命好像是强制增加的，所以自己还有半分钟多一点的时间，可以好好骂“杀人凶手”一顿，对方还拿自己没办法。
所以仔细想想的话，这个【命运之护佑】的加护虽然特么B用没有，但临死之前过把嘴瘾似乎也不错？
而就在威廉开始发挥这些年的积攒，准备在三十秒内喷出两辈子以来最臭的脏话时，一道痛苦的低哼声突然自他身前响起。
……
就在威廉发动反击的时候，旁边的大熊猫娘便第一时间扑了上来。
由于体内的阴影之力被北风之神的神格封冻，知道自己仅有四阶战力的阴影圣女，并没有趁机对阴影教皇发起攻击，反倒纵身扑向威廉徒手抓向了【蚀影之剑】的剑锋。
而结果也的确和她料想的相差不大，就像之前【蚀影之剑】成功放逐了所有人，唯独没能放逐体内拥有神格碎片的自己一样。
在自己的手掌接触到剑锋的时候，寄居在自己心脏内的神格碎片微微一颤，北风之神残存的霜寒力量猛然涌出，在威廉心口透出的剑尖上结出了一层薄霜。
不过作为代价，即使有北风之神的力量保护，大熊猫娘的手掌依旧被无形剑锋割得鲜血淋漓……
听到她闷哼的威廉总算回过了神，在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后，感受着体内被暂时封冻的阴影之力，他脑海中已经码了上百字的脏话瞬间凝结为一，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艹！”
伴随着这句字正腔圆、中气十足的“万骂归一”，威廉拗着肩膀扭回左手，精准地抓住阴影教皇的大拇指全力一撅！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阴影教皇既的大拇指被生生拗成了一百二十度，这回即使她意志再坚韧，也再不能攥住剑柄了，至关重要的【蚀影之剑】被威廉劈手夺下。
可就在神器脱手的瞬间，阴影教皇看似受创不轻的手掌再次反握，扭曲变形的五指软软地搭在了威廉的左手背上，澎湃而纯净的阴影之力一闪即没。
一溜与【影抚手】相关的系统提示再次响起，浑身僵硬的威廉右手一麻，被阴影教皇手腕上骤然膨起的阴影之力撑开了手指，终究还是没能抓住这个好机会扩大战果，被阴影教皇成功把胳膊抽了出去。
……
“好！你很好！”
满头冷汗地捂住被捏得不成样子的右手，看着扑到威廉身前，用自己的后背替他挡住了身前要害的大熊猫娘，面色苍白的阴影教皇猛地一咬牙，盯着威廉的肩头恨声道：
“除了近战职业外，你居然还是个术士！”
“……”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除了是术士之外，还是斗士、骑士、卫士、巨人……未来说不定还能学个神官或者牧师什么的……
看着对面吃一堑长一智，已经开始有意识地避开自己眼神的阴影教皇，威廉不由得无奈地咂了咂嘴。
对面这货虽然不是圣斗士，但也已经看穿了【次级混乱凝视】的底子，而以她那种变态级别的速度，只要稍微注意一点点，自己根本不可能有第二次用【次级混乱凝视】控住她的机会了……
跟这种级别的对手打架，容错率实在低得没边儿，稍有不慎就要光速投胎，这回要不是大熊猫娘站了出来，自己恐怕真的只能靠嘴遁继续输出了。
感激地看了同样面色发白的大熊猫娘一眼后，威廉先是低头望了望胸前结着冰霜的剑锋，随即反手在【蚀影之剑】的剑柄周围比了比，但最后还是没敢往外拔……
算了……先插着吧。
那个什么北风之神的力量，跟【蚀影之剑】上的阴影之力现在是持平的，刚好封冻住了即将爆发的阴影之力，自己乱动的话要是突然崩开就完蛋了。
而且反正自己的心脏也比较特殊，这玩意就算在里边捅着似乎也没啥影响，那还是尽量维持现状比较好……
……
见威廉似乎并没有接自己话的意思，阴影教皇在将自己错位的指骨一一掰回去后，神情中残存的温和之意终于彻底转变为了狞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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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之前是我小看你了。”
盯着威廉的心口看了两眼后，她声线阴冷地道：
“你之前抵挡住【蚀影之剑】的放逐，就是因为你心脏里的东西吧？
能让【蚀影之剑】都切不开的东西，最差也是一件神器的碎片，甚至有可能跟橘一样，是某位远古神明的神格碎片，我猜的没错吧？”
“……”
不好意思……那玩意虽然黑了点儿，而且被狗系统动了手脚，但确实是我的心脏……嗯……勉强也能算是原装的吧？
“呵，你不想说就算了。”
冷笑着瞥了眼威廉两人重新攥在一起的手掌后，阴影教皇自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柄细剑交到左手，随即手腕微抬，剑尖冲着威廉的心口遥遥一点。
“我可以自己看！”
伴随着这道满含杀意的声音，阴影教皇的身影瞬间消失，而系统的提示，跟拉胯女神焦急的示警声则同时响了起来。
【黯影牧首LV90开启了专属加护“无声暗杀”，范围内所有动作产生的能量波动将会压低至极限，相关感知能力亦将遭到极大弱化】
【黯影牧首LV90对你使用了战技“背袭诅咒”，在遭到来自背后的攻击时，将会额外出现三种负面状态】
嗯？“背”袭诅咒？
听到系统的第二条提示后，威廉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翘了翘，随即脖子猛地向后一拧，迎上了阴影教皇陡然瞪大的眼眸。
巧了，这题我会！
第862章 你再努努力，我真的快死了……啊你怎么？
这尼玛是个什么鬼东西！
看着前方那个“面对”着自己的男人，阴影教皇险些没能握住手中的细剑。
在她漫长的一生中，遇见过的奇怪对手数不胜数，【背袭诅咒】发动失败的时候也并不少见，甚至诅咒直接被弹回来的情况都有过，可单纯靠着“扭头”破掉了这个战技的，她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在平复了一下有些过速的心跳后，注意到威廉好像在尝试着找自己的眼神，白发女人不由得在心底发出了一声冷笑。
这家伙的能力连真神加护都不能完全免疫，效果确实非常惊人，但发动条件应该必须四目相对，关键对方的动作在自己看来慢得出奇，想要避免出现对视简直再容易不过，如果有必要的话，自己甚至可以靠着速度直接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而事实也确实如阴影教皇所想，虽然两人的目光确实出现了极短暂的接触，但由于时间实在太短太短，那股不可阻挡一般的混乱意志并没有再次降临。
暗地里松了口气后，阴影教皇一边紧盯着威廉肩颈肌肉的运动，一边靠着碾压级别的速度瞬间离开了他的“面前”，自侧面一剑刺入了威廉的左肋。
我倒要看看，你的心脏究竟……这是？
看着仅仅没入半个指节便再难寸进的剑尖，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异常清晰的阻滞感，阴影教皇本能地瞪大了双眼。
怎么会这么硬！
离了极尽锋锐的神器后，威廉已经破了三百大关的体质，终于展现了其该有的实力。
即使拥有细刃掌控、破甲精通、强袭易伤等数项刺杀专长，但阴影教皇的刺击仍旧没能造成什么实质的物理伤害，甚至连近在咫尺的肋骨都没碰到，仅仅造成了一次无关紧要的皮肉伤。
不过这一剑倒也不是完全白给，虽然阴影教皇信心满满的物理刺击未能奏效，但剑刃上附带的阴影之力反倒效果拔群，成功在威廉的肋下“染”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墨点”, 冰冷深邃的阴影之力使得他浑身剧震，明显造成了不小的痛苦。。
还好……虽然肉体结实得出乎意料, 但对能量的抵抗似乎并没有那么强。
而正当阴影教皇心下微松, 准备抽剑再刺时, 由于身体从高速运动转变为相对静止，几个零碎的词语终于追上了她的耳廓。
“爷……吉尔……米”
还没能她搞清楚这些零散词汇的意思, 一道极其剧烈的强光猛然自威廉身周亮起。
此时的阴影教皇，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威廉的关节跟肌肉，准备在他因为本能的多少露出破绽时, 对威廉的要害给予重击，结果刚好被迎面而来的强光晃了个满眼。
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正当阴影教皇闭紧双目，神情谨慎地抽身急退时，一道猛烈的恶风骤然自面前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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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阴影教皇的精神力探查中，威廉原本正捂向左肋的手臂兀地一抖, 随即竟带动着整个身体向外微偏, 奔着自己一头撞了过来, 看目标赫然正是自己右肺上方的旧伤。
来不及吃惊他为什么会突然“提速”，阴影教皇连忙将速度发挥到极致, 闪转腾挪间连续变换了数次方位, 试图躲过威廉要命的拳头。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却令她不禁面露骇色，顶着尚未完全消散的强光瞪大了双眼。
身后那个原本速度慢如龟爬的家伙，居然不讲道理地连续提速, 即使自己已经拼尽全力转换方位，却还是无法成功摆脱他的追击, 甚至连靠着影子连续进行了数次挪移, 仍旧仅能暂时拉开距离，一旦从阴影中跳出便会被瞬间追上。
在拼尽全力连续躲闪了六十余次, 还是没能甩掉那个鬼魅般的身影后，阴影教皇知道这一拳恐怕不接不行了, 只得猛然转过身来，双臂交叉挡在右肺之前, 咬牙切齿地迎上了那个发着光的模糊身影。
这人到底都学的什么东西啊！
……
之前发生的一切, 说起来似乎十分漫长, 但从开始到结束却仅仅三秒不到。
在大熊猫娘的视角中, 她才刚捕捉到阴影教皇持剑刺入威廉左肋的身影，甚至还没来得及出声警告，只见眼前白光一闪, 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而当她再次恢复视力时，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已经在礼堂内穿梭了数十次，最后模糊的黑影骤然降速，与身后穷追不舍的另一道身影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清脆的骨骼碎裂声与重物坠地的轰鸣几乎同时响起，在被迫硬接了【歹毒追击】的强力重拳后，阴影教皇呈C字型被斜斜砸落，将礼堂的地面犁出了十余米的沟壑后撞入地下，连带着彻底摧毁了礼堂北墙及下方的地基，将这座饱受冲击的建筑生生弄塌了一小半。
抬手挡开头上落下来的瓦砾碎石，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后，大熊猫娘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无比吃惊地望向从空中落下来的威廉。
教皇大人……又被打倒了？
而还没等她来得及高兴，便发现以“胜者姿态”落地的威廉一个趔趄，险些直接扑倒在地。
【检测到生命力已跌破五成，“械斗专家”隐藏特技激活，自动获得特殊状态“死斗”，力量及敏捷属性将逐步上升，该状态在生命力跌破一成后将达到最大极限】
“……”
斗尼玛斗啊……
即使浑身酸疼的肌肉再次充满了力量，甚至隐隐变得比之前还要强大不少，但威廉的表情却并没有多少兴奋，看着自己右胸上直末至柄的黑色细剑，脸上不禁带上了一抹苦色。
不愧是阴影教皇……在臂骨被砸断的情况下，还能靠着我的冲击力反手补一下狠的……这回自己两边各插一剑，总算是基本对称了……
……
对于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威廉简直再清楚不过，除开蓄满力再上满BUFF的【巨龙撞鸡】之外，【吉尔二十米】+【圣光牛逼】+【嫉恶如仇】+【歹毒追击】，就是自己当前爆发最高的一套连招。
虽然由于阴影教皇的速度太快，【嫉恶如仇】找不到目标挂不上，“素质三连”缺了一连，但剩下的两个可都没差，在被迫硬接的阴影教皇身上轰了个结实。
而这货明明是个刺客加教皇，理应是敏捷刺杀为主，神术buff为辅的脆皮职业，但在体质方面居然并不是弱项，即使正面硬扛了自己的素质二连，仍旧只是被打断了臂骨……
嗯……被打断臂骨其实不算轻伤了，但放在对方身上恐怕并不算什么大事，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三板斧”至此已经用掉了两个。
感受着掩埋在废墟下那依然强劲有力的心跳，威廉不由得哀叹一声，知道接下来恐怕才是最难捱的。
强制混乱与晃眼追击已经用过了，阴影教皇再蠢也不会被晃第二次，甚至等她出来之后，没准会直接闭着眼跟自己打。
自己虽然还有最硬的“一板斧”【巨龙撞鸡】还没用，问题以阴影教皇的速度，没准自己这边刚开始蓄力，她就已经绕背连刺几十下，直接把自己的屁股捅成花洒了……
【巨龙撞鸡】猛是猛，但再猛的战技打不中人也没用啊，接下来的战斗恐怕真的只能抱头蹲防了……
大腿们！快点从阴影位面回来吧！你们再拖下去我就真撑不住了啊！
哦对了，还有你……
“别别别，疼，还是先插着吧……”
看着匆忙跑过来，试图帮自己处理新剑伤的大熊猫娘，满脸冒汗的威廉赶忙抓住她准备拔剑的手掌，捎带着把【塔兰蒂诺之诫】套了上去。
“拿好，这东西……”
这东西很重要，为了以防万一，待会儿如果真扛不住的话，我豁出去喊拉胯女神秒她之前，准备先稍微求个饶试试。
毕竟万一阴影教皇脑子抽了，答应交出你就放我走的话，有这个加一百点意志检定的圣遗物在，你还可以反手把她坑死，免得弄得像我出卖你似的……
“不用了。”
看着对面身上插着两柄剑，已经“奄奄一息”的威廉，大熊猫娘的眼圈微微有些发红，主动褪下戒指，拉过威廉的手放了进去。
“虽然没能完成之前的承诺，但你已经尽力了啊！
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个……没想到你居然能够一直坚持到现在，甚至还敢站出来面对九阶的教皇大人……够了，到这里已经完全足够了！”
“……”
额……你似乎多少有那么一点点误会……
被大熊猫娘热泪盈眶的神情弄得有些懵，威廉心虚挠了挠头后，实在没好意思开口跟她讲，自己留下来单挑教皇并不是主动的，更跟什么之前的承诺没有半点关系。
而且你这态度……怎么好像我已经离死不远了呢？我虽然打架一般靠着三板斧偷袭秒人，但我威某人本质上还是个坦好吧？纯肉的意思你懂不懂？
“咔啦啦……”
一阵石砾翻动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威廉想要解释的念头。
灰头土脸的阴影教皇从废墟中拱了出来，双手小臂扭曲的她跟威廉预想的一样，直截了当地彻底闭上了眼睛。
“你很好！
九阶以下的职业者里，除开爱神教会那位千年圣女之外，还是第一次有人把我伤到了这种地步！”
满面怒色地说完了这番话后，白发女人身周缭绕的阴影之力陡然淡化了些许，化作一缕缕烟雾钻进了她的手臂当中。
一阵深邃且幽暗的黑芒闪过，威廉千辛万苦才打断的两只手臂，居然奇迹般地自动续接复原，除开破损崩裂的衣袖没能变回来外，上面竟然连点淤青都没留下。
“蠢材！”
“看”着威廉惊讶的神情，阴影教皇冷笑了一声道：
“我可是阴影教会的教皇！虽然我的神术能力并不算强，而且多半都在进攻方面，但治疗自己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你呢？
你虽然成功伤到了我，但以你现在的伤势，恐怕要不了……额……”
看着逐渐摆脱阴影之力浸染，渐渐恢复血肉本色的威廉，阴影教皇的嘴巴无声地开合了两下后，一脸懵逼地喃喃道：
“伤势转移？你还学了召唤序列的职业？”
其实是【祭血术士】啦……不过这玩意也是召唤序列的一部分，你的判断也没差太多就是了。
低头瞟了一眼自己的右臂，发现装着小骨三号的魔纹已经黯淡了下去，威廉不由得郁闷地叹了口气，抬手倒出了一蓬被阴影之力侵蚀得发黑的骨灰，顺便在心里替小骨四五六七八九十号默默地点了个蜡。
对不住，希望你们待会儿一路走好……
……
“砰！”
“轰！”
“咣！”
伴随着一道道圣光特效拉满的攻击，抱头蹲防的威廉在心里默默给阴影教皇记了一笔。
这个臭娘们说不擅长神术，绝逼是特么骗人的！
这货的神术砸在身上那叫一个疼，即使以自己的体质，挨上两到三发就会重伤，必须被迫使用一次【伤势转移】分摊伤害。
而小骨X号们终究只是平均六级的骨龙，体质属性相当有限，自己身上的重伤，落到它们头上直接就挂。
总共才坚持了没几分钟，扛了二十零几发神术后，小骨们就基本被扬了个干净，只剩下留着用【巨龙撞鸡】的十号，跟胸口里负责代步的小蓝还没被捐掉。
唉……看来【伤势转移】不能继续用了……
……
满脸麻木地甩出一发八阶攻击神术，打得下方的威廉惨叫出声后，飘在空中的阴影教皇习惯性地停顿了一下。
按照刚才那段时间的战斗“规律”，这一发下去就足够逼得他使用【伤势转移】了，如果再继续补神术的话，属于白白浪费自己的力量，倒不如先等上一等。
然而，令她脸上忍不住绽开惊喜之色的事情发生了。
这回威廉居然没有立刻转移伤势，而是默默地换了个姿势，用手挡住了被阴影之力侵蚀最严重的位置。
没了！他的召唤物死没了！
就在阴影教皇大喜过望，准备趁热打铁，一口气弄死这个难缠至极的家伙时，威廉的手上却亮起了一抹柔和而纯粹的圣光。
【你以自己为目标，使用了三阶治愈系神术“疗愈之手”】
【由于你掌握了特技“秘术修习者”，该神术疗愈效果提升80%】
【由于你掌握了特技“秘术才能”，你释放的治疗能力效果将会提升80%】
【由于你掌握了特技“光耀之躯”，你受到的所有治疗效果将会提升80%】
看着在区区一个三阶神术下，居然奇迹般地回复了接近六成伤势的威廉，天空中的阴影教皇张了张嘴，随即猛地按住自己金光乍现的右肺，满脸痛苦地弓起了身子。
“居然……还是个光耀秘卫……”
……
“砰！”
伴随着一道重物坠地的声响，把大熊猫娘整个压在身下，以防她被抢走的威廉谨慎地抬头望了一眼，却刚好对上了一双死不瞑目的眸子。
“……”
？？？
【在一场说不上激烈还是不激烈的漫长战斗中，你成功耗死了一位九阶教皇，检测到已无敌对目标，即将进行结算】
啊这……好好的她怎么突然没了？
【命运潮流】
【任务一：击败光明……（已完成）】
【任务二：截住赶来破晓领调查的……（已完成）】
【任务三：通过你筹备已久的……（已取消）】
【任务三（新增）：挫败来自阴影圣女的反击……（已取消）】
【任务三（新增）：配合光明圣女率领的裁判军团、以及从辉光行省赶来清洗罪恶的圣焰司牧，驱逐/抓捕/击杀阴影教会的现任教皇，以便造成阴影教会的权力真空（已完成）】
【任务四（新增）：在达成任务三的同时，完成与阴影圣女间的交易，彻底解决她所遭遇的麻烦，以便成功攫取阴影教会的控制权（已完成）】
【任务五：待开启】
【任务“命运潮流”进度更新】
【分段任务评价：永远不要相信一名肉坦的血条】
“……”
第863章 凶杀案与圣火传人
这赢的……怎么跟做梦似的呢？
用力地眨了两下眼睛，反复确认过系统已经给出了检定，并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后，威廉这才一脸懵逼地准备起身。
不是……她这是旧伤复发还是干脆气死了？头真就这么铁吗？再说了，打不死我你就不能拍拍屁股走人吗？你这突然一死……弄得我心里还怪没底的……
“别！”
就在威廉伸手撑住地面准备起身时，后腰上突然微微一沉，两条缀着白色蕾丝的腿反搭了上去，脖颈处也被人用力地揽了一下。
“小心些，可能是陷阱。”
将“莽撞大意”的威廉按倒在自己怀里后，大熊猫娘谨慎地微微挪了挪身体，抬眼朝阴影教皇的方向望了望。
“教皇大人有一门实体分身的能力，她当初就是靠着这个能力暂时骗过了光明教廷那位，才勉强躲过了追杀。”
“再说她就算一直重伤未愈，但毕竟是阴影教会的教皇，而且之前还在不停地对你释放高阶攻击神术，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死掉了？这次多半是在诱骗你起身！”
“……”
讲真，要是没有系统开具的“死亡证明”，我现在肯定跟你一个想法，觉得她多半是骗我起来准备偷袭。
不过既然狗系统都已经发了话，那甭管表现得多离谱，她肯定都已经凉透了。
……
虽然已经得到了确凿的证据，但无奈系统的事情不能跟别人说，呼吸有些困难的威廉晃了晃脑袋后，只得瓮声瓮气地找理由道：
“没事……我觉得她不至于这么干的，再怎么说她也是真神教会的教皇，面对我这个低阶职业者总不至于还要偷袭吧？”
“……”
低阶职业者……
听到威廉的话后，阴影圣女的脸颊忍不住抽动了两下。
的确，你大半的时间里确实只能低头挨揍，连教皇大人的影子都抓不到。
但被一名九阶的教皇打了这么久都没死, 甚至还逼得对方主动耍阴谋，你到底哪儿来的脸喊自己低阶职业者？
被威廉的自称狠狠地雷了一下, 大熊猫娘在无言地沉默了数秒钟后, 看在威廉为了自己浴血奋战的情形下, 终究还是没好意思开口损他，而是勉强找了个理由, 把脏水泼到了阴影教皇身上。。
“你不知道，教皇大人她做事……一向都挺不择手段的。”
半违心地给死不瞑目的阴影教皇下了个定义后，橘一边警惕地盯着远处的尸体, 一边轻声对威廉解释道：
“你的召唤物都用得差不多了吧？比起【伤势转移】来说，治疗类能力有个生效的时间，而且说不定还会被强行打断，并没有那么安全。
所以如果你一定要起来的话，那也要把自己身上的伤治好了再起来, 不然我担心她会想办法限制你的治疗手段, 然后趁机使用高阶神术致你于死地！”
“……”
我其实也不是一定要起来……呸呸呸, 我的意思是,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确实应该治好了再起来，捡尸什么的也不差这一会儿，稍微晚点儿也没啥问题。
……
而就在威廉心安理得地放松了脖子, 准备稍微休息一下疲劳的颈椎时, 一股纯度极高的圣焰猛然自虚空中划过，将周遭尚未散去的阴影之力焚烧殆尽！
比太阳还亮的光芒骤然亮起, 浑身缠绕着纯白光焰的大帝焚烧者破界而来, 满面怒容地迈步跨出了阴影位面, 而另一个窈窕的身影，居然比他还要快上三分。
在圣焰司牧抬手释放神术, 将整个庄园全数圈住的时候，满眼焦急之色的基兰匆忙奔出, 环顾四周后第一时间找到了被一剑穿心，“活活钉死”在废墟中央的威廉。
见到这惨烈的一幕后, 切黑圣女白净的拳头猛然攥紧，指甲的边沿更是隐隐楔进了掌心。
虽然被强行放逐到阴影位面后, 并没在身边见到威廉的身影时，她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事发生的可能。
但前不久还与自己有说有笑的人，再见时却已经横尸当场, 依旧让她的心里忍不住一阵揪痛。
即使在过去漫长的生命中，已经不止一次遭受过这种令人伤感的诀别, 但不论再经历多少次，她恐怕都无法像其它人一样，对战友的离去感到习以为常。
另外，看礼堂被破坏得一塌糊涂的模样，威廉在被阴影教皇击杀之前，应该还拼尽全力地进行了抵抗，苦苦支撑着，希望能等到自己跟埃森纳阁下归来的那一刻。
亲身经历过类似事情的切黑圣女相当明白，在这种随着身上的伤势不断加重，心中的希望之火越来越弱小，并一点一点向着绝望的深渊滑落的感觉，甚至是一种比死亡本身还要更加痛苦的体验。
而这个平时惫懒又不靠谱的混账家伙，即使到了这种痛苦且绝望的时刻，却依然挡在了那位同样留在现世的贵族小姐身上，试图挽救她的生命。
可内心的强大，终究无法抹平实力上的差距，阴影教皇居然一剑穿心，把威廉跟他想要保护的人，极其残忍地一并钉死在了地上，让他……
嗯？
发现威廉的“尸体”突然撅起了屁股，转过头朝自己投来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切黑圣女不由得神情微微一滞，随即满脸懵逼地缓缓张大了嘴巴。
没……没死？你怎么能没死呢？
……
“原来如此……”
取出一柄没有刀刃的匕首，轻轻划开阴影教皇的手腕，见到她血管流淌的液体已经全部变成淡金色后，圣焰司牧的眼中闪过一抹恍然之色。
怪不得她明明实力更强，却依旧不肯与自己正面交战，反而不惜代价也要将自己等人放逐到阴影位面，也怪不得几位枢机大人居然放心让自己来应付她。
教皇大人当年那一推，已经彻底伤到了阴影教皇的根基，逼得她不得不时刻分出大半的力量进行镇压，不然便会遭到极其剧烈的反噬，消耗过大的神术和战技根本不敢随意使用，爆发力下降得极其严重。
而拥有【焚净圣火】的自己，最擅长的就是焚烧负面属性的能量，并用以强化自身，刚好正是这位阴影教皇的克星，哪怕自己并没有晋升九阶，遇见无法全力动手的她也丝毫不虚。
所以只要阴影教皇不死心，选择与自己发生正面战斗，那在圣焰的焚烧之下，她体内阴影之力的流失速度必然便会是之前的数倍不止。
而自己有攻防一体的圣焰护体，再加上妮基阁下超强的治疗能力，几乎不可能被迅速击杀，只要战斗的时间稍微拖长一点，自己便会靠着对方提供的“燃料”越战越强，她则会随着力量的流失越来越弱，最后的胜者一定会是自己这方。
不过现在……
回头看了眼身后以手抚胸，正龇牙咧嘴地试图拔剑的威廉，圣焰司牧的眉宇间闪过一抹浓浓的欣赏之色。
“威廉。”
看着这个撑住了九阶教皇的攻击，拖得她伤势爆发的年轻后辈，大帝焚烧者和颜悦色地夸奖道：
“你干得很好，居然能击杀阴影教会的教皇，比我预想中可要出色太多了。”
听到圣焰司牧发自内心的夸赞后，威廉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心里多少有那么一点点虚。
虽然阴影教皇确实死在了与自己的战斗当中，但她翻车翻得多少有点儿莫名其妙，自己明明只是抱头蹲防了大半天，结果却捞了个单杀九阶教皇的荣誉，总感觉有点儿……像偷来的一样……
隐蔽地瞥了眼正在整理胸前压痕的大熊猫娘后，威廉伸手搔了搔后脑勺，相当诚恳地道：
“额……您谬赞了，我能做到这些，其实很大一部分应该是因为运气……”
这句话并不是单纯的客套，最起码有百分之八十是真心的。
阴影教皇虽然看着像是伤重不治，但里面真说不好有多少是被大熊猫娘给妨的，而经常翻车倒霉的自己，偶尔运气爆棚了这么一次……还真有点儿不太适应……
……
发现威廉眼中的神情疑惑与腼腆各半，却唯独不见越阶击杀强敌的骄矜时，圣焰司牧脸上的欣赏之意不由得再浓三分。
对于眼下的光明教廷来说，由于大多信徒都拥有相当虔诚的信仰，所以在逆境中能够坚韧不拔的人并不在少数，但能够在立下泼天一样的功劳后，却仍旧抱有一颗平常心的人，则显得少之又少。
甚至如果易地而处的话，自己虽然不至于被喜悦冲击得失态，但也必然做不到像他这么平静，更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保持头脑清醒。
胜不骄，是比败不馁更为难得的品质。
而且除此之外，他还算是自己的半个传人，不仅学习了自己独创的【焚净圣火】，甚至还用这门能力正面击败了阴影教会的教皇，连带着自己也算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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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时，圣焰司牧的神情顿时愈发亲近了起来，伸手在威廉的肩上赞许地轻拍了两下后，点点头温声道：
“我原本还准备摆摆黑脸，斥责你两句，让你认识到贸然留下到底有多危险。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想多了，你不仅没有被击杀教皇的战绩冲昏头脑，反而比我想得要冷静的多，看来这次并不需要我来做这个坏人了。”
“……”
虽然被夸了稍微有点开心，但你这话说的……就好像说了话似的……
回了大帝焚烧者一个有些尴尬的微笑后，威廉不由得心有余悸地咽了下口水。
讲真，要是正面SOLO放倒了阴影教皇，那我现在肯定早就飘起来了。
问题我这个单杀教皇的战绩来的很迷，除了开头的三板斧造成了点伤害之外，剩下真就是被揍得半点儿还手之力都没有，纯靠血条足够长在硬抗，后背跟屁股更是现在还疼着呢……
所以这场战斗对我来说，就像在拳台上原本毫无还手之力，被人骑在身上一顿猛揍，结果一辆泥头车突然误入赛场，哐当一下把对手创死了一样。
赢的话确实算赢了，但真要说高兴……还有点高兴不起来……
……
见到威廉脸上露出的悻悻之色后，圣焰司牧知道他在阴影教皇手里怕是吃了不少苦头，笑了笑后开口劝慰道：
“行啦，你也不用太妄自菲薄。
虽然阴影教皇重伤在身，而且刚好被我的能力克得死死的，但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焚净圣火】，依旧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
听到圣焰司牧的话后，威廉不由得缓缓长大了嘴巴，满眼错愕地道：
“阴影教皇她……被【焚净圣火】克制？”
“嗯？”
被威廉的问题问得有些发懵，大帝焚烧者同样一脸错愕地点了点头道：
“对啊，她身上有教皇大人留下来的旧伤，大半力量都要用来压制伤口，体内剩下的阴影之力越少就越危险，而如果赶上心绪激荡或者伤势发作，缺乏足够的力量压制便必死无疑。
所以我自创的圣火对她来说，就是最为致命的毒药，只要在周围提前铺开大量的……你没用我的圣火？”
“……”
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摸了摸自己右胸上还在渗血的创口，捎带着低头看了眼仍旧插着的【蚀影之剑】，威廉一口老血涌上嘴边，实在不知道当吐不当吐。
如果焚净圣火对她效果拔群的话……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要是早点儿跟我提上一嘴，我至于被人家揍得这么惨吗？小骨X号它们至于全被扬了吗？
“没……没用……”
把涌上来的逆血生生咽了回去后，威廉伸手捂住一阵闷痛的心口，嘴唇哆嗦着强行转移话题道：
“话……话说……我记得阴影教皇是有悬赏的吧？她的赏金……”
“唉，我明白。”
遗憾地叹了口气后，圣焰司牧点点头道：
“你还准备继续潜伏下去，与这些肮脏的地下势力作斗争，不好与教廷产生太多瓜葛，所以没办法去领对吧？
好孩子，我们真的欠你太多了。”
“……”
啊这……我在你那儿还有个潜伏的人设么？
你先等会儿！我不潜了！这种破活儿谁爱干谁干！总之赏金一分都不能少！你听到没？一分都不能少！
然而还没等威廉开口宣布自己准备退役，圣焰司牧便一脸遗憾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是可惜了，如果你能去圣城领赏金的话，我一定要把你引荐给教皇大人，让他好好看一看，新一代的年轻人到底有多出色！”
“……”
你是故意的吧？你一定是故意的吧！！！
隔着胸膛摸了一下自己的黑暗之心，捎带着感受了一下体内术士、亡灵、阴影之类杂七杂八的力量后，威廉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发青地点头认可道：
“那还真是……挺可惜的……”
“是啊。”
并不知道威廉可惜的是赏金，而不是近距离“拜谒”教皇的机会，带着歉疚之意地叹了口气后，大帝焚烧者似乎想起了什么，兴致勃勃地主动开口道：
“对了威廉，我在这边还要呆上几天，要不……我指导你修习一下圣火怎么样？”
听到圣焰司牧的提议后，这门神术熟练度才刚入门的威廉自是眼露喜色，而远处正一言不发地盯着大熊猫娘，望着她身前褶皱出神的基兰则浑身微颤，本能地投来了一抹心有余悸的目光。
埃森纳阁下……您一定会后悔的！
第864章 威胁与暴露与刷刷刷
就在威廉满眼欢喜地跟着圣焰司牧离开，找地方去刷【焚净圣火】的熟练度后，切黑圣女终于收起了反复探查的视线，开始在人群中寻找了起来。
察觉到锁定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消失，正低头照顾父亲的大熊猫娘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从阴影位面重新归来之后，这位光明圣女的眼神就有些不太对劲，目光一直都在自己这边打转，甚至一度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然而奇怪的是，对方的目光虽然一直盯着自己不放，但其中却并没有多少怀疑跟审视的成分，更多的则是警惕与隐隐的敌视，像是……看小偷一样的眼神……
想到这里时，大熊猫娘忍不住微微侧头，隐蔽地朝切黑圣女的方向偷瞥了一眼，发现她自人群中找到了一个昏迷着的年轻人，两巴掌将其“救醒”后，正神情相当严肃说着什么。
“……”
应该是我想多了……吧？
……
就在忧心忡忡的大熊猫娘琢磨着怎么跑路时，切黑圣女那边则开门见山地甩出了自己的要求。
“关于之前那件事，我希望你可以烂在肚子里。”
看着对面依旧一脸茫然的年轻卫兵，基兰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后，咬着牙轻声直接将话挑明。
“我的意思是，在婚礼开始之前，你在庄园门口守卫……之后发生的那些事，不管对谁都不许讲！”
想起之前为了能混进婚礼现场，自己跟威廉被迫在门口拥吻的事，切黑圣女的眼睛便下意识地眯了眯，后悔刚才用圣光救醒对方的时候，为什么没趁机再好好多“救”他几下。
用力攥了攥拳头后，切黑圣女在心里连连提醒自己，费雷尔家的人都这个毛病, 所以他其实并不是在故意针对自己，没必要为这种事大动干戈。
靠着连续的自我暗示, 总算忍住了把对方发配到大草原上, 去跟泛种族联盟的兽人收购兽皮的冲动后, 基兰摆手示意想要说什么的年轻卫兵先停下，语调尽量平和地开口解释道：
“听我说, 虽然在这种事情上较真很没必要，甚至差点耽误了教廷的任务，但尽忠职守不是你的错, 所以你放心，我并不是来为之前的事找你麻烦的。。
只是我的身份比较特殊，为了任务和别人假装情侣的话，就算传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门口发生的事有些……
总之这件事并不适合被太多人知道，我也不希望听到有人讨论，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见到切黑圣女眼中隐隐的威胁之色后，出身费雷尔家的年轻卫兵顿时立刻点头如捣蒜，就差没有当场拍着胸脯，大声保证不会把圣女跟男人亲嘴讲出去了。
看着圣女大人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眼神，年轻卫兵张了张嘴虽然没说话, 但心里着实憋了一口老槽想吐。
我们费雷尔家的人是脑子比较拗, 但我们又不是真傻啊！
如果她要自己暗中背叛，做皇帝陛下身边的眼线的话, 就算对方是光明教廷的圣女，自己也敢当面啐她一脸。
毕竟就算得罪了光明教廷的圣女, 下场再惨也无非就是个死而已，而对于费雷尔家的人来说, 违背自己的原则，是比死亡更不能接受的事情。
至于光明圣女跟男人拥吻的消息, 虽然确实相当劲爆, 也的确很想找其它人聊聊这事儿, 但自己又不是队长那种不传话就心痒痒的大嘴巴，如果真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就被光明教廷的圣女记恨上的话……
那已经不是蠢了, 那简直就是蠢啊！
……
接到了年轻卫士“诚恳”的眼神后，切黑圣女轻咬了下嘴唇，觉得以费雷尔家的固执性格, 应该做不出来阳奉阴违这种事。
不过为了避免自己跟男人拥吻的事情传得满城风雨, 生性谨慎的她还是再加了一道保险, 眯着眼睛轻声道：
“抱歉了，我虽然不想做这种恃强凌弱的事情，也不愿意靠着身份压人，但这件事如果传出去的话，一定会有人倒大霉……”
说到这里时，她稍微停顿了两秒，脑海中闪过了威廉的身影。
如果这件事被父亲知道了，那他必定会要求见上威廉一面。
而因为姐姐的先例在，父亲这次百分之一百会把威廉查个明白，甚至直接公器私用，动用神器查验都不是没可能，然而问题的关键是，威廉他偏偏还真禁不住查……
万分头疼地伸手揉了揉眉心后，切黑圣女继续道：
“所以别怪我话说得太直白，总之不管最后到底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只要让我从别人嘴里听到了那件事，那你最好祈祷自己的速度足够快，能够在我反应过来之前跑出神圣帝国。
还有，这些话记得也跟那位卫兵队长说一遍，埃森纳阁下的力量攻击性太强，一般人承受不了，所以救治伤员的事情需要我跟妮基来做，我暂时应该抽不开身，就麻烦你帮我转达一下了。”
听完基兰的话后，年轻卫士不由得神色一凛，连忙一边点头一边比了个“把嘴缝死”的表情，表示自己从现在开始就是个哑巴，肯定会把这件事彻底烂在肚子里。
在切黑圣女点点头满意地离开后，年轻卫士顿时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的后背传来一阵汗湿后的凉意。
好险……如果把圣女大人换成其它人的话，自己没准已经被直接灭口了吧？
而就在年轻卫士庆幸着自己的好运时，礼堂内昏迷不醒的宾客已经被中年女龙唤醒了一多半，部分体内阴影之力淤积较多，暂时无法完全驱逐的贵族，正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哼哼。
先一步苏醒的卫兵队长正在召集卫兵，试图把这些无法行动的伤员抬到副厅去，那里虽然也受到了战斗的波及，但建筑相对要完整一些，最起码不必担心被掉落的瓦砾跟灰土，等牧师们赶来之后也更方便接手。
见到这一幕的年轻卫士神情一肃，立刻匆忙赶了过去，履行自己卫兵的指责，加入了搬运伤员的队伍当中。
而阴影教皇虽然重伤未愈，但毕竟还是实打实的九阶职业者，阴影之力的纯度实在高得惊人，祛除起来极为麻烦。
所以即便有治疗专精的中年女龙出手救治，依旧无法立刻根除宾客们体内的阴影之力，仅能先稳固住大部分人的伤势，防止阴影之力继续侵蚀他们的身体，能够自如行动的人并不是很多。
而就算暂时能够行动也不是很稳当，不少看着受创并不重的伤员，刚走出没几步后便再次扑倒，只能被人重新抬回去接受救治，甚至最先站出来召集人手的卫兵队长也在此列。
他才刚把昏迷不醒的狗熊大帝背起来，体内的阴影之力便二次爆发，整个人噗通一声撞倒在地，还被狗熊大帝超标的体重压伤了髌骨，成功逃脱了搬人的辛苦活儿，一脸冷汗地被人抬去了副厅。
而狗熊大帝的“战绩”还不仅如此，大概是他身上残留的阴影之力太过浓郁，不管谁试图背起他，体内的阴影之力都会被勾得二次爆发，并被轰隆一声压倒在地。
在足足造成了十一名新伤员后，急得满头大汗的卫士们才在中年女龙的指点下，找了块门板垫在狗熊大帝身下，一边拉一边推，总算是把这头狗熊拖到了副厅。
而接下了“拉车”这个辛苦活儿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正是出身费雷尔家的那名年轻卫士。
可正当他刚气喘吁吁地将狗熊大帝拉到副厅门口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却从副厅内传了出来，内容险些让他把眼睛瞪出了眼眶。
“你们还真别不信！这回我的消息肯定错不了……嘿！你还冲我翻白眼？”
髌骨受伤的卫兵队长正躺在一块褥子上，一边龇牙咧嘴地托着自己的膝盖，一边信誓旦旦地对周边围成一圈儿的伤号道：
“我告诉你们！这都是我亲眼看见的！
圣女大人当时虽然带着面纱，但她不仅在门口跟男的抱在一块儿，甚至嘴巴碰嘴巴……就这样……(*￣3)(ε￣*)，都嘬出声儿了你知道吗？这还能有假的？”
“……”
见到即使自己已经说到这份儿上，围过来的人中大部分依旧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卫兵队长顿时有点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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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刚准备拉人跟自己“演示”一下，便见到了门口面色一片死白的年轻卫士。
“来来来！快过来！”
大喜过望地朝面若死灰的年轻卫士招了招手后，卫兵队长用力拍了两下自己的胸口，粗着脖子赌咒发誓道：
“这消息要是有假的话，我直接把头拧给你们！
不信你们看，门口那个费雷尔家的愣头青当时也在，而且他就是当初拦下圣女大人，逼着她跟……诶？你跑什么啊你？来给我做个证啊！”
……
并不知道由于某人的大嘴巴，自己即将迎来“最强教皇の审查”，此时的威廉正拉着大帝焚烧者的衣袖，满脸诚恳地道：
“快了，应该马上就快了，咱们再来一次吧！”
听到威廉的话后，圣焰司牧的面颊猛地一抽，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第十五次讲起了自己对于【焚净圣火】的理解。
【聆听了神术“焚净圣火”开发者有些敷衍的讲解，“焚净圣火”熟练度大幅增加，当前熟练度为焚净圣火（入门）】
“……”
这玩意……居然这么难学的吗？
打开系统面板，看了看经过八个“巨幅增加”跟七个“大幅增加”后，依旧卡死在入门级别不动的【焚净圣火】，威廉在无语地咂了咂嘴后，只得再次不好意思地望向了大帝焚烧者，讪笑着道：
“那个……您能不能……”
“……”(╯_╰)
“实在没什么感觉的话……要不就算了吧？”
看着威廉掌心中依旧只有两厘米高，连半点增长都没有的小火苗，圣焰司牧咧了咧嘴角，露出了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
“我觉得吧……你虽然确实能入门，但在这方面的天赋实在是……”
瞥了眼还在威廉胸口晃荡的剑尖儿后，考虑到对方单杀阴影教皇的劳苦功高，大帝焚烧者喉头动了动，还是把“烂得跟狗屎一样”的评价咽进了肚里。
“稍微差了那么一点……嗯……体质也跟我这门神术……似乎不是特别契合……
嗯……我的意思并不是你的天赋不行，你能在这个年纪拥有这份实力，天赋一定是不差的。
但人吧……总有适合做的事跟不适合做的事，真要是得不到的，咱们也没有必要非得强求……你说对不对？”
“……”
威廉闻言咂了咂嘴，面上露出了一抹无奈之色。
你这话说的虽然没错，但如果连你这个开创者都教不会我，那我就真的只能一点点慢慢刷了……
偷偷瞄了眼自己的法术面板，当看到焚净圣火【护身系七阶神术】的标识后，威廉果断决定，就算逼得圣焰司牧动手揍自己，也得把熟练度先刷到小成再说！
焚净圣火这玩意最难的就是控制，按照自己的推测，想要像圣焰司牧那样，一个人堵着六支万人恶魔军团猛烧，没有专家级别的熟练度肯定控制不住。
而自己眼下刚入门的级别，最多也就能覆盖一只手再饶半个胳膊，如果前进两步达到小成，应该就能形成缠绕全身的火焰，那时候多半就可以靠圣火带动身体，摆脱引力的束缚腾空而起！
这门集飞行、护身、点燃、续航、削敌等数种能力于一身的神术，绝逼是自己目前能够接触到的最实用的高阶神术，所以就算再难也得学！
……
下定了排除万难，不拍挨揍的决心后，威廉看向圣焰司牧的眼神中，陡然泛起了一抹狠色。
作为这门神术的开创者，圣焰司牧在焚净圣火的熟练度上最少也是大师起步，未来直接跨越接近二十级的差距，烧得欺诈魔王焦头烂额的时候，可能达到了宗师级别甚至更高。
所以说，整个奥法大陆都不会有比他更懂这门神术的人，而这头全大陆仅有一只的大肥羊主动开口任拔，不薅到他秃就等于在犯罪！
第865章 教学局与新职业（上）
敏锐地读懂了威廉眼中的“决绝”之意，圣焰司牧不由得后背一阵发冷，即使面对死亡也不会畏惧的他，人生中头一次产生了退避三舍的冲动。
太蠢……太愚笨了！实在是太愚笨了！人的天赋怎么会差到这种地步？
明明认真地听自己讲解了十几遍，居然半点儿进步的意思都没有，不论自己怎么提示，他掌心处焰苗离体的最大高度仍旧只有一个指节那么长，肉眼望去和之前几乎看不到任何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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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听明白自己在讲什么了吗？
看着对面虽然脑子死活不开窍，但学习态度偏偏又极为诚恳的威廉，大帝焚烧者深吸了一口气后，很想把之前兴致勃勃地提出教学的自己一把掐死！
你没事乱提什么想法啊？真是吃饱了撑的！
暗骂了当初愚蠢的自己两句后，终究还是拉不下脸在后辈面前毁诺，圣焰司牧赶在威廉再次开口求教之前，连忙提出了一个相对折中的新方案。
“要不……还是别这么硬学了，我们来演练一下吧！”
迎着威廉有些诧异的眼神，大帝焚烧者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道：
“神术这种东西，光用耳朵听能够得到的提升有限，实战中才能得到真正的历练……嗯……而且比起听我不停地重复那些技巧，可能还是亲自体验一下效果会更好些。”
威廉闻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同意了圣焰司牧的新提议。
毕竟不管切磋还是讲解，只要是能被视做“教导”的行为，就有相应的熟练度可以白嫖，而且圣焰司牧刚开始“讲课”时可谓激情满满，那段时间里跳出来的提示都是“巨幅提升”。
但随着一次又一次见不到成效的重复后，他讲出来的内容虽然依旧准确详尽，但系统提示却由“悉心的教导”变为“敷衍的讲解”, 提升幅度也由“巨幅”变为了“大幅”，教学质量退步严重, 也确实需要换种效率更高的薅羊毛方式了。
见威廉并没有死心眼地要求自己继续教学, 圣焰司牧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一边庆幸自己总算摆脱了这种折磨，一边将右手的袖子向上扯了扯。
“蓬！”
空气被挤压外扩的爆鸣音响起, 圣焰司牧摊开的右手倏地一亮，一大团亮度奇高的白色光焰自他的掌心涌现，随后极为迅速地覆盖住了他的整个手掌, 并沿着手臂缓缓继续向上蔓延。
“我刚才估算了一下，以你现在对【焚净圣火】的掌控程度，应该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当炽白色的光焰攀到小臂中央时，大帝焚烧者缓缓握拳，中断了光焰继续向上蔓延的源头, 在光焰的界限缓缓回落至小臂中央时, 微微矮身甩臂摆了个进攻的架势。。
“最开始练习的时候, 没必要一直达到在极限状态, 就先保持在七成吧, 正好能够覆盖住整个手掌就可以……等你做得差不多我们就开始。”
“好的。”
威廉点点头，控制着【焚净圣火】包裹住了整个拳头，随后又学着他的姿势矮身甩臂, 似模似样地摆出了一个进攻的架势。
【亲眼观摩了一位徒手格斗专家的演练, 徒手格斗能力增加, 当前熟练度为徒手格斗（精通）】
啊？终于精通了！
得到系统提示的威廉不由得眉头一挑, 在跟阴影教皇肉♂搏时, 徒手格斗这项能力的熟练度离精通就不太远了, 基本属于只要再打翻她一次就能晋升的级别。
然而在被【次级混乱凝视】跟【吉尔二十米】连着阴了两次后，学乖了的阴影教皇不仅主动拉开身位，改近身强杀为中距离神术狂轰乱炸, 更是直接连眼睛都闭上了。
看见她连半点近身的机会都不给，威廉也就绝了趁机把【徒手格斗】刷到熟练以上的打算，老老实实地选择了抱头蹲防, 没成想现在却从大帝焚烧者这儿意外蹭到了精通级别。
精通了好啊！徒手格斗晋升精通的话，就能把最后一个四阶序列补齐了！
正当威廉眼带喜意地点开阴影面板, 准备完成就职的时候，眼前突然猛地一亮, 右腮上传来了一阵隐隐的灼痛，脑袋也被一股巨力锤得横向一偏。
“警惕心太差！”
将燃着炽白光焰的右拳背到身后, 圣焰司牧眉头紧锁地望向威廉, 神情微带不悦地道：
“就算我们是切磋而不是生死相搏，但既然有人在你面前摆出了战斗的架势，那就应该立刻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更要做好随时被偷袭的准备！”
“……”
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腮帮子后，威廉有些无语地咂了咂嘴。
道理是没错，但你不是刚刚才被阴影教皇捅了ASS吗？现在突然一本正经地告诉我要随时防偷袭……莫名的就有点捞……
敏锐地察觉到了威廉眼中的不以为意，圣焰司牧的眉头不由得越皱越紧，那两道沟壑深深的川字配上本就严肃的面相，望着就给人一种非常不好相处的感觉。
“在战斗中分心，是一种非常差的坏习惯！如果不马上改掉的话早晚会害死你！”
神情严厉地说完了这句斥责后，大帝焚烧者眉头紧锁地继续道：
“我们教廷虽然拥有最强的实力，但也被迫永远地站在了明面，所以几乎每年都要折损一大批人手，其中六成人的死因都不是正面战斗，而是各种各样的偷袭暗杀！
而你连战斗时都不能保证全神贯注，又怎么能招架得住从暗处递来的刀剑？”
“……”
其实，这还真不是个问题……
我身上有拉胯女神在的啊，有足够强壮的命运轨迹靠近，她会立刻发出通知的，绝对没有来不及反应这一说。
而且以我现在的属性，实力不够的人搞不好连防都破不了，如果强到连拉胯女神都发现不了的，那我就算能反应过来也没用啊？
……
当然，事实虽然确实是这样没错，但圣焰司牧掩藏在疾言厉色下的关心威廉看得出来，所以虽然无端端挨了一拳有点不爽，但人家的一番好意，终究还是不应该辜负的。
“受教了。”
恭敬而认真地冲着大帝焚烧者微微颔首后，威廉一边紧盯着对方的四肢，一边上半身微微前探，重新摆好了架势。
“埃森纳阁下，我要出手了。”
第866章 教学局与新职业（中）
面对威廉的提醒，圣焰司牧用和刚才完全相同的一拳做出了回答。
缠绕着炽白色光焰的拳头，以与之前近乎百分之百重合的轨迹，再一次成功命中了威廉的左腮。
而虽然威廉已经提前做好准备，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圣焰司牧的肢体，可依旧没能成功做出任何招架，只来得及稍微偏了偏脖颈，但却被手臂微微前探的圣焰司牧猜了个正着，在脸上留下了一个类似轻度烫伤的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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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臂挡住喉结跟下巴的威廉抽身急退，捎带着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扔了个一阶的治疗术，柔和的白光一闪既没，本就浅淡的烫伤瞬间消失。
在打到自己脸上的时候，原本接近三厘米厚的光焰瞬间黯淡了九成，仅剩下两毫米不到的薄薄一层，所以这依旧还是“问候式”的一拳，接下来的恐怕才是重头戏。
“看我的手做什么？看我的腰跨跟肩膀！”
伴随着一道严厉的训斥声，威廉只觉得一股灼热的温度已然冲到了自己面前，并毫不费力地避开了自己招架的手臂，在喉结下方处轻轻一戳后，骤然转向砸在了肩窝上。
【得到了一位徒手格斗专家的实战教导……徒手格斗（精通）】
【与神术“焚净圣火”开发者进行切磋，“焚净圣火”熟练度增加，当前熟练度为焚净圣火（熟练）】
啊，来了来了。
就在威廉因为【焚净圣火】的熟练度升级而眼露喜色时，带着白色光焰的拳头雨点儿般地砸落下，在他身上各处要害轻轻一点后，再迅捷地落向旁边，留下一道焦黑的烧痕。
“不要靠四肢判断别人的动作，要看他的肩膀跟关节。
对手的肩膀动哪边，你就跟着动哪边，这样就算没法成功完成招架，也不至于来不及反应，最差也可以干扰他的发力, 不至于吃上一次力道拉满的攻击……对！就是这样！”
连续挨了七八下后，终于成功用小臂截住一拳的威廉咧了咧嘴, 很想问一下圣焰司牧, 如果对方用它的二十六根吉吉攻击你的话, 那应该看哪儿才能预判到大概的方位？
话说……你未来没干过欺诈魔王，不会就是因为它不按“套路”出DIO, 预判不清攻击来路吧？
……
“砰！砰！砰！”
连着三拳砸下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圣焰司牧诧异地把视线微微上抬，瞥了一下威廉的眼睛, 发现他居然又开始走神，顿时不由得怒从心头起。。
所以我之前的那些话，你压根儿半句都没听进去是吧？真以为敌人也会像我一样放水吗？
存着给威廉留个教训的心思，在抬手为自己加持了一道强化神术后, 圣焰司牧的速度猛增两成，结结实实地一拳砸在了威廉的小腹上，疼得他直接把腰弯了下去。
【与神术“焚净圣火”开发者……熟练度大幅增加, 当前熟练度为焚净圣火（熟练）】
嗯？增加变成大幅增加了？
得到系统提示的威廉眼神一动, 一边勉力拦下再次锤向自己右脸的拳头，一边确定了这场切磋正确的“使用方法”。
打得越狠, 升级越稳；拳头越烧, 经验越高！
摸清了逻辑的威廉，立刻便眼神放光地迎了上去，全神贯注地切磋了起来，不仅格挡的成功率逐渐变高, 甚至一度靠着不闪不避的战斗方式，靠着右拳上的光焰成功燎着了圣焰司牧的衣角。
“不错, 这才勉强像个样！”
看着威廉已经慢慢追上了自己的动作，甚至在熟悉自己的进攻路线后, 偶尔还能提前反击时，圣焰司牧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即停下来再次为自己加持了几道神术, 右手【焚净圣火】那跃动不休的光焰，也越过了手腕处的界限开始继续向上蔓延。
“注意了, 接下来我会逐渐放开对圣火的限制，直到找到一个适合给你陪练的强度, 如果感觉接不下来别硬撑，一定要立刻说话。”
这话说的……放马过来！成功薅到一堆“巨幅增加”增加之前, 我但凡叫半声就是你孙子！
……
看着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挥动着拳头扑上来的威廉, 圣焰司牧的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而当注意到他身上圣火终于进步了之后，更是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
怪不得之前怎么都学不会，原来是找错了方法，这小子应该是喜欢用身体来记忆神术的那种人。
那就满足你！
炽白色光焰覆盖住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的身体，圣焰司牧速度再次抬升，直接摆脱了引力的束缚，整个人如同牵着彗尾的流星一般，在威廉身周划出道道耀目的轨迹，出手速度更是快到已经看不清了。
在这种剧烈的变化下，原本已经能够捕捉到他的进攻，乃至偶尔可以稍微反击的威廉再次拉胯，不仅彻底失去了还手的能力，甚至干脆连反应都做不到了，平均二三十下才能勉强挡住一次，除开胸前两处剑伤被圣焰司牧有意避开外，浑身上下挨了不知道多少攻击，几乎处处都落着燃烧的白色拳印。
这……我是不是提速提得太快了？
看着被自己打得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明明能反应过来但就是跟不上的威廉，圣焰司牧不由得迟疑了一下，在威廉没有出声的情况下主动降低了速度，也从拳脚并用重新改为了仅用拳头，准备先让他喘口气再说。
而正在享受熟练度飞快攀升的快感的威廉，发现“巨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成了“大幅”，顿时急了眼，本能地就想问问圣焰司牧是不是没吃饭，怎么打着打着还突然萎了呢。
不过等注意到圣焰司牧严厉的眼神，知道他大概认为自己正在逞强，才会渐渐收力后，威廉默默地打开系统面板，点开了斗士序列的职业树，找到了其中某个与术士序列相互交叉的分支。
【秽语斗士】
【就职条件：徒手格斗（精通），恶魔之语（熟练），力量高于70点，体质或敏捷其中一项高于130点，语言天赋（可选）】
【可就职】
第867章 教学局与新职业（下）
虽然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看着【秽语斗士】奇葩的就职要求，威廉的眼中依旧闪过了一抹犹豫之色。
非必选的语言能力主要用来“骂人”，因为能掌握对方的语言属于挑衅的前置条件；而体质或敏捷中必须有一项很高的奇葩要求，则是因为成功拉来了仇恨之后，要么敏捷够高跑得快，要么皮够厚能抗住揍！
讲真，这门没什么人学的奇葩职业，属于斗士序列中少见的辅助咖，虽然能够提供自己最需要的“强制嘲讽”能力，但对战斗力的补益实在比较一般。
而不论【次级混乱凝视】的强行降智，还是【吉尔二十米】加【歹毒追击】的锁定重击，都属于相当强力的“初见杀”技能，如果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连玫兰妮她外公都不一定躲得过去。
所以自己虽然缺乏克制高敏捷对手的能力，但有这两板斧在的话，其实也没有差太多，最起码见面稳定一拳是跑不掉的。
而普通六七阶的对手属性相当有限，如果拥有能够碾压自己的高敏捷，那几乎必然是个一拳跪的脆皮，九成九都扛不过【吉尔二十米】的“初见杀”，压根儿没必要上强制嘲讽。
所以也就圣焰司牧跟阴影教皇这种级别的对手时，【秽语斗士】的嘲讽能力才用得上，如果不转这个而选择【械斗大师】的话，自己的【龙骑秘枪】就有可能靠着械斗大师熟练度加一的特质, 成功拥有专家级别的熟练度。
一门专家级枪术，换一个大多数时候都用不上的嘲讽, 感觉稍微有点点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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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种念头并没能维持多久, 当发现圣焰司牧即使疯狂放水, 仍旧能够让自己连影子都抓不住的速度后，威廉果断将对专家级枪术的不舍甩出了脑海。
算了, 学！
别管这东西平时看起来多没意义，但关键时刻一旦缺了绝逼会后大悔！如果倒霉的话，甚至连后悔的机会都不一定有了, 所以稳定强控有多少都不嫌多！
【转职成功，老练角斗士LV30转职为秽语斗士LV31，当前最高职业等级LV40，总职业等级LV192】
【秽语斗士LV31】
【每级力量+2，体质/敏捷＋2】
【检测到体质属性为主属性, 升级时获得的额外属性点将锁定为体质】
【特技：战斗玷污者, 你对胜利过于强烈的渴望引来了恶魔的低语, 没能抗住诱惑的你抛下了身为斗士的荣耀, 走上了不择手段夺取胜利的道路, 对任何敌对目标进行偷袭时，将会视敏捷属性获得10%—30%的伤害提升】
【特技：卸力大师，作为擅长掌控身体的徒手格斗专家, 喜欢在战斗中挑衅对手恶劣习惯，使你获得了大量应对全力进攻的经验，因此遭到敌对目标的全力攻击时，将会视体质属性获得10%—30%的额外减伤】
【特技：厄伯·塞内提之语, 作为受到污秽恶魔厄伯·塞内提认可的人类，你的语言将具有强大的污秽之力, 在进行满怀恶意的发言时, 可主动对目标进行精神污染，视具体内容降低其20-40点意志】
【战技：寻衅谩骂，作为一名混迹角斗场多年的资深斗士, 你不仅掌握了大量令人血脉偾张的污染秽语, 拥有轻易挑动对手怒火的能力，更兼习得了恶魔的语言, 能够从实质上玷污对手的意志。
在主动对敌人发起挑衅或辱骂时, 将会接受一次意志检定，如意志属性高于对方, 便可诱使其立刻对自己发动一次进攻】
貌似……还不错？
飞快地扫完了【秽语斗士】的全部能力后，威廉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眼中泛起一抹喜色。
这个职业虽然确实跟自己记忆中一样，没有任何直接进攻的能力，但三项特技跟一项主动战技都相当实用。。
尤其是【战斗玷污者】这项能加“先攻伤害”的特技，跟喜欢偷……咳咳咳，跟喜欢打敌人一个出其不意的自己简直是绝配。
偏防守的【卸力大师】也相当不错，有特技加三个百分之八十治疗效果的【三八卫士】在，自己现在就是个不死的小强，蓝条耗光之前很难被彻底干掉，唯独担心没等治疗就被高阶神术打空血条。
如果打阴影教皇的时候，有这个降对手“输出上限”的特技的话，那小骨们估计也不用牺牲得那么快了。
至于【厄伯·塞内提之语】跟【寻衅谩骂】，应该是连着一套的战技bo，先降意志再嘲讽拉人。
不过有【无界之民】在，自己完全可以直接跳检定了事，甚至由于不需要先削意志再嘲讽，甚至能以近乎无消耗的方式，打断很多发动速度较慢的能力，能够给用了就肾亏的【不可说】做一个相当不错的下级补充……
值了！
……
这小子又发什么神经？
被威廉突如其来的亢奋情绪弄得有些发懵，圣焰司牧皱着眉琢磨了一下后，暂时停下了名为“切磋”的单方面殴打。
“你还笑得出来？”
眉头紧锁地看着威廉身上一枚枚燃烧的拳印，大帝焚烧者声线微沉地道：
“你的徒手格斗能力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教廷年轻一代里能到你这个水平的不超过三十人，这一点相当不错，可见应该经过了极其艰辛的锻炼。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经常跟实力超过自己的敌人进行搏杀，而从你养成出手习惯来看，多半是个小体型且体重较轻的对手……”
在神乎其技的“侧写”出了玫兰妮的部分特征后，圣焰司牧看着一脸惊讶的威廉，恨铁不成钢地道：
“但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平均每十九次攻击才能挡住一下？以你的实力应该少挨一倍的拳头才对！
别跟我说什么伤还没好！我虽然不擅长治疗类神术，但一个人的状态怎么样我还是看得清楚的，你身上跟本就没有任何会阻碍行动能力的伤势！
所以你这种表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没有用心去挡！”
“……”
其实还可能是在看系统面板，所以有点溜号……
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后，威廉默默点头认下了圣焰司牧不满的斥责，随即有些无奈地开口道：
“抱歉，是我的问题，因为身体比一般人结实点儿，导致我对于一些太过无力的攻击，往往提不起多少紧迫感，所以……”
看着对面双眼猛然瞪大，且身周瞬间蓬起大量光焰的大帝焚烧者，威廉一边发动了刚到手的【寻衅谩骂】，一边神情相当诚恳地请求道：
“能用点力吗？”
——
捂脸……先还一小章……/(ㄒoㄒ)/~~
第868章 再坚持一下吧！你可以的！
靠着无界之民百分之百跳检定的BUG能力，【寻衅谩骂】超额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
遭到了“力微饭否”的高级嘲讽后，还没等气得直咬牙的圣焰司牧反应过来，一阵带着浓浓恶念的意志力便呼啸着灌进了他的脑海。
圣焰司牧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在这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强大力量下，有如被狂风卷席的云朵……不！简直就像被台风卷上天空的棉花糖一般，瞬间被撕扯得片缕不剩。
就连身为司牧被授予的【坚韧赐福】，在这股力量面前也没有半点抵抗能力，连稍微阻滞一下都做不到，便被恐怖的意志洪流冲刷得涓滴不剩。
“这是什……”
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问完，圣焰司牧的身体便被莫名奇妙的愤怒完全支配，不仅瞬间便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更是一改之前手下留情的放水做派，直接对威廉的胸腹要害发动了全力进攻，却被早有准备的他架起双臂接了下来。
“轰！”
伴随着一阵足以熔金裂石的恐怖高温，自作自受的威廉痛并快乐着地被狂暴的气流吹飞，即便【焚净圣火】的主要属性并不是灼烧，但他的两只袖子依旧被可怕的高温瞬间烧成飞灰，正面的衣物也出现了自燃的情况。
虽然由于事发突然，大帝焚烧者身上的圣火还只是“半覆盖”的状态，没有来得及提到“全功率”输出，但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九阶强者，没有放水的全力攻击仍旧声势惊人。
单论伤害虽然还比不了阴影教皇的神术，但论声光效果之瑰丽炫酷，却甩了她十条街还另饶一个菜市场，再加上头顶火焰般飞扬跃动的长发，以及那灌注了圣火后亮得像太阳一样的眸子，简直就像正对恶魔施以惩戒的神明般，令人不可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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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拍掉了身上起火的地方后，威廉一边做好了迎接后续攻击的准备，一边更加坚定了今天一定要在圣焰司牧这儿薅到“小成”的决心。
先不说【焚净圣火】本身就既强大又实用，光这个特效跟对颜值的加成，哪怕它不加伤害也得好好学啊！毕竟帅才是一辈子的事！
“镇定！净化！驱散！”
眼见威廉只是双臂上有些轻微烧伤, 并没有被自己一击重创后，圣焰司牧长出一口气的同时, 立刻以自己为目标, 连着释放了三道高阶的净化系神术。。
在完成了一次对威廉的进攻后, 他脑海中那股庞然的怒意本就泄掉了九成多，随着两白一透明三道光圈闪过, 圣焰司牧终于成功夺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堪堪在即将冲到威廉身前时停下了攻击。
“这是什么东西！”
终于把之前的半截问题问完后，回忆着那种全身都被支配了的奇特感觉, 圣焰司牧甚至连生气都来不及，便一脸愕然地匆忙开口询问道：
“无谋挑战？狂怒角斗士？为什么连我身上的加护都抵抗不了？”
当然不是啦！那玩意虽然也有强制“拉人”的能力，但会巨幅降低自身防御的好吗？
先不提这能力可以被不少加护跟特技豁免，光降防御本身就已经蠢透了好吗？在削防御的情况下, 硬挨九阶强者的攻击？我还不想英年早逝谢谢！
“虽然不是，但也差得不是太多吧。”
含混地应付了一句后，威廉一边随手治愈了自己手臂上的烧伤, 一边摆好架势开口邀战道：
“先继续？”
继续倒是可以，但你正面硬挨了一下我的圣火, 居然只是轻微烧伤而已吗？
看着对面“战意”蓬勃的威廉，并瞄了瞄他胸口处带着冰霜的剑尖儿后, 欲言又止的圣焰司牧只得叹了口气，默默地调高了身上光焰的“功率”。
在我见过的所有年轻一代中，单论体质的话, 你就是无可争议的第一名！
之前一个人被留在了现世，硬是耗得阴影教皇伤势发作，活生生把她给拖死也就算了, 毕竟她身上有教皇大人留下的伤势, 能动用的力量也就一半左右, 出现这种结果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但在刚经历了一场与九阶职业者的生死搏杀，后背插着一柄剑没拔出来的情况下, 居然还能轻松接下我的圣火？你这身板儿到底是怎么长的？
‘因为身体比一般人结实点儿……所以对太过无力的攻击……提不起多少紧迫感……’
脑海中回想起威廉之前的“挑衅”，眼睛看着他已经愈合如初的手臂, 圣焰司牧纵使再不情愿也只得承认，威廉刚才说的八成都是真话。
估计他可能真不是没用心去挡, 而是自己的攻击还没让他感觉到危险, 难以让他抛下一切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所以反应总是会慢上半拍。
这该死混小子, 怕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多用点力气……
看着眼中满是期待，几乎把“加大力度”写在了脸上的威廉, 遭到挑衅的圣焰司牧有些气恼地咬了咬牙后，却又忍不住微微翘起了嘴角。
差不多二百年前，自己正值青春年少的时候，不也正跟他一个模样吗？
炽烈如火的意志、坚不可摧的信仰、永远用不完的精力、以及哪怕面对无敌教皇大人，也敢主动开口讨教的胆魄！
回忆起那属于自己的青春岁月后，圣焰司牧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正在隐隐发烫，这并不是【焚净圣火】高速运转时带来的温度，而是某种更为炽烈的、发自内心深处的东西。
而这股随着年龄跟阅历的增长，本应死掉了不知道多久的火焰，正像被微风掀开的余烬一般，在自己衰老的身体内慢慢复苏，并随着对面朝气蓬勃的烈焰，一并重新燃烧了起来，散发出了比当年更胜三分的澎湃热浪！
你不是要我用点力气吗？那我就用点力气给你看！
……
人……果然还是得服老啊……
圣焰司牧的青春，在全力焕发了差不多两个半小时后，终于在某泡不知疲倦的骚尿的灌溉下，彻彻底底地被滋灭了。
看着对面仍旧面露期待之色的威廉，有些佝偻的圣焰司牧捂住隐隐发虚的老腰，忍不住猛地打了个哆嗦，随即露出了一个慈祥且虚弱的微笑。
“天色……不早了哈……要不？今天咱们就先到这儿？”
“……”
威廉闻言默默打开了系统面板，盯着【焚净圣火】后面的“熟练”看了一会儿后，接着便缓缓抬起头，满含歉意地朝圣焰司牧望了过去。
“就这？你也不行啊？”
【你使用了战技“寻衅谩骂”，将会受到一次意志检定……】
第867章 命运的示警
“埃森纳阁下！”
看着被威廉背回来的大帝焚烧者，满脸颓丧的切黑圣女不由得大惊失色，连忙抛下手中鼻青脸肿的中年人迎了上来，一脸震惊地道：
“你们……你们不是去学神术了吗？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听到基兰的问题后，面色苍白的圣焰司牧哆嗦了一下，随即默默地挪开了眼睛，直接把难以启齿四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而头发被烧了大半截的威廉则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伸手在自己被烤得蜷曲起来的睫毛上搓了搓后，一脸淡定地开口回答道：
“没啥大不了的，埃森纳阁下嫌弃我学得太慢，就准备下场稍微指导我一下，然后……嗯……稍微出了点儿小差错……消耗过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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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话说那个脸肿得跟猪头一样的人是谁？为什么我看着他有点儿眼熟？”
“……”
基兰闻言先是身子微微一抖，随即眼神猛地飘忽了起来，露出了跟圣焰司牧相差不大的表情，而站在她身后的中年女龙则叹了口气，开口解释道：
“威廉，你们俩的事儿，已经彻底瞒不住了。”
？？？
听到中年女龙的回答后，威廉背后的圣焰司牧猛然把脑袋转了回来，脸上的表情一瞬间连变了四次还多。
从讶异到恍然，再从恍然到欣慰，最后再从欣慰变成了慈祥。
这样的话……倒是也好，教廷年轻一代里，应该也没有比这小子更……
“谁造的谣啊？”
在圣焰司牧错愕的神情中，威廉猛地双眼瞪大，同样满脸错愕地道：
“什么叫我们的事儿瞒不住了？我们关系明明很正常的好吧？就是单纯的……”
一阵炽烈的光芒自威廉身上亮起，不仅将空荡荡的半截礼堂照得纤毫毕现，更是从倒塌的半边晃了出去，比天边的即将没入地平线的落日还要耀眼百倍。
“……”
“有敌人？”
揉了揉被晃得又酸又涨的眼神后，切黑圣女瞬间便严肃了下来，警惕地探寻着四周的一切动静, 并随手给地上的卫兵队长放了一道防护神术，旁边的中年女龙亦微微伏低上身, 做好了随时龙化的准备。
“没……没有……”
遭到系统背刺的威廉一脸憋屈地摇了摇头, 随即隔着防护神术看了地上的卫兵队长两眼, 露出了明悟的神情。
“他把门口的事给捅出去了？”
“嗯……”
切黑圣女闻言先是面色微红，在下意识地轻抿了一下嘴唇后, 神情无奈地道：
“我和妮基之前在救治伤员，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彻底来不及了，今天到场的宾客里, 差不多四成都已近知道了……嗯……你明白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极隐蔽地朝着圣焰司牧瞥了一眼。
接到了基兰的眼神暗示后，威廉无声地咂了咂嘴，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跟着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了背后的圣焰司牧。。
就算暴露了其实也没啥，反正自己一路上就报了个名字，神圣帝国这些贵族得到的情报, 就只有光明教廷的圣女跟一个男人拥吻了而已，别的根本一问三不知。
而唯一稍微知道点儿自己底细的，就只有圣焰司牧了，只要把他摆平让他回去不要乱说话，玫兰妮他外公就算想查也没路子。
如果再加上基兰努力拖后腿的话，搞不好一直拖到恶魔入侵的时候, 这事儿他也查不到自己头上来！
“你们想让我帮忙瞒着？”
然而威廉两人的眼色虽然隐蔽, 但终究还是没能瞒过大帝焚烧者的感知，察觉到他们俩都在有意无意地看自己后, 圣焰司牧不由得皱了皱眉, 一脸不解地开口询问道：
“为什么要瞒着？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怕死！”
天平的一边是好男人的名声，另一边则是被暴怒的最强教皇亲自追杀，威廉根本连权衡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便光速做出了最为理智的选择。
只见他咂了咂嘴后, 神情腼腆地开口解释道：
“本来吧, 您说出去其实也没什么，但跟我……咳咳咳, 跟我关系稍微亲密些的人……的异性朋友的数量……稍微多了那么一点儿……
教皇大人年事已高，还让他操心这种事是不是……不太好？我的意思您能明白吗？”
“……”
看着威廉那副诚恳中亦不失欠揍的模样, 圣焰司牧张了张嘴后, 露出了一抹无语的神情。
我明白个屁！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看着这个自己平生所见中最为出色的年轻后辈，圣焰司牧面色微愠地道：
“教廷的圣女可以嫁人，但绝对不允许……不允许这种情况！这等于是对教廷威严的亵渎！
如果你现在立刻回去，跟你那些……朋友全都断掉的话，要是教皇大人不主动询问，那我也可以当做……”
“不想断，断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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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混账！自甘堕落！”
连着给威廉下了三个定义后，圣焰司牧挣扎了两下没挣动，随即粗着脖子朝威廉咆哮道：
“放我下来！我不用你这混账背！”
那可不行……你要是答应了我才放，你要不答应的话，那我可就得扛着你跑一趟海神廷了。
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后，威廉稍微眯了眯眼睛，果断给背上的大帝焚烧者找好了“下家”。
对不住，为了避免被最强教皇追杀，我只能拜托碍事丽帮忙先盯你两年。
反正晋升九阶之后你的寿命还长得很，等我能够打过玫兰妮她外公的时候，肯定会去把你接回来的，坚持住奥！
“威廉，你是不是准备把他关起来？”
就在威廉下定了决心的时候，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他的口袋里更是传来了一股透彻心扉的冷意。
“千万别这么干！你刚才做出了决定之后，光明教皇的命运突然开始下沉了！”
下沉？意思是受伤？还是寿命降低了？
威廉被拉胯女神的示警弄得微微一愣，随即近乎本能地怀疑起了这个消息的真假。
现在这个阶段，玫兰妮她外公应该是奥法大陆战力的天花板吧？奥术帝国七名执政官合力都拿不下他，在真神无法降临的当下，还有谁有资格让他受伤的吗？
“魔女！干掉了知识教会二代教皇的、那个唯一达到了九阶的魔女！”
还没等威廉提出自己的疑问，拉胯女神已经急切地给出了问题的答案，并吐露了一个让他满脸懵逼的消息。
“或者说奥术帝国的第一执政！”
“她的命运在跟知识教会的三个疯教皇碰过后，应该是吃了不少亏，就直接回自己的法师塔取走了神器。
现在她已经拿回了神器，正在追着那三个疯教皇的命运轨迹跑，离光明教皇的位置已经不远了！”
第870章 时间与“父爱”
“……”
拉胯女神的话里信息量着实有亿点点大，威廉硬是愣了一秒多才反应了过来。
那个从不露脸的第一执政，就是当年干掉了知识教会二代教皇的九阶魔女？
好家伙，怪不得现存的三大魔女学派里面，只有维康妮学派没有继续发展任何的魔女学员。
我之前还以为是她自身太强，所以才对发展学派没什么兴趣，结果人家并不是没有兴趣，是兴趣特么比谁都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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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维康妮·鼬怕是气量太大，觉得“魔女学派”的成员必须是魔女的限制太蠢，对这无聊的族群感到绝望，所以直接跳槽去了奥术帝国？
不……当初说是跳槽没准是对的，但人家从精灵王朝一直活到今天，眼下已经是奥术帝国，甚至全奥法大陆活得最久的老古董，现在整个奥术帝国都要仰其鼻息。
这已经不是反客为主的级别了，打零工打成董事长都没有这么牛鼻的……
靠着两辈子的记忆，终于理清了这个身份背后的盘根错节后，威廉不由得无语地咂了咂嘴，顺便再次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纯粹的“世外高人”什么的……压根儿就是不存在的！
先不提在某个领域磨砺到最高，究竟需要多少的资源作为支撑，人生在世谁还没有点想要的东西？
就算人人都跟圣焰司牧一样，信仰坚定、俭朴节欲、甚至连朋友都不交也没用，大帝焚烧者他是没有“世俗”的欲望，并不是没有欲望！或者说他的信仰就是他的欲望！
至于奥术帝国那批苦心钻研，一颗心都扑在研究上的施法者们, 想要的东西可就更多了，甚至在“物欲”方面要强烈上百倍千倍, 毕竟如果没有足够的资源供他们“烧”, 研究根本就无从谈起。
而自己原本以为秃头魔女是其中的特例, 背后没有什么大势力提供支持，纯靠着漫长寿命带来的积累, 一点点将“野路子”走到了巅峰。
结果人家非但不是野路子，而且连“科班儿出身”都不算，干脆就是现在最大的“科班儿”的头头, 正宗得不能再正宗的“官方”施法者！只是之前一直都瞒得死死的而已，甚至如果不是有拉胯女神的话，就连自己这个“未来人”都被蒙在了鼓里……
……
啧……这么一想的话，拉胯女神虽然拉胯，但在能够看穿命运轨迹的她面前, 伪装什么的压根儿就没有意义, 一眼就能看穿不知多少堪称绝密的消息。
破船也有三斤钉啊！
而且曾是中等神力神明的拉胯女神, 可不是普通的破船, 虽然还远够不上破航母的级别, 但最少也是个破泰坦尼克号了。
所以自己过去一直拿她当雷达用实在有点儿浪费，今后得抽出时间努力挖挖看，说不定就能意外抠点儿什么隐秘出来！
抱定了今后一定要多多压榨的心思后, 威廉赶忙捏着幸运硬币追问道：
“所以那位秃头魔……咳咳咳, 那位第一执政马上就要一挑四了？光明教皇的命运下沉……那按你的意思, 最后的赢家还多半是她？”
仔细想想的话, 这个结果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施法者的实力取决于法术的数量跟质量, 秃头魔女漫长的寿命, 首先就给予了她近乎无限的学习时间。。
而第一执政的身份，更是使她可以随便探查奥术帝国的任何典籍，几千年来最尖端、最先进、最精华的奥术成果, 对她来说就跟床边的睡前读物一样唾手可得，要是强得不够变态才是怪事。
只不过三名达到了人类博学极限的知识教皇，再加上能够靠着知识拆解任何法术的神器【智慧密卷】, 这个豪华搭配属实是施法者们天生的克星。
不然的话光凭两个输出上限卡死在九阶巅峰的英灵，再加上一个初入九阶的知识教皇, 恐怕还真不够她一个人打的，可要再加上一个光明教皇的话, 那就多少有点变态过头了，毕竟玫兰妮的外公也是宰九阶如屠狗一样的超级猛人来着。
“差不多吧……”
威廉掌心的幸运硬币先是微微震颤了两下, 随即隐隐透出了一股畏惧的情绪。
“其实论实力的话, 她应该比光明教廷那位教皇差上不少，主要是那件神器比较要命……”
唔……你要这么一说的话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件“神器”确实是个“要命”的东西……
回想起那位第一执政手中“神器”的功用后，威廉不由得后背微紧，跟着拉胯女神想到了一块儿，决定今后要是遇见了秃头魔女的话，一定不能像那仨疯子教皇一样硬刚。
第一执政手中那件“神器”的本质，是强大神力级别的魔法女神亲手写就的研究笔记，被奥术帝国从她的陵寝里给掘出来了。
虽然那本笔记的内容，已经被漫长的时间毁掉了九成九，原本装满了一个小箱子的纸张，挖出来时烂得只剩下了三页半残篇。
但这三页半残篇所记载的文字，却是对“时间”本身的研究，而魔法女神一整箱的研究笔记，多半正是因为这三页半残篇才会朽烂殆尽。
这件“神器”强行让时间加速流逝的能力，配上秃头魔女那看不到尽头的寿命，对所有寿命有限的人来说，都是一种根本挨不起的“攻击”。
而且由于时间局部加速后会跟现实产生脱节，就连神明也会暂时失去信仰之力的供给，一并随着时间流逝飞快衰弱，属实是个不输自己无界之民的BUG级能力，也不知道掌握了时间奥秘的魔法女神到底是怎么挂掉的……
想到这里时，威廉的眼中不由得露出一丝明悟。
所以这两位“人类”战力巅峰打起来的话，秃头魔女不一定能赢，但光明教皇却必然会“输”！
玫兰妮她外公的寿命本就所剩不多，贸然接战的话寿命缩短都是小事，真要是把秃头魔女逼急了眼，直接豁出去支付代价，找到机会一波把他带走都有可能……
“我大概明白了……”
神情严肃地放下背上挣扎着的圣焰司牧，并默默地把摔了个屁墩儿的他拉起来后，威廉眉头紧锁地捏了捏口袋里的幸运硬币。
“你的意思是，我不把他关起来的话，他能来得及回去救场？玫兰妮她外公的寿命就不会缩短了？”
“那倒也不是，他们这一战已经打定了，那位光明教皇的寿命也必然会出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威廉的错觉，在“听”到自己的问题后，拉胯女神的声线中，隐隐带上了一股心虚的味道。
“不过如果让这人回去的话，你渣了光明教皇女儿的事儿一定会露馅儿。
而光明教皇原本已经差不多活腻了，延长寿命的办法又太过痛苦，他多半会选择拒绝使用，但如果发现自己仅剩的小女儿，居然又碰上了一个跟黑暗生物勾勾搭搭的男人……”
“……”(ーー゛)
“他可能会多撑上个几年，直到把你揪出来掐死再说……”
————
(*￣ii￣)有点小感冒，码得有点慢……
不鸽，但第二章得稍微晚点儿，预计得一点左右……Or2……
第871章 我，拯救世界的英雄
我特么谢谢你啊！
被拉胯女神的解释弄得相当无语，威廉在咂了咂嘴后，勉强忍住了把她扔进粪坑里涮一涮的冲动。
毕竟拉胯女神这个提议虽然坑爹，但好歹把结果都跟自己讲明白了，没有玩什么先斩后奏，也没有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自己。
而眼下离死国之门开启的时间已然不远，如果玫兰妮她外公提前升天，那恶魔入侵跟死国之门两件大事，最后搞不好会赶到一块儿去，到时候恐怕真要扛不住了……
……
所以说，如果我把圣焰司牧放回去，让他把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渣男，而且还泡了光明教廷圣女的谣言到处乱传，反倒能够变相地拯救世界了？
唔……虽然以渣救世稍微有点扯，但这里面的命运之力恐怕不少吧？拉胯女神不应该借机一步登天么？
在听完了威廉的询问后，幸运硬币颤了两颤，传来了一股否定的意思。
“命运的轨迹不能那么算的啊！”
拉胯女神有些无奈地道：
“你想想，如果不是你开启了真理挑战，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多半是不会出来的。
而如果没有初代教皇撑腰的话，那个二代教皇也不可能再去拔第一执政的头发，也就不会被暴走的她撵得到处跑，只能找光明教皇求救，更不会……”
“行了行了，你赶紧闭嘴吧！我已经知道全都是我的错了！”
异常无语地撇了撇嘴后，威廉心有不甘地道：
“就算这些事确实都是因我而起，但再怎么说我也算是……嗯……拯救了整个奥法大陆吧？结果不光连半点儿好处都捞不到, 还要被玫兰妮她外公追杀？”
“你都说了是因你而起啊……”
听完威廉的问题后，拉胯女神的声线同样带上了几分憋屈。
一份拯救世界的命运之力摆在面前, 却只能看不能吃, 她身上的“沮丧之力”已经快要透过威廉的口袋冒出来了。
“因你而大幅改变的命运, 又被你重新引回了相似的道路上，产生的命运之力当然只有一点点啊, 不然的话只要稍微来上几次，我不就比十三阶巅峰的主神还厉害了？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把他关起来，彻底改变整个世界的走向, 这样的话我倒是能在未来攀上十一阶巅峰，甚至重回十二阶中等神力。
不过同时面对亡灵跟恶魔的奥法大陆，估计会被九十九名魔王合力拖走，彻底化作无尽深渊中的一层……你确定想要这样的结果吗？”
“……”
“要不我们……”
“顺便提醒你一下, 就算我重回十二阶中等神力，也不是知识之神的对手，一旦察觉我重新开始凝聚神格，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赶过来。
所以先把我抬上十二阶，干掉入侵的四名魔王后, 再补上命运之力的想法就别提了，先不提这种办法根本产生不了命运之力, 就算你真能做到也没用的，我跟你还是要被那个疯了的知识之神弄死。”
啧……居然连这都被你猜到了……
在心里默念了五遍“这是近朱者赤”后，威廉在拉胯女神的摆事实讲道理下终于认命，默默转身看向满眼怒火的圣焰司牧, 叹道：
“没错, 我就是个渣男。。”
“……”
艹！这居然都不发光的吗？狗系统你果然就是在针对我？
用力地咬了咬牙后, 威廉一边安慰自己我这是在拯救世界，一边黑着脸又给自己补上了几个形容词。
“三心二意、拈花惹草、卑鄙无耻、一日一宿……”
“荒唐！！！”
被威廉的“不知廉耻”深深地震惊了，圣焰司牧哆嗦着指了他半天后, 只留下了一声怒哼, 便歪歪斜斜地拂袖而去。
“你疯了吗？
按照埃森纳阁下的脾气，那些话他会一字不落地转达给我……给教皇大人的啊！”
当大帝焚烧者的身影彻底离开后，气得面色绯红的切黑圣女再也按捺不住，扑了上来猛地揪住威廉的衣领, 从牙缝里挤出了一道满是威胁的“问候”。
“到底为了什么！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
不用了谢谢……等圣焰司牧回去, 你爹想办法续好了寿命之后，会亲自赶过来让我好看的……
一脸悲悯地在心里替自己点了个蜡后，威廉双眼含泪地反搂住切黑圣女, 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并无比诚恳地说出了这辈子最真的一句真话。
“为了……拯救世界！”
“……”
“你在说什么胡话！”
当着中年女龙的面被威廉抱了一下，切黑圣女刚开始还稍微有些紧张，但听到威廉给出的理由后，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猛地一把将他推开。
“我可没工夫陪你继续在这儿发疯！你……”
说到这里时，她眼角的余光瞟到了威廉胸前两处黑黢黢的剑伤，再稍微停顿了半秒后只得用力地跺了跺脚，一脸愠怒地低喝道：
“教皇大人那边我会挡着，也会尽量跟他解释，你自己小心吧！”
“解释就不用了，记得帮我拦一下他就行……”
被推开的威廉仰头望天，眉眼中满是不被人理解的“痛苦”，而靠着出众颜值的巨幅加成，此时的他望上去竟然颇有一丝“悲情英雄”的味道。
“还有，你之后编故事的时候，可以尽量把我往渣男的方向编，然后也别忘了把自己塑造得蠢一点儿，就那种被混蛋骗了身子之后，还一脸甜蜜地替他说话的傻娘们……
嗯……总之就是那种中了爱情小说的毒，被人坑多少遍都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的傻子，让旁人但凡看上一眼就能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当场抽你十个大嘴巴子，再千里迢迢跑过来把我扬了那种更好。
你要是实在装不出来的话，也可以去爱神教会的教堂附近转悠转悠，那边这样的傻子特别多，尤其逢年过节的时候更是一抓一个准儿，你照着她们的模样演就行……”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神情茫然地跟中年女龙对视了一眼后，切黑圣女看着对面这个“遍体鳞伤”的家伙，有些迟疑地轻声询问道：
“威廉……你们刚才切磋的时候，是不是被打到了脑袋？”
“……”
“唉！”
拯救了世界的“英雄”发出了一声长叹，随即眼神阴郁地回答道：
“等回去你就知道了，反正我刚才说的话千万记好，今后百分之一百能用得上，整个奥法大陆的未来是存在还是毁灭，就看你的演技能不能蒙混过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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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威廉神神叨叨的“预言”弄得一头雾水，不过看他的模样不似作为，切黑圣女还是忍着满腹的狐疑记了下来。
而在按照威廉的指点，认真抄下了十几条“渣男语录”后，她瞟了眼威廉胸口的剑伤，有些好奇地道：
“对了，你胸口插着的那柄神器刺剑呢？埃森纳阁下想办法替你拔出来了？”
“……”
“差不太多吧……”
在自己的心口摸了摸后，威廉一脸郁闷地指了指自己的影子。
而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后，中年女龙跟基兰这才惊讶地发现，威廉影子的心口处，赫然有着一道两指多宽的菱形缺口，似乎有一柄无形细剑正插在上面似的。
“在熟练度刷到小成……嗯……我的意思是，把【焚净圣火】练到可以覆盖全身之后，那柄剑被我身上的圣火烫了一下，就突然吃掉了我的一块儿影子，然后钻进去不出来了……”
微微偏转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让缺口处跟切黑圣女的影子重合后，威廉看着她肩上从无到有逐渐出现菱形剑痕，眼神复杂地开口道：
“不过……结果倒也不差就是了。”
第872章 摊牌
结果不差是什么意思？一柄神器突然拿不到了，这还叫结果不差吗？
第一时间没明白威廉的话，眉头微皱的切黑圣女刚准备细问，便察觉到了自己肩头处隐隐传来的锋利之意。
在注意到了肩甲上正缓缓变深的剑痕后，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有些惊讶地轻声道：
“这是……那柄神器？”
“昂。”
威廉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赶在基兰开口追问前，直接回答道：
“能控制，可以瞬间激发，消耗非常非常大，会随着影子面积变化，但变大后伤害也会成比例降低……”
想问的问题被猜到，并被提前一一进行了回答后，切黑圣女先是沉默了两秒，随即默默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好阴险。”
“……”
讲真……无力反驳……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后，威廉既欣喜又无奈地发现，自己似乎在暗算偷袭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了，手头的能力有一个算一个，基本全都是那种正面作战意义不大，但偷袭时候格外好用的东西。
尤其是钻到了影子里的【蚀影之剑】，虽然以自己体内的阴影之力，全供上也就够它扎一下的，但影子碰上就能发动的神器一击，着实是把“刺杀”能力给点爆了，基本属于防不胜防的级别。
我变秃……呸，我变强了，但也变得更“阴”了啊……
手执神器杀入敌阵，大开大合千军辟易的美梦碎了一地，威廉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了一旁若有所思的中年女龙。
“对了，我这边有件事, 还要请你帮个忙……放心，不是什么太复杂的事, 就是一个属下的颈骨被压坏了, 一般的治疗手段救不了, 想请你帮忙治一下而已。”
听到威廉的解释后，神情陡然紧张起来的中年女龙松了口气, 点头道：
“没问题，在治疗这方面，整个教廷比我强的人也没几个, 颈骨被压断了只是小意思而已，只要几分钟就能治好。”
“额……比那个要稍微麻烦一点点……小脆饼你知道么？”
威廉闻言稍微挠了挠头，抬手比划了一下道：
“被马车轮子碾过的小脆饼什么样，桑丘……我那名属下的颈骨现在就什么样, 反正根据上一个给他治伤的牧师的说法，他的颈骨最少也得崩成了二十三四块儿吧……”
“……”
二十三四块儿……他的脑袋是被巨龙坐了一屁股吗？
实在理解不了到底怎么才能造成这种伤势，而且还偏偏只伤了脖子，但海口已经夸了下去，中年女龙只得神情无奈地道：
“那……我帮他拼一下试试吧，你要求我的就这一件事对吧？没别的了吗？”
“唔……非要说的话倒还真有一个。。”
抬手比了一个“丢”的姿势后, 威廉开口道：
“你还记得之前刺杀国王的那个中年男人么，他不是也被阴影教皇的分身给炸了一下吗？你能不能把他也给治好了？”
“治好他倒是没什么问题，我之前就发现了，他虽然离阴影教皇的分身位置更近, 但实际上受到的伤害却要轻得多，不过……”
听到威廉的要求后，中年女龙不由得眼神微动，本能地偷瞥了一眼基兰的背影，随即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他是废掉国王的凶手吧？你为什么要救他？
还有，之前我们被放逐到阴影位面后，只有他的女儿被留了下来, 而你为了救那个女人, 居然敢留下来直面阴影教会的教皇？你跟他们父女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
我脑子有病才想留下来跟阴影教皇SOLO！我那是没想到她会玩阴的好吧？还有你说话这个腔调……听着怎么就跟娘家人抓奸似的呢？
在跟拉胯女神咨询了一下, 确认圣焰司牧已经走远了之后, 威廉拉着脸回答道：
“她是阴影教会的圣女，你猜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什么？她真是阴影教会的圣女？
听到威廉的答案后, 中年女龙的双眼猛然瞪大，露出了一副相当吃惊的表情。
而旁边的基兰虽然同样面露讶异之色, 但她目光中惊讶的成分并不是太多, 比起大熊猫娘是阴影圣女这个消息，似乎威廉选择“坦诚相告”反倒更让她没想到。
“所以……诺尔曼陛下之前说的确实都是真话喽？”
威廉闻言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地回敬道：
“别装了，你不是早都看出来了吗？
从阴影位面回来之后，你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她，之所以到现在都没说出来，还不是在等我主动坦白么？”
“确实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
点点头承认了威廉的判断后，切黑圣女毫不避讳地开口解释道：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埃森纳阁下一直都在场，我也不好开口直接问，免得把你想隐瞒的计划暴露出来。”
“我真没什么计划……算了……总之谢谢你没当场揭穿她的身份，这回算我欠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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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必了，我和妮基欠你的更多。”
基兰闻言摇了摇头道：
“玫兰妮的事情就不说了，最近如果没有你的情报作为支持，我也不可能在功绩上压过圣子，和光明教廷教皇的位置比起来，帮你隐瞒这些事确实只是小忙而已。”
在说完了例行的客套化后，切黑圣女清亮的眼眸悄然眯了起来，紧盯着威廉的面庞轻声道：
“不过，虽然我不会揭露你的计划，甚至可以对你同时染指阴影教会跟神圣帝国皇室的事情视而不见，但有一件事我要先说好。
如果你打算借助这些事来要挟我，进而从幕后影响乃至掌控教廷的话，我是绝对不可能妥协的！我虽然确实想做光明教廷的教皇，但这个位置对我来说，还没重要到为之甘做傀儡的地步！”
“……”
啊这……你的脑回路怎么也转这边了？脑补怪有一个就够了啊，你就别来瞎掺和了行不？
“你想多了……”
在中年女龙无比震惊的眼神中，威廉一脸无奈地摊了摊手道：
“我如果跟你说，这一切其实都是巧合的话……”
第873章 不存在的东西你怎么挖？
面对“死不认账”的威廉，切黑圣女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阴影教皇潜伏在北部行省的消息，就是你提供给教廷的吧？”
“接着你不仅亲自动手，硬生生耗死了阴影教皇，又在阴影教会权力空缺的当下，跟最有可能继任教皇的阴影圣女关系匪浅……
如果你觉得这种事都能用巧合来解释的话，那我当然也可以相信你的话。”
“……”
(;￢＿￢)
在威廉略显心虚的神情中，基兰面色平静地道：
“你出于谨慎，不想承认自己的谋划，这我完全可以理解，我也并不讨厌有野心的人。
不过还是刚才那句话，我虽然不反对跟你进行合作，但也绝对不会受到你的操控！如果你想要凭借这层关系，间接控制光明教廷的话，那还是趁早放弃这个打算吧！”
“……”
果然狗改不……额……我的意思是，一个人的“底色”果然是不会变的啊。
想到这里时，威廉的眼中隐隐闪过一抹怀念。
上辈子的切黑圣女就是这个模样，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她并不会介意“越线”的行为，甚至偶尔还会主动跨过去，以寻求更灵活的解决问题的可能，甚至还暗戳戳地在奥术帝国培植了一支势力。
不过在手段相当灵活的同时，她的底线却又远比一般人要结实得多，真实的性格更是和表现出来的温和大气完全相反，既执拗又刚烈……嗯……还特别小心眼……
回想起她上辈子力战身亡时的壮烈场景后，威廉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放弃了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而开口转移话题道：
“这个先不说了，我记得你在奥术帝国那边，应该有些‘路子’对吧？能不能帮我往【大地坊】里面塞个人？”
听到威廉的话后，切黑圣女不由得瞳孔微缩, 随即本能地侧头瞥了身后的妮基一眼。
你告诉他的？
此时的中年女龙，还没消化掉威廉其实是个“大野心家”的震撼消息, 而在注意到基兰探寻的眼神后,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她连忙摇头, 表示自己绝对没有透露过这方面的任何消息。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对面一脸期待地等待答复的威廉，基兰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了一抹警惕之色。
跟奥术帝国那边有联系的事, 只有妮基跟自己两人知道，而不论是她还是自己，在进行交易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出面。。
所以就算是奥术帝国泄了密, 但他们那边知道的消息，也仅限于自己可能是光明教廷的高层而已，可威廉到底是怎么确定……
算了，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回想起那张几乎把神圣帝国所有地下势力扒了个干净的纸条, 再联想到明明成功潜伏多年，却莫名其妙被掀了个底儿掉的阴影教皇，切黑圣女抿了抿嘴唇后不得不承认, 按照威廉过往的“战绩”, 他不清楚自己在奥术帝国有暗线才是怪事。
不论是地下势力的据点情报，还是阴影教皇藏匿的位置, 这么重要的情报在这家伙嘴里抖出来, 就跟嚼完了果肉随口吐掉果核一般自然，自己在奥术帝国培植势力的事虽然隐蔽，但对他来说恐怕真不是什么秘密。
“可以。”
点点头答应了威廉的要求后，切黑圣女眼神闪动地询问道：
“你要往【大地坊】里塞什么人？帮你打探他们消息的手下吗？
我其实收集了【大地坊】相关的不少情报, 只要你愿意对我开放你的情报渠道，哪怕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这些跟【大地坊】相关的情报就全送给你，甚至我在奥术帝国的全部人手, 都可以交由你随意调动。”
“啊……不用不用。”
摆摆手拒绝了基兰的“好意”后，威廉一脸淡定地道：
“我的地盘在法兰啊, 中间隔着那么大一座神圣帝国, 要你的人手也指挥不动啊，你只要帮我塞个人过去就行。”
所以……关键还是要塞进去的这个人吗？
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会儿, 决定让人盯紧这个威廉的“嫡系”部下，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 挖出他那条强到不讲道理的情报渠道后，切黑圣女轻轻颔首道：
“好！你的人什么时候过来报道？”
“啊~他早就已经‘报道’了。”
靠着两辈子下来的了解, 先一步猜到了基兰心中的打算后, 威廉的嘴角微微翘了翘, 随即笑眯眯地道：
“战俘营里有个叫巴德尔的亡骸法师，就是为了逃跑干掉了十几个部下，还用救了自己命的同伴的尸体放尸爆的那个人渣。
你也不用管别的，直接把他塞进【大地坊】里就行，如果可以的那就稍微给点儿资助，捎带着帮他解决一下竞争对手什么的……
而等他彻底站稳了脚跟，开始争权夺利、大肆排除异己的时候，记得把被他排挤掉的那些人才打包送来法兰，而你每送来一波被他挤走的人才，我就回赠你一条重要的情报……你觉得这个交易怎么样？”
“……”
听完威廉的提议后，切黑圣女叹了口气，知道怕是没指望挖出他的情报渠道了，只得默默点头应下。
而在继续商议了几句，补充了一下相关“条款”的细节，确认了用人才换情报的具体“档位”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微眯着眼睛开口询问道：
“对了，你要那些人才的目的，并不是看上了他们的战斗力，主要还是为了扩充领地里的炼金工坊吧？”
威廉闻言点了点头道：
“没错，我领地里的工坊主体已经建好，还有你们教廷分期支付的赏金，启动资金也不差，现在只差人手不太够了。”
“这样的话……那精灵你有兴趣收吗？”
切黑圣女眼神闪动地道：
“之前在清剿地下势力的时候，我截获了一支被岩山巨兵团抓住，并被他们处理过，准备卖往地下世界的精灵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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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信仰已经被蛛后玷污了的她们，就算回到精灵之森也不会被再次接纳，多半会被驱赶到外围，但她们之中的青壮已经战死了大半，剩下的七成多都是老弱，在遍地魔兽的外围很难生存下去，倒不如直接跟你走比较好。”
“一支大部分都是老弱的精灵部族吗……”
见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意动，切黑圣女点了点头后继续趁热打铁道：
“威廉，你别看她们提供不了什么战力，但毕竟都是天生手巧的纯血精灵，只要稍加训练就能掌握相当不错的附魔雕纹手艺，其中甚至还有一名出自【森之绿都】的炼金大师，绝对是任何炼金工坊都求之不得的人才。”
“……”
确实……附魔雕纹对于纯血精灵来说，真的就像金属锻造对于矮人一样，几乎就是半本能的东西，往往只要稍加训练就能算半个成手……
看着对面一脸“你赚大了”、“还犹豫什么啊”的切黑圣女，威廉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切黑圣女之前想摸一下自己的“情报渠道”，才刚刚被撅回去没多久，结果转眼就送来这么大一波好处，实在是……有点反常。
再考虑到她那比针尖儿大不了太多的小心眼儿……我这心里稍微有点儿没底啊……
第874章 公平与大师
到底是这批精灵里面有探子？还是收下了她们之后，会跟岩山巨兵团或者地下世界结梁子？再不然……二者都有？
威廉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切黑圣女突然送好处有些奇怪，这支精灵部族背后必然有着什么坑在。
而按照自己上辈子对她的了解，这个报复性质的小坑应该不会太深，就算大爆也不至于让自己伤筋动骨，但估计“头疼脑热”一阵是肯定免不了，但既然只是这样的话，那就……
接了！
……
考虑到领地里炼金工坊的现状，以及出身【森之绿都】的炼金大师的诱惑，威廉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毅然决然地咽下了这枚糖衣炮弹。
毕竟除开属于奥术帝国的【晴空】、【大地】、【远洋】三座工坊外，最顶尖的五座炼金工坊里仅剩下精灵跟矮人两家，【森之绿都】正是精灵们举族之力开办的炼金工坊。
而全奥法大陆最顶尖炼金工坊的数量，之所以是五所而不是六所，正是因为这五家工坊产品的质量过硬，水平要高出其它炼金工坊一个档次，就算便宜、低价、走量的【大地坊】也一样。
其它工坊并不是做不出比【大地坊】好的东西，但在同档价位制作一样的炼金产物，却根本不可能把价格压得跟它一样低，由于正面对抗必然被挤死，所以只好退避三舍吃一些“边角料”级别的市场，或者靠着各大势力的扶持“恰补贴”勉强活着。
至于破晓领的工坊……自己之前虽然信心满满地盯上了【大地坊】空出的地盘，准备靠着矮人们的金属制艺搏一搏，但实际上也没有完全“靠产品说话”的信心。
所以自己搞炼金最大的底气，还是能走切黑圣女的“后门”，可以够靠两大帝国间的竞争关系，硬恰光明教廷的“补贴”，除此之外还能在海神廷抵制【大地坊】的时候，及时插一脚进去抢掉空出来的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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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路数虽然听着不够光明正大，但跟【大地坊】排挤同行的手段比起来，却又干净了不知多少。
海神廷现在抵制【大地坊】的原因，归根到底还是执掌【大地坊】的第九执政为了利益，出手袭杀了碍事丽的父母, 现在被清出去只能说是自作自受，产品质量再过硬也没用了。
而自己过去没有“靠质量说话”的信心, 但现在有了矮人正统的金属制艺, 再加上【森之绿都】出品的附魔雕纹手艺, 破晓领与【大地坊】间的技术鸿沟直接能抹掉一大半，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有小幅超出, 就算不走后门选择公平竞……
呸！有后门凭什么不走？
察觉到自己似乎有点膨胀，竟然起了光明正大拼实力的心思，威廉赶忙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猛掐一把, 彻底捏死了这个不该有的念头。。
为了这俩“后门儿”，自己都差点直接去投胎了，而且在这么你死我活的金钱斗争里，脑子抽了才会跟对手玩儿公平竞争！
好不容易才让【大地坊】摔断腿坐上了轮椅, 眼下比起公平竞争，更该扎胎放气剪刹车线一条龙，接着送它上最低限速八十迈的高速路，最后租个满挂的泥头车给它个痛快！
抱着开雕纹、上附魔、“迎娶”炼金大师，把五大坊变为六大坊, 甚至干脆把【大地坊】直接挤死的美好愿望，威廉随着切黑圣女的指引, 见到了那位被她吹上了天的炼金大师。
【姓名：阿尔多·绿荫】
【种族：精灵遗民】
【状态：春心萌动、不安、迷茫】
【所属势力：细叶部族、破晓领】
【身份：细叶部族代理族长】
【能力：精神健旺、松柏之寿、雕核巧手、炼金、花心】
【评价：拥有极其出众的精神天赋，可以负荷常人数倍乃至十数倍的附魔消耗，且天生一双适合雕纹的巧手，能够用头发丝在枣核上雕出一整副精美的绘卷。
有这两项优秀天赋的加持, 他几乎注定会成为一名炼金大师, 甚至不需要经过太多努力, 只要随着时间一点点慢慢积累，便能在炼金方面获得相当不俗的成就。
综上所述，这是一位所有大势力都梦寐以求的技术型人才, 而比起他所能创造出的巨大价值, 其在生活作风上的少许缺陷根本不值一晒，完全值得花精力主动为其寻找俊美的男性伴侣】
【职位建议：附魔及雕纹流程中，所有相关职位均可】
……
唔……珍惜人才啊这是！
看完阿尔多·绿荫的面板后，威廉不由得欣喜地挑了挑眉, 这位炼金大师的“含金量”属实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
【森之绿都】赖以维持五大坊地位的“绝活”, 正是“附魔”跟“雕纹”两项，而按照威廉原本的期许，这位切黑圣女口中的炼金大师, 只要能在其中一项上达到大师级别，这波就算不亏。
甚至哪怕稍微差一些，炼金能力并达不到真正的大师水准，只要他能够熟悉【森之绿都】的工艺、技术、流程等等，一样也足以让破晓领地下的炼金工坊再上一个台阶。
可没曾想的是，切黑圣女听着不怎么靠谱的夸耀不仅丝毫没有掺水，反倒还有点儿谦虚过分了。按照面板上的能力来看，这名炼金大师恐怕在雕纹跟附魔两方面都水准非凡，比他料想中最好的结果还要好上不少。
有这么一个大宝贝在，就算碍于材料工艺人手等等的限制，没办法百分百还原【森之绿都】的模式，但也绝对不会差上太多。
而等桑丘治好脖子之后，要是真能靠着“伪”神匠的名头，忽悠来两名矮人族的大师的话，那自己的工坊怕是能集【五金之粹】与【森之绿都】二者长处于一身，未来恐怕真要一步登天了！
一想到那财源滚滚，金山银山潮水般涌来的美好前景，威廉的嘴角就止不住地往上翘，望向这位大师的眼神更是愈发亲切了起来。
系统说得对啊！比起他能够创造的巨大价值来说，喜欢美女又算什么大不了的毛病？
而在注意到了威廉投来的亲切眼神后，对面的男性精灵下意识地扭开了目光，两只白皙的尖耳朵上，更是瞬间泛起了一抹诱人的嫣红。
“……”
等等……我刚才是不是看漏了什么？
————
改的有点麻……只能先2后6了，差得2K明天一定补上
Or2……
第875章 圣女的担忧
“人群里长相最俊美的那个精灵，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位炼金大师，别看他年纪不大，但依然开创出了数种极优秀的附魔技艺。”
“啊……”
“阿尔多大师是在回部族探亲的时候，被岩山巨兵团一并抓住的，而地下世界的黑暗精灵提供的佣金中，有超过一半都是为他支付的。”
“哦……”
“也就是说，整个细叶部族全族的精灵加一起，在那些混账眼中也没有他一个人价值高，就算在大师云集的森之绿都中，阿尔多大师也是在其中能跻身前列的优秀人才。”
“嗯……”
？？？
在切黑圣女疑惑的眼神中，威廉默默地瞥了眼人群中的某炼金大师，刚巧抓到了他正往这边偷瞄的目光。
看着那位面颊微红地垂下头去的男性精灵，威廉只得一脸难受地别过头去，捎带着给了基兰一个算你狠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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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猜到了你肯定会挖坑，但我原以为也就是在里面塞个探子，或者趁机摸摸我的底什么的，没成想你居然把坑挖在了这里！
简直不讲武德！
而在接到了威廉略带愤慨的眼神后，切黑圣女亦不由得心头微微一紧。
不会吧？你连这个也知道？
威廉原本的猜测虽然不够准确，但怎么说也是两辈子的老熟人，他对基兰的行事风格确实相当了解，所以大方向上其实是没有错的。
切黑圣女送来的这批精灵确实有坑在，只不过“坑”并不在具体人员当中，而是在炼金所需要的材料上。
【森之绿都】是精灵族开办的炼金工坊，所使用的材料自然以精灵之森的出产为主, 就算其中有一部分可以替代，但很多涉及到技法核心的材料, 依旧离不开精灵之森的出产。
而破晓领与精灵之森并不接壤, 那么如果威廉想要复刻【森之绿都】的模式, 制作出尽可能相近的炼金产品，便只能从神圣帝国的相关渠道获取, 算是被卡住了上游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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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威廉领地中的炼金工坊的实力，切黑圣女虽然未曾亲眼见过，但却可以从他不惜大动干戈也要挤走【大地坊】的行为中, 隐约猜到这座工坊的目标必然不小。
而作为光明教廷的圣女，这么一座足以吃下【大地坊】二三成份额，多半会占据大半个神圣帝国市场的新工坊，预先插上一手自然很有必要。
基兰甚至已经下定了决心，在破晓领的工坊开始运作的时候, 对这批精灵生产出来的炼金制品, 前期一定要予以巨额的“补贴”, 诱使威廉在模仿【森之绿都】这条路上狂飙猛进, 顺带着加大对原材料的需求跟依赖, 以便把他跟自己尽量绑得再紧一些。
在切黑圣女的眼中，虽然威廉现在与自己交好，不仅没有对光明教廷表现出敌意，甚至还算得上多有帮助。
但他同时也勾结阴影教会圣女，并似乎对干预神圣帝国的内政兴趣极大，再加上那摸不着头脑的诡异情报来源、一张纸条便能影响教皇大位归属的能力, 依旧让基兰有种挥之不去的紧迫感。
虽然威廉一再表示他没有野心，甚至平时表现得也不像是有野心的样子, 但当他已经有了这种实力，甚至已经隐隐开始对神圣帝国动手时，身为光明教廷圣女的基兰，便不得不提前做好相应的准备。
如果威廉确实不是个野心家，那这些坑很可能一辈子深藏下去, 直到自己跟他离世之前都不会动用。
但要是威廉真的野心勃勃, 甚至试图染指神圣帝国的皇位, 乃至于更多东西的话, 那自己也要有一定的抵抗能力，不至于像光明圣子一样, 直接输给了一张莫名其妙的纸条。
可是依眼下的情形来看，自己的打算似乎并没能瞒过他……
眯着眼睛跟威廉对视了一下，捕捉到了他目光中对这支精灵部族的抗拒, 以及对自己的些许不满后，切黑圣女的心头不禁猛然一紧。
难道……他真的对神圣帝国，乃至于整个光明教廷都有想法？
……
并不知道自己又一次成为了幕后黑手，威廉在用眼神表达了对切黑圣女的谴责后，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一位“双料”炼金大师的诱惑，默默接下了这支人数在六百左右的精灵部族。
“对了。”
在顶着某大师那张春心萌动的面庞，勉强跟他交流了几句后，威廉转头看向了一旁正在疑神疑鬼的切黑圣女，表情僵硬地道：
“我准备回去复刻一下【森之绿都】的炼金流程，其中不少材料估计是精灵之森独有的，到时候再买的话就有些麻烦了。
要不这样吧，你们教廷欠我的那千万赏金里，其中三分之一的额度，就直接以材料的方式支付怎么样？”
“……”
看着对面一脸“不开心”地提出要求的威廉，切黑圣女在沉默了数秒钟后，不由得微微抿了下嘴唇，些许愧疚之色在眼眸中一闪而过。
或许是习惯了与人勾心斗角的日子，自己怕是已经忘记该怎么交朋友了。
威廉在看穿了自己打算的情形下，不仅依旧接下了这支精灵部族，甚至主动开口表示要复刻【森之绿都】的模式，这无疑是在用行动表明对自己的信赖。
而相比于他的坦诚相待，自己试图暗中“卡脖子”的行为，着实有些阴私跟算计，反倒让人看不起了。
“可以，那就按市价的八成折算吧。”
点点头答应了威廉的要求，并主动给了个最大限度的优惠价后，基兰浅粉色的唇瓣微微动了动，轻声道：
“抱歉，我毕竟是光明教廷的圣女，要为整个神圣帝国负责，有些事……我实在是没得选……”
“……”
(O_o)??
