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新麒麟》 第1章 穿越成了卢俊义 1118年,距离梁山人马“三打祝家庄”还有一个多月,在北宋陪都北京大名府城外的一处山凹中,几间草庐外,门前溪水潺潺,边上的一块平面石头上,有一位九尺如银的大汉正在那里端坐着,时而低头深思,时而凝望远方,不时抬手看着什么,偶尔伴随一声叹息! 原来他的手中此时握有一个圆形的玉佩,上面兽型的图案是栩栩如生,看起来价值不菲!只见他时而紧握,时而张开手指去看。口中似在喃喃自语。 难道真的永远都是回不去了么?哎,都怪这个东西!不然自己应该还在那个时空里继续享受着幸福生活才对! 他一面抱怨着,脑海里又闪现着前世的那些记忆...... 那是在二十一世纪,他作为一名化工专业研究生,在毕业后并没有从事本专业的职场生涯,而是在家人的支持下开办了一个丝绸制造公司。 由于专业并不对口,他只得刻苦钻研,从最基础的知识学起,将化工科学与丝绸制造完美结合!几年过去了,他成了这方面的专家,也成了亿万富翁。 成为富豪之后之后,他为了避免沾染上不良的嗜好,便爱上了国学经典,通读数十部历史著作。对于《三国演义》与《水浒》,那更是研读。 历史了解得多了,他也曾梦想回到那个战马厮鸣,刀光剑影的时代里,幻想能够成为一个青史留名之人。也因此爱上了射箭与古物收藏,不知道是不是天赋的原因,他练习射箭不过两年,就获奖多项,简直赶上职业运动员的水平了!至于他的藏品,当然是一些介于珍品与赝品之间的玩意居多。 问题就出在这个收藏的爱好上! 那是在一次拍卖会上,他见到一个雕兽玉佩做工极其精美,拍卖方称是宋朝时期的老物件。但是现场很多人却说是赝品,理由是因为那时候的人还不兴佩戴这玩意,官宦之家的人往往配饰金银鱼袋,一般的富人往往垂个彩绦罢了。 不过这些也只是旁人的随口说说而已,谁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而他虽然只是半职业的收藏家,但也清楚古玩收藏这种事往往都需要看机缘,如果所有人都知道有价值的东西,那十之八九是没有什么收藏价值的。所以他咬牙将其拍了下来。 从会场出来的时候,天空正下雨,阵阵惊雷声传来,他怀里揣着自己高价拍下的那个玉佩,心里那个激动啊,连伞都懒得打了!甚至在走向室外停车场的时候,他还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向他的那些藏友报喜讯呢,哪里想到会有一个巨大发光体向他飞去....... 没错,那是一个巨大的球型闪电,所携带的能量很难用准确的数字描述,不过只要是活的东西撞上了,那基本都是可以划上生命句号的。 所以他应该是死了,然而......并没有! 因为奇迹出现了,他活了过来。只不过是活在了另一个时空,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他看着四处的密林,感叹着这里的天空总是那么蓝,这里的水总是那么澄清,这里的空气都是那么清新,这里的人总是...... 好吧,这里的人他是不能随便评价的,毕竟做人还是要有一颗感恩的心!他刚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完全丧失了意识,是被这里的人救回来的,确切地说是被捡过来的。因为那时候他并没有死,应该是昏厥了,那是在一阵雷电之后,暴雨来临之前,他倒在了路边,然后被一个过路者发现,抗着他四处躲雨,刚好撞见了这处隐秘之居的主人,便一同来此落了脚! 捡他的人也不是普通人,若是按照这个时空人们的描述,也是个九尺大汉,且看起来比他现在的身体还要强壮。尤其那两条肌肉遒劲的胳膊,简直吓人! 不过人却很好,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发现其人不但性格耿直,更是粗中有细,倒是有些对他的胃口。唯一的缺点就是皮肤黑了点,不过这很好理解,毕竟人家是庄户人出身,经常是风吹日晒雨淋,不比他出生在富贵人家,终日里锦衣玉食伺候着。 说起来这位救命恩人,他也是熟悉的,不但他熟悉,恐怕所有熟读水浒原著的人都是熟悉的,原因很简单,这是个猛人,严格来说的话,可能比梁山“五虎将”还要猛! 此人名字叫卞祥,就是那个田虎手下的右丞相,后来投降宋江击杀了王庆手下大将酆泰的那位。要知道酆泰可是能与豹子头林冲厮杀五十合不分胜负的!并且在此之前他还有过一次战斗力展现,那就是力战花荣与史进的夹攻,三十合不分胜负! 要知道花荣虽诨号小李广,但能拿出手的可不只是箭法,在清风山下时,他能与霹雳火秦明斗四五十回合不分胜败。后来只因花荣前面应是得了宋江之令,故意卖个破绽,自己走的。话说能卖破绽的人,大多数是要略高于对手的,至少在对武艺的精熟度上是如此,当然也有可能是秦明勇猛有余,智商捉急,或者是狼牙棒太重,之前耗过了太多体力。但不管怎么说,花荣的武艺都是不低于秦明的。更不肖说还有个十八般武艺精熟的史进。 纵观水浒世界,有几人是十八般武艺精熟的?基本没有,这说明两个问题,一个是他师父王进够牛,一个是他自己够厉害,至少是天赋不凡。不然不可能在半年之内有如此大的提升,当然史进在遇到王进之前应该是就有些本事的,不然华阴县的人怎么都知道有个九纹龙?后来他到渭州去遇见了鲁智深,对方也是听过他大名的。再后来他在赤松林与鲁达交手三十合不分胜负,当然与鲁达饿肚子有关。但是不要忘了,斗卞祥时,史进应距离在家习武时间点好几年了,这几年内他肯定是涨了好多武艺的。 这样的两位高手在卞祥面前几十合却未分胜负,可见其人武艺之高。不过武艺高只是一方面,这人还有大将之才。原著上那田虎被宋江打的满地找牙,准备投靠金人的时候,正是卞祥力排众议,决定领兵拒宋,避免了田虎做了金人的带路者,一定程度上也避免了北宋早早地走上了灭亡之路。 虽然他后来投降了宋军,不过那都是田虎兄弟子侄做的好些事实在是不地道,大业未成,便在一个小县开始建立宫殿,收纳美女,终日锦衣玉食起来了,怎不叫人家冷了心?河东的大将们后来不都一个个抢着投降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倒也无甚么不妥! 何况在他看来,卞祥投降宋军比投降金人好,毕竟中原的乡亲父老在金人的眼里那是“两脚羊”,什么“牵羊礼”、“赐浴”都是不在话下的。 如果看过宋史得人都应该知道,宋徽宗赵佶的那些皇后、妃子、公主的下场,好多公主不过十四五岁便被金人折磨而死!作为一名文明社会穿越来的人,很难想象那个画面,就是一个个浑身散发牛羊粪臭味的脏兮兮的男汉排队对一个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女孩子做出那些禽兽不如的事! 所以他对这位恩人卞祥除了感激之外,还有着发自内心的敬佩。故而这才不过几日,他们就成了绝对的好友,平日里都是兄弟长、兄弟短地叫个不休,也时而切磋一下武艺,互相提高一番。 当然除了这位卞祥,他还要感谢一个人,那就是这间草庐的主人。当日卞祥杠着他走到到处找地方安生的时候,uu看书.uukanshu.cm若不是遇到此间的主人,相邀来此安歇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话说这间草庐的主人更是不得了。前世看书时,那书中说到其人兵法、武艺、谋略样样精通,琴棋书画无所不晓,精通契丹、女真、党项、吐蕃、蒙古各国语文,端的是文武全才。最难得的是深晓天下地理,曾遍游名山大川,简直就是“活地图”! 没错,其人就是书中提到的那位一等一的高人、大名府的隐士,曾劝解燕青功成身退的武状元许贯忠! 其实,他这身子的前主与许贯忠也是相识的,所以当他那日昏厥后被卞祥带着碰到许贯忠时,对方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便相邀来此安歇,屋前屋后也帮了不少忙。 等他醒了之后,又是许贯忠帮他将身份确认了下来,这几日吃喝都是这位略显贫穷的武状元无偿赞助的,也是一份厚情! 哎,如果那日不去参加拍卖会,就不会拍下这个玉佩,如果没有这个玉佩,那就不会激动地在雷雨天打手机,如果不打手机就不会引来那个闪电,如果...... 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曾经的那个时代所有的人生辉煌都将成为过去,一切都要从头学起,好在这个世界的故事他是熟悉的。虽然不久之后这个国家将陷入外族的入侵之下,虽然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几年后将被用来牧羊放牛,虽然这个地方的百姓就会在野蛮又血腥的统治下苦苦挣扎几百年,但是上天却未亏待于他,他成了大名府首富、武艺冠绝河北的卢俊义! 第2章 不再是河北3绝 宁为太平狗,不为乱世人!这大宋看似繁荣似锦,实则内忧外患。西夏、辽、金人,无时不在窥望着这片土地的财富!若不是大宋人口众多,财富广大,只怕早已经不起老赵家人折腾的了。 只是上天不可能总是照觑着这片土地上得人们,即将崛起于白山黑水间的金人可不似从前的党项人与契丹人,那可是绝对的马上高手,天生的战士,当然也是残暴的杀戮者! 约七八年后,那五万女真骑兵将兵临宋都汴梁,到时候那昏君估计还是会老套路来的,那就是送钱、送粮、送女人!一直送到最后,金人自己都看不下去了,直接自己动手取了,然后北宋将不复存在,赵家那些腌臜货将继续跑到南方苟延残喘! 这种人也配做一国之君?卢俊义忍不住在心里骂道。可是他又能怎样呢,虽然胸内领先千年的知识,但是如何转化为可以改变历史的力量,他却还没有头绪! 不过他在前世玩历史策略游戏的时候,每次基本都是一样的套路。先是想办法积累财富,然后不断招揽人才,募集人马。再与代表官方的势力虚与委蛇,获取自身势力的合法性。再然后是在自己的地盘定下合理的制度,采取远交近攻的策略发展力量,最后一统天下! 卢俊义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暗道自己还是太天真了,游戏毕竟是游戏,因为开发者要考虑游戏者的感受,也许会艰难,但绝对能玩下去。可自己这是在现实中啊,虽然穿越这种事在后世的科学者看来是荒诞不经的,但是自己身处其中,便只能接受这个世界的规则。 北宋即将灭亡是不假,但是这赵家百年的养士制度到底还是影响了绝大多数读书人的。不过,卢俊义并不担心,因为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心里还是有数的。若这些士子真要靠得住,那么北宋就不会被金人灭了! 可是该从何入手呢?卢俊义收起来那块玉佩,有些皱眉地望向溪水对面远处的丛林!暗道这里的真是一个好地方,有溪水,有高埠,四周都是密林,交通不差,却又十分幽静! 嗯,这许贯忠还真是有眼光的人! 忽然,卢俊义面上一喜,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正在此时,一个惊雷般的声音传来:“俊义哥哥好雅兴啊!” 卢俊义知道是卞祥来了,真是想曹操,曹操便到了!就在卞祥开腔之前,卢俊义还正准备去找他与许贯忠呢,此时来了刚好! 这卞祥天生神力,却又是个武痴,不然凭着一位路过的师父传授的武艺,怎会有超越梁山五虎将的实力!卢俊义自从那日被天雷击中醒来后的几日里,这位大汉已经来讨教多次了。 这家伙估计又想来与自己比武了,卢俊义暗道。刚开始时,他还对这个非常感兴趣,毕竟他也想知道自己的武艺如何,也想借着与卞祥切磋来提升一下。但经过与卞祥交手之后,才感觉到自己的武艺比卞祥还是要高不少的,至少枪棒这一块确实不是一个量级上的。 不过卢俊义刚才已经决定了,这卞祥是无论如何都要招揽过来的,既然他喜欢与自己在一起切磋,那还真是增加感情的好机会!所以一听到这声“哥哥”,卢俊义便连忙满脸堆笑地转身道:“兄弟今日又要与我比试什么?” 卞祥也憨笑道:“俺知道哥哥厉害,俺打不过你,所以俺不想与你比试了!” 卢俊义一愣,心中疑惑这位前几日天天嚷嚷找自己切磋武艺的家伙怎会突然改性了?着实不习惯,难道他是要走了么?几日前是听说他要去投田虎的,只不过路上遇到了当时昏倒在地的自己,然后便这里耽搁了数日,难不成见自己已经无碍,所以准备离开了? 见卢俊义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卞祥也是一惊,再回想几日前看见的那个焦糊的死马,便道:“哥哥莫不是不舒服?” 卢俊义心想,你都要走了,自己这心里能舒服么!不过回头一想,到底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人,到田虎那里有甚么鸟前途。可是能怎么办呢,自己现在还是个白身呢,连一块地盘都没有,虽然可能家中有些资产,但要是用来养一支人马,估计也只是千儿八百人的事。 卢俊义一面在心里纠结,一面看向刚才笑吟吟,现在却满脸愁容的卞祥,才知道自己是有些急躁了,便道:“我不碍事,兄弟来此有事?” 卞祥见卢俊义刚才怔在那里,便有些担心是不是身子有什么不良反应,只得等在那里。此时见卢俊义开口问了才道:“贯忠兄弟说是要教俺射箭,不知道哥哥可愿意一起来学?” 射箭?卢俊义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这回事,还以为他要走了呢。这自己的还需要好好的修炼啊,怎的见风就是雨的,看把自己心弄得慌的!况且这短短的几日大家的关系处的还是相当不错的,互相之间都是“哥哥”、“兄弟”叫的可亲了啊,想想他也也不会如此突兀地起来告别啊。 见卞祥只是来请自己同去学射箭的,卢俊义连忙笑嘻嘻地应承了。因为弓箭作为古代最有力的远程武器,若是用的好了,那可是能发生逆转战局的作用,譬如明朝的常遇春一箭射退张定边,这才挽救了鄱阳战局!而自己前世的箭术水平虽然不低,但这辈子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摸过弓,确实需要好好学一学。况且自己还想再露一手,彻底从武艺上折服这位大汉的呢! “走吧!”卢俊义一挥手道。 两人穿过篱笆围的前门,走到茅庐的后面那一片好大的高埠上,那里百步外有几个箭靶!许贯忠正在那里调试着那几张大弓,从弓的的外形来看,应该是不好拉啊! 许贯忠听得有人的脚步声,便将埋着的脑袋抬起道:“俊义哥哥武艺冠绝河北,枪、棒、拳法无人能敌,唯独不会使弓,刚好卞祥哥哥也不会,所以小弟便想将自己这点雕虫小技分与两位哥哥说了!” 许贯忠说完便拉了拉那张弓,抽出一支箭来,扎好腰马,弓满,松手,箭去如流星,正中那靶心! “射的好!”卢俊义与卞祥都是脱口而出。 许贯忠却不理会,又是这一套动作,再一次射中靶上,如此又射出数箭,次次中的! 这箭法简直就是神射啊!估计那小李广花荣与小养由基庞万春也不过如此吧,卢俊义在心里嘀咕。 “两位哥哥都来试试?”许贯忠放下弓道。 卞祥闻言是踏步走上前去,接过大弓,抽出长箭,在许贯忠的指导下开始拉弓放箭!只不过期待中的一箭中的迟迟没有出现。而是折腾了半天,两人时手也酸了,腿也累了,最终一箭未中靶...... 明明看起来很轻松啊,怎么自己就是做不好呢?难道是太笨了?卞祥真是有苦说不出。 许贯忠也是急的满头是汗,只得道:“卞祥哥哥且歇一歇吧,让俊义兄长来试试!”说完便将卞祥手里那张弓拽下来,塞给走上来的卢俊义。 卞祥也是一脸尴尬,只得走的一边,讪笑着。 许贯忠本来也是一片好意,但他是个练武奇才,当然想不到旁人练武的艰辛,这卞祥是庄户人出身,虽也有些武学天赋,但是与天赋异禀的他比较,那可是差远了,尤其是练习射箭这种精细活!此时的许贯忠又累又急,对卢俊义只是说了说基本动作便歇在一旁! 看了看尴尬的卞祥,又望了望焦急的许贯忠,卢俊义下意识地握了握那把大弓,闭目回想着前世他射箭时的画面,仔细回忆那些关键的动作,然后睁眼,抬起双臂,右手一拉,左手一松,“嗖”的一声,一箭中的! 许贯忠刚才还背在身后的双手惊得连忙放在了身前!喃喃地道:“听燕青兄长说的哥哥不曾练习弓射之术,莫不是所言有误?” 卞祥刚才尴尬讪笑的面容一下子也僵住了,只顾道:“俊义哥哥既然有如此神射之功,为何不早说与俺听,叵耐俺还想与哥哥日后比一比弓箭呢,不当人子!” 卢俊义将手中的弓放下道:“二位休要如此分说,uu看书 .uukanshu.o我此生却不曾练习过弓术,许是蒙的,待我再试上几箭!”说完,又去提箭,如此反复射了几次,次次正中靶心! 这回他自己也惊到了,就是在前世的那个时候也不曾有今天这样的准头,更何况这种弓他还是第一次接触。难道是这副身子真是天赋极佳,继承并发扬了前世的弓术?除此之外,还真是没发解释今日这种情况。或许真是如此,不然怎会学的一身“马步军推第一”的武艺! 看到一连射了几箭,全部正中靶心的卢俊义怔在那里,一脸茫然与惊愕不似作伪,许贯忠和卞祥也纷纷在腹诽着! “都说天雷只击杀做恶之人,这位哥哥居然能安然无恙地活了过来,必是老天保佑之人......” “我与小乙哥久有相识,他定不会骗我,但是刚才那一次次开弓、射箭、中的却都在眼前,如何能作假?似这般箭法,即使天赋异禀,没有十年八年之功怕也不成。难不成他真是吉人天相,天授奇艺?” 看着卞祥与许贯忠都在那里一脸蒙状,卢俊义只得侧身与他们二人尴尬地笑了笑,心中着实也是惊讶自己这箭法简直妙极了,反而担心他两人不相信自己所言,万一生了嫌隙那就亏大了。 岂料许贯忠忽然躬身抱拳道:“哥哥真乃神人也,不但经历雷击而无恙,还得到了如此神射之功,真是可喜可贺啊!依得小弟看,以后哥哥的武艺可不是河北三绝了?” 卞祥也忙道:“贯忠兄弟说的对,俊义哥哥以后应该是“四绝”才对!” 闻言,卢俊义与许贯忠都是哈哈一笑! 第3章 篝火前论天下事 虽然只是哈哈一笑,但是卢俊义与他们二人所笑的个中意味颇为不同。因为在这个相对落后的封建社会里,但凡是沾上天意,那就不简单,自己骑马被雷击后,马死了,人活着,在旁人看来就是天命如此,所以自带某些特殊的能力也就很好理解了,当然这种不练箭却会射的能力,也只会让卞祥与许贯忠觉得是上天所赐罢了! 而许贯忠和卞祥则多半是因为觉得自己与一个自带天命之人称兄道弟,岂不是也沾上了福气,故而也是在惊奇之后发自内心的大笑。 笑了一阵,卢俊义觉得少了点什么,前世看书时经常看到这个世界的汉子们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可是自己这几天来一直都是粟米拌酱菜,真是嘴里淡出个鸟来了!看来这许贯忠平时的日子过得也是不咋地,因此说道:“今日如此高兴,何不就此带上弓箭,去林中射下几只兔儿、雉儿回来开开荤?” 卞祥闻言立即喜道:“俺也正有此意,这几日端是馋坏了!” 许贯忠听罢,是脸上一囧,忙道:“小弟也正有此意,莫如现在就去,花上一两个时辰,刚好天黑之前出来,到时候我再去佘些酒来,小弟好好敬二位哥哥一杯!”他说这话时脑子一直在快速转动着。 因为卢俊义从前给他的印象是除了武艺出众以外,可谓处处都是毛病,逢人待事总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模样,虽有些慷慨之名,却更像是沽名钓誉,犹如打发乞丐一般。更听燕青说其在卢府内向来不听他人谏言,又喜好信任巧媚之人,比如那管家李固。但是从最近几日相处来看,好像这位卢员外完全变了一个人,也真是奇了。 而对于那卞祥,许贯忠到是由衷的喜欢,一是因为其人侠义心肠,比如救这卢俊义。二是为人虽莽,却不是智慧,除了今日射箭,其余武艺更是一学就会,真乃奇才也。 因此许贯忠也是希望能与卢俊义和卞祥做个生死兄弟,一起快活到老!可是他的家中条件太差了,连日来却是连荤腥也没有叫两位沾到,实在汗颜,今日卢俊义提议,正好应承! ....... 不消一个时辰,三人归来,打了三四只兔子,五七只野雉,都是欢欢喜喜。 当下许贯忠拿了几只野雉去附近村里沽酒,卢俊义负责清理这些野货,卞祥自在那里砍柴! 酉时刚到,许贯忠回来了,提了一桶村缪,卢俊义的烧烤也已齐备,三人一起门前打起一堆篝火,自来举杯把盏! 吃了几巡,卢俊义知道自己的时间紧迫,如不借此机会好好说道一番,只怕白白在此蹉跎岁月,一切梦想岂不是都成了泡影? 略思考了一阵,他才与许贯忠吃了一杯后道:“我闻兄弟曾中了甚武状元,却不知如今为何在此地赋闲?” 许贯忠这酒刚刚下到一半,却未曾想卢俊义会有此一问,略略有些意外,直叫他打了个酒嗝。便慢慢放下酒盏,长吁了一口气,凝望着远方,忽然一笑道:“在此安生也没什么不好,虽是清苦了些,倒也落得清净不是,何必去那些官儿、将儿中间怄气?” 看来这也是有性格的人,不过这也无妨,但凡有本事的人,谁还没有点个性?只见卢俊义也将酒盏放下,神情专注地道:“兄弟此话差矣!” 此话一出,许贯忠倒是怔了一下,虽然几日来,几人之间了解不深,但是自问与卢俊义相比,他对自己的才学、见识倒是十分自信,却不想对方竟然信誓旦旦地说他错了! 难不成真有高见?许贯忠少年时就行走天下,见得的人何其多也,真正有见识的有几人他还不都装在心里?他虽敬佩卢俊义的武艺,却不曾觉得这位玉麒麟还能说出甚么经纬之论。 不过他面上到也没有表现甚么,只顾问道:“俊义兄长有甚高见,小弟洗耳恭听!” 卢俊义这才清了清嗓子,看了看一旁的卞祥,又把目光转了回来,才道:“如今天下大乱将起,你我三人都是一身本事,何不趁此机会做得一番事业?” 嗯,这句话倒也有些听头,只不过略说的悬了些!许贯忠心道,便回卢俊义道:“如今官家却有不当之举,任用了不少奸佞之徒,但也我大宋从不乏饱学之士、忠义之人,更兼边疆大将数员,皆文韬武略。哥哥适才说天下将大乱,是否言过了?” 卢俊义爽朗一笑道:“兄弟所言看似有理,实则不然!” 见卢俊义言语中十分笃定,面上尽是从容,更兼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格外深邃,许贯忠暗自怀疑自己怕是有点托大,所谓人外有人,何况这位仁兄还是天幸之人!如此,他便即可收起了笑容,正襟危坐后才开口:“哥哥何不直言,小弟正好求教!” 见许贯忠开始认真起来,卢俊义也一脸正色的道:“听闻官家做端王时,前朝有位宰相曾言其人轻佻,不可为君。从今日看来,那位相公所言不差。且看官家所做之事,所用之人,大多出于私也!官家若是如此,满朝文武便是有再多有识之人,又当如何?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大宋官员何止万人,加上小吏不计其数,人人只顾求财沽名,所谓官位,只不过是富贵之门尔!” 见许贯忠闻言不语,卞祥一脸迷惑状,卢俊义便问卞祥道:“兄弟可知山东境内有一人唤做宋江?” 卞祥道:“此人大名确曾听过,只恨无缘相见!” 卢俊义对卞祥一笑道:“我也曾听过,此人江湖人称及时雨,动辄金银相送,专好结交江湖人士!” 卞祥一喜道:“果真有如此好汉?” 卢俊义眉头一皱问:“兄弟切莫欣喜,你可知此人在郓城县内曾担任何职?不过一押司,量他一年俸禄几何?如何有恁地多的金银可以奉送江湖之人?” 许贯忠道:“哥哥是说此人的钱财来路不善?” 卢俊义点了点头道:“钱财谁不喜爱,但君子爱财应取之有道,现下大宋文官皆是流官,平日里吃拿卡要所依仗着不过这些笔刀小吏,故而那厮不怕现官,却怕江湖狠人寻仇,所以尽取县内各行各业孝敬之财,却去结交那些江湖之人,倒叫他落得个及时雨的名声,你且问问郓城县内之民,到底有几人曾落得他的照觑?” 卞祥一拍腿道:“原来如此,俺从前只听说这个江湖名头怪响,不妨今日哥哥一言,倒叫俺知道了江湖黑白绝非传言那般简单!” 见有了效果,卢俊义继续:“天下间如这厮其人的多也,只不过那些人做得不如他漂亮罢了。文官爱财、武将怕死,乃是当今大宋的第一特色。更兼滥官充与朝野,二位恐怕不知,如今大宋百万禁军,实际勘用这十之二三,除了边疆十几万人马,境内城池中的军员数目全是假的,上面来人点校,只需花些小钱请些老弱来凑数,等到事了,悉数请去,上下齐手,落得粮饷,官皆有份。因此国家空费巨额军资,待临阵时,都是些不知军令,不会厮杀之人,敌军一到,都自顾恨跑的慢了,哪里还会守御城池!” 许贯忠忽然站了起来,来回走动,怔怔地看着卢俊义问道:“果真如哥哥所言,却当如何?” 卢俊义站起道:“如今河北、山东诸地强人辈出,便连卞祥兄弟几日前都曾说要去投靠河东田虎,兄弟可知那田虎现下麾下多少人马?” 卞祥一听,忙睁大眼睛问:“多少?” 卢俊义转脸道:“少则二三万,多则七八万,听闻已经侵占多处州县!” 许贯忠狐疑道:“哥哥莫不是也想去投那田虎不成?” 卢俊义一摆手:“不然,田虎之所以能成事,却是因为当地水旱频仍,民穷财尽,人心思乱。故而其能一呼百应,更兼官府无兵可用,所以聚众甚多,然听闻其不思为民谋利,却在沁源建造楼宇,劫掠娇娘!此乃取祸之道也,我观此人不久必败!” 卞祥道:“果真如俊义哥哥所言,那俺还去不得了!” 卢俊义点了点头。 许贯忠问:“哥哥如何得知?” 卢俊义笑而不语,许久才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天机不可泄露!” 许贯忠与卞祥两人都是一惊,颇有七八分相信的模样! 等到三人重新坐下,许贯忠才笑道:“似哥哥所言,岂不是大宋无甚大祸?” 卢俊义摇了摇头道:“田虎只不过疥癣之疾,但是若是大宋境内皆是如此,只怕到时候各地也是百姓受难,国体受损。而在辽国东北的白山黑水间又崛起一支强悍的金人,那些人都是吃生肉,喝生血的人,对于其他族类,uu看书ukanshu.cm 只当牛羊般随意宰杀,听闻现在契丹人已经被其败了数次!” 比契丹武士还要厉害?许贯忠简直不敢相信!当年宋辽之争,虽未曾大打,但是若论战力,有见识之辈,心里怎会无数?若真如这位卢兄所说,那大宋可就危险了! 卢俊义却目光望向远处犹在自言自语道:“听闻官家还在托人与那金人结盟,同取辽土,岂不是与虎谋皮?可笑之极啊!” 沉默...... 好一会儿之后,许贯忠才说:“哥哥见识非凡,小弟不如也,只是您如此分说,莫不是有甚锦囊妙计?” 卢俊义斟满一盏后满口饮下才道:“天下非一人之天下,赵官家自家皇位来路不正,所以格外重文轻武,此乃取乱之道,而那些大头巾,只顾同僚之谊、师生之恩,似咱们兄弟这般人哪里看得上,所以大宋之祸,非我等可破也!” 卞祥也喝了一口酒后火道:“如俊义哥哥所言,那岂不是什么也不用做了?自顾等死好了!” 卢俊义笑道:“当然不是,只不过说出来怕二位一时难以接受,所以不敢相告!” 卞祥道:“甚的鸟要紧,哥哥只管说,俺听你的!” 卢俊义一喜,他要的就是这句话,只不过这许贯忠恐怕还需要好好地灌点迷魂汤,毕竟这位状元之所以在此隐居与其处世哲学有关,既不同流合污、又不想去逆天改命,倒有些像是道家的思维,不过嘛,人总是有缺点的。卢俊义不信凭他千年的学识还说服不了这位大才,因为有才华的人总有一个不甘平凡的心....... 第4章 夜难眠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等到火堆已经熄灭了,卢俊义才慢慢停止了他的长篇大论! 而许贯忠也好,卞祥也罢,一开始还插上几句,后来只得安静地做了一回忠实的听众,因为今晚卢俊义说的话可谓闻所未闻! 其实卢俊义所说的内容很多,但是主要还是说到了封建社会的弊端,深切剖析了朝代更替,百姓困苦的根本原因!也提出了未来北宋灭亡是其制度缺陷导致的最终结果,只不过金人的出现让这个结果提前罢了! 当然卢俊义也提出了他的人生规划,最重要是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到底蕴含着怎样的机遇,以及成功的可能性。经他一说,直让许贯忠和卞祥都觉得仿佛不把赵家王朝推翻简直是上对不起苍天,下对不起黎民! 而他的话中所提出的那种制度在两位看来,与当前的大宋王朝可谓是格格不入,然而却又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地方,直叫两人都是暗暗称奇! 见夜已渐深,酒肉已尽,卢俊义也怕自己说的太多,叫这两位一时消化不了,只得歇了! 三人便回到那几间草庐内,各自寻了地方躺下了! 然而人虽已经躺下了,眼睛也似是要闭上了,实际上却是三人都未曾安睡,对他们而言,今夜注定是个难眠之夜。对大宋乃是整个国家的百姓而言,这是个几乎影响它们前途与命运的一夜! 卞祥在那里翻来覆去,刚刚他所听到的那些话犹在耳边。他的内心此时是波澜的,且已经无数次自问,难道真有那样的国度?人人有田地,不用上交那六成的地租?没有那些官老爷整日里收税、摊役?庄户人家的孩子再也不会饿死?尤其是最后一问,一想起小时候他那些因饥饿过世的兄弟姐妹时,心里对当今的官家就有无比的仇恨! 许贯忠却静静地躺在那里,微睁着双目,凝视着那草顶!暗自思索,难道这大宋真的是无药可救了?为什么这位卢兄长对天下大势了解的如此清楚?真的能建立那种令人向往的国度么? 一连串的疑问在许贯忠的脑海中翻腾,他从卢俊义的话语分明听出了对方对这大宋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恨意!不对,不是单纯的恨,还有一种难以明说的不屑,好似只要他一伸手,这大宋朝廷这条船就会立刻翻了似的。 一想起刚才卢俊义说话时的那份自信与从容,许贯忠总能感觉一种神秘的力量敦促自己好像要立刻上前去表忠心一般,真是奇怪! 就在他疑惑时,不妨卞祥悄悄地滚到他的身边,用手轻轻地触了触他。 许贯忠借助屋外那月光,看着卞祥,却不妨那卞祥也是一样的目光看来! 许贯忠一笑,轻言:“怎么,兄长也是睡不着?” 卞祥叹了口气道:“哎,今夜怕是睡不着了,俊义哥哥说的那些东西实在太让人有念想了!” 许贯忠微微一笑,也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气才道:“是啊,简直是世外桃源啊!” “总觉得俊义哥哥身上有一种难以说出的东西,俺好像很容易就被他说动了,他说的那些东西俺都未曾听过,只这一会的功夫,好像又都相信了,简直是怪哉!” 许贯忠一惊,因为他此刻也有这样的感受,只不过一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卞祥说出来,他才意识到卢俊义身上所散发的那种气度直叫人有一种想要跟随一辈子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所谓王者气势?许贯忠简直不敢相信,为什么自己会从心底冒出这句话来!想他许贯忠论武艺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不然怎么能夺取武状元,凭青面兽杨志那一身本事,只不过是个武举,这离状元还远着呢。所以他虽然也承认自身的武艺与卢俊义略有些差距,但是从心底而言,他没有怵过谁,马步军推第一的玉麒麟也不例外。至于出身,卢俊义不过是个商人,在这个士农工商的社会里,又算得了什么!至于其他方面,更说不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两人沉默好一会儿,卞祥才道:“兄弟,俺决定了,明日和俊义哥哥一同走了,恁多保重!” 许贯忠:“嗯......兄长也多保重!” ....... 另一个榻上的卢俊义此时也是难以入眠。 哎,还有几天就是二月了,想必那宋江此时已经上了梁山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年的五月那吴用会和李逵会这黑厮的授意下,然后假扮江湖算卦之人来大名府,然后藏头诗出现,然后...... 可是他不想上梁山啊,卢俊义心里有些无奈。因为这梁山实在没甚意思,不管是宋江还是晁盖,这梁山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伙流寇。区别就是晁盖抢钱粮的时候是有底线的,而宋江纯粹是为了抢而抢,当然都是美其名曰“借”,问题是人家压根与梁山没交情啊,凭什么要借?借了不还,不借就要被全家灭口,这黑厮的心还真够黑的! 跟这种人在一起,迟早能被其吃的连骨头都不剩!无情无义,心狠手辣。林冲中风了不管,武松受伤了却被安排去照顾林冲,鲁智深不想去受封,他却不高兴。李逵老娘被老虎吃了,他还笑。为了把朱仝逼上山,居然将那小衙内劈成两段,还有扈家庄、青州城外的百姓....... 这货简直就是人渣中的霸主!禽兽不如...... 不行,作为文明时代的后来者,卢俊义绝对不允许自己跟这种渣渣们在一起,虽然这些人里也有些真好汉,可是自己不能去冒那个险,毕竟操船者有问题,那么这条船迟早都得出纰漏的! 可是能拒绝么?也许后世的一些不用心读书的夯货总是认为只要不理睬那吴用的藏头诗便好了。听得那些人一说,好像安坐在大名府就可以避免后面那一连串的故事了。 卢俊义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道若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大名府的首富、武艺冠绝河北、素有慷慨之名,这样的人上了梁山会产生怎样的效果,恐怕那宋江绝对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他差遣吴用和李逵,却没有说用什么方法,藏头诗是吴用想的,但若是没有这首诗,宋江会怎么做呢? 等到来年五月,恐怕那梁山已经兵马数万,因为那个时空的时候,宋江可以一次性出兵两万多攻打曾头市呢。自己这个卢俊义去不去,那曾头市都是守不住的,大不了多死一些人罢了。若是曾头市被梁山人自己打下来了,自己这个玉麒麟也就失去了那活捉史文恭的机会,但宋江还是妥妥上位,到时候只怕会秋后算账。 当然这还算好的,若是参照秦明,会不会也差个人冒充自己去祸害一下乡民,然后再来个义气营救甚的!或者在大名府里散播谣言,搞一搞墙上的“宣传标语”,诬陷谋反什么的,估计那些滥官十之八九会献“助攻”的。再不济,便是兵临城下,参照那个时空用过的那种没头帖子,直接威胁大名府的官老爷们,到时候会不会这些人为了不担失土之责,直接绑缚了,来个“免费”赠送? 总之对方有实力,坏主意多,简直有一百种方法叫自己归顺啊! 若是等到那时候将吴用和李逵直接扭送官府呢?卢俊义差点就以为他找到一个好方法,却立刻被自己否定了。 作为江湖人士,这种事情还是按照江湖规矩来办的好,梁山上的都是“好汉”,好汉们仰慕自己这个河北三绝的玉麒麟,好心来招自己入伙,自己却去报官,那岂不是与天下所有好汉为敌!最重要的是这大宋的官府是最靠不住的。uu看书.cm 凭着大名府内的一万多人官军,到时候宋江一怒,几万人马一阵风杀到,还有什么是那梁中书和王太守不可以谈的?不就是一个屁民么,既然梁山好汉想要,便送你好了。估计自己到时候只会白搭一条性命,说不定也会被破腹剜心,想想都瘆的慌! 哎,今夜的月色好亮啊!卢俊义慢慢地身坐了起来,望向了窗外叹到。 可惜啊,自己是有思路的,只是缺乏人手啊。就目前来看,这辈子最危险的敌人要属这梁山上的宋江等人,只要渡过了这一关,什么都好办,毕竟有时间回旋,但是要是来年的那一关过不掉,那就什么都不谈了。 要么死,要么上山,而上山除了死就是孑身一人归隐!可是凭什么啊,卢俊义恨不得唾上一口。凭这赵佶这种人也能做得国君,自己为什么不能做,即使不能做,那也绝不怄那个鸟气。更不会去给那黑渣渣做踏脚石,虽然那黑厮最后没得好结果,但是自己为毛要舍弃偌大个财富,却风里雨里替别人厮杀,最主要是替这种不顾别人生死,一心求官的无良者卖命? 可是自己能怎么办呢?便是万般计策在胸,却也需要时间啊!赚钱也好、招募人马也好,都需要时间的!梁山与祝家庄再有一月就要开战了,到时候....... 卢俊义眼前忽然一亮,因为有一个词叫“此消彼长”,自己这个穿越者不是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优势么,那就是对整个事件轨迹的预见性。既然时间有限,那就延缓梁山攻打曾头市的时间!何不如此这般...... 第5章 好汉3个帮 又是一个晴朗好天,门前不远处那小溪的水面上还腾起一阵水汽,草庐前后那些密林里还有浓雾笼罩着,寒冷却清新的空气真是沁人心脾! 卢俊义此刻已经坐在溪水边一块大石上好大一会儿了。昨夜在与许贯忠和卞祥叙话之后,便说了今日他就要回大名府城内家里去了。 细算一下,从卞祥说的那日被雷击到现在,也过去了好多天,也不知道卢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最主要的乱世即将到来,各地的强人都已经聚起了兵马无数,而自己却还是光杆司令,直须马上回去,整顿一下,然后直接出城往那个地方而去! 也不知道自己昨晚那些话,到底对这个两位牛人可有甚实质性的影响,要是没有......哎,算了,没有自己也要今日就走,在危机来临之前,总要做些什么吧。况且自己只不过空口白牙说了些话而已,若是已经聚得几万人马,那可能性估计要大些。 后世一句话说的好:你若是成功了,放屁都是有道理的,你若是不成功,再有道理那都是放屁!凭着昨夜那些话,就像揽下这两位牛人,却是连卢俊义自己都不敢想的! “哥哥!” 卢俊义闻声后连忙站了起来,看见了在七八步外的卞祥正有些拘谨地站在那里,一脸憨笑地望来! 看着这位九尺大汉此时犹如小媳妇般扭捏,卢俊义只觉得有些好笑。暗道若是不愿意跟自己混,那又有什么?况且你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今日不能同行,便思来日相会,也没有鸟事啊!卢俊义走上几步温言道:“兄弟来寻我莫不是有甚事?” “俺想以后跟着哥哥了!” 此话犹如一声惊雷,卢俊义的心简直颤起来了。凭直觉,眼前这位卞祥应该比原著上那位更加勇猛,更兼日后若是学会射箭,自己再花些时间传授些兵家之道,就是一员大将! 正在此时,许贯忠从篱笆门处走了出来,只笑道:“二位兄长,好雅兴啊!小弟这处草庐清晨之景当真是令人着迷?” 卢俊义忙一笑道:“贯忠兄弟今日如何这般起早?” 许贯忠走上前躬身一礼后才道:“小弟昨夜闻兄长所言,可谓一夜难眠。可笑小弟还曾觉得自己一身本事,无人能识。叵耐英豪就在眼前,兄长乃是天佑之人,更兼心中尽是天下苍生,小弟甘愿追随兄长略尽绵薄之力!” 啊!卢俊义现在不是心颤了,而是全身都颤了!只见他忽然头脑一热,双膝一弯,拜倒在地,竟向许贯忠和卞祥磕起头来! 卞祥与许贯忠一惊,忙来扶他! 卢俊义却道:“二位贤弟休怪,卢某这既是为自己,也是为天下苍生向两位致谢!” 闻言,许贯忠与卞祥都是一脸懵状,只顾看来。 卢俊义这才站起来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大宋万万之民,富贵者才几人?卞祥兄弟万人敌,贯忠兄弟有治国安邦之才!我等又正直壮年,假以时日,定能拯救万民于水火!” 许贯忠忙道:“昨日听得兄长一言,小弟怎敢自诩韬略过人?天下都在兄长的心里装着呢!” 卞祥在一旁道:“既如此,莫如俺们一起结拜,做个一世兄弟!” 卢俊义大喜道:“我正有此意!” 许贯忠道:“现下没有牲首,金钱纸马,如何得拜?” 卢俊义哈哈一笑:“兄弟,我等日后之路都是前人未曾走过的,何必拘泥形式?若是有心结义,便以天地为证,就此立誓又有何妨?” 许贯忠与卞祥纷纷点头称是。 于是,三人就在这溪水边,取来了三只碗,舀了三碗水,跪拜了天地后歃血共饮! 结拜完毕,三人自去收拾几件衣物,准备出发。 ....... “贯忠兄弟这是为何?” “既然小弟已决定不再归隐田园,一发将这几件破草庐烧了,也绝了他念!” 卢俊义却一把将他手里的火把拿下,笑道:“此处真乃是个好地方,若是建的一处大庄园,只怕安下一两万人马也不成问题!” 闻言,许贯忠一愣! 卢俊义便上前在他耳边细说数句,许贯忠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即,两人呵呵一笑。卢俊义将那根火把一扔,踩灭了。 一切准备就绪,卢俊义是夸口腰刀,背负大弓,侧腰一个箭壶。许贯忠也是如此打扮,而卞祥则手持一杆大枪,在前牵着唯一的一匹马,上挂了几个包裹,径直往大名府投去。 才走不过半个时辰,许贯忠突然要去撒屎,卢俊义只得与卞祥和那匹马在路边歇息等他。 卢俊义和卞祥正在叙话,忽然斜地里一条小路上走出一个壮硕无比的大汉。头上一个破头巾,身上一件青色单衣,外面套了破袄,下身绛色裤子,上有几个补丁,脚上多耳麻鞋。肩上一把硕大的石槌。看面像不过二十来岁,四方脸,口阔鼻方。 话说那汉这一转弯,却撞见两个九尺大汉,直叫他也吓了一跳,直呼“啊也!”待缓过神来,发觉卢俊义与卞祥却并未甚动作,暗道应该不是甚歹人,这才又定了定神,看了看他们的装束打扮,便有些尴尬地道:“却才小人失礼了,两位好汉莫要见怪!” 卢俊义见他打扮虽是破旧,身却似力大无穷,只那一个石槌只怕不下百斤,在他身上却犹如妇人抗着一根扁担。便有心结交,当下上前道:“兄弟如此匆匆,想必有要事在身?” 那汉略一迟疑才道:“劳烦相问,小人这是准备去那威胜州,昨日且这附近迷了路,耽搁了一夜,今早一时着慌,这才出现刚才那般模样,羞煞人也!” 真乃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威胜州此时有谁卢俊义心里自然有数。且瞧见眼前这人的打扮,多半就是准备去混口饭吃的,当下决定就地截胡。 只见卢俊义笑问:“威胜州那里出了一伙强人,聚众甚多,领头之人叫做田虎,兄弟莫不是去投那里?” 那大汉一愣,却似被他道破了心事,当下面上一喜道:“二位好汉莫不是也要去投?” 卞祥在一旁闻言道了声:“呸!凭那厮也值得俺哥哥去投!” 那大汉面色当即变得有些难看,自问:“这位好汉似乎与那田大王相识?” 卞祥忙道:“俺不识他,不过听闻那厮已经在沁源盖起了宫殿,又抢去了许多小娘,已经开始了官家般的快活日子,俺难道去给那厮把门?” 卞祥这一席话直把对面那大汉说得一下子怔在了那里,当下便得两难,只顾道:“我听说那田大王聚了好多乡亲,专门对抗那无良之官,救得许多人的性命,好汉莫不是听错了,却来诳我!” 卞祥怒道:“你这厮这般不相信人,凭你何人,俺要诳你?” 那大汉脾气也是甚大,当即眉头一皱道:“敢小觑我?来来,敢来与我叉一叉么?”说完就将肩上的那一柄石槌往地上一丢,卷起袖子便上前来揪卞祥。 卢俊义也有心看看这人武艺如何,便也没有出手阻拦,只是说:“卞祥兄弟出手轻些,莫伤了这位,待我看他来头!” 什么?卢俊义这话在那大汉听来犹如油锅里撒盐,当即简直气炸了,连忙道:“要来便莫要留力,怕你不是好汉!” 于是两人在那里拳脚相加,斗了二十回合,直到许贯忠撒屎结束,卢俊义才去,一手一个架住了。 卞祥喘气道:“你这厮到有一身蛮力,比俺丝毫不差,就是没甚章法!” 那大汉已经挨了几拳,其中一下中在脸上,那眼圈四周都青了,只顾喘气道:“算你狠,且记下了,日后再来讨教!” 卢俊义忙道:“好汉休怒,在下大名府卢俊义,敢问尊姓大名?” 那大汉一听,忙惊道:“可是那江湖人称玉麒麟的卢俊义?” 卢俊义心里一喜,感情这还是个认识自己的啊! 那汉忙在他脸上瞅了一圈,这才道:“在下几日前在大名府内听闻卢员外好似出了甚事,已经没了。坊间传闻是被天雷击中了,尸身都不见了,唯一留下的一个大坑和一匹焦糊的坐马,卢家已经开办丧事了,怎的你又自称是卢俊义?” 见这大汉一脸疑惑模样,又说出这样的话来,卞祥不屑地道:“少见多怪,俺哥哥乃天佑之人,那日确被天雷击中,叫俺撞见了,扶起一看,浑身无恙,这几日还给俺指点了武艺呢!这是哪个狗日的胡说八道咒俺哥哥?” “竟有如此奇事?”那大汉嘀咕道。 卢俊义也是笑道:“兄弟不信?” 整理好衣襟的许贯忠也走上前来道:“在下许贯忠,这两位都是我的兄长,适才所言句句是真!” 那大汉这才松了一口子道:“小人袁景达,uu看书 ww.uunhu.om 敢问阁下可是几年前武试夺魁的许状元?” 许贯忠一笑道:“正是,不过我已不是什么状元了!” 旁边的卢俊义听闻对方居然是袁景达,当即是精神一震!便问:“兄弟的这石槌看起来好么沉重,怕有一百斤吧!” 袁景达道:“员外好眼力,小人家贫,只有这件称手货做了兵器,刚好一百斤!” 卢俊义这才在心里暗笑,哪里是什么眼力问题,而是前世那书中说的明白。况且,全书中用一百斤武器的人唯有你而已,还是个石槌,想不叫人印象深刻都难! 只不过原书上这人出场便阵亡了,但是细心之人应该看得出这人不简单。刚才卞祥也说了,他虽力大无穷,却没有接受过武艺指导,想必在那时空也是如此。 那书中说他在与梁山军对战时,他是骑马一石槌打去,被李逵架住了,然后项充等人带了刀牌手滚过去,砍断了马腿,叫他从马上跌了下来,被那伙人砍死了! 天生神力,也是一种极端的天赋,这样的人随便学些武艺,便能力战强敌。只要对方愿意,无论许贯忠也好,自己也罢,还是卞祥,都可以做他的师父啊!既然遇上了,这样的潜力牛人怎可错过,卢俊义当即相邀同去大名府! 袁景达此前听到田虎的那边的信息都是似真似假,眼前这卢俊义和许贯忠可是这大名府远近闻名的,还有这位卞祥,刚才试了一下拳脚,端是厉害,心中对眼前三人尽是仰慕,现在见卢俊义开口邀请,如何不急忙应承了! 第6章 回家的1幕 几人略作收拾,这便上路,卢俊义却看见这袁景达要去拿那根石槌,便忙伸手示意道:“贤弟虽然是天生神力,但是这货太沉,又不称手,不利于厮杀,莫如弃了。等到了大名府内,且寻得好匠给你大造一把称手的兵器,日后定能大杀四方!” 袁景达一听,心中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便忙欣喜地道了谢,将那石槌一丢,拍拍手,自觉地牵马跟着卢俊义喜滋滋地往大名府方向而去。 两个时辰不到,卢俊义等人便站在了一座巨大的城池前,巨大的青石修葺的城墙雄厚方正,墙上旌旗咧咧,偶有军士自上望来。门前两队披甲执刃的官军正无精打采地在那里值守,偶尔会拉住一队商旅马队盘问,不时传来一阵哄笑。 走在城内宽大的街道上,四周都是叫卖连天的生意人,街面上的行人是摩肩接踵,往来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街道两边更是酒店林立,客栈密布,勾栏瓦舍喧闹无比,街面上各种浓香四溢的小吃可谓叫人口水翻滚,果然是个繁华地! 而繁华不是没有理由的,此时的大名府作为北宋的陪都,所辖州县人口不下百万,而对应着远在西方的国际都市君士但丁堡的人口不足二十万,西亚东亚的那些城市人口几千者不计其数,万人者尤堪称大城。 辖地人口百万,城内人口自然繁多。这里又是往北用兵的中转地,押送钱粮器甲的队伍少不得在此落脚。故而这里达官贵人、行商坐贾聚集,端是个紧要之地。 此地的最高牧守乃是当朝太师蔡京的女婿梁世杰,又曾在东京做得中书侍郎,故而人人皆称其为梁中书,梁中书的官职为大名府留守,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大名府中下级文武官员皆只需其一纸钧令便好,可谓权势滔天! ...... “贯忠兄弟身上可有钱财,且先把来我用!” 听到卢俊义这一问,许贯忠直一愣,随即回身从马上的布袋里拱了半晌才扣出一把铜铁,也不管多少,只顾往他手里一掼。 卢俊义颇有些神秘地走到街边买了一顶笠帽,又从哪里弄来些灰泥,只顾往脸上涂了,又把身上衣物弄得乱七八糟,卷褶起来。直叫许贯忠几人一发都看不出来原本的相貌后才作罢。 许贯忠几个颇有些不解,既然是大难不死,合该光明正大地回府叫家中人都来高兴一番才对,如何还要整这一出! 看着几人疑惑的模样,卢俊义只得将自己心中疑虑说了,三人听罢,有的皱眉,有的气愤。卢俊义只得又嘱托几句,等到几人纷纷点头称是后才跟着许贯忠直往卢府而去。 走了几盏茶的功夫,只见一个高墙大院,门前几个戴孝的庄客,门头皆是白绫,白色灯笼高挂...... 由于之前听得卢俊义的吩咐,此时各人都是心里有数,自有许贯忠走上前去道:“几位小哥,敢问府内何人故去?” 一个庄客走上前来道:“诸位是哪里来的?如何不晓得这大名府内的恁地大事?数日前我家员外的坐马在城外数十地被找到了,浑身焦糊,旁边又有深坑,听说是被天雷击中了,当场便没了。若不是府内老都管和小乙哥,只怕早就下葬了,哪里拖到现在还未出殡!” 许贯忠道:“竟有如此之事?在下乃是员外故交,路过此地,如此正好前来吊丧,不知家中现在何人主事?” 一个庄客道:“何人主事?当然是李管家了!”说完又颇有意味地看向另外几个庄客,其余人皆荤笑。 其中一人戏道:“连员外生前的娘子都叫李管家接手了,还有甚事是他管不到的,你要有事,不论大小皆少不得他点头!” 听到此话,卢俊义犹如吃了个苍蝇,心里端是堵得慌,随即又暗自要自己冷静,成大事者绝不会因为女人失了分寸,且去看看再说。 许贯忠忙向几个庄客道了谢,几人又将那大枪、弓箭等物交给门房,这才向内院前厅走去。 穿过前院,来个前厅,只见那里喧闹一片,几十个庄客纷纷围在那里做看客状!卢俊义和许贯忠等人最矮的也有八尺四五,此时走到那里也不做声,只顾从外面向内张望。 看了一会,算是清楚了。原来是卢家里面的人起内讧了。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咆哮道:“你们谁说官人被天雷击中亡故了?亲眼所见了么?” 一个七尺四五的年轻汉子和一位七尺不到的俊俏后生也在那里帮腔,满面皆是愤怒! 而这三人的对面则是一个为八尺有余的白净年轻人和一位肤白貌美的少妇。以及七八个卢府的下人! 只见那白净体长的男人道:“整个大名府都知晓了,唯独你三个只顾装傻,连娘子都已经认定了的事情,今日即将出殡,你等却来捣乱,莫不是要叫主人在天不得安宁?” 矮个子的俊俏后生闻言大怒,上前一把揪住那人吼道:“李固,你休得如此分说,主人出门时为何只有你一人知晓?既然不曾寻的主人尸身,怎敢断定主人已经遇难?你莫说那妇人,我燕小乙端是信不过她!” 之前那咆哮的老者此时也上前对那美貌的妇人道:“夫人,当下最应该做得便是差人四下去寻官人,而不是在此守着这副空棺木悲伤!” 原来是燕青和李固,那妇人应该是贾氏了,卢俊义暗道。又略抬了一下头,只顾望去,从那妇人面色来看,应是哭过,但若是说有多悲伤,却也谈不上,此时还颇有些烈焰红唇的味道,合了一身孝服,真是个尤物!仔细看她脸上,作为过来人,卢俊义分明看出这娘们昨夜十之八九是被哪个男人滋润过了。 再看那李固,只见他正饶有兴趣地盯着面前的燕青三人,似是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等到那燕青说完了,他才道:“小乙哥,我与你素无冤仇,如何这般说来?主人去了,我李固何尝不伤心,只是家中百口,主事一人,现下这府内上下自然是娘子做主,哪里由得你在这里胡言?” 说完,李固又对那妇人躬身一礼道:“娘子,若再由得这几人在这里胡闹,只怕会误了时辰,到时候恐与家人不利!” 这句话够狠,因为这卢府内上下几百口,能称得上家人只有这贾氏一人。难怪在那个时空会跑去官府首告,这厮心思甚重,此事一了,定要赶出卢家,不然以后自己还得处处防他!卢俊义一面暗思,一面继续观望。 果然,那贾氏叹了一口气道:“哎,奴家一个妇道人终日大门不出,却懂得甚么?便由李都管自行做主吧!” 李固大喜,一挥手,旁边十几个颇为健壮的庄客一拥而上,准备将燕青三个拖走!燕青与另外一个年轻汉子暴怒,跳起与那是个庄客打了起来。顿时便踢翻了板凳、打翻了供盘、撞到了纸人扎马,整个前厅是一片混乱...... 忽然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传来:“爹......” 卢俊义闻声望去,只见之前那些老者已经栽倒在地,面上一抹鲜红! “都给我罢手了!” 这一声来的犹如惊雷,满厅的老少都朝这边看来,却见四条大汉,除了一人头戴笠帽,其余个个面色不岔! 李固与那贾氏被这一声吼吓了一跳,只顾朝这些庄客中瞅去。终于,一个把门的庄客跑到李固面前耳语一番。uu看书 .uukanshu.co 只见李固在听了之后,面容渐渐舒缓,颇有些恍然大悟的模样,这才冷笑道:“我家主人生前交友何其多矣,却不曾见过有你们几位,今日主人已经过世,左右也是分辨不了,且去账房每人支取二十贯离去吧!” 感情是把卢俊义几个当做江湖讨饭的了!只见许贯忠冷笑道:“你这厮从前不过员外从外捡来一乞丐耳,又抬举你做了个主管,而你不但不思报恩,却勾引员外娘子,若不是看在员外面上,我便一刀砍了你!还不滚开!” 李固初闻这话,面色一变,吓得退后几步。旋即又见不过四人,心下大定,变了脸色冷笑道:“哪里来的几个撮鸟,敢来卢家讨野火?你可知我家这里庄客二三百,凭你四个腌臜货焉能在此间逞强?” 他两人正说话间,里面的燕青闻声张望,认出了是许贯忠,急忙走人群挤了出来道:“原来是许官人!” 许贯忠忙道:“兄长一向可好?” 燕青闻言是低头叹了口气,两行随之清泪流下。 许贯忠哈哈一笑道:“小乙哥休要悲伤,贯忠今日引荐一人与你相识,定能叫你化悲为喜!” 燕青有些惊愕地看着他,只顾“哦”的一声,哪里会相信,只顾把眼睛在他身边的几人中来回打量,目光最终落在戴了笠帽的那高大汉子身上。 只见那汉子一把掀开头上笠帽,以不容置喙的语气道:“打水来!” 燕青连忙去打了水来,等他洗毕,众人无不震惊!唯独李固反应最快,飞也似的从人群钻来,一下子跪倒在地,大声痛哭! 第7章 快刀斩乱麻 刚才还在那里人模狗样,仿佛就是卢家之主了,这会儿却又在这里哀声啼哭,直叫卢俊义格外厌恶这白生了一副好皮囊的腌臜人。 而且李固这一扑,直叫卢家上下都看在眼里,尤其他平日私底里许下的几个心腹当即也吓得屁滚尿流,纷纷也来跪了,又是一阵哀嚎,仿佛真的是谁死了一样,真是不吉利。 看着这张白净的面皮,听着这恼人的哭闹声,再想想刚才这厮那种志得意满的样子,卢俊义也在感叹为何前主会那么倒霉,居然收留了这么一个败类。 这厮在那个时空就与这贾氏有染,先是推脱不愿意陪原主出门,后又借机跑回大名府首告落草,直叫那个时空的玉麒麟落得个家破人亡。以至于后来不得已上了梁山,替宋黑厮卖命几年,反落得身死他乡。熟料自己刚来不过十日,这厮又是借机与那贾氏勾搭上了,今日要是不来,只怕这撮鸟会在近日借机将卢家的门头换个“李”字吧! 虽然卢俊义心里怒气翻腾,恨不得现在就宰了这位给他带绿帽的混蛋,但最终却是一把推开了事。他可不想落得在众人面前杀人的罪名,谁知道这暗处有哪些是好人坏人的,万一又有个王八羔子也是有心思的跑去官府报案,岂不是耽误自己正事!更何况,这大名府内或许有滥官也觊觎自家的财富呢。 卢俊义微闭着双目思考的模样落在李固眼里直叫他更加心慌。便一把抱住了卢俊义的腿,扯着衣襟,更加大声地哭喊着,似乎是在哀求原谅。殊不知他这种作态已经超越卢俊义的忍耐限度,只轻轻一抬腿,他便跌翻了!燕青也上来补了一脚,这李固是“啊呀”一声又跌一跤。 卢俊义见李固已经不再揪住自己衣襟,便也不再理会他,只顾走到那受伤的老者面前。燕青见状,也赶紧跟上前来。 来到这位受伤的老汉身前,卢俊义蹲下身躯,轻轻握着对方的手,仔细查看他的伤势。他心里明白眼前这位老者一定是和卢家有渊源的人,不然刚才不会那样激动。只是前世读水浒时并不曾知晓卢家还有这样的一个人,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思索了片刻,只见他道:“哎,数日前我确被天雷击中,幸得苍天护佑,这才没有死在当场。得救后却是一发将之前的家中里外大小事都忘了,只觉得恁几位都有些眼熟,隐隐觉得亲近,却不曾知晓名字,在家中管着何事!” 李固闻言忙道:“看吧,不是小人刚才胡言,这主人自己都说了!” 卢俊义转眼一个怒目,吓得他连忙又把头埋下跪定了。 能在天雷下生还,可谓奇事,此时卢俊义说他失忆了,在众人听来,反倒不觉的稀奇。只见燕青听完后忙道:“这是老主人在时的都管,名唤卢安,李固之前一直是他掌管卢家大小事!” 卢俊义点了点头,算是听到了,又看向一旁那个略显强壮的年轻人。燕青会意便道:“此乃卢富,乃是老都管的儿子!” 看着卢安头上的伤势,卢俊义暗道还好,不过是皮外伤而已,应该无大碍。不过到底是年纪大了,挨的那一下还是叫他一时晕厥,直到现在才慢慢缓过神来了。 待他睁开眼睛,发现卢俊义正在身前拉着他的手,简直不敢相信,又四下看看,确定眼前不是幻觉,这才激动地道:“少爷......官人?” 卢俊义忙点点头,又与卢富一起将他慢慢扶了起来。 卢安从醒来的那一刻,眼睛就没移开过卢俊义,此时更是泪流满面,嗫嚅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旁的燕青几人也是只顾抹眼泪,一时间场面变得格外悲戚。 许贯忠忙上前来,与卢俊义耳边说了几句,卢俊义这才知道自己这次回来时间紧迫,不能将宝贵的时间花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尤其是这贾氏与李固之间的苟合之事,即使是弄清楚了,也不过是泄愤罢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将家中事安排好,然后改做什么就马上去办才对。 如此,他当即便吩咐燕青将卢安扶到后厅安歇,然后又叫庄客们将这里摆着的碍眼之物全部撤走。至于房前屋后的那些白绫、白帆、白纸灯笼,早有几个有眼力的庄客跑去扯下了。 等到整个卢府恢复平常模样后,卢俊义的心情才略好了些,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跪在那里半天的李固及其在卢家发展的十几个心腹。 其实这个时候的庄客们大多数都是跟主人后面摇旗呐喊,典型的欺软怕硬,很少有跟家里的其他下人搅成一片做出谋害主人家的事来。没想到这李固倒也是个人物,居然已经发展近二十个心腹了。此人心机太深,这样的人放在身边就是一颗非定时的炸弹,随时都能叫人粉身碎骨! 在此之前,卢俊义还有些担心将此贼拿下会不会对卢家的生意有甚不良影响,毕竟他将要做的事可都是烧钱的活,虽然可以慢慢培养人手,但是他打算在这一两日内便出发去外地,没有几个月怕回不来,这段时间缺个能管理那几十个管干的“庄主”定然不妥。 不想刚才问了燕青才知,这位卢安也是管账持家的好手,且此前一直对卢家是忠心耿耿干了几十年,更有其子也是个管干,刚好可以帮一帮他。 却说这卢安原来是卢俊义父亲小时候遇到的一个乞丐,也不知姓名,后来便改姓了卢,叫了卢安。在卢家帮忙几十年,又娶妻生子,所以感恩,取名卢富,意有卢家富贵的意思。 卢俊义心中一阵唏嘘,还好自己的父亲眼光、运气都不差,没有如自己这样救了个白眼狼回来,不但吃喝都是自己的,还妄想落得财色兼收,甚至还要害自己的性命!不过还好,两世的仇怨今日总算是有了个结果,虽然不能亲手杀他,也没有时间来炮制他,但相信日后总有一天要将其千刀万剐,以泄自己心头之恨! 再看了看一旁的贾氏,自己虽然与她没有感情,但是一来就被这女人顶上绿帽子,谁会好受?罢了,既然你觉得李固好,愿意跟他,那便如你们所愿吧。只要你们不死,总有叫你们后悔的时候! 想到这里,卢俊义招手许贯忠和燕青一起去了书房。 片刻后,当卢俊义将一纸休书放在贾氏手中的时候,这女人方才似醒悟了,只顾痛哭,诉说李固的花言巧语害了她。卢俊义除了在心里骂她傻之外,一句话未说,只将两人赶出。李固一开始还指望贾氏为他求个情,继续在卢家混差呢,没成想那贾氏连自己都被赶出来了。 当下这一对男女只得相扶出了卢家。卢俊义看着两人的背影,暗道此事之后,也叫大名府的人知道自己是仁至义尽了,想必这坊间之言应该都是站在自己这边了吧。 赶走了李固,卢俊义当即召集所有卢家的管干前来,算清了卢家每年进项,以及家中财富情况。 在得知卢家此时一年的进项不过七八万贯,总财富不过四五十万贯时,他还是略皱了皱眉,可叹大名府的首富不过如此。好在在此之前他想到了生财之道,只是眼前却没有时间来实施罢了。 但是有一点可以先做,那就是引用后世的某些制度,成立了卢家经营这块的事由卢安、燕青和另外五名管干组成,大事先共同商议,最后采取不记名投票决定。七人轮流每月安排一名执事,负责当月日常事务处理。卢俊义其实也知道燕青擅长的是吹拉弹唱、舞枪弄棒,但是没办法,总要有几个信得过人参与其中。 受到李固其人的启发,之后的几日,在卢俊义的安排下,燕青等人逐一排查,清除了那些可能有二心的庄客和下人。将原先总计近四百多的庄客下人清理的不足二百人。这些人当然不包括卢家那些铺子里雇佣的伙计。 当燕青将那些名单报上来了之后,卢俊义当即决定,留下的这些人的每日口粮定标准为四斤,肉半斤,u看书wwuukanshu衣物用品等均由卢家统一安排。并由卞祥带领这些人日日加练厮杀之术。 哪知此消息一出,那些被清除出去的庄客和下人纷纷回来哭诉,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者和一些少年,那叫哭的一个惨啊,最后卢俊义没柰何,考虑到马上准备建设那个藏兵之处,只得退了一步,也不算退,只能说是他的内心还有流淌着一股善良,便给这些一个机会去做做土木建造的活,但是得需嘱托卞祥、燕青等还需对这些人谨慎观察,若发现可疑者,那就不是请出卢家那么简单了。 处理这些之后,卢俊义回想前世看书时这燕青似乎只会摔跤和射弩,便又传授其枪法一套,又叫许贯忠根据袁景达的特点传授一套锤法,又花了近千两银子,叫人用百炼钢打造了一柄八十八斤的虎牙锤,几柄泼风大刀,两杆丈二点钢枪。 在此期间,卢俊义又乘夜间空闲画出了未来庄子的草图,地址就设在许贯忠那处隐居地,只要把山嘴凿开,将四周的密林砍去,方圆几十地都可以用来屯兵,又可以用来盖制造坊,端是个隐秘之处。 当然卢俊义还有太多的想法,也有太多的事等着他去做,只不过当前最重要的事还在千里之外,所以即使是李固和贾氏有苟且之事,他也不得已而轻轻放下。 至于经营方面的事,他更无心去管,不过好在有卢安这个老马在,又有那个比较合理的议事制度,想必也不会跑偏到哪里去的! 哎,还是先把落脚处建好吧,毕竟这梁中书也是个饱读经典之人,是绝对不会允许城内出现第二支武装的! 第8章 临行之前 卢俊义遭雷击死而复生的消息在整个大名府城内不胫而走,成为这几日街头巷尾、茶馆酒肆、勾栏瓦舍出入的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不管怎么说,这里还是文明程度落后的封建时代,对于一些难以解释的自然现象总是赋予十分神秘的色彩。从基层百姓到御座上的赵官家,对于上天的敬畏那是无处不在的。一个人遭遇天罚而安然无恙,这就有的说道了。 那日卢俊义坐下的马儿被天雷击成焦糊的模样,被管家李固安排卢家之人故意抬到城内人员聚集的地方,又特地授意下人们散播卢俊义被天雷击中而亡的消息,也好让人们知道这卢俊义是天意收他。经他这么一操作,只不过几日的时间,大名府内许多人都知道鼎鼎大名的玉麒麟连人带马被天雷击毙的消息,纷纷暗自猜疑这位大名府的富豪定是做了些什么有背天理的事情。 谁知峰回路转,这位福大命大的人又回来了。而前些日子里主持卢家的管家李固却又与女主人一同被赶出了卢家。具体原因却并未明说,有传言说是那厮勾引女主,有意谋害卢家之主,但是卢俊义却心怀仁善,念及旧情,不愿意惩处管家李固和妻子贾氏。 也有人说是卢俊义早已知道了这两人之间的倾慕之意,这次的死而复生后让他大彻大悟,所以有意便主动休书将贾氏放归自由,好成全这对曾经你有情我有义的主仆眷属! 也有传言说他是天上的星君,雷公电母伤害不得,总之,卢俊义一下子变成了老天都关照的人,在江湖上也是传的神乎其神! 总之,人们纷纷脑洞大开,一时间坊间奇谈怪论甚多,倒教卢俊义狠狠地火了一把,名气直出大名府。但更多的都说是因为他平日里乐善好施、慷慨仁义,所以上天只收了他的马做了数。 不过卢俊义却没有空是管这些闲事,因为越是这样,越是时不我待。人怕出名猪怕壮,出了这档子事,名声传了出去,也不知道那宋江得到了消息,会不会早早派人前来坏事!所以只得抓住这临行前几日的时间,好好做些安排,打点基础!正因如此,他这几日累的要死,下面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辛苦的肯定是他最信任的人。所以一连几日,燕青都在那里跑进跑出,忙的不亦乐乎。正因如此,卢俊义吩咐的的各项工作一个接一个被安排了下去,而他也辛苦的够呛。 但他一想到那日卢俊义刚刚回家时说其因雷击失忆随即却又一口叫出他的名字时,他身上的疲惫之感便去了大半。且这几日好多重要隐秘之事卢俊义都是安排他去具体做的,这份信任也足以叫他这个素有忠义之人披肝沥胆了。更何况他对卢俊义本就是一片赤诚忠心,恨不得掏心掏肺哩! 当然他的努力也都落在了自家主人的眼里,卢俊义暗暗自付不枉自己看中了他一场。惊叹这燕青是个能力出众、忠诚有加的好男子,也暗自替那位前任玉麒麟惋惜,身边有贤才却不知道合理使用! 如此聪明伶俐之人,又如此忠心,哪怕其本事太大? 因此在得空时,卢俊义便尽心指点燕青的武艺,又拜托许贯忠教授其多种本事。 本来卢俊义还担心教的多了,燕青只怕一时接收不了,不妨这位还真是天赋异禀,很多招式只要一学就会。只不过要练到精熟,只怕还需时日,但已经很让卢俊义满意了! 与燕青同样感到忙并快乐着的还有清理之后剩下的那近两百庄客。从前很多人除了最忙的那一两个月,平日都是半饱,更不提荤腥,十之七八都是面黄肌瘦,终日里被呼来唤去,一刻不得歇。 现在好了,不但每日吃饱,还有肉吃,虽然都是猪肉,但是比单纯的酱菜强多了。正因如此,所以人人做事都是卖力非常,燕青来汇报时直夸这一百大几十人做起活来比之前那近四百人,反而是更快、更好了,大呼奇怪! 卢俊义听到后,只是一笑了之。最底层的人往往蕴含着最强大的力量,只不过从量变到质变需要一个过程,同时需要一个有力的领导组织不断予以纠正和指导!当然最高领导者是需要极其广阔的视野和博大的胸怀,很明显,与这个时代的所有相比,自己就是那一个最合适的人!想到这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刚好叫来寻他议事的许贯忠看见了,只顾问他是否有甚喜事。 从那个夜晚许贯忠被卢俊义一席话说服开始,他就是十分注意观察这位从一介武夫蜕变成总是想在人前的深谋远略又胸怀大志的卢俊义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但到目前,他只发现卢俊义已经不是从前那样易怒专横,而是为人接物总有一种叫人如沐春风之感,但是面对大事时却又总有一份果决与睿智,直叫许贯忠既好奇又踏实! 因此,这会儿看见卢俊义一个人在这里发笑,便忙上前一问究竟。却只听见卢俊义云里雾里说了一通,都是场面话,末了,反被他问来此可有甚事。 许贯忠这才想起自己是来汇报问题的,说了半天,在卢俊义看来不过只是两个问题罢了,就是人和钱的问题。 卢俊义问道:“贤弟可有甚妙计,何不说出来,咱兄弟一起参详!” 许贯忠便提出写出招募贴子,在大名府城内墙头街角张贴,以招募卢家护卫的方式招募江湖好汉。但是他提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种帖子一旦贴出,只怕会引起官府注意,到时候岂不是没来由早早叫官府那里盯上了,反而得不偿失。 卢俊义微微一笑,伸手示意他安坐后才在那里自付自己这位贤弟倒是所说不差。自己若是效仿祝家庄、曾头市那样蓄积人马,怕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少则几年,多则一二十年,可是自己是绝对等不了那么久的,因为自己面对的敌人不会等着。 可是要是名目仗胆去募集人马,官府不会坐视不理,倒也是个难题!想了一会,他道:“兵不在多!莫如这样,先重金招募一些武艺高强者,再暗自招募少量的人马,先好吃好喝,好生打熬身体,再练些厮杀之术,等过些时候再做张贴招募之事!” 许贯忠听了只顾在心里纳闷,暗道这前半句话说的倒是有理,精兵路线肯定是没错的。只是后半句却是作何解释?现在这事做不了,过些日子还不是一个鸟样?如何那官府过些日子就不管不问这事了?刚刚这还在心里夸赞卢俊义睿智过人,这会儿怎么就开始有些...... 只不过这些都是许贯忠的心里话,嘴上却是一言未发。虽然隐约觉得卢俊义应该是有所考虑,但他眼睛里却免不了是一幅疑惑的模样,都落在卢俊义的眼睛里了。 卢俊义一笑道:“都在传威胜州田虎兵马数万,已经开始劫掠相邻州县,我卢某人城外也有良田万亩,招募三五百护卫不过分吧?到时候只要那庄子修好了,再多人只要进去了不出来,量谁也不知道我手里有多少人吧?” 许贯忠听吧一拍腿道:“如此只需要派人暗中在大名府内散布谣言,直说田虎之害,等到全城皆知后再行招募倒也是说得过去!” “只是这日后人马多了,u看书 ww.uukanshu 这钱粮如何得来?” 许贯忠终于不再绕弯子了,现下这大宋还是赵官家管着。他们既不能像他口中的梁山好汉一样四处劫掠大户,又不能像田虎那样占据州府。现在卢家虽有家产几十万贯,可要是有个一万来人马,只一年就得把家底掏空,后面大家难道都喝风度日?这是个十分严峻的问题。 听罢,卢俊义沉默了片刻。说实话,这事之前他还真是深入考虑过,不过那还是在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他在玩一些策略游戏时会经常想一个问题,那就是现代人在古人怎样才能攫取巨额财富,所以便曾试想过写过一些利用古代条件生产出超越时代的玩意文章,当然都是给自己看的,没想到这回还真是有用武之地了,不过这种事只能自己一手掌控,还需要绝对安全隐秘的场地! 可是现在他设计的那个庄子还没开始动土,估计还要一些时日才能住进去。而他要做的那些事、准备的那些东西都不适合在这城内进行,想来只有等一等了。尤其是他准备在这一两日便离开大名府两三个月,所以便没有同许贯忠交代。况且这些跨越时代的玩意,确实也不适合说出来,因此卢俊义也不想在这个话题扯得太多,只说已经有了计较,只等从登州回来后定会有所安排。 看着卢俊义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许贯忠当下也心里稍安,又谈论了几个问题后,才辞了卢俊义回到自己房中。 等他走后,卢俊义又提起纸笔,直到写了满满的几张纸后依然停不下来,又叫人唤来燕青和卢富,叙了近一个时辰才作罢。 第9章 启程去登州 新的一天到来了,透过窗门,看着在院子中几棵被依旧寒冷无比的阵风吹得左右不定的小树,卢俊义的心中不由生起一丝悲凉。是啊,虽然这个季节的树枝丫上都是光秃秃的,但是那从远处一阵阵刮来的冷冽之风却毫无怜悯,好似要把树连根拔起一般。 好在光光的枝干固然可以让小树避免了被风吹倒的危险。但是,这阵风每次来时,总觉得那树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浑似朝不保夕的模样,直叫卢俊义在心里仿佛也为这树捏了一把汗。 看来,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抵御这四面八方的朔风,不然就是一文不留、寸缕不着,那也是逃不脱被折腾的命运! 正因如此卢俊义才决定来一次说走就走的远行,去会一会那登州的好汉。如果所虑不错,大约还有四十天的时间,登州的猎户解珍、解宝两兄弟将会因为一头老虎而被当地大户毛家的老小翁婿联合陷害,直至要取其性命! 大名府离登州的距离可谓千里之遥,此时已经二月出头。如果按照原先的轨迹,那解家兄弟的案发之日应该是下月上旬。他知道这里就是有再多的事也须放上一放,是时候给那宋江制造点麻烦了,也好让其步子不要迈得太快,让他晚点打下祝家庄,使得原先的轨迹慢点进行,也叫自己多些时间应对。 因为那祝家庄可是真正的“土豪”,光是存粮就是五十万石,这么多粮,那金银之物肯定也不会少。原著上正是这一战叫宋江的本事不仅仅是停留在往日的那“及时雨”名号上。而且一战而收拢了几个系的好汉。 正是祝家庄一役后,梁山才能钱粮不缺,迎来了人马高速增长的时期,才有了四处征战的本钱。也叫满山的头领们看到了跟在宋老大后面才能喝酒吃肉,才有可能得钱去勾栏处潇洒一番! 还是前世那位老人家说的好,斗争往往不只是在战场的厮杀。把自己的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的朋友搞得少少的,这要比用人命去填的方式夺取胜利高明的多,也容易掌握整个大局的主动权。既然完胜祝家庄是你宋江腾达的起点,那么就让你难受一些,好歹叫你惨胜,最好是迁延半年一载才能打下来。 在那个时空这祝家庄正是在这登州系人马的里应外合下才顺利打下的。那么只要自己能够将登州人全伙或者拉来一半,或者暗地里派人去通知祝家庄的栾廷玉一下,定叫宋江有苦难言! 想到了这里,卢俊义用手在自己的下巴上蹭了蹭,颇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在心里又把登州那里的强人给理了理,想着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 话说这登州除了邹氏叔侄之外,其余人还都是或远或近的亲戚。顾大嫂与解家兄弟是表亲,不过从那原先的轨迹来看,这三人的关系倒是十分亲近。孙立孙新乃是兄弟,孙新与浑家顾大嫂却也是个姑舅亲,若是按后世法理,说不定还是个近亲结婚。所以这孙立与解家兄弟也是表亲,只不过孙立乃是琼州换防来的,又是个职位不低的武职,平日里都在考虑怎么去和那些上官交往去了,自然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管这解家这一对乡下穷兄弟! 如此说来,这孙立应该是个理智的人。什么叫理智,理智就是做任何事都会考虑获利性,一对穷苦的乡下猎户,既不能带来官运,又不能带来财运,这样的亲戚想必在孙立看来是不要也罢。所以这样的人能当官,而且混的好还能做大官,从原著上看,孙立的官职在梁山好汉中也算靠前,他是兵马提辖,而不是鲁智深和杨志的那种管军提辖。别看多了马字,那可差不得远了,大宋缺马,当然也缺马军,这马步军能管的武职当然不差。卢俊义甚至觉得可能比那些所谓的都监实权还要大一些。就这样的一个人,想请他去劫牢救人,那是想多了。 但是顾大嫂不一样,她本来就是登州人氏,嫁了个外来户官人子弟孙新。前世书中写她是性情彪悍、颇有武艺,彪悍的女人喜好护短,颇有武艺正是其做事的依仗。换句话说,她与丈夫是在登州东门外十里牌,开酒店、放赌债,而且还杀牛,所以平日里暗地里利用麻药放翻几个过路客也不是没可能。所以要是干劫牢救人这种活,无疑还是找这位母大虫最合适。既然如此,那就是她了,可是这顾大嫂究竟是会不会如那个时空一样呢,卢俊义有些担心。 算了,想了太多也没什么用,能够安全到了那里才是正理。这一路千里,谁知道途中会出些甚幺蛾子,若是万一撞见哪里的强人,耽误了些时日,等到了那里已经错过了救人的时机,那才是最大的悲催。 哎,这小乙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出行之物,眼看接近已时,这一日也算是过了一半。此时乃是春初,下午辰时一过,只怕天就要黑,这一千多里,就是每日行路五十里,也要二十多天,且不问刮风下雨,很多地方可能还会迁延些时日,这不足四十天的期限还真是不敢大意,当真是是应了那句话——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主人,马匹和路上用度之物都已准备好了” 终于好了,听到燕青匆匆来报,卢俊义急忙停止一切思考,立刻拿起了此去登州需要随身携带的弓箭、钢枪和一把泼风大刀,疾步迈出门去,燕青慌忙准备伸手去接那些东西,却哪里来得及,只顾空手跟着走了,便是这样他那一双短腿也是旋风也似地转着才跟上了。 到了门前,许贯忠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只见他头戴唐巾,身着棉袍,腰上一个抱肚,牛皮靴,腰悬一把百炼泼风刀,背上一把大弓,马上挂着箭壶。除了他之外,还有颇为健壮的庄客,各自夸口腰刀,其中一人手握一把钢枪,想必是许贯忠的用物。 除了许贯忠那匹之外,另有三匹高头大马。其中一匹乃是价值连城的卷毛黄骠马,高大神骏。当然若是和卢俊义从前的那匹麒麟兽相比较,那肯定是要差一大截,只不过那匹罕见的坐马已经被那一道闪电做成烤全马了,不仅如此,凡是卢家知情的人连吃都不敢,只顾扔到了无人之处,生怕沾了晦气。 “主人,恁这一去只怕三两月,身边也需个端茶递水的人,小人私自做主叫陈六、陈七兄弟陪着去了!” 听完这话,卢俊义便朝那边一望,只见一对模样相仿的后生,七尺上下、体格健壮、眼神炯炯,倒也似是个伶俐的人。唔,这燕青说的不差,这一去有些事还真不好事事亲为,不管是自己还是许贯忠,一个九尺开外,一个八尺三四,着实容易叫人落下印象,若是江湖人也就罢了,若是叫官府记下来,岂非祸事? 忠心又有能力,看来以后还能给他压压担子,想到这里,卢俊义便给了燕青一个激励的眼神,算是同意了。 见此,燕青总算把心放了下来,暗叹这事算是安排对了,心里是一阵安慰,算是尽了一点自己的心意。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卢俊义从前出远门都少不得带他,然而自从这次死而复生的事发生了之后,卢俊义的秉性似乎变化不小。让燕青自觉得从前那种疼爱,似乎更多变成了一种信任! 头一日燕青是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他是个聪明人,从后来两日卢俊义的安排中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虽然还不能完全明白为什么,但也隐隐觉得自家主人应该是在谋划着甚大事。从结拜这事就可以看出。 在燕青过去的记忆中,卢俊义虽有慷慨之名,却从未与那个江湖好汉称兄道弟,这下倒好,一下子多了几个兄弟不说,还连那位在东京武试夺魁的许贯忠都变成了他贤弟! 不仅如此,燕青还感觉到自己主人不像从前那样动辄发怒,也不似从前那般一旦开了口便谁的话也听不进去。相反,大小事往往都先听听身边人的意见,然后再做决定。但是也有一些事还是那样的专横,确切地说倒也不算专横,因为那些事都是燕青及其他人没有接触过,甚至没有听闻过得。 这些变化虽然让燕青和一些卢家人有些不习惯,但总体来说,还都是向好的方向改变的。所以这一下才回来两三天就要走,到叫好多人心中有些怪怪的,当然这些都是燕青的感觉罢了。 此时,卢俊义见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便翻身上马,准备离去。不妨却看见卢安、卢富、还有不少庄客纷纷前来相送。 这也难怪,自从三日前他回来之后,这又是提高伙食待遇,又安排裁缝给所有做了新衣裳,大伙谁不敬他。上次出门被天雷击中,这会儿才安生不到三天又要走,大家嘴上不说,心中还是盼望他能平平安安,但是谁也没胆前去劝他留下。这会儿也只能默默地跟在卢安、卢富后来门前送一送,也算心安了些。 卢俊义本来准备喝马走了,却见这样的情况,又忙不迭从马上跳下,几步走到卢安身前拉着他的手情切地道:“安叔恁怎么来了?” 这一声安叔直把卢安叫的眼眶透亮,感叹时光如流水,岁月不饶人。上一次卢俊义这样叫他的时候,他还是个青壮年纪,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到后来卢俊义长大了,卢太公去世了,他再也听不到卢俊义这样叫了,一直到他因为年龄大了,卢家总管的位置也被李固替了,不想今日又听到了,一时叫他陷入往事无可自拔。 其实卢俊义的心里倒未想那样多,u看书 w.ukanh 从文明时代而来,总有些东西难以舍弃,更不消说尊老爱幼传统自古有之,而那日卢安血流满面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后来又从旁人口中得知卢家这份产业多有他的功劳,叫一声卢叔又值甚么? 卢安的肩头耸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强忍着,没有叫眼眶里的泪水滚下来,又挤出笑容来,对卢家道:“官人,此去还需多多保重,莫忘了老员外的嘱托,咱卢家还无后呢!” 是啊,如果记得不错,自己现在三十岁了,这个时代一般十几岁就成亲了,也不知道是这身体的原主就是不近女色,还是自己与那贾氏两人中有谁患有不育之症。不过现在都无暇去考究了。可是生孩子这种事是急不来的,更何况自己现在连女人都没有了,不过后世的那句话应该是对的,那就是感情是要看机缘的! 看来这卢安是把自己当做卢家一份子了,不然是不会在这样的场合提这种事的。看着那双恳切的双眼,卢俊义一时心中有些悸动,下意识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又抿起嘴唇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才放他不表又转脸朝一周相送之人,躬身长揖。一时间直叫那些卢家的庄客下人愣在当场,直到他抬起头来,大家才慌忙抱拳还礼。 卢俊义又走到卢富面前道:“兄弟,我走之后,还需多多帮衬着卢叔与小乙哥,拜托了!”说完不等对方回话,只对许贯忠与陈家兄弟招呼着上马。 一直到他和许贯忠等人上了正街走了好远,背影快模糊的时候,那卢安父子依旧和燕青一起在那里瞩目着! 第10章 林中射獐 在最后一次回望众人一眼后,卢俊义便义无反顾地转马离去,与陈家兄弟一起跟随许贯忠出了大名府城后,策马狂奔,直奔登州方向。 一路上幸好有这个“活地图”许贯忠带路,不然他还真是不知道往登州去的道路,毕竟这不是那个到处都是标示牌,处处都有高速路的现代。而是像是到了某处荒野,往往半天不逢一处人家。 就这样夜宿晓行一发走了四五日,开始时还是大路居多,后来便是大路小路交替出现,时不时还要下马步行。虽不过四五日,也使得人困马乏,不论是惜人惜马,半日都得停下稍作歇息。 是日傍晚,卢俊义几人前后牵马走在一处松林里的小道上,寻了个背风处,这才停歇了。 在喝了一口凉水后,茫然抬头看着开始昏暗的天空,卢俊义脑海里浮现出最近这几日路途中的景象。时下正是青黄不接岁月,这一路看到的都是些光树枯草,更兼此时这片土地上人口与后世相比不到一成,目光所至颇为萧瑟。 即使路过几个村庄前去讨水时,看到的也尽是破墙烂草矮房,几只精瘦的鸡鸭乱飞,村中男女老少多是衣衫褴褛。还曾在一户人家讨水时看见几个衣不蔽体的小娘合伙搭着一块破被单,在那里瑟瑟发抖。 都道大宋繁华,怎生得这些底下的百姓生活如此艰难!一股所谓的厚重历史带来的罪恶感不觉涌上了卢俊义的心头。 然而更加严重的却不是如此,这个季节乡下人需要面对最大敌人却是饥饿,去年的粮米基本吃完,地里的野菜还未发青,混个半饱也是格外艰难。想到这里,卢俊义的肚中也是一阵咕噜声发出。 这才想起他们这一路上都忙于赶路,也未曾想过去寻个村店酒家买些饼子馒头。而这四人,卢俊义与许贯忠姑且不说,就是那陈家兄弟的饭量也是不小。讨水时见到的那些庄户人家又实在困苦,所以这会儿出门时用来装食物的兜囊已经空无一物。 一阵风吹来,摇摆的松林,发出了呜啦啦声响。让刚刚还在那里漫天思绪的卢俊义又回到这个颇为僻静的丛林里,四下看去,松林不小,道路虽是狭窄了点,但看起来路面颇光,却也似是个人常走的路线,不远处正是一个四岔路口,仿佛随时都能从某个岔路跳出一伙人来。 此地看起来有些僻静,别叫哪里冒出个剪径的强人来,凭生许多麻烦,耽误了自己的宝贵时间。莫如早点出发,尽快找地方打火才是真,卢俊义听着自己和旁边的许贯忠肚子里都是一阵阵咕噜声,便朝他望去。 许贯忠会意,连忙对坐在那里陈家兄弟说到“天色不早了,我等还是早些赶路,过了东昌府界,且寻个店住下,到时候买些酒肉,也好歇脚将息!” 于是几人都站起来收拾物品,准备上马。 忽然,卢俊义神情严肃地示意大家勿动,并侧耳往前方岔路处听去。 听声音好像是马蹄声,他便左手按腰悬的泼风刀,右手取了弓。与此同时,许贯忠好像也有所察觉,便也提枪在手。一旁的陈家兄弟本来是毫无察觉,只不过他两的反应倒是不慢,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只顾拔刀! 刚才来时,这里前后十多里都未曾见到人家,此地又是一处颇为隐秘的松林,天又将晚,一般人多半不会在此时出现此地的,难道真是哪里剪径的强人?或者这里早有人在此埋伏? 想到这里,卢俊义便提了那把大弓,将马上的箭壶往腰上一挂,斜退几步,背靠一株合抱松木,目光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心里琢磨这大宋禁弩不禁弓,既然自己手里有这等大弓,难保不会有强人也正弯弓埋伏在林中的某处等待时机射来那致命一箭。 卢俊义的这一反应叫许贯忠几人看在眼里,当即也是有样学样,纷纷都背靠大树做掩体。并且是自觉地各人面朝一方,以确保能第一时间发现可能从任何方向跳出来的敌人。 一时间,四人都是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等待着敌人的出现。忽然,前方岔路处就窜出一个身影,却既不是人也不是马,只是一只似鹿模样的走兽! 陈七忙大呼道:“快看,是只獐儿!”陈六也看见了,跟着松了口气,却在陈七望来时,用眼神狠狠地剜了对方一眼,似乎是责怪他的大惊小怪!而陈六则是一脸无辜,似乎在说刚才被这货搞的紧张兮兮的又不是他一个。 卢俊义也瞧见了那野物,当即心中一松,面上少许尴尬地看向众人,为自己刚才的谨慎过度制造的紧张气氛而报以一笑。又觉这连日来赶路,人马俱疲,好不容易在此歇息片刻,不思却有这货跑来恼人。正好是送上门来的肉,合该笑纳才对,当即念动合一,大手一松,箭去如流星! 可怜那只獐子刚刚才一转弯,却见这里也有人马,直吓的四蹄一收,亟待转身换一边而逃,电光火石之间才跑不过十几步,就在被一箭射中头颅,犹似蹬出了那一步才惨叫一声倒下。 “好箭法!” 许贯忠与陈家兄弟仿佛排练过一般,此时都异口同声称赞到。 望着那活物蹬腿倒地的模样,卢俊义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收了弓道:“这几日见大伙日日吃干粮,嘴巴估计都快淡出个鸟来了,陈家兄弟速去将此物收拾了,等出了林子再寻地方烤了,好好享受一番!” “好勒!” 陈家兄弟满口答应了,连忙收了手中的腰刀,欢欢喜喜地准备上前笑纳这松林里的馈赠。岂料才走不过十步,忽听卢俊义又道:“且慢,又有马蹄声!” 陈家兄弟慌忙停了脚步,抽出腰刀,默契地往道路两边一闪,将身子猫在一棵大树边,只顾四下窥望。 果然,这次卢俊义没有说错。来的确实是一匹高头大马,马上端坐着一个手持铁镗的大汉。那汉在他坐马飞奔出岔口的一瞬间,却发现这里还有别的人马!当即吃了一惊,急忙勒马,引的那马一声厮鸣,前蹄踏起,好似要将马上的人掀翻一般。 “吁,吁吁,吁吁吁......” 伴随那汉的连续的吆喝后,那马儿终于没能将几乎是粘在背上的那汉摔下来,而是打了个响鼻,站住了! 见自己的坐马已经安定了下来,那汉定睛朝四下望了望,看见了这边的卢俊义和许贯忠,面色变了变,却又看见近处正畏畏缩缩地依着树朝他那里窥望的陈家兄弟。当下面色不虞,便将手中的铁镗一横,喝道:“你等在此藏头露尾,莫不是哪里来的歹人结伙在此拦路打劫?” 这话说出来,陈家兄弟可就不乐意了,因为这边卢俊义与许贯忠在这汉子出现的时候是直挺挺地立在路中,所以这汉分明骂的就是他兄弟两。而他两虽然武艺不济,嘴巴却是不认怂。 只见陈六一边从树下跳出来,一面埋怨道:“你这汉子好没道理,适才是你骑马乱奔,直叫咱们兄弟躲你,现在又来胡猜,须不知我们若是歹人,只怕你已经被放翻了!”说完又有意无意地看那只獐子。 那汉见陈六如此说到,便也放眼瞧去,只见那只獐子头颅中箭,此时还是鲜血汩汩,地上已经流了一滩!又看到这边九尺如银的卢俊义,满面英武的许贯忠,似乎是有些明白了。急忙收了手中铁镗,坐在马上抱拳道:“好俊的箭法,却才言语冒犯,多有失敬!但不知是哪位好汉出的手,不知可否请出一见!” 其实不消他说,卢俊义也是打算上前和他结识一番的。只因为他手里拿着一把混铁镗实在有些拉风。在卢俊义的印象中,这个世界里颇为知名的好汉中基本没有用这种武器的。 大家茅元仪曾在著作写到:句兵之用,诚属利器,惟恐使用较难,须经过精细之练习耳! 由此可见本属于长重武器的镗,却还需要极其精细的技巧,对使用者来说,着实有些难为人。所以,历史上有记载使用此物做兵器的将领也很少,最出名的要属那位隋朝牛人宇文cd了,u看书 wwuukans.cm 他手里的玩意叫凤翅镏金镗,二百多斤,听起来都骇人,这样的重量挥舞起来,一般人肯定一合都挡不住的! 难道自己遇到的这位牛人不曾在原著中留名?卢俊义心中暗喜,却又有些患得患失,生怕对方会突然拍马遁走,失了这个招揽的好机会!现在好了,对方主动提出相见,却不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略平复了下心情,他才款步向前走去。那汉见了,忙将手中混铁镗往地上一插,急忙从马上下来走上前来,两人离了数步,互相打量着对方。 卢俊义这才看清对方果然一副好身板,只见身高八尺六七,膀阔腰圆,面色青黄,络腮胡须微紫;头上万字巾,身着细花纳袄,腰上一个抱肚,背上一把大弓,掣电般的双目正凛凛地望来。一时两人无言,倒也有些尴尬! 招揽心切的卢俊义决定主动出击,便一笑道:“那头野物正是小可所射,不知好汉有何见教?” 唔,那汉似乎是被卢俊义的形貌气度给镇住了,怔了一下才连忙拱手道:“不敢,只因觉得阁下箭法非凡,所以才来请见,何谈见教,休怪!休怪!” 原来因为这个,卢俊义忙谦虚地回道:“雕虫小技罢了,何足道哉,倒叫好汉见笑了!” 那汉尴尬笑道:“说来惭愧,适才我射几次尚未射中!” 卢俊义忙摆手笑道:“想必是运气使然,何必计较?” 那汉咧嘴一笑道:“好一个运气使然,好汉不但箭法非凡,这份胸襟也是令人敬佩,可否告知尊姓大名,叫在下也好结识一番!” 第11章 名门之后苏定 卢俊义连忙笑道:“小可大名府卢俊义,也正想与好汉结交一番,却不知足下高姓大名!” 那汉闻言犹如骤听一声惊雷,直愣在当场,怔了好一会儿,才激动地上前拉住卢俊义的手,惊喜问道:“尊驾果真是大名府玉麒麟卢员外?” 这话听得有些奇怪,难不成这人与自己似曾相识?怎么看这表情倒有些像是元宵灯谜时猜中最后一道押题一般。卢俊义只顾笑着紧紧地握了握对方手,又点了点头,算是答复了! 那汉连忙拜下道:“在下苏定,有眼不识泰山,一时冒渎员外,还望恕罪!” 什么?苏定?卢俊义是又惊又喜!难怪刚才瞧见他的样貌打扮却怎么也与原著上知名的那些好汉对应不起来。只因此人出现的场景太少,形象描述极不成功!以至于后人对其人的样貌、武艺、性格皆无从考证。 不过,这也不打紧,但从眼前这身魁梧身材,以及那杆沉重的混铁镗和携带的大弓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更何况书中也曾从多方面侧面反映他的本事。 想那曾头市马步五七千,当然这是虚数,取中间数值,按六千算,那也是十分吓人的数字。可以参照梁山前期攻打的祝家庄,那可是只有两千健壮的庄客而已,一个是马步军,一个是庄客,这实力差距可不是一般地大。祝家庄尚有武艺高强的教师栾廷玉,那曾头市里有两个武艺十分高强教师也就不足为奇,参考史文恭超群武艺,那么副手苏定的武艺肯定不会弱,至少要比身为徒弟的曾家五虎不差才对。 从书中描述的其他细节也可以看出。一个是守寨时,他与曾涂守得的是北寨,而书中是这样说的:“他有四个寨栅,只是北寨里便是曾家兄弟屯军之处。若只打那个寨子时,这三个寨便罢了。”这句话说明了这北寨的重要性,也从侧面说明苏定在曾长老那里应该是很得信任。而曾长老是金人,自然不会跟他讲交情,实力才是促使他得以和曾家长子同守一寨的根本原因。 还有就是此人颇有韬略,话说当日曾梁大战,曾家长子遇难,其弟曾升欲去报仇,正是他前来阻拦道:“梁山泊吴用那厮诡计多谋,不可轻敌,只宜退守,待救兵到来,从长商议。”可见其至少不是头脑发热的人,知道梁山军难对付,不好出兵。又懂得避敌锋芒,坚守不出,消耗对方;还知道等待救兵驰援,以图与官军何兵一处,解曾头市之围。虽是只言片语,但其见识高于众人却已显露无遗。 再说后来阵亡时的情况,那梁山军军师吴用计谋得逞。史文恭果然按耐不住,亲率苏定、曾密、曾魁劫寨,结果中计,可是这位史文恭坐下有宝马,所以顺利开溜,只留的可怜的苏定三人。结果曾魁被踏成肉泥,曾密被朱仝一朴刀搠死,按说这败军混乱之中,他两这样死去倒也合乎情理。可是苏定呢,居然比史文恭还悲催,竟然被鲁智深、武松、杨志、史进四人围追堵截。书中说:四人引众军直奔苏定,由此可见,苏定早已也被梁山众头领视作劲敌,所以一出场就被盯上了! 如此种种,都足以说明这苏定十之八九是个文武兼修的猛人,至少武艺没的说。卢俊义心头一热,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 可是为什么此人会出现在这里?此时距离那梁山军和曾头市大战还有一年多,难道这苏定此时还没有投靠曾家长老? 这样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因为原著上他提得看法似乎都没有被采纳。想必作为投靠时间不长的副教师,展示武艺很容易,但要在其他方面获得信任可就困难了。更何况,或许曾头市在梁山攻打之前从未遇见过险情呢,他连个展示的机会估计都么有,既然别人看不见其武艺之外的东西了。 算啦,其实这些原因倒不是甚大事,重要他的人没有问题便好,退一步说,即使是个地煞级别的人,在自己这里还不是有一个算一个么,那得还能挑肥拣瘦?这些既然刚才他因为自己的箭法而慕名,心中有意结识,却不正合自己心意?现下自己与宋江、田虎、王庆等人比较可谓是人才了了,既然有幸在此遇到这位苏教师,岂不是天意叫自己第一顺位招揽之?莫非天命真是在意自己?卢俊义沉入了巨大的幻想与意淫中,满面都是喜色,只顾拉着苏定的手不放。 好在身后许贯忠反应神速,连忙上前对苏定报之一笑,又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襟,直叫他一下子回到了现实,却发现因为自己这手拉手的固定姿势,把两个大汉紧紧连在一起,顿觉有些尴尬,连忙放手又拱了拱手道:“我等江湖男儿,在此相遇便是缘分,我见贤弟也是个爽利的人,何不以兄弟相称,听得也是亲切!” 许贯忠如何不知道卢俊义的心思,且他也觉得这苏定有些不寻常,而且苏定手中那把武器似乎还有些眼熟,好像是一位故人之物,不过一时还没来得及细看罢了。想到这里,许贯忠忙接上卢俊义的话头道:“在下大名府许贯忠,今日偶遇冀州豪杰,也是难得,若是还要客套岂不是辜负上天的美意?如以兄弟相称甚好!” 苏定本来还要自谦一番,见他两人一前一后都是如此说道,便只得伸手抓头嘿嘿笑道:“如此,小弟就却之不恭了!”却又忽然觉得许贯忠这名字好生耳熟,便道:“哥哥莫非数年前在东京教场武试夺魁的许状元?” 许贯忠笑了笑,凝视远方道:“那是数年以前的事了,现在许某不过一介布衣耳,只在我义兄身前助力,打打下手罢了!” 苏定忙一拍手惊呼道:“啊呀,没想到啊,今日一发得遇两位世间罕有的好男子。卢家哥哥自不必说,武艺冠绝河北,枪棒拳法传闻天下无双,今日又曾见识到还有神射之功,只那射獐的一箭,便是小弟十多年的拉弓苦练也未能够。而贯忠兄长的大名小弟可就少年时便已知晓!” 许贯忠面带笑容惊问道:“莫非你是冀州苏重光前辈之子?” 苏定忙道:“贯忠兄长识得家父?” 许贯忠叹了口气道:“曾有一面之缘,倒也是个不得志的人。想那日我从东京离去,半途恰好相遇苏前辈,一时兴起闲聊,又给我指点了武艺。后来便一起吃酒,酒后又同宿一处客栈。后竟畅谈了一宿,所谈之事甚多,直叫在下此生受益。便从那时后,在下才决定辞官归隐!” 苏定听罢是一幅解惑的模样道:“难怪我父数年前一次归家后会说起兄长,直说恁不但武艺非凡,更有经天纬地之才,可叹赵官家目不识人,直叫国之栋梁没于乡野。只可惜他老人家已经辞世多年了!”见说,他的眼眶里竟然变得湿润起来。 卢俊义在一旁半天未能插上一句,这会儿只得强行刷一波存在感道:“想必那苏前辈也是个当世豪杰,可叹天不假年,好在我等正值壮年,尚能搏他一搏!” 正在那里被许贯忠勾起神伤的苏定闻言是一惊,忙转脸看来,脑袋里飞快的思索着这句话中的意味。好像有些明白了。眼前这两位一个是武艺绝顶的富豪,一个是大宋武试第一的隐士,本不应该聚首的两人却做了结义兄弟。刚才叙话中似乎总有一种有意结交的意思,这一切似乎都透露着某些难以明说的东西,莫非...... 苏定努力地定了定神,想到了这几年大宋境内强人四起,实力大的已经聚集了人马数万,便是这隔壁青州境内就有七八伙拦路打劫的强人。而官府的那些相公们却好像是毫无察觉,或者是丝毫不觉是个事,上至统制,下至军士,依旧是点卯厮混,更是有传言是那些朝廷规定的编制数与实际人马相比,实际人数不足五成,严重者不过十之二三存留。更兼还有西夏、辽国...... 这大宋分明依旧是内忧外患的境地了啊,苏定不禁后心一凉。可是最严重的问题不在于此,而是赵官家的用人问题,蔡京、童贯、王黼、高俅....... 还有从骨子里打压武将的大宋传统。而眼前这两位不若是朝中有人善用时,那可是都是国家干城啊。却一个只能黯然归隐,u看书 .uukansh一个却做了商人!再如自己那位文武兼修的父亲,再如自己这个...... 苏定简直没法再继续冥想下去,只记得刚才那位在自己父亲口中是个经天纬地之才的许贯忠已经不再归隐,而是在这位江湖人称慷慨仁义的玉麒麟账下听令,那么这两人是要做...... 不行,苏定暗自下了决心,想他祖上也曾是个显赫之家,怎可落草为寇,直辱没了先人,他日到了地下,如何对得起悉心教导的慈父啊! 一旁的卢俊义看见他眉头紧锁,脸色明暗交替,心中凉了半截,哀叹自己为何没有宋江那道主角光环,所到之处皆有好汉纳头来拜,空有江湖慷慨仁义之名,却难得有人真心相待! 有些泄气的卢俊义看了许贯忠一眼,也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丝无奈的意味。直叫他在心里暗自长叹。 为了缓解尴尬,许贯忠便张口提议道:“此时天色已晚,我等都未打火,何不寻个地方吃它几杯,叙些江湖义气,驱这满路风尘?” 闻言,苏定是松了口气,暗道只要不拉自己入伙做甚么草寇便好,况且他此时的肚子也是饿得慌,刚才他就是为了解决肚中饥渴才追赶那头獐子的,现在这货却已经被卢俊义一箭射倒,天色又晚,身上又无闲钱,只得点头答应了。 在他转身牵马的时候,许贯忠趁机轻声在卢俊义耳边说出了他对苏定所知道的一些情况。卢俊义才有些醒悟过来,原来这苏定还真是大有来头,竟然是唐朝大将苏烈的后裔,难怪刚才自己点出那个意思时,这人一下子变没了声音! 第12章 苏定的疑惑 看来这事不太好办,这些名门后裔都有个最大的通病,那就是眼高手低,即使好一些的,那也是格外不合于群,譬如那青面兽杨志,落草之前是除了那些文官们,那是谁也看不上,殊不知那些文官又何曾真心对待他呢?即使后来落了草,那也有一丝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意思。 但若仔细来说这苏烈乃是李唐时期的大将,与大宋将门的杨家又有所不同,也希望他不要和杨志一样才好。只是这一面之缘着实很难叫人看出其人如何。好在许贯忠及时提出了同去吃酒的建议,刚好可以再借吃酒时机好好观察试探一番! “员外!” 卢俊义蓦然一凛,抬眼方知是陈六站在自己面。原来刚才他兄弟两已经砍了几棵小树,又收罗几根藤条将那被射死的獐子捆了个结实,只等前来报告。却见这边的人谈的的气氛热烈,便自觉伫立二三十步开外等了。 直到已经没了说话的声音时,陈六才上前来,本要张口,却又想起了之前在大名府时卢俊义已经立下规矩,日后卢家之人一律不得呼唤其为主人,否则重罚。虽然没说怎么个重罚,但是谁也不敢随意触他霉头,当然燕青是个例外。 所以出门之后这陈家兄弟都尽量避免开口,这会儿已经没得办法了才来卢俊义面前,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才好,只得怀着一丝不安的心情喊了一声员外,而这一声又喊的相当响亮,所以刚好将在沉思中的卢俊义的给拉回了现实。 卢俊义并未纠结他怎么称呼,只是对其点了点头,算是已经知道了,一挥手,陈六急忙小跑过去与他的兄弟一起抬了那只颇为沉重的獐子。 一行人抬了獐子,牵了马出了林子大约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到一处村镇,借问路人寻了一个大店,拴好了马匹,卢俊义和苏定三人先走了进去。 店家本来见天色已晚,店内又无甚客人,准备结算一日收益之后便关门歇业,忽然觉得门外闪进一阵风来,抬头却见几位大汉,气势不凡,脸色立刻堆满笑容迎了上来。 由于店内空桌甚多,几人便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不等店家从柜台后完全出来,许贯忠便开口对店家道:“上最好的老酒,若是有肉菜也须上些,却不要多。咱们外面还有两位兄弟,正抬着一只獐子,烦请拿去烤了,那马儿也劳驾喂了!” 话音未落,陈家兄弟满头是汗地将那只獐子抬了进来,此时那伤口的流血已经凝固,唯有那尸身还未完全冷却发僵。 看着这只硕大的獐子,店家的热情减了一半。因为他久做这行当,十分清楚但凡似眼前这些个江湖大汉来时,一人至少吃个四五斤牛肉,食量大的便是十斤也不多,也不嫌牛肉价贵,更兼酒量惊人,来四五个人时他至少也能捞到个半贯一贯的,哪知道这些然居然自己带了肉,估计这酒也不能上真的老酒,不然万一这些人吃了就走,拦也是拦不住的。 卢俊义坐下本来还要叫店家先上一壶茶来,却见这人在听了许贯忠的话后,满面笑容如一阵风抹去了一般,便记得了那个时空酒店都曾明宣禁止顾客自带酒水饮料的做派。当即明白了个七八分,笑着从自己那个包囊里拿出一锭二三两重的银子,往店家怀里一丢道:“只做今晚的酒肉钱,烤獐子的工钱也一发算在里面,不知够不够?” 店家直觉的眼前一闪,忙低头看向怀里,伸手将银子握在手里,那冰凉的感觉真好!面上是瞬间笑容重现,连忙招呼陈家兄弟将獐子抬到后堂,又大声呼喊后堂的火家前来搭手! 这一幕直叫苏定不自觉地将手摸向他盛钱的地方,却是空空如也。不禁心中嗟叹,只怪自己走的太匆忙了,还未来得及变卖家中值钱物件便走了。 须臾,酒菜开始上桌。这家老板也还算是个实诚人,一下子便切了十几斤牛肉,又上了几盘菜蔬,再得几瓮村酿老酒。 见菜已上桌,酒也斟满,卢俊义便要端起盏子要与苏定来个满杯,却见他正在那里皱眉低头,又将双臂放在桌下,完全是一幅愁眉拘谨模样。 “贤弟莫非心中有甚心结?”卢俊义放下酒盏温言相问到。 叵耐苏定正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里,哪里有空来答他的话。直到下首的许贯忠也来唤了他几声后,他才一惊,回到了现实。抬眼却见卢俊义和许贯忠正端起酒盏等待他来碰杯呢,当即讪笑了一下,连忙端起了酒盏满满地干了一下。 “不知两位哥哥此去何处?”苏定决定还是问清楚的好,因为这地方已经属于青州地界,他在冀州时便听说了这里有几伙占山聚义的绿林豪杰,心里只顾疑惑这卢俊义和许贯忠是不是也是来这里投山的,若真的如此,那他还是吃了这顿酒早早离去的好,绝不会因为义气而自甘堕落,干那占山拦路,打劫过往良善的生计! 正在夹菜的卢俊义听他这一问,心里隐约有些猜到他的意思,估计是看出来自己与许贯忠混在一起的不寻常。不过他提的这个问题却有些不好回答,难道说是自己前世看书时知道登州那里有人吃了冤案?自己是个穿越者? 巧的是这个问题之前许贯忠也曾问过,uu看书w.ukanshu.cm 卢俊义当时是拿梦来推说,好在许贯忠也没有说得甚么就同意跟着来走一遭。可是这会儿苏定来问,却作何解答,着实需要仔细考量,却又一时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忽然又想到这古人相对有后世人有些迷信,心中当下有了计较! 只见他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牛肉,放在嘴边,只顾神秘一笑道:“说来贤弟不信,我等此次出来大名府,只为到登州救人!”卢俊义只得如实说出这因由,因为他明白这说假话的最高境界就是真假结合,若是全假必定不易被相信,所以这去哪里,做什么到不好变通,只得如实相告。 这倒是出了苏定的意料,这大名府离登州千里之遥,却听眼前这几位说去救人,他一下子为自己刚才误会卢俊义等人是来投山的想法而感到有些自责,又向这江湖素有慷慨之名的玉麒麟投以深深的敬意,便双手把盏前来敬酒,手伸一半却问:“莫非哥哥那里有甚故交?” 卢俊义摇摇头笑道:“不曾有!” “莫非是远房亲戚?”苏定再问。 “我家祖居大名,不曾在那里有甚亲戚!” 这就奇怪了,不是故交、不是亲戚,怎会无缘无故纠集这已经归隐田园的许贯忠奔走千里救人?想必他为了请这武艺高强的许隐士也是费尽了心力,应该不会单纯地为了博取些许江湖薄名! 苏定也不再问,只顾吃净了手中的那盏酒,翻起酒盏,示意自己已经干了。然后端坐那里,疑惑的双目紧紧地盯着卢俊义,期待着对方主动说出想要的答案! 第13章 又得1员猛将 卢俊义将那块牛肉放到嘴里,不等咽下便端起酒盏也吃了个满盏。抬头看向在那里正坐着像个期待老师公布答案的好学生苏定时,并不急于回答,而是放下酒盏笑着朝许贯忠望去。 许贯忠会意一笑,对苏定道:“贤弟可听过我兄长武艺在河北之地几无对手,人称河北三绝,却独不会射箭?” 苏定连忙道:“怎不知道?这也是之前小弟在林子里听得俊义哥哥自说他大名时,却还有些不敢相认的原因!” 许贯忠又道:“贤弟可曾听过凡人被天雷击中而安然无恙之事?又可曾听过有人因天雷击中不但无恙还获得善射技艺之事?” “这......确不曾听过,难道俊义哥哥曾......” 说完那双犹充满疑惑的眼睛又向卢俊义望去,在感到惊奇的同时,却又十分不解。只顾寻思,这与他们去登州救人又有甚么鸟关系? “贤弟相信应梦之事么?” 卢俊义忽然是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地看着他道。 唔,苏定微微一愣,暗道这是句没有油盐的话。从开始甚天雷又说到了做梦,直叫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几人好不真实! 不过随即一想,除了那一对陈家兄弟外,这卢俊义和许贯忠可都是颇有名头的人,想必不会没来由地在此自己闲扯吧! 见苏定再次陷入疑惑,卢俊义决定不再打甚哑谜了,便把曾经遭遇过雷击相关的种种都一发说了。 却说苏定哪里相信,只顾看着许贯忠,毕竟人家是中过状元的,也是个读书人,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或许能给出些说法。 可是许贯忠接下来说的那些话却更加玄乎! 苏定赶紧端起酒盏干了一杯,在这个二月初时里,一盏透心老酒的寒凉直叫他感觉还身在此处酒店中,面前还有几个人,却不等陈七来斟酒,又自斟自饮个满盏,脑袋里是有些麻乱! 要说不相信吧,却也有些相信,若是说相信吧,却总觉得有点玄乎!但这对面的卢俊义也好,身旁的许贯忠也罢,看起来绝不是甚胡言乱语,招摇撞骗之辈,苏定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大菜来了......客官麻烦将桌上的盘盏挪一挪!” 酒店的伙计这一声唱诺打断了正在那里皱眉枯坐着的苏定的思路,又抖了抖精神,开始投入到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气氛中。 又吃了两三旬,卢俊义忽道:“贤弟此次莫非是去那凌州曾头市?” 这突然的发问直叫正在埋头啃着一大块烤獐子肉的苏定一下子卡在了那里,只得奋力咽了咽,又拍了拍自己的前胸,再喝了一大口酒后才平静了下来。 只顾在肚里寻思,此次自己在冀州因为这买马之事与当地大户起了冲突,伤了对方之子甚重,为了躲避官司而临时起意准备去凌州投靠友人,怎的他却知道?难道真的...... 苏定连忙在心中否定了,暗自寻思怎的自己也跟着净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来了,好歹自己也读书人,自来便知道能在世间里出现的应都是凡人,哪里会有甚么天命之事?只顾是那些心术不正者、权谋者糊弄世人罢了。 虽然如此想来,却也不妨他点头答应道:“是投一个故人。” “莫非叫史文恭?” 苏定简直一口老血,确切地说是一口老酒,反正是差点喷出。直叫他费了好大劲才咽了回去,目瞪口呆地看向正笑吟吟地端酒准备接饮的卢俊义,脸上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 有些事不可以常理夺之,有些人也不可以常人夺之!苏定的脑子里第一时间闪出却是这两句没头尾的话,他完全被惊到了!仿佛一瞬间对卢俊义之前的那些又有七八分信了,只得睁大眼睛对着对方点了点头。 从苏定此刻的反应来看,卢俊义知道自己定是猜对了,想必他真是在准备去曾头市的路上叫自己给堵住了。而曾头市那位曾长老是个金人,与他相识的概率并不大,多半是武艺高强的史文恭与他过交集! 考虑到将来要发生的曾头市和梁山之间的战争,以及曾家人金人身份,卢俊义不得不神情专注对他说到:“贤弟因何要投那处?” 按说这话问得有些多,岂不闻交浅而言深乃是人与人间相处的大忌,若是一般人来问时,苏定肯定是直接无视的,可是卢俊义来问,那便又是另一回事了,因此便将自己在冀州因为这匹青骢马与当地官宦富户家公子发生争斗,致人重伤,为逃官府捕捉而流落江湖的种种。 “若是无钱时,我这里有些可把与你,然你却不可去凌州那里投那曾家!” “却是为何?”苏定忙不由自主地答道。随即又是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心道对方说这话肯定是有甚确凿的依据。 此前卢俊义已经想好了,这些门家之后多半是讲先祖之荣光看得比天还重,苏烈乃是唐朝征伐非汉一族的显赫人物之一,这苏定作为苏家后人,没有不反外族的道理,因此道:“那曾家乃是北方蛮族金人,贤弟焉能伺候蛮族?” “什么?” 苏定一惊而起,金人他也是有所耳闻。想他不愿意伺候赵官家,也不愿意落草,但要说伺候北地蛮族,如何对得起曾经浴血厮杀千万里的苏家先辈们! 只见他只顾圆睁双眼,看着在那里依旧是那一副从容端坐的卢俊义,惊叹着这半天来的所见所闻而不能自拔! 卢俊义慢慢离开桌子将他扶坐下,对陈家兄弟使了个眼色。于是,陈家兄弟自觉站到店外。而他自己则走到酒店客厅中间开始那套烂熟于胸的大论来。 不知过了多久,卢俊义才慢慢歇了下来,回到了座位上。u看书 .uukashu 对面的苏定在那里一言不发。他刚才听到的那些理论可谓惊世骇俗,却已难以辩驳。 难道还真有天命之人?否则许贯忠口里所说也好,刚才准确说出自己即将投去哪里也罢,以及这会儿的惊世之论,都没法解释。 只见他出神地望着还在那里跳动的烛火和正在柜台后端坐打瞌睡的店家后,深深地长叹一声,默默自斟一个满盏吃尽了后。离开座位一脸正色地来到卢俊义的跟前,兀自往地上跪拜道:“哥哥真乃神人也,苏定愿此生追随!” 没有料到幸福来得如此之快,卢俊义慌忙将他扶起,看着这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大汉,内心欣喜难以言表。 还真应了那句俗话,便是来得越是不容易,越是显得珍贵,前面那袁景达也是个十足的猛人,投靠卢俊义时,他只是那一刻觉得有些欣喜罢了。哪如此时苏定归心带来的疯狂感觉,此刻他的身子都微微颤抖,只顾用力拍了怕苏定的肩膀道:“好兄弟,从今往后,富贵困难都是一起担了!” 这句完全不加修饰的话语,在一瞬间爆发了无穷的力量,苏定被打动了,回想苏家曾经的辉煌,父亲曾经的忧思,自己这些年的落寞,泪水涌出,抽动的嘴唇最终只蹦出了两个字:“哥哥!”言罢,又是挣脱卢俊义后跪地拜了四拜! 一旁的许贯忠也是感动的长舒一口气,急忙上前将他扶起。连卢俊义都湿了眼眶,正合了后世的那句话,男人更容易被男人打动! 当夜,几人在店家的推荐下就宿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客栈,又叙了好久的夜话才沉沉睡去! 第14章 2龙山下遇袭 第二日天微明,熬了大半宿的卢俊义正睡得香甜,却突然被门外的一阵聒噪声吵醒。本来以为只是有人无意中发出的,却不想越演越烈,直叫人内心发燥,更不消还能睡着。 没柰何,只得不情愿地撑起身体,也不知道是因为昨日饮酒过多,还是因为熬夜时间太久,反正现在的卢俊义感觉脑袋涨的厉害。只得呕了口气,半睁着稀松的双眼,一把推开了房间的小窗户向外望去,倒是要看看哪里来的浑人清早跑来自己房前胡乱嘶吼。 只见这处客栈不比城里的那些大店,没有上下楼层,也不是如城内那些店里一样有一个巨大的穹顶,上开一个天井。而是有十几间草房围成了一个不小的院子。 所以当卢俊义一推开户的时候,便正对着那几个大清早将他吵醒的人,本想怒斥一番,却没有发出声来。 原来是苏定正带着陈家兄弟在那里练拳,只见苏定每带着耍了一个姿势便回来指点讲解一番,陈家兄弟便根据他的指点加以改进。别说,卢俊义只看了不多时,只觉得这陈家兄弟那一招一式端是有模有样了。 他心中刚才因为被他们几个吵醒的不快瞬间是烟消云散。从大名府出发之前,他就一直有个困扰,那就是日后招募许多人马想要成军时,却叫谁来做训练?自己手里既没有禁军将领出身的人,也没有做教头出身的人,还真是麻烦事。自己可以以后世之法提升军士们的耐力和体能,却不能一个个去教他们厮杀之术,这下好了,这苏定乃是将门后裔,若是能够将此事担了下来,那是再好不过。 没想到这燕青推荐的两个人还有这份求学之心,这一路也没听其提起过。想来也算是自己对身边的人关心不够,日后还需好好改进一番,毕竟将来自己要干的差不多就是造反的活儿,要是身边人出了篓子,那玩笑可就大了。想到此处,他便推门出来找话来叙。 “到底还是年轻好啊,瞧你们昨晚熬夜跟没事人一样,而我却到现在还是半醒状态!”只见卢俊义打了个哈欠笑道。 三人闻言,都赶忙歇了,都来到卢俊义面前拜了拜,卢俊义也朝大家拱了拱手。这三人的脸色此时都是红通通的,鼻尖也是有细汗渗出,可见刚才都是用了功的。 看着卢俊义那睡眼朦胧地模样,苏定知道对方多半被他这几人吵到了,又想起了刚才陈家兄弟吵着要跟他后面学武艺,便有些尴尬地笑道:“哥哥勿怪,小弟每日早晨都有起身习武的习惯,适才刚好叫早起做活的小六、小七两位兄弟撞见,便吵着要来过过手,又......又要拜做师父,没奈何,便只得带着打了一会拳,却惊扰了哥哥,还望休怪!” 卢俊义笑呵呵地道:“兄弟太见外了,这一路上我见陈家兄弟各方面都好,独是武艺差了些,若真是兄弟愿意收他两为徒,这正是替我分忧,我要好好谢你还来不及,何来怪罪一说?” 当即又转脸对陈家兄弟道:“我离家之时,小乙哥就曾说你二人勤勉好学,为人忠义,这一路对你二人也是满意。只是一时竟未想起你二人在武艺上有如此上进之心,想来也是愧疚,千万莫怪!” 陈家兄弟见说是又高兴又感动,高兴的是卢俊义同意苏定收他两为徒,日后可以学的一身本事。感动的是心目中那个高高在上的主人不但当面夸赞,还说甚愧疚之类的话来,直叫兄弟两都是心头一热,当即跪倒在地,拜了三拜,又说了许多忠心话。 卢俊义连忙将二人扶了起来,笑道:“自今日起。你二人若是在武艺上有甚疑惑,只管来问,也叫我补一补之前的过失!” 陈家兄弟连忙笑喜颜开,点头同意,又要来拜,却被他拦住了,又吩咐道:“你等快去歇息片刻,洗漱一番,我等还需早点赶路!” 陈家兄弟连忙应了,转身离开。 等到他两人走进了房里,卢俊义这才对苏定道:“为兄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答应!” 苏定见他神色专注,似有大事要说,便连忙受气了笑容,急忙要拜,却被卢俊义一把扶住,只道:“兄弟何必如此礼重,我已想好,若是你不弃时,愿与你摆案结为异姓兄弟,却不知你意下如何?” 苏定连忙吃惊道:“若得哥哥看重,做得异姓兄弟,苏定便是明日死了也甘心,如何不愿意?” 卢俊义大喜,连忙带他前去见了许贯忠,uu看书ww.ukanu 备说结义之事,当即招来店家,请其帮忙摆出香案、牲首,三人歃血结义,议定苏定做了老四! ...... 当日,一路上人人心情大好,马儿似乎也是跑轻快。不觉到了一处险峻之地,四周高低不齐的山头,山势陡峭,山顶处杂色树木密集,难见真容,只有一条略宽阔些的上山大路,半山腰里似乎有几座山关,上悬几面旌旗! “此处莫不是二龙山?”卢俊义看了看山势,似乎是自言自语地道。 苏定道:“大哥说的不差,此山确是二龙山。前年听说这处山头叫一个寺院的和尚占了,聚集了不少人马,专干那拦路打劫的事,又喜坏良家妇人,后来也不知被哪里来好汉给做翻了,现在却不知是何人在此立寨!” 卢俊义正要来搭话,却不妨从路两边的枯草从中窜出四五十个人来,个个都是精壮,人人都是手持刀枪,正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几人! 众人慌忙都是“啊也”一声将马勒住!陈家兄弟连忙拔出腰刀,慢慢退到卢俊义的身边。左右警惕地张望着,有些担心会不会哪里射来一支暗箭。 这时,只听对面的人群出来一个妇人的声音道:“都给老娘闪开!” 那四五十个人见说连忙退到两边,留出一条道来,从里面走出两男一女来。为首一个妇人打扮十分妖艳,但却又是眉生杀气,眼露凶光,手里持了双刀;其后左边一个男人七尺上下,三拳骨叉脸儿,微有几根髭髯,手里一把朴刀;右后一人也有七尺开外,四方脸带着和气,双目却尽是精光,手里一把长刀。 第15章 放暗器的妇人 三人都是昂首挺胸踏步上前,离了这边约二十来步停住了。只见那妇人冷哼哼地道:“哪里来的几个呆鸟,却不知此处是何地,到了我二龙山的地界,还不赶紧滚下马来到老娘面前奉上金银,磕头求饶!” 什么时候这妇人也能剪径了,还恁地般嚣张,苏定心中极度不爽,只顾对卢俊义道:“大哥在此稍歇,容小弟去会会这群腌臜货!” 听得这妇人言语张狂,却又是在这二龙山下,卢俊义心中岂能无数,便笑回苏定道:“四弟且慢,量这几个小鱼小虾何须兄弟前去,且叫贯忠兄弟去应付便可!” 苏定一听,心道他这位大哥到底还是识货的人,那许贯忠名气虽响,也曾中的甚状元,但到底还是个读书之人,武艺姑且不低,却不会高到哪里去。眼前这几人都是步行,手里又无甚十分着眼的兵器,想必武艺一般,确实还不值得自己动手。当下便嘿嘿一笑,不再请战。 而此时离他们只有七八步远的许贯忠通过多年的武艺修为,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当即在心里付之一笑,心道自己这位大哥现在果然是有些名头。从眼前这几人打扮和气势来看,更像是几个小头领,而此处山势险恶,刚才苏定也说这里曾聚集了数百人马,那领头的是个和尚后来叫哪位江湖好汉给解决了,那么此时这山上的交椅上坐的人肯定比那位和尚来的凶悍,麾下人马只会更多,若是叫苏定上来一阵厮杀,真要惹恼了这伙人,对方全伙来攻,定是一场恶战,到时候生死难料,即便是胜了,万一磕破了脑袋,或是跌断了手脚,到时岂不是要耽误去登州的大事! 如此,他便在马上提枪拱了拱手道:“各位英雄在上,我等路过宝山,本应上山拜见,怎奈有要事在身,无暇顾及。却承蒙众位英雄在此相迎,实乃我等万幸!” “呸,哪里来的滑嘴汉子,少拿这些好听的话来骗老娘。须不知上一个如你这般的厮鸟已经吃了老娘的洗脚水,被大卸八块做了肥料叫我家男人去种菜了!” 好一个凶悍的母夜叉,想这二龙山地界,除了那位跟随丈夫投靠的武松的孙二娘,怕没第二个女人能说出这番话来。不过总体来看,这倒也是个值得结交的人。虽然曾在十字坡卖人肉包子,造了杀孽无数,却又在其丈夫的劝说下放了花和尚鲁智深,后又被武松识破黑店之事,却因此成了比血亲还要好的姐弟关系,不但帮助行者武松逃脱官府的海捕,归了梁山后又一路照顾,直到夫妻都阵亡在江南。且自从遇到武松后似乎再没有听说做那蒙汗药麻人的事,想必从前的那些事也是有甚苦衷吧。 即便不是这般,硬说开店杀人有罪,梁山中的好汉有几人不是手上沾满人血?她虽是狠毒些,却也是率性的女汉子,况且此女对武松却是一片真情,若真的伤了其性命,有百害而无一利! 卢俊义暗自叹了口气,打定主意不和对方结下血仇! 许贯忠本来不愿意跟一个女流之辈计较,却没来由地着她一个妇人脱口骂,心里也是火起,本想捉枪厮杀,却又担心误了卢俊义的大事,便转脸去看他以询其意,不妨忍耐了好一会儿的苏定却再也歇不住了,伴随一声大喝,那坐下青骢马是一阵风冲了出去。 对面拿朴刀的汉子见状,反倒一笑道:“咦,这厮不是讨死,今日哥哥们虽未在,且叫他知道我三人的本事!” 而那面带和气的男汉是有些觉得不太对劲,只是对方已经崔马而来,又见己方人数不少,便也只得握紧了手里的长刀,伴随口里大喝道:“兀那汉子且慢动手,何不通晓个姓名?” 这话在苏定耳里只当是讨饶,便更加轻视,不消还能听得进,只顾在马上喊道:“且与我斗上三百回合再说与你听!” 面带和气的汉子眼看一场厮杀不可避免,又见对面来人面色青黄,八尺六七,手持一把奇怪的兵器,不觉心惊,赶紧招呼旁边的一男一女小心,再咬牙提刀来战。 只见苏定嘿嘿一笑,将手里那杆重六十多斤铁塘舞的跟旋风儿似的,高接抵挡,不过十合,对面三人都是有些狼狈。 见状,卢俊义连忙拍马上前道:“四弟休要伤了这几人的性命!” 苏定听罢是头也不回地道:“大哥放心,小弟只是陪这几个贼男女做一个耍子!” 又过了七八合,对面三人个个都是气喘如牛,反观苏定却是面色不变,面上嬉笑着在那里应付着。 那妇人见自己一方着实不是对手,便伸手往自己的红袄腰身处摸去。 “四弟小心暗器!”卢俊义也不假思索,慌忙喊出了这声,他不想自己刚刚招揽到的一员干将就此受伤,往坏了处想,uu看书.uuanh 万一这暗器上有毒,岂不是晁盖式惨剧? 果然,在他喊出那一声的瞬间间一柄小巧的飞镖从那妇人手中飞出,正向苏定后心而去。 苏定听得卢俊义这一声喊,又隐约听得背后风声,急忙是花腰一扭,来个镫里藏身,那飞镖嗖的一声从他上方飞过,直接打中了对面的一个喽啰,只听得一声惨叫! 苏定咬牙切齿道:“好歹毒的妇人!”立即向对面那个那朴刀的汉子虚喊一声:“着!”那汉子“啊呀”一声连退数步。他却将马缰一提,转生一个半月横扫,那妇人本还要再来一次暗器偷袭,那料对方这一下来凶猛,浑似面前一阵狂风,值得双手举刀,扎好马步来挡。 一声金属碰撞声后,又是一声沉闷的跌跤音,那妇人被苏定这一下击退了六七步后四仰八叉跌翻在地,当下刀也丢了一把,鞋也缺了一只,一身土,半身灰,挽起来的头发也散了一半! “呸,呸呸呸!” 只见那妇人还真是个有些狠劲,跌倒后并无哀嚎,反倒立刻撑起身来,连声地吐着刚才跌跤时飞进嘴巴里的尘土泥沙,随即抿嘴怒眼看向苏定。 别说,她这怒睁的双凤眼虽然是恨意无边,却也有几分传情,颇有魅惑之资,别有一番风采! 但苏定此时可不这么想,他是怒气更盛,当即大喝一声道:“纳命来!”随即催马上前,挥舞着手里的混铁镗,准备将其结果了事! 那妇人也是倔强,见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而对方又打定主意要她的命,便坚持站了起来,浑似一幅求死视死如归的模样! 第16章 不只是开黑店这么简单 那面带和气的汉子一看是这么个情况,暗道:“苦也!”有心前去搭救,又明知自己武艺不济,只得一叹气,一跺脚,连忙转身溜走!至于那些喽啰,倒也有些义气,纷纷提枪捉刀上前来救,却被苏定几镗就打翻了七八个,其余人哪里还敢轻易上前? 那持朴刀的汉子见到此景,心中大骇,却又无可奈何,只顾撇了朴刀,往地上一跪道:“好汉住手,小人张青有眼不识泰山,冒渎了诸位,甘愿一死抵罪,只求好汉们能放了我这浑家!” “四弟且慢!” 就在苏定打退了那一群喽啰后,准备解决他心目中这位大言不惭却又狠毒无比的妇人的时候,卢俊义却认为是时候叫个暂停了! 这孙二娘可是对那鲁智深和武松都是有恩的人,若是被自己这位好兄弟给杀了,那今日只怕多半要被留在这里了,况且自己还有要招揽这几位算得上是真好汉的人呢,因为他们这三个头领除了杨志外,其余两个都不愿意招安,这比什么都强! 被卢俊义一声喝停,又伸枪来档,苏定抬眼满是疑惑,嘴巴略有些张了张,最终还是将那铁镗收了起来,退到一边! 他的嘴巴虽然未说的甚么,但是心里却是有种感觉,不论是刚才自己在那里一人独斗三人也好,还是那婆娘暗算自己也罢,好像都在这位刚刚结拜的大哥的预料之中,面上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从昨日在酒店吃酒来看,所谓天机不可泄露的故事只怕会在这里二龙山下再次上演! 眼见苏定一时虽然收了铁镗,却又一言不发,默默地退到一边,卢俊义见怕他一时抹不开弯,便略作思考后和色道:“四弟息怒,听我一言。恁地时,贤弟见多识广,可曾见有几个妇人愿意抛头露面占山剪径?还不都是被那无良官府所逼?我等那日在酒店所谈论之事想必贤弟还不曾忘,如今若是我等也是如此不论因由便杀,与那无良官府又有何区别?” 正在那里闷头考虑着的苏定一听,知道自己这位大哥怕是想岔了,便急忙回道:“哥哥哪里话,小弟只是才思虑凭这几个人的本事怕还站不住这处险要之地,莫不是......” 唔,没想到自己是误会了,这苏定还挺有脑子嘛。卢俊义连忙伸手止住了他后面要说的话,只顾投入一个肯定的眼神,苏定在目光接触后,略张合了一下嘴巴,便抿嘴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 苏定要说甚么,卢俊义那是心里如明镜,无非是说刚才与他相斗的几人武艺太差劲,怀疑这二龙山肯定有大人物罢了。可是这当这两人面说对方没啥本事,这不明白着要把人得罪死了?况且若是叫他把话说完,即使放过这二人,只怕对方也以为己方这是畏惧二龙山上的真正大人物! 见苏定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卢俊义便离他不表,只顾将手中的刚枪丢给了陈六,整理一下衣物才走到那妇人面前道:“女英雄休怪,我这兄弟甚么都好,就是性如烈火,适才多有冒犯,还请莫要见怪!” 这话说的叫那妇人一愣,眉宇间的戾气去了一半,只在肚里寻思这是甚么鸟情况?自己干这私商买卖,本来就是刀口里舔血的生计,技不如人,死则死矣,等自己那武艺高强的叔叔伯伯们来报仇便了,现在这被视作行货的人却来致歉,一时便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只隐约觉得这位仪表似天神一般的人物似乎一开始就有些问题,至于究竟是什么问题,却也说不清,不过刚才他呼唤那位凶悍的青黄面皮的汉子镗下留人,肯定不是因为自己丈夫在那里深情的一跪! 想她这般的妇人表面看起泼辣无比,却也有一颗温柔心,只不过这是要看对谁了,比如像武松那样的英武高大的男汉却不正是她眼里的好菜!而她面前站着的卢俊义与那武松相比可谓更加英武,若仔细看时似是少了一些杀气,却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又有几分难以名言的尊贵气象,直叫她一时没来由的心情一松,被他口中的那句“女英雄”引的一笑! 见她眉目一变,嘴角含笑,卢俊义也是爽朗一笑。 那位刚才在那里恳求卢俊义等人能够一命抵一命的男子见状,慌忙磕起来头来,以谢不杀之情。 卢俊义赶忙上前去将其扶了起来,只顾道:“好汉休要如此多礼,适才你义气过人,甘愿以命相抵,实在令人敬佩!又见你自称张青,莫非是那曾在孟州十字坡上做买卖的菜园子兄长?” 那汉一惊,忙道:“不才正是,却怎敢当得官人叫得一声兄长,实在是折煞小人了!”说完就要行礼下拜。 卢俊义连忙将其扶住,又离他不表,转脸对那妇人拱手道:“嫂嫂定是那豪气干云的孙二娘了!” 那妇人连忙将手中还剩下的那把刀一丢,欠了一礼道:“多谢官人相救,却不知恁如何能识得我二人!” 卢俊义哈哈一笑道:“你夫妻在十字坡救助鲁大师和武松兄弟的事情,早已传遍江湖。嫂嫂那份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气概直叫我这九尺男汉也自叹不如,怎会不闻之便铭记在心?” 见卢俊义一下子就点出了够他夫妻吹嘘一辈子的两件事,又不吝言辞夸赞,张青夫妇都是高兴无比。孙二娘更是咯咯笑得粗腰乱晃、酥胸乱抖,那胸前白花花的一片只在卢俊义面前时隐时现,直叫他有些尴尬地陪笑着。 想这刚才还在那里真刀真枪地扎来搠去,这会儿又在这里笑呵呵地攀谈上了,直把那些刚才被苏定打翻了的小喽啰看得目瞪口呆,纷纷爬将起来,撺掇在一起,眼睛只望这里瞄,却不知是偷看还是真看。 孙二娘道:“俺说呢,却不是叔叔早已看出我夫妻的身份,不然刚才就不会叫那大兄弟住手了!” 她虽然是个蛮泼之人,却也是个精细的女人,心道这卢俊义能够说出自己夫妻在十字坡做的仅有的能够拿出手的两件好事,肯定不是偶然。只觉得他不但形貌出众,又能一言喝止那位武艺高深莫测的青黄脸汉子,肯定是大有来头,想着能够化敌为友,便不自觉地在说话时称呼苏定为大兄弟了。 卢俊义一听,心道这孙二娘的眼睛果然有些眼力,便只顾笑笑道:“嫂嫂说的也对,只不过若不是张青兄长道出姓名来,我定是不敢乱认的,只恐认错了人,岂不是辱没了嫂嫂的江湖威名?” 这纯粹是马屁话,即使认错了,哪里谈得上甚辱没名号,况且那“母夜叉”又不是甚值得称颂的江湖绰号,不过是他心里明白这夫妻二人的性格罢了。 果然不出卢俊义之所料,这好听的话不管真假总是大有市场的,何况是这位素来还有些自我感觉良好的孙二娘?当即便对卢俊义产生一种微妙的好感,略还有些赧色地嬉笑着拉来了自家丈夫张青一齐朝卢俊义拜了拜,又询问他的姓名。 而此刻的卢俊义虽也是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对似乎性格迥异的夫妻,却已经陷入了沉思中。一个泼辣胆大的江湖悍妇?一个是只会种菜的佛系丈夫? 从孙二娘能够摆平武艺高强、江湖经验十足的头陀僧的事情来看,她可不只是泼辣胆大。想那头陀僧身材与武松相仿,手里握有极品的镔铁雪花双刀,足以说明其武艺高强、厮混江湖已久。更不消说还有一百颗人头骨磨得珠子,更是个密宗高人,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害他的,然而,这位孙二娘却办到了! 从整个水浒来看,但凡是武艺高强的僧道,基本上都是酒肉不离口,譬如花和尚鲁智深,生铁佛崔道成,宝光如来邓元觉,还有那二龙山前寨主金眼虎邓龙,这几人除了鲁智深外,其余几个酒肉和尚估计也是不忌女色的。譬如那崔道成似乎还专干劫掠良家女子以供自己淫乐呢。 从书中那孙二娘的打扮来看,似乎是很知道利用自身条件的人,红衣绿衫配了一圈,却敞开个胸脯。估计那头陀十之八九就是为了那两个“白馒头”一时昏了头,才着了她的道儿。而大师鲁智深多半也是被这头陀给坑了。uu看书 ww.ukanshu因为此事后,孙二娘肯定对之前定下的“约法三章”有所不满,想这和尚居然能够开酒肉色戒,为什么不能成为她手里的行货呢? 而她的丈夫张青,虽然确切描述的只有那句“菜种的水灵”之外确无更多描述。但他却容许自己老婆在家杀人分尸,又敢挑人肉出去明卖。书中曾说他曾与光明寺僧人发生矛盾便烧了人家庙宇,又能独自干剪径的活儿,肯定也不是甚善男信女。后来却被孙二娘的父亲打翻了的,说明他的武艺可是不咋地,对方却又招其为婿,试问如孙二娘其父那样的人怎会招揽一个武艺差劲的呆鸟做女婿? 而在十字坡开黑店时他一眼看出了鲁智深是个不凡的江湖人物,当即救下并与之结拜,或许并非偶然。 想必那鲁智深之所以被刀下留人,之前那个头陀却被大卸八块的实际情况也许是这样的:张青回家发现老婆麻翻了一个高大威猛的头陀僧,他问了才知这和尚原是个好色之徒,想必在江湖上不会有大作为,而后来的的鲁智深却是个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所以他料定这是个不凡的江湖人物。又想到过这黑店的生计不是长远之计,想着万一东窗事发,少不得投奔江湖草寨,提前做好门路确是上策。而他能及时出现向武松求饶来看,似乎也是早早预备好的,可见说不定这张青才是十字坡真正的主事人,并且对自家的老婆可谓了如指掌,所以任由她出卖色相,又放心其对武松的悉心照料。 又从刚才两位的表现来看,这对夫妻怕远不止是在十字坡做人肉买卖那样简单! 第17章 脾气差,仍未改 “叔叔(官人)!” 话说孙二娘夫妇刚刚问了卢俊义的姓名,等了片刻却不见回答,又见他嘴里含笑,眼神有些迷茫地怔在那里,便有些奇怪又好笑。在两人对视一眼后,都不约而同喊了一声。 卢俊义一惊,被这一声呼唤拉回了现实,才知道是自己刚才走神了。眼见张青夫妇都是一副惊喜疑惑的模样,卢俊义连忙拱手道:“小可刚刚因为一时高兴愣了神,烦请兄长嫂嫂休怪!” 孙二娘见说又是一阵清脆的笑声,随即轻戳了一下身边的张青道:“你这人怎么还在喊“官人”来着,你若不认这个兄弟,老娘便不认你这个夯货!” 张青连忙憨笑三声,上前一把拉住卢俊义的手道:“若真得认了兄弟,岂不是张青几世修来的福分?” 孙二娘见他这般说才撇下不叙,又道:“我二人还未知晓叔叔的姓名呢!” 卢俊义这才一拍脑袋笑道:“却才都是高兴过头,一时忘了说了,小可大名府卢俊义!” 张青闻言是顿了一下,只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仔细想了想,忽然有些震惊地道:“莫不是江湖人称玉麒麟的大名府卢员外?” 卢俊义哈哈一笑道:“兄长你这样称呼我,那可是要犯了嫂嫂的讳的,莫不是你也不想要嫂嫂了?”孙二娘闻言又是咯咯一笑,顺带着旁边的许贯忠等人都跟着笑开了。 正笑着呢,孙二娘却发现了被惊的半合着嘴的张青向她不住的使眼色。孙二娘见状道:“你个死人,今日这是咋啦,我已经认下了这个兄弟,你却有话还不方便在这里直说么?” 张青连忙将孙二娘拉到身边,当着卢俊义几人的面道:“你这个傻婆娘,只顾想认兄弟,却不问兄弟身份!” 孙二娘心道:管他什么身份,就是牢里死囚那又如何,自己又不是什么良人家,况且看着这位身上的那份气度也不像是个落魄的人啊。便道:“有甚鸟要紧?就算赵官家圣旨要捉拿的人到了我这里,若叫我看上眼的,便也做得兄弟!” 张青急的跺脚,心里只顾怪她光知道往坏了处想,却不知道往好处寻思,便轻声在她耳边将自己知道的情况悉数说了。 见说的孙二娘也是有些惊疑,收了笑容只顾问:“当真?”张青忙像小鸡做一般地把头点了。孙二娘连忙像卢俊义问询一番,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虽是有些惊喜,口里却道:“如此贵重身份,我怎当得你嫂嫂,实在是折煞奴家了!” 卢俊义闻言后丝毫不曾犹豫,连忙躬身拜道:“甚鸟贵重身份?我等江湖义气男女做事直须爽利些,怎还讲恁地多狗屁规矩作甚?” 许贯忠忙在一旁帮腔道:“兄长说的不差,我等江湖好汉拜兄结弟只看义气相投,能否斩头沥血,如何还问出身?又不是赵官家钦点两班臣子!” 眼见卢俊义一个劲地想与这对男女认作江湖上的哥嫂兄弟,许贯忠又来直说相劝,苏定当即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也顾不得不久前几人还曾在那里有过一番厮杀,也加入了劝说的队伍中,而陈家兄弟也不失机灵,也在一旁劝个不停! 只有那些二龙山的喽啰们此时内心无比地复杂,之前都瞧见了苏定的那身骇人的武艺,那惊险的打斗,自家头领的遇险的画面依旧是历历在目,现在听说两边又要认作兄弟。不敢相信的同时又都在心里苦笑,尤其是那几个被苏定用铁镗打翻了的人,此时用手轻揉痛处,龇牙咧嘴地朝这边的一团和气的场面看来,只道自家头领与这伙狠人居然做了一路,这仇如何能报?真乃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咯! 张青夫妇武艺本就是寻常,又是个开黑店的出身,如今加入了做强盗这份光荣有前途的职业,很显然是缺少能拿出手的东西。所以当初一听说武松是那景阳冈上赤手打死老虎的人便忙不迭与之结拜。如今只要自己肯放下身段,哥哥嫂嫂这么一喊,对方只要在知道自己名声的情况下,肯定愿意多一个这个可以显著提升身价的兄弟! 卢俊义一面在心里揣测着,满脸都是诚意,直叫本身就有心的孙二娘和张青欢欢喜喜地遂了众人愿,热情地看着卢俊义,喊他兄弟,又忍不住邀请他与许贯忠等人上山歇息! 正在此时,忽听有人道:“快看,那边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卢俊义便也跟随众人一起转脸向远处望去,果然有一人提枪骑马正向这边奔来,看着气势不小! 见到此景,那些刚刚被苏定打翻的二龙山喽啰当下都是精神一震,窃窃私语一阵后呼啦啦地向那来人跑去。那马上的汉子见状连忙勒住坐马,在马上歪坐着身子,喽啰中又有人赶紧上前叙说着什么。 那些小喽啰们的变化都叫卢俊义看在眼里,暗自猜测,这二龙山上的能叫小喽啰有这般变化的多半是鲁智深、武松和杨志中的一位!而此人这马骑得如此熟练,身长又不过八尺,心里便有了数! “来人莫不是杨制使?”已经停下了脚步的卢俊义向孙二娘和张青求证道。 孙二娘忙一笑道:“叔叔好眼力,多半是那曹正兄弟适才跑出去报信于他知晓了!” 原来刚才那位面生和气,眼露精光的汉子就是曹正,卢俊义恍然大悟,又暗自思索了一番才道:“不愧是将门出身,这坐鞍的功夫着实了得!” 许贯忠道:“哥哥说的这杨制使莫非是那金刀杨令公后人,uu看书.uushu.co人称青面兽的杨志?” 张青道:“正是,传言他也曾在大名府梁中书那里勾当,后来押送甚生辰纲叫人劫了,所以便在此歇了马,如今正管着山寨钱粮更兼乃是山寨的军师!” 孙二娘忙对卢俊义和许贯忠等人道:“这人也是条好汉,就是脾气差了点,许是出身显贵,有些瞧不起咱们这些江湖人,等会若是见了面,几位兄弟切莫与他计较太多!” 卢俊义听完在心里是把头直摇,心道这杨志看来还是没长记性。想他出生将门,一心建功立业光耀门楣却也无错,然而却为了自己的理想不管旁人的死活,焉能不败?花石纲和生辰纲的事情就是个很好的说明。 想当初十个制使押送花石纲,九个完成了上峰的任务,独他翻了船,却是为何?还不是他终日不懂体恤下面的人,动辄打骂,重则打的皮肉开花,上下谁不恨他?便串通好了,寻了个机会直把那花石都搬到船的一边,那船如何不翻?再到大名府送生辰纲他又是如此,一路走来没一个人和他站在一起的,若不是畏惧他的武艺,只怕在路上便有人与他翻脸。后来生辰纲被劫,那群人当然是把这份黑锅给他扣的死死的! 还是应了后世的那句话:方向再对,方法不对,结果十之八九也是错的!不过卢俊义倒是很想与他好好聊聊,万一能成功忽悠过来,日后好好说道一番,改了性子后倒也是个将才。即使不能,那也得好好与其说道一番,好不叫他被宋江拉了过去。 第18章 杨志不高兴 想到此处,卢俊义便对旁边许贯忠等人笑道:“此人祖上守土有功,也是于百姓有恩的人,我等合当前去迎接一番!”说完便招呼着向前走去,在离了那汉约十几步的地方住了脚。 不等卢俊义开口,许贯忠已经早前一步对着马上那汉子拱手道:“杨制使别来无恙呼?” 杨志本来是带着怒气来的,想他和鲁智深武松上山以来,这青州之内的山头也好,江湖上路过此地的绿林人士也罢,但凡听到他三人的名头谁不是拱手作揖敬他们三分! 就算是遇到几个狠人,那也犯不着他和鲁智深武松几个亲自动手。哪知刚才曹正去报信说的是恁地般凶险,因此他叫曹正速去山上叫人后,也不等大队人马下山便自己从山腰处骑马飞奔而出。 在路上时他还在那里嘀咕,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以一敌三还处处占优。若是听得曹正所说,只怕这孙二娘和张青多半是凶多吉少。 虽然自己对于这对武松的结义哥嫂并无好感,但要若这对夫妻真要遭了不测,自己就是拼了命也要把下手的人留住,坚持到山上大队人马来援,好叫这伙江湖过路客也知道这二龙山的厉害!同时也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因为曹正说的明白,那汉的武艺比他不差。他是个精细人,岂能听不出曹正的意思,分明是说那人的武艺在自己之上呗。 想想也真是点背,运送花石纲时船翻了,运送生辰纲叫人给劫了,曾经连肚中饥渴都难以解决,虽然落了草,到底是过了几天舒坦日子的,这就有人来添堵了,怎不叫人气炸了肺? 哪知道来到现场却看见了与曹正口中完全不一样的画面,那母夜叉孙二娘和菜园子张青刚才正与那伙人谈的欢,笑语声不断,直叫他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进退失据。 毕竟现在二龙山上经过他几人好生经营已经是人马过千,而他在山上是除了花和尚鲁智深外,谁不卖他脸面?况且他向来自负一身本事,见到十个人便有七八个是他看不上眼的,尤其是那些绿林中人,格外没有好感,所以听说来人已经与本山的人化干戈为玉帛,但要叫他主动上前打招呼却是有些办不到。 不想对方竟然主动上前与他打起了招呼,听那声音似乎略有些印象,他便呼散了身前马后的喽啰们,从马上翻了下来,上前了几步开口道:“洒家正是杨志,却不知几位有何指教!” 许贯忠上前笑道:“杨制使莫不是贵人多忘事,连我大名府的许贯忠也不相识了?” “什么?许贯忠?” 杨志在心里反复默念了几下,这才想起来他在大名府梁中书帐前听调时,似乎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据说是位大才,不过因为对方似乎是无意官场,有意疏远文臣武将,那日相见时,对方一听说他作为管军的提辖负责押送生辰纲时,只不过是笑笑后走过,也未曾上前问其姓名来历。后来觉得对方的表现有些奇怪,便问了同僚后才知道的! “原来是许状元,难怪适才听到寨子里的兄弟说山下来了一位武艺极其厉害的人物,却不知原来是你!” “杨制使误会了,适才与贵寨的朋友相斗的并非是贯忠,而是在下身旁这位苏定兄弟!” 杨志见说便跟着许贯忠的手势看去,却看见有一位八尺六七的大汉,生的也是雄伟,双目掣电,青黄面皮下有紫髯,着实叫人小觑不得。 不过杨志更加关心得却是他曾听得这许贯忠在京里得了个甚武状元后回到大名府过起了隐居的生活,如今怎的会出现这几百里外的二龙山?只听说其早年喜欢游历大山名川,难不成又是出来游山玩水做耍子? 杨志思索了一阵,本想就着许贯忠的话头与苏定打个招呼,却发现了对面还有另一位更加引人注目的大汉,仔细看时,果然一幅天人之表,站在那里虽无只言半语,却叫他感觉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威压气势。 不禁暗道:“此人绝不像是哪里来的绿林豪杰,到有几分赵官家下面的那些禁军相公,再仔细看却又不像,反一丝王侯之资,真乃奇怪无比!” 想来想去,这心里的感觉更加没底,只得抖着一下面皮也望着卢俊义笑笑,又朝他拱了拱手! 卢俊义从他眼见里似乎也读出了些那种茫然疑惑的心情,便呵呵一笑道:“杨制使莫要猜了,小可大名府卢俊义久仰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莫不是江湖人称玉麒麟的卢员外?” “呵!没想到制使也曾听得在下诨名,实在不敢当!” 杨志见说便拱了拱手不再多言,在他心中这什么玉麒麟、金麒麟的都毫无兴趣,他也曾听到过有人夸赞卢俊义的武艺如何如何,却有些不相信! 要说能在东京校场过关斩将夺魁的许贯忠武艺,那还有些说头,凭一个行商收租的地方富户能有多高的武艺修为,虽有江湖传言,然而江湖传言有多可信? 因此他便直接走到苏定面前道:“洒家听得山上的兄弟说阁下一身惊人武艺,独斗本寨三个头领不落下风,杨某十分佩服,不知尊姓大名?” “好说,在下冀州苏定!” 苏定是冷冷地昂首拱手回了这句,眼睛似乎是从他的头顶掠过!直叫杨志顿时有些面上挂不住,uu看书 ww.uuknshu 暗道此人怎生的如此无礼?便将眉头一拧,将手中的花枪用力捏了捏,本要抬头开口,却见苏定直接撇下他退后横移了几步,来到了卢俊义侧后站了。 看到此幕的卢俊义和许贯忠都是暗自一笑。虽然这杨志祖上虽对大宋有过战功,却也是太目中无人了些。且不说其他,就是光论武艺,也得给几分薄面不是?然而这家伙居然直接给无视了,估计这人也是眼不见则不信的人。 好在苏定反应不慢,把他晾一晾,一则不叫他膨胀的过了分,二则也是给对方做个眼,好叫杨志知道这里谁才是正主! 卢俊义暗自给苏定点了赞,在他走到自己身边的一瞬间,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目光,两人都是嘴角含笑! 好啊,还当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刚才曹正不是说这人多么多么厉害,孙二娘和张青是死定了么?怎么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看来这曹正也是个夯货,只怕这几人与这开黑店的夫妻两是老相识,故意放水的吧?既然如此,便叫你知道这二龙山下的寸土都是有主的人,容不得这些江湖莽汉跑来撒野! 杨志凝神静气,暗道既然这厮武艺最好,何不与他放个对,也好叫那另外两个看看自家的本事,免得整日里顶着“玉麒麟”、“武状元”到处招摇撞骗。 只听他仰天一笑道:“洒家走南闯北,有本事的人见过不少,却不曾见过苏好汉脾气这样大的。如此想来,这本事定然不凡,何不展示一番,也叫洒家开开眼!” 苏定一听,冷笑道:“怎么?要来叉一叉么?” 第19章 杨志的醒悟 杨志哼道:“叵耐洒家正是手痒!” 眼见一场厮杀即将开始,张青和孙二娘赶紧上前来劝他,又细说了与卢俊义认作兄弟之事,迫切希望杨志能够压一压火气,避免刀枪相向! 哪知杨志道:“我等江湖好汉,平日里就是亲兄弟提刀弄枪比试做耍子又有甚鸟要紧,既然这位苏好汉都有意,洒家不正好可以讨教几招,你二人莫要大惊小怪!” 闻言,卢俊义心中长叹了一口气。这杨志果然有些难缠,也亏得鲁智深这位假僧真佛的直人才能与他搭伙。难怪其会一直各种不顺,看来这人不但长相晦气,这做人才是更大的问题。好歹刚才孙二娘和张青劝的时候已经说了自己与他二人已经做了哥嫂兄弟,就如此不管不顾? 而此时的张青夫妇脸色也是不好看,只不过这杨志平日里大概就不好相处,这会儿也说不上嘴,只顾歉意朝卢俊义这里看了看,讪笑了几下。 许贯忠也是不悦,便意味深长地道:“贯忠也素知杨制使武艺高强,十八班武艺精熟,四弟何不上去讨教一二,日后也好给我指点一番?” 见言,苏定忙看了一眼卢俊义,见他也是点了点头,这才叫陈家兄弟递来那根铁镗,和杨志一起上前走到一块空地,两人舞了个旗鼓站定,拱了拱手! 齐齐的一声大喝,两人同时出招,混铁镗对小花枪,伴随着一声声金属碰撞音,旁边人只觉得冷风阵阵! 一口气斗了二三十合,杨志心里真是隐约有些后悔,后悔没有携带一根长枪,后悔自己太自信了。对面这汉武艺着实厉害,且在力大无穷,又手持那杆沉重的铁镗,直叫他处处防多攻少! 苏定也是到了感觉对方的分量,便专注来斗,想自己虽然气力、武器都有优势,但对方的枪法实在毫无破绽。暗道如此下去,自己岂不是耗费体力过多不可久战? 两人各有心思,又各自沉着来战,合计斗了不下五六十合,直把一旁的二龙山喽啰们都看呆了,只顾喝彩又面面相视,在惊叹杨志武艺的同时,又暗地里为苏定叫好! 时间一长,两人都觉得有些劳累,可又觉得斗到了是处,哪里肯歇,只得继续下去。 又斗了十几合,苏定故意卖了个破绽,杨志彼时已咬牙用那根轻便的花枪接了他半天,只感觉手臂发酸,腰身发软,适才见苏定的招式似有减缓的模样,这会儿露出了破绽岂不正叫他欢喜,急忙祭出杀招。 苏定在心里冷笑一声,那混铁镗忽地里一转,发出一阵刺耳的搅风声又打了回来,杨志大惊,回枪已来不及,顿觉内心一沉,哀叹这次怕是要折在这汉手里了! 杨志在心里叹息一声,没想到这人如此厉害不说,还用了这么个江湖人罕用的兵器,直叫自己的枪无处可去。早些时候本想主动罢战,落得个平手也好,却又抹不开面子,这回好了,生死且在这一瞬间了,即便自己主动保命,这条胳膊也决计保不住了! 孙二娘夫妇和那些小喽啰看见这一瞬间的变故,纷纷目瞪口呆,面上冷汗一阵下流,却又不知道如何化解。 只听的“铛”的一声,杨志直觉一道寒光从身前划过,与对面苏定的铁镗攒出一阵火花。苏定手上吃力,那铁镗失了方向,直觉身子向前一冲,已到杨志花枪杀伤范围之内,杨志惊吓之余却发现危险已除,正要抬枪来刺,却发现手心一滑,枪已不在手中! 苏定杨志两人都是吃惊不小,慌忙趁机闪到一边,却发现刚才硬插了一竿子的人正是卢俊义,此刻正一手提了泼风刀,一手拖了杨志刚才用的花枪! 平静下来的苏定,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卢俊义,因为他刚才分明看见杨志发现破绽一瞬间流出的那种欲致自己于死地的眼神,等到自己的故意耍计成功时却被自己的结义大哥给搅和了,心里怎能痛快。不过直觉告诉他,卢俊义这样做定是有原因的! 卢俊义将手里的花枪往杨志面前一丢,又对他拱手作揖,歉意地笑了笑后才对苏定道:“四弟休躁,我等皆江湖好汉,又无深仇大恨,今日以武会友自当点到为止,岂可轻易以命相博,uu看书 ww.uukanshu.cm若是传了出去,徒惹江湖上人笑,若叫官家的人知晓了,岂不更骂我等武人无状,粗鲁无知?” 许贯忠刚才也被他两人的斗武搞得有些心惊,便忙道:“大哥所言是也,四弟若是觉得不过瘾时,等会路上得空时贯忠可与陪你斗上一下做耍子!” 苏定一怔,这才从刚才的愤怒中走了出来,连忙将铁镗一收对杨志抱拳道:“杨制使果然枪法出众,苏某自叹不如!” 杨志一脸尬笑,那块青记差点羞的变了色,只得收了枪郑重地行了一礼道:“阁下武艺果然不寻常,杨志佩服!”言罢,又将那枪往远处一掷,只见那枪斜地里插进了干硬的土里半尺,随即又深深地对卢俊义和许贯忠拜了拜。 所谓眼见为实,他这回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人外有人!那苏定的武艺已经叫他难以应付,而卢俊义的那一下更是叫他震惊无比,可笑的是刚才打斗时他还一直提防着,担心卢俊义或许贯忠会突然上前发难。 哪知完全是自己多想了,对方不但没有违反江湖规矩,还及时出手相救。再想起之前自己说的那番挑衅之言,杨志满心感叹! 他这蹙眉深思的一幕叫卢俊义看在眼里,便上前道:“杨制使,却才多有得罪,还望勿要挂怀!” 杨志赶忙拜倒,连称不敢。不妨苏定,许贯忠纷纷上钱来与他拱手相拜,尽说些歉意的话,直叫他感慨万分。 只在肚里寻思,只有那些官家的滥官们辜负过自己,这些江湖上的人又不曾与自己为难,却只顾乱撒个鸟气作甚?失策啊失策! 第20章 称兄道弟 而苏定也是缓过神来后,心里无比震惊。因为刚才卢俊义的那一刀震得他那粗壮无比双臂好一会儿还隐隐发麻!欣喜自己大哥武艺高深莫测的同时,又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多么正确,随即自觉退到一边! 卢俊义见杨志此时一幅顺气的模样,心中也在感慨杨志的为人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原著上这人也是见了上官是无敢不从,对于其余人则是一言不合就要出口气。比如在曹正的青州酒店里,他白吃白喝之后,见来人相追,他便动了杀机,好在曹正也轮转手中杆棒得架隔遮拦,上下躲闪,及时发现了他的武艺套路才罢了手。在二龙山下的林子撞见鲁智深时他是这样寻思的:“怎奈这秃厮无礼!且把他来出口气!” 可见其人虽为杨家后人,却是别的没有继承到,这不顾他人,一心求官的毛病倒是学了个通透,幸亏他还是个武人,不然做了文官只怕比那些滥官们也好不到半分。不过即使是武人,他的问题也是十分致命的,比如今日他不顾及张青夫妇的脸面,为了一己私念便非要来斗苏定,殊不知这张青夫妇后面还站着武松呢。 不过此时的卢俊义倒也将这些全部放下了,不为别的,这苏定能够持混铁镗打败拿花枪的杨志倒是令人实实在在惊喜了一把,这杨家枪法可谓闻名天下,也曾在战场上大杀四方,颇有战功的,哪知这位年岁更浅的苏定却更胜一筹,若不是他及时拔出那把百炼泼风刀,只怕杨志这会儿已经在那里忍受伤痛之苦了! 此时杨志的心里到像是突然开了窍,面色那股见谁都有些不太服气的傲气好像已经散尽。又感念卢俊义刚才的救命之恩,对苏定的武艺也是个大写的服字。心道这江湖上的称号到底都不是随便叫的。如此,想必那位武状元也是个不同凡响的人物。 “今日天色不早,若是员外不弃,便请与几位好汉到小寨歇马,也叫杨志尽个地主之谊!” 刚才许贯忠和苏定的表现都落在了杨志的眼里,谁是正主是一目了然,便几步走到卢俊义面前相邀道。 若是山头上只是杨志一人做交椅时,卢俊义十之八九是不愿意去的,不过那里有耿直的鲁智深和颇有侠义的武松,还有这孙二娘和张青,心里倒是放心不少。便看了许贯忠等人道:“今日我等遇杨制使偶遇,实乃三生有幸,既然制使相邀,我等怎可辜负,便有劳制使了!” 杨志本来还有些担心这位高深莫测的大名府员外会一口回绝他,那么他的这面子也算是丢了又丢,毕竟之前败给苏定,若是将来成了朋友或者自己人,那也就没有什么可丢脸的,况且此时他已落草,这江湖上有本事的人那时结交的越多越好,眼前这卢俊义和许贯忠是武艺高强、有钱、又才华,这样的人放过不结交那不是傻子么? 所以,越是在乎便越是紧张,见卢俊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杨志心里是又高兴又感叹:“抛开武艺不谈,但就这一幅胆气也足以叫自己佩服了!”便忙道:“员外请!” 卢俊义一笑道:“有道是:客随主便,还是杨制使先请!”两人正在这里客套中,却不妨一声惊呼传来。 “那边又有人来了!” 却不又是那陈七的一声呼喊。见连续两次都是他最先报告远处来人,直叫卢俊义暗暗惊奇,又想起他早些时候勤奋习武的画面,暗暗赞赏。 于是,他便看了一眼正在那里伸手指向远处的陈七,在目光对视中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勉励了一下,直叫陈七心里美滋滋。 杨志见说也望了一眼后对着几人道:“诸位休慌,来的应该是咱寨子里的兄弟,多半是洒家的师兄哥哥来了,待我先上前去招呼一声!” 张青忙伸手拦住他道:“这等跑腿的活儿怎好叫制使哥哥前去?适才曹正兄弟先回了山,想必我等在此与那苏兄弟厮杀之事已经传了回去,便是我去最好,且叫寨子里的兄弟都知晓我等无恙!” 杨志自在肚里寻思,这到是说的在理,便道:“如此有劳张青兄弟!” 孙二娘一听忙道:“嗨,你这人,都知道了还不快去,只顾在这里磨蹭,莫不是真要杨志哥哥亲自去么?” 张青一听,忙是飞也似地走了。他心里明白,若是武松真要听曹正说了他夫妻两被山下来人给坏了性命,以这都头兄弟的性子定是会跑来搏命的!平日里他与这杨志交集不多,刚才那杨志不听其劝,偏要和那苏定相斗,又吃了败,若是万一负了气跑去胡乱说的一通,那就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事来了。说起来张青夫妇那里都是有点不放心,所以才有张青急匆匆主动前去的一幕。 当杨志见这张青走的恁地快时,兀自摇了摇头,他虽然为人有些倨傲不合群,此时还真未想过要去挑起事端,只顾与孙二娘开起了玩笑,只道是张青这被孙二娘管的太紧了,是引得周围几人呵呵一笑。 而站在旁边的卢俊义此时却有些看出来了,只不过他也无意去点破,话说这出身决定了思维,那是谁改变不了的,若是凡事都闹得个清楚,还有甚鸟兄弟可做?便只顾也是一笑了之,带头降慢脚步。 走不过片刻,在离了对方人马约三四十步远的地方,卢俊义伸手示意身边的几个人都站住了。这样做一则是为了安全起见,因为对方人多势众,一头扎进人堆里,想要回头可就难了。另一方面是这个距离对方互相之间说话时,这里也很难听见,也算是一种礼貌。而他刚好也瞅住这个时机好好地观察了一下对面的情况。 只见对面来的人马中除了过去的张青之外排头有四人,中间两位生的格外雄壮! 中间靠左一人乃是个胖大和尚,身长八尺,腰阔十围;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落腮胡须,手里一杆混铁禅杖,随他踏步走时那玩意上的环儿一阵阵作响。 旁边一人也是个头陀模样,却更是英武勃发,有诗为证:面发掩映齐眉,后面发参差际颈。皂直裰好似乌云遮体,杂色绦如同花蟒缠身。额上界箍儿灿烂,依稀火眼金睛;身间布衲袄斑斓,仿佛铜筋铁骨。戒刀两口,擎来杀气横秋;顶骨百颗,念处悲风满路。啖人罗刹须拱手,护法金刚也皱眉。 除此二人之外,左右各有一个颇似头领模样的人,一个却不正是那位逃走的那位,也就是那张青口里的曹正。另一人六尺有余,白净面皮,三绺髭髯,上着一副锦袄,下穿一双牛皮靴,腰上双股绿绦齐垂半尺。 卢俊义直把这领头几人打量了一遍后暗道:中间这两人恁地好认,定是那花和尚鲁智深和行者武松。再旁边的那两位,除了那曹正外,剩下的一位想必正是那金眼彪施恩。 若如此算来,这里有大小七位头领,恰好与那原著上这个时期的二龙山的情况吻合,看来这个世界并未因为自己的穿越而改变,心中对于此次去登州之事也更加有信心了些。当然,前提能安全地从这二龙山离开,也不知这鲁达与武松到底是何种样人! 话说这边的几人却不正是卢俊义刚才肚里寻思的那般,就是鲁智深、武松、曹正、施恩四人。 之前曹正眼见大事不好,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先保住有用之身,赶紧溜回山上报信去了,不想半山处刚好撞见了在那里巡山的杨志,细说了一番,杨志情知事情紧急,便一面打发他去报于大头领鲁智深和头领武松,一面单枪匹马赶来救人。 后来杨志山下不岔苏定独斗三人而胜,取要寻事相斗,结果不敌,直到两边化解,准备回山在半路时才在这里撞见了二龙山大头领亲率大队人马来援! 只见张青过去对着鲁智深和武松在那里嘴巴动不停,又用手往这边反复指了多次,似乎在描述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直把鲁智深和武松听得忽惊忽喜,面色不定! 片刻之后,对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鲁智深咧咧地将手中的禅杖往旁边的曹正手里一塞,口里道:“曹正施恩两位兄弟在此与儿郎们都不要动,且叫洒家上前去会一会大名府来的好汉”。 武松见说也将自己手中的镔铁双刀把来一只手里递给了身旁的施恩,只顾道:“兄弟在此稍歇,武松随哥哥去去便来!” 说话间,两人都已到了跟前,直奔卢俊义等人面前一一拱手道:“之前曹正兄弟说得来人相貌时洒家便那里兀自猜测不思真是卢员外带着几位好汉到了,uu看书 .uukanshu.om大名府离此近千里,我等在此相遇却不是缘分?” 卢俊义忙道:“小可卢俊义见过提辖兄长!”说完又对一旁那位武松抬手拜了拜,对方连忙回了一礼。 鲁智深见说忙道:“洒家再不是甚鸟提辖,你若有意,权且兄弟相称,再随我上山吃杯水酒!” 果然是个直性的人,卢俊义便道:“兄长大名,小可早有耳闻,叵耐只恨缘浅,不曾相见,今日得遇,正好拜见,也想与恁吃它几杯!” 鲁智深哈哈一笑,忙道:“员外果然也是个直性汉子,正对洒家的脾性,便请山上一叙!” 卢俊义一面伸手做出了“请”的姿势,一面道:“兄长要请卢某喝酒吃肉,却不是照觑在下,但请莫要再叫甚员外,好生不顺耳!” 鲁智深笑道:“洒家也觉如此,便叫兄弟了!”言罢又引来二龙山几位头领相见了。卢俊义也将自己身边几人介绍了一番。 鲁达武松都曾听得卢俊义名头,又听言这许贯忠乃是东京武场状元,那苏定适才又曾斗败了杨志,心中都是欢喜,便与同上二龙山! 等到一众人马到达二龙山寨里之时,天已黑尽。虽然潜意识里卢俊义是信任鲁智深武松的,但是一想到即将进入贼窝,不免还是有些不踏实,好在武松之前从张青口中得知了山下孙二娘等人与苏定相斗的情况,一路上倒也与他聊的蛮欢,直叫他的心中不安渐渐消散了大半。 当夜,二龙山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山寨内杀鸡宰羊,置酒摆宴款待卢俊义一行数人自是不在话下! 第21章 后山比武 又一个天明,正在安睡的卢俊义又被一阵吆喝声吵醒,只以为又是苏定带着陈家兄弟在那里练武罢了,便准备翻身再睡片刻,岂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一个声音道:“贤弟的武艺果然不凡,洒家也只是刚好敌住,难怪杨志兄弟差点落在你手里!” 另一声音忙回道:“多谢大师谬赞,苏定如何不知自己斤两,却才也刚好敌大师得住!” 躺在床上的卢俊义这才听明白了,这说话的两人却不正是苏定和鲁智深,感情这些人都是个在武艺极其执着的人,难怪他们的武艺能高于常人,也应了后世那句“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话来。 既然这些古人尚能做到勤学苦练以壮其身,自己作为空有一身抱负的后世来人却还在这里睡觉,一丝惭愧涌上心头。又回忆起之前在林子意外展示了箭术而结识了苏定,那么自己这个所谓的武艺冠绝河北的玉麒麟为何不能再进一步,或者借机一展自己武艺,指不定有意外收获呢。 前世看书时隐约记得有资料上说这鲁智深的武艺虽无明确的来路,但却十分厉害,武松在结识其之后,他与之成为了亦师亦友的关系,得到了其除了最后一个杀招外的全部武艺,而武松又曾学得最厉害的腿法,叫甚玉环步,鸳鸯腿,再配合那一双罕见镔铁刀,才成就了他的步战第一! 诚然,天生神力是武松具备的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天赋,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这个大名府的玉麒麟早期就能叫江湖人送出“河北三绝”的美名,谁又能说自己天赋比何人要差?更何况之前与义弟卞祥交手时明显是占据上风,今日有幸在这里结识了几位猛人,却不是更好可以切磋一下,说不定会另有收获。 想到了此处,卢俊义便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推门走了出去。 那柴门的吱呀声一下子将正在那里讨论热烈的鲁智深和苏定都扰的一惊。 鲁智深道:“咦,贤弟怎的也起的这般早?” 卢俊义一笑道:“兄长武艺非凡,早已声名在外却也如此勤勉;我四弟年纪轻轻便练就一身惊人武艺却也这般勤奋,却叫我如何能视而不见,尤自在床上蹉跎岁月?” 鲁智深哈哈一笑道:“洒家也是这般觉得,从前便经常与杨志兄弟、武松兄弟切磋,昨日听得张青兄弟说起苏定兄弟勇猛非常,又叫他使的一手好镗法,故而一早便拉起苏定兄弟前来比试一下做个耍子,却不想惊扰了贤弟,望弟休怪!” 卢俊义也笑道:“兄长哪里话,却忘了小弟我也是个好武之人,如此好机会,如何叫我舍得放过?” 见说,鲁智深便收起了笑容对苏定说道:“洒家适才与你交了手,若说单从武艺来说,想我那杨志兄弟应不在你之下,只是兄弟这份力气却是不寻常,洒家也觉得接招时格外称手,再加上兄弟的这镗法江湖上极难撞见,所以他才会在你手里吃败!” 听得鲁智深这一说,卢俊义才有些想起来了,昨日杨志斗苏定时似乎是在二三十合后略显露出一些气力上匮乏,估计这也是后来这位青面兽在抓住了那次苏定故意漏出的破绽后急于一击而求胜的原因,却不料苏定这位看似十分长大的莽汉却也是精细人,竟然是其早已设计好的陷阱,这才差点叫那杨志吃了亏。 如此说来,这位西军出身的鲁智深倒也是个武艺界的行家,竟然能从今早和苏定的交手中做出如此深切的判断,直叫人觉得好像他当时就在现场一般。也叫卢俊义十分想要抄起一根长枪去试试他手中那根极为罕见的禅杖,保不齐有甚意外的惊喜发生哩! “兄长适才所言真乃妙见,小可昨日在那里看时却还不曾瞧得清楚,却叫兄长现在一说才真切明白了杨制使那时败在了何处,看来兄长在武艺上的修为要比小弟高了不少!” 鲁智深听罢是咧嘴笑道:“洒家是看出来了,你莫不是也想与洒家过过手,故意把这些话来叫我心宽?” 卢俊义也是嘿嘿一笑:“不敢,不敢,却也是久闻兄长大名,若是得于兄长指教,倒是小可之福!” “也罢,洒家也是早已听得你武艺河北之地无对,也十分想与你斗上几百合,今日趁此了却某一桩心愿,便请到后山演武场比试一番!” ...... 卢俊义去找陈家兄弟取自己那杆百炼钢打造的丈二长枪时,却刚好撞见了早早起来净手的孙二娘,当她听得跟在卢俊义身后的陈六陈七说的卢俊义取枪是为了与山寨大头领鲁智深比试武艺时,一下子便惊在了当场,随后又匆匆回到住处。 不消说,片刻之后两人比武的事张青便知道了,然后是武松知道了,再然后杨志也知道了,直到后来满山寨的人似乎都知道了。纷纷从床上爬起来涌到了后山演武场。因为昨日杨志和苏定当时的打斗场面被这些回山的小喽啰们绘声绘色地在满山寨子里传着,而山寨里谁不知晓杨志头领平日里除了大头领外那是谁也不鸟,而大头领除了那次一禅杖将前任寨主连人带椅打的粉碎外便再未展示过,但其大头领的威严却是无处不在,不想今日却有人敢来挑战! 看到了不断蜂拥来到演武场的二龙山喽啰们,卢俊义只觉得有些无语吗,没想到自己与鲁大师这场心血来潮决定进行的以武会友竟然会变成轰动二龙山的巅峰对决!看着这满后山的大小头领和小喽啰们,两人是会心一笑,又都暗自下决心定要施展出看家本事,决不能叫对方小觑了! “兄长!得罪了!”卢俊义喝地一声,提枪抢将过来! 鲁智深眉头一紧,惊雷一般的嗓子呼喝到也挥舞那跟八十二斤的禅杖接斗上来。 兵器相交!鲁智深一惊,暗自寻思对面的卢俊义怎的不按常理出牌,正常情况下他手中的禅杖恁地般沉重,对上用枪好手时,比如自己山头上的杨志,对方无不以巧为主,重攻以守,哪如今日这人却硬拿手中的大枪来接?莫不是对方的名头多是江湖缪传? 只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待到他硬接了卢俊义的大枪之后,才知道对面这位的分量有多重。当即攒起一身好肉,聚起浑身精神来相斗。 不过数合,卢俊义已经感觉这位自己曾经仰慕的大师果然是位绝顶高手,这禅杖沉重不说,前后左右皆能照顾得到,他枪法虽好,却不能够寻到机会。好在那枪乃是百炼钢所铸,身子也沉,再加上枪术之贼,才叫他略占了主动! 演武场边,满满的围观者无不心惊,只见那禅杖打来犹带一阵旋风,钢枪搠来犹如青龙吐水,脚蹬之处山石出纹,兵器落处崩石乱飞! 就连素日里自诩弓马枪刀武艺件件精纯的杨志此时都惊叹不已,暗自为昨日没有直接撩拨起卢俊义的虎须而庆幸! 斗了五六十合,鲁智深只感觉力气渐渐衰减。心中是诧异不已,惊疑不休,想他从掌握了这把禅杖开始,除了饿肚子的情况下在瓦罐寺遭遇那两个腌臜僧道时,其余时光里还真不曾有过类似经历,自付若是还要如此斗将下去只怕迟早要落败! “这和尚怎的感觉有些力怯了,难不成是故意放水?却也不像。只是这才几十合,似他这般武艺修为,应不至于已经开始力有不济了吧,看昨日那杨志和苏定相斗时也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啊!”卢俊义一面暗思,一面拿眼往四处里瞟。 他本有意要叫鲁智深吃败,却又怕其面上不好看,另外也怕这二龙山上的人吃不住这口气,uu看书.uuanshu 万一跳出几个小丑,叫喊着为自家大头领报仇,岂不是坏事?看来还是以和为贵,毕竟大家心里有数,到时候这位心直的鲁大师还不得应承个自己的人情哪! 想到此处,卢俊义忽然大喝一声,使出了看家绝学,七探蛇洞,对面的鲁智深正待运气也要使出自家的最后大招,叫做老牛耕地时却见眼前一阵枪花,普天盖地撒来,当即大惊,仿佛感到了浑身都有被贯穿的危险! 没柰何,只得硬接了,却不知卢俊义这招的精髓是虚虚实实,可退可进。只见火花一闪,鲁智深只感觉双臂一沉,后退几步,还要再接,却见对面的卢俊义已经闪出可斗的范围之外! 鲁智深长吸了一口气,将那禅杖揽在怀中,对卢俊义抱拳道:“贤弟武艺果然世所罕见,洒家不是对手!” 卢俊义将手中大枪往陈家兄弟手里一丢道:“却才多有冒犯,还望兄长恕罪!” 鲁智深道:“贤弟哪里话,输便输了,如何还能怪罪?你若是与洒家交手不用全力,洒家还不爽呢,今日虽吃了败,却正痛快。”随即又转身对围观的二龙山的人道:“我二龙山平日最敬英雄,昨日杨头领,今日是洒家,都在比武中吃了败,那是武艺不精,怨不得旁人。况且如今这几位大名府来的英雄已经与洒家并几位头领都是兄弟,都莫胡乱揣测某等不痛快,哪有这鸟怪事!” 话言未了,杨志、武松并数位小头领纷纷上前,与卢俊义寒暄不停,那边的许贯忠见状连忙带上苏定走到鲁智深面前纳头便拜,直把这位刚刚落败的胖大和尚喜得咧嘴大笑! 第22章 让贤风波 后山的演武场里热闹了一阵,天色也是不早,围观的喽啰们都被曹正等几个小头领的驱散了,鲁智深和卢俊义一干人便也略收拾了一下往宝珠寺大殿走去。 等到众人各自坐定,早有人准备好茶水,大伙便一面吃茶,一面叙话,只等喽啰们上早饭来吃。 上首端坐在虎皮教椅上的鲁智深忽望着卢俊义对众人道:“刚才大伙也都看见了,这位卢兄弟的武艺比之洒家强多矣,又都久闻江湖上有慷慨仁义美名,洒家便有意请他上山坐这第一把教椅,却不知兄弟们意下如何?” 此话乍起,惊得卢俊义口里的一口茶水差点没有喷了出来。暗自想起了后世的那两句话,打不过你那就加入你,打不过你就把你变成自己人。感情这鲁智深还具有跨越时代的思维啊,刚刚才略比试了一场,这身上的汗还未干,这便要搞大团结了么? “话头说回,自己之所以现在出现在这二龙山上那是因为对鲁智深和武松两人某些情怀,当然若是将来有机会将这山上的几位头领并这些小喽啰都能招致麾下,那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却不曾想要在此扎根,只在这里做一个山大王”。 “只是这拒绝有很多种,有幸结识这位直性子的鲁大师,人家有意让贤,辞而不受也无甚大不妥,却是要仔细斟酌言语,免得话说得不投机了,绝了日后在一起干事业的机会不说,还会拱手将这几位牛人送给了那位这辈子最险恶来敌人宋公明!” 想到此处,卢俊义定了定神,将口中刚才差点失控的茶水慢慢咽了下去,又细细计较一番,才笑着抬眼道:“非是小弟言语不善,只是这二龙山虽是险峻,却也非长久之地!” 本来鲁智深说出将要让位的话来在众位二龙山的人听来就很有些突兀。刚刚卢俊义的那一番武艺的确叫人心服,但是这鲁智深平日里义气过人,颇得人心,这里的人谁不敬他?突然说要让位的话来,都是大吃一惊! 一时又不知如何张口去劝,略有些希望这位大名府来的玉麒麟真是如江湖上传言那般慷慨仁义,知道进退,能一口回绝了这个让大伙都没有心理准备的建议。哪知听到的却是答非所问,当下是在庆幸的同时又是诧异无比! 连鲁智深、武松、杨志三位头领都一时怔在了当场,面面相视的同时,又颇为专注地等待卢俊义能给出后续的答案! 又过了好一会儿几人好像才有些懂了,感情是这位卢员外看不上自家这山头啊!只是这这话分两头,要说做贼还要谈甚鸟长久之计,这不是废话么?但是这位卢员外不过刚来一日,这边又杀猪宰羊款待,也不至于说得出甚过分的话才对。如此想来,必是另有所指! 张青夫妇昨日与卢俊义这方人交集多些,又蒙出言救命,这会儿自然不会说甚不好听的话,而施恩从前则是混在公门,此时见这里气氛有些尴尬,而自己的老大武松又不曾多言,只好也闭上了嘴巴。 群情激奋的反而是那些个重在参与的山寨小头目们,试想这二龙山在青州境内的桃花山、白虎山、清风山之中那可以使个中翘楚,人马最多,头领实力最强,隐约有一统青州绿林之势,怎的却还有人连自家寨主的位子都看不上了,还说甚鸟不是长久之计,着实叫人气愤不已,当即有人站起准备怒怼! 见此情况,卢俊义却视而不见,只顾微闭双目,端坐不语! 如此一来,大殿内气氛渐渐尴尬! 眼见如此,操刀鬼曹正占了出来,走出座位朝上座的鲁智深行礼后直接将十来个愤岔岔的小头目全部请离了大殿。 与此同时,许贯忠也对陈家兄弟耳语几句,两人也跟着离去。 于是,大殿内只剩下二龙山大小七位头领和卢俊义等三人。一时整个大殿内空荡荡又静悄悄的。 鲁智深这时才道:“洒家向来说话不喜绕弯,贤弟有话只管讲来,左右俺且承你一份厚情,若说到不中听时也无甚么鸟要紧!” 闻言,武松也是这般对卢俊义说到。一时二龙山大小头领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聚焦在了卢俊义的身上。 “机会来了!”卢俊义暗喜。 但是面上却也无恙,只把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离座来到大殿中间朝鲁智深及几位二龙山的头领拱手作揖了一番后,才道:“此山生的也是好,端也似个好落脚处,只是诸位却只看见这山势带来的好处,却忘了恁地地势所带来的害处!” 大伙的目光跟着卢俊义在这大殿内转了一圈,没想到这第一句似乎有些意思,却又似一盘没有油盐的蔬菜。 于是,大家都继续朝他看去,有点叫他继续表演的意思。 卢俊义才又道:“来时小可已经看见鲁达兄长与诸位兄弟们在唯一的上山大路上筑了三关,修的也算雄伟,若是官军来时,便是一万人也难以上来,只是这路途虽险,若是叫人堵住了去路,岂不是迟早饿死山头?” 杨志道:“倒也是,只不过量这些滥官们有何种能耐,却不都是心血来时,派一波人马晃荡一趟便走,只咱们这处山头,青州官军就来了不下四五趟,哪次不是灰头土脸!” 卢俊义却不接他这话,只顾看上二龙山的老大鲁智深。却不妨一旁的曹正站起来道:“听得几位哥哥在此说的恁地有理,小弟却有话讲。”说完也看了看上座的鲁智深一眼,见鲁智深对他点了点头,他才又道:“那日大头领和制使哥哥占了此处山头时,不过三五百口,如今已然出了一千大关,这日日吃喝加起来就是个骇人的数字,如今山中粮草所余不多,而几位哥哥江湖上素有贤名,占了寨子以来,声名愈来愈响,最近几月慕名来投者合每月平摊了也有近百人,不消今年年底,只怕少不得要安下两千人在此,却靠剪径过活,哪里能够?” 只见鲁智深他听完后是一拍自己的光头道:“哎呀,曹正兄弟说的是,洒家倒是把这层忘了,却不知粮草能撑到几时!” 张青道:“只怕若是没有外来大户可借,不足半年就要吃光了!” 杨志和武松听罢是面面相视,他两从前都是官府里勾当过,好日子歹日子且都经历过,上山之后日日酒肉不缺,未曾想这处宝山却也有吃空的时候,uu看书 ww.uukas 一下子陷入沉思中,再看眼前的卢俊义时,一股别样的感觉油然而生,又暗暗觉得对方应该不会只是为了让大伙知道这二龙山不能再进人了吧! 而端坐在那里一言未发的许贯忠和苏定则也是惊诧不已,不过两人之前都是被卢俊义洗过脑,这会儿倒也能安稳地坐住了,静观自家的大哥只凭三寸不烂之舌尽情地在那里表演好了! 金眼彪施恩眼见旁人一时都是无话,便站起道:“这有何难,便叫小的们都结伙下山去借不就好了?” 他这话音刚落,一旁坐着的曹正兀自看了其一眼,略带了一丝戏谑,好似是说:“若要是如此肤浅的道理,何须全伙都无人开口,却只等你来说了?” 杨志叹了一口气道:“如此说来,这卢员外倒也说的是,从前只知道山寨人马越多越好,且不知道这人都是要吃喝的,又不能不叫山下来投之人转向他处,恐坏了师兄哥哥和诸位兄弟们的名声,若是都叫来时,必然粮草匮乏,少不得下山劫掠大户,到时候官府恼怒,若是决意来此剿灭我等,只需将山下大路一堵,我等日子却是难捱了!” 众人这才明白了之前卢俊义说的那句话的真实意思,不免为刚才的误会而有些愧意,尤其是鲁智深,此前还以为是卢俊义舍不得他的那份家业和富足生活呢,那曾想会在后续说出这些话来。 而刚刚说完话的杨志借机看了一眼鲁智深,鲁智深会意,赶紧从椅子上下来对着卢俊义就是一礼!却要再问应对之策时,却听得旁边一个声音乍起:“倒是有一个去处......” 第23章 强行黑1波(1) 说话者正是曹正,在众人目光下,他将自己所知的梁山情况悉数说了,又说了那里晁盖等人如何豪气干云,广纳天下豪杰,更是全施恩德于民,大有替天行道的意思! 此话一出,杨志真想第一个出来反对,虽然他心里也明白,要是真切来说,梁山确实是个比二龙山还要好的去处。那里八百里水泊,浩淼无边,便是十万官军来时,没得精干水军,那也都须被送到水中为了鱼鳖。可是前者白衣秀士王伦在时虽曾力邀其上山坐一把交椅,可如今那里的大头领可是曾经与他结仇的晁盖啊! 想当日他之所以上这处落草,就是因为不愿意吃回头草,现如今要他去与仇人化作一路,对于一位与生俱来就散发着傲气的杨家后人,却不是叫人为难么?不过考虑到鲁智深、武松等人都未曾开口,便也暂时闭上了嘴巴!只顾在心里寻思:“这曹正明知是洒家与那梁山有大仇,却又要提此处,却不是寻洒家的晦气?” 不妨卢俊义却道:“倒也是个好去处,只是这里只杨制使与施恩兄弟去最合适!” 这话倒是有些叫人听着意外,鲁智深最为不解,身为二龙山的大寨主,自然想周全了全伙,若真有好去处,怎生得还要将寨里的兄弟打散么! 而杨志则更加郁闷,想那处里的人曾坏了自己的生辰纲,让本来可以借此发迹的人生际遇从此改变,从提辖官转眼变成了这副辱没先人的草寇身份。自己是恨不得将晁盖等人扒皮抽筋,如何还是做得那里最合适?看来这位卢员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想到此处,杨志便也不等旁人搭话,只顾对卢俊义道:“员外一番深情洒家倒是心领了,只是那处里主事的人与洒家有些过节,怕是不好去,只顾耽误了诸位兄弟的前程!” 鲁智深也道:“倒也是,洒家也曾听得杨志兄弟与那梁山泊的晁盖等人曾因那生辰纲之事结怨,要说去那里时,见面终是尴尬!” 卢俊义笑笑道:“若真是晁盖在那处做主时,我自然不会如此说!” 鲁智深和杨志都是狐疑,连武松也是十分不解。根据这绿林道上的消息,此时的梁山正是晁盖当家不假,如何这卢俊义却又说的这这话来,而且还是肯定不已。 鲁智深性子直,只有些急躁,便道:“贤弟有话何不直说,直把话说的跟猜谜一般,洒家与众位兄弟都听得好些心焦!” 看着这位大和尚一幅着急上火的模样,卢俊义其实心里也很无奈,不过这饭总的一口一口吃,他之所以引出这梁山,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引出那位梁山的第三任寨主,也就是宋江。 记忆中这二龙山就是在今年底就会归于梁山,当然也就是归于那宋江的麾下,到时候这宋江因为这青州的三山人马加入,是实力大增,梁山上的实力天平将会倾斜的更加厉害,晁盖将处于更加不利的地位,而这位宋江上位对于自己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卢俊义便把宋江上梁山的事情说了。从宋江与武松分别后一直到后来上了梁山做得了第二把交椅期间的故事都细细说了一遍。 别说,这宋江还真是个人物,每每逢难之时又都能逢凶化吉,当真是主角光环太狠了。以至于卢俊义在说这些事的时候,全伙都是听得津津有味,全然不知他说这些那是带着目的来的! 听得自己那位相亲相爱的公明哥哥居然也到了梁山,武松的面上尽是喜色,只顾问道:“兄长所言当真?” 卢俊义笃定地道:“绝无谎言!” 旁边的鲁智深等人也曾听得这宋江的大名,自然也是欣喜,只不过在杨志看来这宋江虽然在江湖上颇有声名,然而这梁山之主毕竟还是晁盖,与自己这波人上梁山又有什么大的帮助,怎生的这武松居然还高兴成那样! 然而在武松看来,他的那位宋公明哥哥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曾经他在柴进府上躲避官府追捕时,偶遇其人,简直待他如亲呐!若是真要此人在梁山做了第二把交椅,这入伙的事情岂不是都好办了? 正待欲向疑惑的鲁智深和杨志来说时,却又没来由地心里一惊,再细想一下,却是更震惊了! 因为卢俊义对于这宋江的经历实在是太清楚了。若是只是某一件事能知晓的清楚也就罢了。而他言语中,这两年多的时间内,宋江的故事可谓曲折无比,地点跨度数千里,寻常人如何能知! 等武松再看时,却见卢俊义嘴角上有一丝玩味的笑容,更加笃定这其中必有因由!不过他是个精细人,uu看书 ww.uknsh.cm 知道这话不好直接相问,便也就暂时闭口了! 只是他这脸上的表情变化,杨志都看在了眼里,便来相问,武松本要来答,却又有心试一试卢俊义是不是也知晓他与宋江之间的事。毕竟那时候发生的很多事都只有他和宋江两人知道。 见杨志发问武松,武松又朝自己看来,卢俊义不禁好笑,又觉得这武松果然是个喜欢动脑筋的人,这类人很难说服,但是一旦说服了,又很难被别人忽悠走。 他心里明白这宋江和武松的关系非比寻常,当年武松在柴进府上躲难时,疟疾病发,独自在廊下烤火。刚好宋江做客柴府,却被礼做上宾,无意中和武松相识,却是慧眼识人,对武松百般照顾,食则同桌,寝则同席,又想法子为武松做衣裳,一下子叫武松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临走时又把银子前来相送,最终是结义做了兄弟! 可是自己今日的目的却是为了黑这宋江的啊!卢俊义心里有些苦恼,知道自己如果一个不慎时,第一个得罪的就是这位步战之王,同时失去的还有孙二娘夫妇,金眼彪施恩。当然,这三人且不是甚重要人物,但若设想这武松要是发怒与自己生了嫌隙,就算不会在这二龙山上对自己下手,但日后要想招揽,那可就是痴人说梦了! 内心复杂的卢俊义此刻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箭在铉上,不得不发了!只得仔细打算了一番之后,才开始了黑宋江的模式,当然也不算是黑。分明就是揭露嘛!是挽救鲁智深和武松这样的真好汉性命的义举啊! ps因为最近停电,实在头痛! 第24章 强行黑1波(2) 不过这如何开口,却也是个技术活。要说宋江只是单纯地想结交江湖人,博取些声名,对于这些绿林中人来说那时根本算不得甚鸟事的。而对于公门众人,趁机捞点好处,在这个时代那也是惯例。所以卢俊义在说时当然需要避开这个。 鲁智深、武松等人领导这二龙山的几位大小头领,虽然出身不尽相同,但都有一个特点,那便是都是义气人。何为义气,对待兄弟诚心诚意就是最大的义气。很显然,宋江这点做的实在太差,但是其又是十分优秀的腹黑专家,自然具备一名高水平演员的潜质,凭着演技能够就已经能够获得巨大的成就,足以掩盖其中真实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恰恰是卢俊义想要表述出来的。 他说的就是这宋江在做小吏时,勾结滥官(这个江湖人都恨)、地方恶霸胥吏(鲁智深最看不惯)如何没有底线地捞钱,然后是害怕江湖义士为民除害,才故意到处使钱,广交江湖好汉。又因为常年厮混官场,惯会察言观色,有识人之能,因此每每花钱都能恰到好处,所以凡是与之相见者无不念其一声好来! 果然,在卢俊义说完之后,众人面色各不相同,无论曾经受了其恩的武松也好,曾经听其大名的鲁智深也罢,顿时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话说要是寻常人这样说,旁人且不说,武松肯定早已跳起来第一个反对,但是有了之前卢俊义的那一番铺垫,武松这会儿反而是略显得平静。便将他当日在柴进府上的情况仔细回忆了一下,不禁觉得似乎还真是那样。 前后可不都是那位宋哥哥从柴进处捞得许多银子,再把给自己一部分而已,对方又不曾自费一分一厘,叵耐自己还一心一意把他认作大哥!不过又细想一下,对方又确实是在与自己首次见面之时,就仗义出手相助一番,倒也是一份厚情,只是这心思到底是有些不纯,当不得真兄弟! 其余各人听完之后,也是各有心思! 张青不禁暗道:“哎,没想到这江湖中的传名居然还有恁地多曲折,想我张青居然还曾经对那位无比佩服呢,妄自出入江湖多年,实在是蒙了眼!” 鲁智深只顾寻思:“洒家之所以流落到此,一则是因为看不惯那卖肉的腌臜货借了小种相公发了官家的财路,却又仗势欺人,不妨这江湖上有美名的宋公明却是个欺软怕硬,故意拿钱邀买人心的厮鸟,可叹洒家前时还经常寻思想要与他相见呢!” 杨志也在肚里不齿地道:“果然这些流官也好,小吏也罢,都没一个好鸟。哎,若不是如此,为何洒家一身本事却处处碰壁,半生已过,还是一无所有,被闪得在此落草。而恁的一个鸟押司却被江湖人称做及时雨,甚鸟世道,真乃气煞人也!” 除去鲁达、武松、杨志、张青,其余几人谁不是在那里腹诽不已,就连坐在那里的许贯忠和苏定此时都是满心震惊,暗自寻思自家的大哥怎的了解的恁地多! 然而更加劲爆的却在后面,因为卢俊义说出了这宋江有着更大的理想,便是一心想要做官,所以这梁山上最终的结局就是接受大宋朝廷的招安! 杨志和施恩以及诸人都感觉有些奇怪,要说这招安么,却又不是甚坏事,这落草毕竟是有辱先人的事情,要是这宋江真能带着大伙走出招安的路子,叫众人洗脱了草寇的身份,那还真是求之不得,如何只有他两适合? 但是鲁智深却有些明白了,他也曾在吃大宋公门这碗饭多年,对于赵家王朝的德性,可谓了解甚深。心里也明白似他这般直性子的人,若是再回去公家身份,只怕迟早也会因为别的事惹上官司,这世道已经浑浊不堪,实在是看不惯的东西太多了,因此对招安这件事自然是没兴趣,更确切地说是对这件事那是反对的! 而同时他也明白,这杨志对于此事倒是有几分热心的,一来他杨家曾经的声名在那里。杨志虽几经起伏,不曾发迹,但这杨家还有其他人在,也保不齐还有旁人可以受到官家的启用,重塑祖上的荣光! 只是这施恩却又是怎生得说?鲁智深也是满脑子的浆糊! 至于施恩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心道这些个哥哥们说话怎么忽然就把自己给捎上了,那位杨制使一心想要报国那是他的事,自己又没这番念想,当初在孟州道做管营时,无非贪图这活计来钱轻松,又常年有免费人力可差。却不想路遇一个真英雄,却坏了一世的快活日子,不过细想一下,当初在那快活林时,也是怄气不少,想这大宋的境内恐怕都是这般浑浊罢,无非谁官大些,欺压小的,再到后来便如这位卢家哥哥所言,专门针对无权无势的良民下手了。想到这里,便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杨志。 杨志见好几个人都对自己看来,心里确实抽了一下,对于卢俊义一口道出了他想要重返大宋官场的心思表示有些惊诧。不过他确实又有些不解,uu看书w.uuksh 这要是真有被官家招安的机会,对在坐的各位不都是好事一桩,为何独独只有自己与施恩最合适? 细想了一下,却又觉得卢俊义这话中是有问题的。现下正是晁盖执掌梁山,这晁盖等人之前劫了自己押送的生辰纲,得罪的可是当朝太师和其门下的整个文官集团,如今文人治国,凭得这个疖子,只怕招安这种好事不会落到梁山那伙人头上。 更退一步说,这宋江虽然颇有江湖名气,却不过是安歇梁山做得第二把教椅,如何能够左右整个梁山未来的走向? 杨志在那里苦思了半天,却未曾得到想要的答案,只得再次发声道:“适才员外所说,在下也是思索一番,不明之处甚多,还望不吝赐教!” 卢俊义闻言只是笑笑对他与另外几个二龙山的头领道:“如今大宋官家不怕贪官污吏,独怕武将拥兵,我等都是义气汉子,成群结伙岂不是官家的心腹之患?况且无论是鲁大师也好,武松兄弟也罢都是血案在身,更是义气过人,怎忍得了那鸟官们的气?至于张青和二娘,你等只会开店卖菜,入了公门却又做何差事?” 又转身对杨志道:“况且杨制使从前有过数番与那些文官们打交道的经历,若再有机会时,定是痛改前非,竭力投其所好,少不得取些公名在身!” 这话说的本就是实际,鲁智深和武松也是听之把头点,唯一杨志心中不悦。所谓听话听音,这卢俊义分明是说他不讲真义气,一心求官嘛! 杨志听完之后,面色深沉,刚想再问时,却看卢俊义已经伸手阻止了他! 第25章 强行黑1波(3) 只见卢俊义看着一众人道:“烦请诸位休怪,今日卢某所言甚多,已然犯了忌讳,若是再言,岂不是都将那位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及时雨给得罪死了!” 鲁智深和武松,杨志等人纷纷都道:“这里尽是自家兄弟,哪里说话哪里丢,怎会传到外人的耳朵里!” 这话卢俊义倒是听得有些舒坦,暗地感叹自己的口舌没有白费!同时也是矛盾到底要不要说呢,所谓隔墙有耳,万一有人不开眼,到时候泄露了半分,只怕这宋江会与自己不死不休了! 看着卢俊义有些狐疑不决的模样,鲁智深是急的直桡他那光溜溜的佛头!武松也是着急,便兀自站到厅的中间提议道:“我等都是义气兄弟,凡是皆以兄弟情义为重,今日卢家哥哥与我等说得都是关乎之后全伙生死之事,若有泄露半句者,休怪武松不讲情面!” 二龙山的几人纷纷点头赞同,都道却是这般,不敢教旁人知道分毫! 见此,卢俊义便不再推脱了,便道:“君子与小人岂可共存!那宋江去梁山时可是带上了数十位头领去的,心腹之人都是地方恶霸(穆家兄弟),无义之徒(清风山的王英等),公门中人(花荣、秦明、黄信、戴宗等),而晁盖那里都是些率性的义气汉子,再以有心算无心,结果岂不是明摆着的么!” 鲁智深与杨志听了卢俊义的话后都是一愣,只道之前他说这宋江是个惯会利用公家的身份去捞钱,能讨好上官,能结交本地有头脸的人物,又善于结交江湖上的好汉,这些到还是能听得下去,要说直接害死晁盖却是悬了些,江湖人的谁不要脸面,更何况此二人的关系非比寻常,若是真动了手,这梁山还不是人心即刻就会散了? 鲁智深道:“贤弟恁地也说的那位忒歹毒了些吧?” 杨志也道:“我也听得那晁盖力大无穷,一身好武艺,又义气过人,谁敢害他?” 这两人真是! 偏要来问,却又十分不信! 卢俊义也很无奈啊,只不过却又不能不去解释一番,毕竟话已经说到了大半,可是这宋江在江湖中的地位已经十分稳固了,若是拿不出些有分量的证据来,还不如不说。 略思考了一阵,卢俊义道:“这青州官府有一员猛将,人称霹雳火秦明,不知两位可曾知晓?” 杨志忙道:“怎不知晓,不就是那位去年在清风山归顺了梁山的青州兵马总管么!” 鲁智深也接口道:“洒家也听得是这般说的,那秦明端是武艺了得,却得了那青州知府的陷害,直把他娘子也害的惨死,又要遣兵马来捉,只叫他回家无路,报国无门,又觉得这梁山好汉真乃好义气,才上了梁山!” “甚么?好义气?”卢俊义只顾冷面一笑地说道。 见说,杨志道:“听闻当日那秦明因那宋公明等人的义气留在山上吃酒,耽误了时辰。又因那慕容知府与他早有间隙,所以故意借机要除去他的,多亏了那宋公明带着清风山上的一干好汉及时把他救回,他因感恩所以归顺,又与众位好汉把做了兄弟,听闻那花荣还将自家亲妹子许配给了他哩!” “这......”卢俊义简直要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道这杨志与鲁智深从哪里听来这些信息,完全与自己前世看书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版本啊,看来这宋江还真是个搞宣传的好手,说起假话来简直比真的还真。难怪他及时雨的大名能够从郓城县里满传整个江湖。 此时的卢俊义简直就像后世学校里的一位怀着育人之心的五好老师正面对两个笨蛋学生一样,实在是难教,却又满心不想放弃,只得硬头皮继续上。 没办法,只得将宋江等人是如何用计赚的秦明夜宿清风山,又故意叫人穿他衣甲,骑他座马,带上清风山的喽啰们去那青州城外干那烧杀,以故意导致青州知府误以为是秦明通了贼寇来坏青州百姓,又要意欲夺取青州,致使秦明妻子被斩杀的事悉数说了。 卢俊义知道此时说了,或许还有些用,若是等到这几个人都已经上了梁山,被那宋江一番所谓的“兄弟义气”之言所迷惑了,uu看书 .uukanhu 到时只怕是惊雷也难得让他们醒悟。不是不醒悟,而是不敢醒悟吧。 话说那个时空的宋江当家时做的很多事情那梁山好汉们也是不尽认同的。可是能怎么办,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这些所谓的江湖人又不愿意背负背板兄弟的罪名,只得讲究了,一直到后面的宋江被招安时,才有人站出来反对,因为那时候这只船已经不是江湖绿林人的船了,不然这背弃自家哥哥的罪名可是谁也不敢承担啊。 卢俊义还真是有些庆幸,庆幸的是这三位二龙山的掌舵人基本上都是有些缜密心思的人,尤其是武松,前世看书时只道是与宋江亲如兄弟,不想此来见面才知,还是极度理性的人。倒也叫人纳闷,为何这位善于思考的行者,偏要做出杀人留名的蠢事来! 见在场之人都有很大的感触,卢俊义才叹了一口气道:“要做官,杀人放火待招安!而要招安,要就得把寨子弄得越大越好,这宋公明一心求官,本来对于这里兄弟却也无甚么,只是这为了招揽别人,就要还害的人家破人亡,此等歹毒之人又何谈义气?” 见鲁智深等人又开始进入沉思的模式,他又道:“当下大宋境内强人四起,河东田虎,淮西王庆,江南方腊,想必诸位都有所耳闻吧?若是有朝一日,赵佶下旨将诸位被招安的兄弟都叫去征伐四方,直叫江湖豪杰自相残杀,却又当如何?” 一番言语直叫众人如闻惊雷,纷纷静默不语。 良久之后,直到厅外有人大声通报,说是早饭早已备好,只等诸位头领并贵客去用时,大家才缓过神来! 第26章 盗马贼 由于之前谈的时间过长,吃过了早饭已经是日上三竿,卢俊义着急赶去登州,便向二龙山众位头领告辞。 鲁智深等人哪里肯让他走,左右都跑来相劝了,恨不得拿出绳索出来将他和选许贯忠等人都绑缚了,再留住一段时日! 没柰何,卢俊义只得如实托出去登州救人的事情来! 见说卢俊义等人从大名府不远千里赶赴登州救人,众人敬佩之余都来相问,却又听说是非亲非故,无不觉得诧异,便问个究竟。 直叫卢俊义也是无奈的很,只得再次相告自己在大名府的那番奇遇。 鲁智深等人无不暗暗称奇,再结合他之前说的那些言语,以及这副天人之表,不禁都在那里揣测这位大名府来的员外身上到底还有哪些未曾了解到的神奇故事,潜意识里隐隐有些追随的意愿在萌发! 只见鲁智深道:“不管怎讲,兄弟不辞千里劳苦远赴登州救人之事,都是叫洒家佩服,便请同你一起去,如何?” 话音未了,另外几人也纷纷表示想要同去,一时间吵闹不休,尤其是张青夫妇更是争的面红耳赤! 见此情景,卢俊义心里有些欣喜。暗自想不管这些人是出于何种考量,只愿意共同去登州那里与当地官府怒怼一遭也是值得自己感谢,毕竟到城内的大牢里劫囚那可是个玩命的活儿! 还有一样,就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卢俊义从未真正与官军交过手,诚然前世看书时,那些描写中这些官军的战力却是堪忧,却又不知真假如何。这会儿若真能多带些人也是个好事,若再想得多些时,万一劫牢的事发了,也可以将罪名落在二龙山头上,他可以安心回大名府继续做个隐忍地安心发展一段岁月,免得过早地暴露在强大的赵官家面前! 不过这些人都去肯定是不可能的,武艺差的去了也是白搭,不会骑马的跟着只会耽误救人的时机,毕竟距离三月不过十日了,直须在半月内到达登州,否则情况只怕有变。 于是,卢俊义只得如实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一时间,二龙山大小头领都在那里掂量着。 须臾,武松走上前来道:“武松不会骑马,莫如由我在此看护山寨,两位兄长随俊义哥哥同去,如何?” 鲁智深道:“如此便有劳兄弟了!” 杨志也道:“恁地般安排也最好,我等便赶紧做些准备,救人之事耽误不得!” 一旁的张青也跟着道:“如此只有提辖哥哥与制使哥哥会同曹正兄弟走一遭了!” 杨志见说笑道:“洒家也确实许久未曾活动筋骨了,这回刚好可以去那里走一遭,也好结识一下登州的好汉!” 此话刚出口,在一旁的张青夫妇忙低头抿嘴强忍着没笑出,因为昨日他还与苏定强行放了一波对,真切地吃了一回败仗,这会儿又说许久没有活动筋骨,果然是公门出身的人说起假说来也是恁地般自如。 见到此景,卢俊义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鲁智深和杨志等人的表现倒是有些超出了他的期望。心想:“既然鲁智深与杨志愿意同去登州相助,却不是正好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来培养一番感情,也为日后能够招揽共事打点基础!” 许贯忠在一旁观察了许久,从半路遭到孙二娘等人剪径开始,到卢俊义喊停了苏定对杨志的那致命一击,以及在山上对宋江的强行揭露,似乎都隐约暴露出他的这位大哥分明就是想结好这二龙山的头领们啊。 不过在他看来,以着鲁智深和杨志等人的武艺和见识来看,却是也是值得结交的。并且,自己的这位大哥好像早早就对这里的一切都是了然于胸。后面上山的事倒像是前面就谋划好的,尤其是对那位宋江,却了解的那般清楚,怎可能是偶然得来的! 现在好了,对方这几位好汉愿意同去登州,倒有些瞌睡遇到枕头的意思。因此,许贯忠忙走到卢俊义面前道:“大哥,鲁大师与杨制使都是非凡人物,若是愿意同去登州,岂非是如虎添翼,此次的营救之事稳妥矣!” 苏定见说也忙上前,更是少不得一番场面话,尽是赞赏之语! 卢俊义对他两点了点头,心中惊喜不已,因为这许贯忠和苏定果然是越来越了解自己的心意了! 既然诸事已定,其他话也不消多说,早有人跑去牵马,去登州的人都带上了各自随身之物,便匆匆向留山之人道别,往登州方向投去。 卢俊义并鲁智深等一行人离开二龙山的地界,往东走不过两三个时辰,时天便黑尽,只得就近寻找一处落脚之处。 又走不过十里,路过一处村镇,村镇口里,一个闲汉正一处草垛处斜躺着,似是正在那里小寐。 陈六下马走到跟前道:“喂,兀那汉子,借问这处可有打火的地方?” 那闲汉闻言,也不答话,只是略翻转了一下身子才幽幽地道,前面走七八十步便有一处,你们自去便好,u看书 .uukahu 莫要前来烦我! 陈七在马上笑道:“这汉子,恁地般冷,却只睡在村头,也不怕着了风寒!” 陈六见已问得了音讯,便几步从那汉面前走了回来,也不再上马,只顾牵了,引着众人慢慢向村内走去! 不多时,只见一处五六间草屋,几个四方四正的窗口正闪出几道亮光,屋檐下斜挑出一根杆儿,飘着三角旗子,上书:青州老酒! 陈六转身走到卢俊义面前道:“怕就是此处了!” 卢俊义点了点头,便招呼众人下马。 陈家兄弟自觉赶来和曹正一起将各人的马悉数接去,往酒店门前转过七八个柳树那里栓了。 因为早些时候在二龙山时候,早饭吃的太晚,又在临行之时叙话时间不短,所以这中午一餐便都没有入口。上餐时间离此已经近四个时辰,大伙肚中无不饥渴,当即喊来了店家,要酒要肉! 等到酒菜上桌,便把来按酒交杯,过了数巡。卢俊义正要与鲁智深和杨志等人叙话消食呢,不妨门外忽传来一声大喝:“兀那泼贼,且把马留下!” 卢俊义闻言一惊,赶紧离座冲了出去,其余几人也是跟着呼啦一声,踢翻了桌椅,冲出门外! 却见正有两条大汉正在那里厮杀。借着星光可见,一人身长一丈开外,一人七尺有余;一人手持双刃开山大斧,一人手持一把大刀,另有十几个手持刀枪的精壮汉子正在那里围观。 只见这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都是七八分上手,呼喝声不断。 忽然,陈六喊道:“快看,那是咱们的马!” 第27章 要紧人物(上) 见说,卢俊义与身后的几位都朝那边望去,却见那里的十几个汉子身后此时正站立着两匹高马,却不正是他和许贯忠的黄骠马。 杨志道:“看来是咱们的马被这伙人给盗了,被另外一位好汉给仗义出手阻拦了下来!” 鲁智深也点头道:“洒家也是这般以为,且叫洒家上前去会会这群撮鸟,试试深浅!” 卢俊义连忙伸手拦住他道:“兄长且慢,我看那两位大汉武艺相差无几,且叫两人斗罢后问个明白方好动手!” 一旁的杨志轻声对曹正道:“兄弟且去将洒家的弓箭都拿来!” 卢俊义在一旁听到后不禁在心里称赞到:“到底是个将门之后,这想问题还是比普通的江湖客周全不少。这十几个人盗走自己和许贯忠的坐马,万一这厮们到时候见势不妙,趁机骑马逃脱了,却如何来得及阻拦,若是有了弓箭在手,这些且不是问题,只消抬手耳!” 想到了此处,卢俊义便转脸对杨志望去,两人目光轻触,都是微微一笑,随即继续盯着那正在相斗的两位! 正在此时,陈七匆匆从酒店内跑了出来,手里正拿两把大弓,两个箭壶,将其中一张弓,一壶箭递给了许贯忠,另余了那一套则拿在手里,然后走到卢俊义的身后站定了。 “这陈七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先见之明了”,卢俊义真心感到意外。便望了其一眼,颇有问询的意味,陈七赶紧一个眼神,朝许贯忠撅了一下嘴。 卢俊义明白了,多半是刚才从酒店里冲出来的时候,许贯忠安排的,当下心中更喜,心道这许贯忠果然是位处乱不惊的人物! 一旁的杨志见此情况,略有些惊诧,也跟着向许贯忠看了看,心道:“看来这位状元郎果然有见识,居然想在了洒家的前头!” 这些且是插曲,几人目光重新回到正在厮杀的两人身上。 话说这两人还真是棋逢对手,谁有不曾有明显上风,不妨却见这里忽然冲出来数条气势不凡的大汉,顿时都是吃惊不小。 只见那持大斧的巨汉忽闪到一边对对面的那人道:“兀那汉子,且慢动手!俺们在此做买卖,与你何干,何苦要来相逼?” 对面的那汉子横刀在前喝道:“你等这些撮鸟,如何不知这马关于好汉们的身家性命,若是叫你盗了,岂不是害人不浅?我平生最瞧不上的就是你这等偷窃的蟊贼!” 那持斧子的汉子一时语塞,又见刚才对面之人的一声嘶吼引出来恁地多人,心里估算怕是马的正主,当下不敢大意,便愤岔岔的道:“你偏要管?” 对面那持大刀的汉子冷笑道:“是又怎样?若是怕了,把马留下,磕头认错,我便放了你!” 那持斧的汉子被他这说,顿觉面上挂不住,只呼道:“干鸟!欺人太甚!”挥舞大斧迳奔过去抢他。 两人随即又是一番缠斗! 只听苏定轻声道:“听得这两人说话,定是那持大斧的撮鸟偷咱们马的人被那位持大刀的汉子撞见了,所以才吼出了那一嗓门!” 闻言,此时已经七分酒醉鲁智深有些恼怒道:“也不知是哪里的鸟人跑来寻晦气,且叫洒家去将那厮打翻了再说!” 话音未了,只见这胖大和尚边走边对那持大刀的汉子喊道:“兀那好汉且让让,叫洒家来会会这盗马的泼贼!” 相斗的两个大汉闻声都是各自散开,一人道:“大师且小心,这厮武艺不俗!” 另一人却冷笑道:“俺也正想会会你这秃驴,要来却不正合我意,且叫你知道静斋里多念善经的好处来,莫要学得甚鸟跑江湖逞强来!!” 听闻对方称呼自家位秃驴,鲁智深大怒,也不搭话了,只顾挥舞着禅杖向那巨汉身上招呼! 只一交手,便都知道了分量! 这持大斧的巨汉本来身长一丈,腰阔数围,更兼手上的大斧怕有五六十斤。见这鲁智深一幅酒足饭饱的莽和尚模样,略有些心里优势,心道自己是身强力不亏。哪知道对面这莽和尚的力气更是惊人,每一下接招时,仿佛都磕在了石头上,不觉暗暗心惊! 心怯之后,更是有些力不从心,不过十几合,已觉得手臂沉重,手掌发麻!又略望酒店门前瞟了几下,只觉得卢俊义这边的人个个都是气势不凡,好像没一个是好相与的。尤其是看到了卢俊义,借着星月之光,只见这九尺如银的身板中正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战心顿时泄了大半! 又强撑过几合,忽见对面的大和尚露出了个致命的破绽,这巨汉大喜,忙抡起斧子劈来。 未料这破绽却是鲁智深故意卖与他的,自有后手来对! 只见鲁智深虎腰一扭,反手一挡,转手一禅杖打来,那巨汉措手不及,脚步一下子乱了,只顾后退数步,跌倒在地! 鲁智深正要上前准备一禅杖结果了他,不妨站在一旁的卢俊义忽道:“兄长且杖下留人!” 鲁智深忙吧禅杖一收,气咻咻地道:“呸,洒家还当你是个好手,没料到差点害的我开了杀戒,恁地鸟晦气!” 那巨汉闻言将手中跌跤还剩下的一把斧子也往地上一丢道:“要杀便杀,都是爹生父母养的,俺学艺不精,本无甚鸟话要讲,马也双手奉还,只求放过俺这几位兄弟!” 卢俊义不禁暗道,没想到这还是个讲义气的人。其实刚才鲁智深与这巨汉相斗的时候,心中便已经有了些眉目。 想着在这青州地界,身长超过一丈,又能带些喽啰,还做盗马的买卖的,十之八九就是那位——一个在一年后在梁山攻打曾头市起着关键作用的人! 故而卢俊义才急忙叫停了鲁智深刚才最后的那一下,以便要问他来路,好再做计较! 但是卢俊义身旁的杨志却不这般认为,在他看来几个偷马的蟊贼,现在又吃了败。哪里有甚鸟资格还口?真要发飚,却不妨看见卢俊义已经踏步走上前去,又下意识的张了张口,uu看书 ww.uukanshu.om 最终却是忍住了。 心里却是十分惊疑,不禁暗道:“咦!我何时也变得要看这位卢员外的脸色行事了?”一边暗自摇头苦笑,眼睛却又不自觉地跟着卢俊义向那边望去! 此时,对面那巨汉干脆也不起身,只顾瘫坐的地上,到有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见到卢俊义走来也不再说话。 而此人身旁的十几个汉子却是都颇有些义气,个个都要拔刀来护他,不妨这巨汉却忙喝道:“你等不是对手,勿要白白搭了性命!”又想起了刚才看到了许贯忠,杨志手里大弓长箭,只得叹了一口气,接着道:“都把马奉还了,且自逃命去吧!” 那十几人见到自家的领头之人如此说来,便也不跑,却是急忙跑来卢俊义面前噗通跪下了,讨饶不止,只求放过那位巨汉! 卢俊义暗自纳闷,自己也没有准备要伤他性命啊! 又见这一窝大男人都跪在地上求饶,聒噪得心烦,便喝道:“都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若真是我等要他性命时,凭你们这班软蛋似的一跪,又有鸟用?” 这一声喝的突然,那些人吃了一吓,又见卢俊义气势惊人,竟都自觉地爬了起来,退到那巨汉身旁,七手八脚地将他扶起! 见此,卢俊义才略面色好看了些,又问那巨汉道:“敢问好汉可是江湖人称险道神的郁保四?” 那汉闻言是惊诧不已,刚才那耷拉着的脑袋一下子抬了起来,直溜溜地看着卢俊义,忽地一把挣开了身边扶他的几双手,只顾上前跪拜道:“小人正是,恩官如何知晓小人诨名?” 第28章 要紧人物(下) 卢俊义哈哈一笑道:“果然是你!”连忙将他扶了起来,心里是欣喜不已。 不觉寻思自己不顾千里之遥奔赴登州不就是为了斩断梁山发迹源途? 这郁保四在梁山攻打曾头市时可是关键人物之一,若没有他带人劫了梁山的两百匹马,依着宋江的为人,多半不会主动去招惹这难啃的曾头市! 原因很明了,晁盖死时有遗言,捉得射他的人可谓梁山之主。可问题是谁射的?宋江早早给了答案,就是那曾头市的教师史文恭。 可是凭这史文恭的武艺,宋江是再练一百年那也捉不住的,因此他只有拖着,直到大伙都别无选择了,自然就是老大。 可是郁保四却又劫了梁山的马,这宋江再不去理会却是说不过去,梁山上的头领们也不会乐意,虽然不会明着反对,但是晁盖的那伙人肯定会在心里骂娘,即使是宋江的那帮人中也会有人认为宋江做人不厚道,没义气! 如今这人却在这里叫自己遇到了,却不是正好可以想法子招揽着一下,这样一来或许可以进一步推迟梁山宋江攻打曾头市的轨迹,进一步说就是可以推迟宋江,吴用等人借此来打将自己招上山的企图,也好叫自己多些时间发展壮大自身! 见眼前这位身份颇为贵重的男子一脸笑意不似作伪,郁保四也是又惊又喜,忙开口问道:“恩官在上,不敢相问尊姓大名!” 卢俊义笑道:“兄弟勿要如此客气,小可乃是大名府卢俊义!” “莫不是武艺冠绝河北,江湖人称慷慨仁义的玉麒麟卢员外?”郁保四面有喜色,吃惊地问道! 卢俊义点了点头,又面带和气地道:“勿要叫我甚员外,大家都是江湖人,须都是兄弟,无须多礼!” 刚才救了自己一命,这会又如此礼遇自己,郁保四心生感动,忙跪拜在地道:“小人郁保四拜见哥哥!”说完又拜了四拜。 又道:“早年小人从北地贩马时也曾听得恩人大名,多有仰慕,不期今日相遇,却不是小人的福分,便请同去小寨叫我伏礼请罪!” 见郁保四行如此大礼,卢俊义赶紧将其扶起,他心里如何不明白这拜了四拜是何等礼仪!只是这到对方寨子里的事却有些为难! 因为这要是答应了郁保四,去他寨子里,哪怕不出意外,只怕又要耽误时辰。并且这郁保四的山寨毕竟不比二龙山,这二龙山上的牛人多,耽误些时日也就算了,这郁保四虽然是个人物,然而到底还是不能与鲁智深等人相较,若去耽误了时辰,误了登州之事,岂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只得迎着郁保四那一脸殷切的目光,将自己这群人将要去办的事都悉数实告了! 听闻要去登州官牢里劫囚救人,郁保四忙道:“如此小弟那里也有近百人马,却不正好可以同去?” 许贯忠连忙上前道:“好汉休怪,且听我一言。似你这般长大身材,若是进了登州,只怕早被公人盯上,若是将来事发,官府行文海捕,只怕一路也是难走。” 郁保四听罢,也是这般觉得有理,只得作罢。 话说这边卢俊义与这盗马贼说了许久,却将那里仗义行侠的哥们给凉半天,自觉有些对不起人家,便赶紧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又招呼许贯忠等人都来与那位见礼。 刚走到跟前,还未欠身,不妨这位大汉早将手中的大刀一收,径自来卢俊义面前拜道:“小人卫鹤,拜见卢员外!” 卢俊义略吃一惊,因为这个名字似是耳熟,虽然其人并不是甚知名人物,但是倒和一位知名人物能搭上边。 整个水浒世界中,牛人无数,但是主要人物都是山东、河北之地的。这也难怪,毕竟当时故事的核心地在山东。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非梁山的势力中也有很多猛人。 比如淮西王庆的手下就有不少,其中以杜壆最为耀眼,而卫鹤作为杜壆的偏将也就有了能够在书中一展形象的机会。 当然,其人出场时间很短,且出场便阵亡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若从眼前这位看来,倒不失为一条好汉,七尺四五的身材,颇为壮实,手里的大刀在星光下锃亮无比,方正脸庞,三牙胡须,圆眼炯炯。 只不过卢俊义有些吃不准此时这位到底是已经加入王庆,uu看书 ww.ukanshu.cm还是没有加入。更加急于想要知道更是那位牛人杜壆此时到了哪里。 遂再次在心中感慨:“这位倒也是十分紧要的人物!” “兄弟快快请起!”卢俊义赶紧边说边将卫鹤扶起。 卫鹤起身后,又对卢俊义说了不少场面话,不过言语中那份对卢俊义的仰慕倒是比郁保四更加热烈! 从郁保四到卫鹤,这两人的表现倒让卢俊义这一路风尘疲惫减轻了不少,好歹比在二龙山强多了。 心道:“总算有人瞧得上自己了,虽然还比不上那位宋公明所到之处得到的礼仪那般感人,倒也令人兴奋哩!” 叙话之余,卢俊义又将郁保四叫来,同时将身边的诸位都叫过来一一作了介绍,又将鲁智深,杨志等人的江湖事迹都细细说了出来。当下郁保四与卫鹤都是大喜,纷纷来拜。 一番礼罢,郁保四安排手下人将卢俊义和许贯忠的马又都牵到原处,并安排几人在附近做眼,防止附近会有巡捕的官军前来。 这一番举动倒是叫卢俊义又高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此等身材的大汉倒也是个心思细腻之人,难怪在那个时空能做梁山的内应,促使曾头市被轻松打破! 不妨鲁智深笑道:“早知如此,洒家该留在店内好好吃酒,却又跑来白白费了恁地多力气!” 众人听完都是笑一哄。 卢俊义便接口道:“如此,便请郁保四和卫鹤两位兄弟同吃一杯水酒!” 两人慌忙应了,欣喜非常! 说话间便都跟着卢俊义等人鱼贯而入,回到酒店内。 第29章 再添2员(上) 店家又叫伙计搬来一张桌子,直把两张方桌连在一起,待到众人都团团围住坐定了,酒店的伙计也把添置的碗筷酒盏悉数放好了。 等到各人面前酒盏满上,郁保四双手端起躬身对卢俊义道:“却才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渎了哥哥,又得罪了卫鹤兄弟,实在罪过,便先吃了这盏,权当请罪!” 卫鹤慌忙站起道:“哥哥哪里话,我等江湖人平日里一刻不离刀枪,武艺一日不练也得生疏,适才恰好借的俊义哥哥的带来的机会,我与你不过是好好地切磋了一场,却是有甚么鸟要紧,更何谈得罪?哥哥万勿多想,若非如此,日后小弟如何再好向恁讨教?” 说完卫鹤赶紧将盏内的酒都一干而净了,又将那盏子斜翻了过来,这才伸出一只手来,示意郁保四落座。 郁保四便放下了酒盏,躬身拱手一番,这才落座了! 鲁智深见他刚坐,便赶紧端酒起来道:“洒家刚刚也是多有得罪,兄弟胸怀宽大,莫要记在心头,便请吃了这杯!” 郁保四闻言又是急忙站起端起酒盏与鲁智深吃了一回。 鲁智深喝完刚刚落座,陈七还未给他斟酒,卫鹤却已站起来道:“提辖哥哥在上,适才见哥哥武艺着实了得,令小弟敬慕不已,我且先干为敬!” 鲁智深忙伸手道:“你这人莫要如此急躁,要说武艺,洒家可不是我这位卢贤弟的对手,且这里武艺能平洒家不下三四位,你要是因为武艺敬酒,那可是得有的喝了!” 卫鹤一惊,他惊的不是听到了鲁智深说这里的高手太多,而是他一时手快,居然未曾仔细观察清楚这里谁在做主!这初次见面,本着结识江湖大佬的心思,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人,如何是好!当下便有些进退失据的意思,只顾杵在那里赔笑! 听到鲁智深的答话,又看见了卫鹤怔在了那里,卢俊义便明白了大概。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叫卫鹤再转头与自己吃酒怕不是更多了一分尴尬,忙对鲁智深说道:“这里兄长年龄最长,出入江湖时日最久,名声久闻江湖,如何当不得卫鹤兄弟这第一杯敬酒?” 又对众人道:“刚才提辖兄长出手且叫我等有幸结识,莫如我等同敬他一杯,如何?” 许贯忠赶紧跟话道:“如此甚好,便请提辖哥哥满饮一盏!” 话音未了,卢俊义带头站了起来,带着大伙都来与鲁智深碰盏,直叫站在那里的卫鹤刚才那种踟蹰不前,进退失据的窘境迎刃而解。 见自己刚刚那份尴尬完全被卢俊义三言两语化解,又听鲁智深说到其人的武艺,卫鹤顿时是对卢俊义又敬又爱。 有了这一出,郁保四和卫鹤两人也大致了解了这伙人之间的关系,也不再拘谨,气氛渐渐融洽起来。 不多时,众人都是差不多酒足肉饱,逐渐放慢了进度,互相之间开始闲聊叙话。 卢俊义想起来之前在门外猜想的那个问题,便对卫鹤问道:“兄弟夤夜到此,莫不是有紧要事在身?” 卫鹤忙站起道:“劳烦哥哥相问,小弟此去正是投一处好汉,听得那处已经聚的江湖豪杰数十人,麾下人马也有数万,犹在四下招募天下好汉,欲图一番大事!” 听他一说,卢俊义心下便有了数。看来这卫鹤定是在去那淮西的路上叫自己撞见了,也不知他与那个时空处了同僚的杜壆酆泰两人究竟是早就相识,还是后来相遇,且须把话来问。 于是,卢俊义在伸手让卫鹤安坐的同时,借机思索了一下,想好了措辞后才又道:“听得兄弟言语,莫不是要去投那王庆?” 闻言的卫鹤莫名诧异,只顾在脑子里疑惑为何这位竟然一口猜出了自己将去之处。又看了看这位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员外此时身边居然围绕着名气斐然的青面兽杨志、花和尚鲁智深等人,再看苏定、许贯忠,似乎也是个不同一般的江湖人物,着实与这富豪员外的身份有些不符。 忍不住在心里暗道:“我少年时便出入江湖,地方豪强大户结交江湖绿林中人,也无甚稀奇,但是这杨志和鲁智深可都是官面上正行文捉拿的重犯,又都是形貌易显之人,这位大名府的巨富怎生的会同此等人出入在这青州地界?莫不是也欲委身绿林,也要图一番事业?” 就这样暗自思索了一阵后,卫鹤才正色地道:“正如哥哥所说,小弟是要去投那处,却不知哥哥有何见教!” 卢俊义忙道:“倒也不敢,只不过那王庆其人,兄弟可曾了解多少?” 卫鹤:“只听说是从东京来,武艺、见识都且不凡,因而欲往!” 见说,卢俊义笑道:“兄弟想听否?” 卫鹤慌忙站起道:“愿闻其详!” 郁保四在一旁此时正在与那陈六曹正赔话,却听得卢俊义要说那位已经在淮西周边搅得当地官府天翻地覆的王庆身事,当下便也对面前两人言语几句后就不再吭气,也一同来听了。 而卢俊义同行来的鲁智深、杨志、许贯忠及苏定等人闻言也都安静下来,听得卢俊义娓娓道来! 几炷香的时间之后,卢俊义说完收工,开始安坐饮茶。 众人仿佛依旧沉浸他刚才说的那位王庆的曲折经历里。 说来也是奇怪,这但凡是个人物,其人生的经历总是那般复杂,曲折极多,听起来格外叫人感叹,这王庆的经历正是这样的经典例子。 从一开封府的小吏,居然能勾搭上当朝枢密使大人的爱女(养女)。若是那女的生的没有眉眼处倒也罢了,却还是个如花似朵的少女,且还是个未过门的处女,直叫从前世来此尚未经历房事的卢俊义打心里羡慕不已。 不过有得就有失,若是旁的女子倒也罢了,这童贯家的童娇秀那可是许配给了当朝太师做孙媳妇的。 话说这童贯还真是肯花本钱,如此一来也不知这两位权臣在朝堂见面是否会因为辈分而落了尴尬。这些且多说无益,只这王庆与那童娇秀私通,便是比得罪赵官家尤要严重。 却是为何? 皆因这童娇秀乃是童贯的养女,杨戬的外孙,蔡京的孙媳妇儿,这一连串的姻亲关系,当朝最有权力的几个奸臣便成了同气连枝的亲戚。 因而这王庆事发,便是要了命的! 叵耐此乃丑事,王庆万幸未死。坊外言议论越多,三方奸臣越恼,却是越不能杀他,只得一顿酷刑,发配远地了事! 直到后来他杀人逃命,无意中撞见了段三娘,两人一拍和,竟然成了夫妻,兀自做起了山大王! 卢俊义不禁在心里暗笑,这王庆也还是个人物,u看书 .uukanhu.cm 硬是把好好的公门饭碗砸了,却又能把死路给走活了,却也得说是个天意! 只不过闻言的卫鹤此时倒是思绪涌起,看到卢俊义说话时的那种十分肯定的面容来看,内容可信度极高。这王庆的过往想必与话中言辞无甚大出入。那么这王庆其人在他心里也就有了七八分模样,也可为之衡量一番。 旁边的郁保四也好,鲁智深几人也罢,无不感叹这卢俊义也是知道的太多了吧。只鲁智深,杨志还好,之前已经听说过卢俊义有过生死的经历,这会儿虽是一些惊诧却也能安坐的住。 而这位险道神郁保四此时当真是有些吃不消了,在他的眼里,这卢俊义简直就成了神一般的人物。 想他在这青州地界为盗多年,也曾多与人交手,自身的武艺倒也是混着江湖的,不然早被干掉了。不想在这鲁智深面前却是完全无还手之力,那得听得这位几乎可以秒杀他的对手刚才还说上座的卢俊义武艺更高!更兼天下大事,朝中内外,两班权臣,江湖好汉悉数都了然于胸,这......还是凡人么? 当下便有了一种漂泊多年,一朝寻得明主的感觉涌上心头! ...... 片刻之后,只见郁保四和卫鹤忽然同时离坐,兀自来到卢俊义跟前,双腿一弯,跪拜在地!齐齐地称道要此生追随! 卢俊义大喜,忙来相扶,又都安坐了! 鲁智深带头和众人一起来敬酒同贺! 一番动作下来,见大家脸上喜容还未退去,卢俊义便将他急赶到登州救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第30章 再添2员(下) 卫鹤听言忙道:“恁地等义气好事,便请哥哥们定要带上小弟!” 郁保四之前已经和卢俊义说过,只因听得旁边人说的也是有十分道理,此事也不再提,只呐呐无言! 旁边几人见状都来相劝!末了,他也只得抬脸与大家不咸不淡地说笑几句,直把肚子里的失落掩盖了七八分。 这一切自然都落在了穿越来此后热衷于观察的卢俊义眼里。他知道,这样的群体活动,落下之人的心情十之八九是不痛快的,也难得这郁保四还是一说就通的巨汉,此时居然并无多话。暗道此人虽然武艺一般,但却如此知道轻重,又主动来投,直须爱惜才好,不可冷落了其心。 如此,便就地在心里把捏出一番措辞。想好之后,便端起歇了好一会儿的酒盏径自走到郁保四的跟前,拍了拍刚刚歇话似在那里出神的郁保四宽大的肩膀! 郁保四正在那里暗自苦闷,却不知卢俊义几时走到他的跟前,便慌忙站起,看着卢俊义那双明亮又深邃的眼睛,忙喃喃地道:“哥哥,俺......” 卢俊义忙放下酒盏,扶他坐下。郁保四岂肯,只得先叫卢俊义坐定了,他才慢慢坐了下去,又挺了挺胸膛,调整了一下面容,等待卢俊义的进一步动说。 眼见此景,卢俊义便端起酒盏与他轻碰了一个后才道:“兄弟,为兄到真有一事相托,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听见卢俊义叫自己为兄弟,郁保四心情即刻大好,也未想这位自己极度仰慕之人会有甚么事是自家能完成的,还要难以尽说,便一站而起道:“哥哥但有吩咐,只管说来,小弟便是刀山火海也是要走一遭的!” 这话说的是气势如虹,颇有壮士出征的意味,直叫在场之人都把目光聚来,一时间郁保四反倒是把刚刚还挺得笔直的身子微微地欠了欠,又紧贴侧身的双手移到身前,面上一丝尬笑! 卢俊义连忙笑道:“兄弟这番豪情壮语令人敬佩,也另为兄心下宽了不少,便请兄弟也安坐,却待有要紧话来说!” 闻言,郁保四赶紧做好,竖起耳朵来听! 卢俊义只正色地道:“实不相瞒,时下大宋境内强人四起,我也欲借此东风,做得一番大事,如今正在大名府那里暗地里招募精壮,四处求得江湖好汉,唯一马匹却还无处可寻。我闻兄弟素来多与马打交道,此间之事却不知可有门路?” 这话一出,不但是郁保四,就是鲁智深、杨志等人都是震惊不已,只有那许贯忠依旧面不改色,很随意地从衣衫腰处摸出一把纸扇,轻轻地撑开,开始摇了起来。 虽说许贯忠只是轻轻的撑开,但是刚才一瞬间这里安静的吓人,他这把弄的声音到底还是成功吸引了大伙的目光,都在那处寻思恁地时节,怎的还热么? 刚刚还喝的七荤八素的鲁智深一下子惊得连打了几个酒嗝,盯着卢俊义看了半晌才道:“贤弟适才所说当真?”说话间,他旁边的杨志此时也是略有些紧张地向卢俊义看来,等待验证刚刚听到那句话。 卢俊义看着几人那圆睁的双眼,便笑道:“王侯将相,另有种乎?” “哥哥说得好,俺这辈子跟定恁了,适才相问之事且叫小弟慢慢道来!”说完,郁保四赶紧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嗓子后这才仔细介绍了起来! 原来这郁保四从前也是贩马为生,便北地边境管控也严时,一年数百匹好马入境也不在话下。 只是这好马碍眼,到哪里不都是要打点一番,这成本也就水涨船高,叵耐这大宋官家天驷监也好,地方的官军将领也好,愿意高价来买的极少,若是不愿意出手,这马是个活物,每日都要口粮,砸在手里时间越长,损失越大。经年日久,这生计便也干不得了!只得占了处生地,聚得人马干起了这种无本的买卖! 苏定在一旁不禁莞尔道:“如此说来,还是兄弟这等无本的买卖最好,如非如此,我等怎得在此相识!” 卫鹤在一旁也是噗嗤一笑道:“如此,小弟也是要来向郁保四兄弟道声谢的了!” 见到桌上这些人都是这般和谐,卢俊义也是高兴。本想一口气都把话说了出来,又觉得这这处酒店内不甚方便,便吩咐陈家兄弟结算了酒钱,一起出门,准备寻处无人地再来详谈! ...... 天空的繁星逐渐地消失不见,东边那遥远的天际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在那低沉的天际线下,似乎能感受到烘暖的太阳即将生起! 经历了大半宿的叙话,这会儿除了卢俊义和许贯忠、杨志之外,其余人似乎都已随意歪倒在那村镇里的一处树林边!不远处那对巡守的陈家兄弟只有陈六依旧在那里强打起精神向林子外面窥望着,陈七则早已鼾声如雷,口角流涎的模样倒也叫人忍俊不禁! 夜里谈的时间不短,但是实际内容却也是未涉及太多的核心,毕竟这会儿大家还只是相逢在路上,即便是杨志、鲁智深、曹正三人也将同自己去那登州共赴劫牢之事,却也大意不得,因为这三人都是颇有心思之人,谁料会不会目光长远。要说直接去投宋江倒也未必,但是要是有机会去入大宋官府,只要对方筹码够重,倒也难说。 所以卢俊义谈的更多的却是关于这天下大事的走向,大宋境内民生如何,以及蕴含着的某种机遇。所谓时势造英雄便说得就是这般。 当然,也得须吹一波牛逼! 不过,要说已经聚集多少人马,掌握了多少财富,却也不好乱说,只有一样可以除外。 卢俊义想起了那位地痞出身的汉高祖刘邦,当年刘邦起兵时曾说过一个故事,说刘邦的母亲是梦见了与大蛇交配产下了他,又道他是斩蛇开始起义。 其中真假难有实证,uu看书 ww.ukanhu.om都是神话虚无的东西,如何能去求证?况且一旦开始了那反秦的大业之后,这等故事无异于是另一股不容小觑的助力,刘邦身后的那些人,谁不争相恐后地为他做免费宣扬,恨不得天下皆知,人人慕名来投! 卢俊义曾被雷击,坐下神驹且被打的焦糊,而他居然安然无恙,还因此而获得了诸多不同凡响的能力,如何不能把来也做一番说道? 仔细回想了一下,若从夜间后来众人叙话的态度上看,这郁保四和卫鹤八成是已经真心投靠了,跟着同来的许贯忠和陈家兄弟自不必说,苏定因为已经同自己结义,想必也是跑不掉的。 唯有二龙山的三位,鲁智深未曾明说,杨志是只听不言。而曹正,或许是因为同来的两位山寨头领态度不明,便也未多说,只是那丰富的面部表情倒也有些味道! 卢俊义不免在心里感叹,这江湖朋友好做,喊声兄弟哥哥也行,若是真要做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的事时,哪里有什么江湖道义可以依仗! 不过倒也是人之常情,既不可诉求过多,也不可操之过急,左右现在大事的种子才刚刚下土,要想让一大波人都来这里守护幼苗,如何能轻易做到?旁人也是需要一日三餐,更难说这幼苗到底能不能结出果实呢。 卢俊义的思绪漫天飞去,对于这颗来自后世的灵魂来说,从未经历过数日马上赶路的生活,早已疲惫不堪,只是因为那份发自内心的历史责任让他还能总能精神饱满地出现在众人眼前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竟然睡着了...... 第31章 奇人之后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的他却没来由地一惊! 卢俊义醒了,看到的却是众人似乎都已经打点好了一切,都在那里等着他呢! 再看天色已大亮,顿感有些过意不去,便道:“昨夜与几位兄弟相谈甚欢,一时忘了时辰,不想竟差点耽误了正事,实在汗颜!” 其实卢俊义这几日也着实是辛苦了,前世毕竟没有骑马的经验,这副身子虽然从前善于驾马,然而作为后世的灵魂却是对这骑马带来大腿内侧的摩擦带来的痛楚还有些敏感! 郁保四率先走上前来道:“昨日听得哥哥说此去登州时间紧迫,便不敢相请。小弟也准备今日回寨子里将那里的积攒的近两百匹马都好好打理一番,择日去往大名府,只不知哥哥还有甚要交代的!” 卢俊义这才一拍脑袋,笑道:“瞧我这记性,此事我早已想好,之前见你睡得香时,不忍打扰,既然你此时来问,便刚好做出安排!” 言罢,便唤来了陈六,对他道:“咱们此次带的钱财尚余多少?” 陈六回复道:“黄金大约还有一千多两,另有上好雪银怕有几百两!” 听了这陈六报来的数字,卢俊义想了想,好像从大名府出发到现在这路途中并未花去多少。 当时出门时带的这些金银并非想过是要拿钱去贿赂官府以救解家兄弟,而是报着“穷家富路”的想法。寻思着这许贯忠和陈家兄弟陪着自己不远千里奔赴登州,又前途难料,这路上还不得吃好住好啊! 谁想这路上得时间恁地紧张,根本有时间去享受,只这已经走了大半的路程,才花了不过大几十两银子罢了! 也罢,既然如此,倒也是好事。卢俊义便对陈六道:“你且去五百两黄金送给郁保四兄弟,并再取一百两放在自己身上,同去他那处寨子,陪他将一切准备好了之后,便引着他去咱们那处隐蔽的庄子安歇!” 陈六闻言忙惊道:“小人从家出发时,早有老都管、小乙哥的多番嘱托,如今怎好半途而回!” 许贯忠闻言一笑上前拍了怕他的肩膀道:“此一时,彼一时,小六哥且不看这里多咱们出发时多了多少好汉相随!且你这次去郁保四兄弟可是至关紧要之事,若是此事办妥了,回去之后,便是大功一件,便是老都管、小乙哥也定会多拿好话来说!” 陈七一听,赶紧也来劝他道:“俺说哥啊,平日里只听你说要干得一番大事,今日恁地好机会就在眼前,莫要叫主人和诸位哥哥们小觑了你!” 陈六见说,不禁笑骂道:“你小子打的甚鸟主意,我岂不知?如今叫你留下陪在主人身边,你且在心里暗喜,便跟在贯忠哥哥后面把话来宽慰我心!若真是如你所说,这般好机会我让给你如何?” 陈七一听,赶紧吐了吐舌头,转身缩到人群中去了。 见状,卢俊义走到他的跟前轻声道:“陈七兄弟也是个好儿郎,但若要真叫做事时却不到你稳妥,且叫你休辞劳苦,代我走此一遭!” 见说是代自家主人走一遭,陈六也不好再多说其他,便忙躬身拜道:“多谢主人信任,小人这就去!”说完转身便去按数取了黄金等物,准备跟随郁保四离开! 目送陈六转身而去后,卢俊义道:“如此我等便在村口处分别,翌日再回大名府团聚!” 众人闻言都是各自牵了马匹,取了随身之物,一同往村外走去。 刚到村口那几个草垛处,那里正躺着的一个闲汉,却不是昨晚进村子时撞见的那个。 郁保四喊道:“李学究,莫要再睡了,且起身来见哥哥!” 卢俊义和许贯忠以及鲁智深等人都是一怔,这才回忆起昨夜来时,在村口相问酒店之事。心里不禁嘀咕:“原来这人居然与郁保四相识!” 郁保四看着卢俊义等人的表情,不禁笑道:“列为哥哥休怪,小弟从前刚开始做这买卖时,多有失手,后来遇到了这位的李学究,又得他的一番指点,左右主要路口便都有咱们的兄弟蹲着窥望着呢,但有好马来时,只等对方歇脚处定了,便寻个机会发一支响箭,四周便要咱们的人结伙去夺了,不巧昨夜恰好是小弟就在附近,因而才撞见了哥哥们!” 卢俊义听了不禁暗思这位郁保四口里的老学究到还有些战略眼光,知道信息同步的重要性!便有了认识一番的兴趣。便道:“原来郁保四兄弟这里也有良才,我等怕是皆因此人而相识,理应上前叙上一礼!” 众人纷纷点头,便跟着卢俊义慢慢朝那依旧靠在草垛边的汉子边,只见那人竟然将那草垛拔了个洞,大半个身子都在洞中,上面盖了些干草,正懒洋洋地朝卢俊义一行人看来。 忽然,只见那李秀才骨碌般爬了起来,径自走到了卢俊义的面前,面容突然变得怪异,猛地拜倒在地! 见他竟然一言未发就磕头在地,郁保四忍不住惊疑道:“咦,从前只觉得是个酸儒,不想倒也是有眼力的人,竟然识得江湖真英豪!” 卢俊义也是有些不解,下意识伸手来扶他,却见这人居然不肯起身。心里顿时打起鼓来,暗自寻思:“莫不是哪里的旧相识,或者此人也曾经受过卢家的厚恩?” 只见他在心里琢磨半天,却无半点头绪,只得让这人在那里连磕了三四个响头。 旁边的几人也是纳闷,只道这人乃是郁保四的手下,莫不是已经看出了自家的寨主已经做了卢俊义的兄弟,所以来拜正主! 等到这位老学究磕完之后,卢俊义才慢慢将他扶起,却见此人竟然把头低下,不敢正眼来看! 事物反常必有妖,这一路走来,尚未遇到有人如此。虽然自己在江湖颇有薄名,却不应该在这一个老书生这里还能受到如此隆重的礼仪。 又想到对方刚才在他面上仔细打量后才如此的,莫非是看出了什么? 思来想去,不觉心里一惊,后心汗水瞬间淋漓,只顾在那里猜测:“莫非此人看出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又想应该是可能不大。 因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怎能叫一个肉眼凡胎瞧出!可是连穿越这种事情都是发生,还有甚鸟事情是不可能的?想到了这里,卢俊义此刻的心里简直是纠结无比。 “疑惑”、“惊诧”、“紧张”一齐涌上他的心头,后面再想更多的言语似乎都不能宽慰自己了!一时居然语塞地怔在了那里! 一旁的许贯忠瞧见了卢俊义面色略有变化,便赶紧走上前对那人道:“老先生与我家哥哥初次相见,何故行如此大礼,实在令晚辈们惶恐!” 郁保四也似乎感受到了有些不寻常,也道:“老学究莫非与我这位哥哥曾相识?” 那人慌忙道:“不敢,贵人到此,怎敢不尽礼数,诸位好汉勿要惊疑!” 待这几位都说话过了,卢俊义才从刚才的沉思中醒了过来,只顾道:“小可大名府玉麒麟,敢问李老先生大名!” 那人忙道:“小人罪过,实不姓李,祖上乃是姓袁,因遇见仙人,授得风鉴玄学之术,后因害怕当朝天子忌讳,遂有一支改姓李,至今传了数代!” “姓袁,玄学”,卢俊义肚子里默念了数遍。 突然,他想到了一位历史上的绝世高人,就是李唐时期的那位集风水、占卜、相术、道法为一体的牛人袁天罡!只是不知这人与那位可有什么关联! 正在疑惑之时,许贯忠在一旁道:“莫非阁下乃是袁资官的后人?” 那人忙道:“不才正是,名唤袁遗!” 许贯忠慌忙来与他见礼! 袁遗忙道:“何敢受阁下如此大礼!却不知现官居何职,为何同贵人来此?” 许贯忠一愣,忙道:“不才乃是一介草民,袁先生何出此言?” 袁遗也是莫名惊道:“尊驾有宰辅之才,u看书ww.uuashu 又有位极人臣之相,何故无有功名?” 两人的一问一答,直把周围一群人都听的云里雾里,各自抓头扰腮,闷头苦想! 不过,卢俊义似乎是有些懂了,这姓袁的定是也学到了祖上那位牛人的某些特殊本领,所以看出了什么玄乎的玩意,因此才如此说的。 只不过若真是有如此玄妙之术,确实不适合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说出口来。 思前想后,卢俊义最终开口道:“袁先生请听在下一言!” 袁遗忙躬身道:“贵人请讲!” “天机不可泄露,先生勿要言及天道过多!” 袁遗恍然大悟,忙又跪倒在地,拜了四拜,呼道:“多谢贵人之言!” 卢俊义等人又再次将他扶起,这才听他说起一段鲜为人知的秘密! 原来这袁遗的父亲也是个玄学高手,曾算出了大宋国祸将至,所以不准他委身大宋公门,不料月前却发现紫微星又生一新星往大宋西北方向去了。又算出本月必会有贵人途径此地,所以便告诉了他在此等候。 哪知刚说破此玄机不过几日,其父便呜呼哀哉,一病不起,两三日后撒手而去,只留他孤身一人在世,便遵照其父之愿,二十多天前便来此,刚好撞见了郁保四,这才有了献计之说,才有了盗马及后来之事! 众人听罢,无不称奇,卢俊义更是大喜过望,忙向他行拜礼,尊他为:“袁师傅!”又将身边的鲁智深等人一一向他做了介绍。 众人见他身负恁地绝学,无不敬他三分,当下都来拜见了!又说了些场面话才罢了! 第32章 酆泰拦路 叙了一会儿话,卢俊义便带着众人出了那处村镇。郁保四与陈六自然是带着那十几个人回山寨去,并在那里遵照卢俊义的吩咐收罗好有用的东西,连人带马全部往大名府赶去。 当然,这十几个人中不包括那位奇人之后的袁遗。 本来卢俊义就想将这位能卜吉凶的异人带在身边,不妨这袁遗倒先开口说要跟着他同去登州,顿时叫卢俊义有了些心思相通的感觉。 又问了问是否能骑马,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卢俊义便喜上眉梢地吩咐苏定和陈七去村镇内寻处人家买得一匹骡马头口给了他。 又略准备了些路上用的干粮、饮水、防雨之物,这才继续上路! 一路上,卢俊义与这袁遗之间是相谈甚欢,其余众人也是互相找话头来叙,一发走了两日,不觉快到登州之界,忽见前面一处四岔之地。 放眼望去,岔路左右四周都是高岗密林! 见此处地势奇特,生的险峻,众人都不自觉地放慢马速,抬眼四处观望,却暗自里都在疑惑四处太寂静了些! 许贯忠此时正骑马与卢俊义并行,也能感觉到大伙此时的心情,便道:“此处倒是一处险地,我等须小心行走,莫叫歹人趁了!” 卢俊义也是同感,在点了点头之后又道:“得需要人前去探一探!” 苏定忙接话道:“便由小弟前去,若真是有歹人在这里做恶,且叫他够胆前来,没命回去!” 鲁智深见言道:“洒家日日坐在这马上,端是鸟闲,便也和苏定兄弟同去,若是真有哪里来的不开眼的撮鸟,刚好吃洒家一禅杖!” 话音未落,乍起一个惊雷般的声音:“那边的汉子们,且不要动!” 正待望时,却见一个八尺五六的大汉,正带着七八个骑马的精壮汉子往这边的赶来。 鲁智深道:“咦,原来这里还真有剪径的厮鸟,且叫洒家前去看看!” 卢俊义忙道:“兄长留步,这些人在这里莫不是早已设下了埋伏,须小心为上,莫如等那汉自己上前来再做计较!” 鲁智深忙道:“洒家从前在老种相公门下时,手里滚过的人命不知多少,恁地几个撮鸟,兀自会怕?若是真是奸人使诈,我也不惧!” 说话间,刚才那群叫这边都不要动的那伙人悉数到了跟前。 为首一人果然是条大汉,生的是膀阔腰圆,四方脸,直鼻圆眼,绕着个半脸黄褐色的浓密的胡须,其中一手提缰,另一手紧紧地握住一对数十斤的铁锏! 眼见来的这人生的彪悍,手里的双锏怕是分量也不轻,卢俊义便急忙对自己一方的数位好汉轻声道:“大家切勿轻动,容我言语套他来路!” 对面的那持锏的大汉此时也在那里仔细打量着卢俊义一伙人。看了一阵,在心里嘀咕道:“从眼前这些人的穿戴上看,不全像是绿林中人,又是和尚,又是书生,中间那位九尺如银的汉子到像是富贵人家出来!” 陈七见这人在那里左右上下看个不休,又想起了之前卢俊义的叮嘱,便笑道:“兀那汉子,你在那里左顾右看,莫非你看上了我们中谁个了?” 这话引得大伙都是一笑,连对面的那些人中也有几人也有些忍俊不住。不过在看了看那持锏的大汉后又强行憋住了,看着都是有些辛苦。 那持锏的大汉闻言倒也没有发作,只顾道:“今日我等在此做买卖,若从这里过时,须报上姓名!” 鲁智深道:“真鸟怪,我等与你素不相识,如何须向你自报姓名,就是赵官家那里也不曾有过这规矩!” 那持锏的大汉道:“你们若是从此处过时,便要照此规矩来办,不然请原路返回,我等也不来追!” 见说要这边都返回去,陈七怒道:“放屁,我等走了好久才到此处,若再回走,几时到的了去处?” 那持锏的大汉歪嘴龇牙道:“与我何干!” 杨志沉脸道:“你这汉如何这般不讲理,我等行路,此是大道,你自跑来拦路,如何与你无干?” 那持锏大汉却不搭这话,只顾再次道:“要过去可以,须报出姓名!” 听这几人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天,卢俊义是有些明白了。对面这些人在这里应该不是真为了打劫的,不然早已动手,或者是真是见搞不定自己这边,也须藏头露尾不出来。再或者就是见势不妙,也应早早开溜。 从对方这人马数量,以及形貌上看,应该不是自己这边人的对手,想必这持锏的大汉也是看出来了,不然何须反复来问,只要拿出这边一人,岂不是一切都会知晓。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这人在此晓晓问自己伙人的姓名。难不成这伙人是来此接人的,却与对方并不相识,只知道姓名? 这样的可能还是很大的,毕竟这个世界中的江湖人物之间大部分都是慕名却从未见面。也不兴互相之间走亲戚式的串门。 一番腹诽之后,卢俊义便笑着对那汉道:“汉子,你要知道我等的姓名也行,须你先报自家姓名!” 那持锏大汉道:“我乃酆泰,你等速速报上姓名,不然耽误了时辰,只怕你等会追悔莫及!” 卢俊义听了是心中一惊,暗道:“原来是他!”又忍不住地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卫鹤。 想起了原著上这酆泰和卫鹤好像都是王庆麾下大将杜壆的左膀右臂。之前这卫鹤也是说要去投那王庆的,却正好撞见了郁保四盗马,友情出手相助拦下,通过吃酒谈心,已然是归顺了自己。也叫自家高兴了一小回,没想到这酆泰居然也这么快就出现了,也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投靠谁了。 却说这酆泰虽然只是王庆大将杜壆手下的偏将,却也是武艺极其出众的人物,一对双锏用的精熟,uu看书 ww.uukanh能与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斗上五十合难分胜负! 只是这卫鹤在自己手里,酆泰在这处拦路,却不知那位绝对的高手杜壆此时正在哪里! 想到了这些的卢俊义不禁在心里又多了一份期许,看着酆泰的眼神又柔和了许多! 哪知身边有人早已按耐不住,大喝一声出马去抢这酆泰! 待看时,那位刚刚冲出去的人却不正是卫鹤! 酆泰一见,不禁笑道:“好小子,还挺有胆气,儿郎们不要动,让我去会会这厮!” 说话间,两人已经交手,大刀与铁锏,好一番缠斗! 杨志:“这厮一对铁锏武艺倒是精熟!” 许贯忠:“卫鹤兄弟气力上与对方相比,差距不小!” 苏定:“卫鹤兄弟小心,那是虚招!” 就在众人都在神情专注地看着酆泰和卫鹤两人的打斗时,袁遗却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掏出了一把类似于动物骨片的东西。 只见他翻身下马,嘴上默念一番,把手中的玩意往地上一撒,看了之后对卢俊义道:“贵人!此地不宜久留,还需早早离去为好!” 话说刚才这袁遗在身上拱了一阵又突然下马,卢俊义就感觉有些奇怪。不妨却见他好像是在算卦,当即也没打扰,这会儿却见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免心惊! 一旁听见了袁遗说话的许贯忠也道:“刚才那汉说耽误了时辰,会叫我等追悔,想必这汉还有后手!莫如先退一步,另寻他道赶赴登州!” 几人在这说话间,卫鹤已经与酆泰斗了二十合,此时已渐落下风。 第33章 赤面黄须,不讲理 卢俊义道:“若是真要走时,也须打退了那汉再说,不然万一来追,却是哪里好走脱!” 许贯忠道:“无妨,且叫小弟上前缠住那厮!”说完便打马上前对卫鹤道:“卫鹤兄弟退下,我来会他!” 酆泰接口道:“来的正好!” 许贯忠也不消多话,一枪架住了酆泰的铁锏,卫鹤趁机闪到了一边,赶紧大口喘气。 酆泰刚才斗卫鹤时只用了五七分气力,犹是绰绰有余,一时心里有些自得,这会看见这许贯忠乃是个文人打扮的模样,遂心里有些轻视。 不妨这手里的铁锏接触到了长枪的一瞬间便感觉到了对方的分量不轻! 再仔细看时,只觉得眼前的文人模样的汉子生的也是英武,心下不敢大意,打起精神来斗! 两人武艺都是精熟,当下三四十合内无有破绽,是斗得难解难分! 鲁智深道:“难怪能的赵官家的状元,这许贯忠兄弟的枪法比起杨志兄弟也不差分毫啊!” 杨志在一旁看了半天,对许贯忠的枪法暗自感到惊奇,这会儿又听到鲁智深的说法,顿时在心里把许贯忠的武艺与自己的本事比较了一番。 只在肚里寻思道:“此人枪法十分看似平凡,实则凌厉无比,若真是把来与洒家捉对时,我也不惧,只是其人气力上胜我三分,若真要拼命厮杀时,怕我不是对手!” 看着杨志在那里一幅眉头紧锁,似是冥想的模样,卢俊义不禁道:“制使兄弟莫非看出了甚么?” 杨志恍然道:“倒也不曾,只是惊叹这许贯忠兄弟的武艺罢了!” 卢俊义笑道:“比之杨家枪法如何?” 杨志道:“祖宗的枪法自然神奇,叵耐杨志资质平庸,学艺不精,怕比之许贯忠兄弟尚不足!” 呵,没想到这位心高气傲的杨制使也有自叹不如的时候啊,看来这“文人相轻,武人相敬”的说法果然不假! 卢俊义此刻心里是明白的很,这许贯忠曾经与卞祥在那里切磋时,若是用枪的话则隐隐处于上风。而这酆泰虽猛,但是在那个时空,正是被卞祥一枪刺死的,所以此时的他内心还是非常淡定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酆泰被卞祥打了个措手不及,或者是长兵器可能比起来短兵器有一定优势! 不过实际情况如何,只不过都是自己的猜测罢了! 毕竟酆泰能用双锏斗林冲的林家枪法五十合不分输赢的。 伴随着卢俊义在暗想的这一会儿,许贯忠和酆泰已经交手不下六七十合了! 酆泰在不断厮杀时渐渐感到了对方的可怕,又借机看了看这边骑在马上的卢俊义等人,心里不安不断增加。 再看对面的这位文士打扮的大汉,面上竟然和刚开始来斗时并无二样,当下便做出了不宜继续斗下去的决定! 又是一阵钢枪对铁锏,酆泰咬牙使出了两三招,荡开了许贯忠的百炼钢枪,兀自提转马头,往旁边一闪! 随即道:“莫急动手,且听我一言!” 许贯忠本来就没有同他拼死拼活的意愿,只不过刚才卫鹤的处境有些危险,遂怕他有失,所以出手来救罢了,此时听得酆泰主动要求停手,却不是正好遂了心愿! 见许贯忠闻言便停了手,酆泰道:“恁地武艺高,莫非你就是杜家哥哥?” 这话说得许贯忠有些莫名其妙,旁边鲁智深众人也是云里雾里! 但是卢俊义去也是听出了门道,刚才听他说的什么“武艺高”、“杜家哥哥”,莫非这酆泰是在等那位传说中的那位? “好汉莫不是在等人?”