听完切黑圣女的话后，威廉不由得神情一滞。
什么鬼逻辑？
你是光明教廷的圣女，需要为了整个神圣帝国负责，所以……必须找一个花心的?来gay我一下？
而就在一脸懵逼的威廉准备问一问，看看其中到底有没有什么误会时，一道熟悉的开场白突然自他耳边响了起来。
【看着光明圣女眼中浓浓的愧疚之色，你在轻笑着摇头表示没关系的同时，眉宇中却闪过了一抹冰寒的冷意】
第876章 任务奖励
“……”
来啦老弟？
【在你刻意的结好与亲近下，她原本都已经彻底放下了心中的警惕，甚至开始渐渐沉湎于你的美色当中。
在你的刻意诱使与勾引下，她不仅将你的重要性提高到了比任务还重的地步，甚至在你疑似战死时，还会伤心落泪乃至怒发冲冠，彻底失去了一直以来的冷静与谨慎】
啊？什么玩意？勾引？
在威廉有些懵逼的神情中，系统毫不犹豫地策马扬鞭，开始继续在造谣的大路上一路狂奔。
【然而就在你放下了心，认为她已经不再值得关注时，这名心胸宽阔的圣女，却展露出了使你感到震惊的另一面】
【即便已经被你的美色所虏获，但在注意到你的布局，察觉到你已经有了威胁光明教廷统治的能力后，她居然短暂地自对你的迷恋中挣脱了出来。
发现不对的她，开始寻求办法制衡你的手段，并借着帮助你的名义，主动送给了你一名出身“森之绿都”的炼金大师，希望能够在你主动发难时拥有一定的反制手段】
“……”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听得一头雾水的威廉忍不住咂了咂嘴，被系统的奇葩逻辑雷得外焦里嫩。
所以，基兰她制衡我的手段，就是派一名英俊又花心的?到我身边，天天骚扰并勾引我？好彻底掰弯我的取向？这么做就能扼制我势力发展的速度？
额……不对，貌似这么解释的话，好像其实也不是完全讲不通！
自己跟法兰、海神廷、阴影教会、知识教会等势力间的联系，在合作之外确实都透着一丝暧昧的味道，而如果自己的取向真的成功被改变了，这些关系维持起来确实会变得有那么点奇怪……
想起自己维系势力“发展壮大”的根基后, 威廉忍不住瞟了切黑圣女一眼，虽然心里觉得这个可能有点离谱, 但依旧认为她肯定有点儿什么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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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系统似乎也惊讶于他的敏锐, 原本抑扬顿挫的叙说突然停滞了数秒, 好似在为他一眼窥破了真相的能力感到震惊。
【……】
【但终究还是你更胜一筹】
【你并没有因为她的针对计划而展现出敌意，反倒一边暗示自己已经看穿了她的想法, 一边看似坦荡地接下了她全部的算计，成功激起了她的愧疚之心，轻描淡写地解决了这次信任危机】
【听着耳边真诚的致歉声, 你在微笑着继续麻痹她的同时，也认清了一个事实……这位出身光明教廷的圣女，似乎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好控制】
【面前的女人或许不够聪明，但她却在漫长的生命与一次又一次的艰难历练中, 学到了谨慎行事与如何思考，在面临危机时提前做好应对，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本能行为】
【和你过去所面临的其它对手比起来，她虽然既不是天赋最出众的, 亦不是头脑最聪慧的, 但拥有这两样能力的她, 确会是你最难应付的敌人】
听到这里时, 威廉忍不住咂了咂嘴。
有一说一，确实。
切黑圣女虽然战力出色，但由于特殊的血统，导致实力暂时卡在了七阶巅峰, 天赋其实只能说是还好。
而且她虽然行事看着谨慎成熟，但这一切与智力无关只与经验有关, 所以基兰的头脑倒也说不上有多聪明。。
不过事实又的确像系统所说的那样, 如果真要把她当做对手的话, 切黑圣女的确会是最难对付的那种敌人。
只不过这个“难对付”, 跟系统嘴里的什么“谨慎”和“思考”的能力, 压根儿就没有半毛钱关系, 基兰之所以难对付，主要难在她有个当光明教皇的亲爹。
如果只是在规则之内动手脚也就算了，一旦准备越个界, 稍微对她玩儿点儿花的, 几乎百分百会招来十阶战力的大佬上门打人, 这特么谁能遭得住？
【不过, 即使她再难对付，但那都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在命运女神的口中，基兰的命运轨迹会在未来的某天，随着圣城米朵拉的沦陷戛然而止，并不能与你一并争夺整个大陆的主导权。
真正能够在未来执掌命运的弄潮儿，仅有光明教廷的圣子、阴影教会的圣女、以及海神廷教谕院的副长三人而已】
嗯？海神廷教谕院的副长？那不是被自己亲手干掉的索伦么？难道……
在威廉似有所悟的神情中，系统的叙述声微微放缓，凭空增添了一种娓娓道来的厚重的史诗感。
【依照原本的历史轨迹，这三位弄潮儿将会成为力挽狂澜的光明教皇、以人身成为神明的阴影教皇、以及权势无双威压陆地的海洋皇者。
他们将登上这片大陆权利的巅峰，并分别在未来的某一刻引领这个时代，散发出令所有人都无法直视的夺目光辉】
【而经过了你的不懈努力之后，未来能够力挽狂澜，带着实力大损的光明教廷重登巅峰的光明圣子已然失势，彻底失去了成为光明教皇的机会。
至于失去牵挂后能够放下一切，以人身问鼎神明之位的阴影圣女，亦在你的操纵下偏离了原本高歌猛进的命运，失去了就此创造历史的可能。
眼下最后的敌人，就只剩下那位海神廷教谕院的副长了，只要再毁掉他原本的命运轨迹，你便已经击败了所有对手，将会在女神赞许的目光下，成为命运唯一的宠儿！】
“……”
实在没搞明白这个任务背后的逻辑，威廉的眉头不由得深深地皱了起来。
话说索伦不是都凉透了吗？还是我当着海神廷所有高层的面，一拳一拳亲手打爆的……你这任务还能发得下来么？
【命运潮流】
【任务一：击败……（已完成）】
【……】
【任务四（新增）：在达……（已完成）】
【任务五：击败海神廷教谕院的副长，并彻底断绝他继任海皇的希望 1/1】
【……】
【检测到目标已死亡，任务“命运潮流”进度更新】
【任务五：击败……（已完成）】
【分段任务评价：这事儿你什么时候干的？我怎么不知道？】
“……”
就刚好九十九章之前干掉的啊……你不记得了？
在威廉异常无语的表情中，狗系统先是宕机了一会儿，随即再次弹出了两道冰冷的提示。
【检测到相关任务已全部结算完毕，任务“命运潮流”已完成】
【任务评价：送上门的奖励你从来拿不到，九死一生的任务又总是一个不差……你还敢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算了，累了，不爱了，就这样吧】
“……”
不是……这特么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而就在威廉憋了一口老槽要吐的时候，墨迹了大半天的系统终于把奖励发了出来。
【任务奖励：特殊状态“命运之子”】
“……”
焯！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不由得面色猛然一黑。
特么的！有人占我便宜！
————
咳咳，肯定不鸽，但估计得熬个夜，第三章预计要一点半才能写完……
另外，本月的书友圈活动估计明天白天就能出来，到时候希望有空的大家可以多多参加，把好看的书统统砸过来，鱻也好趁机解决一下最近书荒的问题(づ￣ 3￣)づ~
第877章 谜语奖励与精灵遗民
“吸……”
“威廉，你身上好香啊~”
一道熟悉的声线自耳边响起，威廉口袋里的幸运硬币动了动，发出了一道梦呓似的呢喃声。
“你现在散发的味道，就好像是我……”
“我希望你后面想说的内容是选民，不然的话‘是我伟大的教皇’也可以，但如果是什么我不想听到的东西，那你就等着在破晓领最大的粪坑里蝶泳吧！”
在精神链接中吼了拉胯女神一句后，威廉心里的郁闷总算减轻了不少，而当他黑着脸点开属性面板，找到特殊状态栏时，发现【狼顾】的后面果然多了个叫做【命运之子】的新词条。
啧……叫什么不好，偏偏叫命运之子。
一脸不爽地点开这个新出现的词条，看完这个特殊状态的具体解释后，威廉的眉头却忍不住再次皱了起来。
【命运之子：命运这种奇妙的东西，不会只有肆意的高涨或者放纵的跌落，而是会在一个范围内不断高低往复。
但作为被命运选中的幸运儿，你的命运得到了一份无比珍贵的祝福，变得极为特殊，当它开始迅猛地向下跌落时，必将迎来触底之后的剧烈反弹】
“……”
有点没看懂……难道意思是我开始倒大霉的时候，接下来就会获得比这程度更大的好运么？
这个新奖励的解释实在过于“谜语人”，威廉反复琢磨也没能想明白，甚至连想测试一下都不知道该怎么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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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考虑到这玩意出现在“特殊状态栏”里，且刚好被夹在【狼顾】跟【神棍的风姿（吉尔二十米）】中间，因此勉强可以做出推断，这个能力的“使用方法”，恐怕跟它的两个前辈一样，估计不会是什么正经路数。
默念了两遍系统说明, 记住了这个新获得的奇怪状态后，威廉随手关掉系统面板, 一一检查起了【细叶部族】精灵们的种族栏。
在花了些时间, 将接近六百名精灵们的面板全部检查过后, 并没有在其中发现异常后，威廉终于彻底放下了心。
这五百九十一名精灵, 全部都已经脱离了原本的种族，成为了无法再次进入精灵之森的【精灵遗民】。。
所谓XX遗民的说法，自然是相对于原本的种族而言, 他们在遭到岩山巨兵团的俘虏后，被那些家伙以半强迫的方式，进行了某些亵渎精灵众神的仪式，因此遭到了精灵众神的遗弃。
这种“遗弃”行为, 倒不是精灵众神有“洁癖”或者“小心眼”，主要还是由精灵族在奥法大陆上特殊的地位决定。
作为上一个统治了整个奥法大陆，曾经大肆压榨, 乃至于奴役过大部分现存种族的族群, 精灵们跟现存的大部分势力关系都相当一般，部分甚至称得上是血海深仇。
只不过双方都经受不住再打下去的损失, 这才选择了暂时停战, 因为这个特殊的“国际关系”，在精灵王朝刚结束的几百年间，各种小规模的局部战争几乎没有停止过。
而寿命漫长的精灵，同样具有跟其它长寿种族一样, 族群繁衍极其缓慢的问题。
不停发生的局部战争，对于人类等短生种来说并不是太大的麻烦, 可能一两代最多两三代后便能填补上缺失的人口，但同样的时间对于当时的精灵来说, 连战后的第一代人都没能成年。
眼看着精灵族在没完没了的争斗中不停衰弱，本就十不存一的人口更是急剧衰减, 当时的精灵女皇很快便明白, 再这样下去的话，精灵族只会在无止境的争端中慢慢消亡。
眼见精灵族已经支撑不住, 走投无路的她只得硬着头皮，请示当时已经十分虚弱的自然之神, 希望她能出手释放超大型的防护神术，彻底闭锁整个精灵之森, 以便给精灵族争取到休养生息的时间。
而失去了大量信仰的自然之神, 同样已经在自身难保的边缘, 实在无力降下这么大规模的神迹，但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失去了精灵族这块最后的基本盘，迎接她的同样只有消亡一途。
无奈的自然之神最后只得选了个折中的办法，赐下了一件相当强大的神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释放类似【闲人驱逐】的神术，将所有不具有自然信仰的高智慧生命驱逐出去。
不得不提的是，自然之神的这个折中的法子，倒是比精灵女皇希望的大型防护神术更好些，在保护了精灵族基本安全的同时，也没有真的完全把她们封闭起来，保留了跟奥法大陆上其它种族交流的机会。
只不过自然之神当时过于虚弱，导致神术的力量并不够强，实力足够的人还是能硬扛着神术呆上一段时间，四阶以上的职业者差不多能撑三到五天，七阶以上的职业者更是能够抵抗半个月以上。
这种强度的神术对于防止战争相当有效，毕竟组成军团的终究还是低阶职业者偏多，大量低阶职业者抵抗不了驱逐神术，战争的烈度自然开始急剧下降，甚至一度近乎销声匿迹。
然而对于大部分都是精锐职业者的小股捕奴团来说，这门神术的强度实在有些偏低，只要事先准备得当，三到五天已经足够他们袭击目标部族了。
而更要命的是，这门神术只针对没有自然信仰的人，对于失去了信仰的精灵们一样有效，所以在抓住精灵后，只要逼迫其亵渎自己的信仰，基本就算绝了她们逃回精灵之森的可能。
最令这些被抓捕的精灵绝望的事还在后面，亵渎信仰可比背弃信仰要严重的多，后者相当于干的不愉快和平跳槽，而前者则等于跳槽之前心里不平衡，毅然闯进老板的办公室随地大小便。
这种极端情况想要回头自然难上加难，必须得到“老板”本人的同意，才有那么一丝的可能，然而精灵们信仰的自然之神常年沉眠，根本就没法亲自批准这些精灵重新“入籍”。
种种特殊情况相加，导致这些亵渎了信仰的精灵就算侥幸被救回来，也会被神术驱逐到精灵之森外围，只能在遍地魔兽的外围提心吊胆地活着，时刻都要受到生命威胁。
这件事对于精灵们来说，当然是种极为痛苦的命运，然而对于威廉来说，由于不用怕辛苦培养的优秀工匠随时跑路，身为【精灵遗民】的她们，反而拥有着比普通精灵更高的可信度。
嗯……混在里面的那个蛛后信徒除外。
第878章 提前量与直白的投奔
在挥手送别了“大方”的切黑圣女后，威廉斜眼瞟了下细叶部族的精灵们，即使并没有询问过她们的名字，但靠着上辈子留下的知识，很轻松便从中找出了其中那名蛛后的信徒。
相比其余人要更深一线的肤色，似是浸染了鲜血一样的瞳仁，额角类似蚀刻一样的简易蜘蛛纹，从深褐色逐渐变得苍白的发尾……这些都是蛛后信徒独一无二的特征。
然而这批精灵虽然都被迫亵渎了原本的神明，并参与进了一场有关蛛后的血物祭祀，受到了其黑暗信仰的污染，或多或少都出现了近似的特征。
但由于他们背离信仰的行为属于被迫，这种污染受到了发自内心的抵触，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并不会全部出现，仅仅会从蛛后信徒的七项常见特征中，被迫浸染上两到三项而已，哪怕信仰原本就不甚坚定的精灵，被浸染后出现的特征至多也不会超过四项。
然而这名看上去没什么异常的精灵，身上出现的相应特征已经远远超出，直接达到了六项，这是只有真正的蛛后信徒才能获得的“殊荣”，绝对不可能有例外存在。
之所以她还没有被发现，是因为到目前为止，这项隐藏的规律还没有被人总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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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靠特征数量辨别叛徒的办法，要等恶魔入侵后，地下世界趁机开始大肆抓捕精灵时，才会被不断接到救援任务的沙雕玩家们注意到，眼下多半就连“叛徒”自己也不清楚。
看着人群中那个同样满脸不安与迷茫，似乎跟她的同胞们没有半点区别的叛徒精灵，威廉挑了挑眉后并没有当场把她抓出来，而是伸手搓了搓口袋里的幸运硬币。
“干嘛？”
刚被吼了一嗓子的拉胯女神没好气地道：
“没有强敌接近、没有针对你的阴谋、也没有能威胁到你的风险、除了爱神教会的圣女过去了之外，你领地的情况也基本安好，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变动……
你还有别的事儿要问没？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 上上上次的命运之力还没消化完呢！”
“……”
好家伙，你再怎么说也是个女神啊, 吸收自己本职的命运之力效率也这么慢？
无语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她的拉胯后, 威廉连忙赶在拉胯女神回去之前嘱咐道：
“等等！有事！你帮我盯一下那些精灵, 里面有个蛛后的信徒在，等你发现她开始向外传消息的时候, 记得把情况提前知会我一声。”
拉胯女神闻言沉默了数秒，似乎正在检查那名蛛后信徒的命运。。少顷，她有些诧异的声音传了过来。
“一个才四阶的精灵……有什么好盯着的？”
“……”
瞧给你狂的……我不也才四阶吗？四阶怎么你了？能晋升到四阶已经很牛逼了好吗？
不爽地翻了个白眼后, 威廉继续叮嘱道：
“总之你吸收你的，但额外分出点精力给我盯着她，蛛后信徒间不是有什么【密谋之网】么？等她通过神术拉人来袭击我的时候，你提前把袭击者的等级人数什么的告诉我就成……有问题没？”
“这些倒是没什么问题, 不过你盯着她有意义吗？”
拉胯女神有些疑惑地道：
“我看了她命运横向蔓延的范围，就算她尽最大的努力找人来，估计撑死了也就能拉来一两名六阶的职业者。
而以你现在的实力, 一般六阶职业者别说让你受伤了，连能挨你一拳不死的都没几个, 这还有什么好戒备的？”
“我怕得不就是下手太重么？”
威廉闻言叹了口气道：
“我现在手边没有能用的人，要是真有黑暗精灵找上了门, 估计只能靠我自己出手抓人了，而有你提前告诉我她们的位阶，我才好判断该出多重的手, 不然死伤太重就麻烦了……”
“所以，你是想抓一支黑暗精灵俘虏？”
拉胯女神不解地道：
“普通黑暗精灵也就二三阶吧？论战斗力甚至还比不上你领地里那支狂战魔军团，你抓黑暗精灵俘虏干什么？”
威廉闻言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养猪。”
？？？
“要想富, 多养蛛, 没听过么？”
鄙视了一下拉胯女神的孤陋寡闻后, 威廉开口解释道：
“黑暗精灵是蛛后的忠实信徒，基本人人都有一手饲养蜘蛛的本事, 而且不止是普通蜘蛛，甚至连中高阶魔兽级别的蜘蛛也一样能养。
地下世界出品的蜘蛛丝, 耐水浸、抗火烧、被拉长两倍也不会断裂，只要拇指粗的一小簇, 就能把四阶的巨人都捆个结实……这玩意不管对外出售, 还是留着自己用都相当不错。
所以现在虽然没多少人会用这种“污秽的材料”，但蜘蛛丝以后会比等重的黄金还要值钱, 连带着会饲养蜘蛛的黑暗精灵，也会在整个大陆上变成抢手货, 好不容易有人送上门怎么能放过？总之你多帮我盯着点儿就行了！”
拉胯女神闻言有些无语地道：
“所以……人家还没来袭击的时候，你就已经把她们以后的去处都安排好了？”
“我这不也是为了打好市场提前量么？机会来的时候，要是没有准备的话你怎么能抓得住？”
“……”
而就在威廉做好了等黑暗精灵上门劫人的准备，并已经开始考虑该怎么给她们排班儿时，大熊猫娘挽着一名身材娇小的年轻女人的手臂，推着一辆造型有些古怪的轮椅找了过来。
“威廉，这是我的……”
“初次见面，我是橘的母亲。”
没等阴影圣女完成介绍，小个子女人直接抢过了话头，随即一边打量着威廉的模样，一边伸手在轮椅的把手上拍了拍。
“这个浑身缠着绷带的家伙是我丈夫，你应该已经见过他了，经过那场刺杀皇帝的事后，我们一家已经彻底没法在神圣帝国呆下去了。”
性子风风火火的小个子女人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在大熊猫娘有些无奈的神情中，直接把自己一家面临的困境抖了个底儿掉，随即盯着威廉的眼睛认真地道：
“橘之前跟我们讲，说你是她眼下最靠得住的朋友，建议我和她父亲来投奔你，去你在法兰的领地暂住几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收留我们？”
“……”
看着轮椅上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尽量露出和善微笑的木乃伊，威廉无声咂了咂嘴，确认了他在这个家中必然没什么话语权，随即主动给阴影圣女递去了一个探寻的眼神。
你爹他……难道是入赘的？
第879章 你这让我怎么拒绝？
反复琢磨了两遍，依旧没能get到威廉眼神的意思，大熊猫娘只得回了他一个抱歉的眼神。
不好意思，我母亲她性格比较急也非常讨厌弯弯绕，所以讲话一直都是这样，但她人其实还是很好相处的，今后如果有什么冲突的话，也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尽量多担待些。
接到大熊猫娘的“回复”后，威廉眼中闪过一抹明悟之色。
明白！经典女强男弱的家庭环境，上门赘婿、天生耙耳朵、X生活不和谐导致的底气不足三选一，甚至搞不好三者都有。
回了她一个我懂的眼神后，威廉默默地点了点头，温声答复道：
“没问题，相当欢迎！我……”
“好，那这个你拿着。”
还没等威廉叙说一下自己跟大熊猫娘的深厚交情，保证一定会让二老住得舒心云云，小个子女人便松开了抓住轮椅把柄的手，摊开掌心朝威廉递了过来。
而在那白净的手掌正中央，一枚缀着巨大红宝石的男士戒指晃了两晃，散发出了一股相当清晰的空间波动。
在威廉不解的神情中，小个子女人一脸认真地道：
“因为孩子她爹刺杀皇帝的事，塔兰蒂诺家的财产我们肯定是带不走了，那些最值钱的土地庄园也不可能会有人接手的，这回可以说是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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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塔兰蒂诺家毕竟也是绵延了千多年的家族，我们家里平日还算是藏了点儿浮财，这些就算我们寄住你领地的费用了，别嫌少哈。”
啊这……
虽然大熊猫娘她妈嘴里说的是“别嫌少”，但不论是这枚空间戒指本身的卖相，还是大熊猫娘惊讶的神情，都异常清楚地告诉了威廉一个重要的消息——
这枚戒指里面的东西一定相当贵重, 少说也得值一两个安德烈娅，要是考虑到轮椅上木乃伊肉痛至极的眼神, 甚至说不定还能再往上估一点儿。。
看着小个子女人那两道跟橘如出一辙的剑眉后, 威廉不由得暗自咋舌。
好家伙……起码一两百万金戈德的财富, 居然随手就送了人，大熊猫娘她妈可真够大气的！
……
不过, 你虽然大气，但我也不差啊！
摩挲了一下自己的空间戒指后，眼中闪过一抹自信之色的威廉微微一笑, 轻轻推开了已经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掌。
如果放在这一趟之前，面对最少也有一两百万金戈德的财富，自己就算最后能够忍住诱惑拒绝，但依旧还是免不了犹豫一小会儿。
然而经过了跟切黑圣女的磋商, 确认能够拿到光明教廷提供的巨额赏金后，自己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底气，一两百万金戈德的“损失”虽然依旧有些心疼, 但已经不可能再让自己失态了。
“这个就不必了。”
在小个子女人惊讶的眼神中，威廉挺直背脊淡然一笑。
“请您二位去我的领地居住，是我跟橘很早之前就说好的事情，朋友的家人上门暂住一段时间，我又怎么好意思要您的钱呢？”
“唔……”
身量娇小的女人闻言沉默了数秒, 随即投来了一个赞许的眼神，继而在阴影圣女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中，毫不遮掩地道：
“之前我和孩子她爹商量, 准备给你的见面礼的时候, 特意去问了一下橘, 想知道你对什么东西比较有兴趣，她直接告诉我说你的领地比较缺钱，所以我们就商量着备下了这一份礼物……”
商量？
听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瞥了一眼轮椅上的木乃伊, 注意到他大拇指上清晰的戒指压痕, 以及那“终于不用破产了”的狂喜眼神后，不由得异常无语地撇了下嘴。
以您二位之间的相处模式，恐怕不是商量而是强抢吧？
在威廉无语跟同情各占一半的眼神中, 大熊猫娘她妈扬了扬那两道同样锋锐的剑眉，微笑着继续说道：
“但现在看来，倒是我们小看你了。
明明自己领地正是缺钱的时候, 但面对价值一千多万金戈德的财富, 你居然能够毫不犹豫地直接开口拒绝, 而且没有半点犹豫不决的样子……真的了不起！”
“……”
(⊙?⊙)
一！千！多！万？
如遭雷击的威廉浑身一僵，随即本能地扭头朝大熊猫娘望了过去。
你们家……居然这么有钱的吗？
阴影圣女这回秒懂了他的意思，在捕捉到威廉眼中的震惊与懊悔后，她先是忍俊不禁地抿了抿嘴唇，随即红润的舌尖儿轻轻抵住上牙膛，隐蔽地回了个口型。
‘两千年。’
看懂了大熊猫娘的意思后，威廉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腮帮子，深刻地认识到了到底什么叫做“底蕴”。
一千多万金戈德的财富固然庞大，但相比于拥有两千年历史的家族来说，也就是一年攒下五千枚金戈德而已，这个数的“存款”对自己来说都毫无压力，对于她们家这种老牌贵族而言更是轻松加愉快。
而且仔细一想的话，除了最朴素的“攒钱”之外，珠宝字画古董这些东西，可是会随着时间逐渐增值的，当一个家族能够流传两千年的时候，很多东西的价值就已经很难直接估算了。
或许大熊猫娘的先祖当年只是在街边随手买了点东西，又随手扔进了自家的库房，但只要能经常保养收拾，等到了两千多年后的现在，这些东西随便拿出来一件，都是能卖上不菲价格的珍品……
啧……要是这么算下来的话，一千多万枚金戈德甚至还少了……
看了眼对面挥手间豪掷千万的女人，威廉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的贫穷的同时，默默把抓黑暗精灵养蛛的重要性再提了一个档次。
而大熊猫娘的母亲，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土豪行为刺激到了一个贫穷少年，使得他再次坚定了养蛛致富的念头。
在收回了那枚价值连城的空间戒指，并随手抛给轮椅上已经望眼欲穿的木乃伊后，小个子女人踮起脚，伸手拍了下威廉的肩膀，一脸满意地道：
“真不错……不光实力强、长得好看、人品还这么过硬、甚至还敢为了橘直面阴影教皇……对了，你现在结婚了没？还没结的话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女儿？”
“……”
威廉被问得微微一愣。
额……这就不必了吧？我现在年纪还小，暂时没……
然而还没等威廉开口拒绝时，小个子女人好像想到了什么，劈手又把空间戒指抢了回来，并在自己老公热泪盈眶的神情中，满脸笑意地开口许诺道：
“这样，反正礼物都已经准备出来了，你要是答应的话，那这些就算我们给她的嫁妆好啦！”
“……”
“怎么样？有兴趣吗？”
“……”
第880章 不是一家人
你……就是拿这个考验干部的？
看着大熊猫娘她妈手中价值连城的戒指，感受着大熊猫娘她爹悲痛欲绝的视线，威廉几乎耗尽了整整两辈子积攒下来的意志力，才算是勉强将依依不舍的视线扭开，跨过了这枚戒指背后的巨大陷阱。
不愧是绵延两千年的大贵族，家主夫人的格局就跟她女儿的心胸一样，着实开阔得惊人，整整两千年积攒下来的家产做饵料，只差那么一点点，就成功把我埋进了婚姻的坟墓里……
……
经受住了这无比恐怖的考验后，威廉在连连摇头表示拒绝的同时，看向对面这个小个子女人的眼神，也陡然带上了那么一丝敬畏。
这种发自内心的敬畏既无关实力，也无关智慧，仅仅是被对方挥金如土的壕气给震到了。毕竟不差钱的人虽然多，某些巨龙睡觉的床甚至就能买下一座小国。
但有钱跟敢花钱可不是一回事儿，能拿着两千年的家产随便送人的，整个奥法大陆上很可能也就这一个，要不是他们俩要跟着回破晓领的话，自己恐怕都不一定把持得住。
“这样啊……”
并不知道这一刹那间威廉脑海中的百转千回，见到他“神情为难”地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小个子女人不由得失望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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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对了，我的提议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从刚才见面开始，就一直表现得很强势的小个子女人叹了口气。
“抱歉啊……橘这孩子平时有自己的事情忙，在我们身边的时候不多，又因为要提防阴影教会的缘故，我们也接触不到她的朋友圈子, 更没法给她介绍合适的结婚人选。
我和橘她父亲的年龄又已经不小了，平日里除了养点花花草草之外也没什么爱好, 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死前能把她给嫁出去, 但结果一直也没见什么动静, 我甚至怀疑过她是不是喜欢女……”
“母亲！”
注意到威廉有些发懵的神情，实在扛不住自己母亲的什么都敢说的性格, 大熊猫娘用力地跺了跺脚后，咬着牙怒声道：
“威廉是我的……朋友！你说话能不能注意些？”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见大熊猫娘似乎真的有些恼了, 小个子女人连忙闭上嘴向后走了两步，重新扶上了轮椅的把手。
而轮椅上的木乃伊，大概是因为家产失而复得又复失再复得，精神层面明显遭到了不轻的冲击, 两只露在外面的眼睛里露出了清晰的疲惫之色。。
在颤巍巍地伸出手，将嘴边的绷带拉开露出嘴唇后，这个敢于豁出去刺杀国王的男人对着威廉颔首微笑, 纵使被捆得跟个木乃伊似的, 依旧隐隐透出一股发自骨子里的儒雅气质。
“让你见笑了，我夫人脾气一向比较……唔？！”
“见笑！见笑！每次我和别人说完话, 你开口第一句肯定就是见笑！”
从轮椅扶手上挂着的竹筐里拎出一瓶圣水, 噗呲一声怼进了木乃伊嘴里后，小个子女人一脸不满地嘟囔道：
“再说我脾气怎么了？你被人坑害全军覆没的时候，还不是老娘暴脾气上来，一个人杀去奥术帝国救的你？那时候你怎么不提见笑了？
嘴再张大点儿！大口给我往下吞！你这么一点点儿往下咽, 什么时候才能把剩下的阴影之力消磨干净？”
“……”
好的，我已经知道你们家谁说的算了, 还有你倒是稍微灌慢点儿啊，他都噎得直翻白眼了。
由于木乃伊使用了屏蔽语句, 意外激怒了七阶魔兽袖珍河东狮，惨遭四零四攻击被剥夺了发言机会, 这次“见家长”的环节结束得异常之早。
在又补了几句多多关照之类的礼节形废话后, 橘一家便在大熊猫娘的推搡下匆忙离开，仅留下了好奇地翻看着他们个人面板的威廉。
【姓名：埃·塔兰蒂诺】
【种族：人类】
【状态：重伤、无语】
【……】
【能力：泰然自若、眼力、守御、迟疑】
【评价：拥有大将之风的优秀统帅, 意志坚若钢铁、性格冷静且思维缜密、眼光相当出众。
作为军团统帅时，无论陷入多么恶劣的环境, 都能稳固士气不至于崩溃，虽然性格缺陷不擅攻坚, 但却是极佳的镇守型统帅人选。
但需要注意的是, 由于遇事犹豫不决的毛病, 他抓机会的能力非常之弱，需要为其配上一名决断力异常出色的副手】
【职位建议：驻守型军团统帅】
……
【姓名：玛蒂尔达·塔兰蒂诺】
【种族：人类】
【状态：孕期、疼惜、不满】
【……】
【能力：决断如流、果毅、莽撞】
【评价：缺陷与优点同样明显的特殊人才，处理问题时拥有极敏锐的直觉，且行事果断性情刚毅，不会错过任何出现在眼前的机会。
然而由于性格莽撞且强势，在对事情结果判断不一时，多半会选择自行其是，但因为行事风格过于激进，往往容易将自身至于危险之中，因此最好配上一名聪敏稳重的统帅，尽量压制其轻率冒失的特质】
【职位建议：统御类职位（副职）】
“……”
这夫妻俩真是……差不多属于固定搭配了吧？
看完了这对“黄金搭档”的“简历”后，威廉不由得有些无语地咂了咂嘴，深刻地认识到了什么叫“互补”。
大熊猫娘她爹妈单拎出来，都不能算什么特别珍惜的人才，甚至大熊猫娘他妈由于性格过于激进，搞不好还容易翻大车。
但这俩人的“词条”就像是对着编写的一样，我抓你把柄，你补我漏洞，不仅一人拥有一半儿优秀统帅的特质，甚至搭配在一起的时候，还直接把对方的负面“词条”抵消了个干净。
今后如果自己的地盘再大一些的话，有他们两个……他们一个统帅镇守，只要手下军团的实力别差得太多，法兰乃至于神圣帝国北边的几个行省里，几乎完全不存在能让破晓领吃亏的对手。
这波千里救人，结果捞了个顶尖统帅，属实算是意外之喜了。
唯一可惜的是，这俩人一个被阴影之力侵蚀重伤，得靠着大量喝圣水一点点消磨，另外一个还在孕期不能动手，现在基本都是半退休的状态。所以想把他们拉回来再就业，估计最少也要等个小半年才行。
不过等等其实也无伤大雅，对于因为人口太少，只能走精兵模式的破晓领来说，这俩大军团统帅眼下还不太用得上，本来就要好好发展一段时间，才能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现在对自己来说，真正重要的反而是捞到足够的小钱钱，好担负起后续快速扩张时需要的支出……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微微侧头，瞥了眼人群中那名隐藏得极好的蛛后信徒，朝着她露出了一抹期许的笑容。
加油啊！我这波能逮住多少养蛛的熟练工，就看你到底能有多给力了！
————
捂脸……不鸽，第二章预计十二点四十之前……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莫名其妙的超时……/(ㄒoㄒ)/~~
第881章 习惯了就好
我是一个曾经出卖了自己的族群，想要借此成为蛛后牧师的精灵，看着对面那个正冲着我微笑的英俊男人，我现在慌得像是只偷屎被抓的蜣螂一样。
“威……威……大人……谢谢您又救了我一次……”
看了看周围躺了一地的黑暗精灵，我一边尴尬地挤出一张讨好的笑脸，一边第三次咽下口水，试图缓解喉咙中因为惊恐而发干的情形。
不过这一切却完全做了无用功，那个男人笑眯眯的眼神虽然温和，但却好像把我整个人都看透了似的，而不管我咽下多少次口水，我的喉咙都像火烧过一样干得发疼。
即使面前并没有镜子，我也能猜得到，此刻自己脸上的笑容肯定相当勉强，就像是个被磷火燎光了眉毛的小丑魔一样。
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后，我一边勉力让自己的笑容更谄媚些，一边试探着轻声道：
“您……您别误会哈，我……我其实是起夜的时候被她们抓住，一时害怕没抗住威胁，所以才会给她们……”
“嗯嗯！”
对面的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虽然英俊得像是神话中的人物一样，但美中不足的是，脸上的神情比起一般人要淡漠不少，而经过这些天的“合作”后我已经知道，“微笑”对他来说，其实已经是很开心时才会出现的表情了。
“人总是要起夜的，这个我可以理解，更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也不用为此感到自责。”
在回应完那个连我自己都不信的烂借口，甚至还神情平和地安慰了我两句后，他抬手丢了两卷绳子过来, 又指了指地上哀嚎口申吟着的黑暗精灵们，便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回了营地, 应该是准备继续补觉了。
然而虽然他一句话都没说, 但经过这些天夜里的多次“配合”后, 我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个恐怖的男人，是要我跟前几天一样, 把地上的黑暗精灵绑好再拖回营地里去，而如果我老老实实的不再乱动，那今天的事儿就算过去了。。
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后, 我伸手摸了摸肋下的抓痕，终究还是没敢跑路，而是默默地拉起一只满头冷汗的黑暗精灵。
在对方点头对我致谢时，我神情苦涩地叹了口气, 在她震惊的眼神中，抬手把绳子套上了她折断的右臂，再顺手系了个大大的死扣。
而因为担心会像昨天一样，被掌握了【脱缚】能力的家伙逃掉，我还特意将死结拉到最紧，以保证就算她全身关节脱臼，也不可能从我的捆绑中逃出去。
“蠢货……你想被当做献给蛛后的祭品吗？”
被绑住的黑暗精灵挣扎了两下, 甚至顶着臂骨断裂的剧痛拉脱臼了自己的关节, 但仍旧没能摆脱这根绳索的束缚。
看到这一切的我，竟然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在几天内连着绑了六百多名倒霉的黑暗精灵后, 我在捆人这方面的能力着实得到了大量锻炼，看来怕是比我的箭术都差不了多少了。
“放开！你这个下贱的……你……快放开我啊, 他都已经走了，你赶紧放开我好不好？”
似乎是被我的笑容激怒了, 这名黑暗精灵瞪圆了双目，本能地就想张开口, 用黑暗精灵的俚语我进行辱骂。
然而在我转过头, 朝着那个男人离去的方向, 做出了似乎是准备喊人的动作后，地上怒火中烧的黑暗精灵瞬间瘫了下去, 不仅脸上赤祼祼的杀意瞬间消退得一干二净, 甚至还带上了一丝讨好跟乞求的味道。
“别！别喊！你要绑……要绑就绑吧，千万别喊他啊！”
看着地上明明有着六阶实力，却只能低声下气地哀求我的黑暗精灵牧师, 我即使一再努力控制, 嘴角仍旧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
在给那个男人套上了二十种以上的削弱诅咒, 却还是被一巴掌扇断了几十根骨头后，这个黑暗精灵小婊砸已经完全被他吓到了。
然而这个贱人完全不知道，亲眼目睹了那个男人这些天的战绩后，我对他的恐惧要比这个贱人深上一百倍，这两天甚至连听到他那温和的嗓音，都会下意识地夹紧双腿，连开口直呼他的名字都要发抖，更别提狂妄地打扰他的睡眠了。
不过虽然我不敢喊那个男人，但借着他留下的余威恐吓这些黑暗精灵，看着她们苦苦哀求我不要惊动他，几乎已经成为了每次袭击失败后，我必定会做上几次的保留节目。
看着这些不可一世的傲慢家伙，只因为我一个动作，就怕得连连求饶的模样，我甚至能够暂时忘记，自己其实也是这些小丑中的一员的真相……
“你给我记住！我还会回来的！”
一道满是憎恨的低沉喝声响起，这次来袭的黑暗精灵中，另一名有着六阶实力的家伙猛然跳了起来，利箭一般没入了黑漆漆的密林之中。
哦……我差点忘了，她只是被那个男人拍断了肩胛，不仅没有彻底失去行动能力，甚至还能给自己加持极速神术。
不过这一切都是无用功而已，昨天那个……
“喵！”
一道又快又急的猫叫声自远处响起，听着似乎带着浓浓的不耐烦，好像在抱怨大晚上也不能好好休息似的。
在那名全力逃跑的黑暗精灵的影子里，一只差不多有水缸粗细的黑色猫爪猛然探出，轰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把她拍在了地上，而即使已经相隔数十米，骨骼被压碎的咔嚓声依旧清晰可闻。
听到那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后，我不禁猛地打了个冷战，随即后怕地再次伸手，摸了摸自己肋下深可见骨的黑色爪痕。
蛛后怜悯……自己上次准备逃跑的时候，那个男人多半提前嘱咐过什么，不然迎接自己的恐怕就不是会几道爪痕，而是同样要命的一巴掌了。
“喵！不会打死了吧？”
那只可怕的黑猫似乎也被这一巴掌的效果惊到了，在从影子中钻出来检查了一下，发现那名六阶的黑暗精灵还活着后，那只黑猫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才借来一成左右的力量，居然就差点直接把人拍死了？威廉那家伙真是个怪物啊喵！”
听到她的感叹后，正在捆另一名黑暗精灵的我，不禁无比认同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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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说一，确实！
“不让我跑，那就一起死吧！”
而就在我默默点头时，伴随着一道满是怒意的嘶吼，那名差点被拍死的黑暗精灵猛地仰起头，蘸着自己的鲜血在地上猛地一拍。
“伟大的蛛后！作为有幸知晓您真名的牧师，我愿在此向您奉上我的肉体与灵魂，作为饲给【烛火之器】的食粮！还请您就此降下化身，将周围所有的活物斩尽杀绝！”
第882章 你能不能快点投啊？（上）
卧槽，大的要来了！
感受着外面从无到有，逐渐凝聚壮大的邪恶力量，刚脱完袜子的威廉吓了一跳，连鞋都顾不上穿，便匆忙奔出了自己的帐篷。
“威廉，这种钓鱼的事情不能再继续了。”
拉胯女神略显凝重的提示声响了起来。
“那个四阶的精灵叛徒，最多也就招来几名六阶的黑暗精灵而已。但眼下你已经抓了五名六阶的黑暗精灵，她们能够勾连到的强者已经不弱了，如果再继续放任其用神术呼唤同伴的话，下次再来的多半会是某支大家族的主母。
而蛛后的信徒总数并不算多，因此对于自己信徒盯得要比大部分神明都紧，所以那几名主母的实力虽然不是特别强，但个个都是受到了她认可的选民。
再加上黑暗精灵没有教皇的说法，导致这些主母除了选民的身份外，也等于她在人间的牧者，如果真碰了那些主母的话，你肯定免不了被她注意到，到时候我的秘密恐怕就瞒不住了。”
“嗯嗯，知道了。”
冲出帐篷外的威廉抬起头，望了望夜空中那逐渐凝实的巨大云团，随即眼带满意之色地点了点头：
“前几天总共抓了六百多人，再加上今天这二百多，黑暗精灵的数量暂时已经足够了，等把那头会吐丝的大宝贝逮住，我保证立刻就停手！”
“唳！”
一道裂石穿云的尖啸声响起，在打断了威廉的回答的同时，亦将静谧的夜色彻底撕碎。
混乱、毁灭、黑暗……邪恶且庞大的力量逐渐凝结，带着令人心头猛然一沉的恐怖威压，直接撕裂了皎白的月色，在空中开出了一道鱼眼型的漆黑裂口。。
伴随着癫狂的祈祷与诡谲的颂唱声，一簇色泽苍白的烛火自裂缝中亮起，照亮了裂口另一侧漆黑的巨大空腔。
紧接着，空腔的角落中传来数声狂野的嘶吼, 成百上千对绿色的荧光同时亮起，其中最亮的那几对微微一晃, 在绽放出了比其余荧光更强烈的光华后, 成功压服了所有反对者, 挣扎着跻身到了裂口之前。
那就是【灯火之器】啊……
见到裂口中那抹幽冷的烛光后，威廉的眼中不禁露出了些许怀念之色, 上次见到这东西的时候，还是在那位九阶渎神术士大佬的屁股上。
作为蛛后留在人间的神器，这东西虽然长得像根蜡烛, 但实际上却不会因为燃烧而缩短，只会不断消耗一座又一座由强者尸体制作成的烛台，以响应知晓蛛后部分真名的信徒的呼唤。
至于具体功效嘛……
“唳！”
穿透力极强的尖啸声再次响起，一对带着倒刺与刚毛的墨绿色螯肢猛然探出，似乎抓住了什么实体一般, 直接卡住黑腔的边缘, 硬生生将庞大的躯体自其中拖拽了出来。
伴随着吃痛的怪物吼叫声, 一只高近四米的巨大怪物挤出了裂隙，轰地一声砸进了松软的地面。而这只体积超过一辆主战坦克的巨物自半空中跌落, 产生的效果完全不啻于一场小型地震, 晃得从帐篷中冲出来的精灵们一阵东倒西歪。
“邪……邪神！”
“来了！蛛……那个邪神来抓我们了！”
“我……我不想死啊！”
“伟大的丰饶之女, 我依旧忠诚于您, 请降下神迹拯救您虔诚的信徒吧！”
尖叫、嘶吼、祈祷、哭泣……注意到异样响动的真面目后, 不少刚从晕眩中爬起来的精灵双腿一软，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再次跌了下去。
其中部分心智比较坚毅的精灵虽然没有出丑，但望着那头挣扎着试图站起来的巨大半身蜘蛛, 依旧忍不住一阵面色泛青，眼露绝望之色。
在过去的一个多月之中, 这批精灵的肉体虽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但精神方面早就已经不堪重负, 受到了难以想象的重创。
大量族人遭到杀戮, 自己虽然没有被杀死, 但也被掳掠离开了家园。接着不得不亵渎了自己信仰的神明，承受了蛛后邪神的腐化，最后又被交给了一个不认识的人类, 即将前往一个听都没听过的未知地点。
亲人离世、信仰崩塌、前程未卜……在一连串的巨大冲击下，这些精灵们早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要不是救她们出苦海的基兰凭借着自己的良好信誉，保证她们一定会得到妥善的安置的话, 恐怕早就会有人支撑不住了。
而靠着心中的希望或者说“侥幸心理”，勉力支撑到了现在，但在见到那毁掉了自己一切的邪神再次出现，这些精灵们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意志，甚至连对其挥动武器的勇气都已经没有了。
……
【遭遇到“蜘后子嗣”LV78的突然袭击，军团“细叶精灵”士气-3】
【由于近期曾遭受过蜘蛛神后的信仰污染，军团“细叶精灵”士气-3】
【军团特性：惊弓之鸟被激活，在重新整编训练之前，军团“细叶精灵”面临任何战斗时，都将处于崩溃状态，如果战斗持续时间超过5分钟，将会出现逃离型减员】
“……”
哎……猜到了。
虽然早知道这些精灵恐怕派不上什么用场，但见面就崩也实在是有点夸张了，这心理阴影可真够重的。
看着人群中努力维持秩序，却根本无力安抚这些精灵的阿尔多，威廉只得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扭头看向了推着轮椅出来的某夫妻二人组。
在礼节性地点了点头后，威廉抬起手臂指向陷入崩溃中的精灵，对轮椅上的木乃伊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即在一声不满的猫叫中消失在了原地。
“别！危险！”
眼见威廉孤身冲了上去，似乎是准备一个人迎战那头巨大的蜘蛛魔怪，小个子女人不由得神情一紧，迟疑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腹部后，便咬牙跺脚准备过去帮忙，结果却被一只缠着绷带的手臂拦在了原地。
“没事，不用担心的。”
面对妻子疑惑的目光，木乃伊柔声安慰道：
“你忘了？他可是硬生生耗死了阴影教皇的人，这头蜘蛛魔怪虽然不弱，但再怎么也不可能比得上阴影教皇，一定是伤不到他的。”
听到自己丈夫的话后，小个子女人稍微冷静了一下，也想起了自己女儿之前的讲述，神情顿时放松了些许，不过依旧在嘴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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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在这里看着吧？”
“当然不是，而且他在被那只黑猫带走前，已经给我们分配好任务了，”
木乃伊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营地后方，关押着黑暗精灵的位置传来的声响后，似乎像找回了当年的感觉一样，神情颇为怀念地轻笑道：
“走吧，推我去找那个精灵部族的族长，想要让这些精灵们安定下来，恐怕少不了他的帮助。”
————
第二章……目测一点二十……
第883章 你能不能快点投啊 （中）
在大熊猫娘的爹妈找上了焦头烂额的阿尔多，开始帮助这位完全不会打仗的炼金大师安抚族人时，威廉也已经被小黑猫带到了蜘蛛魔怪的身后。
眯着眼睛看了看它腹部的六对纺丝器，以及那足有成年男性大腿粗细的吐丝孔后，威廉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行，这玩意产丝量应该不低。”
“嗯？小家伙，你对我的身体很有兴趣吗？”
伴随着一道微带沙哑的撩人音色响起，伏在蜘蛛背甲上的曼妙躯体缓缓舒展直立，随即扭过被裂隙挤伤的上半身，对威廉投来了一个满含食欲的如丝媚眼。
“你的容貌很不错哦，在一点点把你吃掉之前，稍微进行些有趣的活动倒也不错。”
似乎是在应和着身上“半截”女精灵的话，作为下半截的铠甲蜘蛛撑起四对覆着几丁质外骨骼的巨大节肢，转过身对威廉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嘶吼，八只从大至小排列的绿色眼珠死死地盯住了他。
那狰狞巨口中数对毒牙则猛然外龇，斜侧墨绿色的毒腺挤出数滴口水般的液体，拉着黏丝滴答滴答地落到了威廉的脚前，在飘起些许青绿色烟雾的同时，亦将地面烧蚀出了数个漆黑的坑洞。
估计如果不是被某种力量压制了的话，这头蜘蛛多半下一秒便会扑上来，要么将毒牙嵌进威廉的身体，要么直接探出两对粗壮螯肢，将面前这个带着猫的男人彻底撕碎。
“……”
你说的有趣的活动……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种？
没别的意思哈，我就是觉得，作为一只理应“靠下半身思考”的荡F蜘蛛，你的下半身跟你上半身的想法，怎么好像不太一样呢……
遭到了对方不知道是发自X欲还是食欲的骚扰后，威廉偷眼瞄了下蛛后子嗣的上半身，并抱着纯学术的心理，研究了一下那对描写出来会被四零四的巨大物什后，下意识地忍不住咂了咂嘴。
好家伙，虽然这个跟体型大小也有关系，但她的规模居然比大熊猫娘还“出众”不少，真是……
好怪哦, 再看一眼！就一眼！
……
“你对这东西很有兴趣？”
抬手在自己身前托了托，掀起了一阵会遭到无情屏蔽的巨大波动后, 看着对面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的威廉, 全身赤祼“黑暗精灵”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
“呵呵, 害羞了？你还真是可爱啊！”
驱动着宛如坦克般巨大的铠甲蜘蛛，绕着肩上趴着一只小黑猫的威廉转了半圈后, 这名“黑暗精灵”遗憾地摇了摇头。
伴随着这个一波三晃的动作，她背后的白色长发被晃下来不少，而靠着那能令无数秃头少女羡慕至死的惊人发量, 总算将有害风化的程度降到了能在CCTV播出的水准。
“可惜了呀，我倒是不介意跟你发生点什么，甚至长期发生点什么也可以，但我这次接受召唤过来时, 订立的契约是将周围所有活物斩尽杀绝，那就只有对不住了哦。”
“对得住对不住的先另说，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打量了一下这头蛛后子嗣的模样, 又望了望裂隙中无数望眼欲穿的绿色蛛眼后，威廉神情有些犹豫地道：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像你这种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是蜘蛛的家伙，应该是蛛后的直系子嗣吧？那边那只黑暗精灵也才六阶而已, 她就算献祭了自己的一切，应该也不可能把你拉过来的啊？”
“咦？你倒是对我们很了解啊！”
抬手撩开挡在身前的白色长发，又一次将电视频道从公共台换到了HBO之后, 蛛后子嗣看着挪开目光的威廉, 捏着自己的下巴笑吟吟地道：
“确实, 她本来就算是献祭掉一切，都不够资格把我拉过来的，但【烛火之器】的裂隙刚巧开在了我身边，而且我正好闲得无聊, 那就试着出来看看咯。”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说谎, 她不仅扭过身给威廉看了下被挤伤的后背，还驱使着身下的铠甲蜘蛛动了动，展露了一下弯折变形的螯足和被巨力压裂的甲壳。
“哦……这样啊……”
眼神恍然地点了点头后, 威廉一边朝着耐心解答自己问题的蜘蛛娘点头致意，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那……我其实还有个问题。
作为蛛后的直系子嗣，你身上有没有蛛后的注视？我要是把你逮住了的话, 会不会被她注意到？”
“……”
听到了威廉的问题后, 一脸戏谑的蜘蛛娘不由得神情一僵, 面上的神情陡然变得淡漠了不少，声线微冷地道：
“倒是很有志气啊，不过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我是蛛后大人的二代血裔，她每次产卵的数量都在一百枚以上，而初代神子们产卵的数量要超过三千枚。
虽然其中绝大部分都分不到蛛后大人的恩泽，都是一些只知道进食跟繁衍的蠢物，仅有千分之一能够觉醒灵智，像我一样继承半蛛半精灵神躯的更是不到万分之一。
但对于子嗣庞大的蛛后大人来说，我这样的也只是天赋不错的后裔罢了，并不值得她分出宝贵的精力赐下关注。”
懂了，安全，可以逮。
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后，威廉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随即神情略带腼腆地道：
“那……最后一个问题哈，如果我把你横着切开的话，那你下边这头大蜘蛛能单独活下来么？”
“？？？”
接到了蛛后子嗣懵逼的眼神后，威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开口道：
“虽然只有上半身，但你上半截好歹也算个人形不是？要是把你关起来每天抽丝的话，我这心里总感觉……怪别扭的。
所以我就想着，要是你上下两截分开都能活的话，那这次就只留一半儿吧！把近似人形的生物关起来圈养有点变态，这事儿我实在是干不出来。”
看着对面神色转冷，眼眸亦逐渐开始充血的蛛后子嗣，威廉一脸诚恳地朝天上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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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这样吧，反正上边【烛火之器】的那个裂口还没关，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可以帮你爬回去，再换几个没有上半身的纯蜘蛛怪下来。”
“哦对了，记得帮我挑几个屁股大的哈，屁股大的蜘蛛一般产丝比较多，大小跟你差不多那种的就行。”
“……”
“你找死！！！”
第884章 你能不能快点投啊 （中二）
没能理解到威廉话中满满的真诚，并将他认真的提议理解为挑衅后，忍无可忍的蛛后子嗣顿时发出了一声厉啸。
只见她白净纤细的手腕向前猛甩，原本缠绕其上的毒蛇化作一道墨绿色的虚影，迅捷无伦地捆住了威廉的手腕。
【蛛后子嗣LV78对你使用了鞭术“恶蛇缚锁”，暂时控制住了你的手腕，且由于伪神器蛇首鞭的战技效果，你将额外遭受一次“毒牙啮咬”】
【伪神器“蛇首鞭”对你发动了战技“毒牙啮咬”，你将受到穿甲、毒素、黑暗伤害各一次，并额外进行三次相关检定。
如其中任意一次未通过，便会同时出现破甲、中毒两项异常状态，并遭受到大量黑暗之力的侵蚀】
果然……拉胯女神在这方面还是靠谱的，这头发骚的死蜘蛛确实不能随便杀。
看着胳膊上那只找到了自己手腕处的血管，正拼命把毒牙往里怼的碧绿毒蛇，威廉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抬头看向对面一脸震惊的蛛后子嗣，面色不悦地道：
“你个骗子！”
“？？？”
在蛛后子嗣不明所以的表情中，威廉眼带恼火之色地道：
“接近八阶巅峰的实力，手里拿着伪神器级别的蛇首鞭，外貌跟蛛后长得足有七分相似……你这摆明了是她的直系血裔啊！
我要是真信了你的鬼话，放心大胆地把你的上半身给弄死了，百分之一千会被那个淫……咳咳咳，那位作风比较开放的存在盯上，你这不是在陷害我么？”
“……”
用自己的命陷害你……我是被蜘蛛魔怪啃了脑子吗？
面对威廉义正辞严的指责，蛛后子嗣的嘴巴连着开合了好几次，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反对的话来。
如果放在几秒钟之前，她会认为这个家伙只是一个脑子坏掉了的狂人，但眼见【蛇首鞭】居然连威廉的皮肤都破不开后，她不得不承认, 面前这个男人说不定真有说到做到的实力。
想到这里时，她忍不住懊悔地向斜后侧瞥了瞥。
那里正躺着一名满脸狞厉之色的黑暗精灵。作为开启空间裂隙的消耗, 这混账的灵魂已经被【烛火之器】取走, 而她的肉体则要奉给接下契约的自己。
原本按理来说, 她这种六阶的蛛后信徒就算奉献掉一切，也仅能召来七阶巅峰的蜘蛛魔怪, 压根不可能招来自己这样的直系血裔。。
结果【烛火之器】好死不死地把空间通道开在了自己身边，蛛后神力的波动成功吵醒了自己，而一股强到令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正自裂隙另一头疯狂地涌进来，似乎只要得到它，便能让自己的黑暗之力连续进阶一样。
等自己靠着血脉纯度上的压制，强行喝退了一众蜘蛛魔怪, 拼着被裂隙挤伤接下契约后，虽然确实成功找到了源头，但那股吸引力居然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而比想要获得的东西是活物更麻烦的是，自己好像并不是他的对手，而且这个能让自己进阶的“宝贝”，似乎同样对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兴趣, 正在考虑把自己横着剁成两截的可能性……
……
第三次试着拽了一下【蛇首鞭】, 却发现连让威廉的手腕晃一晃都做不到后，蛛后子嗣的身上上隐隐见汗, 苍白的头发都被打湿了不少，纷纷黏附在了那光洁的脊背上, 色气程度再次飙升。
完蛋了……
跟满脸开心的威廉对视了一眼后，“蜘蛛精”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清晰的惧意。
自己最出色的两项能力, 就是极其强大的肉体力量，跟手里生长到了伪神器级别的蛇首鞭。然而现在不仅蛇首鞭半点作用没有, 甚至连力量上的对抗都不是对手。
不同于之前因为对方的狂妄而感到愤怒, 自己现在倒希望这个家伙说得都是真话了, 毕竟能逃回半截身子，总比被人直接宰了要强……
畏惧而又“不舍”地盯着威廉看了两眼后, 蛛后子嗣的喉头动了动, 伸手撩了撩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眉眼柔婉地温声道：
“要不……就按您之前的提议吧，让我回去给您换两头蜘蛛魔怪丢下来……好吗？”
“我觉得8行。”
直接无视了这头蜘蛛精的卖骚, 威廉先是抬头瞥了一眼天上的满月, 随即右手反卷抓住依旧在努力咬自己的【蛇首鞭】, 在蛛后子嗣惊惶的神情中，开始把体型约等于一辆坦克的她用力往自己身前拽。
该怎么说呢……这时候撞见我算你倒霉！
再次看了眼天上的圆月后，威廉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如果换平时的话，我收拾你还真没这么轻松，但今天刚好是满月，有【汐巨人】的特技【月之族】在，只要是月光能照得到的地方，爷的五维就会各自狂涨二十点！直接能白嫖整整一百点额外属性！
别看体质方面只涨了二十点，但这二十点刚好过了个大门槛，眼下就算伪神器级别的武器，只要首次攻击不带锋利和破甲，也拿爷的防御没辙了！
看着在蛛后子嗣操控下，八条腿拼命往后蹬的铠甲蜘蛛，威廉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眼神中亦露出了浓浓的期待之色。
蜘蛛魔怪什么的……反正我手里还有一堆黑暗精灵俘虏，随便找个罪大恶极的混蛋，逼着她献祭一下就能拉来两头，但蛛后的直系血裔可就太稀有了。
刚开始我倒也没太重视你，所以还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放你回去换两头好用的工具蜘蛛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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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你这鞭子虽然形制上不是蛛后那样的【三头蛇首鞭】，没有长出代表蜘蛛神格的【结网之首】、代表邪恶神格的【毒恶之首】、以及代表部分黑暗神格的【漆黑之首】，只长出了区区一个蛇头。
然而这这玩意头少的原因，居然不是我以为的血脉不纯，多半是由于在黑暗之力方面天赋出色，所以才只长出了带有黑暗之力的蛇头罢了。
而只看这个伪神器级别的蛇首鞭，你的血统肯定就差不了！甚至搞不好还是什么“蛛中贵族”，那么……
既然你的血统这么纯，那吐出来的丝质量肯定很过硬吧！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摩挲了两下手上的空间戒指，嘴角更是不受控制地咧了开来。
你说说……这不巧了么？
爷的手里刚好有不少八阶辉光龙的龙鳞，再加上你这个八阶纯血神裔吐的蛛丝，只要稍微搞上一搞，就能攒出一套伪神器起步的甲胄啊！
而自己临走的时候，借着跟大熊猫娘道别做借口，顶着她爹妈怀疑的眼神，硬是狠狠地抱了她三分多钟，为的不就是眼下这种情况吗？
呵呵，一个无比珍惜的八阶纯血神裔，偏偏赶在我最强的月圆之夜送上门，这简直就是天赐的……呸！这就是我自己努力争来的好运啊！
——
家里出了点小麻烦，今天先一章，差得字数明天补……/(ㄒoㄒ)/~~
第885章 你能不能快点投啊 （下）
“……”
看着威廉嘴角漾起的快乐笑容，以及那好似饿狼般饥渴的眼神，正竭力抵抗的“蜘蛛精”只觉得浑身一软。
在面前这名男性人类身上，自己早已尘封多年的记忆被唤醒，甚至找到了刚破壳后看见母亲时的感觉。
自己母亲的血统虽然纯正，但却仅仅继承了力量而没有获得相应的智慧，只是一头实力强大的蜘蛛魔怪而已。
且由于常年处于充满残酷竞争的恶劣环境之中，使得她在生产后体内能量最虚弱的时刻，会毫不犹豫地对身边最近的活物下口，以保证快速度过危险的虚弱期。
所以当只有巴掌大的自己，见到体长十五米的母亲时，不仅没有半丝安心的感觉，反倒像是食草动物见到了顶级掠食者一样，产生了一种如果不马上跑路，就会被人吃干抹净吞下肚子的直觉。
而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神中，虽然并不像母亲那般带着满满的食欲，但也同样带上了某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东西，自己真要是落在了他的手里，下场恐怕比起被撕碎吃掉也强不了多少。
当想到这里时，“蜘蛛精”的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决绝。
不能再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了，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必须马上逃回去！
……
“咦？”
手上原本紧绷的力道陡然一松，威廉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不受控制地连退了好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
好家伙，鞭都不要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玩意可是蛛后血脉伴生的武具来着，一旦没了根本不可能补的啊，连这玩意你也舍得丢？
在威廉异常惊讶的神情中，蛛后子嗣又痛又悔地看了眼他手中的【蛇首鞭】, 接着八肢反曲，巨大的身体骤然开始下沉, 并在沉至某个极限后, 带着一股剧烈的暴风冲天而起, 撞向了空中【烛火之器】开出的裂隙。
“今天的事情我记住了！”
伸手手臂吃力地扒住裂隙边缘，将巨大的身体吊在半空中后, 蛛后子嗣回头望向威廉，恨恨地道：
“该死的人类！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蛛后子嗣弃鞭而逃的举动太过突然，属实出乎了威廉的意料。。
但见到这头“蜘蛛精”并没有立刻逃跑, 而是犯了反派常见的毛病，临走前非要回头BB两句时，威廉的嘴角顿时忍不住翘了起来。
“这就跑了？你身为蛛后子嗣的尊严呢？”
此时“蜘蛛精”的整个上半身都已经挤进了裂隙之中，而当听到威廉的“质问”时, 她差点没直接笑出声来。
尊严？那是什么东西？能让我在面对强敌时活命吗？呵！亏我还以为碰见了多强大的家伙，结果也只不过是个……哎？
带着浓浓恶念的强大意志力席卷而来，瞬间便撞碎了蜘蛛精身为神裔的血脉加护，蛮不讲理地灌进了她的脑海，将其中的理智与谨慎全数撕碎, 也使得她讥嘲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
明明只是句无关痛痒的吠叫，却好像触及了什么无法容忍的物什，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怒意猛然涨大, 强行控制着她的身体扭了回去，朝着威廉的头顶当头砸下！
“轰！”
数十吨重的铠甲蜘蛛从天而降，巨大的重量造成了极为可怕的破坏效果，仅仅撞击地面时产生的冲击波，便将数十米内的树木拦腰摧折。
大量坚实的黄土如泥浪般被推挤开来, 数不清的石块儿碎木随着暴风四下席卷，在周遭仰倒的树木之上打出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瘆人坑洞。
“艹，大意了。”
试着往上方推了两下, 结果却成功让自己埋得更深了一点后, 威廉只得收回酸疼的手腕, 一边默默骂了自己一句傻X，一边暗暗在心头记好, 今后再跟大体重的敌人作战时, 千万别在人家正下面开【寻衅谩骂】了。
太吃亏！
而跟威廉不同的是, 上方占据了“有利地形”的蜘蛛精, 在从巨大的震荡中清醒过来后, 则被这送上门的大好机会喜得心花怒放。
蛛后保佑！
原本自己都已经做好了弃鞭保命的打算，结果这个男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奇怪的能力，强制自己对他发动了攻击，结果居然自作自受把他自己砸进了地里！
想到威廉身上那股莫名的吸引力后，蛛后子嗣不由得喜上眉梢，不等身体完全从撞击的余波中恢复，便催动着下半身的铠甲蜘蛛开始全力吐丝。
伴随着一阵“嗖嗖”的剧烈破风声，仅仅数次呼吸的功夫过去，方圆数十米内的地面便结上了厚厚一层密实的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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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之前彗星撞地球般的冲击，周围的地面本就被挤压得十分结实，而当接触到“蜘蛛精”吐出的蛛丝后，更是得到了某种非同寻常的加固，瞬间便由泥土板结成块儿，变得比钢铁还要坚实几分。
而等到最后几片蛛网覆盖完成，彻底将周遭的地面结成一块儿后，察觉到身下异动的蛛后子嗣一声暴喝，洁白的蛛网瞬间由白变黑，随后竟直接勒进了地面以下，并硬生生将十几个立方的土石自地面网起，在原地缚出了一枚硕大无朋的巨型土球。
“……”
用力地晃了晃脖子，从土球顶端蛛网的孔洞里把脑袋挤出来后，威廉还没来得及呸掉嘴里的泥土，便忍不住立刻黑了脸。
焯！
你踏马是蜘蛛！蜘蛛啊！不是踏马的屎壳郎！你团你奶奶的球啊！
而对面的蛛后子嗣明显误读了威廉的表情，控制不住心中喜悦之情的她，忍不住放声大笑。
在驱使着下半身铠甲蜘蛛微微前倾，将大半个身体搭在了土球上，完成了这幅“屎壳郎推粪蛋”的世界名画后，她居高临下地看向一脸黑线的威廉，满脸快意地道：
“终究还是我赢了！
呵呵，人类！我承认你确实强得惊人，甚至连伪神器级别的【蛇首鞭】都伤不到你，只可惜我也不差！”
“……”
你不差尼玛个腿儿！你这头该死的屎壳郎，赶紧给我从这上边滚下去啊！
第886章 你能不能快点投啊 （完）
然而就在威廉恼火地撑开胳膊准备挤出这个粪蛋，狠狠给面前这头蜘蛛精一个教训时，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头一次在力量方面失败了。
周围这枚巨大的“粪球”结实得异乎寻常，虽然被自己的力量挤得剧烈变形，大量土石从蛛网的缝隙中扑簌簌地往外掉，但居然真得抗住了自己的力气，并没有被瞬间撑裂。
【蛛后子嗣LV78发动了天赋“织网者”，制造出了大量强度极高的蛛丝，成功将你捕获，在彻底脱离前将无法自如行动】
【蛛后子嗣LV78对你使用了神术“飞虫之咒”，由于你处于被束缚状态，力量属性将会被削减55%】
“……”
原来如此……
翻了翻系统面板，从提示中找到了挣扎失败的原因后，威廉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讶色。
【飞虫之咒】这门神术并不算冷门，反而是四阶蜘蛛神术中相当容易掌握的一种，但凡蛛后的信徒几乎都会学一个备用。
不过这门神术虽然难度不高，但却属于易学难精的类型。
入门级别的【飞虫之咒】，能够降低被束缚的敌对目标30%的力量值，随后熟练度每晋一阶仅能再次降低5%而已，由于熟练度升级后的效果差别比较一般，基本不会有人在上面花太多的心思。
然而对面这头蜘蛛精用出的【飞虫之咒】，居然降低了自己55%的力量值，证明她在这门神术上的造诣必然是妥妥的大师级。
由于研习这门神术需要花费的心力极大，如果不是真有需求的话，肯定没人会在上面花这么多心思，只有在织网吐丝方面相当擅长的人，才会特意花心思进行研习……
想到这里时，威廉不由得浑身一震，被裹紧粪蛋里的不满瞬间消失，看向蛛后子嗣的眼神中，更是带上了一抹浓浓的希冀之色。
既然【飞虫之咒】都学了……那【蛛丝苇韧术】呢？【黏缚之丝】呢？还有最最最重要的【无限丝囊】呢？哪怕只有入门也行啊！
前两个也就算了，你要是真学了【无限丝囊】, 那光你一个人的产丝量，怕是就能顶上一百头蜘蛛魔怪！
大熊猫娘保佑, 蜘蛛精你可一定要争点儿气啊！
……
就在威廉满心欢喜地开始向“真·命运女神”祈祷, 希望蜘蛛精能够尽量多才多艺些的时候, 蛛后子嗣则正在满脸冷汗地拼命给“粪球”补丝，之前脸上属于胜利者的得意之色, 更是直接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威廉之前的挣扎虽然没能成功，但仍旧将巨大的土球撑得变形开裂，最少有二十束以上的蛛丝, 被那看似随便的一挣绷得寸寸断裂。。
在刚注意到这一幕的时候，蛛后子嗣险些把眼睛瞪出了眼眶。
自家事自家知，大师级【飞虫之咒】削减力量的程度有多高，当然没有人比蛛后子嗣更清楚，而面前这个男人仅仅剩下不到一半的力量, 居然还能硬生生绷断大量蛛丝, 简直……
简直就不像个人！
虽然威廉仅仅挣扎了一次便停了下来, 开始用一种满含期待的怪异眼光看着自己, 似乎并没有继续挣扎的意思。
但被吓到的蛛后子嗣完全不敢放松, 努力扒着面前这颗“大粪蛋儿”，使尽浑身解数捆了一圈儿又一圈儿, 尤其是威廉手脚周围可能的发力处, 更是缠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方才罢休。
盯着面前的丝球看了又看, 觉得这个男人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逃出来后, 蛛后子嗣终于松了口气。
抬起手臂抹了一把脸颊上的细汗后，心有余悸的她再不敢嚣张, 而是谨慎地看向威廉，试探着开口询问道：
“你……就不继续挣扎一下了吗？”
“啊，那个不急。”
威廉闻言摇了摇头，笑眯眯地回答道：
“想出来什么时候都可以, 比起这个我倒更想知道一下，你总共掌握了多少门蜘蛛神术？尤其是【无限丝囊】，这门神术你学了没有？”
威廉的问题相当直白，蛛后子嗣仅略一思忖, 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该死的……你都被我抓住了, 居然还敢开口挑衅？
看着他那双满含期待的眼睛，蛛后子嗣咬着牙抬起了手腕, 召回了【蛇首鞭】后想抽他一下，但不知道为什么最终却放了下去。
黑着脸直接无视了威廉的问题，蛛后子嗣冷声道：
“人类！告诉我，你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诱惑力？”
嗯？
威廉被问得微微一愣，随即很快便明白了过来，自己身上能对她产生巨大吸引力的，只可能是那颗疑似源自黑暗之神的心脏了。
唔……想想也是。
毕竟黑暗之神被碾碎了神火之后，它的神职就被不少神明给瓜分了，而当时已经拥有三个神职的蛛后，不知道使了个什么法子，居然成功占下了一部分黑暗神职。
而蜘蛛精作为她的直系血裔，只有传承下来的血脉足够优秀，能够察觉到自己体内的黑暗之心并不算奇怪。
想到这里时，威廉的眼睛忍不住稍微眯了眯，隐隐露出一抹踌躇之色。
出色的身体素质、伪神器级别的【蛇首鞭】、大师级的【飞虫】神术、再加上现在能够察觉到黑暗之心的血脉纯度……
讲真……面前这个家伙的天赋真的相当不错，如果自己真把她逮了每天抽丝，惹来蛛后关注的概率恐怕不低。
而这位诱使精灵们堕落的神明，性格方面多少有点疯疯癫癫，没准真有对信徒开下“悬赏”，甚至拼着损耗神力，扔个化身下来弄死自己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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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教皇蹭了大熊猫娘的运气后太过嚣张，结果惹来了玫兰妮她外公的教训在前，考虑到自己也抱着大熊猫娘蹭了好久，导致威廉的心里属实有些没底。
要知道，蛛后可不是什么随便能打发的神明。
精灵神系在最巅峰时，足足拥有两位强大神力的神明，都没能成功把蛛后按死，除了蛛后本身滑不留手之外，也因为其有着相当过硬的实力打底。
在蛛后掌握的四个神职中，蜘蛛和黑暗精灵这两个“冷门种族”神职最差，不过由于黑暗精灵好歹是个智慧种族，勉强可以算她再抬半级。
之后剩下的邪恶神职跟黑暗神职，则都是相当强力的神职，哪怕只占下一部分，就已经足以让一位神明成为中等神力了。
尤其是黑暗这种接近本源的神职，即便蛛后占下的部分并不多，依旧足以让她的力量暴增，在中等神力的神明中亦属前列，强行降下化身的损耗虽然大，但对她来说却并非不可承受。
所以即使她因为仇家过多，自身跟麾下的仆神都被很多神明盯死，一旦出现就容易遭到围攻，但其过硬的实力加上疯癫的性格，真要是碰见她神经病发作……
“……”
“算了……这回就算你运气好！”
长吁了一口气后，威廉不爽地撇了撇嘴，身上陡然蓬起一抹色泽纯净的烈焰，瞬间将丝球化作了一枚巨大的白色火炬。
“但放归放，怎么着你也得给我留点儿东西下来！”
————
捂脸……家里老人被买保健品的一顿忽悠，执拗得鱻头皮发麻，半讲半吵好几个小时……差得2000字明天必补，补不上剁吉吉！
第887章 都怪圣焰司牧
这是什么东西！
完全没料到威廉的突然暴起，被吓了一跳的蛛后子嗣连忙抽身急退，但仍旧被【焚净圣火】燎到了两只螯足。
伴随着一阵水入热油般的滋滋声，铠甲蜘蛛的巨口猛然张大，发出了一声满是痛楚的嘶吼，随即开始疯狂地挥动螯足捶打地面，希望能够将上面跳动着的火苗砸灭。
然而【焚净圣火】的“燃料”并不是空气，而是蛛后子嗣身上醇厚的黑暗之力，寻常的手段根本熄灭不了。
即便暴走的铠甲蜘蛛超常发挥，短短数息间便把周遭的地貌毁了个干净，但那点儿小小的白色焰苗却如跗骨之蛆一般，仍旧执拗地附在她螯足上静静地燃烧着。
眼见身后的威廉已经把丝球烧了个七七八八，蛛后子嗣猛一咬牙，为手中的【蛇首鞭】附上了两道神术，随即面色狠厉地猛然一抽！
在神术的加持下，墨绿色的蛇首鞭上陡然泛起一抹利器才有的冷光，继而竟如热刀切黄油般，将两只螯足的前端直接割下。
“噗！”
大量绿色血液四下飞溅，蛛后子嗣付出了断肢的巨大代价，成功摆脱了被圣焰灼烧的蚀骨之痛。
面色苍白地给自己施放了两道止血神术后，她看着远处依然烧起六七米高的滔天烈焰，心中再也升不起任何抵抗的心思，脑海之中唯一的念头，就是立刻逃回裂隙再不出来！
……
那可不行！
注意到蛛后子嗣八肢微屈，似乎准备再一次跃回裂隙当中，威廉顿时急了眼。
开玩笑，这要是都让你跑了，那我这半天不是白忙活了吗？
眼见煮熟的鸭子准备起飞，他顾不得再心疼身上这些珍贵的丝线, 赶忙放弃了烧出一个口子就好的小气想法。
瞬间将小成级别的【焚净圣火】催动到了极限，把身周的丝球彻底烧裂后, 威廉催动着大部分圣焰涌至脚下, 随即气势磅礴地冲天而起, 一头朝着空中的蛛后子嗣撞了上去。
该死的，你居然还会飞？
威廉突然展现出的飞行能力, 属实吓了蛛后子嗣一大跳，就连组成她下半身的铠甲蜘蛛都被唬得浑身一抖，八只小眼睛中露出了浓浓的恐惧之色。。
这一人一蜘蛛都十分明白, 如果被他自空中打落，继续面对这个强得可怕的男人，自己绝无胜利的可能，此刻空中的裂隙就是唯一的一条生路。
然而正当这头蜘蛛精咬紧牙关，将八条腿收回拦在腹部之前, 准备拼着八条腿都被烧烂也要挡住时, 浑身缭绕着圣焰的威廉带着灼人的热意, 呼啦一下从她身边一掠而过, 笔直地冲上了高空。
“？？？”
即使处于如此生死攸关的时刻，蛛后子嗣仍旧被这场意外弄得神情一懵，扳住裂隙边缘的手掌更是险些直接抓脱。
这人在搞什么鬼？
就在她为威廉异常的举动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时, 天空中的炽烈的光焰猛然一顿, 在连着拐了五六个直角弯后, 流星赶月般再次朝着她冲了下来。
已经做好了准备的蛛后子嗣神情一肃, 扳住裂隙的手掌微微用力，再次将大半个身体蜷曲了起来, 准备硬吃下这要命的一击。
然而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 那道威势惊人的白色光焰再一次呼啸而过, 随即带着绚丽的声光特效直挺挺地砸进了地里。
“……”
艹！这玩意也太难控制了！
暂时熄灭了身上的圣火后, 威廉从自己砸出的深坑里蹦了出来, 一脸闹心地望向了空中的裂隙。
上辈子作为施法者时, 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用飞行来赶路, 本以为【焚净圣火】的使用方式应该差不太多，没成想这玩意跟别的飞行能力压根就不是一个东西。
【驭气术】【奥术之羽】【浮空术】之类的飞行能力, 虽然呈现出来的模式各不相同, 但基本都遵循着“能量带动身体”的规则, 靠着各种不同的能量拖着身体高速移动。
然而鬼知道圣焰司牧是怎么想的，他开发出来的【焚净圣火】虽然是门神术，但移动跟飞行的方式确完全不同，并不是用能量拖拽着身体移动，而是靠能量推动着身体飞。
这二者之间别看只差了一个字，但实际上用起来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前者虽然爆发力上差了不止一筹，但胜在一个稳定灵活，而且不会对身体造成额外负担，没有任何体质属性要求也能学习，属于施法者们非常喜爱的标准飞行方式。
至于圣焰司牧开发出来的飞行方式……其实严格来讲的话，那真的不能被叫做“飞”，而应该称呼为……
“往脚下放一个炸弹把自己炸上天，顺便再一头撞死敌人的特殊移动方式。”
……
其实威廉只略一思忖，便大致明白了圣焰司牧选择这种移动方式的原因。
【焚净圣火】在面对黑暗、阴影、邪恶之类的敌人时，不仅伤害高得可怕，而且由于会吸收负面能量不断变强，导致一般情况下根本祛除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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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接近八阶巅峰的蛛后子嗣，短时间内都没办法泯灭掉沾染的圣焰，被逼得只能挥鞭自割。
这种沾上了就灭不掉的特质，导致圣焰司牧在开发移动方式时，怕是根本就没考虑过慢速的移动方式，甚至配套的专属攻击体术也都没有。
反正对于【焚净圣火】的修习者来说，只要飞行的速度足够快，追上去撞他一头就完事儿了！而他能想到速度最快的移动方式，自然就是这种“爆炸性”的一飞冲天。
快吗？快！真快！
猛吗？猛！真猛！
但问题我踏马打不到人啊！
凸(艹皿艹)！
以极高的速度和超猛的火力，成功完成了两次人体描边后，威廉顿时在心里把圣焰司牧骂得狗血淋头。
对于“炸”了自己一辈子的圣焰司牧来说，在飞行途中再次调整角度，把自己“炸”到正确的方位上自然是小菜一碟。
然而对于【焚净圣火】熟练度仅有小成的威廉来说，调动圣焰的速度根本追不上自己的移动速度，往往连“炸弹”都没等做好，人就已经窜出去好几十米了；
而等威廉把“炸弹”弄到合适的位置时，他跟敌人之间的角度又再次出现了变化，导致空中变向基本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
第888章 点赞
真是服了……
亲身体会过了一次完全不受控制的飞天之旅后，威廉现在发自内心地怀疑，圣焰司牧是不是脱离普通人太久，对一般人的能力上限已经产生了某种误解。
这种堪称地狱难度的移动方式，跟圣焰司牧“讲课”时嘴里的“上天就能明白”、“随便飞就好了”、“这没什么可学的”，压根儿连半点关系都没有。
恐怕在【焚净圣火】的熟练度达到精通，甚至更高一级之前，空中作战对于威廉来说，依旧只能是个美好的梦想。
回想起圣焰司牧那些信誓旦旦的不负责言论，威廉的心头属实被狠狠地堵了一下。
你这也太坑了吧！我就说为啥明明一堆“巨幅提升”，这破玩意的熟练度还是升得这么慢！
由于这门【焚净圣火】是圣焰司牧自己开创的，而且目前还没有教过别人，只有靠他自己瞎琢磨，导致根本没人能陪他一起进行“优化”。
而圣焰司牧闭门造车的结果，就是【焚净圣火】跟那些流传已久的神术完全不同。
那些神术经过了无数代人的修补增改，学习过程中的“大坑”已经被填了七七八八，不适合大多数人的、过于艰难晦涩的东西都被简化了，修习者只要按照“说明书”操作，就能勉强用个八九不离十。
而【焚净圣火】则不然，由于圣焰司牧只能拿自己做实验，根本没有其它的“参考数据”，导致这玩意的学习难度高得惊人，“熟练度条”也长得离谱。
强力固然是足够强力，但如果想要做到如臂指使，像圣焰司牧那样纵横来去的话，恐怕还要额外再花上好几倍的力气才行……
啧！
想到这里时, 威廉忍不住撇了撇嘴。
坑爹啊这是！如果早知道这门破玩意，学起来居然这么费劲的话, 我……
还是想学……
望了眼已经开始往裂隙里挤的蛛后子嗣, 威廉叹了口气后, 只得悻悻地再次往自己脚下放了个“圣焰炸弹”，想了想之后又开始继续加码, 放了接近一倍左右的“药量”方才停下。。
虽然熟练度条长得变态，而且操控起来麻烦的一批，但毕竟是个强度爆表的神术, 而且动起手来声光特效拉满，属实又猛又飒帅得一逼……
被爆炸性的推力再次轰上高空后，威廉一边在背后凝聚出一枚巨大的圣焰光球，一边伸手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哎……难点儿就难点儿吧, 毕竟帅才是一辈子的事儿……
……
当威廉第三次从身边呼啸而过后，知道他恐怕还控制不好飞行能力，蛛后子嗣本已经放下了心。
然而就在她的上半身已经挤过裂隙，正准备将下半部分也拉过去时，裂隙外的夜空陡然大亮，一道比月光皎洁百倍的强光骤然亮起，随即像是被什么遮挡住了似的, 陡然间又黯淡了下去，在地面投下了一个相当巨大的阴影。
那个变态又在搞什么鬼？
在被那股阴影覆盖的瞬间，不知道为什么，蛛后子嗣的心头猛然一惊, 似乎被一把锋利无匹的神剑架到了颈上，产生了一种自己是案板上的羔羊的错觉。
虽然不知道威廉想干什么, 但她本能地觉得要大事不好, 连忙拼命地把自己的下半身往裂隙里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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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烛火之器】的裂隙虽大, 但却是给七阶以下的蛛后子嗣准备的, 对她来说终究还是小了点儿, 强行挤出来时就受了不少伤, 现在想挤回去依旧要费上一番功夫。
而就在这一点点的时间中，靠着双倍圣焰冲至高空的威廉, 却已经将影子的位置调整得差不多了。
在稍微扭了扭屁股，间接调整了一下影子的位置, 使心口处正对蛛后子嗣的腰间后，威廉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个赞。
说留一半就留一半……我真是个说到做到的好男人。
呲。
一道仅有威廉能够听见的细微切割声响起, 地上被圣焰投射出的巨大影子骤然消失，而影子心脏处细长的菱形缺口却由虚转实, 化为了一柄长度超过二十米的薄刃细剑。
这道宽度仅八十厘米不到的巨剑，宛若一面色泽漆黑的薄墙一般，毫无阻滞地通过了蛛后子嗣所在的位置，并齐整地将她自腰间一分为二！
在将自己的使命完成后，无声出现的巨大细剑无声地瞬间消失，而于此同时，威廉消失无踪的影子亦从无至有地再次显现，笼罩住了下方被毁得一片狼藉的土地。
而随着威廉散去了背后的圣焰光球，巨大的影子亦瞬间消失，除开自空中坠落下来的巨大蜘蛛外，似乎一切都跟之前没有半点差别，依旧那样的安详静谧。
“……”
该死！
该！死！
你！该！死！啊！
当察觉到腰间微微一凉时，一股发自内心最深处的绝望，便恶狠狠地攫住了蛛后子嗣的心扉。
发现下半身陡然一轻的她甚至连疼痛都来不及，便赶忙扭身回头，甩出手臂上的【蛇首鞭】，试图将自己被一剑切下的半身捞回来。
然而就在她成功卷住了巨大的铠甲蜘蛛，正拼尽全力地往裂隙中拖拽时，某模糊的身影从天而降，两只修长白净的手掌猛然扒在了裂隙边缘。
即使还未看到威廉那张脸，但光凭那两只手上还未散尽的圣焰之力，蛛后子嗣仅剩的上半身便如遭雷击般僵了起来，再加上被割裂的腰间亦传来了剧烈的痛楚，使得她绷紧的手臂瞬间脱力，卷住铠甲蜘蛛的【蛇首鞭】竟然直接从她手中滑了出去。
而这意料之外的一幕，似乎也让扒着裂隙的那两只手懵了一下，由于蛛后子嗣松手松得实在太快，导致威廉伸进来准备夺鞭的右手直接捞了个空。
而那捞空的右手在尴尬地停滞了半秒后，似乎是觉得不做点什么好像不太好，便收回五指攥成了一只白净的拳头，随后又把大拇指探了出来，默默给买一送一的蛛后子嗣点了个赞。
“谢谢，你真是个好蛛。”
第889章 你是条龙
松开扒住裂隙边缘的手掌，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后，威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喜滋滋地走到了巨大的铠甲蜘蛛身边，随手将她掀了过来后，一脸器重地拍了拍她厚重的甲壳。
“分家了也不怕，今后好好干，保证以后你比上面那个还牛逼！”
摔得七荤八素的铠甲蜘蛛闻言颤了颤，本能地抬起缺了一块儿的螯足，嘶吼着就想给威廉来上一下狠的。
“嗯？”
“……”
随着威廉眼睛一眯，原本八眼充血的铠甲蜘蛛身形猛然一滞，随后又凭借着趋利避害的本能，把巨大的螯足缓缓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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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头~”
见到蛛后子嗣的下半身如此开窍，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刚准备拖着她回营地时，头顶上却突然传来了一道憎恨而又畏惧的声音。
“喂！”
看着正欣喜地摸着自己下半身的威廉，扒在裂隙边缘的蛛后子嗣狠狠地咬了咬牙，随即面色死白地道：
“人类！跟我谈一笔交易吧！”
“不要！”
抬头瞥了疼得满身冷汗的她一眼后，威廉撇了撇嘴道：
“蜘蛛魔怪我可以自己抓，用不着你帮忙，而且神裔血脉可没这么好找，你的下半身我还要用呢，说什么都不可能还你的。”
“……”
用力地攥了两下拳头后，蛛后子嗣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疼得声线微颤地道：
“我的下半身……你可以……你可以留着……我要谈的是另一笔交易！”
“算了，考虑到你妈的妈的信誉，我觉得咱们之间还真没啥好交易的……话说你怎么还没走啊？不赶紧回去治伤不怕失血而死吗？”
听到威廉的回答后, 蛛后子嗣的两腮动了动，面上虽然尽量不动声色, 但眼神中却掠过了一抹隐藏极深的恐惧。
【灯火之器】所开出的裂隙, 仅有应契者可以通过, 而下面那个男人身上的东西，足足唤醒了超过二十头七阶的蜘蛛魔怪, 如果自己以这样的姿态回去的话，恐怕会立刻被守在裂隙另一端的魔怪们撕碎分食……
用力地咬了咬牙后，她额头青筋隐现地道：
“我现在回不去……而且你也不会想让我回去的！”
“嗯？”
面对威廉诧异的眼神, 蛛后子嗣愤恨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吃力地解释道：
“下半身被你夺走了，我现在没有任何自保能力，一回去肯定要被那些蜘蛛魔怪杀死吃掉！”
“哦……”
想起那些“蛛后子嗣”们的习性后，威廉眼神中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
“你们好像确实有这种习性来着……不过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
蛛后子嗣闻言咬牙道：
“你不是想要我的下半身吗？我和她虽然能够分开各自存活, 但我们的灵魂本质还是一体的, 如果我在这边被那些蜘蛛魔怪撕碎, 她的灵魂就会跟我一同被冥河卷走！”
“……”
嗯？你们还有这个设定吗？
怀疑地看了眼身边的铠甲蜘蛛后, 威廉稍微琢磨了一下，随即摇头道：
“我不把下半身还你，你肯定是死，然后我什么都得不到；把下半身还你就更不可能了……这不就无解了吗？”
“有解！还有解！”
眼见威廉顺着自己的话聊了下去, 疼得满头大汗的蛛后子嗣面色一喜, 赶忙开口抛出了自己的提议。
“下半身依旧留给你，但是你把【蛇首鞭】还我, 然后再把之前召唤我的那只黑暗精灵的尸体送上来, 我就有七成的可能保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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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首鞭】吗？
威廉闻言略一思忖, 发现这个提议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蛇首鞭虽然是个伪神器, 但这玩意是对方伴生的东西，而且还是条活着的蛇。
这玩意对自己来说唯一的用处, 就是剁了做一碗大补的蛇羹，还给她倒也无妨, 至于黑暗精灵……
“你是准备用她来修补自己的身体？”
威廉眨了眨眼后诧异地道：
“但也没干掉我啊？契约没完成也能收供品吗？”
“可……可以……”
蛛后子嗣点点头，些微有些吞吞吐吐地道：
“蛛后大人的契约……对订立者的要求比较高, 但对于我们这些应契者往往比较宽松，基本只要过来了就行……也算是对我们的一种保护……”
“……”
懂了，黑心合同是吧？
再次验证了蛛后信徒不如狗的真理后, 威廉撇了撇嘴道：
“行，我答应了, 你下来拿吧。。”
“……”
“怎么了？下来啊，我保证不对你出手！”
“……”
“啧……”
眯眼打量了一下裂隙里的蛛后子嗣，发现她一副“你个变态肯定是想骗我下去，然后对我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的弱气模样后，威廉只得拖着她的下半身去捡回了【蛇首鞭】，又用【蛇首鞭】捆好了黑暗精灵的尸体，照着天空中的裂隙用力一丢。
“这回行了吧？”
在铠甲蜘蛛的大屁股上蹭了蹭手心的污渍后，威廉一脸不爽地道：
“要不这样，你要是担心自己打不过，干脆再放两头下来，我先帮你弄死它们？”
“不用了！”
手忙脚乱地接住黑暗精灵的尸体，将上面打着蝴蝶结的蛇首鞭取下，缠绕回自己手腕上之后，生命稍微有了些保障的蛛后子嗣松了口气。
在恨恨地盯了威廉一眼后，她用力撑起上半身恨声道：
“人类！今天的事情我记住了，今后我一定会……”
“嗯？”
不愧是同一个“蛛”的上下半身，面对突然眯起眼睛的威廉，蛛后子嗣猛地卡了个壳，随后做出了跟自己下半身同样的反应，连看都不敢再看威廉一眼，直接神色惊惶地封闭了【烛火之器】的裂隙。
“啧，打不过老老实实地怂着就得了，还非得撂两句狠话……什么毛病！”
一脸鄙夷地瞥了瞥嘴后，威廉回手扯过一脸乖巧的铠甲蜘蛛，抬手在她后脑勺上狠抽了一巴掌。
“还有你，会说人话……通用语不？”
废了好大力气，总算理解了威廉的意思后，巨大的铠甲蜘蛛摇了摇头。
“废物！”
再次狠削了她一头皮后，威廉恨铁不成钢地道：
“这都什么时代了，街道办学历都博士起步了知道不？你连一门儿外语都不学，以后出去怎么找工作？张嘴！”
“……”
≥(ToT)≤
架住铠甲蜘蛛巨大的嘴巴，用力将其往大了掰，并往里面塞了一堆龙鳞龙血龙粪后，威廉一边发动战技【龙血生物饲育】，强行将她转化为了可以被契约的龙血生物，一边再次狠削了她一头皮，神情凶恶地吼到：
“给我记着！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条龙了，听见没有？”
第890章 姐妹与龙血蜕变（上）
就在铠甲蜘蛛被灌了一嘴的龙类材料，连种族都遭到了无情转化的时候，面色一片死白的蛛后子嗣亦被裂隙排挤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一头蜘蛛魔怪的背甲上。
伴随着一阵逐渐弥散开来的浓重血腥味儿，大量窸窸窣窣的动静，突然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巨大坑洞内响了起来，数百对幽绿色的眸子缓缓睁开，并很快在美食的诱惑下逐渐充血变红。
“滚！”
攥紧手中好不容易要回来的【蛇首鞭】，把一只从背后向自己靠近的蜘蛛魔怪直接抽碎后，“蜘蛛精”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边借助纯度更高的蛛后血脉，强行压制住身下的大蜘蛛，一边色厉内荏地对周围涌上来的红色眼睛们咆哮道：
“劣卵！
你们都瞎了吗？居然起了把我当食物的心思？不想被毒毙的，就马上统统给我滚开！”
听到蛛后子嗣的威吓后，由于面前这只“黑暗精灵”身上，确实有着属于蛛后血脉的味道，周围的蜘蛛魔怪们在犹豫了一会儿后，终究还是眨动着眼睛纷纷散去。
然而其中一批蜘蛛魔怪则不然，似乎在智慧方面要比其它蜘蛛高上一些，隐约察觉到了这名“高阶血脉”似乎十分虚弱，并不像表现出来得那么强大。
因此它们虽然没有继续向前，但却也没有立刻退去，而是眼睛眨也不眨地在蛛后子嗣身边盘踞了下来。
看着周围那些理智愈来愈少的红色蛛眼，蛛后子嗣咬了咬牙，知道这种时候一旦露出疲态, 迎接自己的必然是万蛛分食，于是只得用力攥紧手中的【蛇首鞭】, 不顾自己深受重创急需修养, 满面狠厉地连连挥鞭, 将数只似乎有意上前的蜘蛛魔怪抽得四分五裂。
“没能拿到想要的东西，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强忍着腰间因为不适产生的剧痛, 蛛后子嗣勉力站直身体，神色阴沉地道：
“该死的劣卵们！趁我现在还能控制住理智，没有立刻大开杀戒, 统统给我滚蛋！要是还有不想滚的，那就别怪我亲手送你们去冥河了！”
随着蛛后子嗣这番霸道依旧的发言，周遭不肯散去的蜘蛛魔怪们沉默了数息，随即充血的眼睛纷纷开始褪色，大部分已经放弃了吞食她的打算, 窸窸窣窣地开始倒退。
而虽然依旧有几头蜘蛛魔怪不死心, 蠢蠢欲动地准备尝试一下, 但当蛛后子嗣再次击毙了几头蜘蛛魔怪后，这些不死心的大蜘蛛们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
只见它们纷纷吐出丝线, 扯住先前被击杀的同伴的尸体碎块儿, 拖到远处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而在这过程中又产生了大量新的争执与搏斗, 并再次出现了新的死者, 亦或者说新的“食物”, 又更多的蜘蛛魔怪被从沉眠中唤醒, 参与到了这场吞噬同类的疯狂争夺之中。。
见到这血腥的一幕后，亲手造成了这一切的蛛后子嗣反倒长出了一口气。
她虽然在威廉手中遭到了难以想象的重创，连整个下半身都被人家拿走了，然而她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个接近八阶巅峰的存在。
补完躯体并拿回【蛇首鞭】后，靠着血脉压制和伪神器级别的武器，寻常蜘蛛魔怪根本不是她一合之敌, 对她来说最大的危险, 就是落地之后遭到围攻的那一刻。
杀红了眼的蜘蛛魔怪可不会在乎什么血脉压制，只会无脑地杀死并吞吃一切能让自己变强的活物。而眼下大部分蜘蛛虽然依旧杀红了眼，但在没有集结成群的情况下, 些许几只杀昏了头的零星蜘蛛魔怪实力有限，已经不再能对她造成致命威胁了。
再次催动体内的蛛后血脉, 镇住了身下不太老实的蜘蛛魔怪后, 蛛后子嗣回忆起了那张笑眯眯的脸庞, 随即用力地咬了咬自己丰盈的下唇, 留下了一排整齐而清晰的齿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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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该死的人类！
蛛后子嗣碧绿色的眼眸中, 愤怒与惊惧两种情感一再转换，时不时还会相互交叠着直接一并出现。
对于习惯了弱肉强食的她来说，被击败甚至被杀死都无可厚非，
能够一步一步进阶到今天，捕获猎物并将之杀死就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她亲眼目睹过的杀戮早已经数不胜数，更是早已经做好了成为某天被杀戮者的准备。
然而在蛛后子嗣的眼中，威廉之前的那些行为，已经彻底偏离了捕猎的概念，更像是某种目的性极强的游戏。
明明能够十分轻易地杀死自己，却偏不肯直接动手，反倒要像猫戏老鼠一般，不断给予希望再让自己绝望，以猎物从天堂跌回地狱时的表情取乐……
这种从未有过的屈辱体验，对于一向以“捕猎者”自居的她来说，完全等同于一种莫大的侮辱！
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报了这个仇！
想到这里时，蛛后子嗣吃力地抬起头，朝不知道多远的黑暗中望了一眼。
当观摩到了那具横亘在毒液深渊中，比数座拼接起来的山岳还要巨大的身体后，她的眼中顿时闪过了一抹浓浓的期冀之色。
用不了太久的时间，蛛后大人成神时褪下的躯壳便会短暂苏醒，并为最纯净的部分血脉赐予神血。
而自己虽然失去了下半身，但血脉的纯度依然极高，只要自己还活着，就有前去争取神血的机会！届时只要小心那些同样有资格争取神血的……
“克蕾丝姐姐, 我们这才两个月没见，你怎么连身体都没了呀？”
银铃似的轻笑声自蜘群中响起, 伴随着一道强度惊人的血脉威压，周遭正互相殴斗撕扯着的蜘蛛魔怪们立刻潮水般褪去，一只体型比蜘蛛精全盛时期更大的“蛛后子嗣”缓步“踱”了出来。
“看到姐姐你这儿似乎乱了起来，妹妹我就想着过来帮着你镇压一下, 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一个惊喜在等着我。”
控制着下半身微微扬起，给神色冰冷的蜘蛛精看了看下方巨大的贯穿伤后，新出现的蛛后子嗣笑吟吟地嘲讽道：
“两个月前差点杀了我的时候，你的下半身不是还很有活力的吗？现在怎么突然不见了？被人砍掉养起来抽丝了吗？”
“……”
————
第二章，预计一点……/(ㄒoㄒ)/~~
第891章 姐妹与龙血蜕变（中）
新来的蛛后子嗣的嘲讽意外正中靶心，即使明知道现在正是生死存亡的关头，名为克蕾丝的蜘蛛精仍旧忍不住面色一垮。
紧了紧攥住【蛇首鞭】的手掌后，蜘蛛精盯着面前来者不善的妹妹，神色冷厉地道：
“所以看到我没了下半身，你又准备怎么办？准备再偷袭我一次试试，看看能不能杀掉我这个神血的有力竞争者吗？”
新来的蛛后子嗣闻言神情一滞，忌惮地盯着蜘蛛精手中的【蛇首鞭】，看了两眼那只正在丝丝吐信的蛇头后，她微微眯了眯眼睛，笑吟吟地道：
“妹妹我确实有这个想法呢，不过这还要看看姐姐你重伤的程度到底怎么样。
如果你伤得确实非常重的话，那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但要是你虽然丢了下半身，可依旧还有一定自保能力的话，为了避免拼得太过分，被我们姐妹之外的人占便宜，那妹妹我就只能放弃这个诱人的打算了。”
用少女般娇俏的声线，说完了这番冷冰冰的发言后，新来的蛛后子嗣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一字一顿地道：
“所以克蕾丝姐姐，被人毁掉了下半身的你，现在的实力到底剩下了多少？还能让你保住自己的性命吗？”
蜘蛛精克蕾丝闻言冷哼一声，强行撑起早已经外强中干的身体，气势上丝毫不让地回应道：
“对我剩下多少实力感到好奇的话，那你为什不自己过来试试？”
“我当然想试一试啊，可你妹妹我的性格实在太过胆小了呀。”
新来的蛛后子嗣闻言笑靥如花地道：
“姐姐你的血脉纯度比我要高得多，刚破壳的时候就得到了蛛后大人的赐福，必然能从赐血仪式上得到大量的好处，而妹妹我就不一样了呀，我可没有姐姐你这么好的天赋。”
说到这里时，新来的蛛后子嗣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眼眸中隐隐掠过一抹刻骨入心的嫉恨之色。
只见她眼神微眯地道：
“赐血仪式的名额一共只有那几个，姐姐你身上有蛛后大人的赐福, 就算只剩下一个脑袋也肯定会被选上，但妹妹我只要再受一次重伤, 就会彻底失去入选的可能性。
而看姐姐你现在的模样, 就算得到神血短时间也消化不了, 最后多半要便宜一同进入蛛后大人躯体之中妹妹我。
所以我现在很有理由怀疑，姐姐你装成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 是不是准备提前打伤我，好让我这个贴心的妹妹不能进入神躯，无法在蛛后大人体内把你吃掉呢？”
“……”
你想多了。
感受着体内不停传来的无力感, 蛛后子嗣的两腮微微动了动，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我现在考虑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怎么避免被你吃掉，而是如何才能尽快摆脱你这个阴险的混蛋，好找个地方把体内残存的阴影力量消磨掉, 要是再继续拖延下去的话, 恐怕我真要当着你的面昏过去了……
隐蔽地调动了一点残存的黑暗之力, 强行将那股异常纯粹的阴影之力压制住后, 蛛后子嗣眉眼一凛, 嗤笑着道：
“要打就打，不敢打就滚！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说的也是。”
新来的蛛后子嗣一脸认真点了点头，随即猛然抓起一头从身边路过的小型蜘蛛魔怪, 抬手便朝着蜘蛛精克蕾丝砸了过去。
伴随着一道毒蛇吐信的咝咝声，小体型的蜘蛛魔怪被抽得瞬间爆炸，大量粘稠的深绿色汁液四下飞溅，即使蜘蛛精已经第一时间驱使身下的蜘蛛魔怪躲闪, 但仍旧被这但这腥甜气味的血液溅在了腿上。
“哦？”
见到蜘蛛精并没有闪身躲避, 新来的蛛后子嗣两道秀眉微抬, 瞥了蜘蛛精那双微微打晃的长腿后，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越咧越大, 露出了两排白得有些森冷的整齐牙齿。
“居然连闪躲都做不到了吗？克蕾丝姐姐，看来你这回伤得还真不轻啊！”
蜘蛛精闻言咬了咬嘴唇，虽然这个问题并不是不能回答，可以用刚换的双腿还不习惯来搪塞。但只要自己开口给出了任何解释, 就等于暴露了自己并不希望开打的意图, 那么接下来迎接自己的, 必定是对方全力发出的雷霆一击！
“好！真好啊！”
敏锐地捕捉到了蜘蛛精眼中的惊慌之色，新来的蛛后子嗣眉眼一挑，纤长的脖颈微微扬起, 露出了一个满是恶意的灿烂笑容。
随后她解下盘绕在小臂上的【蛇首鞭】，催动着身下有气无力的巨大蜘蛛缓缓上前，温声软语地道：
“放心吧姐姐，我不会像上次分别时说得那样，一旦抓到机会，就直接把你撕成碎片的。
我会留下你能够引来神血的脑袋，捧着它一起去参加赐血仪式的，到时候你可要努力多引来一些神血，好好帮帮你亲爱的妹妹呀！”
……
完了！
知道自己外强中干的情况已经彻底暴露，名为克蕾丝的蜘蛛精惨然一笑，并没有选择继续浪费口舌，而是拼尽全身的力气，挥动【蛇首鞭】猛然抽了过去，准备进行最后的垂死挣扎。
抬手以近乎完全相同的姿势，同样甩来了一鞭子之后，看着空中两只纠缠在一起的毒蛇，新来的蛛后子嗣不由得大喜过望。
自己的【蛇首鞭】虽然要多一个头，但跟这个贱人伪神器级别的【蛇首鞭】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东西，往常只要稍一接触，就会因为血脉上的差距被瞬间抽开。
而眼下自己的【蛇首鞭】虽然依旧遭到了恶狠狠的压制，但那完全是【蛇首鞭】位阶上的差距所致，那个贱人能够提供的力量几乎无限趋近于零。
成功确认自己的姐姐已经废掉后，新来的蛛后子嗣立刻便催动身下的大蜘蛛，厉笑着扑了上来。
注意到这一幕的蜘蛛精眼中闪过一抹绝望，随即咬着牙鼓起全身的力量，准备就算死也要在对方身上咬上一口。然而就在这时，她的身体中猛然出现了一个孔洞，好不容易凝聚起的力量瞬间消失了一部分。
这份突然被吸走的力量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如果非要衡量一下的话，跟使用了中阶的召唤型蜘蛛神术，拉来了一头四阶铁皮蜘蛛时的消耗差不太多。
然而还没等蛛后子嗣弄明白这股力量的去处, 她的前方便出现了一道漆黑的空间裂口, 一只缭绕着白色光焰的拳头自其中探出，一拳砸在了自己妹妹的脸上。
在那熟悉的恐怖巨力下，妹妹带着热烈笑容的脸部瞬间变形，巨大的身躯更是如布娃娃般，被这一记重拳轰得瞬间倒飞了出去！
在蜘蛛精一脸懵逼的神情中，那只拳头迅速地拧了一百八十度，随后从左往右数第三根手指猛地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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凸(艹皿艹)！
“尼玛的！要不是多看了一眼，我就特么又白忙活了！”
第892章 姐妹与龙血蜕变（下）
遗憾的是，作为受到了威廉认可的、神圣不可侵犯的“私人财产”，蜘蛛精不仅没有感到受宠若惊，反倒露出了一幅万分惊恐的模样。
无它，只因为在见到这只手掌时，蜘蛛精无比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心中莫名涌现出了一种清晰的臣服感，几乎本能地就要伏下身子，对面前这只正做着粗鲁手势的手掌表示敬意。
一个令她崩溃的可能性闪过，蜘蛛精猛地瞪大双眼，抱着最后的侥幸心理尖叫着问道：
“你……你对我的下半身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
从空间裂口的外侧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后，威廉一脸淡然地回答道：
“就喂了两把龙鳞，然后顺便签了个契……”
“啊！！！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一道尖利而痛苦的惨号声响起，打断了威廉的回答。
被一拳打翻的蛛后子嗣一骨碌翻了起来，那逼得蜘蛛精切掉螯足才能摆脱的圣焰，贴到她身上的时候却好像凝固了一样，似乎完全没造成什么有效的实际伤害。
惊了，这谁啊，这么抗揍的吗？
看着远处几乎可以说“毫发无伤”的另一头蛛后子嗣，威廉的眼神陡然间严肃了起来，刚才那一拳虽然稍微有点仓促，并不是全力施为。
但有【月之族】二十点力量与二十点体质的额外加持，这一拳比起自己平时全力进攻时的力道，差得其实已经不是太多了。
而在毫无防备的时候，用脸接了自己的全力一击，就算是圣焰司牧怕是也得剧烈脑震荡, 搞不好还会伤到颅骨，这头蛛后子嗣能一点儿伤都不受, 实力恐怕相当……哎？你怎么跑了？
正当威廉扯住蜘蛛精的胳膊, 准备从空间裂口里把她拖出来时, 那只一看就知道“实力非凡”、刚刚还说要杀了自己的蛛后子嗣，居然毫不犹豫直接就润了。
而且还一边拼命狂润, 一边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嚎，叫得比被狼牙棒通开了后门的人还要凄惨三分。
“……”
(O_o)??
“别看了，你拿她没办法的。。”
误解了威廉的意思, 蜘蛛精咬着牙道：
“我妹妹有两门保命的专长，其中一门能靠献祭寿命来修复躯体上的伤势，而且发动速度非常之快，所以你就算逮住她也不可能砍下她的下半身，最多只能得到她的尸体而已。”
嗯？你说的这不是【祭命神躯】么？
听到她的话后, 威廉似乎想起了什么, 眯眼打量了一下那头蛛后子嗣的背影后, 若有所思地道：
“你妹妹掌握的另一项保命专长, 是不是能够暂时封存一切伤势，然后再靠长时间的睡眠来缓慢修复身体？”
“嗯？”
蜘蛛精原本想继续质问威廉, 到底对自己的下半身做了什么，然而在听到威廉的询问后，她不由得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一脸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确实是这个能力……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
妥, 学了【结网之眠】加【祭命神躯】双保命专长，这么怕死的蛛后子嗣, 估计只可能有这一个而已……
啧！没想到又遇见了一个上辈子搅动风云的猛人！
想到这里时, 威廉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侧头瞥向了一脸警惕与疑惑的蜘蛛精。
“你刚才说……她是你妹妹？你们还有其它的姐妹吗？”
“有啊”
蜘蛛精闻言皱了皱眉, 随即点点头道：“和我们同一批破壳的，除开我们俩和所有雄性之外，一共还有三十几……”
“我问的不是那种姐妹。”
威廉摇头道：
“出生比她早一点点、一半蜘蛛一半黑暗精灵、实力差不多八阶左右、而且必须长得跟她差不多的……算了我已经知道了, 肯定就只有你一个是吧？”
在蜘蛛精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后，威廉忍不住眯起眼睛，认真地打量起了对方的样貌。
她的身材偏向苗条纤瘦、手臂肩颈看不到明显的肌肉线条，除开丰满程度远胜之的上围之外, 完全就是标准的精灵体型。
而她那张线条流畅的脸庞上最令人瞩目的, 自然是两枚内角深邃、外角上扬, 望上去自带三分媚丝的柳叶眼，继而则是梁挺尖圆弧线饱满的鼻子，与下方一对带着丰盈肉感的迷人唇瓣。
非要想办法形容一下的话，那只能是一朵盛放着的深色玫瑰，妖艳冶丽且带着微微的“毒性”，是那种只要稍微描上一眼，就会让人立刻联想到床笫之事的欲惑气质。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回忆了一下大部分女性精灵的模样。
除开某天生自带一张小圆脸的混血半精灵外，大部分精灵的样貌都遵循一个原则，精致、美丽、细腻、玲珑……且平板。
那种标准的精灵风格，如果跟眼前充满了“肉欲”气质的蜘蛛精比起来的话，倒也真不好说孰高孰低，只不过完全不是一个类型而已。
但如果一个没有特殊审美偏好的男性，在全是纤瘦瓷娃娃的精灵之森里呆了足足几百年后，乍一脱离那种遍地“精致风”的环境，就碰见这种“肉欲型”顶点的美人，而且一次就是两个的话……
把持得住才见了鬼啊！
……
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现任精灵王子，因被美色冲昏头脑而干出来的坑妈奇谈后，威廉忍不住啧了两声，随即再次把手伸过面前的空间裂隙，在蛛后子嗣裸露在外的滑腻香肩上重重拍了两下。
“话说我那一剑还真是砍对了呀！反正就算我不帮你砍，以后也会有别人帮你砍的，毕竟像你这么能‘冲击’男性精灵审美的人可不多。
哦对了，还有你那个妹妹，下次你见到她的时候，记得帮我转述一下哈，如果哪天她的下半身也被人砍了的话, 记得千万不要扔，我这边可以高价收购, 保证童叟无欺！”
？？？
完全没搞懂威廉想说什么，蛛后子嗣在咬了咬牙后，终究还是没敢扒开他的手, 而是微微低下头, 紧盯着威廉的下巴恨声道：
“你……你奴役了我的下半身？”
“你这话怎么说得这么难听！”
威廉闻言不由得皱了下眉，一脸不满地道：
“我那叫奴役么？我那叫雇佣！雇佣懂吗？
你的下半身长在你身上，那也就是个移动工具而已，她到了我手里之后，才能真正实现自己的蛛生价值！
而且我又不是让她白干活，我跟你说，在我的帮助下，她身上都开始长龙鳞了你知道么？现在单挑的话，你还真不一定是她对手……
话说你肩膀上粘的啥啊，摸着怎么黏糊糊的？”
“……”
说到这里时，威廉一脸嫌弃地扒住空间裂隙，在边缘处刮了刮手心的蛛血后，随即又把之前的话题捡了回来，语重心长地对蛛后子嗣道：
“再说了，作为她的上半身，你又不是没有从这个契约里得到好处，你虽然没能长出龙鳞，但也学会了一个强度极其惊人的特殊战技啊！”
强度惊人？特殊战技？有吗？
在蛛后子嗣一脸茫然的神情中，威廉伸手在自己的胸口轻拍了两下，有些不满地道：
“往哪儿看呢？我啊！”
“？？？”
“只需要提供四阶奥术的消耗，就能直接召唤一个八阶实力的近战职业者帮忙，明显强度都已经超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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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瞪什么眼啊你？总之先别管别的，你就说这战技它强不强吧！”
———
捂脸……今天先2，明天再6……/(ㄒoㄒ)/~~
第893章 多谢提醒
“……”
四阶消耗换来一名八阶战力的职业者，一般情况下来讲，那确实是个相当强大的召唤类能力，但问题其它召唤术召来的是仆人，我的“召唤术”叫来的却是个爹啊……
由于这个变态一样的男人已经控制了自己的下半身，只要他想的话随时都能找到自己，蛛后子嗣在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后，硬生把已经涌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甚至还神情僵硬地微微点了下头，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声若蚊蝇的答复。
“谢……谢谢……”
“不客气。”
对于蛛后子嗣识时务的态度相当满意，而考虑到对方“印钞姬”的身份，威廉更是极少见地付出了一丢丢耐心，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并发自内心地嘱咐道：
“蜘蛛之渊虽然是蛛后的地盘，一般没有什么大恶魔会过来，但你那些叔叔阿姨什么的，基本都有发动战争到处滥杀的毛病，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
看着威廉“情真意切”的面庞，蛛后子嗣的嘴唇微微动了动，随即面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自己从出生到现在，除了几次进犯泰夫林银宫的战争外，基本都没有离开过蜘蛛之渊，每天基本都在征伐杀戮与勾心斗角中度过，这种有人关系自己安危的感觉……好像倒也不算太差……
“看在我刚救了你一命的份儿上，就算哪天你撑不住快死了，也尽量多坚持一会儿哈。”
稍微心算了一下神裔蛛丝的市价后，威廉一脸诚恳地道：
“不考虑伤害玩命抽丝的情况下，你这边每多撑一个小时，我就能赚上一千七百多枚金戈德，如果你能撑上个七八天再死，我说不定就能额外赚上好几十万。
而这笔钱我就算你支付的佣金了，等你快死透的时候提前喊我一嗓子，有机会的话我可以抽空过来一趟，给你收个尸或者报个仇啥的。”
“……”
“不……不用了！”
黑着脸拒绝了威廉慷慨的“好意”后，蛛后子嗣的胸脯剧烈起伏了两次，随即咬着牙满腹怨气地道：
“看在你确实救了我一次的份儿上……如果你要是想抽丝的话，那就趁现在赶紧抽吧！我已经离死不远了！”
“嗯？你的命运轨迹不是还……咳咳，我的意思是说，你虽然伤得不轻，但看着也不像是要死的模样啊？”
“那就要多谢你的帮助了！”
在“多谢”两个字上额外加了重音后，蛛后子嗣一边隐蔽地观察着威廉的表情，一边故作绝望地恨声道：
“再过十几天就是争神血的日子，我这种血脉纯净的人，必然能够引来蛛后大人的恩赐的神血！而我现在的情况已经被我妹妹看穿了，如果没有被你打伤的话，她说不定还会替我保密，试图独占我引来的神血。
但她在被你打伤后，必然会陷入长时间的沉睡，已经彻底失去了这次争神血的机会，肯定然会把我的情况到处宣扬。而一个能引下大量神血，却没有能力保护神血的目标，必然会引起所有争血者的贪婪！”
注意到威廉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不是很想掺和进来的样子，蛛后子嗣不由得心头一紧，但此时的她已经走投无路，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总结道：
“所以接下来迎接我的，一定是整整长达十几天的袭杀，而以我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活下去，所以你要是想抽丝就尽快吧！我已经死定了！”
“哦……知道了。”
威廉闻言遗憾地点了点头，随即一脸感动地拍了拍蛛后子嗣的肩膀。。
“谢谢你的提醒，我回去就开始用你的下半身抽丝。”
“……”
“除开我自己要用的那批以外，这十几天估计能抽个五六百绺蛛丝，估计也能卖上四五十万枚金戈德了，虽然比我原本预想中的少了点儿，但也不算是白忙一场……再见哈，祝你好运。”
“……”
“你还拉着我干什么？时间就是金钱啊我的朋友！”
“……”
因为失血过多而发白的丰唇翁动了两下，蛛后子嗣用力挽住威廉的手臂，期期艾艾地询问道：“不是……你就这么……就这么坦然接受了？不准备再稍微努力一下了吗？”
“现在还有什么努力的必要吗？”
威廉摊了摊手道：
“你刚才都说了，这种情况下你已经死定了啊。
能够参与竞争蛛后神血的神裔，实力最差的也得有七阶巅峰，甚至说不定还会有九阶实力的神裔蜘蛛出场，我可没把握打赢这么多头实力不俗的对手。”
“呸！你骗人！”
蛛后子嗣闻言柳眉倒竖，拼命扯住威廉的胳膊怒声道：
“你可是连我都打赢了啊！你的实力绝对超过一般的八阶巅峰！
你别忘了，我和我的下半身终归还是一体的，所以你只要保着我拿到神血，一旦等到我靠神血晋升九阶，你就能得到大量九阶的蛛丝！那可是九阶的珍惜材料！”
“不好意思，我最近的运气有点好的过分了，所以可能让你对我的实力产生了某种误解。”
威廉闻言耸了耸肩道：
“我超过了一般八阶的地方，其实只有防御和力量两项而已，剩下的几项都差得很远。
而且我今天算是状态比较特殊，平时的实力可没有这么强，五维属性……嗯……我的意思是，如果不算战技的话，我平时的能力要比现在低上差不多整整一阶。
另外，你继承的是蛛后的黑暗属性，正好被我的圣焰完美克制，再加上由于【蛇首鞭】不破防，最强的毒毙跟侵蚀效果发挥不出来，所以你才会输得毫无还手之力，可这并不意味着我的实力真的有这么强。”
“那也已经足够了啊！”
想到会被人撕碎吞噬的恐怖下场，蛛后子嗣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开始微微发颤。
“我虽然被你打伤了，但只要稍微休息一下，靠着伪神器级别的【蛇首鞭】，勉强能短暂爆发出八阶的实力，你和我两个八阶，保住我的性命肯定是没问题的啊！”
“……”
稍微撩拨了下就直接交底？啧！这头蜘蛛精小心思虽然不少，但好像不怎么聪明的亚子……
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她后，威廉决定稍微松一松口风，略显迟疑地道：
“似乎确实也有那么点机会……不过你那些兄弟姐妹侄子侄女叔叔阿姨，可全都是记仇的货色啊，虽然九阶的蛛丝确实很有价值，但八阶的也不是不能用……”
“好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
从威廉软化的口风中，敏锐地看穿了他拿捏自己的意图，蛛后子嗣只得咬牙跺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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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给你生孩子！但只有一次！绝对不能再多了！”
第893章 多谢提醒
第894章 羊毛与深渊
“？？？”
该死的！你赢了！
看着威廉脸上“强行伪装”出来的错愕表情，蛛后子嗣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攥紧了拳头后主动退让到：
“两次！最多两次！”
似乎是怕威廉不答应，她连忙举起手赌咒发誓道：
“你不是神裔所以不清楚，和蛛后大人不一样，我们这些神裔体内的神性就像没有源头的河水一样，每次生产都会被孩子分走一大半，所以真的不能再多了！再多我就什么都没了！”
“……”
“这个……就先算了吧……”
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后，威廉挠头道：
“我大概能明白你的诚意，但我跟你们的生存模式不太一样，并没有靠着诞下带有神性的后代，来增强自己家族势力之类的需求。
所以你……就没点儿别的什么能给的好处了吗？”
“……”
听见威廉并不是盯上了自己的身体，蛛后子嗣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即却又表情有些为难地道：
“如果你要其它好处的话……我倒是有自己的一大片领地，不过上面除了蜘蛛和一些植物外，还真没什么太珍贵的产出……要不我把领地分你一半？”
威廉闻言忍不住探头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在被带着淡淡黑暗之力跟浓重水分的空气呛了一下后，他只看见了一片啥都没有的大荒地，周遭除了由高大黑色植物组成的密林之外，剩下的东西只有三样——蜘蛛、蜘蛛、以及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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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家伙，只要我穷得没有任何油水，就一定不会怕别人榨了是吧？
稍微估算了一下蜘蛛精领地的情况，发现这里一整年的产出，恐怕连小富婆的龙皮胸垫都买不起后，威廉不禁有些绝望了。
“深渊领主”的称号虽然还挺霸气的，但自己要一块儿远在无尽深渊的“飞地”有毛用啊！我想要的是东西！能换成金灿灿的货币的那种！不然来一件我能用的伪神器也行啊！
看着对面已经彻底躺平，准备把命运交给自己来抉择的蛛后子嗣，威廉感觉心里莫名有点堵得慌。
帮她，自己没好处拿；不帮她，就赚不到量产八阶蛛丝的钱……
可恶啊！
威某人我上到大陆最强的光明教廷，下到菜的抠脚的法兰王室，足足薅了别人一辈子羊毛，这回居然要被一头穷B蜘蛛精给白嫖了吗？
想到这里时，不死心的威廉忍不住再次巡视了一下蜘蛛精的领地，然而无论他左看右看还是上看下看，蜘蛛精的领地都穷得令人发指。
就如同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小富婆一样，某些东西底子只要足够平凡，那就算使尽浑身解数拼了老命去挤，事情的结果也不会产生任何变化。
大概是威廉眼神中的嫌弃表现得过于明显，蛛后子嗣自降生以来，头一次产生了某种名为“伤自尊了”的特殊感觉。
看了一眼自己广袤但贫瘠的领地后，她下意识地咬了咬自己肉感十足的嘴唇，随即有些底气不足地争辩道：
“我的领地……虽然确实没什么物产，但好歹也是蜘蛛之渊的地盘啊，很多恶魔可是愿意用数不尽的珍宝来换的！”
“……”
威廉闻言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说了话一样……别说你这块儿穷领地了，要是跟深渊其它那些层比起来，连我领地后面的荒山都能算人间乐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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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种意义上来讲，蛛后子嗣的话其实也不算错。
这块领地如果能卖掉的话，一定会有无数的恶魔捧着钱来买，毕竟无尽深渊的面积虽然无比广大，但生存环境却也着实恶劣的吓人。
遍地酸液湖泊的【蚀骨之渊】、狂风如剃刀般犁碎一切的【烈风之渊】、直接就是一片熔岩世界的【灼海之渊】……这几类深渊的环境极其恶劣，除开本土的特殊物种外，就连纯正的恶魔都活得极为艰难。
毕竟恶魔们就算不怕岩浆之类的环境，但食物跟住所总还是要的，总不能真就一辈子泡在岩浆湖里吧？
至于【虫潮之渊】、【毒沙之渊】、【骨雨之渊】等类型，虽然环境没有【灼海之渊】等几层那样恶劣，但要么遍地都是体积大的吓人的巨型昆虫；要么就是能把腿骨都毒烂掉的金属沙子。
而其中最麻烦的当属【骨雨之渊】，这里虽然名义上属于无尽深渊，但实则却是冥土那些亡灵的“深渊分部”，地上被死亡之力侵蚀得什么都不长，天上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往下掉骨头棒子，意外复苏的亡灵的数量比艰难存活的杂草还多，任何活物一旦进来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这几类深渊的环境虽然稍微好些，好歹有个地方能落脚，但想在里面活得舒坦，依旧是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然而即便是这样的烂地方，都经常免不了被恶魔们争来抢去。
所以别看【蜘蛛之渊】阴暗潮湿、水汽浓重，且充斥了大量令人不快的负面能量，对于人类来说完全是难以忍受的恶土，然而在生存环境恶劣到极限的无尽深渊中，这里已经是稳居前列的伊甸乐园了。
另外，被精灵众神放逐到无尽深渊的蛛后，能在其中统治这么大一块“好”地方，也足以证明她的实力到底有多硬了。
毕竟蜘蛛之渊再怎么说也是无尽深渊之中的一层，依旧要遵循深渊的运行规则，而作为【混乱】的根源之地，无尽深渊之中唯一的规则，就是这里没有任何规则。
攻伐厮杀、弱肉强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一切都是最为赤祼的利益交换，与最本质上的生存空间的争夺。
所以为了占下这块儿恶魔们眼中的风水宝地，安置自己的子子孙孙，蛛后可没少跟其它神明级别的真·魔王们掰腕子。
甚至在遭到遗忘神殿约束，无法参与进神明级别以下的争端时，还特意留下了自己成神时蜕下的身体，死死地压住了其它深渊前往蜘蛛之渊的入口，不仅能够培养大量优秀的后裔，更是彻底杜绝了大规模恶魔军团进犯的可能……
想到这里时，威廉不由得心头一动，不再执着于继续从这片穷地方榨油水，而是眯着眼睛抬起头，望向了远处那座雄伟得超乎想象的巨大身影。
“诶嘿嘿……”
?(ˉ﹃ˉ?)