卢俊义尝试地开问道! 酆泰一惊,忙道:“你是何人?从哪里知晓我在此等人?” 卢俊义一笑:“只不过是随口一猜罢了!” 酆泰道:“我见你这几位也都是好汉,便也不再相瞒,我等确实是在等人,恁地几位大汉中可有姓杜的?” 卢俊义笑笑道:“如此说来,这里怕没有阁下要等的人了,这里却不曾有姓杜的,你且去他处寻吧!”他既是为了及早脱身赶路,也是为了打消酆泰可能会遇到那位牛人的机会! 酆泰想了想道:“瞧得几位都是不凡之人,莫如与我同去投了庆王吧!” 话音未落,酆泰身后飘起一阵烟尘,一条赤面黄须的大汉正带着几十个骑马的汉子,气冲冲地赶了过来! 转瞬间,人马俱到! 那赤面汉道:“酆泰兄弟,可曾接到那位哥哥?” 酆泰一面无奈地道:“等了两日,不曾遇见!” 闻说,赤面汉看着卢俊义等人忽道:“兄弟认识这些人?” 酆泰摇了摇头道:“不曾!” 赤面汉道:“如此便好,且都拿了,庆王那里缺马,也算你头功!” 酆泰连忙拦他,却哪里来得及! 那赤面汉带着身后的几十骑瞬间冲向了卢俊义这边,一场厮杀瞬间展开! 酆泰在马上看着那赤面汉居然不问青红皂白冲向了对方,顿时是有口难言,郁闷无比,只得看了看身边的七八个汉子道:“哎!我等初来,不好恶了这庆王的心腹,便也跟上吧!” 杨志大怒,uu看书 ww.ukanh.cm又想起了刚才与卢俊义提到自己的武艺问题,便提枪拍马,迳奔酆泰! 那赤面的大汉此时正被鲁智深那根硕大的禅杖敌住,斗得七八分拿住,心里也是吃惊不小! 苏定、许贯忠、曹正也是一声大喝,挥舞手中的铁镗、钢枪、朴刀一齐杀出! 一时间这处四岔之地变得变得血腥起来,不断有人被击中跌落马下,惨叫声不绝! 卢俊义看了看眼前这局势,心道对方人虽多,但是真正武艺厉害的只有两位,便是酆泰和那赤面的大汉,自己这边的获胜概率还是大些的! 再看那大汉,只见他头顶熟铜盔,身穿团花绣罗袍,乌油对嵌铠甲,骑一匹卷毛乌骓,赤脸黄须,九尺长短身材,手掿两个水磨炼钢挝,圆眼睁时,杀气扑面而来! 卢俊义自言自语道:“这人相貌如此显眼,又用的双挝,莫非是那位赤面虎袁朗!” 那位正在和鲁智深厮杀得有些难解难分的赤面大汉一听,面上一惊,大喝一声道:“恁地些人莫非乃是官家的走狗,莫要叫一个人逃了!”又道:“何青速去报与二元帅,请他统大队人马来此!” “什么?竟然还有大队人马?” 卢俊义心中莫名地紧张,想起了之前袁遗说出那个“不宜久留”,当即准备通知大伙准备从厮杀中抽出身来,再寻他处而走! 再看时,对方的几十人已经折了大半,一时有些矛盾,这是将眼前这些人全部干掉再走,还是直接撤走呢? 而就在此时,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第34章 寻路遇官军 只听那赤面黄须的大汉忽然大喝一声,一挝磕开了鲁智深的禅杖,另一只手虚晃一挝,口里说了声:“着!” 鲁智深吃了一吓,他马上的功夫并不如杨志、苏定,也不到许贯忠,且他身子又重,禅杖分量也大,那马吃不住力,被他一瞬间的激灵,做虎腰一扭时,竟然轰然倒地! 幸运的是他手里此刻拿的是根禅杖,刚好把来做了支撑用了,在马儿倒地的一瞬间,倒是抽身跳了下来,闪到了半边! “干鸟,这畜生着实无用!” 鲁智深一面咒骂着,一面要提起禅杖再来斗那赤面黄须的大汉,却不料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赤面黄须的大汉看见了鲁智深的马倒地后并没有趁机上前来厮杀,而是调转了马头,招呼一干人等赶紧撤退! 他自己倒是毫不客气,当先策马走了! 正在那里战苏定的酆泰见了,简直是哭笑不得,只得使出浑身的气力,硬接了苏定的两下,寻了个破绽,闪出身去了! 剩下的人一看,哪里还有半分战心,纷纷边打边撤,好在这些人的马上功夫都挺足,一发撤出去了二十来个! “泼贼,原来是个软蛋!”鲁智深气的宽阔的胸膛大幅度地起伏着! 卢俊义赶紧下马来到他面前道:“兄长适才从马上落下,身体无恙否?” 鲁智深将禅杖往地上一跺,叹了口气道:“原以为是匹好马,却不料如此不堪用,也不知道郁保四兄弟那里有没有更好的,到时候定要讨来坐了!” 话虽如此说着,却也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在因为主人被自己一方杀死后而落寞地那里轻喘的马上,毕竟这一路去登州还需要一个脚力,刚才的那赤面大汉的手下虽然骑的算不算良驹,好歹比没有强。 卢俊义也注意到了鲁智深的动作,便点了点头道:“如今好马难寻,先叫兄长委屈了,在这些马里面选一匹凑合了骑了吧!” “小弟刚才那厮说的甚大队人马,我等还须早早离开此地为妙!”许贯忠见到对方确实已经跑得难觅了踪影,便来到卢俊义的面前说道。 卢俊义听了之后,不自觉地看了一眼那位袁遗袁算子,目光接触后,袁遗又捯饬了一下自己那些玩意,才对卢俊义道:“若是照卦象上看,应该往北去才可避免的凶险之境,又可去往登州!” 虽然有些不明白这袁遗到底如何能够通过撒这些动物小骨片预测危险的,卢俊义还是决定相信他,不为其他,就因为这位乃是那位牛人袁天罡的后人! 于是,卢俊义便招呼众人按照袁遗说的那样,转身往北而去! 走不过两里路,却发现了个问题,原来那道儿是弯的,走过这段之后,却发现这道竟然转向西了。 卢俊义这下子有些懵了,登州在东,自己按照袁遗的说法往北走,却最终要往西去,这不是明摆着是南辕北辙么! 不但卢俊义有些懵,就是跟在后面的许贯忠、杨志等人也是有些头大,不好说下一步该如何走了! 袁遗见到众人都是楞在了这里,再看看这转向西边无尽头的官道,心中也是打鼓。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正在郁闷中的卢俊义,忍不住又下马把他刚才做过的动作又重复了一遍。 “应该是往这个方向无错啊!”袁遗看着那几小片玩意自言自语道。 鲁智深急道:“这里分明是往西去了,岂不是越走越远?” 一直未曾开口的曹正也道:“我等去登州时间且紧,若是往西,便是反了向了,几时能到?” 袁遗见他两人都是这般说,便再次撒了一卦,卦象指示的结果并未改变,不禁汗水从脸上滑下! 卢俊义连忙止住了众人可能再出现的抱怨,打马往前走了几十步! 忽然,前方斜地里一从茂密的树丛后面出来一个担柴的樵夫。 卢俊义赶忙上前下马拱手道:“敢问老丈可知这里可还另有岔道是往登州而去的?” 那樵夫见卢俊义形貌打扮俱是不凡,便也将肩上的那捆柴禾放下,回了一礼后,转身指向他身后那条直插丛林深处的小卢说道:“官人只需从此路走,翻过好大一个岗头,再走七八里,便可以又上濉州往登州的大道!” “果真如此?” “小老儿怎敢欺瞒官人,只此走无错!” 卢俊义心下欣喜,忙从身上掏出一锭小银送到这樵夫面上道:“多谢老丈指路,些许银两只做心意,万勿推辞!” 那樵夫忙拱了一礼笑道:“此乃举手之劳,如何当得官人使钱,不当人子!”说完赶紧将地上的那捆柴担了起来,再次欠身后,走开了! 卢俊义只得收了银两,连说:“多谢!” 不远处的许贯忠、鲁智深等人听到卢俊义在这里与樵夫的对话,便也喜滋滋地赶了过来! 卢俊义朝袁遗躬身施礼道:“袁师傅果然有鬼神莫测之术,卢某在此先行谢过!” 袁遗赶紧擦了擦脸上还未干掉的汗水,忙称:“不敢!” 刚才说了质疑话的鲁智深和曹正此时也向袁遗行礼致歉! 袁遗赶紧又是一番客气话,这才罢休了! 众人便从那樵夫出来的道口往里面走去,只见沿途树高林茂,路面高低不平,大伙只得下马! 走了不过半个时辰,果然一处大岗子,又走了近一个时辰,才隐约见到了出口! 这好大会儿,众人都未骑马,走得腰腿不爽,此时见马上就要走出去了,心里都是高兴! 哪知刚到了那口子不过二三十步远的时候,却听见了外面不远处似乎有好大的嘈杂声。 “洒家去看看!”杨志自告奋勇地说道。 “小弟随杨制使同去!”苏定接着说道。 杨志见说道:“莫要再叫洒家甚杨制使了,听得只觉不顺耳,我须虚长几岁,便叫你一声贤弟,如何?” 苏定笑道:“如此小弟便于杨家哥哥同去!” 卢俊义见这曾经差点互相痛下杀手的两人此时已然是把做了兄弟,心里也是高兴,只是想到了此去登州意义重大,刚才又遇到了王庆的人马,便正色道:“先去看看,切莫轻举妄动!” 曹正道:“最好把马留下,uu看书 .uukanhu.cm 那牲口万一要闹出动静,只怕不美!” 苏定、杨志都觉他说的有理,便将马缰递给了许贯忠、陈七! 两人带上了兵器,放轻了脚步,往前面那处快要被树木遮住了大半的道口走去。 片刻之后,两人来到道口,透过树丛看去,外面不远处果然有许多人,怕有三百有余,另有四五辆颇为豪华的马车,和七八辆太平车子,车上满载了甚东西,上盖了油纸! 两人又仔细看了看,互相对视了一下,赶紧回身去了! “怕有三百多,是官军!”苏定率先对卢俊义说到。 杨志也道:“看这些身上的装束,应该是东京来的禁军,那里还有四五辆装饰华美的马车,里面乘做之人怕是有些来头!” “还有七八两装满了东西的太平车子,上面盖着油纸,也不是甚么!”苏定接着补充道。 “这些人在此歇脚?”卢俊义不禁问道。 暗地里是心烦不已,没想到这转了半天,为了脱离王庆手下的那伙人,却又撞见了大宋官家的禁军,顿时有些头大。 许贯忠闻言道:“莫如在此等等,让这伙官家先走?” 杨志却道:“事情怕没有这么简单,那登州也是个官家重视之地,这伙官军十有八九就是去那处住泊的,我等要去登州的话,便是今日在此等了,日后少不得会又撞见,却待如何是好?” 鲁智深大咧咧地道:“若是只这三百官家,洒家倒也不惧,叵耐我等还要去那处救人,如今要在这里闹大了动静,只怕后面的事难做!” 第35章 王庆马军来袭 几人正在说话间,听到远处传来大地轰鸣的声音,且是越来越近。 “有马军来了!”鲁智深从前在西军里勾当多年,对于成规模的骑兵发出的声响那是格外熟悉,此时他第一个惊呼道! 听到鲁智深的惊呼,杨志也是张大嘴巴,随即又吃惊地道:“难道刚才看见得那些禁军只是大队人马中的一部分?” 卢俊义也是心头一紧,刚才那个谁说的很对,如果这些官军也是去往登州的,那么自己这伙人若是疾走赶路的话,迟早是要与这些官军碰面的。 而再看看自己这边的一群人的形貌打扮,除了他这个生来就在富贵之家的员外看起来不太像江湖人士之外,其余人中譬如这脸上生有一大块青记的杨志也好,高大胖壮的鲁智深也罢,那都是天生的容易被公门中人盯上的! 这可如何是好,本来听到那里有三百多官军的时候卢俊义就有些犯难,现在倒好,又来大批的骑兵。原本还想着依靠着坐下之马之利制造某个时间差去避开这伙官军的,现在却也无从谈起了! “走,咱们去那里看看清楚再说!”卢俊义果断地对众人说道,又吩咐留下曹正、陈七、卫鹤三人在原地把马看好。 等到卢俊义和鲁智深等人走到那个道口,再次透过那几乎被树木充斥得有些严实的窄巷往外看时,见到得却是另一番景象。 大队的马军正在赶来似是不假,只不过从情形上看,来的人马应该与眼前这伙官军不是一伙的。 只见不远处这三百官军在听到一阵阵马蹄声,许多刚刚还在那里坐着的人纷纷站起来朝那声音来处张望。 须臾,许多人慌乱起来,惊呼声也不断传来,更多的是各自迅速将随身的刀枪拿在手上,也有人畏缩着窜到了马车后面半掩着身子。 好在从其中一个马车里出来一个七尺左右的青年文士模样人正在那里大声疾呼。好像是在招呼着什么。 不久,由近百骑军组成的禁军在这位青年的招呼下聚拢起来,并自动上前去将正在奔来那队马军拦住了。 而那四五辆颇为华贵的马车此时已经在赶车人手中扬起的鞭子的挥动而启动,朝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看来来的这伙人应该是哪里的强人!”苏定看到了眼前这一切后不禁说道。 卢俊义闻言是回头看了看许贯忠、杨志,目光对视中,几乎不约而同地说道:“王庆的人!” 鲁智深道:“只怕真是那厮的手下,想必是那原来的那道上寻咱们不着,所以绕路到这处来了!” 卢俊义从前并没有从军的经历,看着那掠起好大烟尘的骑兵队伍,一时难以判断数量多少,便看了看杨志和鲁智深道:“估计这伙强人来了多少人?” “少不得七八百人!”鲁智深面无表情地说道。 “看来这伙官军今日怕要糟!”杨志有些叹息地说道。 毕竟他祖上曾在大宋军将,他本人也曾在官府里任职制使提辖。此时虽然已经委身绿林,骨子里对于眼前这些穿戴大宋制式甲仗的官军被另一伙绿林中人绞杀,心里不是滋味! “这伙强人看起来战力不俗!”鲁智深看了看那处的已经到了官军面前的大队骑兵说道。 许贯忠也是眉头紧锁,下意识地用手抚摸了下腰间那把自从出门就不曾任何沾染血污的泼风钢刀! 当下众人的心里都是矛盾重重,要说对当今的官府那是没有半点好感。说得严重点,恨不得这天下的烂糟文官们都被江湖人宰杀一遍,省得终日里只知道花天酒地,炮制有功将士们! 可是眼前的这些底层军健们何辜? 他们可能在东京军营中时就备受各地官宦豪门子弟们的欺凌! 即使有幸能在战场上通过浴血厮杀拼来的微薄战功,也极有可能被那些上官们转送给某个世袭的军功富家子弟,兑换成白花花的银子! 更有可能战死在沙场之时,家中老小连些许的朝廷抚恤也看不见! 卢俊义也是叹了一口气,眼前那些官军除了一百来马军,其余皆是步军。对面可是七八百马军,刨去一些马术生疏者,就算是下马做步战用,这两边的实力差距也不是一点半点。 “哎......”卢俊义叹了口气! “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将来也是要对这些赵家王朝的官军们厮杀的,只不过到时候少杀些,多纳降些罢了。眼前这些据说可都是东京赵官家眼皮子地下的禁军啊!” “虽然赵官家有罪,但说到底这些年轻力壮的禁军军健们若都是这样被国内的强人消耗掉了,到头来损失的还是汉家文明自己国防力量!” 就在卢俊义暗思之时,对面已经厮杀声乍起。 眼前的景象没有出乎意料之外,这群三百来人的官军中的那一百马军被来势汹汹的强人们很快分割开来,不断有人死伤落马。 至于那些步军,此时已经慌乱不堪。也许从东京出发时,他们这些人日常领着军队最高薪俸的禁军军将们从未想到过如此“盛世”之下居然会跳出来这般凌厉无比的敌人来。uu看书 .uukashu 或许这伙来敌就是王庆的属下,又或者不是,但是这伙官军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今日怕都要交代在这里了。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未见到过如此规模的厮杀,惊慌的尖叫声、中了刀枪的哀嚎声是那么的真切。 卢俊义不免觉得眼前的景象过于血腥,却见身边的杨志和鲁智深已经有意无意地侧转过身去。 或许没有人考虑过伸出手去对这些可怜的官军救援一把。卢俊义一只手早已紧紧握住了那根的钢枪,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内心也是反复思量着。 忽然,远处的一幕落在他的眼睛里。 只见刚才疾驰而去的几个配饰华贵的马车已经被一些来历不明的骑兵拦住了,隐约看见有两个马车里有一些女人正在那里惊慌失措地哭喊着。 “二元帅,今晚恁老又能做新郎啦,那边有几个十几岁的小娘子,长的恁地水灵!”一个身穿皮甲,头目模样的人快速骑马正向在与官军厮杀的一位大汉旁边飞奔去,边奔边在嘴上大声说着这话。 正在厮杀的那个大汉闻言是立即撇下这边的战况,赶紧调转马头朝那边的几辆马车赶去,放浪的笑声与他浑身颇为华丽的铠甲抖动声融为一道叫人难以入耳的噪音不断涌入了卢俊义的耳朵眼里。 “哥哥你看!”苏定突然指向远处对卢俊义说道。 “果然是王庆的人!”卢俊义顺着苏定手指所向,看到了之前冲他们开战的赤面黄须大汉。 而在这时,忽然那几辆马车中有一辆飞奔竟朝这边赶来! 第36章 加入战局 “难道对方已经发现自己这边有人可以出手救他们?”卢俊义低头沉思到。 随即又觉得应该没这么玄乎! 而他旁边诸人也是一惊,不过在仔细再看时才大约有些明白了。 原来刚才那里女子们的哭叫声惊动了那边的官军们。虽然这些官军此时完全处于下风,也有人趁机溜号。 但是还是有不少人见到这样的情况后选择了更加壮烈的人生路。只见有几十个颇为有血性的官军急忙捏着刀枪赶了过去,将马车边的王庆手下全部挡住,让其中一辆马车脱离厮杀的漩涡。 而这辆马车便趁机往这边奔来! “这边的地势稍高,又是丛林茂密,马军不易大规模活动,估计是想从此地寻得一条生路!”许贯忠看着眼前的景象,面色凝重地对卢俊义说道。 原来如此,卢俊义点了点头,看到的却是那辆马车又被一伙人给拦住了。主角当然还是那个铠甲鲜亮、被那个头目模样的家伙唤做二元帅的鸟人。 只见那鸟人已经弃了自己的战马,已经爬上了那辆马车,又是一阵的成年幼年女子惊恐的哭叫声传来! “他娘的,这王庆手下都是什么人啊!”卢俊义在心里骂了一句后,头也不回地转身来到后面自己的马前。 等他翻身上马后,迎着众人的目光,举起长枪坚定地道:“所谓盗亦有道,我等好汉行事岂可毫无底线和人性?这伙强人之前就不分青红来寻咱们的晦气,这会儿在那里又盯上了那车里的小娘,欲行奸淫之事,吾不能忍!有兄弟愿随我同去相救否?” “干鸟,洒家早就想去了,叵耐怕耽误了哥哥的正事,现在你如此说,却不是正好遂了洒家的心意!”鲁智深性格最直,便第一个站出来说道,一时间居然称呼卢俊义为“哥哥”了! 只见这位胖大和尚,咬牙瞪眼地挥舞着禅杖,也不骑马,也不顾那缠在半高处树杈上的藤蔓,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哥哥勿急,待杨志拔刀将枯藤青蔓清了,不然兀自不好走!”杨志身子轻便些,听了卢俊义和鲁智深的话后忙一手提枪,一手拔刀跳将出去,挥刀斩断着左右的枝丫藤蔓。 其他几位听闻卢俊义的话后,忙都跑来骑马,鱼贯跟着鲁智深那庞大的身躯后一起杀出! 卢俊义带领鲁智深、许贯忠、苏定、杨志、曹正、卫鹤等人的直接冲向刚才那个狗屁二元帅登上的那辆马车附近! “来的好,狗日的,老子已经寻你们半天了!”不远处之前那个来了不答话就动手的赤面黄须汉看见这幕后,显得格外兴奋,好似一个猎手即将完全捉拿住想要抓住的猎物一般! 卢俊义闻言后,只顾冷笑地对身边的几位好汉道:“莫要理旁人,刚才有人唤这车里的鸟人为二元帅,怕是当头的,且把这泼贼捉住,却再去理会其他人。” “哥哥放心,洒家省的!”杨志忙答道! 他这话引得曹正不自觉地看了其一眼,心道:“看来自家山头的孤傲无比的杨制使这会儿终于认作这位卢员外为尊了!” 在有些惊诧的同时,居然伴随而来的是心底的一阵激动。 与此同时,马车左右的一群淫笑浪言的几十个王庆人马是一阵惊呼。看见卢俊义等人冲来,便迅速杀过来十几个人,挥舞着手里的刀枪,口中兴奋地嚎叫着,意图把这一伙好汉给挡住! “二元帅,快些出来,情况有变!”那个穿戴着皮甲的小头目模样的人此时正用手握成“话筒”手势贴在嘴边朝车里猛喊。 刚才就这个鸟人把那个淫汉引过来的,这会儿又在这里刷存在感,卢俊义心中大怒。手里长枪如毒蛇吐信,瞬间搠倒几个,带领鲁智深等人将刚才看似来势不凡的十几个王庆军喽啰们杀得一个不留。 “让你叫!”卢俊义咬牙恨恨地道,同时手里的长枪翻转,猿臂一挥,那杆大枪犹如离弦之箭般地飞向那个还在拼命招呼车里人的王庆军的小头目! “啊......” 那小头目是一声惨叫,被卢俊义的钢枪搠了个对穿,飞离了马背后,跌翻在地,眼见不得活了。 或许正是此人临死前的惨叫惊到了之前爬上马车的那个被称为二元帅的人,那汉从马车钻了出来。 只见他之前头上的铜盔已经不见了,上半身的铠甲也解了一半,正在那里整理着! “淫贼,受死吧!”苏定大喝一声,握镗打去! 那汉大惊,连忙拔出腰间宝刀来挡这一下。 只听“铛”的一声,火星一闪,那汉脚下一滑,斜着从马车上跌了下去。 鲁智深呼喝着:“泼贼,吃洒家一禅杖!”又脚下生风似的朝那汉跑去。 卢俊义大惊,忙崔马赶超了这位胖大和尚,拔出泼风钢刀在手道:“兄长让开,我亲自来解他!” 心里却道:“这人怕是王庆军手下举足轻重的人物,不然刚才被自己飞枪扎死的那汉不可能叫他甚鸟元帅,若是被这鲁大师一禅杖结果了,那么剩下这几百人恐怕为了能回去交差定要与己方这些不死不休了!” 鲁智深被卢俊义这一嗓子也算是喊醒了,忙道:“如此洒家去会会那个红脸贼去!”言未了,u看书 .ukashu 已经提了禅杖迎着那正往这处赶来的赤面大汉赶去了。 苏定见状也撇下这马车不顾,兀自去寻那些王庆手下的晦气去了。 卢俊义骑着那匹黄骠马,来到刚才被苏定一铁镗打跌落的汉子身边,那汉子正欲爬起,却见来人相貌堂堂,九尺如银,目光如电,顿觉大事不妙。 不过他还是双手举刀,圆睁着双眼看着卢俊义道:“原来是你?” 卢俊义横刀在身前道:“你是何人?识得我?” 那汉冷笑道:“不曾识你,只因前者听得下面人说半日前是你在岔路处捣乱。我乃庆王麾下行军元帅段二,你等究竟何人,何故与庆王为敌?” 卢俊义冷笑道:“此话稍后与你分辨,我只问你,适才你在车里做了什么?” 段二一惊,随即淫笑道:“不过几个漂亮的女人而已,阁下若是想要,只管拿去,何必擅动刀枪,坏了咱们江湖兄弟间的和气!” “呸!你这个腌臜货色,也配与我家官人称作江湖兄弟!” 段二一看,来人二十来岁,此时也骑在马上,身上背着一把大弓,看起来不似寻常人可用的。 卢俊义看了一眼来人道:“陈七莫要靠近,这里自有我来处置!”他心里害怕万一这段二刚才被苏定打翻了的那下是装出来的,这会若是陈七过来,这厮借机拿了陈七,借以要挟,岂不悔之晚矣! 果然,这段二瞅见卢俊义在与陈七对话的瞬间,跳起一刀砍来! “鸟人,早就防着你哩!”卢俊义不慌不忙地“刷、刷、刷”三刀,段二一声惨叫! 第37章 战局变化 随着段二这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传到了四面八方,引得正在那里与官军厮杀的他的那些手下们纷纷侧目。却只因他此刻正跌在马车旁边,朝这边张望的人一时又不知道这边的具体情况如何,只觉得更加惊慌。 那位赤面黄须汉闻言也是一凛,随后却忽然发力,连续搏命式地朝鲁智深身上使招。竟然打的鲁智深是只有招架之力,连后退数步。 鲁智深刚才也听到了那声惨叫,此时见这位赤面黄须汉的招式威力大增,心里也有些明白。心道这汉子估计是想去救那个淫汉的,又觉得对方如此拼命,直须避其锋芒!只是口里却道:“你这红脸贼汉武艺倒是不差!” 这赤面黄须汉也不答话,见鲁智深已经连续后退了数步,更也不来寻他。只顾一面拿眼盯住这位胖大和尚,一面朝另一边厮杀人丛中大声喊道:“柳兄,快去救救段二元帅!” 话音刚落,只见人群飞出一员浑身铁甲的大汉,身长怕有八尺四五,手握一把钢枪,宽面圆眼,大怒着驾马冲来,沿途连刺死四五个官军,浑似势不可挡! 这一幕恰好叫正在半途与王庆军厮杀的苏定撞见,当即大喝一声,铁镗过处,横扫数人下马。然后便上前接住了这位,就地厮杀起来。 见这姓柳的铁甲大汉一下子被挡住了,赤面黄须汉也是无奈的很。情知一时半会儿怕是指望不上这位柳兄了,当即便撇下了对面的鲁智深,仗着胯下宝马脚快,脱离了纠缠。 一面纵马疾驰,一面呼喝着招呼人马跟来。片刻之间也聚拢怕有几十人一齐朝卢俊义这边杀来! “原来是个没鸟的家伙!”此时站在段二不远处的陈七有些不屑地道。只因他刚才看见段二在手臂被卢俊义的刀背磕了一下便发出了极度痛苦的惨叫。 而对面的段二则一言不发,只是用右手捂住左胳膊在那里张嘴喘着气。一双牛眼正充满恐惧地看着眼前的两位! 想到刚才对面这位九尺如银的大汉使出的三刀实在是快如闪电,自己怕是半分还手的机会也没有,段二赶紧跪地求饶。忙道:“好汉饶命,英雄饶命!” 见这段二一口气磕了四五个响头,卢俊义不禁有些腻歪。 想到自己刚才使出的三刀,两刀乃是虚招,只有最后一刀是实招。那也不过是用的刀背轻磕在了段二的左胳膊上。若是认真说,估计会痛,但要是发出段二刚才那般的杀猪般的惨叫,确实有些过了。 倒是个惜命的人,卢俊义心道。同时对他道“放心,我不会取你性命,否则刚才就不会只用刀背伺候你了!” 段二闻言是心中一松,如蒙大赦,依旧跪地地上道:“多谢好汉手下留情,不知尊姓大名!” 卢俊义冷冷一笑道:“怎么?来套我姓名,莫不是想要日后来找我寻仇么?” 段二忙摆起双手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就在两人的说话间,那赤面黄须的大汉已经带上几十人杀到跟前。 卢俊义也不去拦他,只顾招呼陈七退后,免得被来人所伤! 赤面黄须大汉一面招呼身后赶来的人迅速将地上的段二扶上马,一面勒住马指着卢俊义道:“大胆泼贼,伤了咱们的元帅,还不下马就擒!” 言语未了,便纵马来抢卢俊义! 眼见来人也是九尺魁梧大汉,卢俊义不敢大意。只得握紧手里的泼风刀,沉着应战! 已经被众手下七手八脚扶起来的段二看见刚才打伤他的那位九尺如银的大汉被手下人挡住了,不禁又想起了刚才在马车里看见的那几个貌美无比、衣着华贵的女子。 当下小便处似乎又来了精气神,隐约有些膨胀。便也不管正在那里厮杀的赤面汉,只顾对旁边人吩咐道:“快,去些人把那辆马车给本帅夺来!” 身旁的几个手下,看着自家军帅那副眼里满是淫色的模样,再想起平日里这位的所作所为,顿时是心领神会。又想起有时候这位爷玩剩下的女人一高兴都是赏给下面人,竟然都是自高奋勇去拖那装着娇娘的马车。 这一幕被近处的卢俊义看得一清二楚,不觉心焦。 这家伙果然是个只靠下半身思考的蠢货,叵耐刚才自己还手下留情了。也不知道这王庆是怎么想的,就这么个撮鸟也能做行军主将。难怪在那个时空宋江大军到处,原先的一百零八将居然未折一人便平定他所占领所有地盘! 片刻不到,那伙人已经将马车围住,并有人已经登上了马车,看样子是准备赶马离开了。 “段二,你个淫贼,适才就不应该对你这厮手下留情!”听到马车里那女子的惊叫声再次传来,又看见段二那副淫贱的表情,卢俊义顿时气涌心头,忍不住对段二大喝着! 正在那里看着马车慢慢向自己靠近的段二被他这一嗓子吼得一激灵,不过又看见他已经完全被自己手下的赤面汉给缠住了,心情大定!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决定先走为上。便对左右还有十几个人道:“都来护送本帅至后军,自有厚赏!” 周边的人都是个有眼色的人,自家的主帅自然是要保护的,何况又听到他说什么“自有厚赏”,纷纷面带喜色,赶紧将这段二就近扶上了马,然后扬长而去。 那赤面黄须汉见到自己辛苦赶来救人,结果被救之人却不顾他的生死,自己带领众人弃他而去,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觉得此时正是厮杀到了要紧处,只得咬牙把闷气咽下去! 而望着马车远去的卢俊义此时更是愤怒无比,只是他对刀法的领悟远不及那杆长枪。因而对眼前这位手持双挝的赤面大汉一时也无计可施! 如此这般,两人都是不敢大意,斗了近六十合难解难分。 眼见六十合都无法打败对方,卢俊义知道再斗下去只不过是徒耗体力罢了。看书.uukansh 若是到时候弄得精疲力竭,那段二再带人来个“回马枪”,自己岂非自陷险境? 莫如保留气力,真有危险时,也好从容撤退吧。最主要的是自己如果拿到了那杆钢枪,情况又可以大为改观,没必要急于一时。 想到此处,卢俊义故意卖了个破绽,等到赤面大汉以为有机可趁时却大喝一声:“着!” 赤面汉连忙挥舞双挝护住全身,提马闪到一边!忍不住大口地喘着气道:“恁地鸟晦气,怎的今日遇到的都是些高手,瞧你这汉子武艺似比那大和尚还要强些!” “承让了!”卢俊义轻微喘气道。 实际上他也是有些疲累,刚才对这赤面汉交手时,对方这一对钢挝不但使得密不透风。且这汉九尺粗壮身躯果然也不是白长的,每一次出挝时都是沉重无比,几十合下来,明显感觉自己体力消耗也是不小。 “王庆麾下的赤面虎袁朗果然武艺高强!” 赤面黄须汉道:“什么鸟赤面虎?我乃袁朗不假,却不曾有甚赤面虎的名号!”略停了一下又道:“不过这赤面虎的叫法倒也与我的样貌贴切,这号我要了。只问你姓甚名谁!” 卢俊义不愿意让王庆的人记仇,便道:“交浅而言深乃交友大忌,更何况我与你还不曾为友,请恕不便相告!” 袁朗也爽声笑道:“说得好,倒也是口直的汉子!”随即又道:“不过你等今日所为怕是要惹上大麻烦了!” 卢俊义却没有答话,因为他看见了袁朗身后不远处的的战局似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第38章 天赐良机 而此时的袁朗也听到了身后的一阵巨大嘈杂声传来,警惕地转脸望去,却见刚才已经稳稳占据上风的自家人马此时却已大乱,好像开始全伙撤退了。 “他娘的,甚鸟情况!”袁朗忍不住咒骂道。 又想起来刚才那段二不顾自己救他之情,居然兀自带着人只顾着带走那辆马车,便又自语道:“莫不是这鸟元帅又干出了甚缺德事?” 随即对卢俊义拱手道:“兀那汉子,今日袁朗尚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言罢也不等卢俊义回话便转马而去。 等他一走,卢俊义赶紧上去将刚才被自己一枪扎翻了的那个人身上的把自己的钢枪拔了出来。又将自己手中的刀送回鞘里才对陈七道:“走,且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片刻未到,卢俊义已带着陈七已到刚才官军和王庆人马厮杀的核心地带。但见这里是伏尸满地,强烈的血腥味是扑面而来。 官军们此时已经都从刚才那场好厮杀中退了出来,纷纷聚集在一起。捏着手里的长枪刀牌,紧张地看着路过的卢俊义和陈七,面上似是惊魂未定! 离开这些官军不不多时,便见从前面更远处骑马过来一人,正是许贯忠。 待到近前,不等卢俊义开口,许贯忠道:“大哥,刚才那伙强人的后军似乎被哪里来的一伙好汉给杀翻了!” “哦,还有这等事!”卢俊义略有些吃惊。随即问道:“鲁大师和苏定兄弟等人莫不是也追上去了?” “确如大哥所言,现下几位兄弟已经与那伙袭击王庆人马后军的好汉们合成了一路,前后将这伙王庆人马夹在了中间!” 闻言的卢俊义是一惊,赶紧打马冲上前去。只顾在心里寻思:“好歹段二手下数百马军呢,到底谁有那份本事敢伸手撩虎须?” 许贯忠和陈七见状,也赶紧飞马赶上去了。 而此刻的段二可是郁闷无比。不但刚刚夺来的马车已经被杨志和苏定拦下,却连留在此地看管搜刮来的那些钱粮的后军也被人趁了! 看着近三百人的后军,此时能够站立的不过一百四五十人,段二的脸阴沉的吓人。再看看负责领兵压阵的那对兄弟,只见两人此时也是满脸疲惫地大口喘气,心中的无明业火是急剧上升! 只见他看着对面的正引着二百多人的大汉咬牙地质问道:“酆泰!你个畜生养出来的畜生,老子待你不薄,为何却要恩将仇报?” 酆泰圆眼怒睁地看着眼前这位衣甲不整的段二恨恨地唾了一口道:“段二,你个驴日的狗,你莫当我不知道,你发给王庆的信且叫我下面的兄弟截住了。想不到你这厮不但是条淫狗,竟然还会血口喷人!我只问你,你是哪只狗眼看见我勾结官军了?” 见说,段二心中一惊。 这才想起来约半日前他因酆泰看不惯自己在后军中藏匿了掳来的几个十四五岁的小娘,竟萌生了将其赶出了自己的寨子的念头。 只是转头一想,这酆泰乃是军师引荐来的,又是个武艺不俗之辈,若无合适的理由,绝不好赶他。 然而就是这么巧,恰好听得有心腹人说酆泰之前在那岔路等人时好像是一伙不明的人叙了半天话。又据说那伙人有点像官府中人,他便就此污蔑其勾结官军。 又差心腹人若干押送一路掳掠来的金银财宝并那几个小娘提前回淮西,想着先坐实了此事。然后再在回去的路上寻个机会将酆泰赶走或除掉,到时候就算是军师知道了,那也无话可说。 哪里知道运气背到家了,居然连信和金银悉数被酆泰拦下。怪只怪这段二用的人都是个草包,还喜欢偷拆他人信件。 在知道了心中内容后,又恰好遇见了酆泰本人,一时吓得够呛。故而引起了酆泰的警觉,这才有了信被发现的结果。 此时的段二那是冷汗直冒,忍不住看了看身边剩下的不过四五百人马,此时的个个都是精神萎靡。 而对面的酆泰后面站了怕有二百多人,不但个个都是精壮,且都气势高昂。更不消说酆泰身旁还有一员威风凛凛的大汉,浑身玄铁叶甲,头上一定圆顶笠帽,手持丈八蛇矛,此时正用那掣电般的目光看来! 只见他眼前一亮,忽指向酆泰身旁的那位着甲的大汉道:“泼贼酆泰,还敢狡辩,你身旁的那人不是官军是谁?” 酆泰闻言是朝自己身旁的那汉一看,心里更是怒涛翻涌! 只见他长叹了一口气,本想把话来说。却又想起了加入王庆的这段日子里所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和段二的为人,顿觉已经没有与这段二做任何解释的必要了!只是呐呐无言地看着他,有点等他继续表演的意味。 见酆泰竟然被自己一言说的无话可对,段二面上一时流露出些许得意,只道:“都瞧见了吧,不是本帅冤枉了这厮,而是这厮确实背叛了庆王!” 他此话刚落,不妨个浑厚的声音传来道:“我不信!” 段二大怒,大声道:“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在这里胡言乱语,给老子站出来,看老子不将他扒皮抽筋,剁碎了喂狗!”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段二这才注意到这声音是从自己身后传来的,随之而来的是自己这边的人马纷纷自觉闪出一条道来! 待他仔细看时,才看清了来人,原来说话者正是刚才用刀背把自己打的嚎叫不已的九尺如银的大汉! 当然,这位身边此时另簇拥着数位大汉,都是一副杀气腾腾地面色,目光警惕地朝自己这边看来。 段二见状,顿觉气势泄了三分! 非但如此,就是他旁边这好几百手下人都十分乖觉地朝两边继续让了让,巷道变得更宽了! 段二忍不住咽下了自己的几口唾,又下意识地将手里的缰绳使劲捏了捏,u看书 ww.uukansh 眼睛却一直未曾离开过来人,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你,你要来作甚?本帅这里可是有数百精壮儿郎,可是有数位武艺高强的统军呢!”段二看着对方旁若无人地骑马朝他越来越近,有些嗫嚅地道。 但是来人却并没有理睬他的意思。原因很简单,这段二刚才与酆泰在那里高声争论的话语已经被卢俊义听得一清二楚。从两人的对话中得知了酆泰已经和王庆方面闹翻,卢俊义自然是喜闻乐见。 眼见着今日这段二能够出动近千的马军来看,这王庆的实力不容小觑。而自己只有区区鲁智深、杨志、苏定、许贯忠等寥寥数人。卢俊义不免暗自叹息,心中一阵苦闷! 好在刚才这王庆人马和官军厮杀时,让他看到了为将者的重要性,不觉又因为身边的几位好汉感到有些欣喜。 且看刚才那段二不管底下的兄弟们在那里浴血厮杀,却因一己私欲,只顾惦记着那马车里的几个女人,想必这手下的人战斗力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有可能是刚才鲁智深几个杀得太狠了,此刻从段二及他身边的那些人的眼神里能够读出的更多是一种深深的畏惧。 再加上卢俊义爱才心切,急于招揽已经和王庆方面闹掰了的酆泰及其手下。便也顾不得许多,只顾一头扎进了段二的人马丛中! 天赐良机嘛,谁愿意错过? 卢俊义此时手拿长枪,目不斜视,只顾催马上前,浑身散发着势不可挡的气势。连袁朗和那姓柳的大汉也都不禁提马下意识地朝旁边让了让! 第39章 明理又逞威 而此刻段二正回忆起之前袁朗带给他的消息。心里琢磨着对面的酆泰莫不是和眼前这伙气势不凡的人真是一路? 心中不觉更加忐忑不安,示意所有人都不要轻举妄动的同时,却暗暗地用脚轻触马肚,做好随时调转方向的姿态,分明是有些想要趁机开溜的意思。 在他的身边此时正有一对面容相仿的大汉。身材生的都有些长大,怕有八尺出头,也都是膀阔腰圆。其中一人手持一把大铁枪,另一人手里持着錾金九环七尺大刀。 此刻都是目光炯炯地望向正从自家人马从中穿过的那一队人马,见这队人马中也有一道目光如电正朝他两掣来。但见那目光来处正有一天人之表的九尺大汉,坐下卷毛黄膘马,手持大枪,腰悬宝刀,气势惊人。 目光相交处,只见那位大汉对两人兀自一笑,直叫他两不禁收紧了手中的缰绳,捏紧了手中的刀枪,神情更加专注起来。 “此二人看起来面容相仿,形貌不凡,其中一位头上有白毛,莫非是那姓马的一对兄弟?”骑在黄膘马上的那员九尺如银的大汉不禁在心中疑惑。 不过他坐下的马儿却一刻不停地穿过了段二这边的人群,径直来到了酆泰一伙人面前! 双方见面,酆泰见来人眼熟,原来正是他在不久前于岔路口撞见的那几位好汉,不禁吃惊道:“原来是恁几位!” 只见来人的当头一位在马上如沐春风地笑道:“酆泰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见说,酆泰又仔细将眼前这拨人打量了一遍。只觉得对方既不完全像是草莽之人,又不似是官府中人,总觉得有些不寻常,却又说不清为什么! 又想起之前在岔路处对方那位文士模样的大汉曾对自己手下留情,便收了双锏,拱手道:“酆泰有眼不识泰山,前者有劳诸位好汉手下留情,还未曾请教大名,不知可否相告?” 只见那位骑在卷毛黄骠马的九尺大汉笑道:“小可大名府卢俊义!” “在下大名府许贯忠!” “洒家乃是鲁达!” “杨志!” “苏定!” ....... 听完这边数人自报姓名后,酆泰在心里默念几下,不觉大吃一惊,赶紧滚下马来,再次伏礼道:“列为英雄大名,小弟早有耳闻,慕名已久,却不料近在眼前而不识,罪过,罪过!” 见说,他旁边那个此前未发一话的铁甲大汉此时也是慌忙从马上翻下,径自走上前来道:“杜某也是早已闻过几位好汉的大名,不思今日却在此荒郊野外相遇,实在平生幸事!” 寻机望去,只见这位杜姓大汉身长九尺开外,一身漆黑锃亮的铁甲气势骇人。说话时字正腔圆,笠盔下方脸直鼻。两条粗黑的眉毛下是一双精光四射的圆眼,三牙胡须漆黑如墨。 又见其这副巨大身躯旁立着的那杆丈八蛇矛,矛尖处寒气袭人,颇有血战千里将始还的气势。 直叫端坐马上的卢俊义也暗自惊叹:“真乃虎将风范!”随即下马赶紧将这两人扶起。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想到这位刚才自称姓杜,便略作思考后脱口问道:“阁下莫不是杜壆兄弟?” 对面之人面上一喜,随即惊疑道:“大名府卢员外威名远播江湖,不期竟也识得在下?” 见对方还真是杜壆,卢俊义大喜过望,忙道:“我见足下气势不凡,手中这杆丈八蛇矛更非寻常人可以使得,所以猜测的!” 随即又对一旁的酆泰道:“卢某恭喜兄弟了!” 闻言的酆泰面色诧异,只顾问道:“不知员外所言之喜从何而来!” 卢俊义爽声大笑道:“依得卢某看来,兄弟有两喜,一则是你已经等到之前在那个岔口要等的那位杜家哥哥。二则是你已经离开了淮西王庆。” 酆泰也是一笑道:“员外所言不差,这位杜壆哥哥却是当日王庆账下军师要我来候的,如今他认我做兄弟,确是一喜。只是在下与王庆舅子哥交恶,平白蒙受那厮的诬陷,也算得上一喜?” 卢俊义抿嘴笑道:“自然也算!” 杜壆笑道:“哥哥莫如直说才好,酆泰兄弟是个急性子!” “那段二何人,兄弟心里想必有数。只这般腌臜之人也能做那王庆的领军之帅,兄弟若再待在那里岂不是明珠暗投?” 酆泰闻言一怔,思绪慢慢打开,不免叹息。想眼前这位卢员外所言还真是一番好道理。之前自己就是因为看不惯那段二胡乱非为,才与之交恶。不想此人却如此下作,竟然往死里栽赃自己,若不是运气好,只怕回淮西之时便是性命堪忧之日! 且这才加入不过两月,自己受的气还少么?除了那位黑大个儿,还有对面的马家兄弟。别的统军们根本每几个是正眼看来的。 哎!也没办法,谁叫自己当日来投的时候带的人太少了?别的统军来时多则七八百人,少则三五百,唯独自己不过二百来号人,不到别人的半数。 更加点背的却是来的当日与那位上官统军切磋时败下了阵列...... 想到这里,酆泰更是长叹了一口气,心里如何不知那上官统军乃是整个王庆手下里的武艺最强者,全伙人里也没听说有人是其对手,却偏偏...... 一脸无奈的酆泰瞬间变得纳口不言! 不妨对面的阵中却传来一阵大喝:“放屁!你这个甚鸟员外看起来一幅好皮囊,却尽四处坏话,老子柳元就第一个听不下。想咱们是官家口中贼寇,抢点钱粮,玩几个小娘,有什么鸟要紧,却待你这厮在这里胡话,坏我家大王声威!” “你个狗娘养的,适才辱骂谁哩?”听到有人骂自己的主人,在卢俊义身旁的陈七率先和对方怼了起来,赶紧骂了回去! “啊!小崽子,动嘴不是好汉,够胆出来与你老子柳元斗上三百回合!”只见对方阵中纵马飞出一条大汉喝道。 苏定大怒道:“呸!你个撮鸟,谁还怕你不成?来,来来,我来陪你耍耍!”正要上马提镗去战,却被一只大手拦住了。 “大哥?”他有些不解地问道,但是又不等卢俊义回答就下意识地把已经登上了马鞍的一只脚给收了回来。 “四弟稍安勿躁!”卢俊义对他一笑道。 随即又大声地和对面那个自称柳元的马上大汉道:“柳统军的话听起来似是无差,实际上却是大错特错!我等举义旗反对官家,实为安良除暴。若是如你所说,四处劫掠钱粮,奸淫良家女子,比之赵官家又如何?比之恶霸滥官又如何?” 柳元冷笑道:“老子且都说了,莫要逞口舌之强,是个好汉,便来与我斗上三百回合,若是赢了再来听你聒噪!” 不等卢俊义等人开口,只有一个浑厚响亮的声音乍起道:“泼贼休要猖狂,uu看书 .uanshu.co且让我来会会你!” 却说接话的不正是那位气势惊人的大汉杜壆! 柳元一看,肆意狂笑地道:“原来名震江湖的卢员外竟然是个没鸟的胆小鼠辈,连出阵的胆量都没有!” 卢俊义这才明白了,这厮根本就是冲自己来的啊!这是之前吃了亏,这会儿想要来寻机找回来么? 难怪刚才来的时候,这位姓柳的似乎在于那赤面黄须的袁朗在那里嘀嘀咕咕的,看来是在询问袁朗关于自己的武艺的情况吧! “好,卢某早已听得柳统军武艺天下无双,今日便来讨教几招!”心里却在道:“小子你想多了,刚才那袁朗之所以能在自己这里全身而退,多半是因为老子用的是刀而不是枪!” 柳元心里一沉,暗自猜测眼前这人也是个难缠的人,还没开打就给自己戴了一顶”天下无双“的高帽子,若是传了出去,不管今日是输是赢,不都是个麻烦事? 不过此时已经是没得退路了,因为卢俊义已经跨上了马,提枪纵马杀过来了。 顿时这里是杀气乱飞,八个蹄子翻滚,四条胳膊乱动,大枪对大枪,各自都是早已心有打算,一发斗了三四十合。看得周围的人都是目瞪口呆,嘴角流涎,都道是一场好厮杀。 又斗了七八合,天色已不早,卢俊义便故意卖了个破绽。柳元正都得心焦手滑,胳膊酸麻,忽见有机可趁,自然是喜出望外。 卢俊义冷笑一声,正待手起枪到,将那柳元扫跌马下时,却闻一个声音乍起:“英雄手下留情!” 第40章 无良又无耻 这一声乍起,直叫准备出击的卢俊义吃了一惊,卸下了手中的力道,收枪提马到一边站定,在紧紧盯住柳元的同时,也在准备迎接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 他这一撤,柳元如蒙大赦。不禁为刚才的凶险避过而庆幸,便忙借机闪到了一边。 卢俊义慢慢将马退后,直到退到鲁智深、许贯忠等人面前才停了马。 “哥哥枪法果然世间罕有,小弟佩服!”在他刚刚把马停住后,杜壆便凑了过来小声说道,面上尽是喜容。 卢俊义也对他一笑,点了点头!便再次将眼抬起望着段二那边,希望寻出刚才是何人叫他手下留情的。 须臾,对方人马旁边突然跑出另一小撮人马来,为首之人乃是个文士打扮。 只见其人年龄三十五六,白白一个团脸,三丫胡须,眉眼处精光四射,腰悬一把五六尺长的宝剑。 那文士模样的人马上技艺也是精熟,飞马而至,一声喝停。拱手道:“在下李助,却才多谢英雄对我家柳统军手下留情!” “莫非是金剑先生?”卢俊义下意识在开口问道。 “不才正是,敢问尊姓大名!” 闻听来人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金剑先生李助,卢俊义不敢大意,忙称“不敢,小可大名府卢俊义!”随即又对这位当世剑术大家仔细打量了一番。 话说此人可谓也是个奇人,传闻是在得遇遇异人,授以剑术、及看子平的妙诀(类似于袁遗的那种看卦算吉凶的本事)。 后来因剑法被段家兄弟看中,所以留下教授武艺。又因连续出谋划策,所以拜为军师,在王庆军中可谓地位颇高! 当然此人的武艺也是十分厉害的,那套剑法凌厉诡异,非寻常人可以抵挡,便是那个时空的玉麒麟也抵挡不住! 想到了这处,卢俊义忙示意身边的人定要保持冷静,毕竟这李助是个武艺高、脑子活的人,且不是段二、柳元之流可比的。 “哦,原来是大名府的卢员外,幸会!” 李助朝卢俊义拱了拱手后,便也不再和他搭话,只是又驾马前进了数步对杜壆道:“师弟!别来无恙?” 卢俊义一惊,没想到这杜壆和李助居然还有这般渊源,难怪这李助会差遣酆泰来迎接杜壆前往王庆处入伙! 顿时心中忧闷不已,记忆中从未想过这两人也有如此深得渊源。暗想这回怕是白掺和了一场。 退一步说,若真只是白来倒也不要紧,万一这对师兄弟合做一处,联手来对付自己,岂不是跑来羊入虎口? 一时间心里忐忑起来,不断提醒着大事临头需静气,依旧端坐马上,一幅泰然自若的模样,手里却忍不住握紧了那杆钢枪! “师兄安好!”杜壆拱了拱手。 随着杜壆这一声师兄喊出,现场的气氛更是有些诡异。 鲁智深、苏定等人也都是十分纳闷,暗道这打了半天,竟然还没有搞清敌友关系! 酆泰此时也是眉头紧锁,心中苦闷。之前听了卢俊义的所谓二喜得解释,还兀自高兴哩,谁知还有这一层关系。当即也做起了没嘴的葫芦,兀自思考着下一步将去何处安生。 至于其他众人也是满脸惊疑,只顾看将杜壆那里去! 见自己一声呼喊顿叫对方人人都是面色微变,眉头一拧,李助心中暗喜。又道:“为兄特地奉了我家大王之命,有段二元帅带领恁地多人前来迎接师弟,却不妨走岔了,还望师弟恕罪!便请......” “师兄莫要多言,小弟并未打算投靠那王庆处!” 什么,没有听错么? 闻说杜壆不愿意跟随李助入伙王庆,卢俊义即刻便是精神一振。直把耳朵竖起来听着下文。 不料杜壆却没有直接回答这李助,而是双目微睁地将手臂轻抬。在他的身后很快出来十几人来,几个一组抬着利用树木藤蔓和一些门板做成的“担架”模样的东西,上面用土布盖着,隐约能看见这土布下似乎是个人形的物体。 “难道是人的尸体?”卢俊义皱眉想到。略有些疑惑这李助和杜壆师兄弟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师弟,这是何意?”李助也是一头雾水,忙指着从杜壆身后走出来,抬着东西的那些人问道。 酆泰忙对这十几个抬东西的人道:“都且放下,让李军师好好看看!” 待到盖在上面的白色土布掀开的时候,好汉们人人面容阴沉,愤怒无比。 只见这些简易的担架上面都是女子的尸体,看样子死去的时间应该不是很久,面色除了苍白、发黄,并无其他变化。 若是再仔细看时,不少尸体的面容有些狰狞。当然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尸体大部分都是衣物被扯烂,好多都裸露着下体。 作为经历文明社会的人,卢俊义看了当然顿感不适。 不过最让他愤怒还不是上述那些情况,而是在这些尸体内,不但有尚未发育的少女,甚至还有一位孕妇,看起来月份不小,两腿之间全是凝固了的黑色血迹! 卢俊义九尺的身躯已经微微有些颤抖,白净的脸庞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只见他看了看杜壆,眼神里满是惊疑和问询,虽然他知道杜壆这样做定是与对面王庆的人马有大关系。 这惨绝人寰的画面当然不只是另卢俊义感到反感,别的人也是面色凝重。像鲁智深、卫鹤这种喜欢抱打不平的义气汉子也好,或者是苏定、杨志这般的名门之后也罢,顿时都是怒目圆睁,拳头甚至都是捏的“咯咯”响! 鲁智深率先将手里的禅杖往地上一剁,惊雷般的嗓子骂道:“畜生啊!当年西夏袭击我大宋边民时,这般的情况也不多见,洒家倒是要看看究竟是那里来的猪狗不如的东西竟做出这等没人性的事!” 李助也是一脸的震惊,想他也算个读书人,虽然不曾中举,却也知道人伦纲常。对于眼前这般肆意凌辱民间妻女之事,当然也是愤慨不已! 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既然已经认了王庆为主,自然处处要为王庆方的利益考虑。 只见李助在短暂的愤怒之后,便立即清醒了过来。他知道这杜壆突然来这样的一出,必然是想表达着怎样出什么。结合刚才杜壆所说的话,李助顿时想到了什么。 熟料未待他去张口询问段二,近处的柳元却是先道:“老子原以为只咱们会劫掠钱粮,掳掠女人,没想到你酆泰和那个甚鸟姓杜的也有这般喜好,却不是刚好可做了一路?” “呸!”酆泰狠狠地唾了一口道:“你这个鸟柳元惯会颠倒黑白,这些都是谁做的好事,莫不是你心里无数?” 柳元戏谑笑道:“听不懂你这厮在胡说什么,uu看书 ww.uukanshu 这些死人是你们的人抬出来,老子心里有什么数?” “你.......” 见那柳元完全是耍无奈,一幅“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模样,酆泰简直就是气炸了肺。也不多话,抄起双锏便要纵马来与这柳元厮杀。 “酆泰兄弟先不要动!”久久未开口的杜壆终于说话了。只见他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此刻已杀气显现。 “师兄,可还记得师父之言?” 李助忙道:“自然记得,当日师父离开之时说过三句。一是永远不得说出他老人家的尊号姓名。二是不得为赵官家效力。三是不得妄自做出有伤天和之事!” 杜壆的面色稍微松了一点,慢慢地叹了一口气道:“如此,师兄便好自为之吧!” “师弟何不明说!”李助也有些焦急了。 杜壆道:“刚才那个姓柳的话师兄莫非没有听见?你所投之人依得今日看来,绝非明主,所用之人尽做些禽兽不如的事。却兀自在那里狡辩!” “放屁!”已经憋了半天的段二终于开口了。 他已经想清楚了。眼前这些都是不会开口说话的人,那日做的那些龌蹉事就是再没有天良,那也是死无对证。只要闭口不承认,自己人马占优,如今更有这位武艺高强李军师来援,且叫对方如之奈何! 听见段二如此说来,他的那些手下如何能奈住,也都在那里聒噪,痛骂杜壆等人是血口喷人。 忽有一声乍起道:“淫贼段二,莫要污蔑我杜壆兄弟!” 第41章 管闲事 这一声呼喊来的有的激烈,却又是有点莫名。作为旁观者,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清楚。仅仅是自我揣测而已,当然还是有一些私心作祟的。 统而言之,卢俊义这是大脑发热了。只怪太想将杜壆拉到自己未来的事业中来。果然这一声不是白喊的,对面的火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来了。 “姓卢的,你莫多管闲事!” “员外,此乃我们的家事!” “阁下这般说法可有证据?” 闻见对方几个的怒言,卢俊义也毫不示弱,因为现在已经是退无可退。大丈夫行事自然不可畏首畏尾,已经决定趟这脚浑水,那就得做好溺水的准备! 长舒了一口气后,卢俊义冷冷地对柳元道:“你自己丧尽天良,却血口污蔑他人。这等闲事我卢俊义今日是管定了。” 又对李助道:“李军师这话不对吧,杜壆兄弟适才已经说得明白,已经完全拒绝你的相邀。酆泰也已为段二所陷害而不得已脱离了你家大王,怎的还是你们的家事?” 至于最后那位发问的人,却是言辞时目光有些闪烁,引起了卢俊义的兴趣,此时正在观察。 却正是刚来看见的那对兄弟模样的人。两人身长相仿,都是虎背熊腰。身长都在八尺上下,领头一位,也就是刚才提出说要甚证据的那位的额头上一大撮显亮的白毛,手里一杆铁枪。他旁边的一位更是生得颇为彪悍,圆脸络腮胡,粗眉大眼,四方口,手握一把七尺有余的九环錾金大刀。 来时便已经注意到这两人了,此时见到那位头上白毛的大汉说话时略有些犹豫,卢俊义心中疑惑,一时却又不知因由。 在心中捏好了措辞后才道:“两位好汉莫非乃是马勥、马劲兄弟!” 白毛大汉面容微微一动,连忙拱手道:“劳驾员外多问,正是我兄弟二人,在下马勥,旁边这位乃是我兄弟马劲!” 卢俊义连忙抱拳见礼道:“原来真是马勥兄弟,幸会,幸会!” 马勥抬手示意道:“你我初次相见,员外身份何等尊贵,怎敢妄称兄弟?” 他一旁的马劲道:“哥,你还跟这厮费什么话?小弟早就想上去会会这位江湖上素有名头的玉麒麟了!” 想来这马劲也是个脾气火爆的汉子,只这一会儿便有些按捺不住性子,张口就是喊打喊杀! 这一路走来,卢俊义也算是阅了不少江湖人,这马家兄弟给他的感觉还算不差。从马勥的态度来看,估计是知道段二的丑恶之事,之所以有此前的那个发问,多半是为了维护王庆的声名,倒也无可厚非!至于马劲,这是个直性汉子,也无需较真。 话虽如此,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此明达事理,善于换位思考的。只见鲁智深在听了马劲的话后将手中禅杖一挥,怒道:“想打架找和尚我啊,洒家早就手痒了!” 想来也是,豪气干云的鲁提辖如何容得下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如果不是因为对面的这几百号人马,怕早已上抄起禅杖上前问罪去了。保不齐再来个“拳打淫段二”! 马劲:“臭和尚!我忍你很久了!”言罢就要挥刀来厮杀。 不妨酆泰忙道:“马劲兄弟休慌,你可知这位大和尚是何人?” “量一个秃驴,吃的一身混肉,何足道哉?” “兄弟此话差矣,此乃在渭州城里拳打镇关西的鲁提辖!” 马劲面色一变,只道:“酆泰哥哥,你莫不是骗我俺吧?” 鲁智深道:“骗你作甚,难不成等你与洒家相斗时还能手下留情?” 马勥马劲慌忙滚下马来,纳头便拜,口里道:“我等久仰提辖大名,不期今日相见。得罪之处还请提辖休怪!” 鲁智深生平最讲义气,常言饿虎不吃伏肉。如今看到这马家兄弟伏地便拜,又说出甚请罪的话来,如何还能站住! 只见他慌忙将手中的禅杖收了,忙躬身施礼道:“却才是洒家粗鲁了,两位兄弟休要见怪!” 眼见刚才是腥风乍起,此时又是和风景象,李助在心中大呼不好。他明白今日那事若是放在平常,完全可以不理。劫掠大户钱粮也好,奸淫良家妇女也罢,只当看不见。 再不然,若是叫外人发现了这等有污自家大王声名的事来,只需叫人一起上去都杀了便是,还不是甚鸟事没有? 不过今日却是有些棘手!刚才鲁智深等人的对话他都听得真切。可以说那位大名府的员外旁边没有一个人是好惹的,又都是些江湖声名响亮的人物,这要是把那段二的丑事带走了,还不是传的满江湖都是? 来的时候李助略清点了一下,自家这边人马数量是占优的,可如今马家兄弟是和对方攀起了交情,自己的师弟也在了对方一边。显而易见,对方能拿出手的好汉却是占了绝对的优势。 更重要的是当年师父教授武艺,对自己只不过教过剑法阵法。可对这个师弟可是教授过十八般武艺的,更兼还教过什么归元内息之术。传闻可以令人气力源源不断,更是能化解各种内伤。 李助不禁暗叹,想当初自己也是想学的,可是家师说什么自己根骨太差,而这位杜师弟又谨遵师令,不肯相告此功,只得饮恨而去 多年过去,自己的剑法足以独步江湖,想必这位师弟的武艺更是世间难觅对手。若说是万人敌,那是一点也不夸张的! 再看自己这边人,好像此时都心气不高,一个个无精打采的! 想着,看着,李助忍不住后悔,早知如此就该亲自来接自己这师弟。就是不能时,也决不能叫这个段二先行来此,果然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不过这些都是他的事后之言,并无半点用处。自从对方拉出这些下体不蔽的女尸来,李助就明白了七八分,只不过是有话难言罢了。 好在那柳元不是说该死的都死了么? 既然是没有活人作证,那就是个糊涂账!莫如来个死不认账,说不定还有转机! 想到了此处,李助忙使眼色与柳元、袁朗。 眼神来处,柳元会意,袁朗却有些皱眉。 想他九尺身躯,若是叫去杀人放火,那是小菜一碟。若是耍嘴仗,这活还真是他不愿意,也做不好的事。这点李助清楚,柳元也清楚,便大喝道:“你个鸟员外,无凭无据就敢污蔑我等,若不分说清楚休想离去!” 杜壆没有说话,不过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心里本来想,大家说到这里应该都是有自知之明了。该认错的认错,该滚蛋的滚蛋!不想对面这些人不但残忍无耻,而且都是敢做不敢认的货色。 师兄啊师兄,你这是何苦呢?要不是自己遇见了酆泰,真要投那里去了,日后若是看不惯时,却哪里好走? 愤怒的杜壆又暗自庆幸一阵,庆幸遇到了酆泰,也早准备了后手。不为其他,就为了让那位李师兄无话可说,死了叫他去投王庆的那份心。 只见他一挥手,阵后走出来老小七八个人来。其中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和六位五七岁的男女娃娃。 出来后望对面的王庆军马中的这么一看,顿时这些小娃娃是哭声一片,纷纷跑到老者面前,挤成一团。 而对面的段二、柳元此时已经是大惊失色,袁朗也是叹息不止。 金剑先生李助见到此景,也是内心一沉,心中叹息。 看来这个老头和这几个小娃娃定是从段二等人手里逃脱出来的活口。如此看来,这回算是把这无良账给坐实了。 李助不觉心中忧闷,情知大势已去,uu看书 .ukanshu师兄弟情谊估计就此两断,更不惶还能共同效力王庆了! 再看着自己这边的那些属下,其中许多人的眼神都在此刻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便忍不住在心中叹道:“真是自作孽啊!” “好,好好,好好好,酆泰,姓杜的,你们够狠,如此便后会有期了!”柳元咬牙慢慢骑马上前对酆泰杜壆说着。同时眼睛尽是杀气地看向卢俊义等人。 与此同时,卢俊义在发现柳元那厮收了钢枪之后却又面容奇怪地看了一眼马家兄弟,心中只道是对方责怪这对马家兄弟居然与敌交好,遂也未太在意。 此时的马家兄弟也是刚刚起身,正和鲁智深在那里轻声叙话。 卢俊义见这两位大汉居然和鲁智深熟络,自然是欣喜不已,也忙将手中大枪丢给陈七,下马前来见礼。 刚走到离了大约两三步远的地方,忽斜见那柳元的面上有诡异一笑,又见那家伙一只手此刻正在马前侧处摸索。 心中莫名感觉不妙,便暗暗小心。 果然一阵风袭来,一个黑影飞来,正对马勥的后脑。卢俊义大惊,拔刀已来不及,只得飞身上前! 他心里明白自己这九尺有余的身长,若是上前肯定是能挡住这来物,叫这玩意不能打中马勥的头颅,保得他一条性命! 伴随一声沉闷的声响,卢俊义中了那飞来的一物,一阵巨大的酸麻之感袭来。但是还是下意识地左手出刀,挡住柳元的另一边搠来长枪。 就在此时,“杀”声乍起! 卢俊义听得分明,这就是那狗日段二的声音啊! 第42章 阴毒 战斗时间并未持续多久,只因作为王庆军马当前最高指挥者段二在未开打之前就已经开始谋划着怎样逃走了。他之所以在柳元发动突然袭击后疾呼属下上前厮杀,那是为了给自己腾出更好转身逃走空间的。 当然,表面文章须少不得,只等两拨人刚刚混战在一起时,他便假意对李助、柳元、袁朗几人喊道:“对方势大,不可力敌,须早早退走了!” 这话出口,正在厮杀的那些人马闻言后谁不赶紧跑路?只恨爹娘少生了腿脚,霎时就是兵败如山倒。 等李助、袁朗等人回头看时,却见段二已经跑出二里地了。当即也顾不得手下人,便转马就走!更不消说那里本来就无战心的马家兄弟还有一百几十人早已调转了枪头刀口。 “员外哥哥,恁还好么?”马勥此时正半跪在卢俊义的身旁轻言相问着。 酆泰道:“想不到那厮如此阴毒!” 杜壆叹道:“那厮们果然不知仁义廉耻,好歹也算做过自家兄弟,居然也能随时痛下杀手!” 马劲此时更是一脸愤恨,忍不住吼道:“我去把那厮们追上,一个个都宰了才好!” 闻言的卢俊义赶紧挣扎着坐了起来道:“算了,马劲兄弟,莫要去中了奸人的诡计!” 话说刚才那一幕确实十分惊险。当时的柳元假意把事就此说了,然后走人。实际上却是看准了马家兄弟下了杀手。 他那一手飞出之物乃是一个小巧的倭瓜锤,另一手来的却是他刚刚假装收起的长枪。 按说马家兄弟当时背对着自家人马,所谓脑后无眼,哪里看得到柳元的偷袭? 然而善良的人往往都是有好运气的,正待上前与他两人叙礼的卢俊义自打来此世间之后,一直有个勤于观察的好习惯。直叫柳元动手稍前的诡异一笑暴露他的心机。 觉察有异的卢俊义便真切地做了一回舍己救人的英雄,他的飞身上前正好叫柳元的飞锤打在了自己的后背,马勥逃过了这一劫。柳元反手一枪更是被他积攒全力一刀给生生砍断了一大截! 原来这柳元居然打的好算盘,想趁其不备,一下子将这两位兄弟全部解决掉!幸亏卢俊义的及时出手,不然这怕这对兄弟都是凶多吉少。 且说柳元是有心算无心,莫说是马勥马劲被惊在当场。就是鲁智深、杨志、许贯忠和苏定等人都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的呆了。 还是作为卢家的起底的忠仆,陈七下意识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才惊醒了所有人。 杜壆、酆泰见状,顿时与卢俊义带来的好汉们一样目眦欲裂,喝教身后人马一起杀出,和对面的王庆人马撞在了一起。 当是时,杜壆一杆丈八蛇矛敌住了金剑先生李助。苏定直奔柳元,恨不得食其肉,呼喝着瞪眼厮杀不止。而鲁智深和马家兄弟,许贯忠等人赶紧将已近昏厥的卢俊义扶到一边。 至于袁朗,此刻已经被酆泰拦住厮杀,不过他倒是没有与眼前的酆泰拼命的打算。因为对于柳元这种不地道的偷袭之举,他也是十分不屑。 柳元的无耻偷袭行为和卢俊义的义勇救人举动,在袁朗的眼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直叫他忍不住心中怨叹。 哎,都怪这段二啊,平日里在山寨内还有那个母老虎管着。这出来了简直就是狼如羊群,猫进鱼坊。什么事都干出来了,那日看见的那些未成年的小娘被这厮糟蹋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也百般不自在啊。 可是能怎么办呢?只怪形势比人强,只怪当初的看人走了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想当初只觉得这段二惯会溜须拍马,独会讨好那位庆王,又会经常劫掠些穿戴首饰等物送于那位寨内第一凶的段三娘。又因实属亲戚,所以颇得山寨信任。 谁料此人竟然已经完全没了一般江湖人的做派。贪淫无度不说,还欢喜滥杀无辜,这回终于出事了! 袁朗心不在焉地与酆泰交战着,分明能看到己方这些人,好像都有些装模作样的味道。 虽然也是刀枪在手,却不是真厮杀,只顾左躲右闪着。一部分真心厮杀的人都已经被杀翻在地! 且看那边,那个胖大和尚来了,竟然一下子吓跑了三四十个人。 再看前面,那个使用丈八蛇矛的大汉对上了自家的军师,眼看军师已落下风却没有一个人上去帮忙。 袁朗随意看了几眼,顿时心中有数。今日这场厮杀怕是结果已定,两边的心态完全是不一样嘛。况且那马家兄弟及其属下们暂时还未加入厮杀呢。 “军师,我等还是罢手撤走吧!”袁朗此时看见段二已经开始调转马头准备走人了! 李助此时对上了自己的师弟杜壆,也是叫苦不迭。 话说他的剑法不可谓不精,不可谓不神。满场的好汉不论谁来,多半也能轻松应对。 但要是对上他的师弟杜壆时便又是另一种情况,因为他的剑法招式都在这位杜师弟的预料之中,而两人在气力上又差了许多,厮杀起来那是险情频出! 情急之下李助忙道:“师弟,你不愿意去随为兄投那王庆也罢。却非要让我等师兄弟做得生死仇敌么?” 杜壆一枪逼住了他的剑道:“不是我要与师兄为敌,是师兄身边的人欲将我等除之而后快,只唯求自保耳。兄难道看不见那位玉麒麟已经伤重?” 李助叹气道:“此也非为兄所愿啊。师弟只管放心,我回去之后定要奏报庆王,定叫那厮吃尽苦头,以消你此时之恨!” 话犹未尽,只听当头一喝。原来是马勥和马劲此时愤然而起。只见两人都是双目怒睁,恨不得迸出火来。 “李助,你莫要闭眼诳这杜家哥哥了,那柳元与庆王、段家兄妹关系如何,你要装作不知?今日只将那厮留下便好,若是不然,且都不要走了!” 马勥一面说,一面振臂一呼,刚才从王庆人马众分离出来的他兄弟两人的心腹人全部轰然上前,目光中尽是杀气。 李助慌道:“马勥,须知你也是受过庆王恩义的人,今日竟要无情至如斯?” 马劲道:“呸!那厮待咱们如何,老子心里明白的很哩。咱们兄弟来时,老兄弟过千,不到两月竟然不到四百人了,真是恩义不浅!” 李助一听,心道这回怕是没得商量了,只得撤了剑道:“容李助与段元帅商量一番!” 哪知话音未落,段二已经纵马奔走! 李助大惊,只得打马跟上,身后还有几百人马也都顾不上许多,一溜烟走了!袁朗见到此景,也立即寻了个破绽,转马逃了。 “狗日的,还想一走了之?”鲁智深眼见对方这几百人竟然不出声就开溜了,心中的火气又升腾了起来,不禁大骂道,又要寻马去追! 杨志忙阻拦道:“提辖哥哥休要去追了,恐中奸计!” 鲁智深也是个精细人,只听到此言,便也不答话。只赶紧拖了禅杖转身又折了回来,u看书 .uukanshu.cm 跑到卢俊义身边询问伤情。 转身奔走的李助见无人来追,心中大定。 却又想起了段二,柳元的所为,烦闷不已。 又忍不住叹息眼前这些好汉个个身手不凡,没想到一朝且叫自家人马都给得罪尽了。 只觉得那位九尺如银的大名府员外似乎不同寻常,居然能够不顾自身安危去救那马家兄弟,倒也是个敢豁出去的人。 他如何不知这江湖上的人平日里虽然嘴里都不离义气,但要是真须拿命来搏时,又有几人真心甘愿? 这位大名府的玉麒麟身在富裕之家,武艺出众,又声名在外。如今却又浑似初入江湖的愣头青似地为陌生人甘担生命之险,那便只有一种可能——这位员外是个有大雄心的人。 再想想与其同行的哪个不都是江湖显名之人?只觉得今日所得罪的人将来必是一处劲敌。 只见李助在马上叹息了一声,心道这一趟来可谓是折了个全本! 人没有接着,金银钱粮也未得到分毫(酆泰、杜壆从马家兄弟手里夺了),还损失了两个武艺高强的军中骨干(马家兄弟)。 这马家兄弟的武艺、为人如何,李助的心里如何不知? 作为有心人,李助自然不甘心如此失败,心下顿生一计! 只见他便走马便大喝道:“杜师弟,我等就此别过,且代兄向卢员外致歉,那些金银权当送于他了!” 这一声憋足了内力,响彻了全场,连在那里因为受伤的卢俊义都听得八九分真切!不禁暗道:“果然都是阴毒之辈!” 第43章 6英豪归心(上) 卢俊义伤的不轻,已经呕出了好几口血来。刚才他脑子有点晕乎,胸前的织锦衣物也被吐出的鲜血染红了一大块。 吓得家仆陈七又开始莫名地惊慌,甚至哭了起来。他扶住自家的主人,紧张地看着其剧烈地咳嗽着,用手在后背轻抚。 围在卢俊义身旁的好汉们也是紧张无比,都来关切地相问。却又只能干看着,自顾埋怨自己不会医术。 有的愤懑的咒骂着那无耻的柳元,有的边叹息边来回踱着步子,不时朝这边的挤在一起的好汉堆里张望! 作为受伤者,卢俊义在被柳元击中的瞬间是有些眩晕,但此刻已经完全清醒了,后背的痛感也变得清晰起来,便忍不住在心中哀叹,甚至是有些后悔。 想着自己是太过冲动了,就算是想表现一把,那也不能真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江湖上好汉何其多,少了谁也不能少了自己啊! 哎,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甚么内伤,或者是有什么后遗症。不管这次受的伤如何,都以此为戒吧,以后还是三思后行。能做就做,无愧于心就好了,万不可以身试险。 然而,他在后悔之余却又暗自庆幸。 暗道刚才只是个窝瓜锤,若是寻常的流星锤,估计后背都要被打的稀烂了,怕不是吐血这么简单。 大口地喘了几口气,卢俊义感觉好了些,脑子正在思考刚才那李助说的什么金银之物送给自己的话来。不禁暗道那李助真不是个东西,这都跑路了,还要给自己挖个坑! 看来那厮也是个不愿意吃亏的人啊! 想到了此处,卢俊义强忍着后背传来的阵阵痛感,在身旁的曹正和陈七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又略活动了一下右胳膊。 还好,除了有点疼之外,好像活动并没有甚么大的影响,心中略松了口气。 “员外哥哥,恁......感觉还好么?”动问的正是马勥。 刚刚卢俊义起身的刹那脸上连续皱眉动作,都叫他看在了眼里。又回想之前对方的冒险相救,忍不住有些动容。 而一旁的马劲又何尝不是如此?这个刚刚杀气横生的大汉此刻变得有些拘谨,半躬着身子,目光一刻不离地落在自己的救命恩人身上。 看着两人的表情,卢俊义面上挤出些笑容,同时对大伙点头示意。又地在马家兄弟身上轻拍了几下,对众好汉道:“我无妨,兄弟们休要担心!” 鲁智深、苏定等人顿时都长出了一口气,眉头也舒展开来。 卢俊义则前走几步,看着王庆人马远去的方向,把这地方前后发生的事情都在心里梳理了一遍。 想必是这段二接到王庆的指令,带领众位所谓的统军前来迎接李助的师弟杜壆。但实际上段二却只叫酆泰去办正事,他自己却带人四处抢掠钱粮,奸淫良家女子,并且滥杀无辜。 谁想同为强人,却又做人底线不同,酆泰就看不下他的所为。 段二为了清除异己,便暗自写信污蔑酆泰勾结官府,却又被对方发现了,这才引起酆泰反目,愤而揭露段二的丑恶行径。并且将段二等人辛苦得到的那些金银值钱之物都扣在了手里。 而酆泰之所以能够揭露成功,主要是依靠那个老者和几个小娃娃。要不然,那就是死无对证。而老者和娃娃估计就是马家兄弟暗自手下留情的。 话说两头,且说李助临行之时说的那话。 这杜壆酆泰二百多人马,马家兄弟也有一百多人马,现如今都可以说是失去了钱粮来源,从段二手里夺来的钱粮可谓是活命的东西,怎会把与人做了人情? 想必是那个李助也是看出了甚么,有意引起这里好汉为了这批钱粮而反目,倒有些“二桃杀三士”阴谋在里面了。 卢俊义在心中冷笑,这李助想得虽美,却未免天真了点。 只见他道:“杜壆酆泰两位兄弟,适才那李助所言切莫当真,实乃离间之计,卢某这便告辞了!”说着就要强撑着身子离开。 “卢俊义哥哥慢走!” 随着这一声呼喊,卢俊义转脸看去,却见马家兄弟此时将手里枪刀撇在一边,踏步向他走来。 想必是为了感谢刚才的救命之情吧!卢俊义腹诽着。 便撤出被陈七曹正架住的胳膊,转身朝这对兄弟抱拳道:“不知两位兄弟有何见教!” 马勥道:“哥哥义薄云天,却才幸得相救,如天之恩,唯有以死相报。如蒙不弃,愿意此生追随,绝无二心!”言罢拉住马劲一同拜倒在地。 卢俊义闻言心喜,忙将二人扶起道:“两位兄弟不忍滥杀无辜,放过那几个老小,实乃仁义之举,卢某佩服之至。又岂肯愿见被柳元之辈所害?出手相救乃承天之意耳,休要言谢!” 这话听在马家兄弟的耳朵里,又想起之前对卢俊义的无礼,顿觉羞愧不已。所谓施恩不显恩,救命之恩何等珍贵,却成了承天意,卢俊义的形象变得更加伟岸! 马劲忙道:“俺乃粗人,从前只知道天下的富人们只顾坑害乡亲,欺软怕硬,不想今日得遇哥哥这般富贵英豪,还请受我四拜!” 说完兄弟两人都是跪地,拜了四拜! 卢俊义这才明白了为什么此前这马劲嚷嚷着要与自己“会会”,原来这人天生对富人有些敌视心理啊。 只见他将两人扶起后道:“如今天下富贵不仁者确实太多了,也无怪兄弟你有那般想法。我也时常自省,所以才会出现在此地。只是我等江湖好汉须义气为先,你等甘愿违抗段二之令救助那几个老小是义,我救你二人也是义,皆仁者大义,非蝇营狗苟之辈为之钱财女人之小义,似段二那些无良滥杀者何义之有?” 一番话说出,大伙虽然都有似懂非懂之嫌,却又都点头称赞。 马勥忙道:“既如此,我兄弟二人日后便跟着哥哥多行大义之事,还望哥哥勿弃!” 卢俊义闻言大喜,身上的痛楚似乎轻了不少,忙道:“求之不得!” 话说这三人言语尽被杜壆酆泰所见所闻,叫他两人也是感慨良多。只见酆泰道:“员外今日所做所说皆令我佩服不已,日前相扰之事烦请恕罪!” 卢俊义笑道:“却才小可着了那柳元的道儿,还多亏了你与杜壆兄弟仗义出手,打跑了那厮们。卢某感谢还来不及,何谈怪罪?” 杜壆道:“适才听恁对义之所解,令我茅塞顿开,又何谈谢字?” 眼见气氛开始变得融洽,卢俊义便有些急不可耐,问杜壆道:“前者听得兄弟不愿去那王庆处,却有何处可去?” 闻言的杜壆想起来刚才马家兄弟与眼前这位员外的对话,顿时有感,便道:“要说去处倒是不少,只是暂时尚未有定论,尊驾莫非有甚指教?” 卢俊义闻言大喜,心道这次真是赚大了。眼前这位超级猛人居然在失去了投王庆军的机会之后还没有确定将去何方,真乃天赐良机也! 就连旁边的许贯忠闻言后也是喜出望外。 这杜壆刚才的施展的武艺招式罕见,威力巨大。想他虽然也曾中得了武状元,但若是和杜壆的武艺相比,却是在心底自叹不如。如今听到这位居然无处可投,顿时有了相邀同来辅佐自己大哥的想法。 便立即道:“如今官家无道,国境不宁。朝中奸臣当道,四周诸如王庆这般的强人四起,百姓生活困苦。我家哥哥有意聚拢天下好汉,做出替天行道的大事,急需似杜兄这般有大本事人入伙,不知意下如何!” 闻言的杜壆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半响。u看书ww.uanshu 其实从开始见面到现在,他也一直在观察。想这大名府富豪员外居然出现千里之外之地,并且身边围绕着数位江湖名头响亮的人物,还居然胆敢以区区数人就与王庆七八百人马开战。 这一切都透露着许多的不寻常! 想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接到了李助要请入伙的来信。后便毫不犹豫地散尽家财,带领部分庄客,并从当地招来一些乡勇,匆匆赶去相投。 哪知他是一腔热血带领众人前来,最终却是无比失望。 见到的这些个王庆手下竟然是些连基本良知都是丧失了的人。 正所谓君子和小人不可共存,义士和无道贼寇自然也是无法共处。 至于刚才许贯忠所说的当今官家如何,大宋境内的百姓生活情况如何,乃是大家心里地清楚的事情,无须多话。 现如今家中一应财物悉数变卖干净,身后还有恁地多人马,却做何处去安生? 只见他面色犹豫,心里正在天人交战着! 想着自己与那段二等人不对付时此人便来相援。马家兄弟被那厮暗算时,此人又冒死相救。之前那段所谓大义之谈以及对李助那厮临行的离间之计的识破,如此种种都非寻常人可做到的。 怕不真是如那位所说,此人将来能做甚么大事来? 只见杜壆才长出了一口气后叹道:“好一个替天行道!只不过天下强人虽多,心中有道者又有几人。且如许兄所言,也须有替天行道的依仗才好!” 许贯忠笑了笑,便将“千里赴登州”之事娓娓道来。 第44章 6英豪归心(下) 等到许贯忠说完之后,场面一时有些寂静。 且说在那个年代有人听到某些关于高人的传说并不稀奇。但也仅限于听说而已,不比今日的传说中人物就在眼前! 时下的杜壆、酆泰和那马家兄弟都是满面惊疑。 鲁智深笑道:“洒家从前头次听到这些话时,也是不信的,便有意跟来探个真假。你们若是不信,便也同去登州不就好了!” 杨志也道:“提辖哥哥所言也是我之前所想。不过这一路来所见所闻令我想明白了许多事”。 便转身对卢俊义道:“如今又闻哥哥胸怀大志,欲邀人入伙,也是搔到了洒家的痒处。小弟也想和马家兄弟一般,跟随恁牵马坠蹬,为大义而行,还望成全!” 这倒是令卢俊义十分意外,真没想到连这位一心想要步入大宋官场,意图光复杨家祖宗光辉的杨志竟然在这紧要时候想通了。 这一路走来,要是说不想招揽鲁智深和杨志,那是违心话。但要是说多久才能让他两归心,卢俊义心里却没有底。 现在好了,自己并未曾直言相邀,倒是杨志主动来投,怎不叫人喜出望外? 便又觉得连杨志都主动来投,眼前那位直性子好义气的鲁大师还不是迟早的事? 不妨鲁智深真接着道:“既然杨志兄弟都入伙了,洒家便也就此入伙得了!” “啊!还真如自己所想啊!” 卢俊义真想真想欢呼雀跃,恨不得拍手弹冠!只不过他最终还是恭恭敬敬地来到鲁智深和杨志面前,分别拜了拜,喜道:“今得兄长和杨志兄弟如此抬爱,将来我等定能做一番大事业,也不枉我等的一身本事!” 与此同时,卢俊义的眼睛又瞄向了那操刀鬼曹正,渴望麾下能再添一员。 哪知曹正却毫无动静,直叫卢俊义不明就里,又不能直问。只是暗自猜测莫不是他已经有了其他的想法。 话说鲁智深和杨志是何等人物,只在瞬间便自愿投到这位大名府的员外手下,直叫近处看得真切的杜壆颇生感慨。 不过有一点他倒有些不明白。既然这位员外已经决定与赵官家为敌了,为何刚才那王庆人马与远处那些官军厮杀的时候,他还要带领这伙好汉出手相救呢? 想到这里,杜壆便也不藏着,便问究竟。 卢俊义爽声笑道:“兄弟想听么?” 杜壆忙拱手笑道:“还请哥哥指教!” 卢俊义低头深思片刻才道:“我等虽有其志,但此时实力不济,不好与官家正面交锋。再者那些官军中也多有庄户良家子弟,只不过是他们的上官有问题,却遇他们无关,如何可以滥杀。还有就是之前那段二实在是失了德行,居然要去掳掠奸淫那些官军里马车上的幼年女子......” 杜壆松了一口气道:“小弟还以为哥哥想着拉起一支人马,准备效仿那十节度使之事呢!” 卢俊义抿嘴一笑,暗道这杜壆还真是有些学识的人,居然知道十节度使之事。听着意思应该也是个反对招安的人。 便道:“卢某虽不才,却也看到当今世道的浑浊,绝不会与那些滥官污吏们为伍。再说这今日不同往时,十节度使之事断不可行了,恐为奸人所害!” 果然,这杜壆闻言后忙拍手称道:“哥哥所言正合小弟之心!” 卢俊义又轻声道:“是不相瞒,我已在大名府一处隐蔽之地准备了屯兵之所,正在招兵买马,若得兄弟这般人物入伙,岂非如虎添翼?” 杜壆大喜,当下便定了去处! 酆泰见说也是忙不迭赶来拜见,愿意同往不提! 只在众人欣喜之时,却有几个官军匆匆赶来,离了几十步远,略带颤音地问道:“你们哪位是卢俊义?” 列坐的好汉们纷纷面面相视,颇为诧异。 卢俊义也是有些意外,不明白这些官军怎的知晓了他的姓名。话说这一路走来,虽然见者都说起了他在江湖上的那些薄名,却不都是江湖人的习惯性恭维么?他打心眼里不相信大名府的名声会无缘无故远播他处。 有一种情况是除外的,那便是因为利益! 身为大名府人人皆知的富豪,无论是官府也好,绿林人物也罢,谁都想来分一杯羹,只不过是行事之前都需仔细掂量一下自身实力罢了。 想那个时空的宋江为何知道,还不是因为惦记着财富和武艺么? 仔细想来吴用的那个藏头诗计能够成功,多半是因为这大名府首富的殷实家资早已被当地的官府中人给盯上了,唯一缺少个合理的借口罢了。毕竟这些文人出身的人往往都是“做婊子又要立牌坊”的人。 因而对于眼前这几个显得略有些紧张的官兵,在卢俊义看来,肯定也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才来的。 之前曾看见那里有数辆颇为华贵的马车,想必其中有什么品阶不低的官老爷在里面安坐,难不成是因为要来感谢刚才的救命之恩? 倒也难说,不过自始至终自己未曾开口自报姓名,不久前的那一阵子厮杀场面也是紧张又混乱,却不知这些官府中人如何知晓了自家的姓名! 卢俊义一边思考,一边见那几个官兵畏畏缩缩地不敢太上前。离了这边还有不小的距离,便琢磨着要好好做个临去前的嘱咐。 “诸位兄弟先行清点人马,埋葬死者。再去查看那段二留下的钱粮之物到底有多少,再把那些可用的刀枪甲具悉数收好,留待日后作用!” 等他仔细说完,见到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后,这才慢慢走上去对那几位禁军道:“小可正是卢俊义,不知哪位相公想要见我?” 刚来时这几个官军还有些害怕,如今见到眼前这叫卢俊义的大汉居然一幅恭敬模样,便又掩盖不住高官门下的那种傲气。 只顾在卢俊义的脸庞上睥睨道:“瞧你也是个晓事得人,如何也会问这样的问题?你且去了不是都清楚了?” “这不是废话么?怎么说刚才老子对你们这伙人也是有救命之恩的啊。怎么,现在就开始目中无人了?” 不过以上都是卢俊义的心里话,面上却是未曾有不愉快的变化,只道:“如此便有请上下带路!” “咳,咳咳,咳咳咳!”说话间,卢俊义又忍不住咳嗽了数声。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动气,或是因为锤伤发作,抑或两者一起引发的。只见他嘴角里又渗出点血来,只得只用袖口擦了一下,那净白的袍子上沾了点点血红。 “看来这次还真是伤的不轻啊!”在心中腹诽了一下后,卢俊义不禁眉头皱了皱,这才抬脸略尴尬地笑了笑。便准备带人同几个官军上前去。 “且慢,适才相公老爷们都受了许多惊吓,此时你须带不得恁地多人去!” 听见这几个官军居然想叫卢俊义只身前去,好汉们人人愤岔。其中马劲反应最大,只顾吼道:“怎么?你们家的那些老爷们都是没鸟胆啊?若是怕的话就别叫咱哥哥去啊!” 他那壮实的身躯跟着话音的节凑摆动,手中那柄錾金九环大刀也发出金属声响,好似这刀亟待渴饮鲜血一般。 又恰好那刀口上因刚才的厮杀还沾满了尚未完全干掉血迹,uu看书ww.uukanshu.o 端是骇人,直把这几个禁军吓得连连后退。 其中一个禁军边退便道:“不干小人们的事,都是相公们吩咐的。既然这位官人有伤在身,便也可安排几个人扶一扶,也是情理之中!” 大伙的面色这才稍有些改观。 只见许贯忠自告奋勇道:“我和苏定兄弟前去便可!” “洒家也想跟去!”鲁智深见说不带他同去,便急忙喊道,引得旁边的几位大汉也想跟去! 许贯忠急忙拦住他,同时也对旁边的数位大汉道:“此去人不需多,似哥哥这般佛爷打扮恁地碍眼。杨志哥哥也曾是官府行文捉拿的,杜壆哥哥武艺虽高,却是一身铠甲。其余几位兄弟人人都是好大的杀气,不好去吓了那些个文弱不堪的官老爷们,还是在这里稍歇才好。” 鲁智深听完后道:“兄弟此话也是这般道理,洒家便在这里远远地看着吧,若真有甚事,便第一个冲上去将那些鸟官们打翻了便是!” 杨志也觉得许贯忠说的不错,想那生辰纲之事他可是得罪的可是当朝最有权势的蔡太师,又因这副长相,多半在众多官府人那里都是记在心得,确实不便于出面。 想明白了这个关节,杨志便也不再请去,只顾上前道:“如此便拜托贯忠兄弟了!” 至于杜壆这身霸气的铠甲,确实不便于去,因为这铠甲乃是本朝民间禁物。 至于其他人,这里还有很多事哩! 如此,卢俊义便带着许贯忠、苏定、曹正、陈七几人匆匆地跟着几个禁军后面走了过去。 第45章 拒绝抬举 走不多时,卢俊义来到这些官军跟前。 之前的三百多人早已被杀的星云散落,大败气亏。 看着遍地都是死尸,血水四处流淌。 想必此处的土地经过这些鲜血的滋润,到了阳春时节定会开出更加鲜艳的花朵吧! 又过片刻,才来到一辆华贵的马车前。只见那马车上高高地坐着两个人来,都是文人模样。其中一人肤色雪白,生的肥胖。另一人稍显瘦,看起来颇有风霜经历,肤色粗糙发黄,眼睛里却是晶亮! 两人此时见到了卢俊义的到来,也不起身,只有那下颌的胡须随风抖了抖。 直到两人旁的一位年轻文人道:“二位相公,卢俊义来了!” 着眼看去,这位年轻人却不是之前那王庆马军来时,指挥仅有的一百官军迎战的那位。但见其约七尺六七身长,面皮也算白净,浑身一席金边的缎子衫,敞开了露出里面青色的绣袄,腰带上嵌着几块纯色的方玉。 年纪轻轻,着装却如此精美,想必也是某个高官子弟吧。不过此人在刚才战斗中倒是颇有胆色,至少那两位坐着的胖瘦家伙却才不知躲到何处去了! 卢俊义正在打量之间,却见那个胖官儿手一挥,转眼喊道:“带上来!” 瞬间从后面涌出七八人来,其中有几人正簇拥着,确切地说说应该是拖着一位浑身脏兮兮的人来。 而被拖着的那人此时则耷拉着脑袋,哼哼唧唧地双脚打转儿似地像条死狗被拉到卢俊义等人的面前。 那胖官儿终于站了起来,伸手将那人头发揪住,向后一拉,那人的脸便完全便暴露了出来。 “岂有此理”,只见卢俊义抽刀在手。 “卢俊义,你要做什么?”那青年文士赶紧喝到。 卢俊义已经是怒目圆睁地看着对面这几人,咬牙道:“何人所为?” “贵,官人......”对面那个被几个官军拖着的人终于开口了。 “袁先生!”苏定大呼道,瞬间抬起手中的铁镗,手指兀自一拨,那铁镗旋风似地发出骇人的声响,直把那胖官儿吓得面色大变,连退几步,差点躲到马车后面去了。 “你等要做什么?”马车上的那瘦官儿淡定地问道。总体来说,他倒算是比那胖子表现好上不少,依旧是稳稳端坐,面色亦如常,只是那双发出精光的眼睛里多了一丝阴沉! 卢俊义将手中的刀回到鞘中道:“此乃小人挚友,却不知因何被伤成这样?” 话说他刚才那好大会儿都在心中纳闷,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却不曾想到原来是少了个大活人!而且还是这位充满神奇能力的袁遗,竟然被这些鸟官军弄成这副德行。也不知他伤的如何,但愿他能无恙。 卢俊义只得焦急地道:“肯请相公把此人交给小人送去医治!” 那瘦官儿见卢俊义已经收了刀,便从马车跳下来道:“放心,死不了。适才被本官下面的那些粗鲁军汉无意发现了,本要就此处死,好在被这位孙直郎给喝住了,只挨了一顿打,直甚么大惊小怪?” 听到这话,卢俊义的第一反应就是吩咐身边的苏定道:“四弟休辞劳苦,请速带先生到那边歇息,再寻郎中为其治伤”。 苏定闻言也不多话,只顾将铁镗收了,猿臂一伸,轻抬两下,便将那袁遗如一捆柴草般地夹带走了。 等他走后,卢俊义才道:“我这好友不过一介落魄读书人,不知因何触怒了几位恩官!” 那瘦官闻言却不耐烦地道:“好啦,此事已经过了,休要再提!” “什么?算过了?”卢俊义面上虽无大变,心中却已无明业火升腾千尺! 心道这些滥官们无故将袁遗打的怕是连他妈都不认识居然是一幅无所谓的模样,真恨不得一刀劈了对方,却又理智地按下了邪火! 从刚才的那场受伤事故中,卢俊义也算是总结了一番,冲动那是要付出代价的,何况眼前这些人肯定不是寻常小官,若是袁遗只是挨了拳脚,且回去看清楚了再计较不迟。 两边无言对视了一会儿,许贯忠赶紧扯了扯卢俊义的衣襟,卢俊义这才想到对面这几个朝廷官员之所以知道了自己的姓名,十之八九是从这位袁遗口里掏出来的,方法怕就是那一顿打。 想起刚才那袁遗尚能说话,卢俊义的便也不愿意继续纠缠下去。只温言道:“不知几位相公寻得小人前来有何事指教!” 见这边几个江湖人都已经安定了下了,那边猥琐了好一会儿的胖官儿终于在几个禁军的扶持下,走了过来道:“叫你来是有心抬举你!” “甚么?抬举自己?这是要做官了么?”虽然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从未想过要去坐一坐大宋的官,但此时听到这个消息的卢俊义依旧是有些意动。 口上却道:“山野之人,如何当得恩官抬举?” 胖官儿这才有些笑意地道:“嘻!想来你也是个懂规矩的人,武艺倒是不差,不如跟在本官后面做一个随军护卫之人,回京之后保举你为六品昭武校尉,如何?” 闻言,卢俊义再心里考量了一番。 所谓随军护卫之人,不就是保镖么?自己这么手上还有这么多事,哪里有空接这活!更何况眼前这人那副令人作呕的肥胖身材和那高高在上的嘴脸...... 卢俊义顿时觉得失去了兴趣。 便面无表情地道:“小人何敢蒙恩官抬举,此生只求山野逍遥日子,不图官场富贵!”言罢便朝几位都是躬身拜礼。 毕竟眼前这死胖子刚才一出口便是六品武职,想来是个大官,还是给点面子为好。免得闹翻了,这厮暗自使坏,与己不利。毕竟自己还是要回大名府蛰伏的,买卖不成仁义在嘛,说不定哪日还能再见呢。 眼见卢俊义居然开口便拒绝了好多人一辈子都求不来的武将官职,胖官脸色瞬间不虞。好在那瘦官儿却道:“瞧你也是个有眼色的人,如何不知进退?我等保举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何故推辞?” 卢俊义忙称:“不敢!”却又不接他这两人的问话。 心里却道你要是因为出手相救而感谢,便要推举做个小官倒也是个不错的差事。但是别叫自己做个跟班的啊,谁知道这些大老爷们会去往何处,到时候时时跟着。不但会耽误自己的正事,说不定遇到了许多强人,被无情群殴时,倒时候怕是连命都难保! 如此,气氛一时变得尴尬。 那瘦官见此也有些不耐烦了,只顾道:“也罢,听闻你乃是大名府人氏,可有误?” 难道这就是要准备对自己下手了么?卢俊义有些忐忑,不会这么背运吧,这救人还救出了祸事?若真是惹怒了眼前这几位从东京来官儿,那以后便只能找个山头打家劫舍了。 好吧,既然对面这几个老爷们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姓名和来历,那也就没必要隐藏了。大不了以后寻个山头落草,也没得甚么要紧。 不过从这位瘦官的表情来看,好像没有要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利的意思。否则刚才那位胖官因为自己拒绝准备发飙的时候他就不会出言阻止了。 想到了此处,卢俊义面带些许的疑惑地看着对面的瘦官儿回道:“小人正是大名府人氏,不知恩官有何吩咐。” 瘦官笑道:“倒也没有,你自去吧,我已记住你了!” 听对方这一说,卢俊义暗自纳闷:“这是什么鸟话,什么叫记住老子了?送官不要,可以给钱啊!最好是给个十万八万的黄金,好做第一桶金啊。便是没有,给银子也凑合啊,别空口说好不好啊!” 不过任凭卢俊义如何腹诽,对面的人肯定是一句也听不见的。何况就算是听见了又如何?这大宋官员们谁嫌自己的金银多? 别说是十万八万,就是一万两万的黄金或白银,那也是不可能给他的。因为官位是赵官家的东西,金银却是自己的东西。那赵官家的东西做人情那是可以的,要是拿自己的金银做人情,那便是没得谈! 所以卢俊义在腹诽之后,也是无奈地笑了笑。暗自叹自己是想的太多了,也太天真了! 就在卢俊义暗自寻思之时,对面的瘦官已经摆手对身边那位年轻文士道:“孙直郎代本官送客!” 那年轻人忙躬身唱喏,伸手将卢俊义请离! 走了几十步,uu看书 ww.uukanshuom 那年轻人忽道:“多谢此前的救命之恩,在下铭记于心,他日定当有报!只有一事不明,烦请赐教。” 卢俊义见说看了见此人一眼。想起之前他在大敌当前时颇有胆色,对其印象不差,便说:“且问无妨!” 许贯忠却抢笑道:“阁下所要问的莫不是我等不身在大名府,却和众多江湖人出现在此地?” 青年文士顿感惊诧,却又点了点头。 果然文官难伺候,即便是自己对这些人有救命之恩,对方也是不很放心啊。难怪会拳打脚踢袁遗拷问自家的姓名来历。 卢俊义本是不想和这位啰嗦的,却又想起来那瘦官刚才说的那个记住了的话,便只得斟酌而言。与此同时也为许贯忠的思维敏锐而感到无比欣喜。 等卢俊义寻好了合适的说辞,才面色凝重地缓缓道来。 “孙恩官或许知道在下身家财富已名贯大名府,只是这些钱财都是日夜行走各地州府做买卖得来的。当然不比列位相公张口挥毫便有人将金银奉上!” “孙直郎想必也是富贵人家子弟,哪里知道如今的岁月里大宋境内强人四处占山拦路,我等若要行商去得远途必都需要重金请些武艺高强之人随路护卫。至于那些人的来路,谁又管得许多?” “窝藏官府通缉犯那可是重罪,你就不怕担干系?” 卢俊义戏谑地笑道:“担干系?贪墨银两、草菅人命不也要担干系么?为何朝廷的那些相公们却都丝毫不惧!” 孙直郎被说的一时语塞...... 第46章 兵分2路 话不投机,便不好继续同行。与那姓孙的拱手告辞后,卢俊义和许贯忠便回到了刚才的那个地方。 只见众位好汉正带着下面的人都在哪里忙碌着。 马家兄弟带人挖坑埋尸,杨志带人清点钱粮,杜壆和酆泰正在收拢战马,刀枪。唯有胖大和尚鲁智深却一言不发地正在那里闭目养神。 不知谁说一声:“哥哥回来了!”引得那肥壮的身躯是一跳而起,口里道:“真回来了吗?”言罢又此处张望,却见真是卢俊义已到跟前。 “有劳兄长担心了!”卢俊义赶紧上前一把拉住那双肥硕的大手说道。 鲁智深也不答话,只顾咧嘴笑。 旁边的杜壆笑道:“大师现在可以帮咱们看看那些马了吧?” 鲁智深道:“洒家这就来帮你们看看。不过丑话先说,若有好马,须经得我挑一匹!” 酆泰笑道:“没瞧出你这个大师居然还是买卖人,适才请你来帮咱们鉴别一下这些无主马时,你便推脱没有精神,现在又要开价想来这里挑马。依我看,你之前是担心卢俊义哥哥安危,这会儿又想和卢俊义哥哥叙话吧!” 众人闻言都是哄笑,直把鲁智深搞得一囧,忙挥手道:“走,走走走,洒家这就和你去!”说完便和酆泰一起走开了。 眼见好汉们的关系越来越融洽,卢俊义喜从心来。又见天色渐晚,便问杜壆清点情况。 “刚才仔细清点了一下,王庆人马走时,好赖马留下不少,能自行站起来的怕有一百二三十匹。散落的刀枪收集了也有两百多把。至于甲具只有十几副,且多半是没法用了!” 听了杜壆的叙述,卢俊义大概有了些印象,这个时代的制式铠甲、强弩都是官府管制物品,民间不得私藏。估计王庆手下的这十几副也是从哪里的官军身上抢来的。 只是这王庆为何如此多马,且不说这一次便出动了七八百马军,好像书上还有一次出动五千马军的情况,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好办法竟然能组织如此规模的骑兵军队。 “官人!”正在凝思的卢俊义被身后这一声呼喊拉回了现实。等他转脸来看时,喊他的那位却不正是袁遗。 只见这位先生此时已经洗漱了一番,不知从哪里讨来一件略干净的衣服。除了面上几处青紫以外,并未觉得有甚不正常的地方。倒也令卢俊义暗自舒了一口气。 “先生的伤?”虽然看着还行,但是卢俊义还是要关心的询问一番,毕竟对方不是练武之人,挨了铁锤也能撑得住。 “不碍事!”袁遗轻声地道,把头埋了下去。 卢俊义有些纳闷,怎么这位先生变得跟小媳妇似的了。便看了一眼刚才扶他的回来的苏定。 苏定道:“适才小弟问了,正是袁先生将哥哥的姓名来历透露给那些官军的!” 卢俊义爽声笑道:“这有何妨?且不问那官军知不知道,或许是好事也说不定,刚才那几个人还要抬举我做六品官呢!” 苏定吃惊地道:“六品?看来那些官军果然大有来头!” 袁遗赶紧道:“官人答应了么?” 卢俊义摇头道:“不曾,只因叫我做个随军护卫,等回京时才可保奏!” 袁遗忙道:“如此还好!袁遗总算没有做错事”。 “先生说什么?”苏定忙疑惑地问道。 “没,没什么!” “什么叫没做错事,你适才竟然将哥哥的身份都泄漏给了官军,怎的还无错?” “苏定兄弟速去帮助一下杨志兄弟清点钱粮,这里我自处之!” “先生莫非早已看出来了什么?”等到苏定已经走远,卢俊义才开口动问。 “实不相瞒,自从寻机走一那条小路时,这里的一切便已经注定了,所以袁遗身上的这一顿打也是无论如何也是跑不掉的。因而我便早已在那里候着了,只等那些官军歇下来时便主动寻见那里官面相公们!” 这袁遗说话时脸上除了少许的神秘之外,似乎还伴有点意味深长的笑容。直叫卢俊义忍不住笑问道:“听得先生之意,我与这伙官军此次产生了交集莫不是有益助之处?” 袁遗略点了点头,抚须道:“官人所虑是也,只不过很多事从来是头尾难以兼顾,后续之事亦许多变化。我虽然能知一二,却不可尽知,更不可以尽说!” 听了这袁遗半遮半掩的话语,直叫人心如猫桡。只是对方不愿意透底,卢俊义也是没有半点脾气,只顾面带微笑地与之四目相对。 袁遗见了,便将脖子伸长轻声道:“不敢多言,恐伤我之寿年尔!” 卢俊义恍然大悟,忙正色道:“先生所言卢某已知晓,汝放心,我绝不为难于你。”说完又招呼他去新投来的杜壆、酆泰、马勥、马勥四位猛人相识。 等众人见面叙礼完毕,卢俊义招呼着许贯忠、鲁智深几位都来叙话,商讨下一步的行动。毕竟现在这里的马步军接近四百,若是同去登州的话,也是太碍眼了。 退一步说,就是所到的官府无人管问,也需好好安排一番,只叫会骑马之人同去才好。 至于其余人马也须好好安置,这些人不比那些大名府附近的庄户人家,还整天对家里的老小牵肠挂肚。也可能对大宋律法畏首畏尾,至少都是敢打敢杀的人,正好可用来训练后作为将来大事之根本。 等到众人听了卢俊义说完了心中的想法后,大伙也都是理解。 鲁智深道:“救人如救火,此事耽搁不得,我听兄弟的吗,不过我要已挑了匹好马,却正好去登州!” 杨志道:“嗯,此话不假,确实需要分拨行事!” 苏定见说也笑了笑道:“我不曾识大名府哥哥庄院在何处!” 而杜壆和酆泰以及马家兄弟也都闭口不言! 说了半天,好像没有人愿意主动带领眼前这些马步军回大名府,而且还是各自都是说出了能入耳的理由。直叫卢俊义只能端坐无言。 眼见不是话头,许贯忠心思通透,便主动请缨道:“莫如由小弟提前带人马回大名府吧”。 卢俊义闻言喜道:“兄弟肯去,此为最好。只是此去大名府一路距离不近,路上怕也不太平。还需两位手段高明的兄弟同领这份差事。” 言罢又道:“此去山高路远,恐为沿路强人所趁,不知有哪两位兄弟愿往?” 然而并无人搭话,不禁心道:看来大家还是喜欢刀山火海里闯的嘛!不过这次回大名府的担子也是不轻,自然不可不慎! 只听他爽朗一笑道:“既然兄弟们都如此自谦,我便自主一回,点马勥、酆泰两位兄弟陪同许贯忠兄弟同去,如何?” 这一番安排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毕竟大伙虽然现下已经归为一路,然而手下的人马却未经磨合。这一路所需时日不少,路上指不定会出现不服号令,发生摩擦等情况。万一一时闹腾开来,将钱粮一分后都跑路了,那玩笑可就大了。 所以,得需要几个压的住的人跟着,至于为何选择马勥和酆泰,那时因为从之前的表现来看,马勥比马劲要谨慎不少,配上脾气有些急躁的酆泰自然比那马劲合适些。到时候只需要智勇双全的许贯忠从中调度,想必不会有甚大问题。 而鲁智深、杨志等人一则是不识大名府自己那个庄院的所在。二则他们都是朝廷通缉之人,跟去登州干那杀官劫牢的事情,也正好没有心理负担。更兼两人在江湖上名气不小,万一日后碰到了潜在的招揽对象时还可以拿出来作为招牌,岂非事半功倍! 至于杜壆,这等武艺高强之人当然是留在身边最好! 既然已经点到自己头上,酆泰、马勥只得拱手接令。 眼见两人因为被点将面上看不见忧喜,卢俊义只得道:“现如今我那处正缺人马,两位兄弟此趟差事若成,当为首功,切莫心中烦忧!” 酆泰道:“哥哥哪里话!本只想陪哥哥护送一路而已,uu看书w.ukanshucm 既然哥哥已定,自然无不遵从!” 马勥也道:“哥哥放心,此去大名府,若少一人一马,甘愿把头来献!” 卢俊义慌忙道:“兄弟说的什么话,此去千里,变数甚多,若真有意外时,须多保重,万勿多想!” 马勥忙道:“是!” 卢俊义又对酆泰道:“兄弟也是如此!” “酆泰知晓了!” 杜壆也对酆泰道:“许贯忠兄弟乃文武大才,此去路途中兄弟须多听他安排,切不可莽撞行事!” 酆泰郑重地点了点头,朝杜壆拜了拜,毕竟两人最先做了兄弟,这份首拜之情不可忘却。 杨志道:“那些余粮数量不少,若是一路带回,恐多有不便,莫如沿途送给穷苦庄户人。一来可令众位兄弟早回大名府,二来也可远播哥哥贤名!” 见这位杨制使说把那粮食送人时的表情乃是一幅风轻云淡模样,卢俊义笑道:“杨志兄弟莫非清点钱粮莫非所获不小?” 杨志笑道:“卢俊义哥哥明察,金银器物价值二十万贯有余!” 卢俊义一拍手道:“好,就依得兄弟所言,着许贯忠兄弟沿途救济穷苦,以彰我等兄弟仁义之名!” 众人皆道如此甚好! 只见杨志道:“天要黑了,今夜需在此安歇么?” 卢俊义摇了摇头,此地离官军很近,又曾有王庆人马从这里撤走。不管哪方欲行不轨,恐都不好收拾。便道:“此地连续两场厮杀,恐不宜久留,还请诸位兄弟休辞劳苦,准备之后便请启程!” “是......” 第47章 福祸天上来 天色黑尽,官军们一个个无精打采地挖坑掩埋着地上战死的袍泽,收拾着失落在地上的刀枪甲具、旌旗金鼓。 那瘦官儿问:“此役我等损失多少人?” 他身旁的年轻人道:“近二百人,死者十之七八!” 瘦官儿道:“孙直郎可知下官离京所带来的这三百军健都是陛下所赐的捧日军?” 那位被称为孙直郎的年轻人眉头紧锁地点了点头,闭口不语。 瘦官儿见他不语,也是一副愁容,只见他道:“哎,想不到我大宋天子亲军居然被这山野草寇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孙直郎忙道:“赵大夫勿忧,据下官适才带人点数,那贼人死的人数比咱们至少多上两成!” 被称为赵大夫的瘦官儿苦笑道:“贤侄莫要宽慰下官,厮杀时我且正在马车处窥望。当时咱们这些禁军儿郎们可谓兵败如山倒,你所点贼尸八九成是因为后来的那个叫卢俊义带的人杀死的罢了!” 闻言,孙直郎慢慢地低下了头,内心也是无比困惑。只轻言道:“昔年太祖二十万禁军便能横扫宇内,始建大宋万里河山,想不到今日天子禁军却也如此不堪,恐为日后之患啊!” 赵大夫笑道:“也不至如此,多有些像那卢俊义之流的武夫充斥各路泊军,何愁战力不济?’ “可是那人瞧得出也非等闲善类,如何可以重用?” 赵大夫摆手道:“多虑了,天下哪有善类?得用时便用,不得用便......” 只见他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伴随着是一个割喉的动作。 孙直郎目光一凛,忙道:“诛杀国家有功将士,如何安天下民心?” 话音刚了,忽来一阵大笑,只见那人道:“哈哈,孙贤侄多虑也,汝不见那狄青之下场么?” 那位赵大夫闻言对来人点头微笑示意,孙直郎忙转身看去,正是同来那位胖官。便慌忙拜礼道:“孙和拜见高宣使!” 被称为高宣使的胖官笑笑摆手示意他可以礼毕,这才兀自坐在一旁的马车上道:“这些粗鲁武夫犹如鹰犬,能做事却又需食许多肉。闲时哪里有许多金银把来他们去花了?若真战时,只招来卖命便可,谁还当这些人真是与我等士大夫平起平坐了?” “这~小侄也是明白,只是依得我看,这些武夫也不尽都是如此蠢笨吧?”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得天子降诏,天下人莫敢不尊,哪得这些粗鄙之人讨价还价?” 孙和看着那高宣使一副笃定的模样,不禁心里直打鼓。虽然大家都是读书人出身,但是每个人读书的多少,对知识的理解皆有不同。 看着一旁抚须笑意正浓的那位赵大夫正为眼前的高宣使一番妙论而拍腹叫绝时,孙和却是满腹怀疑。 难不成那些武人都是傻子?官家的轻视,文官的欺压,难道就不会有人反抗么?可是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当初那位配军出身的狄青身份何等显贵,却只需官家一道旨意,先是轻罪谪陈州,后却不到两年便闻死讯! 孙和有些疑惑,想起了之前那几位在贼人从中来回自如的几位大汉。尤其是那位九尺开外,面相富贵的卢俊义最叫他印象深刻。 开始时还想给其谋个好军中职位呢,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眼前这两位相公在谈及为国分忧,浴血厮杀的有功将士的前途时,竟然口中随意动杀,若是提了,岂不是害了人家? “孙直郎还如此年轻,不知官场险恶,武夫难驯,这些人犹如山中猛虎,若是不令戴枷而行,定会为其所伤!” 听了那高宣使的话,孙和连忙点头称是,心中却不以为然!旁的姑且不提,就冲那些人救了自己这伙人的性命,也算是有恩之人,却不见这两位上官有任何真心的感谢之举。 虽然也曾提出要那位姓卢的做什么随军护卫之人,等到回京之后便能凑请个六品武职,但是这些是空口说说而已。 现在想来,自己这两位上官也真是可怕。 此去金国数千里之遥,只消一句话便想那几位江湖人于路随护。将来若是出了意外死在路上,或者回去京师不复认账,都是极有可能的。 就是退一步说能够安全一同回到东京,万一言语之处冒犯了这两位,到时候还不是万事皆休? 孙和真是越想越心惊,忍不住想起了自家舅父曾经无意中说过的那句话——武将只不过是文官们进阶的踏脚石,文官同僚中亦无以为挚友,只求同富贵尔! “孙直郎,你去看看你几个武夫还在不在,若是能说动其主动为我等随路护卫,那便是最好不过!” “是,赵大夫!”孙和忙唱了个诺后转身招手来了十几个军健,踏步往那边走去。 等到他走到天黑之前看到那群人所待的地方时,已经是人马皆去,地上也收拾十分干净,不见人马尸体,遗落的刀枪等物! 孙和长舒了一口气,虽然那位赵大夫安排的差事没有完成,但是他却没有一丝失落之感。毕竟那些人曾出手救了自己并那么同行之人,且未曾索取一丝一毫,此等义士所为,比之那些所谓的文人士大夫强甚远矣! “恩官,这些人走都走了,你老也不必忧心了,且回去如实禀报那位赵大夫好了!”眼见孙和来此后是冷眉沉思的模样,旁边的几个禁军中有人赶紧劝慰道。 “咳,咳咳,是啊。这些人都已经走了,我等也只能回去实言相告了!”孙和听到那位禁军的话语后忙回复道,同时挥手带领他们回去复命! “什么?走了?”高宣使那脸上的肥肉忽然拧住又忽然松开,uu看书.ukanh 犹如一朵白色的菊花,被人用手揪住又松手放开一般。眼神尽是难以置信的模样。 “好啦,高兄!我等是官,那厮虽不是贼寇,却也有畏惧之心,也算好事不是?” “嗯,赵大夫所言也对,那几个粗鄙之人倒也知些进退,莫如等到了登州便发书呈一封。咱们也需收揽些拿得出手的知兵善战之人,好不叫那些以武功发迹的同僚们的小觑!” “孙直郎!” “卑职在!” “此事由你去办,定要记住了!” “高宣使放心,下官省的!” ...... 实际上在这里的高、赵、孙三位叙话之时,卢俊义已经带领着相关人等,一路打马前行二十多里了。 这处发生的事情不小,这群官军来历不明,若是真也是去那登州的,到时候万一在登州城内撞见了,便是祸事来了。至少劫牢事发后会很容易就暴露了自家的姓名! 故而这边的好汉因为白日里的厮杀也是疲倦的很,卢俊义却力主趁夜前行,尽最大可能地制造出与那处官军的时间落差来。 好在自己这边现在人人骑马,不比那处官军又是步军,又是马车,夹杂着行路,肯定走不快。 而且这回也学精了,人人骑马得同时还带了数匹空马。万一有人的马在半路不能行时,也好及时换上,好能做到日夜兼程! 当然,这法子也是卢俊义想出来的!此时他正为自己深思熟虑而暗自得意呢!却不知有关于他的一封书信已经从刚才出发地的近邻处官军那里寻东京投去! 第48章 超1流猛将 连日来,不辞劳苦的拼命赶路,大伙都有些乏了。唯独卢俊义却依旧精神抖擞,正骑在马上看着那浑身铁甲掩不住威风的杜壆,不觉嘴角含笑。 甚至在心里吟起了记忆中的那句诗词:“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杜大将军!” 要说此人的武艺究竟如何,前世看书时并未有详尽的描述。出场时也并未有什么非常精彩的打斗描写。 然而,平凡的文字所展示的战力却是不容丝毫轻视。 便是以那武艺高强的屠龙手孙安的视觉中可以看出端倪。一句“杜壆那条蛇矛神出鬼没,孙安见卢先锋不能取胜”足以说明其人武艺到达了何种境界。 当时孙安是在看了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五十多合的情况下才做出这个不能取胜的判断的。后世读者若是不注意时,可能并不在意这里的“不能取胜”的意义。 所谓的不能取胜得潜台词便是不分胜负,或者落败。 要知道当时杜壆的左右偏将可都是被斩杀落马。尤其是在那猛将酆泰接着击杀山士奇之威时却被卞祥一枪刺死情况下,情势不可谓不急。 更待当时王庆势力的整个大厦已近倾倒,基本是败局已定的情况下,只要是个人只怕心态都会受到严重的影响。史文恭就是明显的例子。 若是从武艺来说,史文恭的武艺可谓是超一流武将,二十合击败秦明就是明证。可是在自家兵败之时却被那个时空的卢俊义活捉了去。 而杜壆呢,在己方极度不利之时却能够将宋江口中马步军推第一的人打得不能取胜。 两将对垒,有来有回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取胜。可见当那杜壆在场上的时候肯定是游刃有余,打得那个时空的卢俊义只有招架之力。 孙安何人?其人武艺若是切实来说,评个梁山“五虎将”又有何不可?能与秦明大战五十合不分胜负,也能与那个时空的卢俊义大战五十合不分胜负。最后是中计才被擒了。 可能有人怀疑前面展现实力的有效性,殊不知识时务者为俊杰。田虎手下大将降者多了,孙安又是个颇有谋略之人,明知危险已至,何故白白送死?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孙安用的是剑! 冷兵器征伐的古代,马战者为长重兵器为上,从三国和水浒无不如此。非能用或长或重兵器的马上将军,称不上“无夫不当之勇”,整个水浒马将能达到梁山五虎将的实力,但却不会用长兵器者唯孙安一人尔! 然而便是此人配合那个时空的卢俊义也只能在杜壆措手不及时才能得手。 书中是说杜壆见到手下卓茂被杀后变得措手不及时被砍断了右臂,跌下马去被卢俊义刺死。 由此可见其武艺高到何处! 话头再来,马上较量者与三方面有关——武器、武艺、马术三样。 杜壆丈八蛇矛对那个时空卢俊义的金团龙枪也算是八斤八两。而那个时空马步推第一的卢俊义自然也是马术精湛,再者有其九尺身长,怕是力量不亏吧? 不吹不黑,要说杜壆的综合武艺技高一筹,想必没甚反驳的余地。 便是书中也正是基于此才用到了“神出鬼没”这个词。想必是这个丈八蛇矛招式诡异,才有孙安主动上前帮忙的情形。 若是认真来说,这水泊出来的好汉大多数还是不屑群殴别人的。书中除了那个黑厮李逵、樊瑞等四个,喜欢群上的梁山头领不多。 以着那个时空卢俊义的威名,若不是真需要时,估计在孙安来助时定会将其喝退。 然而并没有,可见那个时空的卢俊义确实也是需要孙安的出手的! 呜呼,悲哉!好一条绝世好汉就如此陨落,不禁令人唏嘘! 如今好了,这位杜老大此生再不会经历如此悲惨的命运了。 至少在此刻卢俊义的心里,他是下定决心得。不是针对杜壆一人,而是针对所有甘愿来跟随的人。不论武艺高低,也不论出身贵贱,都会让大家都能好好走下去,直到达到那个最后的辉煌! 况且许贯忠临行前已经悄悄地来对他说过了,直说杜壆那杆蛇矛招式怪异,威力骇人! 要说许贯忠的武艺,卢俊义岂能心里没数? 就连这位曾经得了状元的人都说到了“骇人”,可见这杜壆的武艺是绝对的超一流。 许贯忠又说到了那李助的剑法是如何怪异,如何凌厉,却被这杜壆打的几无招架之力! 要知道在那个时空这李助可以一柄长剑杀的那个卢俊义难以招架的啊! “这是个超一流猛将,绝世猛将!” 卢俊义在心里忍不住反复如此称道。 同时他目光落在眼前的杜壆、鲁智深等人身上,想着已经在归途中的许贯忠三人,还有之前留在大名府的卞祥、燕青、袁景达。 竟然不知不觉中已经聚拢了好汉近二十人,完全突破当初从大名府出来时的期望。 “哎,若不是话已说出口了,还真是想原路返回啊。完全没有必要去登州冒险一遭嘛!”卢俊义忍不住在心中摇头想到。 却又寻思着好歹自己也是千年之后的穿越者,怎么也是这般浅见?这才聚得多大的势力,便开始贪图安逸,不愿意冒险了么? 何况要叫那登州的故事照原先的轨迹去发展,自己的时间也的确太紧张了些。且这接下来的路或许也有更多收获也说不定! “咳,咳咳!”卢俊义忍不住咳嗽数声。 这几日赶路辛苦姑且不说,只是那日挨得那柳元的一锤似乎还有些后遗症。每日总要发作几回,轻则咳嗽,重则后背疼痛不已。这也是刚才他想着尽快回大名府的原因。 正在此时,面前回来两匹马,来人道:“哥哥,前面到了一处险要之处!” 此时的卢俊义已经不是那个刚刚从大名府出门的那个时候,闻见来人说到了一处险要之地,内心不仅无半点紧张,反而有点小意动,毕竟绿林强人都喜欢在险要地落脚的。 卢俊义点头道:“马劲、卫鹤兄弟辛苦了!”又离了两人不表,对身边几人道:“刚才两位兄弟那处地险要,我等须处处小心,免遭他人所趁!” 鲁智深道:“若真有强人在此,那是最好,洒家一路只顾骑马赶路,鸟烦的很!若是捉了那厮们,刚好对付些酒肉也是好的。” 杜壆是个稳重之人,便跟说道:“提辖哥哥的武艺虽好,直须小心为上!” 杨志也道:“杜壆兄弟所说也是,uu看书 ww.uukansh 提辖哥哥莫要大意,且莫忘了当年那十字坡的事情才好!” 鲁智深闻言忙道:“恁地鸟晦气,洒家不过说说罢了,难不成还真要再被人使计麻翻一回?” 这话弄得卢俊义、杨志、苏定等人都是一阵哄笑。 马劲只顾眼珠子乱转,却不明就里。 曹正见他那般模样,便将鲁智深曾经在孟州十字坡被张青夫妻麻翻,差点被做成人肉包子的事情仔细说了出来。 听了之后,马劲吃惊地道:“原来世间上真有做得如此买卖的人?” 闻说的卢俊义略有些意外,原来这马劲竟然是个江湖生手,估计之前的江湖生涯都是自家亲哥哥马勥的一路照觑的吧。不然凭这人的莽撞劲,又缺乏必要的江湖经验,早被人做翻了。 话说这次去的那个东山酒店好像也是个做私活的店,且不能多说了,免得到时候生了嫌隙反而不美。 腹诽了一阵,卢俊义便挥手让大伙小心而行,若是一时大意,不幸叫哪位兄弟受伤那可是亏大了。 听了他的言语,身边众人也都点头唱诺,人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迎接随时可能出现各种意外。 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山脚下。确切地说应该是连绵的数座大小不等山头,山下灌木丛生,虽然未尽发青,却也有些郁郁之色。一条大路蜿蜒上山,山上林木高大,掩映不知其里。 杜壆望了望四处之景对卢俊义道:“这山到也能藏人,须防有强人设陷!” 卢俊义点了点头,再次对其余各人叮嘱一番。 第49章 寻道登云山 距离登州城不到百里之地的几座连体大山下,枯木野草丛中正有两条大汉从那缝隙里朝不远处的大路上盯着。 其中一个大汉道:“鸟晦气,好不容易等来的一笔买卖就这么黄了。大郎等会去告诉那吴二郎,须不是肥羊,且没完全落了咱们张的口袋里的都不要来烦我!” 这人旁的那位大汉忙道:“叔只管歇息,我自省的!”言罢,他又朝旁边伏地爬了过去,来到另一个汉子身边道:“吴二哥,恁说那两人是看出了这里有什么折返回去不来了,还是只是来探路虚实的?” “少寨主休急躁,以我的经验,这两人多半是来探路虚实的,后面定有大批的金银财货压阵,到时候来了只怕恁与寨主要搬到天黑!”被称做吴二哥的人此刻正从草木丛缝隙里凝视大路面带笑意地说道。 来的那大汉闻言兀自往将头一歪,干脆将双手收起来垫头,幽幽地道:“吴二哥又在那里打诨了,这几个月来,哪次不是听你这般说,哪次不是无功而返!” “哎!我不这么说该怎说,难不成要说今日又是空来一趟?须不知山寨钱粮告罄,我比你还急哩!” “等等,快看,那两个人又回来了!”这个叫吴二哥的人连忙捅了一下身旁正四仰八叉如“大”字的那大汉。 那大汉忽地来了精神,只顾同那吴二哥一起向大路望去。那吴二哥又道:“好像多了几个人来,之前那两人,这又多了好几个!” 他旁边的大汉闻言,嘴角坏笑道:“肥羊还怕多么,且看这些人身后还有数匹驼货的空牲口,这一网铁定能捞到大鱼!”言罢,赶紧又爬回刚来的那个地方,将已经快进入梦乡的另一位大汉摇醒。 被他摇晃的大汉却兀自翻身道:“来了多少人?是官军么?” 那伸手摇他的大汉也急了,忙道:“叔!快醒来,是笔好买卖来了!” 翻身快睡的大汉忽地起来瞪眼望着他道:“真的?”言罢又和那位同来窥望大路来人。 两张脸一起面对大路时,却见他二人眉眼处生的几分相似,被叫叔的那位略显沧桑,胡须浓厚,另一位大汉眉目略清秀,面相更加忠厚,只头上好大一个突起物格外显目。 “大郎,且叫孩儿们都不要慌,待这伙人人近了,才好一起冲出来,也好团团围住,叫他们跑路无门!” “叔,你放心,我与吴二哥刚才已经说好了,跑不了!” “嗯”,只见那被唤做叔的大汉点了点头,不在言语。 略过片刻,这汉忽喊道:“动手!” “兀那汉子们,都不要上前了,且把身上钱财马匹留下,我们不取人性命!”这一对叔侄瞬间从草木从中跳将出来,冲大路来人如此喊道。 大路上来的八九个人都被这声乍喊闹了一惊,急忙都勒住了坐马,往这边看来。 与此同时,早已埋伏大路四周窜出来好几十个人马来,将大路来人团团围住。 那对叔侄兀自各人拿了一把朴刀上前几步仔细望了望,确定了这伙被围住的人并无后续人马后才收回了目光。 不妨对面马上一人道:“莫不是邹渊邹润两位?” 这边两位持朴刀的大汉闻言都是一惊。便来细看,又觉那说话之人不像是寻常江湖人,只道是听过自家名号的富商,口中便道:“来人既然知晓我等大名,还不早早奉上金银!” 却见一个胖大和尚在旁边张口道:“这两个撮鸟怕不是哥哥口中的两位好汉,且看这群小喽啰们穿的旧衣破鞋,浑似叫花子问路讨钱一般!” “叔,那鸟和尚骂咱们是叫花子讨饭!” “干鸟,这年头咱们就是太手软了,晦气全他娘的找上门来了,大郎勿动,且看叔今日手段!”言罢,且往路中一跳,将手中朴刀一横道:“鸟和尚,骂谁讨饭的?老子今日讨你的命!” 对面的大和尚道:“咦,这鸟人还脾气不小,且叫洒家去探探深浅!” 哪知旁边一人喊道:“杀鸡何须宰牛刀,且叫小弟前去打发了这群撮鸟!” 胖大和尚兀自笑道:“这卫鹤兄弟怎的比洒家还急性子!” 闻言,旁边那位脸上有一大块青记的汉子笑道:“这好几天都是马动,口动,唯独手闲着,谁不是心里鸟无趣,这回终于逮住了恁地好机会,便是卫鹤不去,且等不及你去!” 当下这里的几人都在那里笑闹不已,却叫拦路的两个大汉更加愤怒! 话说这伙大路来人正是卢俊义等人,却为何卫鹤最急? 只因见到身边武艺高强之人越来越多,在欢喜的同时心中也有些许危机感。上次对阵王庆人马时,他本想一展身手,哪知遇到的都是些比他武艺高太多的袁朗,柳元之辈,这心里早已憋了鸟气。又听刚才鲁大师所言,他心道这回终于逮住了机会,好歹也要显一显脸面。 且说卢俊义为何第一反应便能认出邹家叔侄? 因走的这条道就是往登云山的方向。此前问路时便专门寻路往这边赶的。又因对面两个大汉都是八尺上下,生的面貌相仿,那稍显年轻的头上有个大瘤子甚是显眼。 话说他又为何他偏要往登云山寻那邹家叔侄,毕竟此时不过三月出头,记忆中那登州系人马投靠梁山时应是三月下旬。算算时日,解家兄弟案发时应该是上旬末,或者中旬前后,尚余时日,就此来结识一番登州好汉,歇歇脚也是好的。 就在卢俊义思考之间,卫鹤已经与对面的那汉交手二十多合,大刀对朴刀,马上对马下,倒也是有来有回。 “鸟烦,看来这拦路的人武艺不差!且叫洒家去斗旁边那位!”只见鲁智深从马上翻下,活动了一下手脚说道。 上次坐马吃不住劲跌倒的景象犹在眼前,他这次便不准备骑马上前了。况且对面那汉也是步战,他是个真义气人,不愿意借马力胜对方。 对面那脑门上有个突兀之物的大汉喝道:“正待要寻你,却不是正好!”便也跳将出来,迳奔鲁智深而来。 当下四人一场乱斗,刀光枪影,呼喝声不休。 卢俊义见卫鹤打了许久不曾取胜,怕他有失,便道:“与卫鹤兄弟相斗的汉子武艺不俗,久斗恐伤和气!” 杨志道:“且好办,我去替他!”言罢也不骑马,只顾下马喊退了卫鹤,与那汉接手便斗。 那汉刚接过一枪,便感到来头势大力沉。不出十合,且知对方枪法更是凌厉。顿觉今日遇见了高人,又见自家侄儿已经被那大和尚逼的险象环生,心急不已。 心道这侄儿与他自小在一起玩耍,同习武艺,虽为叔侄,却似兄弟。但若真切来说,他看侄儿比自己命还要重。想如今全家老小只剩他两存世,而他又没有娶妻生子,如何不爱这唯一的亲人! 哪知刚刚闪了神,却被对面脸色有青记的汉子所趁,一枪照心窝搠来,他正要横刀来档,却又见枪头不见。正要寻时,只觉手臂一轻,朴刀已被对方挑落。 那汉一惊,却也不躲,只顾道:“罢了,我认栽了,且叫那大和尚也不要打了,饶我那侄儿性命!” 这话直叫近处他侄儿手脚更乱,遂被鲁智深禅杖架住了朴刀,只伸腿一勾,也跌翻了在地! “且莫要伤这两人性命!”卢俊义忙朝杨志、鲁智深喊道。随即下马将那倒地的汉子扶起,朝他拱手道:“却才多有得罪,邹润兄弟休怪!” 那汉狐疑道:“官人何故知晓小人叫邹润?” 卢俊义笑道:“独角龙邹润,恁地好认,如何不识?” 那汉伸手摸着自己头上的瘤状突物,又想起这位在马上就曾说了自家两人的姓名,便也笑道:“倒也是!”忽又道:“尊驾适才唤这大师为提辖兄长,uu看书 ww.uukahu莫非他是那渭州城内拳打郑关西的鲁提辖?” 鲁智深道:“正是洒家!” 邹润慌忙拜倒请罪,只道:“输的不冤!” 鲁智深道:“你是邹润,那位岂不是邹渊?” 邹润忙答:“正是我叔!” 另边的杨志闻得这边所言,便忙拱手道:“在下杨志,却才多有得罪!” 邹渊一听忙道:“杨家枪法果然天下无双,在下心服口服!” 杨志闻言脸一红,只道:“祖宗枪法虽好,杨志只习得皮毛,这里武艺在我之上者便有好几位,怎敢当得天下无双,兀自让人笑掉大牙!” 邹渊忙道:“恁的自谦,这里必有奢遮的英雄!”却见对面马上数人都已翻身下来,走到了那位九尺如银的大汉身后与自家侄儿开始叙礼,心中顿时有数。 杨志道:“且来与我家哥哥相见!” 邹渊慌忙应了,赶紧前来躬身拜问。 卢俊义也忙还礼通晓了自家姓名。 邹渊邹润忙道:“莫不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玉麒麟卢员外?” 鲁智深笑道:“你道是谁?” 两人闻言又拜,惊喜不已,赶紧喝退伏路的喽啰们。 两拨人在此喧闹一阵,只见邹渊道:“诸位哥哥平日里都是梦见相见,不期今日相遇,便请小寨一叙,也叫我叔侄尽尽地主之谊,不知员外意下如何?” 卢俊义点头笑道:“如此最好,我也想与你两位少叙三杯,好好亲近一番!” 邹家叔侄大喜,赶忙差人回山准备酒菜! 第50章 惨淡经营的邹家叔侄 于路上杂草丛生,碎石乱滚,偶见一株老树横在道上。一行人牵马持物,甚是难行。 走在队伍后面的鲁智深忍不住对那邹润道:“兄弟,适才听得你说甚经年在此勾当,怎的这路如此不堪?平日里你们都不用上山下山么?” 虽说他是队伍尾说话,但是这队伍毕竟长度有限,刚才那登云山的小喽啰们都已经早先一步回山去了,只留下几个邹家叔侄的体己人帮着牵马而已。只这话一出口,满场子只要长了耳朵的谁不听见? 对此,卢俊义是丝毫不稀奇。前世的记忆犹在,这邹家叔侄确实混的不好,书中说的很明白:手下不过八九十人,心腹二十来人。若是随便放到书中提到哪个山头面前都是没法比的,叵耐书中对这邹家叔侄的说法似乎并不是很差。 这也是之前卢俊义见到他两,在已经有七八分把握的情况下却没有出言制止鲁智深和杨志等人向叔侄二人出手的原因。 他就是要认真的看一看,书中这所谓的武艺高强的邹渊、邹润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别说,要是真切地讲,这两人武艺还算不差,至少算这个世界的中上水平。 刚刚他两与鲁智深杨志动手时,卢俊义是看得仔细。二三十合之内若是认真应对,他两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只是他兀自纳闷,凭这两人的手段,再加上刚刚相识时的那般为人待客之道,应不至于混的如此落魄才对呀! 此时看去,估计是鲁智深的话说得有些直白,明显看见侧前方的邹渊脸色有些变化,许是觉得山寨今日境况着实有些难以入眼前这些好汉们的法眼。 正待邹渊几乎想要低头掩面而行的时候,却有一双大手从后面抚来,他自回头看去,却不是那位大名府的员外,此时正面带微笑,目光炯炯,对视中似有一股力量传来。 邹渊忙伸手轻搭对方的手臂,一时有些无言相告,郑重地点了点头! “哎!这个鲁大师啊真的不省心!”卢俊义忍不住在心里摇头。不过退步再想,这位大师所说的又岂不是实情,如何苛责他人说了实话? 抬眼望去,只见这条山路似乎还有一段距离,身旁做主人的邹渊若是一直闭口低头,着实有些尴尬。 卢俊义想了想便轻声问道:“听闻你二人与那登州东门十里牌的孙新夫妇交厚,不知最近可有走动?” 邹渊正那里陷入了深深的苦闷中,却闻见这位大名府的员外突然相问,便忙抬头道:“员外休怪,适才走神了!” 卢俊义微笑着又将刚才的问话重复了一遍。 邹渊听得明白后,忙道:“不曾!”又道:“员外莫不是与那对贤夫妻相识?” 卢俊义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久闻其名,却未得识!” 邹渊道:“员外此番来登州莫非有事寻那对夫妻?” 卢俊义笑道:“也算是,到时你便知晓!” 卢俊义说了数句话,却在邹渊听来犹如怪味胡豆,一脸懵状! 话说从大名府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过去了,经历了路上得种种,卢俊义已经慢慢地适应了这个世界的种种,自然不会因偶然遇见一个这个世界中好汉便兀自紧张激动,自然也学会了谨言慎行,对待邹家叔侄的问题上自然也是如此。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此话不欺吾也!”卢俊义似乎能明显感觉到从上次那场厮杀之后自己变得成熟了,遇事比之从前稳重了许多。 若在此前,这邹渊开口问时,他肯定是忙不迭来回答了。反正这对叔侄与那孙新夫妇交好,就是说了是来为解救那解家兄弟的却不是正好同去? 但是现在,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反正卢俊义是觉得此时还不到说的时候。也许是没有交心,也许是其他说不出的因由。 然而越是这般,却越令邹渊有些激动,暗道肯定是有甚要紧事。且不说这位大名府的玉麒麟一幅天人之表,那位鲁提辖也说他武艺惊人! 只是这鲁提辖和那杨令公后人张口一声哥哥就是十分难得。还有另两位略有些沉默不言的大汉,更是浑身杀气令人心生敬畏。 邹渊想着想着,便不自觉地把身子略欠了欠,总觉得这位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玉麒麟似乎一种难以言喻的富贵之气,近之令人生畏,却又叫人欲罢不能,反倒有一种想要表心迹跟随的想法。 一路跋涉,终于到了山顶,此时这里已经变得十分喧闹。 好多山寨的喽啰们似乎在那里吆喝追赶着什么,旁边尽是喝彩之声。只见到了自家的山寨当家的两位邹家寨主却也未见收敛多少。 “寨主,今晚吃羊肉啊!” “今晚终于可以开荤了啊!” “哎,都快一月了,终于进了点油水入肚了!” “娘的,快馋死......” 杨志道:“怎么?今日山寨莫不是有甚喜事?” 邹润没好气道:“有甚鸟喜事,这些人都是馋鬼,闻听今晚有肉,所以头便昏了,兀自没个正形!” 待邹润说完,莫说杨志,就是卢俊义都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心道:“吃个羊肉至于人人都如此兴奋?”不过又想,若不是馋得狠了谁会如此?都是人生爹娘养的汉子,谁没有面皮,怎会为一口肉便在那里聒噪不休! 只能说明这邹家叔侄的登云山是真得清苦了些,说的不好听的话,只怕是快揭不开锅了吧。 卢俊义略放慢脚步,斜眼看了一眼兀自在那里看稀奇的陈七一眼。对方立即收敛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笑容,赶紧凑上前来。 “官人?” “还有多少金银?” 陈七略顿了顿道:“小人这里大约六七百黄的,曹正哥哥那里收纳了许大官人提来的一二千两赤金,其余银钱也有,只是不多,怕有二三百两!” 卢俊义听罢点了点头,轻声道:“取三百两金子来!” 陈七连忙唱喏退了几步去了。 不过片刻,众人来个一处以石为基,山木做墙的一丈多高的建筑面前,门楣上挂了一块长方形的木板,上歪斜刻了“登云山正堂”!此建筑不远处,胡乱建了怕有几十间草屋。 再远处有几座枪架,还有一个类似于半开放式的棚子,靠里面修了一溜槽口,外面不整齐地立了不少木桩。想必是栓牲口的地方,只不过此时不见一个活物,倒是雅静了不少。 邹渊站在正堂门前道:“员外哥哥请进厅叙话!” 卢俊义闻言收回了目光,转而落在邹渊身上,微微一笑,便踏步进得厅去。后面诸人好似不用人安排,鲁智深、苏定、杜壆、杨志、卫鹤、袁遗是鱼贯而入。 进的厅去才知这里面的陈设也是极其简单,桌子两张,椅子怕有十几把,壁柱上几盏油灯,墙上斜挂了几把胯刀。只那阵中上首一座虎皮交椅倒是有些气势,交椅地上尤其是一些动物皮子垫了。 卢俊义暗暗点头,看来这邹家叔侄确实经营的有些惨淡。u看书.uukashu.om 但是也能看出两人的心还是热的,不然这虎皮也好,其余皮子也罢,且去换钱做衣不比放在那里摆设强些? 话说卢俊义在那里上下左右打量着,他身后兀自站立了鲁智深、杜壆等人也不落座。 邹渊忙道:“员外哥哥何其尊贵,且上首交椅安坐!” 卢俊义忙摆手道:“喧宾不夺主,我等做客来此,怎好雀占鸠巢?便请主人上座,我等才好落座!” 两人推辞了一番,卢俊义道:“我等初来,两位寨主又是恁地好义气,本是一片好意,但若叫有心传了出去,岂不是有损两位寨主的声名?” 闻言的邹渊不明就里,只顾杵在那里,望向邹润。 哪知邹润也是满脸不懂,兀自摊手! 不妨杜壆道:“我等是来做客的,不是来夺寨的,传将出去,便是对两位寨主与我家哥哥须都不好看!” 邹渊到此才懂了些,只得上去坐了。 等到全伙都坐定了,也有人前来上茶,自然是粗盏片茶,胡乱煎了的。卢俊义小啜一口,微微有些苦涩。心中又暗自寻思了片刻才道:“休怪卢某无状,两位兄弟武艺不凡,又颇有义气,怎见这山寨不很红火?” 鲁智深、杨志等人闻言,纷纷看将上去,只在心中都道自家老大是问出大伙的心里话。想到了若邹家叔侄真是个好汉,怎会混得如此萧条景象?莫不是有深刻原因,不问清时,怕是连今晚的晚膳都用不下去了。 熟料不问还好,一问之后,这邹家叔侄两人是交替搭话,大倒苦水! 第51章 急欲投他处的邹家叔侄 原来从前这登云山也曾聚集了好几百人,不想两年前这里来了一位通判,颇是能吏,良吏。好像来的时候年岁也不小,论资格好似比这登州的知府还要老些。 来此之后,这位通判也无其他不良喜好,专心用来治民,不到两年,登州物华民丰,之前好多落草的喽啰们都自求下山做良民去了。 一来而去,五七百人的山头不到两百人。人手少了,这山下路过的客商们又久闻这里的境况,便经常结伙几百人一起过,往往又是奈何不得。 这且不算,那位通判也不知有何门路,将这登州官军整治也是十分雄壮。现下等会走马步军七八千人,光马军就不下于三个指挥,平时无事时,这位通判相公便指派这些官军到处剿贼,说是甚:兵是打出来的,不是练出来! 话说其人如此善治军,善治民也就罢了,偏偏又是慧眼识珠之人。保举了一位武艺了得的兵马提辖,海南琼州人,弓马娴熟,枪法出众,更有一根铜鞭威力惊人。 上任之初便连做了几件大事,惊的登州的四下强人早已跑的干净,便是这登云山上的喽啰们也是闻之色变,自然暗地里跑下去不少! 听到此处,卢俊义动问道:“你说的那武艺了得之人莫不是那人称病尉迟的孙立将军?” 邹渊正说道了要紧处,却听下坐这位员外开问,忙点头道:“就是那人,马上马下功夫都是十分了得,登州城内不曾寻见对手。又曾打退数次海贼临城,现下海边贼人见了,无不望风而降!” 随即又道:“员外哥哥莫不是认识那人?” 卢俊义拧眉摇头,只道:“听得大名,不曾相会!” 邹渊继续道:“天长日久,这山上的人马越来越少,钱粮越用越空,旁的鸟事也是随之跟来。寨内的兄弟们每日只能吃个半饱,肉荤一月也不知道可能吃到一次。开始时还能在山上打个野物,到后来野物也都不见了,只这样如何还有新来人马入寨?最后便成了今日这般光景!” 言罢又是一阵长叹,邹润也是跟上摇头叹息。 片刻之后,大厅内落针可闻。 坐在那里卢俊义暗暗想了想此前邹渊的话,便道:“听闻你二人与那人的兄弟孙新有厚,何不投他门路寻个差事,不比在这里苦捱要强?” 邹润这时忙抬头道:“员外说笑,那人武艺虽好,却是个性情寡淡之人,便是他的亲兄弟孙新也不曾入得公门,如何能想到咱们?” 邹渊也附言道:“说来咱们叔侄还是要谢谢那孙新夫妇,此前已多次接济我等,只是他两开的酒店也是小本买卖,如何管得了这里百来口人的吃喝!” 邹润又道:“实不相瞒,此处山头经年有官府马队经过,倒也可以打过,我等却不敢伸手动他分毫!” 卢俊义道:“却是为何?” 邹渊叹气拍腿道:“那孙立识得我叔侄,若是动了官军。只消知府一纸公文,只需半日他便可引军马到山下。凭他武艺,我等哪里是对手?且不问那钢鞭,长枪,只那百步穿杨的箭术,谁敢于他照面?” 言罢,叔侄二人都是一脸落寞,只顾摇头哀叹! 良久之后,才听邹渊道:“此处山头虽是个好去处,不想竟叫我二人经营的如此惨淡,实在羞煞人也!” 鲁智深道:“那人真的那般有手段?” 邹润道:“提辖自然不惧,叵耐我二人学武不精,又早与他相熟,怎敢相扰?”略顿了顿后又道:“实不相瞒,我二人早有意弃了此寨,另投他处!” 厅内终于安静了下来,端坐一旁卢俊义不禁暗思,这邹家叔侄身为占山强人,落得今日之窘境,虽谈不上“听着伤心,闻者落泪”却也令平日里向往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好汉们忍不住唏嘘。 不过邹渊刚刚说的那些原因应是不假,却也该不止如此。想他两并无显赫家世,又无殷实家资,都是闲汉出身。那邹渊又自小好赌,更是好动拳脚,不能容人(脾气暴)。邹润虽好些,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句慷慨忠良虽能拉分,却又曾提及他因和别人争辩居然能拿脑袋撞树,想必也是莽汉夯货一个。 如他两人如何懂得经营?这落草为寇不比街头厮混。拦路剪径,夺人财路,对方谁不拼死抵抗? 自然也不会因为他两人经年在此便会按例孝敬,而这小寨内的人都来混饭吃的,十分危险的事情几人愿意去做?且两人毕竟街面上的破落户出身,名头也是不响,想必来投之人都是人心两面,吃着寨子里的粮,望着山下的米,一有风吹草动都是几欲先走。 再有便是如上所说,这登州恁地年物富民丰,向往良民生活者多矣! 卢俊义忍不住有些叹息,这落草为寇果然不是人干的事啊!遂道:“不知兄弟可有了好去处?” 邹润道:“却也不曾,只听得鲁提辖和杨制使在那青州二龙山闹的动静不小,实在是羡慕的很!” 杨志道:“算不得甚大闹,现下二龙山人马怕是一千出头。不过钱粮倒是丰富的很,若是官府车队打从山下过时,少不得让他交钱交马!”言罢,便有意无意地朝卢俊义望来。 卢俊义略一笑,心中明白了七八分。暗思前几日这杨志甘愿来投,今日效果便开始显现。 从邹家叔侄的刚刚叙述来看,倒也有些江湖人的风骨,且看山上生活日坚,也未曾结伙下山坏当地的百姓,只是一味嗟叹不能对那路过的官府人下手罢了! 刚才杨志只说二龙山也专门针对路过的官府车队下手,想必也听出了什么,果然是位细致入微的人,此种特质也是疆场将者成功的必备因素,怎不令人欣喜? 卢俊义并未搭话,只是暗自思索了一番,刚才那邹渊说的话犹在耳,登州之地多有大宋官办商队来此出海,这里又被那甚通判治理颇为富裕,总体来说,是个好地方。 邹渊这时才探出身子道:“一千出头,钱粮无忧?听杨制使一说,好生令人羡慕啊!前者我也收到了那梁山好汉的来信,说是那处也闹的不小,现下头领数十人,皆是武艺高强的好男子,却不知真实情况如何!” 卢俊义愣了一下,感情是这两人已经与那梁山搭上线了啊! 杨志也是闻言吃惊,刚才他说的时候分明是欲拒还迎之举,期待这邹家叔侄主动提出来投,才好引出二龙山的两位当家人已经投到了卢俊义得麾下的事情。熟料对方却话头一转,说到了那梁山。 不妨邹润也道:“昔日我叔故人,唤做石勇。曾与人争执时一拳打死了人,经年逃案在外。却不知何时投了那处水泊,上月来信相告,说是那处实在快活,我等心生羡慕,而无意在此苦捱了!” 卢俊义在心里回忆了一下,好像前世看文时是有这么一段,那话好像是梁山军师吴用所言。说是:石勇面上来投入伙的人,又与栾廷玉那最好,亦是杨林,邓飞的至爱相议。 那时候本以为说的是那病尉迟孙立,不想今日听到,原来这邹家叔侄也是与那石勇相识。不过这位所谓的石将军卢俊义却是无甚好感,对于那些无原则拍马屁的人,他是格外的反感,虽然前世做老板时有时会也喜欢别人的奉承,却也是有讲究尺寸的。 那石勇一句除了宋江和柴进,其余人都要踩为脚底泥的话听着就让卢俊义来气。且不说那宋江柴进何等人,天下豪杰都是那货能踩到的么?兀自口气惊天,uu看书 .kanshu惶惶自言,只喜那宋江爱他罢了。 卢俊义暗想一阵才道:“听闻那处聚集人马更多,却都是新近投去的!” 邹渊,邹润听话都来相看,一幅求教模样。 杨志听得出了个几分意思,便忙接过了话头道:“那青州地界广大,险山众多,强人大小七八处,其中还有一处也是你家登州地的强人所立,前者有三个拦路的头领,好吃人,喜劫掠良人女子,坏人清白身子!” 邹润怒道:“想我绿林道上的好汉,竟有如此下作之人?” 鲁智深道:“恁地鸟世道,甚事没有?” 邹渊忽道:“莫不是那梁山所投之人皆是此辈?” 他这一问,卢俊义心道不可再继续那般说下去。凡事过犹不及,这要是黑的狠了,万一哪时撞见了,岂不是露馅? 便摇头道:“倒也不是,只是此类人不在少数!” 闻言的邹渊似乎沉思片刻,才慢慢自言道:“听闻那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正在那处,想来也容不得尽是腌臜人!” 这话始出,卢俊义暗自庆幸,幸亏及时补话。不然要说那里尽是类似那清风山三人那般的撮鸟,这邹渊把林冲来说,或者把那晁盖来说,且不是徒生嫌隙? 鲁智深也是听得大伙叙话半天,憋坐那里心急不已,只道:“洒家有话喜欢直说,你叔侄两人若真是想投一去处,我便举荐了就是,且不是在咱们那二龙山!” 邹渊,邹润闻言相视,面带喜色,只道听这位大和尚的意思,要说的那个地方定是比梁山水泊和二龙山还要好的! 第52章 易帜 邹润忙道:“若真是提辖哥哥说出来的去处,定是个好地儿!” 邹渊也附和道:“蒙得提辖哥哥相告,我二人感激不尽!” 鲁智深笑道:“你二人休要着慌如此说,好歹最后还得你们自家拿主意。洒家也是凭着自个儿觉得那处好,不是专门前来劝你!” 邹家叔侄闻言赶紧躬身叙礼,忙称不管成与不成,绝不生怨! 鲁智深点了点头,这才将他和杨志已经转投卢俊义的事情说了出来。 邹渊闻言大惊,此前他是觉得这位大名府来的员外容貌气度异于常人。不但令那位鲁提辖和杨制使喊其哥哥,那几位威风凛凛的江湖大汉似乎也是恭敬的很,却不曾想这位江湖声名显赫的富家员外也落了草! 邹润忙惊问道:“卢员外已经落脚二龙山了?” 听到鲁智深的话后,卢俊义并没有急于张口,而是处在一阵子小小的愉悦之中。这鲁智深和杨志今日的表现令他非常满意。想着眼下自己正在江湖,很多事情都要按江湖规矩办,有几个拿得出手的江湖大佬出来背书那是最好不过。 杨志此时已经接过了话头道:“二龙山虽险峻,却也不是大弄之地。兵法有云,胜败者天时地利人和使至,只凭山地之利,终是谈不上甚大事业,这也是我与提辖哥哥转而投卢俊义哥哥那处的原因!” 闻言的厅内诸人多是卢俊义这边的,自然都是点头称是,卢俊义本人更是笑容满面地对杨志望去,眼里尽是称道之意。 邹渊其人不过街头闲汉出身,对杨志的话听得十分模糊,但见众人都是一副同意称赞的态度,他便好像也听出了甚么,目光却忍不住转向了下坐的那位大名府员外! 不过他还是略有些担心,都道上山为寇快活,却不知每日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拦路抢劫是好,前提是来的人有钱能叫你抢,难道这鲁提辖和那位杨制使不定也是混的不好,得了这位富裕出河北的员外的济? 想了想却又觉得不太像,即便是得了这位的金银,凭着两位曾经在官府里勾当的经历,以及现如今在江湖上的声名,兀自做一个富商的跟班,也确实过了些。 而且除了这两位,一路上不甚言语,此刻稳坐那里的还有两位大汉似乎浑身都是威凛之气。真乃坐如泰山,行如猛虎,想来定不是寻常之辈。 邹渊在那里绞尽脑汁的时候,邹润却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只在心里道:“连这位武艺高强的鲁提辖和那杨令公后人的杨制使都已经募投名下,这位大名府员外怕真是奢遮的汉子!” 想是如此,但作为侄儿的他却不好开口做主。因为在邹润的记忆中,自家叔在旁人口中虽诸多不好,然在自己心里却甚么都懂,又总能在困境中想出办法。故他便干脆一言不发地坐等上座的邹渊发话! 而上座的邹渊沉吟了好一会玩儿,才好像下定了决心,使劲地拍了大腿道:“好,既然两位哥哥都是如此说,小人便也不避讳了,我等叔侄本想去那处梁山落脚的,今日恰遇员外及众位豪杰在此,便也不思舍近求远了!” 见说的邹润也是忙站了起来道:“我也是这般以为,如今员外尊驾恰逢在此,莫不如全伙投了,岂不比在此日日难熬来的痛快?” 邹渊点头称是,忙从虎皮交椅上走了下来,来到了卢俊义面前躬身拜道:“天幸使令小人得遇员外,从此之后我叔侄二人便唯员外马首是瞻,绝不反悔!” 邹润也飞奔过来拜倒,称道:“我也是这般说!” 鲁智深和杨志顿时都喜,其余杜壆,苏定等人也是欢喜不已。且说这邹家叔侄的武艺虽算不得上乘,却也是手段不凡,更是义气过人,正好把做了一路! 卢俊义急忙起身,将两人都扶起来了。面上也笑容,只不过并未说甚场面话以谢两人来投。直叫刚刚起身的叔侄二人肚中略有些奇怪。 看见两人刚刚还颇有些兴奋的笑容此刻似乎已经去了大半,卢俊义才道:“承蒙两位相看,若得相投真乃求之不得,只是卢某有些许请求,还望仔细思量一番!” 邹渊忙道:“哥哥这是什么话,我等都拜恁为尊,有话须直说便好,小弟们自去办了,哪里还有二话?” 言罢又和邹润赶紧将卢俊义扶上了那虎皮交椅上安坐。卢俊义稍一犹豫,还是上去坐了。 待落座之后,才知这第一把交椅的感觉果然不同。心中暗道难怪不管是官家也好,绿林人也罢,都想做这头把交椅。只这坐上来的居高临下的感觉就是叫人欲罢不能,也不知道若是坐在那汴梁城内的龙椅上是甚非常感受。 卢俊义思绪稍定,目光环视了厅内一周,看得邹家叔侄也已坐定了才道:“邹渊,邹润兄弟都乃登州英豪,义气过人,今日自愿投来,我自然欣喜。但我来时见这处山头险峻,若是人手够时,只需稍加修葺,也是一处险要的安生地,不可轻易废弃了!” 坐在近首许久不曾开口的杜壆道:“哥哥莫不是想在此大弄?” 卢俊义点了点头,现下大宋虽然忧患甚多,但要说是公然扯旗造反,时辰还早呢。若是在那大名府内安了人马过多,终归目标太大,且他也曾仔细寻思了,对之前确定的生财之道并无十成把握。且不如多分散几处,做一做拦路强人,做到自给自足岂不是更妙? 且之前邹渊邹润说了,这处大宋经年有官办货商从此路过,那处还有一万多大宋水师,都是卢俊义眼里的肥羊啊! 邹渊道:“倒也不是不可,叵耐钱粮奇缺,可有化解之道?” 卢俊义道:“若是聚集千人,这一年的花费估摸多少?” 邹渊想了想道:“倒也无须那么多,若是聚集了四五百人,咱们便自己可以拦路做买卖,如何还需要另外要钱?” 杨志道:“来的时候不曾看清,这里现下有多少人?” 邹润忙道:“八九十人,心腹不过二三十人!” 卢俊义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这里人数不多,且先拿出一些金银来,姑且维持着,再将山寨仔细修葺一番,建成山关,形成个易守难攻的地利。 等到人马足了,便可以发兵四周,专门收拾那些无良富户,恶霸豪强,多多收集钱粮。到那时候一来可以凭借陡山险关力据官府,二来是这邹家叔侄口中的那位武艺高强之人怕是已经不在官府中当值了! 门外闪进来两个人影,uu看书.uuans.om 却不正是曹正、陈七。两人进来之后却看见了厅堂之上正中虎皮交椅上坐的正是卢俊义,心里略有些疑惑,只是如今这里人多,且他两又自觉身份不够,便只得按照正常情况叙礼作揖。 卢俊义见陈七手里正拿着用布卷的包裹,双手捧着站在厅的正中。便对邹渊道:“这里有黄金三百两,邹家叔且收下,只做山寨日常开销之用!” 邹润闻言正喜,正要站起答谢,却有邹渊道:“寨主,不可!”这话直把邹润刚刚还笑容满面,想要说的话都生生地咽了回去。 卢俊义也感到奇怪,之前不是说缺钱少粮么,这会儿怎的还摆起了架子来,不肯接受这金子。 邹渊眼见众人都有些不解,却也不恼,只笑道:“我叔侄都是粗人,干不得管账的精细活儿,且叫寨主另选贤才充任!”邹润这才明白了过来,他已不是少寨主,他叔也不是寨主了。 闻言的卢俊义倒是略有些吃惊,感情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位出林龙,便笑道:“既然如此,便请邹家叔举荐一人来管,我这人可没有闲人可派!” 听到这话,邹渊面上笑容更显,对上座的这位新任登云寨之主的敬仰之情更加深厚。望着那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便也不再矫情,说出一人。 卢俊义早已看见邹渊脸上的变化,心情大好。立刻同意了对方的推荐,又说了几句勉励之言,使得大厅内气氛更加活跃。 当下众人便在那里叙话,等待晚膳来临。 第53章 遭窃 第二日一早,卢俊义正睡的香时,却被屋外那哗啦啦的大雨声惊醒。起身后才发现屋外早已是风大雨急,门前俨然是形成了几条小溪。 揉了揉昨晚因为喝酒而感觉昏沉的脑袋,回忆着昨晚筵席时的情景。不禁暗道这邹家叔侄的酒量太大了,就算是前世喝啤酒时也很少能看见人能喝那么多的。 具体多少也记不得太清了,只记得当时把酒量惊人的鲁大师都喝得直摆手。当然也把他这个新任寨主喝得七荤八素。直叫卢俊义忍不住感叹幸亏有着寨主的这层身份,不然现在肯定不是感觉脑袋昏沉这么简单了。 揉了一会,卢俊义走到门前,却见曹正和两个熟悉的人影正在那里带着一伙人在给马棚子上面加盖草。倾盆的大雨早已将这些人淋了个透,他们却在那里发出欢快的吆喝声,兀自干劲十足。 想必是大风大雨引起了那马棚漏雨,曹正发现这个情况,然后便去寻人帮忙,惊动了邹家叔侄! 眼见场面如此和谐,卢俊义心里也是高兴,本想也去那边凑个热闹,给大伙儿鼓鼓劲。却忽然觉得胸前一阵闷气,竟然连续咳嗽数声,暗道也许是因为昨晚喝酒引发了那日被柳元暗算留下伤情吧! 他的咳嗽声在这空荡荡的房间自然是响亮无比,然而对于前方正在那里忙碌的人群来说却是不可能听到。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抖了抖站在门前被屋檐落水溅到的衣襟,转身回到屋内在靠正堂的位置上的板凳坐了。 正在百无聊赖之时,一个人影奔来。 来人也不顾浑身湿透的衣物,兀自伸手将脸上的水胡乱一楷,张口道:“官人,不好了!” 卢俊义望着满身湿透了的陈七心中只是疑心,这邹家叔侄就在前面与曹正一起修葺马棚防雨,画面如此和谐,有什么事能叫自己这位忠仆恁地慌张。 只不过看着此刻陈七脸上那焦急无比的表情,倒也不像是假装出来的。又想起了刚才在那里忙碌的人中,自己这边似乎只有曹正一人,不觉心里发沉。 难道是因为自己收拢这处落草的邹家叔侄,叫同来某个好汉心中不喜,趁昨夜离去了?卢俊义也有些吃不准,只在心里直打鼓。 却又强自按下心绪,镇定地道:“如此大雨,出门怎不取个防雨之物,万一淋湿了衣服落病了怎办?” 陈七闻言顿觉心中一阵温暖,忙道:“不妨事,小人等会去那伙房里取些柴火烤一烤便好。” 卢俊义点了点头,方才动问:“瞧你慌慌张张,有甚急事要来说?” 陈七忙跪地拜道:“小人那里带的金银昨夜被盗了!” 听到陈七如此慌张跑来竟然是为了金银丟窃之事,卢俊义略有些错愕,心中却是一松,好歹是心中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 只见卢俊义兀自一笑道:“我当是发生什么大事,原来是丢失点黄白之物。又要弄得如此惊呼,倒是也叫我虚惊了一场”。 “主人,丢的数目不小!”陈七见说忙躬身说道。 卢俊义不禁莞尔道:“昨日你且说你身上六百来两,拿出三百两出来,身上不只是三百两,还能多出多少?” 陈七闻言忙跪倒在地道:“小人该死,昨日曹正哥哥给了我五百两,身上合计有一千多两,拿出三百还有近八百两结余,昨夜全部不翼而飞!” 近八百两黄金,那就是八千两白银。若真是拿来用,便是一万五六千贯铜铁的购买力。在这个日常庄户人家不过十贯八贯的年代,却是个惊人的数字。 卢俊义心中也是有些气恼,心道这陈七也是太不应该了,如此“巨额”财富居然能如此不上心地丢失了。本想提醒对方几句,好让其日后多长点心眼,莫要事事毛躁。谁知那陈七已然在那里抹泪抽噎起来。 须臾,只听卢俊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起来吧,非你刻意为之,岂能只怪你?” 等到陈七起身之后,便又仔细地问了问丢失钱财的具体情况。 原来昨夜卢俊义吃酒不少,回来时已经是步态踉跄,其余几位好汉自然不甚放心。便有马劲、曹正、陈七同来相扶到这间屋内宿休。 又因马劲性子直爽,他自己已经喝得左右分不太清。卢俊义便直接安排其回去歇息了,只留下了曹正和陈七,于是这留下的两人便在那里自商量了,陈七守上半夜,曹正且来看下半夜。 当然这些事卢俊义早晨都已经忘的干净,想来是也不太适应这山中粗劣村酿,喝得断了片儿。此刻听得陈七前后一说,方才懊悔不已。 不禁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喝酒一定给自己设定个量。这里已不是前世那个和平的年代,若是图的一时快活而贪杯,怕不是要误了大事! 只见卢俊义低眉沉思片刻,便道:“此事且不要声张,等我问过那邹家叔侄之后再做计较!” 又觉得早晨起身只见到了曹正在那里忙碌,其余的好汉都不曾见了,便赶紧对陈七道:“其余几位兄弟现下正在何处?” 陈七忙道:“小人这便去看看!” 卢俊义点点头,又道:“若是找到了的话,且叫邹家叔侄也一起都去寨内大厅一议!” 陈七赶忙唱喏离去。 过不了多时,u看书 uushu 雨势渐缓。卢俊义也顾不得许多,便拽开步子往哪大厅走去。 进去才知鲁智深、杨志、杜壆、苏定四人都已经到了。几人正在那里叙话正欢,瞧见自家寨主到了,便纷纷起身施礼。 “这里都是自家兄弟,如何恁地多虚礼,快快请坐!”卢俊义赶紧拱手如此道,又请几位都坐下了,这才转身上了那个虎皮交椅坐了。 “马劲、卫鹤、袁先生几位呢?”眼见这里只有这几位,卢俊义便赶紧动问道。 杨志道:“寨主稍等片刻,马劲兄弟已经前去请了,想来这几位即可便能到!” 卢俊义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便将陈七身上金子丢失之事说了出来。 三人当下听到陈七那里丢了近八百两黄金,都是眉头一皱。 鲁智深忙道:“此事怕与那邹家叔侄无关!” 卢俊义忙点头道:“兄长所说正与我所虑相同!” 杜壆道:“能出手盗走恁地多黄金,又不是邹家叔侄,只怕那人也是有些手段的人,却不知这登云山也是藏龙卧虎之地!” 杨志附和道:“我等昨日新来,这里的人知根知底的不多,即便与邹家叔侄无关,要问清此事怕还要他两前来解答一番!” 卢俊义忙道:“已叫陈七去请了,只怕还要片刻才到。” 话音刚落,邹渊、邹润、曹正三人联袂而到,后面的鱼贯进入的乃是马劲,卫鹤、袁遗、陈七。 等到众人都坐定了,卢俊义叫陈七将金子丢失之事说了出来。 邹家叔侄闻言是大惊失色! 第54章 还挺狂 邹渊在惊慌之余忙道:“恁地多钱,不管是哪个王八羔子得手后想必都不会继续留在山里吃苦,定是下山去了!” 邹润也道:“做出这等事,肯定没胆子继续留在山上了!” 曹正听了也是面色一变,连忙朝在座诸人道:“寨主与各位在此稍歇,我且去看看我那情况如何,千万莫也遭了劫!” 卢俊义听了忙是点头挥手叫他去了,他心里也是有些担心。也怕经此一遭后整个登云山山寨会不会被弄得一贫如洗。 却又很纳闷,自己这帮人才来不过半日,除了这大厅之内的人,旁人应该是不知道陈七那里有许多金子才对,怎么就有人如此出手又准又狠! 只见卢俊义想了一会儿,兀自有些头大,想起了昨日接手山寨钱粮事务的那汉,便问邹渊道:“昨日恁推荐的那位管钱粮的好汉是否还在?” 邹润闻声忙道:“容我先去看看!” 等不多时,邹润回来,后面跟着一位七尺来长的汉子,面相倒也忠厚。进门走了几步便伏地拜倒道:“寨主唤小人前来不知有何事要问询。” 卢俊义看了一眼这人,又看了一眼邹润。看来刚才这邹润已经未曾谈及金子失窃之事,暗道这位既然不曾离寨,想必不是那偷盗之人。 退一万步想,就算是,其人尚在,也不怕掏不回来。于是他便看向了邹渊,邹渊点了点头,便转脸对来人说了丢金之事。 那人闻言一惊,忙再次跪拜道:“小人该死,早些时候是觉得有些奇怪,只不过未曾想到那两个人居然做出如此勾当!” 邹渊忙拍着椅子道:“你说是哪两个狗娘养的做出此等事?” 邹润道:“叔莫要问了,定是那姓王的兄弟干的!” 这话出口,下跪之人忙把头埋的更低了,口中忙道:“出了这档子事,小人罪无可恕!” 卢俊义昨日听得邹家叔侄说了,眼下跪地之人也是个讲义气的汉子。当年邹渊与人相斗吃了官司时,正是他甘冒风险跑去通风报信,直叫官兵设计擒他两失败,这才叫邹家叔侄有机会逃出后来此山落草。后来官府震怒,他倒落得个家破人亡,也流落至此。 “先起来吧,吴才兄弟!”卢俊义决定听他好好说说那两人有关的线索。 不料吴才却跪在那里丝毫不曾有起身的意思。 邹润道:“寨主既然开口,吴二哥便莫要跪了。快起身你见到的情况都说来听听,好叫我们知道那两个撮鸟逃到了何处!” 旁便得鲁智深、杨志等人也都如此劝他。 许久,跪着的吴才才慢慢地起身来,满脸的悲愤地道:“到底是我当日举荐来的,不想今日出了如此大事,我其罪也大矣!” 卢俊义忙道:“吴兄弟切莫言之过早,且叫人去将全寨子人都点视一番后再做分辨!”言罢便立即吩咐杨志带邹家叔侄清点山寨人数。 杨志应声带着邹家叔侄出厅而去。 话说这登云山不过数十人,很快便点视清楚,果然是少了那一对兄弟。 刚好这时候曹正又回到厅内,万幸他的钱财不曾被盗,直叫他此刻心情大好,脑袋也似是灵光不少。便接口道:“早起大雨,去修补那马棚时,马匹不曾少,想来这两人是步行下山的!” 杨志闻言道:“若是如此,这两人最可能逃往何处?” 众人听罢都是沉默不语,都在心里道这天下之大,要寻两人岂不是如大海捞针,如何知晓逃往了何处。 卢俊义听罢后也是无甚头绪,只得想了想后对吴才道:“且把当日这一对兄弟上山的情况仔细介绍一番。” “什么?这对腌臜兄弟居然能奸淫残杀良人女子之事?”鲁智深顿时气炸了肺,又道:“这种猪狗不如的人如何也能上得山来?” 旁边的数人也是脸色大变。 马劲、卫鹤等几人也是纷纷对吴才抱怨道,怒斥当日其不应该介绍这么一对人上山。一时整个大厅快要变成了批斗会的现场,卢俊义连忙伸手往下压了压。 其实他的心里也是极度地不爽。只是人生在世,谁还没看走眼的时候?此刻吴才那低头不语,一副任人处置的样子,只怕在场的人没有人比这位当事者的心情更加难受。 卢俊义上前轻轻拍了怕他的肩膀道:“好了,吴兄弟,你当日想必也是一片好心地为山寨举贤。人心隔肚皮,谁知道里面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见说,吴才把头抬起,眼圈红红的,看着这位与自己相识不过半日的新寨主呆呆出神,几次想要张口却又最终一言未发。 许久,他才惊道:“那对贼男女下山时间不长,想必还能追来!” 卢俊义也点头道:“既然这两人曾经做出那等龌蹉事,想必是不敢回家方向,定是往登州以外的地方逃了!” 大伙纷纷点头,赶紧牵马下山去追。 虽然雨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如瓢泼一样,但是出门的好汉们依旧是很快便湿了衣物。卢俊义、陈七、苏定、杜壆、杨志、邹家叔侄、吴才等人一同迎着风雨往山下奔去。 这山路本来就是难走,再加上之前下了大雨,此时雨又未停,大伙儿这路走的可是不轻松。路上甚至有人跌跤几次,弄的浑身是泥。 往西赶了不到两个时辰,路面上出现几个黑影。众人顿时精神倍增,使劲挥舞着马鞭朝那里狂奔去。 等到了走到那个黑影跟前,才知道这里已经是三人正在这里一场好厮杀。其中一人身高不足八尺,头戴着笠帽,敞开了长衫,手持双戟。对之相斗的两人一人手持三股叉,一人手持朴刀,生的倒也粗壮。 且那位拿朴刀的人后背上的一个布包裹已经被划破,落地不少金灿灿的金块。 看样子是斗到了要紧处,见这边骑马奔来几条杀气腾腾的大汉时也未有半分停下的意思。 停下了后,不等卢俊义开问,早有邹润抢道:“就是这两人撮鸟!” 许是他这说话的声音惊醒正在厮杀的三人,只见那位手持朴刀的汉子大声喊道:“兀那汉子,且罢手了吧,咱们兄弟两也不要你的马了!” 闻言,那持双戟大汉也不纠缠,也顺势退到了一边,回到马车上悠闲地坐了,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大哥,这些人追来了!”持三股叉的汉子略有呼吸急促,也不知是因为刚刚的厮杀,还是因为看见了来追捕他们的登云山众汉。 卢俊义面无表情地问道:“王义、王虎?” 那持朴刀的汉子道:“不错,那黄金正是我们兄弟取的!” 邹润听了急道:“好你两个狗贼,当年要不是山寨收留了你们,怕是早已被官府砍了鸟头,哪有今日这般事来!” 那持三股叉的汉子听了这骂后忙道:“谁稀罕在你这鸟寨落脚,且不是吴才兄弟多次来劝,uu看书 .uukashu我等早已下山了,怎会在山上吃了恁地多苦?” 持朴刀的汉子也附和道:“不错,我兄弟两人这一年多来日日上山为山寨打猎置办肉食,功劳苦劳也是有的。山寨如今换了寨主发了迹,也该咱们兄弟得些好处了吧!” 陈七闻言焦躁无比,指着鼻子骂道:“贼寇,看不出你们盗取他人钱财还兀自振振有词!” 拿朴刀的汉子一笑道:“我们兄弟做事向来如此!” 吴才听完对面两汉的言语后兀自自嘲地道:“好啊!真是我当日劝错了,既害了你两位在山寨受苦,又叫山寨有今日八百里黄金的损失。只是我且问你们,当日若不是我带你们入山,那座庄子上二百多人精壮汉子能叫你们走脱?” 拿朴刀的那人笑道:“一群庄户夯货,有甚走不脱?” 邹润道:“这厮莫不是武艺十分了得?” 拿朴刀的那汉道:“称不上,我王义好歹猎户出身,搏熊斗虎的本事也是有的!” 听得王义在那里满口歪理,邹渊也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气愤,又不好直接发作,只道:“也好,吴才兄弟那里且不说了。当年是我叔侄收留你们的,有错也是我二人担了,只是这笔黄金左右我都是要取回来的,是你们自己送来,还是我叔侄自己去拿?” 王义笑道:“好!是条汉子。莫道我兄弟不讲情面,今日若是你叔侄捉对赢得我们二人,我便将得手的黄金双手奉上!” “嘶!”卢俊义暗吸一口凉气。心想这两人如此有把握能赢邹家叔侄,莫非有所依仗? 第55章 猎户的伎俩 就在卢俊义的狐疑之时,邹渊似乎是忍无可忍,只听他道:“寨主,莫如叫我叔侄收拾了这两个撮鸟!”闻言的邹润也在一旁急吼吼地请战。 而对面的王义眼见这边邹家叔侄的求战心切,却也丝毫不显紧张面色,只顾在那里咪起眼睛,嘴角含笑。好似一幅有本事只管来的意思,直叫邹家叔侄心火乍起,却又未见新任寨主发话,只能眼睁睁地盯着对面两个登云山的叛徒,任由心中火自烧。 “怎么?曾经做得寨主时犹有几分胆色,不想今日寨主之位没了,胆子也跟着丢了?”那王义颇有意味看着自家的兄弟笑道。 王虎听了这话,面色略显凝重。目光只在这边几人脸上游离不定,轻声地道:“大哥,既然事情已经发了,莫如还是还给对方吧!” 其实也并非是这王虎心生悔意,或者是善心突发,只是对面的这几位实在是生在有些雄壮,不觉心生怯意,也是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念头才如此说的。 “放屁,你以为还给他们黄金,咱两就能安全脱身了么?”王义一幅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王虎道。 王虎道:“可是咱们两人能打得过对面恁地多人么?”说罢又忍不住看了看一旁那安歇不动的马车,只见马车上的那汉依旧一副风吹雨打不动的半靠在车门上。 卢俊义有些奇怪,为何刚才来的时候这王家两个人会与这位赶车的汉子动手。且从这汉子使用的武器和招式来看,绝非是寻常之人,更不消说面对眼前这样一个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场面居然没有寻机逃走。 “汉子,这两个人自有咱们的兄弟料理,你且自去吧!”卢俊义想了想便上前拱手说道。 “不急,俺倒是要看看这两个撮鸟到底有何本事,竟敢打洒家车马的主意!” 杨志听闻对方说话时乃一幅关西口音,便道:“好汉也是关西人?” 那汉也不拿睁眼来瞧,只顾一笑道:“关西好汉遍布天下,有甚好新奇的?” 杨志见这人心态略有些傲慢,心里自然有些不爽。不过他已经落草两三年,除了鲁智深外还真不曾遇见同乡人。如今在这荒郊野外遇到老乡到底也算是喜事,倒也没有发火的意思。 王家兄弟本来看见杨志同马上的汉子套起了同乡之谊时面上略有些吃惊。随即却又听到马车的那汉一幅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态度,这才各自长出了一口气。只见那王义再次展颜,重新露出阴沉的笑意。 好吧,既然这两人一心想要动手,自己也不好强行拦住不许。邹家叔侄的武艺如何,卢俊义自然心里有数。之前听得那吴才说这王家兄弟乃是个猎户出身,这到是叫他想起了同位猎户出身的解家兄弟,心中也发出了之前邹润问出的那句,莫非是这两人的武艺真是了得? 卢俊义便朝邹家叔侄看了看道:“这两人武艺深浅你二人可知周细?” 邹渊邹润听罢只当是卢俊义已经同意他两的请战,便忙拱手同声道:“请哥哥(寨主)稍歇,且看我二人的本事!” 言罢两人都是下马举起朴刀冲向了王义王虎。 四人在雨中胡乱相斗二三十合,难解难分,一时倒也是叫围观众位好汉暗暗喝彩。 卢俊义也在心里寻思,若不是这两人的人品太差,倒也算得上是两位拿得出手的头领级别的人物。只是他自有做人的底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宋江那样,只要是对自身有利用价值的人都要揽在手下。 正在厮杀的邹渊冷笑道:“你二人武艺无甚章法,虽有蛮力却不可能持久,莫如主动认输,且叫新寨主酌情发落!” 王义道:“笑话,那是你的新寨主,我们兄弟又不曾拜过,如何自己把去做鱼肉叫他炮制?” 正在那里看着这四人相斗的吴才此时是如坐针毡,只得翻身下马,对王义王虎道:“两位兄弟,这是何苦呢?你等就算打赢了两位邹头领,这里还有数位武艺更加高强的好汉,哪里有机会脱身去?” “够了,姓吴的。当年你是力荐我二人上山,却不是因为我等曾经与你有相助之恩?你今日只当哑巴便好,莫要惹怒了老爷,等会且把你一起做翻了!”只听久不曾开口的王虎也变得暴躁不已,想必也厮杀到了要紧处被打扰的引发心中不快。 正在坐在青骢马上苏定闻言面色不岔,他也是个习武的行家,自然看出了这王家兄弟对上邹家叔侄并无明显优势。只在心里奇怪为什么从一开始这两人就十分自信能够在这场相斗中获胜。 谁知还未弄明白其中原委,这两人却又蹬鼻子上脸,开始放出狂言。听得刚才那王虎的意思分明是已经吃定这里所有人一般,直叫他在心中诧异的同时又七八分恼怒! 卢俊义也是有些不解,按说那日山下邹家叔侄在杨志和鲁智深面前吃瘪的事情在小小的登云山也是藏不住的。这王家兄弟既然能够将陈七住处放钱的地方弄得一清二楚,便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件事才对,怎生得却如此口角不羁。 不对,这两人从开始看见自己这边人马来的时候就不甚惊讶,想必真有什么妙计可用!可是在这个凭厮杀武艺吃饭的世界中,这两人的武艺也算不上绝顶啊。莫非...... “啊......” 就在卢俊义想起了曾经受过那柳元暗袭的一幕时,只见王家兄弟互相对视一眼后,摸出一个小巧的竹筒,轻触其上的机关,瞬间便有邹润、陈七、杨志突兀一声大叫。 与此同时却又见苏定铁镗一转,杜壆卷起袍子一挥。卢俊义也急忙拔出泼风刀兀自旋风般使将开来,只见叮当一声,落下几根细长的不明之物来。 无需多言,肯定这两人用了暗器! 眼见这种情况的苏定大怒道:“狗贼如此下作,且把狗头拿来!” 此时的杨志已经用手紧紧捂住了被射中的部位,疼得直咧嘴。正在他身旁的杜壆便也不待和卢俊义请战便挥舞丈八蛇矛催马上前抢这王家兄弟。 话说这苏定、杜壆可不是邹渊邹润武艺可比的。况且两人都是骑将,如今有马在胯下正是如虎添翼,又有悲愤的邹渊助阵,只不过十合王家兄弟就已经被打翻在地。 “寨主饶命,好汉饶命!”王义此刻再也没有之前的那份自信,兀自看着已经被苏定一镗打的呕血不止的王虎向杜壆、苏定、邹渊等人死命磕头求饶着。 “大郎,大郎!”邹渊哪里有空与这两人搭话,只手中朴刀撇下,赶紧跑到邹润身边。 在看了看邹润的伤势之后,回到王义身边揪起他的衣服,扯起嘶哑的嗓子质问道:“你两个狗日的玩意到底用的什么?” 卢俊义也已经来到杨志的身边,却发现了一根颇为锐利一两寸长的树刺。就说嘛,这两人为何之前那么大言不惭,原来是身上自制了这个东西。 “杨制使感觉如何?”卢俊义急忙伸手将杨志扶下马关切地问。因为这么个小玩意要说能够对一个成年男子造成多大的伤害,怕是谈不上。唯一的可能这上面涂了什么,uu看书 .uukanshu.om 比如那解家兄弟下窝弓时放得就是药箭。 “解药呢?”卢俊义急忙转身质问道。话说那解家兄弟的一只药箭能够射杀一只老虎,那么这姓王的两个混蛋的毒树刺且不能伤害一条人命么? “什么?竟然使用这种下三滥的伎俩,还算的上是人么!”杜壆听到卢俊义说这两人用的是涂药的暗器,不觉心急,便也不再如往常一样冷静了。 旁边坐在马车上的那汉闻言是噗嗤一笑,兀自摇了摇头道:“哎!贼人被捉,这里的戏算是完了,洒家也该启程了!”言罢便慢悠悠地赶车走了。 而这边的王义却支支吾吾地道:“解药?这玩意乃是我兄弟自己做的,平日里都是上山捕畜生用的,如何有解药!” “啪,啪!” 只见王义的左右脸瞬间变得通红,两边各有一个手掌印。打人者正是苏定,他自己也乍起了胡须怒睁圆眼道:“狗日的,骂谁是畜生呢?” 见说,已经在那里呕血半天的王虎只得强撑起身子道:“这玩意没有解药,不过这药分量极少,只会引起中药者浑身酸软无力,却不会伤及性命!刚才那位好汉说的好,我兄弟虽不是好汉,却也不是嗜杀之人。” 卢俊义闻言后是心中稍安,急忙回头将杨志扶到一处地势略高处歇下。 苏定见说自己一方的受伤之人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抡起拳头便打,只几拳便将王义打的满脸是血,只顾哀嚎。 “要你这两个厮鸟的狗命!”邹渊捡起地上的朴刀恶狠狠上前道,持刀的手就要搠。 第56章 被狠狠摆了1道 “刀下留人!” 邹渊正要一刀照已经只剩下大半条命的王虎心窝里搠时,却见突然奔来一人正在自己面前熟悉跪地,双手托住那朴刀刀刃如此喊道。 邹渊愤怒的表情一下子变成了惊疑,只道:“吴才你莫发昏,我杀这两个贼人你也要拦着?” “我......”吴才一下子有些语塞。只觉得对方说的也是也对。这两个人前后一错再错,已经是其罪难恕,现在正要罪有应得之时,自己却跑来拦住做什么? 他本来还想说这两人曾经对自己有过救助之恩,可是一想到是自己当年举荐两人上山来的,心中便不自觉地感觉有些内疚。 或许前任的寨主和少寨主不清楚,但是他如何不清楚,这王家兄弟惯会上山捕猎。在山寨无数人都是因为山寨钱粮奇缺的情况下而出走时,正是这两人在上山三日大收获,两日小收获,捕捉了不少肉食留待山寨日常之用才缓解了燃眉之急。 可是这些都是些真真假假的东西,实际这两人却做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家才知道。要知道身为山寨之主,在山寨内八九十人之中却只有心腹才二三十人,这其中便有这两人的手段在里面。听闻是谁靠的近便私下给肉....... 思绪至此,吴才脸上的悲怆慢慢散去。千言万语都难以张口,只化作一声长叹,双手也慢慢松开。 邹渊一把将他推开,另一只手便要搠出。 “住手!”只听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员外,这两个狗贼还留着做什么?”闻听是卢俊义在那里发话,邹渊一时情绪难控,直把从昨晚开始称呼的寨主又换成了员外。 不过卢俊义却不想和他去计较这些,而是几步上前道:“且叫我问问这两人!” “大哥,这种人有什么好问得,直接杀了,也是除了一害!”苏定此刻也在那里握着铁镗准备下手,好结果了喝王义。 卢俊义低头吭气,一时也没有合适的言语去解释。只道:“你们都是我登云山上的好汉,这两个撮鸟刚才已经求饶,若再杀了也算是甚光彩的事不?也算是好汉之勇么?” 见说的苏定有些悻悻地放下了手中的铁镗,杜壆则一言不发,邹渊则也将朴刀一收,没好气地在王家兄弟脸色恶狠狠地瞪了一下。 卢俊义先是走上前去将吴才扶了起来,又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已经潮透了的织物将已经流血不止的吴才手掌包裹好。这才转身问道:“听闻你二人当年是吃了官司,只因坏了一户人家的妻女三人,可有此事?” 这话一出,只见王虎面色一变,随即又是大笑。 邹渊上前就是一个窝心踹,直把刚刚才从呕血中调整过来的王虎又踹翻了在地。 这回王虎不像刚刚那般面带吃败后的惧意,反而是怒目看来。急促地呼吸着,齿缝里蹦出来两个字:“再来!” “狗日的还敢还嘴!”邹渊又是一脚,王虎晃了晃,这次并没有倒下。 “哟,还挺硬气!”邹渊又要抬腿。 “够了!”卢俊义一声呵斥,邹渊连忙退到一边。 王虎伸手擦了擦自己嘴边的残血,苦笑道:“我父就是死那户人家的手里,田地也被吞了个干净,我兄弟坏他妻女又当如何!只恨不能亲手宰了那罪魁祸首!” 此话一出,暴怒无比的邹渊、陈七怒气是瞬间散了一半。 卢俊义也是闻言一愣。本来是准备问清楚此事后就此送这两个腌臜人上路的,不成想居然还有这么个关节。 冤有头债有主,这是后来的文明社会的说法。在这个时代里人们报杀父之仇做出了出格的事情倒也无可厚非。只是这杀归杀,这奸淫之事又算是哪门子报仇? 卢俊义有些纠结,他知道现在取这两人性命也就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可是这般杀了算得什么? 是因为他两盗取自己的黄金,还是因为那早年翻下的淫杀之罪?自己不是这大宋官府,既管不了王虎口中老父被害和良田被占之事,当然也管不了那户妻女三人被害之事。 “罢了,这事就算弄清楚了!”卢俊义在伴随一声长叹后说出了这句。 闻说的苏定将脑袋肿的如猪头的王义一把推开,并将他身上的布袋扯了下来。 “你们走吧!”卢俊义看了看已经伤的不轻的王家兄弟面无表情地道。经过这一系列的盗金、追捕、暗算之事,这两人也算是彻底背叛了山寨,再无回到山寨的可能。 吴才忙跪地道:“寨主仁义,小人替他两叩谢寨主大恩!” 旁边的杨志刚刚中了一根毒刺,此时伤处已经疼感不在,却只是浑身瘫软无力。很显然他的武艺虽然比邹润高了许多,但是面对这种无名之毒却最终也是个邹润一样落得麻软倒地的结局。 不过身子虽是不受控制,这脑子倒是清醒的,本来是气愤不已,这会儿听说了还有这么一层故事,便也释然了许多。或许正是由于他之前受到的腌臜气太多了,对这些人被世道所误的人略有些同情吧。 只听杨志略有些喘气地道:“如今官府大堂上坐的皆为滥官贪吏,想必这两位也是被逼无奈。那户人家肯定是个中上户,上下使钱直叫死案变成了活案,才叫他两人合不下那口恶气,才干出了有违江湖规矩的事情来,寨主放他二人,洒家也觉得可行!” 杜壆、苏定见状,心道当家人和当事人都已经决定放过这两个夯货,自己这边还有什么理由再抓住不放,便直接提了被盗来的黄金离开这两人的身边。 “给他们留点吧!”卢俊义抬头望望已经不再落雨并开始渐渐晴朗的天空如此说道。 苏定见说也不问多少,只顾从里面掏出几块,怕有二三十两,兀自往地上一丢。 众人也不再管他两,而是将出现与麻翻差不多症状的陈七、杨志、邹润等人都抬了起来,慢慢放在马背上趴住。大伙也不骑马了,各人都来把马牵着,驼着三人往回山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卢俊义十分担心中毒之人的安危,不停地安排众人都来与他三个说话,免得他们是沉沉睡去,从而一睡不醒! 好在天气已经放晴,气温略有回升,不然卢俊义还真怕这几位会因为中毒受凉而引起体温过低。 走了不过半个时辰,忽见对面有一人骑马飞奔而来。待到来人近了,才看见是曹正。 只见他远远地看见这边的数人后便勒住坐马,翻身而下道:“那两个贼男女狗头交了?” 卢俊义和杜壆、苏定等人闻言都是奇怪,之前不是听得眼前曹正说他的钱不曾被盗么,怎的现在起马飞奔赶来却又如此愤怒。 “那两个鸟人走了!”只见邹渊没好气地道,似乎还在为刚才那王家兄弟用毒物伤了山寨兄弟而耿耿于怀! 曹正那涨红的脸色上胡须不自主的抖动,牙齿咬得咯咯地响。卢俊义见状而惊,便也不迟疑,忙道:“到底何事叫兄弟如此怄气?” 曹正低头,一手紧紧握住拳头,一手狠狠揪起自己的衣角,便将在山寨那王家兄弟的住处搜查时遇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啊......”正在马上略回复了体力的杨志闻言是一声悲呼,翻掉下来。 “兄弟!” “杨制使!” 苏定,杜壆赶紧上前去扶他。 卢俊义此刻是浑身一震,一掌拍在了胸口。千不该万不该放这两个杂碎走啊。原来自己这个掌握千年学识的穿越者也有失算的时候,居然被那两个狗娘养的骗了! “什么,你说那两个狗日在住处挖出了地下室,里面绑缚了几个被折磨不堪的小娘?”邹渊一把上前用双手捏住曹正肩膀,仿佛不敢相信,毕竟这两人已经在山寨呆了一年多,并未有什么扎眼的行为。 吴才已经是惊得呆了!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软哒哒地往地上一坐。咬牙悲呼道:“看我都昔日都举荐了些什么人啦!”又四下里看,却只拿起一块两三斤重的石头闭眼咬牙兀自往头上一掼,顿时鲜血直流。 “住手!”等他还要再来第二下的时候,却被一声呼喝打断。只见他抬起满是鲜血的脸看向刚刚出言阻止他的卢俊义道:“寨主......” 卢俊义走到他跟前将他手中的石块夺下,u看书 .uukashu.c向远处一丢。叹气道:“是我要放那两个畜生走的,与你,与杨制使都无干。若是你们都要如此,我又该当如何?” “哎!到底咱们都是些磊落的汉子,哪里想得到恁地两个猎户出身的乡汉焉能做出许多耸人听闻的事情来,更想不到会将咱们这些人都诳得不知东西南北!江湖......险恶啊!” 苏定也叹气道:“大哥所言极是,遇到这样的江湖败类,本身就是一劫,没叫他俩所害就是万幸,何故还要在此论谁的过错?便是怄气伤了身,值么?” 闻言,躺在地上已经弄了浑身泥的杨志犹自不甘心地挣扎着,试图自己站起来。嘴里喊道:“洒家要去追上那两个畜生,要砍了那两个狗头!” “算了吧,杨制使,那两个贼男女之前之所以能被咱们追到,那是因为他俩想抢那汉的马车,不然怕早走了。即便不是这般,咱们已经凭着马快追上了一次,这厮们难道还会走大道叫咱们追上取他们的性命?” “杜壆兄弟说的对!这一对狗日的怕是早已抄小路躲到无人处,咱们就是全寨子人都出来怕也找不到了。况且那厮们还有那竹筒暗器,若是都去乱撞,只怕又遭暗算,即便是抓住了,怕也得不偿失!”卢俊义虽然心里也是对那王家兄弟恨的牙痒,却是极力平息大家此刻的心火。 闻言的杜壆,苏定都来劝慰受伤的三人和邹渊,大家便都收拾起随身之物,牵马朝登云寨走去。 第57章 剪径遇到了硬茬 话分两头,不可兼得,就在卢俊义等人都是怀着闷闷不乐的心情往山寨里赶的时候,一辆马车已经赶在他们前面到达了登云山山下。 与往常一样,今日雨停之后这里也来了一伙伏路的强人,领头的两人一人手持錾金九环大刀,一人手持开山大刀。两人身后还有八九个跟班。 话说这几个跟班可不是前任寨主邹渊的心腹,而是昨天筵席时被手持錾金九环大刀那汉的一套精熟刀法而折服的山寨喽啰。 在邹家叔侄当家的时期,这山寨里人马虽少却也分的三派,邹家叔侄心腹二十多人。那善于上山打猎的王家兄弟明里暗里也有二三十人。除此之外还有几十人是处于上山讨得一口饱饭目的的人,怕也有四十多人。 这四十多人大多数都是出身穷苦,多半是在家里的日子根本过不下去了的。如此困苦的原因也多种多样,有被当地豪强欺压的,有造人欺负失手伤人的,也有没有一分田地又不愿意替别人卖命的。 总之,这群人都是来自最底层的人。年龄夸度也大,从十四五岁到四五十岁都有,来时往往都是十分凄惨,不少人都是瘦的脱了相。本想着能在这登云山上做一回官府管不着,豪强欺压不上的山大王生活,谁料来了之后才知这里的生活也是艰难。 大家都是慕名而来,不想却都是失望无比。连肚子都管不饱,还管谁是山寨之主?自然没人愿意做邹家叔侄的心腹。至于那王家兄弟平日里的做派,大家心里也是有本账,虽然对两方面都是客客气气,但实际上却是处于观望的态度。 这群人当中自然也一个领头的,叫做胡春生,此刻正陪着小心伴在跟前这两个大汉的身边,小心翼翼地道:“马劲哥哥,今日我等真要将以前邹家叔侄定的规矩都改了么?” 不待那位被这胡春生称做马劲哥哥的人答话,只见旁边另一位手持开山刀的大汉道:“嘿你个胡屠夫,我家寨主哥哥说的话难道还有讨价的余地?打今儿起咱们就按新规矩办!” 胡春生听罢后多少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毕竟是第一次执行山寨新规矩,被打劫者将不是从前那种软弱可欺的跑江湖的行商,而是持刃披甲的官家商队和负责钱粮转运的住泊禁军。 三人带着几个喽啰一发在山下的低矮树草丛中埋伏了近半个时辰。时下那丛中都是湿漉漉的,地上又是泥泞不堪,直叫人人都十分难受。 “干鸟,这是咱们山下的地盘,咱们为何还要鬼鬼祟祟地在这里伏路?都给老子出来,咱们就这么明着来,反正就是要动官府的东西!” 胡春生道:“得嘞,就听马劲哥哥的,躲在这里鸟不耐烦,莫如出去透透气!” 于是十来个人都鱼贯窜出,惊得附近草树丛中不少野鸟乱飞。 “咦!前面有马车来了!”一个眼尖的喽啰跳出来就张口惊呼道。 马劲道:“来得好,昨日哥哥新上寨主之位,今日这第一笔买卖咱们要把活做得漂亮些,莫叫从前的那些兄弟都小觑咱们!” 旁边的卫鹤晃了晃手中的开山大刀道:“放心吧,今日好歹也要捞点实惠入山,不然岂不是坏了哥哥们的脸面!” 说话间那马车近了,却是个陈旧货,马车上坐着一位头戴笠帽的大汉,悠闲地吹着口哨,浑似没看见这里横竖着的十来个人。 眼见这马车上的大汉衣服也是又脏又破,马劲忍不住唾了一口道:“鸟晦气,这人怎弄得比俺还脏,肯定不是官军!” 胡春生也附和道:“看着确实不像,看来这趟买卖时黄了!” “吁......”只听那赶车的大汉将马一把勒住道:“哪里来的撮鸟在这里探头探脑,谁说洒家不是官军?” 浑身脏兮兮,一辆破马车,明知这边十来个强人是专候官军却又胆敢自称是,直叫大伙只以为是这汉脑子不好。当下都是笑骂道:“哪里来的夯货,还不趁哥几个心情大好时快卷尾巴逃命,你若是官军,咱们岂不是官家?” 马车上那汉闻言也不恼,只顾笑道:“量你几个蟊贼居然也口出狂言,也不怕朝廷大军来此将你们踏为齑粉!” 马劲笑道:“快走吧汉子,咱们不害过路的良人商客!只为等你口中的那朝廷大军来着!那些撮鸟却不正是我们眼中的肥羊,全是中看不中用的废物,来了便是送狗头罢了,谁鸟怕?” “放肆,你们这群贼寇也忒猖狂些,大宋万里河山哪处不是万千官军护佑,岂容你等在此辱骂!” “哟,这厮恼了,莫不是真是官军?” 马劲笑对胡春生道:“你是杀猪多了,脑子呆了吧,你见过一个官军独自赶马车上路?那群胆小如鼠的家伙若是从咱们这处山下走,怕是没有三五百人都不敢来的!” “马劲哥哥说的是,这人即便是官军,怕也是个逃兵,所以才如此弄浑身如此不堪!” 马车上那大汉闻言是面带寒霜,眉宇间杀气骤起。切齿道:“泼贼,说谁是逃兵呢?还不快给小爷好好磕头认错!” 他这话说出,对面又是一阵哄笑! 只见他兀自一跳下马,将头上的笠帽一掀,露出英武不凡的面庞和粗乱不堪的胡须,掣电般的双目直叫对面的喽啰都兀自受惊连退数步! 马劲也是吃了一惊,眼见对方八尺上下,狼腰宽膀。猿臂一挥,却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双大铁戟。直叫他禁不住喝彩道:“好一条关西大汉!” 那大汉闻言略一惊道:“您这贼寇倒也是识货之人,竟然知道洒家乃是关西人!” 马劲道:“这有甚奇怪的,天下真好汉谁不是四处行走,我家寨子里就有两位关西的哥哥落脚,自然识得你口音乃关西人!” 那大汉闻言眉头略舒展,只不过依旧指着刚才辱骂他是逃兵的胡春生道:“小贼快来给小爷磕头认错!” 马劲怒道:“如何这般不识抬举,放你走,你偏不走,又要在此生事,若不是瞧你也是一条好汉,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大汉兀自一笑道:“小爷这路好生寂寞,瞧你也是个习武之人,正好把来练手!”说完便持戟上前迳奔马劲。 “好一个莽汉,是你要来,不是俺要寻你,便叫你知道这山东地界的英雄!”言罢,马劲也是提刀跳将出去。 刚一上手,便觉对方力道惊人,马劲不由暗自一惊,再不敢有半分小觑之念。 对面那汉兀自一笑道:“没想到你这贼寇还有几分本事!” 这话直把马劲的倔劲给吊了起来,气的胡须乱跳,张口大喝道:“笑鸟,等会叫你猖狂不起来!”随即将手中的大刀如暴风骤雨般使了出来。 只见那汉见状却依旧不慌不忙,兀自笑道:“到有一身蛮力,只是这刀法还欠了火候!” 这话叫马劲听了真是莫大的讽刺,因为对面这汉虽然身高近八尺,然而仔细辨识之后却发现对方不过时个少年。少年武艺厉害也就罢了,岂知这嘴巴却也是叫人闻之头疼的玩意,只令脾气火爆的马劲更加烦躁。 两人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地斗了怕有五六十合,难分胜败。只是这马劲生来粗壮,刀法上的瑕疵正好叫一身浑力给弥补了,勉勉强强能敌对方得住。 面前此时的境况,马劲真是在心里暗暗骂天,怎生得上登云山第一次出马便遇到了如此刺手的人物,眼看今日是拿不下对方了。 对面这汉武艺精熟,u看书.uukashu 那两把大戟仿佛是举重若轻,却又势如猛虎,每一下都不敢有丝毫大意。体力,精神的双重紧张令马劲此时浑身几乎没有一处是干的。 可是即便如此,在厮杀间隙窥望时,对面的汉子似乎面色依旧如初,不慌不喘,时而面带笑意。 如此种种更令马劲心焦不已,本想呼唤身后的卫鹤等人一起上来夹攻,却又因对方不过是个少年,面上怎的也说不过去,只得强忍住继续斗下去。 纠缠中两个人又是三四十合过去,马劲只觉得双臂吃酸,脚下沉重。旁边的卫鹤见状不是头,便道:“那汉注意了,吃我一刀!” 那汉架住马劲的大刀冷笑道:“又来一个?今儿陪你们好好玩玩!”话音未落已有一戟招呼过来。 当下卫鹤才知对方这戟的威力骇人,方才明白了马劲的出招为何势道越来越浅。 又厮杀了五六十合,那汉左右手挡住两路刀法,利用自己年纪的优势。鬼魅脚法外加狼腰如纠缠的麻绳般扭来,一脚踢翻了卫鹤! 马劲大惊,忙道:“卫鹤兄弟速速退下!”此刻他是彻底明白了,刚才这汉与他相斗时分明是留了力道,只等卫鹤前来夹攻时便使出压仓底的绝学。而卫鹤的武艺却又不如自家,所以才被对方寻机踢翻了。 卫鹤此时也懂了,这马劲与对面那汉的交手分明不是他能够掺和的,与其上去被对方戏耍,不如赶紧撤回来去寻帮手。 只见卫鹤毫无不迟疑,兀自就地翻滚,爬起就走,不忘道:“马劲哥哥小心,小弟自去寻鲁大师来!” 第58章 昔日故人今相逢 卫鹤正要奔跑去时,却见迎面走来一位胖大和尚,不正是那鲁智深回山! 只见这位鲁大师正甩着膀子,拽着步子,大圆脑袋昂首朝这边张望。在他后面还跟着七八个喽啰,赶着几十头猪羊,其中几个喽啰用杆子挑了不明数目的鸡鸭。 卫鹤心下大喜过望,恨不得流下泪来,犹如绝死之人得到了生的机会,几步跑去喊道:“提辖哥哥快去救救马劲哥哥!” 卫鹤这声放佛用了浑身气力,在场谁不听见?正与马劲相斗的汉子闻言精神一震,却见来人个胖大和尚。只见他在一戟荡开马劲大刀后,忽脱口而出道:“莫不是鲁达伯父?” 鲁智深正在张望,却听到这人叫他鲁达伯父,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不由自主停步仔细打量这汉。却见正前方近处的马劲正斗着一位衣着破旧的持戟汉子。 只见那汉在停了一下,喊出一声鲁达伯父后是忽地旋风儿地舞起来手中双戟,将马劲逼的后退数步。 随兄行走江湖,要说危急境况马劲不是第一遇到,但要说被一个后生小辈逼迫得几无还手之力,还真是第一次。 可是此刻他的心思已经大变。刚刚那一阵因为敌对方不过,兀自暗叹怕不是要将性命丢在此处的悲哀心情此时已经变成了恼怒。这些转变都是因对面这少年汉呼唤自家山寨里的鲁大师一声伯父所致。 “你小子到底是谁?”马劲寻机闪到一变,满面惊疑地问道。 对面那汉却直接收了双戟离他而去,兀自走到胖大和尚跟前道:“真是鲁提辖伯父?” 鲁智深兀自有些惊讶道:“小兄弟如何称呼,洒家似乎不曾识得你啊!” 那汉连忙拜倒称道:“我是崇文啊,伯父莫非不记得小侄了么?曾经恁还传授过我武艺呢!” 鲁智深瞪起那双圆溜溜的大眼喜道:“原来是崇文贤侄,快十年不曾与你相见,不想竟然在此间相遇!”说罢,忙上前一把将其扶起道:“当年洒家在老钟相公帐下听调时,你还不过是个娃娃,不想今日已经如这般长大。” 那汉道:“伯父当年授业之恩,小侄此生难忘,本想待年岁长些去寻恁,却听闻伯父在渭州勾当时失手打死了人吃了官司,不知转向何处,所以一直只在心里念叨。” 鲁智深仰天叹道:“哎,一晃近十年了,当年你不过八岁,你父正当壮年便做了管军虞候,却不知近年来可还顺当?” 刚才一来时,鲁智深便看得真切,这位贤侄的浑身打扮确实有些看不过眼。与平日里遇见的那些叫花子无甚两样,想这一个少年更是满面胡须粗乱,眼睛里红丝可见。只能说明眼前这位在吃饭和睡觉的两个问题上应该都没有慎重对待! 又回想起当日在延安府的种种,那时候他不过孤身一人在军前听帐,却得那位王兄百般照顾,那位嫂嫂更是视他位亲兄弟一般。平日里吃喝用度无不关照周细。 想当时无论家世还是职位鲁智深都无法与那位王兄弟比拟,为思报恩便收了他家中幼子王崇文为徒,传授毕生所学。恰好这位王崇文又是天生习武料,幼年时家人都喜呼他为“大肚汉”,只因其饭量惊人。 又岂止是饭量惊人,其天生力道惊人,直叫当时的鲁智深也眼热不已,多次曾言此子将来必定武惊天下!如今遇见怎不喜出望外?自然少不得问问家中情形,又问对方何故弄得今日如此狼狈! 岂料这王崇文听他所问后是兀自叹道:“一言难尽!” 鲁智深大惊,道:“莫非遭了变故?” 听言,王崇文两行泪水止不住流下,只看着长空低声泣出。忽然,兀自往地上一跪道:“苍天呐!恁的眼睛都看不见了么,为何我王家一门忠烈却落得家破人亡啊!” “什么!”鲁智深错愕不及,忙伸出宽大的手掌揪住跪地的王崇文道:“到底出了何等变故?贼军临城?突发恶疾?贤侄还不快快说来,真乃急煞洒家了!” 然而任他所问,这人却是一个劲地摇头不语,鲁智深简直急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不过他心里此刻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这王家定是遭了横祸! 只见他急道:“当年洒家在那里时分明知晓你父深得经略相公的的器重,其人又是慷慨仁义,武艺也是了得,却不知因何遭陷!” 只见这位胖大和尚越说越急,而对面的少年汉却只顾低头抹泪,直把刚才还与他相互厮杀的马劲和卫鹤都弄得面面相视,疑惑不已,也是心中大急! 卫鹤只顾道:“刚刚瞧你这也是个英雄人物,适才展示的身手叫我等好生佩服,怎么这会儿只顾哭着,也不怕旁人笑话?”说完是看了一眼已经怔在旁边好久的马劲一眼,好像是提醒对方也该说上些宽慰的话。 马劲闻言会意,将手中的大刀一收,往旁边的几个喽啰手里一丢,几步上前道:“兄弟,俺是粗人。虽然不知道你遭了何等横祸,只是这大丈夫行事哪有靠哭能济事的?不但急煞了提辖哥哥,也叫俺都焦躁不已!” 马劲性子虽直,却也是心思通透之人。刚刚听得那位鲁大师说的明白,此人才不过十八年纪,却有如此了得武艺。且又是这位鲁提辖的故人之子,眼下自家山寨人少马缺,如此少年英雄就在眼前如何能轻易放过?这心中的亲近之意是油然而生。 王崇文见说顿觉自己有些失态,便忙伸手将面上的泪水胡乱一擦,道:“却才一时心绪难平,倒叫诸位叔伯见笑了!” 卫鹤忙道:“如此只能说明足下乃是真性情的好汉,我等敬佩犹自不及,谁会笑话分毫?” 话音未了,王崇文含泪仰天一笑,拱手道:“多谢两位宽慰,在下感谢不尽,却才多有得罪,望乞恕罪!” 马劲,卫鹤慌忙道:“岂敢,岂敢!” 见状,鲁智深道:“此乃马劲、卫鹤两位兄弟,都是些率性好汉,日后也可好好亲近一番!”又转脸道:“这位乃是洒家义兄之子,单姓王,名唤崇文!” 言罢又回头道:“你父当年日夜期盼你能走上从文之路,没想到到最后还是未能如愿,适才见你武艺怕是不弱洒家半分!” 王崇文道:“伯父见笑!小侄怎敢与伯父相提并论!” “哎......这是什么话,这武艺不是吟诗作对,容不得半分虚假,打得过打不过洒家心里自然有数,你莫自谦了!” 王崇文也接口叹道:“武艺好又如何,想当年我父武艺在经略相公帐下也是个中翘楚,最后还不是只需一纸公文罢了!” 鲁智深闻言也不在武艺上多做闲话,只嗟叹道:“你今日便莫要走了,且上山好好说说你王家究竟遭遇怎样的横祸,直叫我那义兄英年早故,待分说明白后,洒家定要替你讨个公道!”“提辖哥哥,寨主回来了!”卫鹤指着远处几个来人道。 鲁智深见说抬首望去,道:“还真是我那位兄弟回来了!” “伯父,恁这是?”王崇文面带忧色地看着眼前这位昔日恩师兼亲父老友,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刚刚来时便遭遇到了眼前那两汉的剪径,而这剪径之人分明与这位提辖伯父是熟络的,且又却说甚其兄弟回来了,那么这位伯父现下是什么身份也就不言自明了。 瞧他面带忧色,又听他半句疑问话,鲁智深心里立即明白了。只见他在自己曾经的故人之子面前也不避讳,道:“不瞒贤侄,洒家早已在亡命江湖,落草为寇,眼下正在这处登云山歇脚,你莫要惊疑!” “果不其然!”王崇文暗道。不过鲁智深直接说了,反而叫他略略心安。却又忍不住蹙眉深思片刻才叹道:“没想过如伯父这般英雄人物却走上这条路,uu看书.uukanshu.om也不知我那故去的父亲大人泉下有知该作何念想!” 鲁智深一听,神情专注地道:“洒家从前也是十分想要这一二百斤都卖给官家,叵耐形势比人强,又看不惯这满世道的污浊。只得权且在此间歇了,也道是个眼不见为净,不比在那里瞪眼束手怄气鸟强?” 闻言的王崇文有些说不通话来,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同去。从这位提辖伯父的态度可以明显瞧出后面赶来的那位所谓的他兄弟应该不是寻常人物。 见状得鲁智深只得又道:“有话稍后再叙,我兄弟回来了,瞧得那里似乎出了些变故!” 待到两拨人相遇,鲁智深吃了一惊,忙走到一匹马前道:“到底发生何事,这杨志兄弟如何吃得如此伤重?”随即又看了看另外的两位,只觉得伤的更甚,面上更是惊忧不已。 看着这位鲁大师的那份担心又诧异的面容,卢俊义摇头道:“兄长不知,那两个厮鸟着实奸诈,直把咱们这群人都给骗了。咱这三位兄弟便是叫那厮们用个上山捕猎用的麻软药剂涂在刺上暗算所致!” 眼见卢俊义摇头开口,又听他的那般口气,鲁智深心知那两个奸诈之辈怕是逃了。寻晦气的话自然也不好继续相问,只道:“怕是伤的不轻,要去请个郎中撮几副合适的药方调养了才好!” 卢俊义闻言警醒道:“兄长所言极是!”说完便安排曹正带人前去寻医抓药。 话说只在两人说话之时,却见这边立着一人,却不正是刚刚在那处迎上王家兄弟时见到的那位?只见其人面上尽是恭敬之色,心中疑问顿生。 第59章 蝴蝶效应的显现 鲁智深此时也瞧见了卢俊义的目光,便毫不迟疑地将两人姓名乡籍都互相介绍一番。 话音刚落,那汉忽地跪地拜倒:“小人拜见卢员外尊驾,适才失礼处还望宽恕则个!” 卢俊义、杜壆、苏定等人闻言都是暗暗生疑,只道这汉之前在那处撞见时并不曾多有相叙,更不带有半分情分言语,此刻却又如此礼重,不免暗思分别这段时机怕是发生甚事。 卢俊义上前将这位扶起,却才看清此人年纪尚轻,虽然衣着破旧不堪,面容上看倒似是个英武的少年,只是这浑身散发的一股脑儿气味着实令人难以应付。 然而对方一来便行跪地大礼,适才又听得鲁智深话语中似乎也有些许推崇之意,卢俊义自然不敢有丝毫轻视。便道:“阁下与我初次相见,如此这般礼重,实在折煞小可矣!” 不妨对方忙道:“不然,却待小人仔细细道来!” 言语未歇,又过了不到盏茶的功夫,只见这位便将他多日前的那次惊险遭遇一五一十说了个周细。 卢俊义听罢后不禁暗叹造化神奇,到底是自己这番穿越带来了蝴蝶效应在此显现,那然哪有恁地般巧合? 且说这位小兄弟多日前在一处河滩处不慎将身后的马车陷进了淤泥里,左右折腾不出。恰好上游落雨,河水暴涨。一通大水所到,连人带车都冲得走了。 叵耐他虽然武艺高强,力大无穷,却是不会水。水涨冲得他过了胸口,当下脚左右接触不到河底他便是慌了。身子只在水中上下颠浮,喝了几大口浑水,脑子蒙得也摸不清南北。 可是饶是如此,他却想不起弃车而走,只得强行拉住那辆马车,随水一路被冲得走了,当时情况是万分危急! 想着若是就此下去,等到水在奔涌得厉害些,势必会喝水淹死,或者连人带车冲得了哪处低洼处沉底,小命也是就此休矣! 不想天无绝人之路,一路数百人的大队人马恰好路过,真乃人多力量足,三下两下便将他和身后的马车都从水中捞出,救了三条命。且说为何这里要说是三条命,容稍后再叙,这里暂且不表。 待上岸到了安全地界后,两方互相通了姓名,乃知对方是从濉州地界来的,领头之人有三个好汉,各自叫做许贯忠、马勥、酆泰。都是恁地好义气,留待他烤火享食,当夜闲话叙了半宿,第二日天将晓时临行前又送银子二三十两。 值那话别时听闻这王崇文是朝登州来时便有交代:称有一位奢遮的好汉哥哥,正在登州地界,待相见时便请问候一番。带讯明说他几人回大名府都是一路诸事顺利,还招募了精壮男汉二三百人...... “果然?”卢俊义听罢大喜。便忙上前执这人手道:“小兄弟虽然眼下命途不济,却是吉人天相,我那几位兄弟也应天之命,救人于水火之中,乃是修善积德之举,不敢当谢!” 旁的的杜壆、苏定等人个个都觉惊奇,就连在马背上身软无力的杨志此刻都是眉宇间来了五六分精气神,像是在那里暗自凝神诧异,又像是听见这汉子带来许贯忠等人的好消息心底生喜。 只见这王崇文忙道:“那三位好汉都说途中诸多事宜都乃员外授意,所见所闻皆叫小人感佩不已,怎不令在下十分敬慕员外?” 卢俊义微微一笑,颇有所思地看他面上道:“劳驾尊口过奖,实乃汗颜!” 王崇文摆手笑道:“卢员外莫自谦,那三位好汉所行之事真乃大丈夫所为也!” 言罢又将许贯忠三人此去大名府那是一路行善的事说了出来。说他三人把许多钱粮于路遣散给了沿途的困苦庄户人家,所到之处无不尽言称赞。卢员外大名早已在京东诸路百万人家中传开了! “竟有此事?”卢俊义依旧嘴角含笑地道。 “小人所言句句是真,怎敢在员外面前道出半分虚言?” 卢俊义爽朗笑道:“怎不信你,只是你所言之事都是我旁边数位兄弟那时无意中提出的,不想却也有意外收获,怎叫我敢独占其功其德?都是小可旁边这几位兄弟那日提出得恁的般好主意。”说完又伸手指了指杜壆、杨志等人。 杜壆、杨志、鲁智深都是笑着一番推辞,只道都是卢俊义的慷慨仁义! 王崇文闻言也笑,却是实是心惊。他也曾是读书人,自然知晓这一路走去钱粮花费数目不小,只是这一路了人心收获却是非同小可! 登云山诸位好汉闻听这位小将所说都觉欣喜不已。都道眼下大伙都做强人在荒山中落草,谁不想着将来有机会能振臂一呼,也来个四方呼应,好聚集万千兵马,以谋大事? 卢俊义在欣喜之余又再次转脸在杜壆、杨志等人面上都一一飘过,那日这几人都是在此事上持赞同之言的,没想到这步棋走得如此精妙。沿途这才不过数日,已经新入的两三百多精壮汉子,人心聚散可见一斑! 眼见这位远地来客居然带来如此令人欣喜的消息,大伙都是欢喜地同他拱手叙礼,又互相通晓了姓名。 待到双方都是了解过后,各自都有心思。 王崇文自然没想到这里还有恁地多声名显赫人物,姑且不说他的昔日恩师兼伯父,还有那大宋开国将门杨令公后人,以及那故朝平虏大将之后的苏定。 且不说这位大名府的卢员外浑身如渊般的气势,便是到了杜壆面前行礼时,似乎也有种感觉,只觉得对方武艺深不可测,令他暗暗心惊。 而杜壆似乎也是有所感觉,只问:“小兄弟内息浑厚,却不知师从何人?” 王崇文被问得一愣,似乎是没想到这位九尺大汉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只见他略脸色略有些慌乱,随后忙是一番谦虚之词。 见说,杜壆也颇为识趣,不在此事上纠缠。 马劲上前来道:“俺知道他有一位师父便是咱们的提辖哥哥!” 鲁智深忙摆手摇头道:“不当人子,洒家在他幼年时传授过些许拳脚,如何当得师父。却才见他与马劲兄弟交手时使用的戟法倒是十分妙极,应是哪路高人所授!” 卢俊义问道:“马劲兄弟却才已经与这位小英雄交过手了?” 马劲抓头扰腮,颇有几分难堪地道:“岂止如此,俺和卫鹤兄弟合伙抢攻这位小兄弟也是敌他不住!” 旁边众人闻言都是惊奇,就连卢俊义也是感到惊讶。想这马劲武艺他的心里如何没数?即便没有卫鹤,uu看书 .ukanshu 怕是江湖上能敌他住的人也是不多见。 当然,在这登云山上能与他斗的过的却有四五位。只是这话不能如此说。岂不知这登云山上的列位好汉武艺就是放到整个大宋怕是也能排个前列。他自己这个玉麒麟和那位九尺大汉杜壆更是满世界里难寻对手! 可是眼前这位少年模样的后生居然能独斗马劲和卫鹤,且从刚才马劲的说话面容来看,他两应该是输了,怎不叫人惊叹? 想必这又是一位世间罕见的高手!卢俊义大喜过望,不由暗道。只见他仰天大笑道:“想不到小英雄武艺如此了得,真叫小可敬佩不已,便请到山寨一叙。” 王崇文本不愿意,却又见全伙好汉那份热情似火的目光,当下不忍出言拒绝,只得道:“也好,小人便承员外相请了!” 卢俊义见说摆手道:“咱们都是自己兄弟,你莫要妄自称甚小人了,听得好不入耳!” “不可,不可,这里有鲁达伯父在此,怎好胡乱地喊,乱了辈分?” 鲁智深也道:“洒家故人之子,今年不过十八年纪,若叫兄弟却是叫他难以启齿,他排行老三,莫如叫他三郎吧!” 众人闻言都是喜滋滋地应承了,卢俊义也道:“既如此,便请三郎随我上山少叙三杯!” 鲁智深笑道:“寨主莫不是从哪里听得洒家今日买得了许多猪羊鸡鸭才要如此说的?” 只见卢俊义一笑,指着四下地面道:“有什么稀奇,这路上恁地多猪粪羊粪,我又不是眼瞎,如何看不见?” 其余人闻之又是一笑! 第60章 有得有失 回山之路因为早些时候的大雨显得格外难行,方眼望去路上尽是碎石,上风处大树被吹断落下的枝叶。近处道路两边都是枯藤缠绕老树,怪石遍布! 王崇文曾经一直都是生在官宦之家,即便这次是从延安府行数千里地而来,却不曾到过哪处强人落脚的山头,更不曾想到戏文中常听说的那种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美好场景居然要走得是这般难走的艰险路。 那辆马车也在他的身后,他上山伊始便不愿意将这马车的马缰交到任何人的手上。或许是这马车有什么至关紧要的人物,或是价值连城的珍宝,亦或是他对自身的武艺有百般的自信,只他才可以在如此颇为陡峭的山路上确保马车无虞。 不过,王崇文在小心翼翼地牵马前行的同时,却又有几分放心,马车后面此时有七八个身材颇为健壮的汉子,都是刚刚那位大名府员外吩咐的。 那员外虽然不知道这马车内究竟装载着何人何物,却是对那七八个精壮汉子说了:“山路艰险,马车尤其难行。须能舍命保得马车上山,马车不得缺片板,也不得少寸钉!” 虽然王崇文也知道此言怕是有些虚夸了,但是从后来这七八个人的态度来看,似是把那位员外的话语当真了。且除此数人之外,还有那位刚刚持錾金九环大刀的大汉也将手里的刀早已递给了不知哪位,却是满脸专注神情地跟在马车后面,小心观察着一切。 “小寨初定,未及平整入寨大路,还请崇文贤弟勿怪!”想这卢俊义见这王崇文一路上四下张望又面色凝重,心想对方多半是在嫌弃登云寨此番呈现出来落魄之景! “寨主恩义,何处此言?且说自打我从那刘延庆麾下窜逃出来后,除了那日遇见了许英雄等人外,却不曾有半个人来问过冷暖,哪有如今日这般热情相待的情况,怎会有半句怨言?” 卢俊义闻言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只是你既然乃是鲁大师的故人,便莫要叫我寨主,听得生分的很!” 王崇文忙道:“如此甚好,听我鲁达伯父说恁与他亲如兄弟,小子便唤恁一声叔父吧!” 卢俊义忙婉拒道:“小英雄少年豪杰,我怎好当得恁叔父,岂非折煞小可了?” “怎当不得?就凭叔父于路安排那三位英雄接济万千困苦庄户乡亲,便也当得!而况恁又是此间寨主,就连鲁达伯父亦对恁敬佩不已,小侄眼又不瞎,如何看不出?” 见说,卢俊义笑笑,也不再推辞,又同对方闲话了几句便继续赶路。 话说这样一个少年,却已经拥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武艺,更待那鲁大师提到这位又曾读过不少书,听言又好像与大宋某些高官大将结下了深仇,却不正是卢俊义要极力收揽的么?如今听得对方叫他一声叔父,怎不叫他喜出望外?这回山的步子也是轻松了不少。 而那位鲁智深此刻已经先行一步带着胡春生回去屠猪宰羊去了。想这位昔日老种相公帐前猛将,那身降龙伏虎的精肉可不是不花钱就能长的。昨日夜间一宴直把山寨仅有几口羊杀得干净,而这位胖大师却不过是个半饱,今日雨停后便主动邀请几个山里的喽啰下山花钱买些猪羊回来解馋! 半路才知曹正已经得了新的差遣,带上几个熟悉周围情形的小喽啰往附近村镇去请郎中了。没柰何,只得四下询问可有会操刀料理牲口的人,幸得马劲推举了一人。 等山寨里的人将新买来的猪羊杀倒后放入滚汤中退毛之际,卢俊义一行人才出现在守山喽啰们的视野里。 一进门,便看见鲁智深正在那里操弄着正在去毛的几头肥猪。卢俊义身边几人见到此景无不惊讶,尤其是那王崇文。在他心目中这鲁大师之前乃是朝廷提辖官,三拳打死渭州的恶霸屠夫,声名远播江湖,却不想如今他自己倒是操起了这份屠宰的活计,叫人不免暗自惊奇! 卢俊义眼见大家都在那里看新奇,不觉也是莞尔一笑。只是那远远飘来猪骚臭味正与身边这位王崇文的身上怪味自然混合,直叫他的嗅觉器官分明是超负荷运转。便赶紧招手唤来了卫鹤,嘱咐他去安排人准备热水,干净衣物好叫这王崇文洗去身上的馊臭味。 嘱咐完卫鹤,卢俊义发现早些时候被那王家兄弟的毒刺所伤的三人都逐渐恢复了过来,那杨志已然是可以自己下地走动了。 卢俊义在心中暗自庆幸,不管怎讲这次下山虽然横生意外,却也有所收获。那两个腌臜货虽然跑了,u看书 .uukashuo却又平白多出来个喊他叔父的少年英豪,怎不叫自己喜自心来? 想想这世界的事也是奇妙,若是没有自己的到来,便没有这登州之行,便不会遇见官兵和那王庆麾下的人马,更不会有许贯忠三人领兵携钱粮提前回大名府,也就不会发生半路救人之事。 换句话说,眼前这位武艺高强的关西少年若不是因为自己这个穿越者,便已经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卢俊义心中此刻颇有些一切得失皆有上天注定的感受,兀自难以料想今后的岁月里究竟还有多少这般巧合的故事会发生。 想了一阵,卢俊义吩咐杜壆、苏定带人将中毒的三人和受伤的吴才都扶到各自住处安歇。同时又叫人对山寨剩余的人搞大排查,重点排查从前是否有过偷盗、奸淫良家女子、不伦之举的行为,凡是有过类似行为的人都需他亲自把关后方能继续留在山上。 吩咐完这一切,那辆马车已经妥妥停住,马车后面的七八个精装喽啰此时都是汗流浃背,其中几人面上已经热得噪红,都在那里低声叫苦。 王崇文见状赶紧拱手对喽啰们道谢,又转身来到卢俊义的面前躬身拜了数拜。 这些举动直叫卢俊义十分好奇到底这马车承载着什么。想起了之前鲁智深说的某些话,便在那里寻思:莫非是家中变故,他自将家中的传世之物带出来了?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然而出人意料的却是那位王崇文几步走上前去,挑开了马车前面的帘子,伸出脖子往里面探了探,大声道:“阿婆,下车歇歇脚吧!” 第61章 解救被害女 话说卢俊义本要转身就走,因为那处还有一事需要他去做个妥善处置。便是早些时候曹正去禀报的那件,也就是逃走的那两个淫贼王家兄弟干得好事。 哪知王崇文的好大声音叫出一声“阿婆”! 大伙都是下意识地停了一下脚步,没想到这马车里居然还有一位身份尊贵的长辈乘坐在里。卢俊义、杨志拖在最后,便不好继续向前,立即转身回头往马车边走来。 走到跟前,卢俊义下意识地保持与马车两三步距离,等待那马车之内的人下车,好上前叙礼。杨志便站在卢俊义的身后。 只见马车内得人随着王崇文的呼唤,隐隐有了一位老妪的应答声。 须臾,王崇文从里面扶出了一位银发白眉的老太来。卢俊义上前一步,杨志则拖着步子紧随其后,两人望着这位老太的容貌便知其岁龄定然不小。 见这位王崇文一幅恭敬无比,小心翼翼的姿态。卢俊义毫不迟疑地上前躬身拜道:“敢问这位嬷嬷如何尊唤?” 王崇文忙道:“叔父且少礼,这位阿婆耳朵不灵,目光亦不甚明,怕是听不见恁所言,且待我扶下车再仔细来说!” 见说,卢俊义便也不再坚持,退到了远处。在肚里寻思着刚刚王崇文说的意思,好像这位老太并非对方的嫡亲之人。 随着老太完全走了出来,一股更加刺鼻的味道迎面扑来。与王崇文身上的异味不同,多了一股尿骚味。怕是人年纪大了,很多时候憋不住尿来。而这王崇文又是个男子,两人诸多事且都不便,才至如此! 卢俊义见状道:“一路劳顿,先叫嬷嬷前去用热汤洗漱一番!” 王崇文忙道:“小侄也是这番意思,这一路来阿婆鞍马劳顿,小子又不曾好出手为其洗澡楷身,想必身上怕都起了疮了!” 卢俊义转身对杨志道:“兄弟身子不爽,本不该差你。叵耐我此刻身边无人,便叫你先去安排人烧汤,准备干净衣物,如何?” 杨志道:“却不正是我要去做的,有甚不该的?”说完一拱手,又朝那位老太拜了拜才拽开步子离去。 卢俊义招手将正在那处山寨木栅栏处把门的两个汉子叫来一个,又言语吩咐了一番这才拱手离去。 卢俊义走了不多时,便进入一处茅柴草房内。此时正有袁遗带上两三个喽啰在那里翘首以待了多时。 或许是等候时间太长,都是有些困倦,正胡乱靠在角落里低头瞌睡中。只有袁遗依旧坐在一边,脸色颇有些焦急。正在此时,屋内光线忽然一暗,袁遗下意识地站起来,见是自家寨主,便一脚踢了瞌睡的那几个,道:“寨主来了!” 几人慌忙都来拱手行礼,卢俊义不等大伙说话,四下看了看,道:“人呢?” 袁遗道:“且都是这下面!”言时手指了指那张床的位置。 “床下?”卢俊义有些惊讶。 又看了袁遗旁边的那几个喽啰一眼。心道既然已经发现了这个情况,怎的还不快点将人放出,兀自都杵在这里是甚意思? 三个喽啰会意,急忙走去各自三方站定,用力将床搬开,只见床下尽是蒲草。只见袁遗上来用手一拨,露出一块木板,又将那板一掀,乃是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卢俊义走过去,蹲下身子朝里面看了看,里面一片漆黑。便问:“为何不点灯?” 闻言,早有一个喽啰飞也似地去点了一站油灯送来。 卢俊义心道这登云山的喽啰也太不会做事了,从曹正飞马去报到现在怕有两个时辰了,居然这里还是这番模样。 只见他一面在心里呕了口气,一面持灯跳将了下去。 进去了才知道,这里面上下刚好不过八九尺高,得须弯腰而行。宽不过一丈略有余,时下满坑内都是臭气熏天。 卢俊义将手向前送了送,四下照了照。只见灯光过处,隐约看见有四个年轻的女子。 只见眼前这几个女子都是赤身裸体,头发散乱。见到男汉来时,也无羞赧表情,都是呆呆地望来。 或许是惊到了,在望见来人是个好长大的汉子后,只顾拥挤在一处,满眼都是惊恐。 哎!卢俊义叹了口气,并未说其他。转身爬了上去,对几个喽啰道:“怎的还不去找几件衣服来?” 几个喽啰嗫嚅道:“山寨没有女眷,不曾有女服,如何能办?” 卢俊义呆了,心道这里尽是夯货么?都什么时候了还管着有没有女服!没柰何,只得费些口舌仔细说教了一番。那几个喽啰这才飞奔去找衣服去了。 “哎!真是可怜的女人呐!”卢俊义在心里感叹。 就在此时,门外又来一人,头上胡乱裹了几层布,脸上还有不少干涸的血污。进门后,微微躬身走到卢俊义的面前轻声道:“寨主。” “吴才兄弟,这处地方什么时候多了个地下室,山寨里竟然无人知晓?” 吴才道:“这处房屋从前是没有的,那两个驴日的自称是喜欢上山打猎,所以纠集了几个人单独盖的。且说他两打猎都是天明已出,天黑尽才归,平日后也经常摸黑下山往村镇上贩卖鹿儿、獐儿的,谁也没有怀疑过什么。” “况且这两人也每次都不忘上缴山寨钱粮库里一些好处,莫说小人,就是之前的寨主少寨主也不曾说得甚话来!,谁料到竟然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闻言,卢俊义严峻的脸色上多了一些无奈,颇是一幅恨铁不成钢地看一眼吴才。忍不住心道这邹家叔侄前期在这登云山经营惨淡果然是有原因的。这幸亏只是两头色贼,若还有其他坏心思岂不是可以叫这邹家叔侄都一命呜呼了! 不觉心惊,心道将来还得建立一支只听命于自己的独立隐秘武装。不然莫说外部来敌,光是这自家内部出现的类似于这般的几个小贼就是大祸事出了。 卢俊义思虑片刻,只见那出去的喽啰回来了。 不等卢俊义说话,袁遗倒是也开口道:“听得曹正说那几个女子都是衣不蔽体,适才寨主已经都瞧见了,还是恁亲自去一趟吧!” 那几个喽啰也道:“我等都是光棍汉,没见过甚市面,若是真瞧见了这几个小娘子,只怕日夜做梦都想好事,却不是坏了山寨里的规矩!” 卢俊义闻之绝倒,却又无话来回,好歹这几个说的也是那么个道理,只得再次钻下那地洞里。 不多时,四个女子胡乱穿了几套清灰衣袍,费了好大劲才爬了出来。 卢俊义大致看了一下,四人身上都是或多或少都是有伤,仔细瞧时亦可见四人容貌也算清丽! 卢俊义只得躬身朝四人抱拳赔罪,大致介绍下山寨里变故,如实告诉她们那两个淫贼已经逃走。 四人闻听之后,各自悲喜交加。想她们几个怕是已经过了好久的非人日子,今日获救理应欣喜。却又被那两个贼子坏了清白身子,uu看书 .uukans 如今人还在这强人窝里,怎得不悲? 卢俊义望着四人无奈地道:“如今山寨多是江湖义士,绝不做那蝇营狗苟之事,这便派人送几位下山与家人团聚!” 四人都是吃惊不已,只顾正着含泪的大眼望着卢俊义怔了怔!忽然都是大哭起来。 卢俊义蒙了,心道自己有意放她几人下山才对啊,怎的反而苦的如此伤心? 四人抱头哭了一阵,慢慢都歇了下来。当中出来一人道:“奴家几人在家里的下人面前遭强人掳走,如今遭了辱,破了身子,回去之后怕也是家人难容,既然大王高义,便请收留奴家!” 一席话叫卢俊义措手不及,哪里想过还有这般事,便转眼来看袁遗。袁遗会意,抚须点头。卢俊义便对那位不愿意留下的女子道:“你却待怎讲?” 那女子立即跪倒,磕头如捣蒜,只言她家困苦,家中父母无人赡养,急需回去! 卢俊义欣然同意,忙将她扶起道:“为人子女,为上人尽孝,此乃人伦之举,你便今日下山吧!” 另外三个女子见说又是一顿痛哭!卢俊义只得好言宽慰了好久才作罢。 心道山寨里目前没有女眷,干脆就留下来做些服侍人的轻活吧。且不说容貌不差,都是妙龄,便是女人的细心总比那些粗鄙的男汉使唤起来强吧! 当即便叫袁遗带人前去准备热水净衣,叫三人都是好好洗洗身上污臭味去! 等到几个离去,卢俊义不免暗叹今日也算是够了,已经闻到好几股恁地般难闻的气味,再闻真要吐了! 第62章 第1营 在一处较为简陋的书房里,卢俊义正襟危坐,袁遗匆匆走过来拱手道:“寨主,她们来了!” 话言未了,进来得是那三位从地窖里被救出的小娘子!也不知道袁遗是怎么想的办法,三个女人都已经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物。 当然,这身子好清理,内心深处的伤痕可就难以愈合了,并且这种伤害往往非外力所能有所助益的,真的只能靠自己去慢慢用时间疗愈! 遭到残害的四位女子,只有一位愿意回家,卢俊义吩咐人给了怕有二十两花银,也算是花钱买一买心里上的安慰! 仔细看来,几个女子虽不算绝色,却也是容颜俏丽,婀娜多姿!直叫卢俊义也是看着心底略有悸动。 瞅着刚才这几人去洗澡换衣去的时间,卢俊义做了一番深入的思考。此三人如此容貌,若是放在山寨里端茶递水,却是太浪费了些。 但要是放给哪位兄弟做老婆,却又是不妥。传了出去,怕是叫江湖上的好汉误会。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之前的那个想法不错。 下定决心之后,卢俊义几步走上前来对三人道:“说实话,小可对三位姑娘的遭遇也是负罪莫名,叵耐此时说这般话已经于事无补。若是三位姑娘不弃,日后小可便是你们的兄弟,论谁也不敢对恁几位做出任何不当之举!” 闻言,三女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寨之主。就连袁遗一时也如被人钉在了当场,瞪着好大的眼睛看着这一男三女,心中疑惑不已,最终却是一言未发! 面对三道难以置信的目光同时射来,卢俊义昂首挺胸,丝毫不避,且他回给对方的是更兼坚定的眼神。 也不知道对方这话可信度有几分。只是刚才听了旁边这位文士模样的人曾开口唤这人为寨主,想必是这山里的头头,其应该没有必要来骗得她们吧。退一步说,就是要来骗,却又能骗什么呢?钱?色?刚刚自己三个都是说了,那家且回不了,更不谈回家要赎金。至于色么,凭着对方寨主的身份,甚事办不了? 三个女人都在暗暗沉思许久。只觉得眼前这位寨主相貌堂堂、言语果决、目光里更是一片清澈,绝不似奸邪之辈!又想起了自身目前的处境,既然有这位作保,倒也是十分好之事。 三人深思之后,都是跪拜在地,先谢救命之恩,再行认亲之礼! 卢俊义心下欢喜,面上却是正色地对旁边的袁遗道:“请先生速去请苏定兄弟来此一遭!” 袁遗得令,拱手唱喏离去。 却说卢俊义在袁遗走后是清了清嗓子,看着三个模样俊俏的女子,心里难免生起波澜。好在他能够及时调整好心情,不叫男人心底最直白的那一面表露出来。 “你们想不想报仇?”卢俊义忽然动问道。 三人闻言都是杏眼圆睁,恨不得冒出火来!不等多想便一个接一个地朝卢俊义都是跪拜在地!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卢俊义点点头。伸手将三人都一一扶了起来,这才说出了心中的计划! 三人听罢,都是似是而非,并不清楚眼前这位英武面孔下的口中到底想要表达怎样的意思,但也能隐约感觉到说出事情非同小可。 都在那里暗暗又想,好像对面这位形貌高大的男子心思早已想了个周细,这是一步步把自己都算计好了。 前面已经说了,这三位女子并非是寻常穷苦庄户人家的丫头,这脑袋瓜子自然也不会太愚笨,对于卢俊义提出的那个设想自然是不免一番多想。 眼见对方又开始处于踌躇之中,卢俊义便笑道:“此乃双方自愿,小可绝不强人所难,若是三位不愿意时便就此作罢,是走是留小可认下了恁三位做妹子了!”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是十分想叫三人都能留下。这样他才能够组建一个十分隐秘的机构,将来可能会发挥比千军万马还要重要的作用的机构! 几个女子如何能承担如此重担,卢俊义不是没有考虑。从山外回来到现在,他自己与这三女认识的时间不过半个时辰,如何便能笃定自己的设想能教对方应承? 好在这大宋朝的女子不似后朝那般个个都是软弱,就在卢俊义思虑时,三个都是磕头拜了拜。 一个道:“官人在上,今日多谢救命之恩,奴家愿意为官人略尽薄力!” 另一个道:“罢、罢、罢了,谁叫奴家的身子已经被糟践了。今日得遇官人相救,只求官人勿要忘记今日所言,奴家并非天生下贱,将来大事有成,莫相忘!” 卢俊义听罢,神情专注地站了起来,对三人深深一拜。言辞恳切地道:“今日所言,句句真心,莫问将来事情是否有成,将来苦难富贵自当共担共享,若违此事,天打雷劈!” 见说,三个女子又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立在一旁。 不多时,只见一位膀阔腰圆的汉子拽开步子走了进来。脚步踏进门槛的瞬间,却见这里有三位身着男汉粗布衣衫,却是藏不住俏丽花容的女子,不觉心道他的这位大哥到底要做月老还是要做新郎呢? 苏定心中藏事,进门有些惴惴不安,面容便有些不自然,叙了一礼后便兀自板脸无言。 眼见苏定进门后是一脸的严肃,卢俊义暗自好笑。心道男人都是这般德行,见了面容漂亮的女人,都是喜欢装一装。便笑道:“四弟,你来的正好,为兄今日要介绍三位佳人与你!” 苏定大惊,忙退后两步,摆手道:“不可,不可,听闻大哥与另外两位兄长都不曾有妻,小弟怎可在此事上走在前头,莫不是乱了规矩!” 见状的卢俊义是爽声大笑,引得旁边的那三位小娘都是跟着掩口笑了。 四人都是笑,直把苏定弄的不明就里,隐约知道应该不是甚坏事,却又是七上八下,兀自有些紧张!不觉看了看自家的大哥,又看了看旁边的三位容色俏丽的女子。 眼见差不多了,卢俊义目光示意那三位女子,uu看书 w.uukan三人都是盈盈款款地走到苏定面前三四尺处,整整齐齐地跪拜在地! 苏定更加疑惑,神色更是显露处些许慌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卢俊义意味深长地道:“四弟勿惊,为兄有一事相托,你且听罢后再做决定!” 见说,苏定哪里等他仔细分说?直忙把头跟鸡啄食也似地点了! 想他出身名门,虽不曾婚娶,却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等等的道理。哪知面前这三位女子此刻这么一跪,身上本来宽大的男汉衣服一下子都敞开了好大的空隙。这里面又不曾有块贴身的肚兜,之前在地下呆了好久又不曾有个遮挡身子紧要处的习惯,酥胸一下子就露出了大半! 苏定虽然也算是个正人君子,却也是个正常男汉,这习武之人,身体犹自康健,如何能看得见这个?只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却又是双脚如被人钉在那里了,也不敢伸手去扶这三位。只得张目去瞅卢俊义。 卢俊义突然面色一转,果决地道:“为兄意教这三个妹子拜你为师,如何?” 不等苏定答话,这三个女子都是黄莺儿般清脆地拜道:“徒儿拜见师父!” 苏定张开嘴巴,半天合不拢。来此一会,发生的事直叫他措手不及。望着对面卢俊义的那副不容置喙的神情,拜道:“小弟谨遵大哥之令!” 卢俊义大喜,忙将四人都扶将起来,开始进入正题。不久过后,卢俊义麾下第一营便诞生了。初期骨干便是这三个女子,此营从事的乃是情报打探,暗杀奸邪等事,便叫暗营,只对卢俊义本人负责! 第63章 引以为戒,罚 好在这苏定领悟能力不差,那三个女子又不会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出身,饶是如此,卢俊义也是费了半天的口舌方才教四人都是有些明白了。 暗营,顾名思义,干得都不是面对面刀枪相向的事情。 卢俊义自然明白将来自己要对面的敌人是太多了。既有水泊梁山这样巨型江湖势力,也有代表正统的赵官家,更有数不清的地方官宦豪强,还有诸多忠奸难辨的大宋文武。 最重要得是卢俊义将来手下多了,难免良莠不齐,也需要提前做好预防,这登云山王家兄弟的事情就是个警醒。 既然想要及时掌握对方的动向,少不得需要一支能够完全听命于自己的一支情报探息队伍。这支队伍并不同于战阵前的那些武艺高强之人,而是善于伪装、潜伏、暗杀等诸多技能的人。 当然这些人中因为面对的敌人不同,或者说是对手的各异而需要不同性别,不同年龄,擅长不同交际之术等。 就目前来看还是大宋官家的实力最大,短时间不可能直接与之开战,但却需要切实注意各地官府,诸多高官的动向,以便及时做出应对之策。 好吧,不管怎讲,这暗营算是搭起架子来了。先叫苏定教受三人武艺,将来有机会时再编纂一本关于暗探刺杀之类的手册,以便将来做到批量训练! 不过暂时卢俊义对这几个还是另有任用。那位老太是个耳朵和眼睛都有问题的人,吃喝洗漱都需要人服侍,叫个男汉跟在身边总有做不周到的地方,先安排环儿、青儿去吧,还有一个人且留在身边,待自己好好说教一番,也待仔细观察一下。 想了一会,卢俊义对苏定和三位女子都是嘱咐了一番,便带着两个女子去寻王崇文和那位老太。 出门走不多远,恰遇鲁智深从伙房处走了出来。路上,卢俊义闻着满寨子飘散的肉香味,此时见他从伙房中出来,便和他叙了几句。 听得鲁智深所说,那位同时屠户出身的胡春生也是办事得力的人,尤其是处理伙房里的杂七杂八事,格外顺手。那猪羊鸡鸭此时都已下锅煮了好一会了,香味自然是那粗木锅盖压不住的。 话说鲁智深见卢俊义身后跟着两个面容白净的小娘子,心中略有些奇怪,只是他虽直,却是外粗内细,自然不会张口直问。 不过卢俊义是何人,如何不知这等事是主动说最好,便将这个几个女子相关之事都仔细说了一番。 鲁智深听罢后本想发怒,只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毕竟那始作俑者已经走了,且都是前任寨主手下的人,且不好说得狠了。终归自己这伙人才来山寨两天不到。只见他难得一见地叹了口气,也不多话,便跟着卢俊义等人同去那位老太住处。 问了几个喽啰,才找到了那一老一小。见面后一问,王崇文已经洗了干净,也换了衣服,只是这老太得需人去照顾着洗澡穿衣。此时看见卢俊义身边站着两个小娘子,眉头略有些舒展的同时,眼睛中多了一些疑虑。 等到卢俊义吩咐好了这两个女子,并且这两人都进了屋内后,王崇文才道:“叔父当世英豪,却不知这两位是?” “怎么?你莫不是以为我是那偷香窃玉之徒?”卢俊义闻言不禁笑问道。 王崇文忙躬身道:“不敢!”眼睛却偷偷地观察了一下卢俊义的面容,只见对方面色如常,目光清澈,心中疑虑便打消了不少。 鲁智深在一旁道:“你小子莫要乱猜,待洒家与你说了便知。”言罢,便将这早些时候山寨里发生得事说了一遍。 王崇文忙跪地道:“小子鲁莽,还望卢叔父恕罪!” 卢俊义喜道:“你小小年纪,却一身侠义本色,我且高兴还来不及,如何还会怪罪?”说完又将对方扶了起身。 结束了这段小插曲,卢俊义邀请两人同去那处大厅。 不多时,三人便到了登云山议事的那个厅外。 只见登云山正堂得牌匾已经不见了,卢俊义之前已经吩咐过了,也不怕别人说句不是,只教人重新将那牌匾用刨子刨了一遍,重新写上“聚义厅”三个大字! 进去之后,早已坐了一圈子人,其中也包括不久前中毒的杨志三人,直叫卢俊义暗暗卸下了心中的那份担心。 话说从昨晚到现在不过三四个时辰,事情发生了不少,且好的坏的都有,但是这中毒几人的安危却是他最为担心的,好在一切都已恢复了正常! 饶是如此,与昨日里相比,卢俊义分明能感觉到这厅内气氛有些压抑。昨日大伙刚来时,大家互相之间还在那里想谈甚欢,今日这里倒是静悄悄的。便是他进来时,全伙好汉也只是站起来拱手拜了拜,便又进入了闷头不语的状态。 等到王崇文陪坐末位,卢俊义也已经坐在那虎皮教椅之上。不免心生感叹,真乃万事开头难啊!那两个姓王的真是害人不浅。 且不说曾经介绍上山的吴才心里作何感想,便是曾经做了一寨之主的邹家叔侄想必也是心中烦闷。这么两个江湖败类居然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地下做出了那等伤天害理,有违江湖道义的龌蹉事,岂不是他俩管理山寨无方? 也不知道那个时空他俩有没有发现这王家兄弟的所作所为,后来又是如何处理的。 说句实话,卢俊义这一路上虽然经历事情不少,也收揽不少奢遮的江湖好汉,却是在处理这等事情上没有丝毫的经验。虽然也曾当过家,却与今日之事差距太远,借鉴之处几乎没有。 思虑了一番,卢俊义便点了谈吐能力出众些的袁遗将早晨那王家兄弟的所做所为都说了一遍。以做个抛砖引玉之用。 话音刚了,王崇文忽站起来对着卢俊义及在场的数位好汉拱手道:“这里乃是贵寨议大事得地方,小子留在这里实为不妥,便请先行告退!” 他心道此时说得乃是山寨里的家丑,自己这个外人留在这里岂不是叫登云寨的家丑外扬了。作为一个明事理之人,自然不会不知进退,断不好继续留坐在此。 卢俊义如何看不出他的意思,忙道:“无妨!我等都是江湖上的好汉,要行天下大道,为民除害,事自无不可对人言。那两个腌臜人却是我寨丑事,但我等也不会有甚讳言,恰须由此及彼,引以为戒才对。” 王崇文见自己心事被对方一语言中,对方又诚心相邀,恰他自己又想见识一下这鲁智深口中的非凡之人面对此事到底有何化解之道,便又落座继续做了旁观者。 邹渊出列拱手道:“此乃小弟之罪,当时执掌山寨时不曾做得周细,教这两个贼子混入,坏了山寨之名,便请哥哥降罪!” 卢俊义忙从坐上下来扶他道:“邹家叔子此话差矣,想你等都是义气汉子,待人处物都是一边热诚,哪里对身边人着想太多。且凡事都好防君子,不防小人,何况这两人惯会作伪,直叫人防不胜防,你又何必自责?” 邹渊闻言长叹道:“左右我是有过失的,哥哥若是不究我责,我心难安,也于山寨不利!” 卢俊义心道这人也是实诚,情知山寨人数不多,却是各有心思,怕是有意教自己有个立威的机会。 只不过值此山寨刚刚变动之时,若要借此机会严惩这山寨曾经寨主,难免不叫下面的人多想。看书.ukanshu更不要说这邹渊一片赤诚心,怎好加罪其身? 可是若是不究,只怕落得个有罪不罚,叫人误以为自己与这对叔侄之间有甚不为人知的交易。更何况那里还坐着一个王崇文呢,万一叫他误以为这里都是黑白不明,腌臜人聚集,再图他留下岂不是成了泡影? 细想了一阵,卢俊义见邹渊态度诚恳,不似作假,便假装生气道:“既然如此,那便罚你与袁先生合议出一套妥善之法,专司杜绝日后可能出现的此类事,饭后便要拿来我看!” 邹渊闻言实敢纳闷,心道这叫个什么问罪。在他的印象中,江湖人问罪少不得也该是棍棒加身,重则割耳断手才对。 好在袁遗闻音知雅,忙离坐来拜道:“寨主高见!此事已出,若说问罪,且不说为时已晚,便是问了也与后事无益。今寨主欲借此事立规矩,以防日后再有人犯,真乃大善,在下愿意同邹头领办好此差!” 鲁智深道:“嗯,如此倒也是十分好的建议!” 杜壆道:“哥哥此言最好,想那两个腌臜人尚未追到,若是无辜重罚了邹渊兄长,莫说不近人情,就是小弟也为邹渊叫屈。” 杨志也道:“那两个人竟然用那下作手段伤人,本是奸邪之徒,邹渊兄弟乃直性汉子,怎会想到?乃无心之失,确实不可重罚。” 就在此时,吴才忽前来跪道:“那日不是小弟举荐了那两个泼贼,自然没有了这些事。既然邹头领都已领罪,小弟怎能置身事外?” 卢俊义内心一震,心道这下面坐着的好汉们什么时候都这么会来事了? 第64章 7条寨规 议了一会,便有人进来禀报,说是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聚义厅内各人早已都是饥肠辘辘,闻此音如同天籁。 眼见众人如此神情,卢俊义便也不再多说。笑了笑后挥手叫人准备了几张方桌在摆在了厅内,又将板凳椅子仔细摆好。 卢俊义准备就此定个规矩,中午一餐不许山寨饮酒的,却又觉得今日这是特殊了些。一来是有远道而来的朋友,二来是今日气氛到底还是沉闷了些,有酒也好提些气氛。 出去寻郎中的曹正也已经回山,同受伤的吴才,屠户出身的胡春生一起将这场筵席操持的井井有条,桌椅板凳迅速摆好,都是擦了又擦。 眼见喽啰们开始上菜,卢俊义便带着王崇文亲自去请那位同他一起进寨子的老太也来用饭。当然,那三个小娘子也在被请之列。留在卢俊义自己房间的那位是叫袁遗去请的。 由于山寨人并不多,今日这场筵席除了当值的喽啰另外送些肉、饭外,其余人基本都被叫到了大厅里就坐。 请完老太回来后,厅内已经热闹起来,尤其是那些底下的小喽啰们此时一个个谈天说地,好不兴奋。只不过若是细心看时,这些人在谈笑时的那双眼睛却直望桌上的肉盘子里瞅。 看来这人的肚皮不会哄人。怕是从前这登云寨内的喽啰们苦日子过得太多,连续两日的吃肉着实令大伙心气上来不少,眼看是未被今早那事影响了分毫。 卢俊义看了一下,暗自摇头,目光自然转向别处。直到转到另一边,看到杨志、陈七、卫鹤都已安然在坐,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这几个人早些时候中了毒刺,此时怕是还未完全恢复,正面色不佳。更何况在此之前,卢俊义特地嘱咐他三人为了安全起见这几日最好不要沾酒,直叫几人都是摇头不已。 等卢俊义进门来到厅中间时,大厅众人纷纷起立,都一股脑儿离座上前拱手行拜。叙礼完毕后,又自动让开一道,都请自家寨主先落座。 见到如此场景的吴才不禁唏嘘,心道这人和人差距还真不是一般大!想当初这邹家叔侄掌管山寨时,何曾有过这般礼遇?便是他叔侄两人的二三十个心腹也不曾有这般表现。偶尔有人过于恭敬了些,只觉得是过于造作,令人心生腻歪。或者是被疑有甚非分之想,故意献媚罢了。哪如今日这般! 此时的吴才看到邹家叔侄的那份赶在人前的恭敬模样,直叫他不免也是感叹,至少这邹家叔侄在让贤这事上确实做得太对! 卢俊义落座不多时,三个小娘子款步扶着那位已经换了整套干净衣物的老太轻移莲步入得厅来。三人此刻都是面带温婉,嘴角含笑。 话说她三人前些日子过得简直生不如死,不但要被那两个禽兽折腾,连米汤一日不见得能吃得一碗,得空之时恨不得早死以安,哪里想过还有获救的那一天? 然而这世事就是如此之怪,她们被强人掳来,强人糟蹋,却又被强人所救。不但被救了,还是这强盗头子亲自救的。并且,那出手救她们的强人寨主还要来认作兄妹,真乃奇谈,她几人之前虽然口中无言,这心里怎会完全相信? 不过从后来那寨主的安排来看,倒不像是说假话。先是请人来做师父,又要说甚成立什么暗营,说得好多未曾听过的悬事。 话说三人也是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后才觉定接受这位寨主的建议。怪谁呢,只能怪自己命不好,都在那里只当自己还有被利用的价值,心里更多得还是无奈。 直到那人亲自和学究打扮的夫子来请三人同老太一起赴山寨筵席时,几个女子似乎才有些缓过神来,直感觉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至少心中愿意相信那位强人头子,叫甚卢寨主所说的话。 回想一下,她几人也是该有此劫,那日偏是心血来潮,要学甚风流公子外出踏青。结果撞见那两个淫贼,身边随行之人当即是死的死,走的走。下人们的惨叫音如今犹在耳边,时不时还叫人心惊! 岂料来到这里之后的日子更是不堪回首。适才洗澡时,她几人恨不得都将自家身上的皮都洗脱了才甘心,都是在那里一边洗,一边落泪。又想起了之前那位强人头子说得甚还有机会报仇后才略略下决心还是留得这口气在罢! 如今,三人都站立在这山寨的最高最大的建筑里面,周围虽然有些嘈杂,但却无人敢用轻薄的目光乱瞅。那边端坐着的好些长大的男人此刻都在端坐畅谈,不曾转目前来,也不曾淫言媟语把来这里说。便都有了长舒一口气的感觉。手上不自觉地轻柔了些,直把簇拥着的这位老太小心扶到一处空着的桌子边。 老太落座,她几人的眼神随即落在桌上大盘子里油晃晃的大肉上。若放在从前,她们这样的富裕人家小娘子多半不会如此对肉有太多兴趣。不够今时不同往日,经历了苦难日子得她们此时都是口中涎水泛滥,直叫互相之间都能听到咕噜的吞咽声,忍不住两两相视一笑。 卢俊义早已注意到了进门的这四位,便赶紧提醒鲁智深、杜壆几个都来向这位不知名的老太行礼。 老太刚刚坐下,面上有了少许笑容。想必是因为从那延安府来此的漫长路途中经历不少寒霜困苦,此刻正享受着短暂的停歇时光。 卢俊义等人都是一股脑儿离了坐,走了过来,一下子将老太面前围得有些水泄不通。 王崇文早先几步走了过来,在老太面前大声说了好一会儿,才见这位老太若有所思地点头几下。待卢俊义等人上前时,老太脸色已经略显拘谨。 正如前面王崇文说的那般,老人家眼神差,左右看了半天,才仿佛看清了眼前扎堆也似的高大汉子。虽然刚刚是有王崇文提前与她说过了,但此时这位老太还是吃了一惊,不觉站了起来,将本来就有些驼背的身子又压低了几分。 卢俊义见状赶紧伸手轻握住老人家的手躬身道:“嬷嬷路途劳顿,快快请坐!”言罢又赶紧躬身拜了拜。 老太抬脸朝眼前这位高大无比的男子使劲瞅了瞅,若有所见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紧绷的皱纹慢慢都显了出来,略带笑容道:“好,好好,好好好!” 卢俊义也能感受到对方手里在说话的同时带着些力道,像是对自己的举动的一种回应。他便伸出另一只手来抚背相扶,意要将老太扶坐下。 伸手的瞬间却触到了温润柔软之物,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却不正是那位叫环儿的小娘子左手。这才意识到三位女子此刻画风都不是来厅里之前的那样了。u看书 .uukanu都是将头发直着疏下,中间用着杂色布条轻扎了直坠的发辫,云鬓处左右各自洒下一缕直丝。新月眉,樱桃小嘴,面色也是朗润了不少。 别说,这样一看虽然是依旧扑素,但却令人有了一点怦然心动的感觉。 卢俊义赶紧收回心思,重新将关注点落到这位老太身上,因为他心里明显感觉到这位目前尚不知来路的老人家似乎有些不寻常。当然,仅仅只是一阵感觉。 眼见卢俊义对这位老太如此尊敬,其余诸位好汉虽然也不清楚这位是谁,却又都不失恭敬地来拜了拜,直叫老太数次站起又数次被扶坐下。 如此反复,也是耽误一盏茶的功夫后,全伙才开始逐渐落座。 且不说早已瞧见了大伙面对桌上肉食时的那种饥渴的眼神,就是卢俊义自己也是口水泛滥,仿佛一个不留神就能溢出来,赶紧定了定神,憋住了! 等到全伙都已斟酒在手,卢俊义笑容满满地举起酒盏站起,忽脸色一变道:“我等都是江湖好汉,正该高举义旗,替天行道。不思却有贼混入其中专行禽兽之举,今日借此机会,颁布寨规。从前有所触犯者,皆须主动前来袁先生处仔细说明,隐瞒不报者,一旦查实,决不轻饶!” 闻言,袁遗将刚刚出炉的那份山寨新规拿了出来,只见他朗声诵读:“一切行动须有令而行;严禁祸害良善乡里;一切缴获归公。” “有下列恶行之一者,即日逐出山寨。无故不孝双亲者;见色起意行不轨者;卖友求荣者;害亲谋财者......” 第65章 老太的身份 袁遗读完,向前后左右众人拱手一礼,退到一边。 卢俊义下意识地将前世那个动作给带了过来,抬手便是一阵清脆得掌声。众人眼见自家寨主如此,都是有样学样,也是拍起手来,一时间聚义厅内掌声雷动! 响了一阵,卢俊义停手下压,大伙儿安静了下来。卢俊义望着大厅诸人道:“自古无规矩不成方圆,山寨虽然草创,却更须诸事有章可循,有令可依。以上七条,自即日起全寨之人须当遵守,违者必将严惩不怠!” 说完便转身取酒,对众人道:“请所有人满饮此杯,以贺我登云寨寨规确立!”言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豪气干云的鲁智深忙道:“洒家觉得这几条甚好,免得叫那些无良无义的撮鸟也混到咱们这寨子里来!”随即也是满饮一盏。近处的杨志、曹正等人见言而动,都来举杯称赞,干了一个。其余人也都是跟着喝了一杯。 随后的时间便进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环节,且不说登云山的喽啰们早已对桌上的大肉垂涎三尺,便是鲁智深、杜壆等人也早已饿得心慌,此刻都是一通酒肉入肠。 酒过几巡,节凑慢了下来,列位好汉开始畅谈江湖,互诉衷肠。 此时的王崇文是感慨万千,忍不住朝那上座的那位九尺如银的山寨寨主瞧了瞧,心道这位究竟是何种人?定这山寨规矩简直比官家招募禁军要求还要高! 想他当时入军营时,招募者也只是大部分是良人子弟,其中也有不少犯科之人因为身手不错被破例录入的。当然这只是当日在招募现场了解到的情况。还有许多通过各种关系,不是正途进了军营的腌臜人怕是多了去了,谁人来管? 王崇文不禁暗叹,这才来不过一日,进入脑子里的东西太多了,好像都搅在了一起,有些想不通。兀自在那里寻思:“怎的这处的强人与戏文上差距那么大?” 只他在暗思之时,早有一双眼睛已经从那处看了他多时。卢俊义端起酒盏慢慢走到了王崇文的身边,用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直叫正在走神的王崇文吃了一惊,见来人正是此寨之主,又是他鲁达伯父称赞之人,忙拱手请罪,举杯来敬。 吃了一杯,卢俊义道:“小可意欲去敬那边的嬷嬷一杯,却不知该如何称呼,敢问那位是你家那门亲眷?” 鲁智深也端起酒盏走了过来道:“洒家也说是,这位阿婆当年我常去你家时似不曾见过,不知是你家何人?” 王崇文忙将正在斟酒的手停了下来,对着卢俊义和鲁智深拱手道:“恕小侄有罪,未曾明说,这位老太乃是我师父的老母!” 卢俊义略感意外地道:“你师父?想必也是个豪杰,不知现下何处,来日我等有幸路过时也好去拜访一番!” “我师父在.......”只见王崇文话说到一半便开始哽咽。 卢俊义见状难免疑惑,便转面看向正在身旁的鲁智深,心道既然这位大师曾也在那延安府勾当多年,和这王崇文的父亲乃是至交,又曾传授这位武艺,必是关心不浅,或许能知缘由。 岂料鲁智深回应来的却是一副大惑不解的表情。不过他倒是反应不慢,忙对正在那里哽咽嗟叹的王崇文道:“你这人也是,刚才在山下时洒家问你家中遭了何变故时,你便推脱未说,这会儿提到你师父时你又如此。难得你还叫洒家一声伯父,便是直说了又有什么要紧?” 王崇文此时已经泪眼连连,只道:“不是小侄不愿意说,而是怕叫伯父这般嫉恶如仇的人听了,定是气煞肺腑,一怒之下怕是会闹出大乱子来!” 闻言,卢俊义情知此人身上定是有诸多故事,便忙道:“三郎休要多想,你这伯父性子虽急,却不是个莽汉,便是真有事时,我们恁地多人却不是也会拦他得住?” 鲁智深拍着胸脯道:“你只管如实讲来,洒家自有分寸!” 王崇文见此便胡乱擦一下泪水,直把他家中的变故和那位师父得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王崇文祖上也是大宋积功将门,其父也算是中层将官。他王家本有家传武学,其父又为人忠义,颇得经略相公看中,正值壮年便做了个副军虞候。 想他父军阶不低,家资也算殷实,更待相公看重,军功世家又有诸多同袍之谊,便盼这王崇文读书考个功名。哪知这王崇文虽然读书也好,却是个好武斗狠的胚子。小时在延安府内纠集了数位军将子弟专门打架斗殴,耍泼生事。 那位王虞候一发狠,前后请了两位师父,意欲好好约束这王崇文。其中一位是这位鲁大师,另一位便是那位老太之子,是个武艺极度非凡之人。 也是王虞候慧眼识人,这王崇文算是被教好了,可是令他意想不到得是虽然他儿子不再上街生事,却也对读书失去了兴趣。没柰何,只得十六岁时被发去军营磨炼,去的地方的直属上官也那位王虞候是老相识。 王崇文如愿以偿,便同自己父母姊妹,师父亲眷一一告辞,来到军营,本可以凭借自身武艺和家世,将来也做得一员大将未尝不可。 谁料好景不长,半年内升做营军副指挥的王崇文突然屡遭刁难,不就便被贬为普通军士,后来又无故吃了几回军棍,最后一次差点便丢了性命。多亏他从小习武,练就钢筋铁骨般的身子,才保全了性命,也不至于落下残疾。 事已至此,想他也算个读书人,自然不呆。眼见形势不对,便寻机使钱买通了周边之人,逃了出来。恰巧撞见一位路过的道人,那人好生厉害,一下子便言出他王家有难。又因这王崇文负伤不轻,便传授一套内家上乘拳法,叫他早日逃出延安府。 王崇文此前遭了种种怄气事,本就在那里疑惑,这会儿有了这老道的点拨,自然相信,便偷偷潜回了家。 事实正如那位老道所言,说是他的那位师父在东京犯了案子发了。他做副虞候的父亲因为受了牵连,也落个私交朝廷重犯之罪,免官罢职,永不叙用。 哪知这位王副虞候是个烈性子的将种,u看书 .uunsh得此结果后竟然一时怄气,吐血数升,气绝身亡。其妻子也是个烈女,见夫君如此惨死,也悬梁自尽,只留下两个女儿! 说到此处,那王崇文已经泪如雨下,双目赤红! 卢俊义听罢,知道这其中定有蹊跷,想那延安经略相公何等身份,若真是那位看重之人,何人能有恁地般能耐居然能够随意拿捏? 卢俊义正要相问,不妨鲁智深已急道:“你那师父到底是谁,犯了怎样的滔天大罪,竟然连累你父,连那经略相公也周全不得?” 王崇文苦道:“从前小子也不得知,后来才知我那师父从前用得不是真名,其原名唤做王进!” “王进!”卢俊义闻声只觉得耳朵轰鸣一声!这个名字实在是太熟悉了! 毋庸置疑,从之前马劲口中称道眼前这王崇文的武艺水准来看,对方口中的这位多半就是从东京私走避祸的那位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 鲁智深也道:“这名字好生耳熟!” 卢俊义道:“兄长自然听过,当年恁在渭州时,有一位叫九纹龙史进的后生去寻他师父的事,不知恁可还记得?” 鲁智深恍然大悟道:“莫不是这王进就是那位在东京恶了高太尉后逃去的禁军教头?” 卢俊义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那位!” 鲁智深道:“能教出史进和崇文这身本事的人,定是个英雄,我等合该去敬那阿婆一盏!” 卢俊义欣然同意,周遭的杨志、杜壆等人都是侧耳听了半天,此时闻言,无不举杯同去。 第66章 议救英豪 王进的母亲本来就患有心疼病症,又因独子蒙难,又有人加以迫害,直叫她落得沿街乞讨过活。 想她已年近七旬,一日数餐难保,又日日思子心切,每每啼哭,如今已然是儿朵不灵,眼睛不明。似今日这般享受连月来不曾遇到的短暂舒适时光却是难得。 哪知正在两位乖巧小娘子服侍下略感心安的这位老太不思眼前却突然涌过来一群长得高大的汉子,让她不禁想起了当日王进被捉的画面,顿时大惊失色。 幸得这王崇文最近是连月陪在身边,两人之间有了信任,经他反复大声宽慰,这才略定了定神。 等王崇文提到眼前这些长大的汉子都是王进从前的故交相识时,这老太忽地嚎哭不已。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吧嗒吧嗒落下,嘴里嘟哝着,隐约说着王进甚的,却是一句整话也听不清。 卢俊义闻之生悲,本想上前安慰,却害怕这老太过于激动,莫要引发了身上的旧疾才好。只得嘱咐环儿、青儿先将这位老太扶到房间里歇息。 此事过了,众好汉们吃酒的心情大减。卢俊义望着呆呆地站在那里的王崇文,心知此人也是个苦命之人。想他出身将门,幼小年纪得遇名师指点,获得一身非凡武艺,本该一路青云,成为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才对。 哪知祸福相依,不思自家师父居然还有那段鲜为人知的过去,直叫灾难来得那样猛烈! 厅内的喽啰们也都瞧见了刚才的一幕,在吃了喝了些之后,各自都十分知趣地将桌上的肉食分了出厅而去。如此这般,眨眼间大厅所剩人员无几。 卢俊义望着鱼贯离去的那些喽啰们,怔怔出神。许久才问王崇文道:“你说的那些事是何时所发?” 已经差不多控制住悲伤情绪的王崇文略顿了一下道:“小子打听了一下,好像是半年前的事了!” 卢俊义微微颔首,踱了几步。在自己的记忆中那王进好像是1112年出走东京,若是照眼前这位所言,那王进应该是在老种相公处安然呆了近五年。 想这王进也算是个有心人,知道他所得罪的人是个什么秉性,居然知道隐姓埋名求存性命。比之后来同为禁军教头的林冲,处事能力却是高明了不少。 然而,毕竟是局中人,时代的局限性在那里摆着。当日王进选择出走的那步路不能算是走得不对,只是看似万全的选择,却也是处处漏洞。 这王进只知道平日里进京述职、省亲的延安府军将中多有爱他武艺者,去不知这些人都是官家手下讨生计的人。也不知这越是有人熟悉他的地方,他越是目标显眼。 从那史进途经渭州时,连那里当值的鲁提辖都听过王进恶了当朝太尉的事,想必那经略相公那里中高军将们怕也都是知晓了。 这大宋朝不比其他朝廷,虽然也曾有与外地交战,总体来说却为承平已久。军中诸将一心谋国者又有几人?老种相公自然算是老成谋国之人,可是能保齐下面的老少军将们也是如此么?王进能在那处平安度过了近五年的时间想来已是万幸。 如今看来,既然这王进能够隐姓埋名五年之久而无事,那么后来得事发定是有甚意外发生。十之八九被因为某件事而暴露了身份,从而被谁递信去了高俅府上。 “坐吧!”想到了此处的卢俊义指着已经空了许多的位子对鲁智深、王崇文等人道。 等他几个都是坐下之后,卢俊义才喃喃自语道:“当年这位王教头的父亲也是位教头。那时候东京的太尉高俅还不过是个街面上的泼皮,偶然撞见这高俅吃了一顿好打,从此怀恨在心!做了太尉之后第一件事便想到公报私仇,不想这王教头奔波千里以逼祸,却终是难逃一劫!” 马劲在一旁听了半天,不曾听得什么头绪,心里早已不耐烦。如今却听到卢俊义说什么泼皮变成了太尉,当下有些坐不住,便插嘴道:“街面上耍泼的闲汉也能做得那官家跟前的太尉?” 鲁智深见卢俊义忽然没来由地说起当年王进在东京的遭遇,便道:“莫不是三郎所遭遇的诸多变故都是那狗官高俅一手炮制出来的?” 卢俊义苦笑道:“除了这位赵佶身边的红人,还能有谁?他是个玩球的泼皮出身,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也是难为他了,居然费劲了这么多年去寻那王教头的仇怨!” 王崇文见说是有些沉吟地道:“叔父所言小子不尽知晓,只听得有人说是我那师父当年在东京犯得是不尊上官,私走军中等诸多大罪!” 卢俊义闻声大笑,几乎笑出泪来,随即用手一拍椅子,切齿道:“各位兄弟都听到了吧?这些奸臣们的能耐有多大,只消胡乱按个莫须有的罪名,便能叫一位当世豪杰无家可归,隐姓埋名躲避千里却不能幸免于难,便是崇文这般忠良之后因此而家破人亡!” 