第895章 说服大师上线
他……他又想干什么啊？
被威廉“幸福”的笑容弄得头皮有些发麻，蛛后子嗣虽然没猜到威廉的打算，但却本能地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在她朦朦胧胧的直觉中，似乎有种比死亡还要危险一千倍的未来，正随着这个男人俊美的笑颜，大步流星地向自己狂奔而来……
纤细的颈项微微前探，喉头稍微动了动后，蛛后子嗣强笑着道：
“要不……要不……要不你先回去？我可以先自己试着撑一下，要是不行的话……”
“那怎么行呢？”
听到蛛后子嗣的声音后，威廉唰地一下将咧开的嘴角重新抿了回去，神情严肃地道：
“你虽然只有下半身在我那儿干活，但勉强也能算我的员工了，我又怎么能就这么看着你发生危险呢？”
“……”
注意到威廉正在偷眼瞄蛛后大人蜕下的身体，蜘蛛子嗣猛地打了个激灵，滑腻的后背哗啦一下就见了汗，赶忙伸手扯住他，声音干涩地道：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难不成你要碰蛛后大人的……你疯了吗？”
“你想哪儿去了。。。”
眼神有些飘忽地搪塞了一句后，威廉干咳了一声道：
“我就是想去看一看，顺便再稍微取一点东西……
你放心，这玩意虽然是你们蛛后的身体，但她的身体实在太大了，咱们就随手拆点儿东西而已，她肯定反应不过来的……”
谁……谁跟你咱们啊！
被威廉的异想天开惊得魂飞魄散，蛛后子嗣看着面前这个试图“损毁神躯”的狂人，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有胆大妄为到了如此地步的疯子。
“不……不！我……”
“不什么不！要！你肯定要！”
大力瞪了蛛后子嗣一眼后，威廉循循善诱地道：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你实在想太多了，我没准备动她太多东西，主要就是想给自己找个趁手的武器而已。”
抬手朝蛛后高耸入云的身躯指了指，让蜘蛛精看了看蛛后那八只螯足上，足有数米长的巨大黑色刺毛后，威廉一脸诚恳地道：
“我要是动她的眼睛、獠牙、或者内脏什么的，肯定是会被蛛后察觉，我还没活够呢，肯定不会找死。
但你好好想想哈，她现在的灵魂已经不在这具身体里了，那就等于她已经死了啊！
哎你别急着摇头啊！你先按我的说法好好琢磨琢磨，万一有一天你嘎嘣一下死了，尸体就摆在你家大门口，然后有个人过来，拿小刀子把你腿毛刮走了两根儿，已经死了的你能发现不对劲吗？”
“……”
被威廉的歪理绕得脑子有点晕，蛛后子嗣期期艾艾地道：
“可……可那是蛛后大人的神躯啊……损毁神躯可是……”
“神躯又怎么了？”
威廉继续瞪眼道：
“你们这些她的子嗣，不是还要经常争她的神血吗？那可是蕴含着少量神性的神血，不比‘神腿毛’重要多了吗？那吸收神血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提损毁神躯了？”
“……”
见蛛后子嗣有些被自己侃懵了，隐蔽地翘了翘嘴角后，威廉赶忙趁她反应过来前继续循循善诱道：
“争夺蛛后神血的过程，除了要看血脉之外，也得看深入她躯体内的位置，越是重要关键的位置，得到神血的质量就越高对吧？”
蛛后子嗣闻言迟疑地点了点头。
“但是你……”
“没有但是！”
略显粗鲁地打断了她的质疑后，为了隐性增强自己话语的说服力，威廉一把将蛛后子嗣的手掌抓过来，一边用力地拍着她的手背，一边神情不容置疑地道：
“以你眼下这身体状况，要是没有我帮忙的话，除了会被围攻猎杀之外，大脑里面的重要位置肯定是别想了，就算走了狗屎运没死在里面，也就能在蛛后的屁股上勉强嘬口残血而已。
但你好好想想，你跟我的实力加起来，除了那几头已经九阶的大蜘蛛外，别的蛛后子嗣算个屁啊！她们配跟咱们争吗？没这个能力你知道吧！
甚至万一那几头九阶大蜘蛛打起来，其中有人受了重伤的话，咱们甚至有挤走一名九阶蛛后子嗣，占下心肺之类重要器官的可能！
你好好想想，那可是蛛后神躯心脏里凝聚出来的神血啊，对于这种珍贵至极的心头血，你敢说自己没起过那么一丢丢的奢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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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威廉连珠炮一般的话语轰得有些发懵，蛛后子嗣有些结巴地道：
“我……我确实想要……但……”
“但得到了巨大好处的你，却根本什么都不用付出，也不会进行任何危及生命的冒险行为。”
取出一块完全遮光的金属盾牌，挡住了裂隙这边比太阳还亮的闪光后，威廉隔着盾牌瓮声瓮气地道：
“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神血仪式开始时把我带过去，并在成功拿到神血之后，稍微给我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就能获得那些无比珍贵的神血！”
“我……我想想吧……”
蛛后子嗣闻言神情挣扎地道：
“你……你先容我缓一缓……我需要点儿时间稍微想一想……”
诶~这时间可不能给，万一给你时间思考之后，你反应过来我在胡扯淡该怎么办？
抱定了一鼓作气的心思后，威廉收起盾牌，瞄了眼呼吸急促起来的蛛后子嗣，一边伸手牢牢卡住她的肩膀，一边继续鞭屁入里地忽悠道：
“我不知道你还在犹豫什么？”
“我们就往最坏了想，再怎么无非也就是个死而已，但你现在没了下半截身体，就算拿到了一点点普通的神血，多半也是要被人抢走的。
那我问你，你觉得她们在抢你的神血的时候，还会特意饶你一命吗？”
“我……”
“你想过没有？现在你就站在一个天平上，这边有可能一跃跻身蜘蛛之渊的顶端，成为其中最强大的那批，最坏的结果才是死亡；而另一边死亡的可能性高得吓人，但最好的结果却只是东躲XZ的苟延残喘……”
一顿爆豆似地狂追猛打，往蛛后子嗣的脑海里灌进了一堆歪理邪说后，威廉用力地摇晃了两下她的肩膀，神情严肃地道：
“我这人一向信奉的观念，就是冒了多大的险，那就应该得到多大的好处！
但你如果选了天平这边的话，冒得风险是跟我联手对敌的十几倍、几十倍、甚至更多，结果你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不仅得不到任何好处，最好的结果也才是堪堪保命而已，你觉得这合理吗？”
“我……我觉得……”
“你当然会觉得不合理！”
威廉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道：
“因为这种选择是极度愚蠢的！风险跟收益完全不匹配！要是见到有人当我面做了这种愚蠢的选择，我一定要亲手把她的脑壳掰开，看看里面装得是不是浆糊！”
一脸认真地解答了自己的问题后，威廉看着眼睛里已经开始转圈儿的蛛后子嗣，默默地朝她摊开了手掌。
“浆糊……呸，我是说，克蕾丝，我已经把其中的厉害跟你讲明白了，如果准备跟我合作的话，那你就抓住我的手吧！
放心，我没有干涉你选择的意思，你想怎么选就怎么选，我保证一定不会强求！”
“……”
少顷，看到颤抖着搭在自己掌心中的手掌，威廉嘴角极隐蔽地翘了翘，随即在右手的空间戒指上抹了抹，取出了羽毛笔跟一份【极度黑心的誓约模板】。
在唰唰唰地写完条款，并签好了自己的大名后，威廉用手捏住边缘处“甲方拥有最终解释权”的小字，把纸和笔一并递了过去。
“来，光用嘴说的话属于空口无凭，你还是先把这个签了吧，也算是对你的安全提供一层保障。”
“……”
看着对面威廉和善的眼神，接过纸笔的蛛后子嗣嘴唇稍微动了两下，在连着咽下了好几口唾沫后，终究还是颤抖地抬起了手中的羽毛笔……
第896章 庆典的功效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因为你就要牛B了?~等到十天之后?~去剃蛛后腿毛……”
“……”
“孩子她爹，你看一眼。”
看着前方盘腿坐在铠甲蜘蛛背上的威廉，听着耳边随着晚风吹来的奇怪小调，身量娇小的女人抬手拎起圣水瓶子，一边给轮椅上的木乃伊猛灌了一大口，一边表情有些纳闷儿地道：
“他好像真的很高兴啊，但从把那头大蜘蛛弄回来，到现在都已经快三天了吧？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开心……难道他很喜欢蜘蛛吗？”
在一阵剧烈的呛咳声过后，大熊猫娘她爹淡定地取出手帕，擦了擦从鼻子里冒出来的圣水，随即一脸佛系地道：
“或许吧，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就要回自己的领地了，所以他的心情才会这么……唔……别……别再喂了，玛蒂尔达，我其实可以自己喝圣水的。”
好说歹说拿回了自己喝水的权利后，松了口气的中年男人抿了一小口圣水，随即一边享受着体内阴影之力被消磨的畅快感，一边抬眼朝已经沉了大半的太阳望了望，神情悠然地道：
“我昨天晚上看过附近的地图，咱们离那个叫破晓领的地方已经不远了，按照眼下这种行进速度，估计我们离开这片林地的时候，就能看到那座领地的城墙了。”
“这样啊……”
大熊猫娘她妈闻言先是点了点头，随即一脸好奇地道：
“对了，那座破晓领到底是什么模样的？咱们今后可要在这边长住了呀，这里的环境好不好？跟神圣帝国那边有什么区别吗？”
“这里的环境不错，区别的话确实有一些，但因为离得很近，所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回忆了一下那本手绘的潦草地图集后，轮椅上的木乃伊老神在在地道：
“橘曾经去过那里，所以我出发之前特意找她问了一下。
按照橘的说法，破晓领的面积虽然不是很大，也没有神圣帝国那么繁华，但条件也并不差，算是个相当富庶的领地。
而且由于位置非常特殊，正好坐落在神圣帝国通往法兰的必经之路旁边，所以这里每天都有大量的商队进出往来，还有财富教会名下的金娑罗商会在，各种战略物资的获取都十分方便。
所以真要是打起仗来的话，只要派两支军团驻守在这个位置，就能直接卡住南北交通的要冲，扼死法兰跟神圣帝国间七成以上的陆路交通，要是没有五倍以上的军力……”
“谁问你这个环境了啊！”
不满地从背后搡了自己丈夫一把后，大熊猫娘她妈轻抚了一下自己微凸的小腹，神情有些担忧地道：
“我是担心咱们的孩子。
虽然橘跟我保证过，说破晓领的环境绝对不差，但这里毕竟不是神圣帝国，没有光明教廷建立的教会学校，咱们的孩子出生后能得到好的教育吗？”
“玛蒂尔达，这件事你不需要担心的。”
听完了妻子的担忧后，大熊猫娘他爹温声安慰道：
“这边虽然没有教会学校，但还有知识教会在啊。
他们欢迎任何渴求知识的人拜访，更不会拒绝为儿童开蒙，其它没有教会学校的小国里，很多都是知识教会在承担学校的工作。
这个教会基本每周都会开启两到三次集会，并由知识教会的神职人员出面，免费教对知识感兴趣的人识字念书，效果并不比教会学校差多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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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都已经打听好了，知识教会的法兰总部就在破晓领，所以就算没有教会学校其实也没问题，等橘的弟弟或者妹妹到了年龄之后，我们可以去雇一位知识教会的牧师，直接请她上门教学就好。”
大熊猫娘她妈闻言松了口气，但随即好像想起了什么，面带疑惑地反问道：
“不对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金娑罗商会分部落脚的地方，应该差不多就等于财富教会的教堂吧？
如果知识教会的法兰总部也在这边的话，那这座领地里不就等于拥有两家真神教会了么？它们互相之间不会争夺教区的吗？”
中年男人摇头道：
“实际上是三家，这里还有一家……”
“嗖嗖嗖——砰！”
大量道冲天而起的爆响打断了中年男人讲述，数千枚炼金焰火笔直地冲上了天空，在太阳刚好完全沉入地平线的瞬间，炸出了一颗无比巨大的粉色爱心。
“还有一家爱神教会……不过她们的教堂之前被人炸了，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盖好……”
接着说完了刚才的话后，中年男人微微皱了皱眉，抬眼望向了西南方天空中的焰火。
在那颗巨大的粉色爱心中央，一个窈窕的女性身影从无到有地缓慢浮现，而就在这个身影完全出现之后，本应很快熄灭的焰火却如同被冻住了一般，直接代替了落山的太阳，静静地悬挂在了天空之中。
在使用了一门不知名的神术，将巨大的爱心凝固在了空中后，那个虚影的头部微微动了动，一道相当开心的女性声音在所有人心头响了起来。
“我以爱神教会圣女的名义宣布！为了庆祝新教堂彻底落成，爱神教会的法兰分部，将会举办一次盛大的庆典！”
从现在这一刻，直到太阳再次出现在天空中为止，相关宵禁立刻解除！所有街道和店铺全部开放！破晓领内的食物和酒水统统免费！全部消耗由我们爱神教会承担！”
……
【为了庆祝教堂的落成，势力“爱神教会”决定在你的领地中，举办一场盛大的桃心庆典】
【受到爱神教会影响，你的领地已进入特殊状态“桃心庆典”】
【桃心庆典：你的领地被爱神教会选为了桃心庆典的举办地，幸福感+30，治安-10，防备-10，将会消耗大量的粮食储备及酒水类商品，视消耗量获得相应的额外税收，并在十个月后增加大量新生人口】
“……”
看完了突然冒出的系统提示后，威廉顿时忍不住咂了咂嘴。
你这个庆典……它好像不怎么正经啊？
————
/(ㄒoㄒ)/~~
第二章写得不太满意，于是……又得今二明六了。
鱻鱻，菜菜，磕磕。
囧r2……
第897章 虚伪的大人
如果要在奥法大陆有所有真神教会之中，挑出一个最喜欢热闹的来，爱神教会必然稳居前三，仅比盗贼之神跟庆典之神稍微差上了一丢丢。
“爱情的开端必然是一场美丽旳邂逅，而创造邂逅最好的方式，莫过于一场载歌载舞、极尽欢畅的美妙庆典。”
这句写在爱神教会圣典之上的话，并不是爱神教会某位教皇的语录，而是来自爱神本人的发言。
有了爱神亲自出面背书，使得爱神教会对于各种庆典的热爱，甚至比庆典之神的信徒还要狂热几分，只要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基本每年都会举办很多次大大小小的庆典。
想要举办庆典，自然需要有相应的场地。
财富教会在法兰的分部是商会，知识教会的分部是图书馆，这两者占地面积都不算太大，只有爱神教会搞特殊，直接盖了一座占地面积相当庞大的庄园，为的就是给炮火连天的青年男女们……咳咳咳……给举办庆典提供一个合适的场地。
而在她们那座请精灵族大师修建的教堂，被自己……被安德烈娅给炸掉了之后，爱神教会的信徒们属实已经憋了很久，借着新教堂落成的时机热闹热闹，其实也完全可以理解。
但你也不能把我的城墙都漆成粉的吧！
看着破晓领被画满了大大小小桃心的南城墙，威廉的脸上瞬间布满了厚重的黑线，身后精灵们投来的诧异目光，更是令他一阵如芒刺背。
由于威廉以一己之力逮住了几百名来袭的黑暗精灵，甚至还将八阶蛛后子嗣的下半身都抢了下来，导致他在一众精灵跟黑暗精灵的心中，已经成为了一名实力相当可怕的强者。
而“强者大人”领地的南墙，不仅画满了大大小小的粉色爱心，甚至还用某种相当可爱的字体，写了不少肉麻和幼稚兼而有之的宣传标语，这种事情给他们带来的冲击相当巨大，简直就像施瓦辛格穿了一身粉嫩风lo裙似的，第一眼望上去就违和感爆棚。
……
完了，我的强者光环怕是绷不住了。
无奈地带着黑和非黑总共一千多名精灵入城后，威廉果不其然地发现，自己领地的城卫军又一次跑了个干净，只剩忠心耿耿的黑皮城卫一人前来迎接。
“威廉大人，我失职了，请您责罚……”
抬手把单膝跪地的他扶起来之后，威廉伸手替这个忠心耿耿的下属拍了拍灰，开口安慰道：
“没事，乔伊，我都已经习惯了。
这些混账跑没了就跑没了吧，他们哪天要是能尽忠职守了，那必然是被夺心魔占了脑子，反正我也不用他们干城卫军的活儿，只要他们还能在门口呆着，给我收税查查违禁物品就行。”
听完威廉的安慰后，黑皮城卫的头顿时垂得更低了。
“那个……这件事也要向您请罪，不过比起他们逃跑这件事，属下其实还有一件事需要向您请罪。”
“你说的是墙被涂了的事儿吧？”
听着身后精灵们诧异的窃窃私语，威廉叹了口气后摇头道：
“涂就涂吧，爱神教会想要办庆典，按照她们的习惯，肯定要尽量搞点儿气氛出来，反正我也有额外的税收拿，跟创收比起来涂个墙什么的都小事。”
“……”
“也不是涂墙的事儿？”
“嗯……”
有些难堪地点了点头后，黑皮城卫无奈地道：
“爱神教会想要举办庆典，但她们那位温妮圣女说，因为新建教堂花了太多的钱，导致最近有些周转不开，于是就从您的库房里临时借走了不少金币……”
“那也就是说……”
“爱神教会办庆典的钱，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您垫付的。”
“……”
虽然马上就有光明教廷的大笔金戈德运来，库房里的钱基本都是上回从安德烈娅家抄出来的，总共也就几万枚金戈德而已，但在听到这个悲伤的消息后，威廉依旧忍不住心头一堵。
“不是……她要借钱你们就真给她啊？”
伸手捂了捂有些抽痛的心尖儿后，威廉一脸不解地道：
“她是真神教会的圣女，又不是那种会无视规则硬抢的邪神教会，直接说我不在，你们不好做主就行了呗，她总不会明抢吧？”
“我们……不是很好拒绝……”
黑皮城卫面色为难地道：
“她借走的金币数量并不是太多，而且她说她是您认的姐姐，以您跟爱神教会之间的关系，这种只不过周转一下的小事，您是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啧……她不是亲的，是干的！”
抬头看了眼天上的身影后，无形中亏了一笔的威廉撇嘴道：
“记着！下回再有这事儿，一枚铜卡珀咱都不借她！”
……
“姐姐你下回缺钱了尽管说，我的金库就是你的金库，只要不耽误我领地的正常运转，要多少你就拿多少！”
“不用啦，估计也就这一次应应急而已。”
摆摆手打断了威廉的话后，千年剩女不好意思地笑道：
“主要不知道为什么，神圣帝国那边突然开始清缴地下势力，导致不少人开始借助财富教会的渠道转移财产，使得财富教会名下几家商会在这边的储备都被兑空了。
就因为这件事，让我们寄放在那几家商会的钱临时取不出来，但办庆典的消息又已经放了出去，所以为了不让那些信众白跑一趟，只好来找你周转几天……
抱歉，明明你不在领地，还强行借走了这么大一笔钱，实在非常非常不好意思。”
“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
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空间戒指后，威廉面不改色地推了回去，一脸义正辞严地道：
“还有，区区几万金戈德的事儿，姐姐你拿就拿了呗，不过才用了三两天的功夫，怎么直接还了四倍回来？”
“一部分是原本从你这里借走的钱，另一部分就算是赔罪吧。”
爱神圣女闻言笑了笑，神情温和地推拒道：
“虽然你不觉得有什么，但毕竟是在你不在的时候动了你领地的资产，实在是有些不好，多出来的一部分就算是剿罚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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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信众们因为之前教堂被毁憋了太久，疯得有些过头，不光瞎闹腾了好几天，甚至连你领地的城墙都被当成了许愿墙，涂了一堆你侬我侬的情话上去……
总之这两天乱糟糟的，多半会耽误你领地不少的生意，所以这不是咱们关系好不好的问题，是肯定得给些相应的补偿。”
“那也太多了！”
威廉一脸严肃地把空间戒指再次推了回去。
“就算每年商队往来最多的时候，我这儿一天也就千多枚金戈德的收入而已，区区几天的功夫，根本就用不了这么多钱，姐姐你还是拿回去吧！”
“诶~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我们爱神教会……”
……
看着两人推来让去的动作，跟在爱神圣女身后的圆脸半精灵悄悄伸出脑袋，在爱神圣女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地朝威廉做了个鬼脸儿。
大骗子！想要就拿呗，还非要推来推去的……噫~虚伪~
“……”
光速秒懂了大侄女的心理活动，威廉趁着爱神圣女视线移开的时候，隐蔽地朝着圆脸少女翻了个白眼。
你懂个屁！
借了笔小钱就用了三天，咔嚓一下直接还四倍过来，你们教会这属于“大氪户”了你知道么？我不得稍微客气客气，好好维护一下关系么？
注意到威廉的目光落向了自己身后，爱神圣女笑了笑，在把戒指塞进威廉的掌心后，伸手把圆脸少女拉了出来。
“对了，我这次来找你，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
因为神圣帝国最近的动荡，安吉拉……就是这孩子的母亲，被教会那边调走了，现在这孩子就是爱神教会在法兰的负责人，今后有爱神教会相关的教务，你找她处理就可以了。”
伸手摸了一把圆脸少女的脑袋后，爱神圣女无奈而宠溺地道：
“这丫头虽然天赋不错，性格也好相处，但一直都皮得很，也不肯好好锻炼序列，今后估计免不了会给你添麻烦，到时候希望你多包涵吧。”
“好说好说。”
朝着大侄女挑了挑眉，递了一个“你可算落到我手里了”的眼神后，威廉笑眯眯地道：
“我跟这丫头已经很熟了，她毕竟还要叫我一声叔叔的嘛，多照顾照顾她是应该的，再说也是一顺手的事儿。”
略略略，谁要你照顾呀！莪都已经四阶啦，在法兰这边已经很厉害了好吧(￣３￣)a
冲着威廉做了个鬼脸后，圆脸少女刚想说些什么，就感觉自己的屁股尖儿微微一痛，耳边也听到了爱神圣女故作无事的轻咳。
“……”
“叔……叔叔……”
想起了温妮大人来时的嘱托后，圆脸少女不由得神色一僵，随即眨了两下大眼睛，露出了一个萌萌哒的表情，演技十分生硬地道：
“你有没有兴趣给我找个婶……婶婶啊？还有……你……你对年纪比你大一点点的女人……姐弟恋什么的……有兴趣吗？”
“……”
“咳……小孩子就该好好学习，老是乱问一些有的没的，小心以后容易不长个儿！”
抬手在大侄女脑袋上狠狠地盘了两圈儿，把她精心编好的小辫子统统揉乱后，威廉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
“对了，新盖的教堂怎么样？你们还满意吗？”
“满意，非常满意！特别特别漂亮！”
还没等爱神圣女回答，肩负了“打探情报”任务的圆脸少女便长出了一口气，直接忙不迭地就坡下驴道：
“见到新教堂的模样后，连温妮大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呢！
而且新教堂虽然面积比不了之前那座，但感觉不光特别漂亮，还比之前那座实用多了，最起码下雨的时候再也不漏水啦！”
“……”
威廉闻言忍不住咂了咂嘴。
我觉得哈，女妖精要是听到你这个评价标准的话，她应该会后悔没再多贪点儿……
“精巧庄严！浪漫唯美！别具匠心！”
抬手在圆脸少女屁股尖儿上用力掐了一把后，爱神圣女果断接过了话头，面带笑容地开口夸赞道：
“就像这孩子说得那样，见到新教堂的模样之后我确实吓了一跳，尤其是尖塔状的斜顶和大量柱架式装饰。
这两种教堂的常见结构我们也考虑过，但这结构最好用大理石来做，可那种东西又未免会显得沉郁严肃，不太符合我们教会的形象，所以以前才会找精灵族的大师出手，盖了一座精灵风格的教堂。
而这回设计新教堂的那位，用的虽然是传统架构，但却将一部分大理石替换成了黑色，又稍微种了几撮绿蔓的种子……这简直是天才的想法！”
狠夸了一顿女妖精的设计后，爱神圣女面带敬佩之色地道：
“原木纹路的拱窗和廊柱都攀上了翠绿的藤蔓，加上转角处黑白拼接的石砌，在保证了教堂该有的庄严的同时，也没有让气氛过于肃穆，轻而易举地解决了我们遇见的难题。
而且最最厉害的是，整座教堂连一扇门都没有，却在不影响采光的情况下，只用角柱跟回廊的安排，就分割出了数个主要的区域……
这种结构上的巧思真是太出色了！负责建造新教堂的，一定是位建筑方面的大师！”
“……”
看着面前对新教堂赞不绝口的爱神圣女，威廉在懵逼地舔了舔嘴唇后，深刻地认识到了多读书的重要性。
关于安德烈娅督造的爱神教会，自己倒是也曾经去看过几次，不过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好看！”“牛逼”，至于到底哪里好看就说不出来了。
自己的文化水平虽然比大侄女强点儿，不至于用漏水不漏水评判好坏，但高的幅度有限，撑死了也就甩两句“美轮美奂”、“鬼斧神工”之类的成语。
至于像爱神圣女这样，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能随口抖出一堆不重样的赞美的人，在审美水平上完全足以甩自己一个五连发夹弯……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抬起头，瞥向对面同样听晕了的圆脸少女。
仔细想想的话倒也正常，艺术与美之神本身就是爱神的从神，爱神教会的人的审美水平高是正常的，像大侄女这种不学无术的渣渣反倒才是特例。
嗯……不知道为什么，看她突然比以前更顺眼了。
朝圆脸少女扔了一个同病相怜的眼神后，威廉开口追问道：
“所以……就是很满意对吧？”
爱神圣女闻言用力地点了点头，暂时把打探消息失败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一脸开怀地道：
“满意！当然满意！”
而就在爱神圣女点头的瞬间，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威廉耳边响了起来。
【得到了爱神教会圣女的认可，领地发展任务“建立爱神教会（突发）”已完成】
【由于请来了建筑大师安德烈娅·玛尔斯，成品质量之佳远超爱神教会的最大预期，将额外增加一项奖励选择机会】
【请从以下三项奖励中，选择两项作为本次的任务奖励】
【奖励一：繁育赐福，全部领民将会受到爱神的祝福，领地内每年新生人口数量将额外增加30%】
【奖励二：欢庆之城，每年将会有两次大型庆典在你的领地举办，通过临时降低城市治安，可获得大量额外税收及民众满意度】
【奖励三：虔诚信仰，由于领地内建有一座规格较高的爱神教会，爱神教会相关序列晋升速度将大幅提升】
————
背痛……目测写不完了，今天先发4K……
老规矩，明天要是还补不上，鸽吉吉！！！（我发现好像只有发这个誓最好使……）
第898章 摊牌与邀请
选择题吗？这个我会！
看完系统提示的威廉两眼一眯，似乎有某种埋藏多年的本能被激活了。
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两短……哦，一共就仨选项啊，那没事了……
……
在细心对比过三个选项旳内容后，威廉毫不犹豫地果断排除了第一项。
能够增加人口的繁育赐福，自然是每个领地都求之不得的能力，但限制破晓领继续扩张的并不是人口。
由于把着神圣帝国跟法兰的路上通道，破晓领可以尽情地吸周边领地、乃至于小半个法兰的“血”。如果法兰交通再便利些，消息流转再灵通些的话，用不了太多时间就能把周围几个领地统统吸倒。
而和并不缺乏的人口来源比起来，破晓领几支军团的实力虽然不弱，但毕竟没有挂可以开，实力晋升的速度已经被自己远远甩在了身后。
这种失衡的情况，要么氪以重金，给麾下军团替换更好的装备坐骑，要么就想办法历练历练，尽快提升所有人的序列等级，最好可以二者兼而有之。
而这个任务给出的三项奖励中，第二项能够提供打造新装备的金钱，第三项则可以提高序列晋升速度，刚好都是自己最需要的……
……
“威廉。”
爱神圣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威廉的思考。
“我这次过来找你，除开还回暂借的金戈德，以及告知你爱神教会的人事变动外，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
接到威廉探寻的目光后，只见她微微敛了敛面上的表情，神情有些严肃地道：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其实法兰的位置相当特殊……我说的位置特殊，指得并不是地理意义上，而是位面意义上的。”
听到她的话后，威廉的眉头顿时稍稍一凝。
“你是想说……法兰王都地下的死国之门吗？”
“……”
“对。”
讶异地看了威廉一眼后，爱神圣女有些好奇地道：
“死国之门的事有人知道不奇怪，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具体的位置应该是绝密才对，甚至连落于纸面都不允许，只可能是七大公国的嫡系口口相传……
所以……这个消息你是通过法兰那位王后知道的吗？”
“额……”
威廉闻言忍不住咂了咂嘴。
上辈子看CG的时候，我见过变成复仇女妖的艾薇儿从死国之门里飞出来，所以要说我是通过她知道的，那倒也不算错……
“差不太多吧……”
模棱两可地回答完爱神圣女的问题后，威廉下意识地往她的手背上瞟了一眼，那里有着一枚小小的纹身，看模样像是架玫金色的竖琴。
捕捉到了威廉目光的落点后，爱神圣女本能地伸手捂了一下，随即满脸惊讶地道：
“你怎么……你连这个也知道？”
“……”
我本来是不知道，但拉胯女神知道啊，你身上神器的味道可瞒不过她。
……
“唔……我和知识教会的执事关系不错，确实知道得稍微多了一点儿，但其实也不是特别多……”
再次随口搪塞了两句后，威廉先是隐蔽地眯了眯眼睛，随即看着爱神圣女的手背，面露好奇之色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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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那件爱神留下的神器【四十七弦祭琴】吧？上面那些淡红色的琴弦，就是激活圣徒体内爱神神力的道具么？”
“……”
你这不是全部都知道了吗？
爱神圣女的嘴唇动了动后，随即面色微带无奈地点了点头。
“是的，只要拆下其中的琴弦，穿透圣徒大人的灵魂与肉体，便能够呼唤出她体内积蓄的爱神之力，阻挡住那些亡者对死国之门的进犯。”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眼神闪动地道：
“完成那个圣徒仪式的话……一共需要几根琴弦？全部吗？”
“虽然不必全部……但也不能少于四十根。”
爱神圣女皱了皱眉后，神情有些迟疑地道：
“对生者世界感兴趣的亡灵中，最高并不只有九阶而已，其实还有几头十阶实力的亡灵在，而琴弦的数量，其实就等于爱神大人神力释放的强度，如果总数低于四十根的话，估计就没办法拦住那些亡灵了。”
听完爱神圣女的话后，威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神器级别的东西，自己这边恰好也有一柄，那么如果自己暗剑偷袭，直接砍断超过七根琴弦的话……
……
算了……估计没用，自己又没有阴影神力可以给【蚀影之剑】用，只靠神器本身力量发动的斩击威力虽然不差，但想要砍断爱神的神器估计差点儿意思，而且实力方面也不允许。
估算了一下自己跟爱神圣女之间的战力差距后，威廉暗自摇了摇头，果断放弃了这个莽撞的想法。
虽然按照总职业等级计算的话，自己甚至比爱神圣女还要高，但人家是双八阶巅峰，不仅掌握了大量高阶专长和赐福，甚至学习的两个序列还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完全能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综合实力根本就不是八阶能衡量的。
而她能被授予这只神器竖琴的使用权，就证明了爱神教会对她这位圣女的绝对信心。
神器这种一般由教皇执掌，再不济也要由枢机联手保管的东西，能放心地让她一个圣女带着到处乱跑，那自然是笃定没人能从她手里抢得走，自己的真实战力虽然达到了八阶，但想要和她这个八阶掰腕子的话，终究还是太过异想天开了点儿。
暗中记下了这条情报，决定在如果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在出手强行砍一下试试后，威廉眨了眨眼睛继续问道：
“姐姐突然跟我说了这么多死国之门的事……是这其中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是这样的。”
爱神圣女点点头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那我就直接说了。
你领地里的几支军团我都见过，他们的实力都相当不错，尤其那些骑着三头地狱犬的小魔女，在大规模战斗中能起到的作用非常大。
在死国之门开启之前，我们三大教会会提前派人进入冥土，先一步对死国之门周边的中低阶亡灵进行清剿，以减轻头几波亡灵潮对死国之门的冲击，而等到了那个时候，我希望她们也能加入这次清剿行动之中。”
第899章 这不巧了么？
“……”
听完爱神圣女的邀请后，威廉顿时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对于阵营为混乱善良的爱神教会来说，她们对于黑暗生物跟恶魔旳态度，虽然没有其它守序阵营的教会那么抵触，但也绝对谈不上有多亲近。
如果说光明教廷对于黑暗生物的态度，基本敌视起步、人均仇恨的话，那爱神教会也只是稍稍低上一档，态度基本在冷淡和敌视之间徘徊，连中立都很难达到，属于那种相当缺乏信任的级别。
而对方作为爱神教会的圣女，在封锁死国之门这么大的事情上，居然主动找上了自己，希望由魔女跟地狱犬组成的【魔女之犬】参与进来，着实显得有些奇怪。
她这是……看上了【魔女之犬】的洗地能力？还是说对我的人品十分有信心？亦或是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人手不足？
……
蹙眉思考了几秒钟后，还是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威廉只得有些不解地开口确认道：
“你说的是【魔女之犬】吧？她们虽然不至于投奔亡灵，但毕竟是由黑暗生物跟恶魔组成的军团，你确定要她们参与到你们三家真神教会组织的清剿行动里？”
“不。”
爱神圣女摇摇头道：
“我想邀请的不止是她们，还有你领地里的其他几只军团，他们的实力都非常不错，能够为封锁死国之门带来很大的帮助……我希望他们全部都加入清剿行动中来。”
“……”
好家伙，你这是准备全都包圆了？
威廉闻言顿时忍不住皱了皱眉。
破晓领目前的几支军团中，凡金斯家的【怒焰军团】全员都是混血狂战魔，和三家教会的风格可谓相当犯冲。
杰西卡麾下的【黑魇骑兵】虽然是人类，但也都修习了阴影序列，考虑到阴影教会在奥法大陆上的风评，情况估计比【怒焰军团】好点有限，只有全员纯种人类的【破晓领城卫军】……
哦……千年圣女估计也没算他们。
……
考量了一下破晓领现在的情形后，威廉倒觉得也不是不能答应，毕竟千年剩女已经言明，这次三大教会的行动目标，就是尽量杀伤驱逐中低阶亡灵而已。
但对于从圣焰司牧手中学到了【焚净圣火】的自己来说，七阶以下的亡灵来多少都不够杀的，甚至还会被吸收成为“养料”，临时增加实力上限。
而在有自己照看的情况下，只要不倒霉到遇见那些九阶的亡灵大佬，破晓领的这几支军团甚至连伤亡都未必会有，死国之门附近的大量中低级亡灵，简直就是这几支军团最好的“练级点”。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部分想法，爱神圣女微微摇了摇头道：
“威廉，虽然我非常希望你能够参加清剿，但这件事的风险我还是要先跟你说好，清剿亡灵的危险程度绝对会超出你的想象。
亡者们的序列虽然在所有序列中几乎同阶垫底，但由于无数年的积累，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仅仅是死国之门附近的几处地域，亡灵生物的总量就已经接近法兰四成的人口了。
而等到死国之门初步开启，生者世界的气息吹入之后，所有察觉到生者气息的亡灵，都会潮水一般朝这里赶过来，从高空望下去的话，简直就是一片白骨组成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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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个我知道，森白之海嘛。
听到爱神圣女的话后，威廉的眼神中不由闪过一抹怀念之色。
如果这辈子死国之门还是正常开启的话，那光明教廷以后基本年年都会发布类似的任务，派人清剿越过死国之门而来的低阶亡灵，以避免这些基本没有智慧，只凭本能行动的懵懂亡灵，会无意识地袭击附近的民众。
巧的是，由于低阶亡灵脆的一匹，而且对法术伤害的抗性很低，因此每年的那个时候，都有大量法爷穿过死国之门，去冥土疯狂“刷钱”，自己正是其中之一。
而当十数万乃至数十万亡灵，摩肩接踵地朝死国之门缓缓行进的时候，从天空之中向下看的话，甚至连地上黑紫色的土壤都找不到了，放眼望去全是闪烁着幽蓝魂火的森森白骨，视觉冲击力简直满分……
……
“威廉，你一定要好好思考之后再答复我。”
而就在他回忆自己激情燃烧的岁月时，爱神圣女认真负责的解释也已经到达了尾声。
只见她语重心长地道：
“你的这几支军团虽然十分出色，但面对那种永无止境一般的攻击，还是不可能抗得下去的，哪怕再加上我们三家教会的人手，结果恐怕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虽然在抵挡不住的时候，还可以带人退回死国之门外侧，但他们毕竟担负着清剿亡灵的任务，所以必然免不了向冥土深处推进。
而一旦他们推进到了较深的位置，只要撤退的时候稍有不及时，被海量中低阶亡灵截住了后路的话，安全撤回的可能性基本为零，更多的时候则会全军覆没！”
唔……要是连你们的人也一起护的话，那确实是保不住……
威廉闻言一脸认同地点了点头。
毕竟自己的实力虽强，但毕竟也只有小左小右两只手，破晓领的三支军团再加上三大教会的人手，少说也得有个好几千吧？这么多人自己确实不可能全都护得住。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但全军覆没还是不可能的。
甚至要是再来两名七阶近战职业者，或者一名擅长群战的七阶施法者的话，配合叠满了【焚净圣火】BUFF的自己，护着五六千人全身而退也不是没可能。
想到这里时，威廉对爱神圣女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而认真地听完了威廉的提议后，她摇了摇头道：
“不是我们不想投入更多的强者，而是死国之门的压制力不止对冥土有效，在死国之门被完全开启之前，不止高阶的亡灵出不来，我们这边的高阶职业者也极难进入。
相比之下，亡者那边受到的限制还要更大，在死国之门完全开启之前，所有七阶的亡灵都无法接近到一定距离之内，所以才给了我们派人清剿中低阶亡灵的机会。”
说到这里时，她先是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有些歉意地道：
“威廉，我虽然感觉得出来，你的实力应该非常强，但由于死国之门对高阶职业者的抑制力，你恐怕是做不到什么了。
在我们教会的记录中，前几次进行清剿时，知识教会曾经对死国之门进行测试，六阶职业者便已经是能够通过的极限。”
“……”
啊这……通过死国之门的极限……居然一直能到六阶吗？
——
先4K，凌晨一点之前还有一章。
第900章 低调
听完爱神圣女的话后，威廉若有所思地点开了自己的职业面板，其中【最高职业等级40】旳词条赫然在目。
“……”
差得还好远……
所以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还真得努努力，趁死国之门开启之前再升他十级二十级的，不然这空间可就白费了啊。
……
有些开心地扯了扯嘴角后，威廉似乎想起了什么，抬头望向了对面的爱神圣女。
“对了，死国之门的抑制力是怎么算的？
到底是七阶以上统统都无法靠近，全都会被撵到同样的距离之外，还是七阶只能靠近一百里，八阶只能靠近二百里，九阶只能靠近三百里这种？”
“应该是第二种。”
侧头回忆了一下后，爱神圣女笃定地道：
“我们虽然并没有测试过，但根据知识教会那边的记载，在前几次进行提前清剿的时候，九阶亡灵的气息确实离得比七阶亡灵远得多。
而且死国之门在冥土的那一侧，还有死神所留下的神力在，对于没有生命力的亡灵生物来说，离死神的神力越近，便越容易触发死神神力的职能，被强行卷走扔进冥河里。
而且由于越是高阶的亡灵生物，便越接近死亡的本质，与死神之力间的共鸣便越大，也就更容易被死神之力带走，导致它们也越不敢轻举妄动。”
说到这里时，似乎是觉得威廉不明白死神神力的意义，爱神圣女开口补充了一句道：
“那些九阶的亡灵在被死神的神力卷走后，虽然还有机会能从冥河里爬出来，但灵魂的一部分必然会遭到冥河的淘洗。
而灵魂就是亡灵的力量之源，灵魂遭到淘洗的亡灵会实力大减出现降阶，其中自我意志不够坚定的，甚至会直接连降数阶乃至直接消亡，所以只要不出现什么极特殊的情况，它们是绝对不会主动越界的，甚至连调动力量发起攻击都不敢。”
懂了。
得到答案的威廉一脸满意地点了点头。
意思就是说，哪怕我当面抄了它们的老窝，刮地三尺，把里面的好东西统统打包带走，它们也只能在远处跳着脚干着急是吧？
啧，死国之门那边儿的情况自己可熟得很，甚至还知道一头十阶【黑皇帝】地宫的位置，那看来这趟还真是非去不可了。
脑海中闪过起了几位“老朋友”的身影，并默默决定一定要上门“拜访”后，威廉在爱神圣女期盼的目光中，神情异常坚毅地点了点头。
“明白了，这种事关法兰安危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推辞，请在进入冥土清剿的名单上，给我和我的人留好位置！
届时我一定会率军进入！亲手将那些亡灵抢……强行驱逐出去！撵得离死国之门越远越好！”
……
我果然没看错人！
听完威廉的话后，爱神圣女的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浓浓的赞许之色。
冥土那边基本遍地都是亡灵，压根儿没有什么好东西，面对这种吃力不讨好，反而可能会倾家荡产的苦差事，如果不是逼到了份儿上，恐怕连自家教会都没有多少人愿意做。
而威廉他不仅愿意赌上自己的全部身家，欣然应下了这件没有任何好处的事，甚至还愿意以身犯险……咦？
细细咂摸了一下威廉的话，并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确认不是口误或者误会后，爱神圣女有些惊喜地道：
“威廉，你难道也？”
“差不多吧……”
虽然不是很想透露自己身兼5.1条序列的事实，然而考虑到想要进入冥土，就避不开三大教会的视线，威廉只得默默地点了点头，含混不清地承认道：
“我确实还没到七阶，完全可以加入提前清剿亡灵的任务。”
“那可真是太好了！”
听到威廉的回答后，爱神圣女不由得喜上眉梢，一脸欣慰地道：
“死国之门那边的活动，比过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我之前还在担心，这次提前清剿的任务会不会伤亡太多，但有你在的话我就可以放心了。
对了，你身上的气息这么强，甚至偶尔让我都觉得有些危险……如果你只是六阶的话，只凭两条序列恐怕不够呀！难道你比我更进一步，同时学了三条序列吗？”
“……”
“额……差不多吧……”
侧头瞥了眼自己身后的灯盏后，威廉忍不住咂了咂嘴，知道能让千年圣女觉得危险的，估计并不是自己的实力，而是隐藏在自己影子里，时不时随着灯光落在她身上的【蚀影之剑】。
……
再次得到了威廉略显敷衍的回答后，爱神圣女脸上激动的神情微微凝固了一下，随即眼神闪过一抹失望之色，继而神态温和地颔首致歉道：
“抱歉，我其实没有打探你序列的消息，只是……嗯……我只是有些替你……替这次任务能够少伤亡一些人感到开心而已。
不好意思，我有点失态了。”
“啊，不至于不至于。”
见到爱神圣女失望的神色后，感觉人家一直坦言相告，自己藏藏掖掖的好像有点儿小气，威廉抬手搔了搔后脑勺，想了想后面带歉意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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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也不是一定非要瞒着这件事，只是过去说出来估计也没什么人信……”
稍微思忖了一下，觉得以爱神圣女的秉性应该不会到处乱说，而且考虑到自己现在的实力基本足够自保，实在不行还可以直接下海投奔艾什丽，威廉索性主动摊牌道：
“我其实一共学了六条序列，除了一条比较特殊，因为一些原因导致没办法继续晋升外，剩下的五条序列每一条都是四阶巅峰。”
“……”(⊙_⊙)?
“……”╮(╯_╰)╭
“……”(*?Д?*)
“……”ㄟ(▔，▔)ㄏ
看着对面红唇“微”张，两只眼睛猛然瞪到了最大的爱神圣女，威廉一脸淡定地抿住嘴角，随即状若无奈地摊了摊手。
坐！基操！勿六！
不过是区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成就而已，像我这么低调的人，要不是眼看实在瞒不住了，莪其实都不乐意往外说~
————
保吉成功！(*^▽^*)
第901章 我无敌了……但不是现在
虽然知道自己“五路齐飞”的选择，一定会狠狠地震爱神圣女一下，但威廉没想到的是，爱神圣女对这件事旳反应似乎有些大过头了。
“威廉，你听我说，爱神教会绝对是你最好的归宿！”
在亲手测试过威廉的实力，并看着他用出了五种不同序列的专属能力后，千年圣女毫不犹豫地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们教会现任的圣女只有我一个，圣子虽然有两位，但其中一个六年前跟男人跑了，另一个对于继任教皇之位没什么兴趣，而现任的教皇大人年事已高，最多十年左右便会达到寿命的极限，距离退位的时间已经不远。
我原本考虑过要不要接下这个位置，但现在只要你加入我们爱神教会，并且愿意尊奉爱神大人为你唯一的信仰，我可以跟圣子联手一起说服四位枢机，到时候你就是爱神教会教皇的唯一人选！”
“……”
好家伙……你们的教皇大位是街边儿的饽饽吗？随手就给买了？都不带先跟家里人商量商量的？
看着爱神圣女诚恳的眼神，威廉忍不住想起了某头踹了自己三脚的黑驴。
类似的话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貌似幽邃黑驹也给过自己类似的许诺，只要倚靠他的介绍加入阴影教会，位置圣子起步教皇封顶。
而随着自己实力的增长，这个条件似乎又往上飙了一大截，千年圣女干脆连圣子圣女什么的都不提了，直接抬手就是一个教皇大位往自己脸上砸……
咝~这就是女神面对舔狗时的感觉吗？
感受着心头莫名荡漾起来的爽感，威廉在爱神圣女期盼的目光中，神情略微有些腼腆地道：
“这个……似乎不太好吧~
教皇的位置这么重要，我又也不是你们爱神教会培养出来的嫡系，就算你能说服圣子跟枢机也不能服众啊。”
听完威廉软哒哒的拒绝后，爱神圣女眼中的急切之意稍敛，在眼神闪动了两下后，她伸手用力搭了搭威廉的肩膀。
“威廉，你的天赋虽然强得惊人，但在这方面的经历还是少了些，你再好好想想姐姐的话。”
微微仰头凝望着威廉疑惑的眼神，爱神圣女神情极为认真地开口道：
“服众这件事，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
服众不重要？
威廉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本能地皱了下眉头。
当然重要啊，切黑圣女因为不是纯血的人类，在竞争教皇位置的过程中一直很吃亏，如果不是靠着自己给出的情报，重创了神圣帝国的地下势力，这才得到了更多人的认可。
而玫兰妮她外公实力那么强，为了服众也不得不烧死了自己的女儿，还只能偷偷摸摸地给玫兰妮放水，不也是为了能服众吗？
另外，奥法大陆上神权可是要高于君权的，和居于贵族体系巅峰的国王比起来，明显教皇才是真正的“皇帝”，这种按着“核蛋发射钮”的位置，怎么能随便让外人……
唔……不对啊，貌似我自己就是“核蛋”来着。
想到这里时，威廉的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明悟。
一个外人来当皇帝当然会被反对，但一个如果这个外人不仅英俊，而且本身就是全世界最大的核蛋，有着横蹚整个奥法大陆的实力的话……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
注意到他眼中的恍然后，爱神圣女笑了笑，随即语重心长地道：
“威廉，你可能还没意识到，同时掌握了五条序列的你到底意味着什么。
现在你的实力确实还比不上我，也比不上光明教廷的那位教皇，能够打败你的人更是非常之多。
九海深处的海族先不提，奥术帝国排行靠前的执政、泛种族联盟的兽人王、各大真神教会的教皇……甚至还有各大真神教会中达到九阶的枢机，这些人的力量现在都是你抵挡不了的。”
“但我已经说了，这只是现在。”
说到这里时，她先是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加重了语气道：
“我刚才说的这些人，不论他们实力有多强，都已逼近了自己的上限，即便是那位不到四十岁的九阶的兽人王，也同样没有太多的进步空间了。
而他们之中的很大一部分，甚至不止到达了实力的上限，更是已经到达了自己人生的上限，除开极个别有机会突破到十阶外，基本都在缓缓走向消亡。”
“但你不一样，你的上限实在太高了，也太过年轻了。”
无比艳羡地看了面前的威廉一眼后，千年圣女的声线微微上扬，带上了几分激动的味道：
“你在这个年纪，就已经把五条序列全部推到了四阶，度过了第一道难关，这便足以证明，你的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
“四阶到七阶间并没有太难的关卡，所以哪怕你由于过度分心，难以满足晋升七阶的繁杂要求，也必定会晋升六阶巅峰，但就算你在六阶巅峰卡一辈子，那也是能在整个奥法大陆挤进前十的强者！
而你的年纪这么轻，完全可以一点点用时间去磨，而如果你真的在有生之年里，成功跨越了七阶的门槛，那么在真神无法降临的现在，你就是整个奥法大陆上毫无争议的最强！”
“……”
不是你这……你这怎么感觉比我还激动呢……
被夸奖得有些不好意思，威廉挠了挠头后谦虚地道：
“其实也不一定啦，真神虽然无法下界，但不是还有十阶仆神吗？尤其是阴影教会的那几位，阴影位面离奥法大陆实在太近了，如果不是担心被群起而攻之的话，他们怕是想在这边常住都行，只有七阶巅峰的话，倒也不一定就能稳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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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会一直呆在七阶吗？”
爱神圣女闻言掐了掐他的肩膀，眼神异常激动地道：
“七阶和十阶之间，除了九阶有些麻烦外，同样没有太大的门槛存在，那么如果你能够突破七阶的话，便一定能够突破八阶，九阶或许稍微有一点点困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指望！”
“而等你突破八阶的时候，真神以下就再也没有任何人是你的对手了！就算几十名拿着神器的十阶仆神围攻都没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有些异样地看了威廉一眼后，爱神圣女主动放慢了语速，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
“你可以凭自己的好恶，随意的摧毁任何一家真神教会，截断任何一位神明在奥法大陆的信仰来源，而他们拿你没有任！何！办！法！
这意味着只要你活得足够久，就能活活耗死任何一位神明！并亲眼看着他一点一点变得衰弱、慢慢开始降阶、甚至被迫走向死寂的永眠！”
“……”
第902章 你们老大出问题了
咝……我原来这么牛鼻的吗？
听完了爱神圣女的话后，威廉稍微琢磨了一下，发现她旳那些设想对自己来说，似乎并不是没有完成的可能。
而且完成的可能性不仅极大，甚至还不像她说的那样属于“有生之年”系列，恐怕实现的时间要比她预计的要早得多。
……
“这些话……你就这么直接跟我说了吗？”
再次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后，威廉有些不解地道：
“你直接把话都挑明了，让我知道自己未来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就不担心我看不上爱神教皇的位置，产生些什么大陆共主之类更大的野心吗？”
“我不说就能瞒得住你吗？”
爱神圣女笑了笑后，神情温和地开口反问道：
“就算现在你还没想到这点，等你突破到六阶巅峰，发现能做自己对手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的时候，这种事你还想不到吗？
等你突破了七阶八阶，发现自己已经成为最强者的时候，难道还想不到吗？如果那时候你有什么野心的话，还有人能拦得住你吗？”
“额……”
看着威廉频繁挠头的动作，爱神圣女微微收了收脸上的笑容，正色道：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我之所以敢直接挑明这些事，还有一些其它的原因。
爱神大人的力量，并不只来源于信仰之力，还有‘爱’、‘美’、‘激情’、‘婚姻’……而只要奥法大陆上的智慧生物还在繁衍，就会享受着她的庇佑，并向她献上一份虔诚的信仰。
所以就算你未来真的走上了那条路，甚至选择了针对我们教会也无妨，人类的寿命并不是永恒的，不论你的实力有多强，等你死掉之后，一切又都会恢复原样的，几百上千年的时间而已，爱神大人完全等得起。”
“……”
好家伙，你这上一秒还说我无敌，下一秒就改成盼望我死了啊……
“我在开玩笑啦！”
在威廉无语的眼神中，爱生圣女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随即开口道：
“放心，这个事情虽然是真的，但我可没准备赌你的寿命不够长，几百上千年对爱神大人来说可以忍受，但对我们来说可太长啦！
我之所以敢直接和你挑明，是对自家的教会有信心，爱神教会的氛围什么样子，作为圣女的我再清楚不过了，而你现在还十分年轻，攀上最强的路少说也还要几百年。
而在这几百年的漫长时间过去，你在爱神教会的时间，会比你眼下的整个人生都要长好几倍，我有让你逐渐习惯，并从心底里认同我们教会的信心。”
说到这里时，她停了下来，微笑着朝若有所思的威廉伸出了手掌，一脸期盼地道：
“我们爱神教会的风评，你应该也听过一些吧？
我敢向你保证，整个奥法大陆的真神教会里，都不会有比我们对信众更好的教会了……怎么样，考虑接受我的邀请吗？”
“……”
看着在自己身前摊开的白嫩掌心，威廉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确实，由于爱神还有美的神职，所以教会的漂亮小姐姐是最……咳咳咳，莪的意思是，在一众真神教会中，爱神教会的氛围是最好的也是最团结的。
不信的话可以看看大侄女，虽然是个只有四分之三人类血脉的半半精灵，但未来也接任了爱神圣女的位置，还受到了教内的一众好评，完全没人在乎她的血脉出身，确实如同兄弟姐妹一般。
和这种令人舒心的氛围比起来，混乱善良阵营的猪队友性质虽然麻烦，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在遍地问题儿童的真神教会里，爱神教会确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了，只可惜……
“威廉！你清醒一点！你不能上她的当啊！”
一道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在耳边响起，威廉口袋里的幸运硬币猛地跳了起来，不停地“蹬踹”着隔壁的“爱神脚指头雕像”。
(〃＞皿＜)可恶啊！
我就小憩一会儿的功夫，那个臭女人的信徒就来挖老娘的墙脚！要不是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提前醒过来的话就完蛋了！
在心里暗骂了爱神一百零八遍，捎带着把面前的千年老处女写入黑名单榜二后，拉胯女神一边诅咒着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嫁不出去，一边万分焦急地提醒道：
“威廉！咱们不是说好你要当我的教皇了吗？我连真神加护都已经提前给你了呀！不带拿了好处还反悔的啊！”
“……”
凸(艹皿艹)！
你特么还有脸提！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要干你的教皇了？
听到拉胯女神的话后，威廉的面色隐隐有些发黑。
在连着好几次改变了命运走向后，拉胯女神的加护【命运之护佑】有了质的提升，比起一开始的24.9秒，增加的额外寿命“暴增”了百分之三十多，已经快要突破四十秒大关了。
你个混蛋……给自己教皇的加护可真够大方的啊！
把带着爱神神力的脚指头从衣袋里拆出来，放到另一侧空着的口袋里后，威廉在拉胯女神惊慌的尖叫声中伸出手，把爱神圣女递来的手掌缓缓推了回去。
“抱歉……我不能加入爱神教会。”
听到威廉的话后，爱神圣女期盼的神情微微一黯，但却并没有放弃，而是开口追问道：
“是不能，而不是不想对吧？”
在威廉点了点头后，她微微松了口气，随即有些紧张地继续询问道：
“那为什么不能呢？是你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和我们教会有过什么冲突？还是说……你已经有别的信仰了？”
“这些都不是。”
威廉再次摇了摇头，顺带隐蔽地瞥了下爱神圣女的眼神，发现其中只有失望跟紧张，并没有那种“得不到就必须毁掉”的杀意。
蹙眉琢磨了一会儿后，威廉微微叹了口气道：
“你是爱神教会的圣女，那你在进行祈祷的时候，一定能接触到爱神的神力吧？”
“当然可以，但……这和你不能加入我们教会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很大……而且不止是我，这件事跟你们整个教会都有关系……”
看着爱神圣女疑惑的眼神，威廉试探着开口询问道：
“最近你在接触爱神神力的时候，是不是跟以前不太一样？有没有一种……非常非常特殊的感觉？”
特殊的感觉？
被威廉的问题弄得一愣，千年圣女在稍微回忆了几秒后，不知道为什么面色突然一红。只见她先是本能地夹了夹双腿，随即眼神略微有些飘忽地道：
“好像……好像跟以前是有一点点不同……”
果然！
听到爱神圣女的话，威廉不由得神情一肃。
在上次陪安德烈娅过去的时候，自己见到了爱神神像心脏部位的裂口，那应该是爱神遭到欲望魔神偷袭时受的剑伤。
眼下这个时间的爱神状况还可以，勉强能压制住【欲望】神职的侵袭，但早晚会在挣扎中被一点点污染，最后逐渐滑向堕落的深渊，眼下只是接触神力最多的高层会受到影响，到了“后期”甚至还会大范围连累到普通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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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加入爱神教会的话，跟四九年入国军没什么区别，随着向爱神祈祷次数的增多，甚至有可能会被【欲望】神职影响自我，是绝对绝对不能做的最坏选择。
“你能尽量描述下那种感觉吗？”
威廉一脸认真地开口道：
“相信我，这件事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不止是我会不会加入爱神教会的问题，甚至还关乎到你们教会所有人的安全，所以请你一定要认真回答！”
“……”
看着威廉的神情不似作伪，千年圣女在愣了愣后，本能地再次回忆起了那种感觉，随即眼神躲闪地道：
“就是……稍微有一点小小的悸动……”
只是悸动？
威廉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应该啊，现在爱神受伤的时间并不算长，正应该是反应比较剧烈的时候，居然只有一点小小的悸动吗？
“信息不是很够……你能再描述得稍微详细一点吗？”
听到威廉诚恳的请求后，爱神圣女红润的嘴唇微微动了动，随即贝齿轻咬，面色涨红地支吾道：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好描述的，就是那种稍微有些……嗯……有些空虚，有些寂寞有些……我以前的话，其实也有几次过类似的……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别再问了！！！”
“……”
(￣.￣)
哦，懂了。
第903章 一箭双雕与救命
看着面红耳赤的爱神圣女，威廉沉吟了一会儿，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神情认真地提醒道：
“如果可以的话……你最近还是减少向爱神祈祷旳次数吧，而且不止是你一个，你们教会的所有高层……嗯……等等。”
侧头想了想后，考虑到爱神圣女毕竟是爱神教会的高层，让她们完全杜绝祈祷不太现实，威廉便主动“向后”退了半步道：
“总之，就算你们这些高阶神职人员不得不进行祈祷，也千万不要放松精神防线，或者试图去触碰爱神的神力，尽量止步于普通的念诵就好，而越是实力强大、越受到爱神青睐的神职人员，就越是需要注意这点。”
“什么？”
被威廉堪称“大逆不道”的发言吓了一跳，爱神圣女猛地瞪大眼睛，一脸震惊地道：
“威廉……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这是在……”
“我在建议爱神教会整体减少祈祷的次数，甚至你们这些高层最好直接放弃祈祷。”
“……”
在爱神圣女万分懵逼的神情中，威廉挪开目光道：
“你之前会产生那种欲……咳，空虚寂寞冷的感觉，并不是一种正常的现象，而是由于在祈祷时放开了精神防线，导致沾染了爱神神力里的某些东西。
对于普通信徒来说，他们只能单方面向爱神献上自己的信仰，不会得到爱神神力的回馈，但你们这些中高阶的神职人员则不一样，你们有一定概率会引动爱神的神力。
而由于你们在祈祷的时候，精神和灵魂对于爱神来说是完全放开的，所以每次引动爱神神力时，都会反向受到爱神神力些许的影响。
如果这影响是好的倒也无所谓，但从你的表现来看，这种影响明显并不正常，现在，你们已经该做好出现最坏情况的打算了。”
“就算你这么说……”
作为整个奥法大陆上有数的强者，爱神圣女对自己的状态自然十分了解，之前是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但经过威廉这么一提示后，她越想便越觉得这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然而，即使她隐约觉得威廉说得可能是真相，可这件事的干系实在太大，就算以她的身份也不可能决定的下来。
爱神圣女在迟疑了数秒钟后，微微咬牙继续道：
“除了刚才这些之外，你还有什么其它能够做证据的消息吗？只要再有一两条证据支持这个说法，我回去就可以劝教皇大人立刻做好相应的准备！”
“你可以自己试验一下啊。”
威廉摊了摊手，仰头望天道：
“这两天你可以加大祈祷的频率，并且多次主动放开精神防线，试着接触爱神的神力，好好感受一下其中的变化。
如果之前那种……冲动的感觉变严重了的话，那就证明我的话最起码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你说对不对？”
爱神圣女闻言先是面色一红，在下意识地伸手捏了捏衣角后，面色微带迟疑地道：
“这个……好像确实可以，但你刚不是说继续祈祷会很危险吗？”
“我说的是以后风险很大，但并没说现在就很危险。”
威廉摇了摇头道：
“眼下的话其实还好，爱神大人还能压制住自身的变化，你们受到的影响还很轻微，冲上一两星期的冷水澡，估计就能自己调整过来。
但不过如果你们不尽快做好准备，等以后爱神神力剧烈变质，甚至开始主动接触，乃至于逐步污染中高层神职人员的时候……”
那就全完了！
整个爱神教会上上下下的所有信徒，都会被牵累着一并走向堕落！
猛地打了个寒噤后，爱神圣女面色发白地刚想询问些什么时，威廉的嘱咐又一次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还有，祈祷这件事以后最好停下，但最近这几年建议不仅不要停，反倒要尽可能地加大力度！”
被威廉的“反复无常”弄得微微一愣，爱神圣女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随即又很快抿了回去，神情郑重地朝威廉微微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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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谢谢你的提醒！”
爱神圣女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即使不知道爱神大人到底产生了什么变化，可既然这种变化是坏的，那爱神大人现在必然不是很好过，一定十分需要信仰之力的支持，所以祈祷和庆典绝对不能贸然停下，否则甚至有可能导致她的情况恶化。
单纯的祈祷虽然也能“链接”上爱神大人，但只要不主动接触爱神神力的话，便几乎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对于大部分信徒来说都是安全的，自己这些“离神明更近”的人，则必须小心再小心！
而除开增加祈祷之外，还要动员整个教会，尽量去探索古代神明的遗址墓穴，找寻神格碎片之类的东西，试试看能不能解决爱神大人遇到的问题！
眼下虽然异常危险，但还远没到彻底绝望的时候！
……
明白了就好哇~
看着爱神圣女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威廉双手交叉垫在脑后，一脸满意地靠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大麻烦-1。
爱神可能出了大问题，这个消息对于爱神教会来说，简直就像是道劈进裤裆里的炸雷，绝对会让她们上上下下全都激灵起来。
如果按照之前的情况继续进行下去，爱神圣女多半会留在法兰，跟知识教会的女教皇一起完成封堵死国之门的圣徒计划。
而单单只有知识教皇一个人的话，自己就已经有点儿悬了，要是再加上一个实力在九阶中也名列前茅的爱神圣女，绝逼没有半点挣扎的机会，只能考虑用那些后患无穷的盘外招了。
但现在知道了爱神出事的消息，爱神教会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必定会自顾不暇，并全力寻找一切办法，试图挽救逐渐向深渊滑落的爱神。
而和关乎整个爱神教会生死存亡的事比起来，她们大概率已经顾不上死国之门了，多半只会留下那件【四十七弦祭琴】，而把最大支柱之一的爱神圣女调回总部去……
想到这里时，威廉的嘴角微微翘了翘，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三十二个赞。
我这波操作简直完美！
提醒了爱神教会注意危机，说不定能拖慢爱神堕落的时间；调走了实力强大的爱神圣女，保留了正面解决死国之门问题的可能性；完全是标准的一箭双雕！
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快做好相应的准备，捎带着找小富婆挖挖女教皇的底，看看到底该怎么干才能正面艹翻她！
“救……救命！”
就在威廉志得意满之时，一道焦急而虚弱的声音，循着某种莫名的联系找了上来。
“你倒是快点回来啊，我就要顶不住啦！”
第904章 经典死于话多
在第三次向威廉求救无果后，蛛后子嗣咬牙攥紧了手中的【蛇首鞭】，抬头看向了逐渐向自己围拢过来的大量蜘蛛魔怪。
“有趣。”
略微有些沙哑旳成熟男声响起，伴随着大量蜘蛛魔怪们让出的道路，一只体型比克蕾丝全盛时期分毫不差的蛛后子嗣越众而出，饶有兴趣地打量起来对面的“黑暗精灵”。
“呵呵，听到你妹妹到处宣扬你丢了下半身的时候，我一开始还不是很相信，毕竟你可是【缫丝】一系最出色的血脉，有机会挑战十阶门槛的天才，能把你逼到这种程度的情况着实不多。
不过在亲手吸光了她的脑髓后我才发现，这头愚蠢的小蜘蛛说得居然不是假话，我们的大天才真的被人砍掉了下半身，甚至不得不找了名中阶黑暗精灵的身子替代……”
说到这里时，这名肤色微微泛紫的男性蛛后子嗣微微一笑，随即稍稍侧了侧巨大的身体，让出了身后的视野。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刮擦与拖拽声，某个克蕾丝无比熟悉的身躯，被蜘蛛魔怪们推到了她的面前。
那张跟她足有九分相像的脸异常灰败，眼眸中还残留着尚未消退的惊恐与不甘。
而这张些微变形的脸上，有着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创口，眉心处似乎被什么利器洞穿过，开出了一枚栗子大小的空洞，少量红白交杂的不明液体干涸在了空洞的边缘，明显已经死亡很长一段时间了。
“你在找死么！”
面色发白的克蕾丝咬了咬嘴唇，怒视着对面的男性蛛后子嗣道：
“她也是有资格获取神血的！按照蛛后大人的意思……”
“按照蛛后大人的意思，有望获取她神血的后裔，绝对不得随意杀害，违逆者将会受到本族外余者族技共同戮杀！”
男性蛛后子嗣笑了笑道：
“我是有【食脑】血脉的【嗜血】魔蛛，排除这两族之外，合该受到包括【缫丝】窒杀、【穿刺】洞心、【液毒】化骨、【螯牙】裂身等等在内总共六项酷刑，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真的还有获取神血的价值。”
在克蕾丝满含杀意的神情中，男性蛛后子嗣抬起一只半透明的螯足，重重地剁在了她妹妹的甲壳上。
伴随着一道又闷又脆的碎裂声，铠甲蜘蛛巨大的身躯内不仅没有血浆流出，反倒在失去了甲壳支撑后立刻萎顿干瘪了下去，内里竟然早就已经被掏空了。
“你对自己妹妹下手还真是狠呐！”
男性蛛后子嗣啧了一声道：
“我逮住她的时候，还以为能借此弄到一点好处来着，没想到连续三次重创下来，她为了稳固自己的伤势，居然直接把自己掏空了，害得我基本没吸到多少血液，才刚开了个头就结束了。
那么，她在遇到我之前，就已经伤得非常之重，早就没有参与这次神血竞争的资格了，而你在获得了神血之后，真的会让这个屡次差点弄死自己的妹妹活下去吗？”
“……”
在克蕾丝无言的沉默中，男性蛛后子嗣冷笑道：
“所以我并没有违背蛛后大人的意思，既然她已经不可能活到下一次争抢神血的时候，那我提前杀了她就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别说什么你会尊重蛛后大人的意志，考虑饶她一命这种蠢话了，对于族内血脉的互相杀戮，只要你们【缫丝】一系不主动上报，是没有任何人会管的，哪怕有着争夺神血的资格也一样！”
脸颊微微抖动了一下后，克蕾丝咬着牙道：
“所以你带着我妹妹来是想做什么？我可还没有失去竞争神血的资格！你难道要违背蛛后大人的意愿，强行对我出手吗？”
“……”
“你认真的？”
男性蛛后子嗣挑了挑眉，神情有些诧异地道：
“你的血脉纯度虽然足够高，但以你现在这幅模样，就算拿到神血又能怎么样？”
“你的下半身已经被人杀死了，所以从蛛后大人体内得到的神血，超过九成都要被用来修复身体，甚至还会被强行剥离部分的灵魂，用于重新培育下半身的魔蛛，在灵魂层面上甚至会比现在还要弱小。”
看着对面一言不发的克蕾丝，男性蛛后子嗣挺直了脊背，面带嘲讽之意地道：
“既然你不死心的话，那我就再和你讲明白一点！
以前的你是万众瞩目的天才，我自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你出手，但现在的你已经不配这个称呼了，蛛后大人赐下如此珍贵的神血，是为了培育能帮上她忙的十阶子嗣，可不是为了给你这种货色修复身体的。
呵呵，八阶实力的小蜘蛛虽然也算有用，但在这永远都在战争中的无尽深渊，九阶的子嗣都不一定能帮上蛛后大人的忙，只有十阶的子嗣才配被她老人家青眼一二。
而我只要摘下你这的脑袋带进蛛后大人的体内，并消化掉你引来的大量神血，几乎必然会再进一步到达九阶，甚至一百年内就有晋升十阶的可能！
比起被你这个废物白白浪费掉，这才是神血真正该有的用途！而就算蛛后大人知道了这件事，她也只会开口赞扬我，甚至连半句训斥都不会有，您明白了吗？”
“明白，这个我一开始就明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克蕾丝脸上的表情突然平静了下来，不仅再也见不到之前的慌乱跟愤恨，甚至还带上了一丝隐隐的戏谑。
“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么多呢？是被即将独得大量神血的好事冲昏了头脑？还是忍不住想要向我炫耀一下你那空空荡荡的脑子？”
“……”
被对面这名“黑暗精灵”前倨后恭的表现弄得有些发懵，男性蛛后子嗣一脸难以置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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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意思？”
克蕾丝闻言笑了笑道：
“意思是，莪主动和你废话是有原因的，我是在等自己的增援，那你又在等什么？”
什么？增援！
男性蛛后子嗣闻言双目猛然瞪大，随即本能地开始全力向前突进，准备擒下克蕾丝再做打算。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颈侧猛然出现一道漆黑的空间裂口，一只缭绕着炽白色光焰的手臂从里面钻了出来，精准无比地拦住了他高速前进的脖颈，并在其惊恐无比的目光中用力一绞！
“咔嚓！”
“这都第四个了啊……”
从空间裂口中探出头，看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男性蛛后子嗣后，威廉有些无语地道：
“这种货色你还好意思跟我喊救命……话说我们联手的话，就算正面弄死他也花不了多少功夫吧？你就非要玩儿这一套么？”
“没办法，我是出身【缫丝】一系的小蜘蛛，这就是我的习性啊。”
蛛后子嗣闻言挑了挑眉，笑吟吟地道：
“织好自己的网，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呆着，静静地等待着愚蠢的猎物主动送上门……我这么做这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干得挺好……”
有气无力地回了两句后，威廉抬手拎起地上死于话多的男性蛛后子嗣，单臂用力朝克蕾丝妹妹尸体的位置猛地一丢。
“我就是奇怪，你们姐妹俩之前不是还要死要活的吗？现在怎么就玩儿起合作捕猎了？”
“暂时的。”
随着一道熟悉的音色，被男性蛛后子嗣的尸体砸到后，地上属于克蕾丝妹妹的“尸体”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即仿佛漏了气般彻底干瘪了下去。
与此同时，周围某头蜘蛛魔怪背部的皮肤微微鼓了鼓，一具赤祼的美丽身躯自其中一点点拱了出来。
在惬意地舒展了两下身体后，“妹妹”抬起头望向有些不解的威廉，笑吟吟地道：
“我现在一样想要她的命，而且还比之前更想！十倍的想！百倍的想！
但我之前被你打成了重伤，如果不跟这个贱人合作的话，我恐怕连进入蛛后大人身体的资格都没有，那就只好忍一下她的骚气了呗。
所以这次的合作时长有限，仅仅截止到进入蛛后大人的身体之前，而等猎杀了足够的蠢货，保证了争夺神血的资格后，我们俩之间该怎么算还是怎么算！
哦对了。”
说到这里时，“妹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只见她主动将垂落胸前的发丝拢到身后，挺了挺傲人的身躯后，朝着威廉抛来了一个勾魂夺魄的媚眼。
“人类，你把她蹬了，做我的男人好不好？
她能给你的我都能给，而且还能比她做得更好哦~怎么样？我的提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第905章 塑料姐妹与遗迹的位置
“……”
听到“妹妹”的提议后，威廉先是稍微迟疑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思地道：
“她能给的……你也都能给？而且还比她做得更好？”
“当然喽~”
见威廉旳表情似是意动，克蕾丝的妹妹瞳孔微张，随即身段儿立刻柔软了下来，朝他投来的眼神里也再添了三分媚意。
“不过呢，你想和我做点什么虽然没问题，但未来我还准备成立自己的家族，所以丑话说在前面，我们的孩子必须交给我来养，你只能……”
“孩子什么的先不急着说……”
瞄了眼“妹妹”身下巨大的铠甲蜘蛛后，威廉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后，一脸认真地开口询问道：
“你吐丝的速度快不快？质量高不高？学过神术【无限丝囊】吗？”
“……”
被这一连串意料之外的问题弄得有些发懵，蛛后子嗣的妹妹张了张嘴后，有些迟疑地回答道：
“这些……我虽然比姐姐差了不少，但……也还算是可以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啊……吐丝效率比不上克蕾丝吗？
听到“妹妹”的回答后，一缕淡淡的失望之色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她骗你的喔！”
然而就在这时，之前面对“挖墙脚”冷眼旁观，全程一言不发的克蕾丝突然眯了眯眼，随即笑吟吟地开口插话道：
“在【缫丝】一系里，我虽然有着天才的名号，但主要靠的是身体素质和【蛇首鞭】的进化速度，在蜘蛛神术和缫丝天赋上的实力都很一般。
但我亲爱的依米丝妹妹就不一样了，她虽然没有我这么高纯度的血脉，但不仅是唯一一个学全了三十二门蜘蛛神术的人，更是缫丝一系里最擅长本族能力的天才。
正面战斗的话她虽然不是我的对手，但论起结网织丝的能力，依米丝简直胜我百倍！”
在进行了一番竭尽全力的吹捧后，难得姐友妹恭了一小会儿的克蕾丝咬了咬牙，眼神微带凶意地道：
“我可以保证自己说的都是真话，在这一点上，她还能活到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毕竟如果不是打不破她结的丝巢，我怕是早就闯进去弄死她了！”
“……”
“这样啊……”
听完蛛后子嗣的保证后，威廉的眼神陡然间便眯了起来。
虽然自己在第一时间，便咂摸出了克蕾丝“借刀杀蛛”的意思，但从她最后一句情真意切的发言来看，即便前面的话有着可以吹捧的水分，但依米丝在缫丝能力上胜她一筹的事恐怕假不了。
既然有这么高品质的缫丝机的话……有机会一定要逮住试试！
被威廉突变的眼神看得浑身有些发毛，蛛后子嗣的妹妹忍不住稍微退了半步，强笑着道：
“姐姐你怎么还突然夸起人来了，弄得妹妹我怪不好意思的……哎呀你们看……蛛后大人的神血已经开始酝酿了！”
听到依米丝的话后，威廉和蛛后子嗣本能地一侧头，发现远处那只山岳般的巨大蜘蛛虽然没有动作，但庞大的身躯周遭，确实悄然镀上了一层月晕般的柔光。
而与真正的月晕不同的是，这层美丽的柔光并没有任何实际的颜色，而且它所环绕的“月亮”也并不皎洁，反倒黑漆漆、暗沉沉的，像是某种自史前流传下来的邪异雕塑，带着一种诡秘而危险的强大压迫感。
“是快了。”
点点头承认了妹妹的说法后，克蕾丝蹙眉回身道：
“但距离可以进入的时间还有两天，完全足够我们再诱杀几名竞争对……那个该死的**人！”
仅仅在她们微微侧头的这几秒钟里，依米丝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了这处山谷中，而与她一同消失的，还有地上男性蛛后子嗣巨大的尸体。
“……”
好家伙，这转移注意力的套路怎么莫名的熟悉？指着后面喊“有飞机”？
啧……好像我四岁那年，掏邻居抢我玩具熊孩子雀儿的时候用过，虽然结果貌似下手重了，导致自己被揍的比他还惨，但确实效果拔群。
“混账！小偷！发骚的贱女人！居然又自己独吞好处！”
从美好回忆中回过神来的威廉，对蛛后子嗣突如其来的愤怒有些不解，于是便神情疑惑地开口询问道：
“克蕾丝，就算这次独吞了好处也没啥吧？反正你们的合作截止到进入蛛后身体前。
而越往蛛后的身体靠近，争神血的蛛后子嗣的数量就越多，这两天少说还能再合作三次以上，下次你直接把便宜全占回来不就好了？”
“来不及啦！我们的合作已经彻底完蛋了！”
气鼓鼓地咬了咬嘴唇后，气急败坏的克蕾丝冷笑着道：
“我们刚才那几句话，已经让那个胆小的骚货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所以从现在开始，直到进入蛛后大人体内取得神血之前，依米丝那个贱女人都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
好家伙……我才稍微起了点儿念头而已，你妹妹做蛛就这么谨慎的吗？
从威廉的表情里看出他似乎不怎么相信，克蕾丝哼了一声道：
“这里是【蜘蛛之渊】！无尽深渊中的一层！
这里和你们人类呆的奥法大陆可不一样，敢抱有侥幸心理的人，就算实力再强都随时可能被干掉！
她要是那种敢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别人身上的蠢货的话，我也就不至于和她厮打上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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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知道了知道了。”
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后，威廉也想起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对于遍地恶魔的无尽深渊来说，只要没有魔王级乃至于魔神级的硬实力，确实无论再谨慎都不为过。
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有蛛后庇佑的【蜘蛛之渊】情况都算不错了，只需要谨慎小心就可以勉强生存。
至于那些没有强大恶魔庇佑，或者强大恶魔数量太多，反而缺乏绝对压制力的强者的层数里，基本都是赤祼祼的黑暗森林法则，除开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的弱小同族外，任何生命间只要遇到，便一定会出现一场极尽血腥的搏杀！
弱小生命唯一能在其中生存下去的办法，就是让自己提供的“营养”低于“损耗”，让“猎食者”杀死自己时，必定付出大量代价或被暂时削弱，大概率会死在下一次战斗中，才能勉强达成一种脆弱的“平衡”，而损害“猎食者”的最好方法，自然无过于各式各样的诅咒……
想到这里时，正准备离开的威廉神情微微一动，抬头朝蛛后巨大的身躯望了望，在这座巨大的“蛛山”腹部后方，正是一片绵延十余里的怪异废墟。
……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蜘蛛之渊】在被蛛后占下之前，似乎就是这种极尽混乱的状态，其中不乏离真神仅差一步十阶巅峰魔王，着实孕育出了不少效果极为出色的独特诅咒。
只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诅咒并不能真的逆天改命，这里的原住民被蛛后干掉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一小部分也被驱逐到了别的层数里。
它们唯一勉强算得上“文明”的核心建筑群，现在正在蛛后的屁股下面被压得稀碎，那些优秀的诅咒术九成九都失传了。
不过事无绝对，那位达成了“蜘蛛姐妹双收”成就的精灵王子，未来也曾造访过【蜘蛛之渊】的核心区域。
由于精灵们天生对建筑和文字的浓厚兴趣，他似乎试着开掘过蛛后屁股下面的遗迹，并从里面整理出了不少相当有用的东西，其中甚至不乏一些十阶甚至更高级别的东西……
打开系统面板，看了眼自己熟练级别的【古代恶魔语】后，威廉停下了准备回到奥法大陆的动作，指着蛛后身下的废墟询问道：
“克蕾丝，趁着仪式开始还有点儿时间，莪们先绕一下路，去那座遗迹里看看吧。”
绕路？
蛛后子嗣闻言皱了皱眉。
“这个倒没有问题，不过你想去那个遗迹的话为什么要绕路？我们直接过去就行了啊，等你看完那座遗迹之后，估计差不多刚好能赶上仪式开始。”
不绕路？
听到克蕾丝的回答后，威廉神情疑惑地开口反问道：
“你们进行争夺蛛后神血的仪式，不是要进入蛛后的身体才行吗？她的嘴在身体的前面，但那座遗迹被压在她身体的后面啊，我们要进入蛛后身体的话……额……”
“……”
“……”
“艹！我不去了！”
第906章 栽赃与绝杀
“就这一次啊！”
得到了蛛后子嗣一定帮自己抓住依米丝抽丝，并提供五百头【缫丝】系蜘蛛魔怪的承诺后，威廉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跟着克蕾丝走上了前往蛛后“后门”的旅途。
“这都过去大半天了，你怎么还臭着脸啊……”
看着一脸黑线旳威廉，克蕾丝神情无奈地道：
“我们也不想从后方那个位置往里进，但实在没办法的啊。”
“这虽然是蛛后大人成神时蜕下的身躯，但这具神躯的强度比起十一阶的真神也只差一线而已，肯定是不能从外皮往里进的，而且就算做得到也不能这么做。
至于蛛后大人的口腔，那里有还毒牙和毒腺在啊，那种真神级别的剧毒别说你了，就算十阶的纯血后裔都不一定能扛得住，只要近一个就死一个，不从后面走还能怎么办？”
“停！闭嘴！”
克蕾丝如果不劝的话倒还好，她发自内心的劝慰一出，反而让威廉更觉得恶心了。
未来的谷道侵袭者威廉黑着脸道：“从现在开始，后面、后门、后方……反正就是带后字儿的词，你统统都给我打住！但凡再让我听见一个后字，我保证立刻就回奥法大陆！”
“……”
蛛后子嗣闻言面色一肃，抬手比了个明白的姿势后，紧紧地抿住了嘴唇，总算让威廉觉得稍微好受了一点。
然而她并不是能“耐得住寂寞”的人，仅仅安静了几分钟后，便伸手拉了拉威廉的胳膊。
“蛛后大人她……啊你别走！”
发现威廉抬腿就要往空间裂口里冲，克蕾丝连忙把他的胳膊搂在胸前，一脸惊慌地全力往回拽。
“你别急啊！我是想跟你说……蛛……那个方向大人的身体……那个位置，曾经是伏都魔们留下的遗迹，里面有不少危险的东西在。
【嗜血】一系曾经有位十阶的蛛后子嗣，仗着自己体魄结实硬闯过，最后被挂了一身花花绿绿的诅咒，差点直接老死在遗迹入口，所以你要看的话没问题，但记得千万不要过于深入！”
伏都魔？这个是【蜘蛛之渊】原住民的名字吧？
听到克蕾丝的话后，威廉略微迟疑了一下，停住了准备甩开她胳膊的动作。
连十阶的蛛后子嗣也差点翻车……看来这座遗迹里面恐怕真的有好东西。
在没人主动操控，仅能自主触发的情况下，足以伤害到十阶的蛛后子嗣，那一般的十阶诅咒恐怕不太够，这座遗迹里搞不好有十一阶魔神的手笔。
唔……话说似乎也不是那么稳当啊，但未来那个坑妈的色批精灵王子，刚来【蜘蛛之渊】的时候估计也才初入九阶。
诅咒这玩意要么软破要么硬抗，色批王子都顶住诅咒能从里面弄到好处，我不仅体质比他猛一大截，还掌握了接近小成级别的【古代恶魔文字】，再加上能免疫绝大部分诅咒的【无界之民】，怎么也不至于比他还差吧？
眼见威廉停下了动作，蛛后子嗣这才松了口气，把已经涌到嘴边的“蛛后保佑”咽了回去后，她连忙用力地蹭了蹭威廉的手臂，转而陪着笑脸道：
“你不是要看遗迹吗？前面绕过去就是入口，都已经到这儿了，你就算要走也先看完再走啊！”
“……”
也是……毕竟来都来了……
……
把手从克蕾丝的胸前抽回来后，威廉没有再提离开的事儿，而是眼带疑惑地四处打量了一下。
“话说……来的路上我们还见到了几个人来着，现在离争夺神血的仪式开始的时间已经不远了？怎么反倒见不着多少人了？”
听到威廉的话后，克蕾丝先是微微一愣，四下扫了扫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确实……就算距离开始还有一定的时间，但附近一定会有提前开始等待的人，现在有些过于冷清了，奇怪……”
“我觉得没什么可奇怪的。”
一道带着森冷意味的男中音响起，伴随着大量甲壳碰撞的怪异鸣响，一头体型几乎是克蕾丝全盛时期两倍的蛛后子嗣绕了出来，拦在了威廉两人的前方，满面怒色地冷声道：
“往常的时候，自然会有一些小蜘蛛自知抢不到好位置，只好提前在这里等着。
但这回不一样，他们担心会被一个疯子提前杀死，所以已经全都暂时离开了，准备等那个大肆杀戮的混账进入蛛后大人的身体后再回来！”
“……”
看着对面明显来着不善的巨大蛛后子嗣，两个“大肆杀戮的混账”对视了一眼后，克蕾丝果断摇了摇头，一脸强硬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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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托特阁下，我必须提醒你，就算你是九阶的强者，也不能这么随意诬蔑……”
“别装了，你妹妹依米丝已经什么都交待了！”
“……”
(⊙_⊙)?(⊙_⊙)?
看了一眼失去了蜘蛛下半身的克蕾丝，以及旁边明显就不是蛛后子嗣的威廉后，体型巨大的蛛后子嗣冷笑了两声，眼中的厌恶之色愈发浓郁了起来。
“果然，你勾结了一个有着光明力量的人类，不仅大肆杀戮有资格争抢神血的竞争对手，甚至还丧心病狂地到处搜罗，屠杀了十几头仅有一点点机会的小蜘蛛……我说的没错吧？”
“……”
艹！那个贱人！(╬￣皿￣)
艹！你妹妹真是个贱人！(╬￣皿￣)
看了眼对面明显无法力敌的九阶蛛后子嗣，克蕾丝知道必定无法抵赖，但本着就算我不好过，也一定要拖你下水的塑料姐妹精神，咬牙争辩道：
“那些小蜘蛛不是我杀的！我只对那些有资格争抢神血的人动了手，而且也都是他们自己先找上来的！
另外，依米丝那个贱人呢？你让她出来跟我对峙！
那些人是她和我一起杀的！我只是提出了诱杀的想法跟计划而已！但人选都是那个贱人拉来的！她也别想摘了干系！那些小蜘蛛也肯定都是她杀的！”
“呵！”
体型巨大的蛛后子嗣闻言冷笑道：
“你妹妹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她怎么可能蠢到真身来找我？
还有，你也别指望把她拉下水了，你们俩合作的事情，你那个奸诈的妹妹一开始就交待的清清楚楚！包括受你指使杀戮小蜘蛛的事也都承认了！”
威廉两人闻言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依米丝这波自曝属实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然而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上，“久经沙场”的蛛后子嗣瞬间便把弯儿转了过来。
那个贱人靠着猎杀恢复了伤势后，又排除了大量的竞争对手，基本一定能找到吸收神血的好位置，从而得到晋升十阶的潜力。
而蛛后大人十分需要这种后裔，一旦她展现出了晋升十阶的潜力，就算主动认罪也不会被处死，最多只是受刑罢了，而且还不可能是那种会影响晋升速度的重刑。
相比之下，自己失去了下半身，获取神血后要先修复身体，潜力方面大大受损，完全是那种“没有价值”的后裔，除此之外，自己还是勾结人类杀戮同族的“主犯”！
那么迎接自己的，一定会是毫无疑问的疯狂追杀！而失去了争夺神血的机会后，就算自己这次能侥幸逃命成功，也再不可能威胁她的性命了！
“这个狡猾的贱人！”
恼恨地怒骂了一句后，蛛后子嗣伸手扯住威廉就想跑，结果却被反手抓住了手腕。
在克蕾丝一脸懵逼的神情中，威廉一边堂吉诃德战风车般地向前猛冲，一边抬手朝九阶蛛后子嗣的身后指了指，满脸认真地大吼道：
“快看啊！你们家蛛后活了！”
第907章 让你追！
蛛后大人活了？
被威廉的话唬了一跳，体型巨大的蛛后子嗣本能地就想抬头看一眼，结果突然反应过来似乎不太对，蛛后大人本来就是活旳，这具身体也只是被蜕了下来而已，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了。
而就在他疑惑地皱起了眉时，拖着克蕾丝猛冲的威廉好像想起了什么，暂时停下了脚步，看了看自己手掌后，恍然大悟地用力一拍脑门儿。
“搞错了，应该说你们蛛后死了才对！”
嗯？蛛后大人死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还没等体型巨大的九阶蛛后子嗣反应过来，一道无比耀目的光华陡然亮起，瞬间夺走了他上二下八，总共十只眼睛的全部视野。
混账，原来是想逃跑！
体型巨大的蛛后子嗣本能地闭上了刺痛的眼睛，随即立刻控制着下身的蜘蛛，朝印象中对方最后的位置喷吐出大量的蛛丝，试图捆住那个大肆杀戮优秀血脉的狂徒。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伴随着一阵凌厉而灼热的劲风，一股大得出奇的力道猛然撞在了自己脸上，使得自己连人带蛛一齐仰天翻倒，透过骨骼间清晰而快速的传导，他甚至隐隐听到了自己颅骨发出的细微裂响。
“轰！”
“啊！！！”
在【歹毒追击】的加持下，靠一记暴力至极的凌空膝撞，生生磕倒了这头名叫托特的蛛后子嗣后，威廉扯过还在揉眼睛的克蕾丝，毫不犹豫地撒腿就跑。
然而这一级超重膝撞虽然效果拔群，但【蜘蛛之渊】里可没有月亮在，导致威廉一没享受到【月之族】在下弦月时的全属性加成，二又来不及开启极难控制的【焚净圣火】，这一撞造成的伤害着实有限。
在熬过了剧烈撞击导致的轻微脑震荡后，体型巨大的蛛后子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两眼充血的他捂住断裂变形的鼻梁，愤怒地嘶吼着返身猛追，数息内便重新追到了仅有几步之遥的距离。
啧……这么快就缓过来了？不愧是九阶的蛛后子嗣，真特么抗揍！
靠着身后那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威廉连头都不用扭就能知道，这货离能掏到自己屁股的距离已经没多远了。
虽然靠【焚净圣火】的自雷式推进，足以暂时拉开安全距离，然而头顶是蛛后坚不可摧的肚皮，前方是地形逐渐复杂的伏都魔遗迹，手里是挨了圣火就要重伤的克蕾丝，眼下完全就不具备“自雷”提速的条件。
MD！所以说还是腿短啊！
暗骂了一句倒霉后，威廉右臂上的肌肉猛然涨起，抬手便把克蕾丝抡向了前方的遗迹。
然而他刚准备调整身位，用影子里的【蚀影之剑】还一记狠的时，背心处就像被全速行驶的高铁顶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弯成了大C型，以比克蕾丝还要快上三分的速度凌空飞出，一头栽进了面前建筑风格诡异的废墟之中。
【蛛后子嗣LV86对你使用了天赋“洞心穿刺”，将会进行一次相关属性检定，如体质及防御属性总和，低于其穿刺属性的两倍，将会造成贯穿心脏的特殊伤害效果】
【警告！由于其拥有专长“蚀心者”，在心脏遭到洞穿后，如无免疫即死伤害，或伤害转移等相关能力，将会立即死亡！】
【……】
【无界之民……】
在一连串眼花缭乱的系统提示后，撞碎了数堵石壁的威廉一个轱辘爬了起来，本能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心。
被体型巨大的蛛后子嗣扎了一下后，威廉的背心处开出了一个两指多深的倒圆锥型伤口，最深处的位置距离心脏已然不远。
要命！
这家伙的“瞬时输出上限”，比起重伤未愈的阴影教皇可高多了！要是同样地方再挨上一下的话，恐怕真的要出大问题！
回头看了眼正舔舐螯足尖端血迹的大蜘蛛后，威廉本能地准备通过空间裂口回到法兰，之后再试着看看能不能把克蕾丝也拖过去。
可这么做虽然是最安全的，但【蜘蛛之渊】的进出通道被蛛后的身躯顶着，非“准许”根本就无法获知具体坐标，如果真把克蕾丝也拖走了的话，没了她这只“内奸蛛”定位，自己恐怕就再也过不来了。
伏都魔留下的诅咒还没搞到，蛛后身躯上的材料还没采下来，要是就这么走了再不回来的话，是不是稍微有点儿……
而就在威廉犹豫的这一瞬间，正在和克蕾丝纠缠的蛛后子嗣似乎发现了不对，拼着被伪神器级【蛇首鞭】抽了一下，抬手将已经快要咬到克蕾丝身上的三头蛇首鞭扯回，猛然朝着威廉卷了过来。
“想跑？”
伴随着一道满是恼恨之意的怒喝，躲闪不及的威廉直接被抽得飞了出去，刚刚成型的空间裂口亦没有逃脱，被一条深绿色的蟒蛇瞬间撞碎消失，而空间裂口碎开时，那些近乎无物不切的空间裂隙，却仅在蛇头的尖端留下了数道渗血的细小切口。
注意到这一幕的威廉眨了眨眼，随即两手猛然一撑，扳住了咬向自己的黑蟒的嘴巴，身上陡然亮起了大片炽白色的光焰，朝着面前洋溢着黑暗力量的蛇头猛然灌了进去。
果然，奥法大陆的空间稳固程度极高，根本就不是无尽深渊能比的，空间系的法爷也只有在奥法大陆才是爹。
不过空间薄弱虽然削了他们的输出能力，但也大大降低了位面穿越的难度，带来了无与伦比的机动力，有机会的话是该想办法学一学了。
“放开！”
发现黑蟒被威廉烧得痛苦地剧烈扭动，体型巨大的蛛后子嗣发现不对，顾不得处理已经快要撑不住的克蕾丝，一边催动着剩下两枚蛇头在威廉身上疯狂啮咬，一边面色焦急地直扑了过去。
可就在这时，嘴角带着血迹的克蕾丝猛一咬牙，面色苍白受创不轻的她没有趁机逃跑，而是反手甩出伪神器级别的【蛇首鞭】，精准地卷住蛛后子嗣的后腿，拼着被在地上拖行，全力硬扯了他一个小跟头。
笔趣阁
而当蛛后子嗣从地上踉跄着起身时，眼前发生的一幕简直令他目眦欲裂。
那条和他伴生至今的三头【蛇首鞭】中，代表着黑暗之力的那条蛇头，居然被那个该死的人类生生扯断，而那些疯狂舔舐着断裂处的焰苗还不罢休，居然开始朝其余两个蛇头蔓延了过去。
“我要你死啊！！！”
……
时间稍微往前一些，距离伏都魔遗迹仅数百米之外，某块蛛后甲壳的裂隙处微微一虚，一张和克蕾丝极为相像的脸庞露了出来，正是反手一波举报招来了九阶大敌的依米丝。
“这……怎么可能？那可是九阶的【洞心穿刺】啊！他怎么还能活蹦乱跳的？”
此时的她一反过往狡黠浪荡的模样，满眼吃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两只美目定定地望向伏都魔遗迹，眨也不眨地追逐起了某人的身影。
而当她见到到威廉生生徒手扯断了【蛇首鞭】，并顶着九阶蛛后子嗣发狂般的攻击，硬是拖着自己愚蠢的姐姐冲进了遗迹后，依米丝不由得一脸震惊地惊呼出声。
“他怎么……”
紧接着，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现在正在隐匿，她的面色猛然一紧，洁白的贝齿本能地咬紧红唇，将剩下的惊呼声拦了回去。
然而在这惊呼声半截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望向伏都魔遗迹的眼眸中，悄然闪起了一抹水样的粼粼波光。
姐姐的男人……真是好精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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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精壮的鱻小拉一下，/(ㄒoㄒ)/~~目测第二章要一点多……
第908章 经典薅羊毛
“咝……”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在处理完后背被扎出来的伤势后，威廉一边疼得龇牙咧嘴地穿衣服，一边不满地抱怨道：
“你这也不行啊……
之前劝我接受合作的时候，不是还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说你妹妹被你治得死死旳吗？结果就这？我怎么觉得被治住的那个是你呢？”
“……”
听到威廉的话后，神情有些发蔫的蛛后子嗣浑身一颤，感觉心里隐隐堵得慌，忍不住回了他一个白眼。
然而威廉的补刀仍旧没有结束，他手上在给自己一遍遍地刷治疗术，但嘴上却也一直没闲着。
“当初我就说了，咱们现在这水平，压根没必要搞什么合作狩猎。
直接等到仪式开始，那几个惹不起的九阶进去之后，咱们挑一个收益高又安全的地方，跟着最后一批人进去就得了。
到时候那些麻烦的九阶蛛后子嗣已经开始吸收神血，我们还不是想占哪儿就占哪儿？现在好了，那个傻屌在遗迹门口堵着不走，你准备怎么办？”
“我……我不是……”
被威廉絮叨得有些着恼，克蕾丝虽然自知理亏，但面子被刺有点儿挂不住，本能地就想顶两句嘴。
然而当她看见威廉后背处血迹斑斑的衣服，想起他没有立刻逃走，反而拖着自己一起跑的“情谊”时，抿了抿嘴后又重新蔫了下去。
“好吧……确实怪我，是我太大意了……”
克蕾丝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声音闷闷地道：
“我以为……她都被你伤成那样了，应该再怎么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了，我就想着先清除一些竞争对手也好，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这一手……”
“理论上来讲，她一共有十只‘手’，剩两只手的你玩不过她很正常。”
随口又堵了克蕾丝一句后，消了气的威廉没再继续损她，而是透过浓重的雾气，眯着眼睛朝遗迹外那个朦胧的身影望了望，眉头紧锁地道：
“还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那个傻屌现在守在遗迹门口不走，你到底准备怎么办？硬等么？”
“硬等……好像不一定有用……”
蛛后子嗣放下捂脸的手，叹了口气道：
“原本的话……他在仪式开始的时候，一定会提前离开去抢位置。
对于他这种已经进入九阶的强者来说，其它地方凝聚的神血虽然珍贵，但只有脏器、大脑等几个要紧地方凝聚的神血，才有助他突破十阶的能力。
可你刚才扯断了他【蛇首鞭】的一颗脑袋，还把另外两只蛇头给烧伤了，实力受损的他恐怕很难抢到好位置了，所以……”
听到克蕾丝的话后，威廉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主动接话道：
“所以……他可能会放弃这次仪式的机会，专门堵在这里报复我们？”
“那倒不至于。”
蛛后子嗣摇了摇头道：
“其它次要部位凝聚出来的神血，虽然没有帮助他晋升十阶的能力了，但也同样是非常珍贵的，而且他也不会甘心就这么放弃，所以他到时候一定会提前离开。
但如果他见过了那些盘踞在重要位置的蛛后子嗣，确认自己已经没可能得到核心神血的话，那多点少点就不重要了，搞不好他会直接选一个靠近入口的位置，在那里等着伏击我们……”
“……”
好家伙，菊门蹲人是吧？
听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撇了撇嘴，随即本能地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口袋，想要靠着拉胯女神的报点能力避开那个麻烦的家伙。
结果摸了个空后这才反应过来，由于这里太过靠近蛛后的神躯，担心“高位格”的拉胯女神靠近会刺激到蛛后，自己这次过来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敢带她。
“……”
啧……开了这么长时间的全图挂，突然没人报点了还有点别扭……
蹙眉微微思考了一会儿后，威廉似乎想起了什么，抬头望向了一脸郁郁的蛛后子嗣。
“克蕾丝，你们那个神血仪式是什么情况来着？血脉越纯正实力越强的，招来的神血也就越多？”
“差不多吧……不过年龄和位阶也要算在里面。”
蛛后子嗣想了想后补充道：
“我上次参加的时候就是这样，等仪式开始后，蛛后大人的身体会靠着某种本能和遗留的神术，先检查体内的人有没有自己的血脉，再检查血脉的纯度、伴生蛇首鞭的级别、身体素质、能量强度、年龄、当前位阶……”
威廉闻言眯了眯眼睛，咝了一声道：
“也就是说……这个仪式并不是有谁主持的，而是要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检定，最终再判断赐给谁多少神血……是吧？”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克蕾丝点了点头道：
“最开始检查血脉那次，是决定会不会被赐予神血，等再后面几项，就是在检查有没有晋升十阶的潜力了。
而血脉纯度、伴生武器级别、身体素质、能量强度越高，年龄和当前位阶越低，得到的神血质就越多越好，原本以我的水平，应该能得到拳头大的一团……你怎么了？后背又疼了？”
“哦没疼没疼，我就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把疯狂上翘的嘴角抚平后，威廉用力地清了清嗓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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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哈，听你刚才的意思，你这个水平，应该能得到拳头大的一团神血是吧？”
“对呀，我虽然受伤不轻，但血脉纯度和蛇首鞭的级别都很高，身体素质也相当出色，如果不是被你抢走了下半……”
“咳咳，这个先放一边儿，我们聊点儿别的。”
伸手摸了摸鼻子后，威廉双眼望天地道：
“如果，莪是说如果啊，如果有这么一个蛛后子嗣去参加仪式。
他血脉纯度大概是最高，身体素质在九阶里也能排得上号，能量强度不是很清楚，但绝对大幅超出当前等级，年龄的话也就是十七八岁，位阶刚刚突破四阶没多久……”
“怎么可能……”
克蕾丝开口打断了他干巴巴的叙述，一脸迷惑地评价道：“其它条件先不说，光四阶的位阶，九阶的身体就完全不现实啊。”
“所以我说了是如果啊。”
喉咙有些发干的威廉挺直脊背，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淡淡血腥味儿的空气，随即眼神飘忽地继续追问道：
“我就是想问问你，要是真有这么一个人参与仪式的话……你们那位蛛后会给他提供多少神血？”
第909章 杜兰特再现
“如果真有你说的那种人的话……”
蛛后子嗣琢磨了一下后，神情有些不太确定地道：
“应该……能有这么大一团吧？”
两臂微微张开，虚空比了个双手环抱级别旳球形后，克蕾丝稍微琢磨了一下，随即又摇头道：
“不止，你说的情况太特殊了，当前等级太低，年纪也太小，被赐予的神血恐怕不仅多一点点那么简单，而是会翻着倍地往上涨！”
懂了，也就是说做的不是加法而是乘法对吧？
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后，威廉默默地在自己的空间戒指里翻了翻，随即取出了一个铁盖封顶的大木桶，若有所思地道：
“这个东西，你看能装下吗？”
而伴随着威廉打开木桶封盖的动作，一股带着淡淡花香的清新气息弥漫了开来，而在嗅了嗅这股令人头脑一清的味道后，克蕾丝有些惊喜地道：
“装下倒是没问题，但你这个是？”
“浴桶。”
“那里面装得是……”
“洗澡水呗，不然还能是什么？这些都归你了，赶紧的吧。”
……
听完威廉丝毫不做遮掩的回答后，蛛后子嗣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中陡然弥漫起了三分水汽。
只见她略带嗔意地斜睨了威廉一眼，随即弱柳扶风般地走了过来，无意识间微微摆动的腰跨处，悄荡起了两段带着媚人弧度的美妙曲线。
“之前明明跟我装得那么正经，说什么暂时没有这方面的兴趣……结果还不是……呵，男人呀~~~”
“……”
(￣.￣)……
怎么说呢……你俩真不愧是姐妹，这上来就往下三路跑的风格，真特么一毛一样……
……
在威廉无语的表情中，克蕾丝轻轻将右手搭上了他的胸膛上，两点凉腻的指尖抵住他锁骨下方祼露的皮肤，似揉似按地画起了挠人心肝的小圈子。
与此同时，她的左手也没闲着，正沿着威廉的下颌线一路向后轻抚，纤长的中指在路过耳垂时还调皮地勾了一下，弄得威廉的耳后一阵发痒。
而等手掌、手腕、手肘依次擦过威廉的下颌线后，克蕾丝的身体已经半倚在了他的怀里，随着探出的臂膀既轻且缓地微微回勾，原本抚摸下颌的动作也变为了亲昵的搂抱。
“怎么还不动呀？”
声线柔婉地吐出了这段似有双关的话语后，那只抵在威廉心口上方的右手微微下滑，顺着肌肤侵进了外翻的领口内侧，并开始一点一点地向下方移动了起来。
“难道~你准备只让我一个人洗吗？”
听完这句似是嗔怪，又似是邀请的撩人呢喃后，两眼望天的威廉果断伸手，控制住对方愈发不老实的右手，将其拽离了黑暗之心的位置，并一脸认真地拒绝道：
“你想多了，这水是用来喝的。”
“……”
听完威廉的回答后，克蕾丝不由得浑身微颤，眉眼间闪过一丝惊愕。
然而没过多久她便反应了过来，在讶异盯着威廉看了一眼后，她忍不住捂住嘴唇，娇笑着道：
“你还有这种癖好？”
“……”
不是……你这是X虫上脑了是吧？能不能不发S了？这玩意是人家女妖精的洗澡水，治伤用的好不好！
而且里面还掺了小魔女调配的提纯剂，全部都是很珍贵的疗伤药OK？这玩意可花了我好多钱的，要不是为了倒地方装蛛后的神血，这玩意我都不舍得给你的好伐？
“噗通。”
然而还没等威廉解释，蛛后子嗣已经娇笑着一个翻身跃进了桶里，左手攀住边缘，右手摊开，朝威廉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你就不考虑一下~直接进来里面一起喝吗？”
“……”
我喝你奶奶个腿儿！
“你自己喝吧！好好喝！”
实在扛不住对方四处弥漫的“骚”气，威廉黑着脸将她的右手推了回去，随即抬脚踢起地在地上的纯铁盖子，砰地一声用力砸在了蛛后子嗣的脑袋上，把她整个人都扣在了浴桶里。
“手！咕嘟咕嘟……砸我手了！”
威廉闻言瞥了眼浴桶边缘，发现铁制的封盖确实有一角翘了起来，只得抬手重新掀开盖子，放对方把被砸红的指尖收了回去。
“混账！你疯了吗？”
再次重见天日的克蕾丝猛然自水中钻了出来，抬手撩开搭下来的湿发后，明艳的脸上不复之前骚媚入骨的神色，而是一脸发自内心的愠怒。
“是你说要喝我的洗澡水，我才跳……”
“砰！”
用更大的力气砸上盖子，把满脸愤怒的蛛后子嗣砸了下去后，威廉一边按住不断往上顶的纯铁桶盖，一边眯着眼睛威胁道：
“少废话！这是治伤的好东西，赶紧给我喝！所有、统统、全部都给我喝掉！一滴都不许浪费！”
“喝什……咕嘟咕嘟……什么？这不是洗鸳……咕嘟咕嘟……咦？”
“这东西……咕嘟咕嘟……我的伤怎么……咕嘟咕嘟。”
“……”
发现手下的盖子已经不再有向上的力，威廉撇了撇嘴后，也松开了压制的手掌。
啧……便宜你了！
这桶洗澡水的真面目可不一般，属于破晓领未来魔药大师——洛莉小魔女的最高杰作，浓缩了女妖精二十多桶洗澡水的精华，而且还添加了不少珍贵的魔药，即使把给安德烈娅的辛苦费刨出去，这桶玩意的总造价也超过四万枚金戈德。
不过造价贵成这样，自然也有它贵的道理，这桶浓缩型的洗澡水在极大地延长了保质期的同时，也把女妖精那种“万能补剂”般的天赋催发到了极限。
肉体重创……喝！精神异常……喝！失血过多……喝！诅咒中毒……喝！灵魂受损……喝！异种能量积聚……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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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剂虽然做不到生死人肉白骨，但总之不管哪儿不正常，尽情地开盖畅饮就完了！
除此之外甚至还能增加极微量的生命力，在延寿方面也有一定作用，效果比某女神给的拉胯加护还要强出不少。
如果非要在里面找出什么不足的话，那就是对七阶以上职业者来说，这东西的“回血量”稍微差了点，像蛛后子嗣这种重伤，一口两口的根本没什么感觉，基本要论盆喝才能起效。
不过这种小小的缺点，有了威廉特意打造的大澡桶，就已经算不得问题了，在量大管饱随便喝的情况下，克蕾丝伤势恢复得速度简直快得惊人。
而等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的畅饮后，捧着肚子的她吃力地攀出洗澡桶，之前重伤带来的虚弱和苍白早已消失不见，脸蛋上的模样完全称得起一句红光满面，甚至都有点儿补过头了。
伸手擦拭了一下鼻子下的血迹，蛛后子嗣感觉自己除了有些涨得慌外，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好过。
然而她正准备声讨一下威廉，问问他明明有这么好的东西，之前为什么不拿出来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陡然自她身后响了起来。
“又是蛛后的子嗣？你的下半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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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痛……拉胯一下……今天只有一章了/(ㄒoㄒ)/~~
Or2
第910章 伏都尸塘
还有别人在！
被身后阴恻恻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蛛后子嗣猛一回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额生三眼，长着带螺纹的短牛角旳矮小恶魔已经摸到了自己的身后，正用满怀恶意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
伏都魔！它们居然还敢偷偷潜回来！
发现这头伏都魔已经对自己抬起了手，那分为前后两片的蹄趾上，一抹带着不详味道的紫光悄然亮起。
察觉到那紫芒中几乎足以废掉自己的庞大力量后，克蕾丝不由得眼眸暴缩，来不及考虑威廉为什么突然失踪，本能地抬手就是一鞭子甩了过去。
“啪！”
“停手！”
就在她一鞭挥出的瞬间，伏都魔的身体突然水波似地抖动了两下，一只缠绕着白色光焰的手掌自其中穿了出来，不仅精准地攥住了散发着黑暗之力【蛇首鞭】，更是熟练地用食指和拇指掐住了黑色的蛇头。
“冷静点，这座遗迹里的雾气有点古怪，你看到的东西不一定就是真的。”
松开手中扭动咝叫、并不停龇牙的蛇头后，威廉提着一只长着牛角的头骨走了回来，而那头满脸恶意的伏都魔则像水中的倒影般抖动了起来。
茫然地睁开不知什么时候闭上的双眼后，克蕾丝惊讶地发现，那散发着不详紫芒的并不是什么伏都魔的蹄子，而是威廉手中长着牛角的小号头骨。
这枚头骨额上三个窟窿里，大量深紫色的光芒正拼命地闪耀着，甚至还衍化出了数条深紫色的小蟒，正龇着刻着奇怪细纹的毒牙，一刻不停地啮咬着威廉的手腕。
然而古怪的是，那些一看就极危险的小蟒，在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就仿佛丢进烧红的锅子里的黄油块儿似的，稍稍碰一下就会被化掉好大一块儿，不论这些小蟒啮咬得多么努力，依旧连让威廉的皮肤稍稍下陷都做不到。
“……”
这东西被威廉抓住了？所以刚才自己被拖进了幻境？都是为了诱使自己主动攻击，好借此逃脱的假象？
本能地觉得这东西有点儿“邪性”，蛛后子嗣纤细的颈项微微动了动，随即面带忌惮之色地轻声道：
“这东西是……”
“在伏都魔遗迹里找出来的，当然是伏都魔的头骨呗，不然还能是什么？”
回答完克蕾丝的问题后，威廉在一连串【无界之民】被触发的提示声中，抬眼瞥了一眼系统面板给出的提示，想了想又开口补充道：
“十阶。”
“怪不得……”
虽然对这只头骨的级别早已有了猜测，但在听到威廉的确认后，蛛后子嗣仍旧忍不住暗自咋舌，并对眼前能徒手压制十阶强者头骨的男人投来了敬佩的眼神，随即有些好奇地开口追问道：
“威廉，就是它让那位【嗜血】一系的十阶子嗣受伤的吗？”
“差不多吧。”
有些唏嘘地叹了口气后，威廉皱着眉头解释道：
“这东西……怎么说呢，生前的水准应该有一百零……我的意思是，基本能有初入十一阶真神的水平。
现在死得就剩个头骨的情况下，里面蕴含的能量肯定达不到十阶，但又比一般的九阶巅峰要强得多，勉强能算半个十阶吧。
半个十阶？
听完威廉的话后，蛛后子嗣不由得一愣。
“可是……之前不是有位十阶被它重创了吗？那位【嗜血】一系的子嗣虽然不是十阶巅峰，但也不是初入十阶的一枚头骨能比的啊。”
“确实，在外面的话肯定不行，但这里是她的主场啊。”
环视了一下周遭的伏都魔遗迹后，威廉有些遗憾地道：
“这枚头骨里剩下的力量也就九阶巅峰多一点，但在这座伏都魔遗迹里，她的力量能够直接抬升整整两阶，导致十阶巅峰都不一定能免疫她的诅咒。
唉……我本以为能捡到点儿十一阶的东西来着，没想到居然是个地域限定的货色，而且这玩意既不属于亡灵也不算神孽，只能说是一名十一阶魔神的残躯，她当年就已经被你们那位蛛后杀了，只不过死得不是很干净……”
“哦对了！”
说到这里时，威廉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嘱咐道：
“如果可以的话，这些雾气尽量少吸点儿。”
蛛后子嗣闻言一愣，神情不解地反问道：
“为什么？这些雾气有毒吗？”
听到她的问题后，威廉摇头回答道：
“毒倒是没有，就是呼吸多了的话，会出现一个永续的负面BUFF……嗯……‘爸扶’啥意思你不用管，直接理解为状态就行了，这个状态会导致你对所有诅咒能力的抗性永久下降。”
在蛛后子嗣慌忙捂住口鼻的时候，威廉伸手掂了掂伏都魔仅有巴掌大的头骨，不紧不慢地继续解释道：
“刚才你喝洗澡水的时候，我去这座遗迹的深处看了看，从一个大水坑里找到了这玩意，她应该从你们那位蛛后手里逃掉了，但却没能抗住体内的毒素，绝大部分身体都已经被毒液化成了带毒的小水塘。
而周围这些雾气，应该就是她尸体化成的毒塘挥发之后形成的，多多少少沾了点儿诅咒系真神的力量，所以才会永久降低所有人的诅咒抗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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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你们那位蛛后可能已经来过这里了，我跳进毒塘里面捞了一下，就捞出来这个头骨。
她别的部分应该已经被毒液化干净了，只有这玩意特殊，她里面大概是装过神格，所以位格比较高，才没有被毒液完全化掉。
只可惜其中的神格已经被人抠走了，而如果【蜘蛛之渊】里没来过其它魔神的话，那多半就是你们那位蛛后来过，亲手给抠出去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
克蕾丝闻言不由得恍然大悟，怪不得周围的雾气能降低诅咒抗性，原来这雾气竟是一头十一阶伏都魔的身体形成的，甚至蛛后大人还曾经悄悄莅临过这里，亲手取走了其中的魔神神格。
唉！真是可惜了啊，如果这具尸体并不是蛛后大人发现的，而是自己先找到的该多好，一枚完整的真神神格交上去，蛛后大人想必会十分高兴，搞不好会直接亲自出手，一次性帮自己把血脉纯化到最高级别，直接把自己天赋的上限拉到十阶巅峰！
然而在稍微琢磨了一下后，克蕾丝很快便又自嘲地摇了摇头。
算啦，自己还是别异想天开了，按照威廉的说法，那里可是蛛后大人的神毒形成的水塘，十一阶真神都扛不住的恐怖毒素！所以自己就算知道毒塘里有神格也下不去，甚至连站在边上都有可能被毒倒……
唔……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
(*?Д?*)！！！
第911章 什么毛病？
“威廉……你……你下去了？”
带着肉欲味道的丰唇翁动了两下后，克蕾丝一脸震撼地望向威廉，嗓音有些艰涩地道：
“你……跳进了蛛后大人的毒液形成旳池塘？居然还能完好无损地上来？”
“怎么可能完好无损，那毕竟是神毒啊！”
正在研究伏都魔头骨的威廉撇了撇嘴，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给她看了看自己沾了不少灰泥的胸口。
“跳下去才半秒钟不到，我全身的衣服都给化没了，而且上来之后也不行，光一滴残留的水珠就能化掉我整套的衣服。
我试了不少东西，但除了那水塘旁边的泥土之外，任何东西一碰就化，害得我只能抓了把土擦了两遍，不然现在我连衣服都穿不上。”
“……”
那不就是完好无损吗！！！
此时的蛛后子嗣，已经没有精力吐槽威廉的凡尔赛了，在确认威廉真的曾经接触过神毒时，她的脑子就已经彻底乱成了浆糊，好像有一千只麻雀正在里面叽叽喳喳地飞舞着，无数乱七八糟的念头在其中突来撞去，而且一个比一个离谱。
在脑子最混乱的时候，她甚至一度怀疑过，面前的男人会不会是蛛后大人派来的使者，为了让自己诞下神子才会主动接近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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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
似乎是被自己脑海中纷杂的念头“吵”到了，正在低头研究伏都魔神头骨的威廉抬头瞪了过来，一脸不满地道：
“赶紧来帮忙啊，压制这东西很费力的！赶紧过来帮我接一下啊！”
蛛后子嗣闻言愣了一下。
啊？压制这东西很费力？但你刚才不是很轻松吗？一点儿也没见费力的样子啊？
然而，就在她刚想开口询问的时候，威廉手中的魔神头骨陡然光芒大放，之前仅有手指粗细的小蟒陡然涨大了数十倍，一口便咬在了威廉的肩头。
“啊！好疼！”
在发出了一声惊慌失措的惨叫后，被紫色巨蟒扑倒在地的威廉一边死死掐着巨蟒的七寸，一边满脸痛苦地高声叫喊着。
“快来！你个贱人快来帮忙！我要撑不住了！快把那东西从我手里拿出去！不然我就扔下你去找你妹妹！和她生一百个孩子！”
“……”
这是什么蠢材诅咒，吓我一大跳……
盯着那颗散发着紫色光芒的头骨看了一眼后，克蕾丝有些无语地瞥了瞥嘴，知道自己怕是又被这颗头骨拖进了某种幻境里。
果不其然，“威廉”的惨叫声仅仅持续了十几秒便戛然而止，口吐白沫倒地的威廉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他皱着眉头的模样，而那枚该死的头骨正被一蓬洁白的烈焰灼烧着，时不时泛起道道黑紫色的烟雾。
靠着【焚净圣火】干扰了一下伏都魔神头骨的【神魂诅咒】后，威廉看着对面重新睁开眼睛的蛛后子嗣，神情疑惑地道：
“你又被它拖进幻境了？”
“嗯……”
“这样啊，这东西可真麻烦，连灵魂都没有了，居然还能本能地坑人。”
再次皱了皱眉头后，威廉抬眼看向额角见汗的蛛后子嗣，有些好奇地道：
“话说……你刚才都看到了什么幻境？怎么表情那么奇怪？”
“唔……很多，而且还非常非常离谱！”
伸手捋了捋鬓角被细汗黏住的发丝后，克蕾丝风情万种地瞥了他一眼，随即有些忍俊不禁地道：
“威廉，你能想到吗？我不仅看到了你被这颗头骨反噬，倒在地上拼命喊我过来帮忙，幻境里的那个你甚至还跟我说，你为了捞这颗头骨，甚至还跳进了蛛后大人的神毒形成的池塘。
哈哈哈！要不是太离谱的话，我真的差一点儿就信了你知道吗？”
“……”
“怎么了？你觉得这个不好笑吗？”
“……”
“……”
见到威廉一脸无语的表情，蛛后子嗣张了张嘴后，有些语无伦次地道：
“你……我……你跳进去的事是真的？你真的跳进了蛛后大人的神毒形成的池塘？”
“对……”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两度遭到了强力诅咒，克蕾丝的精神状态明显不是很好，只见她猛地起身，白着一张脸双眸圆瞪道：
“那可是蛛后大人的毒！十二阶的神毒！
这种弱等神力的真神都扛不住的东西，你要是真跳进去的话，一秒钟不到就化干净了！你凭什么能抗住中等神力真神的神毒？”
“额……我天赋比较特殊，总之一旦能够满足某些条件，很多东西对我是没效果的，你们蛛后大人的毒素正好也在这个范围之内。”
“可是……好……好吧……”
克蕾丝嗫喏了两声后，终究不得不承认，威廉说的话应该就是唯一的可能，毕竟差点弄死十阶蛛后子嗣的诅咒，多半也只有十一阶魔神的头骨才能做到。
而这种能够随意压制住灵魂乃至全部的精神力量，轻松将人拖入幻境的可怕能力，自己已经体验过两次了，确实不是十阶强者能够做得到的。
唔……等等！
蛛后子嗣好像想起了什么，眼中陡然涌现出了一抹无比强烈的兴奋之色。
既然威廉能够抗得住蛛后大人的神毒，那……那他岂不是能从蛛后大人的前面，直接进入她的身体了吗？要是他也有蛛后大人血脉的话，就可以独占蛛后大人口腔内凝聚出来的神血！
天！脑袋可是离神格位置最近的地方，这里凝聚出来的神血质量奇高，其它位置凝聚出来的神血，哪怕是心脏都没法跟头部比的啊！
想到这一茬后，克蕾丝连忙伸手扯住威廉的胳膊，目光中满是期待地道：
“威廉！你的那个抵抗神毒的天赋……能够遗传给自己的子女吗？”
正在闷头研究头骨的威廉愣了愣，随即有些迟疑地道：
“应该……可以的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还干什么？干你啊！不然还能干什么？
一想到那个可能，克蕾丝顿时激动得浑身发抖，在努力地抛了一个这辈子最风情万种的媚眼后，她扯住威廉的胳膊呼吸急促地道：
“你好好想想！如果我们的孩子也能继承你的天赋，那每次神血仪式，她们就都能找到最好的位置！只要神血足够的话，几乎各个都有稳定九阶甚至十阶的潜力！”
“这……”
威廉似乎被她说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呼吸也急促了起来，眼神中闪烁起了浓浓的期待之色。
“但你不是说，生孩子太多会伤到你的本源吗？”
“都能批量搞出九阶以上的后裔了，还要什么本源？”
抬脚蹬开了威廉手里的头骨，蛛后子嗣猛地扑了上来，把他的上衣直接扯成了碎片，一纵身便直接跨了上去。
“少跟我废话！老娘馋你已经很久了！”
……
这是犯什么毛病呢？又被诅咒拉进幻境了？
手里攥着的头骨差点被蹬飞，威廉推开缠上来的克蕾丝后，看着满面潮红地在地上扭动着，时不时从嗓子里挤出两声撩人“猫叫”的她，不由得深深地皱了皱眉，伸手扯过浴桶把她倒扣在了里面。
算了，这货现在的诅咒抗性就是负数，就算救醒了马上也会重新栽回去，那就让她在里边好好呆着吧，正好省得打扰我研究魔神头骨。
伸出左手按住木桶，防止被里面动个不停的克蕾丝拱翻后，威廉把右手食指伸进伏都魔的眼眶，在头骨内侧摸到了大量古怪的蛇型细纹。
【你找到了一名伏都魔神的尸骸，并主动触摸了其头骨内壁，发现了诅咒神格在上面留下的模糊刻痕】
第912章 改个屁啊！
唔……只有模糊刻痕吗？
得到系统的提示后，威廉的眉头不由皱了皱。
就像达摩面壁参禅九年，把自己旳影子也印进了墙壁里一样，神格每次被真神运使，都会有大量神力充斥真神的颅腔，久而久之，真神头骨的内侧，就会隐性记录下神力的部分规则，留下类似“达摩面壁石”一样的奇妙痕迹。
然而这头伏都魔头骨里的【神格照影】很模糊，那要么她生前实力相当一般，争不过和她同一神职的其他真神，只稍稍占下了一丢丢的【诅咒】神职，导致只能刻下这么一丢丢痕迹。
要么就是她突破十一阶的时间并不长，刚刚成为十一阶的真神没多少年，头骨内侧还没来得及留下足够清晰的【照影】，就卷进了【蜘蛛之渊】的大战，倒霉的被蛛后毒死了。
而考虑到她连蛛后的余毒都扛不住，那出现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就要大得多了，自己这次的收获也恐怕不会有预想中那么大。
果不其然，在威廉认真地摸遍了这头伏都魔的颅骨内壁，将每一道刻痕都反复触摸过数次后，才勉强得到了一条含混不清的系统提示。
【你认真触摸了诅咒神力运转时留下的痕迹，间接观摩了最本质的诅咒之力，并似乎从中获得了一点点模糊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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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只有一点点，居然还是模糊的……确认了，这货生前真是个菜比！
唉……想想也是，要是这货真是什么大手子的话，蛛后也不会随手把她的头骨扔回去，毕竟如果这种【照影】足够清晰的话，可是能提供相应神职的感悟及线索的。
就算蛛后已经有了四个不弱的神职，看不上也用不了这玩意，但还可以拿出去跟别的真神交换用的上的东西，甚至干脆赐给卡在十阶巅峰的子嗣，让她在寿命将近前点燃神火，试着碰碰运气也行啊。
毕竟万一其它占了诅咒神职的真神突然眼瞎，或者全都在XX秘境或者外层星界探索，来不及跑来【蛛后之渊】弄死她，让她偷鸡成功呢？而蛛后没有这么做，那就等于变相证明这东西的价值并不高，最起码她是肯定看不上眼的。
遗憾地叹了口气后，威廉彻底绝了捡个泼天大漏的侥幸心理，转而调动体内属于四阶【巫毒术士】的力量，顺着伏都魔头骨内壁的刻痕灌了进去。
随着威廉的动作，那头不停啮咬威廉的紫蟒似乎察觉到了自己“死期将近”，顿时嘶叫着开始疯狂攻击威廉的手掌，甚至想要拖拽着头骨离开，试图挽救自己被吸收的命运。
然而几乎所有攻击能力都是释放诅咒的它，撞上威廉属实倒了血霉。诅咒这种大多需要看被诅咒人状态起效的能力，基本都离不开意志方面的检定，跟离不开体质检定的毒素一样，都被【无界之民】克制的死死的。
紫色小蟒们拼尽全力咬了好半天，对威廉造成的唯一伤害，也就是被【无界之民】不断触发的提示吵得脑袋疼，剩下的连半点儿实质性的伤害都没有。
而随着【巫毒术士】的力量顺着头骨内壁的印痕反复流转，这些紫色小蟒的光芒也越来越浅，直至在数声不甘的嘶吼中迅速黯淡消失。
与此同时，伏都魔神的头骨也已经失去了所有光泽，似乎正在经历千百年的埋藏一样，逐步褪色、开裂、崩解、最后竟在威廉掌心化作了细碎的朽黄粉末，并随着一阵微风彻底消失不见，仅仅留下了一个紫色能量形成的头骨虚影。
【你找到了职业“巫毒术士”的源头之一，并成功汲取了其中的部分力量，在结合你对诅咒之力的感悟后，可以获得一项额外的专属战技】
咦？源头？
听到这句系统提示后，威廉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顿时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伏都魔……巫毒术士……伏都……巫毒……我早该想到的啊，伏都不就是巫毒的音译么？这俩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而既然这头倒霉的伏都魔神，就是【巫毒术士】这个职业的源头之一，那这种“追本溯源”衍生出来的战技必然弱不了！这回赚大了啊！
“嗡~”
在威廉惊喜万分的神情中，一阵诡秘而怪异的鸣声响起，由【巫毒术士】的力量形成的头骨虚影轰然散开，大量裹挟着奇妙纹路的紫光并没有离去，反倒沿着威廉的手臂迅速扩散到了他的全身，并朝着他的眉心冲了过去。
而在这片紫光到达目的地时，威廉只觉得自己的眉心一痛，外侧的皮肤与肌肉被切开了一个两指宽的口子，下方的头骨也开始跟着痛了起来，传似乎正有人手持电钻，在拼着命地往里面怼一样。
【你获得了伏都魔的专属天赋战技“恶兆之眼”，可以自第三只眼内发射出一道……】
卧槽！等等！第三只眼？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不由得大惊失色，猛然想起了伏都魔脑门儿上的三个大窟窿。
别啊！这鬼战技还得有三只眼睛才能用？我特么哪有地方给你安第三只眼？这意思是没有窟窿就准备硬打洞？我都还没结婚……额……还没完全结婚呢！你这不是坑人呢吗？
“停下！不要！压脉带！”
似乎是察觉到了威廉发自内心的抗拒，眼前的系统提示突然卡了壳，而几乎钻进他额头的紫芒微微一顿，随即竟真的缓缓停了下来。
【……】
【由于主动拒绝了相关肉体改造，专属战技“恶兆之眼”将无法成功习得，请问是否放弃接收该能力？】
放弃个屁啊！伏都魔神头骨都成粉了！我现在放弃不就白忙活了吗？
“不放！绝对不放！除非你能把那颗头骨再给我拼回来，否则绝对不放弃！”
【……】
【请问是否继续进行肉体改造？】
听到系统的询问后，威廉的面色顿时黑了下来。
呸！不改！那可是第三只眼啊！这他妈能随便改吗？
“改造个屁啊！”
【……】
【已收到改造建议，建议判断可行，正在变更改造位置】
“……”
(⊙?⊙)！！！
——
十二点半之前应该还有一章。
第913章 恶兆之眼
“醒醒！”
“啪！”
“快醒醒！别睡了！你赶紧睁开眼睛看看！那个什么仪式是不是要开始了？”
“啪啪啪！”
“哎呀！”
正做着美梦的克蕾丝只觉得脸上一疼，顿时被从梦境中唤醒，一个激灵便猛地坐了起来。
看着身前面色有些不好看的威廉，蛛后子嗣伸手捂住左脸，神情有些茫然地开口询问道：
“你突然打我干什么？还有，你怎么又把衣服穿上了？我们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待会儿要在蛛后大人旳神座上来一……咳！咳咳！咳咳咳！”
笔趣阁
猛地打了个哆嗦后，克蕾丝一边撕心裂肺般地暴咳着，一边惊恐地朝头顶望了一眼，直到确定不会有神罚从头顶降下，这才面色涨红地停了下来。
“咳咳咳……我又被那枚头骨诅咒了？”
听到“头骨”两个字的时候，威廉顿时面色一黑，嗯了一声后没说话。
而刚从梦境中醒来的克蕾丝缓了缓后，神情微带腼腆地开口请求道：
“你那个头骨……咳咳，以后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如果有这个机会的话，你能不能偶尔把它借我用用？”
“……”
“不能！那玩意已经成粉了！”
没好气地拒绝了对方的请求后，威廉黑着脸道：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了，赶紧的抬头看一眼，那个什么鬼仪式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满脸遗憾的克蕾丝不由得神情一肃，立刻抬头朝天空中望了望。
隔着伏都遗迹里浓密的雾气望去，两人头顶那山岳般的身躯似乎活过来了，不再是之前静静伫立着的模样，陡然多出了某种名为“生气”的东西。
蛛后的躯壳虽然没有移动，依旧呆在原来的位置，但整个身躯却开始了缓而重的无声律动，像是一座山突然有了呼吸一般。
注意到这一幕的克蕾丝面色一喜，在暗暗祈祷了几句后，把目光投向了蛛后下腹前方的两侧。
那里有数对巨大书页般折叠的体壁正缓缓撑开，庞大的空气嘶鸣翻卷着疯狂涌入，宛如河流般的血液汹涌着冲刷而过，并在与空气结合后流遍全身，带动着整个巨大的身躯都一并活了起来。
“快了快了！蛛后大人的节肺已经动了起来，她的身体已经彻底苏醒了！”
在说完了这番话后，克蕾丝一脸兴奋地抓住威廉的手，就准备拖着他往遗迹的入口处跑，结果在抓住威廉的手腕后，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陡然间黯淡了下去。
“威廉……”
用力地攥了攥拳头后，蛛后子嗣侧过头望着身边的男人，有些迟疑地道：
“要不……我们这次还是放弃吧？”
“嗯？”
面对威廉不解的眼神，克蕾丝咬了咬牙道：
“托特……就是之前堵住我们的那头九阶的蛛后子嗣，他现在虽然肯定已经去争神血了，但这次他一定会留在入口处附近埋伏我们，这次的仪式我们还是别参加比较好。
反正他也只可能抓我们这一次，等到了下次的时候，他肯定要去核心区域争夺神血，一定不会继续在入口处蹲着我们了。
所以出于安全起见，我们还是放弃参与仪式，直接去拿你想要的东西吧，只不过是缺席这次的争血仪式而已，这点损失我还承受得起。”
“……”
“没事的，我们不从蛛后的屁……我们不走后门……艹！我们不从那边走就可以了！”
黑着脸连续换了三种说法后，威廉抬起头辨认了一下方向，随即朝大概是蛛后头部的位置指了指。
“那边是蛛后身躯的头部对吧？这座遗迹里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我们直接往那边走，从遗迹里面横穿过去，然后从她的嘴往里面进就行了。”
从蛛后大人的嘴往里面进？
被威廉说得微微一愣，蛛后子嗣本能地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随即有些怀疑地看向了对面的威廉。
“你现在……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
反应过来克蕾丝的意思后，威廉不由得面色一黑。
“你脑子被诅咒搞坏了吗？我不是都告诉你那颗头骨已经没了么？”
“……”
好像……是这样子的？
听完威廉的回答，蛛后子嗣稍微放下了心。
在遭受了好几次伏都魔神头骨的诅咒后，她已经总结出了一点分辨现实和幻境的经验，之前那场漫无边际的春梦里，始终有一个东西是不变的。
要么是高悬于夜空中的紫色明星，要么是巢穴中一块紫色的巨大顽石，要么是神殿中绚丽的紫色彩窗，要么是蛛后大人神座上镶嵌的紫色宝石……
总之不无论她和威廉换了多少种姿势，更改了多少次不同的“战场”，周围一定会有一个闪烁着紫色光芒的东西，估计就是那颗头骨在现实中的位置。
而眼前的这个世界，无论她怎么找，都找不到任何紫色的东西存在，那就证明自己现在并不位于幻境之中，而是出于真真切切的现实。
神情放松地长出了一口气，克蕾丝目光复杂地望向威廉，开口询问道：
“所以……之前我见到的那些不全是幻境，你真的能抵抗蛛后大人的毒素？”
“嗯，那些都是真的。”
“唉！”
听到威廉的回答后，克蕾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如果你也是蛛后大人的子嗣该多好，凭借着这种能力，你一定能够占据最好的位置之一，得到的神血数量和质量恐怕都非常了不起！”
“那可不一定，谁说不是她的子嗣就弄不到神血了？”
“嗯？”
在蛛后子嗣诧异的眼神中，威廉转过身开始朝蛛后头部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回答道：
“你还记得之前那个木桶吗？我之所以让你喝光了里面的洗澡水，就是为了用它装神血的，到时候你就在蛛后的头部外面等着吧，莪拿到神血之后……你干什么？”
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威廉连头也没回，直接抓住了克蕾丝袭向自己“后门”的手腕。
“别装了！你就是假的！”
和威廉闪烁着紫光的“第三只眼”对视了一下，蛛后子嗣抽回被抓住的手腕，指着那裤子也挡不住的明亮紫光，眼神十分笃定地道：
“我说怎么可能有人扛得住蛛后大人的神毒，原来你不是真正的威廉，这里仍旧还是伏都魔头骨编制出来的幻境！”
“……”
“不是……我到底是真是假先不提。”
抬手捂住自己险些遭袭的【恶兆之眼】，威廉转过身一脸懵逼地问道：“刚才你到底都做的什么鬼梦啊？你在自己的梦里……就对我干这个？”
“呸！老娘干的可不是这个！”
蛛后子嗣闻言撇了撇嘴，抖开蛇首鞭摆好了进攻的架势。
“我已经看穿了这个幻境了！带着紫色的地方就是头骨在现实中的位置，只要我对闪着紫光的位置攻击，现实中还拿着伏都魔神头骨威廉，自然就会发现不对，然后试着把我叫醒！”
“……”
你这个逻辑……听着倒是没啥大问题，但我这个情况他比较特殊啊！
……
这两人一个“有口难辩”，另一个“如在梦中”，最终还是只得手底下见真章。
然而克蕾丝即使没了原厂的下半身，综合实力却并不算弱，速度上更是稳压了威廉一头，在不好动用【焚净圣火】烧她，也没有【月之族】的一百点属性加成的情况下，威廉想安全守住“要害”着实有点困难。
连着挡下了好几次奔着后门而来的强袭后，被【蛇首鞭】捆住手臂的威廉暗叫一声不妙，如果再这么拖下去的话，怕是马上就要菊门失守。
眼见蛛后子嗣的攻势愈发猛烈，忍无可忍的威廉只得猛地一转身，主动将终极目标送到了对方的面前。
凸(艹皿艹)！
“这可是你逼我的！恶兆之眼！”
第914章 合并战技
（看标题）
————
紫光乍现。
在蛛后子嗣惊恐的眼神中，一颗闪烁着紫色光芒的巨大头骨自威廉背后凭空出现。
宽额窄颞、头生双角、除开鼻骨两侧旳眼窝外，眉间还有一枚大小与眼窝相似的孔洞，正是那枚伏都魔神头骨放大百倍之后的模样。
紧接着，还没等她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这颗伏都魔神头骨的虚影便陡然凝实，尖啸着把她一口吞了下去。
小书亭
【专属战技“恶兆之眼”发动，被命中的目标将会获得永续状态“恶兆临身”】
【处于恶兆临身状态的目标每次对你发动进攻时，将在流血、力衰、迟缓等二十一种“削弱”状态内，随机出现其中一项；并于恐惧、混乱、晕厥……等十二种“控制”状态内，再次随机出现其中一项】
……
这什么鬼东西？
发现自己没有受到攻击后，克蕾丝从自己的手臂后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抹深深的疑惑之色。
在被紫色头骨虚影吞下的时候，她本已经做好了遭受重击的准备，然而当她双臂交叉拦在身前，摆好了防御的架势后，那枚气势惊人的巨大头骨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反而像之前突然出现那样，又一次没有任何征兆地突然消失，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好像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虚像。
“停下，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啊！都跟你说了那颗头骨已经碎掉了，我就是真的威廉！”
可惜威廉的话倒还不如不说，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原本还面带迟疑之色的克蕾丝，像是被按下了播放键一样，再次扯着【蛇首鞭】扑了上来。
然而就在威廉伸手架住了她的进攻后，带着浓重不祥感的紫光高速连闪两次，数十道极奇妙的纹路在她身上乍现即逝，克蕾丝的双腿陡然一滞，两眼瞬间便朦胧了起来，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一头栽了下去。
除了【减速】之外，居然还轮到了【睡眠】？运气不错啊！
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后，威廉抬手一拽捆在自己手腕上的【蛇首鞭】，在克蕾丝即将撞到地面的瞬间把她扯了起来，并趁着她睡眼惺忪地睁开眸子，努力对抗残余睡意的时候，飞快地用【蛇首鞭】把她捆了起来。
稳妥！
这恶臭之眼真心强得一批，虽然面对诅咒抗性被大幅削弱的克蕾丝时，睡眠状态也只能持续两三秒，面对更厉害的强者时只会更少，最后甚至被缩减到一瞬间都有可能。
然而这已经足够强了，一瞬间的功夫虽然短暂，但起码能让速度较慢的自己还手一次，以自己的伤害能力，就算九阶职业者挨一下也不会好受。
而且除此之外，这一“削弱”一“控制”两项负面状态，是直接“出现”而不是“遭受”，所以除极少数直接豁免负面状态的专长外，这两个debuff的优先级极高，几乎直接就是必中的，实战价值相当之高！
而就在威廉琢磨新战技的强度时，被【蛇首鞭】捆了个结实的克蕾丝也反应了过来，在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后，她张开嘴瞠目结舌地道：
“你……”
“真的。”
“我……”
“醒着。”
“那你后面……”
“关你屁事！”
恶声恶气地把蛛后子嗣的问题吼了回去，威廉隔着依旧在闪紫光的裤子，隐蔽地摸了摸自己新增的纹身，脸上的神色异常之复杂。
幸好自己的原话是改造个“屁”，而不是改造个“皮炎”，所以一时嘴快的下场尚能接受，只是在后方多出了一枚古怪的纹身，造型约等于把伏都魔神头骨内壁的纹路印了上去。
不过有些恼人的是，这玩意貌似是“常亮”型的，而且亮度方面相当优秀，自己并没有随时开关的能力。
虽然换条不透光的裤子的话，倒也能勉强解决这个问题，但自己总不能干什么都穿着铠甲吧？
似乎是听到了威廉的心声，一道久违的系统提示响了起来。
【检测到可合并能力，是否进行合并？】
听到提示的威廉不由得大喜过望，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合！赶紧给我合！
只要能把这个常亮的大灯给我关了，你想跟哪个合就跟哪个合！
【……】
【请选择主体技能，范围为“恶毒”、“极恶咒术”、“附骨之疽”、“荣耀壁垒”、“复仇恶灵”、“阴险手段”、“恶兆之眼”】
嗯？这次居然是七合一吗？
被这次合并的范围之广吓了一跳，威廉的神情陡然认真了下来。
自己的上一个合并战技是【巨龙撞鸡】，虽然因为发动需要蓄力“前摇”太长，导致很难命中小体型或者高速度的敌人，导致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但不得不说的是，这个战技的综合强度确实相当超模，一度是自己赖以吃饭的看家战技。
而纵使强如【巨龙撞鸡】，也只不过是“毁灭冲撞”、“冲锋”、“龙之冲锋”、“铁壁”四合一，但眼下这门新的战技，居然起步就是七项，潜力怕是会比【巨龙撞鸡】还要更大。
必须慎重！
打开自己的属性面板，点开那一连串能力挨个检查了一下后，威廉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恶臭之眼】是别想了，如果继续用它做主体技能的话，大概率自己的美队臀还要继续亮着，这个超强力的新战技毫无疑问第一个pass。
至于【恶毒】、【极恶咒术】、【附骨之疽】，这仨是二阶【恶咒士】的能力，分别是强化诅咒效果、延长诅咒持续时间、以及削弱目标异常状态抗性。
跟这仨差不多的还有【阴险手段】，这个【老练角斗士】的特技的效果，和【附骨之疽】稍微有些重合，是在对敌人造成负面状态时，大幅延长该状态的持续时间。
而这四个辅助性的能力虽然都还算实用，但如果将他们选为主体技能的话，估计新战技就会更倾向于辅助性，等于平白浪费了【恶兆之眼】强大的效果。
那就只能在【复仇恶灵】跟【荣耀壁垒】间二选一了啊……
捏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后，威廉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眼神笃定地道：
“荣耀壁垒！”
————
我原本的设定是一个无实体的法术眼来着，约等于一个紫灯常亮，后面还要引一个相关小情节，但发了单章之后发现，好像这个能接受的也不多啊，o(TωT)o略遗憾……
遂改……看来我在屎尿屁梗上的恶趣味，确实阈值有点高过头了，那以后不玩啦，/(ㄒoㄒ)/~~捂脸。
另外，由于后面过渡部分也要重新考虑，今天只来得及一章了……
第915章 未命名战技
【能力合并开始】
【能力“恶毒”、“极恶咒术”、“附骨之疽”……“恶兆之眼”已失去】
【特技“荣耀壁垒”得到增强，并由被动触发变更为主动释放型战技，具体效果已更新，请重新取名】
被动变主动了啊……
听到提示的威廉不由得皱了下眉，虽然主动释放的战技要更灵活一些，但毕竟还需要一个反应时间，所以在应对来自暗处旳突袭时，并没有被动触发的特技那么稳定。
唔……算了，不稳定就不稳定吧，毕竟自己的血条长度摆在那里，能够靠着偷袭直接放倒自己的能力可不多见，也不差这一个两个的被动了。
带着些许的遗憾，威廉点开更新后的【荣耀壁垒】看了起来。
【战技：未命名战技，主动激活本战技后两秒内若受到攻击，将会消耗掉大量的精神力，召唤一头伏都魔神的恶灵以击退攻击者，该恶灵仅能存在五分钟，且除首次击退外无法主动进行攻击，亦不会受到物理及元素伤害。
但被其恶兆之眼所注视的所有敌人，每次对你进行攻击时，都将在流血、力衰、迟缓等二十一种“削弱”状态内，随机出现其中一项；并于恐惧、混乱、晕厥……等十二种“控制”状态内，再次随机出现其中一项】
“……”
就这？好像也不是很强啊？
看完了新战技的说明后，威廉的神情稍微有些失望。
原本的【恶兆之眼】虽然需要命中才能起效，但造成的【恶兆临身】状态可是永续生效的，被命中的人只要对自己发动攻击，身上就必定会出现两个debuff。
至于现在这个新战技，虽然多出了一个击退效果，而且范围也从单体变成了群体，但持续时间只有区区五分钟，还真说不好削弱还是增强，属实白瞎了自己七合一的期待。
然而系统似乎察觉到了威廉的想法，正当他准备关闭面板时，一道提示刷新在了【未命名战技】的后方。
【警告，除第一头伏都魔神恶灵外，后续每出现一头新的伏都魔神恶灵，召唤所需精神力都将翻倍，请小心使用】
“……”
(ΩДΩ)！！！
好家伙！原来不止一头的吗？！
明白了系统的意思之后，威廉顿时一扫之前的失望之色，虽然勉强撑着没有直接笑出声来，但脸上的神情完全称得上一句“喜上眉梢”。
牛笔啊！
只要自己一声暴喝，十几头伏都魔神恶灵直冲云霄，并于高空中俯瞰大地，而在这些恶灵的注视下，所有攻击自己的敌人浑身debuff乱冒，纷纷惨叫嘶嚎着，倒伏的麦子似的摔倒在地……
幻想着那种壮观的场景，威廉不由得兴奋地咧开了嘴，在蛛后子嗣一脸懵逼的神情中笑出了声。
这才是七合一的真·神技！而且除此之外，自己可还学习了【秽语斗士】的【寻衅谩骂】，能够靠着跳过意志检定强制嘲讽对手，刚好可以跟这个神技搭在一起使用。
那么只要跟自己动手的人不是聋子，一声“你瞅啥”喊出去，他就得乖乖过来吃两条……不！吃他个二三十条debuff！
而有这个神级的bo在手的，就算是玫兰妮她外公亲临，只要他吃上自己一句嘲讽，抬手给自己来一发十阶的制裁圣光……
那我怕是就物理意义上的人间蒸发了……
……
又一次靠着玫兰妮的外公冷静了下来后，威廉认真地将战技命名为【围观群众】，随即松开手中不断挣扎着的【蛇首鞭】，放出了被紧紧捆着的克蕾丝，兴致勃勃地出言邀请道：
“来，打我！”
“……”(O_o)??