鲁智深闻声也怒道:“幸亏洒家当年没有继续在军中勾当,不然只这些年瞧见得那些腌臜事,便是气也将洒家气死了!” 杨志道:“当年我在东京时也曾听过这王教头的大名,不思竟然遭此一劫,却不知如今安在否?” “三郎此来,莫非正是因为你那师父被刺配至此间?”卢俊义忽然想到前世记忆中似乎有人曾提过,这王进后来销声匿迹的原因正是被捉后刺配到了甚沙门岛的地方。据说这岛正是在登州的东北方向的某个海域。 王崇文闻听此言,方才有了一丝精神,忙道:“小子后来暗地里多方打听,好像正是如叔父所说,我师父正是被刺配到了登州的沙门岛!” 果然如此!卢俊义暗道。 马劲闻言忙站起道:“若真是这位小英雄的师父,恰巧正在这登州地界,我等何不将其救出?” 卢俊义见说是略沉吟一下,目光转向了曾经在军中勾当的鲁智深和杨志两个。心道这两位都是久在军中之人,或许曾听过这沙门岛的事情。 杨志见到卢俊义目光中有垂询之意,便道:“倒是听过,那处地方便是去也难,出也难。囚犯难过,公人也是不好过!” 听到杨志说完,静坐多时的杜壆也跟着叹气道:“在下曾听闻一位州府胥吏提过本朝的刺配刑罚从重到轻大致分成十四等,而刺配沙门岛列为第一,可见此地定是有别其他荒远恶州的,u看书.kansu怕是不好出手相救!” 鲁智深也道:“确如杜壆兄弟所言,那处正在海中间,离岸数十里,现下咱们山寨既无船又无水军,便是救他心切也无从下手。” 听了三人言语,王崇文刚刚露出了些许神采的目光又暗淡了下来,只顾闷头不语。 良久才道:“小子心里明白,来此间本就是为了当日这位阿婆所托,只言将来她老人家死也要死得离我那师父近些!” 话音落下,众人无不动容。尤其是独自穿越来此卢俊义更是心中一阵悸动,对家人的思念犹如决堤之海! 许久,他才对话意果决地道:“天幸叫我等得知王教头蒙难在此,若是不救,岂非有违当初替天行道之言?便是万重水火之险,也须值得一试!” 闻言的众位好汉略略有些吃惊,只有从早晨到现在一直略显沉闷的邹家叔侄是面上一喜,邹渊上前拜道:“既然哥哥有意救那位英雄,我叔侄二人略懂水性,甘当前驱去走一遭!” 卢俊义心中一喜,心道自己居然忘了这邹家叔侄乃是靠海的登州本地人,会水也就不稀奇了!忙笑道:“真乃天助我等也!” 王崇文刚才听见几人都言去沙门岛如何之难,不妨上面这位九尺如银的寨主居然力排众议,执意出手去救。顿时哭拜在地,道:“叔父与诸位叔伯仗义出手救助我师父,此恩今生难报。不论成与不成,小子甘愿此生追随恁左右,生死不悔!” 卢俊义大喜,忙来扶他,众人眼见卢俊义已经做了决定,便也都欢欢喜喜地上来言语宽慰这位小将! 第67 君言妾心悦 等到卢俊义同众位山寨里的好汉议完了事出厅的时候才发觉已是日头西沉,晚风乍起。 要说卢俊义决定去那沙门岛营救那位落难的王进,还真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才说出口的。作为书迷的他在前世时可是查阅好多与此书相关的资料。说话之前,他曾仔细回忆过在当初那个时空看资料时积累下来的记忆。 宋仁宗朝的京东转运使王举元曾提出发配沙门岛的人,每年约为三百人。按照常理上算,这沙门岛的守卫数量应该不会太多。 当然,沙门岛乃是重罪刺配之处,发去的犯人往往都是官府认为是罪大恶极之人,可能戒备森严一些。不过就算是多派了些管营狱卒,守岛的官兵,只怕也不过二三百人左右。哪怕再多一些,五百人又如何,只要智谋用对,杀了几个当头的,其他人量也翻不起浪花来。 卢俊义正在担心的是这岛上那些腌臜公人。据说这沙门岛上的主将权力极大,掌握着岛上罪人的生杀大权,经常因私、因财滥杀罪人,岛上的实际存犯往往是极少数。虽然宋真宗当政的时候曾下诏不准沙门岛上乱杀囚犯,但实际上那岛上的狱卒却是照杀不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犯人年年增加,上面却不增加拨响,不多发粮食。 卢俊义清楚地记得好像有资料上说宋神宗熙宁年间,有“沙门岛囚众,官给粮者才三百人”的表述。正因为赵官家是顾说不顾做,下面的这些当差之人才不管那么多,心情不好的时候要杀人,犯人数量多了当然也要杀。那位王举元就曾提过十年之间,每年发去三百人,最后查点活下的人不过两百人。 看来这处偏僻之地的公人心理问题不是一般的严重,估计都在嗟叹自己为何如此倒霉的同时,又都是自我调节的高手。至少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算获得了某项寻常人难以得到的权力,便是可以杀人为乐。 据说仅宋神宗熙宁年间,沙门寨寨主李庆两年就杀了七百多人,这个数字让当时新来的登州知州马默大吃一惊。要知道这一年发配去的犯人共计不过三百来人,可以说基本都是被这个寨主给杀完了。 卢俊义抬头望向远处,一轮新月不知何时已经从树梢处升起。高远的天际边,目光已是难以企及。低头再看自家寨子,确实是又小又破,不过今日这处至少是多了一丝生气。这会儿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倒也另他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说到底还是这处的人马太少了些。不论何时,人都是影响力最大的因素。如今,山寨初定,除了那即将事发的解家兄弟案子,营救沙门岛的王进之外,最主要是的广积钱粮,广纳人马! 思绪活跃了一阵,卢俊义便与鲁智深、杨志等人拱手作别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不管别人怎么想的,反正他是不想再吃今日的第三顿了。 等卢俊义回到了住处,才发觉这里已经被收拾过了,那盏油灯也已经被点着,此刻跳跃的火苗正散发着颇为柔和的黄光。左边墙面处不知何时多了两台柜子,那日带来的包裹看样子应该是被放进去了。桌面上已经空荡荡的,只留下从大名府出发时带来一本《资治通鉴》。 眼见一个颇为婀娜的背影正在那里整理着床铺上的铺盖,却不正是那位叫叫明月的小娘。此时的卢俊义实在不懂,这个时代的人无论怎说,这营养摄入应该也不至于超过后世才对,为何这些女子一个个都出落得如此水灵又高挑! “明月妹子!”卢俊义定了定心神后,离了对方约四五步远的距离呼唤道。 那婀娜的身影闻声转了过来,轻盈款款扭身欠礼,道:“寨主回来了,这里已经收拾好了,恁先歇息,奴家告退了!” 烦! 或许还是有些不适应这个时代的劣质村酿,卢俊义的头此刻正有些发胀,听到这位自称“奴家”,更是胸中浊气骤生。也不管这个时代的称谓特征甚的,忍不住道:“日后你不要在我这里称呼自己为奴家!” 那婀娜身影顿时僵在了那里,刚才她在收拾床铺时便听见了身后来人,当时还略有些紧张。心道这天色已黑,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对方要是要做些什么事来,可是如何是好?转而想起那位寨主的威武身躯、堂堂相貌,uu看书w.uuks 又曾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切都释然了。 等到对方站的远远地叫了她一声“明月妹子”时,这心里才知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那位救命恩人果然是个表里如一的好男儿,并未有甚出格的动作。心下正放松时,不思却为何这位恩人却突然变得话意不善,竟然不准她日后自称奴家。 这婀娜的身影一怔,面上多了几许惊诧,眼睛里似有泪水打转。却又不知道来人为何突然这般说她。 卢俊义迈动着步子,兀自朝那收拾好的床铺上一躺,嘴角里冒出一句:“女子也是半边天,不是男人的女仆!”随即又道:“明月妹子,天色已晚,你先回去早些歇息吧!” 这位叫明月的女子是闻声一阵惊喜,虽然不是十分明白卢俊义的话意,但是她平常都听有些公子自称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云云,如今自己的这位救命恩人,居然说女子也能顶半边天。这至少能说明救命恩人并没有因为因为自己几个遭到了玷污而心生嫌弃。 她看了看已经倒在床上的九尺长躯,此刻正背对着自己。这人也是......心大!难道就不怕自己为了报仇,怀揣利器从背后下手么? 哎!只见这位女子叹了口气,轻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将那块依旧被叠起来的被子拉了拉,她知道此时三月刚到,天气依旧寒凉,这位恩人又吃了那么多酒,这要是如此敞开了睡一夜,明日多半会感凉生病。 等她将躺下的卢俊义盖了个严实之后,便神情坚定地抿了抿嘴,心中默念了那句“女子也是半边天”后才转身离去。 第68章 以怨报德(上) 卢俊义今日经历诸多事务,此刻又有那村酿上头,倒床上便不想起身。更兼他也是个男人,来此近月把时间不曾近过女色,此时酒劲上来,这明月又有几分容姿,怕失了体统,便只得闭眼逼迫自己睡下。 “明月姑娘!” 在卢俊义的门口此刻站立的两个后生忽见到屋内闪出来一个女人,其中一个忙招呼道。 “你们两位谁的武艺强些?”被叫做明月的女子开口动问道。 其中一位面色俊朗,怀抱一双铁戟的后生下意识地将双臂松开,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这女子。对面的后生道:“你莫看了,我陈七什么都没有,就是有甚自什么明什么来着!” 持双戟的俊朗少年笑道:“叫自知之明,我叔刚才在酒桌都说了两遍,你却记不住!” “啊,对,是叫自知之明!没想到不但是我武艺不如你,这脑子也不如你好用。算了,谁叫我主人是你叔呢,你比我强些也是正常,不然凭我主人那贵重身份,且轮不到你当他侄儿!” 持戟的少年闻言一笑道:“多谢夸赞,左右都是我高攀了。以后若是行事不妥之处,还要你小七哥多多指点!” 那女子见自己的一句话竟然叫这两个后生在这里打诨扯了半天,便道:“你们两个说够了没有,若是说好了,便叫那个武艺好的跟我去一趟!” 见这女子神情严肃,这两个人也再不闲扯。持戟的少年道:“姐姐有事?” “跟我来!”那女子道,便急匆匆地踩着碎步往一边去了。 持戟的少年见状便也跟着离去,边走边回头道:“小七哥,我叔的门前交给你了,你莫要半夜瞌睡去了,别叫我叔夜里起身时叫不到人!” “行了!你这汉子才十几岁怎得跟个乡下婆娘一样,我陈七跟着寨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掏鸟玩泥呢。”说完便背靠门旁面朝外站直了。 不一会,持戟的少年道:“姐,这是?”他眼见这位女子急匆匆赶到了他师父老娘的住处,不禁问道。 “小哥且在这里稍等!”这女子也不答应他的提问,只顾轻轻推开半掩的木门,嗫脚走了进去。 须臾,她又出来,后面跟着的是另外两个小娘。 只见她道:“环儿妹妹不会骑马,便在这里等我两的消息,最迟明早便回,若是到时不见我们几个回来,你便去寻咱们那位恩人,将我家住处仔细告诉于他!” 那女子忙道:“环儿知道了,明月姐姐和青儿姐姐,路上都要小心呐!” 叫明月这位忙莞尔道:“放心吧,这里还有位小英雄陪我们去哩!”说完似有似无地朝那持戟的少年看了一眼。 那少年颇有点不服气地道:“平素只听到有人说大英雄,到我这里便成了小英雄,姐姐们莫不是小看人?” 叫青儿的那个女子笑道:“我认得你,好像在那厅内用饭时是听得有人说你武艺不凡,当真是位英雄,是叫王崇文吧?” 持戟少年闻言顿觉有些赧色,躬身道:“小子是叫王崇文,姐姐们也别叫我英雄了,叫我三郎便好!想我那两位姐姐若是还在世间,也该比恁两位大不了多少!” 三个女子闻言一愣,没想到这位俊朗的后生倒也是个命运不顺的人,当下便也收起了笑容,急急朝那山寨栓马之处走去。 不多时,三人三马出现寨门口,守夜的喽啰是刚刚换班来的,刚才在那聚义厅内吃饭时曾见到过眼前的几位。尤其是这位王崇文,却不是那自家寨主的侄儿,那位鲁大师的徒弟。当下也不敢拦,便放几人走了。 上了大路,三人上马一路朝东南跑了半个时辰有余。借助月色,王崇文瞧见一处斜斜埋在路边的界碑,上书“河口镇”。 “这是哪里?”他忍不住看着身旁的女子问道。 明月道:“快了,等到了你便明白了,到时你莫要乱说,瞧我的眼色行事便好!” 王崇文闻言纳闷,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呐呐无言,继续跟着向前。 不多时,几人来一所大庄院前。四周都是合抱的柳树,一周遭都是一人多高的土墙,绕墙走了一段,只见当中开了一座大门,两头咧嘴狮子镇门。 “到了!” 明月怔怔地看了看那两个防风灯笼上的“赵”字忽然开口道。 见说,三人前后都是下马。双脚刚刚落地,只见门内走出一个四五十岁的仓头,手里托了一个好大的瓦盘,一手拿了双筷子,嘴里兀自还在嚼着东西,一面走一面还在翻拨着盘子里的饭食。 “程叔!”明月看见来人,忍不住呼唤了一声。 来人闻言一惊,忙抬头来看,却见来人是个女子,只觉眼熟。等他将嘴巴里的东西咽下之后,忽然眼睛瞪得老大,忙转身就忙,边跑边哇哇地乱叫,跟见了鬼一般。 王崇文见状,颇有些惊讶地看了眼前的两个女子。见那叫青儿的女子是低眉深深叹了一声,直叫心生疑惑的王崇文更加诧异。 “进去吧!”明月道。 见说,王崇文便和那青儿一起跟她走了进去。 进的大门,眼前好大一个院子,此乃春日,天黑得早。三人路上耽误虽然时间不短,到这里也才辰时刚过,这院子里到处都是高悬的防风灯笼,直把诺大个院子照的通亮。 一位风姿绰约的中年妇人估摸是听到了门前仓头的呼喊,此刻正匆匆地从正堂处跑了出来,也不顾后面跟着两个手持灯笼的丫鬟,兀自跑到从大门刚刚走进来的王崇文和另两位女子面前。 两方见面,略对视一会,那妇人一把将对面的明月搂进怀里,心肝肉儿似地哭嚎不止。明月也跟着痛哭起来。一下子将诺大的前后堂内的好多人都引了出来。纷纷都来这里看,不少人都是跟着抹泪。 “都看什么,滚!”围观的众人随着这一声暴喝,纷纷抱头鼠窜。 须臾过后,院内只剩下那个中年妇人、两个随行的下人,以及那青儿和王崇文。待王崇文去看时,只见那暴喝得人乃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 “丈夫,是月儿回来了!”那妇人急转过脸,含泪说道。 那中年男子闻言慌忙走了过来,仔细看后,忙道:“来人,快,快去把大门关上。” 把门的仓头早把手里盘子筷子放下了,此刻飞也似地去往大门处。 两人哭了一阵,歇了,明月便将双方做了下介绍,只言自己和青儿是从那处贼人手里逃出来后,恰好遇见了王崇文后被其仗义送回来的。 两方人叙了一遍礼,明月父亲道:“且都去屋内叙话!”几人便都跟着引路的下人往屋内走去。 忽有人禀道:“员外,金哥儿回来了!” 中年男子道:“知道了,请他进来,老爷我有话要与他说!”言罢便示意王崇文等人先走,他拖后几步后又招手叫那下人走上前来,在耳边细语了几句,那下人点头后转身离去。 这中年男子见那下人走了出去,便也转身到了王崇文的身边道:“小英雄救我这苦命儿,便请吃去花厅吃几杯水酒,聊表心意。” 王崇文此刻正有些摸不着头脑,uu看书 ww.ukansh 没想到竟然来到了明月小娘子的家中吗,心中糊里糊涂,不知道这明月娘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里是这般想,面上却是不得不接受这位明月娘子的父亲的热情相邀,便跟着去了花厅。见那处桌子上已经摆下了酒菜。 那中年男子拱手道:“某姓赵,小女赵明月前些日子与本地另外两个富家女出游时不幸被哪路歹人掳走,天幸有劳小英雄今日送回,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见说的王崇文想起刚才那个下人称呼眼前这位为员外,便忙道:“小子王崇文,见过赵员外!” “好说,英雄请坐!”这赵员外伸手叫王崇文就坐,又斟了一杯酒后,道:“且稍坐饮酒,在下去去就来!” 王崇文只得站起拱手送别,赵员外忽道:“英雄坐下吃酒,这副随身物件瞧着碍事,莫如叫下人来放到一边,如何?” 王崇文闻言,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铁戟,却是有些碍眼,又道对方是一片好意,便将铁戟顺手递给了上来的一位赵家下人。 “员外,外面三匹高头大马!”一个下人已经在厅外等了一会,这会儿见自家主子出来,便上前附耳说道。 “少爷呢?”这赵员外问道。 “怕是在夫人那里!”下人回道。 赵员外点头,在那下人面前,仔细嘱咐了一番。 王崇文独自吃了几杯酒,便觉无趣,只得坐在那里欣赏花厅内墙上悬挂的几幅山水图。 忽听厅外一阵脚步声,随即有一个声音大喝道:“贼人,还不快快出来束手就擒!” 第69章 以怨报德(下) 王崇文一惊,心道自己这回算是大意了,怎么鬼使神差地陪着那两个臭女人跑到她家里来了,这是自投罗网?难道不知道自己现下是在强人山寨落脚,那两个女子却是良人家的姑娘么? 急急他便左右去寻自己的那副铁戟,却如何还能寻到?只得愤岔岔自语道:“原来刚才那赵员外故意诳我来着,直把老子的防身家伙给收走了!” 正思虑间,门外喊声又起:“狗贼,出来,你跑不掉了,若是主动就擒,还能饶你一条性命!” 王崇文叹了一口气,心道自己今日怕是要栽在这里了。只不过仔细回想一下当时离开山寨时,听这明月与那环儿交代的话语,到也不像是故意赚自己来此啊! 定了定神后,王崇文将面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又吃了一大块肉,大笑三声后一脚踢翻桌子,昂首踏步出了花厅。 出门一看,果然是那位赵员外正带着三四十个精壮的汉子,一个个手持刀枪,面色不善地看将过来。 那赵员外冷笑道:“倒是有几分胆色!瞧你不过一个愣头小子,老爷我也不取你性命,只须如实交代你到底是哪处的强人!” 话音刚落,这位赵员外身后那几十个汉子都是挥舞着刀枪附和着呵斥着王崇文,有人让他快快束手就擒,有人叫他早早说出来处。 王崇文冷眼看了一阵,不屑地道:“怎么,员外的那位宝贝女儿没有告诉恁?小爷我乃登云山上的好汉!” 众人闻言对方自称是登云山那里的强人,兀自都是一愣,随即是一阵狂笑。领头的赵员外一幅戏谑地道:“老爷我只当你是哪里来得强人,原来是那登云山上的小蟊贼!” “住口!敢小觑我登云山的好汉?” 赵员外怪笑道:“小觑你?实话告诉你吧,我这庄上便有七八位庄客是年前从登云山下来的,听闻那处的人连饭都吃不饱,兀自还敢自称是好汉,岂不是笑破了人的肚皮?” 王崇文一时语塞,也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得来这个消息,只顾置气道:“放屁,老子来这里前还喝酒吃肉了呢!” 赵员外道:“罢了,算你说得对,你来时老爷我便闻出来了,又叫下人去看了门外的三匹好马,不然哪里知道你不是甚路过的英雄!” 正在王崇文暗自纳闷这人如何从三匹马上能看出端倪之时,与他一起回来的那赵明月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兀自上前拉住他父亲的衣襟急道:“爹爹!你这是做什么?” 那员外怒眼转去,看着自家女儿那稀松的眉毛,不再黑亮的头发,更兼那副身子也不像从前那般紧致,作为一个过来人,怎不知道自家的闺女经历了什么,更何况,那日自家的四个下人一发死了三个,那般歹毒的强人掳走了自家的女儿如何还能完璧归来? 便暴喝道:“谁叫你出来的,还不给老子滚回自己房间!” “爹爹,你不可如此,这位小哥真是女儿的恩人!”赵明月眼见她的父亲此时那副可怕的面容,心道同来这位小哥若是不慎定是性命难保,便赶紧再次张口请求道。 只听“啪!”的一声,那赵员外闻言是怒不可支,狠狠地一巴掌打来!猝不及防的赵明月是应声摔倒,一头磕在院子里石头铺的地面上。 赵员外见她摔倒,也不去扶,只是大声对身后得那群汉子道:“都是死人呐,还不扶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回房!” 后面的那些汉子们闻言都是吃了一吓,当即有几个就近的人便准备上前来扶。 “不必了!”不妨这赵明月挣扎着道。 只见她半坐在了地上,想起了刚才回到自己昔日的房间内看见了到处都蒙了白布,显然是死人房间才会如此布置。这可是自己的家人呐!只恨自己太天真了,竟然想着还能重新来过,若是这小哥遭了难,对得起当日从那地窖中救出自己的那位恩人么? 只见她抬脸,用一双愤恨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忽然从身上摸出一把剪刀横在脖子前切齿道:“恁要坏他性命,女儿今日便死在这里!” “阿姐,不要!”站在花厅前的台阶上的王崇文急忙喊道。他此时已经明白了,并非是这位明月姑娘要害他,而是她的父亲一手策划的。 赵员外脸色一变,慢慢弯下腰来,忽然一伸手将赵明月连手带剪刀一把捏住,另一只手从容地将赵明月手中那把剪刀夺了去。低声道:“你到底是疯了还是怎的?居然和这草寇喊得一家人似得?”说完又是一巴掌,打的这赵明月再次跌倒,嘴角也渗出血丝。 “老爷,不可!”一个中年的妇人忽然从侧面的屋子里冲了出来,一下子跪在了这位员外的跟前。 见状,赵员外是气不打一处,只见他看着这妇人道:“看你养的什么东西,你也要学她来气老子么?” 妇人摇头道:“老爷,这可是恁亲生的女儿啊!” “住口,你可知道我为了和那李知寨成为亲家费了多大力气?那边的聘礼都谈妥了,不多不少是一万贯,还有五百亩良田。这钱都送来了五千贯,田也叫我去看了,都是上田啊!谁料这该死的丫头居然要学那些浪荡书生跑出去鬼混,才叫那处贼人得了手!” 说到此处,他又目光狰狞地一把揪起了那妇人,轻声道:“如今这死丫头被那贼人坏了身子,这门亲事还能成么?这不是要老子的命么?”说完一把将这妇人往地上狠劲地一掼! 妇人悲切地道:“咱们女人的命怎的都这般苦啊!”说完又转脸看向自己的女儿,哭叹道:“可怜我的儿啊!” 这赵员外怒道:“她可怜?谁他妈可怜老爷我?要不是她出去被......”言语说到了一半,又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说不太妥当,便收了声音道:“哎!老爷我也是无奈啊,好歹也叫那李知寨有个撒气的地方不是?” 那妇人惊恐地道:“你叫金儿出去是为了.......” 赵员外得意地道:“不错,正是去那闫家寨通知李知寨父子!便是这门亲事不成,也能落个剿贼有功!” 妇人闻言一把揪住自己胸前衣物,恨不得一把揪出自己的心来,惊道:“那父子是何人你莫不知道?如今你口中的贼人正在咱家,不怕那姓李得趁机做出甚不利的事情来?” 赵员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道:“妇人之见,老爷我与那李知寨乃是故交,打什么紧?你莫操这份闲心,且把这死丫头拉到房里,莫叫她来坏老爷的好事。” 王崇文明白了,这个鸟员外是想将自己交送给官军呐!他曾经在军中服役,如何不知道一个知寨离至少是一个厢的营军,若是再凑合点当地的土兵弓手,数量可是不少! “小子,休怪老爷不看顾你,眼下正有你个活命的机会。你须告诉老爷我那处贼窝正在何处,到时候将那帮蟊贼一网打尽后便放你一条生路,这笔买卖如何?” 正在思虑的王崇文忽听到这姓赵的这么一说,不禁冷笑:“我登云山只有断头好汉,没有卖友的好汉,想要问出咱们兄弟的落脚处,便先问过小爷这一双铁拳再说!” 说完也不和对方废话了,只顾耍了个旗鼓,冲将下来。 “上!”随着这赵员外的一声大喝,早有人上来将赵明月母女两人连拖带拽拉到了旁处。uu看书 ukanshu “碰、碰、咚......” 随着这一连串拳头入肉的声音,赵家的那些精壮汉子已经倒下了四五个。王崇文捡起一把长枪,又是一顿乱舞,瞬间搠倒几个人。 这长枪搠人与拳头打人在这些围攻者看来,震慑力可是完全不同,毕竟拳头打人很难一招毙命,可这要是被枪扎到了,一个不慎可是真要死人的! 王崇文何等武艺,这些都是赵家的庄客,虽然也都是其中精壮者,可要是与王崇文这样江湖好手过招,那不是找死么? 这不,才片刻就已经被撂倒了近十个人了。倒地的人都在那里哀嚎,吓得旁边其他人纷纷畏缩不前。 赵员外骂道:“一群废物!”随即对身边一个汉子使了个眼色,那人抬起手道:“准备!” 王崇文不屑地道:“来啊!我看谁敢来小爷这里讨死!” 话音未落,只见对面的人忽然扯出一张厚实的大网来。 “糟了!”王崇文一惊,只见他声嘶力竭地舞起了手中的短枪,力图阻止对方得逞。 赵员外微微一笑,道:“再来!” 瞬间又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几伙人来,四五人一组,都是张网撒来! 如此这般,便是王崇文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于事无补,被几张网照头撒了下来,裹了了严实。他双手连枪被勒得死死的,双目赤红,咬牙道:“狗贼,有种放小爷出来放对啊!” 旁边那些庄客此刻各自抓住那大网的一角,兀自扯住,看着王崇文在那里左右乱叉,挣扎不已,都是纷纷放声大笑! 第70章 害人终害己(1) 闫家寨通往河口镇的途中,一队人马正在那里慢悠悠地前行。当头的七八个人都是骑马,其余人乃是步军。从军容上看,厢军和土兵两者都有,此刻许多人都在那里边走边叙话,一时略显嘈杂。这也难怪,当头的那几个领军之将本人都在那里闲话着哩。 “父亲,儿实在不明白,恁为何叫那赵金成先走,咱们说好就走却是在路上如此拖沓而行,却不是凭白耽误时间?”只见这当头的几个人中,一个身着皮甲的男子问到侧前得一位身着铁甲的男子道。 身披铁甲的男子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问话的男子一眼,道:“为父这辈子生了你,也算是走了倒运,你看看你连那个赵家小娘子的手都没摸到便叫老子损失了五千贯钱。五千贯呐,可不是五百贯!要知道这得做多少实事才能赚到这么多?” 显然,这对话之人是对父子。 过了片刻,这父亲的见他的儿子被自己的一席话说的无言以对,便又道:“看你倒是比我父强些,生的倒是有些风流,可是你在闫家寨里的名声也算是出去了。你也不算算,一年到头你在那勾栏瓦舍里靡费了多少银子,你老子我也算是心力交瘁地为你谋算着,不然凭你的名声,姓赵那厮能同意将他女儿与你定亲?” “爹,你说够了么有?我是说正经事呢!”他儿显然是对其父连续的奚落感到不满。 “正经事?实打实的金银,你说不是正经事么?若是如此,你每年给老子来个三五万贯的金珠银珠,老子才不管你那裤裆的那只鸟去日人日狗!” 话一出口,却又觉得不对,便向左右两边看了看,却见几个亲随都好似没听见一般,又把脸转了过来道:“实话告诉你吧,那赵家小娘子月前都被哪处的贼人掳走了,同被掳去的伍家、崔家都已经告到县里了,这赵家却是不吭气,为何?” “为何?我怎么晓得!”他儿子显然还在耿耿于怀。 那人一副愤愤地模样道:“还不是为了那五千贯钱!若是报了官,不管将来找到找不到,名声都出去了,谁能娶那破烂货做妻?” “你不知道,这半月来,为父去催了多少次,姓赵的那厮都是支支吾吾,言什么等他家那小娘子回来再做计较!” “他家不报官,我不是也知道了么?” “你懂鸟!你不要,有人要哩!那小娘子,为父倒也见过,小时候就生的俊俏,真是个美人胚子,啧,啧!” “爹,你莫不是存了别样心思吧?”他儿子有些难以置信看着自家父亲的那副丑态。 “咳!为父哪有?只不过那姓赵倒是好运气,取了个俏丽的妻,又生了个俊俏的女儿。这不,害的我白送他五千贯!” “我不娶了,要回来不就好了?”他儿子略有生气。 “要不回来了,当日约好了,死活他女儿都是你的女人,五千贯算是定钱,若是你娶了,老子还得再费五千贯,你说我李家里有金矿还是怎的,竟然还答应了!” “嘿嘿!” 他儿子闻言嬉笑道:“还是爹你最知儿子的心,那个赵明月,我是见过几回。说实话,我的心早被她勾走了,恨不得把她......”说到这处又是一个颇有玩味的眼神,那意思分明是你懂得。 “不说了,小子,等到了赵家你且听为父安排,保管你得到人,老子得到了钱!” “不是,那赵金成不是说只抓住了一个贼人,为何我等出动了恁地多人马?还非要在这路上死耗着?” “一个却不是正好么?要是几千几万的贼人,为父难不成还要带你来送死?看着吧,今晚为父要做票大的!”那父亲忍不住看了看终日里只晓得在外面使钱玩婊子的儿子,难免一声喟叹! 就在这群官军正不慌不忙地行走在颇为宽大的官道时,河口镇赵家庄内已经到处通亮,院子里的树干上、巡夜的庄客们手里都是灼灼燃烧的火把。 院子中间此刻正绑缚着一个人,不停有庄客抄起了扁担、棍棒等物朝那人身上招呼。也是奇了,这人被这些庄客打了却也难得见他哼一声,只顾在那里微闭着双目! 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此刻正坐在一张红漆木椅上,端起了一个精致的茶盏,斜斜地望着那人,道:“汉子,老爷我也是敬你是个硬骨头,你只要同意我刚才的那个提议,愿意带着马上要来的官军去那登云山剪除贼寇,将来我不但不会害你,还会给你万贯家财,叫你享受不尽富贵!” 那人依旧不睁眼,哼哼地道:“小爷什么快活日子没过过?要你这个连自家女儿的老贼来给我指路,你莫不是好饭食吃多了,塞了心肺?” 坐椅子上的那中年人闻言跳起,满面怒气,许是刚刚对面那汉点出了他的痛处。旁边有个庄客不失时机地上前奏议道:“员外,莫如将这小子宰了算了,反正交给官军那里怕也是要掉脑袋的!” 那椅子上的却正是这庄内的主人,就是那赵明月的父亲,人称赵员外。而他对面被绑缚的人也正是那位两个时辰前赶来此的王崇文。 本来这赵员外看见这王崇文虽然生的倒是有些长大,仔细看时却不过是个少年,便有些要利诱的意思。无非是金钱、美女甚的,什么叫人心动说什么。眼见对方却毫不在意,便叫庄客们一顿好打,已然是打的很多地方皮开肉绽。 出他意料的时对面这个小子居然是个软硬不吃得主儿,饶是他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此刻也只能再祭出给钱万贯钱的伎俩! 赵员外闻听自家庄客的提议,转脸看了这庄客一眼,只见这人不知何时被打伤了手,打破了脸,此刻都是包着的,隐约还能渗出白布的血红。便骂道:“你懂个屁,要是杀了好,老爷我还轮得到你来说啊?别以为老爷我不知道,你不是刚才被他给弄狠了,这会儿想要借机寻仇不?” 那庄客情知自己被这员外说中了心事,便赶紧知趣的把脑袋一低,三步两步溜回了原处。 赵员外见这厮任骂也不还口,觉得再多说也无趣,uu看书ww.uuanshu.om 便气哼了一声,转过身子继续来与那王崇文纠缠。 只见他道:“小子,你若是还要这般执迷不悟,即便老爷我有意周全你性命,只怕也要落个残疾,这辈子也算是毁了,这又是何苦呢?” 被绑缚的王崇文闻言心道这老贼说得倒也是实话。自己那日在军营处挨了军棍,这身上的棒疮才长好了不过三两月,都是新肉。之前挨了这伙庄客的打,虽然不曾伤筋动骨,但也此时身上衣襟湿漉漉的,怕是将那些新长的肉又给打烂淌血了。 思到这处,他便将院子里的庄客数了一遍,不过五六十人。心道即使是那处寨子的官军满指挥来此,除去了一部分空额,也不过四五百人凑数。都是些混军粮,在普通百姓前耍横的废物,即便叫他们去了登云山却不是也是奈何那处不得? 思虑了一番,王崇文便决定改了主意。想来他也被折腾了近两个时辰,瞧出了这位连自己女儿都能下得去手的赵员外不是甚好男女。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意思,便点头答应对方。 赵员外闻听这几个时辰都油盐不进的小子突然张口应了他的提议,当即拍手称快,吩咐旁边的庄客道:“快,给这位壮士喝点水!” 一个庄客得令,赶紧用碗去舀了一下水,送到王崇文的面前,叫他喝了。 王崇文边喝边在心里道:“老东西,且叫你得意着,有你哭的时候!” 赵员外正在那处略显激动的时候,却见自家的大门开了,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只见他忙对来人问:“如何?那姓李的已经出兵了么?” 第71章 害人终害己(2) 晓星落去,东方的地平线上露出微微的鱼肚白,村庄从远处望去,似乎笼罩着薄薄的晨雾,显得静谧又神秘。 庄上的普通住户与平日里略有些不同,今日到现在都还未起身。昨夜那赵员外家那头闹哄哄的,好多人都是听得真切,半个时辰前这村子口里又开进了一伙官军。数量似乎不少,怕有数百人,都是披甲执锐,面带杀气,令本就因为昨夜赵员外家那处声音倍感惊疑的住户们此刻更是大气不敢多出一下。 此刻,这处庄子的赵员外家院子已经被一百多土兵加上一百厢军团团围住。不但如此,院子内也进去了一百多披甲的厢军,两个模样颇为相仿的一老一小正在那里从容不迫地指挥着那些官军前后左右地寻地方站住。 院子的主人赵员外闻讯正从前厅处赶了出来,老远就抱拳道:“李兄终于到了,赵某可是已经等候了多时,直在那里寻思若你再不来,便要将这贼寇押送去本县相公那里去了!” 闻言,中年将官是冷冷一笑,也不直接去搭理对方的话,只是看了看院子里的许多庄客,道:“赵员外家里如此多庄客在此,怎会无端跑来一个贼寇来,令人十分费解。若是送去那知县处,若是要严查时,员外该不是说这贼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赵员外心里咯噔一声,心道这厮从前见面无不赵兄长赵兄短的,今日怎的忽然冒出句赵员外?自己不过是随便开个玩笑话,他还当真了,看样子这姓李倒也是来者不善呐!自古民不与官斗,还是不要把事情弄僵了才好。 赵员外略考虑后,便忙满脸堆笑道:“哪里,哪里,在下与兄乃是二十年的老交情,这等剪除贼寇,为国尽忠的好事情自然是第一个想到恁,岂会真如刚刚所说去将那贼人送去知县那里,却不是辱了我等恁地多年的情分?” “好说,员外且把那贼人交给本官!”那姓李倒也不含糊,直接是开门见山地要对方交人。 “带出来!”赵员外转身对院子里的自家庄客喝道。 不多时,从一处偏房里,一个浑身血染,衣服破烂的汉子被推推搡搡地赶到了这两个将官跟前。 那一老一少两个将官,是看了一眼来人后便面面相视,心道眼前这个分明是个少年,那脸色虽然沾了不少污物,却也是俊朗,与曾经见过的贼盗模样倒是有所不同,心中便有些不以为然。 却说这一老一少的将官不正是从那闫家寨里带兵来此的李家父子,父亲里李重乃是闫家寨知寨,其子李怀在其父手下落得个弓箭手的缺。只不过正如夜间里他爹所言,这小子日日流连烟花之地,平日很少去营中点卯,但若有公事出来时,却是比副寨官还要威武。 这不,似今日这等事,那副知寨且连露面的机会都没有,也难怪,谁叫他家上面有人啊! 李重在这赵员外儿子赵金成去报信之前,便已经到处收拢风声,不知从何处打听到了这赵家收纳了从登云山跑下来的草寇数人。想着自家的儿子对这赵家的小娘子可谓入迷甚深,一个不应便是摔杯掼盏,茶饭不思,所以便将那已经掌握到了消息给悄悄按下。好歹是要成为亲家了,总不能互相谋害吧? 李知寨见这不过是个少年,心道此人容易对付。当即带着笑意微微颔首,又看了身旁他的儿子,挤眉弄眼地怪笑了一下。上前走了几步,四下望了一望,似乎是在确定他带来的官军现下是完全控制这座硕大的庄院。 转了几步,只见这李知寨道:“只有一个贼寇?” 赵员外闻言眉头一紧,若有所思地看着说话的李知寨,颇有有些疑惑地道:“犬子金成难不成没有与李兄说清楚?” “哦!”李知寨仿佛是突然想起来的样子,笑呵呵地看了看这赵员外道:“听说这贼人是和令爱一起回来的?” 赵员外一惊,按照他的考虑,这李知寨来了之后将贼人接手,再带上这个贼人,令其引路将那盘踞在登云山的草寇一网打尽,这李知寨因此落得个剿贼有功,他自己也可以出一口气,那五千贯的事也可以胡乱对付过去了。 哪里知道这姓李的来了之后句句中都透露着不善,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叫他真是心里没底。然而毕竟是江湖,只见他想了想后,道:“李兄这次带了多少人?” 李重道:“厢军三百,土兵一百,你待怎讲?” “够了,够了,听闻那登云山上贼寇数量不过一百!” 见说,知寨李重“咦”了一声道:“你如何知晓那处山头上藏了多少贼人?莫不是你与那处贼寇有勾结?” 赵员外闻言大惊,忙摆手后退道:“李兄,如此玩笑着实开不得!旁人不知,你岂是不知赵某为人,uu看书 uukanshu怎会与那登云山上的贼寇有所牵扯!” 李知寨阴阴地笑道:“没有?那贼寇怎会将你家的小娘子送回来?还有,本知寨早已获讯你家年前就收纳了几个登云山上跑下来的贼人,你说有此事没有?” 待他说过,这赵员外后心是冷汗直流。 这诈人的最高境界便是说有其事。此前赵员外还因为自家有人是从那登云山上下来,从而获得了登云山上的情报而沾沾自喜,没想到现在那几个遭瘟的庄客倒成了烫手的山芋。 李重眼见这赵员外兀自在那里神色紧张地低头琢磨了好一会儿,心中立刻有数,只见他转脸给了那李怀一个眼色。李怀见状忙道:“左右听了,此间庄子之主赵雄目无王法,勾结登云山草寇,干犯大宋律法,所有人就地拿下!” “什么,你这个狗日父子,这不是含血喷人么?”赵雄赵员外言罢便要冲上来揪这个李重。谁知他刚上前两步,便觉得自己腹部一热,火辣辣的感觉随之而来,低头看时才知这李重已经一刀捅了过来。 院子里的几十个庄客瞬间炸了锅,有的提起手里的棍棒,刀枪拉开了架势保命,有的是抱头乱窜,撕心裂肺地大喊救命! 李重见状,面色笑意满满,对着李怀道:“去将那个赵家小娘子找出来!对了,还有那个赵家小子,一定不能叫他跑了!” “得勒!”李怀闻听他父指派他去搜捕那位赵家小娘子,当即是浑身都是精神,赶紧带上二三十个营兵去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叫刚刚被带上来的王崇文都看得呆了! 第72章 害人终害己(3) 不过王崇文只是呆了片刻,随即便反应了过来,昂首大笑不止! 闫家寨知寨官李重见状上前就一个巴掌,正在那处笑这两伙恶人狗咬狗的王崇文被这一巴掌打的脑袋一偏! 只不过王崇文并没有就此服软,而是翻过头来怒道:“呸!你个滥官,还说我是贼寇,似你这般胡乱栽赃,杀人劫财又是什么?” 见对方这小子还挺硬气,李重不禁来了兴致,用手嫌弃地提了提王崇文身上那沾血的破衣,假意道:“汉子,瞧你也是在那姓赵手上吃了不少苦头,如今这厮已经伏法,你且跟我往州里走一遭,只说是这河口镇的赵家、崔家、伍家勾结你们那处强人,本官不但不取你性命,还是重重地赏赐你,如何?” “噗嗤!”只见王崇文一下子闻言笑了出来。心道这姓李的和那姓赵还真是蛇鼠一窝,连这说话的口气都是一样的。 李重面色一变,道:“小子,你笑什么?” 王崇文忙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我只是登云山上的小喽啰,军爷恁还是大人有大量,不如将我放了吧!至于您说的去那州里,着实不敢去!” 这小子怕死!这是李重此刻在心里判断出来的。心道如此也好,刚好可以好好说教过来,便拍起胸脯道:“如何不敢去?有本官作保,你去了只需照我说的俱告知府相公,万事皆好!到时候也保你落个万贯家财,岂不是比你那荒山野地里做做拦路的强人好上百倍?” 王崇文见说,又是在心里一阵好笑,心道这些人还真脑子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出口就说是一万贯,好似只要有这一万贯便是什么事都能办妥了一般。 他在心里暗叹,此刻天已经亮了,也不知道山寨里那些叔伯此时有没有觉察到甚变故,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活着回去! 暗自思虑了一番,王崇文心道之前便是假装答应了那位赵员外才落得个囫囵身子,这会儿更是犯不着与这位杀人不眨眼的知寨官较真,莫如也先应承了,且留着这口气,刚刚那位赵老贼不就是已经躺地上死挺了么?只要能拖延点时间,不定又有甚变化也说不准。 “哎,罢,罢了!左右我也是逃不出恩官你手心了,至于恁说的那一万贯钱,我也不想了,只求恩官能够言而有信,保住小子一条性命便是如再生父母之情!”王崇文颇有些痛心疾首地道。 李重是爽声大笑,抚髯道:“好,好好,孺子可教也!你若让本官这次事情办妥,且不说留你性命,就是抬举你来跟本官做个都头也是平常!” 王崇文灵机一动,忙不失时机地拍起对方马屁道:“如此小子先在这里多谢恩官了。只是这浑身被绑缚的太紧,连去小解都是难办,莫如恩官先将小子身上这绳索解了?” 听到此言的李重是不怀好意地一笑道:“那可不行,本官可是忠义之将,如今你还是个贼寇,且不可徇私哩!”言罢,招呼两个官军前来将王崇文拖走小解去了。 话说这时候整个赵家一下子乱糟糟,却早有一个机灵的下人飞也似地跑去自家少主人那里去了。 赵金城此刻正和自家妹子赵明月在一起,同在那里的还有那个青儿,也就是刚才李重口里那伍家的小娘子,另一个胖墩墩的丫鬟此刻正在房间门口张望着。 “妹子,你也要多体谅父亲,他也是被逼的没法。再说你一个良人家的女子怎可替那处贼寇张目?这不是自甘堕落么?传出去,咱家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你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咱赵家的这份家业哩!” 对面的赵明月此时一言不发,她此刻心里真是悔恨不已。恩人呐,恩人,明月吃你误矣!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哪里能称得上是半边天啊,不过都是男人眼里的物件罢了。那腌臜淫贼也好,那浪荡公子李怀也罢,便是连自己的父亲又何曾真得是将自己当做是个有血有肉的亲近人? 哎!可怜了那王小哥了,不知现在他如何了,但愿自己的一时冲动不要坏了他的性命!还有,听那门口的胖丫说母亲也挨了爹的打,不知道伤势怎样! “哥哥,你莫说了,小妹已经都想清楚了,一切都凭你和父亲做主便好,那强人窝里我也不会回去了,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便好,好歹也能给咱家带来点实惠!” 赵金城闻言一拍腿,真要开口,却听门外有人道:“不好了.......” 赵金城闻言站起,朝来人道:“何事惊慌,也没个规矩!” “沈三,外面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倒是赵明月冷静地动问道。 “外面......外面杀人了,老爷,老爷被那些军爷给杀了!” 什么!赵明月脑子里一片空白,要说不恨她父亲,那是假话,可是这突然听闻她父被官兵给杀了,却是接受不了,兀自眼前一黑,往后一倒! “姐姐!”她身后的伍青一把将赵明月托住,急切地喊道。 “这还有王法么?我去看看!” “哥,uu看书.uukanshu 快,快逃吧,这些人比那些强盗还很呐......”赵明月强睁开眼睛,对赵金城说道。说完又对身旁的伍青道:“你随我哥走,我爹去了,我娘那里也不必去了。” 见说着她已经是泪如雨下,道:“谁言女子不如男,昨夜俺娘就曾说过,那姓李的父子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一语成谶!你们快走吧。” 门口那胖丫鬟此时也跟了进来,哭哭啼啼地在一旁扶着赵明月,一幅不知所措的样子。 “小妹,你不走么?” “我不走了,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便留在这里吧,倒要看看那对禽兽不如的父子到底要做出甚样的人面兽心的恶行!” “小妹,这是何苦呢?”连一直站在自己父亲一边赵金城此时也不免落泪。 赵明月强打起精神笑道:“快走吧,把胖丫也带上,后院那里有个狗洞,你还记得吧!” 赵金城一时泪如雨下,道:“怎不记得,当年我惹怒了父亲被打了出去,是你从那处偷爬出去送饭给我吃的!” 话到此时,隐约能听到粗重的脚步声正向这处考来,“快走!”赵明月杏眼睁圆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急道。 赵金城无奈只得起身打开窗子,带上伍青跳了出去,待要拉那胖丫鬟时,不妨那丫鬟兀自将窗户从里面关上,从那窗子的缝隙里飘出去一句:“你们走吧,小人在这里陪着小娘子!” 说完已经将窗户从里面插上了,转身又跑到门口兀自往那里一站,一幅浑然不怕死的模样! 第73章 害人终害己(4) 一顿混乱之后,赵明月才发现自己的房间门口聚了一队官兵,领头的那个她怎么不识?不就是那昔日对他垂涎三尺的李怀么! 只见这李怀此刻已经开了杀戒,正驻足在门口朝里面张望。路上的时候这李怀还在想这般那般的,兀自有些嫌弃已经落入了贼窝又复归的赵明月。 但是,此刻见到了真人,他依旧是两眼放光,心绪难平。大约是男人的通病,只要是得不到的,或是心中想要却暂时未曾得手的,那都是好东西! “你也要杀我么?”赵明月红着眼睛抬眼问着手持长刀的李怀,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此刻她不比昨夜回来时候,也许是感悟了什么,便将昔日的那些华美衣服拿了出来。她虽然经历过一段人生难以启齿的日子,华服在身的刹那,便是一身风流四溢。 李怀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的可人儿一时怔住了,任由手上的长刀在那里滴血!他身后的一群官军都是伸头探脑地往房间内拼命瞅,隐约都是看见一个绝美的女子,直叫气血上涌,口中涎水泛滥。 赵明月面无表情地慢慢地向门口走去,李怀与手下的那些军士都不自觉地后退。不多时,便都退回了房门外,甚至还举刀,浑似一副强人临头的造感。 走过来的赵明月并未理这些官兵,而是慢慢提起罗裙,轻轻地蹲下身来,看着还似乎尚余一丝气息的胖丫,慢慢地将其上身扶了起来。只见这胖胖的脸庞上,此刻唯见的是那两个圆溜溜的眼睛.......其实,她已经死了! “真的要赶尽杀绝么?”赵明月难掩失去了这位傻胖忠仆的痛苦,埋头动问道。 忽听到这句,直叫李怀有些慌乱,好容易才缓过神来。心道这赵家连主仆庄客一起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难道真要全部杀掉?不行,至少眼前这个小娘子不能杀。不,是一定不能杀了,自己要......李怀咽了咽口水,将手里的刀回了鞘,忍不住将赵明月扶了起来,趁机感受下那温软玉香! 赵明月并未作出反抗,因为她知道,这家里还有人值得她活下。想着万一自己的哥哥,母亲被捉时,若是因为自己这副已经残破的身子能换来性命,岂不是最好不过? 未过多久,赵家已经没有了砍杀声,进入赵家的官军都在那里翻箱倒柜。赵家的金银钱财、粮米田契全部都被翻了出来,正有一群军士在那里点数。 话说他们已经点了好久,叵耐这数量巨大,总是出错,直须重来,也是难为这些军汉们了。 此时李重可谓满面红光,心道这里的一切都已差不多了,却见到李怀扶住一个貌美的女子出来,便笑问:“那赵金城呢?” 李怀一慌,道:“没见到,另外,个逃回来的小娘子也没见到。” “什么?”李重一惊,胡须乱跳,怒道:“你给老子不要管这个女人,去,给老子带人带人去镇西崔家、镇东伍家!” “哦!”李怀忙将撇下身旁的赵明月,赶紧往外赶,他可不敢真的惹怒了自己的父亲,毕竟,平日里吃喝玩乐都得靠他老人家不是! “等等!”李重见李怀就要出门时,又凑过来小声道:“该杀的杀,该拿的拿,懂么?” 等李怀走了,李重看也不看站在那里的赵明月,挥手叫人把人带到房间里软禁起来再说,又吩咐下面的官军在这处庄子里挨家挨户敲门拉丁口。因为这赵家的粮食太多了,居然存粮四五千石,金银器物、铜铁钱串,价值没有十万,也有七八万贯。 而李重呢,本次出动厢军三百,土兵一百,又从庄户里点了近两百人,赵家未死伤的庄客还有四十多人。很显然,这些全部去搬运东西,估计也需要一两日,更何况那里还有两个大户,崔家乃是里正,伍家乃是积年做保正的,要说富裕,只怕钱粮比这赵家还要多。 李重抬眼望天,大笑不已,仿佛已经看见自己正在金山银山里数钱。随即喝令,留下部分厢军看护这赵家,其余人都来起运所有值钱甚物,粮食只能以后再做计较了。 村庄内都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见这些批甲执刃的官军来叫门时,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不过还好,只是叫他们去出苦力,哪里敢分辨半句?最多只是在心里咒骂两声,权当解了气了。 很快赵家的值钱之物被打包装车,押送队伍刚到村口。李重见他儿子李怀从后面追了上来。李重停下马问道:‘那两家都办妥了?’ “跑了伍家人,崔家那里倒是已经办妥了!” “废物!”李重大骂。 又觉有些不对头,便道:“莫不是这伍家的小娘子是跑回去报讯才叫伍家人走脱了?想必还未逃远,你带人分几路去追,死活都要见人!” 李怀闻听其父的吩咐,忙转身指拨人马去了。 李重见他儿子走远,便拨转马头,回到后列。那里有一辆临时做好的陷车,里面装的正是王崇文。 这李知寨听到其子说伍家的人跑了,心里略有些吃惊,想到还是要把这位说好,只要这强人一口咬定三家都是通寇,官司就是打到赵官家面前,那也是无妨。况且这一趟收获少则十几万贯,多则二三十万贯,到时候分出一半上下打点,那登州城内的知府是什么德行他心里可是清楚的很。更何况他还有个当团练使的大舅哥,也是个官场上的老手,少不得会出面周旋一番,值得怕么? 李重再三与陷车里的王崇文嘱咐了几句后,才转马就走。 才转马头,却见后面的官军们押着一群男女老幼,都是一身净衣锦服的。李重立即明白这些定是崔家的家眷,心道这下面的人也是太不会做事,这些人都拖来做什么,难道还要留下苦主? 只见他气冲冲地纵马奔去,uu看书.uukansh照头就是一刀,砍倒了其中一个少年,大喝道:“留着这么废物干甚?这些都是犯了通天大罪的人!” 这一砍不但叫这伙老幼惊叫不已,就是那些刚刚押人过来的官军们也是一脸惊诧。官军中好多人都在哪里嘀咕,即便是这崔家人有罪,那也得州里相公问罪之后才能决断,如何凭一句话便要将这几十口都杀了?顿时都是怔在了那里。 李重见状更怒,想他素日依仗着上头有人照觑,下有金银开道,登州的知府、文登的知县,诸多刀笔吏役谁不为他说话?要说要不到位的地方,便就是眼前这些大头兵了。话说在他心中,从未将这些官军当了人来,不想今日这些平日里他看都懒得看的这些人居然忤逆他的意! 当然,他那几个亲随是个例外,那可都是他使钱养起来的人,好几个都是曾经累犯大罪的囚犯,个个武艺都是不差。他久混于官场,情知仇家不少,自然是不敢大意,所以养了这么一群人! 李重见官军居然没有动静,顿时无明业火高举三千丈,又是一刀砍死一个年纪稍长的妇人。这一幕直把村庄庄户家拉来的丁口都看呆了,当下是有的流泪,有的失禁! 而那崔家的这伙老幼本来以为这伙官军不过想要趁机劫财,哪里想到会是性命都不保,此刻也不管周围的官军,便四下奔逃。 李重大怒,纵马就追,刚往村子出口跑不过几十步,忽有一箭飞来,正中他的前心,直直地钉在了护心铜镜上。他大惊,忙转头往村子跑,却被后来一箭正中捉缰的右手,巨大的力道叫他跌落下马。 第74章 来的正是时候 李重受惊,转过马头,正要往回逃时,只觉的握缰绳的右手瞬间是有炸裂之感,满脸都沾上了迸来的鲜血。心中更是惊慌不已,顿时身子失去了平衡,从马上跌翻了下来。待他来看时,右手已经残缺了几根手指,手心兀自还握了一小截缰绳,均是刚才那一箭造成的,想来都是骇人听闻! “来人呐,快与本官挡住!”李重心知对面来的人定不是好相与的,不然哪会有这般准头箭法?他已经吓破了胆,也顾不上甚体面不体面,也顾不上手疼,只顾往前爬去,意图混入人堆里躲起来。 几个亲随见状,赶紧前来扶他,半拖着他往回跑,当下是靴子掉了,头盔也落了。 正在此时,又传来了破空声,几个亲随当即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夹起了李重加快步子。 等这几个亲随将李重带到了人群中时才发现自家通将的脑袋已经被射穿,红的白的流的到处都是,看样子是活不成了。 这一幕相当恐怖,村内的官兵百姓都是大乱。都道那位身穿铁甲,威风不已的军爷居然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箭给射穿了脑袋,谁不是在那里心惊肉跳地担心着自己的性命会不会不保? 随即整个村内是人心崩溃,四下奔逃,都想寻找个能够藏身的地方,免得也被那村外飞来的利箭夺了性命。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村外两三里地的路上,一位九尺如银的英武大汉,此刻正在那里与对面的几个男女叙着话。 一个青年男子道:“小人本不该对英雄适才的话语生惑,只是那处官兵合在一起怕有四五百人,恁只这五六个人怕是成不了甚事!” 周围的那几个老少闻言都是如此附和着。虽然他们看着对面这几个人个个威风凛凛,长枪大刀在手,背负长弓,但是要说用这么几个人去和那几百官军斗,却不是白白坏了性命? 见状,那位九尺如银的英武大汉却是从容地道:“不妨事,你既然是明月妹子的亲哥哥,便请在此寻个僻静的地方歇下,带我等去料理那处,再来寻你们,如何?” 那青年闻言便不再坚持,他本来就是想叫这几个大汉能将他这几个人护送到某个安全地。岂料对面这几人都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自不量力地非要去那处救人,只令他是有话难辨,有苦难言。 想来即便是他的妹妹和母亲都在村庄内,可是这明摆着要去的送死的事情如何能做?所以便多说了几句,不妨那当头的九尺如银的英武之人却是个不好说话的人,他也就只能作罢。 思来想去,这青年便与身边的几位老幼嘀咕几句,大伙都是皱了皱眉,也只得如此作罢。于是,都来拱手叙了礼,便往附近的树林中去了。 “寨主,想必那苏定、杨志两个哥哥已经到了村口了,咱们还是快些去接应他们吧!”见这里的事说完了,一位持大刀的汉子说道。 九尺如银的英武大汉叹了一口气道:“也好,不知道大师他们还要几时能到,若是真如刚才那位青儿姑娘所言,怕是形势已经十分危急,也不知我那崇文贤侄现在生死如何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挥马鞭,匆匆跑过,朝村内奔去。 原来这赵、崔、伍三家分布在河口镇东西南三个方位,又是往登云山便只有一条大路。 这说话的一伙正是从登云山赶来的卢俊义、马劲、卫鹤、邹家叔侄数人,刚好在路上撞见了逃难来的赵金成、伍家大小十余口。在此前不久,杨志、苏定两人得了卢俊义的吩咐后到赵家庄探视情况去了。 不多时,几人便到了村口。只见村口的几株大树上传来一声口哨,众人抬头一看,却不是苏定和杨志都是手持大弓正在那树丫上招手。 卢俊义也朝他两个挥挥手,从他两人的面容来看,想必是情况还好。卢俊义身旁的几个人似乎被书上的苏定和杨志脸上的笑意所感染,面色都稍稍放松了些。 打马进村,便见到了那里聚集了许多官军,阵前已经躺了好几具尸体。 卢俊义轻轻触了触马身,那马颇有灵性地向前走了几步。只见他那双点漆的明眸扫视全场,朗声问道:“你们哪个是当头的?” 那些官军只见这来的几个人个个都是威武不凡,开问的这位更是天人之表。都在那里寻思这些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哪里敢轻举妄动? 沉默了半晌,官军群中才其中一位头戴笠帽,身着皮甲的官兵出列道:“我家知寨适才不知被那处射来箭夺去了性命,敢问官人何人,何事来此?” “叔父!侄儿在这里!” 正欲答话的卢俊义忽然听见这么一嗓子,便将目光转向了他处。他身高九尺,又端坐高马之上,一眼便见到了那陷车里的王崇文。 话说官军都在疑惑中,却见那车里载着的登云山贼寇张口朝这来人喊着甚“叔父”,uu看书 uukanshu.om 纷纷顿悟了过来。 刚刚上前搭话的那个官军军将慌道:“你等莫不是那登云山上的贼寇?” 马劲将手中的錾金大刀一挥,大笑道:“好眼力!”随即将笑容一收,牛眼怒睁道:“你们这些狗官军,既然知道我等的来路,还不给老子跪下投降!” 官军们闻言都是一惊,随即爆发了一阵哄笑。那刚刚答话的那个官军道:“汉子,我见你们也只有一颗脑袋,一双手,却敢放此大话,却不是来讨死?劝你早早离去,我等不去追你们,咱们只是求财罢了!” 马劲骂道:“操!学老子的话,你们连那伍家的小毛孩都不放过,却还说求财,尽诳你马爷爷呐!”言罢,挥舞着大刀便上前去抢那刚刚答话的官军。 卢俊义当即对身边的邹家叔侄道:“速去救下崇文!” 邹渊、邹润闻言是一马当先,飞入阵中。随之而来的又是两人两马,正是从树丫上趴下来的杨志和苏定。 一时间,血肉横飞,倒地者无数。卢俊义亲持大枪冲入官军阵中,全无一合之敌。在他的带领下,苏定、杨志等人纷纷发力,杀得官军哭爹喊娘。 那位刚刚答话的官军怕是个小头头,自恃有些武艺,不想此刻已经被马劲一刀剁掉了脑袋,血柱从断处喷涌而出。 这处官军不下三百人,只是卢俊义这几个实在是太狠了,都是长重兵器,只不过片刻,官军便是死了好几十。剩余的官军眼见不头,纷纷逃窜,那同来的土兵们干脆都是蹲下求饶算了! 第75章 少年英雄归心 “杀得好!”被囚在陷车里的王崇文大喊一声,此时真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 从昨夜到现在他为了保住这条有用之身,不得已而装孙子,可谓是结结实实地憋了一口气,此时见到那些混蛋官军一个个被杀翻在地,胸中的浊气仿佛一瞬间被吐了出来。 正在厮杀的邹渊、邹润闻言顿时浑身来劲。因为卢俊义刚刚说的明白,只吩咐他两去救那王崇文,这不是拱手送的功劳么? 想着他们这伙人本次下山的第一要务便是营救这位小将,现在眼看这伙官军虽然是人多,却都是一群饭桶。看着眼前这一个个官军到处乱奔,几乎不消思考,这结果是注定了的。此时若是将这位卢俊义哥哥十分看重的小将给顺利救出,自然是本次下山的头功! 两人是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眼里带着喜气的同时又略有些复杂的情绪。这几天也是日子难熬,想他两都是义气汉子,遇到卢俊义这伙江湖闻名的好汉,自然想尽一尽地主之谊,可是这山寨也是太萧瑟了些,吃的喝的都是短缺。 要说只是这般也就罢了,偏偏还出来了像姓王的那一对龌龊无比的淫贼,直叫整个山寨里的兄弟见到自家的几位哥哥都是自觉矮了一截。不想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位王崇文又和两个小娘子搅在了一起,初时他叔侄两人得到了消息还略有些高兴。 只在心里琢磨着不只是他两在执掌寨里时出现了那两个禽兽一般的人,现在自家仰慕的大寨主看重的这位武艺非凡的后生却不是也是这般?也算是以后大伙谁也别提识人不明的那茬了。 岂料自家的这位寨主却是一反常态,认为这其中必有因由,笃定这位王崇文不时那耍奸之人,执意下山来救。不想事实果然如此,虽然两人当下并不清楚事情的真实经过究竟如何,但是都在心里暗暗地对自家寨主当初的看法表示十分赞同,也是相当地佩服。 正是由于这些心思,这会儿得了个能立头功的机会,他叔侄两人挥舞着手里的朴刀,连砍带杀将面前的官军打得是抱头鼠窜。不过片刻,邹润便来到这陷车跟前,看着浑身血迹斑斑,却是精神极佳的王崇文道:“兄弟,让开些!” 王崇文闻言往后一退,邹渊冲上去一刀劈下,那陷车本是个临时打造的,这质量也是个堪忧的玩意,哪里经得住邹渊这一刀,便立即变得四分五裂,直叫王崇文站在上面都略感吃惊。 王崇文道:“快来,将我身上的这绑缚着的这玩意也给隔开,身子都快被捆麻了!” 邹润见说从马上一跃而下,对着邹渊道:“叔让开,这活叫我来!”说完便一下子窜到了只剩下底盘的陷车上,龇牙发力用朴刀对王崇文身上的麻绳狠狠地割着。 等他割开了绳索的之后,这官军已经兵败如山,纷纷效仿那伙土兵,都来跪地请降!唯有那几个不开眼随李重带来的亲随却依旧在那里狰狞着面容,挥舞着手里的刀做最后的反抗。 卢俊义上前接连搠倒两个,又一枪挡开了其中的一个的来刀,横枪立马,声如洪钟,响彻全场道:“降者不杀,顽抗者死!” 知寨李重带来的那几个亲随虽然是有些狠劲,却是不傻,眼见大势已去,心道反抗无益,便也不再坚持,只顾把刀一丢,叹着气,跟着其他人有样学样,也都是蹲下了。 这几人有的脸上都刺着迭配某处的字样,想必都是曾经犯案之人。既然这昔日的恩主已经死透了,再挣扎,即使回去多半还是要去那苦牢里煎熬,不如就此投降,日后再行计较。 至此,卢俊义带来的杨志、苏定、卫鹤、马劲、邹渊、邹润区区七人居然将这三百多官兵打的落花流水,举手投降,真乃旷世奇闻! 可是作为胜利一方的卢俊义却是有些高兴不起来。如果大宋境内净是这般不堪一击之辈充作守护边疆之职,那么这个国家在遭遇强敌入侵时,还有的救么? 调整了下略显焦虑的心情,卢俊义指派卫鹤道:“速去看看杜壆和大师两人已经到了何处。” 出发的时候,因为山寨里的马匹有限,所以杜壆和鲁智深带着怕有四十多个颇为精壮的登云山喽啰正步行往这里赶着,故而此时还不曾到。 但是眼看这里的官军投降者怕有两百多人,若是仅凭他几个人怕是还收拢不住的,得需要一些喽啰来充当人手。 卢俊义刚刚吩咐完卫鹤,正要下马,早有一人疾奔而来,到跟前,那时纳头便跪,大呼:“小子未经请示,擅自下山,只令诸位叔伯深陷陷境,其罪大矣,还望寨主叔责罚!” 卢俊义下马将他扶起道:“这是何地,你也是在军中勾当过得人,如何不明白阵前罚将乃是兵家大忌?” “寨主哥哥说的无错,三郎还是快些起身吧,等到了山寨再行计较不迟!”杨志此时也在马上附和着劝解着这位看似浑身是伤的后生说道。 王崇文只得站起,看着卢俊义颇有些不解地道:“寨主叔如何来的这般及时?” 卢俊义故显笑意道:“多亏鲁大师早起下马采买猪羊,不然我等怕还是要多耽误些时辰!” 杨志也接话对他道:“提辖兄长起得早,下山遇见把门的兄弟说你昨夜与两个小娘子下山去了,便赶紧报给了寨主哥哥,寨主哥哥又去寻那未下山的环儿娘子,这才问清了你们的去处!” 卢俊义见说颇为庆幸地道:“你此番下山本就是十分冒险之事,你听过做贼只身落到苦主手里还能有好么?” 闻言的王崇文是满脸羞愧,想起了当时那赵明月问自己与那陈七谁的武艺好时,好像还有些意气风发,心里也是好些激动哩。谁知道这一下来差点丢了小命不说,还险将身边的那些英雄一般的人物都陷入了陷境。 卢俊义见他低眉不语,估摸着这小子心里大概也是悔不该当初的,便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走上前去,伸手扶住对方的肩膀道:“怎么样,你身上这伤要紧么?” 王崇文这才把脸抬了起来,心中愧意更浓。心道若不是他一心想要在那明月面前逞强要面子,u看书 .ukansu.om 也不会那样昏头昏脑地带着两位娘子不辞而别!这次是诸事都是十分顺利,否则这要是因为自己的过失令某位好汉受伤甚至丢了性命,岂不是万死不能脱罪?想到这处,这位少年英雄一时竟然红了眼眶,几乎落下泪来。 见状,卢俊义赶紧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软语温言地说了几句宽慰话。见这位来救自己寨主尽是软语宽慰,确无丝毫怪罪之意,王崇文心生感动,心里立时是五味陈杂。 想着自己与这位寨主叔相识不过两日,这已经是承了对方多少情义?只怕这辈子舍命也是还不了的!之前还有点以为这位大名府来富家寨主会不会是因为爱自己的武艺才会那般热情相助,现在看来却是自己多虑了。 眼见这王崇文又陷入了低眉深思之中,卢俊义长叹了一口气,仰望着别处,似乎自言自语道:“英雄,也需要时间来成长!江湖险恶,世道又何尝不险恶?我辈任重而道远!” 王崇文闻言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有见他的这位寨主叔父四下张望,心中便猜测估计是在寻同他来的那两位小娘子。便忙道:“叔,那明月阿姐估计拖在了后面,这会儿怕才出门。至于那青儿小娘子却已经有一会儿不曾看见了!” 见说,卢俊义看了他一眼,道:“带路去看看。” 王崇文闻言得令,几步走在卢俊义的前面,带着他的这位寨主叔父往赵家急匆匆赶去。临行前,抄起一把官兵落下的刀,紧紧地握在手中,心道若是有哪个不开眼敢冲出来对他这位寨主叔父有半分不利,拼死也要护得周全! 第76章 变故之后首相逢 在路上,王崇文仔细将此次下山后的遭遇说了个周细。 卢俊义听了之后,真是无话可说,心道果然这就是繁荣无二的大宋王朝,骨子里真的是污秽够了。若是用一句话来的总结,便是:官劫富,富压贫,天子风流,臣属尽是尔虞我诈之辈! 如此国度怎能敌得过将要到来的金人,蒙古人?不过要是仔细想来,对于自己倒也不是坏事。若是这赵佶乃是个英明的天子,真是个天下太平的时节,即便自己这个穿越者怕也是无处施展拳脚。 卢俊义一边思索,一边紧跟王崇文。不多时,两人来到一处大庄院前。只见那里正有二十来人官军在来回巡逻,警惕地朝这边看来。 其实这赵家门前看护的二三十个官兵也是隐约听见了村口的动静,却只因有令在身,不敢乱动。便是这会儿也是在那里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都是心里暗自打鼓,猜测着那处究竟发生甚大事。 话说这群官兵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却见迎面走来两人。都是略有些吃惊,定睛来看时,其中一人却不是熟悉?不就那个不久前被那新做的陷车给捉走的甚鸟登云山贼寇么! 至于另一位之人,却是不知是何来头,但见九尺如银,相貌堂堂,衣着不凡,气势惊人,只令在那里看护院子的二十来个官军们都是点头称赞:真乃一副天人之表! 与此同时,又觉得这人虽然貌有贵相,却和那登云山的贼寇走在一起,难免叫人多想。想来也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两人都是贼寇,否则就是之前搞错了,两人其实都不是贼寇。 想到此处,这处官军都是忍不住两两对视,却又都是互相摇头,不知实情究竟如何。 “两位且慢!”一个军头瞅见这两人离自己一方不过十几步时,便忍不住走上几步伸手拦道。 “滚开!”王崇文眉头一怒,挥刀跳到前面大喝道。他现在看见这伙官军就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上去见这些人杀个干净,若是这官军奔散逃命去也就罢了,却非要强行来寻晦气,怎会叫位少年英雄更加暴怒? 而那个军头闻言却是不怒反笑,道:“你个贼寇,前者我等瞧你半死不活,也未对你用强,这会儿你到是野猫子下树,充起吃人的大虫来了,莫不是以为我等官军连那赵家的庄客也不如么?” 闻言,王崇文即可便要捉刀冲上前去。因为对方提到这些庄客,实在是叫他气不打一处来。那些庄户一个个都是不合一招的废物,却不要面皮,竟用那渔网将他给捉住绑缚了。也幸亏是他自己后来想得开了,不然且不说那位姓赵的老狗心狠,就是那些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庄客却是下手时一点也不轻呐!不想这几个人官军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不叫这位心高气傲的小将怒发冲冠? “崇文!休躁!”王崇文正要挥刀,却听见自己的这位寨主叔父突然开口,如中了定身法一般,立即停在了远地。 那军头见说,笑道:“原来你这小子名字叫崇文,难怪你能被那些庄客给捉住!怎么?想清楚了,又想学武了?” 卢俊义用手拍了拍王崇文的右臂,算是再次提醒他莫要过于急躁。又叫王崇文将手里的刀收了起来。 刚才卢俊义是仔细看了看对面这说话之人,倒也是一副好身膀。七尺四五的身材,宽膀细腰,腰悬夸刀,手持一杆丈二铁枪,身披皮甲,头戴范阳笠,宽脸阔嘴,三牙胡须,双目炯炯有神! 卢俊义越看越觉得对面的人倒像是个人物,并且刚刚王崇文准备动手时,对面这人也不曾有一丝紧张神情,依旧站在那里一副淡定的面容同王崇文打诨,不觉对其感了兴趣。 不妨对面那个军头倒是先开口了,道:“两位别总在小人脸上看来看去了,瞧得你两人能从那村口过来,想必咱们前面的那些兄弟怕是栽了。实话说吧,那个小娘子与她的母亲都还在这所房子内,刚刚是小人听到了前面有响动。为了稳妥情况便又叫他两回去了,二位要是去寻,便请自便,但有句话还请两位答应则个,小人感恩不尽!” 这位军头的话略叫卢俊义有些意外,但是从说话的语气来看倒是不卑不亢,不像假话,且其人生的也似是个忠直之人,便道:“阁下但讲无妨!” 只见对面的军头看了看他身边的那二十来人,想了想道:“小人猜你们定是哪处的英雄好汉,此番出兵,本押队这里不曾有人滥杀半人,也不曾巧取一分金银,这里的兄弟都是些忠良子弟,恳请诸位英雄稍后莫要为难我这些兄弟,直放他们回寨!”说完便是跪地磕头! 前面见这人说话时,便知这个不入流的军将竟是识文断字之人,已经叫卢俊义心生好奇,现在又是没来由的这般磕头求放过他手下的那些下属,更令卢俊义觉得这人还真是颇有些义气。 略作思虑,卢俊义微微一笑,道:“杀人不过头点地,男儿膝下有黄金。阁下言语恳切,为义屈膝,也是叫人佩服,你说的这个请求,我答应了便是,你莫要再跪了!” 那军头闻言爬起来,对身后的那二十来个军汉道:“都来谢谢这两位英雄好汉,日后行事也定要以今日为戒,万不可残害忠良百姓!” 见说,那二十来个官军纷纷抱拳称谢,然后三三两两离去,唯独留下了刚才说话的那位军头。 卢俊义疑问道:“怎么?你不走?” 那军头正色道:“适才说是让我这些兄弟走,却没有提到小人自己,所以不敢走!” 卢俊义爽声一笑:“瞧你也是个军中好汉,便走吧!不为其他,只为阁下刚才的那番不残害忠良百姓的话,也值得放你走!” 那军头兀自一笑,只是拱了拱手。 卢俊义对身旁的王崇文道:“你去,与们门口的几个兄弟打声招呼,放这位军爷与那他的二十来个兄弟出去,其余官军一个不准放!” 王崇文拱手得令,转身与那位军头一起往村口赶去。 进了赵家大门,只见这院子里的血迹还是清晰可见,也许是因为刚才那官军军将的仁慈,这里还留下了几个赵家的庄客,正在那里整理收拾着。 踏入大厅,那里摆着七八具尸体,有的尸体还未来得及收拾,或是面目狰狞、或是伤口挣裂,uu看书 .ukanshu 令人望而却步。 卢俊义看一圈,不见要找的赵明月,便喊道:“明月小娘子现在何处?” 一个正在那里收拾的庄客见说是抬头一看,眼见来人九尺如银,相貌堂堂,更兼衣着不凡,便道:“小娘子刚才来过,此时怕是回到夫人房间里了,出门左拐,再往左拐,右手第三间!” 闻言,卢俊义一愣,心道这还挺复杂的,不妨那汉又对自己旁边一人道:“你在这里继续,我去给这位官人引路!” 那人忙点头道:“晓得了,沈三哥,这里只管放心好了!” 闻说,那叫沈三的汉子急急往门外赶去,卢俊义提枪,夸刀地跟在后面。 走不过片刻,只见一处房门微掩。那沈三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声:“怎么?那些官军又来催了?你去告诉这群天杀的,奴家母女马上便好!” 正站在门外的卢俊义此时如何听不出那声音正是明月姑娘的?一把推开了房门,踏了进去。 只见床头柜那里正有一个年轻的女子替另一位妇人在那里梳理长发。两人同时被这突如起来的声音下了一跳,不过更加令那位年轻女子吃惊的却是这来人,手里的梳子一下子掉了下来。 怔了一下后,年轻的女子一下跑了过来,睁大一双剪水双瞳,眼角处泪水滑下,一通粉拳打来。随即又是顺着来人的高大威凛的身躯慢慢滑下,哭着道:“恩人......误了奴家......” 卢俊义一惊,迷惑不已,哪里知道有什么说头,只顾站在那里,任由对方粉拳点来! 第77章 再出波折 卢俊义和赵明月两人的这一幕不但令那位给卢俊义引路来的赵家的下人惊愕不已,就是那位在梳妆镜前的妇人也何尝不是错愕地看着这一对男女?风姿犹存的脸上多了一些疑虑。 这边,赵明月在卢俊义的胸口锤了一顿后是停了下来,然后便顺势倒在了卢俊义那宽阔的胸膛上低声啜泣。卢俊义则是一面好言安慰,一面看着那位首次谋面的中年妇人。 想他这一度时间内经历了不少,懂得身为江湖人,无论何时都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梳妆台前端坐的那位中年妇人的面容的变化叫他看在眼里,不觉猜测这位颇有姿色的妇人究竟与靠在身上的明月姑娘到底有甚关系。 过了片刻,见这赵明月不似刚刚自己进门时那样情绪失控,卢俊义才用手在其背上轻轻拍了拍。赵明月将面容从那宽阔的胸膛前挪开,抬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卢俊义看了卡她,又看了看那位妇人,目光中似有问询之意。 这时,赵明月这才想起来她自己刚刚的举动似乎有些不妥,也立即意识到自家的母亲此刻心中怕正在疑惑不已,便向身前自己这位救命恩人欠了欠身,回到她母亲的跟前,将卢俊义曾经救她们三个姐妹出那两个淫贼兄弟的囚禁地牢的事仔细说了出来。 其实,这已经是赵明月第二次与她的母亲说了。昨夜那王崇文被这赵员外捉住后是棍棒不迭,打的这位少年英雄身上到处是伤,当时这赵明月就是苦苦哀求其父能手下留情。而她的母亲在略感意外的同时,则是寻机探问了一番,赵明月只得如实相告。从而引发她母亲也去向那赵员外求情,直至被暴躁无比的赵员外拳打脚踢。 “多谢英雄相救小女,奴家感恩不尽!”只见这位颇有一番风姿的妇人在这明月姑娘的相扶下,慢慢地起身走到卢俊义的面前,欠身施礼道。 卢俊义忙躬身相拜道:“我等是虽是聚啸山林的强人,却也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仗义直汉,些许扶危救困之事又何足道哉?夫人莫要礼重,岂非折煞了小可!” 言罢,三人在这里叙一会儿话,卢俊义借机将赵家外面的情况大致说了一番。接着又是一番温言相劝,才叫她母女两人相扶出了房间,路过厅堂,瞧见了那赵员外此时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两个女人又是一通啼哭,哪里还能迈得动步子! 卢俊义见状,心中顿忧。想着眼下这处官军数百,自己这边的凭着几个武艺高强弟兄虽然一时占了上风,却难保不会从哪里再有官兵发来,到时候那些已经投降了的官军若是也一起鼓噪起来,如何能善了? 别的倒也没有什么,只是若叫那些官兵逃了出去,俱告了当地的官府,岂不是早早地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日后哪里还有机会能够回到大名府那里慢慢经营? 沉闷了片刻,卢俊义只得将此时的险境细说了一番,提到此难过后,难保不会再有大批官军来此,只怕到时候也是如现在这般,还是有口难辨云云。功夫不负有心人,费了好大一会儿,才略有些说动了两位,最终同意将这赵员外安葬了后才能离去。 卢俊义暗自叹了一口气,却又无可辩驳,毕竟死者为大,且又是死的是嫡亲之人,若是一味多说,反而会适得其反。 略沉思片刻,卢俊义便只得点头同意。心道反正这边赵家人料理几个人的后事且需要些时间,不如先把那里的投降官军处理好了再说。 话说赵家的几个庄客眼见这位九尺大汉,不但相貌英武无比,气势更是非凡,又与那娘子、小娘子温言叙话,看起来颇得这两位女主的信任。当下纷纷都在哪里暗自猜测,立时,放佛是寻到了主心骨一般,大小事来请示了几回。 卢俊义闻听之后,询问了后事的准备情况,嘱咐现在正是时间紧迫,万不因小失大,陷了众人与危险之中。庄客们建这位言谈有理有据,态度果决,无不慌忙应承了。 等卢俊义重回到了村口,只见这里隐约有些混乱。官兵们虽然已经投降,却又见这里的强人才不过区区几人,当下有人心里便是打了小算盘,甚至有人已经是蠢蠢欲动。至于那被及时解救的崔家老少十几人,此时也在那里哭哭啼啼,聒噪不已。 卢俊义见状,一面令邹家叔侄和王崇文一起收缴官军们的兵器,一边便急令杨志前去接应了杜壆、鲁智深引领来的几十个登云山的喽啰。毕竟这里自己人太少了,若是再多那四五十个人,有些事自然好汉许多。 吩咐了这些,卢俊义又来崔家人面,问了情况。原来是这崔家的家主刚刚已经被那位死鬼李知寨给一刀砍了,此时正是家中无人做主的时候,估计是因为家中几个儿子都想趁机上位主事,所以争论不休。 话说卢俊义此时正是万事起始阶段,不然凭着此时心中的烦闷,哪里肯跟这些人废话半句?如此时刻,一家人居然还为了争一家之主而大打出手,实在叫卢俊义感觉腻歪。却又忍不住劝和了数句,谁料这几个不开眼的居然有些目中无人,在那里出口不逊了。 卢俊义冷笑数声,懒得再管。他心里明白,也许还是自己这些人太好说话了。情知这些人是给脸不要脸,对于某些贱骨头,你与他客气不得。当即便招手叫来马劲,略作吩咐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果然,在卢俊义走出村口不久,卫鹤便追了上来。将马劲如何挥舞着血迹斑斑的大刀,只消几句粗话便叫那崔家的老少个个治理的乖巧不已的事情都分说了一番。 看见这位同样手持大刀的汉子在那里喜笑颜开,手舞足蹈,将那崔家的几个年轻后生在马劲面前的丑态描述的惟妙惟肖,直叫卢俊义忍不住愁苦中带笑。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村口站了一时,但见杨志骑马归来。不等卢俊义开口,便将杜壆等人即将到达的消息说了出来。 等这杜壆、鲁智深几人的身影慢慢映入了卢俊义眼帘,却见两人身后的几十个喽啰兀自还押送着一队官兵。 这里居然来了好几拨官军,卢俊义有些始料不及,他不禁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对杨志道:“还得劳烦兄弟你骑马于村庄四处仔细查看一番,莫叫有官军成了漏网之鱼,万一走漏了风声,到时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杨志在马上抱拳一礼,应承之后拨马而走。 等到杜壆等人都走上来的时候,uu看书 ww.uukansh 鲁智深看着卢俊义先开口道:“干鸟,这么多官军,哥哥与几位兄弟不曾有甚麻烦吧?” 杜壆见说是瞧了瞧不远处自家山寨几个兄弟的那副精神头,不禁微微一笑,朝鲁智深看了看,努努嘴示意对方看看远处的那马劲和邹家叔侄。 鲁智深看了看,眼见那邹家叔侄正在那里指挥着那些官军将手中的兵器全部集中缴放,马劲则是在那里只手叉腰,一手提刀地来回巡视着那群正在缴纳病器的官兵,时不时地呵斥一声,忍不住呵呵笑了数声,长出了几口气。 笑了几下,卢俊义的目光又转回了到鲁智深身后被押送来的官军,只见这些人很多都是背负一具似乎是尸体的东西紧张地站在那里,惊恐地看着身前这些正在谈笑的强人,任由脸上的汗水滑下。 杜壆见状,回头看了一眼后,道:“哥哥容禀,刚刚在来的路上时忽见远处有一伙官军正在那里行凶,去了之后才发现男人都叫杀绝了,只有那青儿小娘子与两个容貌尚佳的女子尚活,有几个官军犹自在那里准备行苟且事,且叫提辖兄长几禅杖打开了狗头。” “因洒家看见了这位青儿娘子,所以便开口问了问,才知道这里出了这么档子事,难怪寨主哥哥此前急匆匆地先走,却是这大宋的官军也是烂透了。” 等到鲁智深插了一句后,杜壆接口道:“没想到死的那些都是青儿姑娘的家人。”话音一落,只见那个叫青儿的小娘子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此时她哭得犹如一朵雨打后的月季! ps之前章节录入错误,已修正! 第78章 再现波折(2) 什么?卢俊义在心里咯噔了一下,想到了自己不久前特意嘱咐那位明月姑娘的哥哥,要求他带着那伙人去寻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稍后再来计较,怎么又出了这么档子事? 鲁智深、杜壆眼见卢俊义听话过程中皱眉,便都暂时停了话头,也都仔细来听了。 只见卢俊义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青儿姑娘,请节哀!只是我那时已经叫你们寻地方好好躲避,却为何会无缘无故又撞见那处官军?” 闻说,伍青停止了哭泣,依旧满是泪痕的脸上多了一些恨意,只道:“还不是那赵金城,他说甚这些官军不是好东西,落草的强人更不是甚好人,因而鼓噪奴家的家人往州府方向奔逃,却正好叫正从那崔家庄赶来的官军撞见了,这群官军上来便是要取人性命,若不是见奴家这里三人生的颇有些模样,怕是存了别样心思,只怕恩人那时见到的人都死绝了!” 卢俊义听后,心中这才略略释然,好歹这货的死与自己这拨人关系并不大,不然还真是有些心理负担。同时也在那里暗自嗟叹自己的这副心肠与那些历史上玩政治的人实在是差的太远了,竟然为一些无干的人生死而心生愧意! 又说了几句,卢俊义挥挥手,众人一起进了赵家庄。进去之后,鲁智深指派这些官军将身上背负的尸体都悉数放下,一溜子并排放好。 刚刚在那里有些情绪的崔家发现了这当地与之齐名的伍家十几口人差点死光,顿时如遭瘟的公鸡,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大气不敢多出。 鲁智深、杜壆身后的这些登云山的喽啰刚刚没有死伤一人便将那近百的官军全部解决,现在这心气儿不是一般地高,看见这些官军一个个眼神都是鄙夷,直叫这些刚刚还存了些不切实际心思的官军此时都是不敢睁眼来看,这场面似乎一下子又恢复了平静。 卢俊义看了看已经从官军身上放下来的那些尸体,其中一具甚是显眼,不就那明月的哥哥。卢俊义叫来了王崇文,吩咐他立刻去那赵家里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她母女则个。 王崇文领命而去,卢俊义看了看这里俘虏官军,粗略清点了一下,怕有三百多人,听说那个寨主官已经死了,当即便环视全场相问:“这里现下谁是当头的?” 官军们听了是纷纷面面相视,窃窃私语,就是没有人来应承。鲁智深一看,怒道:“你们这些鸟官军还有没有卵子,问你哪个是当头的,都不敢出来答应一声,莫说甚官军,就是叫你们一声汉子,你们又算得上是爷们?”说完是愤岔岔地走上前去,朝官军人群中瞅去。 想他也是个在西军过呆过不少年头,对于官军素质的好坏自然十分清楚。在他心里,眼前这伙官军各方面与大宋西军相比,那是差的远了。 半晌无人来应,鲁智深微微有些怒意,只见他找准了一个身上衣甲算是好些的官军一把将其揪了起来,那人吓得面色如土,忙道:“英雄饶命,不是小的们不愿意答应,而是因为那知寨父子都叫恁这伙好汉们给杀了!”说完,探了探手指,指了指地面上刚刚放下的尸体其中的一具,就是鲁智深一行人押送的那些官军背来的那些。 “死的是谁?”卢俊义也看了看那些尸体,其中一位身上的行头倒是不错,应该就是刚才那位指着的尸体。 那个官军慌忙向卢俊义这边看来,道:“是......是闫家寨的知寨之子,刚才那位不知被哪位英雄用弓箭射穿了头的正是咱们这次领兵过来的最高指挥李知寨!” 见说的杜壆忙将刚才发生的事点了出来。原来刚才杀死了伍青一家人的那些官军叫鲁智深和杜壆追上杀了怕有十来个,剩下的那些才放弃了抵抗,所以刚才那伙官军背的尸体当中是既有伍家的人、赵金城、也有官军。 鲁智深将那人放下,一巴掌打过去,怒道:“甚鸟知寨?那狗父子没有名字么?” 这胖大师的一巴掌可谓出手甚重,一下子将那位官军打翻了在地,只顾捂脸露出一脸苦相,看着对面的这位怪吓人的胖大和尚是一顿磕头认错,道:“有名字,有名字,知寨叫李重,他儿子叫李怀!” 鲁智深道:“你个狗东西,非要洒家给你一顿拳脚才说?”说完又要上前揪那官军。 那官军刚刚吃得那一巴掌,这脑袋都晕,眼见这人又来,如何不慌?便忙歪起脖子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腌臜货,你要是够胆硬气一回,老子不定饶你,瞧你这身软骨头,便是欠打!” “大师,大师,请您慈悲为怀,饶了小的!” “住手!”一个声音响起! 只见这伙官军中一个颇为壮实的汉子站起来,眉眼中多了几分怒气。 鲁智深“咦”了一声,道:“这里倒是有一个硬气的人,来来,来与洒家过过手!” 正在与杜壆说话的卢俊义见到这里气氛不对,看见了那些已经投降,且已经缴了兵器的官兵们此时不少人眼中突然多出了些愤恨之气,便忙道:“大师休要动怒!” 见说,鲁智深忙离开了那处,边走边道:“洒家当年在老种相公那里当兵时,见到的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几时见过如此不堪的大宋军队!” 那刚刚站起来抱打不平的官军皮笑肉不笑地道:“西军又如何?要不是那些相公们明些事理,终日里好吃好喝地供着,也不比咱们好!”说完便要坐下。 眼见这里事情竟快闹开了,卢俊义先是上前一步安抚了一下正在气头上的鲁智深,情知看来这位大师怕又是手痒了。然后才慢慢走到刚才说话的那人跟前道:“这位兄弟,先不要急着坐下!” “怎么?刚刚咱们这群人还觉得你们这伙好汉与江湖上经常传闻的那种拦路打家劫舍的强人有所不同,都在那里夸赞哩!不想也是这般不讲理,这是不搭话要挨打,说了也要打,甚鸟道理,若你们想要撒气,便一刀来个痛快的,我程勇觉无二话,就是见不得你们这般糟践人!” 卢俊义正色道:“阁下误会了,小可并无意相辱,相信小可那位大师兄长也是如此,他是个专好抱打不平的义气人,见到这么多无辜惨死的人,一时气愤不能自顾罢了!” 程勇道:“我等身为官军,自然是唯上官之令而行,如何管的了许多,大师要是想撒气便去寻那些上官好了!” “好一个唯令而行!你们都是没脑子的牲口还是怎的?好坏不分?善恶不分?那些恶官们之所以有恃无恐地祸害善良百姓,是不是就是因为有了如你们这般唯令而行的糊涂军将才有了那狗胆的?” “你们的知寨官为了一己私欲便假借官家之名,前来行杀人劫财之实,你们助纣为虐竟无半点愧疚,兀自还在这里振振言辞,直叫小可有些为了你们的父母感到羞耻,竟然养了些毫不廉耻,转为恶人张目的人!” 卢俊义实在是有些气不过,狠骂了对方一顿。 鲁智深的第一个拍手称快,这大和尚并非是个口舌伶俐的人,刚刚心中百般忧郁之气,u看书 ww.uukashu.co所以才会故意寻茬揍了那个官军一巴掌。此时卢俊义这些话才是他刚刚想说又说不出的。他曾在军中见识过类似种师道的那般高阶军将,如何不知这拳头可以罚人,却不可责众,也心知自己是急躁了,此时便闭口不言! 邹渊也道:“你们这些天杀的官军,若不是我家哥哥有令,凭你们的罪过,咱早已把你们的狗头全部砍了,如何还在与你们说的些话?” 卢俊义心中此时依旧是耿耿不已,最怕就是如那官军的那种人。要说又多坏,那是谈不上,可实际上坏事尽是这些人做的,你说他们不坏么?等到该胆罪责的时候,却又说什么执行得乃是公家之事,难不成这入了公门就可以泯灭了良心? 想了一阵,卢俊义也懒得再多说一言,莫说是在这大宋一朝,就是自己曾经生活的文明时代,又何尝不是如此? 卢俊义伸手制止了邹家叔侄继续说下去,而是斩钉截铁地道:“问他们降不降,不降者要家人送赎买金每人五十贯,拿不出者刚好去山寨里修建山关、山堡、平整入寨山路,干满两年后让其回家!” 等到邹渊照此对被俘虏的官军喊话完毕之后,官军个个哀声叹气,都道哪里能凑得出五十贯钱来?埋怨了一阵,眼见没有甚好选择的余地,只得垂头丧气地接受了现实。 正在此时,一个妇人从村内那头疾奔而来,奔赴在地上的那俱年轻的尸体上嚎啕大哭,疯狂地扯着自己的头发,衣襟!莫说在在场的卢俊义等一众登云山的好汉,就是那些官兵中也是无不动容,一时间嗟叹之声四起。 第79章 仁义终有回报 见鲁智深等人都来相看,卢俊义叹了口气,点出了那死的人乃是赵明月的哥哥,这位妇人乃是赵明月的母亲,因而才有如此歇斯底里的嚎哭画面。 这位最好打抱不平的鲁智深被深深地触动,他在那里迟疑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对那些官兵吼道:“你们这群撮鸟,且看看你们做的好事,叫你们当官家的兵,没叫你们欺压良善,滥杀无辜,便是咱们这些占山落草的人也不会如此行事!” 官军们闻言心有戚戚,许多人面上都升起一些愧疚之意。 见状,卢俊义点了邹润道:“且去问问这里的庄户人,到哪里能寻到一位能读书识字之人,有便请到这里来一下,另外叫几个兄弟前去准备些桌椅板凳,笔墨纸砚等物。” 等到邹润领命而去,这边的被俘虏的官军也不知被鲁智深骂了一通而有所醒悟,还是被刚刚那个叫人心碎的母哭子的画面而触动,一瞬间站了不少人出来,表示愿意归降,卢俊义略点了下数字,怕有一百多人,心中略有些高兴的同时便去扶赵明月的母亲。 等卢俊义将明月的母亲扶起来后,只见这位此时已经是红肿眼睛,言语支吾。想来,今日估计也是这位女人生命里最痛苦的一天,不但接连失去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她本人和女儿的命运更是未卜。 正在此时,不知刚才因为什么而耽搁了的赵明月又从那处跑了过来,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直叫刚刚才略静了点心在场所有人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这些官军都是承平年间的军人,许多人从未经历过生死之事,昨天听了那李重得命令持刀杀人,好多都是凭着一头发热去做的,哪里像今日这般近距离看着一家子人只见得生死离别画面来得震动心扉? 赵明月在哀恸的同时,她的母亲忽然对来扶她的卢俊义伏身拜道:“恩人在上,奴家这里有一事相求,还请恁莫要推辞!” 闻说,卢俊义感到有些意外,当即也不好出言拒绝,只道:“夫人有话但讲,若是小可力所能及,又不违背天下大义,与我兄弟无害,自然无不应允!” “奴家何人?虽然不明白甚天下的大道理,却也知道为人须多行善的道理,自然不会教恩人做出甚害人害己之事,所为求者不过是因为奴家那苦命的女儿。昨日家里老爷不听善言,以致今日之祸,此时再说的多也徒劳,只想着恩人能今日应付得了这里的官军,却不能时时留在此地,只求恩人能够将小女一起带走,好好看顾着她,望恩人万勿推辞!”说完便真切地拜了几拜。 这话叫刚刚赶来,也是一番痛哭的赵明月听了大半,顿时有些不解转身来道:“哥哥虽去了,女儿还在,母亲为何突然要说这般话,却不是叫儿心更痛?” 她母亲道:“儿啊,为娘也是活了大半辈子了,从前很多时候的很多事都是任由你父亲做主,从不多言半句,因为这天下终究还是男汉的天下,女人当不得数的。如今这里事情越发弄得大了,上头的官府岂肯善了,只怕不久之后,官家又会差大军前来,指不定又会闹出怎样的事情来,为娘已经无所牵挂,唯有你罢了,你万不可留在此地,好歹给赵家留下点血脉!” 言罢,也不等赵明月开口,只见其牙关一紧,鲜血从嘴角流出,唯有那双略显明亮的眼睛一直盯着赵明月,后者一声惊呼,如何猜不到是自己的母亲是咬舌自尽了,更是哭的死去活来,恨不得抓肺桡肝! 卢俊义措手不及,一时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来安慰这位苦命的女子了。 “罢、罢,罢了,连这个小娘子的娘也舍得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这位大王,我等男汉还有何惧怕?省的日后再去与那些滥官一起犯下甚连自己都看不过眼的罪孽来。”这人说罢又对身旁的那位胖大和尚道:“大师,小人程勇愿意脱了这身官家的皮,愿意同你一起去做些我辈该做的事情来。” 说完这叫程勇的便将身上的皮甲扯了下来,他对面的鲁智深见状道:“这还算是句人话,好歹叫洒家心里也略舒坦些!” 说完这位不善言辞的胖大和尚也赶来同王崇文和邹家叔侄一起七嘴八舌地安慰起这位在一日之后便失去了所有嫡亲之人的小娘子。 安慰了一阵,便走来几个登云山的喽啰主动将这明月母亲的遗体同那赵金城的一起抬到了赵家。 这边好大的一空地上也摆起了桌椅板凳,执笔等物,一个在赵家庄里专门教授孩子们识字的老学究被请了过来,将那些愿意归降登云山的官军个个都登了名字,当场点名。那个叫程勇的官军第一个上前报了自家的名字,并且又主动协助起邹家叔侄来办此事,直叫老学究的工作效率提高了不少。 见此,悲伤不已的伍青也只能效仿赵家,拜托了几个登云山的喽啰和一些庄里住户将她家人也都抬回了伍家处置去了。赵家的这些庄客、庄子的住户们都是主动担起了一些事物,将那些官兵都抬去掩埋了。 卢俊义看着这些人抬走了那些官军的尸体,对邹渊道:“除了那李家父子外,其余人还是叫程勇去辨识一番,问了住处,若是离此不远,人均准备一百贯钱且差人送去,也算是聊表心意吧。”邹渊忙领命去寻那个叫程勇的军汉去了。 如此,这里许多事情都需要卢俊义来一一点头,一直忙到了天将黒时,才诸事都有了些眉目!在此期间,早有人将这李知寨父子从赵家劫来的钱粮总数,地契数目都报了过来。 什么?卢俊义此时正在赵家的客厅内吃着一碗汤面,他几乎不敢相信这大宋朝居然富裕如斯,随便找一个富户之家,光是钱财就是有七万多贯,存粮近五千石,良田三千有余。饶是卢俊义本来就是个巨富之人,也被这宋朝居民的惊人财富给震惊了。 但是当他从赵家下人知道,这赵员外一家的惨事只不过是因为那区区五千贯时,简直是惊愕了半天。倒是想起那句经典:越是有,越是丝毫不放松;越是丝毫不放松,越是有! 等到赵家的丧事都已办妥之后,已时二更过去,此时的伍青也带着许多伍家的庄客来了。赵明月和这两个苦命的女人在出事之后第一次能够心平气和在一起叙话,直叫两人都是感慨良多。 没有最苦命的人,只有更苦命的人。想当日两人在那登云山遭罪时,时时想念着家人,却不知道会因为这难以磨灭的亲情会引发如此惊天的事件,两个当地颇为知名的大家就此不复存在。 商量了一阵,两人都在登云山喽啰的引路下,找到了卢俊义,说出心中的想法。望着两个略显稚嫩,脸上却堆满了沧桑的女子,卢俊义也是一阵酸楚。甚至在想,此次发生的恁地大事中,自己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伍青轻启朱唇道:“那日恩人曾言要认奴家两人位兄妹,不知今日可还作数?” 卢俊义忙站起来,神情专注地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何算不得数?当日立誓在那,岂可反悔?” 伍青叹道:“也罢,只求恩人哥哥能够真的勿忘那日之言,奴家的家人都已故去,再不愿意留在此处伤心之地,便将家中钱粮都送于恩人哥哥吧!” 卢俊义听罢,是面部一怔,刚刚还在想这等好事,uu看书 .uukash.cm 没相告好事瞬间便到了。只是这样要是随口应了,难免是吃相难看,便忙摆手道:“如此怎好......” “恩人哥哥莫要推辞了,这也是明月与青儿妹妹商量得结果,如今恩人哥哥若是推辞便不是真心要待咱们两个苦命之人!”说完这明月便在那里低声啜泣起来。 “寨主哥哥,你就别推辞了!”只见来鲁智深带着杜壆、杨志、苏定、马劲、卫鹤鱼贯而来。 “适才这明月小娘子都与洒家说了,若是依得洒家看,这两个小娘子且不好继续留在此处,若是再有官军来时,如何是好?不如跟咱们一起上山得了。” 苏定也急道:“两位小娘子如此深明大义,寨主若要一位推辞,不但冷了两位娘子的心,也须是冷了兄弟们的心!” 杨志也附和来道:“鲁提辖和苏定兄弟所言正乃是理,哥哥莫要推辞了。况且今日之后,山寨人马增加了数倍,也须得有许多钱粮支撑才好。” “数倍?”卢俊义忍不住疑问道。 马劲嚷嚷道:“可不是数倍,官军那边同意来降者怕有一百四五十人,两位小娘子家的庄客愿意同去者也有七八十人,哥哥你算算是不是增加了数倍?” 听罢,卢俊义心中暗自欣喜,面色却是平淡如水。没想到这回倒是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了别人的痛苦之上了,只见他叹了口气道:“如此,小可便也不便推辞,两位贤妹之恩,小可没齿难忘!” 闻说众人欣喜,传令叫人花钱去村庄里购买猪羊鸡鸭,当夜就是这赵家庄内安顿不提。 第80章 最重要的资产不能卖 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卢俊义忙了一整日,此时正睡的舒坦。却有人前来敲门,不顾体面地大喊大叫。只听对方那惊雷般的嗓门便知来人肯定是那马劲。 卢俊义略叹了口气,心道这些日子总是如此,只要早晨有机会睡觉时,便有人来扰!只是没柰何,只得起身了。 等到卢俊义穿好了衣物,前来开门时,只见跟随马劲来的还有一人,乃是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人。 乍一看,卢俊义只觉得来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是一时难以想起,便道:“请进吧!” 那人也不等卢俊义来问,只顾躬身作揖道:“在下崔玉安,崔家现在的主事人,现来求见大寨主,有一事相商!”言罢,有意无意地看了他身旁的劲装大汉马劲一眼。 难怪刚刚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一时难以想起,原来只是在村子里有一面之缘的那崔家人。卢俊义见他来时说话干干脆脆,面上却又疑似挤眉弄眼地示意旁边的马劲,想必这人有甚不好告人的话语要说。 不过,卢俊义转念一想,自己与这崔家似乎并无太多的交集,也犯不着与之纠缠太多。眼下这赵家、伍家都已经主动投靠,贡献了家中的钱粮等物,昨日连夜都在那里打包清算。而这崔家虽然也换了个当家人,却不曾有甚主动靠拢的意思。 话说卢俊义自己也并未对这一家表达出太多的兴趣,初次见面,总不好也学习那些官军直接动手抢吧。正因为如此,卢俊义之前暗暗打了招呼,要求登云山的所有人不要轻易暴露自家的姓名。 当然,最重要是不要将他这卢俊义的名字给泄露了出去,谁知道这里人多口杂,万一将卢俊义这三个字击败官军的事迹给传到满江湖都是,那还谈什么回去大名府? “原来是崔公子,请坐!”虽然不知道这人来做什么,但是一大早主动来此,便也算不得什么坏事,卢俊义便也直来直去地道:“引你来的这位乃是小可的兄弟,我等虽然不是一娘所生,但却曾当头起誓,与嫡亲兄弟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因而公子有话但讲,千万不要有甚顾虑!” 等到卢俊义说完,这崔玉安颇有些不以为然,心道什么亲如嫡亲兄弟,这些江湖落草之人还不是为了吃好喝好玩好罢了,没有血亲关系维系,要说有多亲岂不是说笑?因此他在清了清嗓子之后,依旧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马劲虽然有些莽撞,却也是个有些眼色的人,见状便对卢俊义禀道:“哥哥,那边还有不少事须小弟亲自去料理一番,怕无空在此陪着了。” 卢俊义闻言一笑,道:“不急嘛,兄弟昨日冲阵厮杀也是劳累的紧,昨夜又是半夜才入睡,今日一早又来,巧撞见我这里,哪里能再叫你连歇口气的机会都没有,若是叫旁人知道了,岂不是说我不近人情?” 马劲见说,便知道了自家这位寨主哥哥的意思了,心里颇有些喜滋滋地,便就近找了个坐位落座了。 卢俊义这才对那崔玉安道:“公子如此早来,莫不是专门来喊小可起床如此闲坐吧?若真是如此,小可倒是有一句说一句,我这里事情不少,且无空与你闲话,公子可以早早离去!” 崔玉安眼见对面这位九尺英武大汉对自己刚才的那一番暗示居然毫无反应,估计着这位不是故意装傻,就是真的心中坦荡之人。 只见这位白面书生低眉沉思了一会,道:“寨主在上,小生闻得赵家、伍家和在一起怕有七千多亩良田。贵寨都是英雄好汉,行事一向快意恩仇,自然无空前来耕种,莫如......莫如作价卖给我崔家,不知寨主钧意如何?” 卢俊义不禁一笑,心道原来如此,竟然是看上了另外两大家的良田了。便揶揄道:“崔公子有意出钱收那几千亩田,那是有意来帮助我登云山,此等好事便是越叫多人知道,越是能彰显公子和崔家的恩情,如何还要偷偷摸摸的,岂不是凭白落得了旁人的口舌?” 崔玉安闻言是尴尬一笑。在他看来,他本想单独与这位登云山的寨主相商此事,到时候谈好了价钱,便也直接作价交给他一人手上。到时候那实际价格只有两人知道,这位寨主若是有意可以截留一大笔,谁能知道? 不妨这位寨主相貌堂堂,一幅贵像,却又是死脑筋,居然不吃自己的数次暗示,非要这个大嗓门的莽汉留在此处,却不是个呆子? 哪知这最后听得对方说出的话,崔玉安才知道是自己唐突了。这位寨主显然对自己丢出的肥羊不以为然啊!又岂止如此,简直就是没有把自己的来意放在眼里啊! 崔玉安暗自吃惊,抬眼来看时,却见上坐的那位九尺如银的甚寨主却是一副风轻云淡,面带笑意的模样。 瞧着对方的这副面容,想想刚才的那言谈之词,崔玉安不禁暗道这位能够做的登云山的寨主果然不是偶然,便也收起了来之前视对方都是莽汉的心思。端坐着道:“寨主容禀,小生确实带着诚意而来,价格绝对公道!” 卢俊义笑了笑,道:“公子试言之!” 崔玉安道:“现上田一亩约十贯,中田六七贯,下田不过四五贯,眼下这赵家、伍家上田不过三四成,中田也不过此数,其余都是下田。依得小生之见,莫如都取中田为算,按照五贯算,不知寨主意下如何?” 见说,卢俊义是爽朗一笑。记忆中这个宋朝的粮价一直处于变化之中,北宋初期约为三百到六百文一石,到了这个时候一石米大约在一贯左右。只不过根据人口分布,可耕种的土地情况,各地的粮米价格有所不同,但是若以这登州的情况来看,怕是一贯还要出头才能买到一石粮, 而此时按照平均来算,这一亩地的产量约一石到一石二三左右,这是脱壳之后的重量。一个人一年可以耕种二十亩以上,一个一年的最低粮食消费约为四石缺一点,也就是说一亩田的实际产量至少需要除去三四成的庄客吃饭,还要负责庄客盐、油、穿衣等物,实际剩余不过四成收益。 想这登州之地想必种水稻的不多,产粮不会超过一石四五,一亩地的实际盈余应该就是每年五六百文左右。如此看来这姓崔的倒也没有说话来诳自己! 想了一阵,卢俊义笑笑道:“崔公子新任家主,果然是大手笔,居然有如此魄力。只是小可已有打算,不打算出售这些田!” 崔玉安如闻一声惊雷,当场愣在那里,心道这自己说了半天,原来是废话啊!当即面色也变了,呼气也不顺畅了。然而就在这位崔公子面色大变准备站起来发作之时,卢俊义却笑着示意其坐下! 早在此事之前,卢俊义就已经想过了。封建社会里,土地一直都是百姓最为重要的资产。因为土地只要有人种就预示着会有粮食产出,在这个资源匮乏的年代里,粮食才是根本,说句不好听的,没有饥荒,你要造反都没有人跟的。 正因为如此,卢俊义在这位姓崔的少爷来时要求购买那几千亩田的时候,从心里一开始就已经拒绝了,只不过不想令对方十分难看,所以耐着性子权且听一听,况且他这里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需要这位崔少爷加入进来哩。uu看书 ww.uuanshu. 卢俊义等到崔玉安颇为不情愿地坐了下来,这才道:“这些田地咱们不打算卖了,公子可能也知道些,咱们登云山那里的兄弟实在是饿怕了!” 话一出口,只见这位姓崔的连笑数声,卢俊义知道这小子估摸着正在笑话自己这伙所谓的强人实在混的有些不堪。不过这也无妨,只要最终的结果得当,哪怕是丢点面子又算得了什么,况且,这登云山在邹家叔侄的当家时期本来就混的比较凄惨。 卢俊义等他笑过,又道:“因而这些土地,我等不打算放过,打算租给当地的这些庄户人耕种,到时候劳驾你帮忙收一收租子。当然啦,自然不能叫崔公子白白出手,每亩地给你一斗粮,如何?” 崔玉安道:“每亩一斗,七千亩可就是七百石,这也不是小数。只要在下帮忙收一收租子?” 卢俊义笑道:“话已出口,绝无反悔!” 崔玉安道:“不知寨主欲定几成租子?” 卢俊义叹了口气道:“现下官府无功德于民,军营中多有类似于这李家父子这般的祸国殃民之徒,还是少收些好,就当是救助这些苦难的乡亲了!” 崔玉安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这位九尺如银的强人头子,心中早已在那里埋怨对方都做了草寇兀自还管恁地多闲事!只是碍于眼下的形势不曾多嘴罢了。 卢俊义见状也不点破,任由对方神游天际,忽道:“崔玉环乃是阁下何人?” 崔玉安惊道:“乃是小生之妹,不知大寨主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第81章 租田(1) 一个时辰后,卢俊义与崔玉安的谈话早已结束,此时两人都已经离开了赵家,出现在了赵家庄的打谷场上。这里已经是人头攒动,喧闹非凡。 只见一个身穿官军军服的汉子正在那里卖力地吆喝着,下面一溜儿都是赵家庄的住户,当然还有不少赵家的庄客,以及已经成为登云山一员的官军兄弟们。 “来来,咱们山寨今日为了照觑赵家庄的乡亲们,所以便宜点租给大伙啦,有愿意来租田赶紧着,签了文书,十年有效,自明年起这文书中的田就归他耕种,租子不是六成,也不是四成,而是三成半......” 只见这人一边挥舞着手里已经拟写好了的租田纸契,一面手舞足蹈地大声吆喝,直把整个庄子里的老少爷们都给吸引过来了。 登云山来的这些好汉们看见了这位那副口若悬河的本领,夸张无比的肢体动作和那变化不断的面部表情,无不笑出了声。 杨志跟着大伙笑了笑才道:“这小子倒也是个人才,留在军中倒是屈才了。” 卢俊义也是面带笑容地看着那位,那人正是昨日怒怼鲁智深,仗义出言劝阻大师朝那个倒霉的官军撒气的程勇。自从昨日下午主动加入了登云山之后,这小子一直都是上蹿下跳,浑身都是精神,直叫卢俊义暗暗记了下来。这不,今日这种场合,有他在这里却不是最为合适? 马劲也在笑着道:“这小子从军之前莫不是在街面上使枪棒卖艺讨钱的,吆喝起来竟恁地般熟!” 卢俊义见说看了马劲一眼,心道这大宋地大人多,其中的英雄好汉定然不会少,何止几千几万?这程勇主动加入了登云山可谓是起了不小的正面影响,当时还以为这人不过是个权宜之计,没想自己叫人找他来吩咐做现在这事的时候,对方居然一口答应了。 不仅如此,这人还说的明白,说什么这等降租子的事情乃是与民实惠的好事情,却不是谁做谁积德?当即便喜滋滋地接受了。卢俊义当时也并未想太多,毕竟自己虽然是个文明时代来的穿越者,但现在要做的事却是第一次。 本来倒是十分担心这程勇只是一头脑热,所以还再三嘱咐他须自行些,把前面的工作做扎实了。并指给他如何做好宣传,如何抓住人心云云。 今日来看,这人还真是做这块的料,天未明时他就将昨日那个老学究给找了过来,在卢俊义的授意下,写了大大的红纸条幅,上书:赵家庄田地承包大会。 然后便是挨家挨户,敲锣打鼓,一时间这些赵家庄的庄户人都是闻声而动,都来围观,睁大眼睛看着这程勇在那里卖力地表演! 杜壆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些庄户人似乎都不太热情啊!” 卢俊义笑笑道:“放心吧,我倒是认为这程勇定能将此事给办好!”这话只惹得包括杜壆在内的登云山好汉都有些惊奇地朝自家寨主看来。 而此时,不远处坐在那里的崔玉安却是一副哭丧脸的表情。刚刚在那处房间里他有幸与那位登云山上的大寨主有过一番深谈。 得知了他的妹子崔玉环目前人就在那登云山上,也知道了他妹子此前遭到了那两个淫贼禽兽的侮辱被获救的事情,也理解他妹子不愿意下山的苦衷。同时也明白他崔家此时依旧是笼罩在这“通寇”的阴影之下。 赵家和伍家的遭遇是惨痛的,他崔家虽然是也死了几个人,然而他这一辈青年精华却都是好好地活了下来。所以他更加小心翼翼,这“通匪”的罪名可不是儿戏,昨日那个李知寨父子虽然都是死了,但是下次若是再派个别的甚知寨,或是这州里的团练使、都监甚的,那可怎么是好? 况且那登云山的大头领也是说了,只要能够听得他们的安排,则定不会将他家妹子已经在山寨里落脚的风声放出去。若是敢明里暗里与那处山头作对,那李知寨父子就是榜样! 眼见这些连官军都摆平的强人现在居然跑来出租良田,崔玉安忍不住在心里骂道:“这是甚鸟世道啊,官军比贼寇还狠,贼寇反倒知道怜悯其屁民来了!”最让他受不了的是这伙登云山来的好汉给这几千亩田租子定的很低,u看书 ww.uukanshu只有三成,比一般的租田定的租价低了一两成。 这不是要了他崔家的命么,想这河口镇从来都是这三家说话最响,田地最多,以前定的规矩都是一样的,普通租户交租四成,没有牛的租户还要加上两成。这倒好,这伙强人不但全部改为三成,还说甚要买牛送给这些可恶的租户们。这要是真如此操弄了起来,以后那些乡民们还不是抢破头去租这些强人的田地? 更加令崔玉安耿耿于怀是他本人还得主动与这些砸场子的强人合作,帮着对方统计收成,收取粮租,回报就是每亩田地可以得到一斗粮食。 “哎!”崔玉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正端坐在那里的登云山的大王们。也是奇怪,到目前为止居然没有透露这些大王们姓甚名谁,也不知道诨号是什么。话说自己从前听戏文时,那里面的山大王们不是人人都是有十分响亮的名字么,怎么这伙强人处处都是透露着诡异? 坐了一会,崔玉安略显欣慰,因为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哪户人愿意上前去和这些登云山的大王签那甚租地的契约。 卢俊义也早已注意到了这位崔家少家主的表情,此刻对方那略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早已传到了他的眼睛的。卢俊义忍不住暗自一笑,随即对身旁的王崇文细声吩咐了几声,对方点头而去,又去正在那里卖力吆喝的程勇耳边细语了一番。 程勇闻言是大惊,眼睛里尽是迷惑,看了看他身前的王崇文,又转眼看了看这边端坐的卢俊义,喉咙处动了动,却是最终点头郑重地应承了。 第82章 租田(2) 等王崇文转身,程勇便朝面前簇拥的人群拱手拱手,道:“咱家寨主说了,都是乡里乡亲,只因现在签的契约是明年生效,今日凡是来签约的人,每户可以领粮食十石!” 话音一落,全场骚动。都是互相之间交头接耳,有的便如呆了一般,面上尽是震惊表情,怕正在肚子里腹诽不已。 卢俊义见状是微微一笑,想到了记忆中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时代,乡下人生活颇为困苦。据说这有宋一朝一个成年男人一日的口粮怕要两升才够,也就是四斤。每月三十日,就是一百二十斤,差不多就是一石,由此可知一人一年的口粮要十多石才够。然而事实却是很多人家莫说一人每年十多石,就是一家五口人一年也不一定有十来石,合起来一个成人一年的口粮也就是三石多点,粮食不够时便用野菜混着对付着也就熬过去了。 正因如此,当卢俊义授意王崇文去告诉那曾经是官军出身的程勇向来此的乡亲们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那程勇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想当初他在军营的时候,接触过的更多同袍都是为了吃上一口饱饭采去参军的,没想到如今离了军营,却在这些落草的强人这里听到发粮食十石的情况,这可是一个普通庄户人家一年的口粮呐!在程勇看来这简直就是奇闻,得到了指令后在惊诧的同时,也是不敢丝毫怠慢!一连清清楚楚地说了几遍。 闻者初时都不信,直到听了几遍才确定这是真的,无不欢欣鼓舞,奔走相告! 有了十石米的诱惑,领头的几个光棍汉走上前道:“半辈子都是租田种,从未听说过租子只有三成多的,更没有听过哪里来的强人会赠粮十石,俺便跟着干了!”说完便在一众人那惊疑的目光中去租了三十亩! 有了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面就顺畅了,大伙儿纷纷都来租田,直把程勇等人忙的不可开交! 其实卢俊义心里明白这种把田攥在自己手中,然后租田收租的方式与直接分田的收益并无太大的不同。 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哪个朝代的乡民都是要交税粮给统治阶级的,可自己这个时候却是个草头王,自然不可能名目张胆地进行收税收粮,老百姓不会愿意,赵官家也绝不会同意。 道理是十分简单的,就像后世的绝大多数人一样,大家都是喜欢在大公司里面瞎混,也不愿意到小公司里面和创业者一起承担市场带来的风险。 而租田与分田虽然看起来仅仅是一字之差,但给这些乡民们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在他们看来,租谁的不是租?即便田地的拥有者是强人,在涉及到切身利益的情况下,又有什么要紧? 但若是真的提出了分田,那可就真是扯起反旗了。在目前大宋境内还未真的到了那种强人揭竿而起的情况下,这种傻事不能干,若是做了,就是白白成为吸引官家火力的活靶子。 卢俊义思虑了片刻,只见有了这几个光棍汉的带头作用,后面很多人都是接踵而上,不过半个时辰便将那几千亩地都给租光了。 杨志在一旁道:“哥哥休怪小弟多话,似这般做法,岂不是明年后年这里的收成全都是白送了么?” 卢俊义一笑道:“说实话,本未打算从这几千亩田地上能落下多少好来,你须知道前段时日咱们的许贯忠兄弟可也是送出了许多钱粮出去,今日再送一回又何妨!” 苏定见说也道:“小弟也是不解,咱们此次来主要是为了营救崇文贤弟,虽然也算发了利市,却为何要花去恁地多粮食去做这件事?” 就连在一旁的杜壆听了苏定之言是也是颇有些不解地看来,分明也是一副“你做老大也不能如此败家”的表情。 只见卢俊义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处喧闹不已的人群,自言道:“现下咱们山寨最缺的是什么?钱还是粮?” 只见邹渊抢道:“要说从前,这两样都缺,但如今哥哥做的这寨主之后,小弟倒不觉得缺这两样东西了,现下最缺的应该是人手了,想这次咱们下山遇到刚好地方的厢营,若真是遇到了官家的禁军,即使几位哥哥们都是武艺十分好,只怕也不会如此轻松!” 卢俊义见说点头,略作沉思后道:“邹头领所说不差,咱们现下最缺的是人手,但是这登云山上能容下多少人?日后若真是咱们的寨子人手多了之后,吃喝用度又该从何而来?这些都是咱们此刻就应该仔细思虑的问题。” 邹渊闻说心里一阵欣喜,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位新任寨主以“头领”称呼寨子里的兄弟。想着虽然自家的寨主这番叫法有自己曾任这登云寨当家人的关系在里面,只怕也是颇为看重的情分在其中。 高兴之余他便抬眼望去,只见自家的这位寨主果然是一幅笑意看来,直叫邹渊是由衷的兴奋,不觉坐直了些。心里想着今日容得这位寨主哥哥如此抬爱,将来不不是要把脑袋栓在腰上跟着闯一闯? 想到了此处,只见邹渊又发声道:“寨主哥哥所言正是,uu看书.uukn 昨日一下子便增加两百多兄弟,至少有八成全是精壮汉子,小弟们只管欣喜,哪里想过这等问题,今日见哥哥说起,才知是小弟见识短浅了些。” 卢俊义闻说后是一阵爽声大笑,刚刚邹渊的那副兴奋的神情都叫他看在了眼里,便不忙点破。只是接着道:“咱们此时最缺的若是往近处说是人手,往远处说便是人心,试想咱们在山上落草,本就是官家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再叫这天下的百姓也视咱们为虎狼。到时候官府发兵来剿,百姓四处喊打,我等便如无根之草,即使能一时聚集万千兵马,到最后也怕是越打越少,无以为继!” 杨志闻说道:“小弟倒是有些懂了,难怪哥哥此来所作之事与那伙官军简直是云泥之别!” 卢俊义点点头:“如今大宋官家无心政事,宠幸奸佞,但是惶惶大宋,有识之士多矣,我等可以不纳小人,却不可以忽视天下义士。便是这官军中也是有好有歹不是?只有咱们的在声名未显之时便将这些基础事都做好了,将来真要遭遇天下大变时,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此话过后,卢俊义又是说了半天,这些好汉们似乎才听出了眉目。当然,谁都不愿意被旁人看轻了,都是如鸡啄米般把头点了,直叫在旁看来的卢俊义忍不住一笑。 而此时那些租到田地的乡民们个个都是面带喜色。至少在他们看来,若照大王们所言,按照契约上所写,那么今后的居家口粮问题便都是迎刃而解了,心中怎不激动?当下都来到卢俊义等人面上叩谢不已,直叫这群好汉忙比迭都来扶了。 第83章 初聚民心(上) 眼看关于田地的事情都已经完成,大伙也就纷纷起身,准备招呼下面的人手将剩余的钱粮全部装车打包,好往登云山进发。 崔玉安哭丧着脸来到卢俊义的面前,叹声叹气地道:“在下实在不懂,别的强人都是抢钱抢粮,寨主恁这分明是白送这些乡民们粮食啊!” 不等卢俊义来答,马劲在一旁已忍不住道:“你这人也是,俺家哥哥行好事难不成还要与你分辨一番?你要是想不通,且去想想你家的妹子现在还在山上好吃好喝地过着日子呢!” 杨志也是颇为不悦,想他乃是将门之后,无奈落了草,若真得被人整日里贼寇叫来叫去,这心里无论如何是有些接受不了。刚刚听得这位姓崔话里话外,不就是觉得自己这边既然是强人就该干那些杀人劫财的无良事情来么? 想到此处,杨志便有些愤岔岔地回道:“若是咱们都如公子口中的那强人一般,公子怕是也高兴不起来吧?”言罢是黑脸一沉。 崔玉安见这位脸上好大一块青记已经发怵,又见其说话时身上似乎有种骇人的气势,便忙退后了几步,不敢再发一言。 见此,杨志才慢悠悠地道出来一句:“落草的未必都是坏人,强人未必都是拦路的贼寇。非但如此,好多人都是个忠门之后,叵耐世间良吏太少,都叫好多英雄被逼上山头罢了!” 崔玉安闻听杨志所言忙拱手作揖附和道:“是,是是是,这位大王所言极是。哪有强人如恁这些人这般仁义,却不是比官家的官军还要强上许多倍?” “什么?你这厮居然将把咱们这些好汉比作官军那帮腌臜货?”马劲的大嗓门忍不住叫了起来。直把刚刚还在那处帮忙处理租田事宜的投降官军们都引得睁眼来看,面上尽是尴尬! 马劲见状,便觉刚才言语有些过分了。不仅如此,就连旁边的杨志都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一眼,颇有些埋怨的意思。心道你要说便说,又何必说的这么大声,这不是明白着打那些新加入的兄弟们的脸么。 别说马劲还真有些怵这位杨家将门的后人,当即是心绪一转,指着那些不愿意投降的几十个官军,对着已经归降的官军道:“俺说的是那些官军,你们都是我登云山兄弟,如何还要这般看我?莫不是你们还想继续回去当差?” 这话说出之后,刚刚那些面色尴尬的官军似乎才稍稍展颜,又将目光集中到了手上的事情上。 卢俊义在一旁看了半晌,刚刚马劲的那一下口不择言却是有些叫他心中一紧,好在这人虽是有些鲁莽,这脑袋倒是也不糊涂。 只见他略叹了口气,心道以后还得立个章程出来,不然等到这样与官军交手的机会多了之后,难免会经常有官军愿意投降加入进来,若是还要因为些小事引发了新人老人不和,那问题可就大了。 马劲说完之后见那些官军一个个脸色转好起来,他还有些得意,却见这边的自家寨主虎着脸正向他看来,便赶紧对面前的杨志、鲁智深道:“两位哥哥在此,小弟去那边看看伍家里得来的那些钱粮都已经整理好了没有!”说完一溜烟跑了,那壮硕的身躯疯狂地扭动着,直叫刚刚想要说些批评之语的卢俊义摇头不已。 鲁智深见状也笑道:“哥哥休要烦恼,这马劲兄弟本就是心直口快之人,并无太多别样心思!” 卢俊义听罢,转脸看了一眼也是好意的胖大和尚,点头道:“兄长所言我如何不知,但是成功源于细节,浴血厮杀的大事都熬过来了,若是因为些小事而功亏一篑,岂不是悔之晚矣?” 杨志见说是自言自语重复了几遍,忽笑道:“哥哥这句“成功源于细节”真乃金玉良言,小弟寻机定要好好与马劲兄弟说道说道。” 卢俊义见说也是一笑,便伸手在杨志的背上轻轻拍了拍,道:“走,咱们去看看卫鹤带着两位姑娘在那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不多时,几人一路纵马来到伍家门口,几个把门的喽啰中早有两人上前来迎接,另有一人飞奔去庄内报讯去了。 卢俊义翻身下马问喽啰道:“如何?已经点清了么?”边说边往里走去。 那喽啰忙道:“小的只听说是快了,具体不明!” 卢俊义微微颔首,这刚刚接近正厅,便见卫鹤从厅内走了出来。只见其面上尽是喜容,不等卢俊义开问,他便如竹筒倒豆子般都说了。 卢俊义听了之后,略作沉思了一下对身后的杨志、鲁智深道:“如此说来,这赵家伍家的合计钱财总数约十五六万贯,粮食总计剩余约七千多石,除去刚刚那边租田的乡亲们领去一部分,尚结余四千石左右!” 鲁智深忙笑道:“这下子洒家可以日日都有酒肉了!” 杨志也喜道:“如此,哥哥倒真是可以拉起一支四五千人马来!” 卢俊义摇摇头,心道即便这位是杨家将的后人到底还是格局小了些,便正色道:“万里锦绣河山,几千人算得了什么?便是几万人也是不够用,钱粮咱们还嫌多?” 正在说话之间,门外忽然涌来许多当地百姓。个个都是精神抖擞,热情高涨,uu看书 .uansh 卢俊义忍不住上前拦住其中一人道:“各位乡亲这是去作甚?” 那人闻说颇似看着外星人似地看着面前这位九尺英武大汉道:“作甚?恁还不知这登云山的好汉来了给咱们放粮租田?” 旁边的一人也凑过来道:“乡亲们谁不夸赞好汉们的仁义?现下听说这些好汉即将回山,咱们都是主动前来帮忙运送钱粮的!” 见说,卢俊义是忙一笑,故作正色都道:“小可也听说了,所以来看看!” 这话一出,就连鲁智深和杨志也是跟着笑了起来,直把这两个庄户人都笑的有些诧异莫名。 忽有人喊道:“这位大师乃是登云山上的好汉!” 这一嗓子直叫附近好多村民都呼啦啦地跑了过来,纷纷拜倒在地,对着卢俊义等三人就是磕头,跪下的人直接从门前排到了院子外面数十步。 卢俊义三人一看,忙都去扶了,谁知扶了这个跪下那个,直把三人都是忙的身上出了汗! 这时突然有人道:“不知大王那处还收不收人了!”此话一出,后面纷纷有人跟着也是这般问着,一时竟然叫卢俊义感慨良多。 