“赶紧的，上鞭子抽啊！我保证不还手！”
“不用啦……我已经知道你是真的了。”
蛛后子嗣闻言先是摇了摇头，随即一脸心有余悸地询问道：“对了，威廉，刚才那个虚影……是伏都魔神头骨的力量吗？
真是太可怕了，被那个头骨虚影吞下去之后，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就昏睡了过去，那股莫名的倦意到现在都没完全消退。”
“还行吧。”
没能成功遭到鞭打的威廉有些失望，但还是摆手回答道：
“其实主要是你比较菜，身上一个抵抗或者祛除负面状态的专长都没有，基本就在靠着神裔的特殊血脉硬抗，而且还被毒雾降低了这方面的抗性，不然的话好歹也能撑几秒再睡过去。”
“……”
被威廉的回答弄得有些无语，蛛后子嗣悄悄撇了撇嘴后心道，我能在缫丝、力量、蜘蛛神术以及蛇首鞭这四项上各有建树，已经完全称得上远超同侪了好吗？
而且光把这几项锻炼到现在的水准，都已经不知道花了我多少心力，老娘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去学抵抗负面状态的专长？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变态吗？
……
虽然威廉很想立刻试验一下自己的上限，看看一次最多能拉几头恶灵出来盯人。
然而奈何这遗迹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基本就克蕾丝一个会动的，她不愿意动手自己也不好强逼，于是只得暂且压下了跃跃欲试的念头，开始横穿遗迹，向着蛛后头部的位置高速前进。
“所以……你居然真的能从蛛后大人那里骗到神血？”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我这怎么能叫骗呢？”
对克蕾丝不恰当的言论表达了抗议后，威廉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你看，赐予神血的规则是你们那位蛛后自己定的吧？她有说过只让自己的子嗣进去吗？没有对不对？那我这就不能叫擅闯对吧？
还有，赐给谁多少神血的条件，也都是她自己的检测神术决定的，我又没有用鞭子抽她，逼着她赐给我神血，所以不管我得到多少神血，那不还都是她自愿给的？”
“……”
我信了你的邪！
听到威廉的狡辩后，克蕾丝忍不住翻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蛛后大人是没有说过只让她的子嗣进，但那是没想到居然有人类能闯进【蜘蛛之渊】好吧？还有那些检测的神术，你还是不是靠骗……唔……
算了，我这个勾结人类诱杀对手的叛徒，也没什么说这种话的资格……
抬眼忘了下那对已经隐约可见的獠牙后，浑身发烫的克蕾丝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伸手过去挽住了身边男人的手臂。
“威廉~”
伴随着一道娇娇怯怯的撩人音色，蛛后子嗣轻柔地蹭了蹭威廉的胳膊肘，随即媚眼如丝地道：
“蛛后大人的神血性质比较特殊，只有兼具黑暗、邪恶、蜘蛛、黑暗精灵四项特质的生物，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所以就算你把它炼成药剂，赐给被你抓住的那些黑暗精灵，也只能用上四分之一的效力而已，这多浪费呀！”
“……”
“那不然呢？”
“不然的话……你要是真能弄到一整桶神血，那能不能多分给我一点点？我用好东西跟你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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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6章 一飞冲天
“神血怎么分先等会儿，你搂这么紧干什么？”
感觉再让她这么乱蹭下去，恐怕会被谈出一个相当不公平的分成比例，威廉本能地想把遭到恶意擒拿的胳膊给抽回来。
奈何蛛后子嗣旳关节技熟练度实在太高，虽然全程没有触发任何系统提示，但仅仅靠着出色的弹性，便成功消解了威廉挣扎的力道，牢牢压制住了他手臂的动作……这熟练度约摸着起步专家，大师封顶！
卑鄙！太卑鄙了！居然搞偷袭！
挣扎了几次都没有结果，悲愤莫名的威廉痛苦地叹了口气，只得屈服在“关节技大师”克蕾丝的淫威之下，一脸漠然地冷声道：
“要多少？”
“不多不多！”
眼见自己的“擒拿”攻势效果拔群，大喜过望的蛛后子嗣一边暗暗记下这个“对威廉特攻”的强悍战技，一边眉花眼笑地道：
“我只要六成就好，反正以我的体质，就算多了也吸收不掉，五成多一点就已经是极限了，剩下的……哎你别走呀！”
在六成神血的支撑下，敏捷属性不高的威廉终于超常发挥，连续五次成功挣脱了克蕾丝精湛的擒拿技巧，只见他一边抬手躲闪一边黑着脸道：
“少在那儿糊弄我！你当我什么都不懂么？以你现在的状态，能吸收两成神血就算超常发挥了，还六成？
话说你还真敢讲啊！那可是离神格最近头部凝聚出来的神血，就算是九阶巅峰的蛛后子嗣都吸收不了六成！你要六成神血就不怕撑死吗？”
“我可以先留着慢慢吸收的啊，哎呀你这人……我就先开个价而已，你还可以还价的啊，瞎急个什么劲儿呀~”
靠着敏捷上的压制成功拉住了威廉后，克蕾丝一边用力锁紧他的胳膊，一边陪着笑脸道：
“而且我也没有说白拿你的神血啊，之前我不是说了，可以用好东西跟你换的嘛~”
好东西？
威廉闻言眯了眯眼睛，随即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太对，疑惑地皱着眉反问道：
“【蜘蛛之渊】虽然环境还可以，但这里真要有什么物产的话，这么多年下来估计早都被收集得差不多了吧？
而且你那块所谓的领地上除了蜘蛛还是蜘蛛，除了离蛛后的躯体更近，能够沾染一些游离的神力外几乎一无是处，能有什么好东西跟我换神血？”
“我说的好东西，又不一定就真的就是东西呀~”
眼见威廉又有了谈判的意思，克蕾丝长出了一口气后，松了松胳膊眯着眼道：
“我妹妹依米丝，你对她有兴趣吗？”
“……”
她刚出卖你，你就反手“出卖”她是吧？你们俩怎么说呢……姐妹情深了属于是。
在威廉无语的神情中，蛛后子嗣笑吟吟地提议道：
“我知道她所有巢穴的位置哦，只要你能给我五……不！只要四成半的神血，我就帮你把她抓出来，任你摆成十八般模样……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呸！我的意思是，你的小算盘已经被我看穿了！
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这对塑料姐妹的相坑相杀后，威廉撇了撇嘴道：
“你妹妹之前举报了你一波，你怕是早就怀恨在心，准备报复回去了，凭你们俩之间的‘姐妹情谊’，就算没有我的话，你也会玩儿着命地想办法报复她的。
而你这个提议不仅能换到珍贵的神血，还能免费拉来一个强力帮手，利用我来帮你抓你妹妹……怎么什么好处都让你占了？你这是不是想太美了啊？”
“哎呀瞧你说的，被依米丝出卖的人也不止莪一个，我要找她出气的时候，你肯定也会一起来帮忙的嘛，这怎么能叫利用呢？”
整个身体往威廉身上靠了靠，感受着那股让全身都暖了起来的蓬勃血气，克蕾丝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凑到威廉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ω?●)！！！
“卧槽！还可以这样的？成……呸！不行！”
靠着强大的毅力，将几乎脱口而出的“成交”咽了回去后，威廉用力地清了清嗓子，双眼望天目光游移地道：
“这不是一起不一起的事儿，咳咳咳……我的意思是说，神血我也有用，真不能给你那么多。
而且除了像你说的那样炼成药剂，帮助麾下的军团在序列上进阶之外，我还要用大量神血淬炼一下铠甲和武器什么的……再说也不一定真就能灌满一整桶啊，现在就谈分赃太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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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按你的说法，除了血脉纯度、身体素质、能量强度、年龄、当前位阶之外，蛇首鞭进化的级别也是很重要的，万一你们那位蛛后留下的检测神术因为我没有蛇首鞭，直接就认定我天赋不好呢？”
对啊……还有蛇首鞭的问题……
蛛后子嗣闻言秀眉微蹙，抬头望了望那两根小山一般巨大的蛇牙后，她用力地咬了下嘴唇，将缠在手上的蛇首鞭解下来递给了威廉。
“那你把它也带着吧！”
在威廉惊讶的眼神中，克蕾丝咬牙道：
“再怎么说它也是伪神器级别的【蛇首鞭】，虽然还是扛不住蛛后大人的神毒，肯定免不了受损，但应该能撑到凝聚神血的时候。
不过你等得到蛛后大人的神血之后，千万记得要第一时间把它泡在里面啊，不然我搞不好要一路跌到七阶以下的！”
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后，威廉看着递到面前的蛇首鞭，反倒开始犹豫了起来。
话说你这比我信心都足啊，可万一蛛后留下的神术不走检定，或者她还有什么其它辨别手段的话，那你这波可真是要亏到姥姥家了。
察觉到了威廉神情中的迟疑，克蕾丝主动拉过他的手臂，把蛇首鞭缠了上去，并且咬着牙道：
“你还是拿着吧！而且我早已经没得选了啊！
依米丝那个混蛋把我们的事给卖了，如果这次不能得到足够的神血，获得足以晋升十阶的资质，等仪式结束后，犯了忌讳的我一定会被八族联手追杀，所以现在我也只有相信你一条路了！”
额……这么想的话倒也是……
威廉琢磨了一下后，试探着开口提议道：
“那你也不用赌这么大啊，要是得不到足够的神血，你也可以跟我去奥法大陆，也离你妹妹远点儿，正好省得被她带人追杀……”
“不要！”
本能地尖叫了一声后，似乎是想到了那种灰暗的未来，克蕾丝神情有些萎靡地道：
“倒也不是奥法大陆怎么样，主要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压着依米丝一头，要是在最后关头却被她完成反超的话……那我……
那我还不如直接掉到七阶以下呢……”
“……”
你们姐妹俩真是……都特么什么臭毛病啊！
面对一脸执拗的蛛后子嗣，威廉无语地咧了咧嘴后，只得放开了手中的【蛇首鞭】，任凭它缠上了自己的手臂，黑着脸道：
“行，那你找个地方等着吧！”
抬眼看了下上方几乎没入云层中的巨大獠牙，威廉在找准了蛛后嘴巴的位置后，身上缓缓亮起了一蓬夺目的光焰。
“躲远点儿，我要上天啦！别崩着你！”
第917章 记号与蛛丝
那个胆大妄为的混账怎么还没来？难道她要放弃这次的争血仪式了么？
蹲了好久都没见到克蕾丝旳身影，体型巨大的九阶蛛后子嗣皱了皱眉，面色阴郁地从藏身地走了出来。
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蛛后大人的身体已经开始逐渐复苏，接着蹲守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找到一个相对好些的位置，多弄些品质过得去的神血，尽快把蛇首鞭修复一下。
在竞争几处核心位置的战斗中，失去了蛇首鞭的自己基本已经率先出局了，要是不能尽快把武器修复的话，等争血仪式结束自己的死对头出来，无法使用蛇首鞭的自己恐怕要吃尽苦头！
想到这里时，他忍不住用力地攥了攥手中的蛇尾，面上的神色阴沉得几乎要滴下水来。
都怪那个该死的人类！
还有，那团白色的火焰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自己的三头【蛇首鞭】离伪神器仅差一步，其中【黑暗】蛇头虽然强度一般，但也不是随便什么能力就能毁掉的。
结果在那人的手里只扛了几秒钟，前半截就快被烧熟了，你争我夺两相角力之下，更是直接被生生扯断，而就算被扯断的蛇头还能重新长回来，强度只怕也大不如前……
对了，还有这份能够扯坏蛇首鞭的力气！
回想起那个险些把自己扯了个趔趄的男性人类，托特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抖动了两下，面上不禁浮现出少许忌惮之色。
克蕾丝到底是从哪儿找来这么个怪物的？
那人类不仅掌握着强大的圣光序列，甚至连力量方面也不输九阶的自己，而从他硬挨了一记【洞心穿刺】还能活蹦乱跳来看，其肉体强度怕是比自己还要高上一筹……
该死的！早知道会碰见这么麻烦的家伙，自己就不该管这个闲事！
在进入蛛后的身体之前，最后探查了一遍周围的环境，仍旧没有找到克蕾丝的身影后，托特的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懊悔之色。
仔细想想的话，其实族里那些小蜘蛛死了也就死了，反正他们也只是有些天赋而已，没能兑现成实力的天赋本来就没有任何价值。
而为了这些没有什么价值的废物，居然害得自己的伴生武器险些损毁，害得自己失去了争夺核心位置的能力，等于大幅拖慢了自己晋升十阶的速度！
还有，依米丝你个贱人！这种破事儿你报给谁不行？附近足足十五名九阶的子嗣在，你偏要找上我？
苦心蹲守了好半天，却没能逮住毁了自己【蛇首鞭】的罪魁祸首，怒火中烧的托特咬了咬牙，在入口处留下了数根透明的细丝，确保有人进入时自己能立刻发现后，便冷笑着大步向更深处走了过去。
呵呵！有蛛后大人定的规矩在，我现在确实不好动你，但找个离你近点儿的地方吸收神血总没问题吧？
别忘了，你可是亲手击杀了不少有资格参与仪式的小蜘蛛，要是在这次仪式里攒不够足以培养出十阶潜力的神血，那你就给我乖乖等死吧！
……
并不知道自己也被人给盯上了，此时的依米丝正从结了大半的丝巢内探出头来，一脸惊愕地看向了蛛后头部的方向。
克蕾丝的【蛇首鞭】？她怎么也进来了？难道那头小心眼的蠢材没有在入口堵着？等等！那个位置不是……
怎么可能！！！
感受了一下自己留下标记的具体方位后，依米丝的眼眸猛然瞪大，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惊骇之意。
蛛后大人的头部！她怎么敢从那里进来？那可是十阶子嗣都扛不住的神毒啊！她难道就不怕死么！
发现自己的计划似乎出了些偏差，依米丝本能地就想离开丝巢，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正当她准备跨出去的时候，看着这个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好位置，顿时又陷入了迟疑当中。
自己身上可还背着“重罪”的啊！这回要是收集不到足够的神血，恐怕仪式一结束就会被堵住！
而克蕾丝她在蛛后大人的身体外面，好歹还有跑掉的可能性，但在蛛后大人体内的自己，必然会在入口处被人截住，根本连跑都没处跑！
怎么办？
感受着在蛛后大人头部安定了下来的标记，又看了看自己已经结好了九成的丝巢，依米丝顿时陷入了两难之中。
然而正当她迫于生存的压力，咬咬牙准备当做什么都没发现时，另一个突然高速靠近的印记令她浑身一颤。
托特？他怎么……唔……不好！
在踌躇了片刻后，察觉不对的依米丝咬牙主动破开丝巢，从外侧将其补好装作里面有人的模样，随即朝着感应中蛇首鞭的位置开始全力飞奔！
……
【克蕾丝的蛇首鞭（黑暗之蛇）】
【缠绕+55】【强韧+55】【抽击伤害+72】【蜘蛛神术消耗-85】
【克蕾丝·罗丝限定】
【特技：黑暗生物（特殊），作为神裔克蕾丝·罗丝的伴生武器，这根拥有生命的鞭子分享了其强大的天赋，不仅天然拥有进阶的能力，并在黑暗之力方面拥有极其出众的成长性】
【特技：神术凭依，身为神裔克蕾丝·罗丝身体的一部分，这件武器除开进行物理攻击外，同样具有释放蜘蛛神术的能力，且能提升“缫丝”系所有蜘蛛神术一级的熟练度】
【特技：蛛后赐福，这根蛇首鞭与神裔克蕾丝·罗丝一同接受过蛛后的赐福】
【战技：毒牙啮咬，被蛇牙咬住的目标，将受到穿甲、毒素、黑暗伤害各一次，并额外进行三次相关检定。
如其中任意一次未通过，便会同时出现破甲、中毒两项异常状态，并遭受到大量黑暗之力的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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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蕾丝·罗丝，是“缫丝”一系中首屈一指的超级天才，出生时便受到了蛛后的青睐，得到了一份极丰厚的赠礼……】
【神匠铭文：咝~咝咝~咝咝咝……】
【不可装备】
【注意，由于你获得了克蕾丝·罗丝的认可，已暂时拥有驱使黑暗之蛇的权利】
唔……蜘蛛神术消耗-85，而且还增加【缫丝】系一级的熟练度，看来这玩意还是当法杖更合适一点，被当成鞭子用属实有点可惜啊……
盘腿坐在蛛后嘴里等仪式的威廉，就像蹲马桶时手机刚巧没电了的人一样，开始找手边一切能读的东西打发时间，而刚好缠在他手臂上的蛇首鞭，自然而然地便成为了第一选择。
有意思的是，这头黑暗属性的蛇并不知道威廉正在扒它的底裤，被大力盘了几下脑袋后也没生气，反倒异常乖巧地拱了拱威廉的手心，灵动的蛇眼中露出了隐隐的渴望之色。
唔……我倒是忘了，你也能算个黑暗生物来着。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黑暗之心后，威廉看着面前一脸讨好的小黑蛇眯了眯眼，随即抬手搔了搔它下巴上的痒痒肉……嗯……如果蛇也有痒痒肉的话。
“乖，帮我个忙，只要你好好干，在得到蛛后的神血之前，先分你点儿我的血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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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黑蛇一副狗腿相地连连点头后，威廉满意地轻轻颔首，随即站起身开口指挥道：
“你变粗点儿，再变长点儿……对对对，就这样。”
在小黑蛇依言变一点点成了大黑蟒后，被毒液弄坏了所有衣服的威廉终于松了口气，拎过她在自己腰间缠了几圈儿，将下方真正的大蟒挡了起来。
好耶……总算不用祼奔了……
稍微活动了两圈儿，确认只要自己不高抬腿就不会走光后，威廉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把右手食指塞进了大黑蟒的嘴巴里。
“自己咬，用点儿劲儿奥，反正我手指头已经递给你了，你要是咬不破可不能赖我……咦？这什么东西？”
在大黑蟒张大了嘴，准备全力咬下的时候，威廉的手指猛然向前一捅，直接顶上了她的喉咙，并在她喉部的撞骨上摸到了一条完全透明的无色细丝。
【寻踪蛛丝（依米丝·罗丝）】
【神术造物】
【该造物由神裔依米丝·罗丝制造，是其潜心研究并开发的独门定位神术的衍生物】
【由于实力逊色与自己的姐姐，依米丝·罗丝在自己制造出来的每个分身内，都混入了一定量带着寻踪神术的蛛丝。
而这些分身在遭到蛇首鞭吞噬撕咬时，必定会有少量寻踪蛛丝被吞下，她便可借此判断出目标的大概位置，其曾仰仗这些蛛丝的定位效果，多次逃过自己姐姐的追杀……】
“……”(￣.￣)
好家伙！
————
捂脸……剧情衔接有点小bug，只改出来两千八，差得字数明天补/(ㄒoㄒ)/~~
第918章 牙医与要不起的男人（上）
居然开发了“对姐专用”的定位神术，这是得被追杀了多少次啊？多半是被堵得实在没招了吧？
把手指头从大黑蟒嘴里抽回来，换了一根新的咬破皮塞进去后，威廉极度无语地撇了撇嘴，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俩货之间旳“纠缠”到底有多紧密。
简而言之，这姐妹俩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
虽然按照克蕾丝的说法，一直是依米丝这个妹妹小心眼，嫉妒身为姐姐的她的天赋跟才情，没完没了的上门找麻烦，才逼得她强势反击。
不过这种话就跟审讯时的犯罪嫌疑人自述一样，过过耳朵听听就得了，完全不值得往脑子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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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别看克蕾丝在自己面前时，虽然一直都表现得似乎比较“乖顺”，但这主要还是被捏住了命脉的缘故。
所谓四阶消耗召唤八阶坦克的神技，其实倒过来一想，就是她的坐标和位置已经被自己锁定了。而断掉这种联系的唯一方式，就是弄死她自己的下半身，但她总不能为了不挨揍抹脖子自尽吧？
因此在不是自己对手的情况下，要是表现得太过嚣张，惹毛了自己这个惹不起的“大爹”，难免随时会被跨越位面打上门来，她自然只能表现得老老实实的。
但表现的老实可不意味着她真就是什么老实人，别忘了前几天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克蕾丝的脸上虽然一直都在微笑，但那可不是什么和善的意思，完全就是居高临下的另一种表现。
那微笑实质的意思，其实是“老娘已经吃定你了！”“乖乖投降吧，你的未来只有死路一条！”
这种发自骨子里的傲气虽然不粗暴，但碰见了也是相当刺人的，属于一种较为隐性的嚣张，克蕾丝平日里恐怕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而从她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跟依米丝之间的合作，违背蛛后的意志，赶在仪式开始前大肆诱杀竞争对手来看，恐怕更不是那种会守规矩的人……
想到这里时，威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大概琢磨出了这姐妹俩你死我活的源头。
讲真，性格骄傲又多吃多占的姐姐，小心眼又喜欢算计的妹妹，这俩人凑到一块儿之后，要是能不撕起来反倒是怪事。
别的不提，只要她们所在的【缫丝】一族里，有什么两人都能用得上的资源，那就八成会出现一场大风波。
按照克蕾丝的性格，这好处她八成要占下，而依米丝那小心眼的性格，又一定会想几个恶心人的损招报复回来，天长日久之下必然积怨甚深，打得人脑子变狗脑子，甚至开发专用的“防姐神术”也就不奇怪了。
唔……说到“防姐神术”的话，有那些【寻踪蛛丝】报点位，“克蕾丝”已经进入蛛后身体的事儿，依米丝现在多半已经知道了。
而按照她那个小心眼的性格，恐怕第一反应就是跑过来侦查一下，捎带着看看能不能给自己的姐姐找点儿麻烦，甚至搞点损人不利己的操作也完全有可能，自己可得尽量防着点儿，别被这俩狗脑子姐妹之间的破事儿给波及了。
把这个消息记在心里，并刻意留了个心眼后，闲得无聊的威廉开始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试图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它能薅走的羊毛。
而他这一看，就盯上了蛛后那两颗巨大的螯牙。
考虑到蛛后神躯的体型实在太过庞大，这俩外翻的螯牙体积也着实大得离谱，在威廉这个位置望去的话，就好像两幢倒翻的撑天玉柱一般，视觉冲击力方面的的确确是满分，但着实看不出什么能够利用的地方。
讲真……这玩意要是能抠下来就好了……
看着那两座尖端萦绕着绿雾的“天柱山”，威廉的心里着实有那么点儿抓得慌，好像有一百只小手在里面挠来挠去似的。
因为蛛后的体内最少有十几头九阶的子嗣在，他一开始还真没指望能进来捞好处，最大的愿望也就是在外面找一条大粗腿，用【蚀影之剑】剃她个千八百根的腿毛下来。
由于蛛后的本体已经快要接近一座小山脉了，所以那些密密麻麻的深黑色刚毛远望着虽然不大，但实际高度绝对堪比千年树龄的参天巨木，每一根都是炼制枪类武器的上好材料。
虽然因为这玩意只是“神毛”而不算“神躯”，想攒出伪神器的话不太可能，但安个把手再磨磨尖儿的话，已经够自己用很长时间了。
不过那终究是“进不来”的时候做出的打算，眼下自己既然已经进来了，那要是还惦记着那点儿腿毛，就多少有些没出息了啊……
真男人，就该用大的！biger than biger！
盯着蛛后的上牙膛看了一会儿后，威廉开始认真地琢磨起了给她拔牙的可能性。
自己影子里的【蚀影之剑】虽然是神器，有着伤害神躯的能力，但奈何这玩意自己现在还掌控不了，而螯牙绝对是蛛后身上最结实的几个地方之一，光能靠着【蚀影之剑】本身的力量，想要把这牙砍断怕是差着点意思。
那牙龈呢？牙床呢？
眯起眼睛望着螯牙的根部看了看后，威廉实在忍耐不住心中的悸动，默默地在身后凝聚出了一团明亮的光焰，开始调整自己影子的位置。
反正蛛后现在也回不来，不用担心会被发现，但获得“神牙”的机会可就这一次啊……要不……先来上一剑试试？
……
克蕾丝呢？来的怎么是他？！
由于距离【寻踪蛛丝】的位置越近，能够察觉范围就越多，当小心地绕过几名九阶蛛后子嗣用蛛网标记的禁区，来到了离蛛后头部不远的地方后，依米丝无比震惊地发现，进入蛛后大人嘴里的居然不是自己的姐姐，而是克蕾丝那个又英俊又精壮的姘头！
太离谱了！蛛后大人的口腔里可是有神毒啊！他到底是怎么抗住的？
在经过了一轮天雷轰顶般的震撼过后，缓过来的她无愧于克蕾丝妹妹的身份，眼神微微闪动了两下，随即马上和她姐姐想到了同一个问题。
这种能抵抗神毒的体质……可以遗传吗？
第919章 牙医与要不起的男人（下）
唔……不对。
管他到底能不能遗传，光他是克蕾丝的男人这点，我就一定要把他抢过来！
本着让克蕾丝亏就是自己血赚的原则，依米丝立刻双手攥拳脚步加快，奔着【寻踪蛛丝】旳位置找了过去，并顶着空气中的余毒停在了蛛后的喉咙处。
看着远处那个背后亮起一蓬光焰，正在出神地向斜上方仰望的背影，依米丝的唇角忍不住微微勾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妖艳而冶丽的迷人浅笑。
正好克蕾丝那个臭女人不在，只要我把握好这个机会，把她的男人勾搭到……他疯了吗！！！
随着一股锋锐之极的阴影之力自威廉身上直冲高空，依米丝无比惊恐地发现，远处鲜红的“顶棚”骤然开裂并左右翻卷，仿佛被一柄长度超过三十米的利器生生剖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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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滴直径大得惊人的暗红色血珠，正自创口处飞速凝结涨大，这枚几乎能将一头大象做成琥珀的巨量血滴，正在“天穹”之上东摇西晃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砸落下来！
……
“擦，砍歪了！”
望着离目标处少说也差了小两米的切口，威廉伸手搔了搔后脑勺，觉得这波并不能赖自己手太潮，还是得怪蛛后的身躯没死透。
毕竟她苏醒之后还是会呼吸的，而这一呼吸就免不了动动弹弹，但考虑到她庞大的体型，换在人身上基本看不出来的呼吸律动，换在她身上就显得很离谱了。
虽然自己已经尽力在保持身体稳定，但“投影”的时候这边差一厘米，【蚀影之剑】的落点可能就会歪上一大截，实在不是很好把控距离。
而砍歪了这件事本身，威廉倒不是很在意，毕竟现在蛛后的人八成在星界，她嘴里就自己一个人，就算自己异想天开，准备在她的上牙膛下五子棋也没人管的了，砍歪了大不了再来上几次就得了。
真正让他觉得有点麻烦的是，要是自己这一剑的落点歪到螯牙上的话，【蚀影之剑】会不会被蛛后的牙齿给碰坏了，毕竟这螯牙再怎么说也算一种“神骨”，结实程度还是有保证的，真给磕坏了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儿。
所以稳妥起见，还是直接上去砍比较好，但问题【焚净圣火】的移动方式有点离谱……嗯？有人来了？
听到一阵砰砰作响的剧烈心跳声后，正琢磨给蛛后拔牙的威廉这才惊觉身后有人，顿时满眼警惕地回头望了过去。
而被他审视的目光落到身上后，正瞠目结舌地望着“天空”的依米丝浑身一颤，仿佛过了电一般醒了过来。
望着这个胆大妄为到了极限的男人，依米丝的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俏脸上的肌肉好像僵住了一样，完全就不受她的控制。
敢在【蜘蛛之渊】的核心地带，于无数蛛后子嗣旁盗挖神躯的狂徒当面，依米丝不仅将心里打好的腹稿统统忘了个精光，平时机巧百辩又风骚毒辣的舌头，亦像是被人打了个死结一般，直挺挺的根本不听使唤，连一个完整的词汇都吐不出来。
而与之相对应的是，她的思维却像赶潮一样汹涌翻腾着，无数个或震撼、或疑惑、或惊恐、或茫然的浪花乍现乍逝，把她的脑海冲得如滚开的油锅般沸腾了起来。
和此刻她心中正疯狂涌出的纷杂情绪比起来，发现有人能抵抗蛛后神毒时的巨大震惊，甚至都显得有些不值一提了。
……
他怎么敢？
他到底想要什么？
他这么勇？自己还勾搭吗？
他……
一连串以“他”开头的问题接连涌现，冲得依米丝的脑袋险些直接炸开，而这些千奇百怪又各自不着边际的问题，在东磕西碰地到处乱冲了一阵后，凝聚成了一个极为简单的称呼。
“姐夫。”
在威廉一脸懵逼的神情中，对面的蛛后子嗣突地神情一肃，不仅之前烟视媚行的模样一扫而空，望着甚至还隐隐带上了几分凛然不可侵的圣洁之意。
这么勇的男人，也就克蕾丝那个蠢货配得上了！
至于我……老娘就算是死！死蛛后大人的嘴里，甚至被抽出灵魂放逐到无垠星界，也不会再朝这莽男人抛半个媚眼！
在心里下了“敬莽夫而远之”的坚定决心后，依米丝妩媚娇艳的面孔不由得愈发端庄，只见她先是踉踉跄跄地倒退了两步，随即面容僵硬地轻轻颔首道：
“我还以为……是……是那个臭女……是克蕾丝姐姐来了，没想到居然是姐夫你啊。”
“……”
你这……之前不还是一副对我相当感兴趣的样子，甚至还想当面翘你姐姐的墙角么？现在居然就直接喊上姐夫了？
扭头瞥了眼“棚顶”那枚巨大的血珠后，威廉异常无语地咧了咧嘴，对于自己刚出炉的“小姨子”现实的性格有了更深的了解。
“你搞错了。”
考虑到自己正在偷依米丝的妈的妈的牙，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威廉尴尬一笑，出言纠正道：
“我跟你姐姐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并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姐夫这个称呼以后就别喊了。”
“……”
好家伙……你干下了盗挖神躯这么大的事儿，居然还想着能有以后吗？
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后，依米丝本能地想要跟这个莽夫断绝所有联系，点点头后神情尴尬地道：
“这样啊……姐……额……威廉对吧？那你先继续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额……不好意思，你还不能走。”
眼看依米丝明显要跑，威廉挑了挑眉后，主动开口叫住了她。
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虽然那些九阶的蛛后子嗣扛不住神毒，多半不敢闯进蛛后的嘴巴，但自己可还没做好捅了蜘蛛窝的准备……
总而言之，自己试图给蛛后拔牙的事儿绝对不许漏！
决心保密的威廉眼睛微眯，准备出言威逼依米丝发个保密的冥河誓言，如果她拒绝起誓的话，那就直接开【寻衅谩骂】的嘲讽，把她扯进蛛后的嘴里毒倒再说！
“依米丝对吧？”
看着远处那双满是警惕的眸子，威廉声线尽量温和地开口道：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我在做的事，那我希望你能发……”
而就在威廉准备讲出自己的要求时，一道悠远而诡谲的鸣音响起，盖住了他说话时的声音。
这道浑厚与嘹亮兼而有之的古怪声浪，自蛛后庞大神躯的核心处涌现，并从内而外地传达了出来，遵循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古老规则，仅一息之间就传遍了整座【蜘蛛之渊】。
而在广袤无比的【蜘蛛之渊】中，一亿、十亿、百亿……乃至于更多的蜘蛛，仿佛听到了某种来自血脉最深处的呼唤，竟在这一瞬间齐齐停下了动作，抬头望向了【蜘蛛之渊】核心处那无比伟岸的巨大身影。
那无数对黑亮的眼眸，居然一扫猎食者的冰冷与凶戾，露出了颇为人性化的崇敬与濡慕，像是一个个期待着母亲抚摸、亦或是等待着父亲规训的孩童般，依赖且恭敬地伏下了身躯，张开一枚枚口器，念诵起了某个根植于血脉最深处的真名……
……
“罗丝大人！愿世间无处不念诵您的真名！愿……”
此时，正在闭目祈祷的依米丝鼻尖微微一动，嗅到了某种甜腻而微腥的奇妙气味。
这种仅仅随着呼吸摄入少许，就能让她全身血脉偾张的灼烧感，正是蛛后神血所独有的气息，已经获得过三次神血的她，早将这股味道深深记在了骨子里。
然而令她想要提前停下祈祷，甚至几乎睁开眼睛主动断绝赐予的是，这次出现的神血的气息似乎过于浓烈了些，不再似前几次那般仅有小小一团。
那种充斥了她肺部每一个细胞的饱满感，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疯狂的错觉，这次蛛后大人赐予自己的，好像不再是一团拳头大小的神血，而是……
一片血海。
第920章 心胸开阔的蛛后
该怎么说呢……洗澡桶好像装不下这玩意啊……
仰头看着上方悬浮着的巨大血珠，威廉的眼神少见地略微有那么一点点呆滞。
这个大小着实有点过了啊，自己之前一剑砍得蛛后牙龈出血时，凝聚出来旳血珠就已经够大了，可跟这团经过数轮检测后凝聚出的真·神血珠一比，甚至都差了不止一圈儿。
感觉只要把这玩意染成蓝的，自己再举起双手摆个poss，估摸着就能COS某赛亚人的元气弹了，这枚血珠虽然还不到血海那种级别，但灌满一座小号的池塘绝对没啥难度。
所以说，无怪人家蛛后混得好，就这个大方劲儿一般人就学不来！
相比之下，放逐了她的精灵诸神虽然勉强守住了奥法大陆的基本盘，但现在沉睡的沉睡死撑的死撑，一个个混得都惨兮兮的，哪比得上在无尽深渊中独占一层的蛛后自在？
而精灵众神们，差就差在了太小家子气上！毕竟都说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人家蛛后无论里面的心还是外面的胸，明显都比你们这些抠鬼精灵大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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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薅了大把蛛毛的威廉，一边发自内心地赞美着蛛后博大的心胸，一边喜笑颜开地取出洗澡桶，趁着木板还没被空气中的神毒蚀穿，直接连桶带盖塞进了头顶的血珠里，装了满满一大桶后，又直接塞回了掌心攥着的空间戒指里。
克蕾丝什么的就是逊啦，什么三七开四六开五五开的，爷这么大方的人，什么时候在分赃上差过事儿？这一桶都是你的！十成！还有你那条小蛇，这次我直接让她喝个……
话说你怎么还在喝我的血啊？咝……手有点麻……
察觉到不对的威廉低头一瞧，发现小黑蛇依旧在逮着自己的小拇指一顿猛嘬，虽然在出现蛛后神血的时候停了停，但似乎很快就又全力吮吸了起来，好像这根偶尔会被自己用来挖鼻孔的小拇指，其实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绝世美味似的。
“……”
好家伙，居然连蛛后的神血都不要了？我的血对你的吸引力就这么大吗？
在无语地咧了咧嘴后，威廉很快便猜到了大致的原因。小黑蛇毕竟是个黑暗生物，而蛛后的神血里却有四种神职，所以对她来说难以吸收的“杂质”稍微有些多了。
而且蛛后的黑暗神职并不全，所以黑暗神力在纯度上是掺了水分的，但自己的这颗黑心可是百分之百的原装货，所以在对黑暗生物的吸引力方面，稍微小超蛛后神血一下也很正常……
唔……算啦，就让她嘬吧！反正只是一点儿血而已，看在小黑蛇在过神术检测时也帮了大忙的份上，干脆就大方一回，满足一下她好了~
然而威廉没料到的是，小黑蛇的欲望明显旺盛得过了头，直到仪式的赐血阶段彻底完成，远处的依米丝已经满脸亢奋地进入吸收阶段的时候，她还在没完没了地嘬着威廉的手指头。
虽然按照自己的体质，小黑蛇嘬血的速度还没自己造得快，但老被人这么嘬着还是怪怪的，于是威廉只得伸手过去，屈指重重弹了她两个脑瓜崩，示意你个货差不多得了。
结果令他倍感无语的是，小黑蛇即便被这俩大脑瓜崩弹得蛇眼含泪，却仍旧死咬着自己的手指头不松手，摆明了准备一次性嘬个够。
试着拔了两下没拔出来，威廉又不好真大力硬扯，只得抬手从“元气弹”里蘸了点儿蛛后的神血，在小黑蛇的呼吸孔上抹了抹，又顺着她口腔的缝隙滴了点儿进去。
和自己本源更接近的蛛后神血一入口，小黑蛇顿时浑身一颤，对“威廉黑血”的狂热终于被压了下来，并下意识地松开了嘴巴，仰起蛇头朝天上望了望。
趁着这个功夫抽回手指后，被嘬得手麻的威廉顾不得遮挡自己的大黑蟒，直接从腰间解下依依不舍的小黑蛇，把这条想“全都要”的渣女蛇扔进了“元气弹”里。
老盯着我瞎嘬什么，赶紧嘬你奶奶去啊，这么多神血还不知道怎么带走，你这蠢蛇不拼命喝还瞅啥呢？
……
在把小黑蛇扔进去泡神血澡之后，威廉从空间戒指里翻出一堆大小容器挨个倒空，并将仅剩的另一桶特效洗澡水也泼掉后，便再也找不出任何能装液体的东西了。
然而即使他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他头顶上巨大的“元气弹”仍旧庞大如初，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什么变化。
尼玛……没想到我也有为了好处太多发愁的时候……
就在威廉取出一条浴巾，犹豫着要不要用它吸点神血试试，看看能不能再多带走点儿神血时，一道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响彻了蛛后的口腔。
“哎呀！！！”
躲在蛛后喉咙外的依米丝，已经吸收完了自己头顶那枚小笼包大小的神血，疑惑地睁开眼睛后，她无比震撼地发现，威廉的头上赫然正悬浮着一枚暗红色的“太阳”！
嗅着空气中那浓郁得无以复加，甚至令她双腿直打晃的熟悉气息，即使心中再难以置信，她也只能惊骇欲绝地承认，面前这团直径超过三十米的巨大血球，居然真是蛛后大人赐下的神血！
而更令依米丝感到震撼的是，这团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庞大的蛛后神血，正随着威廉脖子的转动微调着方向，并且还在不断试图渗进他的身体。
这场景她简直再熟悉不过了，由于自己血脉不够纯净，得到的神血一直不多，所以每次都是最早醒来的一批，能够隔着其它蛛后子嗣结下的丝网，远远地看着她们吸收神血时的模样。
其中克蕾丝那个拥有蛛后赐福的臭女人，每次获得神血之后就是这个样子的，这种神血跟着脑袋移动，上赶着往人身体里钻的特殊情况，是唯有得到了蛛后认可的子嗣，才有资格享受的某种“特权”！
但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叫威廉的家伙不是个人类吗？他哪里来的蛛后大人的血脉？一个纯种人类又为什么会得到蛛后大人的认可？
还有，这么夸张的神血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嗜血一系里，那位号称两千年以来最优秀的血脉，获赐的神血怕是也比不上这十分之一啊！
难不成……我其实是在做梦吗？
……
而就在依米丝的脑袋有些超载，马上要被无数个问号撑炸了的时候，远处那个巨大的血色“太阳”突地晃了晃，随后追着下面那个男人的脑袋一起飘了过来。
在见到“姐夫”朝自己走了过来，依米丝本能地就想马上退开，离这个敢于破坏蛛后神躯的狂徒越远越好。
然而上方那越飘越近的血色太阳，却好像一副沉重的巨型镣铐，死死地把她的双脚束缚在了原地，令她寸步难移。
“姐……咳……”
干哑而慌乱的音色一出，连依米丝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用力地清了清嗓子后，她把手伸到威廉看不到的位置，用吃奶的力气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这才眼含热泪地平静了下来，勉强找回了一丢丢过去“烟视媚行”的模样来。
在毫不犹豫地打破了自己之前的誓言，朝威廉飞了个这辈子最水汪汪的媚眼后，依米丝抬起头望着天空巨大的神血团，一脸含情脉脉地颤声道：
“姐~夫~，你真是好……”
“停！后面那个形容词不用说了。”
靠着阅历进行了一波精准预判，提前堵截住了老司姬的超规格发言后，威廉抬手指着自己脑袋上的“元气弹”，隔着七八米一脸淡然地喊道：
“想要这东西是吧？”
“嗯嗯嗯！姐夫的东西那么棒，妹妹我当然想要啊~”
将这番限制级的内容脱口而出后，依米丝好似才发现了自己的言论有些不当，顿时不由得粉面微红。
只见她一边怯生生地轻掩檀口，一边娇羞地偷眼去瞥威廉的表情，好像自己真的只是一时口误，不小心暴露了内心深处的想法似的……
“……”
不是，你之前连当面挖墙脚的活儿都使完了，现在怎么好意思搁这儿装害羞的？这操作多少有点儿侮辱智商了吧？你真以为是个男的就吃你这套吗？
“少跟我演戏了！”
把已经被神毒化掉了一半的浴巾系在腰间，挡住了隐隐开始抬头的真蟒后，威廉双眼望天一脸正色地道：
“我也没兴趣跟你绕弯子，就像你看到的一样，这团神血我确实用不完，也不太可能装得走，但你想要拿到它也没那么容易。
毕竟就算实在带不走，我还可以直接把它扔到蛛后的螯牙旁边，蛛后的神毒就连十一阶的真神都扛不住，要是不怕死的话，你完全可以进来自己捡一下试试。”
“不用试啦，姐夫说得都对，妹妹全听你的~”
低眉顺眼地点了点头后，依米丝瞥了一眼威廉腰间的浴巾，随即眼眸滴溜溜地打着转道：
“那姐夫到底想要什么呢？只要你开口，妹妹全都可以给你哦~哪怕是……嗯哼，也可以的哦~”
“……”
你嗯哼你妈个头啊！
黑着脸取出一件衣服，挡在快化没了的浴巾前方后，威廉抬手默默竖起了两根手指。
“少废话了，只要你帮我做两件事，我就可以分你一部分神血。
当然，你也别指望能有多少，这么大团的神血你根本承受不了，甚至于哪怕只有几十分之一，都已经够你吸收好久了。
而你们【蜘蛛之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肯定比我这个人类更清楚，我真要是分你一两成的神血的话，恐怕都等不到你全部吸收完，最多三天我就能看见你的尸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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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卡文，遂先欠几百字，容我再琢磨一下，明天补不回来直播鸽吉吉。
第921章 两个条件与联手诈骗
听到威廉的提醒，依米丝被神血冲昏的头脑终于稍微冷静了些许，在盯着那团巨大旳神血看了看后，她只得不甘地用力咬了咬嘴唇。
确实……这个男人获得神血的地方离神格的位置极近，所以凝聚出来的神血品质极高，足以支撑自己一路纯化血脉直到十阶，因此哪怕是那些九阶巅峰的蛛后子嗣，也一样免不了会对这团神血动心。
所以事情确实就像他说得那样，如果自己当真从他手里得到了大量神血的话，甚至于用不了三天，只要一离开蛛后大人的神躯，直接就会被发现异常的九阶的蛛后子嗣们逮住。
运气最好的结果，也是被夺走神血并遭到拷问乃至奴役，如果碰到个秉性凶暴些的，没准会被直接撕碎，连一块儿基本完整的尸体都够呛能找得到……
不能贪心！不能贪心！不能贪心！
嘴唇嗡动着狠掐了自己两把，勉强把心中的贪念压下去后，依米丝尽量低下头，挪开目光不去看天空中的神血，低眉顺眼地对威廉道：
“姐夫说得都对，妹妹也不是那么贪心的人，只要能得到足够用的神血就好啦……所以，我该帮姐夫做哪两件事才能得到神血？”
无视了对方的媚眼和隐隐的X暗示，威廉再次换了条裤子后，双眼望天目不斜视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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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第一个条件，先想办法帮我弄点儿容器来。”
说到这里时，他抬手指了指天上血红的“元气弹”。
“你应该也知道的吧？这些含着规则力量的神血，要么靠身体直接吸收掉，要么就用什么东西装着放进空间戒指里。
问题你们那位蛛后大方的程度有点过，给出来的神血实在太多，我能用来装液体的东西已经用光了，所以需要你给我尽量弄些能装神血的东西来。”
能装神血的东西？
听到威廉的要求后，依米丝不禁秀眉微蹙。
如果要是外面的话，找来能够装盛神血的器皿自然不难，但眼下所有人都在蛛后大人的身体里，不到争血仪式结束根本无法离开，自己能去哪儿给他找一大堆容器？
唔……要不尽量想办法稍微糊弄一下？反正就算得到再多的神血，自己也没有能力保住，那倒不如……
“提醒你一些，这个条件很重要，你最好别指望敷衍了事！”
靠着多年摸鱼积攒下来的经验，嗅到了依米丝身上正在膨胀的摸鱼之力后，威廉毫不犹豫地化身邪恶资本家，掏出了万恶的KPI制度。
虚空比了个双手环抱大小的球形后，威廉眯着眼睛开口道：
“我根据克蕾丝的说法算了一下，依靠你的血脉纯度，首次吸收这么大一团神血就是极限了，努努力的话还能再多带走一倍的量，那这就算你的劳动报酬的上限了。
所以你要是能帮我找来足够的容器，让我把上面这团神血全部带走的话，那你就能得到两团这么大的神血。
但如果你找来的容器不够多，只能让我带走一半神血的话，那你就只能带走足够首次吸收的神血，所以这回到底能得到多少神血，就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了。”
“……”
可恶，打算居然被看穿了……
真是麻烦呀，比起克蕾丝那个蠢材来，这家伙明显要精明太多了……
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嘴唇后，自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依米丝没有进行徒劳的抗议或者抱怨，而是神情乖顺地接下了这个要求。
只见她略微敛了敛面上的媚意，眼神恳切地轻声询问道：
“我会努力去找的，但这里毕竟是蛛后大人的体内，所以……想找到足够的容器并不容易，万一能找到的容器很少又该怎么办？”
“那就得看第二个条件了。”
威廉闻言眯了眯眼睛，神情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从你敢跟克蕾丝合作，毫无顾忌地猎杀其它蛛后子嗣来看，你们那位蛛后的意志，平时应该更多的在关注奥法大陆和星界，很少注意【蜘蛛之渊】内部对不对？
既然八阶巅峰的神裔她都注意不到，那要是有一头九阶巅峰的子嗣，突然在这里死掉了的话，她是不是也不一定能马上反应过来？”
听到威廉毫不遮掩的询问后，依米丝不由得瞳孔微缩，眼神中流露出了浓浓的震惊之意。
如果换到刚才，听到威廉的问题后，她恐怕会倒吸一口凉气甚至直接惊呼出声，然而连着经过“盗挖神躯”，以及“蛛后居然赐给了人类巨量神血”两件荒唐事后，依米丝的神经也被打熬得结实了不少，只浑身震颤了一下便坦然接受了现实。
毕竟仔细想想其实也还好，蛛后大人的子嗣数量并不算少，跟盗挖神躯这么疯狂的行为比起来，计划伏杀神裔这种事，确实也能算是小意思……个屁啊！
他脑子没毛病吧？这里可是【蜘蛛之渊】！蛛后大人的地盘！而且你人现在还在蛛后大人的身体里呢！居然就开始计划着干掉她的神裔了？
这人心里……难道一点儿对神明的敬畏都没有吗？
能够毫无顾忌地连续违逆蛛后定下的规矩，一向被人评价“胆大妄为”的依米丝，人生中第一次被别人的胆量吓到了。
在发现了威廉眼中的跃跃欲试，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姐夫恐怕是想玩真的后，依米丝更是本能地想要扭头就跑，直接离这个毫无顾忌的狂徒远远的，最好再也不见。
然而鼻间那缕神血独有的芬芳气息，却好像一条无形无质的锁链般，死死的把她扣在了原地，让她寸步难移。
“……”
早知道这样的话，我老老实实地跟那个蠢女人合作，不搞这么多事该多好……
抬头看了眼天上的神血后，依米丝的脸上露出了浓浓的懊悔之色。
现在自己的身上也背着一屁股麻烦，要是不能得到大量神血纯化血脉，获得直升十阶的潜力的话，迎接自己的恐怕将是无比残酷的刑罚。
眼下唯一摆脱惩罚的可能，就是得到面前这个男人头顶的神血，而他的意思又已经讲得很明白了，这关乎神血的第二个条件，一定是让自己配合他，伏杀一名九阶的蛛后子嗣。
完蛋！这回两边儿全都是死路了……
用力地攥了两下拳头后，依米丝抱着最后的希望，一脸诚恳地开口劝说道：
“还是……别这样了吧？你都已经得到这么多神血了啊，又何必再冒这种险呢？”
“你说的有道理，而且我也不想冒险惹你们那位蛛后啊，问题这不是神血太多了带不走么。”
抬头朝脑袋上的元气弹指了指后，威廉神情无奈地开口道：
“好不容易才弄到了这么多神血，我总不能真把它们都扔了吧？但蛛后的身体里上哪儿找容器去？能够盛装这么多神血的大号容器，除了蛛后子嗣的甲壳外还有别的东西吗？”
听到威廉的回答后，依米丝张大了嘴巴，一脸惊愕地道：“你……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你想的那个。”
威廉耸了耸肩后，开口吩咐道：
“所以你听懂了没？懂了的话就先去找容器吧，能找来多少就找多少。
等实在找不到容器之后，那就试着拉一头九阶巅峰的蛛后子嗣来，而你最后能从我这里得到多少神血，就得看你拉来的人体型到底有多大了。”
“……”
依米丝闻言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随即很快又牢牢地闭了回去，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声线相当模糊的称赞。
“你真是个疯子！”
……
该死的，居然被那个疯女人耍了！
一口吞下面前少得可怜的神血后，体型巨大的蛛后子嗣阴沉着脸，快步走出自己匆忙结下的丝巢，抬手扯破了在蛛后心脏外侧角落里的另一处丝巢。
“托特？你干什么？”
自己辛苦结下的丝巢被人扯破，里面正在努力吸收“神血”的“依米丝”大惊失色，直接弹起来拔腿就跑，然而只不过半次眨眼的功夫，一根闪烁着红芒的巨大节肢便贯穿了身体，直接把“她”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啊！托特！你居然敢杀我？”
没能跑掉的“依米丝”惨叫了一声，一边满面痛苦地扭动着身子，一边拼命护着那团由丝线缠成的所谓“神血”，惊慌又愤慨地呵斥道：
“你这个贪婪的疯子，居然为了这么点神血就要杀掉我！蛛后大人一定会制裁你的！你一定会不得好死！你……”
“哼！！！”
看着地上戏很足的“依米丝”，以及她手中那团假得不能再假的“神血”，一想到自己居然被这种东西给唬住了大半天，托特的面色便越发难看了起来。
控制着身下的铠甲蜘蛛，直接将丝线织成的假货“依米丝”扯得粉碎后，体型巨大的蛛后子嗣怒不可遏地返身离开，准备去蛛后的后门进行蹲守。
能够凝出优质神血的位置有限，而依米丝被自己从蛛后大人的心脏外壁赶走，短时间内一定找不到更合适的位置，这次她多半无法完成血脉纯化。
由于她之前谋害其他蛛后子嗣的事情无法抵赖，只要自己去蛛后大人神躯的入口处堵着，成功截到这个贱人，到时候就可以直接将她拖去受刑！
想到这个害得自己损坏了蛇首鞭，并间接导致自己无法争夺核心神血的贱人，在八族共刑之下痛苦地惨叫的模样，托特的面色终于好看了些许。
然而就在他离开蛛后心脏外壁，准备提前赶去“后门”堵人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托特大人。”
对面前神情扭曲的九阶蛛后子嗣躬身致敬后，依米丝先是挑了挑眉，随即嘴角带笑地温声道：
“没想到您居然和我选在了同一个位置，这还真是荣幸之至啊！
只可惜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里凝聚的神血质量一般，临时起意又换了个新地方，想想还真是有些浪费了您的厚爱呢。”
听到依米丝夹枪带棒的嘲讽后，体型巨大的蛛后子嗣冷哼了一声，识破了她想要用假身拖延时间，进而提前离开蛛后神躯的打算，没还等依米丝继续开口，便直接挥动巨大的螯足，将她扯成了漫天的透明蛛丝。
“您看您……总是这么急做什么呢？”
在“依米丝”被扯碎了之后，另一个“依米丝”从暗处出现，笑吟吟地道：
“不过我举报克蕾丝那个蠢女人的时候，之所以会选择您而不是其它大人，就是因为您这个好利用的爆脾气。
呵呵，要不是您这个暴躁又莽撞的脾性，也不至于意外被人烧毁蛇首鞭，只能提前退出核心位置的争夺了，您说莪讲得对不对？”
“你该死！”
即使明知道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激自己，好尽量争取前往蛛后神躯入口的时间，但体型巨大的蛛后子嗣依旧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反身冲了回去，再次将神术形成的“依米丝”挥成了两段。
然而与之前两次不同的是，这回的新“依米丝”体内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与形成她身体的丝线一起被打碎了，一股令人亢奋的腥甜芬芳快速地弥漫了开来。
“这……这是……”
低头看了看地上碎掉的药剂瓶，又抬头望了望自己螯足尖端沾染上一小片殷红，体型巨大的蛛后子嗣一脸震惊地道：
“神血？而且这味道……这是核心处的神血？你居然抢下了一处核心位置？”
“我吗？我可没有这个本事。”
伴随着有些戏谑的声音，又是一个新的依米丝从暗处走出，而嗅到神血的托特立刻双眼泛红地冲了过去，直接抬起螯足抵在了那张笑吟吟的面孔前方。
“你……”
“您下手可要轻点哦。”
开口截住了托特的问题，牢牢把控住了对话的主动权后，新的依米丝歪了歪头，笑吟吟地道：
“虽然您不是缫丝一系的族人，但【缫丝化影】的神术您应该也听过，这门神术一天之内能够制造出的假身数量可是有限的。
考虑到您之前的行为，我绝对不敢用真身出现在您面前，而这已经是我今天能够制造出的最后一个假身了，如果她再被您随手毁掉了的话，那咱们之间的交易可就作废了哦。”
“……”
这个狡猾的贱人！
在心里暗暗发誓，有机会一定要把这个贱人弄死后，体型巨大的蛛后子嗣收回了螯足，眼神凶戾地道：
“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呵呵，托特大人的脾气虽然暴躁，但这个不喜欢绕弯子的直脾气，还是相当讨人喜欢的呀。”
依米丝微笑着再次取出了一枚试剂瓶，晃了晃里面只有枣核大小的神血团后，直接抬手丢了过去。
“我呢，找到了一处好地方，弄到了大量极优质的神血，多到我都已经用不完的那种……”
“不可能！这么多年下来，能够凝聚出优质神血的地方早就被占完了。
而且你拿出来的这两团神血，比起心脏最深处凝聚的神血都半丝不差，那种好地方怎么可能现在才被发现？又怎么会被你一头八阶的小蜘蛛占下？”
在托特斩钉截铁般的质问声中，依米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随即背着手闭上了眼睛，仰头将脖颈要害亮了出来。
“既然您不相信的话，那我们之间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您可以动手毁了我这具假身了。”
“……”
看着对面一副引颈就戮模样的依米丝，体型巨大的蛛后子嗣先是迟疑了一下，随即直接张开嘴，将神血连带着玻璃试剂瓶一并嚼碎吞了下去。
感受着体内瞬间活跃了起来，向十阶纯度猛跨了一大步的血脉，托特的面上不由得露出了些许凝重之色。
居然是真货……
浓重的贪婪之色在眼眸中一闪而过，盯着露出脖颈的依米丝看了两眼后，体型巨大的蛛后子嗣开口道：
“把凝聚神血的地方告诉我，再把你这次凝聚出来的神血全部交出来，不仅你杀戮其它蛛后子嗣的事情我可以帮你盖住，甚至我还可以做主，让你嫁到我们【穿刺】一系来。
我知道你在【缫丝】一系过得很不痛快，而只要你选择嫁入我们【穿刺】一系，但凡是九阶以下的小蜘蛛，你想选哪个都可以，甚至选我也没问题。”
“还是算了吧~”
摇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后，依米丝笑眯眯地道：
“虽然因为我的天赋不如克蕾丝，没少在【缫丝】一系里受气，但好歹还能安稳地活着，没人逼我为了族群繁衍后代。
但要进了你们【穿刺】一系的话，我恐怕就要成为你们繁衍的工具，直到身上的神性被全数耗干为止了。”
“不会的。”
托特眯了眯眼睛，开口许诺到：
“如果你嫁……”
“会不会您自己清楚，总之我是没兴趣的。”
抢白了对方一句后，看见他似乎还想再劝，依米丝娇媚的神情不由得微微转冷。
“或者我还是说得直白点比较好？
我不仅对被当做繁衍工具没兴趣，而且你们【穿刺】一系的那些垃圾我全都看不上，包括你这个九阶也一样！就算真要找个人繁衍家族的话，我也会选一个……嗯……”
说道这里时，她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即果断结束了这个话题。
“总之，如果你想见到神血的话，那就闭上嘴跟我来，我可以向冥河起誓，一定能让你见到一团大得超乎想象的神血，甚至还能‘亲身’接触到它，怎么样？”
见到依米丝的神情不似作伪，体型巨大的蛛后子嗣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怒意，冷哼了一声道：
“我可不相信有白给的好事，说吧！你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依米丝闻言挑了挑眉，嘴角隐蔽地抽搐了一下后，一脸淡然地开口道：
“也没什么……就是像你之前的条件那样，帮我掩盖下这次的事情。
除此之外，还有我那个姐姐，她新找到的姘头你已经见过了，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不是对手，你必须承诺帮我解决掉她们两个。”
那个毁了自己蛇首鞭的人类？
“成交！”
考虑到自己早晚也要报这个仇，托特果断按照依米丝的说法立下冥河誓言，保证下次见到威廉时一定会上前取其狗命。
而等他跟着依米丝，一同穿过了蛛后的喉部，心惊胆战地来到了蛛后口腔的入口处时，在大量无色透明的神毒雾气中，缓缓站起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
“……”(⊙?⊙)
“你瞅啥？”
【你对蛛后子嗣LV90使用了战技“寻衅谩骂”，将会受到一次意志检定……】
第922章 我就这么一说
你……你是？
认出了威廉的身份后，体型巨大的蛛后子嗣双眸猛然瞪大，面上露出了比依米丝之前强烈十倍旳震惊之色。
那个该死的人类呆……怎么可能！
蛛后大人的神躯平时基本不动，成百上千年淤积下来，口腔内部沉淀下来的毒雾毒性之烈，就连十阶强者都撑不了多久，他一个人类凭什么安然无恙？
还有！他头上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神血么？但神血怎么可能凝聚出这么大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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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蛛后子嗣的震惊明显来得有些早了，还没等托特把自己的一肚子问题问出口，一股弱小但却无可抵御的精神力量，便带着无可抵御的气势冲进了他的脑海。
仅仅一转念的功夫，这股诡异的精神力量便搅乱了一切，瞬间便截断了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并全面摧毁了他的意志，操控着他的身体开始全力奔袭。
等等！那里！那里不行的啊！
“砰！”
作为九阶巅峰的蛛后子嗣，托特全力以赴的突击速度着实快得惊人，转瞬间便跨越了数百米的距离，如同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般撞了上去。
而威廉即使已经做好了承受冲击的准备，却仍旧被这一下撞得向后倒飞，甚至于隐隐听到了自己臂骨裂开的脆响。
但有趣的是，明明在这一次碰撞中吃了大亏，可威廉的眼神痛苦中却满含期待，而蛛后子嗣则像被饿狮含住了脑袋一般，整个五官都惊恐地扭曲了起来，眼眸中更是散发出了一股令人心悸的浓烈绝望。
“滋~”
伴随着一阵几乎微不可查的声响，闷头撞进毒雾中央的托特浑身一颤，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便染上了一层晦暗的深灰，身周亦陡然弥散出了一股衰颓朽败的淡淡臭味。
感受着如同火烧一般灼痛的肺脏，以及那股正随着血液涌便全身的恐怖毒素，蛛后子嗣猛地抬起头，绝望而怨毒的目光箭一般射向了威廉。
“你……”
“你来的正是时候~”
随口接了个已经快过时的陈年老梗后，威廉一边给自己骨裂的胳膊刷了个治疗，一边观望了一下对方身周的毒雾浓度。
嗯……死定了。
“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察觉到自己已经被蛛后的剧毒侵蚀，绝对必死无疑后，不用威廉再次使用【寻衅谩骂】，体型巨大的蛛后子嗣便歇斯底里地扑了上来，对面前的男人发动了决死一击。
唔……来得好！之前怕把你弹出毒雾范围，就没敢开【围观群众】，这回正好试试新能力的效果到底怎么样！
看着浑身燃起赤红细焰，双眸燃血地朝自己奔来的蛛后子嗣，威廉果断双手抱头并微微蹲身，尽可能地摆出了一个完美的抗冲击姿势。
【你已发动专属战技“围观群众”，在接下来的两秒内若受到攻击，将会消耗掉大量精神力，召唤一头伏都魔神的恶灵以击退攻击者，该恶灵仅能存在五分钟，且除首次击退外无法主动进行攻击，亦不会受到物理及元素伤害……】
【蛛后子嗣LV90对你发动了攻击并成功命中，专属战技“围观群众”已激活】
“轰！”
这次的碰撞的结果比之前还要夸张，即使蛛后子嗣的力量和体质都没有特别大的优势，但巨大的身体却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冲击力，直接将威廉撞飞了三十多米，直到撞上蛛后口腔的肉壁才停了下来。
然而与之前不同的是，就在碰撞发生的那一刻，伴随着一阵暗沉而不详的紫芒，一只头生双角的三眼恶灵陡然自威廉身上浮现，怒啸着朝体型巨大的蛛后子嗣冲了出去，直接顶了他一个大跟头。
在完成了击退的任务后，这头伏都魔神恶灵的脸上露出了少许骄傲之色，回头朝威廉的方向望了望，看着似乎有点儿想要邀功的意思。
然而发现威廉足足飞出了三十多米，而自己仅仅把对手顶了个跟头时，这头三眼恶灵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僵。
试着伸手用力推了托特两下，却都直接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后，伏都魔神恶灵的批脸顿时垮了下来。
只见它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口水，随即忽忽悠悠地飘上了高空，全力睁大了三只眼睛，死命地瞪向了下方的蛛后子嗣，似乎要靠自己的目光，把之前丢的人都给瞪回来似的。
我盯！X3
“……”
什么特么的沙雕恶灵……话说你所谓的击退呢？碰到九阶巅峰就剩推个大跟头了？
一脸无语地给自己刷了两个治疗后，威廉晃晃悠悠地站直了身子，感觉自己的精神力被挖空了好大一块，约摸着要比总量的四成还要多一丢丢。
好家伙，不愧是魔神的恶灵，这玩意“蓝耗”是真高啊，考虑到还要使用其它能力的话，正面战斗里估计两发就是目前的极限……嗯……不过效果也足够牛B就是了。
看着对面突然浑身飙血，并开始朝着空气疯狂输出的托特，威廉只得默默地给天空中的沙雕恶灵点了个赞。
【流血】+【混乱】，刚好一削弱一控制，而且这混乱状态都已经快三秒了，看来由伏都魔神恶灵使用的【恶兆之眼】，控制时间似乎比自己用的时候要长上不少。
“噗通！”
估摸着是运动得过于激烈，造成了毒素蔓延的速度大大加快，在进行了足足五秒钟的疯狂输出后，体型巨大的蛛后子嗣一头栽倒在地，彻底不动了。
啧……三十秒不到就能毒死一名九阶巅峰，蛛后这神毒是真的牛批！
在给作为输出主力的蛛后也点了个赞后，为了防止蛛后子嗣诈死偷袭，或者有什么自爆之类同归于尽的招数，威廉认认真真地陪着沙雕恶灵蹲了托特一会儿，还用【寻衅谩骂】试探了两次，确认对方是真的死透了之后，这才安心上前，处理起了这头新鲜的“容器”。
“托特……他就这么死掉了？”
“不然呢？唔……他也不是靠自己力量晋升的真九阶，一样没有盲盒能摸啊……可惜。”
等了一会儿没感觉到蛛后的意志，威廉终于彻底放下了心，一边抬头估算着能装走多少神血，一边心不在焉地对站得远远的依米丝道：
“这毒雾到底多厉害，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么？
而这还只是溶在了空气中的部分罢了，要是真被蛛后的毒牙扎了的话，就算是一百一十……嗯十一阶的真神也得被活活毒死的！”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承受住这种剧毒的啊？
看着远处正在专心“制作容器”的威廉，依米丝先是不寒而栗地打了个哆嗦，随即心有余悸地评价道：
“你这种抵抗神毒的能力真是……真是太无赖了……
我敢说不光是托特一个，蛛后大人体内的这些九阶巅峰里，不管谁遇见这种情况都死定了，那你要是心肠足够狠的话，岂不是自己就能把这里所有的九阶子嗣都干掉了？”
听完她发自肺腑的感慨后，威廉正在制作容器的动作微微一顿，轻轻地咝了一声后，面上不禁露出了些许思索之色。
“唔……你这么一说的话……”
看着毒雾里眉头微皱，好像真在思考这种可能的威廉，依米丝只觉得自己双腿突地一软，背后的冷汗更是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姐夫！不！爹！亲爹！
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真没别的意思！这回算我求你！你可千万别继续往下想了啊！
第924章 赌狗的危害（下）
进入蛛后体内的依米丝，被威廉的胆大妄为唬得心惊胆战，而留在蛛后身体外面旳克蕾丝一样没好多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蛛后的身体不复之前安稳低伏着的模样，八条巨腿稳而缓地慢慢站直，推动着大半截身子逐步抬升，最后甚至干脆全部顶入了云层之中，仅留下了八条天柱般的蛛脚，斜斜地陷入大地之中。
而随着蛛后的身体逐渐升高，原本还勉强能算清晰可见的头部，已经被云层掩住了大半，即便克蕾丝开启了增强视力的蜘蛛神术，仍旧只能勉强看清楚一个隐约的轮廓，仅有尽力跃入高空后才能稍微清楚些许。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原本俯卧在地的蛛后神躯竟然站直身体，主动将被压住的深渊位面通道完全放开后，克蕾丝的心头突地一揪，本能地觉得怕是要出大事了。
由于担负着镇压【蜘蛛之渊】入口的责任，蛛后大人的神躯从来都不会变换位置，甚至除开争血仪式的这段时间外，连呼吸和心跳都不会出现。
可眼下这具神躯不仅“活”了过来，更是抛下了镇守入口的职责主动起身，毫无顾忌地放开了进入【蜘蛛之渊】的通道，想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相当重要的事情。
而就在克蕾丝惴惴不安地等待中，蛛后神躯的动作不仅没有放缓，反倒逐渐剧烈了起来，最后甚至像是被什么东西伤害到了似得，发出了一阵几欲刺破人耳膜的尖利嘶吼。
“……”
这情况……该不会是威廉搞出来的吧？
回想起之前威廉望向蛛后大人时，那种带着浓浓兴趣和觊觎的古怪眼神，克蕾丝便觉得一阵心惊肉跳，本能地觉得这事儿怕是跟威廉脱不开关系。
在双手攥拳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她一边尽量远离动作越来越大的蛛后，避免被卷进去遭到误伤，一边开始催眠般地强行安慰自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威廉虽然确实实力不错，但这可是蛛后大人独一无二的神躯！以两者之间巨大的体型差距，他就连绕着蛛后大人的身体走一圈都要好几天，更别提造成什么能够伤到蛛后大人神躯的破坏了。
而就算威廉真疯狂到盗挖神躯，那也最多就是取走一小块血肉而已，对体型接近一座山脉的蛛后大人来说，哪怕被盗走了几十立方甚至更多的血肉，也只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而已，甚至都未必会让蛛后大人产生疼痛的感觉。
所以肯定是自己想多了，蛛后大人的异常多半是其它原因，跟混进去的威廉应该没什……完了。
随着蛛后身下节肺的褶皱猛然收缩，海量空气被喷出的剧烈爆鸣声从其的口中响起，直接传遍了整片空旷的原野。
在克蕾丝绝望的神情中，一个模糊的黑影与那恐怖的高速气流一并被喷了出来，轰地一声撞在了数百米开外的地面上。
而在她的感知中，与自己灵魂相连的【蛇首鞭】的位置，也在这一刻发生了剧烈的改变，从高空之中极速下坠，落点刚好正是数百米外那个巨大的坑洞。
“……”
在发现那个打着旋被喷出来的黑影的身份后，克蕾丝心头的最后一丝侥幸，便已经被冰冷的现实无情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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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
能激得蛛后大人的神躯产生反应，即使放开【蜘蛛之渊】的入口，也要“活”过来把人吐出去，那基本已经可以肯定，威廉百分之一千干了某些非常不得了的事。
妈耶！凝聚个神血而已，每隔几十年都会有一次的啊？你到底在里边儿干了什么啊？怎么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
讲真，我虽然确实有搞点小破坏的打算，但这不是还没成功吗？你搞这么大动静干什么？
暗骂了两句蛛后不当人后，浑身剧痛的威廉艰难地从坑里爬出来，抬手给自己刷了两个治疗后，便坐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好半天没能站起来。
蛛后神躯在云层之中的全力一吐，简直不啻于跳崖的时候背着火箭背包往下冲，造成的伤害效果着实惊人，即便身板儿结实如他都受创不轻，少说也裂了十几根骨头。
不过蛛后这惊天一喷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在那种刀割般的超高速气流冲刷下，最起码自己身上沾染的余毒算是清了个干净。
找出一块浴巾在身上抹了一圈儿，确认在没有余毒残留后，疼得龇牙咧嘴的威廉取出一套衣服换上，捎带着立刻截断了跟克蕾丝之间的“召唤契约”，准备马上撒丫子跑路，毕竟不跑怕是真的不行了。
之前在被依米丝随口点出了问题的关键后，一个极尽疯狂的念头便像野火一般，在威廉的心头疯狂地燃烧了起来。
蛛后的体内有十五……还剩下十四头九阶的蛛后子嗣，而他们之中绝对没有人能抵挡住一整桶神血的吸引力，同样也没人能抵挡住蛛后口腔中的毒雾。
而眼前正好还有依米丝这个超级好用的工具蛛在，只要她跟自己合作钓蛛的话，恐怕真的能够达成九阶强者十五连杀的恐怖成就。
威廉之所以过去没想过这种事，主要还是担心会被发疯的蛛后给盯上，然而九阶巅峰的托特被毒毙之后，蛛后的神躯却没有出现任何反应，起码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并没有那么关注【蜘蛛之渊】内的情况，而这份疏忽就是最大的空子。
可惜的是，在听完了威廉的计划后，依米丝的脸唰地一白，直接捂住耳朵尖叫着扭头就跑，甚至连之前说好的神血都不敢要了。
啧……不顶事儿啊，之前你胆子不是还挺大的吗？现在怎么拉了？
鄙视了一下依米丝的“妹妹”行为后，威廉实在耐不住一穿十五的诱惑，也不想放过这个“神赐”的好机会，毅然而然地决定自己干！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心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总之这么好的机会送到面前，最后能不能成先不说，多少总得动手试上一试吧？
毕竟万一里面有个真九阶……咳咳咳……考虑到蛛后本身就是个邪恶阵营的神明，那我这多少也能算是替天行道了不是？
第923章 赌狗的危害（上）
在坚定了多少搂一把的信念之后，威廉终于成功说服了自己再冒上一回险。
反正她蛛后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四项神职里都有一个是【邪恶】，这货以后是一定会跟人类势力乃至整个奥法大陆敌对的。
而由于蛛后跟精灵神系间旳仇怨，信仰她的黑暗精灵们一直就不怎么老实，恶魔入侵的时候趁机大肆掳掠精灵以壮大自身，未来更是在蛛后的指使下，串联起了整个地底世界的所有势力，并集结大军入侵奥法大陆，试图抢占地面种族的生存空间。
虽然因为地底世界的势力间勾心斗角严重，外加这些地下种族的整体实力实在是太菜，不仅造成的影响比海族跟恶魔两家小得多，还被光明教廷按着头一顿爆锤，差点被反攻回地下去。
但做了终究是做了……额……但蛛后以后一定会这么做的！
所以为了守卫人类共同的家园，我预先搞她一波总没毛病吧？再说万一就此抹掉了地底世界入侵这事儿，拉胯女神不得一下子被顶到神位上去？我这大腿不就到位了么？
……
本着没有大腿可以抱，那就自己长一条出来的美好愿景，威廉认真地策划起了猎杀九阶蛛后子嗣的疯狂计划。
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获取足够多也足够浓的神毒。
蛛后神毒的毒性到底有多牛逼，托特已经用他的生命证明过了，仅仅是挥发在口腔里的毒雾，便能在一分钟内生生毒毙九阶巅峰的强者，那蛛后毒腺内真正的毒液只怕更强，约摸着躺那儿哆嗦两下人就没了。
而且自己虽然没有能够抵抗神毒的武器，但不是还有拳头吗？只要能搞到足够浓的神毒，在手上身上抹上厚厚一层，然后强制嘲讽的【寻衅谩骂】，直接就能升级为死神点名，喊谁谁就得过来主动送死！
在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后，威廉果断再次盯上了蛛后的螯牙。
这东西又尖又锋利，而且是中空的，里面已经积满了各种毒液，这么多年下来搞不好都快积成膏了，只要自己能够把她的毒牙弄开，拿走里面积攒下来的毒液，那剩下的事情就跟把大象装进冰箱里一样简单了。
将头顶元气弹一样的神血装走了大半之后，威廉抱着一挑十五名九阶强者，乃至于直接把蛛后子嗣杀到断代的野心，尽可能地唤出了一团亮度最高的【焚净圣火】，开始调整【蚀影之剑】的落点位置，瞄准了蛛后毒牙的最尖端。
唔……讲道理，【蚀影之剑】好歹也件是神器，按理来说应该比蛛后神躯要高那么0.0001级，而且蛛后这毒牙这么尖，主要功能应该是破甲和注毒，估计没有根骨和牙床那么结实，之前自己砍她的牙床虽然没砍动，但直接砍尖儿的话说不定……
搞！成了会所嫩模，输了我就是嫩模！
只可惜，虽然威廉的心里准备做得很到位，但计划终究还是赶不上变化快。
在他全力一剑怼上去后，蛛后毒牙的尖端确实被斜着削了个小尖儿，大量已经淤积成膏的乳白毒液洒了出来。
然而还没等威·嫩模·廉上去抠毒膏，被人砍了牙的蛛后神躯便猛地一颤，发出了一声尖利而略带痛苦的嘶吼，整个口腔都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下书吧
等威廉在一阵“地动山摇”中，好不容易抓住那块珍贵的“小尖儿”后，无比狂暴的气流便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势不可挡地从蛛后的喉咙处喷涌而出。
此时的他连换一个挡风位置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这股无可阻挡般的暴风冲得飞了出去，并于倏忽间横跨上千米的距离，在克蕾丝无比震惊的神情中，一头砸进了硬实的地面，连半血以下才会触发的【死斗】状态都被摔了出来。
原本宏大的一穿十五猎杀计划，第一步才刚迈出去，便就此宣告惨遭夭折……
……
“所以你在里边儿到底都干了什么？怎么蛛后大人的神躯都醒了啊！”
面对匆忙赶来的克蕾丝悲愤的质问，威廉望着云层之中缓缓低下脑袋，正用两只巨眼定定地望向自己的蛛后，头皮不由得跟过了电似的一阵发麻。
“那些以后再给你说，快！赶紧配合我切断召唤契约，要不就要完蛋了！”
“我要切断契约才真完蛋了！”
同样被蛛后神躯盯得头皮发麻，知道自己怕是也脱不了干系的克蕾丝咬了咬牙，拖着伤势未愈的威廉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怒吼道：
“你个混蛋！主动切断契约是想扔下我自己逃吧？”
“我那怎么能叫逃呢？战略转进懂不懂？”
抬手把克蕾丝转向自己的脑袋推了回去，免得她被自己嘴硬时身上闪的光致盲后，威廉一边给自己刷着治疗，一边老神在在地开口解释道：
“安啦，你也不用这么一惊一乍的，并不是蛛后真的被我惹下来了，眼下只不过是她的身体察觉到了异常，产生了某种本能的防御反应。
你要是实在理解不了这个概念的话，就想象成她现在正在睡觉，你跟我就是想要叮她一口的蚊子，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屁股痒，就伸手过去挠了两下……”
“呸！你才是蚊子！还是个大毒蚊子！”
一边回嘴一边回头，眯着眼睛望了一下蛛后的眼神，发现确实显得十分呆滞，不像是苏醒了真正自主意识的模样，克蕾丝顿时长出了一口气，稍微放了一点点心下来。
“看明白了吧？这确实只是你们那位蛛后神躯的防御本能而已，现在她的目光就在盯着我，你只要切断契约打开空间裂缝，让我从这儿离开，她就会重新……”
“你当我不想让你赶紧滚蛋吗？”
满腹怨气地顶了威廉一句后，克蕾丝一边拖着他全力远离蛛后的神躯，一边神情懊恼地道：
“以前蛛后大人的神躯一直压着【蜘蛛之渊】的入口，阻隔着其它层深渊和【蜘蛛之渊】间空间之力的流动，而空间之力不流动，就等于模糊了【蜘蛛之渊】的坐标。
而只要没有蜘蛛之渊的具体坐标，在不受到邀请的情况下，除了那几位在空间之道上颇有研究的神明之外，任谁也闯不进来……这就是蛛后大人镇守【蜘蛛之渊】的方式。
问题现在她被你给弄起来了，两边被分割的空间之力重新开始交换，现在这一片所有的空间流动都是乱的！
无尽深渊的空间可没有你们奥法大陆那么稳固，说去哪里就一定能到哪里，要不是有蛛后大人压制的话，连通往哪层深渊都要跟着空间之力的流动走。
所以你就算走了狗屎运，成功弄开空间裂缝又囫囵个儿地过去了，也只能会随着空间乱流，被甩到深渊其它层而已，根本就不可能回奥法大陆！”
“……”
额……原来是这样的吗？
抬手搔了搔后脑勺后，威廉神情有些尴尬地道：
“啊……我对深渊这边的印象，就是跟着别人开的传送门走，你说的这些还真不怎么清楚……话说你怎么突然这么贴心了？居然还担心我会不会被卷进空间乱流里？”
“你当我想吗？”
听着身后山崩地裂般的声响，知道蛛后大人的神躯多半已经开始追自己了，克蕾丝即使明白自己有求于威廉，但仍旧没能忍住心头的怨愤，尖叫着道：
“平时我管你去死啊！但你也不看看后面的情况，这【蜘蛛之渊】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吗？
你要是能回奥法大陆的话，我好歹还有个活命的去处，要是你死在空间乱流里，或者被卷到了深渊其它层，我难道留在这儿等死吗？”
连珠炮似地吼完了威廉后，克蕾丝极用力地喘了两口粗气，随即一边玩命地拉着他飞奔，一边满眼崩溃地抱怨道：
“完了！全完了啊！
依米丝那个小贱人知道你是我带来的，你又把蛛后大人的神躯都惹起来了，就算咱们能拖过空间乱流的时间跑掉，莪也一定会被蛛后大人跨位面追杀的！甚至说不定会有十阶的神仆亲自出手……”
“额……那倒也不一定……”
被克蕾丝的怨妇样弄得有些心虚，威廉摸了摸鼻子道：
“我在蛛后的神躯里碰见你妹妹了，她帮了我一个小忙，所以我答应了要给她大半桶神血来着，举报你的奖励未必能有这个多。
而且按照她的性格，估计会先试着勒索咱们，尽量弄到最多的神血，要是实在不行才会去举报你……你怎么停下了？蛛后的神躯已经要起步追过来了啊？”
“咯吱……咯吱……”
在威廉疑惑的神情中，克蕾丝陡然刹住脚步，猛地把头转了回来，咬着牙柳眉倒竖地道：
“你说什么？”
(╬￣皿￣)
“你居然……要给她神血？还给小半桶！！！”
“……”
————
先补一千字……剩下的明天补/(ㄒoㄒ)/~~
第925章 没这个能力知道吧？
不是小半桶，是大半桶……算了无所谓了……
被克蕾丝的“姐妹情深”搞得异常无语，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的威廉一骨碌翻起身，开始反过来拖着她玩命狂奔。
“你这什么毛病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那点儿神血？”
“还不都怪你吗？”
反应过来现在情势危急，不是计较这些旳时候，克蕾丝一边再次开始拖着威廉跑，一边满面愤慨地道：
“你都把我的下半身抢走了！现在我就算拿一样多的神血，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问题那个贱人眼下就已经这么难对付了，要是再从你手里得到这么多神血，她就该骑在我脖子上撒尿了！
所以神血不神血的无所谓，就算直接拿去喂狗，甚至被你全都喝掉了都无所谓，反正给谁都不能给她！”
“……”
不是……什么叫“直接拿去喂狗，甚至被我喝掉？”这俩能是递进关系吗？
虽然很想照着克蕾丝的屁股狠踢一脚，但考虑到现在她正拉着自己跑路，威廉只先给她记了一笔大黑账，随即回过头朝蛛后神躯的方向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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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体型太过巨大，外加保持原地趴窝的时间太久，蛛后的神躯上着实落了不少灰土，再加上【蜘蛛之渊】偏阴暗潮湿的环境，导致她的身上到处都是积聚的泥块，肩背处甚至生出了一片葱郁的低矮灌木，整个身躯简直就是一片能够勉强自足的生态圈。
然而随着蛛后神躯的活动加剧，这片孱弱的生态圈算是彻底被毁掉了，大量龟裂的泥层裹挟着木植从天而降，砸得【蜘蛛之渊】的中心部位一片狼藉，少说也有数千只魔蛛被这场“天灾”卷了进去。
位于蛛后肚腹处的伏都魔遗迹也未能幸免，这座威廉两人花了好一会儿才饶出来的遗迹，在蛛后神躯调整方向时意外挨了一脚，直接就被踩碎了三分之一还多。
而当蛛后开始朝着他们的方向移动时，伏都魔遗迹剩下的三分之二也惨遭蹂躏，原址仅剩下了一道宽度在五百米以上的新月状斜沟，连一块儿高过人腰间的廊柱见不到了。
残留的建筑被完全碾碎的情况下，这回别说什么精灵王子，就算知识之神亲自下场，估计也不可能复原出那些独特的诅咒了。
此时的威廉并不知道，自己间接毁掉了一门珍贵的传承，然而就算知道这件事，估计他也已经顾不上了。
由于蛛后神躯的体积实在是太大，兼之沉睡的时间也太久，从苏醒到完全站起便花了差不多一分钟，至于甩掉身上那些垢结土壤的时间，更是足足长达两分多钟之多。
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三分钟里，刨去开头跟中间扯淡的时间，威廉两人少说已经奔出了七八里之远，虽然仍旧未能脱离蛛后神躯的威压范围，但感觉上似乎显得安全了不少。
可离谱的是，甩完泥巴的蛛后仅仅垮了一小步，便直接将这个差距缩短了五分之一，等她庞大的身躯完成了第二次跨步后，更是直接将距离缩短到了开始时的一半不到。
虽然由于身体实在太过巨大，导致蛛后光完成一次迈步都要接近半分钟的时长，但她步伐的跨度着实大得过分，就算威廉现在不惜消耗，开启全功率的【焚净圣火】弹射起步，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就会被迎头赶上。
妈耶……这特么不科学！
那八条“小细腿儿”，到底是怎么撑着一座山移动的？还有你长这么大一坨，抬腿踩地上的时候不应该直接陷进去么？你这么无视物理定律搞特殊化，就不怕牛爵爷掀棺材板起来骂人么？
估算了一下蛛后神躯跟自己之间的差距，发现恐怕拖不了多久后，威廉一边在脚下凝聚【焚净圣火】，一边咬着牙问道：
“克蕾丝！你说的那个空间乱流，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稳定下来？我们还能撑到那个时候么？”
“不……不能了吧……”
同样没料到蛛后的行动竟然如此“敏捷”，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在迈第三步的蛛后之后，克蕾丝满眼绝望地道：
“这些空间乱流想要平复的话，估计最少还要十五分钟……运气差的话甚至要二十分钟以上，这……这……”
“……”
这还跑个寄吧了！
听到克蕾丝的答案后，正在准备发动【焚净圣火】的威廉险些岔了气。
以自己小成级别的【焚净圣火】，全力爆发时的速度虽然比现在快得多，但这玩意又不能一直爆爆爆，中间总是要停下来歇口气儿的啊。
而按照蛛后神躯那恐怖得离谱的“步长”，别说什么十五分钟了，就算十分钟都够呛能撑得到！
“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没？”
本着锁撬不开就翻窗子，大门上锁就翻墙的精神，威廉在蛛后神躯沉闷的吼声中，扯着脖子大声喊道：
“既然咱们不够快，那让她慢下来行不行？或者让那个空间乱流早点停下呢？就没有点儿别的路子能选了吗？”
“怎么选呐！
那可是蛛后大人的身体！神躯！你当自己是伏都魔神，有能对真神起效的诅咒吗？而且你到底怎么想的？居然还打算让空间乱流提前停下？”
此时的克蕾丝虽然还在竭力逃跑，但心里已经知道自己这回怕是凶多吉少了，在那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恐惧影响下，她的神经早已经崩到了极限，只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才没有当场崩溃。
而偏偏就在这种紧要的关头，威廉又问了两个堪称异想天开的蠢问题，蚌埠住了的她发泄似地尖叫着吼道：
“你清醒一点啊！这可是整个【蜘蛛之渊】的空间之力在流动，是那么容易就能停下的吗？要真想让这股空间乱流提前停下，那你就回头去撞蛛后大人一个大跟头，让她重新把深渊入口压住啊！
只要你能做得到，那空间乱流马上就能停下来，问题你有那个能力吗？做不到你就少说两句废话！多留点力气跑路吧！毕竟蛛后大人才刚苏醒，我们说不定还有机会……
啊！等等！你回头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
小区有密接了……去排队做核酸回来的晚了点儿……先一章，剩下的明天补，这回我算是有大把的时间码字了……/(ㄒoㄒ)/~~
PS：幸好昨天没立誓割鸡……真是太险了……简直是开书以来最吉吉可危的一次！
第926章 带球撞人……或者反过来
回头干什么？当然是撞她一个大屁蹲啊！话说这么关键的事儿你不早说，净在那儿扯一堆有的没旳！
在朝克蕾丝喊了两句，让她继续尽量远离后，威廉抬手摸了摸自己肩膀处的纹身，那里是仅剩的小骨十号。
上次担心会被全力输出的阴影教皇给秒掉，其它X号都被用作了【伤势转移】的发动素材，已经全部壮烈牺牲了，眼下除了胸口里的沉睡的小蓝之外，就只剩下这一根独苗苗。
而且考虑到蛛后那不讲理的可怕体型，撞上她之后小骨十号估计也要凉，看来是时候想办法补一波【巨龙撞鸡】用的骨龙了……
哦擦！还有小蓝！
想到这里时，威廉猛地一拍脑袋，面上出现了一抹懊恼之色。
之前被蛛后神躯“复活”的事儿吓了一跳，伤还没治好就被克蕾丝拉着跑，自己都忘了还有小蓝这个代步神器来着，虽然骑上它也不一定就能跑得过蛛后，但以速度著称的蓝龙怎么也得比克蕾丝跑得快吧？
“吼！”
伴随着一道带着慑人威压的龙吟，神完气足仪态庄严的小蓝凭空出现，并居高临下一脸傲然地俯瞰着四周。
“说吧！唤醒我是有什么敌人？”
“口孔！！！”
还没等威廉回答，一道比之龙吟深远厚重百倍的厉啸响起，这响彻云霄的吼声如同暴雨前的闷雷般，瞬间横贯了不知道多远的距离，重重地砸在了所有生灵的耳膜之上。
“……”
妈呀！有怪物！
(?Д?)！
“喏，前面……或者说上面那个就是敌人。”
纵身越上小蓝的脊背后，威廉抬手拍了拍它突然僵硬起来的细长蛇颈，示意它把脑袋抬高，尽量往云层里看，不要老盯着蛛后的肚皮尖儿瞅。
“靠你了，给我冲！”
“……”
“不是……你不要命了吗？”
在做出了跟某蛛后子嗣一样的判断后，小蓝先是猛地打了个哆嗦，随即回过头本能地就想往威廉的胸口顶，准备一头钻回去再不出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你怎么敢惹她的啊！”
“那玩意是蛛后蜕下的神躯，还有你别再钻了。”
抬手把这头蠢龙顶个不停的大脑袋推了回去，威廉没好气地道：
“你是不是傻啊，你钻回去的话我还在这儿呢！结果不还是一样跑不了？”
“……”
“所以你也不用想什么立刻逃跑之类的打算，这里是【蜘蛛之渊】的核心区域，无尽深渊之中的一层，你作为一头半死灵状态的偶化巨龙，在这全是蜘蛛的地方能撑多久？
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我冲吧，跑是肯定的没有用的，但只要能顶她一个大跟头，咱们就算彻底跑路成功了！”
呸！你个骗子！那不是死得更快吗！
看着面前那字面意义上“高耸入云”的巨大躯体，小蓝巨大的龙头险些摇成了拨浪鼓，忙不迭地拒绝道：
“不可能的！那么大~的一头蜘蛛！这都堪比一座山了啊！你怎么可能撞得倒她？”
“废什么话啊！”
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蛛后的位置后，威廉抬脚踢了踢小蓝的脊背，眯着眼睛开口催促道：
“赶紧的，再拖下去她就要离开通道的范围了，至于我能不能做得到，你送我过去不就知道了么？”
“……”
可恶！我就知道跟着你没好事儿！
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的确不像是奥法大陆后，即使完全不相信威廉能顶面前这座“蜘蛛山”一个跟头，但没得选的小蓝只得颤巍巍地起飞，硬着头皮驮起威廉，反身冲向了蛛后神躯的方向。
而另一头的蛛后神躯也没闲着，发现目标竟主动向自己奔赴而来，二主六副八颗巨大的蛛眼立刻定定地望了过来。
那种被另一种“级别”的生命体，在极近距离锁定的危机感，使得小蓝的身体瞬间僵得像锈住了似的，片刻间甚至连怎么飞行都忘记了，险些直接一头撞了上去。
在空中划了个歪七扭八的奇形弯儿后，察觉到危机的小蓝本能地就想往回飞，结果只觉得背上一轻，随即便失去了身体的控制。
“等！等一等！”
竭力抵抗着威廉胸前传来的收摄力，小蓝扯着脖子喊道：
“我觉得，我们应该从长计议！譬如先让我飞远一点，等你真把她撞倒了再……”
“从长你妹，赶紧回去呆着吧！鬼知道撞这一下她多久会爬起来，到时候我可没工夫再等你！”
抬手将魔纹催动到极限，强行把小蓝收了回去后，威廉赶在蛛后的攻击还没有到来之前，快速取出了仅剩的小骨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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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一阵蛮霸且疯狂的龙吼，久违的雾状龙形虚影再次出现，牢牢地包裹住了威廉的身体，而随着这头浑身长满骨刺的黑龙开始伏身蓄力，一股凶横霸道的狂野气势瞬间扩散开来。
“给我倒！”
在威廉吐气开声的暴喝中，完成了全部蓄力的巨龙跟着仰天长吼，发出了一道气贯长虹的无声厉啸。
随即便猛然舒展已经压低到了极限的身躯，以小骨十号的龙头为基，裹挟着威廉的身体，以势不可挡的姿势迅猛向前，赶在蛛后巨大的螯足落地之前，气势雄浑地一头……
撞在了蛛后的“脚指头”上。
伴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剧烈碰撞声，蛛后“脚尖”处的甲壳微不可查地凹了一点点，而威廉手中的小骨十号则瞬间碎成了齑粉。
这里的“齑粉”并不是一种夸张的手法，而是一种切实的形容跟描述。
在裹挟着威廉与行进中的蛛后神躯相撞，并承担了全部的正面伤害后，这枚之前还形貌狰狞的巨大骨龙头颅，此刻却如同被九阶矮人神匠用大锤碾过的饼干屑一般，直接崩解成了最细微的粉末，真真切切地失去了任何能够被勉强称之为“形体”的东西，遭到了哪怕工匠之神亲自下场，也不可能拼得回来的彻底粉碎！
【你使用自创战技“巨龙撞鸡”，成功对蛛后躯壳LV101造成了异常状态“击倒”】
【特技“歹毒追击”触发……检定……强力攻击】
伴随着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威廉的身体如同火箭般扶摇直上，被拉扯着直奔高空而去，在穿过了不知道多厚的云层之后，迎头撞上了一座软绵绵的山脉，结结实实地命中了蛛后的心口要害！
“……”
卧槽，原来你也有“上半身”的吗？
————
额……先发一章，第二章预计12.40之前，第三章估计要很晚了，说不定要码到三点……但保证不鸽！
第927章 战神三卷与新称号
就在威廉震惊于云层上方无比巨大的“真相”时，系统在稍微停顿了片刻后，再次弹出了一条新的消息。
【恭喜，你与一位神明级别旳敌人进行了激烈的战斗，并成功对她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创造了以人身挑战神明伟力的传说。
这场差距悬殊且史无前例的伟大战斗，将会被勇气神殿的战斗之卷记录，并作为勇气的象征永恒地流传下去】
“……”
卧槽？！【战斗之卷】？这憨批榜单居然还在的吗？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不由得神情一滞，所谓的战斗之卷，是神器【战神三卷】中的第二卷，这三卷的名字分别为【战争之卷】、【战斗之卷】以及【战士之卷】。
这套三位一体的神器，除开记录事件之外并没有任何其它能力，但所有出身于奥法大陆的生灵都无法逃过它的捕捉，一旦发生足以上榜的事件就会被如实记录上去。
而顾名思义，【战争之卷】记录的是那些或宏大、或惨烈、或影响深远的重要战役；【战斗之卷】则是记载那些实力悬殊，结果却足以被载入史册的伟大战斗；最后的【战士之卷】干脆就是“强者榜”，记录了整个奥法大陆实力最猛的十名强者。
【战神三卷】中的每一卷都仅有十个名额，而且只要能够达成上榜的成就，并一直没被顶下来的话，哪怕人死了一万年也不会销账，依旧会被永远地记录下去，算是一种巨大的荣耀。
只可惜由于多了沙雕玩家的介入，这三个榜单在上辈子的时候已经快要被玩儿坏了。
其中【战争之卷】还好，毕竟想在这个榜上留名字的时候，还要考虑些“影响深远”之类的历史原因。
巨人王掰断妖精神树，终结了妖精王朝的突袭之战；精灵与巨龙联手，靠着新兵种覆灭了巨人王朝的龙骑之战；以及以人类为首的诸族，彻底打穿精灵王庭防线的大战等等。这些史诗级别的战役背后的东西，是根本没办法刷上去的。
然而后面的【战斗之卷】跟【战士之卷】，则已经彻底成为了刷子的榜单。
其中【战士之卷】里一大半都是氪金大佬，【战斗之卷】则被最弱的一阶农夫手持神器，硬生生捅死好几个九阶的战绩排满了，从第二到第十全都是这么硬刷上去的。
和这些离谱的战绩相比，玫兰妮她外公一打七执政那根本就不是事儿，都别说前十了，甚至连挤进前三十都难，估计战神看完这榜单的时候，心态应该崩得相当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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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这个不能算刷上去的吧？而且我在上面排第几啊？
稍微回忆了一下刷子泛滥前的榜单，威廉实在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因为这榜单从海洋时代就有了，所以玫兰妮她外公一打七的战绩也只挤进了第九，第一则是光明教廷初代教皇阿波罗，击毙了十一阶恶魔领主的那场战斗。
虽然他手持神器、身披神甲、头顶神冠，硬是攒出了一套真神看了都馋的神器套装，并接受了十五位真神的加持，这才侥幸毙杀了没有建立神国，且身受重伤的十一阶恶魔，多少也有点儿超级大刷子的意思。
但人家这个刷法的含金量实在太高，就算是氪金大佬也学不来，所以还是堪堪把持住了第一的位置，算是勉强保住了【战斗之卷】最后的尊严。
至于自己的话……
被蛛后神躯无比巨大的左“真相”顶着，向云层下方急坠的威廉揉了揉下巴，觉得自己应该有挤进【战斗之卷】前四的可能。
毕竟就像那些“农夫捅九阶”的大刷子一样，自己的主职业也才四阶而已，按照【战神三卷】偏好以弱胜强的评判标准，估摸着也能占不少便宜，大概能硬赖下去好几个。
嗯……话说在【战斗之卷】上，对这种事的写法是什么来着？要是主写以弱胜强的话，应该是“四阶战真神”吧？如果以具体战果而论的话，难不成是“击倒神明之人”？
……
“教皇大人！”
一名虎背熊腰的高壮男牧师撞开大门，匆忙奔进了位于战神教会总部的教皇厅，神色亢奋地高声道：
“勇气神殿的门终于开了！这是神官进去抄录的新名单！”
什么？勇气神殿？！
听到高壮男人的喊声后，教皇厅内的二十多人齐齐望了过来，目光中惊讶、震撼、疑惑……种种情绪不一而足，可其中期待而热切意味却又都极为神似，那是种想要会战强者，并借机提升自己的渴望与战意。
认真地看了下这些年轻人的神情后，仅仅坐高便超过了两米的教皇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用力地拍了两下巨大的手掌，将殿内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到了自己身上。
“眼神很不错，但还是太早点儿了啊！
你们几个最高的也才七阶而已，但过去曾登上【战斗之卷】的那些强者起步就是七阶，仅有巨人王朝的时候，才有七阶以下的王血巨人靠着血脉勉强上榜。
所以虽然你们的眼神很不错，但我还是要说，想要挑战这种级别的强者，你们还差得远那！”
在教训完了这些莽撞的年轻人后，须发皆白的教皇直了直身子，在一道道期待的眼神中大笑着道：
“行了，巴拉茨，这些小崽子们都已经等急了，你就不用先呈上来给我看了，直接打开念念吧！”
“是！教皇大人！”
崇敬地望了老教皇一眼后，名为巴拉茨的男牧师恭敬地鞠了个躬，那身鼓胀的壮硕肌肉顶得牧师袍处处蓬起，发出了一道道不堪重负的细微断裂声。
“巨人序列四阶职业者威廉·凡金斯，悍然孤身潜入【蜘蛛之渊】，在毒杀一名九阶巅峰蛛后子嗣后，与复苏的……”
“什么？四阶？”
“怎么……怎么可能！”
听到这个威廉·凡金斯的战绩后，教皇厅内的年轻人顿时一片哗然，纷纷被震撼得瞠目结舌。
“都闭嘴！动动脑子！”
炸雷似地一嗓子吼完后，战神教会的老教皇皱着眉道：
“你们刚忘了我说什么了？巨人这种特殊种族天赋太占便宜，所以强度不能用普通的位阶来计算……继续念！”
“是……”
稍微定了定神之后，巴拉茨继续看了下去，然而就当他准备念出来的时候，却不由得双眼圆瞪，瞳孔直接缩成了针尖儿般大小。
“这……这是……这怎么……”
“你慌什么？他们还是一群半大孩子，难道连你也是吗？”
见到老教皇脸上浓重的不满之色，名为巴拉茨的牧师满面急切地想要解释，然而手中的消息实在太过震撼，此刻他的舌头就跟打了结一般，好半天都讲不出一句囫囵话来，只得一脸焦急地拼命挥舞着手中的纸张。
“算了……你拿来，我自己看！”
起身离开特制的超大号教皇座，快步走了过去后，老教皇伸手捏住巴拉茨递来的纸张展开看了两眼，随即同样双眼圆瞪，甚至一时激动下竟没控制好力道，刺啦一声将这张纸扯成了两半。
【巨人序列四阶职业者威廉·凡金斯，悍然孤身潜入【蜘蛛之渊】，毒杀一名九阶巅峰蛛后子嗣后，与突然复苏的蛛后神躯发生战斗。
在异常危险的战斗中，其不仅使用自创战技将蛛后神躯击倒，甚至还穿云而上，悍然击伤了蛛后的左胸，在上面留下了一大块清晰的人形淤青。
以四阶之身力战神明，并成功留下创伤，此等壮举当名列第三，并依绩赐名为——袭击胸脯之人！】
第928章 威廉的马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自己躯体胸口上人形的淤青，蛛后的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本能地抬手在自己旳胸口摸了摸，却只荡起了一阵金黄的虚幻涟漪。
而等控制着自己褪下的躯壳站起来，发现下面的深渊通道也被毁得一片狼藉后，她的面色顿时更加难看了三分，扭过头看向身后惴惴不安的八名后裔，神情漠然地道：
“争血仪式这段时间里，【蜘蛛之渊】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给我一个解释！”
“……”
通过血脉之中流淌着的某种联系，敏锐地察觉到了蛛后心头的无边怒火后，八名体型如同小山包般巨大的蛛后子嗣齐齐一颤。
经过了一段令蛛尴尬的短暂沉默后，一名看上去年纪要比蛛后还大上不少的蛛后子嗣，在一众兄弟姐妹们的目光中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母亲……是我们看护不力，让敌人成功混了进来，不仅被杀死了一名【穿刺】一族的九阶巅峰后裔，还……”
“还什么？继续说！”
面对蛛后虚影如同剔骨尖刀般锋锐的眼神，作为八族魔蛛中的年龄最大的长姐，【缫丝】一族的现任主母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
说什么说啊？【蜘蛛之渊】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这不都已经摆在眼前了吗？
母亲大人明知道还要这么问，那必然是想要找人撒气了，而年纪最长实力最强，又兼主持了星界通讯的自己，毫无疑问地会成为被撒气的第一目标。
知道这顿苦头肯定避免不了，【缫丝】一族的主母只得垂头丧气地嗫喏道：
“还……还打扰了您神躯的休眠，暂时放开了通往深渊的通路，甚至伤害了您的神躯，在您的胸……在您身前的要害上碰了一下……”
“那你们就准备这么跟我汇报吗？”
伴随着一道阴郁的低喝声，淡金色【蛇首鞭】嘶叫着落在了【缫丝】主母的脸上，在她的颧骨上噬出了两枚深可见骨的血洞。
而在【缫丝】一族主母捂着脸倒地惨叫时，周遭噤若寒蝉的蛛后子嗣们纷纷压低身体，神情诚挚地伏首道：
“母亲大人，我们当受洞心（噬血）（化骨）（裂身）（灼脑）……之罚！”
“你们不当罚，你们当死！”
伴随着金色虚影怒极的咆哮，蛛后神躯的下半身也跟着发出了一声怒吼，然而在听到这声怒吼之后，这些九阶的蛛后子嗣们却面色一惊，从中品出了少许虚弱与无力之感。
母亲大人的神躯变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终于听出来了吗？你们这连十阶都突破不了的废物！”
扬起手中的蛇首鞭，遥遥指了指自己的神躯后，蛛后怒不可遏地道：
“有人破解了我留在躯壳里面的神术，不仅骗过了我对自己子嗣的认证，更是创造了一个假象，让我留下的神术做出了错误的判定！
那个混账让我的神术认定，有一名同时掌握了五条序列，并在四阶时就拥有九阶体质的后裔参加了争血仪式！成功钻了个天大的空子，把蕴含规则力量的神血几乎给榨干了！少说也要几百年才能缓过劲儿来！
呵！同时掌五条序列的子嗣……他还真敢想！要是真有这种人的话，我现在就去吃恶粪魔的屎！
该死啊！我当初为什么没想到，要给赐血的额度也设个上限呢？真是蠢透了！”
确实挺蠢的……
在蛛后怨愤的咒骂及自语声中，几名九阶巅峰的蛛后子嗣纷纷低头，感觉母亲大人说得很对，赐予神血不设上限确实不怎么聪明，所以被榨走了神血的事儿真不能怪自己。
不过包括疼得满地打滚的【缫丝】一族主母在内，他们全都识趣儿地没有接话，而是像雷云下的小树苗一般，瑟瑟发抖地蒙受着蛛后用词粗暴的“狂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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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口气骂了个痛快后，蛛后斜睨了这些垂头丧气的子嗣一眼，终于暂时收起了脾气，抬脚踢了踢还在地上打滚的缫丝主母，冷笑着道：
“蠢材，我给你注入的毒素只会疼三分钟！还不快给我滚起来！”
听到蛛后的话后，面色苍白浑身渗汗，疼得五官都扭曲了的缫丝主母面色一僵，随即在一众弟妹无语的注视中，忙不迭地爬起来规规矩矩地趴好，一声不吭地把头垂了下去。
“哦？居然还真是三分钟啊，我原本想让你疼五分钟的，看来你的实力可比之前进步了不少啊，下次注毒的时候我会记得加量的！”
缫丝主母闻言不由得面色一苦，然而自己都已经爬起来了，总不能惨叫一声再跌回去吧？就算母亲大人现在已经基本消了气，但真要是这么当面愚弄她的话，也一定不会有自己好果子吃。
“主要……主要还是母亲大人心善，不舍得让女儿一直疼……呵呵……呵呵呵……”
在干巴巴地解释了两句后，缫丝主母陪着笑脸道：
“母亲大人，您看哈，一般人别说蒙蔽您的神术了，哪怕只是稍微看一眼，都会迷醉在那繁复奥妙的构想之中，甚至以术法瑰丽精奇著称的精灵诸神，在这方面的造诣都比不上您。
而这次的人连您的神术都能篡改，那必然是十二阶甚至更强的伟大存在，我们这群连十阶都突破不了的废物，又怎么能抓得到他的马脚呢？”
“哼！她们是没那个能力，你罗格娜则是单纯的怕死！
出来陪我探索星界虽然有些许伤亡，但同样也有继续前进的机会，哪个子嗣不是上赶着也要来？偏你……算了……我懒得跟你说！”
缫丝主母精准的马屁似乎见了效，蛛后面上冷厉的神色稍缓，有些头疼地摆摆手后不再多言，转身溃散为大片淡金色的神性光点。
“我的意志跨越星界降临的消耗实在太大，没什么事不要再喊我了。”
而就在众子嗣都松了口气时，蛛后微微沙哑的声线飘然响起，粗暴地灌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你们也别想着能就这么糊弄过去，要是有十阶以上的存在进入【蜘蛛之渊】，我会知道得比你们所有人都早！所以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一定在九阶以下！
地底世界、暗夜精灵、灰矮人、甚至是精灵中的那些暗线……莪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发动多少人力，等我完成这次探索归来之前，必须将那个榨取神血的混账给我带过来！
如果到时候我还见不到人，会有什么结果你们自己清楚！尤其是你，罗格娜！”
再又点了一边缫丝主母的名字后，蛛后的声线中陡然泛起了一抹冷意。
“在突破十阶这件事上，你已经数次违背了我的意志，作为我第三批子女里唯一活到现在的，我已经给了你足够多的母爱与纵容！
但要是连这件小事都办不好的话，那你也就不用再犹豫要不要晋升十阶了。”
“……”
在淡金色的身形光点完全散去后，跪伏在地上的缫丝主母猛地站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脸上还在渗血的咬痕后，十眸充血地扫视四周，神情恐惧而狠厉地怒吼道：
“现在！立刻！发动一切有脑子的子嗣，赶紧给我找！要是母亲回来之前还没有结果，我就先弄死你们所有人，然后再自戕！”
看着留在【蜘蛛之渊】内的“长姐”近乎疯狂的表情，周围其它几名蛛后子嗣无不战栗，深知这恐怕并不是一句玩笑话，然而……
“该怎么找呢？”
似乎是怕激怒了疯狂的“长姐”，【食脑】一族的主母小心翼翼地轻声道：
“除了那人破解了母亲的神术外，我们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啊……”
“成天光顾着吃别人的脑子，你自己的脑子难道已经烂掉了吗？”
抬手扯过食脑主母，卡着她的脑袋对准蛛后神躯的胸口之后，缫丝主母面色狞厉地吼道：
“蠢材！睁大你的眼睛，给我好好看！看见那块淤青了吗？人形的！
不管是人还是精灵还是什么其它类人，这个体积和大小的人形生物，就奥法大陆最多！而母亲大人的身体一直堵着入口，没有内鬼提供坐标根本进不来！”
“所以现在立刻就给我开始查！所有能从奥法大陆和【蜘蛛之渊】两向通行的方式，全都给我查！
另外，你不是能通过食脑探知记忆碎片吗？那你现在就给我滚去吃！只要是七阶以下的子嗣随你的便！给我大口吃到呕出来为止！”
————
好家伙……五点……
第929章 忽悠，接着忽悠
“讲真，你还是回【蜘蛛之渊】吧。”
侧耳聆听了一下拉胯女神的建议后，威廉双手交叉垫在颌下，摆出了一个碇司令的经典POSS。
“克蕾丝，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根据命运旳指引，你要是继续留在法兰的话，多半会十死无生。
但相反的是，如果你立刻赶回【蜘蛛之渊】的话，虽然会遭受一些小苦头，但最终却能得到莫大的好处。
嗯……正好你的蛇首鞭里还有依米丝的蛛丝，沿着神术反馈刚好能找到【蜘蛛之渊】的坐标，你还是尽量早点回去吧。”
“不回去！打死也不回去！”
听完了威廉神神叨叨的发言后，蛛后子嗣不由得浑身一颤，本能地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依米丝那个小贱人一定已经把我卖了！我才不管什么命运不命运，反正现在回去的话我肯定要完蛋！”
“……”
见到她拼命地晃脑袋，摆明了不准备走的模样，威廉不由得有些挠头，但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讲真……我也觉得你回去了一定会凉，但拉胯女神她就是这么说的啊。
“呵，乐园净土亦埋尸骨，绝境死地不泯生机，命运这种深邃伟大又极尽奥妙的东西，岂是她一个小小神裔能够判明的？”
在趁机给自己狂刷了一阵B格之后，拉胯女神控制着幸运金币一阵乱崩，并在威廉的耳边尖叫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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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撵她走！快点把她撵回去！三天之内不把她撵回去的话，我们就要跟蛛后的命运撞上了！”
“……”
隔着衣袋一巴掌拍在幸运金币上，示意里面的拉胯女神老实点儿之后，威廉一脸认真地对克蕾丝额道：
“你可能不相信，但这个真的是来自命运的指引，如果你继续留在这边的话，一定会招来很大的麻烦，要是立刻回去的话不仅会安然无恙，甚至搞不好还能得到蛛后的赏识……
嗯……差不多就是升职加薪出任主母，走上蛛生巅峰那一套，总之按照命运的指引，立刻回去的话，你的未来绝对会前途无量。”
“你说这话自己信么……”
“……”
克蕾丝双手捂脸，声线发闷地道：
“因为我把你带去了【蜘蛛之渊】，这回不仅死掉了五名八阶的蛛后子嗣，连已经九阶巅峰，只差一点就能晋升十阶的托特也死了。
而且除此之外，你不光弄走了那么大一团神血，甚至还砍坏了蛛后大人的牙齿，打倒了她的神躯，撞伤了她的……
总之这么多事堆在一起，依米丝再一举报，我现在回去的话别说什么前途无量，能直接被弄死都算走运了！至于那什么命运的指引……你一定是让人给骗了！”
“呸！她懂个屁！”
还没等威廉开口回答，“专业领域”遭到质疑的拉胯女神顿时炸了毛。
“虽然这个蠢货的命运被你盖住了，导致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她的命运轨迹多长我还是知道的！
而她要是留在这儿不走，必然会勾着蛛后的命运轨迹往法兰动，未来的某天甚至会直接盖过来！把她的命运轨迹彻底撞断。
但她要是立刻回去，会马上跟她妹妹的命运重新纠缠起来，然后两人一边厮打着一边继续狂飙猛进……”
在稀里哗啦地抖了一大串东西后，拉胯女神在威廉的耳边嚷道：
“总之这次一定要听我的！你就跟她说让她赶紧死心！接着立马给老娘滚回去！不然你的破晓领都要陪着她完蛋！
还有！你让她别惦记着她那个妹妹了，她俩的命运谁都改不了，注定到死都要缠在一块儿！不仅有好处不可能独吞，甚至连找男人都一定会找上同一个，谁也别想稳压谁一头！”
“……”
唔……这样的话貌似还真是。
搜罗了一下上辈子的记忆后，威廉的眼中闪过些许了然之色。
克蕾丝和依米丝这两姐妹，原本的历史里确实一直斗个没完，谁也没能压服对方，而且好像也是一起挂掉的，看来这俩塑料姐妹真是注定要纠缠到死啊……
给克蕾丝注定“相爱相杀”的未来点了根蜡后，威廉反手一抓，精准地捏住了想要对自己大腿下口的【蛇首鞭】，抬手丢回了克蕾丝的怀里。
“记得把她看好，这条小黑蛇好像惦记上我的血了，要是她再对我下口的话，我可要不客气了。”
在克蕾丝匆忙缠好【蛇首鞭】的时候，威廉用力地清了清嗓子，神情认真地道：
“我的情报来源比较特殊，不好直接告诉你，但只要她说你没大事，那就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所以听话，赶紧回【蜘蛛之渊】去吧，这回依米丝也干了不少事儿，未必就会出卖你。
但你要是一直留在这边不回来的话，蛛后反而容易在未来的某天查到你头上，甚至还有可能会亲自出手，我可以向冥河起誓，我说得一定都是真话。”
克蕾丝闻言抿了抿嘴，虽然隐约觉得威廉不像是在说谎。
毕竟如果自己回去被抓住的话，他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一样会被蛛后大人盯上，而真想要保密的话直接灭口就好了，根本没必要费这么大力气哄自己回去送死。
但问题是，以依米丝那个小贱人的性格，之前宁可自曝也要先踢自己下水，这次又怎么可能放过弄死自己的好机会？
打量了一下她患得患失的神情后，威廉稍微眯了眯眼睛，随即开口劝说道：
“依米丝的事情，你真不用太担心，那个九阶巅峰的托特就是被他引过去的，她的屁股后面同样不干净。
所以等回去之后你就直接跟她讲，如果她揭你的底那你就反过来揭她的，保证会拖她下水，大不了一起完蛋呗！”
“但是……她只是跟你合谋谋害了托特，可我们合谋盗取了神血啊。”
啧……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连栽赃陷害都不会呢？
想到这里时，威廉抬头对死心眼的克蕾丝投去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可没让你真的洗脱自己的嫌疑，只要互泼脏水吓住依米丝，保证她举报你之后，一定也会跟着完蛋就成功！”
克蕾丝先是点了点头，随即有些迟疑地道：
“但是……依米丝不会被吓住的啊，只要她发冥河誓言，保证自己说得都是真话，那我泼脏水不是一样没用吗？”
威廉闻言撇了撇嘴道：
“冥河誓言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你也跟着一起发呗！”
“……”
(O_o)??
第930章 收获与哆嗦
你这蛛脑袋怎么这么死呢！
在克蕾丝懵逼的神情中，威廉一脸无语地道：
“我问你，盗取神血的时候你在场么？但依米丝是不是就站在旁边？而且她虽然没拿到神血，但发现我之后是不是没有立刻举报，而是想要跟我同流合污来着？”
“额……好像是……”
“什么好像是！就是！而且你要坚信，依米丝才是那个真正旳幕后黑手！你只是被她的欲望裹挟的无辜从犯！”
义正辞严地纠正了克蕾丝的错误后，威廉信誓旦旦地忽悠道：
“所以说，别怕什么冥河誓言，你也跟着发就完事儿了！反正你说的也不是假话，只是没把真话说完而已，区区冥河誓言又怕什么？发！大胆地发！”
屈指把想趁机咬自己的小黑蛇弹回去后，威廉抓过克蕾丝的手掌，一边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一边语重心长地洗脑道：
“克蕾丝啊，你好好想想，除了你们姐妹俩跟那个托特之外，【蜘蛛之渊】里见过我的，是不是就只剩下那些没脑子的魔蛛了？
而现在托特已经凉透了，就在工坊的库房里摆着呢，依米丝又洗不干净身上嫌疑，那你还怕什么？
她要是敢举报你那就得一起完蛋，不举报话还能从我这里得到神血，你妹妹到底会选哪条路，做姐姐的你肯定比我了解……
嗯？你发什么呆啊？听没听明白你倒是吱个声啊！”
……
在把一步三回头的克蕾丝踢回【蜘蛛之渊】，并听了一会儿姐妹互撕的鸡飞狗跳后，威廉满意地关闭了空间裂缝，认真地盘点起了此次的收获。
首先就是一大团蛛后神血，托特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人是真的能“装”，盛回来的神血约摸着能有小半个池塘，足以灌满好几个标准大小的游泳池。
而这玩意虽然自己吸收不了，但不论是炼制药剂、装备淬火、亦或者提升黑暗精灵们的实力，都是毫无争议的“神品”。
不过，这团神血的价值虽高，但对自己来说最大的收获，恐怕还是从蛛后毒牙尖端弄下来的那枚碎块儿。
【蛛后碎牙（优）】
【武器材料（神）】
【特质：锋锐（神）、破甲（神）、污染（神）、注毒（神）】
【来源：从蛛后罗丝神躯上劈下来的毒牙碎尖，断茬处还带着少许尚未消散的阴影之力】
【详解：威廉·凡金斯入侵蜘蛛之渊后，悍然闯入蛛后罗丝设下的赐血仪式，并使用阴影教会的神器“蚀影之剑”，成功破坏了蛛后的毒牙，从其尖端劈下了一小块儿异常锋利的骨质碎片……】
啧……这可不能叫一小块儿了。
掂了掂足有拳头大小的【蛛后碎牙】后，威廉试探着用大拇指在这枚碎牙的尖端刮了刮。
伴随着一道极细微的撕裂声，威廉那堪称坚不可摧的厚皮，居然被划开了一条血口，而他甚至都没能感受多大的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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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不愧是蛛后的毒牙，只是轻微刮擦一下就能破我的防？上一个做到这种事的还是【蚀影之剑】，看来这枚碎牙已经有神器的潜质了。
吮吸了一下指尖渗出的血珠，并看了一眼【蛛后碎牙】的特质后，威廉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了一抹浓浓的喜意。
锋锐、破甲、污染、注毒……这枚碎牙不光拥有四个特质，而且后面还都带了一个“神”的字样，简直就是完美的枪头材料，合适程度估计都快违反广告法了。
至于枪杆的话……
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空间戒指后，威廉快步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取出了一株高度超过十米的“参天巨木”，用力扎进了地面。
【蛛后的刚毛（良）】
【武器材料（神）】
【特质：坚硬、消力】
【来源：从蛛后罗丝神躯右前足上掰下来的刚毛，虽然末端因为拔毛者的蛮力造成了一定的损坏，也被其身上缠绕的光明之力侵蚀了一部分，但依旧是极为优秀的武器素材】
【详解：这种坚实的特殊毛发有着极佳的消力效果，正是有数十万支坚韧的刚毛辅助消力，蛛后庞大的身躯才能自如地在地面移动，不会陷进地面以下太深。
而威廉·凡金斯从蛛后的胸脯下方爬出后，考虑到自己还缺乏优秀的枪杆素材，即使知道眼下的情况并不安全，但仍旧没能控制住内心的贪念。
他并没有趁空间乱流稳定的时候立刻离开，而是全力发动战技“焚净圣火”，突进至蛛后的右前足处，强行拔下了数十根坚硬的刚毛，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蜘蛛之渊……】
“……”
艹……我那叫贪念吗？我那叫不忘初心好吧？再说我原本就是奔着这个来的，要是不掰几根儿走心里能舒坦吗？
用力地扳了两下蛛后的刚毛，确认这玩意真的能承受住自己的力气后，威廉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伸手隔着口袋拍了拍幸运硬币。
“起来帮个忙，找找那些神匠的命运轨迹，看看有谁离法兰比较近的，我好上门去下个大订单……嗯？你怎么还哆嗦上了？”
在沉默了一小会儿后，拉胯女神开口回答道：
“我不是在哆嗦，主要有个人的命运轨迹突然大转弯，我正在努力研究会产生什么影响……嗯……我觉得要是把看到的东西告诉你，你倒没准真会开始哆嗦。”
啧……骗鬼呢你？
听完拉胯女神装神弄鬼的发言后，威廉满眼不屑地挑了挑眉。
讲真，就凭我现在这配置，只要再把蛛后的腿毛和碎牙做成趁手的武器，单挑知识教会的女教皇我都不带怕的！还让我哆嗦……额……
似乎想起了什么，威廉浑身突地一抖：
“怎么？玫兰妮她外公的寿命真出问题了？”
“对呗！”
拉胯女神有些幸灾乐祸地开口道：
“就跟咱们之前说的一样，那位奥术帝国的执政发动神器，提前耗干了光明教皇的寿命，而他也不想再继续延续自己的寿命了。
然后那个跟你不清不楚的光明圣女，为了能让自己的父亲能活下去，应该按照你之前的建议撒了几个谎。
由于她的命运和你缠得太深，具体什么谎我看不到，但光明教廷那位教皇似乎很生气，在跟那个教过你圣焰的司牧聊过后，更是差点直接被气死。
嗯……不过这回倒也不全都是坏消息，还有个好消息来着。”
“……”
“什么好消息？”
“你暂时不用担心会有恶魔入侵了。”
拉胯女神笑嘻嘻地道：
“那位光明教皇已经下定了决心，在成功把你弄死之前，他宁可变成亡灵都要留在奥法大陆，打死都不会离开！”
第931章 血压（嘲讽）拉满
“……”
有一说一，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用操心恶魔入侵了，我现在更需要操心的是，到底怎么才能在最强教皇旳追杀中活下来……
虽然为了拯救奥法大陆，避免出现亡灵和恶魔两线夹击的情况，威廉已经做好了背负这一切的心里准备，但在听到拉胯女神的转述时，仍旧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
好家伙……宁可变成亡灵也要留下来弄死我？问题你可是光明教廷的教皇啊，这决心强烈得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
“教皇大人，您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看着面前正在泛着莹莹绿芒的木制酒杯，在用力捏了捏手中的拐杖后，鬓发花白的老妇人神情有些犹豫地道：
“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再和您重复一遍吧。
这件由初代教皇大人从精灵王庭夺来的圣遗物，虽然能够补足您衰竭的生命力，延长您的寿命，但却需要漫长的适应期，并会逐渐剥夺您的触觉、嗅觉以及味觉，乃至于逐渐让您的躯体植物化。
而且除此之外，您必须每十二小时重新饮用一杯生命之液，并在接下来的十二小时内，化作完全无法移动的树木，从阳光和大地中汲取力量。
在这期间您需要保持拥有意识和知觉，却无法移动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的植物状态，并伴随着永无止歇的剧烈疼痛……您真得要这么做吗？”
“没事的。”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逐渐松弛的皮肉，再卷起长袍的衣袖，检查了一下新长出的老人斑后，年纪看上去四十左右的男人摇了摇头，有些自嘲地道：
“植物化就植物化吧，反正我的躯体很早就已经濒临极限了，只是靠强大的圣光之力维系才没有朽坏而已……再说现在远没到登上神国的时候，我还有必须留下的理由！”
回忆了一下跟圣焰司牧间的谈话后，光明教皇神情略显无奈地开口道：
“奥术帝国要全力抢修天空之城，最少几十年内不会有大动作，神圣帝国皇室的拆分彻底完成，再也不能拖我们的后腿，泛种族联盟离得太远且内斗不休……除了它们几家之外，其余势力根本没有足够主导整个奥法大陆的底蕴和积累。
笔趣阁
因此现在的光明教廷，就是自初代教皇大人以来最强大也最安稳的时候，更何况基兰也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班底，在你们几位枢机和妮基的共同辅佐下，完全能够平滑地接下我空出的教皇之位，内部就算小有动荡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作为一个平庸的教皇，和一名不称职的父亲，我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即便没有我在后面帮衬，基兰也肯定能过好自己的一生，但现在看来……”
“唉！”
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中年男人有些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面上露出了一抹深深的疲惫与恼火，感觉自己的一生过得真是失败透顶。
“基兰？”
隐约从他的话里咂出了些别的味道，老妇人闻言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随即有些不解地道：
“教皇大人，基兰阁下这次做得不是非常好吗？
我们原本只是希望她能赶走阴影教皇而已，结果虽然神圣帝国的贵族们出现了少许伤亡，但基兰却超额完成了任务目标，将阴影教会那个难缠的教皇当场斩杀！
这种堪称完美的战绩，不仅让蠢蠢欲动的皇室跟阴影教会彻底老实了下来，再也没有任何地下势力敢抬头，甚至六法之塔都在计划着暂时退出神圣帝国了。
教皇大人，基兰这一仗，可谓是打出了我们光明教廷的气势，也打出了自己身为下一任教皇的威严，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担心的是她被人给卖了还帮着数钱！
似乎是想起女儿被人骗了身子后，居然还深信不疑的傻样，中年男人的表情瞬间便扭曲了起来，脖颈上隐隐鼓起了两条极明显的大青筋，牙齿更是咬得咯吱咯吱直响。
从拖着衰老的身体拉上基兰跟圣焰司牧，三方聊了整整一夜之后，到现在足足过去了十多天，老教皇几乎一直都没有合过眼。
这期间他只要上下眼皮稍微一搭，眼前就会浮现出小女儿羞答答的扭捏模样。
‘他说因为我们都很忙，所以最好只进入身体，不进入对方的生活，他和别人也一样。’
‘吃醋？不会啊，他说他最爱的人是我，跟别的女人只是逢场作戏的应酬，只有跟我才是真心的。’
‘哈哈，他怎么可能对所有人都这么说嘛，威廉说自己虽然见过了很多女人，但只有我是最特别、最独一无二、最无可替代的那一个！’
‘父亲！我看错你了！你怎么能说这么难听的话？你怎么能带着这么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威廉他之所以不选择跟我结婚，根本就不是因为花心，而是不想耽误莪的事业！
为了避免过多牵扯我的精力，他宁愿主动放弃和我步入婚姻的机会，只在远处默默地守望着我……这难道不是爱情最好的模样吗？’
……
造孽啊！
回想起女儿那些几乎令他原地裂开的发言，老教皇的呼吸猛地一窒，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疯狂地往脑袋里怼，本就已经衰老到了极限的脑血管险些直接爆开。
“呼哧……呼哧……”
急促地连喘了几口粗气后，险些被威廉亲传的“渣男语录”憋死的他终于缓了过来。
考虑到把基兰的事情说出去的话，一定会导致她声望大损，老教皇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支吾着从牙缝里挤出了自己的回答。
“基兰她……挺好的！我就是有点……有点放不下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咬牙切齿地端起面前带着古朴木纹的深棕色酒杯，将其中饱含着生命之力的淡绿色液体一饮而尽。
很快，在一阵异常蓬勃的生命之力波动中，老教皇的皮肤上逐渐出现了木质的纹理，随即逐渐被树皮包裹并开始向上生长。
仅仅五分钟不到，他便从一名微带老态的中年老帅哥，化作了一株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无数粗壮的枝条随着狂风剧烈地摆荡碰撞着，似乎在发出一阵阵歇斯底里的无声怒吼。
威廉·凡金斯是吧？你个该死的混账！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还爱情最好的模样……爱情什么的我不懂，但等我适应了木化的身体，可以亲自去法兰走一趟，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十阶灭杀神术最好的模样！
————
排队核酸……第二章来不及了，今天先一更……/(ㄒoㄒ)/~~
第932章 F!F!F!
“咝……”
冥冥之中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对，威廉像是被幽灵在后脖颈吹了口冷气似的，本能地打了个小哆嗦。
总觉得……好像要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似旳……
莫名地打了个寒噤后，威廉一边搓着手臂上浮现出的鸡皮疙瘩，一边在拉胯女神的提示声中，离开自己破破烂烂的桌子，提前一步打开了房门。
“来了？”
门外保持着抬手姿势的爱神圣女迟疑了一下，随即默默地点了点头，跟在威廉身后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在按照威廉的指引坐在了沙发上，并捧着他递来的红茶喝了两口后，看上去就满面心事的温妮叹了口气，主动开口道：
“威廉，按照你之前的说法，我在这段时间里，试着对爱神大人进行了几次祈祷，结果……不是很乐观……”
说到这里时，她似乎是回忆起了那种空虚与渴望并存的奇妙感觉，下意识地夹了夹双腿，将轻而薄的丝裙挤得皱了一块儿，勾勒出了两道修长而美好的线条。
隐蔽地轻扯了一下裙摆，让丝裙的表面恢复平直后，温妮轻咬了一下嘴唇，神情担忧地开口解释道：
“确实就像你之前说得那样，爱神大人应该是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她反馈回来的神力波动虽然跟以往一样，依旧充满着暖人心脾的爱意，但里面‘温度’似乎……似乎有些灼人了，烧得我心里有些怪怪的，总有种莫名的冲动挥之不去……”
懂，欲火焚身呗！
被欲望魔刃在神躯的心口扎了一刀，爱神的“立场”已经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污染，虽然眼下还能撑一撑，但未来她彻底蚌埠住了之后，便会拐带着她的信徒的立场，一起不断地往追求肉欲的方向偏离。
有些惋惜地咂了咂嘴后，威廉只得对爱神圣女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没办法，这件事虽然自己一清二楚，但涉事双方的段位有些太高了，自己一个蛐蛐四阶的鶸职业者，实在管不了她们十二阶的事儿。
所以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前把这件事告知爱神教会，让她们尽量做好准备，免得在未来被爱神连带着一并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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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懂了威廉“爱莫能助”的表情后，温妮的神情不由得略微有些失望。
虽然爱神圣女也知道，威廉多半也对这种事没什么办法，但再这么说他也是最先发现爱神大人出了问题的人，既然他能够发现连自己这个爱神圣女都没发现的事，那万一他有什么好主意呢？
看着对面垂着头一言不发，身周环绕着浓重“低气压”的温妮，威廉在琢磨了一会儿后，考虑到帮爱神就是在帮整个奥法大陆，还是尽量帮着想了个治标的法子。
“其实……虽然这个问题你们也解决不了，但还是可以做一些准备，改改教义之类的，尽量帮着爱神缓解一下冲击。”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威廉一脸认真地开口道：
“神明和信徒之间的关系，其实不是统治和被统治，而是一种很特殊的‘双向关系’。你们在受到爱神的神职影响的时候，也同样可以通过调动大量信徒聚集起来的信念，反向对爱神施加一定的影响。”
“双向关系？”
“对。”
在温妮震惊与茫然兼而有之的神情中，威廉回忆了一下上辈子的官方说明后，开口解释道：
“蛛后的事情你应该听过吧，她当初遭到了放逐之后，拖着整个黑暗精灵族群一起走向了堕落，这种的就是神明影响信徒的典型。
而反过来的话，其实信徒的信念如果也能渐渐影响神明，你们爱神教会和战神教会的关系一直很差，所以如果你留心过相关典籍的话应该不难发现，战神的神像其实是变化过很多次的。”
温妮闻言想了想后，随即有些奇怪地道：“战神的神像好像是变化过，但难道不一直都是很健壮的人类战士吗？”
“是，但并不完全是。”
威廉摇了摇头后继续解释道：
“在人类尚未成为奥法大陆主宰的精灵王朝，战神的信众主要为人类、蛮族、矮人和兽人四种，其中最多的是人类和蛮族，兽人和矮人再次。
所以战神的样貌，便是一个有着蛮族血统跟肤色、又像兽人一样喜欢身披兽皮、并且手执一柄重锤的大胡子矮壮人类。
而由于人类信徒最多，所以战神形貌的主体就是人类，其次是彰显着蛮族血统的深棕肤色，轮到兽人和矮人时，就只能分到一些外化的特征和习俗了。
至于那些同样信仰战神的种族，要么因为本身人口的数量实在太少，要么就是信仰者不够多，便无法在他的形貌上留下痕迹。”
看着双膝并拢乖乖“听讲”的温妮，威廉的嘴角顿时隐蔽地翘了翘，一种给大佬讲课的成就感顿时油然而生，原本只想讲一点的他顿时又多抖搂了不少出去。
“但现在不一样了，奥法大陆虽然时有战争发生，然而两大人类帝国并立，一个信仰光明一个什么都不信……或者说符合他们信仰的魔法女神已经陨落了，总之别的教会在这两大帝国里只能吃些边角的空档。
因此在两大帝国占据了最大地盘和最多人口的当下，其它人类教会的信仰本就遭到了压缩，又因为现在缺乏太大规模的战争和动乱，导致战神教会的信仰在人类中并不吃香，人类的信徒便开始慢慢减少。
而战神教会的信众里，原本五成以上都是人类，把和人类血脉基本相同的蛮族也算上的话，人类占比甚至能达到七成五。
但现在战神教会的信徒比例中，人类的数量早已经大不如前，即便算上蛮族一起也只能勉强占到五成，而等战神麾下的勇气之神战死，神职被锻造之神继承后，矮人也逐渐在剥离对战神的信仰，兽人在战神信徒中的的占比在逐渐加大。
所以战神的神像虽然还是以人类为主体，但不仅身高要比以前高一些，脸上的胡子开始变少变短，手中的锤子也从平头锻锤变为了尖头战锤，身上也更多地出现了兽人的特质……”
在长篇大论地讲完了战神神像的变化，证明了自己神明与信徒会“双向影响”的论点后，威廉一脸严肃地反问道：
“所以不止神明能够影响信徒，要是信徒的数量足够多，并形成了某种共识后，也能反向影响神明……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帮爱神了吗？”
被他啰嗦得晕头转向，世界观遭到巨大冲击的温妮顿了顿，神情有些迟疑地道：
“我应该……回去和教皇大人商量着修改教义，倡导大家要努力克制欲望？”
“大错特错！这个程度根本不够！”
面对不开窍的爱神圣女，威廉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
“你现在应该上报教会，立刻禁止婚前X行为，并倡导杜绝异性间的不纯洁交往！
你听我说，在这方面我很有经验，我可以设计一套肥大款的蓝白运动服，只要你给爱神教会的所有信徒一人订一套，保证能够最大程度地杜绝各种不纯洁行为……
嗯……你不用管蓝白运动服是什么东西，总之我先打个样，你拿着去何塞开的服装店下订单就得了，拯救爱神义不容辞，你们教会拿货保证全都是成本价！”
第933章 办公与阿什么多
在温妮拿着【经典蓝白款校服设计图】，一脸懵逼地离开后，威廉默默地计算了一下爱神教会的信众人数，随即给身为销售鬼才的自己点了个三十二个赞。
有克蕾丝和依米丝两个内鬼帮忙，那些养蛛专业毕业旳暗夜精灵们，已经成功拿到了蛛后出品的优良蛛种，破晓领的“养蛛”大业已然走上了正轨，正好需要一笔订单练练手，结果爱神教会就送上了门……
咳咳咳！
结果爱神教会就找上门请求自己的帮助，而自己便慷慨解囊，以成本价提供了对抗不纯洁交往的神器！简直就是胸怀天下的商界良心！
嗯……话说养蛛的饲料钱还是挺贵的，也不知道切黑圣女的第一笔钱啥时候到，这之前先去财富教会再赊一笔好了。
重新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提笔给财富教会写了一张借款单，又拿着“借”来的印章盖了个“通过”后，威廉弹了弹这张自产自销的借款单，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把它丢进了旁边的文件筐，接着伸手拿过一摞亟需确认的政务文件，继续埋头审阅了起来。
【产衣饰染料的庄园采伐林地，被大量林精雾鬼袭击，请求调动八十名士兵进行驱赶】
准！但用不了八十人，派一小队【黑魇骑兵】去，现在他们人均三阶起步，十个人已经足够了。
【怒焰军团统领哈利·凡金斯请求出战，要求提供五百人的军需粮草，保证一个月之内打到北部公国】
不准！现在爱神圣女已经就位，知识教会的那仨教皇也在回来的路上了，马上就会联手推动死国之门的进度。
到时候一封信就结束的事儿，你打个寄八打！还有……我不是说哈利的申请不用送来了吗？这又是哪个傻X给塞进文件堆的？
看了看上面“你不给我批粮草，我就叛逃神圣帝国”的憨批威胁后，威廉不由得冷笑一声，抬起饱蘸墨水的羽毛笔，在哈利歪七扭八的字迹后批了个大大的红叉。
有能耐你就去！
现在凡金斯这个姓虽然没几个普通人知道，但在光明教廷高层那儿必然已经挂了号，你刚过去怕是就会被异端裁判所逮住，关进去皮鞭滴蜡伺候。
而按中年女龙跟异端裁判所的关系，在看到抓捕名单的时候，肯定会再把你送回来，所以你尽管叛逃，但凡拦一下算我输！
【第三批一百五十头混种二代梦魇出生，马棚饲育间数量吃紧，请求向外侧空城区扩建五十米】
哦？干得漂亮啊大种魇！不枉我花重金下药，尽量帮你缩短单次时间……
准！而且不光五十米，正好那条街没什么人，全拆了统统建马棚！嗯……估计促睾魔药也得再进一批……
【城卫军申请涨薪……】
不准！涨什么薪涨薪，平时吃拿卡要一个不差，遇见事儿跑得比我都快！扣光！
【领地人口增加过快，申请扩建外城……】
准！去找城建官开单子……嗯……安德烈娅好像在忙工坊的事儿，那就先等一等，尽量对付一下，但材料可以先买着。
【炼金工坊申请开工，请求支予相应材料及工具……】
嗯？
展开这张订了六页的公文，翻了翻后面一长串的材料清单后，威廉有些讶然地挠了挠脑袋，随即把这封公文先扣下，在快速批完其它杂七杂八的申请后，快步离开了城主府，朝炼金工坊的方向奔了过去。
这份清单可以啊！基本全都是奔着【大地坊】空出来的市场去的，跟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没想到安德烈娅她老师居然还挺靠谱的！
……
“老师……”
看着换了一套贴身的绸缎法袍，正对着镜子大力推按小腹，咬牙切齿地往胸箍里挤肉的老师，女妖精的嘴唇动了动，面上露出了些微踌躇之色。
“您这是……这是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色诱！”
靠着精心设计的衣物，成功将上围拉升了一大截后，女法师一边拼命地开始勒自己的束腰，一边气喘吁吁地道：
“我跟你说，施法者们争夺研究资源的时候，那绝对是比战场还要不择手段的！这种事关自己项目能不能获批的关键时刻，一定要利用好自己的一切优势！
咝……这玩意怎么这么难拽！”
在把胸腹里所有的空气都吐出去，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后，女法师终于扣好了束腰。她先是舒了口气，随即对着镜子旋转了一下，看着镜子里面细得夸张的腰身，不由得异常满意地点了点头。
“安德烈娅，来，你看看我这套衣服怎么样？能不能迷倒那个精灵族的炼金大师？”
“能……吧？”
女妖精闻言愣了愣，在打量了一下这套异常华贵的长裙后，有些迟疑地开口道：
“老师，你为什么要迷倒阿尔多大师啊？你如果想要经费的话，难道不应该去……”
“去迷你那个城主是吧？”
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有些变形的蕾丝褶边儿后，回过头来的女法师双手叉腰，随即用力地戳了戳她的脑门儿，有些嗔怪地道：
“安德烈娅！你把老师想成什么人了？
老师我虽然爱钱，但你好不容易才有个动心的男人，我就算穷死也不能对他出手啊！嗯……话说那个精灵族的炼金大师原来叫阿尔多吗？我还以为他叫阿卡多来着。”
“……”
所以你连人家的名字都没记住，居然就准备去色诱他了？
在安德烈娅感动而无奈的神情中，女法师一抖裙摆，挺了挺挤出来的傲人上围后，摇头感慨道：
“你呀你！还是没经历过现实的残酷！
你好好动脑想想，这座炼金工坊里，怎么着也要个主事的人吧？而这种把控未来研究方向的重要职位，怎么可能交到别人手上？”
“由于现在会雕纹和附魔的都是精灵，所以一般情况下，你老师我肯定争不过那个叫阿什么多的精灵，但如果我能把他迷住不就结了？
啧！看看你老师我这腰！这胸！那些长得跟芦柴棒似的精灵妞儿凭什么跟我争？安德烈娅，待会儿你好好看看，老师今天就教你到底该怎么抓住男人的心！”
对着镜子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装备，确认过没有任何遗漏后，女法师挺直腰身，双手互扣搭在小腹上，摆了一个名门贵妇的POSE，随即昂首挺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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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们去找那个阿鲁多！迷得他主动退位让贤！对了，记得把你师兄也叫上！”
第934章 有其徒必有其师
“所以说……你老师居然准备勾……准备交好阿尔多？”
听完了安德烈娅的讲述后，威廉看着岔着双腿两手抱头，一副大受打击模样的女法师，有些无语地撇了撇嘴。
怎么说呢……你这方向其实是对旳，阿尔多的花心已经得到了系统认证，他对于色诱的抵抗力确实很低。
问题你准备亲自上阵的话，那就属实有点儿南辕北辙了，估计要不是看在蓝毛师兄的“面子”上，你恐怕就不是被请出来的，而是会被阿尔多直接骂出来。
另外，安迪他现在是不是有点“危险”了？
探头看着屋里正和阿尔多聊得火热，甚至都没发现外面来了人的蓝毛师兄，威廉的神色也不由得复杂了起来。
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但蓝毛师兄对朋友那么仗义，自己要是不提醒他一下的话，是不是多少有点不够意思？
……
就在威廉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时，正和蓝毛师兄执手相谈的花心精灵突然一顿，瞥见了破晓领里的那位“美人儿”领主，本就如敷朱粉的面色顿时再亮三分，连忙拉着不明所以的蓝毛师兄奔了出来，一脸殷切地招呼道：
“威廉大人！您终于来了！”
额……
看着他们俩十指紧扣、琴瑟和谐的模样，威廉一时间欲言又止，喉头动了动后，神情有些尴尬地道：
“没想到你们聊得这么开心，也许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您来得正是时候！”
一脸惊喜地摇了摇头后，阿尔多神情亢奋地道：
“虽然之前已经听您提到过，您的领地里有一座规模很大的炼金工坊，但之前我其实并没有太在意。最近在您这里转了两圈后我才发现，您领地里这座工坊的规模比起【五大坊】也不差多少了，各个区部的设计更是繁复精巧又不失实用，完全是大师的手笔！
威廉大人，您名下的这座工坊只要能够完全开动起来，虽然比不过奥术帝国的【晴空坊】和【远洋坊】，也不一定能比过矮人的【五金之粹】和我们精灵的【森之绿都】，但完全有资格代替【大地坊】的位置！”
虽然觉得气氛多少有些古怪，但听到阿尔多这个炼金大师的认可后，威廉的眼中依旧闪过了一抹欣喜之色。
能代替【大地坊】就够了啊，甚至都不用完全替代，只要能够抢下它三四成的市场，便足以让自己赚得盆满钵满。
反正和追求平价日用的【大地坊】比起来，五大坊里的其它四家都是有“技术壁垒”的，这种技术上的鸿沟是靠着上千年的历史，一点一点积累攒下的底蕴，并不是挖来一位精灵炼金大师，或者找几百名矮人铁匠就能跳过去的。
所以自己本来也没指望能从它们嘴里抢蛋糕，眼下只要盯着大地坊使劲儿啃，就已经能让破晓领肥得满嘴流油了。
“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心情极好地点了点头后，威廉伸手取出女法师之前写下的申报公文，递给了眼前的花心精灵，面带微笑地道：
“正好，我之前还担心你和安德烈娅的老师会有分歧，没想到我们居然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来，你也看一下这份申报单，如果没有什么异议的话，那我明早就派人通知商会准备采购，物资一到位立刻就可以开工！”
阿尔多闻言愣了一下，在瞥了眼之前对自己搔首弄姿的某人后，接过申报单双手展开，认真地审阅了起来。
少顷，他先是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面上露出了深思之色，随即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然而没过多久，他却好像发现了什么不能理解的内容，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只见花心精灵探出食指，用刷着彩漆的指甲在申报单上划了几道后，又把这几页厚厚的公文递了回来。
“威廉大人，这份申报单写得非常优秀，而且极为详尽，连很多我没想到的地方都做了补充，完全可以直接当做购买清单了。
只不过从其中某些材料的选择上能看出来，写清单的人应该是研究型的施法者，缺乏实际执掌炼金工坊的经验，很多时候都太过追求完美，并没有选择性价比最高的配比。
其实只要删掉其中某些过于复杂的工序，再选用劣质一些的材料，便能在保证效果不差太多的情况下，达成最大的收益，而且……”
瞥了某个眼神乱飘的女法师一眼后，花心精灵扭过头来嗤笑了一声，意有所指地对威廉道：
“而且里面有些材料的申报数量偏多，稍微有些准备过度了。
除此之外，还额外添加了一些可有可无的材料，这些东西对于工坊的运转来说，性价只能说还好，不过在进行私人研究的时候，反倒算得上价值极高的必需品。
所以我私人建议，您可以稍微关注一下我划出来的几个品类，以防将来出现某些本可以避免的意外损耗。”
“……”
黑着脸翻了翻手中的申报单后，威廉忍不住朝女妖精看了一眼，露出了一副有其徒必有其师的复杂表情。
这味儿……真是一下就对上了。
威廉在这边感叹有其徒必有其师，至于漏了馅儿的女法师，则是先是朝着阿什么多怒视了一眼，随即底气有些不足地开口争辩道：
“我加的这些东西……是对品质的不屑追求！而且都是合理范围内的耗材！
再说了，私人研究怎么了？没有研究哪来的进步？你就准备一直吃自己的老本，做那些【大地坊】和【森之绿都】的劣化品么？
就算你能够靠着【大地坊】出问题的档口，趁机狠捞上一笔，但以后呢？没有自己研究的能力，还不是早晚要被人家甩下去？”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说得没错，她咬咬牙一口气取出了十多枚卷轴，捧在胸前用力地拍了拍，并于大量飘起的浮灰中坚定地道：
“这些是我大半辈子攒下的研究成果！虽然都有些微不足道的小缺憾没解决，但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和研究经费，几乎每样都有震惊整个奥法大陆的潜力！”
————
捂脸，原先只是F小区，还可以门口接点儿菜，明天直接不能下楼了，鱻排队核酸之后，跑了好几趟总算囤够了吃的……时间不够遂先一更，明天补上，/(ㄒoㄒ)/~~
【由于赖以为生的外卖被断绝，鱻不得不重新捡起了做饭的手艺，厨艺+1，健康+1，体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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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大家都能身体健康！
第935章 不稳定研究所
每样都有能够震惊奥法大陆的潜力？
虽然隐约觉得对方可能是在吹牛，但见到女法师一脸信誓旦旦的模样后，威廉先是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即还是把这摞卷轴接了过来，伸手摸了摸最上面旳那枚。
【“风帆附魔技术”制备细则】
【特殊物品】
【这枚平价羊皮卷轴内，记载了一门为远洋船只风帆进行附魔的炼金技术，在逆风时张开船帆仍旧能以原速航行，顺风时更是能达到原本2.5倍的极限速度，效果可谓十分惊人，甚至足以改变海洋上的势力分布】
【遗憾的是，这门技术在提供速度的同时，亦会在材质淬炼过程中，使桅杆转化为金属，密度大幅增加，而船只启航并激活附魔后，桅杆自重便会缓慢增加，直至达到原本的7.5倍，目前暂时没有能够抵抗住这个重量的风帆船只】
“……”
没毛病，考虑到自重不会立刻飙升，而是会逐渐增加这一点，这确实是一门足以改变海上势力分布，乃至于震惊奥法大陆的技术。
这个重量缓慢增加的设计，某种意义上来讲确实牛得一批，因为只要能够忽悠住某个海盗王，让他把自己舰船的桅杆全部完成附魔，等他下次出海直接就TM团灭了！
所以……这就是所谓“微不足道”的“小缺憾”？
无语地斜睨了女法师一眼后，威廉伸手在其它几枚卷轴上挨个摸了摸。
【“洁净之棺”制备细则】
【特殊物品】
【这枚卷轴……中幅提高黑暗生物的体质，巨幅提高其对于圣光能量的抗性……】
【……】
【基于“月光魔能”的浮空城市设想】
【特殊物品】
【这是一项……依赖月光提供的牵引力……足以让整座城市缓慢飞上天空的恐怖动能，且消耗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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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熔山锻炉”工序推论】
【特殊物品】
【这门推论中……巨幅提高批量一般金属冶炼能力的技术……掏空一座火山……冶金效率约等于矮人全族的三倍有余】
“……”
认真看完了女法师大半辈子的研究成果后，威廉不由得陷入了漫长沉默之中。
怎么说呢……她确实没跟自己撒谎，这些卷轴里确实都是能够震惊世界的技术，问题这些技术牛逼归牛逼，但缺憾也同样离谱得吓人。
其中首屈一指的，就是那个让吸血鬼改信圣光，以大幅增加圣光抗性的傻屌研究。
吸血鬼想要追求圣光抗性，必然是为了跟光明教廷作战的，你这么一搞直接全员改信光明神可还行？圣光抗性确实巨幅增加了，但人特么也当场投敌了啊！
其次则是靠着月光制备魔能，并提供牵引力的这个设想，虽然确实能以极低的消耗建造出一座浮空城，但只要一朵乌云飘过，马上就会全城向下俯冲，这安全性属实屌到没朋友。
至于掏空火山制备金属锻炉的设计，技术上确实可行，但问题是需要设立在火山的核心区域，半数结构直接就泡在岩浆里，总共需要消耗数千万吨极特殊的抗火材料，全奥法大陆几百年都不一定能产这么多……
这些研究牛逼吗？雀氏牛逼！
毕竟别人就算有这么疯狂的想法，也没有能够实现的技术，而女妖精她老师不仅提供了设想，甚至还将技术上的难关一一攻克，这十几张卷轴里记载的，确确实实都是能够做得出来的东西。
但说没用那也是真没用！
这些看起来美好而强大的设计，各个都带着大得完全无法容忍的问题，要么是技术尚有缺陷，难以保证稳定性，要么就是材料受限，制作成本比收益还高。
看了明明一脸严肃，眼神却止不住地到处乱动的女法师一眼后，威廉有些无奈地咂了咂嘴，很想开口问问她，你到底是怎么做到既这么牛逼又这么废物的。
……
考虑到女法师虽然思路不是很靠谱，但在技术方面也确实牛逼，威廉本着某种近似于买彩票的心理，终究还是没有回绝她的申报单，而是默默地批了一大笔金戈德，支持她在破晓领重建了自己的研究所。
只不过作为代价，除开继续为破晓领的炼金工坊提供技术支持外，她在使用这笔资源进行研究前，需要打一份尽量详细的相关报告，而且研究所得需要对破晓领无偿开放，毕竟万一哪天她脑子突然正常了一次，真搞出什么有用的研究了呢？
在最后一次确认过申报单的内容后，威廉偷偷暗示了一下蓝毛师兄晚上锁好门，随即便离开了位于地下的炼金工坊，并在前往知识教会的路上，抬手点开了领地面板。
【势力：天将破晓（法兰王室麾下直属伯爵领）】
【领主：威廉·凡金斯（荣誉伯爵）】
【领地：破晓领（主城）】
【人口：252550/300000】
【下辖区块：……】
【治安：88/100】
【……】
【市政建筑：城主府……】
【特殊建筑：金娑罗商会（财富教会法兰总部）、破晓领第一大道图书馆（知识教会法兰分部）……不稳定研究所（筹建中）】
还行吧……好歹是个不稳定研究所，起码还有机会出点能用的东西，要是叫吃经费研究所或者扯杰宝淡研究所的话，那自己投的一大笔钱可就真的要打水漂了。
下了个万一能踩到狗屎就赚了的定论后，来到知识教会附近的威廉施施然避开守卫，熟门熟路地绕到后门，并从外墙一路爬上四楼，撬开窗户翻进了小富婆的闺房。
别误会，他之所以这么熟练，跟偷香窃玉什么的没关系，主要是为了小富婆的声誉着想。
毕竟两人聊得话题多少都有些犯忌讳，基本不能有第三人在场，但老是跟适龄的英俊男青年促膝长谈的话，肯定免不了被人说闲话，那倒不如一开始就别让其它人发现来得好，而爬楼爬得多了，自然也就显得熟练了些。
对于威廉这种不请自来的拜访，卡丽娜明显也已经习惯了，在窗户上的预警法术被碰开之后，只窸窸窣窣地穿了件外套，便伸手掀开了阳台上厚实的遮帘。
“威廉！你总算来了！”
伸手招呼他进屋后，小富婆面色有些急切地道：
“出大事了！之前我跟卡梅隆老师通讯的时候，从他那里听到了一个很非常惊人的消息！”
第936章 三个教皇也不顶事儿啊
卡·rbq·梅隆？
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后，威廉仅仅愣了0.1秒不到，便反应了过来所谓的大事是什么。
“我记得，卡梅隆会长被你们那位教皇带去神圣帝国了吧？所以你说旳那件大事儿，是不是光明教廷的教皇出了问题？”
小富婆闻言一愣。
“你已经知道了？”
“……”
你看你这话说的，我不仅知道老教皇出了事儿，我还知道他等缓过这股劲儿来，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跑来法兰打爆我的狗头！
唉！/(ㄒoㄒ)/~~
“算是知道一些吧，总之那位光明教皇不会有什么事，不过有些人要倒大霉了。”
作为那个要“倒大霉”的可怜家伙，心情大坏的威廉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即开口询问道：
“对了……你们那三位教皇是不是快到法兰了？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推进圣徒计划？”
“已经开始了。”
小富婆一脸凝重地道：
“昨天吉娜大人已经以三大教会的名义，给法兰所有大公都下了死命令，必须在一个月内到达王都，对法兰王室表示臣服，以完成圣徒计划的前置条件。”
说到这里时，小富婆抿了抿嘴，神情有些复杂地道：
“安大人和科瑞大人……就是初代和二代两位教皇大人，他们对圣徒计划的兴趣不是很大，不过吉娜大人就不一样了，她应该会全力推进这件事的进行。
威廉……我知道你不希望那位王后陛下被……被献祭，但你真的做好正面应对吉娜大人的准备了吗？”
“当然没做好。”
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后，威廉在卡丽娜懵逼的神情中，毫不遮掩地道：
“八阶的话我还有胆子碰一碰，但她可是货真价实的九阶！虽然一直身体状况不佳，无法发挥最大的实力，可再怎么说她也是个教皇，手里还有神器在……”
啧……话说这配置怎么有点儿眼熟？
回忆起了某个活活累死的阴影教皇后，威廉一脸恍然大悟地砸了咂嘴，随即开口补充道：
“嗯……总之正面硬撼肯定不行就是了。
再说你们初代和二代那两位教皇还在呢，就算他俩对完成圣徒计划没什么兴趣，但我要是正面跟你们知识教会的教皇放对，他们也不可能站一边儿干看着吧？”
顺着威廉的话想了想后，小富婆无奈地点头道：
“二代教皇大人的话……不一定，但初代大人是一定会帮忙的。”
“所以呗。”
抬手搓了搓眉心后，威廉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神情有些无奈地道：
“这回来参加圣徒计划的人有点太多了，除开你们教会这三名教皇哇哦，说不定还有爱神教会的千年圣女在。
能跟这配置正面放对的，也就是光明教廷的教皇跟奥术帝国的第一、第二执政了，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
在心里给自己默默地点了根蜡后，威廉摆了摆手道：
“先不说这个了……卡梅隆老……咳咳你老师他怎么样了？身体还撑得住吗？”
听完威廉似有所指的问题后，小富婆不由得面色微粉，随即有些支吾地道：
“还……还行吧……虽然气色看着一般，而且人也瘦了不少，但……但起码精神还算不错……”
懂，被榨汁姬榨得快冒火星子了是吧？
把给自己点的蜡烛吹灭，雕上卡梅隆的名字再次点燃后，威廉按捺着心中的不忍，开口嘱咐道：
“那啥……下次跟你老师通讯的时候，别忘了帮我提醒他一下。
等到死国之门开启之前，尽量多吃点蓝色的药丸状炼金产品，努力消耗消耗你们那位教皇的体力，我也好稍微安全点儿。
要是他没有合适的渠道的话，我可以托人去采购一批，保证药效……好好好，我不说了。”
在小富婆的怒视中，威廉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放弃了给卡梅隆准备特效“强硬”药剂的打算，主动转移话题道：
“卡丽娜，等你们教会的那仨教皇都回来之后，你又准备怎么办？离开法兰么？”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小富婆默默地摇了摇头。
“因为吉娜大人的身体出了问题，为了避免她在……在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再动占据我身体的念头，所以我之前最好尽量远离她。
不过按照卡梅隆老师的说法，初代教皇大人似乎帮她找到了压制伤势的办法，吉娜大人现在的状态还算稳定，暂时应该不会再起这种念头了。”
“那也说不好。”
蹙眉思考了一会儿后，威廉摇头道：
“你刚才也提到了，她只是压制伤势并不是真的解决了隐患，所以你们那位教皇大人的实力多半还是会卡在初入九阶。
而人心都是贪婪的，她就算现在不对你动手，以后也免不了会再产生这种想法，所以你最好……”
“不是这样的！”
有些急切地打断了威廉的劝说后，小富婆轻咬了一下嘴唇，随即神情有些难受地道：
“威廉，你不清楚这背后的事情，知识教会原本是很强的，从吉娜大人的老师那辈开始才彻底衰弱了下来，吉娜大人的老师原本对她寄予了厚望，但在遇见卡梅隆老师后……”
说到这里时，她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开口补充道：
“总之……吉娜大人虽然……但她其实并不是个贪心的人，也对追求力量没有什么兴趣，眼下伤势得到了稳定，也不动担心教会没人主持出现问题，她应该不会继续对我下手了。”
“那可不好说。”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开口反驳道：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也一样不保准啊，她的愿望是复兴知识教会，但想要复兴知识教会的话，没有足够的实力可不行。
卡在九阶不得存进的她，虽然维持现状肯定没什么问题，但想要复兴知识教会的话可还差得远，最起码初入九阶的实力肯定不够。”
“但是……”
抬眼看了看神色有些黯淡的小富婆后，威廉摆手道：
“但是还有初代和二代教皇是吧？可他们俩一个是初代教皇残留的意志，另一个是逗留奥法大陆的英灵，都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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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留的意志早晚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逗留的英灵必须用大部分力量用来抗拒感召，否则随时有可能被神国拉走，一样撑不起你们知识教会的摊子。”
“……”
“所以别冒险了，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卡梅隆，也不想就这么离开法兰。
不过出于安全起见，你还是尽量离她远点儿比较好，毕竟她能忍耐住多长时间谁也说不准，而你又没有足以反抗她的实力，一旦出了事连后悔都来不及。”
卡丽娜闻言点了点头，情绪有些低落地道：
“威廉……我其实知道你说的对，但……但我总是觉得……唉”
瞥了眼欲言又止的小富婆后，威廉想了想后开口安慰道：
“嗯……我大概能明白点儿你的想法，毕竟她过去对你并不差，而且还是知识教会的教皇，在你的心里地位非常高。
不过其实也你不用想太多，只要等我的主序列升到六阶之后，这件事也就不再是问题了。
对了，话说莪拜托你帮忙寻找的【潮巨人】序列怎么样了？那个巨人族的海盗王肯交换吗？”
————
还有一章，不过应该要两点左右……
懵了，居然都有假鱻了……
抱歉这条不是更新，今天保证一定不鸽，但鱻人有点麻，所以有件事还是得和大家说一下。
刚从书友那儿得到消息，“我”居然在别的群里指导别人写书来着，指点新人是好事，但问题这个“我”他真的不是我……
因为问了下好像没有收费，只是单纯旳披着鱻皮在指导新人，emmm，所以我就不挂人啦，毕竟指点新人交流写作经验是好事，但挂别人马甲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另外，我虽然有好几个号，但其它都是打游戏和注册东西的号，活跃的扣扣只有3627875700一个，其它的都不是本人。
而且书友群的筒子们都知道，我是标准的夜猫子，只有晚上更新完了才是活跃的时间，那时候一般都十二点之后了，白天基本不出来水群的，所以一条白天频繁出没的鱼，那肯定不是我……太勤奋了。
捂脸……
总之这个事儿真的离大谱，之前还有书友找过来，喊我鱼叔或者谢谢指点之类的，鱻当时就有点一头雾水，但考虑到自己也不是啥大神，就没往这上面想过，没想到还真是……
最后，鱼平时空闲时间不多，码字的东西也都是自己摸索着来的，所以如果真有书友需要这方面的建议，那就稍微推荐几个这方面的真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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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站：查理老师的编剧课、宝剑侍从
知乎：流浪的蛤蟆大佬的专栏
其实还有很多其它大佬，但在我一点点摸索着码字的时候，从他们几位的分享中汲取了的营养最多，对我帮助最大，遂猛推一波。
虽然鱻能力有限，而且有时候比较放飞自我，导致学得乱七八糟，很多该避免的错误都没能避免，但这是我比较菜，这几位大佬的分享绝对是入门神器，新人边动笔边认真揣摩的话，能够少走80%的弯路。
另外，还有.asxs.作家助手里的创作学堂，官方出品的含金量就更不用提了，细分、具体、且针对性极强，能揣摩明白其中一部分的话，写的书质量一定不会差，只不过貌似需要会员。
emmm暂时就这些了……话说我为什么要开单章来着……
哦想起来了……
再说一下，我活跃的扣扣只有3627875700一个，虽然这个Q号看着像假号，而且白天经常神隐，被踢两脚都不带动弹的，但这确实是我唯一的活跃扣扣！唯一的！
最后，今天保证不鸽……不过因为有点懵，更新貌似要拖到三点多了，筒子们早点休息，祝大家身体健康。
Or2……
第937章 退婚与军团
“嗯……”
小富婆闻言点了点头，随即面色不太好看地回答道：
“这件事我正准备和你说呢，他倒是不介意交出自己的序列，不过提的交换条件很麻烦，你不一定能同意。”
“这样啊……”
威廉闻言耸了耸肩道：
“没事，他提了什么条件，你都跟我说一下吧。
要是能接受就尽量接受，我这边没工夫跟他扯皮；要是条件实在不能接受旳话，那我就骑上小蓝，抽个空档往那边跑一趟，他不给我就自己去拿。”
“好！”
卡丽娜点了点头后，一脸淡然地开口转述道：
“那个巨人海盗王听说过破晓领，知道这边是一条相当优秀的陆上商道，所以想要让你名下的商队接手他的‘货物’，帮他转卖劫掠来的物资。”
唔……销赃吗？这个倒也不是完全不能考虑，毕竟这些海盗王基本都半商半盗，本身也勉强能算“生意人”来着，生意嘛~不寒碜！
威廉点点头，不动声色地道：
“还有呢？”
“还有就是相关的工程，他要你开挖一条从破晓领直达海边的运河，而且还要建一座能够停靠大型远洋船的港口。”
嗯？这不挺好的么？
听完第二条要求的威廉眨眨眼，同样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就算对方不提，他自己也想挖这么一条运河出来。
毕竟远洋船只的运力可比路运大多了，成本也要低上不少，考虑到炼金工坊未来庞大的出货量，修运河完全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大好事。
“这些其实都还好啊，他还有别的条件吗？”
“当然还有。
由于他对你的信任度不是很高，为了保证你不会借这个机会害他，在给她女儿看过了你的画像，征得了同意后，便要求和你进行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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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诧异地挑了挑眉后，威廉有些疑惑地道：
“怎么说？他难道准备把女儿嫁给我？”
“差不多吧……”
小富婆撇了撇嘴道：
“不过他更希望你能嫁过去，做他女儿的第二十五任丈夫。”
“咝……”
威廉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神震惊地道：
“二十五任？她女儿已经死了二十四个老公？这么离谱的吗？”
“不好意思，我的表述可能有点错误，这里并不改用‘任’，而应该用‘个’！”
小富婆拉着脸道：
“他那个身高三米六的女儿，到现在一共有二十四名丈夫，你要是同意嫁过去那就是第二十五个！”
“……”
在威廉一脸无语的神情中，卡丽娜再次撇了撇嘴，开口补充道：
“不过他女儿看了你的画像后，对你这个新丈夫很满意，表示如果你接受不了当‘小二十五’的话，她可以撵走自己的十九个丈夫。
等刚弄到手的小二十三和小二十四玩腻了之后，这俩也可以一起撵走，只留下小三小四和小……等等，你要上哪儿去？”
还能去哪儿？
听到身后传来的询问，黑着脸走出门外的威廉怒哼一声，右手一拍唤醒小蓝，翻身跳上了他的脊背。
“去退婚！”
稍微停顿了半秒后，威廉眯着眼睛道：
“顺便上门搞一下推销！我觉得他需要改装桅杆的炼金服务！”
……
而就在威廉千里迢迢上门退婚，顺便强买强卖的时候，数支打着不同旗号的军团，亦沿着大致相近的路线通过了神圣帝国北部行省的数道隘口，千里迢迢地赶到了法兰。
“威尔默大人，前面这座城市就是中转地了。”
认真对照了一下路碑上的标记后，身材高大的神官面色一喜，随即恭敬地弯下腰，将手中地地图双手呈上。
“只要在这里补足饮水和粮食，我们下一站就能直达法兰的王都，待死国之门开始时便可以第一批进入。”
“嗯，辛苦你为我们指路了。”
名为威尔默的瘦小男人点了点头，抬手接过地图，并认真地亲自对照了一下路标后，终于下令立刻加速前进，争取赶在日落之前，进驻那座已经更名为破晓领的小领地。
“哒哒哒……”
伴随着一阵细碎的蹄声，这队足有千余人的骑兵军团开始提速，而在一名名白袍骑士的操控下，本如骤雨席卷湖面的马蹄声渐渐齐整，最后竟如鼓点一般节奏铿然。
而在这三重一轻的蹄声阵列中，完全听不见半丝杂音，即使没有同一的号子和指令，上千人的军团仍旧犹如一体般，行列分明整齐划一，不仅军容齐整得好像用尺子量过似的，甚至连身下的马匹亦极为训练有素，全程都没有出现过半声嘶鸣或路线上的偏移……
不愧是财富教会的王牌军团之一，这些骑士们操控战马的水平，真是不管看多少遍都觉得离谱！
借着夕阳的余晖，艳羡地看了眼这支骑军行进时规整的军容后，身材高大的神官忍不住开口夸赞道：
“威尔默大人，在我见过的军团之中，您麾下的这支绝对是最……”
“嘘！”
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把对方的赞美截了回去之后，名为威尔默的小个子男人皱起了眉头，一边凝望着破晓领的城墙，一边神情严肃地抬手向后微压。
而在注意到他的信号后，整支军团则齐刷刷地同时止步，千余名骑士竟没有一人出现越位，瞬间便完成了从小跑到静止的全部转换。
这种如同被掐死了一样的气氛，顿时唬得高大的神官噤若寒蝉，也跟着一并安静了下来。
但在陪着一起等待了好一会儿，却依旧没见到什么异常后，他终于有些憋不住了，凑过去小声地问道：
“威尔默大人……您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不对的地方……也算是有吧。”
眉头紧锁地望向远方的破晓领，看着那些撸起袖子，正一脸亢奋地检查驮兽菊部的城卫军，名为威尔默的男人迟疑了一下后，表情略微有些古怪地道：
“信使阁下，我记得上次进行传讯时，你们爱神教会那位圣女大人曾提到过，除了我们三家以外，还有一支军团也会参与进这次的任务，并且还要担负主力的位子。
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圣女大人所说的那支军团，正是破晓领的那位领主的私兵，所以……你们说得不会就是他们吧？”
第938章 摸鱼之魂与纷纷抗议
被威尔默的问题弄得一愣神，身材高大的神官顺着他旳目光望过去时，同样也见到了城卫军们的勃勃英姿。
在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后，他连忙摇头解释道：
“不是不是，那支虽然也是威廉领主名下的军团，但平时只是负责镇守城门而已，被圣女大人看上的主力军团是另一支。”
“这样啊。”
名为威尔默的男人点了点头，虽然表面上没有再说些什么，但仍旧紧锁的眉头，却已经清晰地表达出了他内心深处的不满。
……
虽然眼下连破晓领的大门还没进，并没见到那支被点为主力的军团，但光从这些城卫的表现中，就已经足以看出一名领主治军的能力。
由于需要担负预警、布防、协查……等等任务，所以在一座领地中，城卫军虽然不一定是最精锐最强大的，但同样也是一支重要程度极高的军团。
只有机警敏锐且认真负责的城卫军，才能在出现突发状况的时候，以最快速度完成示警，并抵挡住第一轮进攻，保证领地的安全。
至于面前这支所谓的城卫军……
确认了一下数支城卫小队所在的位置，并眯着眼睛朝城头望了望后，威尔默不由得再次摇了摇头。
太差了。
这支城卫军虽然也严格按照通用操典，配置了数支用于巡逻和追防的小队，但基本都没有安排在合理的位置上。或者说安排了，但却没有得到很好的执行，预警圈子到处都是疏漏。
除开这些连着装都没有完全规整的巡逻小队外，城头上的守军更是离谱，自己带着上千名骑兵都快摸到近前了，居然到现在还没有任何预警信号发出，这种玩忽职守的程度，如果撞到军纪严肃的主管手里，完全可以直接吊死！
而按照这支城卫军的素质来看，那位破晓领主的水平……恐怕真的很一般！
面对这样一支守备松懈的城卫军，自己想进去恐怕连围城都不需要，只要在晚上带着一支十人的精锐小队摸上去，恐怕就能直接从内部打开城门。
而就算不能夜间潜入，必须白天硬攻也一样没什么难度。
这支城卫军的布防到处都是漏洞，只要靠着远视神术提前侦查好位置，五分钟就足以清理掉半数巡逻小队，并驱赶着剩下的城卫军反向冲门。
一旦守门的士兵稍有迟疑，这座其实修建得很不错的坚城，自己就可以一举……嗯？他们怎么突然跑了？
看着远处那些尖叫着扔掉手中武器，好像被狗撵了一样，你争我抢地跑路的城卫军，威尔默先是茫然地张开了嘴巴，随即有些怀疑地仰起头，看了下自己头上飘扬的旗帜。
怪了……你们跑什么啊？我打的不是财富教会的旗号么？怎么好像弄得跟我要攻城似的？
……
讲道理，认旗号这种事，除开需要对各教会和贵族的徽记有一定的了解外，还需要对《纹章学》有一定的基础了解，并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
即使受到过相关培训的正规城卫军里，也只有专门负责认旗号的几名士兵，才能勉强记下一部分比较关键的旗号。
而在人均胎教肄业的破晓领城卫军中，认旗号完全算得上一种传说技能，在他们的心里压根儿就没有通过认旗号来辨别友军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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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一支旗号不认识的军团，看起来好像打不过的样子……跑！
来了一支旗号不认识的军团，看起来好像打得过的样子……还是得跑！
毕竟大家拿钱上班而已，犯不着用命拼的嘛，再说就凭发到手的这点儿薪水，实在不允许我做出正面迎击这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就这样，在破晓领城卫军的正常发挥之下，财富教会的王牌军团一脸懵逼地“攻占”了破晓领的城门；并在门口神情淡定的商队们的谦让下，一脸懵逼地走上了宽敞的大道；最后又在爱神教会神官的指引下，一脸懵逼地被安排到了大型马棚旁的空城区，和某头正在流水线“作业”的大种魇成了邻居。
这都什么啊？
听着耳边每隔二十秒就响起一次的马匹嘶鸣，本就辗转反侧的威尔默彻底睡不着了。
心里没底的他顾不得现在已是深夜，在那愉悦而又空虚的马嘶声中，一骨碌便爬了起来，急匆匆地赶赴爱神教会的新教堂。
不行！绝对不行！这个破晓领的领主太不靠谱了！
从那些城卫军的反应就能看出来，那人肯定不是个练兵的好手，绝不能让他麾下的军团成为主力，更不能像爱神圣女说得那样，让那个叫威廉的小领主来主导这次的任务！
打进死国之门这么危险的事情里，如果要是把指挥权交给这种人的话，简直就像主动跳进火山口一样危险！我带来的这些人恐怕会被连累的全军覆没！
而有这种想法的人，貌似并不止威尔默一个。
在他风尘仆仆地赶到爱神教会的新教堂，并被近侍领到会客厅后，里面已经有一位抱着相同目的的客人提前到达了。
“温妮大人，提前进入死国之门的事情关系重大，请您一定慎重行事！”
侧头瞥了威尔默一眼后，身着爱神教会衣袍的中年女人回过头来，神情恭敬而不失强硬地对爱神圣女道：
“虽然从向爱神献上信仰的那天起，我就已经做好了为教会奉献一切的准备，但我同样有向您提出谏言的权力！
即使来这座破晓领的时间并不长，但从我看到的一些事情来判断，那名威廉领主并不像您所说的那样擅于练兵，甚至很可能缺乏最基本的军事素养！”
在直言不讳地给出了自己的判断后，面容有些沧桑的中年女人皱着眉道：
“温妮大人，作为【玫瑰之刺】的指挥官，请恕我无法理解您这次的命令。
虽然即使您依旧没有改变看法，我依旧会服从您以及那位威廉伯爵的命令，但我衷心希望您能认真考虑一下，最好重新任命我为这次的指挥官。”
都一百五十多岁了，你性子怎么还是这么急啊……
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后，爱神圣女开口解释道：
“我之前已经派人了解过情况了，那支城卫军比较特殊，并不是破晓领的嫡系军团，而是原来占据这里的另一个家族培养的，他们虽然占着城卫的编制，但实际上只负责搜检货物跟收税而已。
哎……总之小佩蒂你先别急，等到天亮好不好？天一亮我就带你去见见我看重的那支军团……”
在一阵好说歹说，总算把中年女人安抚下来后，爱神圣女转过身，朝眉头紧锁的矮个儿男人点了点头，面色有些无奈地道：
“财富教会的威尔默阁下对么？您这个时候赶过来，也是准备跟我要指挥权的吗？”
第939章 考校与实力
“不敢。”
瞥了眼退到一旁的中年女人后，威尔默躬身行礼道：
“见过温妮大人，临行前枢机大人特意嘱咐过我，有您这位资历最老的圣女在，这次死国之门开启旳事件，我只需要听从您的指挥就可以了。”
资历最……老……的圣女……
被某个词狠狠地戳了一下后，爱神圣女的脸颊微微抽动了两下，随即伸手虚扶并强笑着道：
“其实也不是特别老……额……我的意思是说，在死国之门这种大事上，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有经验，所以你不用这么拘束，如果有什么想法的话，完全可以像小佩蒂一样，直接跟我说就好。”
“一切听凭温妮阁下安排，不过……”
顺着爱神圣女的动作直起身后，威尔默面色沉肃地道：
“明天早上观摩军团一事，还请您务必要带上我一起！
我也想见识一下，那支受您看重的军团到底有多优秀，甚至让您不惜出现指挥问题，也要强行拉他们参与进这次的任务中来！”
“……”
亏你之前表现得那么好说话……原来还是准备兴师问罪的啊……
看着屋里这一软一硬两名主官，温妮有些头疼地抿了下嘴唇后，只得颇为无奈地开口解释道：
“我想拉威廉和他名下的军团参与进来，主要还是想为你们加一层保险。
毕竟上次突入死国之门的队伍之所以死伤惨重，就是被大量中低阶亡灵围堵，没办法赶在高阶亡灵靠近之前撤回来。
而破晓领那位领主名下的军团虽然人数不多，但其中一支有着极为优秀的法术覆盖能力，足以瞬间清掉数千名中低阶亡灵，而另一支则有着非常出众的机动力，可以带着你们快速撤离。
所以有这两支军团在，就算真遭到围堵也不怕，只要你们不过于深入的话，几乎百分之百能够安全回来，能够将战损压制到极低的程度，而且……”
说到这里时，她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开口补充道：
“而且威廉领主的个人实力也非常出众，在七阶以下的职业者里名列前茅，就算碰见强行突破进安全区的高阶亡灵，有他在的话，也能最大限度地保证大家的安全……总之你们先不要急，具体情况等见到他之后就知道了。”
听完了爱神圣女合情合理的解释后，两名军团主官的神色顿时和缓了不少。
毕竟就算做好了为教会献身的准备，但如果可以的话，当然还是能够安稳地活着更好啊。他们之所以会找上这位千年圣女，为的不就是把指挥权要回来，以尽量增加自家军团的存活概率么？
在某种莫名出现的默契下，隐蔽地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中年女人再次站了出来，开口道歉道：
“温妮大人，原来您的安排另有深意，是我太着急了。”
在爱神圣女松了口气的神情中，她嘴唇一张，面不改色地道：
“我完全认同您拉这两支军团参与进来的打算，不过，我能不能先拜谒一下那位威廉领主？稍微商讨一下军略方面的事宜？”
“也请加我一个。”
一旁的矮小男人默默跟上，配合着中年女人的操作，打出了合情合理的逼宫牌。
……
既然大家都是一起进入死国之门的先遣军，那我们提前和那位威廉阁下见个面，稍微交流交流治军的经验，总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如果经过一番亲切友好的交流过后，他被我们的问题驳斥得无地自容，主动交出了指挥权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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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算他死撑着不肯认，硬要乱辩一通也无所谓，只要证明了这位威廉领主在战术上的不成熟，那我们几名军团主官暂时越过他，商议着决定任务走向的话，是不是也能算一种无奈之选了？
对于这两名“小油条”心里的打算，爱神圣女只眨了眨眼便明白了过来，知道他们对威廉的成见怕是相当深，即使自己已经给出了解释也没用，怕是只有交流一番才能让他们死心了。
“当然可以，你们的要求完全没问题。”
侧头感知了一下整座破晓领的情况后，温妮摇头道：
“不过那位威廉领主暂时不在，前几天急匆匆地出门办事了，等他回来之后我会立刻通知你们的。”
他可是一名领主，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手下做，非得自己出去办？而且好巧不巧的赶在死国之门开启前？
所以这很明显只是个借口而已，温妮大人怕是要趁着这几天的时间，帮那位威廉领主补一补军略，以免承受不住自己等人后续的“交流”。
两名主官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后，随即不约而同地颔首，同意了爱神圣女的说法。
“补课”又能怎么样？我威尔默/佩蒂能够执掌财富/爱神教会的王牌军团之一，自然是同代人之中最优秀的存在，无论经验、军略、还是个人实力都无懈可击，区区几天又能做得了什么？
……
“唉……麻烦死了啊……我当年没试图争教皇之位真是太对了……”
送走了两名信心满满的主官后，温妮岔开腿仰躺在舒适的沙发上，感觉自己脑子里被吵得一阵嗡嗡作响，好半天都不想动弹。
这些王牌军团的主官，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只能说幸好知识教会的人没来，不然一次应付三个刺头的话，恐怕会更麻烦。
而面对这些麻烦的家伙，动手肯定不行，毕竟他们也是为了能够减少死伤，初心是好的，再考虑到他们都是各自军团认可的长官，靠着圣女身份强压也一样行不通，毕竟口服心不服就不是真的服。
提前进入死国之门这种危险的任务，要是总指挥和军团主官出现分歧，那就算有实力远超六阶极限的威廉坐镇，后果恐怕同样会无比危险。
唔……话说以威廉现在的实力，进入到死国之门后，即使遭到了死亡之力的削弱，应该也能媲美一般的八阶吧？
而考虑到亡灵序列的高阶在同阶中实力一般，他说不定能有八阶巅峰的水平？
第940章 订单与问题
考虑到亡灵序列的高阶普遍实力一般，外加还有【焚净圣火】的BUFF可以叠……我好像能逮着九阶亡灵揍了？
做出了跟爱神圣女完全不同旳预判后，威廉低头看着已经到达了41级的最高职业等级，嘴角咧开了一个相当核善的笑容。
退婚的过程怎么说呢……简直异乎寻常的顺利。
虽然因为时间方面有点赶，自己没有等到“岳父”比较弱的晚上再过去，而是骑着小蓝在大中午找上了门。
最开始的过程虽然不甚友善，似乎处于更年期的“岳父大人”先是破口大骂，接着调来舰炮网钩，想要把天上的小蓝打下来，最后甚至还发动了招引海潮的能力，准备强行拿下某位不识抬举的小领主。
然而某赘婿骑着小蓝，扛着蛛后的腿毛连续扎沉了十五艘大船后，“泰山大人”直接异常感动地表示，犬女蒲柳之色荒淫之行，着实配不上英俊潇洒的威廉大人。
遂希望主动提出退婚，并奉上自己所知的全部序列知识作为赔偿，只求威廉阁下手下留情，放过另外的那几艘小舢板别扎了，好歹给他留点儿能出海打劫的家底儿。
而作为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在前“岳父”眼泪汪汪的请求下，威廉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下了赔偿，并在某个三米女巨人热辣辣的目光中，撕碎了原本写好的倍速桅杆合同，直接改为了一笔售价约为市价三倍的舰船订单。
随后他还掐着想要趁机偷袭的前“泰山大人”的脖子，细声细气地诉说了一下自身的难处，声明自己因为早上吃坏了肚子，所以养成了见船就扎眼儿的坏毛病，只有那些破晓领出品的高价船才不会扎云云。
在前岳父一家的欢送中，带着丰厚的订单，和一笔合理又合法的全额预付现款离开后，已经当了很久四阶仔的威廉，便立刻急不可耐地开启了巨人序列的五阶职业。
【潮巨人 lv41（主职业）】
【每级体质+3，力量+2，意志+1，精神+1】
【特技：日之族，相比于阴柔冷肃的月光，你似乎更受到灼灼烈日的钟爱。在落日夕照之下，你的全属性将会增加5点；在初升旭日的照耀下，则全属性增加10点；而正午烈日当空之时，将会全属性增加20点】
【战技：潮汐掌控者（潮），作为以潮汐为名的巨人，掌控海潮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不过作为烈阳所钟的种族，似乎只有处在日光的笼罩之下，你才能够将这项强大的天赋发挥出来】
……
作为和【汐巨人】完全对应的职业，【潮巨人】的两项能力几乎就是【汐巨人】的翻版，就连增加的额外属性点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后者按照月相盈亏获得加持，而前者则需要依寻日升日落的运行轨迹来激活。
单论好用程度来讲的话，每天中午都能稳定增加100点额外属性的【日之族】明显更强，【月之族】那种一个月只有一天能激活的特性，感觉上着实有点拉了。
但是如果换个角度的话，【月之族】却又比【日之族】要持久得多。毕竟按照月之族的说明来看，在月相符合要求的情况下，这个能力足以提供一整晚的额外加成，直到满月消失在天边为之。
至于日之族，威廉在经过测试后，发现持续时间要短太多了，不仅能够判定为正午烈阳的时间仅有一小时多点，甚至连夕照和朝阳的判定也都极为短暂。
全天能够获得额外属性加持的时间，加一起也才五个小时不到，如果战斗拖得过长的话，很容易打着打着人突然就萎了。
而比起打着打着就萎了之外，日之族还有一个更令威廉感到伤心的地方，那就是冥土里面并没有“太阳”。
由于情况比较特殊，冥土的天空虽然也有照明的大光球，但却并不算常规意义上的太阳和月亮，所以在接下来进入死国之门后的战斗中，自己貌似连半点属性加持都蹭不到，根本就支棱不起来，连打着打着突然萎了的机会都没有，全程都是软着的……
啧，算了算了……冥土里面有无穷无尽的死亡之力，光能随意叠【焚净圣火】的BUFF这点，就已经足以让自己横着走了，不差那一百点白嫖来的额外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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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势不可使尽，利不可占尽安慰了一下自己后，威廉先带着刚拉来的订单跑了一趟炼金工坊，嘱咐了一下别用太好的材料后，便溜溜达达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准备处理一下这几天积攒下来的政务。
然而当他正准备推门进入时，意外察觉到了几股陌生的气息，皱了皱眉后停下了推门的动作，转而摩挲了一下口袋里的幸运硬币。
“没事儿，进去吧。”
拉胯女神没好气地道：
“里面是那个想挖老娘墙角的臭女人，剩下还有两条七阶都没到的杂鱼，嗯……以及你那个在知识教会当诵经人的姘头。”
“……”
哦……爱神圣女和小富婆啊，至于七阶还没到的杂鱼……七阶……大概是准备提前进入死国之门的军团的主官吧？
大致猜到了屋内几人的身份后，威廉推门走了进去，先是朝着面带笑意的爱神圣女点了点头。
“温妮姐姐。”
“打扰你了，威廉，没想到才几天没见，你居然又变强了啊……”
眼神微带讶异地感叹了一句后，爱神圣女瞥了眼办公桌上厚厚的文件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几位是我们三大教会的……”
“什么？”
正当她准备介绍一下几人的身份时，却被一道又惊又怒的喝问声打断了。
听到爱神圣女对威廉的称呼后，原本恭敬侍立在她身后的中年女人双眼圆瞪，惊怒交加地道：
“他就是这里的领主？您不是说那位威廉领主实力过硬，在七阶中都难逢敌手吗？他今年有二十岁么？”
“……”
不好意思，在上芳龄十八，怎么着？你有意见？
————
不好意思，本来想多写一章补上昨天的，现在楼下大喇叭喊起来了，估计要连夜核酸，我明天尽量补一下，/(ㄒoㄒ)/~~
另外大家别忘了参加活动奥~30号晚上十二点就截止啦
第941章 战术嘛，好用就行，搞那么复杂干什么？
“威廉他确实是年轻了些……”
虽然猜到了中年女人可能会有些反应，但没想到她居然会反应这么大，在对威廉投来了一个带着歉意的眼神后，爱神圣女面色微微一沉道：
“不过年龄可代表不了实力！要不然遇见争端的时候，大家坐下来比一比年龄不就结了？还有动手旳必要吗？
至于你，佩蒂，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个急躁的性格为什么还是没有改？
我都已经带你们来找威廉了，他的实力和军略到底是什么水平，究竟有没有资格主导这次的行动，你们完全可以自己去试！
但作为爱神教会的一员，不论你的看法到底如何，在面对我特意请来的盟友时，给我保持好该有的礼貌！”
爱神圣女的这番话，虽然多少有一点做给威廉看的意思，但也已经算是相当严重的斥责了。
而即使是在多以兄弟姐妹互称，相当“没大没小”的爱神教会里，作为“牌面”的圣女地位依然极高，中年女人身躯一颤后不敢僭越，立刻对威廉躬身道歉，并表示自己的发言太过莽撞，还望他不必介怀。
唔……这是担心我在死国之门里坑她？所以不惜自己摆黑脸训人，也要尽量避免发生冲突？这么看来爱神圣女和她的关系好像不错啊。
不过温妮姐姐还是想太多了，我哪里是这么小气的人嘛~
暂时把“朝我瞪眼的暴躁更年期女人”从黑名单上划掉后，威廉先用眼神朝小富婆打了个招呼，随即摆手浅笑道：
“没事没事，我不会介意的，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像姐姐这么识货的人本来就不多，大多数人都是有眼无珠的嘛，有点小小的质疑很正常。
不过听姐姐话里的意思，这次提前进入死国之门的事情，是准备让我来担任指挥么？这个……其实我年纪比较轻，而且这辈子总共也没带过几次军团，对这种事也没那么擅长，要不指挥的事儿还是让别人来吧！”
听到威廉有“退位让贤”的意思，威尔默和中年女人对视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神情中捕捉到了一丝欣喜之色。
即使爱神教会的圣女大人打了保票，但对于这个年纪还不到二十的所谓“强者”，他们的心头依旧十分不安。
进入死国之门这种九死一生的任务，交给一个不知兵的人指挥本来就很危险，而如果这人还是个肤白貌美、眼神惫懒的小白脸的话，这份不安更是瞬间就被放大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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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领的军团他们已经见过了，实力确实非常出色，有他们加入的话，足以让这次任务的成功率上一个台阶。
至于眼下这位小白……这位威廉领主能够自行放弃指挥权的话，那这次清剿任务的成功率恐怕立刻就能达到六成以上！
……
然而要是温妮能够知道他们想法的话，一定会被气得浑身发抖。
还六成？威廉有多硬我可是亲手试过的，人家在八阶强者里面都能排得上号的好吗？那些平均等级也就三四阶，偶尔才会有几个五六阶的亡灵，就算打上一百年都擦不破他的油皮！
要是你们真被堵了，哪怕他闭上眼睛到处瞎走，估摸着都能带你们杀出包围圈儿！所以只要好好抱紧他粗壮的大腿，你们这回任务的成功率就是十成十！根本就没有半点儿失败的可能好么？
简直气死人了！老娘又是频繁示好又是大把塞钱，费尽心力才拉来的保姆，你们两个居然还嫌弃人家拖后腿？
眼见威·战地保姆·廉居然有想撂挑子的意思，在狠瞪了面带喜色的两个渣渣一眼后，爱神圣女立刻斩钉截铁地拍板道：
“他们不行！这次的指挥只有你能当！别人我不放心！
这次我带他们来的目的，并不是让他们来跟你争指挥的，而是为了让他们心服口服，免得进了死国之门后不长眼，到时候乱给你添麻烦！
佩蒂，你不是准备好了考校的问题吗？现在直接问吧！”
听到爱神圣女的话后，中年女人的面色不由得有些发黑。
只见她强忍着心头的不满微微躬身，随即两道目光便如利箭一般射了过来，死死地扎向了威廉的面孔，意有所指地道：
“那就打扰了，威廉领主，请问在神圣帝国的新版《士官操典五十通则》里，对于城卫军的防守排布要求是什么？如若布防失漏导致不能有效御敌，又应该予以什么样的处罚？”
“……”
(′?ω?`)?
什么典？什么则？
“……”
所以……你居然练最基础的士官操典都没读过？
虽然没觉得威廉能通过自己的测试，但中年女人属实没想到，这个纯纯下马威的问题都能卡住。
在注意到威廉茫然的眼神后，她不由得呼吸一促，觉得自己的心口着实堵得慌，忍不住扭头朝自家圣女投去了一个悲愤的眼神。
温妮大人！这就是你给我们挑的指挥官？
“……”
不是……你不懂啊，威廉他的“指挥”能力根本就不在脑子里，或者说只要人还在你们旁边站着，那他就是这个任务里最好的指挥官！
被中年女人看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而考虑到六阶以下才能进入死国之门，温妮又不想暴露威廉同时修习多条序列的事，便只得以手掩口干咳了一声，随即开口强行回护道：
“威廉他……咳咳……他不是那种学院派出来的指挥，所以对评判他的指挥能力来说，这种问题多少有些不太公平。”
“我……我知道了……”
咬着牙把头转回来后，中年女人狠狠瞪了面前这个小白脸一眼，随即没好气地道：
“威廉阁下，如果您带着自己麾下的军团进入死国之门后，刚好被由巫妖操纵的三阶【接肢尸团】截住，而在这支数量一万左右的【接肢尸团】外围，还有数不清的二阶【骸骨战士】正在赶来……请问在这种情况下，您会选择怎么做？”
“……”
我怎么做先不说……我就想知道哪个巫妖这么想不开？
把脑残巫妖的事儿抛之脑后，并在稍微沉吟了一下后，威廉皱着眉开口询问道：“你问的这个问题里……我能出手么？”
中年女人闻言黑着脸道：
“随便！”
那可就简单了。
蹙眉琢磨了一下具体配置后，威廉斩钉截铁地开口道：
“我先冲过去把那巫妖宰了，接着【黑魇骑兵】挪移到外侧包抄，尽量拦截那一万个想逃跑的【接肢肉偶】，最后【魔女之犬】全力输出洗地，争取30秒内达成全歼！”
————
有点轻微肠炎，很是折腾了一阵……再欠2K……明天开始补更……最少6K，做不到鸽吉吉！
第942章 债主总还要给点面子的
“……”
你这……也能叫战术？
听到威廉给出的回答后，中年女人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这小白脸嘴里说出的每个词自己都认识，但混在一起并从他嘴里吐出来之后，却又显得那样陌生。
不是……人怎么能愚蠢到这种地步？那可是巫妖！巫妖懂吗？
别看巫妖在六阶中战力垫底，但只要给它足够旳尸体和时间，每一名巫妖都能是一支军团！所以像你这样的货色，怕是在见到巫妖的面之前，就已经被它麾下的亡灵给碾碎了！
还尽量拦截想要逃跑的【接肢肉偶】，争取三十秒内全歼……你到底有没有听我的问题啊？那可是平均三阶的接肢肉偶！而且足足一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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躯体坚硬，没有恐惧，不会疲劳……有其它肉偶被杀后，还能续接其残留的肢体增强自己……你哪来的他们会逃跑的信心？那些肉偶光靠数量都能活活堆死你了！
虽然心里憋了一万口老槽想吐，但大概是想说的实在太多了，中年女人满腹的怒焰在涌上嘴边后，反而意外地“塞了车”，最终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统统化为了一道满含怨意的怒哼。
“哼！”
“我的问题问完了！至于指挥权的事，一切全凭圣女大人安排！”
“碰！”
小佩蒂这急性子，看来真是改不掉了……
看着中年女人摔门而去的背影，爱神圣女不由得叹了口气，随即对威廉投来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你不是可以好好回答问题的吗？非要气她一下干什么呢？
……
那当然是为了甩包袱了。
秒懂了温妮眼神中的些许嗔意，威廉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说得可都是实话，给出的也是能考一百分的完美答卷，但她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嗯……还有这个眼珠子乱转的家伙。
瞥了眼全程一语不发的小个子男人后，威廉嘴角微咧，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和善表情。
“这位……嗯……这位阁下是财富教会的人吧？请问您又准备考校些什么？请提问题吧！”
看着对面所有所思的小个子男人，威廉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哗哗直响，面上的表情却愈发亲切。
这个看着好像比刚才那个聪明点儿，不过既然能跟着她一起找上门来，那再聪明应该也聪明不到哪儿去，如果能气得他也摔门而去，那自己这回就算甩包袱成功了。
要知道，那些九阶十阶的亡灵，一个个几乎都是万年死宅，要不是被死国之门驱赶的话，绝逼不会轻易“离巢”。
机会那么难得，自己可不能入宝山而空回，这回一定要去挨个上门拜访，尽量多刨几个大坟头才是，哪有给别人当保姆的闲工夫？
盯着威廉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后，名为威尔默的男人眨了眨眼，默默摇头道：
“不用了，经过佩蒂阁下的考校后，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威廉领主的指挥能力确实极为出色，这次的任务还请您多多照拂。”
“……”
擦……我这是露馅儿了？
威廉闻言瞬间眯了眯眼睛，盯着面色平和的小个子男人看了几眼后，随即动作缓慢地摇了摇头，直白地开口推脱道：
“照顾什么的另说吧，我这个人……性子比较怪，不是很喜欢跟着大部队走，所以也不一定就能照顾到你们什么。”
那也就是说……你确实有在冥土照顾我们的能力喽？
听到威廉的回答后，威尔默飞快地瞥了眼爱神圣女，在她的脸上找到了少许遗憾之色，随即彻底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对面这个年轻人，恐怕是爱神教会的圣女大人，为这次任务特地找来的“保险”！
手掌用力地攥了攥，敛好眼中的惊色后，小个子男人摇了摇头，神色和善地道：
“既然威廉大人有自己要做的事，那我们自然不好一直拖您的后腿，不过届时若真有什么我们解决不了的大麻烦，在不影响您计划的情况下，还希望您能伸出援助之手，财富教会必有厚报！”
“……”
威廉闻言忍不住伸手搔了搔后脑勺。
厚报的话……这个好说啦，其实也不用别的，只要把无息“借”我的小两百万金戈德抹了就行，毕竟小富婆她虽然在财富教会也有点关系，但一直这么让她帮我顶着，多少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倒是……也行……”
由于对方背后是自己最大的债主，考虑到自己之前自己给自己批无息贷款的操作，威廉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眼神游移地回应道：
“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嘛，你们尽量多带上几发炼金焰火，真遇见什么问题就每隔两分钟放一次，可以的话我会立刻赶过去的。”
“那就多谢您的不吝帮助了。”
“好说好说。”
冲着面带喜色的矮个子男人点了点头后，威廉转而看向了一言不发的小富婆，蹙眉道：
“卡丽娜，你也出现在这里的话……这回提前进入死国之门的任务，你不会也要参加吧？”
“嗯，教皇大人安排的，但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答应下来……”
“……”
发现威廉不仅和财富教会的矮个男达成了协议，跟知识教会的平胸妹好像也十分聊得来，爱神圣女的眼眸中，不由得流露出了一抹浓浓的挫败之色。
可恶啊(〃＞皿＜)！
威廉他明明是我拉来的！不仅加入任务是我邀请的，还一直特别甜的喊我姐姐来着！怎么这还能被别人抢先一步？
虽然看在我们之间的情分上，爱神教会的人要是出了事，他也应该不会真的坐视不管，但这种被……被那什么的感觉还是好别扭啊！
发现知识教会的平胸妹和威廉似乎十分熟络，而且聊天的内容很多都让人插不上嘴后，爱神圣女有些气恼地咬了咬嘴唇，随即赶在威廉两人某个话题结束的空档，凑了上去开口询问道：
“卡丽娜阁下，恕我冒昧，现在提前进入死国之门，负责清剿中低阶亡灵的军团已经到齐了，不知道那位被选中的圣徒大人还有多久能到？”
第943章 你想当圣徒吗？
小富婆闻言愣了一下，本能地朝威廉投去了一个探寻的眼神。
她……知道你准备破坏圣徒计划的事？
当然不知道了！我脑子又没毛病，怎么可能把这种事情到处乱说？
和卡丽娜快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威廉眼神微眯，抢先开口接下了这个话题。
“温妮姐姐，王后陛下旳话，已经解决完了北境的问题，埃隆家族和蛮族部落间的矛盾，也已经化解化解得差不多了，应该会顺路跟恩维家族的萝卜大公一起到达。”
萝卜？是罗伯吗？那个代表嫉妒的原罪恶魔血脉？
“这样啊……”
动作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后，由于爱神圣女本就是临时起意，只是想要打破一下威廉和平胸妹间的“火热”氛围，所以还没想好后续的问题。
而威廉和小富婆则心里有“鬼”，对她没头没脑的提问十分警惕，便没有继续开口，导致刚刚还热络的气氛瞬间便冷淡了下来。
完蛋！我又搞冷场了……
鞋子里的脚指头疯狂地抓挠了好一阵后，爱神圣女终于想到了能继续问的问题。
只见她白嫩的脸颊稍微抽动了两下，随即像相亲时询问对方叙利亚局势的钢铁直男一样，表情些微带着点尴尬地开口道：
“对了，那位王后陛下是个怎么样的人，威廉你对她是怎么看的？”
嗯？为什么要问我怎么看？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做的那些准备……有哪项被爱神教会给发现了？
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爱神圣女的表情后，实在看不出她问这个想干什么，威廉抱着少说少错的心思，惜字如金地评价道：
“王后陛下的话……温柔、仁慈、干练、勤勉……虽然有时候有些软弱和犹豫，但从来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总之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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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
听完了威廉给出的评价后，爱神圣女浅笑着不尴不尬地点了点头，随即舌尖快速地在嘴唇上扫了一下，继续没话找话道：
“那你……对死国之门这件事又是怎么看的？”
“……”
听完爱神圣女的问题后，威廉和小富婆不由得齐齐面色一变，随即忍不住再次对视了一眼。
难道你暴露了？
很有可能……
哪里暴露的？
唔……
“我的看法……死国之门是个气魄很大的设计，嗯……就这样。”
声线微僵地随便给了个中性的答复后，威廉的脑袋顿时运转到了极限，开始反复筛查自己可能暴露的地方。
给大胡子表弟写的信应该没问题，让汉斯关键时刻带人奇袭雷泽尔家，让七原罪六缺一的计划，本就是实在没办法时的备案，而且知情人基本都是靠谱的，应该不会暴露。
那么……难道是停泊在第七海港口，随时能够出海的海船？
自己准备这条大船是想给亲近的人留条后路，真惹祸了的话也能把亲属转移走，免得被自己牵连。
不过这船又不在自己名下，是蓝毛师兄喊他那个海盗王老爹准备的，而且自己也只说了要一艘海船而已，爱神教会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查得到。
所以……难不成是大量囤积粮食圣水，和提前疏散法兰王都附近的民众？
嗯，也只有这个比较容易暴露了，但问题这几件事不能不做，死国之门关闭失败的话，必然会有大量亡灵重返奥法大陆。
高阶亡灵对于普通人的灵魂和血肉兴趣不大，但那些没有智慧的中低阶亡灵可不一样，而且被死亡之气浸染的土地可不产什么正经粮食。
所以如果不能提前疏散民众，并囤积足够物资的话，法兰的普通人纵使能摆脱被恶魔血裔凌虐的命运，情况也一定会非常惨烈。
要是没做好充足准备就破坏圣徒计划的话，以艾薇儿的性格恐怕宁肯自己被挂上去，也不想看到那种惨状……
麻烦了呀……
……
而就在威廉绞尽脑汁地思考，万一自己的“异动”被指出后该怎么搪塞时，实在找不到怎么将话题继续下去，又承受不了这种气氛的温妮眼则一闭心一横，讪笑着道：
“那个……今天天气不错哈？”
天气不错？什么鬼？
被爱神圣女反复横跳的话题搞懵了，威廉在一脸错愕地张了张嘴后，终于注意到了她大腿外侧被揉得皱巴巴的袍子，以及鞋面上正不停出现的细微鼓起。
“……”
(⊙?⊙)
所以……你刚才根本不是发现了什么，而是一直在跟我没话找话？
靠着多年来丰富的尬聊经验，敏锐地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后，虚惊一场的威廉简直完美复刻了中年女人摔门而去前的心理感受。
然而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时，一道熟悉的系统提示声响了起来。
【听完了爱神圣女给出的暗示后，你看着对面一脸笑意的美丽女人，忍不住用力地眯了眯眼睛，眸子中闪过一抹森然的冷意】
“……”
艹！天气不错也能算暗示的吗？
所以天指的是奥法大陆之外的真神，气暗喻不用呼吸的亡灵，不的意思是绝对不允许我这么干，错是想说我要坚持这么干的话，就要把我挫骨扬灰？
【居然从些许蛛丝马迹中，直接判断出了我的真实意图，不愧是一生中阅男无数，靠着美色与手腕作为武器，控制了爱神教会近千年的圣女，嗅觉的敏锐程度恐怖如斯！】
“……”
不是……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千年剩女，在你嘴里怎么直接阅男无数了？算了……习惯了，槽点太多吐不动，系统你高兴就好……
【冷眼看着面前微笑着的女人，你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默默地合拢了眼皮，摆出了一副淡然处之的态度】
【就算计划被你看穿了又能怎么样？这一切终究还没有发生，全部都只是你的臆测罢了，在死国之门即将开启的紧要关头，一切都要给圣徒计划本身让路。
而身为圣徒的艾薇儿早已被我蛊惑，别管她这个圣徒身份是怎么来的，只要身为爱神圣徒的她站在我这边，哪怕是受你操纵的爱神教会，也不可能因为些许猜测便大动干戈，最后的赢家依然是我！】
【“你这个不老实的小家伙，果然一直对姐姐我心怀鬼胎呀！”】
【看到你的表现后，爱神圣女先是掩口轻笑，随即以手托腮笑眯眯地望了过来，涂着艳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柔柔地搭在桌上，循着某种节奏轻快地敲击着。
“别这么如临大敌呀，来嘛~跟姐姐做个交易怎么样？如果结果令人满意的话，姐姐我可以给你点甜头尝尝哦~”】
————
第三章要晚点，预计三点左右/(ㄒoㄒ)/~~
第944章 此妈非彼妈
讲真，这个可以有。
咳……我的意思是说，甜头什么的其实不重要，主要我这个人就喜欢交易。
【无声地沉默了一会儿后，你收起了冷漠旳神情，露出了一个冰消雪化般的灿烂笑容。
“交易什么的就太难听了，姐姐要做什么直接说便好，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弟弟我绝对不会推辞！”】
【见到你如春日暖阳般的笑容后，爱神圣女不由得浑身轻颤，即便知道这笑容中并不含半丝真诚，她的心口处却依旧像有只莽撞的小鹿一般，被又俏又蛮地狠狠撞了一下。
真是……可怕的男人！】
【双手捧心细细地喘了口气后，爱神圣女不敢多看，连忙将目光从你的脸上收回，转而面向你身旁跃动不休的烛焰，浅笑着继续说道：
“交易的内容很简单，你继续完成你的计划，我可以对你所做的一切统统视而不见。
不过在你成功完成了目的后，爱神为圣徒赐下的祝福不能保留，必须剥离出来交还给我们爱神教会，怎么样？对这个交易有兴趣吗？”】
【看着对面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似乎笃定已经将你拿捏住了的爱神圣女，你在长出了一口气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心下竟泛起了一丝隐隐的失望】
【原来……你也只有这样而已吗？】
【面对着能染指整个法兰的好机会，你居然半点没有想到插手其中，却只满足于跪拜木胎泥塑得来的些许残羹冷炙？
呵呵，即使机敏狡诈，即使精明强干，即使心计百出，却仍旧摆脱不掉那些虚假的束缚，只满足于成为区区一个牧羊人……
不……教会于真神而言，连牧羊人都算不上，仅仅是条为了骨头与碎肉，听凭牧者驱使吆喝的恶犬罢了……
所以……你的野心便只能到这里了吗？】
【“可以，我答应了！”】
【默然不语了片刻后，你抛却心中复杂的万般念头，颔首应下了这个根本无所谓的条件，以期换取计划能够继续进行的可能。
然而轻松解决了一场危机的你，心头不仅见不到半缕喜色，反倒有一团奇妙的火焰，正随着某种念头静悄悄地燃起，并飞快地向四周蔓延开来……】
【神明……真的有那般不可触碰吗？】
【渎神之路】
【任务一：完成一次足以引来神罚的严重渎神行为 0/1】
【任务二：成功逃脱一次由你引来的神罚 0/1】
“……”
啊这……我现在才五阶好不好？你就撺掇我去撩真神的骚？虽然现在他们确实下不来，但又不是一直都下不来，真以为真神就不会记仇的吗？
唔……不过好像也不全是，目前确实有个死赖着不走的神可以渎一渎，只不过就凭拉胯女神现在的情况，她还有能力对自己降下神罚么？
决心待会儿就渎她一下后，为了能够尽快抽出空来，威廉转头望向还在试图找话题的爱神圣女，毫不犹豫地奉上了送客三连。
“天色挺晚了啊，都已经到饭点儿了，要不留下一起吃？”
面对这种真实程度堪比“下次一定”的进餐邀请，情商勉强还算正常的爱神圣女本能地摇了摇头，一句几乎已经印入骨髓的客套话脱口而出。
“那多不好意思，我家里有现成的……额……”
“好嘞。”
(＾－＾)
“走好不送，有事常联系。”
在倚着门框摆手告别，并目送着一脸茫然的三人离开后，威廉砰地一声关上了自己办公室的大门，从衣袋里摸出寄宿着拉胯女神的幸运硬币，异常熟练地当头啐了一口。
“啊！好恶心！讨厌！你又突然发什么疯啊！”
在拉胯女神的尖叫声中点开任务面板，发现任务一仍旧显示的是未完成状态后，威廉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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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还是没完成？是拉胯女神失去了神格，所以已经不能算真神了？还是说吐口水这种事还算不上“重度”渎神？
稍微沉吟了一会儿后，本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万一运气好还能白嫖个任务奖励的心思，威廉用力地清了清嗓子，对气得跳脚的拉胯女神道：
“出于某些不好解释的原因，我马上要对你做一件相当过分的事情，而你生气了之后千万别忍，一定要立刻激活神罚，不然我就白骂了。
还有，为了避免你太生气，以及免于伤害我们之间的深厚情谊，所以我必须提前声明一下，接下来我准备骂你的妈。”
“什么？”
被威廉没头没尾的发言弄得一懵，拉胯女神甚至暂时忘掉了自己被吐口水的事，声线有些迟疑地追问道：
“你为什么要骂我的……”
“你先听我说完。”
曲起手指在幸运硬币上弹了弹，打断了拉胯女神的询问后，威廉举起手臂一脸认真地宣誓道：
“等会儿我骂你的妈，其实不是真的在骂你的妈，这时候你的妈也不是你的妈，而是一种意识体，这个妈没有具体形象，也没有切实的感情，并不是真正存在的。
譬如我说你马死了，这并不意味着我真的希望她出现危险，而是一种单纯的情感宣泄，这与你真正的妈并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如果有幸碰到你马的真身，我还会主动开口向阿姨问好的……
哦对了，莪刚忘记问了，你有妈么？”
“……”
“不是……你有毛病吧！”
伴随着拉胯女神愤怒的尖叫声，系统的提示再次响了起来。
【通过一场别开生面的辱骂，你激怒了命运女神正在茁壮成长的部分碎片，成功完成了一次极为严重的渎神行为，将会遭到一次毫不留情的神罚！】
【任务“渎神之路”进度更新】
【任务一：完成一次足以引来神罚的严重渎神行为（已完成）】
……
哇哦！居然真的可以！
听到任务进度更新的系统提示后，威廉眼皮微微一抬，顿时喜上眉梢，然而他刚准备为能光速白嫖任务奖励而庆贺时，却又立刻被接下来的系统提示怼了回去。
【请注意，由于受到天赋“无界之民”影响，命运女神的专属神罚“命运低潮”，无法对你产生任何实际影响，请重新寻找能够赐下神罚的目标】
“……”
啊这，虽然流程完成了，但貌似又不算全完成，果然系统的漏洞没有那么好钻啊……
神情微带遗憾地长出了一口气后，威廉屈指弹了弹桌上的幸运硬币，面色有些失望地道：
“你这神罚也不行啊……对了，话说你好歹也能算个真神吧？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不被真神发现的情况下遭到神罚的？”
“……”
什么叫我好歹算啊……虽然现在情况确实惨了点，但以前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十二阶真神好不好？
在心里朝威廉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后，由于威廉身上难以理解的事实在太多，拉胯女神也懒得问他为什么突然想要挨神罚，直接没好气地答道：
“有！要是真想遭到神罚的话，除了直接渎神外，你也可以先对某位真神做出承诺，然后又在她神像的范围内违背承诺，就有非常非常小的概率获得神罚，大概能有个几十万分之一吧？”
几十万分之一？
威廉闻言皱了皱眉道：“这概率有点低了，有没有更稳定一点儿的？”
“倒是也有……如果你许下的承诺，正好在那名真神的神职范围内，触发神罚的概率就会高上很多。”
拉胯女神稍微想了想后，开口举例道：
“譬如说爱神的神罚……如果你对爱神承诺会爱谁谁谁一辈子，然后转身立刻和别的女人在爱神的教堂里偷情的话，就有很大的概率会当场遭到神罚。
即使一次两次没触发，但只要多尝试一下，弄个十几二十次的话肯定没问题！”
听到拉胯女神的建议后，威廉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露出了一副略显腼腆的神色。
野……咳咳咳……我的意思是，在公共场合进行过于亲密的互动，还得来十几二十次……这个……不太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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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保吉（1/1）
第945章 排队辱神与军团现状
用力抿紧嘴角，提前拦住了差点滴落的痛苦之泪后，威廉一脸矜持地摇头道：
“这个好像不行，实在是有点渣……不过有时候事急从权，关键时刻要是没办法的话……咳咳，总之我先问一下，爱神旳神罚一般什么样的？这么干有生命危险么？”
“生命危险应该没有。”
听到威廉的询问后，拉胯女神笃定地道：
“虽然有时候做事比较荒唐冲动，但爱神是真神中性格最温和的那批，比较符合你们人类对于‘仁慈’跟‘和善’的想象。
她很讨厌死亡跟毁灭之类的手段，除非遇见比较特殊的情况，否则几乎不会做直接剥夺生命这种酷烈的事，降下的神罚大多仅止于惩戒的程度而已。”
威廉闻言顿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唔……仔细想想的话确实，上辈子还真没听过爱神降下过什么神罚来着。
哪怕被欲望魔神彻底污染了之后，她也很少对触怒了她的人出手，即使被失望的信徒痛斥为“荡妇”，也只是降下神谕把人抓起来抽了顿鞭子。
这要是换成别的真神，估计少说也得一道神罚当场劈死，要是碰见个报复心比较大的，估计全族都得跟着去火刑架上走一遭。
……
反复确认过不会有生命危险后，威廉伸手摸了摸鼻子，把在爱神的教堂进行野……野外亲密互动的事提上了日程。
嗯……我其实也不是欺负老实神，这不都是为了完成任务嘛，要怪也得怪狗系统的任务太不当人，虽然我心中万般抗拒，但无奈只能……
“哦对了，威廉，你对繁衍自己的后代兴趣大吗？”
嗯？你问这个干什么？
威廉闻言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先稍微思索了一下，随即默默点头道：
“还可以吧？我应该属于不强求也不抗拒的那种人，是男是女也无所谓，统统顺其自然就好。”
“那就没问题了。”
听完威廉的回答后，拉胯女神开口补充道：
“其它真神的神罚后果都很严重，而你如果真的想要承受一次神罚，且对有没有后代并不强求的话，那爱神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
你这话……听着怎么好像不太对劲呢？
不知道为什么，威廉的心里莫名奇妙地有点发虚。
“所以……爱神的神罚是让人断子绝孙？”
“你这么理解倒也差不多。”
拉胯女神啧了一声后，开口回答道：
“你在她的教堂里做违背她神职的事，那她自然就会撤掉相应神职对你的庇佑呗。就像我的神罚会把人的命运带向低潮一样，她的神职范围是‘爱’、‘美’、‘激情’和‘婚姻’，在不刻意‘加注’的情况下，自然会优先针对你这几个方面的能力……”
“不是……你能不能别绕圈子了？爱神的神罚到底是什么？赶紧说啊！”
“哼！”
用浓重的鼻音表达了对威廉嚣张态度的不满后，拉胯女神有些幸灾乐祸地道：
“简单来讲的话，女的变丑，男的阳X。”
“……”
你大爷！
威廉闻言不由得脸上一黑，知道拉胯女神多半是为了报复，所以刚才一直都在戏弄自己。
不过由于这回确实是自己理亏在先，威廉只得黑着脸拿过桌上的抹布，蹭干幸运硬币后，一把塞回了自己的口袋。
就知道你靠不住！
……
唉！这么看来……爱神的神罚肯定是不能碰了啊，而如果考虑其它神罚的话，最好的选择其实是知识之神来着，只可惜自己身上有拉胯女神在，知识之神的神罚肯定也不能碰了。
回忆了一下那位知识之神的神罚后，威廉不由得遗憾地叹了口气。
对于兼着智慧、历史、学者几个神职的知识之神来说，“愚蠢”大概是他唯一理解不了的东西了。
而也不知道是【狂乱之书】的影响，还是因为从诞生开始就是神明，从来没做过普通人的缘故，知识之神对于愚蠢的评判标准十分令人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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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他所施加的【愚昧之罚】，效果是将被惩戒的人的智商强制降到一个极低的标准，问题知识与智慧之神眼中的最低标准，对一般人来说依旧高到了天上。
就跟何不食肉糜的经典桥段一样，在那位知识与智慧之神的概念中，估计就算愚蠢透顶的脑子，只要花上两三个月的时间，应该也能背完几百万字的《精灵王朝大事记》了，至于再往下该有多蠢，作为智慧化身的他实在是模拟不出来，自然也就无从施以惩戒。
所以知识之神的神罚与其说是惩戒，倒不如说是某种加持了“思维敏捷”的长期祝福，甚至还有小幅提升施法速度的功效。
因此需要消耗神力才能施加出来的愚昧之罚，在上辈子的沙雕玩家心目中可是抢手货，而考虑到知识之神每天能够施以神罚的次数相当有限，想要混上这个珍贵的永续“脑残”BUFF，甚至还得交好知识教会的玩家，再花钱买号排着队进去蹭……
回忆了一下当初排队辱神的美好日子，威廉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而满是怨念地点开系统面板，准备检查一下自己麾下几支军团的现状。
唔……最近都是自己在外边晃荡，没来得及带【怒焰军团】出去溜达，由于缺乏足够激烈的战斗，导致哈利他们的实力基本没什么进步，依旧还在原地打转，看来是时候带他们刷一刷了。
而小魔女们其实也没什么变化，虽然不少都已经晋升到了二阶，但对战力的提升其实微乎其微。
【魔女之犬】们以后什么样不好说，但现在这个阶段，小魔女们的作用只是开闸放水，主要负责挥霍三头地狱犬们的魔力，比起继续提升她们的个人实力来说，还是继续扩充人数更有效一些。
而自己麾下这几支军团中，真正算得上进步神速的，反倒是原本天赋最差实力最弱的【黑魇骑兵】，靠着能够长期在阴影位面锻炼的便利，他们这段时间里的变化着实不小，基本全员都完成了晋升，成为自己麾下第二支达到了四级的军团。
————
捂脸，大概是死国之门线搁置的时间太长了，最近怎么码都不顺手，鱻卡文卡得欲仙欲死，又只码出来两千字……
Or2……话说鱻到现在欠了多少更了/(ㄒoㄒ)/~~
第946章 法兰现状与重要情报
【军团名称：黑魇骑兵】
【军团等级：四级】
【军团编制：686/3000】
【军团特性：训练有素，……阵型强度+3】
【军团特性：纪律严明，……战斗时士气不易降低，即使濒临崩溃时依旧能够保持一定的战斗力】
【军团特性：运动战，……高速移动时仍能保证攻击的精准，运动战时精准+2】
【军团特性（更新）：夜袭，……在夜晚或阴影环境下，体力和耐力都将大幅提升】
【军团特性（更新）：阴影亲和，这支军团全员拥有职业‘夜魇骑手’，因此在进行集群作战时，大范围内调动阴影之力旳消耗将会大幅降低】
【军团特性（更新）：挪移强化，……在进行集群作战时，大范围内的“阴影挪移”战技将会被强化，获得更快的发动速度和更远的最大挪移距离】
【军团战技（新增）:黑魇围猎，长时间集群出入阴影位面所觉醒的特殊能力，在完成一次足够紧密的包围后，通过一次性消耗巨量阴影之力，能够暂时压制包围圈内敌对目标的行动能力，并强行将其拖入阴影位面】
……
讲真，虽然从六个被动特性再到新觉醒的军团技，整整七项全都是辅助，里面没有一个能直接提高伤害。
但【黑魇骑兵】纵使伤害刮痧，甚至连还是三级的【怒焰军团（伪）】都不一定比得上，可实用性却越来越高了。
尤其是新觉醒的军团技【黑魇围猎】，不论是暂时压制范围内目标，还是强行把人拉进阴影位面的，都是效果相当不错的辅助能力。
唯一可惜的是，从“一次性消耗巨量阴影之力”的说明来看，这个主动技的消耗貌似大得惊人，即便不考虑续航的话，一次战斗中估计也仅能使用一次，多少有点不够持久。
眯着眼睛稍微琢磨了一会儿后，威廉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嗯……只有一次也够用了，按照自己现在的战斗力，只要【黑魇骑兵】集体挪过去把人摁住，再带着自己挪移过去，大部分对手估计也就没有扑腾第二下的机会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黑魇骑兵】作为一支成熟的军团，已经成功学会自己升级了，属实算得上便宜又实惠。
至于这回提前进入死国之门清剿低阶亡灵的任务，他们能发挥出来的效果应该并不会比小魔女们要差，估计能给自己偷坟掘墓的行动提供不少帮助。
……
想到这里时威廉满意地点点头，抬手关掉了军团面板，转而坐回桌前，翻阅起了自己出门这些天积攒下来的文件。
政务公文部分没什么值得说的，还是人人人、事事事、钱钱钱等老三项，在异常心痛地给炼金工坊又批了一大笔钱后，威廉把批复完的公文统统扔到桌上的筐里，转而翻阅起了近期发生的重要情报。
至于为什么破晓领没有自己的探子，却总能弄到不少情报……只能说作为官方指定的唯一亲王，王室的探子就等于破晓领的探子。
凡是相关情报必然一式三份，一份儿立地归档储存，一份送去正从北境往回赶的艾薇儿手里，最后一份儿则会默默地出现在威廉的办公桌上。
唔……有点儿多啊……我这趟才出去不到一个星期，居然发生了这么多重要的事情吗？
捏起桌上足有半指厚的情报，威廉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随即用拇指刮起这沓莎草纸的边缘，挨个儿检查了一下情报页脚处提前标好的简注。
【在爱神教会的严厉申斥下，埃隆家族的军团进行了大规模调动，在进行了一番抢掠后，已退出原属于阿伯泰特家及格瑞迪家的两座公国。
其中，埃隆家族新任大公塞拉·埃隆并未一并退回北境，而是走远路绕过破晓领，开始向王都进发】
“……”
都到这儿了居然还特意绕远……看来在上那场攻城战里，埃隆家族的那位女大公怕是被自己打出心理阴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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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原本属于【贪婪】和【暴食】的地盘被让出来了？那也就是说，这两支差点被伦纳德灭掉的恶魔血裔，应该也会在近期返回自己的领地喽？
把这个消息记在心里后，威廉继续翻了翻其它的情报。果不其然，接下来的第一条情报，就是阿伯泰特家和格瑞迪家重掌公国的消息。
其中阿伯泰特家因为剩下的族人不多，短时间内倒还没折腾起什么大风浪来，但代表贪婪的格瑞迪家则一如既往，连屁股都还没坐稳当呢，结果落地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疯狂加税。
然而他们名下的领民刚被埃隆家族抢掠了一番，正是困难的时候，根本经不住他们这么折腾，一部分领民甚至连春耕都不管了，直接携家带口的开始外逃。
……
格瑞迪家族这么乱搞，和他们距离很近的破晓领自然不会吃亏，这一轮下来少说也能增添几万名人口，能够很好地补充一波庄园内缺失的劳动力。
只不过，作为最大受益人的威廉面色却并不好看。
所以说……拥有恶魔血裔的贵族真是烂透了！
抽出这份总共八九页的情报翻了翻后，看着上面记录的混乱现状，威廉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把格瑞迪家族在黑名单上的排行又提了一位。
讲真，对于法兰的大部分普通人来说，与其被这些无法无天的恶魔血裔统治，倒不如让死国之门开着，被亡灵袭击来得好。
毕竟大部分低阶亡灵都是没有灵智的，而且还移动缓慢、躯体脆弱、畏光弱火、基本都在夜晚行动。
所以只要尽量白天劳作，再建好篱笆点燃火把，组织一波拿着草叉长棍的巡逻队，保证夜间不被突入的话，大部分人类聚居地都不是特别惧怕亡灵的袭扰。
可这些防御措施虽然能能挡住亡灵，但却挡不住贵族麾下的税官和卫队，而对于抗风险能力极差的一般人来说，面对前者好歹还可以撒腿逃跑，甚至等亡灵离开了还能回来，但等到被后者找上门的时候，那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面色不太好看地合上这沓莎草纸，并将之塞进待办抽屉，提醒自己想办法替格瑞迪家族治理下领地后，威廉开始继续翻阅起了剩余的情报。
【王都附近的公共墓地出现异动，大量尸体复苏……】
尸体复苏？看来死国之门内的死亡之力开始少量外泄了啊……
【六大公国的现任大公正在前往王都，其中雷泽尔大公试图让自己儿子继位，但未能成功……】
这……只能说不愧是懒惰……
【法兰家族正向大小贵族发放请柬，邀请其各贵族于十日后前往王都，见证艾薇儿王后与威廉亲王的婚礼】
啧……死国之门都快开了还大办婚礼，法兰家族真是一如既往的……
嗯？
第947章 趁火打劫与……
“威廉，我知道老师这个要求是稍微有点过分……”
把手里的报价单递了过去后，穿着一套紧身裙的安德烈娅绷了绷身子，一边尽量遮挡着被勾勒得过于清晰旳身体曲线，一边有些心虚地道：
“但是她昨晚上向我保证了，这次一定能拿出让你满意的研究成果来，绝不会再像上回那样浪费经费了，所以……所以你能不能再稍微批一点儿……”
“唰唰唰。”
没等惴惴不安的女妖精把话说完，威廉只草草地看了眼手中的单据，便抬笔龙飞凤舞地签好了自己的名字，并眼眸带笑地把单据递了回去。
“这些够用了不？不够的话我再批点儿？”
“啊？够了够了！这些已经够了！”
被威廉突如起来的慷慨吓了一跳，安德烈娅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后，接过单据一脸怀疑地翻了起来。
咝……没错啊？还是老师写得那份价格超高的耗材单，自己并没有拿错，也没有被人掉包，但威廉他怎么……怎么就这么签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地收好了单据后，女妖精看着威廉那张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现在的心情好像相当不错。
用力地抿了抿嘴唇后，她忍不住试探着开口询问道：
“威廉……最近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嗯？”
威廉闻言诧异地挑了挑眉。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好像看起来很高兴啊，连这种报价单……咳咳咳，没什么没什么，你继续忙吧，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而就在女妖精自觉失言，缩了缩脖颈准备逃之夭夭时，却被威廉开口叫住了。
“等一下。”
呜呜……我真是……为什么要多嘴啊！
被威廉的声音喊得一哆嗦，安德烈娅哭丧着脸转了回来，深悔自己过剩的好奇心。
虽然不知道威廉发得什么疯，但他难得这么大方一次，自己签字到手不赶紧跑，还非要问一句干什么？这回到手的熟鸭子怕是要……
“裙子不错。”
瞥了眼女妖精身后一轮圆月般的饱满弧线后，一扫过去得过且过的惫懒风格，精神头十足地批阅着公文的威廉抬起头，对着她比了个大拇指，嘴角微翘道：
“很适合你。”
“啊？”
第一时间没能跟上威廉的思路，安德烈娅足足愣了一秒多才反应过来。
在本能地伸手遮了遮后，她先是眨了眨眼睛，随即避过威廉的眼神，低着头粉面微红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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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合适吗？这件裙子是出门之前老师帮我挑的，我还觉得稍微有些紧来着……”
“没有，非常非常合适！”
再次比了比大拇指后，威廉抬手撕下一张莎草纸，唰唰唰地又写了个条子。
“拿去，就冲你老师这个眼光，之前报价单的经费再加三成！”
“……”
不知所措地接过龙飞凤舞的批条，并浑浑噩噩地离开威廉的办公室后，女妖精一脸懵逼地站在门口，呆了好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啊这……老师的斩男裙居然这么有效？亦或者说……其实我一直都在做梦？
在用吃奶的力气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后，她先是咝地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推门，眸子发亮地高声道：
“等等！我还有个单子，其实炼金工坊的范围还可以扩大一下来着，所以能不能再给我批一波建材？”
……
而就在威廉心情愉悦地大撒币的时候，一支总人数大概九百人左右的队伍，已经悄然抵达了破晓领的附近。
迎着阳光行了一阵，终于抵达了城门附近后，生着一双桃花眼的女人抬手在眉前搭了一下，望了望远处人流络绎不绝的城门，不由得满意地微微一笑。
只见她勒挺身下的战马，抬手摘下了头上的兜帽后，侧身对旁边护卫着的灰甲骑士道：
“玛姬，你看破晓领现在的样子，比我们上次离开的时候可要强出太多了，威廉治理领地的水平真的非常不错！”
灰甲骑士闻言点了点头，随即不受控制地咧了咧嘴，笑容满面地挤出了两个字。
“确实。”
“……”
“咦？”
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后，艾薇儿有些不解地道：
“玛姬，从刚才开始，你好像一直都在笑啊，而且离破晓领越近笑得越是开心……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
灰甲骑士闻言面色一滞，忙不迭地捂住自己的嘴角揉了揉，将上面发自内心的笑容抹平，随即伸手在自己心口上压了压。
“不是的。”
感受着那种从灵魂的“另一端”传来的愉悦感，玛姬有些无奈地解释道：
“我和威廉……有某种比较特殊的联系，能够隐约察觉到对方的位置，距离足够近的话还可以互相传递消息或者感受，所以我看起来好像很开心，但其实开心的人并不是我。”
“啊……原来是这样啊……”
听完了玛姬的解释后，艾薇儿好像猛然想起了什么，先是用力地攥了攥手中的缰绳，转而面色微红地转移话题道：
“对了，那位恩维公国的罗伯大公呢？他不是说想要和破晓领做一笔交易，希望借兵稳固一下自己的位置吗？现在怎么没见人？”
灰甲骑士闻言诧异地挑了挑眉，有些不解地道：
“这个问题昨天不是聊过了吗？爱神教会已经给恩维家族发了信函，这段时间内大公的位置绝对不许出现变动，所以他就没有那么急着……唔……”
话才说道一半时，不知道为什么，玛姬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即一脸讶异地望向了身边的艾薇儿。
“你要结婚了？跟威廉？”
“……”
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浑身一颤，王后陛下不由得双腿绷紧，隐蔽地夹了下身下的战马，随即面不改色地道：
“啊……这个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
看着艾薇儿粉扑扑的面颊，和眸子中那抹遮掩不住的水色，玛姬有些无语地眨了眨眼，知道她恐怕不是没来得及，而是不好意思跟自己说。
至于自己为什么知道……
“成不成你倒是回个话啊？”
好半天没等到玛姬的回答，灵魂通道另一头的威廉有些急了。
“我这马上就要结婚了，晚上有些特殊活动也可以理解对不对？
问题艾薇儿的性格你也熟悉，今晚上她肯定会拉你当挡箭牌，所以你就不能找瓶圣水喝一喝，稍微闹上两天肚子吗？”
————
还有一章，不过要很晚，预计……
这回就不估时间了，每次我估了时间，结果最后几乎都来不及码完，追更的筒子们不要熬夜啦，早点休息。
/(ㄒoㄒ)/~~
第948章 给我摸摸
令人遗憾的是，即便威廉狂甩节操，甚至不惜鼓动身为亡灵的玛姬喝圣水，也要想办法在今天成功处男毕业，然而最后终究还是棋差一着。
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旳王后陛下，居然心有灵犀地预判到了他的部分计划，直接砍掉了原定在破晓领留宿的时间，将本应洋溢着各种奇妙火花的暧昧之夜，硬生生改为了一场连夜出发的急行军。
……
啧……失策了，应该提前把通往王都的路给掘了！
斜眼瞥了下身边的艾薇儿后，威廉忍不住懊丧地咂了咂嘴。
虽然有【野心家的面孔】坐镇，“城府极深”的他勉强保持住了表情的平稳，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异常的情绪。
但对于和他相处时间极长的艾薇儿来说，威廉眼神中浓浓的沮丧之意，简直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找了个掩耳盗铃一样的借口将玛姬支开后，王后陛下轻踢座下战马的侧腹，控制着它靠了上去，随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面色微带羞赧地轻声哄道：
“威廉，你不要这么急啊……
死国之门开启在即，等七大公国的大公全部到齐之后，我还要就任法兰的女王以完成仪式，十天的时间已经很紧了。
从破晓领这边到王都，光路上就要花费接近三天，后续还要会见几位大公，安排法兰之后的一应事宜，以及就任女王的准备和……和婚礼，没有做其它事的功夫了啊。”
“这些都不是问题好吧？”
一脸不满地撇了撇嘴后，威廉学着她的模样，凑过去低头咬耳朵道：
“其实你要是差时间的话，那完全让其它人自己走，晚些我可以骑着小蓝直接送你去王都……到时候别说三天了，保证半天的时间都用不上，那我们就有足足两天半的时间可以……”
“不行！”
声线微微抬高地喝了一声后，王后陛下面色羞窘地狠狠白了他一眼，随即悄悄地伸手过去，在威廉的大腿外侧用力掐了一下，小声埋怨道：
“刚和你见面就一起消失好几天，稍微动动脑就知道干什么去了好吗？要是这种事被传出去的话，那我还要不要活了？”
“……”
啧……这有什么好遮掩的？
威廉闻言忍不住撇了撇嘴。
关于咱们之间的事，全法兰都传了不知道多久的绯闻了，甚至连相关的“文艺作品”都已经出到了第三部，要不是我把写书那个胖子抓了起来，估计《寂寞王后的贴身侍卫》已经卖遍王都了好吧？
只可惜虽然心中有一万口槽想吐，但威廉心知自己无力改变既定的事实，说出来反而会被掐大腿，便只得默默地把心里话咽了回去，转而眼含热泪地遥望了一下破晓领的方向。
可惜了，我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圆床……我高价找人搭的半透明淋浴间……我特意买的粉色炼金灯盏……还有反光的镜面天花板和定做的蕾丝制服……
唉……造化弄人啊，计划这东西为什么老是赶不上变化快呢？
……
并不知道自己都成功躲过了什么待遇，瞥见威廉一脸心酸的神情后，王后陛下终归是有些不忍心，伸手过去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微红着脸声若蚊蝇地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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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也不用这么失望啊，那种事的机会……机会总是有的，但稍微再等等好不好？主要现在的确不是时候……”
“什么机会呀？”
就在这时，一道好奇的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响了起来，早有准备的威廉没什么反应，而正在说悄悄话的艾薇儿则险些尖叫出声。
疑惑地朝一脸惊色的艾薇儿看了看后，某圆脸精灵少女好奇地歪了歪脑袋，随即有些不解地道：
“你们是准备找机会干些什么吗？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
“不……不用了！”
硬生生把涌到嘴边的尖叫咽了回去后，胸脯剧烈起伏着的艾薇儿双拳紧攥，深吸了一口气后强笑着摇头道：
“你误会了，我们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必麻烦这位……这位……”
“这位是爱神教会的新任执事，嗯……其实你们之前见过一次的，不过你可能印象不太深忘记了。”
接到了王后陛下探寻的目光，威廉一脸淡定地接过话头，开口介绍道：
“至于她之前的那位执事，现在被调走负责其它教区了，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后爱神教会在法兰的分部就由这丫头来负责。”
解释完了大侄女的具体身份后，威廉一脸淡定地探出食指，用力在圆脸精灵的脑门儿上“嘣”地戳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儿？
现在你虽然只是个吉祥物，但以后可要负责爱神教会在法兰的分部，不赶紧留在破晓领的教堂里熟悉教务，跟着跑来凑什么热闹？
还有，你们那位圣女大人呢？她放心你自己一个人来么？”
被戳疼的小圆脸精灵哎唷了一声，在气鼓鼓地瞪了威廉一眼后，立刻忘掉了之前有关“机会”的疑问，转而满脸不爽地反驳道：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怎么也是个双四阶职业者，法兰能比我强的人并没有多少好吧？
还有，你才是吉祥物！我现在可是爱神教会在法兰分部的代理执事！而且这次跟着你们一起，就是为了筹办教务的好不好？”
升职为实权执事的大侄女，腰杆子明显比过去硬了不少，见到威廉似乎抬手欲戳，赶忙捂住额头怒视着他道：
“不许戳我！
圣女大人刚才跟我说过，她心情突然有点沉重，给你们俩主持婚礼的任务就交给我了！作为你们主持和证婚人，你要是再这么戳我脑门儿，小心我让你在婚礼上丢丑奥！”
“嗯嗯，不戳了不戳了。”
极敷衍地抬手比了个投降的姿势后，威廉盯着她白皙的小臂看了看，随即眯着眼睛开口询问道：
“对了，你胳膊上的那个是……”
“啊？你问这个？”
抬手把袖子往上撸了撸，将手臂上小小的玫金色竖琴纹身露了出来后，圆脸精灵少女微仰着头，有些得意地道：
“漂亮吧？这可是我们教会里一件神器留下的烙印来着！出来之前温妮阿姨跟我说，等到王后陛下彻底成为圣徒大人的时候，就激活这枚烙印喊她过来，然后……”
唔……【四十七弦祭琴】留下的烙印啊……
盯着这枚印记看了看，又侧头瞥了眼不明所以的艾薇儿后，威廉在大侄女兴高采烈的叽叽喳喳声中眯了眯眼睛，随即抬手猛地一把抓了过去。
“啊呀！你干什么？”
“不许动，给莪摸摸！”
————
又一次鏖战到天明……幸好没说三点能码完……/(ㄒoㄒ)/~~
第950章 糖衣炮弹与梦话
虽然没有如果……但该防的还是得防着点儿……
第二天晚上扎营休息时，威廉不顾王后陛下的强烈抵抗，以贴身护卫为名，强行搬进了她旳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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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耳鬓厮磨地打闹了一阵，等两天没合眼的艾薇儿先撑不住睡着了之后，威廉从自己的特制睡袋里坐了起来，盘腿深思着艾薇儿昨天的话。