这个世界的百姓们到底还是淳朴的,当他们亲眼见到自己这拨山上下来的强人的所作所为,得到了实打实的好处,到底还是知道感恩的,不像后世的那些有心做好事的人还要纠结“扶不扶”的问题! 卢俊义望着这里许多人在那里晓晓相问山寨是否收人的情景,心里略舒了一口气,看来这次偶然下山所作的许多事终归还是有些效果的,也算是民心初聚吧! 第84章 初聚民心(下) 话说伍家大门外巨大的喧闹声引出了正在里面的赵明月、伍青等人的注意。等两位女子迈着碎步走上前来的时候,这里的人谁不认识?都是一番唏嘘。想这赵家、伍家曾经可是这河口镇有名的大户,如今却是连个传代香火的人也没有了,着实令人悲叹。 不少在那里叹气着,互相透露着这两家最近一段时日所发生的事情。先是家中的小娘子被不知名的贼人掳走,后被登云山的强人送回,不知怎的又叫官军知道,引发了灭门血案。总之,这两家也是倒霉透顶了。 眼前这两个女人生的也是标志,若不是因为这里这么一档子事,这里不知有多少男汉朝思暮想着想娶到这两位哩。但是现在是白瞎了,现下虽然两大家人只剩下这两个小娘子,但是此时和登云山的强人扯上了关系,也就没有人敢再想那般好事了。毕竟漂亮的女人是好,却好不过自己的性命。 卢俊义见到这两个女子走出来时,便也回到了门口,将刚才发生的一幕与她两人说了。于此同时,这里的吵闹不休也惊动不远处的登云山喽啰,此时奔过来几十人,有的便服,有的身披官军衣甲,想必是昨日刚刚登记了姓名的新进人员。 领头的马劲看着这里一下子聚了这么多人,又见不远处的杨志和鲁智深是面带喜色,便将手中的錾金九环大刀收了,下令身后的喽啰们都就地驻脚,他自己拽开步子走了过去。 见马劲已经到了跟前,卢俊义笑着对身边的杨志道:“有人想入伙我山寨那是好事,但得需谨慎而行,须得个精细掌故人,眼下这里唯你最合适,怕还得劳烦兄弟一番!” 杨志闻言一怔,心中一喜,印象中这位寨主好像从未直接唤自己一声“兄弟”啊!当即领命道:“甚劳烦不劳烦,哥哥只管吩咐便好,小弟这心里是敞亮的很!” 卢俊义点点头,道:“咱们是山寨乃是义气所在,绝不容那些背信弃义、作奸犯科的奸佞小人混了进来,兄弟须好生甄别,莫叫那姓王的两个贼子的事情重现!” 马劲闻说怒道:“狗日的,若真是有那两个淫男女,老子一刀剁了狗头再说!” 见说,赵明月和伍青闻言是面色一红。自从有过那段非人的经历之后,两人都得了很重的心病。想她两个尚未出阁,却已经经历人事,且那两个淫货却是十分会玩,所以她两比一般已婚女怕是还要懂得多。此时一听这马劲嘴里蹦出了淫男女,顿时脸上燥热,是又气又恼! “休要莽撞行事!”卢俊义忙喝止了马劲,怕他继续说下去,因为卢俊义看到了这两个女人脸色的变化,情知是马劲刚刚言语失当。便又转脸对赵明月和伍青温言劝慰了几句。 不多时,伍家有人去搬来了桌椅板凳,笔墨纸张。只见杨志上前一步道:“有人愿意跟咱们上山的,这边来录下名字.......” 于是这里的人一下子便涌过去,杨志坐在那里仔细询问了年龄、家人情况、有无罪案在身等,觉得符合山寨的要求后才逐一录下了姓名。 等到杨志亲自将名单送了过来,卢俊义数了一下,不下百人。卢俊义微微点头,心中欣喜。想着这伍家庄不过三百户,这一下子就招到了一百多人,这入伙率简直惊人呐! 杨志见卢俊义此时面色甚好,便解释道:“其实还有更多人想要来咱们山寨,只是有的年岁太小,有的年岁又高,所以小弟自作主将他们都劝回去了!” 卢俊义点了点头,看着杨志道:“还得劳烦你去卫鹤兄弟那里,叫他给这些愿意入伙的村民们每人一百贯安家钱!至于那些有意入寨,却因条件不合要求的,也给二十贯聊表心意吧!” “一百贯?”杨志重复一下这个数字,心里真是肉疼。心道这要是放了出去便是一万多贯就没了,可是一万贯呐!便是两千大宋禁军一年的耗费也就一万多贯,自家的这位寨主倒是个大手笔,本想出言劝阻,又觉得眼前这位寨主从前行的很多事就是经常令人所料不及,最终却都是对的,当下便不再多言,应承着去办了! 等到卫鹤带领一帮小喽啰开始发钱的时候,整个伍家庄算是炸了锅!一个后生将这个消息带回家的时候,他的父亲直笑他怕是想钱得了失心疯。 要说前番他家也是租了几十亩地,也得到了十石粮食,话说这不过也才值十贯钱罢了,要说直接给一百贯,却是有些信不过。 “不信?不信你借个车子与我去拉回来!”那后生道。 他爹道:“车子?这满村的车子都送给那些仁义的大王运钱粮去了,哪里有车子,你莫不是故意来气我?”说着就要扬手一巴掌打过来。 后生真是有苦难言,只得哭丧着脸,准备白捱了这一下,不想却有几个汉子牵马拉着一辆太平车子来到他家门口,其中一个道:“可是伍生家?” 后生的爹一看便知道这是那群仁义的山大王,忙将手放了下来,满脸堆笑地走了过去,道:“几位大王有何贵干?” “恁老莫客气,这是你家伍生入伙山寨的安家钱,刚好一百贯。恁老放哪边,咱们几个兄弟帮恁抬进去!” 什么?这后生的爹是脑袋一轰,回头看向自己儿子时,却见这小子正在那里一脸得意地笑。 “岂敢,岂敢,几位大王放下便好,小老儿自己搬进去就好了!”这后生的父亲忙赔笑着道。 “说了恁老别客气,uu看书.uuansh伍生兄弟入了咱山寨,咱们就是一家人,恁老若是再这么一口一个大王叫着,叫咱们的头领听到了怕是咱们都得吃他的骂!”说完便将一百贯铜钱抬到了这户姓伍的人家里,哪里容的上这伍生的父亲伸手! 看着一袋袋沉甸甸的铜钱被送到了家里,这位伍生的父亲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只顾鼓溜溜地盯着看了。直到这伙送钱的人都走了之后,他才晃过神来。忍不住送到了门口,却又赶紧折返了回来,抚摸着那赚钱的口袋,颤抖着手解开了那袋子,果然看见那令人眼热的黄绿色! “小生啊,你这次上山之后,真要好好跟着这些大王们好好干。依得我看,这些大王不像是干坏事的人,不然怎会对咱们这种穷人这般好?”只见这位伍生的父亲红着眼眶说道。 想他也是苦了大半辈子的人,从前每年种田吃饭,一年也未必能攒个三五贯,说句不好听的话,在他的心里,这辈子就没打算能存上一百贯,没想到从前不敢想的事情现如今竟这么容易就实现了,心情可想而知! 伍生忙笑也是哽咽道:“爹,俺知道了,一定去好好干!恁老以后一个人在家须好后保重身子,这好日子怕还在后面哩!” “好好好,你放心去,如今咱们有粮又有了这一百贯钱,我一个老家伙在家里如何不好过?只是你去那处,还须处处与人为善,有危险的的事,切莫争着上.......” 这后生听见自己老爹一说便是没完,且后面说的都是些没实用的话来,便赶紧往地上跪了,拜了拜后,转身走了! 第85章 准备回山 似刚才那伍生家中的故事在整个伍家庄近四成的人家都在上演。除了已经录了姓名,即将随大部队回登云山的心入伙的庄户人,还有那些想要上山却因为种种自身条件受限而没能入上得人也得了二十贯。 真所谓钱财虽少,却是一片情谊。在此之前那卫鹤也曾来到卢俊义面前说这入伙的兄弟要说多给点安家费用也就罢了,那些想要入伙却又未能入来的也要给钱,却不是打水漂了? 对此卢俊义又是一番解释,卫鹤听了许久才略略点头,转身离去按照原先的计划给办了。当然,至于卫鹤到底有没有理解他家寨主的意思,任谁也不知道。 鲁智深见卫鹤走的远了才道:“哥哥休怪,洒家虽然粗鲁,却也不是不爽利的人,可这一日便花去了一万多贯,却不是太快了些?” 此时已经忙得差不多的杜壆也是面带忧色,看着那一车车财货被拉了出去,又是一辆辆空车被拉了回来,差点是急的跺脚,只顾叹气不停。 除了这两位外,其他的几人无不如此神情。 众人的表现落在卢俊义的眼里,只见他兀自一笑,道:“各位兄弟何必如此,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等这里的钱财虽然赵家伍家的,却不都是昔日这里的乡亲们一分一厘靠双手挣出来的?官家只是一味索取,而不知给予。若是我等欲成大事,则须反其道而行之,今日一发得了十五六万贯钱,便是送出去一万贯又有什么要紧?” 杨志道:“可是这里的乡民们愿意跟咱们上山真能够真心实意地跟着干?” 卢俊义笑了笑,道:“真心不真心谁能知道?不过谁对他们好,想必他们应该是知道的吧?就算他们如今不是都真心要入伙,将来有难时会想到谁?” “哥哥说的对!”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几个大汉的背后传来,卢俊义转眼看去,来人却不正是那赵明月,此时的她依旧一身孝装,脸上未施粉黛,素面略带着些许悲伤,却是更是我见犹怜。 等到这赵明月走到这登云山的几个大汉面前三四步远的距离时,她才又道:“这次奴家和青儿妹子家里都遭了横祸,但是那来的几百官军也叫哥哥们都给一发收拾了,消息很快便会传到州府,到时候指不定还会发多少官军来此,这些官军借机祸害乡亲们一下有什么稀奇?到时候若是遭了难的乡亲无处可去时,第一个想到的怕就是哥哥的寨子!” “那哥哥给这些乡亲们恁地多钱,岂不是都便宜那些狗日的官军?”只见这边的马劲闻说后是大声说道。 卢俊义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地道:“我等眼下力量有限,所做之事也只能量力而行。一则是如刚才明月妹子所言,二则这些乡亲得了咱们的济,若真是得知情况不对头时,也可以举起这点家当逃往它地啊!” 闻言,杨志的心里略略有些震惊,他之前还以为这卢俊义仅仅是因为要博取仁义之名,笼络这些乡下之民,好为了日后能够多多聚集人马哩! 而鲁智深则是面色一喜,心道终于跟了个脾气对味的哥哥,想他当初在渭州做公时百年因为大义救助而吃了官司,此时自家的寨主也是这般实心实意地帮助弱者,岂不是正是对了心思? 至于马劲、卫鹤等人虽然一时不曾想通卢俊义到底因为何故而如此悲天悯人,但是一想到自家的哥哥对这些素不相识的乡民都是如此赤诚相待,那么以后定也不会辜负自家的这些兄弟的。 众人都在若有所思的时候,赵明月突然叹了口气,道:“哥哥一片善心是好,却不可过了。奴家虽为一妇人,却也曾听言过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还望哥哥日后能行前三思!” 卢俊义点了点头,心道自己这里也是没法。匆忙下山前后不过带了几十个人,却又抓了三百多人的俘虏。虽然两家的庄客加在一起也有大几十个人,但是要说在做好各项事情的同时还要千万防好这么多投降的官军,始终都是捉襟见肘,因此也是为了能短时间内拉些人而不得不大笔地投入。 再说来,这次事件之后,这赵家伍家的通贼的罪名算是坐实了,与其等着官军来此祸害了之后不得已收拢这些人,还不如先收纳了一些精壮,若是这里真有事时,山寨的喽啰们不好埋怨发兵来援不是? 想了一阵,uu看书.uunshu.cm 远远地来了两人,边走边叙,看样子心情不错。 “怎么?两位兄弟的钱发完了?”鲁智深率先开口道。 “发完了,合计发出去了一万零一百六十贯!”卫鹤忙回道。 杨志道:“没想到两位兄弟做事如此麻利,但是我在那里看时,那一百贯的钱可是不轻呐,竟然这么快就都领回家了?” 闻言,卫鹤和他旁边的那人是相视一笑。便将送钱上门的事都一发说了。说完又双双朝卢俊义拜倒致谢。 卢俊义忙同杨志、鲁智深几个将两人都扶了起来。 卢俊义看着卫鹤旁边的那汉,心中一阵欣喜。心里却在想,都说女人心细如发,这位官军出身的程勇却也是心细无比的人,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一百贯钱太重的情况时便是他。 卢俊义听说了此事后,直呼自己是太大意了,这一百贯铜钱若是称重怕有五六百斤,就是三个壮汉去抬,怕也是抬不动的,更何况去报名入寨的往往都是一个人,如何能将这些钱拿回家?这想起来这么个法子,用骡马或驴拉车送钱上门! 这才有了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那些钱全部发下去的可能,所以这卫鹤和程勇虽然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却在这事情顺利解决后第一个要感谢的人就是自家的这位英武又睿智的寨主。 听了卫鹤和程勇的话后,鲁智深、杜壆之类的好汉们都是心情大好。卢俊义又问了问钱粮等物的收拾情况,待到众人给了肯定的答案之后,便大手一挥道:“是时候回山了,只怕曹正兄弟和袁先生早已等不及了!” 第86章 虚惊的登云寨 “兄弟,你去了山上之后,有空时须带个信回来!”一个中年男汉此时正站在河口镇通往登云山的路上,拉住自己的嫡亲兄弟的手红着眼睛说道。 被他拉住的后生道:“哥,你放心吧,俺是不识字,但是您没看见咱们庄子的朱学究也跟着一起上山了么?到时候弟去找他给俺写信回来不就好了?” 那中年男汉是狠劲着点头,泪中带笑地看向了已经慢慢远去的大队人群,仔细地寻找着,好像是有一个人的背影与本庄的那位教书先生极度相似,想必自己的这位小弟说的是真话。 “哥,俺走了!”后生将背上的包裹又正了正,这才和他的这位大哥挥挥手,转身离去。 卢俊义此时正在队伍的中间,身旁有鲁智深、杨志、王崇文、邹家叔侄数位。再往前,杜壆领着四五十人马在前开道,队伍最后,马劲、卫鹤压阵。 根据杨志和卫鹤两人最后传来的消息,这趟过来的收获真的十分喜人。根据那份名单初计,截止晌午一共收揽人马接近五百人,若是加上山寨本来的近一百人,那么现在的山寨里的总人数将会超过六百人。至于金银钱财总数超过十五万贯,粮食不下四千石。 卢俊义心中略有些吃惊,应该说,这次的不得已下山反而使山寨完成了某种资源的积累,今后相当的一段时间内山寨怕不会因为钱粮担忧,而如果有了钱粮,人马自然也会逐步增加。 难怪那个时空的宋江拼命向外发动战争,原来这开战带来的回报如此丰厚。看来这以后人马多了之后,还真要好好思虑一下今后要不要经常下山来有针对性地活动一番。 不止如此,从这里一口气吸纳了二百多青壮,也算是和这河口镇结下了更为深切的联系,说是鱼水关系也不为过。这不,知道自己这帮人今日要回山,这里自愿赶来帮忙运送山寨财货的老少爷们外加不少妇女在一起接近五六百人,直叫现在这里总人数超过一千人! 此刻,整个大路上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从登云山下来的那些喽啰们心情最好。且不说山寨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钱粮,从此就要过上顿顿有肉的生活,就是那些新加入的汉子们那副恭敬的态度也足以叫大伙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更令卢俊义感到欣喜的不只是人员和物质上的增加,更因为自家山寨本来的那些兄弟们在这次的事件上也是触动不小,说话做事也有很大的变化。 便是马劲这个莽汉,此时也知道了民心可用的意义,此刻看着前后如此多的自愿前来帮忙的乡亲们,他是打心底佩服自家寨主的远见,不然这么多钱粮如何能一次性全部运送回山?自然是将卢俊义的话记在了心里,除了和山寨的原来喽啰们说话的时候还有些从前扯嗓子的味道,和这些乡亲们的言语时不知有多和善。 更有鲁智深、杨志、杜壆、邹家叔侄等人此时也算是彻底对卢俊义之前的那些做法彻底服气了,一路上再也没听谁肉疼甚钱粮花的多了。 总之,除了赵明月、伍青外,大伙儿的心情或是兴奋,或是欣喜,整个队伍欢声笑语不断。 这心情好了,路也觉得近了。未时刚到,这拨人群马队便到了登云山下。那些来帮忙的村民们又和这些登云山的新老喽啰们一起开始向山上运送钱粮之物。 卢俊义走在极度不宽的山道上,望着那些汗流浃背却兀自辛苦地在那里又搬又抬的乡民时,忍不住对身旁的杨志道:“民心可用,却不可欺!乡亲们如此辛苦,不如按照户头每人发个几贯钱权当心意,如何?” 杨志闻言一愣,笑了一下道:“哥哥在那河口镇的庄子时,花了一万多贯犹不心疼,怎么这会儿开始恁地般小气了?依得小弟看不如每户十贯!” 卢俊义想想也是,之前大钱都花掉了,这会儿钱到了山头前难道就舍不得了么?刚刚是因为想起了赵明月之前说的那句话。想着对这些乡民好一些是应该是,却不能过分地惯着,免得养成了那个作甚事都需要来实惠的毛病。 不过一想,这次大伙来帮忙运送钱粮,且不说人力,就是车马骡子驴也是好几百,若是一声不吭叫人家回去了,只怕之前做的那些功德也会大打折扣的。 况且眼下除了给点钱,却还真没有其他可以表达谢意的方式。举个例子,即使是在乡下也不宽裕的情况下,在别人家帮忙时落座吃饭也是常态吧,可是自家的寨子里当下肯定做不出一千多人的饭菜来,还是给钱来的利索,便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想了想后,卢俊义对身边的杨志道:“也罢,兄弟说的也是,干脆挨户给十贯得了,莫叫这些热心的乡亲们冷了心!” 杨志见说也收起了笑容,正色地接过了此令,转身去落实此事去了。 前面开道的杜壆最先带领一拨人赶到了山寨那个颇为简陋的寨门前,等到寨门大开,却见正对寨门是站着一群人,领头的正是曹正、胡春生、吴才等几个。 只见这几个汉子时下一个个都是捉刀弄枪,就连那个学究出身的袁遗都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花枪,胡乱套了副甲仗,还在那里摆了个将要冲锋的造型,直叫来人个个都忍俊不住。 杜壆笑了笑,直道:“几位兄弟这是何意啊?” 见说,每个人的脸上凝重的神情才开始舒展开来,都是深深地出了几口气。想他几人这不到两日的时间也是煎熬的辛苦。寨主卢俊义昨日天刚亮便带着山寨的武艺最好的几个好汉下山去了,并且也带走了那最为精壮的四十来个喽啰,整个山寨也算是空了。 本来还都在那里担忧卢俊义等人那样匆匆下山去,uu看书 .ukanshu千万莫要出甚意外。尤其是曹正,从青州来此距离不近,来的时候听说是来救人,可是来到这登云山之后却又不见人提起了。他心知自己的身份,这里有鲁智深,有杨志,剩余的几位都是武艺不知比他高多少的江湖豪杰,自然不好出面问及那事。 就在这惴惴不安的气氛下,不久前山寨巡哨的喽啰却飞奔来报,说的甚山下来了好大一拨人马,看样子不下千人。吴才、胡春生这些人听到消息时都惊了半晌,即便是颇有谋略的曹正也是慌了神。 都在那里猜测莫不是自家的寨主和哥哥们下山去撞见了甚不测?不然,这下子怎会来的一千多人马? 又等了一时,那报信的喽啰说,这拨人马是正直往登云山来的,且那些人马中好多人都是官军打扮,十之八九就是官军来了! 这个消息一来,满山寨里都炸了,小喽啰们就差从后山的略为平坦的地方滚下去逃命了! 谁知道等到来人近了,才知道他几个人是自己吓自己,来人当头居然是那位杜壆!当下都是转惊为喜,各自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捋了捋身上的皱服,却又不能肯定到底发生了甚事,都在那寨门后面窥望,直到杜壆开口喊了那么一嗓子,寨门才开! “误......误会了!”曹正尴尬地笑了笑,对杜壆说道,心道幸亏刚才是忍住了,不然要是叫山寨里的人将那些准备好的巨木雷石一发放出去,岂不是伤了自己人? ps感谢猫抓藤好汉长期支持,也感谢1命2运3风水的好汉一次投13票,看官莫笑,此时真乃心绪难平! 第87章 操刀鬼终于想通了 只见曹正说过之后,是顺势向外四下张了张,这才转脸问道:“寨主呢?” 杜壆笑道:“寨主哥哥和另外几个兄弟都在后面!” 吴才忙慌道:“你.....你们投靠官军了?” 杜壆哈哈一笑,心道难怪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原来是误会了。便将这几个人拉到一边道:“此事说来话长,你等且叫兄弟们都让一让,并且寻个能放钱粮的地方,等会有用!” 吴才颇有些疑惑地看着杜壆,收了手里的刀,忍不住笑道:“杜家哥哥莫不是说笑,咱们山寨里的库房常年累月都是空的连耗子都不愿进去,恁那里有多少钱粮还怕小弟那里没地方放?” 话音未落,这运送钱粮的人慢慢都进了寨子。 接下来的画面直接叫这几个留守山寨的汉子都是惊呆了。这运送来的钱粮简直无数啊!刚刚在那里兀自笑话山寨从前修建的库房太空的吴才此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连曹正也是疑惑不已。心道昨日只听说是寨主带人下山接人去了,怎么这里除了同去的那些兄弟,还有这么多官军打扮的汉子,还有许多庄户人打扮的老少男女? 这些身着官军衣服的人也是怪了,进了寨子,见面跟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同来许多男女老少却是一言不发,只顾不辞劳苦地忙个不休。 真乃怪哉! 就在曹正等人都在那里暗自揣测之时,一个官军打扮的人来道:“劳驾问一下,哪位是曹头领?” “曹头领?” 四个人都是在那里嘀咕一下,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只见吴才道:“这里有姓曹的,却不是什么头领,你到底要寻谁?” 那人颇有些不解地道:“是邹渊头领要咱们将这些钱粮全部都是交给曹正头领收纳,刚刚那个库房分明是放不下了,且着急寻他安排则个,小的们还等着下山去搬呢!” 说话间,卢俊义等人已经一起进了寨子,一眼便看见了在那里满脸疑惑的曹正等人,不觉暗自一笑。便对身边的邹渊叔侄道:“看来我等做事还是欠周细,应该早些派人回山报个讯才对。” 王崇文见说,忙道:“叔伯们稍歇,小子过去一下。”说完便大步走了过去,将河口镇的事情大略说了一番。 闻说的曹正几人都是喜上眉梢,又见到王崇文浑身脏乱不已的衣服上尽是血迹,便都来关切地相问伤势情况,一面叫人下山去请郎中,一面叫人带他去洗澡换衣。而曹正自己则和袁遗几个赶紧向凯旋而来的自家寨主等人迎了上去。 来到卢俊义面前,曹正颇是激动道:“寨主与诸位哥哥此番下山辛苦了!”言罢,几人都是不约而同地朝卢俊义躬身拜了拜! 见状的卢俊义也照他几个还了一礼,这才笑道:“瞧得刚刚几位的神情,我倒是以为你几位比咱们在外面辛苦多了!” 鲁智深附和道:“哥哥说的是,咱们外面的兄弟这两日谁不是心情倍好,反正洒家是没有听到一个人说甚辛苦的话来!” 杨志道:“曹头领怎的还在这里,刚刚不是有人去寻你安排存放钱粮的地方么?” 曹正一惊,忙道:“哥哥也来笑话小弟,何时又多出了曹头领?” 邹渊见说笑道:“今日早些时候寨主哥哥刚刚说的,咱们山寨不比以前,此次回来之后只怕兄弟们总数将超过六百人,且也不似从前,大伙之间也不熟络。若是没个上下大小,终归是个问题,所以有意按照头领、头目将山寨儿郎们分一分。” 原来如此,曹正听罢之后,这才明白了刚才有人为什么一见面就在晓晓曹头领在哪里。原来是自家山寨如今弄大了。 不过这样也是对的,想当初在青州的二龙山的时候,自家的山寨不也是如此么?只不过那时候好似只是粗略分了些大头领、小头领,不比这里听到的还要分甚头目。想来这里是分的细了,估计与这里的寨主明确了有关,那二龙山却并有明确谁是寨主,只是都潜意识地尊了这鲁大师为第一把交椅罢了! 想了一下,曹正那本来就自带的和气的脸上突然多出了赧笑,道:“小弟何德何能,也能坐一把教椅?还请哥哥多选其他贤兄弟来坐。” 卢俊义看了看身边的鲁智深、杨志、杜壆等数位好汉,不禁微微一笑,心道这里就开始了。路上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到时候谁是头领,谁是头目,如何按次序落座都是一门学问。 “急切之间想起,某些地方或许思虑不太周详。但是曹正兄弟如何做不得一把教椅?想当初你在青州开店时就曾献计赚了邓龙那厮,才有了后来的二龙山繁荣之景。这一路来登州,你虽不曾有大显身手之时,却也是勤恳为事,为咱们免去了许多烦恼,坐一把教椅却不是应当应分?” 鲁智深听完卢俊义的话后,uu看书 wwuuksu.om 也道:“洒家也觉得曹正兄弟该坐一把教椅。洒家是个直性子,不会因为是与你都是从二龙山出来的便偏袒与你,我的武艺虽然是强些,谋略上却不如你!” 杨志、邹家叔侄也都来劝,直言既然寨主有意教兄弟们有机会承担一席山寨事务,若是连教椅都不愿意坐上去,这后面的事务便无法安排了。 曹正刚刚推辞,却如鲁智深那话的意思。他一直认为自己的武艺太差,又不像杨志、苏定那般都是名门之后,也不似鲁智深、王崇文等都是官身落草,所以听到有人喊他曹头领,一时还略有些紧张。特别是在得知山寨里的人数急剧增加的情况下,既有些担心不能胜任,又有些担心是这卢俊义看在二龙山老人的份上一时兴起,到时候会引起不必要的山寨内部不和。 在心中略作沉思后,曹正纳头便拜,道:“蒙寨主和几位哥哥看重,小弟曹正此生肝脑涂地不能报万一,便恬脸随哥哥们就坐头领一职!” 卢俊义闻言不禁心中一喜,想当初在那濉州境内时,鲁智深、杨志、杜壆等六位英豪都来归心,唯独不见这曹正有甚动静,想不到今日终于等到他的一番剖心之语。 想着此人虽然武艺平平,却是颇有头脑,又似是不计个人得失能做事之人。原本轨迹中,这人在上梁山之后并没有因为二龙山三位大哥以及他那曾经的师傅林冲的关系而受到重用,反而落得个屠杀牲口的职位,真应了那句话: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眼见众人闻言都喜,卢俊义一挥手,大队人马呼啦啦地往寨子里走去! 第88章 暂代风波 闻听自家寨主所言,正心怀感激,又心情大好的曹正忙应承了,赶紧按照卢俊义的吩咐去通知了相关人员。 眼见曹正已经远去,鲁智深关切地道:“哥哥还是到厅内去歇一歇,洒家在路上听得恁一路咳喘,莫不是身子不爽,刚刚听的有人下山去请郎中了,等回来时且叫那郎中也给哥哥看一看!” 卢俊义看了对方一眼,心道这胖大和尚还真是外粗内细。自己这路上却是有些感觉不舒坦,尤其觉得后心难受,更是心中郁闷,一直在那里怀疑是不是当日吃了那柳元的一锤留下的后遗症。 这人呐,在身子不舒服的时候总是莫名生出孤独之感,这会儿叫这位大师说出来,心中瞬间有了一丝暖意。当下也觉得真的要请郎中给把把脉,看一看。作为文明时代过来的人,自然不能犯了有病讳医的低级错误。 杨志也忙附和道:“怕是那日被那姓柳厮鸟用锤砸的伤还未好全,这几日又是极度劳累,因而亏了身子,所以才叫哥哥有所外症!” 闻说的卢俊义朝他两都是感激的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些许小伤,不碍事,等那郎中来的时候便也叫他看看,大不了吃上几副药,定无甚事。”说完一伸手,示意大伙朝聚义厅走去。 等到众人进厅落座之后,大伙儿又叙了片刻话,杜壆等几个汉子都陆陆续续赶了进来。 眼见除了卫鹤几个,其余要来的人都已经在厅内就坐,卢俊义便将山寨即将设立级别、分职的事说了出来。 其实,在路上的时候卢俊义就已经和身边的几人提到过此事,大伙当时就是十分支持。如今在这大厅内还要说一说,只是为了让一些头目了解一下。 说完,卢俊义招手在厅内左边末位落座的一位书生模样的中年人,那人见状,慌忙起身,从身上摸出几页书写纸来,看样子上面整整齐齐地写了不少字。 卢俊义满面笑意地介绍道:“这位乃是赵家庄的教授,姓朱,单名一个成字。一身学问,如今自愿来咱们山寨落脚,真乃山寨之福,兄弟们日后若是想识字读书的便可去多多请教!” 朱成慌忙朝在坐之人拱手行礼,忙称不敢,整个大厅内又是一阵喧闹。等大伙略安静了些,他才拿着这些纸便准备开口诵读,卢俊义笑了笑,道:“如此大事,还请朱教授轻移贵足,上来宣布一下!” 朱成见说便向在场各位拱了拱了手,疾步走上卢俊义那台阶旁边站定,朗声道: “因山寨所需,奉寨主之令。卢俊义暂代寨主兼大头领一职;设鲁智深、杨志、杜壆、卫鹤、马劲、邹渊、邹润、曹正、袁遗等九人为头领;吴才、胡春生、程勇等人为头目。” 朱成话音刚落,众人都是面面相视,满脸诧异。都在那里疑惑是不是自己耳朵里听错了,一面看向朱成,一面看向上坐的卢俊义。 只见鲁智深忙站起来道:“哥哥看得起兄弟们,将咱们都聚在这登云山做了头领,却为何又说甚你是暂代寨主,难不成哥哥还要另投他处?” 卢俊义忙伸手示意这位胖大师稍安勿躁,温言道:“兄长先不要惊慌。想来你也知晓那日我与你和两位几位兄弟似乎因何事来此?” 此时这鲁智深正在急躁,哪里想得起许多天前的事情?只顾在那里抓头桡腮,想的头疼。一双牛眼只盯着上座的卢俊义,眼珠子光是转,却不知道如何来答话。 不妨杨志道:“这个小弟且是记得,那日我三个从二龙山走时便听得了寨主哥哥说的甚要来此间救人。说来,小弟也是疑惑了好几天,那时在路上赶路时,哥哥急切无比,只盼人马日夜不歇,为何来到这登州地界后却在这登云山歇下了?” 卢俊义略带笑意地点了点头,道:“那日我在路上之时却是心急不已,毕竟那日应梦诸事皆是对上了的,只是这事情的时间却是不甚肯定,只晓得是三月初,却不知哪几日。但是到了这登云山,我却是放心了!” 邹渊闻言疑惑道:“莫非寨主哥哥是特地来救我叔侄两个的么?” 卢俊义笑笑摇头,心道这人估计是因为山寨里出现了那两个姓王腌臜人,一时在心里误会了。便看着邹渊道:“那两个祸害人的无良贼子虽是可恶,却不是你两条龙的对手,至多再在山寨里多伏些日子,早已也是要露馅,要么逃,要么死,却还谈不上我来救恁们!” 曹正闻说,闷头略沉思一下,这才道:“小弟记得当日哥哥说的甚姓解的一对兄弟,是哪处山里的猎户。” 卢俊义满意地看了一眼这位,点头道:“这两位怕是在坐的诸位无人相识,但若要说起另外一位,两位邹头领怕是至交!” 邹渊忙道:“小弟实不知,还请哥哥明示!” “登州城外东门十里牌,u看书uukanshu 孙家酒店的那对贤夫妻!” 邹润见说忙道:“那对夫妻自然与我等相熟,只是不知这两人与曹头领刚才所说的兄弟有甚关系?” 卢俊义正欲向这些头领、头目们好好说道一番这孙新、乐和、解家兄弟之间复杂的姻亲关系时,忽听厅外有报。 等那喽啰进厅内,拜倒奏道:“山寨库房无法存放许多钱粮,卫鹤哥哥请报,能否将这些一应之物暂存聚义厅内,容得日后建好了新的库房后再做搬迁?” 在坐的众位头领此时正说得兴起,却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心里颇不情愿,又觉得来人报得乃是正事,坐上的自家寨主又不曾发话,自然都是闭口不言。 “此乃大事,我等今日权宜罢议,也叫我做主一回。” 令杨志兄弟统领山寨防务,宜令人在登云山四周打探消息,防止官府来剿; 鲁智深领纪律赏罚头领差事,专管山寨所有兄弟有无不当行为; 着令曹正为山寨钱粮头领,头目吴才辅之,专管山寨钱粮收纳支出; 卫鹤为山寨建造头领,主持山关、房舍等物的建造; 邹家两位头领主持山寨军械打造,专司刀枪甲仗、旌旗锣鼓准备之事; 胡春生为山寨伙房头目。 言罢,卢俊义见那来报信的喽啰还在那里稍候,便对众人道:“具体各头领所需人手,且叫咱们出去再议,先叫儿郎们运钱粮进来,免得万一天气变时遭了雨!” 众人见说都是称好,跟着卢俊义走了出来。 第89章 职事明了 话说登云山本来只有一百多人,河口镇一趟收揽官军两百多人,两个村庄新进汉子两百多人,合计约六百多人,另外还有几十个不情愿落草的官军此时正被分开关押在山寨某处新做的牢里。 从河口镇带回来的钱粮数字虽多,也经不起近千人的上下搬运,眼看钱粮都已经入库,人手也逐渐歇了下来。杨志便开始进入新的职位状态,安排了马劲带了二三十人牵马下山去了。 至于其余几个头领都在那里挑人,话说都是新晋的头领,谁不想自己的手下人多些? 只听杨志正黑着脸在和那邹家叔侄争吵着:“你那里尽是修建城寨的活,担子虽是不轻,却没有性命之忧,却为何非要与洒家争选人手?” 邹渊闻说道:“杨头领这话过了,小弟领了这修建土木的差事虽然比不上恁上阵冲杀来的凶险,但眼下咱们的山寨可以百废待兴,更需要早早将山关修齐,库房、宿舍、伙房也须新建扩修,如何不需要许多精壮汉子?” 杨志眼见对方说的也是实话,便缓了缓口气,降低了声音道:“邹头领既然知道这上阵厮杀时九死一生,就该叫洒家先挑人,兀自说恁地多歪理作甚?” 邹润一听就不乐意了,忙道:“制使哥哥这话小弟就不爱听了,我叔刚刚说的话如何叫歪理?照此话讲,这职事是寨主哥哥安排的,要是歪理那也是寨主哥哥那里便歪了!” 杨志闻言慌道:“洒家可没有这么说,你叔侄两个分别故意捉我话头吗!不行咱们去找寨主哥哥评评理。” 邹渊道:“去就去。”说完便老远地对正在和鲁智深叙话的刻卢俊义大喊。 卢俊义早已在旁边瞧见杨志与邹渊叔侄在那里争了半天,此前他在那里心道这两人都是为了身边能多一些能做事的人,一时也没有管他,只是和鲁智深安心地叙着话,不想现在那几个人之间却突然扯起了嗓门来寻他,当即是明白了,便在那里对鲁智深笑道:“看来我与兄长这话算是叙不下去了!” 说完话,卢俊义便和鲁智深一起占了起来,笑吟吟地看着联袂赶来的四五个人。 话说刚才那里可不止杨志和邹家叔侄三人,还有吴才、胡春生等几个重要的头目,只因杨志和邹家叔侄一上来就吵的太狠了,直叫他几个都插不进去嘴,只得在一旁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视,苦笑不已。现如今既然这三位提出要来寻寨主,便是都急匆匆地跟着来了。 听了几个人的叙述之后,卢俊义笑了笑,把几个人都略安抚了一番,才道:“兄弟几个都是为了山寨的前程,若是争来争去岂不是坏了咱们的义气?何不静心坐下好好商量一番?” 杨志沉着脸道:“小弟也想好好与他两个商量,叵耐他两个就是不愿意,也是没奈何!” 邹渊闻说是气呼呼地道:“你说你要先选,还要一口气选走两百人,剩下不济事的都丢给我叔侄两个么?换了是你制使哥哥,你愿意?” 卢俊义看着这几个平日里风风火火,大谈义气的汉子因为这么个事已经吵了半天,颇有些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味,便在和鲁智深相视一笑。 想了想后,卢俊义才对这几个人笑道:“几位兄弟手里的事都是山寨眼前最要紧的几件事,且几位说的也都是有道理,却叫我也不知如何去办了!” 鲁智深在一旁听了半天,不觉也笑道:“莫如洒家倒有个主意,只不过是个笨办法,几位兄弟可想听?” 听说这位大师有办法可以解决已经争论了半天的问题,对面这几个刚刚在那里吵闹不休的汉子都歇了,一双双眼睛都直愣愣地看着他。 卢俊义也转眼看着鲁智深道:“大师有何妙策何不早早说来,叫几位兄弟白白在这里急的紧作甚?” 鲁智深哈哈一笑道:“几位兄弟抓阄便是,如何还要在那里吵闹不休?” 卢俊义和杨志等人闻说后都是一笑,笑过了,心道这个方法若真是用起来便是对那些被选的人太不尊重了,还需另择它法。 只见他略作沉思后才对杨志和邹家叔侄等人道:“眼下山寨最要紧的一是防备外敌,二是尽快解决这么多新进兄弟的衣食住行问题。几位都在争谁先选,莫如叫那些兄弟们来选你们好了,等会你们都去那里将自己所领的职事对着大伙好好说道一番,谁有本事就多拉人,谁拉不到人也不怨谁!” 闻说,杨志等一伙人赶紧一溜烟走了,生怕叫谁捷足先登将好苗子选走了。 卢俊义见他几个脚步匆匆,自己这里又无甚要紧事,便对鲁智深道:“兄长也与我去看看,莫叫这几个兄弟闹的狠了!” 鲁智深应了一声,便和卢俊义一起朝那处走去。等到了那里之时,却见杜壆已经从那里开始挑人了。杨志等几人一见此景,如何罢休?便都来相问。 杜壆只得如实说了这是替寨主挑选一些亲随。杨志几个听说是替寨主卢俊义选亲随,只得将快爆发的情绪又都悄悄收了回去,只得在那里耐心地等了一会。 卢俊义看了看,自言自语道:“我何时要求选亲随?” 鲁智深一笑道:“从前洒家在西军时,见那些为将的相公都是亲自挑选军中精锐者为亲军营,uu看书 ww.uukansh专司护卫军中主将,便自作主张地跟着杜壆兄弟这么一说,未料他倒是弄的不慢!” 卢俊义忍不住摇头道:“我须不是那军中的相公,平素武艺又不差,如今山寨人手紧缺,如何还要靡费人手来保护我?” 鲁智深闻言只是咧嘴嘿嘿直笑,却不肯接腔。 卢俊义情知这胖大和尚也是一片好意忠心,便也不再多言,而是离了这处,转身朝那处被关押的官军俘虏处走去。 到了那处,却见程勇正带着几个已经投降的官军以及王崇文等人在那里做起了劝降工作。这倒是叫卢俊义眼前一亮,暗暗胸中有数。 在勉励一番后,又嘱咐这些官军虽然不降,每日饭食不可缺,不准打骂,也不准以其他方式侮辱! 在这里耽搁了不多时,只见那杨志和邹家叔侄几个人拽开步子正往这边疾奔,面上已经不像刚才那般严肃,都是带着不少笑容。 等几人来到面前,卢俊义不等这几个开口,便笑道:“看来大家都很满意吗!” 几个人闻言是面面相视一笑,旋即拱手将刚才各自麾下招募人手的情况都说了。 杨志选了二百人,邹渊邹润选了两百人,原来的老兄弟中被杜壆抽走了五十人,其余人归杨志。剩余一百来人归伙房。 卢俊义算了算,也就是守卫山寨的人马约二百五十人,山寨建设人手约二百人,杜壆给自己选的亲卫合计估计有百人,生活打下手的人约一百人。 自此登云山职事明了,主要营头人员也定了! 第90章 奸细 话分两头。 只这登云寨里的好汉们都在那里分职事的时候,山下不远处的林子里正有一条大汉在那里张望,面上一副焦急不已的神情。心里也在那里嘀咕:“一直都是听得那两位说得甚山寨钱少粮稀,只有近百来人,如今却为何能见得恁地多人在那里忙活?莫不是这两人前者不曾说实话?” 话说他已经来这处路边的林子窥探了好一会儿了。他是匆匆骑马飞奔而来,却是远远地看见了山下处许多人,似乎在搬运什么东西。便赶紧下马,连人带马都转到附近的树林中,从林间空隙中望了半天,越看越是心凉。 只见那里的许多人中都是一副官军打扮,他是来寻这山上的好汉去帮忙的,不期这里居然从哪里跑来一伙官军,却是怎么好? 本想转身就走,无奈此刻他是带着自己浑家的死令来的,若是请不到那两位好汉,只怕晌午在家里所议之事断是行不了! 他已经有段时间不曾来此了,也不知道这那两个故交这段时日到底厮混的如何。平时大家关系虽好,却不是经常见面,年前都是见过一回,那时候听那两个汉子说甚山寨日子过得苦,自己这边还曾送了不少猪羊给他们呢。 可是今日来此看了才知,这里似乎与那两位说的差距太大。刚刚粗略看了一下,前前后后,山下聚集的人怕有一千有余。 他不禁在心里琢磨:“这也没有理由啊!这两个汉子虽是有些义气,却是声名不太显,这登州眼下又是一片繁荣之景,他两又说钱粮都缺,应该是不大可能会在个把月的时间内聚集到这么多人马!” 想了半晌,这窥探的大汉是打定了主意不相信这些人都是登云山的人马,可是不相信归不相信,现下不是已经是心中无方了么? 想他也是作难,这一时情急没了办法,又无人可以开口相问,迫切需要见到个能问事的人,却只好在这里干耗了半天!而就在此人在那里暗自焦心之时,却见从登云山上下来一小伙人马。 这伙人越走越近,隐约听见在那里说话,只听一人道:“马劲哥哥,咱们吃过晚饭再来巡逻不好么?兄弟们都忙活了大半日,肚子里早就空了,这处去要巡逻方圆十里,等回来时,怕是都饿昏了!” 马劲望着这个一路上聒噪不已的喽啰,心中早已不耐鸟烦。心道若是在从前,只怕早已一个大嘴巴子打了过去。但如今不同往日,这山寨里新人多,老人儿少,此时人心未定,且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动辄发飙打骂。 最主要是自己的寨主哥哥有令在那里,不准随意打骂下属,这厮嘴巴又是个每个把门的,若是打骂了一下,到时候跑到寨主哥哥那里一说,岂不是挂落吃定了? 没柰何,马劲心中虽然焦躁,却只得忍了。 因为似这种人,只要开口只怕骂几下都是轻的,就怕开口骂了不解心中怒火,到时候就动起手来,且不说会招来自家哥哥的骂。只看眼下这些人都是从前在家里饱饭一年吃不到几回的人,身子都飘的,一个不弄神,一掌就能打成重伤,到时候还得费钱去买汤药,不划算! 不妨就在马劲憋得难受的时候,一个后生到是开口了。 只见这后生对刚才那人道:“你这人怎的这么不晓事?你当咱们是下山来玩作耍子?咱们山寨里刚刚从那里捉得了许多官军,又宰了那甚鸟知寨父子,这会儿如是醒着些,且叫那州府的官军来了,可如何是好?你莫不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不放心上了?” 别看这人生的不甚长大,年纪又小,这几句话倒是说的在理,直把刚才抱怨的那位说的没话来对。这后生见状,又道:“你说你肚子饿,谁肚子不饿?便是咱们的胯下的牲口不也是从早累到了现在也未吃料?如今叫你骑马,又不是叫你跟后面撒腿走,你兀自在这里啰嗦个鸟?” 马劲见说是面带笑意地看了一眼那后生,心道这后生不正是一路上都是兴奋无比伍生?当下心中高兴的紧,想着早些时候这小子在伍家那里报名入寨子时,好像那杨志哥哥还不肯要哩!幸亏自己当时点名收了,这不,果然是没见走眼,这小子还是个口齿伶俐,又会知恩图报的人,却不是自己慧眼识人? 当下,马劲在欣喜的同时,伸手拍了拍这伍生的肩膀。同时,又是下定决心要寻个机会将这小子举荐给寨主卢俊义。 是说马劲心中虽然高兴,却也只道如今不比从前,山寨里一下子增加许多人,互相之间都是生面孔,须得一段时间叫大家熟络。因此,这时候人与人之间不可将关系搞的太僵,否则这日后得不知道要花多少精力来回补。 只见他略沉思一下,收敛上脸上笑容,故意道:“儿郎们且都消停些,咱们还须小心着点,万一有哪个天杀的正蹲在暗处手持劲弩长弓搭着箭都那里窥探着咱们呢!” 这话一出,uu看书 .ukasu 他身后的这二三十个骑马的人都是收拢了心思,专注地四处查看起来。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从前在家里种庄稼,拾掇牲口的庄户人,能得身边这位大汉如此一说,当下都是面色紧张地四下张望。 却说为何昨日卢俊义下山时山寨里马匹奇缺,今日却又开始宽裕了?只因这赵、伍两家都是大家,家中猪马牛羊总数都是不少,回山的时候大家都一并牵了回来,所以才能叫这些会骑马的汉子不用步行来山四周巡视。 一行人在喋喋不休,倒叫这处发生的一切都叫那处正在林子里窥望的大汉看了个仔细。心道:“从这些人的打扮上看,倒像是山上落草的强人,只是这来人当头那个手持錾金大刀的壮汉到是个面生的很,又说甚刚刚收拾了哪里的官军,莫不是这里又来了一伙占山的好汉?” 这样一想,心中稍松,脚下力道一变,不思竟然踩断了一根枯枝,叫马劲等人等了个真切,都将眼睛盯向了这处。 这人他心中一慌,自觉已经别对方发现了,不如主动走出来问个仔细,若真是哪里的好汉,想必也不会无故为难自己。想到此处,他便先将坐下黄马放在林子里,囫囵个人走了出去。 “咦,俺家寨主真是神了,还真有官军奸细在此窥探!”马劲一面说话,一面看着这人。只见:这人八尺上下、相貌堂堂;头戴笠帽、身着绛红纳袄、脚踏皮靴、腰间一杆钢鞭,却不正像是一个军汉! “兄弟们,给俺绑了!”马劲大喝道。 第91章 孙新临寨 “且慢!”这汉忙伸手示意道“请问诸位可是登云山上好汉?” 马劲被这汉的伸手动作惊了一下,却见身边的众喽啰在那里听了都是笑。便也笑道:“汉子,你莫要故意那话来糊弄咱们,瞧你怕是在这里窥了半天了,何必还要如此一问?” 那汉倒也不恼,只顾道:“小人从前来过多次,瞧得诸位都是面生,敢问现下山寨谁人做主?” 闻说,马劲有些诧异。心道从前很多人见了自己这副尊容,再加上手上那明晃晃的錾金九环大刀,都是腿肚子直打颤。昨日在河口镇时,那些官军又何尝不是如此? 若是眼前这位也是官军,却在明知自家就是这山上强人的情况下,却是如此从容模样,还真不是一般人呢! 想到此处,马劲有些隐隐觉得这事有些不寻常,一面喝止了几个上去准备动手去绑缚的喽啰,一面道:“汉子,你叫甚名?是哪里来的官军?” 那汉子道:“你须还没有回答在下适才问得问题呢!” 马劲心念一转,想到了当日在河口镇卢俊义再三叮嘱麾下所有人马都不要泄露山寨诸位哥哥兄弟们的姓名,现在这人却在不愿意自报姓名的情况下问自家寨主的姓名,莫不真是哪里来的官军探子? 马劲想了想,也不回此人的问话,只吩咐身边的几个喽啰道:“你们去周围再仔细搜一搜,看看此人还有没有同伙!” 小喽啰们唱喏,刚想分散开去搜,不料对面这位却自开口道:“好汉不必麻烦,在下乃是一人一马而来,那马正在后面的林子里,只劳烦哪位小哥帮忙牵出则个!” “你个鸟官军,一个人也敢来咱们登云山,却不是寿星上吊,找死么?”那个被伍生熊了一顿的喽啰张口就骂,又要挥手去打。 想必是刚刚吃了伍生好的一顿好说,心里有气无处撒。现在又听得这官军时一个人来的,却不是胆由心生?当下有些要泄出心中野火的意思。 “慢!”马劲连忙将那个喽啰一把推开,在这人的脸色仔细端详了一番。隐约觉得这人来此似乎有甚目的,却又不十分肯定! 思虑至此,马劲便将从卢俊义那里学到的新词默念了一下,道:“寨主哥哥说了,士可杀不可辱!即便这位也是个官军,既然放了兵器,须不能打骂,且带回去叫哥哥看看再说!” 此话说完,那位刚刚想冲这大汉撒气的喽啰只得悻悻地将挥舞的拳头张开来,将大汉身上的钢鞭抽了出来,伍生带了两个认跑去林子里将马牵了出来,道:“小弟看了,想必此人所言不假!” “嗯!”马劲点点头,道:“今日且巡到这里,咱们先将这人带回去!”喽啰闻说都是一喜,赶紧收拾马匹往回赶。 想来这些人都累了差不多一天,此时都想坐下歇歇,等着山寨开饭。回山的时候看见队伍中那么的鞍马猪羊,此刻怕都在寻思着晚上说不定有筵席哩! 被捉住的这位大汉此时却在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他是来请人的,此时又不知那两人还在不在山上,若是那两人已经将眼前这些强人给害了,自己要是主动说出与那两人的交情,岂不是寻晦气?因而便问山寨主事的是谁。 而马劲却又因为这人不说自家姓名,所以心中警惕的紧,自然也不愿意将卢俊义的姓名相告,因而两边都是在肚里寻思,却不开口。 一路上,喽啰们因为得令不能骑马,此时走的都累,哪有闲心来叙话,只顾闷头赶路。 被捉住的这位此时也是满肚子疑问,只得装聋作哑!他心道反正都是要上山的,自己上山和别人“请”上山不都是一样? 况且若是真要叫他自己上山还真是有些顾虑,这会儿好了,已经没有选择,刚好硬着头皮走一遭。等到了山上便一切都清楚了! 这边的马劲见状,也不强求,只顾早早安排两个人骑马回山报讯不提! 话说此时山寨到处都是忙碌之景,从河口镇牵了许多鞍马猪羊,此时伙房内更是一片热气升腾。 卢俊义正在那里嘱咐这里的主事人胡春生一定要将肉菜洗净才能下锅,莫叫兄弟们为了吃些肉而得了病,莫要乐极生悲。 胡春生正满眼崇敬地看着自己的这位寨主,把头点得如捣蒜。他也是直爽的人,对颇为关照他的马劲可谓佩服无比,而这位马劲又是话里话外三句不离“俺寨主哥哥”! 如此一来二去他虽无机会与卢俊义直接搭话,但这心理却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眼见这才两日,山寨人马多了几倍,钱粮更是来了无数,怎不叫他心生感叹?对卢俊义的崇敬可谓如滔滔黄河水,奔腾不休! 叙了几句,卢俊义便向对方道别。 胡春生又是躬身拜了拜,目送其走了好远才罢。 岂料他这一转身,却见王崇文正急匆匆地赶来,老远便道:“叔,山下抓住一个官军的探子!” 卢俊义闻言略有些吃惊,心道这才两日的时间,这大宋官军什么有如此效率了?便连忙示意王崇文在前带路。uu看书 .uukanshu 走不多时,只见寨门外走出一伙人,当先一个正是马劲,身后近二十个人正簇拥着一个八尺上下的大汉。 马劲进门一见自家寨主正在那里,将巡视途中的情况大致说了一番。旁边自有一个楼里将那杆钢鞭呈上,卢俊义接了钢鞭看了看,心道原本轨迹中擅长用鞭的人其实并不多吗,此人打扮颇有些军旅气息,然而身形高大,相貌堂堂,倒也不像是个普通官军。 遂又将马劲刚才说的话回忆了一边,心道此人若真是一个官军,在发现自己草寇给捉了,要么软语求饶,要么是言辞恐吓,总之是想方尽快脱身才对,绝不会一幅任人处置的态度。 这又看了看,寻思着莫不是那位军户子弟? 想到此处,卢俊义忙动问道:“阁下莫不是来寻人?” 这人一愣,忙点头道:“在下却是来寻人,不知山寨目下主事何人?” 卢俊义若有所思地道:“乃是小可,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那汉闻言面上吃了一惊,忙道:“你等将那邹家叔侄给害了?” 卢俊义闻言是楞了楞,随即是看了看周边的登云山众人,笑道:“如此看来,阁下是来寻邹家叔侄的了?”便对旁边的喽啰道:“来人,去请两位邹头领来此与这位汉子相见!” 瞧见喽啰远去,卢俊义又看了看这杆钢鞭,试问道:“阁下仪表不凡,莫不是那登州东门开酒店的孙二哥?” 那汉大惊,忙道:“寨主与小人初次相见,如何识得小人?” 第91章 孙新临寨(已修改1处) “且慢!”这汉忙伸手示意道“请问诸位可是登云山上好汉?” 马劲被这汉的伸手动作惊了一下,却见身边的众喽啰在那里听了都是笑。便也笑道:“汉子,你莫要故意那话来糊弄咱们,瞧你怕是在这里窥了半天了,何必还要如此一问?” 那汉倒也不恼,只顾道:“小人从前来过多次,瞧得诸位都是面生,敢问现下山寨谁人做主?” 闻说,马劲有些诧异。心道从前很多人见了自己这副尊容,再加上手上那明晃晃的錾金九环大刀,都是腿肚子直打颤。昨日在河口镇时,那些官军又何尝不是如此? 若是眼前这位也是官军,却在明知自家就是这山上强人的情况下,却是如此从容模样,还真不是一般人呢! 想到此处,马劲有些隐隐觉得这事有些不寻常,一面喝止了几个上去准备动手去绑缚的喽啰,一面道:“汉子,你叫甚名?是哪里来的官军?” 那汉子道:“你须还没有回答在下适才问得问题呢!” 马劲心念一转,想到了当日在河口镇卢俊义再三叮嘱麾下所有人马都不要泄露山寨诸位哥哥兄弟们的姓名,现在这人却在不愿意自报姓名的情况下问自家寨主的姓名,莫不真是哪里来的官军探子? 马劲想了想,也不回此人的问话,只吩咐身边的几个喽啰道:“你们去周围再仔细搜一搜,看看此人还有没有同伙!” 小喽啰们唱喏,刚想分散开去搜,不料对面这位却自开口道:“好汉不必麻烦,在下乃是一人一马而来,那马正在后面的林子里,只劳烦哪位小哥帮忙牵出则个!” “你个鸟官军,一个人也敢来咱们登云山,却不是寿星上吊,找死么?”那个被伍生熊了一顿的喽啰张口就骂,又要挥手去打。 想必是刚刚吃了伍生好的一顿好说,心里有气无处撒。现在又听得这官军时一个人来的,却不是胆由心生?当下有些要泄出心中野火的意思。 “慢!”马劲连忙将那个喽啰一把推开,在这人的脸色仔细端详了一番。隐约觉得这人来此似乎有甚目的,却又不十分肯定! 思虑至此,马劲便将从卢俊义那里学到的新词默念了一下,道:“寨主哥哥说了,士可杀不可辱!即便这位也是个官军,既然放了兵器,须不能打骂,且带回去叫哥哥看看再说!” 此话说完,那位刚刚想冲这大汉撒气的喽啰只得悻悻地将挥舞的拳头张开来,将大汉身上的钢鞭抽了出来,伍生带了两个认跑去林子里将马牵了出来,道:“小弟看了,想必此人所言不假!” “嗯!”马劲点点头,道:“今日且巡到这里,咱们先将这人带回去!”喽啰闻说都是一喜,赶紧收拾马匹往回赶。 想来这些人都累了差不多一天,此时都想坐下歇歇,等着山寨开饭。回山的时候看见队伍中那么的鞍马猪羊,此刻怕都在寻思着晚上说不定有筵席哩! 被捉住的这位大汉此时却在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他是来请人的,此时又不知那两人还在不在山上,若是那两人已经将眼前这些强人给害了,自己要是主动说出与那两人的交情,岂不是寻晦气?因而便问山寨主事的是谁。 而马劲却又因为这人不说自家姓名,所以心中警惕的紧,自然也不愿意将卢俊义的姓名相告,因而两边都是在肚里寻思,却不开口。 一路上,喽啰们因为得令不能骑马,此时走的都累,哪有闲心来叙话,只顾闷头赶路。 被捉住的这位此时也是满肚子疑问,只得装聋作哑!他心道反正都是要上山的,自己上山和别人“请”上山不都是一样? 况且若是真要叫他自己上山还真是有些顾虑,这会儿好了,已经没有选择,刚好硬着头皮走一遭。等到了山上便一切都清楚了! 这边的马劲见状,也不强求,只顾早早安排两个人骑马回山报讯不提! 话说此时山寨到处都是忙碌之景,从河口镇牵了许多鞍马猪羊,此时伙房内更是一片热气升腾。 卢俊义正在那里嘱咐这里的主事人胡春生一定要将肉菜洗净才能下锅,莫叫兄弟们为了吃些肉而得了病,莫要乐极生悲。 胡春生正满眼崇敬地看着自己的这位寨主,把头点得如捣蒜。他也是直爽的人,对颇为关照他的马劲可谓佩服无比,而这位马劲又是话里话外三句不离“俺寨主哥哥”! 如此一来二去他虽无机会与卢俊义直接搭话,但这心理却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眼见这才两日,山寨人马多了几倍,钱粮更是来了无数,怎不叫他心生感叹?对卢俊义的崇敬可谓如滔滔黄河水,奔腾不休! 叙了几句,卢俊义便向对方道别。 胡春生又是躬身拜了拜,目送其走了好远才罢。 岂料卢俊义这一转身走不多远,却见王崇文正急匆匆地赶来,老远便道:“叔,山下抓住一个官军的探子!” 卢俊义闻言略有些吃惊,心道这才两日的时间,这大宋官军什么有如此效率了?便连忙示意王崇文在前带路。uu看书.uuanshu.co 走不多时,只见寨门外走出一伙人,当先一个正是马劲,身后近二十个人正簇拥着一个八尺上下的大汉。 马劲进门一见自家寨主正在那里,将巡视途中的情况大致说了一番。旁边自有一个楼里将那杆钢鞭呈上,卢俊义接了钢鞭看了看,心道原本轨迹中擅长用鞭的人其实并不多吗,此人打扮颇有些军旅气息,然而身形高大,相貌堂堂,倒也不像是个普通官军。 遂又将马劲刚才说的话回忆了一边,心道此人若真是一个官军,在发现自己草寇给捉了,要么软语求饶,要么是言辞恐吓,总之是想方尽快脱身才对,绝不会一幅任人处置的态度。 这又看了看,寻思着莫不是那位军户子弟? 想到此处,卢俊义忙动问道:“阁下莫不是来寻人?” 这人一愣,忙点头道:“在下却是来寻人,不知山寨目下主事何人?” 卢俊义若有所思地道:“乃是小可,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那汉闻言面上吃了一惊,忙道:“你等将那邹家叔侄给害了?” 卢俊义闻言是楞了楞,随即是看了看周边的登云山众人,笑道:“如此看来,阁下是来寻邹家叔侄的了?”便对旁边的喽啰道:“来人,去请两位邹头领来此与这位汉子相见!” 瞧见喽啰远去,卢俊义又看了看这杆钢鞭,试问道:“阁下仪表不凡,莫不是那登州东门开酒店的孙二哥?” 那汉大惊,忙道:“寨主与小人初次相见,如何识得小人?” 第92章 惊疑的小尉迟 卢俊义面色一喜,忙道:“果然是孙二哥?”又将手中的钢鞭双手送到孙新手中。 孙新忙双手接了钢鞭,收了起来,拱手拜道:“小人有眼不识尊颜,还望相告则个!” 卢俊义忙将其扶了起来,心道这该来终于是来了。便道:“二哥休要如此见外,小可乃是大名府的卢俊义,承蒙邹家两位好汉相让,正在此间暂代寨主之位!” 孙新心道:“原来如此,刚才自己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一伙强人兀自夺了这处山头,害了那邹家叔侄呢!”便忙满面歉意地笑了笑道:“如此是小人适才误会了,还请寨主宽恕则个!” 卢俊义一笑道:“孙二哥休要如此说,小可自知你与那邹家叔侄颇有交情,适才只怪我等未能及时说明情况,以至你误会了!” 孙新见说又向卢俊义躬身行了一礼,又细细打量了下这位寨主,见其九尺如银,英武无比,浑似一幅天人之表,更待言谈之中处处都是思他人所想,也是有些爱他! 马劲在一旁听了两人叙话后嚷嚷道:“你这汉子,既然是来寻俺家山寨的邹渊邹润兄弟,却为何不早说?稍时他两若是来了,岂不是要埋怨俺待客不周?” 闻言,卢俊义和孙新是相视一笑! 笑罢,卢俊义忙道:“走,孙二哥随我去见见咱登云山上的众豪杰!”说完是热情地执手带着他朝山寨里面走去。 马劲身后的那些喽啰见状,都猜这大汉怕是与自家寨主相识,心道这回捉得官军探子的功劳怕是泡了汤,便都是朝马劲和卢俊义拱手拜了拜,散了! 卢俊义边走边道:“孙二哥来此,当是本寨贵客,为何不早与我马劲兄弟明说?也好叫小可带人下山迎接一番。” 孙新忙将手抽出来,躬身叙了一礼,便将他在山下看到的情况叙述了一遍,又将当时心中的担忧不敢上山的情况也如实相告了。 卢俊义点点头,在心中将孙新所说的情况过滤了一遍,心道:“这孙新倒也是个有一说一的实诚人!”便也如实将自己这拨人这段时间发生的情况大略做了一下介绍。 孙新闻言是震惊无比,暗自寻思着:“难怪这邹家叔侄肯把寨主之位想让。居然仅仅凭着几十个人便打败了四百多官军,还招降了近三百人,简直当世奇闻!” 卢俊义、孙新和马劲三人行不多久,对面踏步过来两条大汉,其中一人头上一个硕大的突兀之物格外显眼,正是邹家叔侄。 两人与孙新本就是十分熟络,远远地识出他,便朝他挥手! 孙新几乎疾奔着走了过去,忽地双膝一跪道:“孙新今日前来特来求救,还望两位出手相救则个!” 邹渊邹润闻言是一愣,看了看孙新,又看了看对面不远处的自家寨主,又将孙新扶起,疑惑地道:“莫不是你家亲戚吃了官司?” 孙新大惊道:“两位贤叔侄如何知晓我家之事?” 邹润道:“莫不是那解珍解宝两兄弟如今被关在了牢中!” 孙新闻言简直呆了,眼前这两人一言一句简直就是未卜先知啊!想他也是得了讯之后,急匆匆地骑马奔来的相告,如何能想到这里居然是早一步知道了。 邹渊邹润见这孙新的一幅惊容,便猜怕是自己两个所说不差了。忙伸手拉住了他,往自家寨主面前引去。 等到几人都来到了卢俊义的面前,邹渊道:“孙二哥有所不知,前时我两个投了个奢遮的英雄,如今这登云山便是这位大名府来的卢俊义哥哥做主。至于你家之事便也是这位哥哥说与咱们听得,不光是我两个,山寨里的头领兄弟们谁不知晓?” 孙新之前听到这处山寨的强人能够打败官军时暗自欣喜,现在面上取而代之却是惊诧,甚至是惊恐。 略迟疑了片刻,只见他上前一步,对了卢俊义纳头便拜。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想不到寨主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还请出手相救我家兄弟则个。” 卢俊义忙上前和邹渊一起将他扶起,道:“且来屋内叙话!” 等到几人在卢俊义的屋内刚刚坐定,鲁智深、杨志、杜壆等人都是闻讯赶了过来。 卢俊义便将孙新向众人都作了介绍,孙新慌忙站起,将眼前几个人的绰号姓名都默念了一遍,暗自心惊的同时忙不迭地向众位行礼。 没想到这登云山上此时竟然伏了这么多江湖闻名遐迩的豪杰,孙新在激动无比的同时,也是略略宽心。心道这回算是找对了地方。 唯一的疑虑便是这位寨主时如何知晓自家的兄弟会遭此一难?却又不好开口直问。 两边人都是叙礼完毕,自有喽啰沏了一壶从河口镇带回的好茶,等到每人端了一盏,花和尚鲁智深朗声道:“洒家是个直人,向来有话便说,咱们一行从青州赶来,专程候你时间不短!” 孙新刚刚端起一盏茶,u看书 .uuanhu 这还没有入喉便又吐了出来,直溜溜看着这位胖大和尚,忙起身道:“鲁提辖大名,小人早有耳闻,却不知此话怎讲?” 杨志看了一眼正中椅子上坐的卢俊义,见卢俊义点了点头,便将自己这伙人不远数千里路赶来此间救人的事前后因果都说了。 孙新这才急忙手中茶盏一放,来到屋内正中跪拜卢俊义道:“小人目光浅薄,不思尊驾却是那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玉麒麟,烦请恕罪!”说完又拜了拜。 在孙新心中还真是不曾想到那大名府的巨富居然还能跑到这千里之外的地方落草,故而之前听到卢俊义自报姓名之后也未注意,这会儿才刚刚弄清! 不等卢俊义下坐,早有鲁智深、杜壆几个将他扶了起来。孙新一面起身还在那里暗自寻思:“眼前这些人放到江湖上,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好汉?倒也没必要来诳我!” 卢俊义见他面带疑虑,便道:“鬼神之说本事虚妄,许是小可与你那解珍解宝兄弟前世今生有缘,所以才有梦境之事,本来小可也不是十分相信,所以在此踌躇数日,不思今日却是应验了!” 孙新慌忙道:“却不是天幸叫我那两个苦命的兄弟有救?”说完又是拜了拜。 却说卢俊义越是说的平淡无奇,鲁智深、杨志等人就是越是深信不疑。没奈何,此乃人之心性,大伙都在那里疑虑卢俊义这是谦虚之言,欲盖弥彰。 见孙新已经起身坐定,卢俊义才动问道:“还请孙二哥说说事发情况!” 孙新忙点头应承了,吃了一口茶,慢慢道来。 第93章 案子终于发了 却说这孙新也是从那身为登州牢城营狱卒,铁叫子乐和口中听了个大概,具体事发细节却是不曾知晓。现在听这孙新所说,便是解珍解宝两兄弟依得州府杖限文书捉捕登州上山大虫,眼见成功在即却徒生意外,被当地大户毛太公一家给赖去了,一时争论兴起,遭了诬陷,无辜吃了官司。 不过,卢俊义对此事到是凭了前世的记忆了解了个透彻。说到底,对于一位贪官恶吏来说,但凡是件事那都是可以拿来做捞钱买卖的。 只见卢俊义在长出一口气之后将这解家兄弟之事从头至尾又补充细说了一番。 却说这登州城外不远处有一座山,山上多有豺狼虎豹下来伤人。多有当地苦主入了州府相告,要说这登州知府何等身份?岂会因为些许小事烦忧?只是这天长日久,首告人多了,徒生民怨,便惊动了登州通判。 要说此人是谁?之前也交代过,便是那位来此两年就叫这登州处处繁荣的宗泽老大人。此人年岁虽高,却是文韬武略无一不通,拳脚棍棒无无一不精,且此人刚正不阿,体恤下民,不畏上官。听得许多苦主都来状告山中猛兽伤人,遂多番请知府下令捕捉。 要是旁人来像知府进话,却不是自讨骂?但是这位通判却不是等闲人,即便是这位颇有京城背景的登州太守也不敢对其有丝毫不敬,只须侧耳恭听。 却说宗通判多次向知府进言,要组织人力剿杀山中伤人野兽。知府原本一意虚言推诿,直至被这老通判堵在正堂当了众人的面质问了一番,知府没奈何,只得点头应允了。 却说这知府终日不出州府,吃喝皆是山珍海味,寻乐皆是当地头牌粉头,哪里晓得这事该如何妥善处置?当即便寻了几个孔目前来相问。 几个孔目陪着知府叙了一会,有孔目上奏道此乃是个绝好的来钱事。太守疑惑,等那孔目俱言相告后便是大喜,当即拘集猎户,委了仗限文书,捉捕登州山上大虫,又仰山前山后里大户人家也要捕虎文状,限外不行解官,痛责枷号不恕! 要说这也是绝顶滥官,山中猛兽伤人,要说捕得几只野兽以平民怨也无不可,却下了个许多人家猎户都要上缴大虫的文书,岂非强人所难? 捕大虫不易,但文书中又名言赏金一千贯,倒也是叫登州百姓也无话可说。这一千贯可是不少,能叫普通庄户人家少不得二三十年衣食不愁,也算是彰显知府爱民之举。 文书既出,且说登州山下有一家猎户,弟兄两个。哥哥唤做解珍,兄弟唤做解宝。弟兄两个都使浑铁点钢叉,有一身惊人的武艺。 话说这两兄弟在当地猎户中也是颇有名气,又因无背景开山在官身,这文书自然少不得要有一份。他两都是实诚人,只得携带钢叉,在上山布下窝弓药箭,寻了一个树上等了。一连数日,兄弟两个都是在山上天天看晚,左右不见大虫中招,也是心焦不已。 一直到了第三日,也就是州府限期当日,不妨两人运气来了。时天约四更时分,正在树上安歇的兄弟两个听见自家的窝弓触发。 两个兄弟也是个经年在山中捕猎的高手,也不顾天黑危险,借助微弱星月之光,抄起钢叉跳下树头去追。岂料那只大虫也是怪,中了药箭之后居然是还跑了半山。等到这畜生吃不住药劲的时候,居然一声大吼,滚下山去了。 也是巧了,那大虫滚下去的地方乃是当地里正毛太公家后院。不是说有钱就是好,这厮修的好大一座宅院,恨不得将这大山都给占了,叵耐这山高林密无奈何,只得修到山边停了,才叫这大虫滚下山跟落地的梨儿一般掉到了他家院子里。 且说眼睁睁看见到手的大虫滚到了别人家里,量谁那里也是说不过的,那解宝是认识这毛太公家的,便叫哥哥解珍一起去毛家索要大虫。 前者说了,这毛太公家有钱有势,不但他自身乃是地当地的里正,其子毛仲义乃是州府里的公差,其女婿更是这州府里孔目,放在州城外的寻常住户眼里该当是十分有名望的家户。 解家兄弟两个急匆匆到了毛家叫门,叫毛太公见了,备说来意。岂料这姓毛一家老小皆不是好人,怕是早已晓得这大虫的来路,是哪里猎户射落来的,便早早设计好了。 庄客来报时是解家兄弟时,毛太公早已知晓这大虫定是他两射死的,且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遂假意对两兄弟十分客气。他心知这两个孤苦无依的猎户兄弟甚是好骗,便三言两语叫两人都是动弹不得。 先是好言请坐。又深知两兄弟穷人之家,只怕捕捉大虫又劳累一夜,此番天明定是肚中饥渴,便请连个吃酒饭。 想那解家兄弟虽然武艺出众,却年幼失去双亲,此时年纪又轻,尚未婚娶,哪里懂得许多?只以为这位当地有名的大户是真心来待他两,便坦然受之。 吃完了酒饭,又叫吃茶,时间过得快了。那毛太公眼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叫两人随他家庄客前去后山寻大虫,左右却是寻不见。 恁地时,那硕大的活物从山下下来必然留下痕迹,一路儿草皆是被滚的平了,且又有血迹,怎不好认?然而这毛太公却是百般抵赖,哄骗解家兄弟。 到了此时,若是解家兄弟有了灵性,不要大虫,只要囫囵人出庄去也就罢了,大不了吃了州府限杖,uu看书 ww.ukanshu却无性命之忧。岂料这两个兄弟也是憨!见这毛太公无理相赖,顿时不干,两方言语不善,遂动手起来,一时打翻了不少毛家器物。 按说气也撒了,兄弟两个都是出门的来走了也好。岂料却刚好出门撞见了带着公人的毛太公之子毛仲义。也是两人命有此难。这毛太公如此不讲道理,可见其毛家门风如何,哪里还能与他儿子寻理? 于是两人再次错信,那毛仲义言之凿凿,只为两人明辨则个。实则只为赚取两个回到毛家,当下公人、庄客一起动手,两个兄弟又是吃了许多酒食,哪里想到会有此劫?便都叫吃捉了。 此乃都是毛家父子做局,当下兄弟两个都是分说不得,遂叫脱了赤条条,只留个遮蔽那小便处的地方。等将人绑缚到了州府,得了告是他两是白赖毛家大虫,乘势抢掳家财,又打碎家中什物! 这毛家女婿姓王名正,乃是登州六案孔目,早已接了其岳父之信,上下左右都是做了手脚的,当厅便是一顿死打,解家兄弟此时方才幡然醒悟,情知若是不认罪,怕是熬不过此遭,只得招了。 然而这毛家自知做得了这腌臜事,情知这两个兄弟武艺惊人,哪敢叫猛虎归山?便决意将两人都取了性命。幸得小牢子乐和为人伶俐,及时通传了消息,而这兄弟两又托付对了人,只寻这开店的顾大嫂,这才有了孙新奔赴登云山的一幕。 卢俊义一面是气愤不已,一面是心中深出一口长气,终于等到这登州解家兄弟的案子发了,不然还真是不好向跟自己同来的鲁智深、杨志等人交代哩! 第94章 临行密谈 待卢俊义说罢,当下众好汉无不义愤填膺,只见鲁智深重重地拍了一下椅子把,怒道:“这才几年,这赵官家治下的官府竟然污浊如斯!” 杨志也愤岔岔地道:“若照哥哥和孙兄所言,这姓毛一家还真是出手够狠,不但强取这两个兄弟舍命射下的大虫,竟然还要取人性命,却不是叫这解家做了绝户?” 孙新听了不免叹气道:“那厮们却不是正是瞧出了这两个兄弟孤苦无依,才算计了这般绝?” 马劲早已气血上涌,一掌拍掉自己座椅的半边栏把,怒道:“小弟这边去将那姓毛的一家都给砍了便是!” 孙新忙站起来,劝道:“不可,不可,好汉不知,这登州城内不比往年,如今来了个下马能治民,上马能治军的良臣通判。若是好汉一时义愤去把那毛家人砍了,我那两个兄弟不还是要坏在城内那王孔目等滥官的手里?” 卢俊义闻言点点头,心道这孙新此时当时沉住了气,当下便劝了马劲坐下。又看着周围都是满脸愤慨的鲁智深、杨志等人,伸手往下按了按。 等到屋子里都安静了下来,卢俊义才转脸看着孙新,义正言辞地道:“莫说小可与解珍解宝兄弟有那番奇妙之缘,就是没有此遭,凭着他两义除民害,你贤夫妻当日又多有照顾我邹家两位头领,我登云山众兄弟也须去那登州城牢一趟!” 邹渊邹润闻言大喜,这孙新本与他两就是故交,未曾上山之前,他两在登州打架斗殴时多方受他照觑,欠了多人情,如今终于有机会出手相还,心中浊气瞬间去了大半! 孙新也是大喜,来时他已经与浑家顾大嫂那里打了包票,此番定要寻到这邹家叔侄,好点齐人马去劫牢。刚刚在山下时可谓百抓扰心,就差没有转身就走,会去只说这登云山已经叫别处强人所占,不想却是峰回路转! 只见他暗暗长出了几口气,心道此回终是不枉浑家所托。又觉得正中所坐的这位大名府赫赫有名的卢员外总是有股难以莫名的气势,直叫人隐隐生畏,又多有敬佩! 就在孙新沉思之时,这里端坐的众好汉见得自家寨主同意前去登州解救那解家两个好汉,差点没有将房顶给掀了。 鲁智深、马劲这种震天的嗓门当下便是不得歇了,痛骂那毛家贼父子的同时便是再三请求同去登州,其余众人见状也都是情绪激动,争得满面赤红。 卢俊义见状不禁苦笑,看着大家都是一副不甘人后的样子,在暗自欣喜这些兄弟义气过人的同时,却又闹心此番去留人员安排的问题。心道本寨初定,又新增如此多人马,没有几个强力的兄弟留下,还真是放心不下。 并且,虽然卢俊义的记忆中这解家兄弟落入牢中后的劫牢之事并无太多曲折,参与者也不是很多。但是如今这很多事都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迹,谁知道这登州城牢还是不是如那个时空一样好劫! 思虑了一阵,他还是觉得此事不可莽撞,毕竟是州府大牢。且不说能不能进去,就是救得了人,却是能不能出来也是个问号! 想到此处,卢俊义便对孙新道:“那牢中的情况可曾有过了解?” 孙新见说是怔了怔,他是昨日听到那乐和舅来报信,一早便赶来此处,哪里还有空闲寻人去那牢里相看?他也知道兹事体大,只得他叹气如实道:“事发的急,刚刚得讯便来了此地,确不曾知晓!” 卢俊义点点头,心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但凡是个人在遇到紧急的大事时都不会如旁观者那般理智。便在略作思虑后道:“如此还需有人去寻那乐和舅将牢城营里了解个周细。” 鲁智深、杨志、杜壆等人闻言都是把头点了。 心里都是明白:毕竟这次是去那城牢内劫囚,不比从前在山前拦路抢劫,都是山地野外,那是来好来,去也好去。之前都听说了这登州之地可是驻军不少,闻言那通判又是个治军良吏,城内官军须不可小觑了! 卢俊义见得大家都是收敛了刚才那般群情激奋的心绪,面色中多有沉思之状,这才对着众人道:“眼下山寨初定,新入人马众多,须留得一个得力之人在山寨里主持大局,不知哪位兄弟愿意领此差事?” 众人闻说,都是你望我,我望你,却无人应话。只见鲁智深道:“洒家从那青州来此,怕是千里路都走过了,如今事情到了跟前,却怎生的绕的过了,便真是要去!” 杨志闻言是急急请战,想他从前吃了多少滥官的鸟气?如今又听到了滥官害人之事,这胸中浊气刹时是翻涌升腾。更兼此前吃了自家山寨两个败类的暗算,心中早已憋了一口恶气,便是河口镇一行也未得解,如今有机会除恶救善,如何能坐得住? 这下好了,有了这两位之言,其余众人都是各有各的理由,也都要去。直叫孙新感慨不已,又是拱手,又是作揖。 而寨主卢俊义听了众人所言却并不答话,而是端起茶盏细心将那上漂的茶叶轻轻吹去,浅浅地吃上一口。他这也是无方,只得在心中细细思量妥善之计! 杜壆见状,心中略略有些明白,便道:“去救那解珍解宝两位兄弟是十分紧要。但此番山寨初定,须少不得留下个看顾山寨的兄弟,若是都一发去了,山寨里出了变故,却到哪里落脚?” “终于有个明白人!”卢俊义心道,u看书 .uansh.om 又暗暗地给这杜壆点了一赞。记得见面之初,他便感觉这位原先轨迹中那位阵敌逢人处事不缺冷静,此时方才确定:若是抛去谋略不提,此人真乃统军之才。 正在思虑之时,却见门外匆匆冲进一条大汉,众人都来看时,却不是那苏定。刚刚卢俊义召集全伙都来此间议事时,不妨他正在那里带着四个徒弟习武。哪四个徒弟?便是那陈七外加三位小娘子:伍青、赵明月、崔玉环。 等听到了山寨里来了客人,似乎有甚大事要发时,苏定便赶紧将今日的教授内容一发都教完了,慌忙赶来这里。 等他进门一看,这里坐着的恁地多山寨主要头领,便知刚才那人所说不假,忙拱手道:“哥哥这里有事却忘了小弟?” 卢俊义笑道:“自知你收了许多徒弟,怎敢相扰?” 鲁智深、杨志、杜壆几个听了都笑。苏定也是郁闷,心道:“这些徒弟还不是你这位好大哥给安排的么?安排就安排,还安排了三个颇有姿色的小娘子,好不方便!” 卢俊义见苏定面色有些许尴尬,便请他坐下,笑道:“正有事相商,此番刚好说到了要紧处,你来刚好就说!” 苏定听罢精神一震,忙不迭寻了个地方坐了,也来听着。 半个时辰之后,卢俊义带着杨志、鲁智深、卫鹤、马劲、邹家叔侄和孙新先走。杜壆引二百人马于天明后等信到登州城外险要隐蔽处接应,苏定、曹正等人留守山寨。 临行之前,卢俊义召见了王崇文、袁遗,三人谈得时辰不短,无人知晓谈的内容! 第95章 风雨夜归人 登州东门城外十里牌,这里有一处酒店正对过道两边建了十几见草屋,一边是过往客人落脚吃酒饭的之地,另一边却是在门外支起了好大一块棚子,下面放了两三张八仙桌,若干板凳。 放在平日,莫说现在是掌灯时刻,就是到了三更天,这里有人聚众夜间赌钱也不稀奇。但是近日却是一整天也不曾开张,实在是叫过路的客人纳闷不已。 店内此时正有一个妇人在那里端坐,那妇人装扮的如何,有诗为证:红裙六幅,浑如五月榴花;翠领数层,染就三春杨柳。 头上胡乱插了两根金钗,手腕上也有几只好大的银钏,面前一坛子老酒,空摆着一只酒碗,也没有下酒菜,只顾连喝了几碗。 等放下了碗,这妇人起身后,一脚将坐下的板凳踢翻了在地,不管不顾地走向了店门前,伸长了脖子使劲地朝外张了张,外面此时已经黑尽了,哪里看见一个人影? “哎,这男人也是不晓事,去的那里不管是成不成也须早些回来说一声不是?直叫人平白在此担心。”这妇人自言自语了一阵,便无奈地摇头转身回到了店内。 迎面刚好撞见从后堂里赶来的伙家,一人手里拿着菜刀,你人手里持着一阵面杖,都是颇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的东家。 “两个呆货,兀自不去做事,只顾看甚?我经年地照顾着你们的七八个夯货,却到用处便是一个也拿不出来,真鸟烦!” 两个伙家听了是面面相视,虽然被这妇人骂了,却也丝毫不恼。想着平日这位主家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对下面的人看似凶,实则好的不行。 店里有两个伙家家中穷困,一年不知得了她多少济,时而送些肉食粮米,时而又在发心之外送上三五百文。平日里,谁家里有事只要她知了信儿,准不会教谁空手回去。 今日这自家的店主从早些时候在店外会了一客之后,就变得心事重重,颇有些会不守舍的模样,连中午的饭也没有吃,只是坐在那里干着喝了半坛子老酒。 也是亏了这店主酒量惊人,不然也不用再这里烦躁焦急,只怕早已是寻地方睡下了。此刻见她还能从出口骂人,只能说明是:暂无大碍! 想到这里,两个伙家忙吐吐舌头,低头缩颈又折回后堂去了。 妇人见状也不再吭声,转身用脚将那刚刚被踢翻了的板凳轻轻一踩一勾一搭,板凳瞬间又方方正正地立了过来。 等她坐下,自顾在心里寻思着,那处去处她也是知道的,平日里自己那男人去得那里来回不过四五个时辰。丈夫一早吃过了早膳便就牵马出门,按理说此时应该早就回来,却迟迟不见人影,直叫她心中暗暗担心。 别看她也是个女中豪杰,气概丝毫不输男子,但是真要遇见甚大事时,却是鲁莽有余,心气难足。因此从她男人出门到现在已经是近六个时辰,她便是如此这般坐卧不宁地心焦了六个时辰,此时灯光下的那副略丰腴的脸庞上比昨日沧桑了不少。 只这时,门外忽然狂风大作,直吹得店门乱摇。还未等这妇人出手,门外又是大雨倾盆,狂风裹着大雨直往店内袭来。 妇人心情此时更加低沉,想着那男人此刻若在路上,恰逢此狂风骤雨的漆黑夜,火把不能点,路也泥泞,想必马也难行,却不知何时能归!唯一值得放心就是她知道自家男人武艺也是不俗,寻常拦路的一二十个歹人定是近不了身! “哎!”她叹了叹气,将店门虚掩,有些失魂地回到了那处桌子边侧身落座,眼巴巴地看了看门口,伸手去触那酒盏,等到了面前,不妨却是那盏油灯。 “真娘晦气!”妇人骂道! 话音刚落,店门大开,一阵风雨袭来,那位焦急等待中的男汉回来了。这位侠义无双,豪气干云的女子此刻眼里也禁不住泪眼相见。 “二哥回来了!”她疾步上前,一把搂住浑身湿透了的男汉说道。 “哎!”男汉应了一声,忙退到一边,一把将这妇人揽了过去。妇人略有些吃惊,想不到这平日不懂风情的男人此刻却还知道温情! 不妨不等她思虑完毕,却从门外闪进来几条大汉,当先一人目炯双瞳、眉分八字、身躯九尺如银、威风凛凛,仪表似天神。来人拱手便道:“小可卢俊义拜见嫂嫂!” 妇人一惊,面色一赧,忙从自家男人的怀里闪出身来,满眼打量了来人看了一下,忽大惊道:“莫不是那大名府卢员外到了?” 她虽女流,却是最好义气,来往酒店的许多江湖过路客,因而对江湖上颇有大名的人物都有耳闻。尤其是这位卢俊义,更是如此。想她也是时常做些私商买卖,对于巨富之家的江湖人自然是有心记住。只不过此时却是欣喜大过了日常买卖的心思。 卢俊义闻言是呵呵一笑,道:“不想小可薄命也能叫这千里之外的义薄云天的顾大嫂惦记,u看书 .uukansh真乃三生有幸!”他这一进门看见了孙新与这位妇人之见的肢体语言,又看了看这妇人的打扮,当即便做出此女必是顾大嫂的判断。 顾大嫂闻言面色带喜,慌忙请卢俊义等人入店安坐,不妨等到众人都进来后,却又二十个多人。 顾大嫂久在江湖,差人观色功夫堪称一流,凤目一扫,便知道这当先几人才是正主,随即叫来两个伙家,安排其余人等都去对面的店内坐下吃酒。 等到后面的人悉数出门之后,顾大嫂亲自去切来几大盘肥牛肉送上了桌,又要去准备了几瓮子老酒 孙新叫住她道:“你且坐下,叫伙家去忙,这里有要紧事!” 顾大嫂此时的心情与刚才那会儿已然是天上地下,便是闻见屋外雷声也是悦耳。听见了自己男人所言,便面带笑意坐了。 孙新便将鲁智深、杨志、卫鹤、马劲都介绍一番。 顾大嫂闻言是愣在当场! 第96章 母大虫的心结 话说江湖上、官府里,在渭州三拳打死的人鲁提辖,东京殿帅府杨制使两人大名,谁不知晓?官府里赏钱都出到三千贯了,却不思竟然和这位大名府一等一的巨富之人玉麒麟搅在了一起,又在雨夜来到自家店内,怎不叫见惯了江湖形形色色人等的顾大嫂也惊了半晌? “鲁提辖,杨制使?”即便是迟疑了半晌,顾大嫂仿佛还是不敢相信,不禁自言自语道。 孙新一巴掌拍在她的臀部,壮胆硬气了一回,道:“傻婆娘,还不与几位哥哥见礼!” 顾大嫂慌忙朝诸位都是拱手拜了拜,又请诸人入坐,在伙家将酒肉上桌之后,又亲自替大伙斟酒。 卢俊义看着这位记忆中那位散发着浓浓兄弟亲情的母大虫,不禁心生唏嘘,忙伸手示意她坐。 时值三月,天气也凉,众人衣衫尽皆湿透,便都是端起酒盏干了一个。 卢俊义也不绕弯,直接道:“听闻解珍解宝两位兄弟落难,我等今夜赶来,便是来商议营救之事,大嫂有无良策,只管说来!” 顾大嫂楞了一下,适才的惊喜稍退,埋怨地看了自家男人一眼,心道这不是在出门前就说好了的么?怎的去那登云山却没有与这些江湖好汉明说去去劫牢的么? 卢俊义见状,不禁一笑,道:“嫂嫂莫要埋怨二哥,他且都明说了,只不过此去劫牢也须先探得那处虚实,去路回路都需打探清楚,莫叫咱们一头撞进去,到头来救人不成,反倒是害了我解珍解宝兄弟!” 见说顾大嫂心头一热,情知到底还是她自家太急切了些,差点误会了外出刚刚奔波而回的男人。也差点对面前这些江湖上颇有名望的好汉们错生了嫌隙。 此时这位一心救兄弟的顾大嫂听见了对面九尺英武大汉称道她的解家表兄弟为“我解珍解宝兄弟”,却不是心生感激! 便急忙点头道:“几位好汉休怪,今早且从我家那姑舅那里得了消息,此时还未得手去看那牢中虚实!” 几个时辰前从登云山出发时,大伙都未曾吃饭,此时酒肉上桌,最见不得的便是那花和尚鲁智深,只见他嘴里嚼着牛肉,含糊不清地道:“此事须好生弄清,怕还要三两日!” 顾大嫂闻言情急,自家兄弟此时正在这牢里,性命了结只在旦夕,这位鲁提辖却说去探个虚实便要几日,却哪里还来得及? 正欲开口时,却见那位一直端酒不肯进口的九尺如银员外缓缓称道:“那毛家老小泼贼自知解珍解宝兄弟一身武艺,怕是处处设防,牢中虚实少不得要去看个周细,莫叫咱们空过了,或是救得了人却是出不得城,最后都叫这些贼父子滥官趁了!” 顾大嫂心中一惊,暗道这不是废话,等于没说么?面色更是焦急一分。 不妨这位员外又是话头一转,道:“但那毛家贼父子做了恶事,心中有鬼。又有他女婿王孔目张目,四下使了钱,必是想早晚做翻了解珍解宝兄弟,又须半个时辰也耽误不得!” 孙新忙道:“寨主有何高见,只管说来!” 卢俊义见说是看了看在那里面色稍稍舒展的顾大嫂道:“夜间这登州城门要关?” 顾大嫂忙看了一眼孙新,后者答道:“从前海寇多时倒也关,这两年便不曾关了!寨主莫不是要今晚便要动手?” 杨志忙接话道:“那州府大牢大门小门数道,若是莽撞闯进去,怕是成不了事!” 一旁的邹渊、邹润也都是这般说了。 顾大嫂闻言有些无奈,看来这急切盼来的救兵却是不能伸手就能救命。而且刚刚这几位好汉说的又都是实情,想着自己虽然一心想要救自家兄弟却不能不顾这些热血义气的汉子的死活。便只得深深地叹了叹气。 卢俊义眼见桌上数人都是闭口不言,有些冷了场子,便开口道:“看来今夜就去怕是不成,莫如去寻了那乐和舅多花金银将那厮们都稳住,等到打听了狱中虚实,届时咱们的大队人马也到了,却不是刚好动手?” 又转脸对这顾大嫂道:“嫂嫂放心,解珍解宝兄弟乃是小可命中注定的兄弟,此番来此也是天意使然,定然是要妥善救出的,恁切莫忧心过度,只怕这营救之事有要嫂嫂出面的地方!” 顾大嫂闻听此言,当即眼泪相看道:“员外说的甚话?奴家自己的兄弟落了难,便是叫我断手断头救出,那也甘心,莫说甚其他。” 这母大虫话刚说过,却又觉得刚才所听之言有些不太明确的地方,便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孙新。孙新这才将他在登云山遭遇到的恰似为无稽之谈都一五一十说给了顾大嫂听了。uu看书 ww.unshuco “果真有如此奇事?”顾大嫂闻言弹起,颇为不信地看着这位九尺威凛之躯,目光愣愣出神! 鲁智深放下酒盏,一抹嘴道:“这里都是甚人?如何会拿假话诓人?且此等出力不讨好的事,诳了又有何用?” 这位大和尚却不是从青州出发时的心态了,这一路来的所见所闻直叫他心中燃起了一丝昔日的初到西军时的激情。左上端坐的这位寨主哥哥便是他心中曾经日思夜慕过的那种好男子。体恤乡民、嫉恶如仇、胸怀大略、行事谨慎,仔细说来,是具备当世枭雄的一切特质。 故而此时见这顾大嫂居然面对疑虑地说来,自然是不免急急拿话来回。当然也不只是因为这句话疑惑之言,更是从进门到现在,除了上了些酒肉,却是连嘘寒问暖的一句都没有。他心道自己虽然义气第一,却不是夯货,只顾进门便在那里急要求去莽莽撞去州府大牢,却不是催命? 孙新在旁面色一囧,满是歉意,忙躬身朝卢俊义道:“山野妇人,出口无状,还望寨主休怪!” 卢俊义忙站起来笑道:“贤夫妻大名,江湖谁人不知?顾大嫂义气过人,又亲情甚重,小可岂有相怪之理?二哥和嫂嫂莫看轻了卢某!” 顾大嫂这才想起来是自己唐突了,忙道:“是奴家心急了!多谢寨主宽宏大量,若是此次几位好汉能担着干系来救我家兄弟,不管成与不成,我也知足了,只是......” 卢俊义见这位一向说话如暴风骤雨般的母大虫此时竟然一时语噎了,不禁心生疑惑,只顾看向他的丈夫孙新! 第97章 初见乐和 又是一个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这旅店的窗户投在这温暖柔软的被褥上。昨日经历了整日奔波之苦的卢俊义终于是醒了。站在窗前看着远处那高蓝的天空,天上飘着的洁净的白云,才仿佛有些感觉这是个不曾遭受到工业的污染的大宋朝。 从河口镇归山,再就着黄昏赶往东山酒店,再冒风雨赶往这登州城,卢俊义确实是疲倦了,所以刚刚醒来的时候,差点忘了自己已经是是个宋朝人了。 孙新夫妻之间的争吵,此时犹在耳边。场面并无想象中的激烈,原因主要是身为丈夫的孙新并无意与自己的浑家发动全面的口舌之战,唯有低头听着带有些许不甘,许多不满的顾大嫂大声奚落罢了。 孙新的意思其实卢俊义很懂,身为军功子弟,只怕从小就耳读目染,加上这孙立武艺出众,便想着能够从大宋军营中博出一身富贵。 不可否认,孙立是成功了,根据孙新所说他这位哥哥现下手里正握着两厢住泊禁军,虽然这个马步军提辖麾下才一千多下员,那也是不可小觑的。放眼整个京东东路,似他这般管理如此多军马的提辖官爷是毒此一家,怎不叫心生自傲,感念官家,流连忘乎所以? 卢俊义摇摇头,心道反正自己是所谓,这孙立是否愿意参与到这次的劫牢事件当中,对于事情的最终结果走向影响其实并不太大。 但此话不能说,也轮不上自己说。他夫妻之间的事,自己这个结识才不过一日的外人肯定只有眼观的份,作为经典爱好者,莫说这夫妻,就是那孙立在场与这顾大嫂发了争论,自己也不能多嘴,有道是疏不间亲也! 想了一阵,忽觉肚中饥渴。也难怪,昨夜冒雨到了东山酒店,说了好大时间的话,喝了不少酒,就是不曾多吃饭食,这肚子里早就空了。 卢俊义不禁伸手揉了揉肚子,苦笑自己一个大名府首富居然也有饿肚子的时候,且不知道这处旅店处可有吃饭的地方。 “官人!”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轻唤,又是三下有节奏的敲门声。 看来是马劲!卢俊义几步上前去将那房间的门打开,只见马劲已经是端着一个食盘,上有一大碗汤面,几个夹肉的饼。 卢俊义面上一乐,心道倒是难为这个莽汉如此有心,居然能够急人之所急,在这个关键节点给自己送饭来了。 眼见自家寨主从昨日出发道现在难得露出笑容,马劲也是一笑。见对方伸手来接食盘,也不给,而是将粗壮的身子一侧,从卢俊义的面前闪过去了。 卢俊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马劲,心道:“我这才刚刚起身,怎的这汉就知道了,还准备的如此妥当。” 马劲接住了卢俊义的眼神,忙笑道:“哥哥莫要这般眼神看俺,俺可是没有恁那般未卜先知的本事,也没有袁师傅那种能掐会算的技巧。只是小弟肚子早饿了,所以天刚亮便去找吃的,又叫这店家多准备了些,先热着。等到刚才听到了哥哥的咳嗽声,才下去端上来的。” 原来是这样,是个有心人!卢俊义笑笑,伸手叫马劲落座,马劲却道:“哥哥先用饭,小弟去看看卫鹤兄弟那边如何了!” 看着这位大汉拽开急匆匆的脚步,卢俊义心里不禁感叹:“这粗莽的江湖汉子如今也是这般知冷暖,却不是真心跟着自己了?将来好歹也要带着这帮曾经一身本事却报国无门的义气武者打出一番天地来。” 吃过了早饭,三人等了一时,按照事先约定,顾大嫂带着一瓮子饭食,来到此处。 卢俊义道:“卫鹤兄弟前去这登州几个城门好生查看一番,确定咱们到时候得手后从哪处出门。顾大嫂此去州牢里,且帮忙约下乐和舅出来,咱们出门寻个酒店等他。” 当下几人都是约好了,一路出了这处客栈的大门,径直往州府大牢方向赶去。 不多时见了一处颇大的酒店,上书“登州醉仙楼”,卢俊义看了一眼顾大嫂道:“就是这里了,嫂嫂此去一则送饭,且叫解珍解宝兄弟吃饱了,留得力气,二则且看看这州府大牢里面的往来路径,狱卒数量情况!” 顾大嫂道:“不劳叔叔吩咐,奴家省的!”说完便将脸面涂的脏兮兮的,将早已准备好的破面烂袄都披了,头上带着了围巾裹了,脚上一双旧鞋灰尘多厚。uu看书 .uknhu 看着这位顾大嫂疾步走去,到了州府大牢不远处却又变得步履蹒跚,卢俊义心中大定的同时,也是解珍解宝有这么一个好姐姐感到幸福。 卢俊义和马劲进了酒店,自有一个伙计飞奔也似地来招呼了。卢俊义开口要了个雅间,马劲递给那个伙计一锭花银,怕有十两,道:“须叫好酒好菜上,咱们要谈事,莫叫别人来打搅了!”又顺手给这伙计一块碎银,怕有二两,道:“赏你的!” 那伙计眼见来人出手如此阔绰,当即是唱了个喏,又躬身千恩万谢,低头退出雅间门后才急急下楼来见店家。听了伙家所言,店家寻思一阵,道:“且叫那个雅间左右的房间不要坐客了!”又面带笑意颇有些神秘地对这伙计道:“怕是个贵客!” 伙家闻言忙把头点了,这才去那后堂催菜去了! 等了一会,桌上酒菜上齐,马劲将那酒杯斟满,忽道:“哥哥,恁说那甚孙提辖能被说通么?” 卢俊义见说是浅浅一笑道:“说通也好,说不通也罢,咱们此番来都来了,你说转身就走,岂不是叫人笑话!” 马劲见说是抓头憨笑道:“小弟也不是这般意思,只是人都说那厮好生了得,若是说不通且叫这厮从中作梗,岂不是万事皆休?” 卢俊义兀自吃了一杯,出神地道:“客人终究是要走的,主意还得他家人自己拿!”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敲门声,随着马劲答应了一声,从雅间门外进来一个人。只见这人中等身材,白净面皮,眼睛射来精光,腰间斜插了一根竖笛! 第98章 打探消息 话说乐和从牢里急急来此时候的,顾大嫂已经提前做了交代,只说在那处酒店等他的是个江湖上颇有名望的人,乃是个奢遮的好汉!乐和长期接触那些因案子被囚到州府大牢的江湖人,早已练就一双火眼金睛,对于江湖人那时一见便知。 而此时进了雅间,抬脸一看,对面两位大汉,其中一位倒是草莽习气甚重,至于另一位却是散发着一股难以捉摸的骇人气势。就是本州知府,过境的本路相公也不曾有这般气势。 这股气势着实了得,直叫平素里百般伶俐的乐和略略有些木讷,不自然地弯腰就跪。这些官面上的人都是如此,见到强者这腰杆子往往就是直不起来! 对面的卢俊义眼见来人一幅公人打扮,知道怕是正主到了,便给了马劲一个眼神。马劲一把将即将跪地乐和一把扶住道:“你须也是个义气汉子,咱们便是自己人,莫要如此多礼了!” 卢俊义也起身伸手道:“乐和舅,快快请坐!” 乐和一惊,慌忙对眼前这天人之表的九尺大汉道:“小人何敢当得官人如此称呼,岂非叫小人折寿?” 卢俊义轻声一笑,道:“乐和舅无须客气,小可视东门外的那对贤夫妻亲哥嫂,便是叫你一声乐和舅,有什么当不得?”言罢,亲自将他扶坐了下来。马劲见状,便转身出了雅间门外往那里站了。 等到乐和坐下,卢俊义笑道:“此处也是僻静,上下都是打点过了,有话直须说无妨!” 乐和见说是看了一眼已经关闭了的雅间门,郑重地点点头道:“贤嫂已经与小人说过了,官人有话只管问!” 卢俊义端起酒杯与他吃了一杯,这才道:“小可卢俊义,乐和舅莫要再唤我甚官人,我须不当你是外人!” 乐和点点头,这才重新落了座,也吃了一杯。想他久在公门,虽然也是喜好拳脚棍棒,但对于江湖上的事却也所知有限,此时他所见到的卢俊义已经不比从大名府出发时,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直叫他略显局促。 这就是伶俐人的好处,他情知刚刚那位大汉定是这位的跟班,虽然此人瞧着不像江湖人,实际上怕是江湖上大有来头之人。他心道:所谓物极必反,想必就是这个道理! 乐和想了想也就释然了,他平素为人义气过人,更是对亲眷倾心,赤诚无比。得知那解家兄弟是自家那顾大嫂的表姑兄弟,便一心想要救他两个。 只是那欲害人对方来势不小,又是急切便要坏那两个苦命兄弟的性命,却是想救方也来不及,也缺乏那份本事,所以才替那兄弟两人带信。 那日在那牢里听得他两个兄弟说话的意思,这顾大嫂有无甚通天的本事姑且不说,却定是个义气过人,为亲搏命的女子,不思见面便知果然是那般!此时看见对面这两位,这乐和心里岂会没数?便朝对面的卢俊义拱手道:“尊驾有话只管来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倒是个明事理的人,也是个爽利的人,难怪会甘愿担了干系去替解家兄弟出头寻那顾大嫂相救。卢俊义不禁暗暗称赞了一番,这才道:“如此,小可先行谢过了,等救出解珍解宝兄弟时,再与乐和舅痛饮一番,今日且少过了!”言罢又是举杯与乐和吃了一杯。 话说卢俊义听乐和说了近半个时辰,涉及那大牢前后左右人事,期间卢俊义又是数次动问,直把这登州的大牢巨细都是问了遍,这才歇了。 “此番若是我那解珍解宝兄弟获救,乐和舅该当首功!”卢俊义恰到好处地将手中的酒盏聚了起来说道。 与乐和又吃了一个浅杯,这才道:“那包节级是何来头?”乐和闻言,便将这姓包的情况仔细说了。 只说此人有两大爱好,一是好赌,而是好色。所以凭着他那点薪俸如何能经得起挥霍,寻机贪腐也就不足为奇了。 且此人身上有此两样,便是甚钱敢收,在那牢里做手脚不知害死了多少好汉,叵耐这厮走得是甚登州都监的门路,这州府牢城都是归那都监管的,自然是诸事顺畅,那厮更是时常孝敬! 卢俊义想了想,道:“那厮一般甚时候喜好去寻那勾栏女子寻乐?” 乐和低眉沉思一刻道:“要说这厮甚时候去那窑子里耍却不曾知,听得那厮在南门外养了个粉头,每日晌午点卯后须都要去那里一回,不知今日去不去!” 卢俊义点点头,又记得前世看得一些资料中说,但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便问:“那牢里的狱卒等人莫不是也时常在一起赌钱做耍子?” 乐和点点头,u看书 .uukansh 道:“平日里那姓包也是寻此机恶了大伙们一些散碎钱财,却说那大牢里谁一月不输他个三五贯?” 还真叫自己猜对了,卢俊义面容微微一笑,道:“如此说来这厮只此一项,只怕一年到头也是能赚个盆满钵满,却兀自还要坏了心思去害人,真该杀!” 乐和听了只是双目微睁,闭口不言! 卢俊义忙又伸手道:“来,乐和舅,且来尝尝这间酒店的菜品如何。”心里却在那里寻思着倒是自己刚才有些过了,忘了这个时代的公人都是到处收礼挣外块的。便是眼前这位的乐和只怕日常也是没少收苦主、犯人的大小钱,唯一的区别只是他稍微知道些好歹,有点儿底线罢了。 乐和闻言,忙略略欠了欠身,开始夹菜。 两人又吃了几杯,乐和便要起身告辞,只言点卯时刻将到,那顾大嫂进去后时间不短,须得去看看。 卢俊义将随身一个布包递给了对方,道:“这些金银权且叫乐和舅上下打点,先保下解珍解宝兄弟的性命再说!” 乐和手一掂,心道分量不轻,便又看来,道:“官人仗义出手来救小人家贤亲,如何又叫恁坏钱?” 卢俊义见他一面说话,一面这手上却是紧紧揪住这布袋的口子,便会心一笑,道:“这里面的事情还是乐和舅多多照觑了,至于这些黄白之物,若是有需要时,且去东山酒店寻咱们便是!” 言罢又和这位伶俐人细说了一番,直说的对方不住点头这才罢了。 第99章 收拾1个再说 中午时分,从登州州府大牢内出来一位五短身材的男汉,一席公服傍身,头上戴个暖帽,脚上一双上好牛皮靴,口中哼著小曲,摇头晃脑往前走去。 州府大牢门前的几个把门的公人见他都是点头哈腰,满脸赔笑,各自又奉承了数句,直到这人走出去近二十步远,一个公人跟上去躬身道:“节级慢走,晚上小人家里已经准备好了一只烤羊,上好的青州老酒,恁老定要赏光才是!” 那矮汉子转脸,眼皮也懒得抬一下地道:“去你家?” 那公人慌忙道:“节级若是喜欢,去会春楼也行!” 矮汉子面色稍转,道:“小六子,不是本节级不看顾你,要不是你那死鬼老爹从前多番来寻我说道,你如今不知道在哪里掏粪翻土,如何能吃上这一份下雨不愁,天旱不慌的体面饭?如今你也是个小节级,凡事都得顾及个脸面,我若去你家吃那一顿,叫四里相邻见了,且不知我吃拿了你多少,到时候岂不是累及了我的官声?” 话说若是不认识的人,听到这矮汉子的一言一语,只得是哪里来的亲戚长辈正苦口婆心地教诲着他家的后生,哪里知晓其中的道道? 那公人忙把腰一弯,只顾满脸堆笑道:“是,是是,是是是,节级伯父说的是,小人今晚便在那会春楼摆上一桌,约您不见不散!” 矮汉子故作沉思道:“且叫我看看,嗯......今晚我恰好得空,到时候便去那里坐一坐。且听说那里最近来了个东京粉头,叫甚玉裳的,不知道如今还在不在。” 那公人闻言是秒懂,忙道:“在,在哩!” 矮汉子见说才点点头道:“如此就在今晚吧!”言罢便继续朝前走去,口中的小曲也接着哼起来。 “包节级,今日心情大好啊!”当这位矮汉子经过一家绸庄的时候,一个中年锦服的男子上前作揖,赔笑道。 “哪里哪里,王店家这阵子生意如何?”被叫做包节级的矮汉子闻言是停了下来。 绸庄王老板见说忙转身回去取两款织锦,道:“节级请看,此乃新到的巴蜀新锦,恁地好东西,且叫恁带回去把于娘子做身新衣裳!” 包节级把那织锦打开来看道:“真是好东西,只是我家那里四五口人,这点料子哪里管够,还得再买一些配上。” 王老板眉头一皱,随即又展颜笑道:“节级稍歇,小人再给你拿去,莫说要买,节级愿意用来裁剪衣物便是抬举小人了!” 包节级闻说便假意面带难色道:“如此怎好?且叫街坊邻居见了须不好看!” 王老板急道:“这有什么?恩官莫要推辞了,小人平日想要孝敬恁只怕还有这么个机会哩!”说完又折回去取了崭新的织锦两丈多长递给了包节级手里。 待到这包节级走远,才隐约看见这王老板从自家绸庄里追出来狠狠地唾了一口。 而此时的卢俊义却正在一处街口那里聚精会神地看着一份告示。等他将要看完时,才觉身后有人轻轻拍了拍,他转头一看,见是马劲,便将这份告示最后几行也记下后退出了人群。 两人离开人群三四十步远,马劲才将刚刚在那州牢门口看见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通,卢俊义点点头,道:“确定朝南门去的?” 马劲使劲地点头,道:“卫鹤兄弟正在那厮身后远远地缀着,想必那厮是不会注意到的。” 卢俊义轻轻一笑,一招手,两人匆匆朝南门外走去。 “哥哥,那处布告写得是啥?”马劲在路上忍不住问。 卢俊义略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上面说甚是贼寇袭取了河口镇,残杀当地大户,劫掠钱粮,奸淫良家女子!” 马劲闻言额上青筋暴露,差点没有跳起来,最终还是咬牙吞下了那口恶气道:“这不是颠倒了黑白么?” 卢俊义看了一眼这位莽汉子那双圆睁的怒眼,忍不住苦笑道:“你道怎的?总不能说是官军劫掠大户,强人下山除恶吧?那才是乾坤颠倒呢!” 说完,又见马劲闷头不言,心中怒气难平的模样,卢俊义才又道:“兄弟,你须知晓,若是这些当官的都是说实话的人,那不是和咱们一样了么?” 马劲闻言抬头,看了看,想了想,忍不住嘿嘿直笑,道:“到也是!” 卢俊义和马劲在城外候不多时,远远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影正前方还有一个五短肥胖的男汉,手里提了个锦盒,正往城外赶去。 包节级此时正沉浸在今日的收获当中,哪里知晓身前身后都已经叫人给盯上了,只顾在那里心里喜滋滋地算着账呢! 想着他一早去了不久,便有小牢子乐和送来了五十两黄金,只言是托人所送,恳求这两日莫要害那解家兄弟的性命。 当时他只在心里寻思这五十两黄金是好,却拧不过州府相公的钧旨,况且这头还有那王孔目,都不是好相与的。他是走的是自家亲戚郑都监的路子得了这个差事,却要是得罪那位深得府尹相公信任的王孔目,这笔买卖是亏定了的。如今他这个节级,明面上薪俸一年才三四百贯,暗自里十倍怕也不止哩! 不过这乐和倒也说的明白,只求缓缓两日,知府相公和那王孔目那边自有人去打点,u看书 .uansh.cm 到时候或许案子又有转机也说不定。 包节级看见那五十两黄金的时候,就知道事情怕是迟早要变的,心道:“既然能给我这个节级五十两黄金,州府相公那里便是一两百两怕也不稀奇,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怕相公不改口?嘿,想不到这两个穷小子居然还有贵人相助,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福分!” 正寻思间,包节级不觉已经到了那姘头的屋前,遂低头看看手上拿的那份织锦,心道这要是送到那可人儿跟前,稍时还不是一顿贴心舒坦的伺候?不觉是心里口里都是开了花!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等他敲门,粉头开门的时候,身后却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随即是重重地摔翻在地! “你.....你等是什么人?”包节级已经吓的直哆嗦,正两股战战地看着面前的几个大汉,其中一个的大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好像只要一动脑袋就会掉似得,怎不叫他魂飞魄散? “给你送钱的人!”卢俊义颇有玩味地看着这个已经快下坡胆的包节级道:“包节级,没有你发话,牢里的人怕是不会自作主张地随意害人吧?” 包节级闻言是秒懂了,忙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少废话,快点回答我哥哥的问话!”马劲忙喝道。 “是,是是是,州牢里事没有小人发话,谁敢乱动?”包节级满头大汗地回道。 卢俊义闻言一笑,道:“如此就委屈你了!”说完一挥手,卫鹤将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和塞嘴的破布全部拿了过来...... 第100章 母大虫夜店发飙 天已黑尽,从登州城往东门十里牌东山酒店的道上出现一小撮人。其中一个一男汉正手推一辆江州车子,上面堆了些什物和一个小娃娃,后面一个半大的后生正牵着一匹毛驴,背上搭着几个布袋,都是塞的鼓鼓的,另一个妇人也是背着几个包囊跟在后面。 这一小撮人个个都是步伐急促,不言一发。浑似逃难,像极了是在躲避哪里即将到来的仇家追杀,凭白使这本就令人生畏的黑夜中又多了一丝恐怖的气氛。 就在这一小撮人怀着颇为不安的情绪疾奔在这暗中时,忽见从道路右边的小路窜出一辆马车,直叫他们都是出了一身冷汗,妇人急忙闪到后面下意识地将半大后生搂在了身前。 “吁.......”只见那赶马车的人急忙将马喝停,又见从马车侧后又闪出一位骑马的威凛大汉来。 “无心之失,还请官人先走!”这边推着江州车子的男汉见状是赶紧躬身抱拳说道。 “乐和舅?”对面的骑马的大汉显然听出这位说话人的声音,便急切地唤了一声。 “原来是卢大官人?”这位被称作乐和舅的男汉忙惊呼道。他身后的几个大小人闻言都是心中一松,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这急急赶路马车里正是卢俊义、马劲、卫鹤三人掳来了那包节级和那姘头、丫鬟三人,马车里此时正满满地装着四个人,便是卫鹤和被掳来的三位。此时的马劲做了车夫,卢俊义骑马跟着了后面小心做着提防! 刚刚双方都是吃了一惊,此时弄清了来人竟然都是熟人,不禁都是心中一喜。只见卢俊义上前道:“乐和舅这也是去那东山酒店?” 乐和忙拱手道:“日间那大姐已经与小人说了,故而今夜便将浑家和几个孩儿都送到那处须防不测。” 果然是个伶俐人,想到倒是周到。只见卢俊义点点头,不禁暗道。 就在这两拨人做了一路赶往东山酒店时,店里可谓是一片狼藉,地上撒了许多盘子罐子的碎片,桌椅板凳也是翻倒了不少。一个浑身劲肉的妇人畅了半个胸脯正在那里怒火冲天地切齿叫骂。 好在这两日酒店里都是歇业,这时候酒店不曾有一个客人,不然就凭这一幕就能叫许多人吓出病来。 叫骂的妇人近处正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人是个胖大和尚,另一个是个脸上有一大块青记,还有一个略显慌张的女眷。此时都在那里听着,睁眼看着,却哪有话来说? “是我的兄弟,却不是他兄弟?如今在州牢里性命只在早晚,却不见其来信通报一声,如今亲兄弟都寻他去了,居然连面也不来露一下,亲戚做到这般份上,这位伯伯就是做了通天的官,要不要又算的甚么?” 她正说着呢,店门开了,进来一条大汉,胖大和尚和脸上青记的汉子一看,却不是自家寨主卢俊义回来了,便赶紧上前来叙了礼。 卢俊义看看满脸无奈的鲁智深和杨志,再看看这满地的狼藉和那张怒中带泪的顾大嫂,以及那位正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的孙新,情知这里怕是有甚要紧事发生。 想了想,卢俊义从鲁智深和杨志面前闪过,来到顾大嫂面前道:“嫂嫂如何这般火大?若真是因为那营救解珍解宝两位兄弟的事而烦恼,且叫嫂嫂放心,此事小可心中已有计较!”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直叫这位母大虫更加气急,不觉眼中又闪出泪花来,对着孙新道:“瞧见了吧?这些江湖义气好汉都能不远千里舍命搭救,独独咱家的伯伯却是装聋作哑的人。我家兄弟叫那贼父子害的陷在了牢里,满城都快知晓了,只他却不知道,讲出来也是个笑话,难怪那姓毛的一家有那份狗胆!” 只见这顾大嫂说了又哭,等一时又道:“如今你这个做兄弟的去寻他只说自家的婶子要死了,这人连面也不露一下,世间上竟有如此无情义的人!” 孙新在一旁躬身呐了半晌,眼见这里的众位好汉都在,他这浑家越说越白,怕不是失了分寸?便忙道:“大嫂休急,我那哥哥也不是说不来,只是如今咱州境内出了一件大事,一个指挥的官军居然凭白就哪处强人给做翻了,我那兄长又是个以武艺起家的提辖,却不正是府尹相公的依仗,如何能脱开身?” 顾大嫂见说是气不打一处来,抢道:“那狗官的事就是你孙家的祖宗大事,连自家的兄弟死活都不管不顾,还须勤谨去为那狗官张目,我且问你,我要与这些好汉们去州牢里救出两位苦命的兄弟,你是跟你那亲兄弟去说声,叫他早早调取一拨官军,到时候只管将咱们这伙人都拿了去,好叫他再官升一级!” 孙新道:“大嫂.......莫要再说这些气话了!” 顾大嫂道:“甚是气话,uu看书.ukanshu.cm如今这天下又甚么分晓,走了的反倒没事,留在这里的倒是要吃官司。我已想好了,等救了我那两个苦命的兄弟,便同去这位卢寨主的登云山。便是落草又如何,总是强似在这里终日里仰仗他人鼻子出气的好!” 孙新道:“不是我说的话不中听,大嫂你一味鲁莽,须不知能不能救得那两个兄弟,就是救得了人走出去,我那做公人的兄长不是也叫连累了?莫如等个一两日,想我那兄长平日少闲多忙,怕是真不得空,绝不是有意避开咱们!” “等一两日?你不知那毛家的贼父子须防他两个出来,一心想要急急做翻他两个,如何还能等半日?” 闻言孙新便也不来话说了,顾大嫂眼见她一个人说也是无趣,况且这里还有数位好汉,前来义气施救的当头人物也从城内归来,便歇了话头,急忙喊来两个早早吓得躲在后堂的火家前来将地上的破烂器物都清了,又扶正了完好的桌椅板凳,叫人上来酒肉果品。 跟在卢俊义几个人身后的乐和这才叫自己家人都是来与孙新夫妇拜了,又来到另外一个妇人面前道:“大姐几时到的?” 那妇人怕是早已惊的呆了许久,此时被乐和这么一叫却才缓过神来,面色才好看了些。 孙新瞥见他浑家已经闪到后堂去了,这忙走过来对这妇人抱拳道:“这家里的都不省事,大娘子须不得怪!” 卢俊义闻言便知这位妇人怕是那登州军马提辖孙立的浑家,也来叙了一礼,这才道:“将那个该杀的奴才带上来!” 第11章 德性依旧 “几位好汉,几位英雄都......且放心,没有小人的吩.....吩咐,那姓解的两位兄弟定然无事!”只见一个矮胖男子此时身上依旧绑缚了麻绳,正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嘴里刚刚被拔去了塞着的破布,正小心翼翼地对答着。 只听“啪”得一声,这男汉脸上又多了一道五指印,与刚刚那许多指印重合到了一起,整个脸肿的好大,那张巧嘴也变得不太利索。 “罢了,邹润,莫要打了,等会别叫这厮被打死了!” 邹润闻言是狠狠地唾了一口,才转脸道:“寨主哥哥,下次像这种腌臜人干脆一刀子砍了算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且叫小弟也累的腰疼!”言罢,这邹润居然假模假样地扭扭腰,伸伸腿,浑似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他这副模样直叫都在那里吃酒用饭的卢俊义、鲁智深等人都是忍俊不住。 想了想卢俊义不禁感兴趣地问道:“你收了大王孔目多少钱,叫你害那两个无辜的兄弟?” 包节级忙道:“收......收了二百贯!” “啪!”只见刚刚才在那里喊着腰酸背疼的邹润又是一个大嘴巴子甩了古来,怒道:“才二百贯?你这厮就要害人性命?” 闻言的包节级真是有苦难言,眼前这些人也是醉了,是说也打,不说也打;说真话也打,说假话也打,反正就是个打。只见他哭丧着那猪头的大脸急道:“那王孔目何人?莫说能给小人二百贯也是天大的恩情不说,就是他在府尹相公面前一句话也能叫小人这晚饭吃得不安生,我如何能嫌少?” “狗日的话还挺多!”邹润骂了一句又要抬手,这包节级虽然两眼处都是肿胀,却是还能看见,便赶紧一头磕地哭喊着求饶。 卢俊义放下手里筷子,颇有些痛心疾首地道:“看到了,咱们这些人在那些鸟官的严重也就是百儿八十贯钱的事,只怕很多人便是连这点钱都是不值,只消那滥官一句话便叫好人无辜受屈。” “哥哥,莫如宰了这厮,也叫嫂嫂出口恶气!”一旁的那马劲见说是站起来,将手中酒盏磕在桌子上怒道。 顾大嫂和孙新此时正坐在卢俊义的下手,都是一副及切切的的面容看来,卢俊义便对顾大嫂道:“这里与此贼的仇怨最大的是谁?却不是嫂嫂,便叫恁自拿主意算了!” 顾大嫂早些时候因为孙立之事怄了一肚子闷气,听闻这厮就是那州牢里管事的,也是那毛家人准备做饭解家兄弟的重要参与者,早已就像把他大卸八块。此时闻言便忽地起身,怒眉立起,上前去一把揪住这包节级,提溜着到了后院,不久后就听到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这声惨叫在这些好汉们的碰杯声内并不显耳,却叫后堂里被火家们看住的那一个勾栏女子和丫鬟听了个真切,当即是面如死灰,泪如雨下,恨不能当初怎的就和这短命鬼有了交集,便是当街乞讨也比这碗饭来得好啊! 吃了一回酒饭,卢俊义叫马劲骑马送乐和回了城内,这才各自分工,叫人夜间值守,其余人才安歇了,一宿无事。 正是杀了包节级,直叫大伙才敢耽误些时间前来等待。到了第三日晌午,忽有火家来报门外来官军,怕有二三十人。孙新闻言忙对卢俊义等人道:“寨主与众位好汉休慌,容我出去看看!”言罢,闪出门去,见那来人,便忙转身对屋内人道:“我那兄长来了!” 众人闻言都是抄起随身的家伙一闪到了后堂里藏了,只留顾大嫂和乐大娘子。 等到孙立下马,入得门来,卢俊义等人都在那后堂里从那帘子缝内朝外看,只见来人端的好条大汉,淡黄面皮,落腮胡须,八尺以上身材。 孙新接了自家亲兄的马缰,顺口招呼火家前来安排那随行的军汉们都去对面的店内上菜吃酒,他自跟着孙立走进门来。 孙立进门后却见这顾大嫂和他妻子乐大娘子居然正在一桌,品菜吃酒,当即惊道:“婶子,你不是害病了么?如何还能起身吃酒?” 顾大嫂忙起身道:“伯伯稍歇,且坐下叙话!” 孙立狐疑,一时又不知如何来答,只得随她走到桌子前坐下了。这才又道:“婶子这病倒是害的蹊跷,却不知是何病症?” 顾大嫂这才起身朝他拜了拜,道:“伯伯拜了,我害是要救兄弟的病!” 孙立见说是满脸疑惑地看了看孙新,这才道:“这是甚话,救你兄弟?你却哪里有甚兄弟要救?” 顾大嫂眉眼处生怒地望来道:“伯伯莫要装了,这城里还有哪个不晓得?偏偏你却一问不知,u看书 ww.uanshu须知那两个人也是你兄弟!” 孙立忙道:“这几日牟平那里出了一档子大事,满编的一营官军叫哪里来的贼人给坏了,我连日里都在那里忙着此事,府尹、都监相公日日召见闻询,哪里得空管甚街坊闲事?” 顾大嫂粗眉一动,火从心来,道:“闲事?若是这救兄弟的事也闲事,却不知伯伯心中装着甚大事,便是你如今做得个提辖,怕也管不上赵官家的军国大事吧?” 话说孙立自打进门便被位性如烈火的顾大嫂怒怼了半天,这心中如何能好过,便也吃不住性子道:“又作怪,你有甚劳子兄弟犯了事,要你要我都去救?” 闻言,顾大嫂只得如实将那解珍解宝兄弟如何领了限杖文书,如何被那毛家父子并女婿陷害要取其性命的事都一发说了。 孙立听了之后道:“倒也听过,却不曾留意,竟然是他两个。却说他两个是甚人家,非要取了个甚鸟两头蛇、双尾蝎做了个诨号,怕不是自寻官司上身么?” 顾大嫂将桌子一拍,气急道:“你也是个知礼的人,怎就不能说句人话?他两个是偷人抢人了?还是犯了淫事?倒叫你替那几个害人的畜生分辨来着?” 孙立一时语塞,只摇头道:“这事乃是那府尹和都监相公亲自过问的,我如何能插手,须是不好管,也劝婶子莫要出头,量那两个弟兄也不是死罪!” “住口!”只听那门帘后面的后堂处一声暴喝传来。 孙立闻言一惊,却见那后堂处走出来几条大汉,便立即转身取他随身的虎节钢鞭,却是哪里寻得到? 第12章 不逼不行 随着那后堂里传来的一声喝斥,孙立惊的弹坐而起,正要寻他平日里出门不曾离手的那杆虎眼竹节钢鞭时,却是已经不在身边。原来是刚刚进门时被他的兄弟孙新接过去了,急切间哪里来得及拿? 只见那后堂里闪出来的几条大汉,当先一位天人之表,腰悬长刀,目光掣电,瞧得是气势惊人。另有一人乃是个胖大和尚,浓眉大眼,宽口直鼻。还有一人也是生的显眼,左脸上一大块生毛的青记,最后两人都也是生的长大。 话说此时孙立正是一惊,暗道此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左右想了一下,忽惊问道:“你便是那位劫了东京蔡太师生辰纲的青面兽杨志?” 杨志闻言是冷笑一声,道:“正是洒家,不想今日有幸在这里与鼎鼎大名的病尉迟孙立相见。只不过是相见不如不见,江湖上果然是名不副实者多矣!” 不待孙立答话,却见对面那位九尺如银的大汉也开口道:“小可曾在江湖上久闻病尉迟的大名已久,心中渴慕多时,不思今日见到真身,竟然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直叫小可大失所望!” 孙立听见这来人个个相貌不凡,却都是这般讥讽之言,不由地面色一沉。不觉回头看了了他的兄弟孙新,又看了看那依旧愤岔不已的顾大嫂,心里大致是明白了些什么,只觉得心头一凉。 身为登州军中赫赫有名之人,除了州里的府尹、管军的都监和那通判的相公,旁人就是有甚不敬之言便也不敢当面如此羞辱他,不思今日今日男男女女数人都是一番讥讽之言,孙立的心情可想而知! 可是便是如此又当如何?想他久在军中,自然知晓这杨家将后人杨志的大名,他虽然也是武艺高强,却也不敢冒冒失失地去赌一把。况且对面除了那位杨志,那当先的九尺威凛大汉,还有那气势如虎的胖大和尚,都叫人不明觉厉,当下便也放弃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顾大嫂见他刚才的那番动作,便道:“伯伯要寻甚?是要拿刀枪与我并个你死我活么?”说罢之间这母大虫从旁边的墙边柜子里抽出两把尖刀来。 见这里气氛越发难控,卢俊义忙道:“嫂嫂且慢!” 卢俊义心里也是能理解这位顾大嫂的愤怒。情知这位孙提辖可也算的登州成内的一个人物,除了那文官系统中的主要几个人,黑白两道诸人谁不是见他都要礼让三分?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颇有身份之人在自家的姑表兄弟落难之后居然是一幅事不关己的态度,还在那里从容地劝说急于拯救自家弟媳也莫要管,着实令人心寒。 可是即便是这个情况,卢俊也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自家人就此刀刃相见吧?却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听得这位义气过人,带人千里外来援的卢员外也开口来劝,顾大嫂不禁是楞了一下。孙新见状赶紧走上前来将其手中的刀都是夺了了下来,又叫来一个伙家收了。 卢俊义上前宽慰了几句,这才拱手对着这位自己并不十分感兴趣的孙立拱手道:“提辖,解珍解宝兄弟被那贼父子设局诬陷,急切之间便要被害了性命,你因官身不方便参与也就罢了,说几句贴心话宽慰一下却又有什么要紧?” 孙立见说是面色凝重,道:“朝廷自有法度,手大遮不住天,我乃微末武职,如何能照觑得住许多事来?” 顾大嫂抬脸流泪道:“伯伯这话说的蹊跷,平日里我夫妻两个在杀牛放赌,恁地多年可曾有过一次去寻你帮的甚忙?” 孙立怔了怔,面色变了变! 孙新见那孙立脸色甚是难看,心中许是不忍,只道:“大姐先莫怒,我哥哥从军二十多年,能熬到今日这般光景也是不易!” 顾大嫂闻言是叹了口气,擦拭着脸上的泪道:“这世间哪个是容易?我那兄弟两个从小没有爹娘,长大后一直靠这山上追鹿捕獐的本事苦熬着,又何曾过过一天舒坦日子?如今连个妻也不曾取,竟要遭那大户欺凌不说,还要丢了性命,却不是叫我那早早故去的姑母家日后连个上香烧纸的人都没有?” 卢俊义闻言是内心一震,想着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到如今这卢家也是无后,那个世界的父母妻子却又永远都见不到,以后若是一个不慎却不正是如这顾大嫂所言,死后不也是连个烧纸钱的人都不曾有? 当即是站到前面道:“孙提辖,今日不期而遇,小可也是有话就说,那解珍解宝兄弟义捕山上害人大虫,也是有功于民,堪称义气好汉,你要是愿意出手相救,咱们今夜便一起去那州牢里将他两都囫囵地救出来。你若想着自家前程,咱们登云山的兄弟便自己去走一遭,且望你能手下留情,莫要出手阻拦!” 随即又转脸对着孙新和顾大嫂道:“贤夫妻也莫要去了,须知你们两位要是露了面,这孙提辖那里好善了?所谓近火先焦,却不是负累了提辖?到时候丢官是小,照如今这个世道,只怕是吃官司坐牢都是轻的!” 鲁智深见说也扯起嗓门道:“哥哥说的在理,咱们走青州走了恁地多路,不就是为了救这两位兄弟,如今成事只在旦夕,便是咱们自己去救又如何,我鲁达便做头一个去的人!” 杨志在一旁闻言是眼里更多了一丝鄙视的神色,想他从前也是为了所谓的官场出身,为了能重兴杨家门楣而怄了太多的窝囊气。今日看着这位被血亲反复质问却依旧无动于衷的孙立,u看书 w.uukanshu.cm 却不是仿佛见到了从前的自己?只不过是他已经警醒了过来,而这位孙提辖却依旧不能自拔,自然是多了一份先知先觉者的优越感。 “阁下是那渭州拳打镇关西的鲁提辖?”孙立见这胖大和尚自称是“洒家”、“鲁达”,便再次吃惊地问道。 “正是洒家,只不过如今洒家已经不是甚鸟提辖,你莫要如此称呼我?” 孙立顿了顿,脸上的黄面皮已经转向了红色,又转成了紫色,眼前这两位已经自报姓名的人都是昔日军中、今日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居然都被自己的兄弟夫妻请来参与营救之事,而他这个尽在咫尺的血缘亲属却在那里如没事人一般做壁上观。 不觉又抬脸来看了看当先这位九尺如银的大汉,心道从那两位说话来看,好似是以这位为尊,却不知是何方神圣! 卢俊义见这孙立在自己面上瞅了几回,又似是陷入了沉思,便道:“提辖莫要猜了,小可大名府卢俊义!”卢俊义其实也在赌博,按照记忆中这孙新夫妻的为人处世,尤其是这顾大嫂的一腔不输男子气概,定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退一步说就是他判断出了错误,只有登云山的兄弟去那里救了人,好歹这里应该不会有人主动到官府那里供出什么。因为到那时候只怕那府尹正是急切间寻不到人犯到案,谁去了岂不是自惹火烧身? 顾大嫂是愤然站起来道:“自己兄弟,若不去救,却还是人?”言罢又去寻了两把尖刀,道:“今日这里除了义气好汉,便是自家亲眷,哪个不去我便一刀戳了他!” 第13章 众意难违 孙立如何不清楚顾大嫂的为人?心道这妇人向来是说什么就是做什么,端是不含糊,今日才这会儿功夫已经是两次动了刀子,说句是性如烈火也不为过。当下不禁在心中暗自叫苦。 却又在那里寻思着,这就是真要去救人,也须按部就班吧?急切间哪里好办?总不能就如这些江湖人一样不管不顾,偏生要去纠集一帮人打破了州牢,将那两个小子劫出来吧?这还了得? 也不知道自家的兄弟夫妇何时有这般能耐,还有这般江湖交集,居然能请来恁地多江湖上名头惊人的强人前来帮忙。如此看来,这意思好像是打定主意是要去那州牢里用强了? “哎!”孙立暗暗叹息一声,怎的这些人都是这般鲁莽?且不说自家做得这军马提辖苦职位熬过了多少岁月,吃了旁人多少白眼,靡费了多少金银!只这一去州牢里,不但是功名皆休,祖上所立的军功不也是从此不复再有? 忧心不已的孙立迷着眼睛从自家兄弟孙新面前扫过,他心中一直不解,这位兄弟平日虽然武艺稍逊,却也是有个头脑的老成人,怎么今日却也变得如此莽撞? 这些且都是过了,不碍甚大事!可是那包节级是甚人,居然被拧到这里杀了!这是捅了天的祸事?不消两三日这州府里的人肯定就知道不是头,自己要是再想去张口寻机去救那两个人,岂不是凭白惹了祸? “丈夫!” 正在暗自沉思、懊恼不已、心烦无比的孙立忽然听到这一声温柔无比的呼唤。便将微微闭上的双目又睁开,只见他那位刚才因惊吓半晌,不发一言的贤惠妻正款款走来。 孙立的脑海里不禁想起了往日的点滴,想当初他是琼州人,因实军功子弟,得朝廷之令,随军调防登州。琼州与登州可谓千里之遥,来此之后便是举目无亲。虽然他是本事不凡,叵耐军中少有慧眼识珠之将。多亏了老泰山爱他,不但招他为婿,还不惜自家财货上下打点,为他某得一个好出路,一晃他已经做得了军马提辖,反倒似乎自家的妻舅最后无奈只做得一个牢内狱卒! 人哪有铁石心肠的?孙立见着那眼眸里颇是含泪的乐大娘子即刻便要到身前来,心中痛苦不已。听得自家亲弟兄说的话,这妻舅分明是已经卷进此事中来了,现在自家夫人又....... 孙立不免长吁短叹,眼睛时刻不移自家婶子,他心道这里人有本事的人虽多,独独这位须好生提防,这母大虫的诨号不是白叫的,有道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嘛! 正所谓夫妻连心,乐大娘子如何感受不到自己丈夫此时窘境?她自小便在父亲庇佑下长大,情知对于有官身的人来说,百般事皆是小事。只要手中掌权,何事不好办妥?可是如今这亲人皆是参与到这事中来,便是通天的祸事都要发了,如何能孤身保全? 难道真能为了所谓的功名,就要泯灭了亲情?乐大娘子不能确定她的丈夫是不是这种人,但是她能确定是自己绝对做不到。她与乐和两个从小亲密,自家兄弟是甚性格,她心中明了,这种搭救贤亲的事情,定然是少不了乐和的。 思到此处,乐大娘子不免唏嘘:人生自多难,亲人宜相扶。便轻启樱口,转动明眸,一声“丈夫”足以叫犹自在那里绞尽脑汁的孙立蓦然心明! 孙立犹如是瞬间烧开的滚汤,连续气喘而出,忽道:“罢,罢,罢、罢了,总不能叫我真做了个孤家寡人吧?” 随即又道:“只是如此一来,此事过后这登州哪里能呆?