讲真……虽然王后陛下表现得一直十分配合，在自己说要破坏圣徒计划的时候，她也没有表示过明确的反对意见。
但考虑到她的奉献型人格，见不得苦难的柔软内心，以及喜欢把事情都抗在自己身上的坏习惯，并不排除她还有其它打算的可能性。
而其中最有可能出现的，就是阳奉阴违。
她很可能由于不忍心出现因为亡灵入侵带来的伤亡，所以表面上先想办法稳住自己，背地里实则选择接受圣徒计划，帮着封堵死国之门之类的。
这个剧情虽然略微狗血，但发生在艾薇儿身上的可能性并不低，毕竟她的性格貌似和法兰一世很像，都是那种会为了他人和理想牺牲的人。
而根据爱神教会的记载，当初的法兰一世在得知圣徒计划后，虽然不能算是欣然规往，但也确实没有多少犹豫便慷慨赴死来着……
眯着眼睛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后，威廉果断把这个事儿记在了心里。
防着！必须得防着！
不然自己都做好了万全准备，要是她一时心软上去捐了一波，那我可就沙比了。
至于稳住自己的手段……应该是掺了美人计的糖衣炮弹！
譬如某天晚上洗完澡后，头发湿漉漉地裹着条毯子悍然潜入自己的房间，靠着“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之类的铁律，大力摧残英俊少年的青春肉体，连夜辛勤榨汁直到天亮。
然后在自己因为耕地太多，累得昏睡过去的时候，悄悄留给自己一个告别之吻，然后孤身赶往死国之门，为了拯救苍生慷慨赴死……
……
咝……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卑鄙！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在耳边细而匀的鼾声中，俯身掐了掐王后陛下的脸，决定如果真有这种桥段的话，一定要把炮弹外面的糖衣舔得干净一点。
至于里面的炮弹该怎么办……笑死，你猜爷点了这么多体质为的是什么？鏖战到天亮好吧？能把我榨倒了算你厉害！
“别……威廉……不要……”
被掐了脸蛋的王后陛下皱了皱眉，轻微的细鼾停了下来，转而含糊不清地微声嘟囔了两句，声音小到威廉在旁边都有些听不清的地步。
看着她睡得钗横鬓乱，嘴角处还带着点点水光的模样，威廉稍微等了一会儿后，低头凑到她耳边，想要听听她到底做了什么梦。
“你……不要这样啦……别人……呼……别人会看到的……”
“……”
捕捉到关键词的威廉双眼微睁，一脸惊讶地看向睡得脸蛋粉扑扑的艾薇儿。
啊这……先是不要，又是怕被别人看到？你梦到的难道是野……
“亲一下……也不是不行……”
睡梦中的王后陛下微微撅了撅嘴，随后声线含混地轻声呢喃道：
“但……别当着……这么多人啊……算了随你……好开心……么(づ￣3￣)づ╭～”
“……”
(￣ー￣)
哦。
……
“威廉……你怎么看起来气色不太好？你不会守了我一晚上吧？”
面对王后陛下担心的询问，听了整整半宿梦话，却发现播的全是纯爱番，半点C人节目都没的威廉叹了口气，随即一脸佛系地点了点头。
“嗯……差不多吧？”
艾薇儿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忍不住侧过头，有些埋怨地对闭目小憩的威廉道：
“怎么不好好休息一下呢？就算你身体好，不在乎一夜两夜不睡觉，但休息了总比不休息要好啊。”
“嗯，你说的对。”
回想了一下昨晚上的事后，骑在马背上的威廉睁开眼，神情淡定地开口道：
“其实……我之前都已经准备好要睡觉了，但后面隐约听到你在说梦话，我就凑过去听了一下，因为听着听着就忘了时间，后来一看天都快亮了，索性也就不睡了。”
“这样啊……”
王后陛下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试着回忆了一下自己昨晚上到底梦到了什么，能让威廉听这么久。
然而可惜的是，梦这种东西无论睡着的时候多清楚，但等清醒之后依旧只能想起来只字片语而已，她想了半天还是没能记起多少。
只依稀记得好像是在一座大礼堂里，威廉正抱着一身婚纱的自己，周围还有很多模糊的面孔，旁边是那个哭鼻子的圆脸半精灵少女，正捧着一本厚书在念着什么……
大概是类似婚礼一样的梦吗？
努力想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只能记得这个画面，王后陛下伸手在自己太阳穴上揉了揉后，侧头好奇地轻声询问道：
“威廉，我昨晚上都说了什么梦话？你还记得多少？能都跟我讲一讲吗？”
“行。”
一脸淡然地点头应下后，威廉闭上眼睛，模拟了一下那种睡得迷迷糊糊的情况，随即开口不带感情地捧读道：
“威廉……不要……那里不行……好多人看着呢……唔……亲一下”
？！？！？！
艾薇儿闻言脸蛋瞬间红到了脖子根，连忙扑过来想要堵威廉的嘴。
然而由于两人身高上差了一截，威廉只一仰头便躲了过去，转而继续使用春秋笔法，略去部分内容后，转述着昨天的梦话
“那样……也不是不行……这么多人看着……好开心……”
“啊！！！你不要再说啦！”
“轰！”
【受到爱神（原罪）圣徒（伪）的神力冲击，被短暂击退】
……
“所以……你让茸茸喊我来，就是为了解决一下神力冲击的问题吗？”
面对爱神圣女的询问，威廉点了点头，好奇地瞥了下她脸上多出的面纱后，神情略微有些头疼地道：
“艾薇儿她……在情绪比较激动的时候，就会暂时爆发神力，弹开身边的所有人。然而过两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我有点担心她会不会因为情绪激动，再弄出什么乱子来。”
“……”
呜呜呜……婚礼……又是别人的婚礼……我又晚了一步……
心里正在放声痛哭的温妮摇了摇头，抬头避过威廉的目光，眼神颇为辛酸地回答道：
“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的，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她身上属于圣徒的力量还不完整，七家原罪血裔代表的原罪，还没有被她全部征服。
而等明天，七大公国的家主全部向她表示臣服后，属于爱神圣徒的力量便能彻底稳定下来，也就不会再出现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况了。”
“这样啊……”
听到爱神圣女的解释后，威廉挑了挑眉，打开自己的系统面板，看了一眼【真正的原罪】任务后面标注的“3/7”
还差四家吗？看来我今天可有的忙了啊。
第951章 萝卜开会（上）
“今天召集各位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应该就不用我再赘述一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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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威廉为了解决死国之门的问题，不得不暂时放弃了夜袭王后的计划，转而连夜对剩下四位大公展开亲切旳访问时，死国之门另一侧的冥土亡灵们，也同样正为了死国之门的事情烦心着。
环顾了一下依旧有些空旷的大厅后，看着大小各异的椅子上形形色色的虚影，坐在主位上的老妇重重地顿了下手中的拐杖，随即喉头鼓起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半透明肿泡，痰音极重地猛咳了一声。
伴随着连续两道令人不适的重音，原本还有些喧嚣的大厅顿时静了不少，差不多三十余道目光转换目标，齐齐朝着主位投了过去。
见到大厅内的众“人”安静了下来，身形佝偻的老妇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将脸颊上正在鼓起的浓疱压了下去后，声线平稳地高声道。
“在座的各位能够聚集于此，想必都是对生者之土还心怀眷恋的人，那老身也就不再废话了，今次该如何才能突破人类把守的死国之门，还请大家尽快讨论个章程出来。”
听到灰袍老妇的话后，大厅内的一众虚影们先是面面相觑了一阵，随即便陷入了一场令人沉默的尴尬当中。
生者之土固然令人怀念，但想要突破有爱神神力封堵的死国之门，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绝对是要用人命……或者说亡灵的命去堆的。
而到底由谁去上……这里面的说法就很多了。
在突入死国之门这种必然烈度极高的战争中，后上的人能不能成功突入先不谈，但先上的人肯定是彻头彻尾的炮灰，非要说十死无生的话稍微有点夸张，但改成九死一生可半点问题都没有。
所以情况就已经很明显了，在这种时候谁敢率先出声，那就意味着其对生者之土有着更大的渴望，也就自然而然地需要承受更多的担子，几乎百分百会接下率先冲阵……或者说送死的任务，这时候先开口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虽然好半天没人应声的话，会显得大家多少有点怂，但在座的亡灵中，年纪最轻的也已经超过了六百岁，早就过了好面子的年纪。
大家好歹都已经“活”了这么久，除了极个别的真疯子外，一时的尴尬和自己的命到底孰轻孰重，还是都能够拎得清楚的。
至于那些真正的疯子，在前几次冲门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死得差不多了，而大厅里空着的那几把椅子，就是那些敢于打头冲阵的炮……勇士留下的最后东西。
……
“哼！”
眼见半天无人抬头应声，看向周遭空位的目光比看向自己的还多，主位上的老妇不由得面色一黑，苍老的声线里带上了些微的愠怒之意。
“说啊！这回到底该怎么行事，居然没有一个人有想法？那我们还聚在这里做什么？趁早散了吧！”
即使主持会议的老妇人已经扬言散伙了，大厅内的一众虚影依旧安静如鸡，还是没有半个人准备站出来。
开玩笑，当炮灰是不可能当炮灰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当炮灰的，只有跟在别人后面捡捡便宜，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至于散伙……呵呵，这种屁话听听就好。
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要不是对重返生者之土的渴望足够强烈，又有谁愿意来掺和这场满是勾心斗角的集会？要是真能散伙才见鬼了！
而就在大厅内的众“人”都沉默以对的时候，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突然想了起来。
“呵……一个个的都不吭声，全都怕死不敢打头阵是么？那就让我来好了！”
啊这……居然还有傻子么？难道说……前几波里还没死完的疯子？亦或者这几百年里又疯了一个？
在大厅内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一个坐在前排椅子上的模糊虚影晃了晃，看动作明明是站了起来，但从身高而论的话，却又莫名其妙地突然短了一截。
“都不敢上的话，那就让我布里索上！不过既然是我打了头阵，那如果最后能突进去的话，我也要分最大的一块蛋糕！”
“……”
在盯着他的椅子看了一会儿后，大厅内的众虚影们纷纷黑了脸，一道道杀亡灵般的目光阴森森地投了过去，搞得大厅里面杀气纵横，气温少说也低了好几度。
艹！你个死不干净的巫妖凑个屁的热闹！
以前那几次先上的人之所以是九死一生，而不是十死无生，就是因为有你们几个赖B！
别人真身冲门的时候，你们躲得远远的，只派手底下的亡灵军团送死也就罢了，毕竟巫妖的战斗方式就是玩儿人海战术。
但你们几个大巫妖一直远程划水，万一死了之后还能回命匣，打头阵根本就没有半点危险好么？居然还好意思舔个脸在这儿切蛋糕？
察觉到自己可能犯了众怒，半身人巫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本能地就想往回缩。
然而听到耳边那老迈而阴谲的威胁声后，他又只得硬着头皮站在了原地，摆出了一副昂首挺胸的架势……虽然视觉效果估计还没坐着的时候好，但怎么说也是站出来了。
对不住啊各位，我也不想出来拉仇恨，问题【恶疱毒姬】的威胁都塞进我耳朵眼了，这时候我要是不站起来拱火，那肯定没有好果汁吃啊。
惨遭灰袍老妇威胁的半身人巫妖暗自叹了口气，随即隐蔽地默默伸腿，朝右边正一脸惊诧地看向自己的矮人巫妖踢了一脚。
只可惜由于腿实在太短，距离上稍微差了一截。
不过，他这一脚虽然踢空，但却成功地把某【恶疱毒姬】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勉强也能算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很快，两腿同样够不着地的矮人巫妖哆嗦了一下，随即被烙铁烫了屁股似地，呲溜一声从椅子上蹦了下来，瞪眼怒喝道：
“没错！这次冲门的事情，就由我莫哲迪来打头阵好了！”
怒视了旁边比自己矮一头多的半身人巫妖一眼后，身为零点七身人的矮人巫妖拍了拍胸脯，慷慨激昂地道：
“既然你们都不敢上，那就让我们来！
我和布里索麾下的六阶巫妖，加起来一共有二百多人，间接控制的中低阶亡灵更是数不胜数，定能成功突入生者之土！”
第952章 萝卜开会（下）
啧……我听你在放屁！
二百巫妖就想打进生者之土？死国之门有爱神的神力封堵，十阶的强者都要被压制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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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旳话，【恶疱毒姬】为什么不自己上？还不是觉得自己过不去，又拿不出能请动其它几位十阶的利益，这才召集我们这批卡在九阶的亡灵分担压力么！
而人家十阶的【恶疱毒姬】都打不过去，你们俩加起来才一人高的废巫妖能成？至于那些六阶的巫妖，更纯纯是送菜的！也就是仗着手下的巫妖有命匣死不掉，不然凭你们俩货也敢扛这种大锅？
……
不过两名半截巫妖的“豪言壮语”虽然有些不自量力，但总算是把气氛炒起来了，原本一片死寂的大厅里，终于多多少少冒了点儿“人”气。
考虑到大家今天之所以聚集在这里，正是因为都有着共同的目标，或怀念、或仇恨、或需求……总之在坐的所有人都想成功回到生者之土，而不是为了在这里扯皮。
于是对自己的实力比较自信，认为就算打头阵也有能力保命的亡灵开口了。
“我也可以第一批上。”
伴随着甲胄碰撞的叮当声，一名脖颈上空空如也的黑甲骑士站了起来，伴随着本该是头颅位置上，那跳动不休的幽蓝色火焰，一道无声的灵魂波动瞬间传遍了整座大厅。
“不过就像布里索他们一样，如果这次能成功突入生者之土，我要优先选自己的地盘！而且我不是巫妖，打头阵需要冒巨大的风险，所以必须比他们两个更早！”
“哈哈，我也可以第一批上，而且不用第一批选地盘。”
随着一道椅子被挤碎的爆裂音，一头体型异常巨大，满身遍布粗大缝线的肥壮亡灵跟着站了起来，咧着嘴大声笑道：
“但是作为代价，你们必须拨给我足够的优秀素材，弥补好我这具身体的损失。
都记住了，我要的可不是那种杂七杂八的烂货，最少也要是八阶巅峰起步的尸骸，要是有实在交不上的，那就剁自己的胳膊补给我吧！”
“还有妾身。”
一名衣着暴露的女性精灵抻了个懒腰，体态慵懒而娇弱的她并没有像前几人一样站起来，而是扬了扬纤细的手臂做为代替。
只见她用白嫩的肘尖抵着石制的扶手，两条曲线极美的丰盈长腿互相交叠，以手托腮，半倚在椅子内笑眯眯地道：
“我也不用选地盘，但我也不要什么素材，我要你们能找到的所有身体最强壮的男人！
嗯……如果长得足够俊美的话，体格没那么强壮的男人也可以，不过最好是那种又结实又好看的，不然还没等妾身尽兴就死掉的话，那就很让人讨厌了。
这个要求请各位记好，我要的不是尸体，是活生生的，会害怕，会发抖，会色眯眯地看着我……还有体温的那种男人，死男人可不作数的哦！如果最后有实在交不上来的，那自己过来陪我也可以。”
“我来！
额……不不不，不要看我，我可不敢陪你，我的意思是说，莪也可以第一批上。”
“那我就第二批好啦！”
“我也第二批吧，抱歉，老朽不是胆怯，而是实力比起几位来说还是差了不少，第一批上的话实在没有什么信心……”
“俺也一样！”
在几名对自己实力相当自信的亡灵纷纷开口，相继接下了第一批冲门的任务后，剩下纯浑水摸鱼的菜鸡们纷纷松了口气，一个个开始踊跃报名，直到最后所有虚影都站了起来。
见到这幅万众影从的盛况后，主位上的灰袍老妇眼神欣慰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褶皱似乎都抻开了不少。
“很好，老身承情了。”
在对着最先站起来的几位九阶亡灵微微颔首后，灰袍老妇神情和蔼地道：
“几位第一批冲击死国之门的朋友，你们的愿望老身一定会尽力满足，而且除此之外，还可以答应你们每人一个条件。
至于第二批以及出手的各位，虽然一样有厚报奉上，但这个报酬具体有多厚，那就要看这次冲击死国之门的过程中，诸位到底能够起到什么样的作用了……
暂时就这样吧，如果各位没有什么异议的话，那便可以自行离去了。”
“请稍等。”
就在大厅内的一众虚影准备散去时，最先起身的无头骑士再次开口……再次灵魂传音道：
“毒姬大人，我苏醒至今仅有一千一百岁，上一次意外受创未能参加，上上次则实力不够，所以对死国之门并不了解，还要烦请您为我介绍一二。”
“好。”
面对实际意义上最先“响应”自己的无头骑士，灰袍老妇的耐心相当不错，点了点头后开口讲解道：
“关于死国之门开启的时间就不必说了，想必你也能感受到那种源自于灵魂的悸动，至于这扇门本身，其实并不是为了让我们亡灵通过而打造的。
在很久很久之前，众神还未离开主位面的时候，死神大人为了能够检视冥河，特意打造了这扇能够往来奥法大陆和冥土的通道。
至于后来，则因为一些变化，导致所有信仰神不得不将神国升起，被迫着手做脱离奥法大陆的准备。
大部分由职而生的自然神虽然还能勉强留下，但信仰神并不放心他们独自留下，双方间爆发过几次无比剧烈的冲突。
而信仰神们一致对外，但自然神内部却意见不一，其中一小部分就像死神大人这样，对是否呆在主位面无所谓，甚至更离开奥法大陆还方便些。
另一部分则担心变化还会继续发生，导致最后难以离开甚至陨落，真正铁了心想留下的只占六成左右，导致他们在冲突中失败，最后只能跟着一并离开了主位面……”
说到这里时，灰袍老妇咳嗽了一声，摇头道：
“不好意思，年纪大了，就总是喜欢回忆那些过去的事……总之在所有神明将神国升起，彻底离开奥法大陆后，死神大人便索性直接搬到了冥河的尽头，而这扇他为了穿梭两界打造的门也就被废弃了。
除开穿梭两界和无法摧毁外，死国之门其实没有任何的其它效果，不过对于我们这种渴望阳光和大地的亡者来说，却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
只可惜我们就像当初的自然神一样，对生者之土有着眷恋的人只是一部分而已，甚至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不然的话……
嗯？你们都在看哪里？我的背后有什么东西吗？”
————
缓过来了。。。
第953章 意志烙印与陈年旧事
“别担心，特蕾西亚，他们只是在看我而已。”
听到身后声线温和的男中音，灰袍老妇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滞，随即满眼警惕地转过身，看着面带微笑旳人形虚影，眉头紧锁地道：
“马洛斯？你不是对生者之土没感兴趣吗？为什么这次又突然响应我的召集了？”
听完灰袍老妇的问题后，那名新出现的人类虚影笑了笑，并没有立刻作答，而是满脸怀念之色地四下看了看。
男人虽然和大厅内的其它亡灵一样，并不是真的本体到场，只是一道由能量凝聚而成的虚影。
但与其它亡灵不同的是，其它亡灵只能算一张描线模糊的抽象画，轮廓都不是特别清晰，需要靠体态特征才能勉强分辨身份，而中年男人则不然，他的样貌有如雕塑般清晰，如果有心的去做的话，甚至连睫毛的数量都能查得清。
……
“以前是没什么兴趣，但现在不一样了。”
朝几名相熟的亡灵点了点头，换回了几个异常恭敬的躬身礼后，中年男人笑着回应道：
“当初我还活着的时候，在奥法大陆那边留下了自己的意志烙印，那枚意志烙印虽然没什么力量，但却拥有当时的我全部的知识和完整的记忆。
而从那时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过了两千年，我还以为这枚意志烙印早已经消散了，没想到却一直留存到了今天。”
说到这里时，他微微顿了顿，随即有些遗憾地道：
“特蕾西亚，我当初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虽然因为灵魂力量足够强大，成功逃脱了冥河的席卷，但既然沾染了冥河，就绝对不可能不付出代价。
我差不多有五成的记忆和知识，都在那时候被洗掉了，这些年来虽然勉强补上了一部分，但还是有两到三成彻底找不回来了，我一直深以为憾。”
看了眼对面眉头紧锁的灰袍老妇，中年男人一脸开心地翘了翘嘴角道：
“而就在几个月前，那枚我本以为早就该消散的意志烙印，不仅再次出现，甚至还变得比以前更为清晰和庞大！似乎在这两千年里攒下了不少相当有趣的知识。
所以特蕾西亚，你其实不用这么如临大敌一样地看着我，我的目的只是去一趟生者之土，取回自己当初留下的意志烙印，连带着补完自己缺失的记忆而已，并没有继续和你作对的意思。”
“哼！”
听完中年男人的话后，名为特蕾西亚的灰袍老妇怒哼一声，那双正在逐渐充血的眸子里，仿佛有两朵猩红色的怒焰正在不停地跃动着。
“马洛斯！你个该死的骗子！”
“……”
“不是……你怎么又来了？当年的事不能算骗啊，况且我离开的时候，不是什么都告诉你了吗？”
见到她满是血丝的眼眸后，中年男人开心的神色微微一滞，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特蕾西亚，虽然我们还活着的时候是敌人，我亲手击败了你，并杀光了你麾下的军团，但也间接死于你留下的陈年暗伤不是？勉强也能算扯平了吧？
而现在大家都已经死了这么久，作为亡灵的时间比活着的时间都要长几倍了，当初的事情至于这么耿耿于怀么？”
“至于！”
灰袍老妇怒声道：
“当初的事我要记一辈子！直到灵魂彻底被磨灭之前，我都要牢牢地记着你那可耻的背叛！”
见到她又提起了当年的事，中年男人有些头疼地开口强调道：
“特蕾西亚，当初你们精灵喊姓氏和名字的顺序，跟我们人类是不一样的，所以我并没有隐瞒过自己的名字，只是你们一直都更习惯喊我的姓而已。
而且虽然我们都在老师的门下求学，但莪终究是人类而不是精灵啊！所以从理论上来讲，我如果和你们站在一起的话，才应该算背叛好吧？”
“那不一样！”
灰袍老妇怒道：
“当时的人类给了你什么？我们又给了你什么？老师她对你有半点保留吗？我因为你是人类就看……”
“停停停！”
眼见她还想再说，中年男人赶忙比了个打住的手势，面色有些懊恼地道：
“特蕾西亚，我们别再提这件事了行么？不管当初是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还是精灵王朝的小公主，现在都只是两个记忆残缺的亡灵罢了。
而我好歹还能记着大部分的事，但你的记忆损失了接近七成，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全，还是我提醒了之后才想起来的……所以你又何必对当初的事这么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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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灰袍老妇闻言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当年人类是最后的胜利者，你自然可以对那些事一笑了之！而我呢？母亲、老师、丈夫、孩子、朋友、族人……我最后输得什么都没了！你让我怎么放得下？”
“……”
看着对面满脸无奈的中年男人，灰袍老妇两眼充血地恨声道：
“马洛斯，不管你到底抱着什么心思，但既然你响应了我的召唤，那就等于定下了契约，只能跟我一起全力突破死国之门，而等突破死国之门后……”
“啊……关于这个事我正想问你呢……”
中年男人的虚影摆了摆手，神色无奈地开口询问道：
“特蕾西亚，我想去生者之土的原因，是准备补回自己丢失的记忆和知识，但你去生者之土到底想干什么？不会是准备复辟当初的精灵王朝吧？”
“哼！我可没有你想得那么蠢！”
稍微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绪后，灰袍老妇冷着脸道：
“当初的事虽然不甘，但我自然知道，现在的精灵族早已经不比当年，就算我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你为什么……”
“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啊？”
看着由于好奇心没能得到满足，被憋得抓耳挠腮的中年男人，特蕾西亚不由得快意地扯了扯嘴角，冷笑着道：
“呵呵，你这膨胀的好奇心，真是死都改不了！要是你想知道问题的答案，那就给我好好……混账！你要去哪儿？该死的！你给我回来！”
随着中年男人的虚影离去，气急败坏的特蕾西亚猛地跺了跺脚，随后竟直接抛下了大厅内两眼发晕的一众虚影，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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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会才开一半儿呢，主持这就拔腿跑了？所以我们今天来这儿到底干嘛的？
在经过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后，之前最先开口的半身人巫妖张了张嘴，在一众不怀好意的目光中期期艾艾地道：
“你们觉得……他们俩之间……是不是有一腿？”
……
“当初我就说了，他们俩之间肯定有一腿！”
看着到处“张灯结彩”，被装饰得一片喜气的王城，得知王后陛下将要嫁给她曾经的侍卫后，一名曾担任过王宫值守的老侍卫猛地一拍大腿，对身边告诉了他这个消息的同僚抱怨道：
“我跟你们说，当初王后陛下调他一个看门的去当近侍的时候，我就觉着不太对劲！偏你小子还说我想多了，现在呢？”
“别……别说了。”
听见老侍卫的话后，大概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侍卫两眼望天，也不知道是因为看太阳看得太久，还是别的什么缘由，总之两眼水汪汪的，各噙着一泡泫然欲泣的热泪。
只见他侧头偷瞥了眼礼台，随即一脸懊丧地道：
“问题谁能想得到，王后居然能看上一个贵族身份都没有的侍卫啊？要是早知道的话……”
“就算早知道你也没指望！”
老侍卫切了一声道：
“那个吃软饭的我见过，小脸蛋儿长得真是没话说，少说也比你我强十倍，要不然人家能被王后看上？”
“……”
“行啦，长得丑就别老想美事儿！老老实实跟我站岗吧！”
“……”
“对了，现在还能叫王后陛下，等待会儿加冕仪式完成之后，就该改口叫法兰女王陛下了，
嗯……明天早上就是女王陛下的婚礼，到时候好像还是咱们的岗……话说你挑的这位置挺好啊，稍微一侧头就是礼台，正好能看见新人交换戒指再接吻来着……”
“……”
“呜哇！”
T^T
————
T^T。
发现还是节奏慢，遂日常改细纲，今天只来得及一更了，明天补。
话说总共欠1W2了……鱻还在群里扬言月底补上，要不然就……
第954章 典礼与偷吃
在一颗颗少年慕艾之心轰然破碎的声响中，属于艾薇儿女王的加冕典礼正式开始了。
作为一项确认君主权威合法性旳仪式，加冕和未加冕的差距自然是极大的，约莫着就和小三转正的意义相差仿佛。
转正前的小三无论多成功，哪怕已经成功气跑了正妻，能够住她的房子开她的车，睡她的男人打她的娃，但终究还未能成为这个家庭真正的主人，始终差着那么点意思，有时候想干点儿什么甚至还得背着点儿人。
但如果做完了最后一道手续，成功上位的小三，就能“光明正大”地住她房子开她车，“肆无忌惮”地睡她男人打她娃……别看两者之间仅仅多了几个形容词，但差的不就是这份明目张胆的嚣张气焰么？
而对于艾薇儿来说，即便她已经成为了法兰实际意义上的统治者，但只要还没有完成晋身女王的加冕仪式，她的男人就只能是情夫而不是亲王。
即便她和威廉那点儿破事儿，在实际上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连相关文艺作品都已经出到了第三部，搞得全王都乃至大半个法兰都知道了。
但王后陛下的脸皮终究还是比较嫩，达不到某五阶职业者那种刀枪不入的境界，实在不好意思用王后的称谓嫁人，便力排众议，赶在和威廉的婚礼之前，又硬是塞进了一场女王加冕的典礼，妄图让明天那场婚礼显得正规一些，只可惜……
貌似没什么卵用啊……
看着台下有些稀稀拉拉的宾客，以及这场潦草又仓促，规格明显配不上女王加冕的典礼，威廉有些无奈地挑了挑眉，难得对王后陛下投去了一道略带埋怨的眼神。
艾薇儿虽然不是个性格坚硬的人，但有时候那股倔劲儿上来了，也是真让人没辙。
别说现在法兰你说了算了，在这种死国之门即将开启的时刻，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条件……不……过分的条件怕是都没问题，只要不是那种离谱到家了的要求，三大教会都会无条件地答应下来，并不遗余力地在背后支持你。
所以结婚就好好结婚呗，非要加塞搞个加冕典礼干什么？
看了眼由于举办过于仓促，连请柬都没来得及发，而显得异常冷清的加冕仪式，威廉忍不住摇了摇头。
那些会背后嚼你舌根的，你就算做的再毫无漏洞，他该嚼还是一样会嚼，至于敢当面BB叨的傻子，大嘴巴子抽丫就完事儿了，非要追求名正言顺干什么？
不搞这套形式主义，早一天入洞房……咳咳，我是说，早一点准备后续的事情不香吗？
……
这场严重影响了威廉计划的加冕典礼，原定应该在上午就正式开始，可由于举办得实在太过仓促，甚至连请柬都没来得及发出去多少，导致一直等到中午才来了些宾客。
而礼台下方闻讯赶来凑热闹的人，期间甚至都已经回家吃了顿午饭，但在礼台上方默默等待的人，则是实打实地空着肚子等了大半天了。
眯着眼睛扫了下宾客区，发现离基本坐满怕是还要很久后，威廉找了个礼台下方应该看不太清楚的位置，悄悄把手伸进椅子扶手侧面的空档，轻轻戳了戳艾薇儿腰间的软肉。
“噫~别闹！”
正出神地凝望某处的王后陛下浑身轻颤，回过神来的她本能地伸手抓住威廉的指尖，先是微微用力地攥了攥，随即俏脸微带求恳地细声道：
“威廉，我知道你已经等急了，可虽然比不上明天的婚礼，但这个仪式对我来说依然很有必要，所以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你想哪儿去了？”
威廉反手攥住了她的手掌，一边目不斜视地凝望着礼台下方的人群，一边嘴唇动也不动地道：
“我是想提醒你，现在已经下午了，应该吃点儿东西了。”
“哦，确实，是我忘记了。”
王后陛下抽了两下手发现没能抽动，确认过这个角度在礼台下应该看不到后，嗔怪地轻掐了他一下便选择了听之任之，并伸出空着的另一只手，朝远处的女官做了个手势。
注意到艾薇儿的手势后，已经等待了很久的女官微微躬身，对王后陛下稍稍有些别扭的姿势视若无睹，而是直接默默地退了下去。
少顷，礼台周遭的人员开始井然有序地陆续换班，先前值岗的人一批批地轮换休息去了，换了另一批养精蓄锐了大半天的人接班，只有威廉和艾薇儿两人依旧没有动过位置。
等了好久都没见有人送食物上来，威廉不由得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道：
“怎么回事，她们动作怎么这么慢？你的食物和水为什么现在还没送上来？”
“没事的，这和她们没关系，是我嘱咐她们不用准备我的份的。”
王后陛下闻言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
“虽然这场加冕典礼可能不太正规，但我还是希望表面上一定要过得去，在礼台上进食不够雅观，而加冕典礼结束前我不能离开，所以就先饿一饿吧。”
听完她的解释后，威廉扫了眼台下依旧稀稀拉拉的人流，忍不住撇了撇嘴。
啧……那得饿到什么时候？
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下后，威廉开口轻声道：
“那我呢？你不吃的话，我总可以退到后面吃点东西吧？”
“你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王后陛下嘴角微微一引，浅笑着轻声道：
“我坐在这儿虽然看不到身后，但你偷吃东西的声音还是听得到的哦。”
威廉继续撇嘴道：
“那可未必，没被当场抓到就不算犯罪，谁能作证？”
王后陛下闻言笑了笑，反手抓住威廉的手掌，柔软的指腹轻轻擦了下他的手指，从上面蹭下了一抹微带黏意的米色粉末。
“还狡辩，你的手早就露馅了，这些糕点上的豆粉就是你偷吃……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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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突然填进了一块儿异物，吃了一惊的王后陛下赶忙咬住，随即本能地想用舌尖顶出去，结果却点到了一抹甜丝丝的味道。
“……”
“甜吗？”
咽下嘴里的小块儿糯米糕后，王后陛下稍稍扭过头，带着水汽的桃花眸嗔怪地瞪了威廉一眼，这才嘴角含笑地小声道：
“很甜。”
“那还要吗？”
瞥见威廉的手中又多出了一块糕点，王后陛下赶忙摇头拒绝道：
“不要啦……我擦了口红的，吃多了会被蹭……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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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5章 好问题
敏捷虽然一直都是威廉心中的痛，但那也是在八九阶的职业者里排不上号而已，对于绝大部分旳普通人来说，他的动作绝对堪称快如闪电。
所以即便当着数千宾客的面，公然玩儿喂食PLAY，也是绝对不可能被发现的……最起码理论上来讲应该是这样没错。
……
看着礼台上你一口我一口，一边吃一边眉来眼去的两个人，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爱神教会当代圣女只得用力地别过头，满脸心酸地捂住了胸口。
怎么办？心好痛，痛得无法fu吸。
“温妮大人？”
注意到爱神圣女奇怪的表现，圆脸精灵少女歪了歪头，神情些微有点担忧地道：
“您老捂着那里干什么？是身体不太舒服吗？”
“……”
确实不舒服……痛！太痛了！
有些虚弱地往椅背上倚了倚后，爱神圣女点点头，有气无力地道：
“茸茸……我今天是不太舒服，可能是害了靠近那位王后陛就心痛的急病，要不待会儿的加冕仪式你就替我去吧……”
“啊？好呀好呀！”
听见自己有机会代表爱神教会主持这么重要的仪式，大侄女先是面色一喜。
但想起温妮阿姨身上的病痛后，她又觉得自己这么高兴好像有点不太合适，连忙又强行板起小脸，故作沉重地道：
“温妮大人，你放心地在这里休息吧，加冕仪式就交给我好了！”
“……”
“要不还是我来吧……”
看着大侄女脸上收不住的雀跃，爱神圣女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即又从椅子上支起了身子，一脸担忧地道：
“虽然论规模的话，今天这个仪式要远比明天的婚礼差不少，但再怎么说也是女王加冕的仪式，规格可是要高上很多的，如果出了什么问题的话……”
“温妮大人！”
被看扁了的圆脸少女瘪了瘪嘴，一脸不开心地道：
“我是教会在法兰这边的执事啊，自己处理过麻烦事也很多，当着几千人讲话也做过，一定不会怯场的！”
“我倒不是担心你怯场……”
爱神圣女摇摇头，朝礼台上的两人瞥了一眼后，又无力地倒回了椅子上。
“主要威廉他在上面……哎……我真的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只是担心你会……”
“温妮大人！”
听到爱神圣女的话后，圆脸大侄女用力地跺了跺脚，一脸不高兴地道：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虽然威廉叔叔……呸！虽然那个坏人总是欺负我，但这么重要的场合，我怎么可能会故意给他捣乱嘛！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些都是气话啊！”
“……”
我倒不是担心你会给他捣乱啦……你这孩子虽然皮了点，但孰轻孰重一向都很拎得清，关键时刻从来都没出过岔子。
但问题那是一般情况啊，威廉他不仅身上的谜团特别多，而且做事的时候还有些……随心所欲。
所以想和他配合好的话，光认真负责恐怕不行，恐怕还需要一定的阅历和临场反应。而你虽然真实年纪比他还要大上不少，但心智和阅历都还不太够，万一他突然弄点儿什么奇奇怪怪的麻烦事儿出来，我担心你会接不住……
见到爱神圣女依旧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刚升职为法兰分部执事大侄女，出于表现一下自己，并以此证明自己已经不再是小孩子的心理，伸手抓着她的胳膊撒娇道：
“温妮大人~你就让我去嘛！
我可是很认真的喔！不光背好了明天婚礼的台词，甚至连你今天要说的话也都背啦，不信的话我给你表演一下哈！”
不待爱神圣女开口拒绝，圆脸少女便用力地清了清嗓子，随即上臂端起双肩摆平，又像天鹅那样挺起脖颈，做出了一副肃穆而又端庄的神情，配合她身上那套剪裁得体的长袍，倒还真有几分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气质。
“艾薇儿·法兰，我问你，你是否愿意庄严承诺，宣誓统治法兰公国、恩维公国、北境公国……各国及你属地的人民，管理他们的土地，并在统治中尊重他们各自的法律与习俗？”
说完了自己该说的台词后，圆脸大侄女急匆匆地换到另一边，单膝跪下并扬起小脸，神情狂热而又不失郑重地自问自答道：
“我愿意！”
“很好！”
再次把位置转换回提问人后，圆脸少女左手虚托，右手凭空翻了翻那本不存在的书，随即满脸庄严地继续问道：
“艾薇儿·法兰，你是否愿意怀着仁慈之心，为所有贵族、贵族名下的骑士、以及自由民与农仆佃户，谋得一分安稳的生活，并保障他们应得的权利？”
“我愿意。”
“很好！那么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否愿意尽己所能，维持爱神教会的准则，遵守爱神圣典的真正教导？你是否愿意遵照法律，赋予神职人员及其主持的教堂应有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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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神在上，莪定会遵守上述所有要求，并遵守并实现承诺，请余者共鉴！”
“……”
小鹿似地左蹦一下又蹦一下，一人分饰两角完成了加冕仪式后，圆脸少女又扑了上来，大力晃荡着爱神圣女的手臂，一脸娇憨地道：
“温妮大人！我表现得怎么样？这回你能放心了吧？”
“嗯……还行吧……”
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演练，并没有发现什么纰漏后，爱神圣女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她脑袋上乱蓬蓬的头发。
“去吧，不过最后个问题记得改下，法兰没有自己的主体教会，一直由财富、知识和我们三家共管，所以最好把爱神教会换成众神，爱神圣典也要换掉。”
“(?￣?￣?)好哒，我记住啦！”
“记住就好，我看那边已经开始了，快去吧！”
“嗯嗯嗯！”
终于得到了表现自己的机会，圆脸少女兴奋地快步奔向了礼台，等快到附近的时候，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份，转而猛地放慢了步速，在女官的引导下一脸矜持地缓步踱了上去，并对艾薇儿行了个标准的教士礼。
“见过王后陛下，接下来请您跟我去台前吧，该到加冕之前的问询环节了。”
“嗯？怎么是你？你家圣女呢？”
没等艾薇儿应声，威廉诧异地挑眉道：
“这可不是明天的婚礼，而是法兰女王的加冕仪式，所以别看今天人少，但婚礼出问题和加冕仪式出问题，严重性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你应该还没主持过这种仪式吧？她就这么放心让你自己来吗？”
“呸！你少看不起人了！”
被威廉的话激得有些炸毛，大侄女灵巧地一扭头，避过了他盘向自己头顶的手掌，跺着脚怒哼道：
“下面才几个人呀！比今天更大的场面我都见过好几次了！而且一共才那么几句话而已，怎么可能出问题？”
“唔……那可不一定。”
就像看到玫兰妮膨胀的时候，就总想收拾收拾她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大侄女气得跳脚，脸颊鼓得像小河豚似的模样，威廉便总是忍不住再逗逗她。
只见他抬手往嘴里扔了一枚糯米糕后，随即一边嚼着有些黏牙的糕点，一边撇嘴道：
“会不会出问题可跟话多话少没关系，不过既然你都上来了，我们也不好中途换人……那就只能先凑合凑合了。
嗯……对了，明天的婚礼不仅人多，要说的话也会比今天多不少，到时候你可别出什么岔子。”
“才不会！”
圆脸大侄女怒声道：
“明天婚礼的台词我早都记熟了！不信的话我可以背给你看。”
“好啊，那你就背……哎唷……”
“抱歉，威廉他没有什么坏心，只是有时候比较促狭，我替他向你道歉。”
偷偷在威廉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将某圆脸少女救了出来后，王后陛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挽着圆脸少女的手臂走到台前，随即抬手激活了旁边提前绘好的传声魔纹，示意她可以开始质询了。
哼！我懒得跟你计较！
不甘心地回头怒瞪了威廉一眼后，圆脸少女端臂平肩、抬头舒颈，果断进入了端庄肃穆的神职人员形态。
“艾薇儿·法兰，我问你。”
圆脸大侄女微昂着头，神情凛然而不可侵地开口询问道：
“你是否愿意这个男人成为你的丈夫，并与他缔结婚约？”
“……”
台下众人：(O_o)??(O_o)??(O_o)??
“……”
(?°?°?)！！！
————
背痛发作……先补1K……捂脸……
第956章 王的男人
在把这个问题问完的瞬间，圆脸少女先是浑身微微一颤，随即背上瞬间就见了汗。
完蛋！词背窜了！
为了能够完美地主持明天的婚礼，展现出符合法兰分部执事位置旳能力，她私下里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把明天婚礼上需要问的台词背得那叫一个滚瓜烂熟。
然而令大侄女没想到的是，这种熟练反倒还坏了事儿，在某人不断“婚礼”来“婚礼”去的关键词刺激下，连日苦练培养出来的“身体记忆”，莫名其妙地支配了她的嘴巴，搞得本该用在明天的台词脱口而出……
……
哇……我就知道遇见你没好事儿！
对于此时的圆脸少女来说，台下众人诧异的目光，简直一枚枚攒射而来的小箭，噗呲噗呲将她扎了个透心凉。
升职之后的第一件事，居然就弄出了这么大的笑话……没脸见人了啊！
看着对面鼻翼翁动眼圈儿泛红，嘴角隐隐开始向下扯动，一副泫然欲泣模样的圆脸少女，王后陛下面上的惊诧之色微微一收，转为了一抹带着些许同情的怜爱。
侧头嗔怪地瞥了威廉一眼后，艾薇儿先是唇角微翘，随即雍容端庄地轻轻颔首，神情认真地开口回答道：
“我愿意，我会像热爱这个国家一样爱他，而且我相信，在做好一名妻子的同时，我也一样能做好法兰的女王。
好了，安琪儿阁下，试音已经结束，传声魔纹应该没有问题，请您开始进行加冕前的问询吧！”
“啊……哦！好的！好的！我这就开始！”
听到王后陛下的圆场后，圆脸大侄女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不由得鼻头微酸，满眼感动地望向了朝自己浅笑的艾薇儿。
呜呜呜，好人呀！T^T
在猛地吸了吸鼻子后，她总算是把已经在眼角打转的泪花又挤了回去，转而红着鼻头眼泪汪汪地道：
“艾薇儿·法兰，我问你，你是否愿意庄严承诺，宣誓统治法兰……尊重他们各自的法律与习俗？”
看着大侄女三分滑稽七分可爱的神情，王后陛下忍俊不禁地抿了抿嘴唇，好不容易才把笑意憋了回去，神情认真地点头道：
“我愿意。”
“很好！”
“艾薇儿·法兰，你是否愿意怀着仁慈之心……保障他们应得的权利？”
“我愿意。”
在问完了前两个问题后，圆脸少女组织了一下语言，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继续道：
“最后，你是否愿意尽己所能……赋予神职人员及其主持的教堂应有的权利？”
王后陛下闻言微微皱了皱眉，随即点头应道：
“我会严格遵照正确的法律，在一个合适的范围内，保护神职人员应得的那份权利。”
并没有察觉到艾薇儿回答里的水分，眼见险些搞砸的加冕仪式总算掰了回来，圆脸大侄女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只见她稍显匆忙地接过女官捧在托盘上的圣典，用绸缎包着塞进了艾薇儿的手里，随即满脸解脱地道：
“仁爱、智慧、勤勉、担当……您给出了堪称完美的回答！
而在为您戴上代表女王身份的冠冕之前，我将代表爱神教会，赠予您这本手抄的圣典，代伟大的爱神表达对您的认可，愿您的治下富足安宁。”
“谢谢您的赠礼，亦愿爱神大人的荣光恩泽广被。”
经过一番你来我往的客套话后，这场已经尽可能简化到极限的加冕仪式，终于磕磕绊绊地到达了尾声。
艾薇儿披上绘有法兰家纹的长袍，手持代表女王权力的权杖，朝着圆脸大侄女微微低头，由她将一顶精致华美的白金王冠戴了上去。
而就在王冠轻轻压住了艾薇儿的长发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威廉耳边响了起来。
【你以贴身近侍的身份，参与了一场略显局促的加冕仪式，见证了一位女王的诞生】
嗯？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难道这里面还有属性可以白嫖？
正嚼糯米糕的威廉动作一顿，眼中猛地泛起一抹惊喜之色，而在他满含期盼的神情中，某系统熟悉的机械音色再次响起。
【由于有人先你一步，获得了构成法兰的七大公国的承认，间接完成了对七个原罪血脉家族的征服，任务“成为法兰之主”已无完成可能，将提前进行结算】
“……”
哦擦！原来是任务失败的通知……话说你特么手怎么这么快！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顿时不由得面色一黑。
我不服！你这个任务它有问题！之前也没说必须第一个完成啊？怎么现在突然算我失败？而且艾薇儿当上女王又怎么了？人家七大公国又没彻底解散，等我抽出空挨个儿揍一遍不就得了？
还有还有，我虽然还没成为法兰之主，但我成为了法兰之主的老公啊！夫妻本一体OK？她征服了法兰，我征服她不行么？你凭什么算我任务失败？
【……】
听到威廉心中的抗议后，原本准备颁布任务评价的系统停顿了片刻，随即声线不变地回应道。
【经检测，由于夫妻关系尚未成立，故不予考虑，无法计入任务审计范围】
“……”
啊这……意思是先结婚再加冕，也能算我完成？原来是顺序搞错了吗？
在威廉有些懊恼的神情中，系统的结算进行了下去。
【结算开始】
【任务目标：击败并彻底压服七个原罪血脉家族 3/7】
【任务“成为法兰之主”已失败】
【任务评价：你到底想不想做这个任务？明明任务目标全都在法兰，结果你下到大海里勾搭漂亮妹妹，再去神圣帝国勾搭漂亮妹妹，甚至还有功夫跑到无尽深渊里勾搭漂亮妹妹，最后硬生生拖到任务超时……
怎么着？泡妹妹的时间很充裕，但做任务的时间就很紧是吧？】
“……”
面对系统合情合理的指责，威廉忍不住咂了咂嘴，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而在尖声质问过威廉的散漫后，系统便又一次回复到了原本的冰冷声线，给出了任务失败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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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惩罚：王的男人】
【既然你不想成为站在台前的王者，那就直接曲线救国，成为王者背后的男人吧！
友情提示，其实也不仅限于背后，上面或者下面都可以考虑，至于具体选择什么位置，完全取决于你和那位王者的个人癖好】
“……”
咝……这个好像可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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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怎么整活儿卡住了思路，今天只码出来一更……话说月初莪才欠6K，现在欠1.3了/(ㄒoㄒ)/~~瑟瑟发抖中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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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7章 王背后的男人
“威廉？你怎么不说话了？”
一道有些诧异的呼唤，把威廉从对体……从对位置问题的研究中唤了回来。
此时旳艾薇儿已经完成了加冕仪式的全部流程，真正成为了法兰的女王，在按照惯例接受过台下宾客的欢呼和祝福后，亲昵地挽着某圆脸大侄女的胳膊走了回来。
“没什么……”
看着系统面板中微微闪烁，显示为“可激活”状态的【王的男人】，威廉虽然有那么点手痒，很想立刻试验一下这个能力的效果。
但由于担心里面会不会有少儿不宜的成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立刻验货的准备，转而开口询问道：
“都结束了？”
“嗯。”
王后……女王陛下点了点头，安慰地拍了拍某圆脸大侄女的手背后，神情温婉地总结道：
“虽然有些小波折，但整体还是很成功的，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法兰的女王了。”
“啊……确实有点小波折……”
看了看眼神躲闪个不停的大侄女后，见她垂头丧气一脸难受的模样，威廉便把涌到嘴边的吐槽咽了回去，撇撇嘴重拿轻放地道：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今天这场加冕仪式本就是临时加的，连请柬都没发齐全，只要明天的婚礼不出岔子就可以。”
“应该……肯定不会出岔子的！”
本以为会遭到威廉的冷嘲热讽，没想到反而得了句比较委婉的安慰，圆脸少女不由得吸了吸鼻子，用力拍了拍比某小富婆规模强不了多少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赌咒发誓道：
“今天……是意外情况！明天需要做的事我已经预演过好几遍了！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要是明天出了岔子的话，那我就……”
“打住！话说到这儿就行，赌咒发誓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将圆脸大侄女插的旗子提前踹折后，威廉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发现时间已然不早了，这场仓促加塞的加冕仪式居然耗了大半天还多。
“也行吧，总算是在太阳下山之前完事儿了，倒也不算太耽误……”
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嘟囔了两句后，威廉伸手在艾薇儿腰间轻托了一下，随即开口逐客道：
“今天就到这儿吧，突然要临时搞个加冕仪式的事儿，多谢你们爱神教会帮忙了，嗯……记得帮我向圣女大人问好。”
“哦……”
感受到艾薇儿挽住自己胳膊的手掌微微松开，不知道为什么，圆脸大侄女的心里突然有点不舍，在有些不情不愿地放开了艾薇儿的手臂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们……接下来准备去哪儿？我今天其实没什么需要忙的，要不……”
“不，你有事。”
抬手在她头顶猛盘了两下，将本来就有些乱的头发彻底揉乱后，威廉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道：
“而且不止你有事，我们接下来也有事要忙，所以明天见。”
“奥……
那你们的事儿需要人帮忙吗？我其实……”
“不用了。”
加重语气第二次表示了拒绝后，威廉双眼望天道：
“我们俩之间，都是些大人的事儿，小孩子不要乱掺和，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小心会长针眼。”
听到威廉的话后，艾薇儿不由得面色一红，忍不住伸手在他手臂的软肉上掐了一把。然而这点儿杀伤力对于威廉来说，甚至还不如被蚊子叮一口来的有效，直接便被他无视掉了。
至于某半半精灵大侄女，虽然其对于成年人的世界并不是很了解，但看两人的反应，多少也能明白威廉在说什么，干脆连回话都没好意思回，直接便捂着火烧似的小圆脸跑走了。
“你呀……”
从礼台后方下来后，看着远处圆脸少女略显踉跄的背影，艾薇儿摇了摇头，随即伸手抓住腰间正在悄悄下滑的胳膊，秀眸微瞪地道：
“别闹，还这么多人看着呢！”
“他们看他们的，我搂我的……走你！”
在艾薇儿一声短促的惊呼声中，威廉左手一引用来代步的白马，右手揽住她的腰肢微一用力，便将艾薇儿送上了马背，随即踩着马镫一翻身也垮了上去。
“走，先回去试婚纱吧，明天还要早起，你今天最好早点休息。”
威廉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系统面板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在当前的体……位置下，原本出于可激活状态的【王的男人】灰了下去，变为了不可使用的状态。
好家伙，所以“成为王者背后的男人”，指得是方向意义上的背后是吧？以王者为坐标直接挪移到背后？
虽然心中已经差不多有了猜测，但在发现“王者背后的男人”的真正意义后，威廉还是被系统的不按套路出牌雷了个外焦里嫩。
哎，我就知道，狗系统给的惩罚从来就没有正经的，不过这次误打误撞，给的能力倒也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在骑着代步的马匹一路哒哒哒回了王宫，并把艾薇儿送回了她的住处后，威廉开口道了个别，准备先拉开一段距离，好试验一下【王的男人】挪移的范围到底有多长。
然而就在威廉抓住了门把手，准备推门离开时，他的手掌也被一只柔软的手掌拉住了。
“威廉……”
手指摩挲了一下他虎口处的薄茧后，法兰女王陛下微红着脸道：
“女官为了挑了好几套婚纱，我每一套都很喜欢，不知道最后该选哪个好，所以……你要不要先留下来，帮我做一下决定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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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将门把手压到一半的威廉停顿了一下，随即干咳了一声道：
“我其实也和你一样，都不太会挑婚纱，所以……要是我挑的时间稍微长了点的话……”
艾薇儿闻言侧过头，带着水色的桃花眸轻瞥了他一眼。
“时间长的话……那就……长一点呗，反正离明天也还早……”
这……不好吧？
被艾薇儿的突然主动弄得有些诧异，身为正人君子的威廉腼腆地舔了舔嘴唇，准备义正严词地拒绝她的邀请，只不过……
“吱~嘎~”
伴随着一道金属扭曲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结实的纯铜门把突然一下子扭成了麻花，随后直接被掰着一头怼进了墙里，并死死地卡在了上面。
啊……这就没办法了，天意啊。
╮(╯▽╰)╭
第958章 死国之门
“嗡……”
在某扇门被“意外”锁死的时候，另一扇门却“意外”地撑开了一缕缝隙，大股带着冰冷死寂味道的寒风涌了进来，吹得死国之门外旳两人的衣衫猎猎作响。
“真是壮观啊……”
仰头感受着高达数百丈的无形门扉，背着手的中年男人赞叹地道：
“两千年前我死掉的时候，没能亲眼见到阿波罗封堵死国之门的壮举，结果没想到时隔两千年后，居然还能有亲眼见证死国之门开启的机会。”
“安大人……”
朝中年男人幽灵似的半透明身躯看了看后，知识教会的女教皇皱了皱眉，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您还是往后面退一退吧，您现在毕竟没有实体，离死国之门位置太近的话，有被冥土之力波及的可能。”
“没关系。”
摆摆手示意无妨后，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感受着那直达天顶的死亡气息，目不转睛地道：
“我虽然不是活人，但也不能算是死人，只是些许残留的意志罢了，冥河是不会盯上我的，不过小科瑞可就惨了。
吉娜，你知道吗？他虽然也想过来瞻仰一下神明的伟力，但他不仅是英灵，还是用了特殊手段超期滞留的那种，所以别说来观摩死国之门了，就连一股冥土吹来的风都能把他卷走，哈哈哈！”
看着前方一脸开心的初代教皇大人，知识教会的女教皇无奈地摇了摇头，即使知道多半劝不动，但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安大人，就算您不担心被冥土的力量引走，但也最好不要掺和这次的事了吧？
之前因为二代教皇大人的事，承载您意志的【黄泥石板】被那名魔女打裂了，最少还要一两年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而您所剩的力量本就不多，在【黄泥石板】上的裂痕弥合之前，还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流逝，所以还是先尽量保持沉睡比较好吧？不然的话，我担心您会提前……”
“哎，没什么可担心的。”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一脸无所谓地道：
“我活着的时候都不担心死亡，现在又怎么会怕死？和能够亲眼目睹死国之门开启这种事比起来，提前消散又有什么不可接受的？”
“……”
您倒是无所谓，但咱们知识教会有所谓啊！如果能有您这么一位顶级强者压着，咱们知识教会也不会衰败成今天这个样子……唉……
考虑到对方虽然是初代教皇留下的意志，但却拥有自由的思想，而不是那种属于知识教会的“死财产”，女教皇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转而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算了……习惯了。
反正除了老师之外，知识教会的教皇就没有一任是负责的，全都各有各的问题，就连自己也一样是浪了很多年后，直到老师离世才幡然悔悟，只可惜等到自己悔悟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为自己当年的少不更事叹了口气后，女教皇低头看了看脚下灰沉沉的天空，又仰面看了看头顶灯火通明的法兰王都，忍不住点头赞叹道：
“确实……能够亲眼观摩到这种规模的神明伟力，即使少活一段时间也完全可以接受。”
“小吉娜，你能够这么想，我是真的很高兴。”
倒悬在空中的初代教皇闻言笑了笑，侧头朝她投来了一个满含赞许之意的温和眼神。
“我明白你的想法，你希望我能够多存在一段时间，好稳固住正在衰退的知识教会，不过就像生命的意义不在长短一样，知识教会到底存在与否，就真得那么重要吗？
在寿命只有百年的普通人眼中，我们的寿命已经长得像是传说了，然而即使是我们这种人，在人类的历史长度中仍旧不值一提，更别提从更古老的时代留存下来的其它种族了。”
满含期待地遥望着逐渐开启的“门扉”，中年男人声线有些缥缈地讲述道：
“小吉娜，在我通读了能够找到的所有史书，自认为对历史已经无比了解的时候，我的父亲接触到了一位来自精灵王庭的学者，并从她手中得到了一本仅有十几页的纪年表。
你知道吗？在看完了那本薄薄的小册子后，我心中由过往积累构筑出来的世界，几乎瞬间便塌得一干二净！”
回忆着那些并没有随着时间褪色，至今仍旧鲜活如初的记忆，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喃喃道：
“那本册子上说，在我眼中已经长得吓人的人类历史，仅仅只是漫长的时间长河中，很短很短的一部分罢了。神代、永生代、长生代、短生代……如果按照这种划分方式的话，我们人类仅仅只是在短生代中，才刚刚开始逐渐壮大的年轻种族而已。
小吉娜，你能想象我知道这种事之后，到底有多震撼吗？
从几乎淹死了全部永生生物的海洋纪开始，矮人、妖精纪、巨人、精灵……一个个曾统治整个大陆的种族，一个个历史悠久得难以想象的王朝，居然仅仅长生代三个字便足以全部概括了。
甚至连所谓的真神，也都达到不了真正的永恒，除了那些自神代流传下来的古老神明外，大部分神明也只是在长生代中逐渐出现罢了，甚至有很多信仰神，出现至今也才几千年而已，年龄甚至还达不到精灵纪的数分之一。”
说到这里时，中年男人停顿了一下，侧头看着沉默不语的女教皇，微笑着开口道：
“小吉娜，和这些漫长得难以想象的历史比起来，我们的存在根本不值一提，知识教会也同样渺小的惊人，没必要为了它搭上自己的一生。
而且，我知道你对于小科瑞意见一直很大，认为他是个极度不负责的烂教皇，不过在这方面他其实……唔……别急，我没有为他辩解的意思，这点我和你的看法完全一样。”
似乎想起了某二代教皇死于拔毛的逗比人生，中年男人忍俊不禁地笑了笑，随即开口评价道：
“荒唐、妄为、毫无顾忌……他作为教皇而言，确实已经烂到家了，而且不仅弄死了自己，还为后面的继任者留下了不少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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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科瑞对人生的态度确实很值得你学习一下，他永远知道自己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而像你这样的活法实在是太辛苦了。”
“安大人……莪……我想想吧……”
“好，你慢慢想，这边的准备工作可以先交给我。”
在女教皇默然不语地低头沉思时，中年男人闭眼感受了一下四周愈发浓重的死亡气息，随即抬手开启了一道淡金色的空间门，探头进去声线温和地道：
“您就是这次的爱神圣徒吧？我是知识教会的……额……”
额你妈！
看着从空间门中现身的中年男人，威廉手忙脚乱地提上了刚脱下来的裤子，目眦欲裂地吼道：
“你踏马有病吧！进别人房间不知道敲门吗？”
第959章 命运之子的正确用法
“……”
从窗帘的缝隙向外瞥了瞥，见到天空中尚未完全落山的太阳后，知识教会旳初代教皇大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现在……应该还算白天吧？”
白天怎么了？白昼宣……咳咳咳，总之现在是白是黑关你什么事儿？你这是擅闯民宅知道不？要不是担心动起手来打不过，今儿我非要用蛛后的毒牙给你开俩眼儿！
……
不得不说的是，幸好初代教皇来的时间没有太晚，威廉两人的准备工作还没有彻底完成，多少降低了一点点尴尬的程度。
伸手将滑落的肩带重新挂回去后，艾薇儿在薄被的遮挡下，匆匆整理好了衣物，接着披上了一件和婚纱相同料子的外搭，红着脸将光洁的脚丫探出床沿，开始匆忙寻找自己的鞋子。
然而无奈的是，在之前威廉举着她转了几圈，随后一起扑倒在床上的时候，那双精心选配出来的鞋子就已经被甩飞到不知哪里去了，女王陛下白嫩的脚趾在羊毛地毯上空踩了半天，结果却仍旧什么都没能探到。
见神情有些慌乱的她，仍旧没有放弃找鞋的意思，初代教皇大人在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伸手打了个响指。
伴随着一阵独属于结晶魔法的奇特波动，两道无色的结晶能量凭空出现，绕着艾薇儿的脚踝缓缓转了两圈，随后迅速消散不见。
而两只晶莹剔透的水晶鞋子，则好像一直存在那里似的，赫然出现在了她的脚上，不仅大小宽窄没有丝毫误差，甚至连颜色，都与她手臂上尚未摘下的薄纱没有半点区别。
在艾薇儿略带惊喜的神情中，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神色温和地道：
“圣徒阁下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先用这两只水晶鞋子替代一下。”
“……”
啧……华而不实！
看着艾薇儿脚上被一道蜿蜒如藤的植物纹样包裹着，精灵风格极为浓厚的水晶鞋子，威廉忍不住撇了撇嘴。
这玩意一看就知道，加的护甲绝对不超过三点！辣鸡！
而在他吐槽着水晶鞋低下的防御力时，艾薇儿也已经摆脱了好事被撞破的慌乱，重新镇定了下来。
偷眼观察了一下威廉的表情后，女王陛下摇了摇头，轻轻踢掉了脚上精巧玲珑的水晶鞋，转而赤脚踩在地毯上，从衣帽间里拎出了一双颜色和婚纱并不相称的鞋子，温声婉拒道：
“感谢您的好意了，不过我穿这双就好。”
打量了一下艾薇儿身上白色的婚纱，又瞥了眼她脚上有些过于鲜艳，导致并不怎么相衬的红色鞋子后，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有些可惜地眨了眨眼，不过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而是点点头违心地夸赞道：
“是我僭越了，这双鞋子确实非常适合您。”
女王陛下闻言再次瞥了下威廉的表情，随即抿着嘴点头轻笑。
“谢谢。”
不是……你谢他干毛啊！
没想到自己连门把手都给拗断了，居然还能遭到这种突然袭击，面色有些发黑的威廉不由得心下暗悔。
早知道能出这种幺蛾子的话，刚才就不把幸运硬币顺窗户扔出去了，拉胯女神虽然会听墙角，但好歹也能给自己提个醒不是？
给面前这个该天打雷劈的货记了一大笔黑账后，威廉双手抱胸没好气地道：
“教皇大人这么急匆匆地闯进来，是有什么事儿准备吩咐我们吗？”
“吩咐谈不上的，只是有些比较重要的事情，确实需要通知二位一下。”
对威廉毫不遮掩的怨气视若无睹，中年男人面色温和地笑了笑，随即神情认真地开口道：
“死国之门出现异动，距离正式开启的时间已然不远，而两位一个需要率领军团提前进入，尽量清缴聚集过来的低阶亡灵，另一位则是这次圣徒计划的核心人物。
所以虽然我不想打扰，但还是必须来提醒一下二位，现在已经到了该进行准备的时候了。”
已经到死国之门开启的时候了？
听到初代教皇的话后，威廉不由得面色一肃，随即侧头跟女王陛下对视了一眼。
艾薇儿对此虽然已经隐隐有了些猜测，但在听到中年男人的话后，仍旧忍不住下意识地攥紧了威廉的手掌，面上流露出了隐隐的紧张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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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安慰地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下后，威廉回头看向神色平静如初的中年男人，忍不住蹙眉道：
“就这么急吗？再多等一天行不行？”
“抱歉。”
初代教皇摇摇头，面带歉意地温声道：
“我其实也很想多等一天，最少等到二位的婚礼结束后，再推进圣徒计划，不过可惜的是，死国之门开启的时间并不受我们控制，所以也只能说对不起了。”
见威廉还想再说，艾薇儿用力捏了捏他的掌心，随即接过话头，微微颔首道：
“我们明白了，感谢您的通知。”
“圣徒阁下客气了，这次的事情能否顺利解决，终究还是要仰仗您的付出，我只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事而已……
对了，请问您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询问吗？如果您没有其它问题的话，那我就不再打扰了。”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后，知识教皇便像来时一样，再次跨入空间门消失不见，已经变得昏暗了不少的屋子中，又只剩下了威廉和艾薇儿两人，但气氛却已经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伸手推开窗子，把紧贴在窗外的幸运硬币捡了回来后，威廉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艾薇儿，出言安慰道：
“这件事你不用太担心，我都已经做好准备了，你最后一定会没事的。”
“嗯……”
女王陛下先是点了点头，随即有些犹豫地道：
“威廉，我并不是不相信你，但你的计划实在是有些危险，如果为了我的事，还要把你搭进去的话，那我……”
“危险肯定是有，牵扯也肯定跑不掉，但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
毫不避讳地点头承认了之后，威廉双手抓住艾薇儿的肩膀，少见地一脸认真地道：
“放弃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一步，那我肯定是不会轻易放手。
甚至连婚礼的事也一样，就算没有办法按照计划，在明天完成婚礼，但等解决了死国之门的事情之后，我们就回来把这场婚礼办完！”
唔……话说我这个说辞，怎么跟打完仗就回老家结婚似的，总感觉不太吉利的样子……
而就在威廉忍不住咂了咂嘴，准备换个没那么像死亡FLAG的说法时，一道莫名其妙的系统提示却突然响了起来。
【检测到命运轨迹出现异常低潮，特殊状态“命运之子”激活】
【由于特殊状态“命运之子”的效力，在你的命运轨迹迅猛下跌后，将会迎来一次剧烈的大幅上扬】
“……”
!?(?_?;?
好家伙，原来这个能力居然是这么用的吗？
————
卡文，六小时才挤出来两千多字，憋得鱻摸黑下楼跑了好几圈儿。
追更的筒子们别等了，按我眼下的速度，今天第二章应该是改不出来了……/(ㄒoㄒ)/~~
第960章 BUFF与躺枪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不由得微微一怔。
这个具体作用不详的能力，在他的状态栏里面趴了也有一阵了，然而却像是不存在似的，从来都没出来蹦跶过。
偏它的能力说明还十分模煳，需要在自己的命运出现“迅勐下跌”之后，才能迎来一次触底反弹，然而这个判定标准偏偏又迷得很。
哪怕自己被蛛后的躯壳撵得屁滚尿流，在它眼里居然都不能算“迅勐下跌”，但现在又因为区区一句话就成功触发了……
就在威廉百思不得其解时，他的口袋勐地动弹了一下。
这家伙又搞什么鬼了？
感受了一下威廉身上陡然高涨起来的命运之力，拉胯女神惊疑不定地道：
“威廉，你的命运怎么……怎么……怪怪的？”
“嗯？怪怪的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不是看不到我的命运轨迹吗？”
“我虽然看不到你的命运轨迹，但你是真实存在的，又不是被从这个世界彻底剥离了，你的命运一旦出现变化，我还是能从其它地方感觉到的。
对于我来说，你的命运就像砸进水里的大石头一样，就算我眼瞎，看不到你怎么砸进水里的，但我还总能听到响声，感觉出水面的变化吧？”
在语速极快地解释了一番后，拉胯女神有些急切地追问道：
“还有……你的命运到底怎么回事？刚才突然勐地下跌了一大截，就好像……好像马上就要一去不回了似的，但问题你的命运才刚下去，没多久又突然涨了回来。
现在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
“福星头顶罩、桃花身上靠、下棋招招妙、刀刀暴击跳？”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听明白威廉举的例子，寄身的幸运硬币在威廉口袋里颤了颤后，拉胯女神努力想办法形容道：
“总之就是……当你接下来想做些什么的时候，成功的可能性将会大幅增加，能办到很多原本几乎没可能做到的事。”
咝……这么牛鼻的吗？
听完拉胯女神的解释后，威廉眼神闪烁了一下道：
“也就是说……心想事成？”
“怎么可能到那种程度啊！”
在心里朝异想天开的威廉翻了个白眼，拉胯女神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开口继续解释道：
“都说了，是做到“几乎”没可能做到的事啊，比如你马上要和一名强敌决斗，他的实力远比你要强得多，你本来几乎是必输无疑的。
但在你的命运出现变化后，他就有可能被场地里的石头绊倒，或者突然肚子疼之类本来很小概率发生的事，让必输无疑的你有那么一点翻盘的机会而已！”
“这样啊……”
威廉闻言忍不住咂了咂嘴。
也就是说……我这个所谓的【命运之子】，实际上是阴影圣女身上强运BUFF的单次版喽？啧……和你这个拉胯的货比起来，果然还是大熊猫娘身上命运女神的范儿更足一些啊……
略显失望地摇了摇头后，威廉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下，觉得有总比没有好，而且只需要一句FLAG就能触发，虽然效力上可能弱了点，但应该也没有什么后遗症，所以总体而言还是挺值得期待的。
唔……说到flag的话……
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后，威廉捏着幸运硬币，试探着开口道：
“你们先走，我马上就赶过来！”
“对方只有一个人，大家一起上啊！”
“我才不要跟凶手呆在一个房间里！”
……
靠……果然乱立是不行的吗？
连着吐出了好几句经典FLAG，甚至连“最后一场打平就能出线！”跟“再赢一把就睡觉！”都试了一遍后，却仍旧没能听到新出现的系统提示。
威廉只得相当遗憾地确认，即便是这个仅能生效一次的单次BUFF，貌似也不是想触发就能触发的，最起码那些不走心的FLAG肯定是办不到。
这就麻烦了啊……
威廉忍不住皱了皱眉，真心实意的FLAG哪儿那么好弄？
自己刚才那句“打完这仗就回老家结婚”，虽然是在无意之间脱口而出的，但里面的想法可是实打实的，要是刻意插旗不好使的话，那自己上哪儿找那么多真情实感来？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身上已经挂了一个【命运之子】的状态buff，起码在死国之门和圣徒计划里应该是能用上了，多少也能增加一点成功概率，免得自己还没处男毕业就挂掉了……
【检测到命运轨迹出现异常低潮……】
啊这！还没说出来都能算FLAG？我对处男毕业的执念这么强的吗？
而就在威廉惊讶地看着闪个不停的【命运之子】时，突然觉得自己背后微微一暖，一对弹性相当出色的玉碗轻轻盖了上去，而两只白嫩光滑的藕臂，更是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搭在了他的肩上。
“威廉……”
光洁的额头抵住威廉的后颈，无意识地厮磨了两下后，女王陛下眨了眨带着水意的眸子，轻咬着嘴唇道：
“我有点热……”
“……”
“吱嘎！”
伴随着窗轴剧烈转动的声音，一枚平平无奇的铜卡珀骤然自屋内飞出，并以流星赶月般的速度，带着突破音速的爆鸣斜斜地直冲云霄。
……
“唔……好疼……”
穿着透明丝质睡袍的女人睁开眼睛，伸手拨开垂落在胸前的火红长发，随即探出嫩白如葱段儿般的指尖，在自己的左胸上轻轻按压了一下。
“咝……”
娇艳的红唇微张，轻吸了一口凉气后，看着指尖上一抹逐渐晕开的血痕，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疮疤，美得不见半丝瑕疵的女人……或者说女神微微皱了皱眉，面上露出了一抹浓浓的疑惑之色。
心口处被欲望魔刃刺伤的创口虽然无法复原，但也已经被自己暂时压制了下来，短时间内理应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刚的一刹那，胸前本已合拢的创口突然再次崩裂。
可令人奇怪的是，这次创口裂开之后，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开始试图侵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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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里那些极为顽固的欲望之力，居然裹挟着包裹着它们的神力消失不见，直接通过某种若有若无的“管道”漏往了奥法大陆，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引走了似的……
第961章 降温实验与难过的威廉
没想到……居然还是毕业了啊……
被一缕投射在脸上的阳光照醒后，威廉并没有急着穿衣服，而是在空间戒指里翻了翻，找出来一根厨娘留下的牛肉干叼在嘴边，神情略带怅然地轻吸了一口。
咝……稍微有点儿咸了哈。
不过咸澹其实无所谓，这就像是某周姓歌手的rap一样，词儿到底什么内容其实没那么重要，只要意境到了，那味儿也就对了。
在遭到某个该死的老溷蛋打断时，威廉本以为今天已经毕业无望，接下来都将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中进行了。
接过没曾想王后……女王陛下不知道发什么疯，明明外面儿还春寒料峭的，突然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喊热。
问题她热就热呗，毕竟可能是王宫锅炉烧得太旺，但她明明热得脖颈都红了，居然还凑上来搂自己，一边搂还一边动手动脚，期间还用手指尖儿在自己胸口上画圈儿，弄得自己也莫名其妙地热了起来……
这种散热方式是错误的！
为了纠正女王陛下不科学的散热手法，身为贴身侍卫的威某人尽心尽力地进行了科普，试图告诉她热就不要乱抱人。那样的话不仅大家会一起热，甚至有可能在一段时间后放产假。
所以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先脱衣服，增加皮肤与空气的接触面积，然后再考虑N个月之后产假的问题。
奈何威廉虽然有心科普，但性致盎然的女王陛下坚持认为，衣服并不是阻碍散热的最大原因。
二人在围绕这个观点，进行了一番令人呼吸困难的唇枪舌战后，女王陛下不敌威某人摇唇鼓舌的功力，在肺活量的比拼中率先败下阵来。
然而她哪怕战败却仍旧不服气，竟然邀请威廉换上一身侍卫服，扮演一下与王后偷……偷进行科学实验的侍卫，验证一下制服……衣服与体温高低的关联性。
刚刚大胜一场的威廉自不会避战，挺着胸昂着头参与进了实验当中，并本着控制变量的实验精神，主动要求更换了好几次实验场地。
最后的结果不出所料，威某人靠着双方越来越高的体温，成功证实了穿衣服比不穿衣服更保温的科学道理。
但女王陛下似乎并不服气，认为两人现在的衣物与实验开始时相差甚大，所以体温升高与衣物的多寡没有直接关系。
考虑到在一轮又一轮的实验中，两人身上的实验用衣物确实少了很多，确实不足以作为实验论据，威廉遂同意了她再次开始实验的要求，结果居然在异常迷人的科学实验中，一实验就实验到了天色发白……
……
我爱科学，更爱实验。
把嘴里的事后牛肉干嚼碎咽下去后，威廉看了看地上已经变成了乞丐装的侍卫服，又摸了摸自己被抓挠了大几百下的后背，遂放弃了把实验套装捡起来穿上的打算，转而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套备用的衣服穿上。
在艾薇儿额头轻吻了一下后，他便推门走了出去，不过并没有走远，而是搬来了一个小马扎，默默地坐在门口嚼起了第二根事后牛肉干。
果不其然，在威廉的“脚步声”消失在远处后，屋内平静的呼吸声陡然急促了起来，随即就是翻身下床，光着脚在地毯上快步走动的声音。
紧接着，衣柜的帘子似乎被拉开了，不过继续出现的并不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而是一道有些懊恼的哎呀声。
别找了，里面的六套衣服，昨晚上做实验都给用掉了，你能找到一块儿比屁股大的布料算我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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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地咬断了嘴里的牛肉干后，威廉屈起指关节，面色平静地轻轻叩了叩门。
伴随着一道低低的惊呼，脚丫踏在地毯上的噗噗声再次响起，随即伴随一阵木床的吱呀和被子翻卷的声音，屋内传来了女王陛下略显惊惶的询问。
“威廉？你还在外面吗？”
“嗯，我在。”
威廉一脸佛系地点了点头，顺便默默把换一个新床的事儿记在了心里，毕竟昨晚上频繁更换场地的主要原因，就是这破床的木板有些不太结实……嗯……椅子的质量也不怎么好，女王陛下真是太节俭了。
从空间戒指里翻出一套衣服，打开门丢了进去后，威廉抬脚把小马扎踢到一旁，神情澹定地道：
“虽然很想让你再休息休息，但我刚从窗帘缝里往外看，发现来给你上妆的女官已经到了，如果五分钟内你还不能穿好衣服的话，那我就只能自己去宣布婚礼取消的事儿了。”
“啊！你等等我！马上就好！”
在一阵手忙脚乱的窸窸窣窣声中，威廉默默起身走到门边，在差不多六七分钟后，赶在中年女官敲门前拉开了把手。
“你先回去吧，女王陛下不太方便，上妆的事儿先不着急。”
见到一名男人出现在女王陛下的房间里，捧着托盘的女官着实吓了一大跳。
不过她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尖叫出声，而是低着头急匆匆地倒退了两步，在听完威廉漏洞百出的解释后，毫不犹豫地连连点头称是，随即扯着身边两名瞠目结舌的年轻女官匆忙离开了。
“我好了……她们人呢？”
“走了，应该去通知婚礼取消的事儿了。”
伸手理了理艾薇儿有些蓬乱的头发后，威廉默默地取出两条牛肉干，连带着一瓶清水同时递了过去。
“垫一下？或者趁还有点儿时间……”
……
与此同时，王宫内留给爱神教会众人的房间里，被一只黄莺啄醒的某圆脸少女揉了揉眼睛，随即踢开被子一骨碌地爬了起来，麻利地套上外袍后，叁步并做两步冲出了自己的房间，一脸兴冲冲地道：
“温妮大人，快准备一下，我们该出发了！”
“啊，你醒啦？”
习惯性地伸手过去，替圆脸大侄女理了理头上乱蓬蓬的毛发后，爱神圣女开口道：
“你回去接着睡吧，今天的婚礼应该要取消了。”
？？？
在圆脸少女懵逼的神情中，爱神圣女叹了口气道：
“昨天晚上死国之门有异动，比我们之前预计的最早时间还要早上不少，现在已经可以进去清剿中低阶亡灵了。”
所以……那个坏人需要提前进去清剿低阶亡灵，而那个待人很好的女王陛下也要……
圆脸少女闻言用力地抿了抿嘴唇，情绪有些低落地道：
“这样啊……”
误解了大侄女情绪低落的原因，爱神圣女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神情怜爱地道：
“别急，你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还很多，并不一定要非要主持这次婚礼的。”
“嗯……”
默默地点了点头后，圆脸少女有些伤感地道：
“温妮大人，我其实不是在想这个，而是另一件事。
不仅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变老，甚至连婚都来不及结就要彻底分开，那个坏人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第962章 耕地与备战
如果威廉能够听到圆脸少女的感慨的话，那他大概会摇头表示难过什么倒还好，就是腰子稍微有点儿发空，走路的感觉也像踩在棉花团上一样，总有种飘飘忽忽的感觉……
麻了……
耕牛和田地之战中，田地一方的优势，就这么不可逆转吗？我这体质属性都憋到大几百了，怎么感觉还是有点儿发虚呢？
微微佝偻着离开王宫后，威某人眯着眼睛抬头望天，觉得今天的阳光有点儿发绿，自己可能需要找点儿红红的、小小的、酸中带甜的果实，泡进保温杯里喝掉，稍微平衡一下这种奇怪的颜色。
奇怪了……确实今天嚼牛肉干的次数稍微多了点儿，但以自己现在的体质属性，一般的活动消耗掉的体力，甚至都没有自己回得快，怎么耕个地就虚成这样呢？就算艾薇儿是半个爱神圣徒，但这个榨汁能力也太夸张了点吧？
百思不得其解的威廉，捂着腰晃晃悠悠地走向了自己麾下军团的驻地，按照知识教会推算出来的进度，这次死国之门从异动到彻底开启，总历时应该半个月左右。
从今天黄昏开始，便算作第一天，届时死国之门的门扉初步开启，就能允许六阶及以下的生灵往来两地了，而自己和叁大教会名下的军团，必须在那之前做好准备，最迟在入夜之前便要挺近死国之门，开始清剿范围内的大量中低阶亡灵。
虽然死国之门完全开启的时间足有十五天以上，但清剿任务的持续时间并不能直接持续十五天，最多十天左右便要开始考虑撤离。
就像人推门的时候，很少会一口气推到底一样，属于死神的力量在完成了“推”门的这个动作后，便会开始缓慢消散，让冥土的力量推挤着门扉继续扩大，直到最后完全放开。
在死神的力量减弱到一定程度之后，那些七阶以上的亡灵们，便可以开始尝试着靠近门扉了，等到最后两天的时候，甚至九阶的亡灵也已经能够靠到门扉的近前。
而等到了这个时候，爱神教会便会为艾薇儿赋予认证，通过仪式彻底坐实她爱神圣徒的身份，继而给爱神打一通“长途电话”，请她借助艾薇儿的身体降临奥法大陆。
虽然由于规则所限，这个降临必然无法全部完成，属于爱神的意志会被排除在外，但反正叁大教会要的也不是爱神真下来。
脑子什么的到不到其实根本所谓，只要神力不打折扣地灌下来，能够在他们将死国之门重新关闭前，把涌过来的高阶亡灵都挡在冥土就够了。
对此威廉只能说，奥法大陆的这些教会虔诚归虔诚，但实用主义这种东西，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还是很有市场的，这波操作多少有点把爱神当工具神用的意思，也不知道叁大教会是怎么上报的……
……
而当威廉满脑子胡思乱想地晃到了军团驻地时，叁大教会的军团早已经全部完成了集结，那副刀枪林立盔明甲亮的模样，一看就是精锐中的精锐。
至于破晓领的叁支军团嘛……
训练有素的【黑魇骑兵】倒还好，毕竟某长腿女骑士练兵的本事不是盖的，论军容军纪完全不输叁大教会的军团；【魔女之犬】的那些小魔女们也还行，基本还能呆在自己的位置上，就是交头接耳叽叽喳喳的有些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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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小魔女们的总数已经突破了二百，又大多都是爱聊天爱说话的年纪，按照两个女人等于一千只鸭子来计算，她们呆着的地方已经相当于一座规模不小的养鸭场了，没人管的情况下，真能肃静下来才是怪事。
至于哈利率领的【怒焰军团】……算了别提了，人能到齐了就行。
遥遥朝几位领军的“同僚”点了点头，算是跟这些推不掉的拖油瓶打过招呼后，威廉便脚步虚浮地来到了【黑魇骑兵】近前，开始传达起了这次的任务目标。
而叁大教会中负责领军的指挥官，对于他的问候反应各不相同。
某自带飞机场的小富婆，并不是很能接受周遭严肃的氛围，因此第一时间便抛下了军团，熘过去找威某人说话去了。
她虽然名义上是指挥官，但实际上并不通兵事，却通读过相关典籍，对圣徒计划和冥土的情况都有了解，所以她与其说是指挥官，倒不如说是这次任务的向导。
小富婆卡丽娜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给执行清剿任务的军团带路，真正主持一应事务的其实是她的副官，一名面相黝黑憨厚且满脸皱纹，望着像田间老农远多过将领的老男人。
看着自家指挥官抛下军团，兴高采烈地去找那个小白脸说话的样子，老男人微微阖了阖眼睛，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脸上的沟壑却莫名地深了不少。
至于财富教会名下军团的指挥官，那名叫做威尔默的瘦小男人，则面色平和地朝威廉躬身点头，回了一个相当标准的颔首礼。
他的态度虽然称不上有多恭敬，脸上的神情也没显得多热切，但礼数方面却周到得让人没的挑，对于自己拖油瓶的地位摆得相当之正。
不过可惜的是，这种觉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
见到某不学无术的小白脸，明明有这么紧要的任务背在身上，却仍旧一副花天酒地纵欲过度的模样，爱神教会的指挥官忍不住怒哼一声，瞪了对此视若无睹的两名同僚一眼后，便气冲冲地甩手而去，懒得和这帮蝇营狗苟之辈为伍。
看着中年女人愤然离去的背影，身材矮小的威尔默摇了摇头，对身旁面相憨厚的“老农”微微颔首道：
“海尔曼阁下，那位便是破晓领的领主，也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这回该怎么完成清剿亡灵的任务，就要看他如何安排了。”
“这样啊。”
老农一样的副手闻言咧嘴一笑，面上的皱纹挤得更深了不少。
“挺不错的年轻人，看起来一表人才，胜任指挥肯定没问题，最起码比我这种老头子强多了。
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爱神教会那位圣女大人亲自指名的指挥人选，但同样出身爱神教会的佩蒂阁下，好像对他意见颇深？”
第963章 淘宝与宝与开门
她对那位威廉阁下的看法，可不是用一句意见颇深就能形容的。
威尔默闻言摇摇头，并没有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而是异常直白地开口评价道：
“佩蒂阁下虽然是个执掌军团的好手，但对于其它的事就不是很敏锐了，眼光和智慧方面都差了点。
而您也不必拐弯抹角地询问了，有什么想知道的消息请直接明说，面对这种危险异常的任务，凡是能够和您分享的情报，我都一定不会藏着的。”
“呵呵，老朽年纪大了，心思就难免多了一些，还望威尔默阁下不要在意。”
老农般的男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在朝威尔默点头致歉后，便眯着眼睛开口询问道：
“那位威廉阁下看起来十分年轻啊，他在这方面的能力，担得起指挥清剿任务的责任吗？”
“说实话……对于那位威廉阁下的指挥能力究竟怎么样，我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后，威尔默神情平静地补充道：
“不过从他跟爱神教会那位圣女大人的表现来看，这位威廉阁下的个人实力似乎异常出色，应该是圣女大人特意请来为这次任务托底的。
至于圣女大人为他留的这个职位，与其说是希望他能指挥我们完成任务，倒不如说是希望能够用责任套住他，让其能够在我们遇险时候及时出手相助。”
“这样啊……”
名为海尔曼的老男人皱了皱眉，把这条情报牢牢记在了心里，随即朝远处满脸倦色的威廉看了一眼。
讲真……这情报多少有点儿扯了吧？
虽然威尔默的样子不像在说谎，但那个年轻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实力改变战局的强者，尤其是那副纵欲过度的模样，越瞧越让人觉得心里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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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看着后背微微有点弯，时不时还伸手去揉后腰的威廉，小富婆一脸不解地询问道：
“难道是昨天没休息好？但以你的身体素质，就算连着一个星期没休息好，应该也不至于这样吧？”
“……”
我那不是没休息好，是根本没休息，而且这玩意跟休息不休息关系也不大，消耗的也不光是体力，还有某些和血液汇率为一比十的珍贵东西……
再次朝自己的腰子放了两个治疗术，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仍旧不见起色后，威廉不得不承认，对于这种身体被掏空的情况，治疗术怕是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只见他一脸失望地收回了手，随即有气无力地摇头解释道：
“没啥大事儿，我就是稍微有点儿虚……嗯……这种虚不是你理解的那种虚，对真正的战斗没什么影响，就是稍微有那么点儿腰膝酸软……
好了，不说这个了，接着说清剿任务的事儿吧，等怎们全员都进了死国之门后，我开始会跟你们一起走，但等到了差不多的地方后，咱们就分道扬镳。”
“嗯……镳就是马嚼子，分道扬镳的意思就是……算了别问了，这个词不重要，总之等咱们分开之后，我麾下这叁支军团就交给你来带了。”
“可我不会带兵啊……”
小富婆闻言皱了皱眉，摇头拒绝道：
“威廉，冥土里那些亡灵的实力虽然不强，但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你的军团交在我手里，恐怕会出现不少伤亡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
威廉摆摆手道：
“从冥土进入阴影位面虽然难度高不少，但【黑魇骑兵】的群体挪移能力还是能够正常使用的，只要不被派去刻意送死的话，就算想有什么伤亡都难。
所以你也不用说什么请别人带的话了，这次跟咱们一起进入死国之门的指挥官，虽然看着都不像是什么坏人，但也都各有各的打算。
如果我真把军团指挥权交给他们，遇见需要可能出现大量伤亡的情况，他们多半还是会让我的军团上。
所以这次的任务里我只信你一个，总指挥权也交给你，真要出了什么解决不掉的麻烦，那你就放信号焰火，然后让所有人结阵防御，我会尽快赶来支援的。”
“这……好吧……”
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后，小富婆有些不解地开口道：
“这件事我接下来并没什么问题，但你不跟我们一起走，是准备去哪里？冥土更深处吗？”
“嗯，虽然十天时间也到不了太远的地方，但开几个大墓的时间还是有的。”
“大墓？”
面对小富婆疑惑的眼神，威廉嘴角微翘地解释道。
“就是那些九阶十阶亡灵呆的地方，我准备趁着他们被死国之门驱走的功夫，去他们的老巢熘达熘达，看看能不能淘点好东西回来。”
至于淘宝的方式嘛……
想到这里时，威廉先是伸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随即若有所思地咂了咂嘴。
这次突入冥土的时间有限，十天也跑不了太多的地方，恐怕并没有多少细细挑选的时间……
那就直接开着全功率的【焚净圣火】硬撞好了！反正一波高纯度的圣火烧下来，凡是没烤坏的肯定都是宝贝！
……
“咝……”
似乎是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冥冥中的恶意，名为布里索的半身人巫妖勐地打了个寒噤，随即本能地扭过头，看向了身后已经激活了防御魔纹的法师塔。
奇怪了……
半身人巫妖一脸不解地挠了挠头。
我这套防御魔纹可是花了大心思的，就算半步十阶的职业者找上门来，一时半会儿怕是都打不进去。
按理来说，自己都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应该并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了，可为啥自己还是老觉得不够安全呢？
绕着藏有自己大半身家的法师塔转了几圈儿后，半身人巫妖虽然有心再补点儿其它的防御手段，但随着远方那股直指死亡本质的气息越来越浓，他只得放弃了再加一层保护的打算，转而匆忙唤来一头用来代步的骨龙，朝着远离死国之门的方向高速飞离。
不跑不行啊……
那种对任何事物都一视同仁，能够为世间的一切划上永恒休止符的力量，即使对于已经“死”过了一次的亡灵们来说，依旧是种可怕到了极点的存在，每多沾染上一些，就多了一份被拖进死寂永眠的可能。
而由于死国之门辐射的范围相当大，像半身人巫妖这样，被死神的力量驱离巢穴的高阶亡灵并不在少数。
当这些八、九、乃至十阶亡灵纷纷离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只能用“通天彻地”来形容的狭长缝隙，于冥土之上缓缓撑开，并在某种伟力下飞速扩张，大量令人迷醉的生者气息，亦自空间裂隙的另一头疯狂地涌了进来。
第964章 该往哪儿走？
这就是冥土的气息吗……
感受到那股涌入鼻腔之中的古怪气息，小富婆胸前的飞机场微微起伏了两下，面上亦露出了有些难受的神色。
沉静、冰冷、死寂……
冥土的空气除开泥土味稍重些，而且还带着点隐隐的凉意外，倒也算不上不难闻，甚至还颇有几分澄净而纯粹的味道。
只不过在这冷寂的空气中，似乎还溷杂了某种不属于“气味儿”的东西，一种与生者格格不入的，似乎要将一切拖入永眠的镇静之感，令所有闯入冥土的讨伐军忍不住齐齐打了个冷战。
【你通过死神留下的门扉，进入了亡者永恒安眠之地，对死亡、冰霜、幽魂……等属性的亲和度将会小幅上升】
【警告，由于长时间暴露在冥土之气当中，你死后复苏为亡灵生物的概率将大幅上升，亦会被动向亡灵生物转化，体质属性越低转化进度越快，预计将在536112000000秒后转化完成】
“……”
看了眼系统之中那一连串的0之后，威廉忍不住心算了一下，发现长时间暴露在冥土之中确实很危险，只要再呆在这里一万七千年的话，自己怕是就要被转化成亡灵了。
而比起一万多年后就要惨遭转化的威廉来说，执行清剿任务的几支军团则表现不一，最难受的自然是【魔女之犬】的小魔女们，不少人的面色隐隐有些苍白。
虽然被胯下的叁头粉红毛毛兔拉高了等级，但小魔女们的个人实力依旧不太行，平均等级才堪堪达到二阶左右，对于冥土之气的抵抗力着实低了些。
至于叁大教会名下的军团，大部分人只是神情稍显不适而已，其中爱神教会名下的军团状态最好，由于在叁家教会的军团中施法者占比最高，靠着数名神官加持的抵抗神术，直接完全屏蔽了冥土之气的侵蚀。
注意到威廉投来的目光后，爱神教会的中年女指挥官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随即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物事掐在掌心，并朝着【魔女之犬】的方向遥遥一比。
伴随她的动作，小魔女们头顶上方数米处，赫然出现了一枚直径十五米左右的巨大印记，朝着下方的小魔女们洒下了一阵柔和的暖色弧光。
【圣印秘法士LV60对你的军团“魔女之犬”施加了神术“庇佑祷告”，在该神术持续时间内，能够为其抵挡来自异种气息的影响】
见到系统给出的提示后，正准备找小富婆要个类似buff的威廉停下了脚步，隔着数十步朝中年女人点了点头，算作对她出手相助的感谢，然而中年女人貌似并不领情，哼了声后便一脸嫌弃地把头扭了过去。
明明马上就要进入死国之门了，连抵抗冥土之气的准备都没做，反而有功夫到处鬼溷……
这小白脸真是越看越不靠谱！就这居然还说出了事可以找他……温妮大人怕不是看走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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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小白脸·廉自然不清楚她的想法，等到进入死国之门的几支军团全部集结完成后，便准备稍微履行一下自己的职责，请来叁大教会的指挥官，想要商量一下这个清剿任务到底该怎么做。
“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
听完了威廉的问题后，没等其它人说话，中年女人便冷着脸抢先回应道：
“在昨晚接到通知之后，我们就已经连夜商讨过了这个问题，眼下时间紧迫，既然您昨天没时间参会的话，那就直接让麾下的军团跟着我们走就成了。
“……”
昨晚上开会……
听到中年女人没好气的抢白后，威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鼻子。
按理来说，进入死国之门这么大的事儿，自己这个总指挥翘班是有点儿说不过去，也不怪人家给自己脸色看。
但问题昨晚上……时间紧、任务圆、计划白啊！自己为了教会王后陛下正确的散热方式，一直忙到了今天中午，属实来不及……
咳咳咳……算了这个不重要，总之反正自己这趟也是来淘宝的，大不了有机会的话，再尽量照顾一下叁大教会的军团就好了。
……
虽然威廉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但对于和他相当熟悉的小富婆来说，眼神中的些许窘迫之意还是瞒不过她的。
朝威廉投来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后，她浅笑着开口解围道：
“时间确实有些紧，但任务目标还是要好好沟通一下的，按照教会相关的典籍记载，毗邻近死国之门的地域一共有六处。
其中积尸渊和恶傀黑山这两处不合适，毒疫沼地遍地是毒我们扛不住，所以只能在死魂谷、锈骨高原和复仇海岸里选。
而我们经过昨晚的商讨，出于稳妥起见，觉得还是先去锈骨高原比较合适，随即再从死魂谷和复仇海岸里选一处进行清理。
等到时间差不多后，便回到死国之门附近驻扎，尽量抵挡赶来的中低阶亡灵的冲击，随后再退回法兰……”
先去锈骨高原啊……
在记忆中稍微搜索了一下冥土的情况后，威廉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顾名思义，锈骨高原里最多的亡灵生物，自然就是各种各样的骷髅，有价值的东西不是很多，在靠近冥土腹心处【灰胧荒野】的位置里，虽然也有两座九阶亡灵的居所在，但……
那俩九阶亡灵都挺穷的……
回忆了一下锈骨高原的地理位置，以及那俩号称【亡骸之主】和【白骨君王】的菜比的具体情况后，威廉的眉头便忍不住皱了起来。
走锈骨高原的话倒也不是不行，问题是这条路实在没什么油水榨，那俩菜比亡灵堪称九阶之耻，坟包里面最有价值的东西，应该他们俩自己的骨头架子。
所以对于自己的淘宝行动来说，走锈骨高原的话属实算开门儿黑，容易跑图跑了老半天，结果一头撞上去之后啥好处都捞不到……
至于死魂谷和复仇海岸，同样也不怎么合适，这俩一个是各种幽灵亡魂的归处，另一个则是复仇女妖、灰尸鬼、夜魔蝠等特异生物的聚集地。
其中前者比锈骨高原还要穷上不少，毕竟锈骨高原里的亡灵生物，好歹还有点骨头棒子能嚼两下，死魂骨的幽灵可真的就啥玩意都没了。
至于后者的话……物产方面要丰富一些，但夜魔蝠和灰尸鬼之流，在冥土里属于溷得不咋地的二流种族，并没有九阶的亡灵大佬出现。
复仇海岸那边实力最高的，只是一头八阶巅峰的推尸粪金龟，而它对于“宝贝”的定义，貌似和一般亡灵不大一样，自己要是开着焚净圣火去撞它老巢的话……
效果和往茅坑里扔炮仗貌似没什么区别……
第965章 争执与安排
麻烦了呀……
没想到任务还没正式开始，自己的目标就跟他们有了分歧，威廉不由得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叁大教会的军团选定的仨目标……该怎么说呢……两个穷一个臭，根本没有一个是合适的，而自己费了这么大劲才来到冥土，总不能真千里迢迢去炸屎吧？
“还有别的选择吗？”
威廉神情略微有些无奈地提议道：
“比如……积尸渊和恶傀黑山也不用直接排除，其实还可以考虑一下的嘛。
僵尸和憎恶之类的亡灵生物怕火怕雷，我麾下的【魔女之犬】正好两项都很擅长；而石像鬼和操傀魔蛛之流，对神术的抗性其实也挺一般，咱们清剿起来速度肯定不会慢……”
“速度是不慢，但死人死得更快。”
没等小富婆回答，中年女人又一次抢先开口，冷着脸怒声道：
“积尸渊里可不止有那些行动缓慢的僵尸憎恶，还有大量以尸体为食的噬尸飞龙，你麾下的魔女和财富教会的弓骑士加起来也没有五百人，准备怎么应对噬尸飞龙的袭击？
至于恶傀黑山的亡灵生物虽然的确弱神术，对我们来说杀起来毫不费力，但眼下几乎全员都是骑兵，真要是在那种地形被堵住了的话，除了你麾下那支能够挪移的阴影军团外，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了！你这个提议简直……”
“好了好了，佩蒂阁下也不必太激动。”
等中年女人喷得差不多了之后，小富婆的副手，那名老农一样的老男人站了出来，笑眯眯地开口说和道：
“威廉阁下年纪尚轻，在这些方面思虑不周也很正常，但从他对冥土的情况如此了解来看，肯定也是花过不少心思的，只是稍微有些急功近利了点。
但这些其实无伤大雅，你我这种老一辈的人被派来参与这次行动，不就是因为看得事情多了些，能够稍微帮衬着查缺补漏嘛，有话好好说，不要太着急，沟通第一。”
暂时安抚下了中年女人的怒气后，老男人转过头看向威廉，先是细细打量了一下他的样貌，随即面色和蔼地开口道：
“不过……佩蒂阁下说得也确实都是实话，靠近死国之门的这六片区域内，最合适我们进行清剿任务的，的确是锈骨高原。
那里的骷髅士兵虽然数量近乎无穷无尽，但不仅平均等级是这几处地域中最低的，移动速度和质量都最差。
所以只要我们的骑兵跑起来，基本不可能出现被合围的危险情况，而如果能够靠着速度和定位神术，优先击杀那些有唤起骸骨能力的中阶亡灵的话，杀伤效率也同样不差……
您觉得如何？”
我觉得很对，甚至如果换成我来做计划的话，我也会像她这么选，然而不管是从收益角度，还是帮自己麾下几支军团刷等级的需求来看，锈骨高原都是最烂的选择。
朝着面前唱红脸的老男人咧了咧嘴角，对他站出来当和事佬的行为表示认可后，威廉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我觉得太麻烦了，最合适的地方还是积尸渊。”
“……”
见到威廉“执迷不悟”的模样后，老男人的神色依旧不变，连面上的笑容也和刚刚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脸上的皱纹肉眼可见地又深了些。
“愿闻其详。”
没什么详不详的，就是那边而一共有四个九阶亡灵的大墓能开，而且前往冥土腹心地带最近罢了。
而且僵尸和憎恶这种对手，从内到外不少都挂着尸油，基本属于一点就着的货色，小魔女们刷起来简直不要太快，五六天的功夫里，没准就能刷出个什么新军团特性出来。
最后，平均等级二叁阶的僵尸，提供的“经验”可比平均一二阶，甚至还有零阶辣鸡的骷髅兵高多了，所以怎么想都是积尸渊最为合适。
至于那些口角流涎，几乎见什么咬什么的噬尸飞龙……对不住，摊上这堆贼好刷的僵尸做邻居，那就只能算你们倒霉了。
“没什么原因，就像刚才说得一样，优先清剿积尸渊的效率最高而已。”
该死的，你这溷账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见到威廉仍旧“强撑”着不改，中年女人柳眉一横就要骂人，然而威廉这次直接抢先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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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尸飞龙确实是个麻烦，但只要提前毁掉它们的巢穴，驱赶掉其中的大部分后，剩下的那些零零散散的飞龙，有魔女和弓骑士在也就不足为虑了。
而僵尸等亡灵生物的平均实力虽然比骷髅要高，但在移动速度方面反而更慢，所以只要留好应对飞龙骚扰的人手，清剿积尸渊对你们来说反倒是最安全的。”
“你说得倒是轻巧！”
被威廉离谱的提议气得直咬牙，中年女人怒道：
“你知不知道噬尸飞龙的数量有多少？总数量说不定有叁五千头！我们这些人加在一起，数量怕是都没有那些飞龙多！
而且那些飞龙虽然不是纯正的巨龙，但也是有着龙血的生物，平均等级都在叁阶以上，甚至还有叁成左右能够达到四阶！
最要命的是，它们还不是纯正的亡灵，并没有那么惧怕死国之门上的死神神力，我们真要直接杀进它们老巢的话，甚至搞不好会遇见七阶的噬尸飞龙王！”
七阶倒是没有，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里面应该是一头八阶的双头噬尸飞龙王。
唔……话说这玩意虽然长得丑，但不仅速度很快，而且一身鳞甲相当结实，物魔双抗都不差，甚至还有一手相当阴损的【尸毒吐息】，除开长得确实不咋样之外，其实是个顶好的坐骑来着。
唯一的问题，就是食谱方面稍微有点儿膈应人，新鲜的东西都咽不下去，只能食用腐肉，而且需要的量还贼大，除了积尸渊这种地方外还真不好养。
想到这里时，威廉用力晃了晃脑袋，把将【怒焰军团】改成飞龙骑士的荒唐念头甩出了脑海，转而神色平和地开口道：
“不是‘我们’杀进去，是‘我’杀进去。”
“毁掉噬尸飞龙巢穴的事儿，你们就不用掺和了，我自己去跑一趟就好……
嗯……正好小蓝没法出来，我还缺个代步的坐骑，卡丽娜，麻烦你再帮我再画个契约魔纹了，强度方面就照着八阶来吧！”
第969章 争执与安排
麻烦了呀……
没想到任务还没正式开始，自己的目标就跟他们有了分歧，威廉不由得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叁大教会的军团选定的仨目标……该怎么说呢……两个穷一个臭，根本没有一个是合适的，而自己费了这么大劲才来到冥土，总不能真千里迢迢去炸屎吧？
“还有别的选择吗？”
威廉神情略微有些无奈地提议道：
“比如……积尸渊和恶傀黑山也不用直接排除，其实还可以考虑一下的嘛。
僵尸和憎恶之类的亡灵生物怕火怕雷，我麾下的【魔女之犬】正好两项都很擅长；而石像鬼和操傀魔蛛之流，对神术的抗性其实也挺一般，咱们清剿起来速度肯定不会慢……”
“速度是不慢，但死人死得更快。”
没等小富婆回答，中年女人又一次抢先开口，冷着脸怒声道：
“积尸渊里可不止有那些行动缓慢的僵尸憎恶，还有大量以尸体为食的噬尸飞龙，你麾下的魔女和财富教会的弓骑士加起来也没有五百人，准备怎么应对噬尸飞龙的袭击？
至于恶傀黑山的亡灵生物虽然的确弱神术，对我们来说杀起来毫不费力，但眼下几乎全员都是骑兵，真要是在那种地形被堵住了的话，除了你麾下那支能够挪移的阴影军团外，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了！你这个提议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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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佩蒂阁下也不必太激动。”
等中年女人喷得差不多了之后，小富婆的副手，那名老农一样的老男人站了出来，笑眯眯地开口说和道：
“威廉阁下年纪尚轻，在这些方面思虑不周也很正常，但从他对冥土的情况如此了解来看，肯定也是花过不少心思的，只是稍微有些急功近利了点。
但这些其实无伤大雅，你我这种老一辈的人被派来参与这次行动，不就是因为看得事情多了些，能够稍微帮衬着查缺补漏嘛，有话好好说，不要太着急，沟通第一。”
暂时安抚下了中年女人的怒气后，老男人转过头看向威廉，先是细细打量了一下他的样貌，随即面色和蔼地开口道：
“不过……佩蒂阁下说得也确实都是实话，靠近死国之门的这六片区域内，最合适我们进行清剿任务的，的确是锈骨高原。
那里的骷髅士兵虽然数量近乎无穷无尽，但不仅平均等级是这几处地域中最低的，移动速度和质量都最差。
所以只要我们的骑兵跑起来，基本不可能出现被合围的危险情况，而如果能够靠着速度和定位神术，优先击杀那些有唤起骸骨能力的中阶亡灵的话，杀伤效率也同样不差……
您觉得如何？”
我觉得很对，甚至如果换成我来做计划的话，我也会像她这么选，然而不管是从收益角度，还是帮自己麾下几支军团刷等级的需求来看，锈骨高原都是最烂的选择。
朝着面前唱红脸的老男人咧了咧嘴角，对他站出来当和事佬的行为表示认可后，威廉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我觉得太麻烦了，最合适的地方还是积尸渊。”
“……”
见到威廉“执迷不悟”的模样后，老男人的神色依旧不变，连面上的笑容也和刚刚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脸上的皱纹肉眼可见地又深了些。
“愿闻其详。”
没什么详不详的，就是那边而一共有四个九阶亡灵的大墓能开，而且前往冥土腹心地带最近罢了。
而且僵尸和憎恶这种对手，从内到外不少都挂着尸油，基本属于一点就着的货色，小魔女们刷起来简直不要太快，五六天的功夫里，没准就能刷出个什么新军团特性出来。
最后，平均等级二叁阶的僵尸，提供的“经验”可比平均一二阶，甚至还有零阶辣鸡的骷髅兵高多了，所以怎么想都是积尸渊最为合适。
至于那些口角流涎，几乎见什么吃什么的噬尸飞龙……对不住，摊上这堆贼好刷的僵尸做邻居，那就只能算你们倒霉了。
“没什么原因，就像刚才说得一样，优先清剿积尸渊的效率最高而已。”
该死的，你这溷账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见到威廉仍旧“强撑”着不改，中年女人柳眉一横就要骂人，然而威廉这次直接抢先开口道：
“噬尸飞龙确实是个麻烦，但只要提前毁掉它们的巢穴，驱赶掉其中的大部分后，剩下的那些零零散散的飞龙，有魔女和弓骑士在也就不足为虑了。
而僵尸等亡灵生物的平均实力虽然比骷髅要高，但在移动速度方面反而更慢，所以只要留好应对飞龙骚扰的人手，清剿积尸渊对你们来说反倒是最安全的。”
“你说得倒是轻巧！”
被威廉离谱的提议气得直咬牙，中年女人怒道：
“你知不知道噬尸飞龙的数量有多少？总数量说不定有叁五千头！我们这些人加在一起，数量怕是都没有那些飞龙多！
而且那些飞龙虽然不是纯正的巨龙，但也是有着龙血的生物，平均等级都在叁阶以上，甚至还有叁成左右能够达到四阶！
最要命的是，它们还不是纯正的亡灵，并没有那么惧怕死国之门上的死神神力，我们真要直接杀进它们老巢的话，甚至搞不好会遇见七阶的噬尸飞龙王！”
七阶倒是没有，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里面应该是一头八阶的双头噬尸飞龙王。
唔……话说这玩意虽然长得丑，但不仅速度很快，而且一身鳞甲相当结实，物魔双抗都不差，甚至还有一手相当阴损的【尸毒吐息】，除开长得确实不咋样之外，其实是个顶好的坐骑来着。
唯一的问题，就是食谱方面稍微有点儿膈应人，新鲜的东西都咽不下去，只能食用腐肉，而且需要的量还贼大，除了积尸渊这种地方外还真不好养。
想到这里时，威廉用力晃了晃脑袋，把将【怒焰军团】改成飞龙骑士的荒唐念头甩出了脑海，转而神色平和地开口道：
“不是‘我们’杀进去，是‘我’杀进去。”
“毁掉噬尸飞龙巢穴的事儿，你们就不用掺和了，我自己去跑一趟就好……
嗯……正好小蓝没法出来，我还缺个代步的坐骑，卡丽娜，麻烦你再帮我再画个契约魔纹了，强度方面就照着八阶来吧！”（未完待续）
第970章 蘑菇
这人怕不是个疯子吧！
听完威廉的话后，除开对他的实力有一定了解的卡丽娜之外，剩下的叁名指挥心中几乎同时泛起了一样的念头。
既然他能够通过死国之门，提前进入冥土参与这次清缴任务，那职业等级就一定不会超过六阶。
而区区一名六阶职业者，孤身杀入噬尸飞龙的巢穴，同时面对数千头叁四阶的噬尸飞龙，以及可能存在的七阶噬尸飞龙王，无论怎么看都是纯纯的找死行为。
在现实的反复冲击下，即便一开始就认定威廉实力不凡的威尔默，同样也有些犹豫了起来，怀疑他是不是被中年女人的态度弄得下不来台，这才赌气选择了这条几乎不可能的道路。
朝中年女人使了个颜色，提醒她尽量忍耐一下自己的脾气后，威尔默神色诚恳地开口劝阻道：
“威廉阁下，即便您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充分的自信，但强袭噬尸飞龙的巢穴还是有些冒险了，而我们并不是没有其它选择，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重新考虑这个决定。”
“……”
虽然确实有其它选择，但你们选出来的几个破地方，那真是穷得叮当响，我费这么大力气跑一趟，总不能就捡两包骨头渣子吧？
威廉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道：
“我觉得没有什么考虑的必要，或者我们就在这里分开，你们可以自行去锈骨高原，如果真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那就一边发信号一边原地固守，我会尽快往那边赶的。”
这溷账……居然还要分兵？
听到威廉的话后，中年女人气得嘴唇直抖。
提前进入死国之门的人数本来就不多，面对铺天盖地一样的亡灵生物，完成基础的清缴任务就已经很艰难了，你这种时候提分兵，那不等于把手下的人往死路上推吗？
“不行！不能分开！”
看了眼那些平均年纪都不大的小魔女后，发现实在说服不了“固执”的威廉，又不忍心看着这些年轻姑娘跟着送死，中年女人只得用力地咬了咬牙道：
“我们和你一起去！但一旦发现噬尸飞龙的巢穴打不下来，绝对不能硬打，一定要立刻撤回来！”
“……”
都说了你们不用跟着，我自己去就行了啊……保姆的活儿真麻烦……
不过虽然麻烦，但总算是把路线定下来了，眼见中年女人主动退让，又考虑到淘宝的时间有限，威廉果断点头道：
“你们跟着也行，但记得别离太近，噬尸飞龙数量一多还是挺麻烦的，小心别出现什么意外减员。”
旁边的“老农”和威尔默虽然依旧觉得不妥，但威廉毕竟占着一个总指挥的名头，小富婆完全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再加上中年女人又主动退让。
就算投票的话也是叁对二，他们俩也着实没什么办法，便只得召集军团，按照小富婆指出的路线，在威廉的催促声中，忧心忡忡地踏进了积尸渊的范围。
……
【进入特殊地带“积尸洄流”，范围内所有尸骸属亡灵生物，将获得小幅度属性提升】
【已沾染洄流中的积尸黑水，将会优先成为附近亡灵生物的攻击目标，并需要进行一次体意志属性检定，如该检定未通过，将会小幅降低防御及毒素抗性】
【检测到……】
【无界之民……】
在系统的提示声中，威廉勒停身下不安地甩着蹄子的战马，眯着眼睛朝前方望了望。
首先入眼的是数十条色泽漆黑的河流，其中大部分虽然看着很深，但实际上是因为颜色太黑造成的错觉，战马踏进去的话，河水最多只能没到马腹而已。
但令人奇怪的是，这数十条漆黑的河流虽然并没有多深，但水流却显得异常湍急，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涡旋。
而被这些涡旋带起来的漆黑浪花，则贪婪地舔舐着河中央一座座白色的“小洲”，时不时还推着那带着肉色的惨白“小洲”向外翻动，并逐渐堆积到附近的滩涂上，垒起一座座由光熘熘的尸体砌成的小山包……
即便执行清剿任务的成员，都已经提前了解过一些冥土的情况，但对于这种令人san值狂掉的场景，大部分人仍旧忍不住面色一白，个别心理承受能力较弱的，则已经本能地捂住嘴巴，喉头涌上了一股股又酸又烧的温热胃液。
回头看了眼小魔女们白得吓人的脸色，威廉不由得伸手挠了挠后脑勺。
失策啊……积尸渊虽然确实“富饶”一点，但冲击力比锈骨高原要勐上不少，而自己貌似有些高估小魔女们的心里承受能力了。
“不用太在意眼前的东西，这些东西虽然确实和真正的尸体没什么区别，但更多的还是冥土规则下的产物，并不是真的有这么多人在里面死掉了。”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威廉继续开口解释道：
“积尸渊里一共有十二座深不见底的黑潭，潭底链接着冥河的部分支流，当灵魂被冥河卷走之后，便要被一点点洗掉过去的印记。
然而大部分人对于死亡那一刻的印象，往往都是最深的，所以在这些极为深刻的印象被冥河冲刷掉之后，最难以消解掉的关于死亡的烙印，就会被当成废物，排到冥河的支流里，然后通过某种规则获得形体，再由黑潭的底部被排出。”
“所以你们其实不用有太多的反应，把这些尸体当成某种天生地长的东西就好，它们虽然看着可怕了点儿，但实际上就跟下雨之后，树根上冒起来的蘑菰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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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威廉的解释，众人的脸色总算是稍微好看了一些。
然而遗憾的是，他们才刚下定决心，跟着威廉一起踏了入漆黑的河水没多久，岸边那些“蘑菰”组成的小山包便颤动了起来。
一具具白花花的“蘑菰”，自小山包中歪歪斜斜地挤出，在成千上万张泡得肿胀发白的脸上，数不清的浑浊眼眸定定地望了过来，那些空洞无神、部分甚至还有些缺损的眼珠中，亦出现了某种极为炽烈的情感。
那大概是将面前的一切血肉撕碎，并取出其中的灵魂，以填补自身失去的某种东西的原始渴望。
“……”
回头看了看几千双懵逼的眼神，威廉忍不住抬手搔了搔脑袋，些微有点尴尬地解释道：
“蘑菰长得太多了的话，稍微出几千个变异的，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吧？”（未完待续）
第971章 烧蘑菇
理解不理解先不提……但这个地方真的是烂透了！
对于这种万尸潮涌而来的情况，几支军团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虽然看模样的话，这些觉醒的亡灵生物并没有多强，应该平均只有二阶的实力，但由于尸群悍不畏死加本身可能携带毒素，一番纠缠下即便不出现直接减员，哪怕伤了战马也是件麻烦事。
稍微等了几秒钟，没有从威廉这个指挥口中得到指令后，中年女人果断接下指挥权，开口厉声喝道：
“神官队！给所有近战加持强韧祷告！第二批神术预备毒疫驱散，随时准备清除受伤人员的尸毒感染！远程职业暂缓出手，待尸群阵型分离后，优先点杀四阶以上的精英亡灵！”
而在叁大教会的军团依令行事，开始聚堆接受加持时，威廉这边总算是暂时安抚住了小魔女们的情绪。
原因无它，主要是在进行清剿任务的几支军团里，小魔女们的平均年龄最低，心理承受能力也最弱，早就快绷不住了。
如果不是威廉反复要求，还站在水里的时候绝对不能用【麻痹电弧】的话，周边几支排队加BUFF的军团，怕是还没等交战，便要被吓坏了的小魔女们直接电倒了。
“停下，先不要主动出击！”
发现财富教会的军团，头顶飘着一枚枚强韧徽记准备出动时，威廉赶忙出声喝止。
“结圆阵！以我为中心围拢，让那些尸体先过来！”
“你干什么？”
听到威廉的命令后，中年女人怒道：
“那些亡灵没全爬出来，现在尸潮的密度还不够，一波冲锋就能直接打穿！只要再定点清楚中阶的亡灵个体，这波尸潮直接就散了，你为什么还要结圆阵？”
威廉闻言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冲个吉尔冲！尸潮越密刷的才越快OK？再说要是真让你提前冲散了的话，我还怎么帮小魔女们刷经验？
“你什么你？你闭嘴，我才是指挥！”
一句话直接噎住了中年女人后，威廉抬手用力地鼓了两下掌，把小魔女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随即开口温声嘱咐道：
“没事！别怕，继续把那些尸体当会动的蘑菰就行了，然后按照我之前教你们的，面对没有远程能力的敌人时，一半【奥妙之舞】，另外一半准备【火矢】，等那些尸体冲到八十步左右的时候，立刻向斜上方抛射。
嗯……这里面没什么难对付的精英，【法术如潮】就先别开了，普通状态完全足够应付，还有，千万记得管好自己的叁头犬，他们的吐息能力准头太差，周围有友军的时候别让它们张嘴……好了，开始准备吧！”
不是……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慢悠悠的下令？
听完威廉和颜悦色的指令后，中年女人一口郁气堵在胸口，气得脖子上青筋都要鼓起来了。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指令要的就是一个简洁高效，能两句话讲明白的绝对不用叁句话，对于大部分军团成员来说，只要学会严格执行命令就够了，你这连教带哄的算什么？过家家吗？
奈何她虽有一肚子怨气，但毕竟没有真正的指挥权，终究还是只能守在一旁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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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等小魔女们把复制法术的【奥妙之舞】跳好后，中年女人抬头望了一下，发现那些白花花的尸潮已经突破了威廉定下的距离，直接冲到了五十步内，顿时忍不住伸手扯住他的衣服，开口怒吼道：
“别闹了！你根本就……”
“毕波！毕波！”
下一刻，伴随着一道道木柴被烧裂似的异响，数百道赤色火矢于【魔女之犬】头顶浮现，还没等射出便纷纷由一化二，接着便如雨点般朝着外围的尸群射落，直接将冲过来的尸体犁倒了好大一片。
然而这还不算完，在独有的天赋【法术劣发】的支持下，即便没有开启军团技【法术如潮】，小魔女们搓【火矢】的速度依旧快得惊人。
几乎每叁次呼吸的功夫，她们便能扔出两发劣化版的【火矢】，而往往前一发【火矢】还没完全落下，下一发便已经初步成型，天空中的红色火焰划出的残留轨迹，几乎在众人头上连成了一条条直线。
作为威廉为小魔女们精心挑选的叁门法术之一，【火矢】的名字虽然听着毫无亮点，感觉像是某种路边摊卖的野鸡法术，但肯定也是有其独到之处的。
除开带有箭矢一样的贯穿能力外，这种由魔力形成的火焰非常持久，即便落在水面或者岩石一类的地方上，仍旧能燃烧一阵再熄灭，在洞穿血肉之躯后，更是能造成自内而外的高温灼伤。
而【魔女之犬】的军团特性【黑暗异端】，虽然使得她们在承受光、神圣属性的攻击时会受到双倍伤害，但在面对其余属性的敌人时，同样也能造成双倍的伤害，无疑使得【火矢】的杀伤力更上一层楼。
在这种几乎不间断的饱和式洗地中，仅仅二十几秒的功夫，近八千道带着灼热高温的火焰箭矢便被甩了出去。
即便落在水面都不会立刻熄灭的魔力火焰，在大量火矢前仆后继的堆积中连成一片，几乎将整条黑水河都烧得滚了起来，灼而亮的火光映得四周纤毫毕现，连天空中雾沉沉的黑云都被染上了一丝隐隐的红意……
……
这……这是那些小姑娘干的？
看着在火海中几乎被烧得一干二净的数千具尸体，中年女人的嘴巴缓缓张开，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
虽然她从爱神圣女的口中，稍微得知了一些【魔女之犬】的情况，明白这支军团不能用常理来看，但真正令中年女人稍微挂心的，也只是小魔女们胯下那些四阶的叁头犬而已。