便是其他州府也须容不下身,容我回去稍作收拾。另外也叫我去看个虚实,方可动手!” 顾大嫂闻言忙不依不饶地道:“伯伯休烦,乐和舅已经透风与我们了,这里只差你一个,如今便一起去劫了牢,再来一起收拾了走去!” 没柰何,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孙立只得将屁股再次落到座位上。却见门外闪进一位年青大汉,头上好大一个瘤子,进门便对那位九尺大汉道:“哥哥,那几十个夯货都叫麻倒了,要都做翻了么!” 刚刚下定决心,稍稍定心的孙立又是瞬间明白了,忙起身道:“好汉,万万不可!那些人都是我的心腹,求好汉莫要害他们性命!” 话说孙立固然是薄情之人,却还是个善治军之人,对于家里穷亲戚自然可以不管不问。但对于手里军士却不能如此,对面那酒店里的军汉都是随他经年厮混的体己人,uu看书 .ukanshu.co 如何能叫人不明不白都坏了性命? 孙立说完,却见这脑门上好一个瘤子的大汉只是看了自己一眼,目光依旧聚在那位九尺如银的卢姓大汉身上。情知这位怕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不然也做不得这里的江湖人中主事人。 孙立心中无方,一时情急,当下也就准备拉下面皮来求对面的九尺大汉,岂料对方倒先开口道:“孙提辖放心,我等都是江湖义气汉子,小可卢俊义更不是滥杀之人!” 不等孙立开口言谢,却见那位脑门上好大一个脑瘤的汉子已经隔空拱手后出门去了! 原来这邹家叔侄早些时候便在酒店门外张望了许久,远远地看见了那孙立来的时候就回来与卢俊义、孙新夫妇商量了下,这才到对面酒店里扮作火家,上的酒肉下了蒙汗药! 当然,这药是顾大嫂从台柜里拿出来的,当时卢俊义还在那里寻思:“幸亏这位大嫂是自己人,不然这来的当晚岂不是也有可能被......”想了这处,卢俊义不免摇头,也不知道这大宋境内有多少这样黑店,日后还需万分小心才是。 孙新见这里正事已经分说完了,便请孙立和卢俊义等人都来安坐,又叫火家上新宰了两腔羊,放翻了一头黄牛。把自家的七八个心腹火家叫上桌坐了,又把孙立的那二三十个心腹都且用药灌醒,争取在天黑之前叫大伙都是好好地饱食一顿。 席间孙立见对面的卢俊义不但形貌伟岸,气势惊人,更待谈吐也是不凡,遂暗思此人是谁?忽惊问道:“阁下莫非是那大名府的卢员外?” 第14章 烫手的山芋 前日下雨,昨日天阴,今夜月上树梢后不久便躲进了云层,就像是似乎不愿看见这大地上最高级的生灵之间的自相残杀。此时的天空中唯有星光点点,几个火家前后点燃着火把,照亮着大伙在略显松软的道路上前行。在这一刻从东山酒店通往城内的路途稍显漫长。 卢俊义先行一步叫杨志往事先约好的地方去了,只怕杜壆已经引着兵马在那处等近两日了吧。虽然此前也曾与官军有过交手,并且是以全胜而告终,然而卢俊义此刻的心情依旧有些紧张,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吃了酒,只觉得在凉风吹起的夜里这脸皮也直发烫。 对孙立这个人,卢俊义实在是不想说太多。要说是个薄情寡义的人,那都是轻的。原先的那个轨迹中面对自家弟妹的恳切相求先是装聋作哑,后是无动于衷。总之就是不想下水,等到顾大嫂捉刀相向时,犹在那里磨磨蹭蹭,不愿就范。 由此也叫卢俊义在这里不免想着后来这孙立愿意同去那州牢里相救,想来也并非是怕了这顾大嫂手里的刀,实则是被这顾大嫂后面的话给惊到了。 当时的顾大嫂说的明白,只要她纠集着邹家叔侄并孙新去救得了解珍解宝,官司下来了,即便是孙立不曾参与进来,也许逃脱不掉。那州府相公为了掩盖其过,必然苦寻替罪羔羊。与孙新夫妇有血亲之缘,武艺高强又手握兵权的孙立自然是首当其冲。 大宋年间这文官折腾武人那是不遗余力的,一个四五品的府尹收拾一个军马提辖却不是易如反掌?到时候只说是孙立身为掌军之人,故纵家人入城劫囚,这案子便算是办得滴水不漏,旁边众位文武大小官吏只怕是因为案子破了变得弹冠相庆,谁会管他死活? 说到底,这孙立今夜愿意同往,十之八九并非因为良心发现,或者幡然醒悟。而是在那里权衡再三,只觉得这不去也是一样要挨吃了官司,不如一起去那里。至少有一样是好的,便是可以增加劫牢的成功率。好歹比自家兄弟夫妻两个都叫这官军捉去的好,话说回来,就算是劫囚失败了,这官府追究起来怕也是须吃了牵连,这身官服怕是再难穿上。 记忆中便对这孙立不感冒,没想到亲眼所见的却是更加离谱。卢俊义不免在心中感叹,想当初自己从大名府急急奔赴此地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只为了阻止这位病尉迟去那宋江处?可是即使是参与本次营救解家兄弟的活动,这孙立怕也难以委身于自己的手下。 再说难听些,就是这位孙立愿意在自己手里厮混,自己也不敢留着啊。这位唯利益至上的人,武艺又是十分高强,万一那日心血来潮,想要学那宋江也要招安,岂不是随时都有被弓箭洞穿的危险? 难怪那个时空自诩御人有术的宋江也不敢重用于他。相当日此人初上梁山的时候就主动去那祝家庄暗自卖了自家师兄栾廷玉,估计宋江欣喜是有,更多的怕是震惊吧。 在一个朝廷法度不明的时代,一个人的修养决定他的道路。当然修养这词含的内容太多,并不好以一两句话的概述,只不过是个人都知道,一个人讲不讲亲情便是体现了其人最基本的品德。不是说都是要做那种为了他人性命而不顾自家生死的英雄,只是这位孙提辖面对表兄弟生死有力去救却兀自装作不知,又为了所谓的功劳而出卖了自家的师兄,宋江岂会不知? 宋江这人,你说有时代的局限性那是没得分辨,但要是说用人,那可是绝对的好手。在他的为寇生涯中,用过很多心中无甚真义气的小人,比如见财生意的王英、惯会收钱替人消灾的蔡福蔡庆、杀人全家占女为妻的董平、江面上劫财害命的张横等等,简直不胜枚举。 便是这样的自恃掌控能力一流的黑三郎也不愿意对这病尉迟信任太多。这其中是宋江的“慧眼”不愿意用,怕也有太多的不敢用。否则依得这位黑三郎的性子,这位本事不凡,又在官府里管过军马的人肯定是要重用的。 事实却是宋江吴用等人并未如此,反而是将那更显憨厚的解珍解宝放到天罡之列,直叫护弟心切的顾大嫂无话可说,也叫素来持重的孙新怕也心知肚明,就连孙立自身估计也是清楚得很,只是有苦难言罢了。 但若说这位孙立性情寡淡,却是不合适的。在利益面前能放下一切牵牵绊绊,只能说明这人的意志力够强,为人处世过于冷静,凡事都须依得自己的好处来。uu看书 ww.uukanshu.om说得直白些,就是对世事看得太通透了些。这样的人加入一个萍水相逢,只为义气就呼喊着可以割头换颈的群体中来,真叫人能够放心与之相处交心? 莫开玩笑了,谁敢拿脖子上安的脑袋来赌这一把?宋江这种聪明之人自然不会冒如此大的险,别的好汉也不会愿意。在这个长兄如父的时代里,连自己师兄都可以作为晋升之资,转手就卖,谁知道在那梁山上还有谁是不能够卖的? 想到这处,卢俊义内心纠结无比,心道这孙立现如今愿意同来劫囚倒也成了个问题。这要是救出了解珍解宝,把得此人留在身边终归不是甚好事。连自带主角光环的宋江都不敢自称有驾驭此人的本事,凭着自己现在的实力哪里来的自信能做到? 但若是完事之后将此人一脚踢开,他岂不是会直接投到那水泊里,来个里应外合,祝家庄不还是如原先的轨迹一样被宋江打破,那数不清的钱粮不是依旧要助那梁山繁荣? 倒也不是怕那梁山昌盛,只是不愿意见到这宋江因此而奠定了更高的地位,直叫他得陇望蜀,又要听那大圆和尚的指点,跑来害自己。 但是,要是自己真这般绝情,到时候说不定这解家兄弟,孙新夫妇等都要摆手告辞,岂不是今夜这番冒险又成了竹篮子打水? 哎,难呐!卢俊义心中烦忧,目光身前那位病尉迟的身上,从背影上,还真乃是一位将种! 如此,卢俊义心中更是暗暗叹息,只道此种心性的人,便是本事越大,越叫人放心不下,如今还真是成了烫手的山芋! 第15章 劫牢(上) 登州府衙里的六案孔目王正这几日心情不爽的很,寻思着这州牢里的管事人包节级也太目中无人了,前几日叫他替自己将牢里那两个不开眼乡下小子给做翻则个,这厮居然还是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绕了半天也没有句明白话。 没奈何,王孔目是懂得行情的人,如此这官府里大大小小的官吏谁不是为了那黄白之物而活?况且之所以叫上这厮,不就是看重了这人贪财么?若真是一个不贪的正直管事人,还真是不好办这事呢。 虽然心中不爽,但是王孔目还是按照规矩拿出一百多两银子亲自送到那人手里,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对方这才收了,并拍了胸脯,算是打了包票。 当日只说事成也就在两三日,不妨这都第四日了居然也个准信也没有。按照行情来看,十之八九事情还没办,不然消息该早来了。想着家里的老泰山和妻舅还等着消息,日日来问,听说是准备听信后大操办今年的寿诞呢。 听说那两个野小子在附近猎户之中颇有有些名气,听说是武艺惊人。具体有多惊人,不好用言语表述,名字倒是起的怪吓人的,叫甚两头蛇,双尾蝎。 王孔目乃是个文人出身,更是不知道这武艺上的事。只不过这老泰山和妻舅都说这两个厮鸟不是善茬,那便是做翻了最好,不定这两个夯货出来后会干出甚寻仇的事情来。 想到了此处,王孔目在州牢对面的酒店中略吃了几杯后才壮了壮精神,晃出门来,朝州牢里走去。他心道那里是个晦气的地方,从前也曾去过,每次去瞧见那里的光景身子几天都是不自在。今日又是不得已要亲自走一遭,须吃点酒,一是热身,二是壮胆! 等他到了这州牢门前,提了提那根铃铛的绳子,却不见动静。再提了提,依旧没有动静,王孔目本来吃了酒,这气血上头,如今这里居然连个应事的人都没有,不觉怒起。又使劲提了提,依旧如此,便抡起脚来乱踢。 话说平日里这里应该不至于如此才对,怎生的偏是这位孔目来了便出了这档子事? 原来牢里面此时正是热闹,这乐和从卢俊义那里拿了银子正在那里支起了一处做了赌场,此刻才开始不久,眼看大伙都是赢的多,输得少,消息传到了把门处,那几个狱卒哪里能按捺的住,便也将自己职事给丢了干净,跑到了那处,一群人呼喝着,一个个精神抖擞地看着即将开启的色子碗。 “这厮果然是个没用的人,瞧把这州牢里弄得,连个晓事的人都没有,我堂堂六案孔目居然进不得门去!” 王孔目骂了一阵,乐和刚刚摇好了色子,跟大伙打了声招呼,便闪到门前看了看,从那门洞里看得外面居然是那州府的王孔目。不禁心中一惊,暗道:“莫不是出了甚变故?”旋即一想,也不对,若真是有甚变故,须不是这厮一个人来此。 乐和定了定神,满脸陪笑地打开了州牢大门。王孔目本来气的七窍生烟,此刻却见来开门的是个生的俊俏、腰上别了根竖笛的体面小节级,不觉眼前一亮。 话说这王孔目也是个会些吹拉弹唱本事,喜欢勾栏瓦舍里做耍子的人,对面来人显然是“同道”中人,又因刚刚那副叫人心生爱意的笑容,心中怒气去了大半,连带酒也醒了多半。 “叫甚名字?”王孔目不觉摆正了身子,抬眼问道。 “小人乐和,不知孔目夜间来访,有何要事!” “你们的包节级这几日可曾来过?” “包节级?不曾来过。” “这就怪了,这厮也未曾向相公那里分说,便日夜不来点卯,如何得了?” 乐和忙点头哈腰道:“小人哪里知道恩官的事,烦请孔目恕罪!” 王孔目见问了几句,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便也不再兜弯子,只道:“那叫解珍解宝两个奸贼现在何处?” 乐和一惊,忙道:“正在里关押着!” 王孔目怒道:“这两个奸贼居然还未死?且把他两个带到亭心来!” 话说那些参与赌博的牢子、小节级都在那里等乐和开牌,却左右等不见人,便有几个耐不住性子追了出来,却见州府的孔目来了。 遂都来拜了拜,听了王孔目一声吩咐,有人不岔,有人去办。乐和如何不知道这王孔目来此那时越了界,叵耐他不是这牢里的管事节级,哪里说得理来?况且这里许多人都是认识这位孔目的本事,当下愿意为之前驱的者便有二三十。 乐和眼睁睁地看着这王孔目与那二三十个小牢子往里面走去,是心里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正在他心中急的将要化血为泪时,却听门前的铃铛响了一下,心头一喜,忙去那里透过门洞望了,来人正是自家的姐夫哥,登州城内赫赫有名的军马提辖孙立。uu看书ww.anshu简直是喜极而泣,心道:“可算来的及时,不然哪里能来得及救那两个苦命的哥儿。” 欣喜无比的乐和忙不迭要开门,却见那王孔目忽然转身问:“恁地晚了,谁在那里要来?” 乐和忙假意转身恭敬地回禀:“乃是本州孙提辖。” 王孔目道:“孙提辖?他是个营管,与这里有甚么相干?休教他进来。”言罢又叫身边的那群小牢子道:“去的三五个人看住那门口,任谁叫门也不许进,办好了回头人人有赏!” 乐和一听,情知坏事,也不管不顾了,忙转身将那大门打开,孙立、卢俊义、顾大嫂、孙新、鲁智深、杨志带着一二十个人是飞奔进来。 王孔目大怒道:“好你个孙立,好大的胆子,居然带着这些身份不明的人趁夜劫囚?” 孙立闻言先是一惊,随即定神兀自一笑道:“孔目稀客,居然叫本提辖在此间与你相见,却不是缘分?” “放屁!你区区一个粗鄙武夫,算个甚鸟玩意,就地滚出去,且免了你罪,如若不然......” 卢俊义上前打断道:“你便是那毛太公的女婿王正?” 王孔目一惊,心道眼前这人不曾见过,也不似本州公人,更待气势十分惊人,难道这孙立真是来劫狱的? 想到此处,王正瞬间脸色煞白。若说比官面上的本事,这孙立虽然是个管军的提辖,他却是一点不惧,但是若说对方这伙人真是来劫囚的,那可就是万事皆休。这孙立的本事,本州城内谁人不知?莫说他是一个脑袋,就是有一百个怕也不够对方砍啊! 第16章 劫牢(下) 卢俊义见这厮已经吓得惊呆在当场,便对身边的乐和道:“乐和舅带贤夫妻去那处救得我解珍解宝两位兄弟,我等来解决这些害人的玩意!” 那些小牢子、狱卒、小节级,眼见来人真是劫牢的,早已是方寸大乱。有的是四下奔命逃走,有的是见这边人并不多,还要拔刀冲上来火并。 卢俊义见状是冷笑一声,与鲁智深、杨志一起将敢于上前的公人们杀得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 王孔目倒是有自知之明,见这些做公的有人上去了,便一溜烟顺廊子跑到里面去了。顾大嫂此时如何能叫他走脱,飞奔也似地跟上去。 乐和对正跟在自己身后的孙新道:“休要管那厮,这处没有后门,想是跑不了的!” 正要迈步紧紧去赶的顾大嫂闻言也是急转过身来,不再去管那自顾逃命的王孔目,而是紧跟着去那处解救解珍解宝。 片刻间,那些反抗的狱卒们都是杀了个干净,卢俊义和孙立、鲁智深、杨志四个也都赶了上来。乐和已经开了门锁和戴枷。解珍解宝这几日又得了顾大嫂、乐和送的饭食充饥,都在养精蓄锐,听得外面的动静,都是心中欣喜,却又强壮镇静。 州牢许多囚犯此时都在那里苦熬时光,却见外面传来喊杀声,心里自然明白了一二。个个都来了精神,拼命地呼喊着,也希望能够借的如此东风能出得此处牢笼。 犯人们一起在那里喊叫,吵吵闹闹不断,直叫人心烦。鲁智深性子甚急,便大喝一声道:“都给洒家闭嘴了,咱们是江湖上的好汉,只救有冤屈的人,干犯了害人罪状的厮鸟莫要在此聒噪了!” 见说,有的囚犯顿时精神倍增,扯起嗓子大喊,有的是霎时蔫了神,只得闭嘴又叹气。须臾,叹气的人又变得骂骂咧咧。这些人本来以为是哪里来的江湖人要救落牢的同伴,都是报着侥幸的心里希望也能跟着被救出去,岂料这些鸟人却还挑三拣四,说什么犯了实罪状的人却还不救! 卢俊义上前来见到解珍解宝已经被开了枷锁,当下是心头一喜,又见这里许多人都在趁机喊冤不迭,便对杨志道:“兄弟且去问问乐和舅,这里可有甚冤屈的人,便也一道救了!” 说完话,卢俊义又带着鲁智深朝这牢房里面走去,却见有个年轻囚犯此时闭目做沉思状。鲁智深便心生好奇,直问道:“喂,兀那汉子,你犯的甚事?”乐和跟在后面不远处,接话道:“那人是今日刚到的,是从那延安府发配来的,听说也是恶了上官,不日也将要被发到沙门岛上去!” 卢俊义闻言也是注意到了这位,心道这里又是一个忤逆上官的。便朝那人身上仔细看了看,生的是虎背狼腰,却又掩盖不了一身儒雅之气,顿叫他心生好感。不禁暗道,怎生的这宋徽宗一朝滥官们炮制英豪们的手段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又见牢里面的这人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便想将其一道救出,遂问道:“汉子,你可知道你是要去那沙门岛的,去那上面的人都是九死一生,你有年轻尚浅,死了岂不可惜?也叫你家中上下痛心不是?” 那汉子微微睁开双目,抖动着颇为粗乱的胡须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贼寇,须不知这天下都是赵官家的,便是叫你们救了出去却又有哪处可以安生?到最后还不是要被捉到这牢里?” 鲁智深在一旁道:“这厮倒是想开了的,只不过这脑袋却是呆了些,咱们出去又不吃那赵官家的饭食,如何偏要叫官府的人捉住了?” 那汉子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这些人又能走到哪里去?” 杨志跟上来,见说是颇为不悦地道:“这厮光顾得说的这些丧气话,真乃晦气,他愿意呆在这里,便叫他呆着吧,咱们已经救得那解家兄弟,管他作甚?” 卢俊义见那汉言语中暮气甚重,怕不是身上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便给身旁的乐和使了个眼色,乐和忙这处牢门开了。 卢俊义又道:“汉子,我等都是江湖好汉,若论嘴皮子须不是你们这些读书人的对手,你若信得过我们,便跟着我们出去,保管叫那些官军捉不到你!” 那汉子抬脸一见来人是个气势非凡的九尺如银大汉,暗暗吃惊,又见其人言语中颇有坚定之意,一幅胸有成竹模样,不觉信了五七分。只见他连叹气数声,才慢腾腾地起了身,乐和忙去寻了钥匙将这汉身上脚镣枷锁都一发开了,这才急急都一发出的门去了。 一边走,乐和一边根据他所能掌握的情况又释放了好几十个囚犯。 至于那个王孔目,此时已经被几个孙立带来的心腹官军捉住了,被带上来的时候,那双眼睛睁得老大,只顾喝道:“孙立,你好大的够胆,竟敢纠集这些江湖贼人,劫走官府重犯!” 杨志闻说,早已是气不打一处来,不为其他,就为之前这厮那一番蔑视武人的话。想到了他从前也是竭心尽力地卖命讨好着那些滥官,最后却落得个流落江湖,沦为那些恶官们口中的贼寇,却不是怒从心来? 只见他提刀走到这孔目面前道:“你个鸟人,死到临头还要口出狂言,今日就叫爷爷来送你上路去吧!” 王孔目一听这伙人是说杀人就要杀人,uu看书 wwuukanhucm 两腿抖得跟筛糠似的,裤子里也是屎尿齐出。只顾盯着孙立,带着哭腔跪道:“孙提辖!孙相公!且念得同州为官的面上放过小人一条性命!” 孙立刚刚被他那番义正言辞,牛逼哄哄的言语给压了一下,一时有些踌躇,这会儿见这厮只顾跪地求饶,这才心气上来不少,顿时面色一沉,走上前去哼道:“我来饶你......”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闷响,这王孔目被打的脑浆并裂,当即眼珠子一翻,一命呜呼。孙立抄起这厮的衣物将钢鞭来回擦了数遍,才唾了一口,喃喃地道:“这种狗官,我能饶你,我这钢鞭须饶你不过!” 众人闻言无不绝倒。卢俊义忙道:“既已得手,须不好在此多做停留,都快些出去罢!” “官人,相救则个!”正待转身离去的卢俊义忽然听到有人出声喊道。 旁边的乐和提来一盏油灯,却见这里间里正关着几个身穿官军衣甲的汉子,隐约有些眼熟,一时不好想起。那官军见卢俊义只顾盯着他们看,其中一个急切道:“官人可还记得赵家庄里赵员外家门前.......” 卢俊义恍然大悟,想起了那日在赵家庄赵家们前放走的那位军头以及那二十多位官军。便不等这些再次开口,只顾对身边的鲁智深道:“兄长!” 鲁智深见状,不等乐和拿钥匙,只顾一禅杖打去。只见火星一闪,那门锁应声落地,七八个官军顿时大喜过望,只顾纳头便拜。卢俊义几个慌忙将这些人扶起,道:“各位兄弟,这里不是行礼的地方,有话等出去再说罢!” 第17章 再次被偷袭 出了州牢的大门,那里早早就准备好了座马。众人都是翻身上了马,卢俊义对孙新夫妇道:“二哥二嫂带着解珍解宝兄弟先走,我等去寻那邹渊邹润兄弟!”说完,他自带着鲁智深和杨志两个往州衙方向寻去。 之前邹家叔侄自告奋勇去那州衙里寻那王孔目。很显然,岂料现在这个事情的过程与卢俊义前世记忆中的那轨迹并没有完全对上,这王孔目居然不知道甚时候溜达到了州牢。 不过这结果大致还是没有变的,这厮的狗头已经被孙立一鞭敲碎了,是死的不能再死。只是这邹渊邹润去了时辰也不短了,也应该回来才对,怎生的都是没有消息?不觉心中有些焦急,遂急急赶去支援则个。 卢俊义带着鲁智深和杨志从州牢往州衙那边警惕地赶着路。好在这段路程并不远,不多时便到,刚好遇见两个血人从那州衙里飞奔而出,后面还跟着几十个州衙看护军士。 鲁智深大喝一声,一禅杖打在门前的玩球石狮子上,斗大的石头脑袋是飞向那群赶来的官军,不知是哪个倒霉鬼被这飞来的狮子头砸中,只顾龇牙哀嚎。鲁智深大笑三声,惊雷般的嗓门道:“都给洒家滚回去,不然这石头畜生就是你们的榜样!” 官军闻言是惊的都是住了脚,只顾看来,却见这边刚刚出手的乃是一个胖大和尚,手里拿着跟罕见的武器,正气势如虹地看将过来。 大伙儿都是为了混一口好饭才来这里的,既不是那禁军,又算不上厢营兵,只不过是州衙里平日看门站岗,盘查进入州衙人员的内部军士,其身手胆色可想而知?当下都是不敢动,任由那两个已经杀了无数人,染了一身血的两个人奔逃而去。 卢俊义见状急忙叫邹家叔侄上马,飞奔而去。 那伙州衙的军士眼见这些强人骑马奔逃,都是不自觉地踟蹰了半晌。确定对面那边五条大汉确实已经走得远了,才你看我、我看你,纷纷又无奈地拽开步子跟着追赶了过去,好歹也落个不畏强敌,追捕贼人的好名声。 话说劫牢之事在城内闹动静不小,这个时候的州府城不比后世的城市,面积也就那么大。只消动静一起,各处官办处的当值公人该知晓的都已经差不多知晓了。 卢俊义带领四条好汉往南城门一路狂奔,走不过多远路经一家酒楼。却见从那酒楼晃晃悠悠地走出五七个军汉,清一色的笠帽、红色袄子,外面罩住皮甲。 “切莫理会这些人,我等宜速出城与兄弟们会合才是上策!”卢俊义看着邹家叔侄是一副杀兴未尽的模样,害怕那两个又是脑子发热,凭白生出许多故事来。 况且这伙官军看起来都似乎底层的普通军士,想着:一则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二则是抓来了也是无用。何必要多费此周章? 岂料凡事总有例外,若是寻常的几个官军,又吃了酒饭出来,听到了强人入城,怕是躲都嫌慢。这几个官军却是吃饭撑了胆,竟然丝毫不避! 后面紧紧缀在那里的州衙公人们虽然没有胆量上前,却是远远在那里大呼贼人入城云云,一时叫这本来因为孙立等人纵马疾驰引发的街道两边的混乱人群更是心惊不已,场面十分混乱。 鲁智深和杨志等人得了卢俊义之令,便也不再理会这几个官军,继续往前赶去。这四下惊逃的人群中可谓有老有小,有男有女,这些都是些无辜的百姓。此时坐马又在四蹄翻滚,直叫卢俊义等人不敢大意,都是集中精神防止误伤了良善! 正当卢俊义在把注意力都放在马的正前方人群的时候,忽听有风声传来,心中一惊,情急之下来了个镫里藏身,熟料他的座马一声惊嘶。 卢俊义直觉得被一阵大力带倒,当即后心着地,重重地摔在了石街上,伴随着一阵眩晕,一口腥咸液体直从嘴巴里往外涌来。 “哥哥!”鲁智深听到了侧后的声响,回身刚好目睹了此景,当即是眼眶欲裂,也不等坐马完全停住,便拖了禅杖飞奔过来。 “狗日的官军,敢伤我哥哥!”看到了卢俊义受伤的杨志此时那紫膛脸已经完全狰狞,调转马头就往这酒店门前的官军面前冲杀过来。 熟料那当先的一个官军见状并不慌,是抢过来身边的另一个官军手里的长枪,冷笑一声道:“直娘贼,来得好,叫我也来会会山东地界的强人手艺如何!” 杨志见酒店门前坐马转身不开,便愤而从马上跃下,提枪上前就来抢这位说话的官军。那官军却是不慌不忙地对身边的几个人道:“都且退到屋内,瞧我来拿住此贼!” 说罢便也耍了个旗鼓,跳将下来,一枪搠来。杨志见他枪来,冷笑一声,只将身子闪过,也一枪朝那官军上身扎去,岂料那官军也是狼腰一扭,竟也闪过了。两人当下都是大惊,想他两人都是平日里对自己的武艺颇为自信的人,不想今日却是遇到了对手! 暗暗心惊的两人都是不敢大意,使出了平生所学,你来我往,斗了二三十合,不见高下。 杨志实在纳闷,何曾想到大宋朝的普通官军中竟也有如此武艺高强之人。便有撤枪退走之意,心里想着大伙此时还未脱险,若等到官军齐出,关闭了城门,岂不是成了翁中鱼鳖? 而与杨志厮杀的这位官军也在那里暗自惊疑,寻思道:“对面的这汉枪法精熟,难寻破绽,不似绿林手段!”又见那里还有一位胖大和尚,uu看书 .uks 倒也是气势不凡,心道这大宋境内甚时候草寇也都是这般厉害了,却不是对赵官家自诩太平时景的最大讽刺? 两人正在此处斗的难舍难分,直叫邹家叔侄也是暗暗惊奇。等他两与鲁智深一起将跌的七荤八素的卢俊义扶起时,才发现自家的寨主此次伤势怕是不轻,这口中连续吐出数口鲜血,直叫胸前衣物都染了好大一块污秽。 卢俊义睁开颇有些迷糊的眼睛,看着鲁智深道:“发生了何事?” 鲁智深道:“那边有个撮鸟居然暗算了哥哥!” 卢俊义便低头看那匹已经到底气绝的座马,只见这马的脖子被一根长枪贯穿,那枪头还在不停滴血。 这厮倒是有些本事!居然能在自己和马都是移动的情况用长枪将这马头贯穿,非等闲人可以做到的。而看着这人的打扮,绝不像是哪里的大将,况且这登州城内武艺上声名最响人便是那孙立,这人只不过是个普通官军打扮,真是奇哉怪哉! 卢俊义长出了一口气,深深呼吸了数次,感觉好了一些,这爱才的毛病便又犯了。只对杨志道:“我等有事在身,莫要与之缠斗!”心道却想,这登州竟有此等高手,怕不是迟早要落到自家手里! 邹渊见说忙请战道:“我两个上去帮制使哥哥上去将这厮并了!” 卢俊义道:“此人身手不凡,也是军中良才,岂可无辜坏他性命?官贼不两立,他刚刚出手也尽本分罢了,放过他吧!” 这话叫这官军也是听的真切,他只一怔,便撤了枪,闪到了一边....... 第18章 灭门、抄家 话说这官军正在与杨志相斗,却听这位强人头子居然有叫对面这位武艺高强的汉子放过的自己的意思。这人心道:“若真是与对面这恶汉放对到也不怕,叵耐那里还有一个胖大和尚和两个大汉,看起来也不是好相与的,若是一发都来攻了,定然不敌!” 此时他已闪到一边,道:“汉子,你莫打了,瞧你用得不是绿林手段,莫不曾是军中之人?” 杨志见说也是往外一撤,看着此时正站在酒店门前台阶山的这个横枪军汉道:“你又是何人?武艺倒是不差,却又为何如此下作,敢来偷袭?” 那官军冷语道:“兵不厌诈,你等强人入城,定是不做好事。官军捉贼,恨不得将尔等贼寇全都剁了喂狗,难不成还要跟你们讲江湖上规矩?” 邹渊闻言怒道:“既如此,看我两个来并你!”言罢便和邹润一起杀向酒店门前。 卢俊义喝道:“此处不宜久留,速走!” 鲁智深也吼道:“这笔账也记下罢,哥哥伤势不轻,且先回山寨再说!” 邹家叔侄闻言愤然收了手中的刀枪,转身又回了过来,一起簇拥着卢俊义上了另一匹马上,左右护佑着出的南门去了。 城门处已经被马劲带人占了,见是自家人马来了,赶紧迎了上去,却见卢俊义不知因何血染外衣,顿时急火攻心,道:“哥哥!恁这是.......” 卢俊义挤出一丝笑容道:“不碍事,适才座马吃力不住,摔了一跤!” “啊!”马劲惊道,他如何不知道这骑马上摔下是多么凶险的事情?又看了看陪同卢俊义同来的鲁智深和杨志一眼,颇有些埋怨的样子。 卢俊义见状道:“人有旦夕祸福,将军不离阵前亡。今日我受伤乃是命有此难,怨不得旁人,马劲兄弟休要嗔怪别人!” 出得城门不远,却见解珍折回禀报道:“多谢寨主以身犯险救我二人性命,如今出得牢笼,那毛家贼父子的陷害之仇岂可不报?” 卢俊义点头道:“冤有头,债有主,此仇是要报,便请两位兄弟前头带路,我也去见见这害人的厮鸟!” 孙新孙立见说是转道带着手下的往十里牌那里去接乐和家小、乐大娘子等家眷。顾大嫂一心要手刃残害自家兄弟的仇敌便也跟着卢俊义等人往毛家赶去。 此时两更天刚到,毛家人还不曾入睡,大门出两个防风灯笼正在那发出昏黄只那门头匾额上的字照的透亮,上书:仁善之家! 卢俊义不免冷笑道:“不但诬赖他人灭虎之功,却还要坏人性命,兀自还要自称仁善,真乃旷世奇闻!” 又转脸对鲁智深道:“这户人家如此仁善,便请大师兄长将全家人都超度了吧!” 鲁智深见说是翻下下马,拎起他的那根水磨禅杖踏步向前,解珍解宝见说也是早已是各自摸了一把腰刀在手,一起往毛家里冲去。 “站住!哪里来的莽和尚,也不开眼瞧瞧这里是甚地方,是由得你胡乱往里闯的地界么?”只见这毛家大门里面四五个庄客各自手里持了跟花枪,此中一位是歪着脑袋指着闯进去的鲁智深几个说道。 卢俊义在吩咐了邹家叔侄在带领几个人在门口守住后,便也跟着进了毛家大门,听见这毛家的庄客此时正是一幅颐气指使的模样,当即是冷笑道:“见你家大门匾额上刻的乃是仁善之家,大师前来自然是为了你家主人歌功颂德的!” 几个庄客面面相视,其中一个道:“今儿个老主人,小主人都是在家里,没听说有哪里来的和尚要来!”另一个也道:“便是真是和尚要来,你等几个又是甚人?竟然一个个都带着刀枪,莫不是哪里来的歹人?”那人此时看着来的这位胖大和尚正面色不善,便似乎有点狐疑地道。 卢俊义假意笑道:“哦?歹人倒也算不上,不过这里有两个兄弟与你家主人有些账得算一下!”说完便对身后的解珍解宝大喝一声道:“动手!” 当下是众人一齐杀进毛家正厅,这毛家的庄客平常都是手持锄头的种地汉子,如何斗得过这些久经江湖的厮杀汉子?当下如被割草一般地杀翻在地。 毛太公此时正在家中与其子毛仲义商量着最近两日将要举办的六十寿诞。他家几个人都是官府里勾当的人,寻思着这寿诞若是大办下来固然需要费些钱粮,但是到时候来客的送礼定是笔十分巨大的数字。 这收钱的感觉是好,只不过到现在为止还不见自家的贤婿前来报讯,毛太公面色有点不岔,便对毛仲义道:“你那个妹婿也是个夯货,在州府里做得六案孔目恁地多年,怎的连那两个呆鸟也摆弄不得,这都几天了,居然还没有消息送来,老夫的这寿诞筵席都被耽误了!” 毛仲义也是有些纳闷地道:“回来之前问过了,今晚定是那两个男女的死期,恁老只管放心好了,明日便可以开席接客,好好乐呵几日!”说完,父子两个都是哈哈一笑。 “老主人,小主人,不,不好了!”正在两人兴致来时,却见门来闪进来一个庄客,上气不接下气,一脸惊慌失措之色地禀报道。 毛仲义闻言大怒,上来就一巴掌。可怜这个庄客本来时吓了个半死,腿肚子都打颤,舍命前来报讯,不想跑来此处心神还未定,便吃了这一下。想这庄客平日里也就是刚好混个温饱,这身体瘦的跟芦杆似的,那经得起这壮实微胖的毛仲义一巴掌,直接被打的跌翻。 “你个狗嘴里没有把门的,敢咒骂我父子不好?”说完又是要抬腿来踢这庄客,庄客真是欲哭无泪,心道跟了这家人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暗自叹了口气后只顾一股脑爬起来,跑了! “哎!这些个驴马射出来的玩意,竟然还敢跑!”毛仲义怒气冲天,抄起一把衮刀,跟着就追了出去。 刚刚出的前厅,照面便有人道:“毛仲义,你个狗贼,拿命来!” 毛仲义这才想起了刚刚那个庄客报讯的意思,眼前这前院里已经是哀声连连,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二十具尸体!当即是大惊失色,也顾不得旁人,只顾顺着走廊往后院里溜去。 解珍解宝瞧见了,那里肯干休?他两个都是经年在山上捕捉飞禽走兽的人,uu看书 uukansh 这脚底下跟摸了油似的,毛仲义是拼了命的跑,也未能走脱,只得持刀来斗。只消几合便被兄弟两个砍翻在地,兄弟两人犹不解恨,合伙将其大卸了八块! 厮杀声越来越近,也传到了毛太公耳朵里,他才如梦初醒,忙起身将身后暗格打开,见到了几个大汉进门后,忙跪下道:“大王夤夜来此,小人不胜荣幸,这里有黄金三千两,银子三千两,只请大王自取,唯求留得家中老小性命!” 马劲笑道:“你这老东西倒是爱惜自家性命,一挥手,左右几个人飞奔上去将那些箱子打开,果然是一阵晃眼!” “嗯!实话与你说了,俺与你不曾有甚大仇怨,你个老贼如此识相,便饶你算了!” 毛太公见这位领头的强人说饶了自己,当即是暗暗自喜,他自在心里寻思这点小钱算得了什么,眼前都是强贼入室,便是再给这么多金银,只要能保住性命,日后还怕没有钱来? 想到此处,便要抬头言谢不杀之恩,不料一个妇人却是持刀走来,满脸愤怒相看,直叫这毛太公吓得面如土色,忙道:“女侠!你要作甚?要钱?小老儿家里还有,给你三万贯?八万.......” 姓毛的这老头终是没有说出最后一个字,此时一把尖刀从他腹部就捅到了后心,他牙关紧咬,眼睛睁的老大,一只手拼命地指向了马劲。 马劲见状,上前笑道:“俺与你无大仇,这位嫂嫂却有,她便是那解珍解宝的亲姐姐,你须得拿命来抵!”言罢,又吩咐左右将毛家所有值钱甚物悉数翻了出来。 第1章 伤重 黑暗中,一支人数不详的队伍打着几十只灼灼燃烧的火把,同时借着微弱的星光,正急急赶路。此时的道路不比后世,本来路面就窄,更有两边的老树杂草枯蔓,犹叫这夜空下的道路显得漫长。 鲁智深和杜壆此时正在队伍前面开道,杨志和邹润孙立殿后,卢俊义和马劲在队伍中间,孙新夫妇和解家兄弟于路两边查看着,准备应对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情况。 而卢俊义此时虽然躺在柔软的被褥铺设的太平车子上,却依旧觉得身上不适,听邹渊说刚刚自己在毛家门口差点晕倒了。卢俊义苦笑,又岂止差点,分明就是晕了。只记得在在上马的瞬间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跌下。 幸亏身旁站着马劲手快,一把接住了,又等了一会,这才缓过了神来。只不过这脑袋现在还晕,且这身上是不管甚姿势躺着都是不得劲。卢俊义微微有些心慌,不知这次伤上加伤到底有无甚要紧处。 “哥哥,快了,等到了山寨里,再叫来个郎中替你好好看看!”马劲见卢俊义此刻的面容有些凝重,便拿话来宽慰他。 卢俊义也不管在这黑夜里对方能不能看见,还是感激地看了马劲一眼。不过他的心里如何没数?那次叫柳元暗算了一次,这次在登州城内又从马上摔下,只怕内伤欲重,当时血都呕出了几大口,便是不好的兆头啊! 令人欣慰的是解珍解宝兄弟已经被完好地救了出来。害人的大户毛家算是被灭了门,不过那些常年在毛家讨口饭吃的庄户、丫鬟都在自己的要求下没有被杀,而是全部俘获了,准备带去登云山。 没办法,山寨人手紧缺嘛!这些庄客固然也是可恶,然而不过是毛家的一条狗罢了。狗本身并无善恶,只不过随主人的性子罢了,现在主人已经被除掉。那些庄客若是愿意做人,那将来便是山寨的兄弟,若是不思悔改,却也有的是手段来降服着。至于那些丫鬟,伙房里少妇洗菜正好用上。 唯独遗憾的就是自己这副身子,卢俊义不免感叹:“难道自己日后只能做一个运筹帷幄的文主?”想到了此处不免又是一番喟叹: “哎!大宋朝以文治国,想来已经不需要多两个大头巾混入其中,然后跑到当朝天子或者两班大臣面前文绉绉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渴望这些已经是家中巨万的大佬们都是幡然醒悟,进而奋发而起吧。” “哥哥虽然身上有伤,需好生将养才是,万勿思虑过甚!”杨志见自家寨主脸色稍显沉重,便好言宽慰着。 正在沉思的卢俊义听到侧后传来了杨志的暖心话,便转脸看去,报以一笑。心中微微感叹着这杨志还真是变了,竟然也知道主动去关心身边的人了。 而杨志见到卢俊义的笑容也是心中一松,毛家门前发生的那一幕这一路都在眼前萦绕,他从官身来到绿林,又曾二龙山跟到登州,眼前刚刚有过一丝前途的曙光,怎能接受半道中猝?便在心里寻思着:“千万别在此折了自家这位领头之人啊!” “孙提辖他们那边如何?”卢俊义眼见自己躺着也不是正事,便来相问他道。 杨志道:“哥哥放心,孙提辖和乐和已经接到家小正在后面。另外此次下山可谓收获颇丰,不但是如哥哥所愿,解救那解珍解宝两位好汉,还缴获了许多钱粮,山寨日后的日常用度怕是多少年也不需担忧了!” 卢俊义轻叹一声,似乎喃喃地道:“这大宋朝到底是怎么了,似毛家这般大富之家犯得上为着区区官府的赏钱而残害这解珍解宝?” 杨志面上一丝不自然地回到:“这种人家中余财如此巨数,左右都是数代如此巧取豪夺攒下来的。虽然后代人家里富了,也入了官职,只怕这种上辈子传下来的龌龊手法却不会落下!” 卢俊义点点头,心道杨志的这番说法倒是有几分见解。想了想后,才有对他道:“我这里有一件要紧事,须得你亲自走一遭大名府,不知你意下如何?” 杨志忙拱手道:“哥哥有话只管吩咐,小弟无有不从!” 闻言,卢俊义招手,杨志纵马上前两步,将身子偏了过来。卢俊义便在他耳边嘱咐了数句,杨志也面色专注地点点头。 话说卢俊义等人由于劫获了许多钱粮和猪马牛羊,队伍行路速度缓慢,待到东方发白时才到达了登云山。 此时,卢俊义已经再次沉沉睡去,马劲等几个见状,便也未去叫他,只是小心翼翼地将他抬了下来,将其送到了住处安歇。 一直到了当日下午,在许多人的吵闹声中,卢俊义才慢慢地睁开双眼,只见床前已经围了许多人。 “大哥!”随着一声呼喊,卢俊义才看清离自己最近乃是结义兄弟苏定,但见这位大汉此时已经泪眼婆娑,正俯身跪在床头,并执手相望。 也许是看见了卢俊义醒了,苏定的脸上忽然多了许多神采。其实苏定在高兴的同时,心里更是百感交集。当他从回来的人口中得知卢俊义在登州城内发生了意外,受伤不轻时,是疯了似地往这边赶来。 来到屋内才知那些人所言非虚,自家的大哥已经几近昏迷,床头、衣服上都是呕出来的鲜血,直叫他三魂只剩一魂。他心里好悔啊,虽然自知大哥有意叫他留守山寨也是一份天大的责任,但也忍不住在心中自责。 当即便一面流泪,看书 .ukanshu.om 一面呼唤“大哥”,又在那里出口埋怨自己为何没有坚持同去,哪怕舍得一腔热血也须保全大哥周全等云云。 听得这番言语所动,直叫同时在场多位山寨头领也是感慨万千,纷纷唉声叹气。 等到了山下的郎中前来,把脉之后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这次伤的甚重,少则半年,多则以后怕都不能用武,直须好好卧身静养才是。 这话说出之后,直叫同在现场的孙立眉头皱了半晌没有松开。伍青、崔玉环两个娘子当场也是泣不成声,只顾抹泪。鲁智深忧色满面,杜壆呐呐无言。 卢俊义环视了一周,心道:“除了邹家叔侄,其余这些英豪都是因为自己才能聚在此处,不知眼下自己受伤后,这些人心中作何感想!”又看了看在哪里抹泪的几个人,苏定、陈七、以及那两个小娘子,其余几个都是面色凝重。 哎,难道真是没有成大事的命?卢俊义不免在心中叹息道。这一路走来也算是诸事顺利,钱财、粮草,甚至人马甲器可都是大有收获,更不说还收揽了几位江湖上颇有盛名的人物。却偏偏有此一劫,却不叫人人心中不甘? “山寨初定,事务繁多,诸位兄弟还是早早去领个自差事,苏定、杜壆、杨志兄弟且留下,我有话说!”只见卢俊义攒了一口长气吩咐道! 众人闻声,各自散去,陈七连忙拉起了两个小娘子,在耳边说了一番,两个女子此匆匆而出。 当夜,卢俊义只吃了些稀粥,便又沉沉睡去。屋内有陈七,门外苏定、杜壆轮番守护,倒也一夜无事。 第2章 梁山的来信 一连几日,卢俊义日日呕血,卧床难起,直叫满山寨的好汉们都是忧心重重。小喽啰们也是时而聚在一起,讨论着自家寨主的伤势,虽然不是十分明了,却也是都知晓了五七分,山寨分明是处于了动荡之中。 好在山寨内还有一批忠心的之人、义气之人,直叫这大局暂时稳定了下来,山中的大部分人都被安排去修建城峘,伙房的也是餐餐有肉。大伙在有事做、吃得好的情况下,心中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不过寨主连续数日不曾路面,前者又有受伤不轻的传言,到底令满山寨的人都是有些心理打鼓,昨日和今日已经出现了多起河口镇来的那些庄户人私自下山的情况。 鲁智深、杨志、苏定等人无不心急如焚,只是苦无计策!连续换了几个郎中,来了把脉之后都是把头摇的波浪鼓的,还说甚即使有幸痊愈,只怕也是武艺尽失。在场的几个人听了之后犹闻晴天霹雳,忧心无比! 一日午后,正在山中主持修建城峘的邹渊忽然接到一个喽啰禀报,说是山下有自称梁山的人前来送信,并且明确提出要邹寨主亲启。 邹渊疑惑,接信到手,心里忍住不嘀咕:“怕不是那梁山上的锦豹子杨林、石将军石勇、火眼狻猊邓飞三个好汉又来书信相邀去那水泊做得一把交椅?” 他虽然心里是这般想,却又不是十分肯定,抬眼时刚好见孙立、乐和肩并肩朝这边走来,便热情地迎了上去,拱了拱手道:“孙提辖、乐和舅请留步。” 孙立、乐和两个也是早一刻便注意到这里的邹渊,此时便停下了脚步,也都对邹渊叙了一礼,孙立才道:“邹头领何事?” 邹渊面带赧色地道:“小弟生性粗鲁,又不曾读书,特请两位帮忙看看这封给我的书信中都写了些什么。”说罢将书信递了过去。 孙立和乐和都是识字的人,不过这乐和向来是伶俐人,见这邹渊说不识字,请来看信,又有孙立提前一步接了过去,便也不再伸头探脑去看吗,而是自觉地退到一边,只将目光放在孙立的面皮上。 孙立看了信中内容,颇为吃惊。暗道:“没想到如今这大宋境内的治安竟然崩坏如斯!前几日在军营处收到南方的公文,说是那房州已经叫甚自称房山王庆贼人给占了,人马已经不下于三五万!不想这济州地界的一处水泊居然也安下了那两三万绿林强人。” 邹渊见到孙立面上忽明忽暗,颇有些惊疑,便问:“提辖,这信来自济州梁山水泊,莫不是那里出了甚变故?” 闻言,孙立这才转念过来,一笑道:“倒也不曾。此乃梁山宋江落笔,特邀你去那梁山做一把交椅!” 邹渊听言便将那信抽了过来,忙道:“原来如此,小弟还以为是我那几位在梁山兄弟出了甚岔子哩!” 孙立笑笑道:“那宋江大名,我也听过,义气过人,慷慨仁义,江湖人称及时雨。信中所言,那处水泊里已经聚集两万绿林好汉,战马不下千匹,更有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等数十位豪杰伏在彼处,当真是个好去处!” 邹渊见说将信叠好,揣在怀里报以一笑道:“那处虽好,不是我家。江湖上又多有虚名之辈,如今叫我叔侄遇见了卢寨主这般奢遮男子,我却还要去舍近求远?” 言罢,几人又叙了几句,便互相拱手散去。 而此时,在山前半腰处的建设工地上正在那里和数百人一起流汗抬木搬石的解珍解宝在闲歇时刻不免叹气。 他两也是听说了,那位不远千里前来搭救自个儿兄弟两个的寨主受伤甚重。此刻心中正是焦急不已,只不过两人都是贫苦人家后生,心里热乎,却不知如何开口。 退一步说,这几百人的山寨寨主,在他两看来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心中感激之情也只能靠这种奋力劳作的方式来报答了。 不妨正要起身忙活的兄弟两个忽然听到有人唤他两的名字,来看时却见来人正是昔日的提辖姑兄,便将手中的巨石抬到堆放地后歇手走了过去。 孙立道:“你两个先停下片刻,与我走一遭。” 两盏茶的功夫,解珍解宝跟着孙立来到了顾大嫂夫妇所在。见屋子的门正开,几人便迈脚进去,只见孙新一人正在那处修补墙壁。 孙新听见身后有动静,便忙停了手,张目来望,正好遇来的三人目光相对。 “兄弟,你先歇下手中活计,为兄有话与你说!” 孙新见状便将手里的烂泥,草杆等物丢到一边,又请三位到板凳上落座。 等到几人都是坐定,孙立道:“几位兄弟听我一言,这处寨主虽是义气过人,然如今已经伤重难治,日后怕难以成事。且这几日我在这山寨前后看过,实在是萧瑟的很,人马也不过四五百,若是登州发大军来剿,怕是难以应付。” 孙新几个人闻言都是暗吃一惊,从对孙立的为人印象来看,情知这位提辖说的这些怕是话里有话! 解珍解宝自然是无话来应,孙新却道:“如哥哥所言,此事该如何应对?” 孙立忙回道:“山东及时雨的大名,想必你们都曾听过,如今他在济州地界聚集了数万人马,麾下豪杰无数,便是连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都委身在那处,我等何不径向投那处?” 原来如此,解珍解宝懂了,感情自家的这姑兄是要另投他处啊!两人是相视一眼后齐身站起。 解珍拱手道:“我兄弟两个蒙这里的好汉们舍命相救,却未曾报答万一,若就此离去,就是到了那处,却不是也叫那处好汉们取笑?” 解宝也附和道:“照得哥哥所言,此时山寨正是难处,我弟兄两个更不能甩手而去,须知我两个并非无情无义之人!” 孙立听到这解宝说甚无情无义之言,便是起身喝道:“混账!我好心说与你们不听,却还要言语来辱我,若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须叫你们好看!” 孙新忙起身将孙立扶坐,才道:“哥哥休怒,这两个兄弟说的倒也是实话,我等若在山寨红火之时离去倒也罢了,如今山寨这里诸事都是开端,却不好就此离去。” “哎呀!怎的你也是如此糊涂?那处正是兵强马壮,u看书 .uuknsh 那宋公明又是义气盖世的英雄。咱们若真是去了那处,这处若是因为官军来剿告急,只需据实禀告,相求则个,还怕那梁山大军不来相救?如何还......” “孙立,你莫不是想拐带走我这两个苦命的兄弟吧!” 正在孙立想要继续自己的说教之论时,门外传来一声暴喝。四人闻声都是站起,见来人正是那母大虫顾大嫂。她刚刚从那伙房处回来,远远地看见孙立几个人来此,便也早到了到门边,已经斜身侧耳听了一阵,故而才在紧要处出来喝斥孙立。 孙立面色一变,忙道:“婶子哪里话,我只不过是据实相告,走不走还不是随他们自己?” 顾大嫂闻言也不搭理他,只是转脸对解珍解宝道:“旁人我是不管,你两个且听着,若是真想走时也须等卢寨主伤情好转后,禀报之后经对方同意方可。千万莫要在恩人有难之时做那不义之举,做了不义之人!” 解珍解宝最与这位姐姐相亲相爱,此时闻言是点头是捣蒜。 孙立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黄面皮变成了紫面皮,再变成了黑面皮。暗道:“我好心好意来劝,却平白挨了骂!”便怒道:“好,好好,你们都是义气我,偏我不是!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告辞!” 第3章 伤后际遇 话说卢俊义受伤的转重,山寨主要的好汉谁不忧闷?杜壆更是焦心不已,这日已在屋内踱步半晌。回想着当日师父与他说过的话语:“不传外、不传女;传上不传下;不传无德之人;不传公门中人,违者甘遭雷劈,死后不得超生!” 这位武艺堪称难有敌手的大汉在那里默念数遍,犹自不解,只顾哀声叹气。他是个义气人,这一路上走来,这位大汉早已将卢俊义视为亲弟兄,此处见哥哥日趋病重,恨不能抓心桡肝去救! 这且不算,关键是在他的心里,要救这位好哥哥,也是有方的,却因为昔日师父传授武艺时,留下了师命,所以一直踟蹰在此,已经是满身大汗! 罢了,人生在世,百年都是一死。想当年师父老人家想必也不是叫自己做个见死不救的无情无义之人。不然他怎会说要不传无德之人?杜壆最终是下定了决心,长出一口气后迈门而去。 不多久便来到寨主卢俊义的门前,在门前稍坐犹豫便走了进去。对那苏定道:“兄弟且去门外看着,我这里有要紧话要去哥哥说!” 苏定颇有些诧异,便看了看正斜靠在床头的卢俊义。 卢俊义见这杜壆来时脚步匆匆,必是有甚要紧事要说。此时这人身边又不见一件兵器,想必不会有甚不妥之举,便朝苏定点头示意。 苏定见了便引着小娘子伍青出的门来,又小心地将门关上,直挺挺地站在门路当中! 听见那门吱呀一声关上,杜壆是应声跪地,拜了四拜! 卢俊义慌道:“兄弟,这是为何?”他此时正吃了一惊,想到自己已经病重多日,难道这人是觉得前途灰暗,要寻他处去投? 杜壆拜过,起身叹息道:“哥哥所受内伤,小弟这里有一套至高无上的内息之法,只需早晚勤练,必能化解,只是......” 卢俊义暗出一口浊气,忙喜道:“兄弟有话只管只说!” 只见杜壆面上此时尽是无奈之色,犹自在那里踟蹰了半晌。不觉虎目含泪道:“只是师父曾经有师命留下,所以连日来一直不敢前来说与哥哥听!” 卢俊义心中一松,随即又是一紧!松的是:好歹这种武功不需要像那甚葵花宝典一样,还需自宫。紧的是杜壆说的这种内家调息**却因师命不可来说。 “哎!,兄弟,你的意思为兄已经明白了。从前我从师父习武时,不也如此?这天下人中可谓千人千面,心都在腹中,谁能知晓红黑?世外高人寻一位可传弟子何其难矣!唯恐绝世武艺落到恶人之手,岂非叫生灵涂炭?所以,留下师命有什么稀奇,你便是不能说我又能怪你?” 杜壆也紧接着叹了一口气道:“话虽如此,这几日小弟可谓寝食难安呐!”说完又将他师父昔日留下的命言说了一遍。 卢俊义听罢,在心中仔细琢磨了片刻,忽然笑道:“兄弟勿忧,我命有救矣!” 杜壆惊道:“哥哥此话莫非有甚.......” 卢俊义顿时来了精神,挣扎着完全坐直了道:“我两个现在同处一寨,我当你是亲兄弟,你当我是亲哥哥,算的外人?且我为寨主,你为头领,此亦是我为上你为下?更耐我不是公门中人,去不是正好不在你师命嘱咐不传之人中?” 杜壆闻言,略作沉思,顿时拍手道:“听的哥哥一一言,直令小弟茅塞顿开!今日便将我师父当年所传口诀全部告诉哥哥!唯盼哥哥习得此武艺后能早日康健!” 卢俊义心中虽是欣喜,也是满面笑容,却在心里嘀咕:“啥玩意还有这么神奇的内功心法,真能叫自己如此伤重的身子也能康复如初?” 不过这都是心里话,面上却是对杜壆道:“不知师驾何人?竟然能传兄弟如何神奇的武艺。” 杜壆摇摇头道:“小弟也不知师父真讳!” 卢俊义低眉道:“想必是个绝世高人,今日你传我如此神奇内功,以后我等便有师门之谊,且叫他老人家叫无名大师吧!” 杜壆点点头,道:“哥哥稍坐,且看小弟练上一遍!”言罢便将屋内的桌椅板凳都挪到墙角的一处,开始坐在地上练将起来。卢俊义也坐在床上跟着比划着,慢慢地进入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卢俊义才慢慢睁开眼睛,杜壆已经早已离去,只有苏定此时正坐在床边。 简直太奇妙了,卢俊义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好像身子进入另一个时空,接受了诸般行气的涤荡,内心有一股灼热之感,当下便觉得身子不似之前那般难受了! 苏定也是一惊,分明在卢俊义睁眼的瞬间,觉得他的大哥目光中多了一丝难以描述的神采。连日来白的瘆人的脸面上好像多了一丝丝血色。 “大哥!”苏定忍不住一阵欣喜。 昏昏几日卢俊义,连忙仔细望着这位连日来不曾离开半步的结义兄弟,此时也看出对方也是瘦了一圈,眼窝处已经陷进去了不少,不觉心中一酸,也道:“兄弟,叫你受苦了!” 苏定喜极而泣,道:“哥哥如今看起来好多了!莫不是那杜壆兄弟有甚良方?” 卢俊义一笑道:“此乃不传之密,只因机缘巧合,叫我撞上了,天幸如此啊!” 苏定闻言忙道:“哥哥除恶救善,义气过人,如今大病得愈,真乃天佑之,小弟这就去将山寨中的头领们都叫来相看!” “不急!”卢俊义挥手道:“听闻山寨今日不很太平,u看书 ww.ukanshu不少兄弟私逃下山去了?”想他虽然是卧床不起,这几日也是有陈七到跟前来说过了此事,直叫本来就因病难受的他更加内重,此时刚刚好转,便有意试一试人心。 苏定点点头,道:“那河口镇前后有近一半人都是下山去了!”又叹气道:“本来依得小弟和杨志兄弟的意思,便将那群无义之人全部斩杀算了,叵耐鲁达兄长不愿,伍家小娘子也是哭了半晌,这才罢了!” 卢俊义依旧是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将双手放在膝盖那里,淡然地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随他们去吧!这群人当日上山怕就是为了那一百贯钱,如今之所为到叫明月妹子当日说中了!” 苏定眉眼生喜道:“如今哥哥这里好了,量得谁也不会再走了!” 卢俊义看了这位高兴坏了的大汉,微微摇头道:“未必!不是真心留下的人走了也好,我须比不上旁的占山为王的人,刚好叫那些有二心的人都跳出来!” 苏定这才略有些明白了,便点点头,道:“如此,哥哥这里情况,小弟先保密?” “嗯!先不要出去说了,我便再在床上卧上几日,且看看再说!” 卢俊义说完之后,又在苏定的耳边轻声说了一会,这才罢了。 第4章 孙立离山 时间过得飞快,又是三日一晃而过,卢俊义通过练习杜壆传来那套归元内息吐纳术,已经不再呕血,身子的力量也在恢复,此刻已能下地行走自如。 “大哥,孙提辖求见!”刚刚运功结束的卢俊义忽然听到门外苏定的报告声。 便道:“请他进来吧!”说完便起身来到屋内桌子边椅子上坐定了。 “寨主这几日安好?”孙立一进门便拱手道。 卢俊义笑笑道:“多谢提辖关心,不知今日来此有何指教!” 孙立忙道:“岂敢妄谈指教,在下今日是来向寨主辞行的。” “哦!”卢俊义虽然对这孙立的为人不太感冒,却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就说要走,便问道:“提辖这是要往何处?” 孙立道:“实不相瞒,在下已经收到了可靠的消息,登州府尹已经召集所辖兵马,即将大举来此清剿。所有禁军、厢军加在一起不下三千人马。寨主如今又卧病在床,只怕此处难以久守,因此想走。” 什么?三千人马,那还真是不少!卢俊义心中虽是吃惊,却又只能强行定了定神,道:“提辖真乃快人快语,却不知欲往何处投?” “济州地界有一水泊,唤做梁山泊,那处聚集人马数万,当世豪杰不计其数,现下正在广邀江湖好汉同去替天行道,我正意投那处!” 卢俊义爽声笑道:“孙提辖果是不凡,身在登州却知那济州之事!” 孙立忙也一笑道:“有甚稀奇?寨主能在大名府算到这处我家兄弟有难,竟不远数千里路途前来搭救,才是真神人!” 卢俊义摇摇头,笑道:“言归正传,提辖真是要走?” 孙立点点道:“还请寨主恩准!” “哎!没想到,我等相聚不过数日,见面不过数回,竟然这么快就要分别。说真的,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寨主休要如此说,左右是孙立的过失。叵耐家小都在山上,万一叫那官府攻破了山头,我孙家便要绝后了!” 卢俊义淡然一笑,道:“提辖所言是也!不知何时动身?” 孙立忙站起来抱拳道:“寨主若是同意,小弟今日便走!” “也罢!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提辖今日所说正乃人之常情!”说完,卢俊义对外面的苏定道:“四弟且去叫人给提辖准备一千两银子只做路上之用!” “且慢!”孙立又道。 “提辖还有何要求?”卢俊义见这孙立眉头处一皱,情知此人怕是还有话要说。 孙立:“寨主容禀,在下要走,想将那乐和舅、兄弟孙新等家小也一并带到济州,同求寨主恩准!” 卢俊义闻言略有些吃惊,没想到这登州的人都是吃了饭便要摔碗的人,便暗暗压了压心中的浊气,道:“他几个都愿意与你同去?” 孙立忙道:“他几个人因怕寨主这里怪罪,所以还未敢答应,只推说寨主伤重在身,不好就走。今日在下见寨主起色转好,想必不日定然痊愈,还望寨主能下令叫我这几位亲戚都能随我去那梁山伯安身!” 卢俊义闻言几近吐血,心道:“这厮也太过分了,不但自己要走,还要叫我劝那几人也更他走。这不是把我当傻子么?” 孙立在那里见到卢俊义眉头紧锁,似乎正在思虑当中,便又道:“常言道:君子有成人之美,还请寨主高抬贵手,且帮在下这个小忙!” 卢俊义叹了叹气道:“提辖可知我等从大名府不远千里来此靠得是什么?” 孙立道:“还请赐教!” “乃是义也?照你所言,我留你乃不义,你等在小可为难之际拂尘而去,怕也实非君子所为吧!” 孙立闻言是呵呵一笑道:“如此,小可恬脸也请寨主与众位好汉同去梁山坐一把交椅如何!” 卢俊义这下真的有些怒了,可以说这孙立虽然在官场打滚了多年,没想到今日说话如此恼人。真切地说,这人真是太自私了,自私到把旁人差不多都当做了傻子!如此之人也敢妄谈君子,简直可笑至极! 想了片刻,卢俊义正色地道:“不必了!提辖要走请便,只不过刚才所说之事,请恕小可不能答应。但若是你所说的人中有人甘愿随你同去,我也绝不阻拦!” 见说,孙立只得悻悻地拱手道:“如此,在下就此告辞!” “不送!”卢俊义坐在那里挥手道。 看着这位病尉迟急急出去的身影,卢俊义冷冷一笑,心道:“真是传话变话,此时的梁山伯撑死了六七千人,这厮竟然张口就是数万,也不知道那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有这人果然脸皮够厚,不但他本人不讲义气,还要利用所谓的危险为借口逼迫自己就范,为他做说客,却不是痴心妄想?” 略思考了一阵,卢俊义正要上床开始运功,门外又有通报之声,道:“孙二哥和顾大嫂、解珍解宝几个联袂来见!” 卢俊义闻言略略一惊,心道:“莫不是这孙立真把这几个都说动了?”不觉后心冷汗津津。只得硬着头皮请这几位进来。 顾大嫂进门就道:“寨主莫不是要赶我等下山?” “大嫂听何人所说?小可怎会做得如此之事?”卢俊义慌忙辩道。 孙新忙一把扯住自己浑家,拜了拜才道:“寨主休怪,适才听到我那哥哥说的!” 卢俊义闻言大笑数声,几乎笑出泪来,心道这孙立果然是没品的人,自己就那么一说,这厮居然能够颠倒说词。 笑过了,卢俊义才道:“孙提辖不愧为官场中人,有道是官字两个口,他倒是用的精熟!” 孙新闻言忙道:“其中莫不是有甚误会?” 卢俊义便道:“几位请坐,uu看书ww.uukahu容小可说与你们几位听了!” 等到几人落座之后,卢俊义才将刚刚他和孙立的谈话内容有删有减地说了一遍。 “什么,竟有这种事?我倒是说呢,从前这人对我等都是不管不问,怎生得今日突然转性了,原来是将我们这么多人都做了他去那梁山撞筹的本!” 解珍也道:“姐姐所言不差,我与解宝亏有恩人不远千里来此相救而出,如今恩人又有伤在身,我兄弟两个怎能弃之而去?” 孙新也叹气道:“我这个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太顾惜自己,而忘了他人!小弟在此向寨主赔罪了,望寨主宽宏大量,切莫挂怀!” 卢俊义此刻心中听出来这几个人都是不愿意随他孙立而去,自然是心中欣喜,哪里还有半分怪罪之意,只道:“想必孙提辖也是一片好意,只因小寨人少马缺,光景萧瑟,倒也情有可原!” 顾大嫂见说扬起眉头道:“甚鸟好意,他要去梁山,他自去好了。我是哪里也不去,只在此处,便是那登州府尹差一万人到此,我也不怕!” 解宝忙攥起拳头附和道:“姐姐不怕,我弟兄两个更是不怕!” 卢俊义忙喜道:“如此小可便做谢过了!” 第5章 官军来攻 别说,这孙立做人方面虽然是有些叫人难以苟同,这做事倒是十分果决,昨日晌午来说就走,下午便收拾了一切,又顺便收了卢俊义给他的一千两银子后便向山寨里的几个头领走辞了行。 话说孙立这次下山去往济州,旁的人不曾说服,唯独将乐和给说动了,便也准备带着自家老小跟去梁山。等乐和一切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却叫那义气过人的顾大嫂知道了,便是好一顿暴雨骤雨般的痛斥,直叫乐和的是进退两难。顾大嫂最后道:“你便是要走,也须向寨主和众位好汉们道别一声吧?” 无奈和,乐和被这母大虫说的无地自容,便硬着头皮前来寻卢俊义这里辞行,两人在屋内交谈了时间不短。最终的结果是乐和将家眷众人留了下来,毕竟他曾经久在公门,不懂持家之道,若是叫他一个人照料这七八口老小,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于是孙立带着他手下的那一二十个心腹并乐和从山寨里赶出几两马车驼着家眷老小迤逦往北边而去。 望着这些人远去的身影,当时的卢俊义心中是冷冷一笑。面上却是毫无表情,只是披着大氅站在略有些寒意的风中驻足了许久。 鲁智深、杜壆等人见了,无不在那里奚落了孙立、乐和一番,又来安慰了一下寨主卢俊义,以减轻他的失落之情。毕竟,山寨也算是起始不久,这次登州劫牢好不容易得了个颇负盛名之人,没想到这么快便失去了。 哎!也不知道这厮去了济州是不是还是按照原先的轨迹,一照面便是自告奋勇地去那祝家庄卧底。不过话说了回来,这次他去那里与原先轨迹中倒是差别不小,没有邹家叔侄、顾大嫂、孙新等人的协助,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将祝家庄攻破吧? 想了一阵,卢俊义转脸身旁的苏定道:“杨志兄弟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苏定回道:“已经走了快三日了。”说完之后见卢俊义听得有些仔细,便又道:“一开始他是要早走的,只因听说哥哥病情堪忧,所以便没有按时动身,因而耽搁了几日,一直到听说哥哥已经好转了不少,这才走的!” 卢俊义点点头,这杨志到真是改变了太多,居然也知道牵挂人了!心中不禁有些成就之感,便又问道:“今日是三月多少?” “三月十三,咱们来此已经快半月了!” 看来那祝家庄与梁山之间的战争怕是已经开始了吧,不知道两方的麾下兵马的伤亡情况如何?若是按照原先轨迹,这祝家庄是在三月下旬攻破的,哎,这些官军也是烦人,不然自己也可以去那祝家庄附近来个浑水摸鱼啊! 思虑一阵,卢俊义收回了思绪,又问苏定道:“杜壆兄弟和鲁大师在那里训练兄弟的情况如何?” 这些都是当日卢俊义从登州城内回山路上定下来的,谁知道他一回到山寨便起不来了,这段时间便也没有去管问。 苏定略作沉思道:“他两如今各领了一百五十人在那里苦练,若叫小弟说,虽然短短数日,在他们手下的那些人到有些脱胎换骨的意味!” “哦?”卢俊义闻言面色一喜,不觉朝苏定看了看,显然是听到了感兴趣的内容。 苏定见说再道:“说来哥哥未必相信,这鲁大师乃是西军军官出身,训练人马有一手倒是不奇怪。但这杜壆哥哥听闻好像并未曾有过军旅经历,居然也是将那些人练的相当的好,从训练的效果上看,竟然不比鲁大师差分毫,真叫小弟开了眼了。” 卢俊义爽声大笑道:“这回知晓了吧?我汉家万里锦绣山河里可谓卧虎藏龙,咱们山寨里有个把高人,有什么稀奇?” “大哥说的是!” 卢俊义长出了一口心中忧郁之气,道:“走,我两个看看他们训练去!”说完便龙腾虎步地踏出门去,看来身上的内伤怕是好的差不多了。 等卢俊义和苏定来到鲁智深和杜壆训练人马的地方后,才知道这处是新平整的,估计是山关修建需要大量的木料,所以这里从前的郁郁树林被砍掉了好大一块地方。又将树根挖去、填平,这才有了鲁智深和杜壆练兵之地。 “哥哥,恁今日气色好多了!”鲁智深见手下人终于完成了一套攻杀动作,便跑了过来。杜壆见状也叫手下的人歇了,也朝几人挥手致意。 须臾,杜壆也来拜了拜,才道:“总体来说这些人里面都是些身体条件好的,训练起来倒也不难,只是咱们这边兵器,衣甲倒是紧缺的很!” 鲁智深也是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洒家这几日也在为此事烦恼!” 卢俊义笑笑道:“两位何必如此心急?咱们须不是大宋的编制官军,缺少各种军器何足为奇?只要咱们稳稳行事,迟早叫咱们手里的这些兄弟都能如愿以偿地配上上好的军械铠甲!” 话音未落,却见陈七匆匆走来,对鲁智深、杜壆、苏定拱了拱手后,才对卢俊义禀道:“主人,大事不好,山下来了大队官军,似是冲咱们山寨来的,人马总数不下千人!” 卢俊义闻言一愣,这才想起了前面的数日的卧床,一时对时间不曾有太大的关注,这前后过去了七八日,登州官府派兵来剿倒也在情理之中。 “哥哥稍歇,洒家前去寨子前面看看!”说完,鲁智深朝卢俊义等人拱手后便大步向前走去。 见状,卢俊义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多事之秋!我等便也同去那处瞧瞧,看来这次登州府尹是真的恼了,竟然出动了几个指挥的兵马来清剿咱们,倒也是看得起我们的很呐!” 一群人见说是收拢了正在训练的登云山兵马,急步匆匆地赶往了山前,此时那里山关建设工作也停滞了下来。 卢俊义往山下一看,只见那里果然来许多官军,正是鼓角争鸣,旌旗招展,马步军过处烟尘四起! 鲁智深已经早先一步到了,此时见卢俊义等人也来相看,便走上前来,对卢俊义道:“哥哥,这处怕是两厢步军,一营马军,人马合计怕在一千三四左右!” 听到这些官军中居然还有一营马军,卢俊义大感意外,心中倒是一松,心道这用兵之人看来也不过如此。这登云山山势险峻,若是依仗步军来攻倒是说得过去,只是这马军虽然强悍,却不能攀岩附壁。 只见鲁智深又道:“这伙官军怕是觉得是吃定了咱们,竟然将马军调来,怕不是想叫咱们一个别想跑了?” 马劲此时也赶到了此处,愤然地道:“怕鸟?只要哥哥一声令下,小弟甘为前驱,将这伙官军全都解决了!” 卢俊义忙道:“马劲兄弟休要急躁,此次官军来势汹汹,山寨已经到了生死之时,我等须好好计较一番。硬仗没有你这么打的!” 马劲见说是嘿嘿笑了笑,uu看书 uukanshom便也不再言语。 卢俊义这才道:“提辖兄长和杜壆兄弟各领手里的人马,好生养精蓄锐,只等官军来攻时,先不要轻动。邹渊邹润兄弟挑取一百个体格精壮的兄弟多多准备滚木雷石只等官兵来攻时先给这些人来个下马威!” 四人当即都是拱手领命! 卢俊义这才又道:“马劲兄弟去通知曹正兄弟带领吴才、胡春生等人好生看顾好山寨内部,莫要出甚意外情况,对于那些有心不轨,企图以咱们为进取之资的小人,立即斩杀不怠!” 正在此时,顾大嫂和孙新,解珍解宝都是抄起刀枪钢叉之物到了。顾大嫂来了便道:“哪里来的狗官军,敢来我登云山寻晦气!” 等到她朝山下一看,才知事情不小,略作迟疑,便急急向卢俊义请道:“寨主在上,我等甘愿打头阵!” 卢俊义忙道:“嫂嫂休急,我这里已有安排,便叫解珍解宝兄弟跟从杜壆兄弟、哥嫂两个便跟鲁大师,如何?” 四人情知至此山寨生死之际,哪得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当即都是拱手领命。 卢俊义这才对众人道:“官军来势不小,我等不可轻敌,我便亲自在这寨门后与兄弟们一起迎接官军来战!” 第6章 良将良臣齐来 登云山下官军大帐内,正中上方端坐一人,乃是个文官打扮,六旬上下,慈目带威。这位文官的左右往下都是官军将校,其中一人颇为雄伟,只见其二十岁上下,八尺有余,身上的铠甲布满了灰尘,此刻他的面部表情有些不自然。 这位年轻军官对面也坐了一个中年军官,四十岁上下,浑身披甲,此时正面部不善地望着对面的这位年轻军官。 中年军官看着这年轻的军官一阵后,忽然站起来向上座的文官奏道:“通判相公,韩世忠首战便落败,挫了我军锐气,理应请按军法严惩!” 此话说罢,只见上座的文官是呵呵一笑,抚须道:“郑都监休怒!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是因为一败便要杀将,我大宋的军官岂不是要杀一半还要多?” 郑都监闻说还要再奏,那通判忙抬手示意其稍安勿燥,他才讪讪地落了座。 原来这大帐之中靠近登州通判落座的两人分别的西军押送犯人来此的队将韩世忠和登州兵马都监郑成。韩世忠来此之前正是登州通判宗泽保举,又曾承诺战后可擢升营副指挥使之职,不想初战便落败。不只是出乎宗泽的预料,就是韩世忠自己也是未想到。 话说晌午时官军到达山下,通判听从了韩世忠的建议,欲杀登云山贼人一个措手不及,便由韩世忠带领一厢人马冲将上去。岂料他带人刚刚到了山腰,便是一通密集滚木雷石,他手下一营官兵伤亡一百多人不说,将连他自己也差点挂了彩。也亏得他本是个善射之人,听得了破空声,及时伏身躲过了,不然少不得挨上一箭! 那营官军见自家领将都是这般灰头土脸模样,顿时都是吓得屁滚尿流,恨不得多长出两条腿来,飞奔下山,一路跌跌撞撞又是折了不少健壮军士,所以这郑都监才会有了刚才之言。 差点搭上了性命,回来只字不提功苦,便要一开口就提到了甚军法从事,直叫韩世忠难以接受。他是个热血汉子,此时看着这郑都监面色也颇为不善,他心道此地混的不好,大不了回西军去罢了,怕个鸟? 其实作为此次出征的主官,宗泽却是心里明了。 话说登州府尹与这郑都监相识多年,这人的本事如何,府尹如何不知?要说身为同僚,此人正合适,但是要说分忧解劳,却是不堪重用。 因此,府尹想要发兵来登云山剿贼,便寻到了登州通判宗泽。老通判早些时候因为巧合见到了押送重犯来此的韩世忠,当时便笃定此人是个大将之才,所以便极力向府尹推荐。 消息传到了郑都监的耳朵里,他先是极度不爽,说甚韩世忠不曾多领兵马,如何能指挥几个厢的官军剿贼?府尹本不搭理他,他便有祭出了孙立劫牢奔逃之事。府尹想想也是,这军马提辖孙立当时正是通判所举荐的。 府尹见说心生疑虑,便寻了韩世忠前来相见。府尹不识才,却见来人八尺有余,虎背狼腰,浓眉大眼、相貌堂堂,怎不欢喜? 于是乎,这府尹对通判之言便信了六七分。叵耐孙立前车之鉴犹在,他在斟酌之后便决定请通判、都监、以及这位通判极力举荐的韩世忠共同领兵出战,这才有了这回儿三人坐在一起论事的机会。 听到这都监急急便要来治他的罪,韩世忠便强行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却见到通判已经替他挡过了郑都监的治罪言辞,便拱手禀道:“恩官,那处贼人虽然不见太多数目,但是占了地利之势,晌午见其放下滚木雷石到也有些章法,直需谨慎才好!” 宗泽闻言点点头道:“那处贼人见到我等率军而来,丝毫不慌,倒也有些胆识,怕是有所依仗,良臣此前去那里差点叫贼人射到,已经十分凶险,也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都监还是不要再说甚败军之过了!” 郑都监愤愤然不说话,只是恨恨地看了一眼韩世忠。 宗泽见状又道:“今日天色将晚,我等须拔营后撤到开阔地落脚!” 郑都监颇有不解地道:“通判,量这里区区蟊贼,我等这里三营人马还怕他们下山偷袭不成?” 宗泽一笑道:“兵不厌诈,都监都是这般想,只怕咱们这里的军健们都是这般想的,到时候贼人若是趁此来攻,咱们都是毫无防备,定会损失无数,此险冒不得!”言罢也不管都监的意见,大手一挥道:“拔营。” 就在官军们正在商议安营之事的时候,山上卢俊义的房间里正有一位年轻人与他对面相坐。 “曹谊兄弟乃是曹武惠的后人?”卢俊义正在那里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相貌不凡的年轻人问道。 “劳烦大王想问,那是在下祖父。此前有劳各位相救在下!” 卢俊义心中一喜,这种世家子弟即使戴罪在身,往往也是牛气的很,这人能够提出感谢相救实属不易,说明这人不是迂腐愚直之辈,或许可以为友。 “不知阁下所犯何事,竟要被发送沙门岛?” “哎!一切都是天意,几个月前我在东京住处时,有一个道人来访,带来两位妙龄女子,只说是遭人陷害,要我收留下来。谁料此两人的家人乃是为东京太尉高俅所恶,那厮已经放出话来,谁敢收留这两女子,便要治谁重罪。我便想依得我祖上之功,怕是对方不敢怎样,岂料这厮不知如何得知了此事,竟然故意设局叫我犯了甚行刺重罪,故而发配至此!” 卢俊义点点头,uu看书 .ukanh 道:“你说的那厮从前是个街面上的泼皮无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既然知晓你与他作对,定是要炮制你的!只是那两个姑娘现下在何处?” 曹谊叹气道:“在下一时无计可施,本想连夜给了盘缠直叫她两人另寻他处,随后一想如此处事甚是不妥,便托了一个在开封府做公的忘年之交相办,且不知如今两人如何了!” 卢俊义闻言怨叹道:“哎,到也是可怜,但愿两位姑娘能够安然无恙,莫要落到那高二的手里!” 曹谊见说也低眉叹息了数声才道:“在下来此只因今日官军来攻时,见到一人面熟,特来相告!”说完他见卢俊义听得用心,便又道:“那领头之人正是押送再下来此的韩世忠,是个不可多得将才,于路对我又有照顾,因而求寨主莫要伤其性命!” 卢俊义闻言一惊,道:“莫非是那韩良臣?”他心里害怕有重名之人,所以一口说出了韩世忠的表字。 曹谊点头道:“正是此人,寨主也曾听过他?” 卢俊义笑笑道:“略有耳闻!”又道:“曹贤弟放心,小可一定嘱咐山寨之人,不伤他性命!” 曹谊见说是再三致谢后才告退。 卢俊义不禁在其走后暗叹一声道:“还真是看得起我啊,居然良将良臣都来了!” 第7章 公报私仇出昏招 看着官军大队缓缓撤离了山下,只是留了一小部分兵马堵住了下山的道路,卢俊义在那里是面无表情。他此前从未指挥过几百人作战,此时的心情颇为忐忑。想着河口镇虽然是完胜,却也是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里面,不可能回回都是如此幸运。 他见山下的官军阵容整齐,衣甲鲜亮,不禁看了一眼身旁的鲁智深,问道:“兄长,依得你看,这些人是禁军么?”鲁智深回道:“依得洒家的经验,只有步军是,这马军虽然也是训练的不差,却不像是大宋禁军。” 卢俊义闻言点点头,又见到这官军此时正在那里安排后撤,便对鲁智深道:“我等此时带人冲下去,攻其不备,如何?” “不可,不可!寨主万万不可如此行事。”只见身旁的曹谊先忙摆手劝道。 卢俊义:“阁下有何高见?” 曹谊:“官军见天色将晚,便拔营后撤,想必早已想到了山上之人会趁夜间偷袭。此时虽然官军都是在忙碌,但定是有所准备,若去时必遭其败!” 卢俊义一听,又喜又恼。喜的当然没想到这大宋第一名将的后人果然是个知兵的人。恼的是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遇到的这官军竟然如此难缠! 看了一阵,卢俊义等人便回到聚义厅。此时的聚义厅中的钱粮都已搬到了近日已经修好的库房之中,诺大的厅内已经收拾的十分干净。 等到几个头领来齐,卢俊义问了问今日官军攻山时自家人马的伤亡情况。 邹渊道:“那伙官军虽然有些胆怯,却是装备了不少强弓硬弩,一发射倒十几个兄弟,其中伤重者七八个,另有两个兄弟不幸阵亡!” 苏定也道:“若是明日这些官军前有刀牌手强攻,后用大批弓弩手随后攒射,咱们的兄弟伤亡情况只怕会更加严重。” 马劲闻言不免有些丧气地道:“这伙官军真是恼人,不敢来真刀真枪地厮杀,偏偏带了许多弓弩手,俺却是寻思不得好法子去破!” 卢俊义听了之后,不免沉思,只道:“若是如此,今夜便要好好准备守山之物。官军此来,阵中有知兵之人,怕是想一鼓作气将咱们悉数拿下,此时士气正盛,莫如坚持几日等其士气受挫时再来计较!” 各位头领闻言都领命而去,当夜生火做饭,也是一夜无事。 第二日,官军果然照了苏定此前的说法,前面攻城,后面大队的弓弩掩护,采取齐射的方式,对登云山那休了个半拉子的城墙工程上的守山将士们进行了疯狂的压制。 卢俊义此时也在墙头,也是披挂在身,手持钢枪,腰悬宝刀。身前是手持钢叉,提着河口镇缴获的盾牌的解珍解宝兄弟。身旁最近处还有一人,便是那曹谊。 卢俊义刚刚见这山下弓弩射的凶,便叫寨子里的兄弟都是有盾的持盾,无盾的便寻地方躲了起来。只等这官军到了跟前,再进行白刃厮杀。 记忆中这大宋的弓弩是好,禁军中弓弩手占得比例也有六七成。但是这弓弩虽然也能杀伤敌人,却是不比近战来的血腥,来的震撼敌心。这也是后来的金国骑兵能够驰骋战场的原因。毕竟弓弩在一定时间只能射上两三轮,面对那披甲骑兵的紧逼,往往还是失了准头,便使得金人越发骄纵。到了后来,几十个金人追赶一二百宋军已成了家常便饭,可见这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并非弄巧可以取胜的。 官军本来见今日这处的贼人抵抗不甚激烈,心中都是欣喜,便一个个嗷嗷叫地冲了上了登云山的“烂尾城墙”,却见城头伏了许多手持利刃的敌人。 鲁智深、苏定、杜壆、马劲等人都是一齐杀出,将先期上来的一百多官军杀得丢盔弃甲。若不是后来的二百多官军在韩世忠的带领上前来接应,只怕这一百多人都得交代在这里。 山下观战的宗泽本来见官军进军顺利,面上还有些欣喜,岂料,这瞬间便是风云突变,山顶的喊杀声落在耳朵里,使得这位老通判隐隐感觉不妙。 正在攻山官军后面的组织弓弩手的郑都监也瞧见了上面的焦灼局势,寻思着这里的贼人数目不多,此时怕都是被吸引在城头,不如 只见这位都监相公冷笑连连,忽然传令集中在这里的六百多人的弓弩手朝那处纠缠厮杀的地方激射。 命令传到阵前,一个指挥使急急跑来道:“恩相,此怕不妥?且不说上面都是自家的兄弟,还有那韩副指挥使也在那里,若照恩相之令,弩箭无眼,咱们的人怕也难以幸免!” “混账东西,那上面咱们才几个人?况且咱们的人都是身着甲衣,比那些贼寇强了不知多少,即使有几个人叫那箭矢射中了,那也是他们的本分,身为大宋禁军,自然是要敢赴国难的!” 那指挥使被郑都监一席话说的简直是要气晕了,心道上面的人不是你,你便如何不顾他人身死,此时是来剿贼,成不成又不是甚国之大事,竟然要下面的兄弟们都搭上了性命,这也太过分了。 “都监相公,恁老是不是再思虑一番?”这厢的指挥使陪着小心,躬身问道。 “岂有此理?你敢不尊本官之令?看来 你是不想呆在此处,是想去那上面和姓韩的一起了!” 指挥使一听,忙道:“都监息怒,小人这就去传令!” 须臾,正在那处残破的城峘上厮杀的官军和登云山喽啰们忽听一阵风呼啸而来,漫天的箭雨落下,当即中箭者不下四五十人。 一个官军倒地后不禁大骂:“狗日的,不把咱们当人呐!” 鲁智深也中了一箭,此时他已经从曹谊那里知道了这领兵的人正是韩世忠,便对其大声喊道:“狗日的泼韩五,你不看看你都跟了些甚鸟上官,值得你如此卖命么?兄弟们的命都叫你糟践了!” 韩世忠闻言一惊,见正是那晚的胖大和尚在喊他。又见随他来登州公干的那一二十个军汉此时也中箭数人,u看书.uukashu.cm不觉心怒,道:“不是你等无端草寇,我等岂会以身犯险?你等现在下山投降还来得及,少时破寨,定” 话说一半,只听韩世忠大喝一声,接住了突然刺来一枪。抬眼一看,只见来人浑身黑甲,身高九尺开外,刺到身前的乃是一杆丈八蛇矛。 “好厉害的枪法!”韩世忠颇是心有余悸地叹道。却见对面的铁甲大汉冷冷一笑,道:“阁下武艺倒也不差!” 韩世忠一听,心道:“夸你几句,还真是卖乖来了。”便大喝一声,攒力杀了过去。 鲁智深此时中箭,血流不止,却见这边的韩世忠兀自还要替那狗日的官府卖命,诸气不顺地赶来道:“你个韩癞子,还要发昏” 话音未落,下面又是一阵箭雨,不但站在箭雨下的韩世忠、鲁智深等人都是大急,就是已经退到一边卢俊义在不远处也是看得焦躁。 韩世忠心中大骂,却又无可奈何,又见随自己来的一二十军健此时已经倒下了一半,而面前这位铁甲大汉又是他所不能力敌的。此境可谓是进退无路,顿时悲从心来。 想他现在不过是二十来岁,正是热血年龄。那些随他来的都是些从前在西军中割头换颈的好弟兄,今日都因为自己想要借此剿贼立功而丧命与此,当下万念俱灰!不觉丢了手中的大枪,拔刀便要自刎! 第8章 不忍害国之栋梁 只听“铛”的一声,韩世忠的刀被杜壆的蛇矛打落,任由对方伸手一榄,捉了过去。 墙上的那些官军本来遭了自家箭雨的无妄之灾就早无战心,此时见连韩世忠的都被对方轻易捉去了,当下是如鸟兽散,有的干脆就地丢了刀枪投降。 “什么为什么要救我!”韩世忠正泪流满面地看着对面的卢俊义等人,口中大声咆哮着。直叫围观他的众多登云山头领们都是面面相视,有的愤愤不平,有的冷眼旁观,有的不禁摇头。 “你为什么要死?”卢俊义见这韩世忠居然这样不识好歹的人,便颇为不悦地问道。 韩世忠闻言倒是一愣,觉得这些草寇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啊。按说对方不想杀自己,那就应该是好言劝降才对。不想对方好像压根没有这个意思,不免叫他心里有些没底。至于这位九尺如银的大汉突然问出为什么要死的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 过了片刻,韩世忠才颇为痛心地道:“我身为大宋军官,下不能保全手下的弟兄性命,上不能捉得你们这些贼寇解官,我还有什么面目活着?” “韩世忠,你好糊涂啊!”韩世忠正欲继续辨说,却被一人出口打断,循声望去,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跟前。 “曹官人!”韩世忠略有些吃惊,他与来人是相识的,确切地说正是他将这位押解到了登州。至于对方所犯何罪,他也是知晓一二的。 “曹官人你?”见到这位曹谊居然和登云山的贼寇剿在了一起,韩世忠显然是大感意外。他情知这曹谊可是大宋开国大将曹彬的后人呐。虽然是恶了太尉高俅,总不能和草寇剿在一起吧。 韩世忠满面惊疑都落在曹谊的眼里,只见他苦笑了一下道:“你莫如此看我,我曹家随太祖皇帝东征西讨,可谓战功卓著,然而作为功臣子弟却被泼皮出身的奸臣害的有家难回,有国难报,却不许我寻个活下去的路子么?” 一席话说的韩世忠哑口,他本身也是街面泼皮出身,只不过好武艺,又心思灵活,所以走上从军这条道路。真切地说,他是个有追求的人,刚才在那残峘之上,他之所以放弃了与对面卢俊义等人的厮杀正是为了保住性命。不然大伙都在那里纠缠,下面的官军几阵齐射,大伙都得完蛋。 卢俊义见韩世忠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走神多次,便道:“韩将军,我等无冤无仇,那日去得登州劫牢实属被逼无奈救人罢了,你又何必为那些滥官张目?” 韩世忠脑筋一转,忙叹道:“既然你等连曹官人都救了,想必真不是甚坏人。哎,韩某也是被逼无奈啊,各位须看不见刚刚山下的那位郑都监居然连咱们也顺带着把弓弩来射么?” 鲁智深默念了一句“不是坏人”后才回了句:“到现在你小子才说了中听的话!” 韩世忠早就注意到了这位胖大和尚,此时又见这人说话,隐约觉得此人身上有着很重的行伍气息,便顺着对方道:“多谢夸赞,大师形貌不凡,不知如何称呼。” 鲁智深道:“洒家名叫鲁达,你须也听过我的名字!” 韩世忠忙道:“莫非是那渭州城内拳打镇关西的鲁提辖?” 鲁智哼了一声,便也不再说话。 卢俊义这才道:“韩将军,刚才多有得罪了,我等都是为求自保而已。且我等都觉得阁下武艺不凡,颇有大将之才,不忍国家栋梁陨落,所以才出手将你请下那残破的城峘。”卢俊义说话时尽量考虑到对方的感受,用了个“请”字是最大限度地顾及了对方面子。 韩世忠一听,暗道:“来了,这些草寇果然都是这样,看来还是看上了我的武艺才阻止我挥刀自刎的。”便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继续往下说。 却见对方接着道:“如今此处已经不甚安全,韩将军还是请早早下山吧!” 闻言的韩世忠是心中惊喜,如蒙大赦。却又忍不住忙指着那城峘上道:“我带来的二十来个西军兄弟在上面阵亡了七八个,还请诸位能叫我把尸身带走!” “当然,请自便!”卢俊义回道。 韩世忠听了便对卢俊义拜道:“多谢大王恩准,不知尊姓大名。” 卢俊义挥挥手,道:“韩将军若是不想在此久住就请早点离去吧。”说完便甩手而去。 旁边的苏定上前道:“你是官军,我等是贼寇,只有一面之缘,若叫阁下知晓了我等的姓名有什么好处?” 韩世忠一听,也觉得对方说的是个道理,便忙躬身施了一礼,带着手下的那十来个人在杜壆和苏定的陪同下去那城峘上将需要带走的尸体都扛下山去了。 韩世忠回到中军大帐,只见通判正在那里对着都监郑成大发雷霆。因为此次韩世忠上去三百多人,叫这都监一通乱射,回来不到二百人,带伤者更是使之六七,可谓伤亡惨重。 “良臣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通判在山下也看到了上面的情况,及时派人命令都监停止胡乱作为。此时见到其看好的韩世忠安全归来,脸色才好看了些。毕竟损兵比折将好。 要说这通判和都监的品 阶并无相差太多,但是通判乃是文官,在州内可谓算的第二高位。且这位宗泽更是声名在外,郑都监就是心中有气也得忍着,此时见到韩世忠归来,顿时有了发泄的对象。 岂料宗泽早已料到了,呵斥道:“听闻你那闫家寨的姨妹夫正是被这上山的贼人所杀,你今日之所以不顾本方将士的生死,不过为了私利耳!还说甚为解君忧,甘担罪责,只当本官是一无所知么?” 一席话直将郑都监将要说出口的话又堵了回去。 见这郑都监只顾挨骂不吭气,宗泽只得歇了,问韩世忠道:“良臣,那处贼人到底数目如何?” 韩世忠叹气道:“相公,uu看书 ww.uuashu.cm 那处贼人数目如何,我且不知,只知道那处贼人中多有江湖成名之人,武艺十分了得!” 郑都监冷笑道:“前者那处城峘上几乎没了声响,不知是不是韩指挥史将贼人全部剿灭了?” 韩世忠见说是忍无可忍,回道:“若真是如此,只怕都监相公早已带人冲了进去得了头功了吧?” 宗泽一见这两人话不投机,便忙打圆场道:“郑都监前者的部分敌我射杀之令确实不妥,本官会如实禀奏太守。” 见说是禀报太守,郑都监心中窃喜,心道到时候只要银子到位了,还怕这太守不会大事化了?便假意道:“下官一时情急,乱了分寸,还请通判宽恕则个!” 宗泽真要开口部署下一步的进军计划,却听外面有一军士前来通报说是家中老仆到了。 宗泽正怒道:“此是何地?甚人都可进来么?轰出去!” 军士见说又道:“来人只说是相公家中发生了天大的事,其他小人都且不知。” 宗泽见状,也不对这报信的军士发怒,只是拂袖出了中军大帐。 少时,宗泽重新入了帐,面色稍显犹豫,最终还是道:“这里先由郑都监全权指挥,先退军到五里外下寨,本官回登州一趟!” 第9章 大破官军(上) “都监,万万不可就地扎营啊!”韩世忠此时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郑都监遵从宗泽临走时留下的命令。可是郑都监却左右推辞。 韩世忠道:“依得小人看,这伙贼寇与寻常的贼人大不相同!” 郑都监心道:“要的就是这句话!”只见他眯眼看着韩世忠,怪音怪气地道:“哦,良臣莫非有甚高见?” 韩世忠见这人面部表情以及这声相询,心里是“咯噔”一声,暗道不好,这厮好像是在这里专门等着自己的。心中一想,听说来此之前登州府尹问通判求领兵之人的时候,通判将这位给排在了名单之外,独独推荐了自己,难不成这厮心里有仇?再仔细想想,还真是可能性极大! 韩世忠不禁吃惊地看着眼前的郑都监。心道:“难怪之前在攻山的时候这人会突然下令关下的弓弩手进行不分敌我射杀,这是公报私仇啊!这人也是忒坏了些,即使是你们上官之间有嫌隙也不能随便拿兄弟们的性命来泄愤吧。” 此时的韩世忠不过是二十来岁,城府肯定还到达不了后来做了高官之后水平。只见他想着想着,暗暗心惊的同时脸色也是变得极为难看。 郑都监都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道:“怎么?通判说你韩世忠是个将才,没想到你这人倒有一颗反心!” 韩世忠一听对方提到“反心?”两字,是慌忙拜倒,道:“都监明鉴,小人尽是忠心,绝无二心!” 郑都监冷冷一笑道:“绝无二心?那么请好好说说你和你那从西北过来的军健们是怎么从山上下来的!” 韩世忠内心一紧,慌忙抬脸起来看着郑都监,知道这回怕是糊弄不过去了。不禁在心中叹道:“哎,还真叫那些山下的汉子们说对了。这些上官除了会窝里反,整自己人,还真说不出有甚其他拿得出的本事。” “都监相公容禀,小人与那一二十个军士兄弟是被对方给捉了去,又放了回来!”韩世忠别无选择,只得实话说了。 郑都监闻言是一阵仰天大笑,道:“看来通判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个不知耻的孬种倒也敢作敢当!说实话自从本官知晓你们下山的时候身上不曾有一件兵器的时候就已经料定你们定是遭了俘,不想通判却只字不提,看来他真是看重你啊!” 韩世忠忙道:“都监,那时候在贼人城峘上,下面的弓弩射得甚是激烈,我等若是仍坚持与敌厮杀,只怕都将被射死在那里,是以才出此下策!” “放肆,你身为大宋官军,居然通贼,还敢出言狡辩。今日遇到本官,任你巧舌如簧,也叫你分辨不得!” “来人呐,将这通贼的韩世忠拿下,待到将登云山的贼寇尽捉了再行发落!” 韩世忠闻言惊道:“都监开恩,这处山贼真与旁处不同,容小人领兵攻山,算是给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郑都监从位子上走了下来,不屑地笑着,道:“不必了,本官已经得到了可靠消息,这处山上的贼人不过五百来人,且八成都是曾经新进的人马。只要本官将这处下山的活路团团围住,只需几日,贼人见大势已去,定然军心大乱,到时候只要再行攻山,岂不是一举可成?” 这下韩世忠算是明白了,这郑都监绝非是自己和那通判想象中的窝囊废,反倒好像是对付山中贼寇很有一套嘛!便忍不住问道:“都监何曾对贼人知晓的如此明白?” 郑都监凑到韩世忠的耳根前一笑道:“本官当然知晓。这处贼人中不少是那牟平县河口镇的大户庄客,本官昨日已经派人去将那里捉了一批曾经也去过山上的刁民,都已问清楚了!”言罢,一挥手,韩世忠被带了下去。 而此时的登云山上,卢俊义正在听着曹正的汇报。宗泽带了一队人马回登州的画面都叫曹正带人在林子里窥了个真切。曹正是个精细人,他见了一伙官军簇拥着一位文官打扮的人骑马而去,便急匆匆地赶回来报讯! 卢俊义轻声动问道:“你说那位极有可能是宗泽?” 曹正忙躬身回道:“正是,那人是个六旬上下,胡须花白的文官,看起来气势倒也不凡,随小弟一起去窥探虚实的兄弟几个都是认得他的!” 卢俊义见说是沉思一下,忽对身旁的鲁智深、苏定等人问道:“宗泽回城,莫不是官军的疑兵之计?”很显然,作为穿越者的他对于打仗这种事还是个门外汉。这宗泽的大名后世里谁人不知?因此听了曹正之言后,第一个反应便在那里猜测是不是官军用计。 鲁智深和杜壆几个很显然也很难根据曹正这几句话做出有效的判断,只有曹谊起身禀道:“寨主勿忧,依得小人看来,我等暂且按兵不动,只看今晚山下官军动向如何便知!” 苏定点头道:“倒也是,昨日官军白日攻山,晚上便撤到远处的开阔地落营,是怕我等趁夜偷袭,倒也算是知兵之人所为,我等须小心为妙!” 曹谊见说是略作迟疑才道:“寨主今日为何放走那韩世忠,此人文韬武略颇为不凡,依得小人之见,近两日都是他在那处领兵来攻,想必这官军中并无出其右的军官,只需将其 其扣下,还怕官军不破?” 卢俊义摇摇头,笑道:“贤弟说的是好,叵耐此人无心留在山上,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何必做恶人?再者他在下属战死之后尤知道将其尸身带回山下,倒也是个讲义气的人,不比从前咱们遇到的腌臜军官,我这心里还真是不舍得为难他!” 鲁智深正色道:“哥哥这话正对洒家脾气,uu看书 .uukanshu 咱们山寨的兄弟都是自愿来的,岂可逼迫他人入伙?” 不料卢俊义叹了一口气道:“我知他是个将才!只是这次放他回去,于他来说未必也是好事,也不知我这是救他还是害他啊!” 此话出口,厅内的数人都是面面相视,却又都欲言又止。 等到卢俊义和登云山的众位头领议结束的出时候,天色将晚。好在山寨前段日子收拢几千石粮食,此时大伙的饭食不缺。而且两次下山得来的牲口也是不少,除了马之外,其余猪牛羊都是每日都杀,有饭有肉的生活直叫山寨人心还算稳定。 而此时的山下官军大帐内,一个指挥使找到了郑都监道:“恩相,此处靠近山上,四处枯藤乱草,近些日子都是晴好天气,正是天干物燥,须防贼人火攻!” 郑都监听罢是哈哈一笑,一副玩味的表情看着这位指挥使,只看得对方浑身都不自在。 许久,郑都监才道:“此时正乃初春,这风是怎么刮的,若是火攻,你瞧着岂不是先烧到他们自己了?” 指挥使闻言面色一囧,顿时呐呐无言。郑都监又道:“不过你等还做好防范,多做岗哨,以防万一!” 指挥使忙点头躬身得了令,转身离去。 第10章 大破官军(中) 入夜,登云山下官军营中逐渐安静了下来,经过了日间的战斗,大部分官军都显得有些劳累,晚上在饱食了一餐后,除了当值人员,其余人都是对号入座进入营帐开始睡觉。 正在此时,一个黑影从受伤的官军中爬了起来。此人是韩世忠等人下山的时候顺带救回来的。韩世忠并不认识他,但是见他说的各方面信息都无差错,便也未做细问。 当是时,其人受伤不轻,脸上好大一块道口,鲜血满脸都是,浑身衣物被刀枪所破,也有几处伤,破军服上沾的都是血迹,韩世忠等人本来心中不爽,不愿意管这人的,不妨这人搞得实在是惨了些,不免物伤其类,只得将其带了回来。 回营后,韩世忠叫手下人将这位和其他伤兵放在一起,等待救治,便也不再理会。谁知道韩世忠一去大帐便也没来得及提这事,也没有人来核实此人到底是那个营的,管事的人是谁。 “你干什么?”两个正在那处看守伤兵营帐的官军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不禁喝道。 这受伤的人捂住肚子,轻声叫唤道:“兄弟,我肚子疼的厉害,怕是要去净个手!” 说完,这人便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拖起脚慢慢朝前挪去。 两个把手的官军见状是互相看了一眼后,其中一个道:“他要拉屎,便叫他去!” 这受伤的军汉听了忙道:“多谢两位!” 把门的两人其中一个又道:“此人是那韩副指挥使带回来的,却又不知道姓名,你敢叫他出去?” 另一个闻言道:“那依得哥哥说该如何?” 一个回道:“你且去陪他同去!” 另一个闻言顿觉不爽,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叹着气跟着那位受伤的军汉往外面走去。 一路上这受伤的军汉行走格外费劲,终于来一处僻静地,这受伤的人往前走了几步,忽道:“兄弟来扶我一把,这腿用不上劲。” 那个同来的官军不觉恼火,道:“你个鸟人,老子还要伺候你撒屎不成?”骂了一声,竟然转身往回走了一二十步,远远地看着,生怕闻到臭味一般。 受伤的军汉闻言只得自己动手,忽问:“今日送我回来那位韩恩官此时在哪个军帐内,小人正要谢他!” 同来的官军一笑道:“他啊!恐怕你暂时见不到喽!” 受伤的军汉一阵撒屎的痛快嚎叫,喘气问道:“兄弟,这话怎说的,我去谢他救命之恩也不让?” 同来的官军颇是不赖烦地道:“我说话你不懂,姓韩叫都监捉起来了,通判相公又回了城里,谁能见他?” 等一会儿这同来的官军见那处已经没了动静,便觉奇怪,喊道:“喂,兄弟,你好了没?外面怪冷的。”连喊几遍都没人来应,便握紧了手中的枪走了上去,却不见人! 这官军愤岔岔地道:“狗日的,姓韩被都监捉了,与你有相干?居然做了逃兵,呸!”说完便转身回去了。 回到了伤病营帐,与另外一个把门的官军说了,都是害怕承担了罪责,便商量好了,闭口不提此事! 而此时登云寨内正与官军营中相反,到处都是火把将营寨里照的通亮。寨主卢俊义此刻正披了一件大氅正对寨门而坐,像是在等人! 杜壆在一旁道:“哥哥,恁还是进去吧,这段时日你身子刚好,莫要着了风寒!” 鲁智深也来劝道:“等那程勇回来了,洒家第一个去叫哥哥便是,何故陪着咱们在这里挨冻?” 卢俊义闻言只是对着众人微微一笑,却依然坐在那里不动,只对身旁的陈七道:“去,叫伙房里熬一些热汤,叫大伙喝了也能暖暖身子!”陈七忙拱手离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忽然,卢俊义道:“有人来了!” 大伙都是一惊,杜壆忙道:“小弟去看看!”刚要动身,却见那处修的半拉子功成的城峘上邹渊朝这边打了打手势,便道:“看来是程勇回来了!”同时又在心里暗惊,没想到卢俊义练了那归元内息法之后居然能听得这么远! 卢俊义本人此时也是颇为吃惊,照的如此算来,自己可以听到一二百步外的微弱声响啊!不禁暗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武林高手的听觉?”回忆一下,自从练了杜壆交给自己的内功之后,不但内伤几乎好全,确实也变得耳更聪、目更明了,心中也是惊叹这武艺的奇妙! 片刻不过,对面果然走来一人,近处了才看清是程勇,来了便拜。卢俊义忙起身扶他起来,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看到了他浑身没有一块好地方,又看了看他脸上有些骇人的伤口,颇有心动情地道:“兄弟,你受苦了!” 鲁智深也叹道:“兄弟,洒家叫你下手轻点,你偏不听。你看这脸上的一刀,也太实诚了些,这以后还不得落下个大伤疤?” 马劲也来看道:“兄弟,这以后你讨媳妇可得是个问题啊!” 卢俊义忙道:“都且莫要闲话,且听程勇兄弟说说那处的情况!” 于是,程勇便将自己得到的讯息一发都仔细告诉了卢俊义几个。 r />  卢俊义忙喜道:“真乃天助我也!”说完便对身旁的众人道:“众人听令!” 鲁智深、杜壆、苏定等人都是抱拳道:“是!” “苏定、曹正两位兄弟立即带领五十人下山后朝西面摸去,u看书 ukanhu.om 瞧得合适处放火。今夜正好西北风,咱也来个火借风势,烧他个措手不及!” “鲁大师、杜壆兄弟各带一百五十人先到山下离官军营寨不远处埋伏,见到火起,尽皆杀出,不得有误!马劲兄弟与顾大嫂、孙二哥也带五十人,随大师和杜壆兄弟一起杀去,多造声势迷惑官军!我自带解珍解宝兄弟带上二十人,随后掩护,哪处需要哪处去!” 听到命令之人无不抱拳称是,卢俊义这才转身对身旁的曹谊道:“山寨之中剩余不足百人,依得小可之见,唯有先生可以担当守寨之任,望勿推辞!” 曹谊此刻也仿佛眼前的一幕感染,只觉这位发号是令的强人头子简直比朝廷大将还要有气势,不觉心中振奋,立即道:“寨主如此信任在下,在下甘领此任!” 卢俊义大喜,转身对众人道:“此去山下以破官军包围为主,不求多杀,请诸位兄弟莫贪多杀戮,有违天和!” 马劲忙道:“哥哥放心,俺便多捉些人来山寨里帮咱们修建城寨!” 卢俊义微微一笑道:“既然马劲兄弟都知晓我的心意,其他兄弟那里我便更放心了。” 众人闻言都是呵呵一笑,直叫这战前的紧张气氛稍显轻松。 第11章 大破官军(下) 三更时分,正是人一天中最疲倦的时刻,此时各大官军营帐中都如夜一般的寂静,只有个别人军汉那均匀的呼噜声和野外偶尔发出的一声虫鸣交相呼应。 都监郑成此时正结束了一天辛苦的“工作!”他昨日派人去那河口镇抓捕了不少庄户人来此的时候还顺便干了点“私活”,便是叫人顺道不知从何处寻了几个勾栏女子,都叫心腹藏好了,不想今日刚好通判回城,却不是天意叫他一饱艳福? 此时他在床上可谓是玉体横陈、身前身后都是**肥臀,直叫他忙的不亦乐乎。只不过他到底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不消片刻便是气喘如牛,大汉淋漓。 而他的营帐周围那些为他安全负责的官军早已都是听得心血激荡,个个都是紧张地握紧了手里的刀柄枪杆,连呼吸也跟着营帐里面的那娇喘浪叫声有节奏起来。 这里的销魂之音也飘向了不远处关押韩世忠和河口镇庄户人的营帐中。作为那些普通的庄户人肯定难以听见,但是作为行伍出身,又武艺高强的韩世忠可谓听得真切。当即骂了一句:“直娘贼,之前还以为这厮懂些带兵之道,却不知竟然如此龌龊!难怪连不懂兵的登州太守也不愿意用这厮做领军首将!” 骂了一句,韩世忠便从身边的草地上揪了些杂草之物,往手心里揉了揉,将两只耳朵都给塞上了,叹了口气躺下了。 “前面好像就是!” 曹正对身旁的苏定的轻声说道,苏定见说是将脑袋往上抬了抬,果然瞧得许多营帐,再往南边更远处看去,好多战马此时都拴在简单搭建的栅栏里。 两人是接着微弱的星光相视一笑,苏定将手轻轻一招,身后的枯草丛中闪出几十个人汉子来。苏定和曹正略作了下交流,便由曹正在这里放火,苏定带人去那边将存马的营栏边里埋伏。 正在此时一队巡营的官军路过,其中一个是有些奇怪,只觉得不远处的草丛好像都在动,本要报告领队的押头,却又欲言又止。他心道此处正是荒山野岭,若是将这事说出来,却不是平白叫大伙心中多了一丝紧张? 却说他这一晃神,再看时,那些草似乎又并无特别之处。便又在心里嘀咕,莫非是刚才风大,吹得草乱动? 就这样,这一队巡营的官军便匆匆走过,并未发现近在几十步的地方已经伏下了几十个人。 等到官军走远了,苏定等人不禁都是暗自一笑,抬头看了看自家头上用杂草之物编制“帽子”,无不在心里对寨主卢俊义的智慧多了一份惊奇! 而此刻的卢俊义已经和众多山寨人马来到山下离营寨不过千步之遥,杜壆和鲁智深所率领的人马左右拉好了冲锋的架势,邹家叔侄和马劲也早已是跃跃欲试。其余众人也都是在寒冷的夜风中略显兴奋地等待着。 卢俊义盯着远处的往登州的方向道:“等会只要战斗开始,咱们第一要紧便是堵住这些官军往登州方向的路,第二要紧的便是顾大嫂和孙二哥带人及时杀向那屯马处,莫叫官军把马给骑走了!” 话音未落,只见官军大营西南方向已经火起,是夜正是西北风紧,这登云山斜挡了北风,却叫那西风更加猛烈,多个火点飞速蔓延,令许多官军营帐是瞬间起火,地上枯草相连,人人都是近身不得,只得飞奔逃命,哪里能来得及救? 卢俊义将手中的钢枪一挥,大喝一声:“杀!”前后左右的登云山人马是飞奔而出,朝官军大营呼喊着杀去。 鲁智深和杜壆各骑一马,鲁智深挥舞着手里那根水磨禅杖,杜壆挺起手里的那杆丈八蛇矛,眨眼便到了官军营寨跟前。 正在那里当值的几十个官军忽然听到前方一阵喊杀之声,顿觉大事不妙,一个个莫不是紧张无比地死死地盯着寨门! 鲁智深走马到了跟前,大喝一声,将手中的禅杖照着寨门劈去,不消几下,那寨门便破了一处。官军见状都来此处,欲将来敌堵在寨门之外。 这些官军都是些经年的老兵,大宋虽然承平已久,但这些官军的基本作战素质还是有的,他们都是知道只要将来敌堵在了营盘外面,给自家的步军缓一缓时间,等到弓弩大阵摆了起来,隔了营盘齐射起来,这些来敌怕是无功而返,最不济也能多逃些人出去。 守寨门的队将此时正呼喊着身边的官军们,死命地叫嚣着:“都给老子守住了,要是敌军打进来营盘,咱们都是个死!” 这队将手里的那五十来个人闻言无不奋力前来,伸出手里的长枪,妄图让鲁智深没有机会再来破坏寨门。鲁智深见状大急,他情知此次对战官军,乃是以少对多,若不能趁着官军混乱一举击败,只怕要徒增许多伤亡! 杜壆此时也是一身汗,在此之前他也不曾有过与官军正面交战的经验。这种领兵直冲官军营寨的野战更是第一次,此时见到预先设计的进攻计划受阻,便忙长臂一展,瞬间从寨门缝隙里将数个官军搠翻在地。 卢俊义瞧得他两个身后正飞奔向前的自家人马,不觉点头,心道幸亏这些日子都是餐餐有肉,不然这种夜战还真是不好打。因为没有肉食的补充,这个时候的人往 往多是因为缺少维生素a而导致的夜盲症。 明眼瞧见了前面的受阻情况,卢俊义把手一伸,身旁的陈七将背负的大弓双手递来,卢俊义一边骑马,一边张弓搭箭,对着正在那里指挥官军营门处防守的那位军官就是一箭。心里暗道:“是老子人品爆发的时候到了!” 只听一声惨叫,那队将胸前中箭,正透后心,直直第摔倒在地。这人一死,旁边的官军战斗力顿时失了大半,是跑的跑,死的死,营门终于被打开了。 等到卢俊义等热杀到了官家营帐从中,官军们许多人都是迷迷糊糊地才出来,哪里来得及反抗?便都是瞬间都是遭了俘虏。不少马军军士此时正拼命往屯马的地方奔去,却见领头之人被飞来的一箭射穿了脑袋,当下都是大骇,忙都是紧张地看着那马栏处,只见那里已经来了二三十个陌生汉子,其中一个又在那里张弓搭箭,仿佛又要射来,吓得众人是纷纷转头就跑! 可这些人这一转身,却又见后面来了一位好大个的和尚,正挥舞一个硕大奇怪的兵器朝这边杀来,这下子官军算是蒙了。刚才直恨不得光屁股跑到这里,早点骑马跑路,好多人连夸刀也没带,这会儿遇到了对方已经杀到了跟前,哪里还有本分抵抗的勇气,uu看书uuanshu 除了领头几个不知道对方深浅的官军被鲁智深几禅杖灭掉后,其余人都是蹲地求饶! 正在中军大帐内的郑都监刚刚完事,却忽然听到了外面的喊杀声,一时仿佛是千军万马杀到了,顿时魂飞魄散,在四五十个心腹的帮助下,也不管榻上的雪肉豪乳,胡乱穿着衣服便往外赶,天幸他的坐骑是单独放在大帐旁边的马栏里,这会儿已经叫心腹牵来了。 郑都监被心腹人七手八脚扶上了马,看了看,转了转,到处都是厮杀声,早已令他心惊胆战。而当他看见不少往东去的官军被敌人赶回来的时候,便做了一个十分英明的决定,从南面逃了,途径关押韩世忠帐前的时候,还在那里大声咆哮:“狗日的韩世忠,果然是你勾结贼寇” 声音传到了帐篷内,韩世忠和他手下的那十来个西军弟兄真是有苦说不出,不住地叹气。 而此时他们对面的那些二三十个庄户汉子却是一个比一个兴奋,都在那里嬉笑颜开地念叨着登云山好汉们的好,时而以着不屑的眼光朝韩世忠等人瞟了过来。 韩世忠手下的一个人实在是忍无可忍,正要准备发作,却从帐篷外面闪进来许多手持利刃的官军,一个个都是圆睁着眼睛,直溜溜地盯着韩世忠等人! 韩世忠大惊,心道:“难道这是那狗日的郑都监临行安排来结束自己这伙人性命的?” 第12章 憋屈的韩世忠 整个的战斗时间并未持续多久,因为官军们完全没有料到在这如此承平的大宋境内,居然还有贼寇如此大胆对如此多的官军夜袭。所以,大部分的官军都在还没有来的及反抗的情况下便都做了俘虏。 望着地上躺着的横七竖八的官军尸体,燃烧的营盘,以及来来往往的自家那些气势昂扬的人马,卢俊义只觉得有些不真实。 难道战斗就这么结束了?五百对一千多,居然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可见这些官军的战斗力有多差。若是想依靠这些人能够挡住将要到来的金人和蒙古人的铁骑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卢俊义不禁抬头看看遥远的地方,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叹:“自己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拜托原先轨迹的影响,又何尝没有一颗想为这个中原大地生灵拜托原先轨迹的心?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足够的时间能组织一支勘战之军,在保护自己的同时,还能来即将到来的乱世中使得汉家文明继续荣光下去。” “大哥,恁的那五十个亲卫只有四个受了点伤,不曾折了一位!”忽然一个熟悉声音传来,打乱了卢俊义的思绪,待他看时,不禁欣喜。 “四弟!”只见卢俊义一把将来人抱住,面上尽是笑容,他心里明白这次和官军的战斗之所以能如此顺利,至少七八成的功劳都要归功于面前的苏定和那位曹正。 苏定也十分兴奋地道:“大哥果然料事如神,那些官军的马儿都叫咱们给拦下了,还真是不少哩。” 卢俊义喜问道:“真的?有多少?” 苏定颇有赧色地道:“不多,也就三百来匹吧。当然,那甚登州都监的坐骑却叫跑了!” 卢俊义爽声一笑道:“三百多匹不少了,咱们大名府的庄院和这山寨里加在一起怕也只有三四百匹,你和曹正兄弟这才多大的功夫便叫咱们的战马多了一倍,这仗你和曹正兄弟该得头功!” 苏定见说嘿嘿直笑,忙道:“都是大哥的运筹之功,小弟怎敢言头功?” 卢俊义一摆手,笑道:“功就是功!便是我的法子再好,也须有人去将法子给办好,否则就成了纸上谈兵了!” 苏定闻言是微微一愣,重复道:“纸上谈兵?” 卢俊义见他如此,便一拍他的肩膀道:“就是光在纸上谈打仗的事的意思,意思就是说一个人只会出主意,也不管主意是不是能在实际中使用的意思。” 苏定闻言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大哥果然是学识渊博!” 两人在此闲话了几句,只见顾大嫂等人也回来了。卢俊义见这位妇人面色兴奋,便赶紧迎了上去,关切地道:“嫂嫂这里一切都还好吧!” 顾大嫂挺胸叹道:“嗨,这些官军果然都是一个个不中用,我这手里的刀还没砍到就都吓了个半死,真是些软蛋!” 卢俊义闻言心中大定,若照顾大嫂这样说便是最好的。都是人间之灵,不到万不得已,何必互相残杀。这些官军也许战斗能力的低了些,可都是这中原万民自己的军事力量啊!兵很难分出绝对的好坏,唯一区别的便是训练、装备和领兵大将的能力。 就从刚刚从下面的人口中听说战斗一开打,那位都监便自顾逃命去了,下面的这些底层官军还有什么战心?便是训练的再好、装备再先进怕也是枉然。 最关键的是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也没必要多做牺牲。若是这些官军都是奋起抵抗,那自家这边的人马肯定还是要多很多伤亡情况的。 想到了此处,卢俊义心情倍好,便与顾大嫂说:“走,我等也去那边看看”。说完,便踏步而行。 走不多远,只见邹家叔侄押过来四五十个人来。 卢俊义仔细看了看,有二三十个人不是官军打扮,还有十来个人便是今日早些时候刚刚被自己释放的韩世忠等人。 两厢一照面,都是一愣。恰在此时一队官军俘虏走过,都在那里跟韩世忠打招呼着,求救着,直叫韩世忠叹气连连! 卢俊义盯了这些人看了一阵,忽道:“为何如此要用绳子绑缚他们?都解开了!” 邹渊走上来道:“哥哥容禀,这些人并非是咱们的人绑缚的。”说完便吩咐下面的人将这些人都解开了。 问了之后才知道这里几十个并非官军打扮的男汉正是前段时间私逃下山的河口镇乡民。 卢俊义见说心中不爽,说起来像这种有好处便想来占,有危险便是躲得远远的人,他还真是想叫这些人都吃些苦头,但是经过片刻的思虑之后还是下令将这些人都放了。无他,只因看着也觉得碍眼! 这群河口镇的村民在一片昔日左邻右舍的嘲笑声中落荒而逃。当然也有人七八个人说愿意重新回到山寨,却被卢俊义挥手拒绝了,如此内心不定的人,他是绝对不想要的。此前这些人不过是听了他受伤之后就不愿意继续呆在山寨,这日后若是再有甚不测,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况且此时各事都处在起始阶段,手下的人不在于多,而在于精,如此便更不能要了! 处理了这件事后,卢俊义才对韩世忠拱手道:“韩将军,咱 们又见面了!” 韩世忠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寨主果然是大手笔啊!你们也就五六百人,居然能够将这里一千多官军给吃下去,在下实在是佩服的紧!” 卢俊义一笑道:“多谢谬赞了,这些实属侥幸,试若是今晚统帅官军是韩将军,只怕咱们没这么好赢了!” 韩世忠听了微微一愣,他对于这些江湖人的套路自然是懂的很,寻思着这位强人头子之所以口出夸赞之言怕不是真要想招揽自己。 不过说心里话,如今他这官军的差事干着实在是有些憋屈,这才一日的功夫,已经两次落到对面这些人手里。而且这回算是事情发了,只是眼下大宋境内虽有强人四处出没,总的来说倒也算太平岁月,上山落草有什么前途? 想到这里,韩世忠面色变得难看,失神地朝卢俊义望来。 卢俊义见他如此目光,便一笑道:“在下明白了,不过我倒是要给兄弟提个醒,你若不愿意在小寨处落脚,便也万不可回登州,便是西军那边便也去不得了,u看书 .ukanshu.co刚刚有人说那逃走的都监已经认定是兄弟你与咱们勾结才叫官军吃败的!” 韩世忠一听,暗自叫苦,刚刚在那营帐内的时候就曾因为此事而闹了乌龙。话说当时,许多官军都是急匆匆地冲了进去,又都是满睁眼睛朝他看,直叫韩世忠一度以为这些人是接到了都监的军令来结果他性命的。谁知剧情一转,这些人都是把手中的刀枪一丢,全部跪下磕起头来。 “哎!”韩世忠难免叹息一声。暗道当时那些官军估计被逼的无方了,又听说那位逃命的都监所言,便都去求自己给这些登云山的来人说和说和,好讨得一条性命吧。这真是他妈的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只见韩世忠此时已经浑身冒汗,那位都监临走时的嘶喊声,他何尝没有听到?只不过是掩耳盗铃,渴望除了他之外没有旁人听到了罢了,不想整个大营内的人基本上都是知晓了。这通贼的罪名怕是随着那位郑都监回到登州城就要被坐实了吧! 卢俊义看着对方在那里天人交战着,也不去打扰,只是默默地看着,又看了看韩世忠身后的那十来个人。 只见这十来个军汉见状都是凑到韩世忠的身边,其中一个对韩世忠道:“恩官,咱们对这身皮子可谓是仁至义尽了,何苦还要为那些大头巾卖命?” 韩世忠闻言一愣,对说话之人瞪了瞪。 第13章 良臣落草 韩世忠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吗,他虽瞪了一眼那人,在心里何尝不也是如此考虑? 想他从前也不过是个街头的小混混,之所以走上了从军的这条道路,也并非赵官家有甚多深的认同感。只不过是当时家乡人见他武艺高强,绕不过众人都来劝说其参军报国罢了。 当然,这与韩世忠家道中落,生活窘迫有关。估计他也觉得当兵从吃粮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只是现如今这条看似不错的出路显然是走的颇有些磕磕碰碰。想当初他在与西夏交战时,可谓英勇无比,屡建功勋,到了宣抚官员童贯的耳朵里,却是不信,只给他提了一级。 作为这样一个武艺高强,又颇有文韬的汉子,你说叫他心甘情愿地一直做一个大头兵,那是笑话。不想如今便是做个大头兵怕也是没有希望了。 从前他在西军时便见过太多的蝇营狗苟。即便如此,心中也有一丝希望,指望着凭着自家的一身武艺能够拼出个功名来。哪知这大宋内地却不知何时也变得污浊不堪,来登州一趟,所见所闻实在叫他触目惊心。 不但如此,这一不小心还落得个通贼的罪名。刚刚这位强人头子说的都是贴心实话,想必那甚郑都监回城之后,第一个要紧的事便是将这败军之罪全部推到自己身上了吧? 若是如此,便是回到了那西军怕也是难逃其罪。更重要是他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伙人有些不寻常。就连杨家后人的杨志也是声名在外,居然甘愿屈居其下。更兼今夜此人指挥着几百人夜袭一千多人的官军,也是叫他印象深刻。 过了好久,韩世忠忍不住看了看对面这位气势非凡的强人头子看了看,最终是略略点了点头,叹道:“罢了,我如今是报国无门,回家无路,也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不知寨主尊号!” 卢俊义心下大喜,忙道:“小可大名府卢俊义!” 韩世忠闻言一愣,他虽然人在军中,从前可以厮混街头的,对于北方诸路的不少英豪才俊也是有所耳闻,这位大名府首富,枪棒都是一绝的卢员外,他自是不陌生。只是没有想到这般人物居然也甘愿做个山头强人! 腹诽了一阵,韩世忠正色地问道:“今夜寨主运筹帷幄,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三营的官军全部吃掉了,着实令在下吃惊不小。只是我有一事相问,不知寨主能否作一解答!” 卢俊义见状略有些疑惑地道:“良臣有话只管直说,我定有问必答!” 韩世忠见状是深呼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才一字一句问道:“据我所知,如今大宋境内强人四起,只问寨主日后莫不是有意效仿那十节度使之事?” 卢俊义是仰天一笑,道:“听说你在那西军中屡立奇功,又曾斩杀西夏监军驸马,那宣抚史司到底给你定了甚样封赏?” 韩世忠苦笑,暗叹着这位身处在数千里外的登州之地的强人头子也知道自己在那西军中的战绩。又想到了那时候他不顾自家性命,在几次战役中立下大功,到如今却还只是个队将,手下不过五十人。而当初不过给他行文举荐的人反到都是封赏丰厚,更气煞人是有几个人在那次战役中连个面儿也未露,居然也升了几级! 当初刚到军营之时,上官们说的场面话犹在耳边。没想到这些所谓的大小相公们都是个说得一套,做的是另一套的人。现在想想也是心惊,若是当时为了这区区一个队将便将性命丢了,岂不是叫韩家断了香火?想到这处,韩世忠变得满面沧桑! 卢俊义见他脸色不佳又默默无言,便接着道:“实话说与你听吧,我从未对这赵官家抱有任何希望。蔡京、童贯之流之所以能把持大宋文武大事,他赵佶如何能撇的清关系?我等武人在这些相公眼里不过是一条狗罢了,用时唤来,不用则遗弃到荒郊野外,任尔自生自灭。心情不高兴时,说不定还要随意苛待,严重者甚至剥皮吃肉。我等如何偏要做那贱种,任由这些腌臜人摆弄?” 闻言的韩世忠心里颇为复杂,只觉得对方也是说的忒直接了点!不过说的倒也是实情,便长出了一口气道:“若是如此,我便放心了。此次我等几十个兄弟押送那曹官人来此,一路上也是感触不少,没想到来了这登州后,更是诸事不顺。想那曹官人是何人,还不是任由那高太尉一句话便被发配了沙门岛?想我韩某人也好抱打不平,将来少不得要恶了这些高堂上安坐的相公们,迟早怕也不得善了!” 卢俊义见说是义正言辞地道:“良臣只管放心,我等选择的这条路,就是专为抱打不平,惩恶扬善的,到时候定要还一个朗朗乾坤的太平世界,赵官家那里自然是指望不上了!” 韩世听罢,默然地拱了拱手,转身对身后十来位西军军汉,道:“各位兄弟,对不住了,你们有谁愿意继续跟我的韩某人先谢了,不愿意的我也绝不勉强!” 他身后的那十来个军汉见说都是面上一喜。韩世忠情知此事已定,招呼着一起来拜了,卢俊义和邹渊几个都来相扶。 韩世忠这才又道:“小弟这里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寨主休怪!” 卢俊义忙道:“都是自家兄弟了,良臣何 何故还要如此见外,有话直说无妨。” 韩世忠忙躬身拜道:“与我同来的兄弟中有不少都在日间的战斗中身亡,望能够从寨主这里讨得些钱财,好让人转交给这些兄弟的家人,聊表心意!” 卢俊义闻言是面色一凝,颇不是滋味地对身旁的邹渊道:“你记一下,日后山寨的兄弟不幸身故者,一律照五百贯的标准抚恤,伤残者视轻重不同照此标准逐减!” 韩世忠闻言一惊,忙看了看身边的几个老兄弟,只见他们也都是一脸震惊模样。实在是这位寨主说的话太叫人难以置信了,从前他们在西军的时候,战死人无数,也极少有人能得到了这么多抚恤金的,若不是心里已经对这位寨主有了相当好的印象,还真是不敢相信! 邹渊和一边的顾大嫂也吃惊不小! 顾大嫂心道自家的这位寨主还真敢给啊,这五百贯至少是普通庄户人人家二十多年的收入吧,倒也是能给丧子丧夫家庭带来抚慰。 邹渊是老毛病又犯了,从前他做山寨之主的时候实在是穷怕了,这才刚刚富余了些,总不能胡乱都花完了吧?便忙道:“哥哥,这五百贯怕不是多了些?” 卢俊义摇摇头,道:“每个人只来世间一回,只要能活,谁愿意就死?人的性命都是一样的宝贵,你不见那日在姓毛的那户人家,那老贼为了活命,拿出了多少钱么?可是整整两千两黄金、三千两白银呐。那种腌臜害人的玩意都知道性命之贵,u看书 ww. 咱们的兄弟给了五百贯又算得了什么?” 说完,卢俊义又对韩世忠道:“你派人回去送那抚恤钱时,这里的兄弟一人也给一百贯带去,权且做了安家之用,至于你韩世忠,我便做回主了,便给你一千贯!” 韩世忠闻言是泪花一闪,并非是因为对面这位寨主给他一千贯,而是为了那些死去的兄弟而泣。只见这位八尺大汉是双膝一弯,跪倒在地,他身后的那十来个西军汉子也是瞬间情绪爆发,都是哭拜在地! 末了,韩世忠才道:“从今往后小弟这一百来斤便是寨主哥哥的了,日后刀山火海只要哥哥一声令下,小弟便是眨一下眼睛就不是父母养的!”旁边的几人也是诚心诚意地磕了数个响头,说了一些表心迹的话。 “直娘贼,你这泼韩五到底还是想明白了,也不枉洒家今晚冲阵时还一直惦记着你!”只见鲁智深正拖着那杆禅杖踏步而来。 韩世忠这才起身朝鲁智深拱了拱手,道:“连鲁提辖这般的英雄也都甘愿留在寨主哥哥身边,我韩某人能在此安生却不是知足了!” 鲁智深闻言咧嘴直笑,忙道:“你小子这话洒家倒是爱听,只不过以后都是一个寨里的兄弟,切莫过于客套,倒叫兄弟们冷了心!” 韩世忠慌忙点头称是,朝着旁边几位登云山头领拜了拜! 第14章 对伤兵的人文关怀 话说卢俊义收了韩世忠这般世之良将,心下欣喜不已。又想起来刚刚自己提到的安家费问题,便叫邹渊去寻得了苏定前来。 卢俊义见到了苏定道:“想必兄弟也已经知晓杨志兄弟另有要事回大名府去了,这山寨钱粮之事,还请你与邹渊兄弟同来管了,如何?” 苏定忙道:“大哥吩咐,小弟自然应允。” 卢俊义便将这安家费、抚恤金之事与他和邹渊进行了商议,议定将来新入的头领、头目一次性安家费分别为一千贯、一百贯。又讨论一下日后山寨的伙食、福利相关事宜近一个时辰。 等到诸事说毕,战场也已基本打扫完了,登云山上的老夫子朱成也已经叫人请了下来,正在那里和程勇一起做各种物资登记。 卢俊义却正和韩世忠、鲁智深、杜壆等人站在围栏前看着那三百来匹战马出神。 韩世忠道:“狗日的,这登州还真是富裕,这些马都是绝对的好马。小弟敢肯定绝不是上面拨下来的。” 鲁智深也道:“这些马确是不赖,也不知道这厮们都从哪里弄来的,倒是便宜了咱们!” 卢俊义听罢,是在心里暗暗记下。都道这大宋缺马,然而原先轨迹中那田虎也好、王庆也罢,怎的都是动辄便出动几千马军,却不是对大宋缺马的最大反驳?此时见说这些马都是好马,不似上面拨发下来,莫不是有甚特殊的渠道? 想了一阵,也想不出甚头绪,只得将思绪转了回来,看着这几百匹马,又看了看身旁的韩世忠,卢俊义这才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原来是想叫韩世忠以眼前的这些战马组织一营骑兵。 闻言的韩世忠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寨主所言,要知道自己裁刚刚加入山寨不过一两个时辰而已啊!虽然士兵问题还未谈及,但是这一下子能够指挥一营骑兵的提议足以令韩世忠兴奋不已。 从他入了西军,能叫他看上的人也是不多。可是他能怎么办?那些废物一个个却都是他的上官,好多都是官宦子弟,还有不少纯粹是来军营里就是为了录了名字,好抢夺功劳的日后转迁他处的。 想想他从前冒着生命危险在战场厮杀到头来不过是一个队将。他如何不明白,这要是没有个几年怕是别想再升了。 到了登州,不想在府尹和通判的保举下,算是个副指挥使,谁知却又连遭两次强人的俘虏,却不是晦气? 这下是真的转运了,这位寨主哥哥一出手便叫他统领一支马军。这大宋境内谁不知道官面上战马奇缺,一营马军往往也就三百匹左右,这里却不是刚好可以组建一营?那么自己这摇身一变却不是成了指挥使?