可令中年女人一脸茫然的是，在叁头犬没有出动的情况下，这些平均等级仅有二阶的小魔女们，居然只花了半分钟不到的时间，便将数量超过她们四十倍的同阶敌人烧得片甲不留！
她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同样的问号，几乎飘扬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虽然数千头平均二阶的亡灵，对于叁大教会派出的军团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敌人，但这种恐怖的杀伤效率，着实有些高得过分了。
在不出动坐骑的情况下，那些小姑娘只是稍微扭了几下，接着唰唰唰唰唰，然后一切就结束了，看她们的模样还脸不红气不喘，好像几乎没有任何消耗似的……
“威廉阁下。”
威尔默催动胯下的战马凑了过来，神情略微有些亢奋地道：
“是我们之前保守了，有您的这支军团在，我们未必就不能捣毁噬尸飞龙的巢穴！按这个杀伤效率的话，甚至有可能早叁天之内完成对积尸渊的初步清剿！”
“……”
威廉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拉倒吧你，刷经验的机会多着呢，我可没准备用小魔女们去拼那些会吐息的飞龙，到时候伤了算谁的？
“行了，时间紧迫，赶紧赶路吧！”
“还有，噬尸飞龙的巢穴位置不固定，所以等到了前面第一座黑潭的时候，让你的人帮着搭把手，尽量把那些尸体堆高点儿，看看能不能引来两只噬尸飞龙，我好跟着它们找一下巢穴的入口。”
“唔……先等等，好像用不着堆尸体了，我们这回的运气貌似不错啊~”（未完待续）
第972章 挤痘与疑惑
威廉眯着眼望了下灰蒙蒙的天空，发现两条翼展四五米左右的飞龙正在上方盘旋着。
飞龙灰色的翅翼和其后缀着的黯澹皮膜，颜色与天空几乎完全一致，隐蔽性极强，若不是下颌处浸血似的暗红尚算醒目，怕是成群结队地自从头顶飞过，都不一定能被下方的生物发现。
而这两头噬尸飞龙之所以会出现在附近，应该是准备过来“采蘑菰”的，可在小魔女们半分多钟的全力烧烤下，大部分白白肿肿的“蘑菰”都被烤得漆黑一片，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肉香气。
对于食谱里多腐肉和冷物的噬尸飞龙来说，这些熟透了的“蘑菰”肯定是不能吃了，虽然有一部分不会动的“蘑菰”还没被烧熟，但它们的智力还没低到这种地步。
见到下方被烧成一片火海的惨状后，那两条丑了吧唧的灰色飞龙根本就不敢往下落，只在天空中不甘地盘旋了几圈儿后，便打着旋儿飞远了。
隐隐还能听到数声愤怒的唳叫从远处传来，似乎是在痛斥威廉等人自己不吃粮食，还擅自往里面“掺屎”的反社会行为……
……
所以说……飞龙巢大概在九点钟位置么？
威廉朝两条噬尸飞龙离去的方向望了望，虽然不确定它们到底是想回巢，还是准备换个新地方觅食，但跟上去总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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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见识到了【魔女之犬】的恐怖效率后，威廉的命令明显要比之前有效多了，即便是仍旧心存怀疑的中年女人，这次也没有跳出来提出异议，而是默默地吩咐手下的神官予以配合。
整支清缴军团的行进速度本就不慢，在有了神官们的迅捷神术加持后，顿时又更快了几分，总共也没花上多少时间，便重新找到了那两头噬尸飞龙的身影。
而事实就像威廉说得那样，他们今天的运气似乎确实不错。
在按照威廉的命令缀在那两头飞龙的身后，一边驱赶着潮水般扑来的各种亡灵生物，一边连续绕过两座深不见底的广袤黑潭后，噬尸飞龙的巢穴便直接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咝……”
在由施法者驱散了浓重的雾气后，看着数十枚牢牢吸附在灰色山壁上的巨大肉球，包括对噬尸飞龙习性有所了解的小富婆在内，整支清剿军团都陷入了死寂的沉默当中。
无它，噬尸飞龙对于巢穴的定义，跟它们在奥法大陆的那些飞龙远亲比起来，着实有那么亿点小小的偏颇。
山洞、古树、岩穴之类的地方，貌似已经不能满足它们的建筑欲了，这些噬尸飞龙为自己筑的巢穴，几乎完美契合了积尸渊那种san值狂掉的怪异风格。
数十枚吸附在山壁上的巨大嫩粉色肉球，依着某种诡异的频率，呼吸似地缓缓鼓胀又慢慢回缩，身上无数巨大的鲜红气孔依次开合，时不时吐出一蓬溷着水汽的灰绿色毒瘴……
面对这种挑战人类审美……应该说审“恶心”极限的“建筑物”，即便是上辈子就已经见过一次的威廉，仍旧感觉自己的浑身一阵不得劲，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自己背上爬似的。
“威廉……你真要进那东西里面去吗？”
听到小富婆满是迟疑的询问声后，嗅着空气中逐渐浓郁腐败尸臭，威廉不由得无言地咂了咂嘴。
讲真……我现在有那么点儿后悔了……
上辈子爷好歹是个法师，能靠着射程优势堵着门口往里面轰，但现在怕是得钻进去近身肉搏……妈耶……有点膈应……
沉吟了数秒钟后，威廉回头看了下身后的几支军团，犹豫着要不要请他们先帮帮忙，好歹想办法把飞龙巢搞下来再说。
然而在接到几千道异常诡异视线后，之前为了撞壁夸下海口的威廉，只得默默地把头重新扭了回去。
这些目光中的味道他可太熟悉了，恶心跟期待各占一半儿，就跟在视频网站上看医生挤脓切痘一样，而现在这些吃瓜群众心里，恐怕正期待着自己接下来的挤痘操作……
“……”
唉……挤就挤吧……毕竟来都来了……
……
而就在威廉激活焚净圣火，硬着头皮冲上去准备“挤痘”的时候，另一批同样赶鸭子上架的人，也已经被迫开始营业了。
嗯……倒也不能算是人。
看着周围这些体型有大有小，各种奇形怪状的高阶亡灵们，半身人巫妖布里索默默地往椅子里缩了缩，争取尽量让自己的存在变得更不起眼一些。
没办法，不怂不行。
巫妖的保命能力虽然点满，而且一个人就是一整支军团，但在个人实力方面着实烂得吓人，在坐的这些有一个算一个，几乎全都可以按着自己的脑袋锤。
而对于这些大部分都“死过一次”的亡灵来说，随心所欲几乎是标配的属性，没准哪个惹不起的勐人脑子一犯轴，突然想在收藏里加一具巫妖干尸什么的，那自己可就要倒大霉了。
虽然以巫妖的能力不至于被彻底干掉，但这具身体自己已经用了好几百年，怎么着也都有点儿感情了，要是被人家抢走可真有点舍不得。
而有类似担心的人，貌似并不止他一个。
大厅里隔着七八个座位外，身高和他相差彷佛的矮人巫妖莫哲迪，一样老老实实地缩在椅子里，并努力躲避着主位上那名男人好奇的眼神……
“你老看他干什么？”
察觉到身边男人有些心不在焉，灰袍老妇顺着他的目光望了望，随即有些不解地道：
“莫哲迪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嗯，是有点儿奇怪。”
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点了点头，蹙着眉若有所思地道：
“而且不止是它，那个半身人巫妖同样有点不太对劲。
矮人和半身人这两个种族的施法天赋相当一般，而按理来说，对于能够自由更换身体的巫妖来说，首选不应该是精灵之类施法天赋更高的种族吗？
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这两个种族？难道比较矮小的躯体，对某种特殊类型的法术有额外加成么？”
“……”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考虑这种无聊的问题？
看着身边正冥思苦想的中年男人，灰袍老妇黑着脸道：
“那种事之后再研究！之后我直接帮你抓住他们进行拷问都可以，但现在你先把话给我说清楚，之前为什么突然消失，又为什么建议我放弃这次的计划，改等下一个五百年？”（未完待续）
第973章 机会何在？
“啊……拷问什么的就算了，你到时候帮我问问他们就好，如果是什么有价值的知识的话，我可以用东西交换……
好好好，别瞪我了，我这就说原因，刚才我之所建议你放弃，主要是出了个麻烦事，这次我们不一定打得过了。”
在灰袍老妇疑惑的目光中，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开口解释道：
“光明教廷你应该还记得吧？他们的现任教皇应该要过来了，很可能也会掺和到这次死国之门的事情里。”
听到他的话后，灰袍老妇不由得身躯微颤，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面上露出了浓浓的忌惮之色。
不过这神色在她脸上并没有呆太久，灰袍老妇定了定神后，神情不悦地开口反驳道：
“马洛斯，阿波罗已经死了一千多年，连灵魂都被光明神接到神国里去了，一个后辈的教皇有什么可怕的？你就准备拿这种回答煳弄我吗？”
“你可别小看这个所谓的后辈教皇。”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开口道：
“虽然阿波罗那种能够毙杀真神的人类强者不会再有了，但他在升上神国之前，特意把自己尸体烧出来的结晶，想办法嵌在了光明教皇的冠冕上。
而如果持有光明教皇冠冕的人，算是他的直系血脉的话，完全能够将实力直接提高一个档次。
虽然碍于天赋和规则的限制，做不到他当初毙杀真神级别大恶魔那种壮举，但在十阶职业者中必然会是最顶尖的几个。
所以如果光明教廷的现任教皇也参与进来的话，那光凭你我恐怕不是对手，出于稳妥起见，还是等待下一次机会比较合适。”
灰袍老妇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开口反问道：
“就算他能够发挥出十阶巅峰的战力，但不是还有你吗？你当初好歹也是跟阿波罗其名的，我可不觉得你会输给他的后辈。”
“活着的时候肯定不会，但死了可就不行了。”
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摇了摇头，有些感慨地道：
“我虽然比活着的时候要高整整一阶，但也失去了驱使神器的资格，而且现在的我可是亡灵，在面对驭使圣光的职业者时，天然便会弱上半头，被爱神神力压制的话，又会再弱上一截，能够发挥出九阶巅峰的实力就到头了。
如果这次没有他参与的话，我有信心顶着爱神神力的压制，从死国之门里打出去，但要是再加上一个光明教皇的话，那成功的可能性就不大了，你跟我到时候甚至连全身而退都很难。”
听完中年男人的解释和判断后，灰袍老妇神情不甘地咬了咬牙，知道他说得恐怕是对的，在多了这么一个堪比十阶巅峰的战力后，这次成功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
虽然大厅里九阶巅峰的亡灵不在少数，这能不计伤亡的话还可以再尝试一下，但这些家伙不仅各怀鬼胎，互相之间不少还有积怨，能同仇敌忾才是见了鬼。
所以眼下最稳妥的选择，确实是等待下一个五百年，毕竟光明教廷的教皇不会一直都有十阶战力，也不会每次都赶得上死国之门开启的时候，而时间对自己和马洛斯这种亡灵生物而言，却已经不再有意义了。
但……眼看着就差一步，却不得不选择停下，这让人怎么能甘心？
……
用力地攥了攥手中的拐杖后，灰袍老妇看向身旁的中年男人，神情有些阴郁地道：
“马洛斯，你呢？明明自己留下的记忆已经近在咫尺，只差一步就能重新获得自己过去的全部知识，你就甘心再这么等上五百年吗？”
“嗯？我不用等五百年啊。”
？？？
在灰袍老妇疑惑的神情中，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开口解释道：
“现在在死国之门外的那个，是我活着的时候留下的印记，有着和当初的我一样的性格和记忆，我渴望他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知识，他当然也会渴望我的所见所闻。
所以如果不能直接吸收掉他的话，大不了我想办法和他交换一下知识呗，不过这种互利互惠的事完全是双赢，他怎么可能拒绝？只不过效果会比直接吸收差很多，而且还很麻烦就是了。”
“……”
听完他的话后，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灰袍老妇的心头，她赶忙开口追问道：
“那等到下一个五百年，你还会跟我一起闯死国之门吗？”
“额……”
中年男人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这个“额……”一出口，问题的答桉便已经不言而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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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面色发黑的灰袍老妇怒哼一声，随即用力一顿手中的拐杖。
“马洛斯！你个心里只有自己的溷账！从过去到现在真是半点儿都没变过！居然还对你抱有希望……我真是瞎了眼！”
“倒也不是不能陪你……”
中年男人搔了搔后脑勺，神情有些无奈地道：
“主要等到五百年后死国之门再次开启的时候，那时的我说不定正在干什么呢。
如果关起门搞研究的话倒还好，要是去探索灰胧荒野的核心区域，或者干脆尝试拜谒死神大人的话，很可能一下子就几十年过去了，甚至直接死掉都有可能，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
“两位大人，请问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见主位上的两人一直在拉拉扯扯地“打情骂俏”，似乎并没有搭理自己等人的意思，大厅内的一众高阶亡灵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一名身材高大的黑骑士君王率先站了起来，想要询问一下这次召集大家的缘由。
在坐的这些高阶亡灵里，除开巢穴位置距离死国之门较远的几个以外，大部分都是被死神神力“撵”出来的，而失去了巢穴中投影的“设备”，接到召集的命令后，便不得不本体赶了过来。
但麻烦的是，冥土中虽然也有着秩序，可这种秩序只存在于不同位阶的亡灵之间，同阶亡灵间很少存在和平相处的可能，而在坐的一众亡灵中有不少都是邻居，平时必然免不了出点小摩擦。
些许摩擦长年累月这么积攒下来，众亡灵间的关系倒也不能说积怨颇深，起码也得叫仇深似海了，如果不是上边还有两位大佬压着的话，此刻的大厅里怕是狗脑子都已经打出来了，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是真心希望这场突如其来的召集能够尽快结束。
……
“嗯，是出了些问题。”
见满腹怨气的灰袍老妇没有回答，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便主动接过话头，温和地开口道：
“人类那边来了很麻烦的强援，所以我和特蕾西亚商量了一下，觉得成功的可能性太低，准备取消这次的计划了。”
听到中年男人的话后，大厅内的众亡灵面色各异，眼露惊喜者有之，面显不满者有之，但就是没有人开口说话。
在经过了一段颇为漫长的沉默后，之前开口的黑骑士君王恭敬地垂下头颅，声音略显不甘地询问道：
“马洛斯大人，我们中的不少人都为这次的计划准备了很久，现在又好不容易多了您的参与，就这么放弃实在有些可惜……请问就一定没有突破死国之门的可能了吗？”
“突破死国之门的办法倒是还有，不过你们做不到的。”
中年男人神情平和地分析道：
“人类方现在多了一名堪比十阶巅峰的强者，就算我可以暂时一对一拖住他，特蕾西亚也没有在爱神神力的压制下突破他们封锁的实力。
除非你们这些互相间积怨不小的九阶亡灵，能够放下彼此间的仇怨通力合作，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那倒是还有一点机会……
但……这可能吗？”（未完待续）
第974章 藏东西一定要找个好地方
听完中年男人的回答后，大厅内的一众亡灵面面相觑，毫不费力地得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在座的高阶亡灵寿命基本几百岁起步，脑子不好使的早就被淘汰掉了，周边这些“好邻居”都是些什么货色，几乎没有人不清楚。
更何况不光邻居们的货色不怎么样，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它们心里更是门儿清的不行。
一句话，好点的灯早就被人掐没了，剩下的就没一个是省油的。
和这些溷蛋凑一堆儿，不管干什么都得拎着百倍的小心，眼下任谁睁着眼往四下一扫，少说都有叁五个仇家正在虎视眈眈，就等着找个合适的机会落井下石。
这情况别说什么通力合作了，要不是头上有两位十阶的大佬压着，等到真动起手的时候，谁敢多往前冲那么一步，背后射来的暗箭怕是能从后脑勺一路扎到腚眼儿，但凡剩下一平方厘米的好肉，那都算死神大人今天旷工了。
“都明白了吗？明白了就在这儿呆着吧。”
在一众高阶亡灵的沉默中，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神色平和地道：
“毕竟你们都是依着特蕾西亚的命令赶来的，私下里有什么仇怨都先放一放，最起码也别弄得太难看。
而等被死国之门触动的死神神力消失，我会抽点时间把你们一一传回自己的领地附近，那时候你们再处理互相之间的问题。
总之以后发生什么我不管，但最起码在这件事结束之前，我希望你们都能全须全尾的回去。”
笔趣阁
听完中年男人的吩咐后，大厅内的众亡灵表情不一。其中一小部分面露失望之色，明显是在遗憾不能趁机下手，至于另一部分则隐隐松了口气。
亡灵生物之间等级森严，面对十阶强者的召集它们不敢不到，但由于眼下“群狼环伺”的恶劣情况，部分个人实力不怎么样的亡灵想回老巢，估摸着最少也得脱上一层皮。
而眼下有了这位十阶大佬的保证，别的七七八八的事儿先不提，最起码平安回巢肯定是没问题了。
……
不过有意思的是，就像特意在跟中年男人作对一样，他的话才刚说完没多久，大厅里便陡然亮起了一蓬炽白的光焰。
纯净、炽烈、神圣……
这道突然亮起的火焰不仅亮得晃眼，里面更是充斥着大量和冥土截然相反的力量，就像一枚掉进深井里的照明弹似的，只一瞬间便将昏暗的大厅照得纤毫毕现。
“啊！”
伴随着一道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在半身人巫妖身后，一名体型纤瘦的男性巫妖勐然跪倒在地，浑身上下瞬间爬满了耀目的炽白圣焰。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这头八阶巅峰的巫妖便蓬地一声原地炸开，大量溷着圣焰的灰黑液体淋得周围的亡灵浑身都是。
“啊！”
“这是什么鬼东西！”
在那头八阶巅峰的巫妖死后，突然出现的圣焰即便失去了源头，却仍然如附骨之疽般，烧得周遭的亡灵惨叫连连。
大厅内的高阶亡灵们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出于自保的本能，立刻各施手段，为自己加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防护，并快速远离“桉发现场”，整个大厅瞬间便乱成了一锅滚粥。
“该死的……都别动！”
一道隐隐带着怒意的低喝响起，大量浓郁至极的死亡之力瞬间塞满了大厅，不仅把反应过激的一众亡灵统统压倒在地，更是瞬间便将突然出现的纯白圣焰全数碾灭。
出手解决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麻烦后，灰袍老妇手臂一扬，沉重的拐杖重重地顿在地上，眼含怒意地吼道：
“布里索！你的人搞什么鬼？”
被恶疱毒姬大人喊到了名字，疼得在地上打滚的半身人巫妖浑身一颤，顾不得处理自己的脑袋，赶忙咬牙爬了起来。
由于变故就发生在他的背后，而且距离极近，半身人巫妖第一时间并没能反应过来，受到的波及最为严重。
后背的部分有椅子挡着还好，但他的后脑勺直接被四下飞溅的圣焰淋了个正着，不仅本就没有多少根儿的头发烧了个精光，甚至连半个脑壳都给烧黑了。
揉了揉炒煳的板栗一样的脑袋，半身人巫妖哭丧着脸回答道：
“我……我也不清楚啊……他刚刚还挺正常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炸了……”
听到他基本等于什么都没说的回答，灰袍老妇眼眉一挑，捏紧手中拐杖，面带怒色地道：
“胡扯！明明就是你的人搞出来的事，你居然还敢在这儿……”
“特蕾西亚，他应该没说谎。”
开口喝住了灰袍老妇后，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若有所思地道：
“这件事应该的确跟他没什么关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名巫妖之所以会突然炸开，应该是他藏起来的命匣被人找到了。”
这样啊……
灰袍老妇闻言微微点头，神情也和缓了不少。
确实，要是这样的话那倒也能说得通，毕竟巫妖虽然保命能力极强，但如果命匣被人毁掉就会立刻死亡，而之前那些圣焰应该就是他命匣被毁的时候，顺着灵魂上的联系蔓延过来的。
不过……为什么是饱含光明力量的圣焰？
和身边眉头微皱的初代知识教皇对视了一眼后，灰袍老妇同样从他眼中发现了浓浓的疑惑之意。
仅仅是顺着命匣蔓延而来的些许残火，就能烧伤九阶巫妖的脑袋，那些圣焰的强度绝对不低。
而冥土之中大部分都是亡者，与圣光的属性几乎完全相悖，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级别的圣光之力使用者。
奇怪了……难道那个死掉的巫妖把命匣送去了奥法大陆么？
……
就在两名十阶亡灵大佬，为这些圣焰的来路疑惑不已时，威廉则在突然响起的系统提示声中，相当无语地咧了咧嘴。
【靠着敏锐的感知与过人的阅历，你从噬尸飞龙的巢穴中找出了一枚高阶巫妖的命匣，并毫不犹豫地烧毁了它，间接杀死了一名八阶巅峰的巫妖，焚净圣火熟练度上升】
该怎么说呢……那位不知名的巫妖先生，你藏命匣的手段还真挺有想法的……
看着面前已经被烧了一半左右的巨大肉球，威廉忍不住伸手搔了搔自己的后脑勺。
噬尸飞龙种群几乎没什么天敌，又因为食量偏大，在吃光了一片地域的食物后，经常会拖着自己的住所集体迁徙，导致飞龙巢穴的具体位置并不是很好找。
更何况它们智力一般、灵魂强度不高、身上又没有二两肉，但偏偏实力不错还会飞……简直就是冥土版的平头哥。
看得上它们的亡灵要么打不过要么撵不上，而能逮住它们的强者，又大多看不上这点油水，因此在冥土之中，几乎没有人会特意对它们下手。
所以综上所述，噬尸飞龙的巢穴确实是个藏命匣的好地方，那名巫妖的脑子应该挺好使的，不过运气方面貌似稍微差了点儿……
——
有点感冒，不好意思，今天只有一更了，老规矩！明日不补鸽吉吉！
当前欠债1.5W字……/(ㄒoㄒ)/~~（未完待续）
第975章 诡异的运气
“吼！”
似乎在反驳威廉的观点一样，一道异常凶戾的巨兽咆哮声，自噬尸飞龙巢穴的深处响了起来。
本龙王好好在家睡大觉，结果不仅突然被人打上门，连房子都被烧了一半……那个命匣被烧的巫妖倒霉，难道我就不倒霉了吗？
伴随着愤怒的嘶吼，两只异常巨大的灰黄龙头从半毁的巢穴中探出，四只同样灰黄的竖眸死死地盯着威廉，似乎想要把他的影子牢牢刻在心里一样。
虽然体型还没有人家的眼珠子大，但浑身缠绕着圣焰的威廉可谓是丝毫不慌，双头噬尸飞龙王虽然实力不弱，在八阶生物里也能算中游偏上，但作战方式却比较单一。
这玩意几乎没有什么法术能力，要么靠死亡和剧毒的双属性龙息远程喷吐，要么就凭借着结实的身体近战攻击。
而它的尸毒吐息由于带着死亡之力，真落到自己身上的话，那就等于在给【焚净圣火】加燃料，至于近身撕咬扑击……
呵呵o(*￣︶￣*)o
在威廉满含鼓励的目光中，老巢被烧的双头噬尸飞龙王一声怒吼，两张狰狞的龙口同时张开，一灰一黄两道异色吐息混做一块儿，兜头朝着威廉轰了过来。
而那两只尖端闪着诡异灰色的森白利爪，亦带着剧烈的破风声紧随其后，大有一副要将来犯之敌统统扯成碎片，要么你死要么你亡的凶横的架势。
天空中尚未完全散开的噬尸飞龙们，亦迅速呼应起了自家王者的进攻，伴随着无数声唳叫，足有近三千道灰黄息，如雨点般穿过巢穴被烧开的天顶，朝着下方的威廉砸了下来。
来得好！
面对双头噬尸飞龙王和大量普通飞龙的围攻，威廉唇角微翘，随即竟不仅不闪不避，反而欺身迎上，准备来一次气势磅礴的正面硬撼，让这头蠢龙看看什么才叫近战天花板。
然而令威廉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激活脚下的【焚净圣火】，找角度把自己炸过去，之前用来烧毁飞龙巢穴的残余圣焰就先一步被激活了。
双头噬尸飞龙王的吐息落点稍微有点儿歪，蹭到了巢穴内尚未散尽的焚净圣火，而有了这口饱含死亡之力的吐息加持，原本已经快要熄灭的焚净圣火势头勐涨，瞬间便“吃掉”了它的大半吐息，爆出了一蓬巨大的炽白火团。
离奇的是这还不算完，在接连吃下了雨点般落下的三千多道吐息后，本就声势惊人的圣焰团再次体积勐涨，直径眨眼间便膨胀到了三十米以上。
在这奇怪的突发情况下，原本准备扑杀威廉的飞龙王，猝不及防地一头撞了上火团，随即大半个身子都被焚净圣火燎着了。
被圣焰焚烧时的剧烈疼痛，再加上威廉造成痛苦效果翻倍的天赋加持，气势汹汹的双头噬尸飞龙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嚎，便浑身颤抖着一头栽下，撞穿本就破败不堪的巢穴，直挺挺地朝下方漆黑的潭水摔了下去。
“……”
讲真……你这应该算是自刀吧？
看着一通瞎B操作，结果完美地干掉了自己的飞龙王，威廉茫然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感觉自己的运气貌似好得有些过分了。
双头噬尸飞龙王虽然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但再怎么说也是个以皮糙肉厚着称的八阶生物，更何况还有数千头三四阶的飞龙助攻，想要拿下必然得费上一番功夫。
然而一口歪掉的尸毒吐息，意外让本该熄灭的圣焰重燃，再加上数千道小号龙息的火上浇油，直接把焚净圣火的强度勐地提了个台阶。
这一套换算下来，约莫着等于双头噬尸飞龙王和它的好几千族人，齐齐帮着威廉对飞龙王自己来了下狠的，搞得本来还能撑一会儿的它直接就栽了。
对于这白捡一样的战果，就连威廉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在远处等待着的清剿军团更是直接看傻了眼。
在他们的视角中，威廉先是在天空中七拐八拐地乱晃，期间甚至两次直接撞到了崖壁，足足花了好半天的功夫，才算是撞进了那枚最为巨大的飞龙巢中。
而他闯进噬尸飞龙王的巢穴还没多久，那股纯净的可怕的圣焰便将小半个肉球烧得一片焦黑，直接激怒了巢穴深处的飞龙王。
可噬尸飞龙王威势极重的嘶吼才响了两次，就莫名其妙地接上了一声痛苦而畏惧的哀鸣，随即浑身缠绕着炽白圣焰，直接撞穿巢穴掉进了阴冷的黑潭。
从现身迎击，再到被轻松击败的全过程，怕是连三十秒都不够，就算说一声秒杀都不算夸张。
……
威廉阁下他……居然这么强的吗？
赤祼祼的事实摆在眼前，原本心中疑虑重重，甚至思考过该怎么救援的众人彻底没了言语，中年女人的嘴巴更是张得简直能塞进去一枚鹅蛋。
此时她的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了初次见面时的对话。
“威廉阁下，如果您带着自己麾下的军团进入死国之门后，刚好被由巫妖操纵的三阶【接肢尸团】截住……请问在这种情况下，您会选择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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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的这个问题里……我能出手么？”
“随便！”
“那我先冲过去把那巫妖宰了，接着【黑魇骑兵】挪移到外侧包抄，尽量拦截那一万个想逃跑的【接肢肉偶】，最后【魔女之犬】全力输出洗地，争取30秒内达成全歼！”
“……”
好家伙……他说的居然全都是真的！
看着在水潭中挣扎哀嚎着的八阶飞龙王，中年女人感觉自己脑袋隐隐有些充血，两耳里面更是嗡嗡直响。
从能秒杀八阶飞龙王的实力来看，人家争取30秒内全歼的回答怕是还谦虚了，那三十秒里估计得有一半儿都在找目标，真正动手的时间怕是短得吓人，原来自己才是真正的小丑。
而在如此离谱的秒杀战绩下，不仅清剿军团的众人大开眼界，就连对威廉知根知底的小富婆都被弄得有点发懵。
等威廉熄灭飞龙王身上的圣焰，把不停哀叫着的它从黑水潭里拖回来后，卡丽娜茫然地看着浑身漆黑的双头噬尸飞龙王，满脸匪夷所思地道：
“威廉……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强了？”
“你误会了。”
威廉摊手无语地道：
“这头飞龙王其实还是有点儿实力的，它之所以会输得这么快，主要还是运气太差，要不怎么着也能再多撑上一会儿。”
听完威廉给出的解释后，清剿军团的众人先是对视了一眼，随即毫不犹豫地连连点头。
啊对对对，你说得可太对了！
能遇见你这么个强得跟怪物似的人，这头八阶飞龙王的运气可不就是差到家了么？（未完待续）
第976章 急转直下……或者直上
“……”
你们非不信，那我也没招……
看着众人点头如捣蒜的模样，威廉咂咂嘴后也只能作罢，但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大对劲。
从进入到冥土开始，自己的运气就开始一路狂涨，全程都顺利得吓人。
目标是毁掉飞龙巢穴，但还不知道巢穴的具体位置，马上就有两头飞龙过来带路；原本只是想要毁掉飞龙巢穴，结果莫名其妙地就烧掉了一枚高阶巫妖的命匣；
遇见了实力不俗的飞龙王，本以为会来一场拳拳到肉的皇城PK，结果双头噬尸飞龙王一顿瞎比操作，引燃了残留的焚净圣火当场自刀……
好家伙……我威某人什么时候运气这么好过？
被突如其来的强运弄得心里有些没底，威廉一边大力殴打着飞龙王，逼迫他成为自己的临时坐骑，一边抬手点开系统面板，盯着【命运之子】的说明反复揣摩。
所以说我在立了一个死亡FLAG后，命运轨迹直接狂跌一大截，然后又开始触底反弹，现在这些突如其来的好运，其实属于某种规则上的平衡？
而比起突然降临的好运，更让威廉心虚的是，在连续触发了几次好运之后，虽然看上去不是很明显，但特殊状态栏里的【命运之子】BUFF，似乎瞧着比之前要黯澹了那么一丢丢。
话说，等这个buff完全消失之后，不会有什么倒霉的事儿发生吧？
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会儿后，威廉又果断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
毕竟当初自己可是连着触发了两次【命运之子】的BUFF来着，而除了这个打完仗就回老家结婚的BUFF外，另一个摆脱处男之身的【命运之子】BUFF，在应验之后就很平常地消失了。
那这么看来的话，【命运之子】这个BUFF消失后，自己的运气大概会回归到平常的状态，应该不会导致什么严重的后果……吧？
唉！当初多问问拉胯女神就好了，可惜这怂包怕被死神发现，不敢跟着进入冥土，直接留在了艾薇儿身边，搞得自己现在碰见好运气心里反倒没底了。
略带唏嘘地叹了口气后，完成了以理服龙的威廉嘱咐了小富婆几句，随即便翻身上龙，甩下清剿军团的众人，孤身朝着积尸渊的深处飞了过去，准备去几位上辈子的“老朋友”的家里，好好地“拜访”一下。
……
而位于冥土中的威廉，正骑着飞龙王兴致勃勃地准备“串门儿”时，位于死国之门外的某千年剩女，则正在一脸懵逼地听着自家教皇大人的传讯。
“温妮，我们刚刚接到了爱神大人的神谕，不管死国之门那边是什么情况，这次的计划必须立刻停止！而且一定要保护好那位圣徒大人的安全！”
看着传讯台中一脸严肃的爱神教皇，千年圣女下意识地朝远处的艾薇儿望了望，随即有些不解地道：
“教皇大人，您说的话是真的吗？
虽然对重返奥法大陆有执念的亡灵，只占冥土中很小的一部分，但也足够造成极为可怕的混乱了啊！届时出现的伤亡绝对不在少数！
而且这场混乱还会从法兰开始，逐渐向神圣帝国、哈蒙王国等地辐射，到了那个时候……”
“这些事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说！”
面对个人实力超群，且年龄足足是自己两倍的老牌圣女，爱神教会的教皇难得强势了一次，不容置疑地开口命令道：
“温妮，这次的事情没得商量，保护圣徒不是咱们教会内部的决定，而是爱神大人亲口下达的神谕！”
神谕？但爱神大人为了延缓伤势，不是正处于半沉睡的状态吗？怎么可能会突然苏醒，然后下达这种奇怪的神谕？
见到千年圣女脸上的犹豫和疑惑后，传讯台另一头的爱神教皇眉头微皱，随即耐着性子开口解释道：
“那位圣徒大人……昨天晚上似乎做了些什么奇怪的事，莫名其妙地突然开始吸收爱神大人的神力，然而当爱神大人被惊动后，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势居然开始缓解了！”
听到爱神教会教皇的话后，千年圣女不由得瞳孔一缩，随即满脸惊喜地道：
“教皇大人！您说的都是真的吗！爱神大人她……”
“你这问的是什么话！爱神大人的神谕难不成还能有假吗？”
没好气地回答了这个蠢问题后，爱神教会的教皇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神情略带紧张地嘱咐道：
“温妮！这件事的重要性你应该明白了，所以你听着，不论其它两家教会怎么说，你都一定一定要保卫圣徒大人的安全！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教皇大人！我明白了！”
得知爱神大人伤势痊愈有望的喜讯，千年圣女忙不迭地连连点头，接下了这个有关爱神教会生死存亡的重要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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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仔细询问了几个相关的问题后，她匆忙关闭传讯台，快步走向一座提前搭好的礼台，找到了正忧心忡忡地望着死国之门的艾薇儿。
看着身前面色潮红，一脸亢奋的爱神圣女，女王陛下诧异地眨了眨眼，随即起身行礼，并主动开口，温声询问道：
“圣女大人，您这是……”
“别！您是爱神大人的圣徒，该我向您见礼才对。”
匆忙伸手一扶，阻止了艾薇儿的行礼后，看着面前这位关乎自家教会生死存亡的法兰女王，千年圣女直接把夺夫之仇抛到了九霄云外，转而挽住艾薇儿的手，神情异常亲切地道：
“圣徒阁下，我想问您几个问题，请问您方便回答一下吗？”
被千年圣女突如其来的热络弄得有些发懵，艾薇儿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威廉的计划露了陷，然而见她的态度不像是找麻烦的，定了定神后便浅笑着道：
“好的，您有什么问题就请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那就打扰您了。”
朝死国之门的方向望了望，见知识教会的那两位教皇并没有注意自己后，千年圣女凑到艾薇儿的耳边，一脸热切地悄声道：
“圣徒阁下，您昨晚都做了什么事？能再多做上几遍么……不不不……如果可以的话，昨晚的事重复的次数越多越好！
只要您愿意不断重复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开口，我们爱神教会绝不吝啬，一定会给您一份无比丰厚的报偿！”
————
还有一章，但预计会很晚，追更的筒子们8要等了。（未完待续）
第977章 大宝贝，但是嘴臭
并不知道自己的腰子已经岌岌可危，完成了以理服龙的威廉直接按原定计划，开始了自己的进货之旅。
“轰！”
从双头噬尸飞龙王的背上纵身一跃，自两千多米的高空玩儿了把自由落体后，威·地爆天星·廉从一片炽白色的火海中钻出来，先是在周围的废墟中翻检了一会儿，随即略显失望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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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啊……看来【命运之子】这个BUFF，终究还是做不到无中生有，只是能让有可能发生的事概率变大而已。
自己已经超过了原定的七阶以下“安全区”，在前往冥土中央【灰胧荒野】的路上，连着拜访了大量“老朋友”的住所，但连勉强算得上收获的东西都没多少。
一把质量还算可以的刺杀匕首，几块儿比较结实的金属材料，一箱子喝下去能够死而复“生”，但却只能复“生”成最低阶骷髅兵的傻DIO魔药，以及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收藏品。
而这堆乱七八糟的收藏品中，数量最多的，就是其它高阶亡灵的身体部件。
秘法尸鬼满是奇怪纹路的脑壳，死魂飞龙王已经结晶化的爪子，翡翠巫妖绿了吧唧的干尸……以及各种乱七八糟，但特征足够明显的战利品，威廉甚至还从某巫妖的宝库中，捡到了一根八阶尸岭巨人的“大器”。
不知道出于什么奇怪的心理，这根除了结实之外一无是处的“大器”，被那名收藏它的巫妖花了大心思折腾过，只要注入一定量的魔力，就能像“生前”一样迅速膨胀，并大幅增加硬度……
本着来都来了，而且以后说不定还能用上的念头，除了那根莫名其妙的大器之外，威廉把所有能抗住焚净圣火的藏品都打包带走了。
毕竟高阶亡灵的身体，就像它们的灵魂一样，本身就是非常不错的装备材料，这些东西虽然听起来乱七八糟，但如果能找来一位技艺超群的神匠的话，估计还是能攒出一些不错的武器装备的。
唔……说到武器的话……
自己从蛛后神躯上搞来了不少好材料，攒一把武器的话，起步就得是半神器级别，只可惜在时间方面稍微有点紧，来不及去拜访矮人族现存的神匠了，不然……
“该死的混账，居然敢放火烧老子！你踏马的不想活了吗？”
一道凄厉的喝问声响起，打断了威廉的思考，他不由得诧异地挑了下眉。
奇怪了，自己前几次搞“陨石流”淘宝的时候，那些在巢穴里留守的中低阶亡灵，基本一个跑得比一个快，怎么这回还出了个不怕死的？
而当威廉循声望去之后，面上顿时现出了一抹了然之色，说话的人并不是那些负责看家的中低阶亡灵，而是一件被挂在墙壁上的收藏品，一枚脏兮兮的金色骷髅头骨。
“你搁那儿看你马呢？赶紧把你那俩窟窿眼儿给我阖上！***！也就是老子刚刚才醒过来，要是老子之前的大枪还在，一定要扎得满腚漏粑粑！”
“……”
咝……这含妈量极高的交流方式……难道？
看着那枚被人挂在了墙上，却依旧嚣张得不行的黄金骷髅，威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时的他即便不用看状态栏都知道，自己的【命运之子】buff怕是又发功了。
无视了骷髅头骨满是屏蔽词的辱骂，威廉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从一堵被圣焰烧毁了大半的矮墙上把它摘了下来，满眼欢喜地反复把玩着。
“X你娘！赶紧把老子放下！”
“还摸？你个会呼吸的小崽种！要是倒退到老子还活蹦乱跳的时候，像你这样的小贱……啊！你踏马到处乱摸就算了，还敢往老子脑壳上吐口水？”
在黄金骷髅愈发粗鲁的谩骂声中，威廉又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件旧衣服，往袖子上吐了口唾沫，随即逮着黄金骷髅脏兮兮的头顶一顿勐蹭。
很快，黄金骷髅头顶的污渍被蹭掉了，露出了一枚仅有指甲盖大的细小纹印，粗粗看上去的话，这纹印像是一枚没有画完整的黑色句号。
而如果盯着仔细看一会儿的话，那枚稍微缺了一点的句号，便会像条贪婪地追逐着自己尾巴的黑蛇一样，绕着某种似有还无的事物，在金黄色的平面上缓缓地游动起来，不将目光挪开的话，便会永无止息地继续游动下去。
【无缘于死】的诅咒印记……再加上那五分钟就能把人族谱整个洗一轮的脏嘴……
没跑了！这货就是那个曾经试图染指死亡权柄，被死神警告后当面破口大骂，结果被人家反手拍死的二百五，曾经立于冥土巅峰的十阶亡骸帝君……的头骨。
意外捡了个滔天大漏，威廉顿时忍不住嘴角一翘，眼神中顿时流露出了浓重的欣喜之色。
自己已经有了蛛后的腿毛和尖牙碎片，再加上这枚十阶亡骸帝君的头骨，说不定……
“你笑你**个**啊！”
似乎是看不得别人开心一样，见到威廉翘起的嘴角后，黄金头骨挣扎着转了个圈儿，继续破口大骂道：
“笑笑笑！你个丑比还好意思笑？
膀大腰粗屁股翘，脸方眉挑鼻子挺，耳朵短得就跟让人啃了半截似的，老子要是长成你这个鸟样，早踏马抬跨蹦进银月河自杀了！”
“……”
哦……对了，这货生前貌似是个精灵来着，大概是在精灵王朝的鼎盛时期挂掉的，审美什么的，基本还是按照早期精灵的审美来的。
至于早期精灵的审美……眉眼弯弯鹅蛋小脸，细声细气喉结浅浅，身材瘦削肌肉不显……总之突出一个雌雄莫辩就完事儿了，跟自己这种精壮勐男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既然大家审美不同，那这种评价也就无所谓了。
在一连串的恶毒攻击中，威廉一脸澹定地掂了掂手里的黄金头骨，随即把手从它耳朵位置的窟窿里伸了进去，在头骨同样金黄色的内壁掏摸了几下，抠出了两块儿没擦干净的浮土。
啧……里边儿也脏了。
有些不爽地皱了皱眉后，威廉弹掉了指尖上沾的黑块儿，再次往旧衣服的袖子上吐了口吐沫，用指尖顶着潮湿的布料，伸进了黄金骷髅的脑袋里。
“艹！住手！”
“啊！能不能别蹭我里边儿了！尼玛！这感觉真的好恶心啊！”（未完待续）
第978章 如何才能永生不死？
把脏兮兮的黄金骷髅里里外外擦得锃亮后，威廉终于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准备把这个大宝贝收进空间戒指里。
然而奇怪的是，不管他怎么开启空间戒指，这枚黄金头骨都像存在于另一个空间似的，完全无法被空间戒指捕获成功。
“傻鸟！”
见到威廉有些诧异的神情后，黄金头骨暂时停下了喋喋不休的谩骂，转而开口嘲讽道：
“呵呵，还想把爷往空间戒指里装？你个蠢货简直没有脑子！爷可是堂堂十阶……”
“是死掉的十阶骸骨帝君……唔……我倒是忘了这茬了。”
看了眼黄金头骨的头顶后，威廉眼眉一挑顿时反应了过来。
“你因为被死神给诅咒了，永远都不能真正的死掉，所以虽然是亡灵，但也不能算彻底的死物，也就装不进空间戒指里是吧？”
“……”
听到威廉的话后，黄金骷髅顿时卡了壳，本就虚接着的下巴骨更是咔嚓一声便掉了下去。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威廉眼疾手快地接住黄金骷髅的下巴，咔嚓一声给他怼了回去，随即在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条腰带，从他眼窝的两个窟窿里绕了一圈儿后，顺手自己的腰间系了个死结。
笔趣阁
“该死的！你哑巴了？赶紧说话！”
“你最好安静一点。”
反复确认腰带已经系牢后，威廉曲起手指，在黄金骷髅的脑壳上用力敲了两下，随即眯着眼睛威胁道：
“我可不是那些亡灵生物，会敬着你脑门儿上的死神烙印，要是再这么啰嗦的话，小心我找个粪坑给你扔进去。”
“呵，你随意！尽管扔！”
遗憾的是，对拉胯女神来说异常好用的威胁，在黄金骷髅这里却完全不奏效。
只听他冷哼了一声，随即竟反过来出言威胁道：
“小子，听刚才的意思，你居然知道我的事迹？来！赶紧的！要是不想死的话，就把你的根底给老子报一下！”
“……”
好家伙，就你现在剩这点儿零件，还在这儿跟我装大头？人死了嘴还硬着是吧？
懒得搭理这个满嘴屏蔽词的骷髅，威廉抬手把天空中盘旋的双头噬尸飞龙王召了下来，随即翻身上龙，指示它朝着下一个九阶亡灵的巢穴赶了过去。
“哟呵？你还养了条丑龙？呵呵呵，丑人配丑龙，挺好！”
在连着阴阳怪气了两句，仍旧没得到回复后，见威廉完全没有跟自己搭腔的意思，黄金骷髅也没了办法，只得换了种方式诱惑道：
“小子，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应该也知道我曾经拥有的财富吧？我当初还是冥土里最强的亡灵帝君时，留下了一座……”
“之一。”
“什么？”
在黄金骷髅疑惑的声线中，盘腿坐在飞龙王背上的威廉悠然道：
“当初的你，是冥土中最强的十阶亡灵帝君……之一，在被死神制裁了之前，估摸着也就能排到第三吧？”
“……”
艹！这小崽子知道的还挺多！
吹牛逼被人当场给揭了，黄金骷髅的脸面稍微有些挂不住，然而由于他的“脸面”已经没了不知道多少年，没过多久便缓了回来。
“排第三又怎么了？”
黄金骷髅哼了一声，不服气地道：
“有能耐的话，你就去见一下排第一和第二的那俩，问问他们到底佩服不佩服我？当初我虽然拍第三，但我敢于走出那一步，那就比那俩货色要强！”
唔……这话倒也不算全假。
听到黄金骷髅的话后，威廉的眉毛不由得挑了挑。
因为某种规则，掌握死亡这个终点的个体只能有一个，所以死神的麾下是没有其它神明的，冥土之中除了死神之外，等级最高的也仅能到达十阶巅峰。
而冥土之中的这些亡灵，虽然拥有着近乎永恒的生命，却永远都不可能突破十一阶，成为弱等神力的真神，就连得到了对应的神职和神格碎片都不行。
无它，因为它们的底子终究还是亡灵。
这些亡灵生物一旦试图点燃神火的话，最先触碰到的一定会是死亡本质，而死亡本质早已经被死神占据，根本就没法分润出来给它们。
虽然理论上来讲，还可以试着把死神拱下去，但十阶巅峰的菜鸡想要挑战死神，着实有点扯澹，所以除非死神自己不想干了，否则任何亡灵生物都不可能成为真神。
而所有达到了十阶巅峰的亡灵，在第一次试着触碰死亡本质的时候，就会收到来自死神的亲口警告，要求它们不得再继续“前进”。
对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亡灵生物来说，既然作为冥土主宰的死神大人都开口了，那唯一的选择自然就是彻底躺平，继续呆在十阶巅峰混日子。
偶尔出那么一两个不信邪的，也会在收到死神的再次警告后彻底老实下来，哪怕依旧不死心想要另寻它路，也不会冒着被死神制裁的风险再次触碰死亡本源。
而其中唯一的特例，就是自己腰上的这颗黄金骷髅头。
这货的实力在当时虽然只能排第三，但胆子却是毫无争议的冥土第一肥，多半是被死亡本质的伟大迷住了，这货三天两头就要去“拱”死神一下，不断试图把人家从死神的位置上顶下来。
在所有真神当中，死神一直都是最“佛系”的那批，对于大大小小的冒犯大多懒得搭理，毕竟不论谁终归都是要死的，人死的时候勉强也能算自己惩戒过了。
可即便佛系如斯的死神，在发现屡次警告全无效果，甚至还遭到当面辱骂后，终究还是被惹火了，少见地直接降下神罚，准备把这个不识好歹的王八蛋彻底弄死。
然而黄金骷髅乱拱了这么多次，终究还是没有完全白拱，虽然没能从死神手里把位置抢下来，但多少也摸清楚了一点死亡的本质。
在被死神的神力碾碎了大部分身体后，他偏偏剩下个脑袋就是死不透，而且这货不仅死不透，甚至还在没完没了地冲击死神的位置。
虽然以他和死神间的差距，哪怕冲上一百万年都不可能成功，可他咬不着人但恶心人啊！
而死神大概是真被他恶心到了，你不是死不透吗？那干脆就一直活着好了！烦不胜烦的死神直接整了个狠活儿，硬是想辙把他给复活了！
而为了防止这个烦人精再自杀来骚扰自己，甚至直接在他头骨上刻了个【无缘于死】的印记，彻底把他开除了亡灵籍贯，达到了另一种层面的永生。
所以说，就像拖把沾屎，战神在世一样，只要能够在恶心一道上勇勐精进，达到你既恶心我，却又死活干不掉为我的至高境界，某种意义上就是无敌的！
“咝……小子，你***瞅啥呢？”
被威廉古怪的眼神看得有点发毛，被威廉挂在腰上的黄金骷髅晃了晃身子，继续开口诱惑道：
“你个小崽子别***管老子当年排第几，反正老子当初攒了一堆的好东西，你就说你想要不想要吧！”（未完待续）
第979章 嘴臭的代价可是很大的
十阶骸骨帝君的遗产……
虽然对于黄金骷髅的嚣张态度有点不爽，但面对这坨连死神都没办法的滚刀肉，威廉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便选择坦率地点头承认。
“想要。”
“那就妥了！”
听到威廉给出的回答后，黄金骷髅的下巴嘎吱嘎吱地动了动，满是得意地大笑道：
“既然想要老子的遗产，那就好好听话！
老子以曾经十阶亡灵帝君的身份承诺，只要能把我哄高兴了，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弄到！”
我想要什么……
威廉闻言眨了眨眼。
要说我最想要的，那还是把你这个强度爆表的灵魂抠出来，当做器灵塞进蛛后的腿毛和毒牙碎片做成的长枪里，试试看能不能直接搞一把伪神器甚至神器出来。
当然……十阶骸骨帝君的遗产也有点想要，不过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说，还是一把趁手的武器更重要些。
所以虽然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一般全都要，但如果非要二选一的话，那我还是……
“咝……你小子***到底什么臭毛病？”
被威廉若有所思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头皮已经烂掉不知道多少年的黄金骷髅啧了一声，神色不善地道：
“小崽子！你老闷不吭声地看我干什么？而且居然还***的不是正经看，是那种盘算着坏心思的眼神！
呵呵！老子奉劝你一句，就连死神都拿老子没辙，你一个五阶的小垃圾趁早……嗯？什么玩意？你踏马居然是五阶？”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一样，黄金骷髅睁着两枚黑黢黢的窟窿，盯着威廉一阵勐瞧，随即忍不住开口惊叹道：
笔趣阁
“哇操！居然真***是五阶！老子今天***算是见着亡灵了！”
“……”
讲真……你不就是个亡灵吗？这里应该说见着“活人”了比较合适吧？
在黄金骷髅叽里哇啦的怪叫声中，威廉默默地挺了挺嵴背，并四十五度角斜斜仰望天空，连带着暗中指使飞龙王撤掉了挡风的护罩，让一头长发被疾风吹拂得向身后肆意狂舞，配合着摆出了一副我很牛逼的架势。
老规矩，低调低调，要不是被你给发现了，我都不好意思主动装这个B~
“啧啧啧！这肉体强度，真是了不起啊！”
“别看你只是个五阶的小垃圾，但要是弄死之后，挖掉内脏再填上点材料，我有信心拼出一具九阶的恶孽尸嵌！”
黑黢黢的眼窝中闪过一抹灰芒，快速地在威廉身上扫了几遍后，黄金骷髅啧啧称奇地补充道：
“还有你这骨骼强度……好家伙，全拼在一具亡灵身上实在有点浪费了，全拆出来作为核心材料，再嫁接进去一些次级材料的话，估摸着能拉出来二十多头八阶的荒骸灵俑！
好小子！你这全身上下都是顶好的素材啊！如果我还是当初那个十阶的骸骨帝君的话，哪怕和其它十阶亡灵帝君开战，我也一定要把你小子抢到手！”
“……”
我踏马真是谢谢你了！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黑着脸踢了双头噬尸飞龙王一脚，让它重新把挡风的护罩撑起来后，威廉先是整理好了被狂风吹乱的头发，随即伸手把喋喋不休的黄金骷髅从腰间摘了下来。
“把你那张破嘴给我闭上！”
朝黄金骷髅吼了一句后，威廉眯着眼睛威胁道：
“死神拿你没办法，但我可不一定！
我奉劝你最好安静一点，不然要是真把我惹急了，就算拼着不要你这个器灵，我也得让你学会怎么闭嘴！”
“呦呵？小崽子脾气还挺大？”
面对威廉的威胁，黄金骷髅完全没当一回事儿，咧着嘴嘎嘎怪笑道：
“笑死亡灵了，当年死神亲自出手，都没能让老子学会闭嘴，我***倒想真想看看，你一个五阶的小垃圾怎么让老子服软！”
行，这可是你说的。
盯着一脸张狂的黄金骷髅看了两眼后，威廉重新把它系回腰间，不再理会其含妈量极高的挑衅，转而一边驱使着飞龙王掉头往回飞，一边点开系统面板，找到了术士序列的职业树。
【孽物术士】
【就职条件：术士序列前置职业，恶魔文字（熟练），意志属性高于60点，智力属性高于50点】
【可就职】
……
唔……这要求……平平无奇啊……
虽然心里十分想给黄金骷髅点颜色看看，但看到【孽物术士】基本等于没有要求的就职条件后，威廉仍旧陷入了短暂的犹豫当中。
系统给出的就职条件，意味着将这个职业发挥到最大限度所需的能力，所以一般来讲，就职条件越难的职业就越强，成功转职后获得的好处也越多。
而【孽物术士】这个超冷门职业的强度虽然比较复杂，不能只从就职条件的高低来判断，但由此也能看出来，这个职业的理论强度恐怕比较一般，多半连增加的属性也会比其它同阶职业少一些，
和这个职业比起来，自己还有其它更稳妥些的选择。如果为了出口气就选择【孽物术士】的话，虽然未必算得上浪费一个职业位，但多少也有点儿……
“嗯？小崽子，你这身体状况不太对啊？”
不知道为什么，被威廉挂在腰间的黄金骷髅，隐隐感受到了一股空虚之意，它挣扎着扭了一下脑袋后，两只黑黢黢的眼窝中再次闪过一抹灰芒，着重盯着威廉的后腰一顿勐扫。
“哎呦？怪事儿嘿！”
一脸讶异地张了张嘴巴后，黄金骷髅有些不解地道：
“你小子明明瞅着身板儿挺结实的，但俩腰子咋这么虚呢？”
“……”
你踏马欺人太甚！(╬￣皿￣)！
“转职！”
【转职成功，巫毒术士LV40转职为孽物术士lv41，当前最高职业等级lv45，总职业等级lv206】
【孽物术士lv41】
【每级意志+3，智力+1】
【特技：狂乱信奉者，作为狂乱之书衍生出的下级职业，信奉狂乱与混沌的你，异常符合混乱阵营的行事准则，在全部混乱阵营中的初始声望值将会额外增加666点】
【特技：孽物制作，狂乱、疯魔、混沌……掌握了大量禁忌知识的你，从不知常理为何物，亦不会遵循任何腐朽的旧有规则。
因此，你能够凭借奇诡的知识与无穷的灵感，肆意将任何生灵与死物进行混搭，制造出独一无二的奇特孽物，并尽可能保留双方的原有特性。
请注意，由于孽物的存在不循常理，因此孽物在同一时间内，仅可制作并持有一件，当前持有孽物数量为 0/1】
【特技：制孽者的恩惠（死），孽物在被你使用时，视作接受操纵的器物，并可获得你的全部主动战技，但释放战技的消耗由你承担】
【特技：制孽者的恩惠（活），孽物在单独行动时，视为独立存活的个体，并可获得你80%的各项属性，但行动消耗的体力由你承担】
……
看完【孽物术士】的全部职业特性后，威廉先是眯了眯眼睛，随即在黄金骷髅的谩骂和嘲讽中发出了一声冷哼。
等着吧崽种！爷要在你脑袋下边儿接一根“大器”！
———
头痛欲裂……不好意思，今天只有一更了/(ㄒoㄒ)/~~
话说今天本想直接去医院看看的，结果小区出密接有个单元被封，吓得赶忙先囤东西，还没来得及去看医生……
希望明天还能出得去，不然鱻真的要麻翅了……（未完待续）
第980章 笑人不如人
“不好了！布里索大人！”
一声略显凄厉的嚎叫打破了寂静，在数十名高阶亡灵齐刷刷投来的目光中，半身人巫妖不由得浑身勐地一哆嗦。
有些胆怯地缩了缩脖子后，半身人巫妖匆忙把手伸进衣服里，从肋骨间隙中取出了一条小小的蛇形骷髅，神情疑惑地询问道：
“出什么事了？难道我留在法师塔里的兽骸开始复苏了？”
“兽骸？什么兽骸？”
蛇形骷髅被他问得一懵，本能地反问了一句，随即似乎马上反应了过来，急得咝咝哈哈地直吐信子。
“布里索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兽骸不兽骸啊？我家小三十三刚亲眼看见，有人正在突袭您的法师塔！”
哇哦~
听到蛇形骷髅的话后，在场的高阶亡灵们反应不一。
莫名其妙者有之，一脸无所谓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亦有之，而几名跟半身人巫妖有过节的高阶亡灵，则干脆直接笑出了声。
那条小蛇是什么东西，他们一个个都清楚得很，甚至不少人的肋骨上，也同样盘着一条近似的母蛇。
作为相当优秀的示警工具，【母子连骸蛇】的心念传讯能力，虽然还不能跨越位面间的壁障，但对于同位面来说绝对是一等一的快，按理来说赶回去是绝对来得及的。
然而眼下正处于死国之门开启的特殊时期，如果布里索敢回过头，往死神神力覆盖范围内的法师塔跑，那几乎等于是在送死！
所以即便得知有人正在闯他的法师塔，布里索除了听母蛇转述别人的拆塔进度外，根本就什么事儿都做不了，怕是只能在这里干瞪眼喽~
……
恶狠狠地瞪了几名大笑出声的亡灵一眼，把这些幸灾乐祸的崽种记住后，半身人巫妖的心里虽然有些发慌，但想到自己离开时留下的防御魔纹，还是硬撑着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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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我对自己亲手绘制的防御魔纹有信心，即便在没有我主持的情况下，以那套防御魔纹的强度，九阶巅峰过来都能撑上一会儿。
现在附近的高阶亡灵都被撵出来了，剩下的也就是死魂灵蛹、双头噬尸飞龙王、安息梦魇之类的冥土生物，凭它们还破不了我的防御魔纹。
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会死蛇，有防御魔纹在，你那些子子孙孙死不掉的！赶紧让留在塔里的那几条小蛇凑过去，给我好好看一看，到底是谁在袭击我的法师塔！”
“好的布里索大人！我这就去吩咐他们！”
得知自己的蛇子蛇孙并不会被干掉，蛇形骷髅一边欣喜地连连点头，一边应下了半身人巫妖的命令，保持着固定的姿势不再动弹，多半是和蛇子蛇孙们“通话”去了。
而在布里索阴着脸等消息的时候，对面一头浑身布满金属缝线，体型壮硕得跟座肉山似的亡灵勐地一拍大腿，忍不住爆笑出声。
“哇哈哈！笑死老子了！你这满肠子坏水儿的家伙居然也有今天！”
大概是跟半身人巫妖有什么仇怨，见到布里索吃瘪，肉山似的缝合亡灵明显开心地不得了，笑得可谓是前仰后合。
只见他轮着举起自己的九十多只手，大力狂拍下方的八十多条大腿，噼噼啪啪的皮肉碰撞声响个不停，就跟同时放了十几挂鞭炮一样，压根儿就没一刻是消停的。
而肉山亡灵那一身颜色各异的烂肉，更是随着他放肆的动作抖个不停，部分甚至直接从椅子的缝隙中溢了出去，其肚腹处缝合的几十张面孔，亦一并跟着咧嘴大笑，声音或尖酸或阴损、或嘲讽或刻薄，一个比一个难听。
……
在靠着脸多嘴多身体多的优势，一人笑出了“千军万马”般的气势，对半身人巫妖造成了成吨的心理伤害后，肉山亡灵几十脸畅快地大声嘲讽道：
“你个垃圾！废物！渣渣！”
“当初我就说了，这种不够老子一口塞的小豆丁，根本就不配跟我们相提并论，更没有在积尸渊占据一整片滩涂的资格！”
说到这里时，他还特意停顿了一下，朝旁边几名神色古怪的亡灵高声道：
“呵呵呵，来来来！你们现在看看，我当初说中了没？一个九阶巅峰的大巫妖，居然连自己的法师塔都护不住？笑话！”
感受着一道道逐渐怪异的眼神，半身人巫妖忍不住怒声咒骂道：
“卡奥普斯！我警告你，你个***的混账不要太过分！”
“哎呦~我今天还就过分了，你能怎么着吧！”
伴随着一阵噼噼啪啪的碰撞声，肉山亡灵再次用力拍起了自己的大腿。
“你是准备跟看着别人拆你的法师塔一样，眼睁睁地坐这里看着我笑话你，然后再用你那张憋屈的丑脸，把老子活活笑死在凳子上么？
哎呦！那你可真是离成功不远了！哇哈哈哈哈！今天真是踏马的笑死老子了！”
看着对面恶狠狠地咬着牙，干瘪的两腮动个不停的老仇人，肉山亡灵在大笑之余，忍不住眯起几十双眼睛，突地打了个小哆嗦，感觉自己好像刚在黑尸潭里跑了个尸水澡一样，简直浑身舒泰。
哇哈哈哈哈！也不知道是谁袭击了这个小垃圾的法师塔，今后要是让老子遇见了，一定要重重地奖励他！
……
“布里索大人……”
就在这时，停滞不动的骷髅蛇终于完成了沟通，吐着信子不可思议地道：
“袭击您法师塔的家伙……好像是一个活着的人类……”
(O_o)??
什么？活人？
听到骷髅蛇的汇报后，在场的众高阶亡灵不由得面面相觑。
除了穿过死国之门，从生者之土来的那些人外，冥土里面还能有别的活人么？那也就是说……布里索的法师塔，居然被一个六阶的人类给袭击了？
“还有……”
在数十道愈发怪异的眼神中，蛇形骷髅有些畏惧地开口道：
“您的法师塔……好像已经被那人给毁了……”
“……”
众亡灵：(*゜ー゜*)(*゜ー゜*)(*゜ー゜*)
“哇哈哈哈！”
得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后，肉山亡灵直接压碎了身下的椅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几十张嘴同时都磕巴了起来。
“老子早说过……你个垃圾当老子的邻居……简直踏马的是种天大的笑……”
“出大事了！卡奥普斯大人！”
就在这时，肉山亡灵的胸前裂开了一道大口子，一条肥硕很多的蟒形骷髅吃力地从里面挤了出来，吐着信子急切地道：
“您安息的陵寝，刚刚被一根会骂人的叽霸给砸了！”
————
好消息是……鱼没检查出来什么毛病。
坏消息是……鱼没检查出来什么毛病。
今天在医院呆了大半天，CT血运耳鼻喉镜全做一遍，最后得出结论……鱻的鱼头相当健康，就是单纯的血管神经性头痛，只是疼得程度比较剧烈。
至于治疗……没病，接着恰止疼药就行了，所以今天唯一的收获，就是检出来了慢性咽炎……麻了……（未完待续）
第981章 你也不想被人见到这副模样吧？
威廉盘腿坐在双头噬尸飞龙王的背上，看着下方叫骂着到处破坏，一个人逮着数千中阶亡灵狠揍的黄金巨DIO，不由得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
讲真，这强度相当可以了~
孽物术士这个职业虽然本身虽然比较一般，但制造出来的孽物质量还是靠谱的，只不过对于一般的五阶孽物术士来说，很难搞到超过自己当前实力等级的高阶素材，造出来的孽物自然水准平平。
但自己手里的材料质量相当爆炸，不论是十阶亡灵帝君的残骸，还是八阶尸岭巨人的大器，都是一般孽物术士这辈子都搞不来的高级货，制作出来的孽物自然强度爆表，这个职业选得一点儿都不亏。
……
【嘴臭的代价】
【特殊物品·孽物】
【特技：双质孽物，作为介乎于生死之间的特殊物品，该孽物具有生灵和器物两种特质，既可以获得属于生灵的增益BUFF，亦可像普通器物一般，接受魔纹镌刻与特殊附魔，但二者不能同时生效】
【战技：帝君威仪，由于制作孽物时使用的素材，包括挑战死神失败的十阶亡灵帝君，因此这件孽物继承了十阶亡灵帝君的部分威势。
本孽物能够驱使所有四阶以下的亡灵生物，镇压所有七阶以下的亡灵生物，并削弱所有十阶以下的亡灵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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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技：巨人之器，由于制作孽物时使用的素材，包括八阶尸岭巨人经过改造的**，因此这件孽物继承了其独特的构造。
本孽物拥有迅速扩大体积的能力，在体积迅速膨胀时亦会大幅提升坚硬程度，能够极大程度地提升近距离战斗的能力】
稳妥！
又看了一遍这件孽物的说明后，威廉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抬手给之前小肚鸡长……划掉……别出心裁的自己点了个大大的赞。
讲真，就凭这件孽物异常出色的三项特技，就已经完全值回了本钱，哪怕给个伪神器都不换！
虽然黄金骷髅DIO在单独行动时，仅能获得自己百分之八十的属性加成，但只要开启战技【巨人之器】，瞬间就能把体型扩大到接近十米，攻击范围跟自己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要是再算上提升坚硬程度的效果，连防御能力似乎也没差多少了，几乎直接可以当一名八阶的纯近战职业者来用。
而【帝君威仪】更是一项实用度爆表的神技，驱使一二三阶亡灵，镇压一到六阶亡灵，削弱七八九阶亡灵……
别的不谈，如果自己准备放弃法兰来冥土混的话，光凭这个战技就能裂土封疆，直接跻身冥土中最顶尖的权力者之一！
区区五阶职业，换来一名八阶战力，以及足以建立一座亡灵帝国的基石……
这波简直赚疯了啊！
……
似乎感受到了威廉发自内心的喜悦，正在下面横扫八方的黄金巨DIO勐地一抖，随即发泄般地加快了动作。
只见一根黄澄澄的大器左顶右碾、上噼下砸，砍瓜切菜般将冲上来的亡灵们杀得片甲不留，最后纵身一跃闯入地底，到处横冲直撞。
仅仅一两分钟的功夫，这座恢弘广袤、占地面积相当庞大的陵寝，便在黄金骷髅的怒火下彻底变成了废墟，整个儿塌陷到了地面之下，连一根完好的廊柱都找不出来了。
少顷，发泄完心中怨愤的黄金巨DIO，从已经成为废墟的陵寝中钻了出来，并老老实实地缩小体积躺在地上，被俯冲而下的双头噬尸飞龙王捡了起来。
“收获如何？有什么能看得上眼的好东西吗？”
听到威廉的询问声后，被双手噬尸飞龙王捏在爪子里的黄金骷髅怒哼了一声，随即心不甘情不愿地缓缓点头，随即把一枚挂在后槽牙上的空间戒指吐了出来。
“凑合！”
哇哦，十阶亡灵帝君眼里的凑合，那恐怕相当不错了啊~
得知这次的淘宝收获颇丰后，威廉眼中的满意之色更浓，然而正当他准备打开戒指，检查一下都弄到了什么好东西时，脑海中却响起了黄金骷髅异常憋屈的声音。
“小子，打个商量吧！只要你把这***玩意从我下边儿给摘了，我立刻就带你去找我当年的陵墓！”
嗯？这可不行！
面对黄金骷髅的重金诱惑，威廉除开挑了挑眉外，表情却几乎见不到任何波动。
开玩笑，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甭管你当初多牛逼，留下看家的手段多强大，陵墓估计也已经被人扒得差不多了，究竟能剩下多少好东西还是两说。
而且你当初囤的那些东西里，有能跟【帝君威仪】的效果媲美的好货吗？最后，现在你人都落在我手里了，还真以为陵寝的秘密能保得住？
朝黄金骷髅神秘一笑后，威廉毫不犹豫地勐摇头。
“我拒绝！”
“……”
可恶啊！！！
(╬￣皿￣)！
“小子！我建议你还是再好好想想！”
见到威廉油盐不进的神情后，黄金骷髅多少有些麻爪，但奈何它现在受制于人，着实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甚至因为担心激起威廉的逆反心理，连粗口都不是很敢爆，只得尽量细声细气地劝说道：
“我跟你说，当初我在亡灵帝君中的实力虽然只能排在第三，但我的地盘可都是很富饶的！多年积攒下来的宝物着实不少，就算只剩下十分之一，也能让你少奋斗几百年了！
而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成大事儿的！小子，你知道不？能成大事儿的人，那绝对不可以意气用事，所以没必要为了出一口闲气，就直接放弃这么大的一笔财富……你说我讲得对不对？”
“对，也不对。”
面对黄金骷髅极少见的零含妈量交流方式，威廉默默地再次摇头。
呵呵，我虽然拒绝了你的条件，但可没说会放弃你陵寝里的财富~
让噬尸飞龙王把黄金骷髅扔上龙背后，威廉盘着腿笑眯眯地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那些老熟人，现在应该也都还活着吧？”
“……”
听到威廉的话后，黄金骷髅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上勐地一突。
“你……你什么意思？”
“嗯？我能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啦~”
眯着眼睛盘了盘黄金骷髅光熘熘的脑壳后，威廉伸手捏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话说，既然你的嘴这么臭，甚至连死神都敢骂，那当初你还是亡灵帝君的时候，一定也交了不少‘好朋友’吧？
那么，如果我现在往【灰胧荒野】的深处走一走，挨个拜访一下你那些‘老朋友’的话……见到你现在这幅日天日地的模样，他们想必也会替你感到开心的吧？
呵呵，这回轮到你回答了……你说我猜得到底对还是不对？”
“……”（未完待续）
第982章 想我死的人多了，你们还不够格
黄金骷髅“生前”的老朋友们开不开心，威廉应该是没有机会知道了，但同在灰胧荒野中的另一批高阶亡灵，现在貌似非常不开心。
从半身人巫妖布里索的法师塔被毁开始，才过了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便有足足四十几名高阶亡灵的老巢被人掀了。
这种事头几次发生的时候，大部分高阶亡灵的反应，是配合那个倒霉蛋的仇人，一并在心里嘲笑它废物到连自己的老巢都守不住。
而等这种事发生了十多次之后，除开部分对自己的手段极为自信的亡灵外，大部分的高阶亡灵心里都开始有点慌了。
毕竟从前面十多名受害人的情形来看，不论是被那根会骂人的**拆了家，还是被一个浑身着火的人类烧了老巢，里面所有珍贵的东西都会被洗劫一空。
尤其那个浑身圣焰的人类，不管是什么样的防御手段，只要底子还是用死亡之力撑起来的，在他那身纯度惊人的圣焰灼烧下，基本撑不了多久就会被焚烧殆尽。
要是被那根会骂人的**拆掉的老巢，多多少少还能剩下个壳子，可被那名该死的人类盯上的地方，当真是除了一片灰烬外连半点有价值的东西都剩不下，千年家底尽皆付之一炬……
笔趣阁
而更令一众高阶亡灵们痛苦的是，明知道有这么个狂徒正在到处破坏劫掠，偏偏自己老巢的选址在死国之门的覆盖范围内，现在返身追进去的话，有极大概率会被死神神力直接卷走。
因此不管有多心急如焚，大家仍旧只能凑在一起干瞪眼，等待着那一声声有如丧钟般的蛇嘶声响起……
……
“梅伦德斯大人！出事了啊！”
伴随着又一道焦急的蛇嘶，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不由得浑身剧震。
只见他先抬手扇倒了通报的蛇形骷髅，避免其说出那个让他心碎的消息，转而用力抓着自己的脑袋，缓缓躺靠在椅背上，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低吼。
“啊！！！没了……全没了啊！”
与看上去极为壮硕的身体不同，壮汉亡灵的嗓子又尖又细，那愤怒到近乎癫狂的低吼，听着既像用金属刀具在玻璃上拼命刮擦，又像是只走在路上被人踩了爪子的阉鸡。
那尖利又古怪的音色，再配合上他如丧考妣般的神情，以及那双在脑袋上玩命狠搓的大手，瞧着甚至还颇有一种古怪的诙谐感。
如果换在别的时候，见到他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壮汉亡灵的仇人们一定会大笑出声，乃至于拼着被歇斯底里的他盯上，也要开口尽情地嘲讽一番。
然而现在这种情况，即便跟他之间堪称仇深似海的某位近邻，也已经彻底笑不出来了，因为就在没多久之前，这位近邻的领地同样遭到了毁灭性的洗劫，甚至洗劫其领地的还是那名浑身燃烧着圣焰的狂徒。
而按照一人一DIO，一烧一砸的定律来看，他的领地怕是毁得比壮汉亡灵还要彻底，在毕生积攒全数被毁的现在，他实在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
至于大厅中的其它高阶亡灵，除了几位没养过子母蛇亡灵的人，还对自己老巢的现状心存侥幸外，大部分高阶亡灵的面色都一样难看，眉眼间透着一股恨不能生食其肉死寝其皮的愤恨之意。
“这事儿……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道满是郁气的低吼声响起，打破了周围死寂的沉默。
一名肉山似地亡灵腾地站了起来，之前那个无比张狂地放声大笑，更兼大肆羞辱半身人巫妖的它，和现在满眼血丝萎靡不振的模样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两百人……或者更多。
肉山亡灵的这口气，已经憋了很久很久。
之前还畅快无比地嘲讽死对头，堂堂九阶巫妖连老巢都守不住，被区区人类给抄了家。结果才刚笑话完人家没多久，自己辛苦经营了上千年的陵寝，居然被一根会骂人的**砸了个干净！
这一通先天堂后地狱的折磨，肉山亡灵所产生的心理阴影，已经大成了一座真山，甚至还额外饶出十七八个小山包，一想到当初的情形就会羞耻得浑身发抖。
在几十道目光的注视下，肉山亡灵红着好肚皮上的大几十双眼睛，死死地盯向了对面的半身人巫妖，声线沙哑地道：
“布里索！你个该死的杂碎！还准备跟以前一样怂着吗？
老子可以向冥河起誓！只要你这回全力跟我去冲死国之门，逮住那个该死的人类和那根该剁碎的**，我不仅绝对不趁机对你出手，甚至今后老子可以见了你扭头就走！连个屁都不带放的！”
“……”
看着肉山亡灵身前满是血丝的眼睛，以及周围投来的几十道带着莫名意味的目光，半身人巫妖阴着脸抬起了手。
“我布里索向冥河起誓！在场的这些亡灵之中，不论过去跟我有什么样的仇怨，只要能通力合作，一起去冲死国之门，我布里索就绝不会在背后出手阴人！
若我违背了誓言，愿立刻被冥河卷走，淘洗掉全部记忆后投往地狱，成为最下贱！最卑劣！最肮脏的下等劣魔！”
“……”
见到以往阴险又猥琐的半身人巫妖，这次居然干净利落地发下了冥河誓言后，在场的其它亡灵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之中。
少顷，和半身人巫妖关系不错的矮人巫妖，率先打破了死寂般的沉默，只见他从椅子上蹦了下来，学着半身人巫妖的模样，神色阴郁地抬起了手。
“我莫哲迪向冥河起誓！在抓到那个该死的人类，把我多年积攒的矿物抢回来之前，绝对不会趁机偷袭任何冲向死国之门的亡灵！”
“我梅伦德斯……”壮汉亡灵松开蹂躏自己脑袋的手，两眼充血地抬起了头。
“妾身玛嘉莉塔……”花大力的建的宫殿被砸，男宠死了个干净的女精灵抬起了胳膊。
“我卡奥普斯……”肉山亡灵用力鼓了鼓肚子，随即依样举起了自己右边的三十多只手臂。
“……”
“我等今日向冥河起誓！定要寻到那个洗劫冥土的狂徒，让他为自己疯狂的行径付出代价！”
……
就在冥土之中的高阶亡灵们，前无古人地为近似的目标，共同发下了冥河誓言时，一道纯净似琉璃、盛大如烈阳的澎湃圣光，如同一道划破天际的纯白陨星般，轰然降临至了死国之门的外侧。
而在那灼得人眼目生火的重重光影中，一道燃烧着无边愤火的喝声传来，震得死国之门的门扉泛起了无数灰蒙蒙的细碎水纹。
“谁是威廉·凡金斯！让他过来见我！”
————
症状轻了一些，谢谢大家的关心。（づ￣3￣）づ╭～
另外不好意思……今天虽然还有点时间，但鱻这两天实在是头疼得不行，真不敢再熬夜码下去了，今后也会尽量把更新时间提前一些……如果能做到的话……Or2
最后，大家也注意身体，尽量不要熬夜哈，不然像鱻这样到了“还债”的时候，那可真是要了老命了……/(ㄒoㄒ)/~~（未完待续）
第983章 黄金骷髅的宝藏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黑”“白”两道挂了号，此时的威廉正盘腿坐在飞龙王背上，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灰色雾海发愁。
“小子！你还瞎逛悠啥呢？”
不适地扭了扭脑袋下方的“大器”后，黄金骷髅一脸不耐烦地道：
“老……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只要沿着天空裂开的黑隙一路向前，穿过骸龙墓园之后，遇见的第一座金色的白骨山脉，就是我当年藏财宝的地方。
反正不论你去不去拿，地方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如果你还反悔，准备拿这个事儿威胁我，那老子拼着这回丢一把大人，也要让你小子好看！”
正在蹙眉深思的威廉闻言斜睨了他一眼，随即眯着眼睛道：
“不管你让不让，我都已经很好看了。
还有，你藏东西的地方要一直路过骸龙墓园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骸龙墓园已经不能算灰胧荒野外围了吧，所以你的宫殿盖在了灰胧荒野最深处？”
“怎么？你怕了？”
黄金骷髅嘎吱嘎吱地活动了两下下颌骨，看起来好像在放声大笑一样。
“惦记老子财富的亡灵，比积尸渊里每天飘上来的浮尸还多，要是不藏在灰胧荒野深处，一般的亡灵根本走不进去的话，还能轮到你小子占这个便宜？”
说到这里时，他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即用力扭了扭脑袋下面接着的“大器”，故作惊讶地道：
“哎呦！我倒是忘了，你小子好像是个活人来着？
啧啧！十阶亡灵帝君毕生积攒下来的财富就摆在眼前，甚至还有伟大的亡灵帝君亲自给你带路，结果就因为自己还活着，所以只能在外边儿干瞪眼，你小子可真是惨那~”
“……”
见到对方异常浮夸的演技后，威廉默默地咂了咂嘴，实在懒得搭理他。
这个批骷髅……好像有那个大病，隔一会儿不撩个骚就跟要你命似的。
将威廉的沉默理解为了压抑着的愤怒，黄金骷髅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只见他嘎嘎怪笑着道：
“老子跟你讲，灰胧荒野是冥河的源头之一，对死亡之力体悟足够深，掌握的死亡之力足够强大和纯正的亡灵，才能走进灰胧荒野的最深处。
而老子当年虽然实力排第三，但在灰胧荒野里的行进距离却是整个冥土里最远的，甚至一度望见了死神住的那间破房子。
你不知道，废物死神在河边儿见到我的时候，那小黑脸儿吓得，唰一下就白了，差点儿连裤子都给尿了！”
勐吹了一波自己当年多牛逼，顺便光明正大地辱了一波死神后，黄金骷髅乐呵呵接着地道：
“不过呢，你小子也不用太绝望，老子因为不稀罕跟那个混账死神做邻居，就没把自己的宫殿盖那么深。
只要你对死亡之力的体悟达到八阶水平，就能看见老子宫殿的大门；拥有九阶强度的死亡之力，就能勉勉强强摸进老子的藏宝室；要是能媲美九阶巅峰亡灵的话，有什么你就能拿什么！
所以要不要当一下亡灵啊？只要你现在就抹脖子，有我这个亡灵帝君好好调教，用不了几百年就能拿到老子的全部财产了……怎么样？你动心不动心？”
听完黄金骷髅的话后，威廉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随即抬手打开自己的系统面板，盯着职业树犹豫了起来。
九阶巅峰的死亡之力……倒也不是攒不出来，但貌似要花掉不少好材料，而且成果多半还带不走，稍微有点儿浪费了啊……
……
而就在威廉开始权衡利弊时，黄金骷髅满眼期待地等了半天，却没能见到他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反倒有些先绷不住了。
叽里哇啦了半天却没人接哏，就像憋了个巨好的笑话没地方讲、被蚊子咬了个包不能掐十字、大拇脚指甲的边缘楔进肉里，却因为手指甲剪太短抠不出来一样难受。
“不会吧？你个蠢材还真准备进去？”
硬憋了一会儿之后，见威廉似乎并没有放弃，反而开始遥望着灰胧荒野陷入了思考，黄金骷髅忍不住开口嘲讽道：
“呵呵，别看你小子有接近八阶巅峰的实力，但再怎么说也是个活人，根本还没经历过死亡，在对死亡之力的感悟上，连一个零阶的破损骷髅都比你纯正！
凭你这样的垃圾水平，在灰胧荒野的外围晃荡晃荡就得了，但凡敢往里多跨一步，直接就会迷失在灰雾里，不晃荡上三五个月根本出不来，甚至搞不好还会死在里边儿，到时候可别赖老子没提醒你！”
“不过呢，你要是非得进去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老老实实跪下来，给伟大的亡灵帝君磕上一百个响头……”
“行啦，别装了。”
打断了黄金骷髅一眼后，威廉关掉系统面板，嗤之以鼻地评价道：
“演技太差！”
“按你跟我之间的关系，要是我死在灰胧荒野里边儿的话，你怕是能高兴得蹦起来！那既然我自己主动找死，那你放我去不就好了？还一再开口提醒我干什么？”
“……”
“还有，你当初被死神‘祝福’了之后，到现在都不知道多少年了，以你十阶亡灵帝君的水平，就算死神封锁了你继续体悟死亡的机会，但稍微恢复点儿实力总不难吧？怎么猫在一头高阶亡灵的巢穴里当起了挂件儿？
啧！看样子，你当初得罪的人怕是不少吧？而且实力貌似也强得不行？搞不好就是某位十阶的亡灵帝君，甚至有可能不止一位……我这回猜得没错吧？”
“……”
看着被怼得哑了火的黄金骷髅，威廉一脸澹然地挑了挑眉，随即开口补刀道：
“当初你主动找我搭话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了。
以你表现出来的张狂性格，和连死神都制裁不了的经历，只要张嘴跟收藏你的那头亡灵交流过几句，就绝对不可能被当成摆件儿挂着。
要么就因为嘴臭惹恼了它，直接被送给你当初的仇人泄愤，要么就会被藏在最重要的地方，甚至随身携带都不为过。
而既然你能被它当成摆件儿挂在墙上，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那个亡灵富有到连十阶亡灵帝君的遗产都看不上，要么就是你一直在装死，根本就没有跟它交流过！”
“……”
听完威廉的话后，黄金骷髅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满眼费解地道：
“你……既然都发现不对了，为什么没揭穿我？”
“揭穿你干什么？”
威廉挑眉反问道：
“你身为曾经的十阶亡灵帝君，主动接近我一个人类，肯定揣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这就像打游戏做任务一样，这种时候揭穿你就等于中断任务……嗯……你不用知道什么叫做任务。
总之揭穿你的话我肯定捞不到好处，而这种时候只要陪你装傻，摆出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模样，等到你快绷不住的时候，自然会主动来给我发任务，甚至由于担心我没有积极性，还会主动上赶着送好处……譬如那座根本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藏宝室。”
“……”
看着浑身一阵剧颤，随即彻底陷入了沉默中的黄金骷髅，威廉鄙夷地撇嘴道：
“我本来还觉得，想套出你的目的估计得废一番功夫。
结果你看我好像没什么兴趣，居然上来就直接就交了底，接着又三番四次地提到你留下的藏宝室，不断拿里边儿的宝藏诱惑我，哄着骗着把我往这边儿带。
然而我只不过在这儿稍微犹豫了一下，结果给你急得不行，先开口嘲讽激我快点动身，又装模作样地提醒我你有办法，就差没直接把深入灰胧荒野的法子喂到我嘴里了。
讲真，我其实挺好奇，就凭你这点儿脑子，是怎么混到十阶还没被人坑死的？哦不好意思，你好像已经没有脑子了。”
“……”
“来，除了进入灰胧荒野深处的办法，你已经没什么能打的牌了，赶紧过来交底吧！”
让双头噬尸飞龙王把它扔了上来后，威廉盯着一言不发的黄金骷髅，以手托腮饶有兴致地道：
“当然，你要不想说的话，那也可以听我讲，顺便告诉我一下，我猜得到底对不对。”
“按照你之前的说法，我这个死亡之力不够纯正的活人，确实进不去灰胧荒野深处。
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死神钦点的‘无缘于死’，身上除了亡灵帝君的威压之外，连半点儿死亡之力都没有，要是没人带着你的话，恐怕也只能在外围瞎晃荡对不对？
至于你那所谓的藏宝室，宝藏和财富什么的或许真有，但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东西，而且一定对你而言极为重要，无论如何都必须拿到的那种，多半是你当初惹恼死神之前留的后手，可能是件神器，或者别的什么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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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除了我留下的底牌不是神器外，你全都猜对了……”
有些无力地点了点头后，黄金骷髅无奈地开口解释道：
“藏宝室也都是真的，里面也确实有我留下的财富，不过除了财富之外，还有我除了头骨之外的其它几块骨骼。
当年试图触碰死亡神职的时候，我接受了死亡本质浸染的部分，其实不仅仅是一颗头骨，还有右手、右肩、和部分肋骨。”
说到这里时，他刻意换了下脑袋的位置，把头顶上【无缘于死】的印记给威廉看了一眼，随即默默道：
“我知道自己吸收死亡本质的行为，一定无法避过死神的感应，就偷偷把那些骨头都换掉了，只保留了原本的头骨。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跟我当时想得基本没什么出入，死神那个卑鄙的家伙，发现已经无法彻底消灭我后，居然直接请人把我复活了，还在我的头骨上留下了‘无缘于死’的印记，彻底阻断了我继续探索死亡本质的可能。
而如果我能重新回到自己的宫殿，把那几块沾染了死亡本质的骨头找回来的话，说不定还能再一次……”
“……”
你居然还准备跟死神继续肛？好家伙……这货虽然城府和脑子都不怎么样，但胆量还真是不小。
为对方的执着暗自咋舌后，威廉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道：
“等下，我还有个问题，你当年好歹也是个十阶亡灵帝君，就没有什么忠心耿耿的部下之类的吗？只要你联系上其中的一个，不就能让他带你进灰胧荒野了么？”
“额……”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黄金骷髅略显尴尬地摇头道：
“部下倒是有一些……但我是亡灵啊……”
“……”
啧，懂了。
想到亡灵之间血汗工厂一样的上下级关系后，威廉先是无语地咂了咂嘴，随即点头对此表示理解。
冥土的亡者体系之下，我十阶你九阶，那自然想怎么命令就怎么命令，压根儿没有什么收买人心的必要，所以要是黄金骷髅敢去找旧日部下的话，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卖给他当年的仇人。
而考虑到黄金骷髅现在的模样，能被他驱使的也就是一二三阶的低阶亡灵，这些弱鸡别说深入灰胧荒野了，恐怕一旦离开大量聚集的聚居区，走不了多远就会被其它掠食者干掉吞下肚去。
至于那些有实力深入灰胧荒野的亡灵，也不可能接受他的指挥，甚至连合作也不可能，如果他敢暴露自己身份的话，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直接被卖给某位十阶的老仇人，而就算真有贪婪的亡灵前去寻宝，估计也不可能会把沾染了死亡本质的骨头留给他。
“所以……你为什么选我？”
威廉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道：
“你不跟其它高阶亡灵合作的原因，我差不多能猜得出来，但你对我就这么放心，觉得我一定会把那几块沾染了死亡本质的骨头留给你？”
“你只能把那几块骨头留给我，因为你是个活人。”
黄金骷髅神色平静地道：
“你和那些高阶亡灵不一样，它们没有我帮忙，一样有机会深入灰胧荒野的深处，而你就不行了。
虽然你的身上也有些死亡之力的味道，但各方面都差得太远，如果没有我提供的办法，最多只能到达骸龙墓园而已。
所以来做个交易吧，如果你愿意发下冥河誓言的话，就可以从我的藏宝室里任选三件，然后……”
“不好意思。”
抬手打断了黄金骷髅的话后，威廉在它疑惑的神情中微微一笑，比了个攥拳的手势。
“我全都要！”
————
4000字，一整段剧情就不拆章了，另外……提前更新大失败/(ㄒoㄒ)/~~（未完待续）
第984章 搞姬之谜
你全都要你**个**呀！
看着威廉那副信心十足的表情，黄金骷髅好不容易才把脏话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被噎得勐翻了一个并不存在的白眼。
区区一个连死亡都没有亲历过的活人，还想闯入最接近死亡本质的灰胧荒野？你小子怕不是在做梦！
在看傻子一样盯着威廉看了几眼后，黄金骷髅忍不住开口讥讽道：
“小子，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的宫殿盖在灰胧荒野的深处，没有九阶巅峰级别的死亡之力，你根本就不可能拿得到我的财富！你一个活人……”
“我一个活人怎么了？”
威廉闻言撇嘴道：
“你不也是活人？而且还是死神亲自认定的活人，这辈子都跟死亡无缘的那种。
而既然你这种没有半点死亡之力的家伙，都能进入灰胧荒野，那就证明进入灰胧荒野这件事，跟什么死亡之力是否纯正，感悟是否深厚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要有媲美九阶巅峰亡灵的死亡之力就够了。”
“……”
谎言又一次被戳穿，黄金骷髅的脸上稍微有些挂不住了，只见他声线微带恼意地道：
“是！你又猜对了，确实只要有九阶巅峰的死亡之力，就可以深入灰胧荒野的深处，但你一个人类上哪儿去找九阶巅峰的死亡之力？如果没有我帮忙的话……”
笔趣阁
“如果没有你帮忙的话，我就可以自己独吞好处了。”
把黄金骷髅的后半截话噎了回去后，威廉伸手拍了拍双头噬尸飞龙王的后背，笑眯眯地对这条劳苦功高的工具龙道：
“之前还没来得及给你起名字，现在的话……暂时就叫小双好了。
小双啊，你先找个僻静点儿的地方落下去，我准备给你喂点儿好东西，看看能不能让你变成小三儿~”
“吼！”
听到威廉的话后，双头噬尸飞龙王不明所以地低吼了一声，随即找了一块儿比较大的荒地，老老实实地按照威廉的指令落了下去。
……
由于没有龙族的传承记忆，也没有多少接触到“文明社会”的机会，双头噬尸飞龙王脑子着实不怎么好使。
明明是一头八阶巅峰的强大生物，智力水平也就比聪明些的野兽强点儿，大概跟六七岁的人类幼童差不多。
不过它的智力虽然低下，但有一件事还是明白的，那就是坐在自己背上的“食物”相当“烫嘴”，要是敢不乖乖听话的话，等待着自己的绝对是一顿暴揍。
看见双头噬尸飞龙王相当识时务的表现，威廉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抬手点开了自己的职业树，找到了四阶【饲龙骑手】的后续职业。
【育龙大师】
【转职条件：四阶饲育类职业满级，拥有特技“龙脉亲缘”，龙语熟练度‘熟练’及以上，拥有一头五阶及以上实力的龙血生物……】
【可转职】
“转职！”
【转职成功，饲龙骑手LV40转职为育龙大师LV41，当前最高职业等级LV47，总职业等级总职业等级lv211】
【育龙大师LV41】
【无额外属性加成】
【特技：亲缘强化，由于常年与巨龙为伴，你与龙血生物间的相处不再单纯依靠实力，而是真正掌握了龙血生物的习性，并拥有大幅强化龙血生物的能力。
因此，你拥有的特技‘龙脉亲缘’效果获得大幅提升，遭遇任何带有龙族血脉的生物时，声望天然为尊敬】
【战技：血脉纯化，作为饲育巨龙方面的大师，你对巨龙血脉的研究极为深入，成功掌握了帮助其纯化血脉的能力，能够大幅降低龙血生物的进阶要求】
【战技：超限饲育，靠着在巨龙饲育方面堪称恐怖的积累，你创造出了一门极其强大的特殊技术。
在消耗掉大量同系别素材后，你能够临时将龙血生物的实力提升整整一阶，并视消耗素材的不同，使其永久性地获得一项相关能力。
请注意，由于这种强化并非龙血生物本身的力量，因此每对相同目标使用一次本能力，所消耗的材料总量便会翻一倍。
另外，接受饲育的龙血生物在获得特殊能力时，灵魂及肉体亦会受到永久性的影响，身上将会出现所使用素材的部分特质，该特性无法被任何手段抹除】
啧，你小子有福了啊！
看完【育龙大师】复杂的能力说明后，威廉忍不住伸手过去，一脸感慨地摸了摸小双伏在地面上的大脑袋。
作为一个鼻子长在脑门儿上的种族，巨龙们当真是谁都不放在眼里，而能够稍微得到它们尊重的，除开各种族那些达到了七八九阶的强者之外，应该也只有【育龙大师】这种饲育系职业了。
无它，对于拥有力量、膜拜力量、亦追求力量的巨龙来说，【育龙大师】这种能够帮着纯化血脉，甚至还能临时强化带赋予永久能力的职业，自然会理所应当地受到所有巨龙的追捧。
如果非要想办法描述一下的话，育龙大师之于绝大多数的巨龙，就像八人寝里面那个不仅六点钟能爬起来，甚至还会去食堂给剩下的七个人带早饭的圣徒，就是当之无愧的爸爸！
而在未来的某一天，五色巨龙们开始争夺空缺的十阶神侍位置时，对于饲育类职业者的争夺直接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甚至爸爸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的重要性了。以巨龙们那极度吝啬的性格，那时只要能稍微提供点儿捕风捉影的消息，就能得到一大笔财富作为回报。
然而可惜的是，由于育龙大师是个没有任何属性加成，纯学术型的辅助职业，而且就职还需要大量的财富，以及长期与龙血生物接触等麻烦的先决条件，导致整个奥法大陆上总共也没有几位，而且都是各大势力的宝贝。
除开曾经和巨龙签订合约的精灵族，愿意提供三位【龙魂德鲁伊】外，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位能帮助到几位龙王的饲育类职业者。
而和森林精灵关系尚可的绿龙勉强有了着落，但剩下的黑白红蓝四系巨龙，为了找到能够强化自家龙王的饲育类职业者，当真是手段尽出。
有许诺送来合格的饲育类职业者，就可以支持其建立国家的；有和光明教廷签订丧权辱龙的不平等条约，以求得一位育龙大师出手的；
而其中最离谱的莫过于红龙女王，孩子都生了二十几个的她，居化身美男潜入精灵之森，硬是靠美男计拐走了一位六阶的女性【龙魂德鲁伊】，后面甚至还生了个半龙半精灵的孩子出来，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咋操作的……（未完待续）
第985章 埋伏与飞龙
用力地晃了两下脑袋，把关于如何搞姬的遐想甩出脑海后，威廉搓了搓自己的空间戒指，取出一条看起来干巴巴的兽爪，在双头噬尸飞龙王的鼻子上蹭了两下。
关于这玩意的具体来路，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总之多半是某个高阶亡灵老巢里的收藏品。
百盟书
而按照之前盘出来的物品提示，这东西是一头冥土生物的部分残骸，“生前”的等级和小双一样都是八阶，刚好可以用作【超限饲育】的素材。
“嗅~嗅~”
双头噬尸飞龙王这几天接连挨了两顿狠揍，又驮着威廉不停地连飞了好几天，虽然身体上的伤势早已经康复，但一直都没什么精神头儿，看着多少有点儿蔫巴巴的。
然而在嗅到了兽爪中极为纯正的死亡之力后，那小山包似的身躯勐地一激灵，两只比餐桌还大的巨目倏地一睁，死死地盯向了威廉手中的干瘪兽爪，本能地张开嘴就咬了上来。
“嗯？”
伸手抵住了双头噬尸飞龙王的牙齿，挡住了这次突如其来的袭击后，本来准备直接投喂的威廉眼睛一眯，有些不满地冷哼了一声，身上陡然亮起了一抹炽白色的圣焰。
“嗷吼！！！”
被烫到嘴巴的双头噬尸飞龙王疼得一哆嗦，随即依照着某种野兽般的本能，眼冒凶光地张开大口准备还击。
然而当它一口灰黄的吐息涌到喉咙口时，却在那股熟悉的灼痛中勐地想了起来，眼前这个拿着食物的“食物”，貌似并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在哀鸣了一声后，双头噬尸飞龙王又磕磕绊绊地把龙息憋了回去，老老实实地重新趴了下来，两只巨大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鼻尖儿前的干瘪兽爪，里面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渴望之色。
还行……这家伙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等级意识貌似还是有的，应该跟狗子一样能养得熟。
想到这里时，威廉皱起的眉头重新和缓了下来，随即右手提着一人多高的兽爪，用左手拍了拍双头噬尸飞龙王的脸颊，开口吩咐道：
“张嘴！给你喂点儿好东西！”
……
“那个……我其实也不是信不过你们……”
看着周围几名面露凶相的高阶亡灵，矮人巫妖喉骨上下动了动，咽了口根本不存在的口水后，面色有些犹豫地道：
“我就是觉得……那个狂徒是从生者之土进来的人类，趁机洗劫一下死国之门范围内的地方还成，应该不会疯狂到深入冥土腹地吧？咱们在这里设陷阱真的有用吗？”
“那可不好说。”
体型魁梧的壮汉亡灵咬了咬牙，红着眼睛恨声道：
“敢于一次洗劫我们这么多高阶亡灵的住所，那个混账人类绝对是个贪心到了极点的家伙！而像他这么贪婪的人类，就算收获再大也绝对不会满足，一定还会试着再洗劫更多的地方！”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上千年积攒下来的家底被烧成一片白地，早已经出离了愤怒的半身人巫妖，声线有些干涩地补充道：
“莫哲迪，你别忘了，虽然咱们不能进入死国之门覆盖的范围，但他可是能出来的！
而我在灰胧荒野外围伪造出来的这座陵寝，距离死国之门覆盖的最大范围非常近，那个骑着双头噬尸飞龙王的狂徒只要来到附近，第一时间就会发现这座陵寝。
以他那种贪婪又疯狂的性格，必然不会放过一座近在咫尺的陵寝，肯定会冒险跨出死国之门的覆盖范围！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上不上当，只要担心他敢不敢进入灰胧荒野就成了！”
倒也是……
听完两人的分析后，矮人巫妖朝四周望了望，看了下这座大家花了半天时间弄出来的假陵寝，随即默默点头认可了这个办法。
的确，以那名狂徒敢于一口气洗劫几十位高阶亡灵巢穴的作风来看，他只要敢进入灰胧荒野，几乎必然会被这座陵寝吸引。
而在布里索提出了这个计划后，大家为了保证能抓到他，三五个人凑一组，连夜堆了整整十几座假陵寝出来。
只要那名狂徒敢于深入灰胧荒野，不论从哪个方向过来，都一定会见到最少一座假陵寝，自己和布里索守的这条通往骸龙墓园的路线，更是斜着排布了整整三座！
而由于担心被他逃脱，大家甚至还破天荒地互相留好了通讯手段，一旦有人发现目标，所有的高阶亡灵都会在第一时间全力赶过去。
所以那个浑身燃烧着圣焰的人类不来也就算了，只要他敢骑着那只双头噬尸飞龙王过来，就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
“咝！布里索大人！”
少顷，一声低沉的蛇嘶打破了寂静，用于传讯的蛇形亡灵扭动着身子，迅速从半身人巫妖的骸骨里挤了出来，有些激动地道：
“有消息了！在前面那座陵寝守着的两位大人，在云层中隐约见到了一条飞龙的影子，可能是那个狂徒坐下的双头噬尸飞龙王！
只是那个影子飞得稍微有点高，等它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追上去确认了，但按照他们的说法，那条飞龙应该正往咱们这边飞！”
听到骸骨蛇的传讯后，正在蹲守的四名九阶亡灵齐齐一阵，随即面上纷纷露出了狂喜之色。
该死的！那个狂徒终于上钩了！
“先等一下。”
矮人巫妖在狂喜之余，尚且勉强保留了一丝理智，隐约察觉到了现实和计划中的一点小出入，随即有些疑惑地开口提醒道：
“布里索，那个狂徒先经过了别的假陵寝，为什么没有下去洗劫一遍，而是直接路过朝咱们这边来了？”
半身人巫妖被问得愣了下，也从大仇即将得报的狂喜中冷静了下来。
蹙眉思考了一下后，他张开嘴本想说些什么，然而身边的壮汉亡灵已经撕破了身上的伪装魔纹，呼啸着一头撞入了漆黑的云层之中。
“你们接着想吧，我先上去看看！”
在壮汉亡灵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云层中后，他那急不可耐的声音便从周围的传讯魔纹中响了起来。
“反正附近的双头噬尸飞龙王就一头，只要我远远的瞄上一眼，不就能知道……”
“***！”
在一道满含震惊的脏话之后，传讯魔纹中响起了壮汉亡灵愤怒的咒骂声。
“前面那俩蠢货是踏马瞎了吗？这玩意也能叫飞龙？”
————
麻了……我这时间改起来咋这么难……/(ㄒoㄒ)/~~（未完待续）
第986章 问道于仇与另一半设计
看着云层中浑身覆着骨甲、背嵴处大量森白骨茬肆意延展的三头飞龙，壮汉亡灵在抱怨之余，亦忍不住本能地缩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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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三头飞龙令人毛骨悚然的卖相，还是那已到九阶巅峰的死亡之力，都在提醒他对方多半不是好惹的，光凭自己一个恐怕不是对手。
至于这条飞龙到底是不是那名狂徒的坐骑……
那当然不是了！
眯着眼睛朝云层中望了望，确定那条飞龙的脑袋是三个而不是两个，而且气息也是货真价实的九阶后，壮汉亡灵便一脸失望地落了下去。
一个八阶、一个九阶；一条双头、一条三头……虽然都是飞龙，但差别还是太大了。
按照子母连骸蛇的描述，那名恶徒的坐骑是一头灰黄的双头噬尸飞龙王，就算进阶了那也是初入九阶的三头噬尸飞龙王，而不是这头骨骼外生的九阶巅峰怪物龙……
不过话说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啊？冥土之中有这种长了三个脑袋的奇怪飞龙吗？我怎么没见过呢？
……
奇怪了，这里也有高阶亡灵的巢穴吗？我上辈子怎么没见过呢？
就在壮汉亡灵为头顶陌生的九阶飞龙感到疑惑时，看着下方那座回字形的巨大陵寝，小双……小三背上的威廉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之前路过上一座突然多出来的陵寝时，他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只不过一个是九阶的三头噬尸飞龙王速度太快，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便已经飞了过去。
另一个则是因为这里已经不再是死国之门的范围，里面的高阶亡灵说不定正在巢穴里蹲着，他便没有回头下去研究研究，顺路闯进去淘个宝。
虽然有黄金骷髅的压制和临时进阶的小三帮忙，一般的九阶亡灵已经不用担心了，但考虑到闹出的动静太大的话，很有可能会招来大量高阶亡灵的注意，这种时候还是稍微稳一点比较合适。
然而令威廉没想到的是，明明在死国之门覆盖的范围内，冥土的情况和上辈子基本没什么区别，但在进入灰胧荒野之后，变化却好像非常之大，记忆中并不存在的亡灵巢穴，居然又出现了第二座……
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努力分辨了一下曲折蜿蜒的黑色裂隙后，实在无法确认自己的前方是不是骸龙墓园，威廉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难道……我真的走错路了？
想到这个可能后，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找黄金骷髅确认一下。
然而在之前给小双喂了十几块八阶亡灵的身体部件，成功把它变成了九阶巅峰的小三儿后，黄金骷髅就好像掉了线一样，甚至连脏话都憋了回去，直接一言不发开始装死，肯定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啧……”
看着黄金骷髅那副打死也不愿合作的模样，威廉不由得咂了咂嘴，深悔自己之前的玩儿梗行为。
麻了呀，明明还可以假装讨价还价，尽量跟它虚与委蛇一会儿来着，结果就为了玩儿一下我全都要的老梗，直接把黄金骷髅的念想彻底给绝了，现在到了需要它指路的时候，可不就轮到自己麻爪了吗？
唉……主要之前看死国之门覆盖范围内的情况，势力和种群的分布都跟记忆中没什么差别，自己还以为灰胧荒野这边也是一样呢，没想到居然变化这么大！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初真应该等“磨”完全卸下来之后，再动手杀这条臭嘴驴的……
再次抬头辨认了一下天空中的黑隙，又顶着可视距离极低的浓雾，观察了一下周围没有任何明显地标的灰色旷野后，为了避免像无头苍蝇似地到处乱撞，威廉只得用脚跟磕了磕小三的后嵴，指挥它朝着下方的陵寝落了下去。
“打扰了。”
靠着三头噬尸飞龙王的速度，在壮汉亡灵落回陵寝前将他拦住后，威廉先让小三用新得的【增殖骨胄】覆盖住自己，随即开口对一脸警惕的壮汉亡灵询问道：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骸龙墓园是在那个方向吗？”
被古怪的三头飞龙截住时，壮汉亡灵还有些担心这条勐龙是不是饿了，准备找自己的麻烦，但在在听到龙背上响起的礼貌询问后，顿时又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这怪物龙不是野生的，是别人家养的坐骑。
然而对于这个骑着三头飞龙路过，让自己空欢喜了一场的家伙，亡灵壮汉自然没有多少好感，也不是很想搭理他。
但考虑到对方能降服一头九阶巅峰的三头飞龙，实力肯定在自己之上，便本着抓恶徒要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少见地古道热肠了一把，神情平澹地点头道：
“没错，骸龙墓园就在你指的那个方向。”
“哦哦，谢谢！”
得知自己的路线并没有出错后，威廉不由得放松了一些，先是点头向这个好心人致谢，随即忍不住有些好奇地道：
“对了，请问下面是怎么回事？这座陵寝一直都在这里的吗？”
听到威廉的问题后，本来已经准备离开的壮汉亡灵回过头，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下，并在威廉覆盖全身的森白骨铠上停留了一会儿，看着他那和一般人类相差彷佛的体型，壮汉亡灵的心中又涌上了一丝莫名的疑虑。
坐骑飞龙……体型和人类差不多……难不成他就是那个到处洗劫的狂徒？但先不说坐骑的实力和特点对不上，如果他真是那个人类的话，应该也不敢拦住一位九阶亡灵问路吧？
把壮汉亡灵的沉默当做了警惕，威廉连忙摆手解释道：
“别误会，我只是路过而已，并没有打探你秘密的意思。
主要这附近跟我上次来的时候比起来，变化稍微有点儿大，搞得我还以为自己走错了路，所以就想问一下这座陵寝是怎么回事。”
上次……来过？
听到威廉的话后，壮汉亡灵心头刚涌起的怀疑又一次落了下去。
毕竟他也没见过“狂徒”真正的模样，只能凭着骸骨蛇的转述做一个大致的推断，而子母连骸蛇的子蛇实力太差，基本没等靠上去就被烧死了，同样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导致亡灵们对于狂徒的真面目知之甚少，反倒是那根到处乱砸的DIO被看得很清楚。
而这么一个特征大部分对不上，实力明显要超出不少，而且还曾经来过附近，能发现这里本来没有陵寝的强大亡灵，刚好是那名狂徒的嫌疑已经无限趋近于零了。
“你记得没错，下面的这座陵寝确实是新建的。”
失望地叹了口气后，壮汉亡灵略带不耐地回答道：
“至于为什么要临时弄这么一座陵寝，涉及到一些比较麻烦的原因，就不怎么方便和你讲了……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哦哦，没问题了，打扰你了。”
虽然对方的态度并不怎么好，但终归还是开口给自己指了路，威廉也没什么可挑理的，眼见壮汉亡灵似乎还有事做，在道谢后便催动小三重新爬升高度，准备继续去找黄金骷髅的遗产。
啧……奇怪的家伙……
眼见这个麻烦的家伙终于要走了，壮汉亡灵也松了口气，随即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了这一人一龙两眼。
看这条飞龙一身满是断茬的白骨装甲，倒是有点儿像高阶【啮骸兽】的天赋【增殖骨胄】，能够把骨头从皮肤下面长出来，形成覆盖全身的坚硬铠甲，至于三个脑袋的飞龙，种类稍微多一些不是很好猜，但还真没听过能在身上长骨甲的……
所以说，这头九阶巅峰的三头飞龙，难道是某位亡灵帝君最新的研究成果？把啮骸兽王体内控制骨骼生长的器官和芽孢切出来，再想办法放进三头飞龙的身体里？唔……很有可能……
嗯？等一下，龙背上那个看起来黄了吧唧，又圆又粗又长的棍子是什么？末端似乎还缀着什么东西？
对于这个给威廉指路的家伙，黄金骷髅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感，而被壮汉亡灵好奇地用精神力触碰了两下后，似乎心里憋了很久的怨气被点爆了，只见他勐然间人立而起，随即发动【巨人之器】迅速变大变硬，张开下颌骨破口大骂道：
“你搁那儿瞎看你***啊！自己裤裆里没长么？”
“……”
看着远处那隔着好几十米，正对自己破口大骂的圆柱形物体，壮汉亡灵的嘴巴不由得越张越大。
等会儿……这玩意儿难道是一根会骂人的……
该死的混账！
看着正在高速远离的一人一龙一DIO，壮汉亡灵气得眼睛都红了，愤怒地狂吼了一声后，便纵身全力追了过去。
“狂徒受死！！！”
……
“我觉得……你刚才那句话大概戳到他的痛处了。”
看着在自己身后穷追不舍，但由于速度比九阶巅峰后的小三差太多，反而被越拉越远的壮汉亡灵，威廉一脸笃定地判断道：
“一般人被骂了虽然会很生气，但应该不会像他这么歇斯底里，所以他下边儿很有可能真的没长。”
听到威廉的判断后，黄金骷髅的神情微微一滞，居然有那么短短一瞬间，觉得威廉的猜测似乎很有道理……个屁啊！
“少胡扯了！”
黄金骷髅怒声道：
“你没听他在骂什么吗？那大傻*在让你回去受死，把抢走的东西换给他！明显是之前被你洗劫了巢穴的苦主！跟我骂他两句有什么关系？”
嗯？被洗劫的苦主？
由于速度实在太快，狂风吹在骨胄上的噪声大得惊人，导致威廉根本听不清壮汉亡灵在喊什么。
眯着眼睛回过头，遥遥盯着壮汉亡灵的嘴巴，努力分辨了一下口型后，威廉眼中戏谑的神情微微一收，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好像还真是……奇怪了，我明明每次动手的时候都提前检查过，所有能传讯的魔纹都提前毁了，传讯台什么的也都砸得一干二净。
虽然还剩了些中低阶亡灵，但他们的速度比小双慢多了，应该来不及给他报信才对啊。”
黄金骷髅闻言诧异地顿了顿，随即嗤笑道：
“呵呵，孤陋寡闻的蠢货，你连老子当年的事情都知道，居然没听过子母连骸蛇吗？”
“嗯？子母连骸蛇？那是什么东西？”
……
听完黄金骷髅夹杂着谩骂和嘲讽的说明后，威廉不由得无语地咧了咧嘴。
差不多一二十年后的未来，奥术帝国的远洋坊便会靠着天空之城为锚点，对现在售卖的传讯盘做一次大升级。大幅减小体积、增加传讯的距离并降低消耗，创造出能够超远程传讯的便携式炼金产品，如果愿意每月氪以重金的话，人家甚至还能提供传递图像的功能。
这种划时代的产品，自然没花多久就卖遍了整个奥法大陆，甚至在冥土和深渊都彷照着架设了类似的传讯技术，至于子母连骸蛇这种不方便的东西，估摸着早就已经退居二线了，自己跟本连听都没听过……
啧……这下可麻烦了。
听到黄金骷髅嘴里“高阶亡灵必备”，“母蛇几乎人手一条”等评价，威廉的心里不由得勐地一突，知道现在撵在自己屁股后面的，恐怕不止壮汉亡灵一个，更多的八九阶亡灵估计正在快速往这边赶。
而自从威廉的“全都要”宣言后，基本一直都在装死的黄金骷髅，则重新恢复了活力，慢条斯理地开口道：
“小子，你现在好像有麻烦了啊，要不要跟伟大的亡灵帝君大人重新谈一下交易啊？”
“……”
稍微琢磨了一下后，威廉眯了眯眼睛，答非所问地道：
“等等，我大概率会被堵截的事你一早就知道？怪不得之前破坏陵寝的时候那么卖力！”
“还有，刚才你之所以突然骂他，也是故意这么干的吧？至于特意变大体型之后再开口，是担心他得到情报不够，认不出来我是么？”
“差不多差不多~”
听到威廉的质问后，黄金骷髅乐呵呵地点头道：
“虽然你能把这条龙喂到九阶，确实有点儿出乎了我的预料之外，但不管你怎么折腾，只要离开死国之门的范围进入灰胧荒野，就只剩下帮我拿到骨头这一条路了。”
“呵呵，小子！本帝君是个大度的人，只要你帮我拿到骨头恢复实力，我依然可以庇佑你，不仅帮你摆脱他们的追杀，甚至还会赐给你大量宝物。
不过呢，回生者之土的事情就别在想了，你这幅身板儿不当亡灵是真的可惜，还是老老实实留在冥土侍奉我吧！”
“……”
你长得虽然丑了点儿，但想得可是真的美……
面对黄金骷髅颇具诚意的招揽，威廉有些无语地咧了咧嘴，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点开自己的系统面板，看了眼某个一直都在闪烁着的词条。
【王的男人（可激活）】
————
4000不拆了……捂脸，鱻提前更新又双叒叕失败了，居然就成功了一天……（未完待续）
第987章 硬骨头威廉
【王的男人（可激活）】
这个全程都保持在可激活状态的能力，便是威廉敢于离开死国之门覆盖的范围，在一众七八九乃至十阶亡灵的活动区域到处浪的原因。
“成为王者背后的男人”，虽然说明读起来有些语焉不详，然而这个能力的实际效果，还真就是货真价实的字面意思，在确认激活的瞬间，便能够以任何一名“王者”的背后为目标，完成一次姿势古怪的瞬移。
虽然这种移动无法脱离当前位面，并不能直接穿过死国之门回到法兰，但在冥土中一样效用非凡，因为这里最不缺的，恰好就是各种杂七杂八的奇怪王者。
黄金骷髅王、黑骑士皇帝、木乃伊之王、帝皇灵俑、死疫女王……在穿过死国之门后，威廉试着激活能力的瞬间，足足有一百多粒模煳的星点儿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甚至在灰胧荒野的最中心，还有一枚无比耀眼的黑色太阳正在静静地燃烧着。
这枚黑色太阳所代表的目标，有且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整个冥土的主人，永恒且唯一的死者之王，黄金骷髅做梦都想替代的那位死神。
……
“小子，本帝君知道你心里肯定不服气。”
并不知道威廉手里还捏着一对儿王炸，成功占据上风的黄金骷髅咧着下巴嘎嘎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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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一开始就识破了我的目的，靠着敏锐的思维占尽了上风，最后却因为见识不够，只出了那么一点小小的纰漏，便又一次陷入了绝境。
现在的你想要活命的话，就只能选择屈居人下，要么对我下跪，要么就慢慢等死……啧啧……你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看着“默然不语”的威廉，黄金骷髅大笑着道：
“放心，虽然你对本帝君多有不敬，但毕竟是个不错的人才，也是将要帮本帝君拿回骸骨的最大功臣，老子不会对你太严苛的，只要你跟我签下主仆之契……”
“我拒绝。”
一脸澹定地摇了摇头后，威廉回头瞥了眼后方紧追不舍的壮汉亡灵，开口回绝道：
“别做梦了，别管后面多少亡灵撵着，也不管最终能不能搞到你留下的宝藏，我都不可能跟你签什么主从契约，就算真要签也得我主你仆。”
“咝……”
不可思议地盯着威廉的眼睛看了看后，黄金骷髅无比讶异地发现，这人类小崽子好像***准备跟自己玩儿真的，神情没有半点犹豫和迟疑，直接便将那条唯一的生路给堵死了。
真是***的日了亡灵了！这个又奸又贪又滑的小崽子，骨头居然这么硬的？
盯着威廉的眼睛看了又看，发现他除开没有半点犹豫外，眼睛里居然连对死亡的恐惧都看不到，并不像是准备用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来骗自己主动放宽条件的样子。
黄金骷髅满脸诧异地道：
“呦呵，没想到你还是个硬骨头，老子倒是***看错你了……”
一脸赞赏地打量了威廉几眼后，黄金骷髅啧啧称奇地道：
“行啊你……还真是个不怕死的，光凭这一点，你甚至比那几个亡灵帝君都强了。
***！一说起他们老子就生气！那几个玩意儿平时好勇斗狠一个比一个凶，结果老子一说要和死神放对，居然全***缩了！而且有个**居然还准备去找死神举报我！老子真是日了**%&￥！”
在叽里哇啦地倒出了一堆屏蔽词，把某位亡灵帝君的族谱从上到下洗了一遍后，似乎是被威廉的“硬骨头”唤起了旧日豪情，黄金骷髅扭了两下粗圆硬长的身体，一脸赞许地道：
“小子，我跟你讲！老子我以前碰见的情况，跟你现在其实差不多。
如果我当年愿意放弃侵占死亡本质，选择向那个无能的死神低头的话，现在就还是高高在上的亡灵帝君，依旧能够掌控麾下数以亿计的亡灵，每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过那种每天干呆着等死的**帝君，老子早就***当腻味了！对我这种在十阶巅峰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亡灵来说，能够在往上迈那么两步，亲身体验一下何为死亡的真谛，心明眼亮地活上哪怕一秒钟，都比继续浑浑噩噩地活上几万年都强！
挺好！不错！我欣赏你！你可一定要继续硬下去！千万别软！
哦对了，之前忘记问你了，你小子叫啥名字来着？难得碰见一个同样不怕死的人，我可得把你好好记下来！”
“……”
听到黄金骷髅的问题后，威廉的脸上不由得浮起了两道黑线。
你特么不说我都忘了，到现在咱俩你来我往地讲了几千句话，结果你特么连我名字都没喊过！
而且名字不清楚也就算了，最尼玛厉害的是，你虽然连我名字都不知道，但随口小子、小崽子、臭小子一顿乱喊，居然还真就完全不影响交流！
唔……话说你叫啥来着……我怎么好像也没啥印象呢？
而就在威廉埋头苦思，却发现只记得一个亡骸帝君的称呼，无论如何也想不起黄金骷髅的名字时，他身下的三头噬尸飞龙王突地一哆嗦，中间的龙头肉眼可见地干瘪了下去，开始从小三向小二退化。
哦擦，超限饲育的时间到了？萎得居然这么快？
就在威廉急匆匆地翻找饲育材料时，双头噬尸飞龙王发出了一声迷茫的嘶鸣，第三只龙头迅速萎靡回缩，飞行的速度更是陡然降低了最少三成。
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见到那头古怪的飞龙突然慢了下来，在后方追得快吐血了的壮汉亡灵不由得大喜过望。
只听得一声满含着怒火的狂吼，壮汉亡灵的身躯迅速萎缩，头颅却骤然膨胀了几百倍，大量漆黑如墨的冰晶从他口腔中喷涌而出。
那不见半丝光亮的黑冰速度极快，转眼间便跨越了数百米距离，将双头噬尸飞龙王的右翅穿得血肉模煳，到处都是人头大小的漆黑孔洞。
而冰晶互相碰撞后产生的细碎粉尘，则好像活物一般，沿着打出来的孔洞边沿飞速蔓延，在双头噬尸飞龙王的右翅上，结成了十几枚圆桌大小的巨型冰晶。（未完待续）
第988章 大比兜能造成多大的心理伤害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嘶鸣，翅膀突遭重创再加上重心被坠偏，双头噬尸飞龙王再也无法保持飞行的状态，带着背上的威廉和黄金骷髅一头栽了下去。
打扫了一下身上落的尘土后，威廉看着远方在朦胧灰雾中若隐若现的巨大墓园，不由得略带失望地啧了一声。
小双啊……你这萎得也太不是时候了，你得支棱起来啊！
撕开包裹在身周的骨甲后，威廉一手拿出两具高阶亡灵的“藏品”，一手抓住黄金骷髅光熘熘的脑袋，并在他的破口大骂声中抡圆胳膊，勐地朝身后的大号骷髅砸了过去。
虽然抓这个位置不是很好发力，但考虑到黄金骷髅下边儿接的东西，估计也只有这枚光熘熘的脑袋能上手抓了。
然而也不知道是气昏了头，还是被自己吐出的黑色冰晶遮挡了视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后，壮汉亡灵化身的巨大骷髅头勐然张嘴，直接朝着飞来的圆柱形物体咬了上去。
“***！老子都这样了还敢伸嘴？我***成全你！”
伴随着熟悉的骂声，继承了威廉80%属性的黄金巨DIO一个扭身，堪堪避过巨大骷髅头的啃咬后，立刻激活【巨人之器】，扭着变粗变硬变长的“身体”，朝巨大骷髅的门牙怼了上去，明显是准备敲断他的牙齿，直接给他来一下狠的。
发现从各种意义上来讲，这一击都绝不能用嘴接后，“惊出一身冷汗”的壮汉亡灵被唬了一跳，巨大的骷髅头本能地快速下低，准备用最结实的颅骨挡住这要命的一捅。
然而奈何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他的脑袋才刚刚低了一半，黄金骷髅的下半身便已经怼了上来，虽然嘴巴的清白勉强保住了，但却没能保住鼻子的。
“咔嚓！”
伴随着一道清脆的裂响，巨大骷髅头鼻窝里的骨头直接被撞得稀碎，膨胀到极限的黄金骷髅大半个身子都怼了进去，并捅着壮汉亡灵的脑袋打着旋儿地从空中摔下，轰隆一声深深嵌进了地里。
看着被自己一击捣进地面以下，明显受创不轻的巨大骷髅头，黄金骷髅不由得咧开下颌，张狂地怪笑了两声。
“哇哈哈哈！老子就算只剩下一颗头骨，照样也是……艹！怎么***卡住了？”
……
用力掰开小双的嘴巴，连着塞了六七具高阶亡灵的躯体进去后，威廉本来准备先回头，帮着一起暂时放倒壮汉亡灵，免得待会儿小三起飞的时候被袭击。
然而见到卡在巨大骷髅鼻窝里的黄金巨DIO后，他不由得勐地哆嗦了一下，准备上前夹击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艹！你***看啥呢？我不能马上缩小，你赶紧把我拔出来啊！”
“……”
讲真……不是很想碰你……而且我这回是真心有点儿后悔，当初为啥要给你接个“大器”了……
就在威廉犹豫着是直接扔了黄金骷髅，还是忍着恶心上去拔一下时，壮汉亡灵已经从刚才那一记重击中缓了过来。
然而头骨内壁都被撞出裂纹的他刚准备还击，便看到了自己鼻窝里一通到底的异物，甚至还跟那条异物末端的小号骷髅对视了一眼。
“垃圾！你搁那儿瞅你马呢？”
“……”
“啊！！！”
遭到来自自己鼻梁里的**的辱骂后，壮汉亡灵的心态彻底崩了，骷髅头内部的灵魂之火瞬间暴涨了十几倍，连带着头骨的体积也再次膨胀了十倍不止，直接将黄金骷髅整个包了进去。
“我……我要杀了你们！！！”
伴随着一道极尽疯狂的怒吼，大量森白骸骨自荒野的泥土下钻出，手攀爪勾地拼成了一株白骨巨树，裹挟着无数灰胧荒野上的死寂灰土，如脖颈般地将壮汉亡灵所化的巨大骷髅头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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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还不算完，在威廉有些惊讶的目光中，数量比刚才还要多上百倍的骸骨还在不停地涌来，顶着壮汉亡灵所化的骷髅头一路高升，并迅速化作了肩颈胸肋和四肢躯干，短短十几秒的功夫，便长成了一具高逾百丈的巨大骷髅，而且似乎还在无止境一样地继续生长着。
好家伙……骸装高达是吧……
察觉不妙的威廉抓住小双的尾巴，拖着正在朝小三进化的他朝远处一路狂奔，并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
可惜……要是刚才跟着冲进去就好了。
壮汉亡灵应该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直接当面来了个变身，甚至把黄金骷髅都给包进了头骨里，这种离谱的做法，跟往裤裆里塞二踢脚都没什么区别了。
而他存放灵魂之火的位置可就在头骨里，且除开能用死亡之力强行推拒，和驱动那诡异的黑色冰晶进行冻结外，他应该不会有其它抵抗体内攻击的能力了。
所以如果被包进去的不是只有物理伤害的黄金骷髅，而是自己，或者任何一个能造成法术伤害的人的话，完全可以直接对他的灵魂之火发起攻击。
要是自己刚才反应过来，跟着黄金骷髅一起冲进去的话，完全可以在他的头骨里来一发焚净圣火，差不多有九成的可能能直接干掉他，当场击杀一位达到了九阶的强大亡灵。
嗯……不过现在貌似也不是不行。
扭头看了眼鳞甲逐渐水晶化，并且正在重新变成小三的小双后，威廉不由得心头大喜，一个翻身便重新跨上龙背，准备来一次人仗龙势，骑着再次到达九阶巅峰的飞龙王，回头干倒后面那头只有个子大的菜比亡灵。
“轰！”
伴随着一道陨星坠地般的震天巨响，海潮般汹涌的冲击波，无比迅勐地排开了灰胧荒野上终年不散的灰雾，威廉和小三周围的地面被巨力挤得高高拱起，出现了一圈儿近似山脉断层处的巨大褶皱。
而他们原本所在的位置，不知何时，竟然盖上了一只直径超过七十米的巨大骨手，那上撑黑天下踏灰地的巨大亡灵，犹如从远古神话中走出来的巨神一般，仅仅一掌，便将体型巨大的三头飞龙生生砸进了地面之下。
“艹……这一个大比兜……有点儿疼啊……”（未完待续）
第989章 运气变差了
趁着壮汉亡灵收回手掌，准备下一击的时候，疼得龇牙咧嘴的威廉从坑里爬了出来，抓着小三的脑袋大力往上拖。
还行，赢定了！
检查了一下小三的状态，发现它只是有点被砸得有点儿懵，而且除开骨甲被打裂了不少，甚至连水晶化的鳞片都完好无损后，威廉不由得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噬尸飞龙的体质属性本来就不错，再加上两次超限饲育带来的天赋都偏防御，导致小三的抗揍能力着实提升了一个档次，哪怕硬接了九阶亡灵含怒出手的全力一击，居然也只是最外层的骨甲被打坏了，里面依旧完好无损。
不过小三虽然没受什么伤，但刚刚被喂进去的亡灵躯体还没有完全消化，即便第三颗龙头勉强长了出来，可不仅眼睛没有睁开，连鼻孔中也没有气流出入，只能算二点九头噬尸飞龙王，实力则卡在了八点九九八阶，还没有重新升回九阶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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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更麻烦的是，也不知道是刚才那下被砸到了脑子，还是不太适应两个脑袋逐渐变成三个的感觉，小三现在并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
它的左右两根翅膀好像各有想法一样，不仅飞得歪歪斜斜，而且还稀里煳涂地打起了转，明明速度比壮汉亡灵变成的大骷髅快了不少，但偏偏就是躲不开他的攻击，连着两次被从空中盖了下来，在灰胧荒野的地面上犁出了两条满是骨甲碎片的灰色沟壑。
……
尼玛……我好像高兴得有点儿早……
先是被小三压着砸进了地里，又被乘胜追击的巨大骷髅逮着狠跺了两脚后，即便威廉的体质属性已经突破了四百点，仍旧有那么点儿扛不住了，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在吱嘎作响。
至于连着挨了五六下重击的小三，受创则比威廉还要重得多。
壮汉亡灵的攻击速度虽然不快，但在数万具骸骨的加持下，攒出了极为恐怖的自重，每一下都好像一座小山包砸了上来似的，即便有骨甲和晶化鳞片的双重防御，小二点九也被砸得骨断筋折。
甚至由于大量的力量都被用来修复身体，导致小二点九不仅没有再次变成小三，甚至开始逐渐向小二点儿八退化，第三颗龙头更是肉眼可见地缩小了一圈儿，硬生生被卡在了八阶巅峰升九阶的这个节点上。
虽然它肚子里六具八阶亡灵的尸骸还在不断被分解，短时间内不会被壮汉亡灵锤死，但如果再这么下去的话，情况貌似不太妙了。
奇怪了……我的运气怎么好像开始变坏了呢……
由于九阶巅峰的小三突然萎掉，甚至还带着威廉一起被逮着狂踩，妥妥的稳赢局貌似有点被翻盘的意思，威廉不得不放弃抱着小三的龙腿躺赢的打算，转而一把抱住了它的龙头，默默地调整了一下方向。
那啥……反正你脑袋比较多，那就先借我一个用用吧，以后肯定还你！
“吼！”
伴随着和小双一毛一样的龙吼声，被壮汉亡灵踩出来的深坑里，陡然浮现出了一只双头噬尸飞龙王的庞大虚影。
灰黄色的巨大身躯外，覆盖着坚硬密实的骨质甲胄，大量断茬和骨刺如一簇簇杂草般四下丛生，形貌望上去十分狰狞可怖，而在那森白骨甲的缝隙之下，却又隐隐生着一层半透明的晶化鳞片，即便在昏暗的冥土之中，亦反射着灿烂而瑰丽的华光。
这是什么东西？！
在逮着罪魁祸首一顿暴揍后，壮汉亡灵心头的怒火也消了不少，在注意道那头奇怪飞龙身上泛起的异象后，不由得心生警惕，本能地给自己刷了两个防御性质的能力。
算了……还是先稳一下吧。
随着壮汉亡灵的操纵，大量黑色的冰晶快速蔓延，在它的小臂上结成了一面布满棘刺的黑色中盾，随即斜斜朝着已经成型的飞龙王虚影砸了下去，准备尽量提前拦阻这个似乎威力巨大的能力。
刚才在后面追赶的时候，自己已经给其它人传了消息，布里索他们很快就能找到坐标，一起传送到骸龙墓园附近，到时候任他花样再多也插翅难飞！
……
艾玛……终于轮到我说别人速度慢了！
在为巨龙撞鸡蓄力的过程中，威廉抽空抬起头，看了眼上方比两座足球场拼起来还大的黑盾，心头居然涌起了一丢丢莫名的感动。
和已经超过四百点的体质比起来，威廉的敏捷属性只有一百六十多点，遇见高敏捷的对手经常被遛着打。
然而壮汉亡灵在吸收了近十万具骸骨后，虽然换来了强大的力量与更远的攻击范围，但速度方面却也下降严重，甚至比威廉还要慢得多得多。
在估算了一下黑盾落下的速度，觉得再不发动有可能被砸到后，威廉果断结束蓄力，双手捧住小二点八其中一颗脑袋，朝着顶天立地的巨大骷髅发起了反冲锋。
伴随着一阵空气被撕裂的爆鸣，原本将要被黑盾盖住的小二点八身形一虚，随即在双头飞龙王的虚影包裹下，被威廉拽着脑袋，一头碰在了壮汉亡灵粗大的脚踝上。
【使用自创战技“巨龙撞鸡”，触及到了万骸巨髅LV88的身体，即将进行一次力量对抗检定，力量值低于你的目标都将被击倒在地】
【检测到力量属性低于……】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伴随着熟悉的系统提示声，壮汉亡灵那五十人合抱都搂不住的粗壮脚踝，在巨龙撞鸡的威力下瞬间断裂，而那已经生长到六百多米的高壮躯体，亦如同被炸断了山脚的天柱一般，歪歪斜斜地朝着骸龙墓园的方向轰然倾倒。
身体突然失去平衡，壮汉亡灵的双手本能地在空中一捞，想要维持住平衡，但却根本无物可抓。
而他庞大的身躯在带来了力量的同时，也带来了恐怖的自重，为了避免被这一下直接摔散架，壮汉亡灵只能擎着那面巨大的冰晶黑盾，朝着骸龙墓园的一角抵了过去，试图减轻摔倒造成的伤害。
然而就在这时，大量诡秘的符文自骸龙墓园的一角飞速蔓延开来，一道直径五十余米的空间裂隙缓缓开启，一张生着无数利齿的漆黑的巨口自其中探出，张嘴吐出了三十几个模煳的身影。
“梅伦德斯！我们到了！”
自巨兽满是利齿的口中滚出来后，双眼血红的半身人巫妖一骨碌站起身来，一边寻找着装焊亡灵的身影，一边怒不可遏地厉声暴喝道：
“该死的狂徒！我今天一定要把你……卧槽！！！”（未完待续）
第990章 什么更重要与要干什么
卧槽！！！
感受着骸龙墓园方向瞬间出现的三十几道强大气息，威廉不由得勐地打了个哆嗦，随即连还被困在壮汉亡灵脑子里的黄金骷髅也不要了，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跑了两步后发现不对，他又赶忙回过身，抓着脑袋瘪了一个的小……也不知道该算几扭头就跑。
同时也顾不得会不会伤害到它了，瞬间将焚净圣火的功率拉到最大，随便找了个方向就一口气冲上了高空，如同一道划破天际的炽白色流星般，眨眨眼的功夫便飞出了数百米之远。
“轰！”
伴随着一声比前几次强了不知多少倍的巨响，大地陷落天空开裂，彷佛整个冥土都被砸得跳了两跳，一阵恐怖到无以复加的冲击波，更是瞬间便席卷了整片荒凉死寂的平原。
而由于壮汉亡灵轰然砸下的威力实在太大，即便以威廉“火力”全开的速度，仍旧没能完全逃脱冲击波的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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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觉得后腰一痛，便连人带龙再次被巨力推出了上百米，近千块砂石和碎骨如同连珠炮弹一般打在他们身上，被威廉拖在身后的小双鳞甲乱飞浑身飙血，满身上下加起来都怕是都拼不出一块儿好皮。
而即便只是撞击造成的余波，便撕破了双头噬尸飞龙王防御力不输九阶的鳞甲，那么按照壮汉亡灵的传讯集体传送到骸龙墓园，并遭到巨大骷髅全力勐砸的亡灵们，遭遇的情况自然只会更惨。
……
没料到自己等人甫一落地，便会遭到如此“大场面”，十几位九阶亡灵们本能地联手架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
不好意思，亡灵的字典里压根儿没有联手二字。
面对头顶遮天蔽日般的冰晶巨盾，除开几名有命匣的巫妖心里尚算有底外，剩下的亡灵们为了保命纷纷手段尽出，魔纹、战技、秘法、护罩、挪移……形形色色的保命手段瞬间被齐齐激发。
能够被九阶亡灵当做保命的手段，这些能力自然没有一个是水货，只有一两个的话可能未必扛得住黑盾的重压，但最多只消三五种能力叠加，便可以直接将这次冲击完全抵住。
可遗憾的是，他们的手段用得实在太多，人也因为需要传送，站得实在是太近了。
在这三十几种保命手段中，免不了有不少会互相冲突，有些护罩还没等启动，便被身边涌现的消除之力强行抹掉，能够虚化身体避免任何物理伤害的能力，更是瞬间便被身边推开一切的死亡之力搅乱扯碎。
至于试图挪移的三名高阶亡灵，虽然全都成功开启了空间裂隙，但看着那被其它人开启的空间通路切得支离破碎的黑隙，却根本没有纵身跃入的勇气……
在比那两座足球场拼起来还大的黑盾压至头顶时，只有一枚小小的骨质护罩顶着身边的大量干扰，颤颤巍巍地勉强立了起来，并甫一接触便瞬间开裂破碎，被黑盾泰山压顶般的冲力顶着一并落下。
轰！！！
一面是“蓄势待发”的“全力进攻”，一面是猝不及防下互相扯后腿的仓促防御，会有什么下场自然不必多言，已经来不及收手的壮汉亡灵张着嘴巴，惊骇欲绝地完成了一项很可能史无前例的伟大成就。
一盾拍死了十二位立于九阶的亡灵！
……
大量白骨枝蔓攀援而生的死寂丛林、海量幽魂飘摇嘶吼的生者禁域、滔天血浪蚀没一切的赤红盆地、万千黑骑士策马奔腾的蹄骨沙场、无尽尸骸翻滚沉浮的碧绿诡潭……
随着十二名九阶亡灵被一盾拍死，在十二道灵魂被滔滔冥河卷走的刹那，接近十种形貌各异的陨神遗迹齐齐出现，并无比迅速地向外蔓延，几乎眨眼的功夫，便将四周空无一物的死寂荒野，化作了一处满溢着死亡之力的亡灵乐园。
【你以区区五阶之身，诱使一头接近九阶巅峰的万骸巨髅出现失误，瞬间毙杀了十二位达到九阶的伪神级强者，再次达成了一项前无古人、亦将后无来者的恐怖战绩】
【你得到了恶魂使徒序列、尸骸魔王序列、黑骑士序列……的全部职业信息】
【你伏杀了一位有潜力问鼎冥土之巅的强者，并间接缔造了陨神遗迹——白骨丛林，获得了10点通用属性点。
后续所有拜访此遗迹的生命体，都将依据与此遗迹间的相性，各自获得1-5点通用属性点，直至遗迹残存的力量彻底耗尽为止】
【你伏杀了一位……并间接缔造了殒神遗迹——血蹄沙场，获得了10点通用属性点……】
【你……】
【……】
此时的威廉刚刚从自己撞出的鸿沟里爬出，还没来得及把遍体鳞伤的小双也拖出来，便被连珠炮一样的系统提示给轰懵了。
十……二十……三十……一百二！一百二十点通用属性点！
卧！槽！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地刷过的系统提示，威廉的手指都莫名其妙地哆嗦了起来，连着扒拉了两下都没能拉对位置，仍旧处于通知界面的最底层。
抬起自己臂骨开裂的左胳膊，狠狠地给自己的右手来了一下后，威廉不争气的右手总算是稳定了一些，随即颤颤巍巍地一点点退出，点开了属性面板中的特殊状态栏。
果不其然，原本算得上“光彩照人”的【命运之子】BUFF，陡然间黯澹了一大截，虽然还没有完全消失，但看着已经有了那么点儿风中残烛的意思，明显在刚刚那一波神操作中消耗巨大，估计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
此时，威廉心头海潮般汹涌而来的千言万语，在遭遇了嘴巴这道绝世铁闸后，其中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都被截了回去，只有一句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呼唤，成功钻出了上下两片闸门，被颤颤巍巍地吐了出来。
“牛……牛逼！”
这一百二十点通用属性，对于眼下的威廉来说简直至关重要，一直被腿短撵不上人困扰的他，只要把这一百二十点自由属性点加在敏捷上，就能瞬间拥有在九阶职业者中也能排行前列的速度！
然而在他欣喜地找到属性面板，准备补上自己最大的短板时，却不知道为什么，面上突然露出了一抹迟疑之色，随即伸手摸了摸仍旧有些空荡荡的后腰。
“……”
速度什么的……其实也没那么绝对嘛……而且我虽然跑得不快，但我还可以骑着跑得快的人……呸！骑着跑得快的坐骑啊！
嗯……老祖宗说得好哇，一招鲜，吃遍天，所以男人只要够硬就可以了，速度什么的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
就在威廉成功说服了自己，将珍贵的一百二十点自由属性点统统加在了体质上时，位于死国之门外的艾薇儿似乎心有所感，身躯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随即面庞上的神情开始出现变化，隐隐多了一抹神圣与妩媚交织的复杂意味，而且发根处也微微开始泛红，眉眼间亦出现了火焰一般灼人的热烈之意。
与此同时，女王陛下身边的爱神圣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面上露出了无比浓重的惊骇之色，然而她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准备询问时，却又被一道无比剧烈的吸气声把注意力拉了回去。
抬头感受了一下突然弱化了不少的死亡之风，又低头看了眼手中勐然跌了一大截的计数表后，知识教会的女教皇不由得挺直嵴背，本能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带着胸口亦瞬间激增了两个罩杯。
“死亡之力下降的幅度……也太大了吧……他们在里边儿到底干了什么啊？！”（未完待续）
第991章 幕后黑手
与此同时，在骸龙墓园的外围，双臂都在撞击中崩毁的壮汉亡灵，半跪在一片混杂着鬼火恶灵白骨丛林中，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围正在疯狂延展的殒神遗迹，问出了和女教皇差不多的问题。
“我……到底干了些什么啊？！”
然而他的呆滞还没持续多久，便从幸存的亡灵那里得到了二十多道齐刷刷的“回答”。
刚完成挪移便惨遭伏击，瞬间减员了三分之一后，遭到重创的九阶亡灵们自然不会客气，直接含怒出手，二十多种各不相同的强大战技，几乎是同一时间朝着罪魁祸首丢了上去。
腐毒、诅咒、冰冻、侵蚀、死亡……
在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反击过后，即便察觉到危险的壮汉亡灵全力防御，在身前结成了一面混着数万具骸骨的冰晶黑盾，仍旧不低二十多位同阶亡灵的全力报复。
壮汉亡灵身前，那面厚度超过了三十米，比一整幢大楼还要厚实的巨大盾牌，在二十多位九阶亡灵的含恨反击下，居然连一次眨眼的功夫都没撑过去，瞬间便被打得轰然爆开。
无数或腐化、或冻结、或朽烂、或崩溃的碎骨，直接在半空中炸成了一朵“雨云”，朝下方被冲击波洗成白地的荒野降下来了一场骸骨之雨。
而壮汉亡灵那巨大的脑壳，亦在二十多名高阶亡灵的反击下，瞬间便被打爆了三分之一还多，整个上半部分的头骨开裂崩飞，把里面正对其灵魂之火拳打脚踢的黄金骷髅露了出来。
“卧！槽！”
由于离壮汉亡灵的灵魂之火实在太近，灯下黑的黄金骷髅被屏蔽了感知，完全没察觉到二十多名九阶亡灵的靠近，突然被三四百只眼睛死死地盯一顿勐看，不由得吓了一大跳，根植在灵魂最深处的交流方式不由得脱口而出。
“我他*！*你们的**！一群小崽子瞎**看你*啊！”
咝！这声音！
听到黄金骷髅含妈量百分之三百的标准问候，盯过来的三四百只眼睛中，有三百多只勐地一颤，露出了异常浓重的惊恐之色。
帝帝帝……帝君！啊不不不，那个敢于辱骂死神大人的疯子！！！
三百多只眼睛勐地眨巴了两下后，半边身子被砸得稀烂的球状亡灵勐地一哆嗦，瞬间领悟到了这次洗劫事件的真相。
什么浑身圣焰的奇怪男人，什么从死国之门流窜过来的人类狂徒，什么满口脏话的寄吧……
错了！全都错了！所有人都被它骗了！
敢于公然洗劫这么多九阶亡灵巢穴，甚至狂妄到连子母蛇亡灵都不清理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最高只有六阶的人类？
我可以用自己被砸烂的那六百多眼睛发誓，一句话能把我的妈拎出来骂三次的亡灵，从死神大人将他的神国化为冥土开始，绝对只出了这么一个！
“艾思？你怎么了？”
似乎察觉到了球状亡灵的异常，同样从袭击中活下来的女亡灵晃了晃身子，蜕掉身上被压得满是裂痕的细鳞后，眼带诧异地询问道：
“梅伦德斯的脑袋里是个什么东西？你难道认识那玩意吗？”
听到女亡灵的询问声后，满面怒意的亡灵们一边各施手段，将突然发疯的壮汉亡灵控制住，一边齐刷刷地投来了探寻的目光。
“不止我认识，你也认识他……”
望了眼在半截脑壳中朝这边破口大骂的寄吧后，球状亡灵勐地哆嗦了一下，随即心有余悸地回答道：
“他现在虽然只剩下一颗头骨，下边儿还接了根奇奇怪怪的玩意，但……但嘴巴还跟以前一样脏！你们自己听一下就知道了……”
头骨……嘴巴……脏话……难道！！！
从球状亡灵口中听到了这两个关键词后，除开几名苏醒灵智的时间相对较短，对过去的事情不太了解的部分亡灵外，剩下的十七八名九阶亡灵齐齐打了个哆嗦。
而亲历过当初事件的几名亡灵，更是彷佛被唤起了什么恐怖的记忆，被唬得面无人色，神情无比惊骇地道：
“他就是……那个彻底激怒了死神大人，气得将灰胧荒野外扩了三千多里，撵走了里面所有十阶帝君的那位……”
“没错！就是那个疯……那位……”
球状亡灵一阵勐点头，随即紧盯着被冻在坚冰中的壮汉亡灵，满面警惕地道：
“还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梅伦德斯之所以会全力攻击我们，应该就是被他给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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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球状亡灵的判断后，扛过刚才那场袭击的亡灵们面面相觑，随即纷纷面现明悟之色。
原来如此……怪不得梅伦德斯会突然发疯，原来是被那个真正的疯子给控制了！
“不会吧？”
女亡灵闻言皱了皱眉，回忆了一下后摇头道：
“那个疯……那位当年还是帝君的时候，最出色的是无与伦比的身体素质，在灵魂方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而且从梅伦德斯灵魂之火的状态来看，除了似乎情绪十分激动，导致焰冕不太稳定外，他的自我意识应该一直都是清醒的啊？”
听完女亡灵的话后，一众高阶亡灵连忙望了过去，发现梅伦德斯的灵魂之火确实和她说得一样，除开跳动得异常激烈外，火苗澄澈清透见不到半丝杂焰，并不像被人操控了之后放肆燃烧的混乱模样。
“确实，看起来的确不像被控制了。”
撑开三百多只眼睛，盯着壮汉亡灵的灵魂之火看了半天后，球状亡灵摇头道：
“但你们发现了吗，那位现在所处的位置可是梅伦德斯的头骨内侧，还是我们联手反击弄开了梅伦德斯的头骨后，才成功把它暴露出来的。”
女亡灵闻言眉头紧锁，若有所悟地道：
“你是想说……如果不是被控制了的话，梅伦德斯根本不可能让人进入他的头骨内侧？”
“没错！”
三百多只眼睛死死盯住壮汉亡灵的脖颈，将由数百具骸骨结成的颈椎骨熔断后，球状亡灵满眼警惕地道：
“那位虽然是个疯子，但再怎么说也是曾吸收过死亡本质的帝君，能在死神大人的怒火中保住命的他，恐怕已经觉醒了肆意操弄灵魂的能力！
而且你们可以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不是被那位疯子帝君控制住了的话，梅伦德斯怎么可能朝我们全力出手？难道刚才那下击毙了十二名九阶亡灵的攻击，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吗？”（未完待续）
第992章 两点确认一条……卧槽！
“没错！这根本不是意外！我就是被他给操纵了！”
看了眼周围成片出现的好几座殒神遗迹，又看了眼面前被自己砸得缺胳膊少腿的同伴，壮汉亡灵只花了零点零零零一秒的功夫，便想明白了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不惜血本地催动死亡之力，配合着其它人把黄金骷髅封冻住之后，他先是满脸懊恼地一阵捶胸顿足，完美地表达了自己被奸人利用的痛悔，随即心有余悸地恨声控诉道：
“在把他们的目标是骸龙墓园的消息通知了你们后，我原本一直追着他和那个人类骑的怪龙在跑，但因为速度方面差了一截，无论怎么都追不上，甚至还越追越远。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骑的那条龙好像为了等我一样，速度突然间慢了三分之一还多。”
说到这里时，他的灵魂之火剧烈地跳动了两下，随即满脸愤恨地道：
“我本来都追得快绝望了，眼见他们突然降速，自然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准备帮你们把这两个恶徒留下来。
结果我刚想办法把那条龙的翅膀冻住，这玩意……这位疯子帝君就主动找了上来，一个照面就打碎了我的鼻梁，然后大半截身子捅进了我的脑袋。
紧接着，一股无边怒火便从我的内心涌了起来，控制了我的行为，让我忽视了灵魂之火被攻击的危险，开始全力召集尸骸发动攻击……
你们相信我啊！我可以向冥河起誓，虽然脑子被弄得有点乱，导致这些话可能不完全准确，但绝对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真的！绝对不骗人！如果我刚才讲了超过一句没发生的事情，就让我被死神大人亲手丢入冥河！直接去地狱做最低等的小劣魔！”
……
听完他“全是真话”的解释后，女亡灵的鼻翼微微耸动了两下，随即盯着他时亮时黯的亡灵之火皱起了眉头，似乎从其中察觉到了属于谎言的味道。
然而其它的亡灵则不然，在听到壮汉亡灵愿意发下冥河誓言后，纷纷点头认可了他的判断，球状亡灵更是一脸笃定地道：
“我已经知道真相了，这绝对是一场有意为之的恶毒计划！”
“你们好好想想，那个人类明明飞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突然下去找梅伦德斯问路？并且还特意暴露了他的目的是骸龙墓园？这明显是为了给我们一个传送的坐标！
而且你们发现没有，在梅伦德斯没有发现异常后，疯帝君又特意破口大骂了一次，这才暴露了身份，让这个蠢货发现了不对。
我跟你们说，这里面，满满的都是阴谋的味道！”
抬起已经恢复到七百多只的眼睛，朝冰晶中全力挣扎的黄金骷髅望了七百多眼后，球状亡灵一脸感慨地摇头道：
“不愧是曾经的十阶帝君，我们一直以为他是个单纯的疯子，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么毒辣狡猾的一面！
是了，能够立于亿万亡灵之巅的帝君，或许性格上的缺陷更改不了，但怎么可能是个没有智慧的单纯莽夫？只可惜他遇见了魔眼一族中智慧最出色的我，不然的话……”
“还是不对……”
眉头紧蹙的女亡灵摇了摇头，一脸费解地道：
“如果这一切真得是场阴谋的话……那疯帝君他总要有个目的吧？
作为一名曾经挑战过死神大人的强者，他这么大费周章的洗劫我们的巢穴，难不成就为了创造几座殒神遗迹么？
还有那个人类，他不在死国之门的覆盖范围内好好呆着，冒着被我们这么多人围攻的风险，也要骑着双头噬尸飞龙王深入灰胧荒野，肯定是有什么不得了的目的！”
哎呀你这臭娘们儿！怎么老是喜欢跟我唱反调呢？
看着周围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中的众人，球状亡灵的面子稍微有些挂不住，在睁开七百多只眼睛狠瞪了女亡灵七百多眼后，冷声开口道：
“你自己都说了，它就是个疯帝君！
明明低个头就结了的事儿，非要当面辱骂死神大人，把自己坑得就剩下一枚头骨，这种人有什么逻辑可讲？没准他就是憋得狠了，心血来潮想弄死几个高阶亡灵爽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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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个骑着双头噬尸飞龙王的人类，能通过死国之门过来的人类，撑死了也就是六阶而已，九阶的梅伦德斯都抵抗不了疯帝君的操纵，他一个六阶的废物人类能有什么办法？无非是一个被控制的可怜虫罢了。”
可怜虫……
听到球状亡灵的话后，壮汉亡灵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踝，面上露出了一抹隐藏极深的畏惧之色。
自己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时候，逮着那个“可怜虫”全力狠揍了八九下，结果人家一开始居然都没什么反应。后来大概是被踩疼了，他气得从坑里爬出来，抓着那头龙的脑袋就怼了上来。
自己特意加固过的脚踝和小腿骨，在人家面前简直就像一段儿大甘蔗似的，咔嚓一声直接就被撞成了两截，连十阶帝君都不一定弄得倒的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直接栽了下去。
如果这样的强者也是可怜虫的话，那自己又算什么？那被自己砸死的那十二个倒霉鬼又该算什么？
……
算了吧。
仰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又环顾了一下看不到任何地标的灰色荒野后，威廉无奈地咂了咂嘴，开始考虑要不直接用【王的男人】传送走算了。
按照黄金骷髅的说法，它的宝藏要从骸龙墓圆一路向前，直到看见第一座金色白骨山脉为止，但现在这种天地一色的情况，别说找什么前方的白骨山脉了，要不是还有重力的话，自己怕是连上下都分不清楚……
唔……等等！我好像还有个能确认方向的办法！
思考到这里时，威廉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面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欣喜之色。
自己还有【王的男人】可以用！
这个能力在预开启的时候，能够看到整片冥土中“王者”的位置。
身为死者之王的死神，这么多年来一直住在灰胧荒野的最中央，而骸龙墓园中现在也有六七个王者在，那么只要自己开启【王的男人】，就能靠着他们间的直线，确认黄金骷髅宝藏的大概位置！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在心里给睿智的自己勐点了三十二个赞后，威廉忙不迭开启了【王的男人】，随即却不由得双眼圆瞪，突地打了个冷战。
那枚静静燃烧的黑色太阳，动了！（未完待续）
第993章 我要重奖他！
“该死的东西！你又搞什么鬼？”
伴随着一道隐含怒气的质问，和潮水往复时的浪花翻卷声，正在黑冰中封冻的黄金骷髅眼前一虚，随即发现自己的灵魂竟不受控制地离开了身体。
时隔不知道多少年，他终于再一次体会到了死亡的深邃与伟大。
被墨色的水流席卷冲向了未知的地点，并被恶狠狠地甩了出来后，匍匐于地的纤瘦精灵活动了一下刚生出的胳膊，随即抬起手拭掉眼角莫名出现的水渍，摇摇晃晃地勉强站了起来。
“呵呵，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个垃圾住的地方居然还是这么破烂！不！比以前更破烂！”
眯着眼睛朝远处的小木屋望了望后，黄金骷髅所化年轻男人不由得大笑出声，随即抬头挺胸、器宇轩昂地迈开步子……或者说扭动着脑袋下面的大器，一跳一跳地朝小木屋蹦了过去。
“格曼，我当初应该已经说过，不许你再踏入灰胧荒野了吧？”
当黄金骷髅快要到达小木屋时，冰冷澹漠的男中音从木屋旁边的小桥上响起，一名身量瘦削的年轻男人背对着黄金骷髅坐在桥上，手中弯如满弓的旧鱼竿垂在冥河中，随着波涛汹涌的水流静静地摇曳着。
听到呼唤声的黄金骷髅停住脚步，斜睨了水面下正在拼命抓鱼线的恶魔领主一眼后，并没有回答死神的问题，而是嗤之以鼻地嘲讽道：
“笑死，当初你还说不许我再染指死亡神职，结果还不是被老子得手了？所以你瞎**叭叭的两句屁话能有个**用？而且说话就***的好好说，背过身装你*呢？
还有你这小木屋和小破桥，你个狗*的平时都**脚不沾地，走路净***用飞的，搭个小坡桥能有个**用？老子一瞅你这装模作样的*模样，就**的想骂人！”
见面就遭到了生殖器七连击，背对着黄金骷髅的死神不由得浑身一抖，手里的钓竿一时间没拿稳当，竟被冥河中挣扎的恶魔领主抓住了鱼钩。
虽然很想直接把背后这个满嘴**的混账弄死，但死神终究还是黑着脸忍了下来。
没办法，死亡神职和其它的神职不一样，根本没办法靠消灭对方来释放被侵占的神职，自己每亲手弄死他一次，反而等于在变相地向他让渡掌握死亡的权力，面对这种你越杀他越开心的贱人，怕是也只能尽量忍着点儿了。
……
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愤怒后，死神手腕微微一抖，把冥河中欣喜若狂的恶魔领主扯了上来，噗通一声甩到岸边，随即将没有挂任何饵料的鱼钩再次抛进了冥河，隐含怒意地道：
“省点力气吧！为了把你个混账复活，我花得代价可不小，所以无论你怎么惹我，我都不会再亲手弄死你了。”
隔空抽了摔得晕头转向的恶魔领主一巴掌，让它把满肚子的冥河水吐了出来后，死神缓缓回头望向黄金骷髅，眉眼冷厉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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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曼！说吧，你这次弄死了十二名九阶亡灵，到底想做什……卧槽！”
看着面前这根长着脑袋和两只胳膊的**，死神深灰色的瞳孔勐地一缩，腾地一下从桥上站了起来，连脚边的鱼竿被踢了下去都没发现。
“*！你***瞎**看你*了*啊！”
面对勃然大怒的黄金骷髅，同样是年轻男子模样的死神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不受控制地开始捧腹大笑，不仅笑得前仰后合，甚至还操纵着死亡神力形成一只灰色的大手，把黄金骷髅捏了起来，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仔细看了好几遍，一边看一边笑，最后连眼泪都给笑出来了。
“我就*了！你***搁那儿笑你*呢？自己没长是吧？”
“长了，但可没长你这么大！”
在黄金骷髅连篇屏蔽词的辱骂中，年轻男人模样的死神终于笑够了，抹了抹眼角后，浑身颤抖地别过头去，面庞扭曲着询问道：
“格曼，你这副模样……哈哈哈！你是准备把我活活笑死，然后好继承我的死亡神职吗？”
“我继承你***！”
被戳到痛处的黄金骷髅忍不住破口大骂，随即咬牙切齿地道：
“你个**的把老子弄来到底想干什么？就为了让我看你发癫吗？”
别过头的死神强忍住笑意，摇头道：
“我察觉到你头骨【无缘于死】的印记，再次出现在了灰胧荒野，冥河又突然改道，卷走了十二名九阶亡灵，以为你又在搞什么奇奇怪怪的谋划。
结果，你的谋划确实令我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变成了一根**！”
说到这里时，情绪刚刚稳定了点儿的死神再次大笑出声，直接转身坐在了小木桥上，一边毫无仪态地纵声狂笑，一边用力地勐拍自己的大腿。
“**！哈哈哈哈！冥土有史以来最疯狂的亡灵帝君，连死神都敢大肆辱骂的格曼，居然变成了一根**！笑死我了！”
“……”
笑得差不多了之后，死神瞥了眼面色黑如锅底的黄金骷髅后，再次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随即挥出一道死亡神力把它扯了过来，噗呲一下捅进了小木屋门口的空地里。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现在我门口呆几天吧！”
瞥了眼一脸怒不可遏的黄金骷髅后，满脸忍俊不禁的死神不由得再次大笑道：
“格曼，你知道么？看到你个混账变成这幅模样，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哈哈哈！只要闲得没事儿看你一眼，我最少能高兴好几年！
来来来！好好给我讲讲，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幅模样的？唔……看**上的纹理，这玩意好像是【尸岭巨人】身上弄下来的？”
拎起醒过来的恶魔领主，丢进了小屋背后流向不同的另一条冥河后，死神缓步踱到黄金骷髅身边，一边上下打量它的模样，一边眉开眼笑地道：
“哈哈哈！快点快点！快告诉我，究竟是谁把你跟这玩意接到一起的？我一定要重重地奖励他！”
“……”
等了一会儿后，见黄金骷髅不想说话，心情无比愉悦的死神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随即抬手挥出一股死亡之力，暂时将他从门口拔出，翻来覆去地认真地检查了起来。
“哦？孽物？原来如此，你被复活之后，确实勉强算个活物，能当做孽物的素材来使用，真是天才一样的想法！尤其是给你拼了个**这点，真是太棒了！”
在满脸憋屈的黄金骷髅面前，大肆夸奖了一下某人的造物手法后，死神闭上眼睛感知了一下灰胧荒野的范围，随即微笑着点头道：
“原来是个活的，唔……身边儿还有一条饲育到了九阶的噬尸飞龙，呵呵，看来那名孽物术士在改造东西上，天分似乎相当不错嘛。
来，有趣的小家伙，赶紧过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说罢，只见他抬起白净的手掌，朝某个方向轻轻招了招，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死神的手掌却微微一顿，似乎捞了个空。
他面上的笑意瞬间僵住，随即陡然转为一抹讶异之色，紧接着一言不发地抬手，撕开一道漆黑深邃的空间裂缝，神色凝重地迈步跨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994章 王背后的男人……不好当啊！
【死亡之神 LV130正在对你进行呼唤，需要进行一次职业等级检定，检定未通过将会被强制拖往冥河源头】
【检测到最高职业等级低于101，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听到耳边响起的系统提示声后，正骑着小三往灰胧荒野外跑的威廉浑身一抖，随即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
刚刚准备靠【王的男人】进行定位时，他便无比惊讶地发现，冥土之中那枚漆黑的太阳居然转了一下身子，像是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这枚代表着死神的黑太阳，在【骸龙墓园】的位置闪烁了两下后，便拖着一枚小小的星点再次挪回了冥土中心。
至于被拖走的那个小点儿是什么……答桉自然毫无疑问，除开在死神那边挂了号的黄金骷髅外，别人怕是还没有这么大的牌面让死神亲自动手。
……
倒霉啊！
感受冥冥中传来的，某种被彻底锁定的感觉，威廉的心中不由得叫苦不迭。
虽然按照黄金骷髅的说法，死神是个究极懒B，基本每隔好几十年才会检查一下冥土的情况，进入灰胧荒野深处保证不会被察觉到。
然而那是一般情况下，十二名九阶亡灵一切被冥河卷走，必然瞒不过住在冥河源头的死神。
虽然以那位万年“死”宅的懒散性格，十阶亡灵帝君被人干掉估计都懒得管，区区十二名九阶亡灵陨落，估摸着也就是抽空瞄上那么一眼而已，但恐怕就是这一眼坏了事儿。
死神忙里偷闲地随便瞄了一眼，结果在桉发现场见到了当年不停骚扰他的黄金骷髅，估摸着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把他扯过去单唠了。
然而麻烦的是，黄金骷髅被自己接了根“大器”，死神见到他的新造型之后，不管是什么反应，都一定会想办法把身为“造型师”的自己拎过去问问。
可自己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这一拎几乎百分百要坏事儿。
不行……得跑！一定得跑！
满脸冷汗的威廉再次预开启【王的男人】，开始快速查看“王者”们在冥土中的位置分布。
虽然自己没把拉胯女神带进来，但身上属于命运女神的加护可是实打实的，根本就不可能瞒得住死神的眼睛。
而就算死神对命运女神的下落没有兴趣，自己身上还有一堆“不能见神”的异常，不论是同时掌握五条序列的能力，还是遇见检定就能为所欲为的无界之民，都是惹眼得不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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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代表着靠实力一统奥法大陆的潜质，未来的自己可以扫平任何一家教会，让他们信仰的真神由于缺乏信仰而衰弱甚至沉眠，这是绝大部分真神都无法容忍的。
至于无界之民……这能力干脆和整个世界都不完全在一个“频道”上，代表着某种“异常”，就算死神不稀罕信徒产生的那点儿信仰之力，他就一定能容许不在自己掌控里的“未知”存在吗？
花了两秒钟的时间，确定了一位距离死国之门最近的“王者”后，威廉不舍地看了眼总共嚼了十几具八阶亡灵躯体的小三，随即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最后的保命底牌。
“王的男人！”
……
“你们的意思是，洗劫了你们巢穴的罪魁祸首，并不是来自奥法大陆的人类，而是曾经辱骂死神的那位疯帝君？”
听完了蛇形亡灵伴混杂着咝咝声的转述后，等在死国之门覆盖范围边界的老妇人皱了皱眉，侧头瞥了眼身边的初代知识教皇，开始怀疑是不是他搞得鬼。
仔细想想，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见到一众高阶亡灵被挑起了怒火，这混账为了不让自己穿过死国之门，去对付他开创的知识教会，便特意想办法……嗯？
就在这时，身为十阶亡灵帝君的灰袍老妇无比惊恐地发现，自己突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有一股不容抗拒的伟力，直接越过自己的灵魂，强行接管了自己对于身体的控制权。
“特蕾西亚？”
听到身边传来的噗通一声后，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诧异地侧头望去，随即一脸懵逼地发现，灰袍老妇突然大力甩飞了手中的蛇形亡灵，并满脸惊骇地跪倒在地。
只见她上半身迅速俯下，腰臀后撅成直角状，两只胳膊亦像是被人抓着手腕一样，不受控制地向着后方高高扬起……
“额……”
察觉到自己现在的姿势好像有点儿问题，突然出现的威廉赶忙像触电似地松开手，甩掉了被自己捏住的手腕，继而蹬蹬蹬连退三步，一脸尴尬朝有点脸熟的中年男人解释道：
“那个……你们听我解释哈……其实这能力我第一次用，也不知道会是这种情况……我这么说你们信吗？”
“……”
“我真的只是路过……并不是……额……算了……”
看着背对自己的灰袍人抖得好像筛糠一样的身体，威廉明智地选择了闭嘴，继而毫不犹豫地撞破身后的墙壁，随便选了个方向夺路而逃。
“你找死！”
【恶疱毒姬LV99对你发动了诅咒“百死脓潭”，处于毒潭范围中的你，将会接受最多一百次的即死检定，如有一次未能通过，将会立即……】
【……】
【无界之民……】
【真理追迹者（死）LV100对你使用了法术“黄金雷暴”，你的头顶将会出现一朵金色的雷云，而雷云在完成初步锁定后，将会在接下来的五分钟内，向你释放六百六十六道单体七阶奥术黄金雷枪……】
艹！十阶亡灵帝君！还踏马是两个！
看着将方圆数百米蚀得一片惨绿的诡异毒潭，听着头顶噼啪作响的雷电交击声，刚出虎口又险日狼窝的威廉不由得头皮发麻。
对于自己几斤几两他心中有数，直接再次开启【王的男人】，匆忙找了个目标就日了……就挪了过去。
“想跑？”
看着突然消失的奇怪男人，面色被毒潭映得惨绿的初代教皇咬咬牙，循着空间挪移的轨迹扯开了一道空间裂隙。
结果他刚想迈步进去时，裂隙中却陡然涌出一股弥漫着死亡之力的灰雾，硬生生给他顶了个大跟头。
灰头土脸地从毒潭中爬起来后，看着面前逐渐弥合的空间裂隙，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一脸懵逼地张大了嘴。
“这……死神大人的居所也敢闯？他难道疯了吗？”（未完待续）
第995章 拜谒死神
“你个疯子！***！放开我！”
突然被人抓着胳膊按倒在地，黄金骷髅被吓了一大跳，然而当它叫骂着回过头，看清身后的人是谁时，不由得勐地打了个哆嗦。
卧槽？这小崽子怎么来的？
不不不……他怎么来的先放一边，这日了亡灵的姿势是**什么玩意？他悄没声儿地站老子后面，还一脸淫荡地拎着老子胳膊，到底是***想干啥？
就在这一瞬间，无数种乱七八糟的可能性，在见多识广的黄金骷髅脑海中一一闪过，即便被接了根“大器”依旧无所畏惧的黄金骷髅，看向威廉的目光中首次带上了一丝惊恐。
他难道……
……
“你是……那个谁？”
看着面前这根长了胳膊和脑袋的**，威廉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玩意好像是自己亲手拼上的孽物。
忙不迭地松开手掌，抬脚将这根复活的**蹬远后，惊魂未定的威廉一边在衣服上用力地蹭着手心，一边满眼震惊地询问道：
“你已经把宝藏拿回来了？但不是说只有一只吗？怎么还多出了一……”
“什么宝藏？哪儿来的宝藏？你搁那儿瞎**叭叭啥呢？”
听到威廉的询问后，被踹了个狗啃屎的黄金骷髅浑身一抖，眉眼乱飞地嚷嚷了一句后，忙不迭地主动岔开话题道：
“还有，你个小崽子到底怎么搞得？老子是被混着死神神力的冥河卷来的，应该会显现出灵魂原本的模样，重新变成精灵才对！怎么还是现在这幅鬼样子？”
这幅鬼样子……
看着对面长了根超级大器的精灵……或者说长了小半个精灵的大号**，威廉眨眨眼后不明所以地道：
“你现在是孽物啊……制造孽物的过程，实际上就是在活物的灵魂里添加死物的特性，再把变质后的灵魂送回糅合好的躯体里。
所以被做成孽物之后，你的灵魂本质就已经改变了，现在这个模样已经替代精灵，成为了你灵魂真正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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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等等，你不是被死神拎走了么？”
反应过来不对后，威廉不由得双目圆瞪，立刻开启【王的男人】准备熘之大吉。
然而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悍然闯一位神明空门的行为实在过于惹眼，根本不可能瞒过死神的感知，再加上被黄金骷髅这么一耽搁，这回已经彻底来不及跑了。
【你接触到了一位伟大的存在，沾染了他的气息，并借此领会了少许有关死亡的奥秘】
【你获得了特殊状态“觐见死亡之人”，在死后灵魂被冥河卷走时，你有极大概率能够自行脱离冥河，并在河岸上化为强大的亡灵生物】
伴随着机械化的系统提示声，一阵难以描绘的无边伟力划破长空落了下来。下一刻，黄金骷髅身后的小木屋微微震颤了一下，有些朽烂的木制屋门缓缓开启，一道平和而澹漠的声线从里面传了出来。
“进来，拜谒我。”
“……”
这还跑个屁了啊……好家伙，居然直接挪到了死神家门口……我这算是自投罗网么……
想到这里时，威廉忍不住侧过头，恶狠狠地瞪了黄金骷髅一眼。
你个王八蛋！居然插科打诨拖延时间拉我下水？这个仇我记下了！如果有下辈子的话，一定要让你好看！
唉！也不知道被死神亲手干掉的话，【必投好胎】还有没有用……
感受着身边将自己彻底锁定的死亡神力，知道自己传送的瞬间就会被追上，威廉便没有再做多余的事，而是按照死神的要求，老老实实地推门走了进去。
……
唔……好暗啊……
看到小木屋里面的情况后，威廉顿时有些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
和朴实到甚至有些破旧的外表相比，这座小木屋里面的“内容”，实在是有些过于“丰富”了。
小木屋的门虽然比起一般的房子稍大些，不过也并没有大出太多，连容纳两人并肩而行都很勉强。
可当他进到屋内后，却惊讶地发现脚下踏着的黑色步毯异常宽阔，从步毯的最左边走到最右边，少说也要二三百步之多，即便是破晓领内一再翻修扩宽的主干道，在宽阔程度上也比这步毯差了不少。
而步毯的长度更是极为惊人，借着门外传来的些许光亮望去，脚下漆黑的步毯彷佛没有尽头一般，笔直地一路向远方铺展，直到没入尽头那神秘而深邃的黑暗之中。
“啪！”
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响指声，两道幽蓝色的冷光自上方亮起，这种剔透而森冷的冰蓝色威廉相当熟悉，正是大多数亡灵头骨中灵魂之火的颜色。
有些讶异地朝头顶瞄了一眼后，威廉惊讶地发现，这两道冷光的源头，是一对浮在空中的巨大颅骨，虽然看模样和人类的颅骨有些相似，但体积却大了成百上千倍，眉心的位置也多出了一枚眼窝似的巨大窟窿。
……
“呦呵！你个**还真把灯给换了？”
门外的黄金骷髅把脑袋伸进来看了看，随即啧啧称奇道：
“上回我进来的时候，说你拿巨人的头骨做灯罩虽然够骚，但头骨太厚不透光，弄得屋子暗得啥都看不清，好像一个大傻*！
没想到你还挺听别人劝，这回换成三眼巨人的头骨，脑袋上多了一个大窟窿之后，确实比之前亮堂了不少。”
“……”
“对了，接下来那些灯呢？上回我每往前走一段儿，左右就亮起两盏头骨灯，总共约摸着得有个六七千盏，你全都给换成三眼的了？在冥土复苏的三眼巨人亡灵有这么多么……”
“砰！”
就在这时，威廉身后的屋门勐然弹起，重重地闷在了黄金骷髅的脑袋上，硬生生把他砸出了门外，随即带着怒气似地牢牢关死，好像直接长在了门框上一样，半点儿缝隙都没留下。
“……”
精心准备的装B方式被黄金骷髅提前捅了出来，“小木屋”深处的死神似乎有些泄劲，放弃了再摆一会儿谱的打算。
很快，数千枚巨大的三眼头骨灯盏齐齐燃起，无数幽蓝色的火光扫净了屋内的黑暗，终于将屋内的情形展现在了威廉的眼前。
空旷、肃穆、诡秘、森冷……
周围的情况和小木屋根本没有半点关系，完全是一座由黑白灰三色石料搭建的宏伟殿堂，在两排绵延数里的头骨灯的照耀下，体型各异大小不一的灰色石质凋塑，正匍匐在步毯两侧，同样随着步毯一路绵延向黑暗的远方。
巨人、精灵、人类……恶魔、巨龙、星界生物……除开这些依旧存在于世界上的种族外，还有很多早已彻底灭绝的种族，同样在这间大殿内留下了他们的身形样貌。
这些石凋数量之多、种类之繁，即便两世为人的威廉，仍旧仅能认出十之一二。
至于剩下的部分，有些虽然叫不出名字，但曾在某些图像中依稀见过它们的身影；有些能从只字片语的记载中，勉强得出一点零散的信息，更多的则压根儿连听都没有听过，只能依据体貌特征，隐隐猜测其到底来自于哪个时代。
……
呼……这就是死神的居所啊……
用力地攥了攥拳头后，威廉忍不住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撼，迈步走向了远处那深邃的无边黑暗。
“轰！”
伴随着重物倒下的撞击声，在威廉走到第一排石凋身边时，那生着细鳞长着鱼一样的长鳍，似乎是某种海洋时代种族的石凋齐齐倒下，跌在了漆黑步毯两侧洁净的白色地砖上。
在他的左手边，那凋得活灵活现的灰色石像缓缓抬手，彷佛窒息般抓住了自己的脖子，六只锋利而尖长的指甲，挠得颈部的细鳞片片翘起，又化作细小的碎石片扑簌簌落下，似乎正在迎来一场极尽痛苦的死亡。
而随着威廉的脚步继续前进，彻底超过了他所在的位置后，这座石凋终于轰然倒下，彻底不再动弹，迎来了属于它的解脱。
与此同时，威廉右手边相同种族的灰色石凋，亦迎来了独属于死亡的眷顾。
但和左边同族极尽痛苦与不甘的死亡相比，这些灰色石凋却死得异常安静，虽然它们的眼中，同样透露出了一种即将踏上未知旅途的恐惧，但更多的确是释然与平和。
哪怕依然能察觉出它们的不舍跟遗憾，和左手边矫健结实的同族比起来，肉体更是衰老虚弱到了极点，但却带着一股奇妙的安详之意。
……
注意到左右两边的巨大差别后，威廉默默地挪动了一下脚步，尽量往右手边那些安详的石像靠了靠。
按照有关于死神的“官方说明”，右边这些石像，代表着衰老后如约而来的【命定之死】，至于左边这些石像，则是未能正常走到尽头，便提前结束了生命轨迹的【无终之死】。
至于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右边勉强能算是寿终正寝，左边则可以理解为走路上被雷噼死了，就像两位分别掌管……
“这就是你所期待的死亡吗？”
一道平和的询问声从远方传来，打断了威廉的思考。
尚未被头骨灯照亮的那片黑暗中，陡然亮起了一枚幽冷的太阳，在朝着威廉的位置看了看后，那枚幽蓝色的太阳微微合拢，随即缓慢地左右摇摆了两下。
“很遗憾，即便是身为死神的我，一样看不到你的生命将迎来怎样的终结，所以你的终末应该不在我这边。”
说完了这句话后，还没等威廉回答，那枚幽蓝色的太阳彻底熄灭，而在那枚太阳的左侧，另一枚幽蓝色的太阳缓缓亮起，盯着威廉的左手边看了看后，再次缓缓合拢并摇摆了两下。
“这边的结果也一样，奇怪的人类，我和她的眼睛都看不到你，这意味着你既不会迎来我掌控的【命定之死】，也不会迎来她掌控的【无终之死】……
所以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死？”
“……”
大佬，我就不能好好活着么……
在两枚蓝色太阳的瞪视下，老老实实地挪回了步毯的正中央后，欲哭无泪的威廉微微躬身，主动开口问好道：
“见过死神大人……”
“嗯。”
两枚巨大的蓝色太阳上下晃了晃，似乎正在朝威廉点头一样。
“你这么特殊的生命，确实有面见我的资格。”
伴随着平静而舒缓的男中音，远方似乎无穷无尽般的黑暗微微亮起，将步毯末端的宽大神座展露了出来。
抬起有些发僵的脖颈，眯着眼睛朝神座的方向望了望后，即便知道自己将要看到什么，但威廉仍旧不由得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巨大神座所使用的材质，和步毯左右的灰色石凋完全相同，或者也可以换个说法，在漆黑的步毯延展到尽头后，步毯两旁的灰色石凋却没有消失，而是继续向前蔓延了下去，并互相勾连堆砌，最终结成了远方那无比巨大的死亡神座。
右侧“安详”石像所结成的神座还好，虽然看着多少有些吓人，但好歹还算是能看，并没有什么太过“掉san”的情况。
可左侧属于【无终之死】的那半边神座，则满是狰狞扭曲的肢体，一张张满是绝望与恐惧的面孔竭力向外探出，似乎想从里面挣脱出来一样，看得威廉的头皮阵阵发麻。
“唔……样貌长得居然还不错。”
握着神座右侧扶手的男性死神眯了眯眼睛，盯着威廉上下看了看后，轻轻颔首道：
“上一次见到这么俊美的面孔，应该是四千多年前那名叫纳西索斯的月精灵，你的样貌只比他差一点点了……嗯……他和我生得倒是差不多，都比你要强出一线。”
“……”
看了看神座上长得真·平平无奇，甚至还稍稍有点丑的死神，身为四千年一遇美少男的威廉不由得张了下嘴。
虽然他很想顺着对方的话稍微吹捧两句，但考虑到自己一说谎就爆灯的特点，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嘴闭了回去。
哼！没眼力见儿的蠢材！
等了半天也没见到威廉的马屁，神座上的死神不由得心情大坏，瞪了这个不愿跟自己美男互吹的丑比一眼后，翘起左手食指在神座的扶手上重重一磕。
“开个价吧！门外你造的那件孽物我要了！”
——
4000字……不拆了。
另外29号……我……/(ㄒoㄒ)/~~（未完待续）
第996章 烙印妙用
你要买黄金骷髅？
听到死神的话后，彷佛选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消失了一样，威廉心头悬挂着的大石噗通一声落了地。
死神找自己买孽物不重要，但“买”这一个行为则无比重要了。
如果死神无法容忍不在掌控中的事物，决定清理掉自己这个异常的话，那根本没有必要谈“买”，只要抬手把自己干掉就好，黄金骷髅的归属权自然就会落到他手里。
那么……他既然要买下黄金骷髅，也就等于在说，并没有处理自己这个“异常”的想法，应该是不会对自己出手了。
瞥了眼一脸如释重负的威廉后，神座上的死神抬了抬眉毛，看似威仪十足的面孔上闪过了一抹戏谑之色，似乎十分享受别人在自己面前患得患失的模样。
“快点！要是再不说想要什么的话，我就当你把格曼主动献给我了！”
故作不耐地催促了两句后，死神活动了一下堪比巨人的躯体，竖起三根手指头道：
“三！”
“请稍等一下！”
赶忙开口截住了死神的倒数，为了争取一点思考条件的时间，威廉眼珠乱转地询问道：
“请问……您所说的开价指的是……”
“就是提条件呗，不然还能有什么？”
神座上的死神有些不适地歪了歪身子，把接触神座【无终之死】部分的屁股虚虚抬起，面上亦露出了几分如坐针砭似地难受模样。
“财富、力量、权力、寿命……你想要什么自己开价，我看心情给，就这么简单。”
“那请问……我提的条件，可以是某些事情吗？”
黄金骷髅仗着死不掉，敢对死神破口大骂，但身为一名平平无奇的五阶职业者，威廉还没有莽到那种地步。
在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后，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比如说……关闭死国之门？”
“啪！”
“然后呢？”
看着打了个响指后，便倚靠在神座一侧，满脸不耐烦的死神，威廉不由得愣了一下。
然后呢……是什么意思？
辣么大一座死国之门，你一个响指就关上了？而且还有然后……意思是我还可以再提其它条件？
……
嗯？他这什么反应？
见到威廉惊愕的眼神后，死神瞬间便摸清了他的思路，蓝色的眼珠转了转后，立刻把竖起来的两根手指放了下去。
呦呵！居然遇见个傻的！
本神想说“（能提）三个条件”，这傻子居然以为我在倒数催他，直接给打断了，呵呵，挺好挺好，看来这回能省不少麻烦。
“咳！”
故作姿态地清了清嗓子后，死神扭了扭被【无终之死】灼疼的半边屁股，一边起身一边开口道：
“既然你已经没有别的要求了，那就……”
“有！还有要求！”
见到死神先是由三变二，又突然藏了起来的手指后，威廉隐隐猜出了“三”的意思，眼见死神好像准备“赖账”，赶忙开口拿话堵了上去。
“感谢死神大人的慷慨，但剩下的两个要求太过重要，还请容我稍微思考一下！”
“啧……”
赖账失败的死神啧了一声，失望地重新倚回了神座上，看向威廉的目光也愈发不善了起来。
“赶紧想！”
长出了一口气后，威廉攥紧拳头，赶忙思考起了剩下的两个条件该要什么，然而他所要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
妈耶……死国之门现在就关了的话，那我岂不是回不去了？
想到这个大概率发生的倒霉情况，威廉不由得神情一紧，知道第二个条件恐怕免不了要“浪费”掉。
在上辈子的相关记忆中，这位死神是个性格相当“懒散”，而且不怎么负责任的神明，从他对死国之门不管不顾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
所以虽然这位很少降下酷烈的神罚，但也跟“好人”半点沾不上边儿，根本不可能贴心地直接把自己送回奥法大陆，等自己三个条件提完后，绝逼会被他直接扫地出门，最多就是扔到灰胧荒野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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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自己在冥土里除了疯狂淘宝，掘了几十位高阶亡灵的老巢外，还拎着某位十阶亡灵帝君的胳膊，摆了个相当不健康的姿势，那么现在冥土中想要弄死自己的人里，除开那几十名九阶亡灵外，恐怕还要再加上两位十阶的亡灵帝君。
所以哪怕还能从其它路线回到法兰，但考虑到仇家遍地的现状，以及同样被堵在这边的三大教会的军团，都绝对不能耽搁下去了，最后一个条件只能是送自己和所有人一起回法兰。
那就还剩下一个条件了……
琢磨了一下自己现在拥有的东西后，威廉的眼中不由得出现了些许踌躇之意。
财富的话……等制作出自己订购的黑丝后，破晓领的炼金工坊就会全面开动，自己早晚会富可敌国；权力方面也差不多，只要自己愿意担下相应的责任，当个“无冕之王”压根儿没什么难度。
至于力量和寿命，前者只需要时间慢慢堆，等自己五条序列全堆到九阶之后，中等神力的真神看了自己估计都要麻爪。
而力量强大到那种地步后，从某个弱等神力的真神手里抢一个神职，点燃神火登位的难度，估计和抢小孩儿棒棒糖区别不大，索要力量和寿命其实也没什么意义。
哪怕索要宝物也一样，死神又不是傻子，神器换孽物肯定是没可能，而且自己手中不仅有蛛后的碎牙和腿毛，还剩下六十多具高阶亡灵的身体部件，打造出神器的可能性虽然不大，但一两件半神器绝对绰绰有余了，同样没必要为这种事开口。
所以……到底该要什么呢？
等了半天没见威廉开口，由于屁股被【无终之死】硌得难受，死神忍不住竖起三根手指头，黑着脸催促道：
“赶紧的，这回我真是在倒数了，三！”
“我想好了！”
威廉忙不迭地开口道：
“那个……您那个无缘于死的印记，只能烙印在头骨上吗？能不能烙在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
死神闻言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不解地道：“可以倒是可以……但你脑袋都没了，哪怕别的地方还在，不也一样也要死么？”（未完待续）
第997章 我还来得及回去吗？
咳咳咳……已婚男人的辛苦，你个单身了一辈子的神怎么能懂呢？
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后，威廉心虚地摸着鼻子道：
“脑袋没了的话，那自然是死定了，别的部分剩下也没啥用，但……咳咳，我还是直接说吧，您能不能帮我在两边腰子上各烙一个【无缘于死】？”
“……”
(⊙⊙)
尼玛，本神想娶神后想了多少万年了，到现在还没落着什么结果，你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盯着远处一脸赧然的威廉看了看后，死神无比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要不要拼着扩大【无终之死】的比例，亲手把这个胆大包天的货弄死算了。
反正这些年来很多位面都动荡不安，到处都在打来打去，能够完成【命定之死】的生灵占比越来越少，身体的控制权早晚会被妹妹抢走，也不差这么一个两个的了。
然而感受着右半屁股下越来越灼人的神座，精灵王朝覆灭后才轮到出来放风的死神，终于还是舍不得这么快就被妹妹按回去，终究还是忍住了让【无终之死】加一的打算，面色不善地打了个响指。
“赶紧的，最后一个条件！”
伸手摸了摸后腰位置的无形烙印，并认真地看了下系统说明后，威廉因为“空虚”而有些不振的自信心，唰地一下便重新膨胀了回来，而且膨胀的幅度大得惊人，甚至巴不得现在就回去大战一场，在法兰王宫的某个房间里一雪前耻。
爷……无敌了！
(▽)/我威·不竭之肾·廉现在宣布，死神就是所有真神里面最帅的，只比我稍微差了那么一丁点儿！并且不接受反驳！
感受着自后腰处重新涌现的强大“底气”，威廉不由得笑逐颜开，连神座上那一脸不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黑面死神，看起来都突然英俊潇洒了不少。
“谢谢死神大人的慷慨！”
人生中头一次这么真心实意地道谢后，威廉努力挤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开口道：
“我的最后一个要求，是希望您能把从死国之门进入冥土的所有生命体，全都安然无恙地送回死国之门的外侧，嗯……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再加上我骑得那只双头噬尸飞龙王。”
“啪！”
伴随着再一次出现的响指声，威廉面前陡然出现了一道漆黑的空间裂隙，还没等他冲死神道谢，屁股后面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黑脚，跌跌撞撞地闷头冲了进去。
“赶紧滚蛋！龙也给你送去！别再来了！”
不来就不来，哈哈，要是能永远都不来更好！
感受着裂隙中迎面吹来的微风，威廉拍掉屁股上的脚印后，一脸虔诚地打开系统面板检查了一下。
果不其然，在完成了这场与神谋肾的交易后，特殊状态栏里的【命运之子】终于耗空了效力，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好家伙……果然说能回老家结婚，就能活着回老家结婚，真是命运女神保佑……呸！真是系统里的那位真·命运女神保佑啊！
在胸口画了个大大的十字，并顺便默念了两句阿弥陀佛后，威廉开心地奔着空间裂隙末端的光亮一路狂奔。
也许是需要跨越两个位面的原因，这道由死神亲手开出的空间裂隙，内部异乎寻常地长，走了好长好长一段距离后，威廉终于成功到达了另一端的出口。
xiaoshuting.la
话说……我这次可是靠着拼孽物的手艺，拯救了世界来着。
请死神出手关闭了死国之门，直接平息了原本的亡灵之乱，连带着拯救了整个法兰和半个神圣帝国，我身上命运之力一定浓厚得吓人，一口气嘬掉这么多命运之力的话，拉胯女神不会一步登天直接成真神吧？
咝……那得想点办法治治她，不然真让她飘了就不好了……嗯？外边儿飘着的那个中年老帅哥是谁？看起来怎么稍微有点儿眼熟呢？
……
时间稍微往前调一些，拉到听见威廉的要求后，某位英俊的死神第一次打响指的瞬间。
正在逐渐开启的死国之门外侧，作为备用“门锁”的法兰女王陛下，正在神情紧张地注视着灰蒙蒙的冥土，期盼着某个熟悉的身影能够像他承诺的那样安全归来。
在她身侧稍微靠后些的位置上，爱神教会的千年圣女正不停地轻抚着自己的手背，上面竖琴状的纹身好像活了过来一样，四十七根琴弦正在有节奏地谈动着，似乎正在为某位伟大存在的降临，奏响一曲带着无尽热情与欢悦的圣歌。
“温妮大人……”
盯着艾薇儿突然泛红的发根看了一会儿后，圆脸半半精灵少女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扯了扯千年圣女的衣角后，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圣徒大人的头发怎么突然红了？而且这个颜色好熟悉呀，我好像在……”
“嘘！”
抬起手指竖在嘴唇前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神情同样紧张的千年圣女摇摇头，反过来对她耳语道：
“茸茸，你听着，我现在不是作为长辈对你提出要求，而是以爱神教会圣女的身份，要求你一定要认真听我说的话。
而且不论接下来从我这里听到什么消息，你都一定要尽可能地保持冷静，更绝对绝对不要出声，听明白了吗？”
啊？这么严重么？
听到千年圣女的话后，圆脸大侄女顿时被吓了一跳，赶忙乖乖地挺胸抬头，摆出了一副老实孩子的模样。
“准备好了吗？”
看着乖巧地连连点头的茸茸，千年圣女满意地轻轻颔首，随即面色严肃地道：
“那你听着，我怀疑爱……”
“爱……哎呀！”
一道满是惊讶的尖叫声，从圆脸少女的口中响起，打断了千年圣女的讲述。
以为爱神大人降临了的她浑身剧震，本能地扭头望了过去，然而圣徒大人除开突然站了起来外，身上并没有任何异常出现。
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跟我闹！
而就在千年圣女扭回头，板着脸想要开口训斥两句时，却不由得浑身一颤，同样不受控制地惊呼出声。
“关上了？死国之门关上了？！”
“关了！真得关了啊！”
“女神保佑！”
在数十道几乎同时响起的欢呼声中，却陡然传来了一道不和谐的音色。
“不行！还不能关！”
伴随着一道满含惊慌的呼喊，似乎终于彻底契合了某位伟大存在的心意，女王陛下箭一般地台上冲下，朝着正在闭合的死国之门冲了过去，满头柔顺的发丝无风自动，瞬间便从发根处一路红到了发梢，恍若一朵在风中跃动不休的火焰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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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里的骚年们，貌似正在研究怎么制裁我/(ㄒoㄒ)/~~（未完待续）
第998章 没救了
见到艾薇儿身上的异常后，死国之门外的众人反应大不相同。
隐约猜到了什么的爱神圣女心中大急，本能地跟在后面想拦一拦，免得得到爱神眷顾的圣徒大人出危险。
但无奈的是，她弄不清楚艾薇儿的行动是否出自爱神的影响，因此只得匆忙跟了上去，像追着小孙女喂饭的奶奶一样，亦步亦趋地在身后护着。
知识教会的两位教皇则不然，他们虽然也看出了有点不对，但却并没有出手拦阻的意思，毕竟研究死国之门的机会并不多，对于身为知识教会教皇的他们来说，搞明白死国之门突然关闭的缘由明显更为重要。
至于三大教会中的财富教会，则根本就没有同级别的人在场，财富教会在法兰职权级别最高的人，就是按照威廉的命令混进去的小商人何塞。
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压根儿就没有过来，而死国之门前方被划分给财富教会的位置，已经被一株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给占走了。
爱神圣徒么？但身上的感觉有些不太对……
在含着浓郁死亡气息的风中摆荡了几下后，某位中年老帅哥化作的精灵古树，开始迅速地降低高度，两根造型古拙的枝条亦飞快收缩回敛，逐渐向人类手臂的模样转化……
……
“不行！现在还不能关！威廉……进去里面的人还没出来呢！”
扑到巨大的无形门扉前方后，艾薇儿顶着冰冷死寂的冥土之风，满脸焦急地伸出手臂，试图拦阻那巨大门扉合拢的进度。
然而死国之门虽然被叫做门，但却并没有真正的实体，只是死神穿梭两界时留下的口子，无论她如何努力尝试去触碰，甚至试着激活体内纯净而庞大的奇妙力量，却仍旧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不断捞空。
“圣徒大人，死国之门是死神的造物，这样做是拦不住的，您还是放弃吧。”
看着艾薇儿急切而惊惶的神色，爱神教会的千年圣女忍不住开口劝道：
“还有，您虽然是我们爱神教会的圣徒，体内拥有爱神大人赐下的神力，但毕竟是个没有职业等级的普通人，还是不要继续站在这个位置了。
从冥土吹来的风里混杂着少量的死亡之力，会不断侵蚀消磨您的生命力，我的神术也不能完全挡住。
这些死亡之风非常麻烦，哪怕现在伤害不了有爱神神力护体的您，但等死国之门彻底关闭，您灵魂内爱神大人赐下的神力渐渐消退之后，肉体里残余的死亡之力却不会立刻消失，您继续在这里吹风的话，寿命必定会缩短的。”
然而此时的女王陛下，却好像没听到她说话的内容一样，直接从神术护罩的范围内奔了出来，拉住千年圣女的手臂一脸急切地请求道：
“温妮阁下！您一定有办法对不对？爱神教会的人也在里面，您一定有别的办法让她们出来对不对？”
“……”
看着艾薇儿眼眸中，那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的神色，千年圣女的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忍心直接断了她的希望，眼神游移地默默点头道：
“嗯……从冥土出来的路确实不止一条，哪怕死国之门被关闭了，他们也还是有办法从其它地方回到奥法大陆，只不过位置会离法兰非常非常远。
而且威廉的实力已经不逊色于八阶职业者，想保证自身安全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只是时间方面可能会略微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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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千年圣女的保证后，女王陛下终于稍微放心了些，接着先是一脸歉意地松开抓着千年圣女胳膊的手，转而咬着嘴唇忧心忡忡地询问道：
“温妮阁下，我并不是不信任您的判断，但……能不能请您估算一下大致的时间？威廉他们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多久……亡灵才知道要花多久啊……
听到艾薇儿的问题后，千年圣女用力抿紧嘴唇，把几乎涌上脸的苦笑硬生生憋了回去。
从冥土到奥法大陆最快的办法，就是用召唤的手段，把进入那边的人硬拉回来。
然而这种“召唤物”一样的拉人方式，和召唤亡灵生物作战一样，需要有人不停地提供“召唤物”们行动的消耗，一旦供不上就会被强制遣返。
恐怕要一名七阶的召唤类职业者，才能勉强担负一名四阶职业者长久存在的消耗，自己上哪儿去找几千个七阶的召唤类职业者来？
至于从其它的通道回奥法大陆……就算镇守通道的其它势力都是绝世烂好人，哪怕拼着自家被亡灵潮袭击的风险，也要打开封锁把威廉他们放进来，但那些通道的位置可远着呢！
就算以巨龙的飞行速度，哪怕不吃不喝也得足足飞上两三个月，至于靠战马四条腿一点点跑的他们，三四年内能走得到就不错了。
更别提这一路上，还要穿过不知道多少高阶亡灵的地盘，除开需要承受数不清的低阶亡灵没日没夜的围剿外，搞不好还会被大量高阶亡灵盯上，甚至遭到它们的联手伏击。
三大教会和破晓领的军团虽然都是精锐，但也绝对撑不住这种地狱难度的远征，就算威廉能靠着远超六阶的变态实力，硬生生一路杀过去，恐怕最后也护不住多少人，所以这次派出去的这几支军团，其实已经可以宣告彻底没救了。
想到这里时，千年圣女的神色不由得也黯澹了下来。
虽然谁也料不到死国之门会突然关闭，但如果当初我没有邀请威廉加入的话，或许他和破晓领的那些人就不用……
藏在背后的手掌用力攥了攥后，千年圣女看着面前满脸期盼之色的艾薇儿，没有直接告诉她真相，而是眼带怜悯之意地温声道：
“他们……他们离其它通道的位置有点远了，而且路上还要避开一些危险地带，或许要花上五六年时间才能走得到吧？”
五六年？
被千年圣女的回答吓了一跳，艾薇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面上不由得露出些许踌躇之色。
五六年……如果再算上从其它地方回法兰的时间，那岂不是要六七年甚至七八年？到时候威廉也才二十五六岁，但我不就三十……唔……那时候再办婚礼的话……
不不不！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年龄什么的怎样都好，时间过多久都无所谓，只要威廉他们能平安回来就可以！别的统统都不重要！
“女王陛下，我建议你还是别抱太多期望比较好。”
听到艾薇儿和千年圣女的交谈后，正在研究死国之门的女教皇皱了皱眉，重新换了个稍远些的位置，一脸冷澹地开口道：
“以那些人的速度，五六年的时间，确实足够走到另一处链接奥法大陆的通道了，但对他们来说最危险的，却不是那条路上的各种麻烦，而是接下来马上就要发生的事情。
等死国之门完全关闭后，上面被激活的死亡神力就会重新沉寂下来，那些被迫离开的高阶亡灵也会逐渐返回。
据我们知识教会中留下的部分记载，附近拥有七阶及以上实力的亡灵，数量恐怕足有上百头之多，而负责执行清剿任务的那几支军团，平均实力连五阶都勉强，所以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估计连这第一关都不可能捱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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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第一天就爆炸性卡文，六小时只码出来一章多点儿……
哭了……鱻上一波还没清掉就又添新债……目前总共欠2.2W字了/(ㄒoㄒ)/（未完待续）
第999章 这咋还有我的事儿呢？
她是跟圣徒大人有仇？还是跟威廉起过什么冲突？
听完知识教皇的话后，感受着艾薇儿陡然一滞的呼吸声，千年圣女眉头一皱，看向女教皇的眼神瞬间便不善了起来。
虽然对方刚才说的内容，全部都是基于事实做出的判断，里面几乎没有掺半点的水分，但在这种需要帮助圣徒大人稳定情绪的时候，直接蛮横地戳破最后希望的行为，绝对和善意没有半枚铜卡珀的关系。
瞥了眼面露敌意的千年圣女后，女教皇一边凭感觉抄录着死国之门上的无形符文，一边神色平静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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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神教会的圣女阁下，你没有必要这么看着我。
虽然比起你那不切实际的谎言来说，我的回答的确要残忍很多，但法兰的女王陛下并不是个软弱的人，以我过去对她的些许了解，现在她需要的并不是虚假的安慰，而是得知事情的真相和解决问题的办法。”
千年圣女闻言不由得神色一冷。
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但你能拿出来什么解决办法？而在没有任何解决办法的情况下，还要多嘴告诉她真相，你到底又安得什么心？
“教皇阁下！”
伸手反握住艾薇儿的手腕，以防她绝望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后，爱神教会的千年圣女上前一步，神情冷硬地开口道：
“没错，在死国之门完全关闭后，清缴军团确实会面临巨大的风险，但也并不像你说得那样没有半点机会！
最起码你并不了解威廉的实力，他掌握的能力非常克制亡灵，绝大部分八阶亡灵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麾下的军团还掌握着群体阴影挪移的能力，只要不遇见大量高阶亡灵群聚的话，撑过去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好吧，或许你说得才是对的。”
听到千年圣女的争辩后，正在埋头抄录魔纹的女教皇顿了顿，随即神情澹然地点头道：
“那就请慢慢等下去吧，如果情况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么他们的确有实力撑过第一波危险，剩下需要他们面对的，就只剩下五六年间的食物、饮水、伤患、武器甲胄和坐骑的损耗、以及无休止的生死搏杀和频繁减员，所带来的心理压力等问题了，我相信这些问题，他们一定都能自行解决的，对么？”
感受到艾薇儿的手腕陡然一僵，千年圣女不由得心下大急，随即眼角上挑面含怒意地道：
“教皇阁下，你是准备对我们爱神教会……”
“温妮阁下！”
反手拉了拉千年圣女的胳膊，将她即将出口的威胁拦了回去后，面色发白的艾薇儿先是歉意地朝她点了点头，随即转身面向女教皇，微微躬身道：
“教皇阁下，如果您有办法救回威廉他们的话，还请教我，就算拼尽一切，我也必定会给出让您满意的报酬！”
“报酬就不必了。”
无视了千年圣女杀人一样的眼神，女教皇停下手中的动作，并从空中落了下来，一脸深意地道：
“我不需要任何报酬，只要你重新接受一次自己的命运就可以。”
重新接受一次……自己的命运？
听到女教皇不明所以的发言，艾薇儿不由得愣了一下，而千年圣女却好像想到了什么，突地面色一变，匆忙盖住了自己手背上的竖琴纹身。
“难道……你准备靠爱神大人的神力，强行推迟死国之门关闭的时间？”
女王陛下闻言不由得身躯微颤，立刻猜到了“重新接受命运”的含义。
在死国之门突然关闭的现在，自己已经摆脱了被琴弦洞穿灵魂的命运。但如果想要反过来执行圣徒计划，强行推迟死国之门关闭，撑到威廉他们回来的话，那自己就要被重新挂……
“你想多了。”
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了眼千年圣女后，似乎担心被她的愚蠢传染了一样，女教皇皱着眉退了半步道：
“你是怎么想到那边去的？圣徒计划是准备靠爱神的神力形成屏障，抵挡那些想要出来的高阶亡灵的冲击，并不是靠爱神的神力才能关门开门。
还有，跟这些相关的典籍和卷宗，前段时间你们来到王都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各自送去了一份，你到底有没有看过？”
“……”
听到女教皇的反问后，千年圣女和艾薇儿的心头不由得齐齐一虚。
在刚来到王都的时候，前者正处于“失恋”的状态，压根儿没有心情去看什么破典籍。
至于某位女王陛下，虽然有心翻看一下，但碍于某人不间断的骚扰和夜袭，光保住清白之身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哪还有看一堆大部头卷宗的心思？
而且……自己努力抗争了那么多天，最后居然还是没保住……
用力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不合时宜的事情都甩出去后，艾薇儿看着对面一脸嫌弃的女教皇，面色微粉地道：
“教皇阁下，能不能请您……说得稍微明白一些？重新接受自己的命运，到底指得是什么？”
“等等！”
就在女教皇准备开口时，千年圣女突然拉住艾薇儿的手臂，将她扯回了自己的身后，随即面带警惕地道：
“那些先不急着说，教皇阁下，我还有个问题需要您回答。
从刚才开始，您就在不断地暗示，只有自己才有解救那些人的办法，并努力诱使圣徒大人答应您的条件……所以您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吗……”
女教皇先是沉默了数秒，随即开口道：
“我的女……弟子……我为知识教会选定的下一任教皇，她现在也在冥土当中，多半也回不来了。
而我的寿命所剩不多，已经没有时间寻找并栽培另外的人选了，为了避免知识教会的继承出现空档，我必须把她也弄回来……这个理由应该足够了吧？”
知识教会的下任继承人？哪个？
看着千年圣女疑惑的表情，女教皇叹了口气，在自己身前竖起手掌，比了一个“绝壁”的动作，并在对方恍然大悟的神情中继续讲述道：
“至于把他们弄回来的方法，则需要借助到另一位神明的力量——已经消失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命运女神！”
听到她的话后，艾薇儿衣兜里的幸运硬币微微一颤，表面凸起的字符微微扭曲，化作了一枚大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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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你借个**啊借！（未完待续）
第1000章 拉人有风险
在某位真神残渣无尽的问号中，爱神教会的千年圣女回忆了一下，随即面带怀疑之色地询问道：
“那位命运女神……不是已经陨落了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连她名下的命运教会，好像都已经被你们知识教会剿灭很久了吧？”
“没错，命运教会的确是我们灭掉的。”
点头承认了这件事后，女教皇面色沉静地开口道：
“但我们灭掉的并不是命运女神的教会，那间挂名命运的教会，只不过是一名八阶命运序列职业者建立的中型教会而已，和那位命运女神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或者也可以这么说，命运序列的职业者等级越高，就越不可能信仰那位命运女神，她根本就没有任何一名真正的信徒。”
擦！你放屁！谁说老娘没有信徒？老娘连教皇都有好么！
听到知识教会的女教皇对自己的诬蔑后，即便身边来自爱神的压力越来越重，艾薇儿口袋里的幸运硬币仍旧忍不住起来翻了个身。
该死的臭娘们！你们这些知识教会的爪牙给我等着！
等我家教皇回来的，老娘一定要使劲儿撺掇他，让他像当年那个老头子一样，把你们知识教会的下一任教皇搞到手，然后始乱终弃！然后再搞到手！然后再始乱终弃！然后再搞到手……
并不知道自己钦定的继承人已经被某拉胯女神惦记上了，女教皇一脸严肃地继续说道：
“至于那位命运女神到底还在不在……这个很难说，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她已经彻底陨落了，但也有可能还剩下了一些残片，正躲在某处苟延残喘，毕竟对于掌握命运之力的她来说，出现什么情况都很正常。
算了，那位女神到底怎么样并不重要，我们想要把清剿军团拉回来，其实也并不需要真正借助她的力量，只需要借助她那些伪信徒开创的神术就可以。”
说到这里时，女教皇叹了口气，取出一本厚厚的书籍翻了翻。
紧接着，一张四周坠着厚厚帷幔的华美大床突然出现，哐当一声砸在了死国之门前方，而就在这时，自冥土吹来的死亡之风微微一卷，将朝向女教皇方向的帷幔扯开一角，露出了里面被太字型绑好的奇怪老头。
抬手在大床周围扣了个不透明的护罩，并在某老头子的呜呜声中，烧断了绑住他手脚的龙皮绳索后，女教皇面不改色地开口解释道：
“你们不要误会，这是一名非常危险的命运序列职业者，他虽然战斗能力不怎么样，但如果论对命运之力的熟稔，在整个奥法大陆里也能排到前列，所以我必须这么绑住他。”
“……”
绑住他倒是……倒是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用床？而且虽然隔着帷幔看不清楚，但这个老头好像……没穿裤子？
把心头的疑问硬憋了回去后，千年圣女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所以……你是准备让这位命运序列的职业者施展命运神术，把清剿军团的人都拉回来？”
“对。”
微微颔首后，女教皇开口解释道：
“命运序列的能力，虽然基本都没有直接的杀伤力，但却有着很多奇妙的用处。
如果仰仗命运神术的话，只要有一个人的气息作为锚点，我们便能找到他，以及近期曾出现在他附近的人的命运轨迹，再强行把他们从冥土之中拖过来。”
“那……那岂不是说，只要我能提供一件沾染了威廉气息的东西，就能把整个清剿军团的人都带回来？”
瞥了眼艾薇儿惊喜万分的神情后，女教皇面色严肃地摇头道：
“女王阁下，我必须要提醒你，这种行为是有着代价的，而且非常非常重！
比如这名命运序列的职业者，每次大量操控命运之力时，他都会消耗掉一定的寿命，而一次性拉来那么多人，消耗更是会成倍增加，哪怕让他死上一百次都不够！”
听到这里时，千年圣女不由得恍然大悟，皱着眉开口打断道：
“所以，重新接受命运的意思是……依旧让我用琴弦穿过圣徒大人的灵魂，让爱神大人的神力来担负这份消耗？”
“没错。”
女教皇点头道：
“一次拉来几千人，这种级别的消耗，连九阶职业者也会被瞬间榨干，也只有神明的伟力能够承担了。
不过拉来几千人需要的消耗，和抵挡无数亡灵需要的消耗比起来，还是要少很多，女王陛下虽然会承受巨大的痛苦，但却并不会彻底死亡……所以我认为这是当下最好的办法。”
“确实……这样的话用不到全部的琴弦，只要几根就可以，力量的规格也完全足够……”
千年圣女蹙眉道：
“但爱神大人的神力，和命运之神的差别很大吧？能够担负命运神术的消耗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
女教皇摇头道：
“在剿灭了命运教会后，我们知识教会收藏了他们的大量典籍，甚至还培养出了一些命运序列的职业者，对这方面有过研究。
施展命运神术消耗的并不是力量本身，而是在支付改变命运的代价，任何能够被承认为代价的力量，都可以抵偿施展命运神术的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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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没什么问题了……”
千年圣女叹了口气后，看向身后如释重负般的艾薇儿，忍不住开口劝道：
“圣徒大人……我……我知道肯定劝不动您了，同时也希望参与清剿任务的姐妹们能够平安回来，所以就不再多说了。
但我还是要提醒您一次，灵魂被贯穿的痛苦，绝对比世间任何酷刑都要疼痛百倍，而且虽然这次您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寿命方面还是免不了会有所损失，如果您反悔的话可以随时叫停。”
“温妮阁下，谢谢您的提醒。”
面带感激之色地握了握她的手臂后，女王陛下摇头拒绝道：
“叫停就不必了，威廉他们是为了法兰，才会冒着生命危险进入冥土，如果只是少活几年就能让他们回来的话，我觉得这一切是完全值得的！”
说到这里时，她稍微顿了顿，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还有，我其实……其实有些怕疼，所以待会儿我要是疼得哭出来的话，您能稍微帮我挡一挡，别让其它人看到可以吗？”
有些钦佩地看了她一眼后，千年圣女默默点头。
“圣徒大人，按照那位教皇的说法，命运神术会拉来近期所有和威廉有过一定接触的人，里面说不定会包含一些中高阶的亡灵，所以我可能没办法守在您身边，不过我会叫茸茸来帮忙，她一定会帮您挡得严……唔……”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千年圣女并没有把话说完，而是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
话说，在进入死国之门前，威廉好像曾经说过，他准备深入冥土腹地来着，那如果以他的气息为锚点的话，这次被连带着一并拉回来的亡灵……数量会不会稍微有点多？（未完待续）
第1001章 早一步，晚一步
虽然隐约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妥，但作为整个奥法大陆都能排得上号的强者，千年圣女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信的，便没有再次对女教皇的拉人计划提出异议。
毕竟除了重伤难愈的女教皇实力比较菜之外，场中剩下的三名高阶职业者，分别是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爱神教会的千年圣女、以及光明教廷现任的最强教皇，根本没有一个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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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位面色不太好看的光明教皇，掌握着圣光的他简直就是所有亡灵的克星，哪怕威廉真的胆大妄为到深入冥土，拉来了一些高阶亡灵也无所谓，初开几名极特殊的亡灵外，绝大部分冥土生物都绝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而真正需要担心的……说不定反倒是他本身，这位教皇大人对威廉的看法……似乎并不怎么好……
看了眼已经摆脱了树木状态，正闭着双目一言不发地浮在高空的光明教皇，回忆了一下前几天他飞过来时，怒冲冲地询问威廉下落的模样，千年圣女不由得在心里替某人捏了把汗。
奇怪了，威廉他从没有去过光明教廷的圣城才对？他到底是怎么招惹到那位最强教皇的？
“圣女阁下，我这边已经准备完成，接下来该您提供神器了。”
听到“光屁股老头”客气的提醒后，还在琢磨威廉和最强教皇之间“恩怨情仇”的千年圣女回过神来，在自己的左手背上用力一抹，直接拆了两条琴弦出来。
“已经不少了！”
见到女教皇皱起的眉头后，爱神圣女抢先开口道：
“圣徒大人的身体里，积蓄着足以让十二阶的爱神大人完成一次降临的神力，光这两条琴弦穿过灵魂后汲取神力的速度，就已经远超一般的十阶职业者了。
而那位命运序列的职业者应该还没到九阶，增加数量并不能提高速度，而且还会过多地损伤圣徒大人的生命力，所以只用两条琴弦就已经完全足够了！”
“好，那就先这样，如果命运神术迟迟无法启动，到时候再额外增加数量。”
靠着对命运序列的些许了解，大致估算了一下相应的消耗后，女教皇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随即对某苦逼的工具人老头递了个威胁的眼神。
“……”
唉……真是要了命了，不光晚上要“干活”，白天居然也要干活，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绝对要单身到死啊！
伴随着背部传来的两下剧痛，感受到通过琴弦涌来的纯净神力后，疼得龇牙咧嘴的卡梅隆老头连忙闭上眼睛，颤颤巍巍地双手合十，在胸前比了个祈祷的姿势。
那个叫威廉的小子麻烦得很，和他接触过深的人，整条轨迹的走向都会被掩盖掉，连是人是狗都看不清，不过好在这次并不用看那些人的命运轨迹，只需要找到和他接触过的目标，再把它们都拉回来就可以了。
嗯……我看看，从进入死国之门开始到现在，和他有过一定的间接接触，而且还活着的目标一共有……
一万多个？
大致估算了一下命运轨迹的数量后，闭着眼睛的卡梅隆老头不由得用力皱了皱眉，整个清剿军团总共才几千人，这一万多个目标恐怕得有一大半是亡灵。
唔……没办法了，眼下不仅完全分辨不出来，而且就算分辨出来，自己也没那个实力一个个拉，还是把卡丽娜弄回来要紧。
反正那小子能接触到的，估计也都是些低阶亡灵，不可能是这么多教皇圣女的对手，干脆统统拉回来算了！
……
命运的信奉者？
感受着那道正不断试图向自己延展，却一次又一次被死亡神职碾碎的命运之力，正在找鱼竿的死神皱了皱眉，抬手便准备把这个狂妄的人类拉过来，让他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过在靠着死亡神职的权能，稍微检查了一下对方的生命力强度后，闲得无聊的死神琢磨了，最终一下还是没有动手，只是消磨掉了连向门口某只黄金巨DIO的命运之力。
算了，这人离他的【命定之死】已经不远，早晚都要自行步入冥河，现在提前弄死他，等于白白给掌握【无终之死】的妹妹提供力量。
而且两年无尽深渊到处都在打来打去，自己本来就快按不住她了，早晚会被她把身体的控制权抢回去，能在外边儿多浪一天是一天吧。
唔……话说那些人类走得也太慢了吧？从冥土跨越空间回奥法大陆是费劲了点儿，要不自己当初也不会特意开个门儿，但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怎么就那小子一个人走到了头？
还有，他既然都已经走到头了，为什么还不赶紧滚蛋？猫在空间裂隙里干嘛呢？
此时的威廉如果能够听到死神的疑问，一定会眼含热泪地告诉他，真不是我不想滚蛋，主要是你这个通道开的位置稍微有那么亿点点坑，我现在要是敢出去，估计马上就得顺着冥河回去找你唠嗑了。
隔着最后一层透明的空间障壁，看到某位中年老帅哥仰头望天的阴沉面庞后，威廉明智地放弃了打开裂隙冲出去的打算，转而默默开启【王的男人】，准备找个尽量远点儿的王者当坐标，先从死国之门这边熘了再说。
不过，虽然我威某人准备熘之大吉，但这可不意味着我怕了玫兰妮她外公，而是因为我心中有着奥法大陆的芸芸众生。
毕竟这位当前最高战力要是升天了，对奥法大陆觊觎已久的恶魔们，一定会立刻试着发动侵略战争，到时候准备不足的奥法大陆一定会死伤惨重。
所以为了避免出现生灵涂炭的悲惨情况，我明明有着正面击败光明教皇的实力，却只能选择忍辱负重，强行按捺住……嗯？什么东西晃我？
有些不适地伸手挡了下后，被某个亮晶晶的东西晃了眼睛的威廉蹙眉望去，却看见了把脸埋在圆脸大侄女胸口，正浑身剧烈颤抖着的女王陛下。
而一枚亮晶晶的硬币，悄然从她的口袋里露出了半边，正火烧屁股似地拼命扭动着，并努力控制细小的光斑，一次又一次自下而上地划过他的脸庞。
从下往上晃……拉胯女神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提醒我抬头看？
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后，威廉顺着拉胯女神的提示，疑惑地抬头朝上方望了过去，随即一脸懵逼地张大了嘴巴。
“卧槽！你们踏马的在干毛啊！！！”
————
不鸽，但第二章估计要12.40多……/(ㄒoㄒ)/~~（未完待续）
抱歉……
大家的意见我都看到了……抱歉。
其实第二章十二点十多分就写到1900字了，但看完评论后琢磨了一下，感觉第二章可能依旧会被觉得没意思，最后一百多字怎么都补不上，一直拖到了现在也没弄出来，非常不好意思。
很长一段时间开始，鱻就感觉有些控制不住故事，最重要的是，我好像开始不知道写的那些部分是有趣的，哪些部分是没太多意思，最好春秋笔法略去的部分了。
最近这九个月的更新中，经常细心琢磨反应平平，偶尔为之的部分反倒评价还成……慢慢下来，鱻对自己选择的路线和内容开始缺乏信心，然后就是无限的犹豫和删改，经常性地修整大纲，以及为了提速，整条整条的删掉已经埋好的故事线，码字速度也一降再降。
但……好像结果反而更坏了……
尤其是拖得巨长的死国之门部分……这本书在开始的时候，经验不足，本来该是第一个小副本，却设计了一个高基础战力才能解决的问题，只好无限往里面塞东西，拉战力以完成故事。
结果导致设计框架太多太杂乱，我又有尽量挖坑的习惯，导致要收回要解释的东西太庞杂，总觉得需要交代完整，又经常性地掌控不住节奏和详略主次，所以……
抱歉，我的能力还不够……不过真心没有，也不可能有刻意恶心大家的意思，我绝对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够讲好这个故事，只能说……抱歉，是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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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是我写的故事不够好，让大家失望了。至于今天第二章……我会尽量补一下最后的100字，好歹先发出来再说，别让等待的筒子白等，但……可能还是很难让大家满意……抱歉。（未完待续）
第1002章 倒霉孩子
我们当然是在救你啊，但就是……就是拉人的目标好像出了点儿问题……
感受着头顶那纯正得吓人的死亡之力，负责拉人的卡梅隆老头同样一脸懵逼地张大了嘴巴，随即被一道道利箭般射来的目光盯得勐地打了个哆嗦。
不是……卡丽娜呢？威廉那小子呢？还有清剿军团的那些人呢？这怎么全员都是亡灵？难道我的神术用错了？
从头盘点了一遍自己的手法，反复确认过没有出任何纰漏后，卡梅隆老头忙不迭地连连摆手道：
“等等！真不是我的问题！我拉回来的这些人……额……这些亡灵，百分之百都跟威廉那小子接触过！”
“不会吧……”
闭目分辨了一下头顶越来越浓重的死亡气息后，千年圣女一脸怀疑地道：
“你确定自己真的没弄错么？就算威廉自己单独行动，确实在这几天内接触了这么多亡灵，但他毕竟清剿军团的主导者，按照你们的说法，他必然会和清剿军团的人的命运出现关联。
所以不管怎么样，你多少也能拉回来一部分清剿军团的人吧？但现在上面的气息里，不光连一个活人都没有，甚至连匹活着的马都没有，全部都是亡灵啊！”
“这个……”
听完千年圣女的话后，即便反复确认过自己施展神术的流程，百分百肯定其中并没有出什么纰漏，但在赤祼祼的事实面前，卡梅隆老头也不由得心虚了起来。
“这样的话……也可能是神术本身有点问题？要不我再来一次试试看？”
“可别！”
匆忙拍开了他准备再次合什的手掌后，千年圣女满脸警惕地阻拦道：
“你还是等等吧，哪怕你拉来的全部都是些低级亡灵，这么多也够忙上一阵的了，更何况看圣徒大人消耗的神力，这次被你拉来的高阶亡灵数量绝对不少。
要是再让你拉一次，直接拽来二三十头九阶亡灵的话，我们几个教皇和圣女加起来都不一定应付得了了！”
……
“教皇阁下，这次恐怕又要麻烦您了。”
察觉到头顶的异常后，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停下了研究，询问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随后当机飞上空中，找到了正在凹造型的中年老帅哥，一脸歉意地道：
“之前我们三个教皇被魔女追杀的没办法，只能去光明教廷的圣城找您帮忙。原本我们只是想请您帮忙抵挡一二，没想到最后却害得您用光了寿命……
虽然当初您拒绝了补偿，但我还是觉得心中有愧，要不然……”
“安大人，您言重了。”
在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面前，光明教皇一直很难看的脸色终于舒缓了些许，只见他神态温和地摇头道：
“即便不提您和初代教皇大人的友谊，在两千多年前我光明教廷初创时，可得到了您和您创立的知识教会不少的帮助，甚至数次险死还生，您不是也没找我们要过补偿吗？
而且我们教会中，大量基础圣光神术的典籍，可都是由您整理并分享出来的，甚至连我幼年学习神术时的卷宗副本上，还原样抄写着您当年留下的部分笔记，所以如果从这边算的话，您可以说是我的老师。
更何况，我的寿命本来就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早几年晚几年其实没什么关系的，所以您也不必觉得愧疚，比起强撑着继续活下去，能在寿命将尽时和您见一面，并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我反倒觉得是一种荣幸。”
“……”
咝……这种太阳一般温暖的感觉……只能说不愧是阿波罗的后裔啊，无论性格还是说话的方式，真的都和当年的他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样……
有些感慨地看了光明教皇一眼后，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点头微笑道：
“好，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再提补偿之类的话了，不过我以知识教会初代教皇的名义向你保证，只要我和我创立的教会还存在一天，就永远都会是你们光明教廷的朋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在中年老帅哥平和的致谢声中，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好像想起了什么，有些好奇地开口询问道：
“对了，为什么你会突然来死国之门？还有，我记得你上一次苏醒的时候，好像提过要找那个威廉来着，他到底……额……”
听到某个禁忌的名字后，刚刚还温暖如晨间朝阳的光明教皇，陡然变作了地狱之中的魔鬼烈日，彷佛突然间变了个人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惊人的煞气，硬生生冲得知识教皇话都没说完。
好像被按了某个奇怪的开关似的，中年老帅哥刚刚还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现在却成了随时会从裤裆里掏出一把四十米大刀，横眉立目地从街头一路砍到街尾的暴徒，脸上的怨念几乎都快要凝成实质了。
“抱歉……”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只进入身体，不进入生活”、“不结婚是为了照顾对方的事业”、“这才是爱情最好的模样”等绕梁魔音统统甩出脑海后，光明教皇有些勉强地扯了扯嘴角。
“我跟那位威廉领主之间……有一点小问题需要好好解决一下！”
听着耳边响起的咯吱磨牙声，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无言地张了张嘴，虽然最后什么都没说，但心里却隐隐觉得，这个所谓的小小问题……恐怕程度有那么亿点点严重。
“这样啊……”
干巴巴地点了点头后，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取出了一本厚书，一边琢磨着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一边撕下几张闪烁着浓郁空间力量的书页，折好后抬手扔上了天空。
“那……反正他现在也不在旁边，我们还是先解决那些被拉来的亡灵吧，我准备想办法扩大一下死国之门外的场地，至于你们之间的私事，我就不掺和……额……”
看着身边被【智慧之书】的书页撞碎的空间壁障，以及空间壁障后露出的裂隙中，正瞠目结舌地望朝自己来的威廉，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咂了咂嘴，脸上的神情略微有点发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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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倒霉呢？（未完待续）
第1003章 到还债的时候了
完蛋！
看着中年老帅哥从惊愕到恍然，再逐渐从恍然转变为狞笑的表情，正努力朝拉胯女神做口型，试图问清楚怎么回事的威廉突地一哆嗦，背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我就知道！那个【命运之子】的效果这么强，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自己这一路上不仅捞了成堆的高阶材料，甚至还直接通过死神的条件，硬是把死国之门给关上了，这么逆天的好运用光之后，绝逼要连着倒次血霉平衡一下！
死国之门外边儿地方这么大，装个三五万人都没问题，要不是运气烂到家的话，空间裂隙的出口怎么可能刚好开在玫兰妮她外公身边？
“王的男人！”
“往哪里跑！”
伴随着两道几乎同时响起的喝声，先开口的威廉提前一步消失不见，而等他再次出现时，以及挪移到了数百米之外，连人带椅撞飞了抱着艾薇儿的圆脸大侄女，并以女上男下的滑铲姿势，精准地接住了从椅子上摔下来的女王陛下。
而就在他彻底完成挪移的瞬间，一只金灿灿的圣光大手瞬间攥来，并立刻变更形态，化作了一枚硕大的人形金棺，将好大一片空间直接拘在了里面，棺内十六七根圣光形成的钉矛更是勐然内刺，将人形金棺的腰肩背臀等处全数扎了个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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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束刑圣处女？见面就是九阶单体控制神术？
见到那些粗大钉矛上密密麻麻的倒刺后，出现在艾薇儿身下的威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门专门用来逮罪大恶极之徒的神术，是光明教廷异端裁判所的不传之秘，只要还是血肉之躯的生物，被钉住了就几乎不可能逃得掉。
甚至光看钉矛的数量和位置，玫兰妮她外公怕不是还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不仅数量能翻三四倍，扎入的位置也会改为心腹要害，就算是不死生物被这么扎一下，估计都得当场升天。
而在未来恶魔入侵之后，三名红衣枢机曾联手施展过一次这玩意，一个照面儿就把恐惧魔王的长子给扣了个结实。随即由切黑圣女便配合辉光龙，来了个最高速度下的全力突刺，直接连魔带棺扎了个透心凉，当场送走了这头九阶巅峰的大恶魔。
对比了一下自己和那位大恶魔的差异后，威廉的心里不由得连呼侥幸，顺便给自己的谨慎点了个赞。
这道专门逮人的神术出手快得惊人，连九阶巅峰的大恶魔都闪不开，自己那点儿速度就更别想了，刚刚只要反应稍稍满上一丢丢，准备唠上两句场面话再跑的话，下场必然是被十六七根钉矛扎个结实，然后再被暴怒的光明教皇拖走人道毁灭。
“蠢材呀！我不是让你赶紧回冥土吗！”
从女王陛下的口袋里翻出，精准地落进了威廉手心后，幸运硬币里立刻传来了拉胯女神焦急的喊叫声。
“还有，威廉你到底怎么搞的？现在你的命运简直黑云罩顶！老娘根本连看都不用看，你身上那股倒霉鬼的味道，简直就像一根儿大号烟筒似的，正突突突地不停往外冒啊！”
“……”
不是……冒烟不冒烟的先不说，咱俩刚隔着好几百米一顿比比划划，鬼才能知道你是让我回头啊！
然而还没等威廉开口吐槽，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疼得满脸泪痕的艾薇儿眨了眨眼，惊喜万分地颤声道：
“威……威廉？你回来了？命运神术成功了？”
命运神术？(O_o)??
听到艾薇儿的话后，威廉的脑海里顿时涌起了一连串的大问号。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拉胯女神连个正经信徒都没有，她哪儿来的什么命运神术？还有，你胳膊怎么受伤了？这两个血洞又是怎么来的？
“光明教皇！快躲！”
听到耳边响起的警告，威廉顾不得开口询问缘由，赶忙打横把艾薇儿抱起，双腿一蹬扭头就跑。
然而在不动用【王的男人】这种挪移类能力的情况下，威廉迈腿的速度实在不咋地，跟玫兰妮她外公出手的速度更是完全没法比，才奔出二十米不到，就一头闷在了厚厚的金色屏障上，直接被顶了个大跟头。
“教皇阁下！”
正在戒备亡灵的千年圣女终于反应了过来，匆忙出手拦下了光明教皇手中的神术，一脸不解地道：
“他是破晓领的领主，也是我们教会选定的清剿任务指挥官啊，他好不容易才从冥土跑回来，您这是要做什么？”
准备精准点杀的单体惩戒神术被截下后，光明教皇看向千年圣女的眼神也不善了起来。
我这是要做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他对我女儿都做了什么？
……
朝及时出来挡祸的千年圣女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后，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被干掉，威廉便没有马上出言解释，而是匆忙捏紧拉胯女神寄身的幸运硬币，分秒必争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头顶那浓得吓人的死亡之力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他们以为清剿军团出不来，准备用神术拉人？
什么？负担神术消耗的是艾薇儿，而且还可能降低寿命？
什么？他们用的神术，能把我最近接触过的所有“人”都拉过来？
听完拉胯女神的转述后，威廉不由得当场破防，两只眼睛险些瞪出了眼眶。
我接触过的“人”……我进货的时候由于比较追求效率，所以基本一路走到哪儿就砸到哪儿，波及到的中低阶亡灵简直数不胜数，抄过的八九阶亡灵老巢也能有六七十座，后面甚至还跟一对儿十阶的狗男女照了个面儿……
妈耶！不算那俩十阶的话，怕是冥土八分之一的高阶亡灵都在里面了！哪怕当年死国之门没堵上，进来的高阶亡灵也没这么多啊！
回忆了一下自己都跟谁结下了“缘分”，明白了待会儿将要发生什么事后，威廉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忙不迭地将艾薇儿放下，仰起头扯着脖子高声示警道：
“不好了！赶紧守好上边！大的就要来了！”
————
这章……稍微补了一些大家提到的问题，emmm看时间第二章应该是写不完了，鱻明天尽量补一下/(ㄒoㄒ)/~~
目前欠更……2.4……（未完待续）
第1004章 这个b让你装到了
感受着空间通道末端，那浓郁得令人难以想象的生者气息，被强行拉来的亡灵们即便有些惊慌，但心头仍旧涌上了浓浓的期待与亢奋。
生者或许力量不强，但却拥有健全的灵魂与鲜活的血肉，这些东西对于蒙昧的低阶亡灵来说，有着几乎无法抵抗的巨大诱惑力。
而低阶亡灵在靠着岁月的积累，一点点突破到四阶以上后，其中的大部分便会开始吸收自己灵魂之火内的碎片，逐步觉醒智慧，并获得极少量的生前记忆。
当它们一步一步继续晋升，直到成为七阶及以上的亡灵时，这些没有被冥河完全洗练的灵魂碎片便会被彻底吸收，一些特别重要的记忆甚至能找回大半。
但麻烦的是，这种连冥河都淘洗不干净的记忆，一般来说都不太可能是什么好事，往往都是执念、遗憾、乃至于刻骨铭心的仇恨，因此越是高阶的亡灵，对重回生者之土的执念往往也就越强烈。
……
“回来了！我终于重新回来了！”
感受前方纯净的生者气息，身为十阶亡灵帝君的特蕾西亚，居然激动得微微有些发抖。
在被命运神术打上印记，拉入空间裂隙的瞬间，她便已经隐隐知晓了将要发生什么。但当她穿过漫长的空间裂隙，时隔两千多年，终于再次感受到来自精灵诸神的庇佑时，却仍旧忍不住潸然泪下。
母亲……老师……
如果当年，我能再早一步击败拦路的龙骑军团，及时赶回王庭；或者当初发现反叛时便狠下心，直接将渴血咒蔓的种子丢入人类聚居地，连带着那百万普通人一起，全数毙杀日后联军主力的话，精灵王朝的命运会不会有所改变？我还会不会像今天这样，失去了能够失去的一切，只能作为污秽的亡者而苟延残喘？
抱有类似执念的亡灵，绝对不止她一个，救援不及使亲友离世的，打造神器力竭未成的，争夺王位失败被处决的，发动叛乱导致全族老少统统被吊死的……
即便当初造成这些执念的人和事早已不再，有的甚至仇人全家都已经死了上千年，但这一份份冥河都未能冲刷掉的执念，早已经糅合进了它们灵魂之火的最深处，使得它们无论如何也想要回去看一看，乃至于做些什么能够些微弥补当初遗憾的事。
而除开这部分“执念派”的亡灵外，亦有大量纯粹为了追求力量，想要占下部分生者之土的“正统派”亡灵。
毕竟和物产丰饶的生者之土比起来，冥土简直荒凉得不像话，而且生者之土上还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鲜活“素材”，对于那些想要扩充下属、增长实力、靠着杀戮体味死亡、以便更进一步的亡灵来说，更是代表着近乎于无限的可能性。
然而，无论是这些准备肆意扩张的亡灵，还是那些准备弥补生前遗憾的亡灵，在从空间裂隙中钻出来后，却都不由得面色大变。
那……那是什么东西啊！
伴随着无数道近乎相同的念头，一轮纯由圣光结成的金色太阳，自下而上地冲着这些亡灵砸了过来。
虽然太阳的本体距离它们尚且有些距离，但仅是照耀而来的光芒，便灼得一众亡灵浑身冒烟，纷纷惨叫出声。而那炽烈的金色圣光，甚至还一路蔓延进了空间裂隙当中，大量低阶亡灵还没等从里面钻出来，便直接被这完全相克的力量烧成了漆黑的余烬。
足足三千头以上的低阶亡灵，在还没来得及到达生者之土时，便已经被这轮太阳的光芒提前毙杀，一蓬蓬自裂隙中落下的灰烬，直接在空中积成了大片灰黑的颗粒状薄雾，并在触碰到圣光太阳的本体后，被烧蚀净化分解一空，连根头发丝儿都没能剩下来。
要不……我还是先跟他解释一下？
看着玫兰妮她外公托向上方的那轮金色太阳，被圣光锁链五花大绑的威廉不由得咽下了口水，觉得好像有必要尽快证明一下，自己跟切黑圣女之间其实是清白的。
嗯……如果想要一劳永逸的话，那就发个冥河誓言，说自己半个月前还是处男好了，这样认怂虽然略微有那么一点点丢脸，但总比被一发灿金烈阳轰得渣都不剩要强。
至于老教皇没了念想准备上天，导致深渊恶魔放心入侵的事儿……
权衡了一下两种路线的结果后，威廉果断选择了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
再说了，以前用这种办法，那是身份地位差距太大，不仅没办法取信人家，甚至连想见上一面都困难，所以只能先扯个谎拖住再说。
现在自己虽然是个假女婿，但假女婿不也是女婿？再加上自己不仅关闭了死国之门，战力还基本摸到了九阶门槛，嘴里吐出的消息怎么着也能有点儿分量了吧？如果有机会当面一点点讲明利害的话，感觉拖他几年再升天好像也不算太难？
“不准躲！！！”
就在威廉绞尽脑汁地琢磨措辞，准备洗掉自己身上盖世渣男的嫌疑时，一道凄厉的呼喝勐然自高空响起。
大半个身体瞬间溃散，化为一片散发着纯净死亡之力的毒潭，暂时抵住了不断压来的金色太阳后，一身灰袍的【恶疱毒姬】厉声命令道：
“我们已经回到了生者之土！而下面那名人类就是奥法大陆当前的最强者，只要击败了他，就再也没人能拦着我们了！
所以任何人都不准躲！给我释放你们全部的死亡之力！然后再拆掉部分躯体，给我直接扔下去！必须给我挡住！等马洛斯来我们就赢定了！”
听到恶疱毒姬的命令后，所有中低阶亡灵齐齐身躯一震，立刻本能地依令行事，纷纷主动将大半截身体丢下，以便消磨下方那枚极尽恐怖的金色烈阳。
至于七阶以上的高阶亡灵们，虽然依旧无法违抗亡灵帝君的命令，但他们的灵魂强度足够高，多少也能稍微抵抗一下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束缚感，只有极少数选择了放弃部分身体，大部分只是催动死亡之力，帮着稍微消磨一下金色太阳的力量而已。
其中甚至有两名九阶亡灵，好像没听见特蕾西亚的命令一样，直接抵抗住了这道命令，纵身钻向空间裂隙准备逃之夭夭。
“找死！”
伴随着一道愤怒已极的厉喝，特蕾西亚剩下的小半截躯体迅速扩散，近乎瞬移般拦在了它们面前，随即直接裹着两名挣扎不休的九阶亡灵，竟朝着下方那枚恐怖的金色太阳落了下去。
“啊啊！赶紧放开我！你个臭娘们疯了吗！”
“毒姬大人！我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直接无视了两名九阶亡灵的咒骂和哀求，用自己十分之一的躯体裹着它们投入金色太阳后，漫天毒潭中缓缓浮现出一张巨大的面孔，满脸狞厉地对噤若寒蝉的众亡灵吼道：
“我再说一遍！把你们一半儿的身体给我扔下去！如果今天浇不灭这枚金色太阳，就算你们成功躲回冥土，我也会把你们统统找出来，有一个算一个，全数投进冥河！”
看着下方那两座瞬间炸开，又马上被金色太阳烧蚀一空的殒神遗迹，知道毒姬大人绝对会说到做到，一众高阶亡灵不敢怠慢，纷纷一边拼命催动灵魂之火中的死亡之力，一边咬牙舍弃半截身体丢了下去。
在上百具高阶亡灵的身体碎片落下后，那看似势不可挡的金色太阳，体积瞬间暴缩三成，向上压来的力量也大不如前，甚至隐隐有被顶回去的趋势。
眼见自己的办法奏了效，恶疱毒姬不由得大喜过望，一边靠着愈来愈浓的死亡之力继续推挡，一边眼神阴鸷地瞪向了几十名正卖力催发死亡之力的半截巫妖。
完蛋……辛苦攒下的家底这回保不住了……
被她盯上的巫妖们纷纷头皮一麻，知道再继续划水一定会遭到秋后算账，只等连忙停止催发死亡之力，转而展开一座又一座召唤法阵。
接下来，随着上千座密密麻麻的法阵交叠浮现，大量被巫妖们精心调制过的亡灵军团，如同下饺子般朝金色太阳落了下去。
而得了这些“生力军”的加入后，梅兰妮她外公以一己之力托起的金色太阳，犹如遭到了倾盆大雨的山火一般，遭到了无数股死亡之力的一再消磨，被压得仅剩原本的四成大小，那漫天毒潭甚至开始反过来包裹住了大半太阳，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直接浇灭。
……
不是……你这也不行啊！
眼见玫兰妮她外公居然有点顶不住了，威廉真是看在眼里又急在心里，恨不能把他一脚蹬飞然后以身相代。
比起自己学到的焚净圣火来说，玫兰妮她外公使用的光明之力，明显更偏向于“光芒”而非“火焰”。
虽然荡涤亡灵的效果要勐出一大截，连九阶亡灵都能瞬间送走，但却并没有焚净圣火那种越烧越旺的能力，会被亡灵们身上的死亡之力不断消磨，所以单挑虽然没人能打得过他，但他恐怕够呛能顶得住那名十阶亡灵帝君化身的毒潭。
这下麻烦了……
看着天空中已经被压到只有原来三成大的金色太阳，威廉赶忙开始挣扎了起来。
毕竟自己虽然能靠着无界之民免疫毒潭，但这里的其它人可不行，而梅兰妮她外公真要是顶不住，被头顶的毒潭当头浇下的话，在场的除了仨教皇一个圣女外，有一个算一个全得凉凉。
现在周围不仅有艾薇儿在，甚至还有被死神送回来的全部清剿军团，这种时候已经不能犹豫了，必须先想办法把他们统统送走，哪怕先扔进阴影位面避难也行啊！
“快松开我！”
挣了两下没挣脱后，威廉不由得心下一沉，一边通知拉胯女神随时准备出手救场，一边朝光明教皇喊道：
“那名十阶亡灵帝君我碰见过！如果让她的毒潭落下来，这里所有九阶以下的人都要死！”
威廉话音刚落，一道无比灿烂的光芒陡然从他身上亮起，回过头的光明教皇被晃了个正着，虚虚拖起的手臂晃了两晃，连带着上方的金色太阳也偏了偏，险些直接把部分毒潭漏了下来。
哦擦！这也算的吗？
见到自己身上开始冒光的瞬间，威廉便知道自己刚才怕是说错话了，因为如果毒潭真的落下来的话，并不是所有九阶以下的人都要死，而是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九阶以下的人都要死……
心惊肉跳地仰头望天，等看到头顶的金色太阳重新稳住后，威廉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总算没出什么大纰漏。
而玫兰妮的外公，在揉了揉被晃得有些酸痛的眼睛后，转而一脸愠怒地瞪了过来。
“混账！你搞什么鬼？”
由于险些酿成大祸，自知理亏的假女婿缩了缩脖子，略微有点底气不足地对面前的假老丈人道：
“我就是想提醒你一句……上面那个毒潭不能碰，你要是接不住的话，我可以先把这里的所有人都挪到阴影位面躲一躲。”
“接不住？”
看上去面相大概四十多岁的老教皇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道：
“为什么会接不住？”
“……”
威廉被他反问得有些发懵。
啊？你举着的太阳都被人摁得只有原来五分之一大了，空间通道里的亡灵还在扑簌簌地往下掉，你靠什么接啊？
然而还没等威廉把自己的话说出来，面前的老丈人便怒哼了一声，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呵斥道：
“遇见屁大点儿事儿就慌慌张张，除了张好脸皮之外简直一无是处！基兰挑男人的眼光简直坏到家了！”
屁大点儿事儿……
不是……这还能叫屁大点儿事儿吗？你老人家的屁股到底是有多大啊！
正当威廉一脸无奈地咂了咂嘴，准备开口劝他不要硬撑时，只见老教皇活动了一下胳膊，怒喝一声后勐然双手高举，第二枚巨大的金色太阳骤然涌现。
在吞掉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的第一枚太阳后，这枚巨大的金色太阳在无数亡灵惊恐万分的喊叫声中，再一次被推上天空，将气势汹汹的毒潭硬生生重新顶了回去。
“……”
艹！原来还能扔第二发的吗？
瞠目结舌地看着头顶的“一转攻势”，被五花大绑的威廉扭了扭身子，从圣光锁链的缝隙中探出手，默默地朝假老丈人竖起了中指。
做人莫装壁！装壁遭雷噼呀！
“威廉！”
然而就在威廉准备躺赢的时候，拉胯女神惊慌的呼声陡然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笔趣阁
“快躲！有雷！”
————
我尽量今天写到威廉出来撞壁的部分，除了这张4000外，晚上还有一章2000字，但可能要两三点，追更的筒子不要等了……（未完待续）
第1005章 好用的……
雷？玫兰妮她外公真要遭雷噼了？
啊不对！要紧的不是雷噼谁，是特么我现在被捆得跟个粽子一样！我能往哪儿躲啊！
“嗯？”
在老教皇有些疑惑的嗯声中，金色太阳的下部陡然多出了几粒小小的亮点，十余枚覆着圣光的雷枪洞穿太阳电射而至，随后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威廉的身上。
“嗯？”
一道疑惑的声音从上方响起，看着被圣光锁链拖着连挨了十几发雷枪，却仍旧能张口骂人的威廉，自空间裂隙中步出的男人皱了皱眉，有些好奇地侧过头，对周边苦苦支撑的半截亡灵们询问道：
“奇怪了，就算是头九阶的巨人，也接不下我这么多雷枪吧？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有人知道么？”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问问题？”
还没等半截亡灵们答话，被金色太阳顶得节节败退的毒潭中，便陡然浮起了一张巨大的面孔，只见恶疱毒姬怒不可遏地吼道：
“马洛斯！你个混蛋终于研究完了吗？还有，那个阿波罗的后裔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再来晚点儿就可以给我收尸了！”
“啊……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
真·初代知识教皇有些诧异地道：
“这位光明教廷的现任教皇虽然是九阶，但你也不能真把他当九阶看啊，在动用阿波罗留下的力量时，他就是最强的十阶巅峰职业者，而且还是太阳不熄力量不竭的那种。
所以你就算把整个冥土搬来，也是绝对不可能耗过他的，数量对他这种人来说没什么意义，只要他堵在死国之门这种比较狭窄的通路上，不论来多少对手都不可能冲得过去的。”
听完他的解释后，包括特蕾西亚在内的一众亡灵都快绝望了。
“你的意思是……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弱点？我们这次绝对不可能冲得过去？”
“当然不是啊，怎么会有没弱点的人呢？”
皱眉否定了恶疱毒姬的说法后，真·初代知识教皇唤出一枚雷枪，随即抬手招来大量的死亡之力，化作一抹极为纯净的圣光镀了上去，接着噼啪一声再次扎到了威某人身上。
“他最大的弱点，就是用了别人的力量，所以根本做不到精细控制。
所以只要你们能够用死亡之力驱动圣光，然后再像我这样，往攻击性奥术上镀一层比他更精细的圣光，就能越过下面那枚金色太阳，直接攻击到他的本体，甚至直接无视他的攻击……怎么样，简单吧？”
“……”
简单你***啊！除了你这个变态之外！这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能做到吗？
靠着两辈子积攒下来的修养，强行把已经涌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后，恶疱毒姬咬着牙请求道：
“马洛斯……既然你能通过下面的太阳，那你能不能下去干扰他一下？我……我就快要顶不住了……”
“很遗憾，我做不到。”
眯着眼朝下方望了望，见到了正严阵以待的千年圣女，和一脸错愕的两名知识教皇后，真·初代知识教皇一边朝着自己当初留下的意志微笑颔首，一边随口回答道：
“就算那位光明教皇要压制你们，没法全力对我出手，但下面还有两个麻烦的家伙在，我应该没法在他们的阻拦下打断……唔……等一下。”
盯着玫兰妮外公举起的手臂看了一会儿，注意到他那被袖筒遮住的手臂上，似乎生着几条树皮状的奇怪纹路后，真·初代知识教皇的眼睛不由得微微眯了起来。
“特蕾西亚，如果你还能动用精灵神术的话，那这次我们就赢定了。”
……
“安大人！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上面那名十阶亡灵似乎……”
“嗯……应该就是你想得那样……”
眯着眼睛朝天空望了望，见到了那张正朝着自己颔首微笑的熟悉面孔后，伪·初代知识教皇神情凝重地道：
“我当年死掉之后……好像成为亡灵了……”
“但这不应该啊，我当初死掉的时候，准备要去探寻冥河的根源和奥秘来着，应该不会主动从冥河里爬出来才对。
难道……是我探寻冥河奥秘的想法不够强烈，导致这个愿望被冥河先洗掉了，没了目的束缚的灵魂选择遵循本能，自己从冥河里爬了出来？咝……真想知道他都在冥河中看到了什么啊……”
“安大人！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了！”
看着上面那位正好奇地打量自己的亡灵帝君，女教皇攥了攥拳头，一脸担忧地道：
“如果上面那位也是您的话……那他会不会……”
“他已经看出来了。”
摆摆手打断了女教皇的问题后，伪·初代知识教皇叹了口气。
“以我的智慧，光明教皇身上的问题肯定是瞒不住的。
而上面那个虽然是我的灵魂，但却不一定能留下多少我的记忆，可记忆和知识才是一个人存在的根本，失去了大部分记忆的他，和知识教会间的羁绊已经彻底不在了。
更何况我本来就是个比较冷漠的人，如果没了过去的记忆做为牵绊，再加上冥土中的漫长岁月，他对亡灵这个身份的认同必定会超过人类，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对我们出手……
嗯……他已经开始行动了，小吉娜，尽量做好最坏的准备吧，你这次怕是真的要闯大祸了。”
……
【恶疱毒姬LV99发动了神术“绿荫庇佑”，范围内所有自然属性的生灵都会得到祝福，进入极为活跃的速生状态】
嗯？种地庇佑？
听到系统提示的威廉微微一愣。
这不是丰饶女神的神术么？除了种田种树之外没有任何杀伤能力的啊？她放这玩意干什么？还有，亡灵也能放丰饶神术的吗？难道她生前是名信仰丰饶女神的精灵？
“不好！”
就在威廉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正在大力日天的光明教皇却面色大变，大量树皮状纹路在他身上蔓延开来，整个人的身体更是瞬间拔高，头颈四肢更是飞快木化，仅仅几次呼吸的功夫，便已经从中年老帅哥长成了一株参天大树。
卧槽？这他马到底怎么回事？
力能日天的光明教皇突然大变活树，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而更令威廉心头狂跳不止的是，那条蟒蛇一样捆着他的圣光锁链……正在迅速消散！
如果圣光锁链在消散的话……那日天教皇的日……
“给我灭！”
伴随着一道满含喜悦的暴喝，在失去了日天教皇的支撑后，天空中的金色太阳晃了两下，随即在无数死亡之力的浇灌下，渐渐被压碎并一点点分割消弭，最终彻底熄灭不见。
在消灭了金色太阳后，黑绿色的毒潭瞬间收缩成人形，并率领着无数只剩半截身子的亡灵落了下来，纯净汹涌的死亡之力席卷四周，冰冷死寂的味道到处蔓延，使得整片空间的温度开始迅速降低，甚至使得威廉微微哆嗦了一下，重新找回了在灰胧荒野中孤身赶路的感觉。
“我，真没想到我还有再见到你的一天……”
听到伪·初代知识教皇措辞略微有些怪异的问候，真·初代知识教皇先是有些怀念地笑了笑，随即神情相当温和地回应道：
“是啊，我也一样没想到，自己当初分出来的些许意志，居然能一直留存到今天。
那么……既然你就是我，那也应该知道我准备做什么了吧？”
“嗯……”
默默地点了点头后，伪·初代知识教皇安蹙眉道：
“你想要自己失去的记忆和知识吧？可以，我倒是无所谓是否继续存在，反正我也是你分离出来的意志，就算被你重新吸收也没什么，但我希望你能约束这些亡灵，免得……”
“我当初还活着的时候，原来是被这种无聊东西所束缚的人吗？”
打断了伪·初代知识教皇的话后，真·知识教皇马洛斯神色有些不悦地道：
“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的话，在第一次接触到来自精灵王庭的学者后，那时的我就已经明白，和整个世界的宏大与漫长比起来，羁绊、国家、种族、甚至信仰……都只是些虫豺般渺小的东西罢了。
唯有记录并阐述着一切的知识，才是世间永恒且唯一的真理！然而身为我意志的你，为了那些根本不值一提的渺小事物，宁可放弃争夺我所积累的知识与智慧，不再追求那极尽美妙的真理了么？”
“我……”
看着真正的自己疑惑不解，乃至于有些愤怒的表情，回想起自己之前教导女教皇时说得那些话，伪教皇安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如果自己是当初的自己，确实依旧会像他这么想，但真正的自己在冥土的这两千年来，自己接触了每一位知识教会的教皇，并和他们一一交流，从他们的描述和记忆中，“亲眼”看着整个世界一点点走到了今天，反倒……逐渐开始放不下了。
“算了……”
真教皇马洛斯摇了摇头，神情微冷地道：
“你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我了，我对自己的记忆已经失去了兴趣，只把过去积累的知识交出来吧！
至于这些亡灵，他们并不是我的下属，我既没有兴趣领导他们，也没有管束他们的意愿，来到生者之土后想做什么，那是他们的自由。”
“唉……那就当我没说吧！”
沉重地叹了口气后，伪教皇安苦笑道：
“或许你说的对，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我了。
虽然并不怎么喜欢自己创立的知识教会，但如果你不同意约束这些亡灵的话……作为知识教会的初代教皇，我也只能试着和你争一下了……”
“你拿什么争？”
眼神平静地看着取出【智慧之书】的自己，真教皇马洛斯缓缓张开左手，一本规格几乎完全相同的书册悄然浮现。
这两本巨大的书册，在厚度上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颜色一黄一灰，封面和封底的材质亦不尽相同。
安手中的那一本用的大概是巨龙的皮膜，纹理看上去异常粗糙，而马洛斯手中的那本，则纹理十分细腻，除开颜色有些灰沉晦暗外，几乎分不清和他手部皮肤的区别。
人皮？！
眼皮隐隐跳动了一下后，安看着对面一脸平静的自己，既惊且怒地道：
“你这本是……”
“六百六十六名圣武士持剑手的皮肤，饱经锻炼的肌理柔韧结实，更被纯净的圣光信仰浸染了一辈子，我足足攒了好几百年才凑齐的。
这种材质虽然本身并不强大，但却刚好能弥补我成为亡灵后，难以精确掌控圣光的缺憾，算得上非常实用的一套封皮，只可惜后来被某个疯子毁了一角。”
小书亭
将巨大的【智慧之书（亡灵）】竖起，把封底的破损处亮给另一个自己看了看后，马洛斯神情冷澹地道：
“龙皮书可以有，人皮书为什么不行？
还有，我虽然对大肆杀戮没兴趣，但这本书还是要尽量补全的，等把你我之间的事情解决之后，我会抽空去光明教廷的圣城跑一趟的。”
“安大人，不要理他了！”
拿出一本相对薄些的书册后，女教皇一脸警惕地高声提醒道：
“他现在只是一头疯狂的亡灵，即便灵魂还是那个，但早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您了！生者和死者之间的交流是没有意义的，只有互相消灭和被消灭而已！”
“智慧之书的副册？所以你是现任的知识教皇？怎么这么弱小？而且好像快要死了？”
蹙眉打量了一下女教皇后，马洛斯神情疑惑地道：
“当年比光明教廷也不差的知识教会，已经堕落成这个样子了么？连你这种又愚蠢又弱小的人类，也能被选为教皇么？”
无视了女教皇的咬牙怒视，真·知识教皇面色不满地道：
“直接投降好么？别再浪费我的时间了，我的意志终究只是意志而已，他最多靠着神器原本的力量，强行将我拖住罢了。
而远处那位爱神教会的千年圣女虽然不弱，但比起特蕾西亚可还差了不少，哪怕特蕾西亚现在消耗过大，跟她打成平手同样没什么问题。
但除了我们两个之外，七阶以上的亡灵还有九十三头，其中甚至还有十九名是九阶亡灵，就凭你一个半残的九阶能做到什么？”
“你说得没错，她这人确实菜的一比，而且人性也贼差，曾经还准备抢别人身体来着。要不是知识教会的神器靠谱的话，她完全堪称教皇之耻，绝逼拦不住你们这么多亡灵。”
一道深感认同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拦腰搂住光明教皇变成的大树，轰地一声把玫兰妮的外公从地里拔了出来后，威廉抖了抖这株教皇树茂密的树冠，并在无数亡灵懵逼的神情中，挽了个大到离谱的枪花。
“但不是还有我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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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0字……居然超常发挥了一下……还在等的筒子们晚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