并且还是马军指挥史哩! 想到此处,韩世忠忍不住又要下拜,却被卢俊义和鲁智深一起给拉住了。不等卢俊义开口,鲁智深倒是先说道:“咱们这里都是亲兄弟一般,都像你这般跪来跪去,弄的比那些大头巾还要絮烦,恁地不爽利!” 韩世忠见说抓头赧笑,看了看卢俊义,见对方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便也就不再坚持了。 只见杜壆略作沉思了一下道:“哥哥这提议是好,只是眼下山寨人手有限,如何有许多人能充到韩头领营中?且这些马军往往需要训练几年方能上阵,却如何是好?” 卢俊义一摆手道:“无妨!”说完便带着这几个人一起往俘虏处走去。 此时东方已经渐渐发白,一阵阵清冽的晨风吹过,聚集在一大片荒地上的八九百多官军正紧张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命运宣判。 官军周围有三百多登云山喽啰手持刀枪严阵以待,解珍解宝、顾大嫂、孙新、邹润各站一角,正前方正有一个人斜抗着一把硕大的錾金九环大刀,翘腿大喇喇地靠在一张太师椅上,虎目不停在面前的这些官军俘虏的面上扫来扫去,直叫他对面的这些落魄的官军俘虏更是忐忑不已。 忽然这位大汉站了起来,看着近处来的一拨人,忙迎了上去,将刀交给身旁的喽啰,拱手道:“哥哥,都点好了这里一共有八百五十三人,轻伤者怕有一百多人,重伤者也有四五十人!” 卢俊义听了略有些吃惊,心道之前不是都来报告说这些官军不曾有甚过激的抵抗,怎么这会居然伤了这么多? 马劲见状便忙道:“那些受伤的大部分都是昨日白天攻山时受伤的。” 卢俊义这才恍然大悟,便几步走上前后,看了看正前方的这些俘虏,只见许多人身上带伤,面上尽是痛苦的表情。 “诸位休怪,便请席地而坐吧!”卢俊义朝这些官军一挥手道,并且他自己也是往地上盘腿而坐。 “哥哥!”韩世忠忙躬身上前,伸出手来,似乎有意请卢俊义起身。 卢俊义对他报以一笑,道:“不妨事!”这才转身对那些官军道:“对不住了,各位!一个不可辩驳的事实就是昨晚你们败了!” 官军群众一阵唏嘘,随即都是哭丧着脸,也不知道说话的这位强人头子会宣布怎样的惩处决定。 谁知道那位九尺如银的强人却继续道:“但是这不能完全怪你们,当你面都在那里奋力厮杀,力图挽救局势时,你们的上官早已弃你们而去。所谓群龙无首不如虫,你们该有此败!” 见说,官军人群中不少人都是沉默不语,也有不少人在那里咒骂着。 卢俊义叹了叹气,道:“我等虽为强人,却与你等无冤无仇,也不曾做过甚伤天害理之事。都是些被滥官逼迫的无处可去的义气好汉,只为替天行道而聚。前者奔赴登州州牢救人实属为了不叫为民除害的义士枉死滥官恶吏之手,不想却引来你等相攻!” “哎!本该将你们悉数放走,怎奈昨日你等攻山时也让我等山寨兄弟伤亡不少,若是我将你们这样随便放了,山寨的活着的兄弟不愿意,便是死难的兄弟也闭不上眼呐!” 闻言的登云山喽啰们是捏紧了手里的刀枪,满面肃穆地看着自家的寨主,心中一股热血之气涌出。鲁智深、杜壆、还有韩世忠也都是吐了吐心中的浊气。 官军们则是垂头丧气,有的甚至嘤嘤啜泣,似乎觉得死亡就在眼前! 卢俊义看在眼里,忽然是话题一转道:“如今给大家两条路,一是加入我们,咱们一起将那些害人的滥官恶吏都给铲除了,好叫日后咱们的子孙们不至有今日之祸!二则是给咱们做个两年苦力,只要老老实实干满了两年便释放回家!” 他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在想,反正先稳住这些官军再说,两年后这大宋境内指不定成个什么样呢! 等卢俊义说完,那一二百受伤的官军时大哭起来,想他们如今都是有伤在身,今后还能不能正常活动还很难说,先不说能不能干活,就是自己愿意归附,这些强人却又哪里会要?都在哪里猜测这些人强人却不是会挖一个坑把大伙往坑里一丢?从前戏文中都是这么说,据说还有直接用火烧的...... 卢俊义早已注意到了这些人,uu看书wwuukanhu便对身旁的邹渊大声道:“速去差拨人马赶赴四周村镇、县城请郎中来给这些受伤的兄弟医伤!” 正所谓收人先收心,这伙受伤的官军此刻内心正是脆弱的时候,先给点人文关怀再说,所以卢俊义才大声说着此事。 邹渊见说是抱拳后便要走。 卢俊义道:“慢!” 邹渊又转身来看,等待自家寨主的吩咐。 只见卢俊义道:“今日这里伤兵不少,咱们山寨里面也有受伤的兄弟,所需郎中怕是不少,此去请的郎中须越多越好。若是有名气大的,不愿意来的,就是绑也要给我绑来!” 下面的官军这下子都楞了楞神,随即是爆发一阵欢呼,那些受伤的官军真是喜极而泣。前面还在想着性命失去只在旦夕,没想到这里又峰回路转,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见此,卢俊义又祭出了登云山的抚恤政策。官军一听这里战死抚恤金居然是五百贯,顿时都是震惊表情。卢俊义微微一笑,对韩世忠道:“良臣,该你出场了!” 韩世忠是一愣,不料卢俊义却轻声对他说了几句,前者随即恍然大悟道:“哥哥这招真是妙哉!”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5章 喜建战兵4营 韩世忠是个玲珑心思,一听到卢俊义交代后,便知晓了自家寨主的意思,当即便将他与手下的那一二十个人如何遭到上官猜忌、诬陷,又如何受到登云山好汉的赤诚相待等等诸事都仔细说了出来。 正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丢,经过韩世忠这口里前后说出,官军们在心里将两厢一对比,这登云山的强人与这登州的官府对待自家可谓云泥之别,引发了底下长期备受上官欺压、克扣粮饷的官军们的强烈共鸣。 卢俊义又趁机鼓吹凡是来投的官军都按本事重新论职位,将来有了战功时还可以分发土地云云,直把大伙的心思都吊了起来。 早先在河口镇归附的那些官军也有不少自愿上前说教的,直把近段时间在登云山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一时下面是议论纷纷。 “什么?一日四斤粮?” “什么四斤粮,每日还两餐有肉哩!” “哎,吃得好也算不得什么,最重要是这里的人都是待人处事赤诚,不像官府的相公们那般难伺候,待着叫人心里敞亮!” “兄弟说的是,莫如咱们.......” “嘿嘿,正有此意!” 见这里的官军都在那里窃窃私语,互相说着心中的想法,有的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深思,有的仿佛已经拿定了注意。 不知过了多久,这些官军中的一位军官模样的汉子走上到卢俊义前面躬身抱拳道:“小人陈烈,愿意归顺贵寨,只是小人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寨主听得小人一言!” 卢俊义看了此人一眼,点了点头,算是鼓励对方继续说下去。 陈烈复又拜了拜,这才大倒苦水地道:“实不相瞒,小人从军十四年,多番机缘才有今日之地位。每年薪俸也有百贯,加上诸多实物配发,要说养活家中七八口人也是无虞。可实际上在下恁地多年送往家中的钱财合计也未必有五百贯,今日寨主所言实在叫小人开了眼!” 韩世忠就在此人跟前,便忙问道:“这是为何?你身为指挥使好歹也是一介将官,为何却如此落魄?” 陈烈苦笑道:“只因我不贪下面兄弟的,又无空饷可吃。且这些兄弟常年在外,平日都是看顾不了家中,谁家中还能没个急事?他们的粮饷本就微薄,不才身为上官须不得伸伸手,应个急?” 卢俊义忙点头道:“你倒是个义气好官!” 陈烈忙道:“不敢,小人要说的家中前时来信,说是老父与本地大户起了争执,被对方带人打伤了正卧床不起,性命只怕朝夕难保。只求大王能通融则个,也叫我能回去尽个孝道!” 鲁智深在一旁听了道:“没想到这汉子也是直性孝义之辈!” 马劲也嚷嚷道:“哥哥,这厮如此有孝心,莫如答应了?” 卢俊义朝马劲看了一眼,心中正是矛盾。那日放走登云山叛徒王义兄弟两个的教训犹在眼前,却怎好下定决心就信了这位? 正在卢俊义面带微笑,心生犹豫之时,却见许多官军都是上前来赔话相求。经过相问,原来这些官军都是这位陈指挥使手下的。估计是因为平日里这位陈指挥使不曾苛责亏待过这些人,所以颇得人心,这会儿都来为自家上官求情! 见到此景,卢俊义心中稍定,才下了决心道:“非是我不讲人伦之情,只是那大户敢名目仗胆伤你父亲,想必并未将你这个身在军中的儿子放在眼里,却叫你只身回去又济什么事?” 陈烈闻言一愣,只顾一脸苦相。他心里何尝不明白这位所言是话理不糙,可是身为人子,左右都是要回去一趟才是尽孝之道啊! 想到此处,陈烈兀自一跪,拜了四拜,道:“大王所言,小人如何不知?叵耐小人也是无计可施了,若不是如今叫大王给俘虏了,只怕连回去的机会都没有,天幸大王仁慈,不管回去能否有用,小人便在此拜谢了!” 鲁智深见说,几步走过去将此人扶了起来,道:“汉子,你莫急躁,且容我家寨主哥哥思量一番!” 陈烈这才起身,感激地看了鲁智深一眼后才将目光时刻不移地落在卢俊义的身上,躬身退到了一边。 卢俊义略作思虑,这才道:“如此办吧,你先支取纹银五百两,另外再从你那营士兵中挑选几个得力的随你同去。回去第一件事便是给老父治病,再者弄清了实情之后先稳住了那大户,若真是那厮仗势欺人,我便尽起麾下兄弟与你报了此仇!” 陈烈闻言一惊,旁的不曾听到,只听到那五百两纹银了!好一会儿,他才湿眼道:“若是大宋朝的上官们都是如此体恤下属将官,何愁军士们不效死力?小人陈烈此生将追随寨主,刀山火海不惧,若违此事,天打雷劈!” 卢俊义见说是浑身一凛,暗道这人也是,说什么不好,偏说雷劈。不觉想起了自己造雷击穿越的事情来,又不自觉瞟了瞟这干净的天空,生怕平地降下一道闪电来,到时候怕不是劈到了此人,也伤到了近在咫尺的自己? 韩世忠此时也是心中感慨,没想到他从前在军营中做梦都想遇到的上官,如今却在官府眼中的贼人群中寻到了,却不是个极大的讽刺? 杜壆此时也是笑笑点头,显然是对于卢俊义的这一手极度佩服。 鲁智深见状忙伸手将这人扶起来,等他起身后已经泪如雨下,这位大师不禁呐在当场,也是喟叹不已。 而那营官军却炸了锅,一番互相之间的交流之后,是都来争相来投,直把主持登记工作的朱成和程勇两人忙的手忙脚乱。 等到卢俊义等人回到山寨不久,最终结果出来了,愿意相投的占了九成。当朱成将那名册交给卢俊义手上的时候,他是喜出望外。 程勇站在那里,瞅了个时机道:“寨主哥哥放心,这些人我都核对过了,应该没有弄假之人!” 卢俊义微微一愣,笑道:“你有何良策得此判断?” 程勇笑道:“小弟直叫这些人分开,这边点名去那边将同营的人带来,若是有人敢胡乱报来姓名,此招必能试出!” 卢俊义拍案叫绝,喜道:“此法妙哉。”想他想到了这种登记姓名,家庭情况的方法来应对俘虏问题,却未曾想到有甚好方法防止有人作假,到时候这种登记便失去了相应的作用。 卢俊义不觉对程勇暗自称赞,心道这位程勇从前在官军那里还真是埋没了,此人不但精于宣教工作,还能如此有玲珑心思,便忙对其道:“此次下山,我已许了苏定曹正兄弟首功,我看这功劳第二位,该是兄弟你啊!” 程勇忙道:“寨主哥哥过谦了,在上山这段日子虽然是不太平静,却是我近三十年最快活的时光。跟您做事心中就是痛快,还谈甚功?便是真要说时,此次能大败官军却不是哥哥妙计在先?小弟这心里是透亮的很哩!”说完便对卢俊义道:“哥哥请将此本让朱头目誊抄一份后再交给小弟!” 卢俊义点点头,又唤来陈七,通知头领到聚义厅议事。 等到众人都已来齐,除了已经被卢俊义派往大名府和二龙山去的杨志和卫鹤,这里有鲁智深、杜壆、苏定、马劲、韩世忠、曹正、邹渊、邹润、解珍、解宝、顾大嫂、孙新、吴才、朱成、程勇等人已经坐定。uu看书 ww.uukanshu.co 卢俊义环顾了四周,才道:“我等今日便来议一议山寨成军之事!”说完便看了下坐的曹谊一眼。 曹谊这才走到台阶上,站在卢俊义身旁朗声读到: 计开: 步军第一营暂定三百人,正将鲁智深、副将解珍解宝; 步军第二营暂定三百人,正将杜壆、副将马劲; 马军第一营暂定三百人,正将韩世忠; 另从官军中选出善射者二百人,组成弓弩营,暂由苏定统领,亲卫一百人也叫其统领; 机密打探营人员暂时不定,曹正、顾大嫂、孙新同领; 山寨守备营三百人,不够者日后补齐,邹渊邹润同领。 伙房、库房人数不定,吴才、胡春生统管。 所需人手皆由官军打乱后分到各个营头,若是人手不够,等到伤病医治好了之后,再做商议。 自此卢俊义手里有战兵四营,步军两营、骑兵一营、精锐弓弩手一营。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6章 2难 回寨之后,事务繁多,直到下午未时将过,山寨里的人才吃过了中饭。 急于回乡的陈烈已经收拾了些东西,又到卢俊义那处道了别,下山去了。临行之前,陈烈再三朝卢俊义拜了拜,又说了许多体己话这才罢了。 望着陈烈远去的背影,想起来刚才的那一幕,卢俊义不免一笑。这人还挺会做人,昨日跟他说了可以在其原先的营中选七八人军汉随行,这人反倒是拒绝了。 别说,这人回话说的倒是十分有道理,只推说是他从前的那些属下刚刚加入到山寨,需要熟悉山寨的情况,也要接受山寨的训练。说的直白些,大致的意思就是需要磨合一下,需要接受一下再教育吧。 这人估计是真被打动了,所以诚心归顺了,这番做意怕是为了与从前他手下的那些做个某种程度上的了断,不叫山寨对其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山寨里面如果多出了许多山头,对于山寨的发展似乎极为不利的。 其实这陈烈大可不必如此想,因为那些官军都被打散了分配到各军之中,领兵的人都是自己的老兄弟,卢俊义还是有相当不错的信心能管好这些人的。 望着夕阳,卢俊义有些意兴阑珊,一场交战之后颇有些精力流逝,兴致全无的感觉。 哎,不知道祝家庄那边怎么样了?这个时候怕是梁山已经开始了第一次攻打了吧,是时候去会会梁山好汉了! 卢俊义喃喃地念叨了几句,便转身回去了,看着许多自愿来相送的昔日官军和自家头领,他不禁感叹。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山寨里只要有人下山,大伙都是自发前来相送,倒也叫山寨里充满了人情味。 不过很快就传来了火药味,那几个新任的山寨军马营正副将都跑去挑兵训练去了,所谓人分九等,这些官军中每个人的训练、自身体质等等皆有不同。除了弓弩营按照射技来选,其余的还不是都要靠人一眼去看?于是乎,弓弩、骑兵两营问题不大,步军营的正将鲁智深和杜壆吵得不可开交! 卢俊义摇摇头,无奈地转身走了,生怕这两位会缠着他去搞什么“合理”分配,却不是难为人? “寨主,请一边少叙!”正在那里闲逛的卢俊义忽听到朱成匆匆来此请说道。这位曾经在河口镇赵家庄以教书育人混饭为己任的老学究,如今可谓义气风发。不但精神矍铄,就是走起路上也仿佛比一般人快了三分。所谓环境改变人,到底是不假! 卢俊义笑道:“朱学究如此匆匆,定是有甚要事,便请到我屋内去谈!”说完便一招手,两人一前一后往卢俊义的住处赶去。 等陈七前来上了茶,朱成才照着记录的数据将本次山下夜袭官军的收获报了上来: 防具:皮甲一千一百二十副,完好的不足七百副,其余的都是不同程度的损坏了。铁甲只有一幅、精制明光宝凯一副、盾牌五百三十个。 武器:弓弩七百三十把,完好的五百来把,严重损坏的一百二十把,需要修理的近一百把。枪五百五十多根,单刀一千三百多把,马槊六十六根,弓弩箭矢约四五万支。 其他:战马三百多匹。驽马、驴,一百一十多头,猪羊一百七十三头。运粮的大车一百二十辆,粮食六百来石,钱财价值总计约八千多贯。另有死马、驴等五六十具皆已交给了伙房把做今晚筵席用。 “以上一应之物已经移交给了暂代钱粮头领之位的曹头领那里。”只见朱成汇报完毕后,将本子合上,又拱了拱手,坐了下来。 卢俊义听了之后,考虑了一下后道:“如此说来,这些皮甲数量缺口不小,便先叫鲁大师和杜壆兄弟那边分了吧!” 朱成道:“来时杜壆头领已经说了,这些皮甲先挑好的一百副交给寨主手下的亲卫,大师也是点头同意了的!只怕这时候的苏头领已经将这些皮甲都领回去了!” “哎!这几位兄弟也真是......”卢俊义说到一半停住了,心里自然明白鲁智深和杜壆等人的心意,只不过这样一来岂不会叫其他的人都以为自己徇私么? 仔细一想,还真不能这么办,不然那些刚刚加入的官军还是要以为自己山寨里也和那些赵官家的军队一样了。 想到这里,卢俊义决定亲自去处理此事,好歹也要将交给亲卫营的一百副皮甲折了一半出来,毕竟那两营战兵将来是山寨作战的主力,面对的危险也将更加多、更直接。 “寨主莫要去了!” 当卢俊义刚想出门的时候,曹谊也正好寻来站在门口。 不等卢俊义开口,只见曹谊接着道:“寨主乃一山之主,身份何等贵重?前些日子寨主身体抱恙,山寨的人手便私自散了近两成,故而寨主的安危便是我山寨的第一等要事,那一百副甲万不可退了。亲卫就是亲卫,若是山寨的其他弟兄连这点心思也没有,那还有甚呆在山头的必要!” 卢俊义并未直接答话,而是无奈地笑了笑,这曹谊是官宦之家,虽然也是明辨事理,却跳不出历史的局限,刚刚话语中颇有些像后世“让领导先走”的意思。 “哎!兄弟的好意我岂不知?只是我这亲卫本就是些拳脚功夫更佳者,我本人又是颇有武艺,平日里遇到敌人来时,更有许多兄弟上前迎敌,着实不甚急需披甲!” 曹谊闻说忙道:“不然!寨主亲卫都是精中选优,若是伤亡一个便是多大的损失?” 卢俊义是呵呵一笑,暗自猜测这位能来此做说客,多半是受到了那几位山寨老头领的委托,便也不再坚持,只道:“罢了!兄弟此来莫不是有甚事?” 曹谊道:“寨主,u看书 w.ukanhu我等山下打败官军,虽然一时是痛快了,然而树大招风,我观此山也不是甚可以多住人马的地方,宜早早寻个地方退去为妙!” 卢俊义点点头,心知眼前这位说的倒是中肯之言。从前在大名府出发时,便对自己是千叮万嘱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不然惹了官家的注意,却不是凭白拉了仇恨? 这处山头不大,这次官军在此吃了亏,下此怕不会如此草率来战,到时候只要派人将这山头下山之地团团围住,四周多派游骑扫荡,只需与山寨久耗便好。时间一长,山寨中的人心肯定会起变化,因为新人太多了。 可是往哪里去呢?前者王崇文已经被派去济州,而自己已经在众人面前已经答应了要救他师父王进,如今总不能食言吧?别说,这曹谊来意虽然说得十分有道理,却是不好直接去办,着实有些两难呐!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7章 安家费的风波 从河口镇伍家庄加入到山寨里的伍生此刻正斜靠在一处城垣处,双手垫头,闭目养神着。 昨夜战斗他跟的是鲁智深。这位提辖出身的大哥级人物是出了名急性子,冲起阵来恨不得插翅膀飞起来。他是急性子,死命向前,手下的那些人自然不可能让自家的头领孤身犯险吧?所以都是拼命地跟着,最先与反抗的官军交上了手,伤亡也最严重。 还好,伍生是完好地下了阵。本要喘口气歇息一下,不料暂代山寨钱粮头领事务的曹正又找上了他,与他带领一百多人去附近的村镇购买许多桌椅板凳,各种猪羊鸡鸭等物,这一忙又是几个时辰,回到山寨已经是申牌。 好在登云山众人之前在河口镇一行积下了好名声,四方村镇的住户们都是有意相帮,不但许多人家甘愿将自家的桌椅板凳卖给曹正等人,还自发地与登云山的人一起将这些粗苯的家伙送货上门,直叫劳累了半死的曹正、伍生诸人略喘了口气。 交接了采买之物,曹正身为头领自然有太多事务要去处理,伍生则是难得在一日之中落下了闲暇,这会儿看样子就要靠在那里睡着了。 “伍生,你小子居然在这里,叫老子好找啊!” 伍生闻言一惊,忙将双手从脖子后面抽了出来,将靠在身边的长枪握在了手里,滴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看来。 “原来是马劲哥哥啊!”伍生尴尬地笑了笑。他太疲劳了,刚刚一眨眼便睡过去了,虽然睡得时间很短,却是睡的沉。被马劲的那一嗓子惊醒后,一时紧张过度了。 马劲呵呵一笑,道:“你小子昨晚是好样的,今日山寨论功行赏,你快去领钱吧!” 伍生一惊,道:“什么?赏钱?”他几乎不敢相信,从那日上山家中得了一百贯钱的时候,他就以为这条命便是卖给了山寨的。想着这辈子估计就要跟着这伙江湖大哥终老,是以那日不少河口镇庄户汉子执意溜下山头时,他却是鄙视的很。 男子汉大丈夫,做人岂能不讲诚信?既然收了那一百贯,便是要如约把这一百来斤留在山上。山寨有了困难,便都下山了,是个甚鸟意思?不但这伍生如此考虑的,同来的河口镇乡民汉子中许多人也是如此思量的,所以,下山的到底是占了少数。 现在突然听到还有赏钱,着实有些叫伍生感到意外,这不是和朝廷当兵一样的了么?当下是欣喜不已,忙朝马劲行礼后飞奔也似地朝里面去了。 到了那里,才知道已经是人山人海,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伍生看了看这喜人,直感觉奇怪,心道自己是来领赏钱的,那日在河口镇加入的官军兄弟也是来领赏钱的。可是这早晨刚刚加入的官军们也跑来凑什么热闹? “看那处,太乱了,须去个人叫他们都排个队,把领安家费的和战功赏钱的人分两拨站了!”正准备去选一匹坐马的卢俊义看见了这边的“盛况”便对身旁的杜壆道。 正在发钱处的马劲得了杜壆那边来人的传话,连忙派人维持了秩序,直叫这些人都是安排顺序排起队来。 只见朱成和程勇各带了一拨人,一边发赏金,一边发新人安家费。本来那些老人们见到这些刚刚归附的新人居然也来领钱的时候心情还略有些不舒坦,尤其是以伍生为代表的那些人。 当听说这些官军的安家费才不过三十贯时,大家都释然了,熟络的人之间都是面面相视一笑。 没过多久,伍生就领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笔赏金,二十贯。伍生虽然也曾见到过送到自己家中的那一百贯钱,此时还是怔了一下。因为那个时候只当那是典身钱差不多,这会儿可是杀敌有功的赏钱啊,虽然刀枪无眼,可这赏钱却也是丰厚无比不是? 紧邻伍生旁边的那波新归附的官军闻言赏金是二十贯都是惊得半天做声不得,已经领到三十贯安家钱的人看看了手里的银子,早一刻的那种欣喜之情早已不知去向。 一个人道:“乖乖!昨晚那一下,就能领到这么多赏钱?老子从前在边庭呆了近十年,大小十余仗,我岂不是可以得大几百贯?” 另一个人也是索然无趣地看了看手里的银子,苦笑道:“还说?我也在军营中呆了许多年,还没领过赏钱呢!” 旁边还有一人也插嘴道:“还想这个?饷银老子每次都要被扣了一半不止,就凭今日山寨里这规矩,咱们早该他妈的脱了那身皮!”说完这人愤岔岔地垫了垫手里的银子,一把攥紧了,揣在了怀里。 忽然一个新归附的官军将得到的十几两银子往桌子上一丢道:“我从前是个都头,怎么着也不能和那些兵崽子一样也给三十贯吧?” 程勇见这说话之人人高马大,气势不差,便也不恼,笑道:“依得你之见该如何?” 那人道:“陈烈陈指挥使能拿五百两银子,我至少得拿一百两!” 程勇见状是把脸一沉,眉头一皱,那刚刚处理过的伤疤似乎有备被挣开的可能,冷冷一笑,便叫后面的喽啰从后面取来了约七八十两,放在了桌子上。 那人见状便要伸手,却被程勇一手按住,道:“这近八十两的银子乃是寨主赏给我的,加上给你丢下的那些,刚好一百出头。你今日要拿也行,只要你能拳脚胜了我便都给你了,我程勇只当是为山寨举贤了!” 旁边人听到这边两人对话,都觉得这边有戏可看,都围了过来,又在一边起哄,直叫这边变得嘈杂无比。就连马劲都是饶有兴趣地等待这两人到底能出身幺蛾子。 话说卢俊义刚刚让韩世忠帮忙选了一匹青骢马,正要回屋里,却见这边吵闹不休,便转身来到了这里。 早有几个亲卫上前扒开了人群,卢俊义往程勇面前一站,程勇便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 卢俊义对着那汉道:“你叫甚名?” 那人一见寨主来了,顿时气势上怂了半截,道:“小人薛武!” 卢俊义摇摇头,笑道:“薛兄弟,咱们如今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再自称什么小人了。” 薛武忙道:“属下明白了!” 这人倒是个脑子灵光的,卢俊义心道。这才对薛武道:“刚刚这位程勇对你说的话,我也是赞同的,我山寨向来量才而用,你若真能赢他,便给你一百两花银,再叫你做个头目,如何?” 卢俊义说这话的时候,心知近几日程勇日日缠着苏定,跟陈七、伍青、崔玉环一起习武,刀枪拳脚进步很大。最主要的是那日刚来山寨的时候,河口镇来的那些官军都私下里说这程勇武艺不凡,若加上最近时日的提升,这位薛武能赢他,却不是证明这人实力也是不俗?也值得一百两银子呐! 薛武听了卢俊义的话后,兴奋无比,转身对程勇道:“如此,得罪了!” 程勇大笑一声,从桌子后面一跃而起,道:“尽管来吧!” 两人也不多言,甩拳便来相斗,一发斗了五十六合,难分胜负! 卢俊义是暗暗称奇,这人倒有些本事。 不觉心道在这个世界里,不可能奢望许多人都是如杜壆、鲁智深这般的身手,像这两位的身手已经难得。 瞧了一会,再斗下去只怕会有一伤,卢俊义便道:“罢了,薛武兄弟,你的本事我已知晓!”说完亲自将那桌子上得银子都抓在手里,估摸着一百多两,便对程勇道:“算我借你这里的”,说完便塞在薛武的怀里。 不等对方开口,uu看书 ww.ukns 卢俊义又对众人道:‘我山寨向来以德为先,量才而用,你们有哪个善射的、善骑马的、枪棒耍的好的都可以毛遂自荐,若是经过核实,确有能力不凡者,着情提拔为头目,安家费为一百贯。 下面的人许多人也不管自家的本事如何,武艺怎样,听到这话的都是面上一喜。毕竟这位寨主的意思就是凭本事多拿钱嘛。好歹有了这么一条颇为公平的上升通道,不比从前在大宋军中处处都要靠金银开道、世家关系通融的强? 卢俊义见大伙闻言后神色都是不错,便又道:“要是如这薛兄弟一般的,安家费为纹银一百两,若是有如杜壆、鲁大师这般义气过人,伸手了得的人,就是给个四五百两我也舍得!” 众人见说是炸开了,都在心中寻思自家到底是擅长些什么......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8章 当我寨是软柿子? 第二日东方刚刚发白,卢俊义便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起了床。昨日的那一番让手下的人毛遂自荐可谓弄得如火如荼,直叫整个山寨里的马步军营头的人员几乎动了一大半。 这种实事求是,自我推荐的方式最大限度地发现了各方面有专长的人才,使得将来招募人马进入了新兵训练营之后的分配思路更加清晰。 原因很简单,让人做自己喜欢的事,当然效果要好很多,但这是要有前提的,不然人人都争相去做轻松的事,或者相对于眼前山寨的情况,都去做安全性高的事情,谁去冲锋陷阵? 所以卢俊义要求每个人毛遂自荐的人都要择机演示一下所说的特长,善射者便射,会骑马者则显示骑术等等诸如此类的展示。 通过这样的活动也增加了普通成员对山寨工作的参与程度,提高了大伙的热情,优化了山寨的气氛!的确是非常不错的好方法! 卢俊义不禁揉了揉略有些胀的额头,忍不住笑了笑,心中颇有几分得意。想着这以后山寨进人还都得登记一下对方的特长,岂不是比笼统训练好? 高兴之余他又在暗自懊悔,昨晚喝酒又没刹住车,导致半夜起来找水不说,还特别的兴奋,许久不能入睡。这不,一早就起来了。 卢俊义摇摇头,心道这酒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多饮才好,况且也不知道前段时间受的伤有没有好全呢。 卢俊义在屋内略沉思了一阵,便推开卧室的门,只见门外的几个椅子排在了一起,上面睡着一人,却不正是陈七。估计是这家伙值夜没睡,这会见天已亮的差不多了才睡得正香。 卢俊义将自己卧房内的被子给抱了出来,轻轻地盖在陈七身上后,这才整理了一下衣物,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推门出去。 “寨主哥哥早!” 一出门便看见两个亲卫正在那里精神抖擞左右站定,并热情地打了招呼。卢俊义随即也对两人报以一笑,道:“两位兄弟辛苦了!” 两个亲卫忙道:“哪得甚辛苦?咱们哥俩巴不得夜夜都来寨主门前值守,只怕亲卫营的兄弟们不乐意哩!” 卢俊义听完是呵呵一笑,便踏步走了出去,一路上才发现原来不止是自己起的早,韩世忠、苏定、杜壆、曹正等人无不已起床,尤其是韩世忠和杜壆已经在那处点视本营人马,准备开始晨训了! 仔细看了看,发现不管是新旧成员此刻展现出来的风貌都是不错。估计昨日的一番发赏金、发安家费、毛遂自荐、迎新晚宴等诸多活动让大伙在极短的时间内产生了不错的归属感吧。 “主人!”正在这里感慨的卢俊义忽然听到后一声呼喊,转头一看,来人正是睡眼稀松的陈七,一边走一边揉眼睛道:“天要亮时不小心睡着了!” 卢俊义一笑道:“我又不是娃娃,这里又是自家山寨,出门难道还要你来陪着?” 陈七忙道:“那可不行,万一主人有人要叫我去办呢?我须跟着,不然要挨师父的骂!” 这苏定,也真是!不过他倒是一片好意,这山寨里如今大半都是新入人员,不排除其中有居心叵测之徒的可能,小心一点也是好的。 “罢了!你要来便来,刚好陪我转转!”卢俊义颇有些无奈地朝陈七招招手。后者欢天喜地地跟了过来。 韩世忠正在点视人手,忽听人群中都在道:‘寨主来了!’便赶紧转身来看,便将手里的点视名单交给了昨日刚刚提拔起来的薛武,他自己急急过来行了一礼,道:“哥哥怎的这般早?” 卢俊义努了努嘴,望着他身后的那些骑兵营士兵道:“他们昨日比我辛苦都已经起来了,我这个做寨主的却不是带个好头?” 韩世忠见说是一笑,道:“哥哥当他们都是自己起来的啊?却不是小弟一个个催促了半晌才愿意起身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今日他们能够这个时候就已经战列完毕,实属不易。他们虽然从前也属禁军行列,但要是和西军比较还是差了不少!” 卢俊义见说是微微一怔,若是照这韩世忠说来,只有这西军才是大宋精锐么?不觉开口问道:“兄弟且说说到底差距在哪几处?” 韩世忠道:“西军那边大战不多,却小战不断。今日人在训练,明日便要上到厮杀场里,人人为了活命便不得不拼命训练。二来这边军之将在士兵们平时粮饷克扣方面也要收敛的多,至少这人人每日都是能吃饱,不像这里的人瘦弱者占了五六成!还有一方面便是这装备方面,西军那里的相公们虽然也是从东京军器监里领用刀枪弓弩甲仗,但在营中也有会做修补之活的手艺人,这些人都是相公们自己花钱请的,专门保持士兵手里的家伙都是完好可用!” 卢俊义一听道:“良臣所言有道理,如今我这里钱粮不愁,日后便按每日每人四斤粮的准备供给,此外每日两餐有肉也将成为本寨的供给标准严格执行!至于你说的这些兵器甲仗之类,我这里还真是不好解决!” 韩世忠点点头,道:“若照寨主哥哥所言,只要假以时日,咱们这些兄弟的体质都会改善的,至于那些工匠,可以先聘请一些铁匠、木匠权且做些基本修补、锻新,等到真有军械行家到了,再叫这些人跟着学一学,时间一长,左右还是能成些事的!” “嗯,良臣所言极是,今日你说的建议我都记下了,等到时机成熟时,我便如此来办!”说完卢俊义便拱拱手,道:‘如此你便去训练人马去吧,我再寻他处看看!’ 走不多时,刚好撞见了刚刚起床的鲁智深,只见这大和尚脚步匆匆,并有些急躁地道:“鸟晦气,这泼韩五、杜壆都不用睡觉么?这么早就开始整训了!” 卢俊义见说是想笑,鲁大师昨夜吃酒吃的最多,当时差点不省人事,还是自己叫人送他回去的呢。不过此时看到了他身后的脸上尽是焦急神色的解珍解宝,卢俊义是大致明白了,估计是这一对兄弟大清早发现了几营人马都已起身晨训,却独独少了步军第一营,却不是大大的笑话? 鲁智深正在那里嘀嘀咕咕,却突然看见了这边的卢俊义,顿时面上有些挂不住,但他是个直性子,便大咧咧地走了上来,抱拳道:“昨晚吃酒吃多了,起的迟了,鸟晦气!” 卢俊义一笑道:“无妨!依得我看,兄长这一营士气最旺,少了这一时半刻也不打紧!” 鲁智深忙摆手道:“战场刀枪无眼,士气旺是好,却不能生疏了厮杀之技,不然到时候伤亡一大,士气定然严重受损!” 卢俊义收起笑容,郑重地点点头,道:‘兄长所言不差,我也受教两人!’说完便躬身一礼。 鲁智深忙回了一礼,道:“寨主哥哥稍歇,洒家这就去把那群混小子都给喊起来!” 正在此时,忽见一个个匆匆而来,远远地大呼道:“寨主,不好了!” 鲁智深正走不过几步,忽听有人如此说话,便转脸虎了这人一眼道:“你这厮如何说话的,甚叫寨主不好了,我看是你小子不好了吧?” 卢俊义似乎对这人有些印象,应该是山下伏路打探的小校,便温言道:“休要慌张,你且歇口气好生说来。” 那小校大口喘气道:“山下来......来了许多不明身份的人......马,已经将......山下的大路封住了!” 鲁智深怒道:“还有这等事?难不成这些鸟官军们真以为咱们是好相与的?” 那小校又平复一下心绪,这才道:“不是官军,好似是哪里来的强人!” “强人?”卢俊义和鲁智深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道。随即是相视一眼,当即联袂走到山寨那山关残垣上看去。 “兄长,u看书ww.uansh.om 估摸这里有多少人?”卢俊义问道。 “至少一千五六,其中马军不下四百!” 卢俊义转脸对报讯那人道:“你等何时发现的?” 那人苦着脸道:“这些人似乎知晓咱们伏路的地方,咱们正在打盹便被捉去了大半,小人刚好在另处撒屎这才躲过了,便飞奔回山报讯来了!” 卢俊义一惊,没想到这些来人居然对自家山寨如此清楚。不过随即又是平静了下来,心道不过才区区一千五六百人而已。便朗声道:“官府的来寻咱们的晦气,这些强人也不安分,都把咱们当成软柿子了,今日咱们就好生教教他们做人!”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9章 被蛊惑来的人马 聚集在山前的这伙强人气势正旺,一阵阵震天的呐喊声不绝于耳,阵前已经有一员大汉骂阵半天,人群传来一阵阵讥讽的笑声。 之前伏路被捉的登云山喽啰被绑缚了,一字排开站在了阵前。在这些倒霉的登云山喽啰身后正有几个对方的人抄起枪柄击打着这些人的膝弯处。 “狗日的,还挺硬气,叫你们跪下,耳朵聋了不是?” 正遭受着这伙来人痛击的登云山喽啰最终有三四个吃不住劲,一头栽倒在地,还有人被打断腿,跌翻了斜躺在地方,咬牙咒骂着对方。 这伙人见如果再继续下去,只怕要将这伙人的腿都得打折了,便歇下来,假意宽慰道:“汉子,这么硬气何苦呢?咱们都是干的这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明日的太阳指定能不能升起来呢,何必呢,跪下便是了!” “呸!狗一样的东西,也叫老子跪?”只见这位被问及的登云山喽啰啐了对方一脸唾沫,横眉冷对道。 对方那人显然是被这一口啐的怒气中烧,用手一把楷过了脸上的口腔混合物,龇牙咧嘴道:“小杂种,不识抬举,莫怪老子下手无情了!”言罢便抽出了腰间的胯刀,准备将面前这位硬骨头后生一刀斩杀! “慢!”只见这边一位黑脸大汉及时伸手喝止了对方。他心里自在那里疑惑,那两个人说这山上尽是些腌臜货色,怎的这个普通的小喽啰竟然如此有骨气,却不是有些令人生疑? 黑脸大汉坐在马上,轻轻赶马走到这后生面前道:“小子,你有种,敢否报上姓名?” 后生昂头看着这位骑马的黑脸大汉,满面都是讥讽的颜色,哼哼一笑道:“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伍名生。你等是哪里来的贼人,敢来张我登云山?却不知我家山寨哥哥们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好汉,识相的赶紧放过我们,此时就滚还来得及。如若不然,待会儿我家山上的寨主亲率大军下来,定叫你等有来无回!” 黑脸大汉闻言也是仰天大笑,戏谑地道:‘没看出来啦你们登云山的人吹牛皮倒是有一套。不过你小子倒是有种,我芒砀山向来不滥杀无辜,权且记下你这条小命!’ 言罢,黑脸汉子又转身对身边的几人人道:“传令下去,再等半个时辰,若是山下的鼠辈再不出来,我等便聚兵攻山!” 岂知黑脸汉子刚刚说罢,只见其旁的另一位大汉上前提醒道:“哥哥,山上来人了!” 黑脸汉子抬眼看了一下,冷哼一声道:“我当这山上尽是胆小鼠辈,不想还有几个有点胆色的人,只是这几个人怕是不够我杀的啊!” 听闻这黑脸汉子一番调侃之言,他身后的一千多马步军都是哄然大笑。笑了一阵,等到来人到了近前,黑脸的汉子脸色微微一变! 心道来人虽然不多,这气势倒是惊人!当先三位骑马大汉,左边一员手持錾金九环大刀。右边一员鲜亮铠甲,手持铁镗,背负雕弓,马侧一壶箭。中间那位不得了,面貌英武非凡,掣电双目自带凌云之气,直叫全场一千多人马居然都是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 话说卢俊义远远见这伙人马数量不少,自然不敢大意。一面带着马劲、苏定和亲卫下山,一面叫人去通知韩世忠、杜壆集合人马,这才耽误了时间,不想却叫山下来寻战的强人以为是他们不敢下山应战。 当对面的来敌仔细打量着卢俊义等人时,卢俊义又何尝不再仔细打量着对方? 但见正有两条大汉,其中一人黑脸披发,生的雄壮,有诗为证:头散青丝细发,身穿绒绣皂袍。连环铁甲晃寒霄,惯使铜锤更妙。好似北方真武,世间伏怪除妖。云游江海把名标,混世魔王绰号。 另一人也是条好汉,面相凶恶,红色领衣,一手持兽面团盾,一手持枪,腰上青色线搭,背上插着二十四把飞刀,似是随时都能百步取人。 见这两人生相都是丑陋,其中一人又是背插飞刀,卢俊义自在那里嘀咕,却又不十分肯定,便问道:“都是同道中人,不知诸位因何犯我登云山?” 对面那黑脸大汉上前道:“瞧得你们生的倒是一幅好皮囊,却独独不做人事,我等江湖好汉岂能坐视不理?” 卢俊义听罢后是微微一愣,只觉得这人似乎是话里有话,便道:“阁下不妨把话说得明白些!” 黑脸大汉转脸对身旁的人道:“叫王家兄弟上来认一认是不是眼前这些人!” 须臾,从人马中走出来两个的熟悉的面孔,直叫卢俊义身边的马劲、苏定顿时大怒。 “竟然是你两个狗东西,速来受死吧!”马劲说话就要催马上前来并那两个人! 卢俊义也在那里纳闷,对面的人群中竟然走出来那日暗算杨志几个的淫贼兄弟王义王虎两个。看到这两个腌臜人,便想起了那三个苦命的女子来,又想起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的惨事,不觉心中也是动怒! “马劲兄弟休躁,且问清了才动手不迟!”卢俊义虽然动怒,却不得不及时叫住了怒气冲天的马劲。先不说不知这王姓二淫贼是如何与对面的这伙人搅在一起的,就凭自己身边目前只有区区一百人马,那也得忍一忍! 马劲闻言是将心中的万丈怒火按下去大半,一把揪住马缰,停住了坐马。持刀指向了对方道:“想不到你这个两个厮鸟居然还有同伙!” 王义、王虎见状是朝那黑脸大汉跪拜,声泪俱下地道:“寨主,正是这些人那日占了咱们的登云山,抢了咱们兄弟的浑家!” 什么,这不是颠倒黑白么?看来这伙不明身份的强人怕是被这两个人给骗了!卢俊义此时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心中也是愤怒不已。 对面的黑脸大汉听了这王义王虎之言,连忙道:“你两个身上伤还未好全,莫要行此大礼,今日本寨主定要为你们讨回个公道!” 只他说话这会儿,却见登云山上的大队人马都已下到了山前。包括鲁智深的步军一营,杜壆的步军二营,还有那二百弓弩手,再加上早先一步来此的亲卫一百,合计九百多人。 黑脸汉子面色一变,对着面前的王义王虎道:“你两个不是说这里只有一百人马?” 王义和王虎此时也正吃惊不小,忙道:“小弟也不知这伙强人从哪里聚集恁地多人马来。” 背插飞刀的那大汉忙道:“估计是这伙强人在别处还有安生地,那日来夺山时不曾多带人马。” 王义王虎如闻天籁,只见王义忙道:“对,对对,肯定是还有旁的安生地!”王虎也道:“那日来时确实不曾多带人,咱们兄弟哪里知晓这些人心思如此重,居然还有其他的落脚地!” “罢了,咱们这里马步军一千六百多人,难不成还要怕这厮们的区区八九百人?”黑脸汉子,将目光收回看着对面的登云山人马颇是自信地道。 眼见自家人马已到,马劲此时是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飞马而出道:“黑厮休要张狂,敢不敢与俺较量三百回合?” 黑脸大汉闻言一笑道:“是你要讨死,莫怪我来寻你!”说罢便抽出赤霄宝剑,飞奔而来。 一发斗了四五十合,虽是难分胜负,但黑脸汉子隐隐有些力亏。又斗了七八合,便拨马就走,马劲正在兴头,驾马便追,只见这黑脸汉子狡黠一笑,手已摸到了腰间。 卢俊义顿时想起了当日被柳元击中前的那一幕,急喊道:“马劲兄弟小心!” 话音刚落,那黑脸汉子已经飞出流星铜锤,马劲吃了卢俊义的一喊,刚好落下一步,那锤飞出时他便挥刀来挡!只见火花一闪,这锤没有打中! 黑脸汉子心里一惊,马劲顿时暴起,道:“你个黑厮,居然如此下作,俺今日定要砍下你的头来!” 带飞刀的大汉一见此景,暗道不妙!便也纵马上前道:“樊瑞哥哥休慌,项充来也!” 他话刚刚说过,这边一马也是飞出,却不正是杜壆!可怜项充哪里还能走过,只得接了眼前这位浑身黑甲的九尺大汉斗了起来。 原来这两人正是芒砀山的樊瑞项充,卢俊义之前猜测的无错,只不过记忆中都是三人出场,这里却独独只有两人,因而不敢肯定。 这边四人相斗不过片刻,u看书 .uukansu 项充几无招架之力,每次正要寻机施放飞刀时,杜壆的蛇矛便到,只得挥衮刀来挡。可谓险象环生,当下又是如此,不料这次对方虚晃了一蛇矛,直叫项充正在惊疑之时,已被杜壆长臂一挥,揪落马下! 樊瑞一看,心中大急,想要立即挥军掩杀过去,却又担心对方会对项充下手,到时候也是个投鼠忌器的局面。更重要的是他隐约感觉到这里的情况似乎与那姓王的两个人提供的信息出入太大。 正思虑间,只见对方的这口大刀连续砍来,他只得连闪带躲,直叫对面的前三刀空砍了,反倒是叫他落得个时机,心中大喜,一剑刺去。 见状的马劲是嘴角一笑,樊瑞暗知不妙,收手哪里来得及?只见那骇人的刀光已经朝胸前而来......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20章 误会大了 “马劲兄弟刀下留人!”卢俊义真心怕马劲真的下了杀手,伤了樊瑞,两山之间便是死敌。正所谓多条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虽然这樊瑞、项充看起来都不是很舒服,却也不好下了重手,徒增江湖恶名。 话说马劲与对面这黑脸汉子斗了半晌,只觉得对方剑法精熟,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恨不得一刀将对方劈成两段,岂料背后传来喊停的声音,他只得无奈地将刀斜斜削了过去,直把樊瑞的衣物削了一大块下来。 樊瑞大怒,七颗干休! 卢俊义只得愤然地对这黑脸汉子道:“好你个混世魔王,你当真要见到这里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方才舒心么?” 樊瑞一怔,适才听到这位九尺如银的英武汉子喊停了对面这位大汉的那致命一刀,这会儿又直接喊出自家刚刚自取不久的江湖诨号,心中一阵惊诧,便也停了手。 话说卢俊义完全可以趁着对面这些人群龙无首的境况挥兵掩杀,只不过这样一来心中是痛快了,但却要填下去许多人命。 最主要的是有些问题明明可以用嘴皮子解决的,又何必非要动刀动枪呢?原先的那个时空芒砀山可是有三千多人马呢,且从今日所见来看,这樊瑞等人手下的这些人马看起来还都是十分精壮,着实令人眼热! 而对面阵中的王义、王虎一见这边的项充已经被登云山的人捉去,那边的领头寨主也差点叫那人一刀给劈了,心中大呼不妙。情急之下是计上心来,只见两人对视一眼后张口大呼:“兄弟们,上啊,与对面这伙人拼了,将咱们的两位哥哥抢回来!” 这边樊瑞带来的人马刚刚都是被眼前的情况给惊的失了神,不想这两人的扯嗓子一喊,大伙仿佛都是有了方向,顿时都是拔刀挺枪,呼喊着向卢俊义等人杀去。 樊瑞此时已经醒了大半,对面那位说的无错,这里的两方人马加在一起两千多,都是有马步军,这要是一阵冲杀起来,却不真是血流成河? 要说人在江湖,流血丢命倒也不打紧,只是凡事都须弄个明白,不能糊里糊涂就搭上了许多人的性命。自打来此,对面这登云山的人好像并不是如那两人说的那般龌蹉不堪,也绝非甚嗜杀无良之辈。 再仔细想想也是,自打来这里之后好像就没有给过对面这些人辩白的机会,确实是有些莽撞了。 想他虽然也是生的一副颇丑的莽汉面容,却还是个颇识大体儒雅人,不然也难得聚起来这么多人马,更不会在原先轨迹中最后是放弃快意恩仇的江湖草莽生活,而是皈依了道门! 话说卢俊义刚刚呵斥了樊瑞,此时见他犹自沉思,便接着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凡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你芒砀山与我登云山无冤无仇,何苦要如此刀枪相见?莫要中了小人的奸计!” 樊瑞见说是转马,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对着他的那些人马大喝道:“都给老子停下来,没有本寨主的命令,谁敢乱动?” 好在他及时张口,芒砀山的人马在混乱一阵后,最终只是稍稍挪动了下位置,都按照自家寨主的之令停了脚,并不曾有一人与登云山的人马交上手。 见到自己一声大喝便将这么多人马都是喝停了下来,樊瑞满意地点点头。他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这才撇下了马劲,转脸说道:“阁下适才所言莫非意有所指?” 卢俊义见他此时似乎有所顿悟,这才道:“小可素闻芒砀山上有三条好汉,不期今日在此遇见了其中两位。只是你等一来此地,便将咱们在山下伏路的兄弟都叫捉去了,又摆阵意欲攻山,莫不是我等与你山寨有甚仇怨?” 樊瑞道:“仇怨当然有!你等强占了此处山寨,又夺了我山寨兄弟之妻,如今我引兵来此报仇,有何不可?” 鲁智深已经忍了半天,此时见他如此说来,哪里还能闷的住?便急道:“撮鸟,你且把话说明白,谁强占了山寨,夺了你家兄弟之妻?这里尽是江湖义气好汉,都叫你说的如此不堪,莫非你真有甚明证?” 项充刚刚被捉,嘴上却不饶人,只顾冷笑道:“别当俺们不晓得,这处山寨乃是登州本地好汉邹渊邹润所占,你等怎会在此?” “哦?你认识本寨邹渊邹润两位?”卢俊义边问边示意那边正准备拿绳子绑缚项充的登云山喽啰罢手。 几个小喽啰见状是退到了一边,叉腰愤岔岔地看着项充不提。 项充是不屑地看了一眼鲁智深后把头一昂,道:“那邹润脑门上好大一个瘤子,谁人不知?” 杜壆也冷笑一声道:“没想到你倒是对我家山寨知晓的怪清楚!只不过你们都是从哪里听到是咱们强占了此处山寨?” 项充将圆眼一瞪道:“怎么,敢做不敢当?” 鲁智深此时已经气的七窍生烟,马也不坐了,只顾下马来到项充面前道:“撮鸟,今日你须说个明白,不然洒家一禅杖打烂你这狗头!” “来来来,贼和尚,你若打来时我眨一下眼睛,便不是好汉!” “项充!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你看着我们这些人的长相,听着我们这些的言语,像是你和樊瑞说的那般不堪么?你们要是真有甚确凿的证据,便请当着两家山寨诸多兄弟们面前拿出来,莫要再无理出口相辱,须知士可杀不可辱!”卢俊义此时也是有些动怒了。 听闻对面这位气势非凡的九尺如银大汉的言语,项充还真是有点打心底怵得慌。想着刚刚与他交手的那位铁甲大汉武艺深不见底居然毕恭毕敬地以此人为尊,想必此人定有甚不凡之处。 最重要的是这处山寨里的情况确实如此人所说,与那两个人的描述实在是差距太大,莫不是真的有些隐情? 那两个人不是说这里只有百人不到么? 且说这里的人整日只知道抢劫良善,又欢喜坏良人家的妻女么? 眼前这些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甚贪图酒色的荒淫强人。这位当头的九尺如银之人反倒是有些说不出来的君子之风。 不然刚才借着自己这边的领头人被捉,趁机一声令下,挥军掩杀过去,自家的人马在失去了统兵之人的情况下,还不是一败涂地? 项充一时思虑了好久也不见回神,却见这位九尺如银的英武汉子又一挥手对他身边的喽啰道:“去,将这位项兄弟的随身之物归还于他!” 项充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接着他随身的衮刀和那插着二十四把飞刀的刀囊,略有些出神地看看那人,心中平生一股敬佩之气。 当下便收敛了之前的不恭之色,躬身拜了拜,道:“阁下稍等,在下这便寻人来对质”。说完后项充便转身对着自家的人马道:“请王家兄弟出来当面对质!” 不料等他说完,却不见那两个人出阵,不禁觉得有些不对头,便看了看近处的樊瑞一眼,樊瑞也跟大吼道:“王义王虎两人呢,叫他们出来,今日有话便当面说的通透!” 歇了半晌,uu看书uanhu.c 独独不见两人踪迹,忽有人出来禀报道:“大寨主,二寨主,小的之前那会儿瞧见那厮们见到两位在厮杀中落了下乘便在呼喊一声后寻了马飞奔走了!” “什么?狗日的,他两走到哪里去了?为何不早早来报?”樊瑞此时方知那两个半路加入的“好兄弟”怕不是甚好鸟,提供的诸多信息怕也是十言九假,此时心里如何不恼? 那芒砀山喽啰闻言顿时一脸苦相,刚刚情况混乱,他一个喽啰如何能想到许多? 项充此时也是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江湖上竟有如此之人,便在看了一眼樊瑞之后,两人都是齐齐来到卢俊义等人面前,面上尽是尴尬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即都是叹气后躬身而拜......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22章 生计愈窘的芒砀山 “奴家拜见诸位大王,还请大王能够开恩放过我几个!” 只见这樊瑞阵中喽啰们带出的几个女子一见面便朝了卢俊义等人道了个万福,其中有一个此时正面带优思地开口请求道。 这里共计四位年轻女子,其中一位身着极为扑素,怕不是个丫环,另有三人有一人年龄稍小,也是刚刚出口说话之人,另有两人倒是一般年纪,面上无甚多表情,也不知几人是何种关系。 此时的樊瑞、项充已经彻底弄清了登云山的变故,并且也知晓眼前的卢俊义等人的来头,心态早不是刚来时候那般了。就连刚刚在那里屡次与这边发生口角的项充此时也是收敛了许多,只是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那该死的两个人姓王的畜生罢了。 卢俊义看了看这几个女子,从气质上看倒不似是一般庄户人家出身。便抬眼看了看樊瑞,因为从见面这段时间看来,这位的理解能力,表达能力似乎比那项充要高上不少,更因为这项充乃是个急性子,估计也别指望这人有太多精神上的化学反应。 果然,这樊瑞到底是心思活络,只见他深吸了几口气,开始慢慢道来。 原来是这樊瑞等人在芒砀山聚集近三千人马,声势不小,左右各州的黑白两道谁不知晓?不思人马越多,每日消耗也大,山寨钱粮眼见越来越不宽裕,寨主樊瑞也是每日苦恼,总不能见着自家的山寨坐吃山空吧。 天可怜见,忽然听到了附近传言四起,只说是一伙官军护送着一批价值连城的宝贝往登州去,山寨里的大小头领都是闻讯而喜。 山寨之主樊瑞在深思之后决定由三寨主李衮留山,他自带领山寨的四百多马军,一千多步军日夜兼程赶赴濉州登州交界处寻这伙押宝的官军。 通过几日不断派出侦骑四处出击,终于是找到了谣言中的那伙官军,果然见这官军队伍中有数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又有八九辆盖的严丝密封的的太平车子,顿时都是心中暗喜,遂叫步军一冲,马军四下捕捉,将这伙官军杀的四散奔逃。 谁知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这王义王虎居然不知从何处杀了出来,樊瑞见到这两人颇有武艺,作战勇猛,心中便喜。更有这两人居然有古之侠士之风,居然自发地将装有女眷的马车都是“保护”了起来,直叫樊瑞心中更是多了一份敬重。 话说一场战斗持续时间不长,官兵死的死,逃的逃,为首的几个官儿都是骑马在不少官军的簇拥下,反身回逃去了,只令樊瑞之前的布置未发生多大的作用,可怜的这几个小娘子以及那些大车都成了樊瑞等人的战利品。 当然,樊瑞和项充对这几个小娘子并无太大的兴趣,作为职业强人,他们更加坚信的是打熬气力,并非欢喜床笫之欢。而这个时候,那王义王虎又主动要求归顺,直叫樊瑞颇为欣喜。 谁料归顺后第一件事这两人竟然是请求樊瑞将这几个小娘子赏赐给他们做妻。这个时候樊瑞便隐约有些不高兴了,他在心里寻思着大家都是职业强人,这两个人又是刚刚加入山寨,竟然提出如此要求,只能说明两人并非有心落草。 混世魔王的称号可并非是浪得虚名的,且不说其人武艺比猎户出身的王义、王虎高多了,他手里还有一千几百马步军呢。 于是,王义、王虎是话头一变,大倒苦水,讲到了他两曾经在登云山落草,山寨被占,妻子被占等等。解释到他两之所以提出要樊瑞赏赐那几个小娘子是因为想念妻子。 若是知道这两兄弟过去的人,肯定知道这两个人的歪心思,叵耐樊瑞并无通天之眼,哪里知晓?然而他倒是做得更绝,听到了这两个王家兄弟的事后,干脆直接挥兵向东,一路朝登云山进发,准备替两位新入的兄弟报仇,将失去的妻子夺回来。 卢俊义这会儿算是明白了,这王家兄弟果然是色心不改,居然想到这样的计策,这不是祸水东引么?好在山寨前几日刚好打败了官军,山寨人马数量倍增,这才避免了被芒砀山人围攻的危险。 听樊瑞说完之后,卢俊义点点头,道:“如此说来樊寨主也是为义气而来,只不过是被那两位狗贼给诳了。” 樊瑞叹息了一声,满面沧桑地道:“我又岂止是被那两个狗贼给诳了?若是真切地说,我与手下的这些兄弟是被人诳了几回,那群官军运送的也不是甚鸟宝贝,只不过是些官军铠甲罢了,虽然对我等落草之人来说也是个好东西,却不如金银来的爽利!” 卢俊义饶有兴趣地看了樊瑞一眼后,道:“你说那大车里面都是战甲?”他心里在想,若是这樊瑞意在钱粮,他这里倒是还有不少。钱粮可以通过收拾无良大户得来,制式的铠甲却不是很好弄,莫如...... 卢俊义心中暗自窃喜,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道:“樊寨主那里莫非钱粮短缺?” 项充抢道:“山上建寨之人,哪个不缺钱粮?咱们山寨近三千人马,每日人吃马嚼就是个天大的数字,咱们自己又侍弄庄稼,日日月月只有出的,没有进的,如何不缺?” 卢俊义看了一眼项充道:“若真是如此,小寨今日倒是存了一些钱粮,如蒙不弃,小可甘愿分些于两位,如何?” 项充轻笑一声道:“员外好意我等心领了,既然贵寨也是近日才富余些,怕是钱粮不多。我家山寨不比别处,三五百石粮食可是转眼就光,三五千贯银钱也是撑不过半月,员外还是将有限的钱粮留给自家人用吧,莫叫恁处也短缺了!” 卢俊义暗自苦笑,没想到自己做好人,反倒在这项充的眼里落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印象,若不是看在这芒砀山近三千职业强人的份上,他真想就此转头走过。 只见马劲在旁边见说忙揶揄道:“也对,俺家寨子里如今虽然粮草略有盈余,却还须留存待到日后与来此的官军打熬,哪里能分与旁人?” 樊瑞接话道:“卢寨主的好意,咱们心领了,如今大宋境内强人不少,多有钱粮之虞,贵寨能有今日也是不易,我等怎好相扰?”话说他刚刚听说这位卢员外要赠他钱粮,心里是一阵欢喜。此次出山奔波大几百里地,可谓动了山寨的筋骨。 谁知道那个王八羔子居然是散播假消息,那厮可称是甚鸟荆湖十八路强人盟主,不妨却是吃人饭,不拉人屎的玩意。凭白叫自家废了如此多的钱粮人力,到头来不过得到了四五百副禁军衣甲! 樊瑞想到了此处,不禁面带忧色,双目里尽是沧桑。想着山寨里若是没有这回鸟事,钱粮还能多支撑数月,这一趟远途,反倒是叫山寨落入了困境,心中后悔不迭! “走吧,哥哥,咱们还是早日回山另做他想吧!”项充见到自家寨主此刻的面部痛苦模样,uu看书.uanshu.cm 也是暗自叹息不已,刚刚虽然一时爽把话说了,如今山寨里却是落入了窘境却还须仔细计较一番! 樊瑞点头道:“多谢诸位登云山好汉不计我等冒渎之罪,他日若是有相用的地方,只管来信言语一声,我樊瑞定会举寨而来!” 卢俊义此刻正在那里思虑着原先轨迹中这樊瑞在江湖上放出豪言要吞并梁山莫不是故意的?其真实原因或许正是因为山寨钱粮紧缺。 想这宋江等人在梁山之地的闹的动静,再加上四处传出的贤名,这樊瑞等人或许是为了加入梁山,意为三千人马寻求一条生路吧。 卢俊义不觉心中一惊,暗道真是如此,还真是不能就如此与这两位别过了,左右是要抓住这机会好好结识一番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21章 误会解除 看着这两个人现在一下子成了没口的葫芦,鲁智深质问道:‘你说的那两个兄弟呢?怎不出来与咱们当面对质一番,也好叫咱们这些占人山头,强占他人妻子的淫僧恶徒的真面目都暴露出来!’ 卢俊义闻说是看了一眼近前怒不可支的鲁智深,暗自叹了一声,这位胖大和尚真切是个豪气干云,喜好抱打不平的真义士,平日心直口快,却和很少有今日这般真怒的时候,想必是被人误会相辱的感觉是真的令人不爽吧。 此时的杜壆也道:“实不相瞒,你两位口中的那种腌臜人咱们山寨里确曾有过!” 樊瑞、项充闻言略略有些吃惊地看着杜壆,却见杜壆一笑道:“不过如今却是你两位的兄弟,也就是刚刚趁乱他逃脱的那对王姓猪狗!” 听说不久前认下的两个兄弟居然是别人口中的畜生,项充是愤怒不已,只是如今那人已经寻他不着,只得怒眼圆睁地对着樊瑞道:“哥哥,小弟这就去把那两个人捉回来,左右都要分个明白!” 樊瑞默不作声地看了一眼项充,一把揪住他的衣衫,无奈地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算了吧兄弟,你现在去哪里还能寻得着?” 项充见此还要再说,最终却是默然无声,只是转身朝着卢俊义等人就是一跪,道:“我等错信小人,多兴无妄之兵,幸得诸位好汉手下留情,项充甘愿领罪,便请诸位能宽恕我家哥哥与众位兄弟!”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项充心里算是明白了,对面这伙人阵中想必是高手如云,自家人马虽多,真要厮杀起来真正吃亏的怕还是己方,更不消说这要动起手来,首当其冲的必是他和樊瑞。 最重要的就是那两个人居然跑了,按照这边人的说法,这两个人估计是有些古怪。若是明知如此还要强行为之出头,凭白搭上许多人的性命值得么? 项充不免郁闷,最后下定了决心,心道不管怎么说这樊瑞也是芒砀山的一山之主,低头认错这种失面子的事还是他这个做小弟的来承担好了! 马劲此时却冷冷地道:“瞧你等也是弄出了好大的阵势,不妨却与那两个畜生称兄道弟,想必你们山上也没几个好人!” 项充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只道:“汉子,那两个泼贼跑了,我等在这里也是不好分辨,只是如你这般出言相辱真得是好汉所为么?” 马劲将脖子一歪道:“怎的?你要再来打过?” 项充闻言怒起,将地上的衮刀绰在手中就要上前! 樊瑞一把将其揪住,道:“兄弟,那汉子也与你一样,是个直性子,你且忍耐一番,我来与之分说。” 卢俊义斜眼看了一眼在那里出口无状的马劲,心道这里的气氛刚刚稳定下来,却又被这莽汉给弄僵了,目光便多了一丝责备之意,直叫刚刚还在那里喊着要再来打过的马劲一下子焉了。 卢俊义这才对着樊瑞、项充深深叹息道:“两位休怪我兄弟无状,且听我将那两个泼贼的往事一一道来!” 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卢俊义已经将这王义王虎如何在山寨私藏之地囚禁良人女子以供淫乐,如何见到山寨起了变化后盗走了山寨金银,又如何用暗器伤人,又假话骗取大伙放其生路的事都一个落地说了出来。 项充闻言是一声恨天长啸,将手中的衮刀恶狠狠地插在坚实的地面上,看着同样是愤怒不能自已的樊瑞,恨不得眼眶里迸出血来! 马劲见机是嘟哝道:“怎么样,不是俺乱说吧,你说那两个王八蛋还能算是个人?” 樊瑞苦笑了一下,看着项充道:“兄弟,咱们两个被两个贼男女给诳了,险些酿成了大祸呐!”随即又转脸对着卢俊义等人躬身拜了拜,道:“在下芒砀山樊瑞、项充无意冒犯了诸位英雄,还请宽恕一二!” 项充闻言忽道:“糟了,那几个小娘子.......” 樊瑞一听,忙道:“来人,速去看看那几个小娘子情况如何!” 鲁智深听罢是惊道:“你们也做出甚腌臜事?” 樊瑞道:“这位大师放心,我芒砀山真要有此败类,樊某是有一个杀一个,定不叫他再去害人。” 鲁智深见说忙道:“如此便好,想当初咱们这处便是因为一时之仁,才叫这两个禽兽一般的人逃了,不然哪里会有今日之事!” 樊瑞一听,暗道刚刚说话时没太注意,生怕叫对方给误会了,便岔开了话题,自问:“几位英雄个个形貌不凡,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卢俊义翻身下马来与之相对抱拳道:“小可大名府卢俊义,这位大和尚曾是渭州为义拳打镇关西的鲁提辖,使丈八蛇矛的兄弟名叫杜壆,手持铁镗的兄弟唤做苏定,与樊寨主相斗的汉子乃是我寨的马劲兄弟!” 见说的鲁智深、杜壆、苏定、马劲等几个都是一一朝这两位拱了拱手。 见状的卢俊义又将其余的解珍解宝等人都做了介绍,双方又是一番叙礼。 礼毕,大伙正要说话,却见山上的邹渊邹润下来,樊瑞和项充又都来互相叙了一礼,樊瑞道:“早闻两位寨主大名,只恨无缘结识,不想今日托了两个泼贼的福在此相见,还望两位寨主勿要怪罪!” 邹渊听这樊瑞所言后是先看了看近处的卢俊义,又看了看自家侄子邹润,再看看这人和旁边那位的一身装扮,忙道:“阁下莫不是那芒砀山的樊寨主?” 樊瑞忙拱手道:“正是在下,想必阁下就是出林龙邹渊了!” 邹渊忙回道:“正是,只不过樊寨主既需要再称呼我为甚寨主,如今登云山上有我卢哥哥当家,在下何敢妄称寨主?” 项充急道:“怎么,你们两个真是叫旁人给强占了寨子!” 邹润斥道:“你这汉子是怎的说话,谁跟你说我两是被别人强占了地方?我告诉你,我两这是让贤,让贤懂不懂?就是把寨主之位让给更有本事的人坐,uu看书wwuuansu.om现如今我两个都是山寨的头领,如何叫你这般说来,岂不是坏了咱们山寨的名声?” 项充也是倔强,紧跟道:“我懂!我也承认这伙人的武艺高强,且我也不是对手,可是你两个身为一寨之主叫人家占了窝子,却还如此高兴,真他妈怪哉!” 邹润将手中的朴刀一伸道:“咦,你这个鸟汉子,咱们山寨的事干你什么了,偏生要你来管?” 项充闻言是唾了一口,不屑地转脸看向了他处,邹润见了更恼,好在邹渊及时将他拉住了,不然还真是有可能上去与之厮杀一番呢。 樊瑞见到邹渊拉住了邹润,他便也来到项充面前,急道:“项充兄弟休得无理!”随即又上来朝邹润赔了个不是,好言了几句才罢了。 末了邹润才道:“这厮却不是小觑了咱们,偏生咱们的山寨就要别旁人占了?” 樊瑞忙转头又对项充道:“兄弟,你却没看出来,邹渊邹渊两位好汉这是主动让位了,就如你当初让位给我一样,你莫要误会了!” 项充见说是把脸转了过来,一言不发地朝邹润拱了拱手,算是赔罪了。 见状,樊瑞忙拉着项充一起朝卢俊义这边跪拜在地......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23章 礼尚往来 卢俊义想到了这伙芒砀山的人可能会因为将要出现的生计问题会重蹈原先轨迹中的覆辙,当即是下来决心,在樊瑞即将转身离去的时候,开口问道:“樊寨主留步!” 樊瑞见说是转脸朝这边拱了拱手道:“卢寨主还有何见教!” 卢俊义摆手道:“之前我两家虽然因为那两个腌臜人有了些误会,却因此而相识,倒也是一番缘分。如今惊闻贵寨钱粮紧缺,我等同为江湖好汉却不该仗义出手?还请樊寨主稍歇,待我差人上山准备薄礼相送!” 项充见说是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之前他出口中多有讥讽之意,现场的谁人没有听出?只不过碍于眼前的形势,不愿意在两家人马面前显露,以防引起两寨之间矛盾罢了。须知连莽汉马劲都是听出来了,并且言语中多有揶揄之意,由此可见一斑。 樊瑞忙道:“如此怎好叫卢寨主破费?” 卢俊义一笑道:“有道是四海之内是兄弟,我看咱们两个也别一口一个寨主相称了,小可恬脸叫你一声樊兄弟,你便在此稍歇半个时辰如何?” 樊瑞见说是拱手道:“既如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叫您一声卢兄了!” 卢俊义笑笑也一拱手,又招手将马劲叫到跟前,仔细吩咐了一番。后者急匆匆地带了几个人回山去了。 趁着这个间隙,卢俊义才将眼前这几位小娘子都仔细问了问。岂料这不问则以,一问才惊,刚刚那位走上来就开口相求的女子居然与目下的登州通判沾亲。 估计也是这个女子自认为她那位登州通判的亲戚在江湖上颇有些名头,所以才敢如实相告。听她所言,这女子须叫这些宗泽一声阿舅,倒也是个至亲! 既然是这位宗泽老通判的外甥女,卢俊义不免心生爱怜,便对一旁的樊瑞道:“兄弟,小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通融则个!” 樊瑞此前见他在那里与这几位小娘子叙了好一会儿,面上偶见思虑之状,便说道:“卢兄莫不是问出了这几位小娘子的来历?” 其实卢俊义不知道的是这位女子那日在濉州遇到王庆人马来袭时就已经对他的相救就是印象深刻。这也是人之常情,有几人对于自家的救命恩人是转眼就忘? 当然,卢俊义也是有些印象,只不过觉得当日这几个小娘子的境遇颇为惊险,想来是不会将注意力分在其他事情上的。此时听到樊瑞如此相问,便点点头,算是应了。 “卢家哥哥的意思是?”樊瑞小心的赔问到。 “兄弟有所不知,那登州通判乃是个良官,多有功劳与民。不喜鳄鱼上官,独独欢喜勤于政事,为民营造福祉,因而广受登州之民爱戴!我等江湖好汉之所以落草为寇,却不是因为当即天子失德,百官无道?如此勤政爱民之人,怎忍坏其家眷,却不是与民为敌?” 鲁智深也接话道:“却是此理,咱们虽然干的是这道口舔血的营生,却也不是甚好杀无良之辈,凭白害了良人。洒家也常听言这位通判为官正直,多位平民做主,确为当地良善拥戴,便同来相求则个!” 项充闻言对樊瑞道:“哥哥,我家山寨不曾有甚女眷,如今要是将这几位带回了山寨,指不定会闹出怎样的动静来,莫如就依得这几位好汉之言,把她几个娘子都放了!” 樊瑞点点头道:“倒也是,咱们都是江湖义气汉子,这等小娘子留之倒真是无甚大用,前者也是那两个姓王的家伙提出要留下护佑则个,今日若是听得卢兄之言,便就此放过,好叫她们都能回家团聚,也是一件功德!” 卢俊义心中一喜,忙道:“多谢樊兄弟成全,小可这就着人去送!”说完便叫鲁智深上前来道:“兄长义气无双,万事豁达,最适合此事不过,望恁能休辞劳苦,走此一遭!” 鲁智深忙招呼了十来个手下,又亲自请了这几位小娘子上了马车,立即动身往登州方向而去。 樊瑞见到卢俊义做事果决无比,又胸怀侠义,不觉心生敬佩,也有七八分结交之意,便道:“卢家哥哥,我等在此前与那官军交手时多了四五十匹好马,如今再从自家兄弟们那里牵来一些凑足了一百匹,都把来送于足下,聊表我芒砀山仰慕英雄之情!” 苏定闻言一喜,要知道这马匹可是个精贵的东西,那日在濉州之时他也看见了那伙官军的坐马,一个个倒是精神的很呐。当时他就有取来用之的心里,只不过他见卢俊义已经另有打算,便也就就此罢休了,不想转眼间这些马又飞入自家的手里,却不是天将喜来? 只见苏定当即是拱手道:“如此,在下苏定便多谢两位好汉了!” 项充本来略略有些不愿意,却见自家哥哥已经答应了对方,对方也已经就此表达了谢意,再说甚反悔的话已经为时已晚,只得道:“一百匹马而已,诸位不必过于客气了!” 卢俊义见说道:“如此厚礼,怎好接手?却不是折煞了小寨,还请兄弟仔细思虑一番!” 樊瑞忙道:“些许军马何足道哉?” 正说话间,只见上山下来一波人马都是肩挑手抬,怕有一百多人。等这伙人等到近前才知这些人往山下搬运的乃是银钱。 “银子三千两,钱两万贯,uu看书 ww.kanshu 都已按照哥哥吩咐准备完毕!”此次上山准备银钱的马劲此时也微微有些喘息,可能是上山的步子走的太快的缘故! 卢俊义见说是朝他肯定地点点头,这才将目光落在樊瑞身上道:“本寨刚刚与登州官府交恶,短时间之内怕是不得手去这附近州县买粮,山上的存粮只得留给自家人用了,便请樊兄弟收些这份银钱,自行回去购粮吧!” 樊瑞一听对方报的数字,当即心中一暖,之前听说对方提到甚略备薄礼,还以为也就是三五千贯见天了,没想这一出手就是三千纹银,两万贯同钱,这要是拿来买粮,怕不是能买三万石?至少能够山寨一年半的粮食消耗了! 只见他在与自家山寨副寨主项充略作凝视之后是仰天一笑,喜生于面。 只见项充忙道:“从前只是听得江湖上有人传说哥哥慷慨仁义,不想今日亲眼所见,更比传闻更甚,实在是喜煞我也!” 樊瑞也是诚心谢道:“既然卢家哥哥如此仗义,我樊瑞便也不便推辞。我等那日劫来的几车禁军盔甲便请哥哥笑纳,一来是日后若是官军来攻时也叫贵寨兄弟们少些伤亡,二来也叫我等用这车子装载这些银钱回山!” 卢俊义见说一喜道:“如此,小可便多谢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24章 兄弟之寨 一来二去,登云山前的卢俊义等人和芒砀山的樊瑞、项充两个前前后后在此已折腾了近两个时辰才算结束。 卢俊义本来赠送给对方的银钱一是为了避免这些人将来可能因为山寨的生计问题而倒向了别的势力,而来是他看到对方军容不错,便有意结好,将来留下邹渊邹润在这登云山时万一有官军来剿也好有个外援不是? 可如今对方却又非常识时务赠送了自家山寨这么多的军马,在心情高兴的同时又有点担心刚刚的那份人情会被这些牲口给抵消了,遂又决定多送一万贯钱与对方,合计三万贯外加三千两纹银,总价值至少三万五六千贯。 卢俊义的这一举动在樊瑞和项充的眼里,自然是认为他是真心要助芒砀山,都在心里称赞他的慷慨仁义,面上也是一副欣喜不已的表情。 就因为卢俊义过于热情客气,导致樊瑞都有几分不好相受的感觉,叵耐登云山的好汉们都来相劝,又想起了自家山寨的钱粮却是十分紧缺,便也只得收了。 等到钱财装了车,两人都是对着卢俊义及几位登云山的头领拜了又拜。 只见樊瑞颇为动情地道:“今日卢哥哥慷慨之援,我芒砀山老少铭记在心,从此之后我家山寨与贵寨便是兄弟之交,日后若有用到咱们的地方只管开口!” 项充此时也是一改之前的倨傲态度,忙不迭地朝着卢俊义等人拜了拜,道:“卢家哥哥在上,我项充是个粗鲁人,此前屡有言语冒犯,不想哥哥居然不计前嫌对我芒砀山饱施援手,却不是叫小弟无地自容?将来若是用项充之时,我绝无二话!” 卢俊义是爽声一笑,道:“两位的心意卢某在此先行谢过,他日若真有事时,必来相请!”言罢又将自己身上的那把百炼刚到解了下来,双手托起送到项充面前。 略沉思一下,正色地与对方道:“项充兄弟一身武艺也是不凡,更是数千人大寨的头领,却手持有数处缺口的衮刀出入江湖,便是兄弟愿意时,我也心里不痛快。这刀乃是百炼钢所造,不但坚韧,且是锋利无比,兄弟若不嫌弃便请收做随身之用!” 项充一惊,今日所见真是颠覆了他的三观。对面这位是何人,那可是大名府的巨富,武艺更是冠绝河北路州。不想竟然如此赤诚相待他这个莽江湖汉,这一份胸襟却是哪里见过? 项充内心五味陈杂,同时也感叹着这次来登云山还真是叫人惊喜不断。感激无比的他忙伸出一只手来将这刀轻轻推了回去,颇动情地道:“此乃哥哥随身之物,在下怎好相受?” 项充的面部表情变化都叫卢俊义看在眼里,只见他忙假装不悦道:“实不相瞒,我将在近日离开此处回去大名府,倒时我在寻那位高人锻造一把便好,你又何故一味推辞,若是不收便是看轻了我。” 苏定和杜壆又不是瞎子,此时若还是看不出来自家寨主的心意,那便是傻子,便都来相劝了一番,直说得让项充觉得这刀不收便是辜负了苍天大地,辜负了江湖好汉之名! 樊瑞此时也心中感动无比,作为江湖上人,如何不知道一把好的武器的重要性?他的那把赤霄宝剑便是一把名器,他的剑法是好,却又少不了这把宝剑的之功才能在江湖上有着不菲的名声,不然哪有这三千人的大寨? 只见他也是温言道:“收了吧,此乃卢俊义哥哥的一片心意!”卢俊义一听这樊瑞居然把对自己的称呼已经从之前的“卢寨主”已经改成了“卢俊义哥哥”,心中暗喜,同时对他劝项充收刀表示感激,毕竟项充这种直性的人往往更容易被打动。 见到樊瑞都是来相劝,项充便将手中的衮刀往地上一插,双膝一弯,跪倒在地,将双手举过透顶,郑重地接过了刚刚结识不过半日的这位登云山寨主所赠的宝刀。 卢俊义等他接过了宝刀,又顺势将其扶起,笑道:“宝刀赠英雄,我今日也算成就一番江湖美谈!” 项充将刀在手中端详了一番,轻轻一抽,露出半截寒光。不禁大呼道:“真乃好刀!哥哥赠刀之恩,小弟日后没齿难忘,来日必报!” 卢俊义欣然一笑,心里终于得到了想要的这句话,也算不枉了之前做的这一切,又见此次不宜久停如此多的人马,便执手劝道:“罢了,你等下山,想必寨中的兄弟都在急等消息,你等莫如趁早赶路回去吧!” 樊瑞和项充又是一阵感动,尤其是樊瑞,他久在江湖,许多事情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对面这位寨主却是武艺高强,声名在外,可若是说如此轻易便送出了三四万贯钱却没有半点所求,岂不是笑话? 之前樊瑞之所以送马送甲仗的目的就是为了进一步减少欠卢俊义等人人情,不想对方却是执意要相助的样子,樊瑞虽然是感激不已,却又有点担心。 此前他曾想,万一对面这位九尺如银的大寨主热情相邀去那登云山吃一杯酒,却待如何应答?不去吧,怕是不好看,去了吧,万一对方给自家这领头的兄弟来个摔杯为号,却不是万事皆休? 樊瑞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暗道:“左右我樊某人到底还是心胸窄了些,难怪这位卢哥哥能聚拢来如此多武艺非凡的江湖豪杰!” 卢俊义樊瑞一时陷入沉思,便笑道:“兄弟休怪,非是我小家子气,实乃山寨初定,寨子里凌乱的很,不好相留!” 樊瑞忙道:“哥哥哪里话,uu看书 .uuanshu今日我等已经给贵寨带来诸多不便,怎敢再行叨扰?” 苏定在旁边凑道:“樊寨主有所不知,你等现在看到的我家这许多人马此前都是登州的官军,这些兄弟前时都奉了登州太守之命来此清缴,不料被我家哥哥设计擒获。这些人我等真心相待,故而竞相来投,因而山寨的诸多事需要一一处置,确不好请贵寨兄弟临寨!” 闻言,樊瑞项充两人都是一阵暗惊,不想这位武艺高强,身家巨万的大名府员外居然还有此等排兵布阵的本事!照此前姓王的那两个厮鸟所说,这才多长时间登云山便由此前的百十个人变成了如此赫然在眼前的近千人的队伍? 胸襟广阔、待人以诚、又有将兵之才,甘愿放弃巨万之资歇在草莽之中,樊瑞和项充瞬间觉得对面这位定是其志不在小!两人相视一眼,目光中一阵感慨,最终都是发自内心地奉上了一番赞美之词后才依依不舍地喝令自家人马掉头而去!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25章 鲁智深的疑虑 即使是在卢俊义点校军马回山的时候,他还在想当时如果要说出一句话来要求着樊瑞和项充能够留在登云山坐的一把交椅会有多大的几率成功呢? 正所谓一念成兄弟,一念成仇敌,这茫荡山的人马三千有余,而自己的山寨才不过一千五六百人,光看这个数字差距怕也很难叫对方愿意留下吧,搞不好还会反目呢。 其次,人家樊瑞和项充本来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想真相大白的结果居然是中了小人的奸计,只怕两人都觉得颜面大损,心情早已是一句mmp,这个时候邀请两人上山真心不合适。 卢俊义说出相送之言的时候,分明也是见到樊瑞和项充都是有些复杂的神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说呢,估计这两人的内心也是有些想法的,大概是在心里仔细思量过了,还是继续回芒砀山做主的好,要答谢这次获赠银钱的手段还是很多的,不急于此时倾寨来投! 至于山寨的其他几各头领,在见到茫荡山的人马已经走远后也曾上前相问,苏定就曾对着卢俊义说道:“哥哥为什么不请这些人留下?” 卢俊义苦笑着摇了摇头。望着苏定笑着道:“兄弟,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他们山寨如今钱粮是有些紧缺,可你应该知道,他们手下有三千人马,他们这寨子放在周边的州府,那也是一等一的大寨,莫说官府奈何不得,便是许多强人也是闻之色变,换了是你,怕也不愿意甘愿屈居人之下吧?” 杜壆此时也是点头道:“的确如此,小弟看来这芒砀山的人嘛,不但人数不少,而且只军容整齐,这樊瑞倒是个练兵的好手。” 卢俊义点点头,他心里当然明白原先轨迹中芒砀山的团牌手可是曾经大显身手的,尤其是芒砀山上的三人与那黑厮李逵组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冲阵组合。 “罢了,一切随缘吧。要说这几个人自己并无太大感觉,毕竟他几个在原先的轨迹中是和李逵搅在一起的,都有些好杀的样子,好在这几个与李逵相比较,黑历史还是要少上许多,倒叫人不会生出许多厌恶来!” 卢俊义在叹息一阵后便急赶着往山寨走去,他还要回去做好寨里的各项部署,因为一个紧张的时刻即将来了。 而此时,在登云山通往登州城的官道上,鲁智深正带着十几个登云山的小喽啰护送着登州通判宗泽的外甥女缓缓而行。一路上,两方都是默默无言。 鲁智深他是个急性子的人,一路上这些小娘子的沉默,旁边的小喽啰又搭不上话,直叫他不耐鸟烦。便在那里寻思:“既然这些小娘子都已经知道了洒家等人的身份,却不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洒家倒是没有什么,只是这寨主还想着回到大名府与那官府周旋呢,若叫这丫头将山寨的情况都说与那甚通判听了,却不是苦也?” 可是怎好办?既然是自家寨主所托要求送还与那位通判,总不能半路都叫杀了吧?鲁智深心里越想越烦,若是依得他的本事杀这几个小娘子还是如杀几只鸡那般简单,可他偏不是滥杀良人的弑杀之辈,反倒是个喜欢维护良善的直性佛爷,如何能对这几位柔弱无比的女子下手? 思虑了一阵,鲁智深也是无奈何,只得拍拍那辆马车,等到里面的人将那帘子掀开之后,他才开口对里面的女子道:“丫头们,这一路上恁等都不开口,叫洒家这个大和尚好不聊赖,莫如咱们叙叙话,打发些时间?” 话说这马车里面的女子之前被樊瑞一伙劫掠去后是一阵心惊胆战,这会儿刚刚得遇个存有善心的好强人释放,这才刚刚脱险路走了一半,不料这位胖大和尚却突然来拍车子说是要叙话,顿时都是慌作一团。 鲁智深一见这掀开帘子的小娘子面上尽是惊慌之色,不禁一笑道:“洒家是个出家人,又是个好武喜欢打熬身子的江湖好汉,你几个莫要胡思乱想!想必刚刚洒家自报姓名的时候你们都是听的真切了,如今你几个且把名字都说来叫洒家知道,如何?” 几个女子面面相视,确定这位大和尚除了动嘴之外并无甚多余的动作,互相之间有了一番眼神的交流后便由那宗泽的外甥女开口回道:“奴家姓苏,名唤晓云!” 言罢,她见眼前这位坐马上的大和尚似乎听得仔细,便又指着旁边一位女子道:“这位阿姐名叫王崇秀,”随即又指了指另外一位与这位女子年龄模样相仿的女子道:“这位阿姐叫王崇锦。” 鲁智深一听,将这两位姓王的女子的姓名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忽然开口道:“你两个莫非是个亲姐妹?” 他这没来由的一惊,再配上那副十分憨蒙胖的大和尚表情,直叫几个女子都是一怔,只见那苏晓云一笑道:“大师倒是有个眼力,这两个阿姐真是亲姐妹。” 鲁智深点点头,道:“难怪两个看起来有些模样相似!”说完便仔细盯着这两个女子看了又看,直把两个女子看得有些蹙眉躲闪。 见此,苏晓云面色愠怒道:“大师乃是佛门净土中人,如何净盯人家未出阁的小娘子乱看,却不是失态!” 鲁智深爽声大笑道:“丫头,你误会了,洒家何人,虽然谈不上甚世间豪杰,却也不是心思污浊之人,断没有其他非分之想!” 苏晓云樱桃小口一撅道:“看便看了,还要狡辩,依得奴家来看,你这胖和尚莫不是故意要寻咱们姐妹打开这车帘子好行轻薄之事?” “放屁!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咋就恁地般不识人?我家哥哥若是如你说的这般不堪,如何还会专门护送你等回城,须知咱们如今正与官府做了对头,此去也是担着好大的干系呢!” 鲁智深见说是瞪了这说话的人一眼,只见那人正是此前刚刚被提拔不久的伍生小头目。想他从前刚到山寨的时候,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可是这鲁智深是何等性格?不出多久这好好的一个庄户子弟便真成了一个十足的职业强人,这说话就如点燃的炮仗,嘎嘣脆又连环响! 见这伍生被自己瞪了一眼便把头一缩,不再吭气,鲁智深心满意足地把目光又转了回来,对着那苏晓云道:“丫头,我这兄弟说话甚是粗鲁,难以入耳,还请宽恕则个。不过他所说的倒也是实话,洒家如今是接到了哥哥的将令,须不得将你等完好无损地送到?你只顾说那些话却不是叫洒家冤死?” 不等苏晓云开口,那位王崇锦倒是也开口道:“大师休怪,这位晓云妹子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绝无一丝不敬之意!”说完又看了一下旁边叫王崇秀的女子,后者也是赔话来道:“是哩,我几个如今脱了那处险地,都是那位寨主与大师的恩德,谁不是打心里感激着,如何会诚心来叫大师心烦?” 鲁智深见说是咧嘴一笑,u看书 ww..c道:“罢了,洒家也是玩笑话,不曾真生气!” 两位姓王的女子见说都是面上一松,刚刚一瞬间涌起的愁云渐渐散去,俏容上的沧桑也退去了不少。 鲁智深又接着道:“晓云姑娘且听洒家一言,我等如今是在那登云山结寨落草不假,但我等绝非残害良善的恶徒,山寨里许多人在此间都是因为身上担多许多苦处的。对于那些残害良民,放刁把滥的鸟官们,洒家恨不得一禅杖都叫打翻了事,但是对于你等良家女子,我等怎好相害?只不过如今洒家这里有一事相求,还请你几个答应则个!” 苏晓云和王姓女子,还有早已吓得不敢做声的丫鬟听了都是微微惊奇,都心道如今自己几个人的性命尚且在这大和尚和面前的强人手里,却还有甚事要对方开口相求?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26章 外粗内细真佛爷 话说听到这位胖大和尚说有事相求,苏晓云等几个女子无不心里嘀咕。她自己几个如今是连自身的安全都是个问题,却还有什么值得这位胖大和尚值得出口相求的? 当下几个女子都是眼神交流了一番,刚刚也听说了,这位大和尚似乎并无轻薄的意思,于是乎各自的疑惑在眼神中传递开去。 尤其是这位苏晓云,更是心中腹诽不已。她想到了一件令自己后悔的事,便是此前当着众多强人的面说出了她与登州通判宗泽的亲戚关系。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如今几个小女子在这位大和尚的眼里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无非请求自家的通判阿舅能够看在这次搭救的份上做些什么呗! 苏晓云想到这里,不禁握紧了手里手绢,生怕对方会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 可是她又无可奈何,若是真切地说她还真是没有胆量拒绝这人即将开口提出的请求,只得勉强地点了点头,抬眼看了看这位胖大和尚,道:“大师有话但讲,奴家若是真有出手相帮的地方,定会尽力而为!” 言罢,她便怔怔地看着鲁智深,生怕错漏了对方说的一个字。 说实话,苏晓云到现在还记得当日她在濉州之时,正在紧急关头,那位九尺如银的大汉简直是从天而降呐!当时正在那个危急关头,一个淫贼窜进马车内的无耻表情到现在犹叫她记忆尤新,几个人当时虽然都是奋力反抗,但是那个淫贼却是个粗壮的武艺人,若不是那位英武的男子来救,只怕早已清白不保。 脱险之后,苏晓云的心里自然是充满感激之情的,直把那仗义出手的九尺英武形象一直镌刻在心里。本来她想如此萍水相逢的事情肯定是不会有第二次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将归于尘土,也就试着将此事慢慢淡忘。 岂料,世间上的事就是这般弄人,那日事后,那几个官不知是不是因为吓到了还是怎的,居然命令队伍转向先去濉州修整一番,这一晃又耽误了几日。 眼看这官军队伍在濉州又重新补充了不少人马,想着这次离登州已经距离不远,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吧,不想才走几日又是横生枝节,这次便是更彻底,直接叫这伙强人给掳走了。 本来她已经绝望了,她是官宦人家出身不假,但是从前也是经常能够听到关于这些江湖上强人的事迹的,如她这种黄花俏容女子落得这些人手里还能有好?到时候怕不是等身体残败之时落得身死荒野的下场? 哪知命运再次出现转机,那位曾经的救命恩人再次出现,又一次出手相救。 虽然那恩人似乎也是个江湖强人,但两次救命之恩自然不能相忘,但是这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果对方是要把自家的舅舅拖下水,那是万万不可的。 只见苏晓云暗自叹息一声,暗道:“且听这位胖大和尚如何说来,若是真提着一些非分之想,那么自己也无需客气,只需一口回绝便好,毕竟是自己欠了这伙人的救命之恩,与自己家的舅舅并无太大关联,决不能做出伤害自家亲人的承诺!” 苏晓云想了一阵,大概也就想到这里。 鲁智深见这位女子似有沉思之意,便非常耐心地等她抬头之后方才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原来是虚惊一场!苏晓云听完这位胖大和尚所言之后,才知道是自家想得太多了,这位胖大和尚并未提出任何非分之要求,而是只是简单的要求她回去之后不要讲这登云山前听到的这伙强人的姓名吐露给自家的舅舅。 苏晓云忙不迭点了点头,脸色露出好久难见大笑容,道:“大师放心,不劳恁吩咐,奴家也自然省的!” 她心里明白毕竟这会儿都是江湖上落草的强人,平日里身上多少都会背的一些案子。自家的舅舅是官府中人,之前听到这伙强人所言,似乎对自家的舅舅在登州的所作所为还有一份推崇之心,这伙强人倒是还有些良善之心。 苏晓云知道自家的舅舅乃是一个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人。这真叫他老人家知道这里伏着一伙强人,难免会请奏上面派大军前来,说不定自家舅舅也会亲自领兵而来,到时候两厢一番残杀,伤亡难以估计,无论是哪方遇难都非她心中所愿啊! 其实苏晓云想多了,这登云山匪寇之事如今怕已经传遍了整个京东东路,就差报到官家案前。鲁智深之所以有此顾虑,那时因为他知晓卢俊义惧怕的并非是登州官府再派兵马来剿。 而是卢俊义此前已经说过:不想过早地暴露出自家的真实意图。鲁智深听得清楚,自家的那位寨主还想回去大名府继续蛰伏呢。正因如此,外粗内细的他才会想到了要在这几个女子将要到达登州城内之前先做个预防。 作为鲁智深这种人,他自然也想过这女子可能会一口回绝,或者是假意答应之类,不过他是个直性佛爷,自然是有话便要说。 却说苏晓云此前已经大致清楚了她们之前两次受到攻击的强人出处,自然不会胡乱诬陷对她有救命之恩的登云山人马。只见她在答复了鲁智深之后,又恳切地道:“奴家虽是女子,也知晓恩怨分明的道理,怎会以怨报恩?”说完又指天发誓了一回才罢。 鲁智深见眼前的这位小娘子答应之时不但言语恳切,还指天发了毒誓,当即是心中大定,心情好了不少,便也不觉得这一路的苦闷,甚至开始欣赏起这沿途的风景来。 时间过得真快,一行人很快便到了登州城门前,鲁智深走到马车跟前拍了拍马车。等到这个小娘子把脑袋伸出之后,他上前拱了拱手,开口道:“几位姑娘,我等都是江湖上的强人,前段时间又曾与登州官府有过厮杀。此回不便进入城内,便请小娘子们自行进城了,洒家等就此告辞” 言罢只见鲁智深一招手,赶车的那个登云山喽啰也从马车赶车位置上跃下。 苏晓云和王家姐妹见说都是从马车里出来,向这位胖大和尚拜礼致谢。鲁智深又是一番还礼,两下又说几句客套话,这才罢了。 看着那位胖大和尚远去的背影,苏晓云既有一种已经脱离了牢笼的兴奋之感同时也有一丝微微的失落之感,看书ww.uuanshu.co 不禁叹道:“或许此生真得不会再有与那人相见的机会吧!” 而王家姐妹也站在登州城的门口,朝那登云山的方向默默的张望了一会,各自长出了一口气之后,似乎在唏嘘着这一路来登州的艰险之旅。 几人站在那里直到看着鲁智深等人都消失在路尽头后才叫那苏晓云的随身丫鬟牵了马,大家都是步行进了城。 而此时鲁智深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不觉是转过脸去,虽然已看不见了登州城,他还是心中一喜,急忙打马往自家山寨奔去。 等到鲁智深急匆匆回到山寨,一进大门,不等他开口便早有一个守备军士上来将他马缰接去,抱拳道:“提辖哥哥,寨主早一时已经吩咐过了,叫恁一回山便去山寨议事!”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27章 议别登云山 卢俊义看了一眼匆匆进入聚义厅的鲁智深,忙请对方坐下,道:“兄长这一趟来回辛苦,快请坐下吃茶稍歇。” 鲁智深见说是忙坐下,却见他平日喜欢坐的位置旁边的一个小凳子上放着一盏茶水,端在手里感觉微温,便也毫不客气地饮了干净,又用袖口一擦嘴,这才正色地朝上座的卢俊义望去。 对视到鲁智深的目光,卢俊义这才道:“既然大师也已回山,我等便仔细讨论一番下一步山寨的事务安排。” 苏定闻说是急忙道:“哥哥此议最好,小弟如今身上担着的事务不少,既要管着那一百亲卫的日常训练,又要教授陈七几个人武艺,还要管着山寨的钱粮,最近又落得个二百弓弩手的差事,实在的有心无力,还请哥哥酌情考虑分出去两件!” 卢俊义看了一眼苏定,从对方那稍显疲惫的神情来看,何尝不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而且苏定刚才应该还说漏了一件才对,便是最先成立的暗营事务。此前自己已经对他说过了,此事目前知情人仅限几个,因此苏定此时不便说而已。 没办法,鞭打快牛是几千年的传统,谁叫这苏定跟自己的时间最长,又曾提过做一个结义弟兄,关系也算最近,所以一些至关紧要的事只得先拜托他了。 卢俊义思虑一下,这苏定目前的事情也确实太多了些,也该给其松松绑,因此便道:“哎,最近的这事情一件接一件,我这脑袋也算是忙晕了,不曾想苏定兄弟身上压着这么多事!我看这钱粮之事就交给吴才、胡春生、朱成三人共管,就令吴才为登云山钱粮头领吧!” 吴才闻言从后排起身抱拳道:“小弟何德何能当此重任?” 苏定急叹道:“吴兄弟,你就别推辞了,当真是要累死我么?” 邹渊此时一阵欣喜,这吴才也算之前登云山的老人了,如今山寨里除了江湖上武艺高强的豪杰,便是只有他和邹润是原先寨里的老人,不想吴才又得了自家寨主看重,做的个头领,却不是脸上有光? 想到这里,邹渊不由地看了一眼邹润,刚好也见邹润望来,两人相顾,邹润面上也是欣喜,本欲开口劝吴才受命,却又见邹渊目光中的意思,便将要说的话又都吞回肚子里了。 这一对叔侄的表现都叫上座的卢俊义看在了眼里,当即是会心一笑,对邹渊道:“邹头领这就不够意思了,从今的老兄弟新当得头领,怎么着也该开口恭贺一下吧?” 邹渊闻说卢俊义提到甚老兄弟,是暗自一惊,急忙起身道:“寨主哥哥容禀,正所谓家有百口,主事一人,如今哥哥当家,小弟与大郎有甚放心不得?哥哥要用吴才,咱们都是替他高兴,却不是因他是老兄弟便多做他想。” 卢俊义听完邹渊所说,便一笑道:“无妨,吴才兄弟跟你叔侄在一起呆的时间最长,说一句老兄弟有甚打紧?如今山寨兄弟比之前多了不少,但也也不能有了新兄弟,而忘了老兄弟,否则以后咱们山寨还真不敢迎来太多的江湖豪杰哩!” 杜壆也在一旁附和道:“确实如此,吴才兄弟早于两位创建此寨,颇好义气又为人精细,从前也曾管过山寨钱粮,确实适合应了此差。我看两位邹头领也就莫要推辞了,也不叫吴才兄弟的本事埋没了!” 坐在旁边的苏定,闻言是一笑道:“看吧,并非是我一人如此说来,若是吴才兄弟把我手中的钱粮管理之事都接管过去,我也好得空把哥哥的亲卫营仔细训练一番,好歹也不负哥哥所托才是。” 听到苏定说是为了更好训练亲卫营,邹渊是相顾一眼邹润后拱手道:“既然各位兄长都是如此抬举吴才兄弟,我两个还有何话可说?” 说完之后,邹渊又朝吴才拱了拱手,道:“吴才兄弟,今日寨主哥哥力荐你就任钱粮管理事务,望你要将此事做好,莫要辜负看了寨主哥哥的一片好意,我等也好面上有光才是!” 鲁智深听到苏定提到此事与卢俊义的亲卫营有关便也忙站起来道:“此事如此甚好,洒家也觉得吴才兄弟能够胜任此事,邹渊邹润莫要多想了,寨主哥哥也是真心想叫手下的兄弟都能堪当大任罢了。” 没想到这鲁智深居然能说出这番开导人心的话来,卢俊义是面上一乐,随即又道:“日后哪位兄弟发现了德才出众的人莫要忘了推荐过来,现下山寨人马不多,但我相信凭着咱们这些真心义气相投的兄弟经营下去,日后还怕人马没个十万八万的,到时候却哪里再来得及培养提拔将兵之人?内举不避亲嘛!” 众人见说都是点点头,孙新也道:“我这才来山寨不过时日,山寨的人马已经翻了数番,若是照此下去,咱们山寨迟早人马过万,是需要提早做好中下层骨干兄弟的培养!” 卢俊义哈哈一笑,道:“孙二哥说的好,我等行事须早一步看三步,不能只管眼前,凡事都等火候到了才着手准备,只怕会措手不及。” 说完此事后,卢俊义才又道:“明日一早,我将启程去往济州然后转到大名府,此处山寨将由邹渊邹润外加吴才、胡春生、朱成、薛武几位掌管,由邹渊兄弟执掌山寨诸事!” 邹渊一听卢俊义此次下山居然将他叔侄两个都丢下来,顿时急了起来,道:“哥哥如何这般急着要走?” 邹润见状也是慌忙站起来道:“哥哥乃是山寨之主,岂可轻动,莫如哥哥在山寨安坐,我等下山去办不好么?” 卢俊义闻言一愣,只觉那甚“不可轻动”好些耳熟,随即微微一笑道:“你两位的心意,我岂不知?说句不中听的话,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图不得安逸。你两个留在此地也是有大事相托,莫以为是得了轻松事!” 邹渊、邹润听到卢俊义说是有甚大事相托,便只得慢慢坐了下去,静静地听他说来。 卢俊义这才对他两道:“前者我答应了崇文要去寻那王进王教头的行踪,如今山寨已定,却不是正该去办?叵耐我有急事须回,这处山寨需要个熟悉登州情况的人坐镇,非两位邹头领莫属。” 苏定一听如此,便想起了那日邹家叔侄自付会水的情景,当即也附和道:“二位莫要忘了,那王教头据说是在那沙门岛上,去那处须走水路,这里头领之中除了你两个,还有谁合适?” 就连平日喜欢瞎嚷嚷的马劲此时都一本正经地道:“俺也说一句,那崇文贤弟的武艺大伙也都瞧见了,他的师父本事能差了?况且那王进又是个敢于滥官作对的好汉,须不好不救,如此俺马劲便拜托两位邹头领了!” 说完,马劲是站起来,稳稳地朝邹渊邹润躬身一礼,慌得二邹都是连忙还礼! 卢俊义见说是一声道:“好,此事便如此议定了,不过咱们须分批而行,uu看书 wwukanhu.co明日我和苏定、韩世忠、孙二哥等几位先领马军、亲卫营去往济州二龙山稍歇,鲁大师和杜壆、程勇三位各领自家人马修整数日再走!” 杜壆道:“也好,我那营兄弟这几日训练效果不错,刚好在后面几日里趁热打铁,好好练练筋骨!” 鲁智深咧嘴一笑道:“洒家也是这般考虑的,便请寨主哥哥先行一步!” 众人见说都是点头,算是同意了。卢俊义这才将剩下的几件大事也都托出,将分批出发前往大名府之事也都议定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登云山人马先期出发的人马都是吃饱喝足,伙房准备好了必要的路上干粮饮水,卢俊义带领韩世忠、马劲、程勇麾下的马劲三百,亲卫一百,合计四百多人,四百多匹马一发迤逦往西北而去。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28章 扈家庄的来客 时下正是暖风吹起,春意渐显,在郓城县梁山水泊边坐落一个大庄院。一周遭都是土墙,四周都是合抱大柳树,前面好大一个红漆大门,门前几个手持刀枪的庄客正在那里眼神警惕自看着前面。 远远地,扈家这些庄客便发现了前方有状况,只见那里是两个骑马的人一前一后,中间是一辆马车。 这几个把门的庄客见这边来人不过寥寥几个,便也不甚担心,只等这小撮人都近了,其中身强力壮的庄客才上前几步,做了个拦车的手势道:“你等甚人,来此作甚?” 闻言,只见马上的一个中年男子,慢慢下来,走了过来。 庄客见这人是个儒雅打扮,身上不曾有刀剑,便也招呼身后的人收了手里的刀枪。 毕竟作为看家护院的人,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眼前这伙人分明不太像是坏人! 中年男子,上前对把门的装客拱手道:“敢问可是扈家庄?” 庄客道:“正是,你等来此有何贵干?” 中年男子见说是一笑道:“劳烦小哥代为通传一声,就说有远道而来的亲戚拜见。” 这庄客一听说自家庄主的亲戚,当即是抱拳,道:“几位稍歇,小人这就去禀报我家主人。”说完一溜烟小跑进了门内。 扈家庄内,扈成正在和父亲扈太公以及妹妹扈三娘在那里商议关于梁山人马攻打祝家庄之事。 只听扈成开口道:“那梁山水泊里伏着的强人数量何止过万,其中武艺高强者何止百人,更耐那山寨枪长马劣,绝不可等闲视之。依得我看,前者祝家乃是险胜!” 扈三娘一笑道:“哥哥没要光长他人志气,小妹到不觉得那那梁山人马真有那般厉害,前番他们引军前来,还不是让祝家三个兄弟都打退了回去。” 扈成一听自家妹子说这般话,心里顿时明白,便急道:“小妹啊,这水泊在此时日不长便有今日这般光景,我等三庄在此多少年了,才攒下如此家业。假以时日,那贼寇人马怕是要倍增不止,到时候再来,如何能挡住?” 扈三娘杏眼圆睁道:“哼,不管这伙贼人如何厉害,此番若再来,我便要亲自上阵捉他一两个贼首,也好接送东京邀功,也叫那祝家莫要小觑了咱家。” 扈成见自己说服不了妹子,便叫目光转向上座的老父扈太公。 只听扈太公在一旁叹了口气,道:“我儿可知那梁山水贼寇都是些甚人?可都是经年在江湖上厮混的厮杀好手。如今祝家庄虽然一时得势,又捉了人,那贼寇岂肯罢休?定会组织更多的人马前来应战,你哪里去得?” 扈三娘道:“那梁山水泊的贼寇的本事我看也不怎样,他祝家庄能捉到了几个,偏我捉她不得?这次我若去,便也捉到几个,省得叫祝彪等人看轻了本姑娘,也好给爹爹脸色添彩!” 扈成见说是看了一眼扈太公,然后又颇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这妹子还真是不省心呢,那梁山贼寇里面多有江湖豪杰,个个武艺高强,听说就连那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都已在上面落草,如何能轻易与之结怨? 这要是真和祝家庄厮杀起来,谁输谁赢,却不是一目了然。虽说这三个庄子如今已联合一体,只图自保尚且捉襟见肘。叵耐祝家庄居然还口出狂言,说甚打破梁山水泊,捉尽梁山头领。 最主要的还是那李家庄的庄主居然叫那祝家的人给暗箭射伤了。如此紧要关头,居然发生此种事,这种的三庄联合的承诺又有几分可信? 扈成颇是无奈,看着自家妹子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情知只要同意了,怕这次去那祝家定会与那梁山结仇! 扈太公此时也是心急如焚,他对女儿是再清楚不过。那是从小便与旁人家的小娘子不同,别人的女儿都喜欢针线活,而她却最喜欢舞枪弄棒。最后虽也是练得一身好武艺傍身,却也落得个倔强性格。 本想着将其许配给祝家庄的老三祝彪,希望能嫁个实力强劲的人家的同时,也能叫那武艺高强的祝彪能够在将来成亲之后代为管一管,哪知道这亲事刚刚说好,这祸事便就是发了。 说起这个祝家庄确实是本地这三个庄子之中最大的一个,有一万来户,家有庄客两千多人,若是放在寻常的州县里,这样规模的庄子肯定是数一数二,倒也是十分好的说亲对象。 可这梁山上的人平日里与自家的三个庄子并未有任何冲突,却不知为何这祝家庄偏偏要与这梁山强人作对,这些平日里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的强人,真的有那么好对付吗?要是真的如此容易对付,那附近的官府岂不是早早就将其剿灭了? 扈太公也是累了,u看书 .uukanhu只见他轻轻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拐杖气的在地上跺了跺,叹了叹气,然后踱着步子走了出去。 扈成一见父亲的表情,就知道对方肯定是去庄子后面自家建的小佛堂里,估计想去拜一拜里面的神佛,好保佑自家的子女此去祝家能平安归来吧。 扈成此时也是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办法,自家的妹子就是这个性格,他不禁有些后悔。早些时候就不该让自家的妹子学这么多武艺。现在好了,妹子长大了,武艺也是不凡,可这性子却是一点未长进。 扈三娘却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他还想着和未婚夫并肩作战,其实他对祝彪并没有太多感情,他两人的婚事也纯粹是家族之间和庄子之间的交换。 不过婚姻在她看来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得自家思虑太多?并且这梁山上的都是贼寇,自家都是良民,将这些贼寇捉了解送官府却不是天经地义? 想到此处,扈三娘将身上的罩袍一抖,对着自家哥哥道:“哥哥这里若是无事,小妹便回房去了。” 扈成皱眉望着她一眼,只得点点头,他心里如何不明白他妹子是想尽快回房收拾随身衣物,好尽快去那祝家庄助战。 正在扈成愁眉苦闷之时,却听到门外有庄客来报,说是有远房亲戚到了,不觉是一愣,随即是和那庄客一起走了出去。 第29章 诚心相劝,被误做离间 话说扈成走到自家大门跟前,左右细看,却是没一个是相识的。并且这几人的打扮搭配也是有些怪异,绝不像是甚来走亲眷的。 只见当头一位中年男子是个儒生打扮,后面一位后生,生的长大,英武不凡,背后左右交叉背负两把大铁戟。马车上也有一员生的颇为粗壮的汉子坐在赶马的位置上。 扈成正在疑惑,却见那马车的帘子先开了,马上的那汉子赶忙下了车,端出一个小凳,从马车里款款下来一位俏丽的女子。那女子也不苟言笑,踏着碎步,走近扈成道了个万福。 见此,扈成还了一礼,便请几人回庄上安坐拜茶。因为他虽对眼前几位不识,却不敢保证这几人不是自家的亲戚,万一是老父亲的或是已故去的母亲那边的呢。 等两厢宾主坐定,扈成派人去将已经去了自家后宅的佛堂的扈太公也给请了过来,又叫下人们前来上了茶水,见这里有女眷,便也上了些果品枣糕,这才挥手叫下人们都退去了。 扈成看了一眼扈太公,等到扈太公眼皮抬了抬,他才对着对面这几位动问道:“我扈家来此经营已经数代,从前或许也有亲戚在外,这些却不曾有外地亲眷往来,如今家母早故,唯家父尚在。却不知诸位是从哪里来,与我家有何亲缘,小子也好行相见之礼!” 对面的中年男子见状是抚须一笑道:“少庄主不必如此客气,实不相瞒,要说我等与你扈家有甚亲缘关系,却也谈不上,但是此番来此便是有意与你扈家结好,故而在门口我便自做主说是你家远房亲戚。” 扈太公闻言是胡须一跳,他是人老鬼精,顿觉这几人怕是另有来意,便将手里的拐杖靠在上首桌边,端起茶盏对着右手边中年男子道:“客人吃茶!” 吃了一遍,太公将茶盏稳稳放下,这才拱手道:“老汉在居住数十年,不曾苛待过庄内的庄客,不也曾陷害过周遭的良善,几位客人莫不是那梁山上的大王?” 扈成闻言立即起身,目光尽是惊疑,本要挥手叫外面的庄客,却见上座的老太公微微摇头,便只得停住了。 扈太公见自己的儿子反应有些过大,便伸手往下按了按,示意扈成坐下。 一则是因为刚刚他所说的话,都是自家的猜测,并非有甚实证,因而此刻若是闹出动静,万一错怪了岂不是难以收场? 二则若是眼前这些人真是梁山来人,便更是声张不得,若叫其他两个庄子知晓了,到时候若要领兵前来捉人,岂不是祸事大了? 毕竟得罪那江湖上声名颇显的梁山强人,可不是这老太公想要看到的,他不比那祝家的三个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凡事都要分个高下,想他都这把年纪了还有多少活头,早已不是争强好胜的年纪了! 不妨那中年男子一笑道:“太公、少庄主不必忧虑,我等绝不是梁山水泊里的人,也绝非有甚歹意。在下姓袁名遗,乃是从登州而来!” 扈太公一听,忙不自觉地又将手摸索到他的那根拄拐上,摩挲了一番,又将目光转向了扈成,似乎是在询问扈成可曾知晓这伙人的来历。 扈成见状事摇摇头,心道对方说不是梁山上的人,又没有歹意,便对中年男子道:“官人从登州而来,莫非要看顾我扈家的买卖?” 袁遗哈哈一笑,道:“少庄主家里有何买卖可做?” 扈成道:“实不相瞒,咱们这边的几个庄子里,一靠买卖粮米,二靠北上贩羊马、各种皮子,都是来钱的正经买卖!” 袁遗见说是抚须点头,心里暗自想到了临走时自家寨主的话语,这扈成果然是个实诚人,当下是一笑道:“我等来此也算是与贵庄做一笔买卖,不过这笔买卖可是大的很呐!” 说完,也不管扈家父子两人的惊诧面容,只是指着旁边两男一女道:“这位年轻后生乃我家侄儿崇文,那位稍长者乃是我义弟卫鹤,那边小娘子乃是小女明月。” 三人听完袁遗所言后都是起身朝着扈太公、扈成拜了拜。 扈太公点点头,忙道:“快快免礼!” 扈成则忙起身还礼,他现在算是迷糊了,这伙人并不是家里甚亲戚,暂时还不确定这伙人是不是梁山的强人,当然这位口中说的做买卖怕也是个闲扯。 只见扈太公道:“几位客官,既然是那登州之地而来,买卖上的事,便请与老汉犬子相商,老汉年纪大了,不好久坐,便就此失陪,烦乞恕罪!” 说完,这扈太公便慢慢起身,朝着袁遗几位拱拱手,拄拐而去。边走边在心中还嘀咕着,哪里有这般冒充人家亲戚跑来做买卖的。 登云山的几人都是起身朝太公拜了拜,并目送太公出门后,袁遗才一伸手,看着扈成道:‘少庄主请坐!’ 扈成忙道:“几位客官也请坐!” 袁遗这才正色道:“奸不厮欺,俏不厮瞒,我等来此乃受他人所托,专门为解扈家之难而来。当然,也是顺便做一笔买卖。uu看书 .uuns ” 扈成听完不禁吃惊,这伙人果然是有些问题,不过就凭对方说什么为解扈家之难来的,他倒是忍住了不曾发作,只是笑道:“我扈家虽然比不上祝家庄、李家庄,却也是郓城县内能排上号的大庄子,光是庄客也有五七百,谁敢来张我家?” 袁遗见说兀自一笑,随即又看了看同来的卫鹤等人,大伙都是微微一笑。直笑得扈成有些浑身不自在。 很显然,虽然对方不曾开口明说,但这副态度分明对于自家的实力似乎并不太在意,扈成便又补充道:“如今我扈家与李家、祝家三庄联合,结为唇齿,庄客护卫总数怕有三四千,谁能有如此本事敢来相扰?” 袁遗这才转脸道:“强敌就在眼前,少庄主何必假装无事?你那三庄联合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少庄主万不可当真,否则定将大祸临头矣!” 扈成一听,顿时怒道:“胡说,三庄联合正是顺势之举,我扈家乃是诚心与他两庄结为护援,阁下口出此言,莫非真是那梁山贼寇,特来离间我等?” 扈成话语刚落,袁遗正要应话,不妨客厅外传来一个女音,虽是婉转却又自带杀气地回道:“哪里有梁山贼寇,本姑娘正苦无处寻他们,他们倒是来自投罗网,却不正好捉了送官?” 扈成一听,暗道不妙,自家这妹子不是说回房去收拾东西准备动身去那祝家,怎么这会儿又来厅外? 第30章 不知危机将近 话说扈三娘在扈家的客厅外喊的一声梁山贼寇,直叫扈家的许多庄客都是一惊,纷纷抄起刀枪,都望客厅这里赶来。 扈三娘此时腰悬日月双刀,也是踏步往正厅里急赶,迎面却正好撞见了自家的兄长扈成。 “哥哥,梁山贼寇来此作甚,你为何要留贼寇在我家中?” 扈成被自家妹子这一连串的问话给问的怔住了,当即是一愣,随即看到自家的许多庄客都是往这边来了,便挥手道:“你们这是作甚?还不退下,我妹子随口说的,你们便也是如此犯浑?” 扈三娘见到自家哥哥此时又如此说来,便道:“刚刚我在外面分明是听到你说甚梁山贼寇,为何此时又矢口否认?待我进去一看究竟!” 说完,这扈三娘不管扈成在门口拦着,只手一扒拉,将这位七尺多长的汉子给推开了去,三步两步进入会客厅内。 一进门,扈三娘才觉得自己是有些紧张过度了,厅内现下正有四人,瞧着衣着打扮,倒是有一人颇有江湖习气,其余三人与她印象中的梁山强人差距甚远。最重要的是那里还有一位容颜娇媚的女子,正秋波顾来。 袁遗在来之前早已得到了卢俊义的诸多信息相告,看着这位风姿飒爽的女将模样的绝美小娘子,自然是心中有数,便招呼着几人都是起身朝对方抱拳拜了拜,道:“在下袁遗,得见郓州第一女侠,倍感幸甚!” 扈三娘最近段时间经常听到梁山上的一些人的信息,她在心中将这袁遗之名与听过的那些人都仔细对了对,却不曾有人说过这水泊里有此一人,再看时,这人乃是个儒生打扮,身上不曾带有防身之物,心中便是一松,此时又听这人出口便唤她是郓州第一女侠,心中煞气散去了大半。 不过她的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冷艳之容,只是杏眼轻启,环顾了四人后动问道:“你等好大胆,如此几人便敢来我扈家庄!” “不得无礼!”只见扈成在她身后一声轻喝道。 虽然这扈成有些实诚,却不是呆子,先不说这伙人是不是梁山上的人,就算是,那也不能如自家妹子说的那般可以直接绑缚了送到官府。 且不说日后梁山大军会前来报复,单单说这几个人还带了个女眷就敢大摇大摆地进来,怕不是没有依仗?他祝家是家大业大,城高池深,又人马众多自然是有恃无恐,作为扈家的主事人可不能不为扈家庄这老少着想。 扈成在呵斥了扈三娘一声后,忙上前想袁遗等人拱手致歉,又伸手请大家落座。 扈三娘见到自己兄长如此礼遇这几个人,便也不再多话,只不过她依然是粉面微岔地坐在扈成旁边的椅子上。 坐下后,又觉得心情不爽,看了看这茶几,突然一巴掌拍在那靠边的茶几上,喝道:“人都死哪里去了,也不给我上杯茶来!” 声音传到门外,扈家下人谁人不知晓这小娘子的厉害?早已两个飞奔也似地泡了一盏绝好的嫩牙儿好茶奉上,当然茶盏也用最好的,便是白雪定器,下面一个红底盘子托了。那奉茶的也是个寻常乖巧的伶俐人,赔笑躬身将茶放好。 扈三娘的举动落在扈成的眼睛里,他只得是摇头叹气,苦无奈何。只得对着袁遗等人抱拳道:“小妹一向任性惯了,还请诸位担待则个。” 扈三娘一听自家哥哥当着这群陌生人的面说自己是任性惯了,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从小喜好武艺,虽然是天生丽质,体长貌美,但从好武艺这一点来说,本就是个十分好强的人。要是扈成在旁人面前说也就算了,偏偏是当着这些刚刚被扈三娘误以为是梁山贼寇的人,却不是叫她顿觉得面上失了光? 只见这位体长绝美的扈三娘腾地起身道:“哥哥说谁任性,我在外面也是听你在厅内说这些人是甚梁山贼寇,所以才会说那番话的,你如何能怪我?” 扈成道:“我那也是一时情急脱口而出,你休要再提!” 袁遗见此,忙上前道:“无妨,所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等是不是梁山贼寇,日后自有分晓。便是刚刚少庄主误以为咱们是来离间的,咱们也不觉得稀奇,如今你独龙岗乃是个紧要时候,凡事谨慎一些也是好的。” 扈三娘抢道:“你这个酸秀才休要胡言,我家三个庄子如今都是好好的,你偏要来出言诅咒是何道理?” 袁遗从登云山来时得到了卢俊义的密传,期间得到了许多嘱咐,对于扈家兄妹的反应自然是早有预料,当即是不慌不忙地道:“不见得吧?听说梁山的宋江已经起大军前来相攻,早晚庄子怕要失陷,何故推说都是好好的?” 扈三娘兀自一笑道:“梁山贼寇来便来,咱们莫不是怕他们?时下那祝郎已经捉的一个,乃是个尖嘴猴腮模样的人,想必这梁山贼寇也不过尔尔!” 袁遗闻言是爽声一笑,直笑的扈成浑身发毛,只得躬身抱拳上前一步道:“足下莫非有话赐教?” 袁遗这才罢了,点头道:“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青州兵马总管秦明、青州兵马都监黄信如今都在那水泊里安生,更有马步水军头领百人,姑娘如何能以那时迁之貌以取笑梁山众人之能?若那祝家之人也是如此,u看书 ww.uuash 安能不败?” 此下不只是扈成,就连扈三娘也是有些吃惊,便道:“你既然知晓那厮叫时迁,你等莫不真是那梁山派人的奸细,故意来探我三个庄子的脚头?” 闻说,袁遗身边的王崇文实在是有些忍耐不住,便抢道:“谁来张你庄子的脚头?我等来时在路上多见有几股探子,那梁山的人敢来打你几个庄子,怕不是早就来探过了虚实,你当他们会胡乱一头扎进来?” 扈三娘是冷哼一声道:“你莫狡辩,是不是那梁山贼人,须得本姑娘查验后方得算。”随即是转身准备招呼外面的庄客进厅捉人。 扈成慌忙喝止,这才道:“小妹休要鲁莽,且几位客人将话说完不迟!” 扈三娘见状只得作罢,依旧是俏面微嗔地落了坐。 扈成这才上前朝袁遗仔细拜了拜,道:“如今梁山贼寇又来犯境,一场厮杀难以避免,我扈家乃是这独龙岗三家中实力最弱的一方,在下也是心急如焚,苦无良方,足下若真是心有良策何不据实相告,扈成定有重谢!” 袁遗是听言后朝王崇文、卫鹤等人转脸一笑,这才磨面道:“少庄主请坐,容在下细细说来。”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31章 及时醒悟 按照临走时卢俊义的吩咐,袁遗将梁山与三庄的优劣势都仔细分析了一番,得出的结论便是祝家庄若无外援前来,则迟早会被梁山所破。 扈成听了微微有些意动,他听眼前这人说话语气,似乎还真不像是那梁山之人,分析的诸多事项倒也是十分中肯,颇有些为本庄考虑的意思,心里的戒心去了一半。 歇了片刻,只见他叹气道:“我等都是本地的宽厚人家,不曾与这梁山上人有何结怨,偏生这伙强人竟要来打破庄子,岂不是天将灾难?” 扈三娘道:“哥哥休要着慌,那厮贼人若真是敢来坏我庄子,看我不砍他几个狗头!况且祝郎那边光是精干庄客就有二三千,若再多招丁口,便是四五千人,量他梁山怕也不得有恁的大胃口。” 扈成见说是看了自家妹子一眼,心中一口浊气更甚了。若是自家的妹子在听了眼前这位的中肯之言便作罢停歇了他倒是放心些。就是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任性态度才叫他心里烦忧。 不妨袁遗接话道:“女侠此言差矣,那梁山的贼寇常年不侍弄庄稼,不摆弄牲口,只是以打家劫舍为职业,都是一身厮杀好精肉,祝家庄莫说有五千人,就是一万人也不够看,迟早也是个破!” 扈三娘稍作停顿,不禁冷冷一笑道:“若照你所说,我三个庄子该当怎样?莫不是都是贼人一来,大伙多是将金银钱粮奉上,任由他们拨弄不成?” 王崇文在一旁故意对袁遗笑道:“先生,咱们还是走吧,这婆娘如此厉害,还怕当不过这梁山上撮鸟?” 扈三娘一听这人无礼,当即便要拔刀。却被扈成一手按住了那拔刀的手,随即是对她摇头示意。 赵明月见说是玉面一拧,也道:“文弟不可造次,且听先生把话说完。” 王崇文赶紧收敛了笑意,用手把嘴一捂,含糊道:“我听阿姐的,不做声了!” 扈成安抚好扈三娘,这才正色道:“各位休怪,小人倒是有一问,尚且须请各位解惑。” 袁遗道:“请言无妨。” “既然这梁山强人如此势力了得,偏生的恁几位怎敢冒恁地大风险,担着如此大的干系,跑来我扈家实言相告,莫非有甚事相求?” 袁遗这才一笑道:“这会儿少庄主才问到了是处,你可知这梁山人马为何一心想要打破你这附近的庄子?” 扈成道:“听闻是那祝家的人此前与之有过结怨,不多日前又曾捉对方一个头领,也就是足下刚刚说的那位时迁。哎,甚鸟头领,不过是个偷鸡的蟊贼罢了,哪知这梁山强人还是有些义气,独独为了此一人而兴大军来此,却不是我等庄子走了个倒运?” 赵明月兀自一笑,道:“倒运?” 扈三娘听了半晌不能插嘴,这会儿听到这位貌美的娘子开了口,她哪里歇得住,也忙回道:“不是倒运却是什么?难不成这些贼人临我庄子却还是有道理?” 赵明月听她说甚道理,顿时想起了自家的过往,不禁满目沧桑地道:“这天下的事,有甚理不理的,你几个庄子都是这里有名的大户,家中钱粮无数,他梁山上聚集那么多人马,每日消耗惊人,却不是正好可以取而用之?” 听完赵明月的话,扈成这才是如梦方醒。 此前他还在那里考虑着是不是让自家的妹子与那祝彪划清界限,就此窝在扈家庄内。这样一来,就算将来这梁山人马打破了祝家庄,他扈家想必也能躲过一劫。 不想原来是这个关节,所谓覆巢之下,哪有完卵,照此一说,自家的庄子岂不是也迟早要被这些强人所坏?扈成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不觉看了自家小妹一眼。 扈三娘现在也是有些懂了,心道若是如这位阿姐所言,这贼寇日日惦记,月月来扰,几个庄子便是什么正事也做不成了,就是不被打破,迟早也被耗死,却如何是好? 扈家兄妹的沉思落在了袁遗等几个人的眼里,当下四人都是对那日自家寨主卢俊义的先见之明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觉脸上都是一丝难以捕捉到的得意之色。 直到赵明月微微掩口咳嗽一声后,王崇文和卫鹤几个才缓过神来,袁遗这才将面色痛苦的扈成扶坐下来,道:“少庄主勿慌,我等既然来此,必是有化解之道,只是需你主动配合一番。” 内心正焦的扈成忽闻对方这番话语,犹如天籁传来,顿时精神一震,又不自觉的起身朝袁遗和另外三人都是郑重地拜了拜,道:“还请先生救我一家老小,家中金银任尔自取!” 袁遗看了一眼赵明月后是正色道:“庄主多虑了,我等此来不为你家一分钱,一石粮,唯是因江湖义气耳。如今这梁山可不比从前,那替天行道初衷早已不在人心,我等此来实不忍你等良善人家被害尔!” 扈成虽是个老成的实诚人,但他素日里做买卖,心里自然知晓这伙人来此绝不是仅仅为了甚江湖道义,但此时何种境地,怎好出口相问?便只得将身子弯的更低了道:“扈成在此多谢诸位英雄了!” 扈三娘见自家的哥哥似乎已经被对方说服,便也长出了一口气道:“如此几位可有良方?” 她心里自然是没有指望眼前这几个人便能阻挡那彪悍无比,人马过万的梁山强人,只是对方刚刚言语中颇是有几分自信,也不由得她出口质疑,因而才如此问道。 赵明月开口道:“妹妹,你若信我,从今日起便莫要出门去那祝家。就算那祝家有人来请你,你也万不可答应了!” 这话叫扈成大抵是听明白了,所谓出头椽子先烂,那祝家老小个个都是信誓旦旦能够力战梁山大军,那是他们自己的事。范不着为了这群自大的撮鸟搭上了自家的妹妹。当即也是出口劝道:“如今梁山大军又来,妹妹此去少不得与他贼将撞见,到时候凭白结了仇怨,引来祸事!” 扈三娘急道:“我那未婚夫君祝郎尚在那里血战,我一身本事却躲在家中,岂非有悖天良?叫我日后如何与他相见?” 赵明月闻说是起身走到厅中,吟起了当日卢俊义劝自己母亲时说的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随后又道:“你等不过只有婚约,当日那祝家来求亲时,你扈家未必就是真心自愿的吧?”说完是看了一眼扈成。 扈成会意,道:“谁愿意将自家妹子嫁给那位性如烈火,残暴无比的祝家老三?却不是因为想寻个依仗,不想如今倒是近火先焦,惹了祸事了。” 扈三娘羞急无比,粉面变得通红,uu看书 .uukansh.co 葱白玉手紧紧攒住腰间刀柄,眼中泛花道:“你......你们把我当做什么了?” 扈成忙又是一番安慰,赵明月等几个也是来好言相劝。 许久,扈三娘才安定了下来,俏脸依旧留着泪痕。 大伙正觉得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忽见远处的大门里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扈成起身刚要走到厅门,早有一个庄客飞奔来报:“主人,那祝家三公子亲率二三百人马来此,说是有人看见梁山奸细跑这边来了!” 扈成一惊,这才醒悟了,原来那袁先生所说无差,这祝家庄一直都是防着自家呢,当下是又怒又叹!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32章 祝家来人 听到庄客来报说是祝家的第三子来自家庄子里捉拿甚梁山贼寇,扈成是没来由地吃了了一惊,这才想起来刚才那位后生说的话。 不禁转脸看了袁遗等人一眼,随即道:“还真是如那位小英雄所说,我家庄子附近竟然有那祝家庄的眼线,如此该如何是好?” 袁遗连忙宽慰道:“无妨,我等并非甚梁山上的人。他若真是诚心为了你三个庄子好,只是单纯地捉拿梁山上的人那便好说,怕就怕这厮胡乱不讲道理,怕不是连累扈大官人一家。” 扈三娘到底是个女流,她有一身了得的武艺是不假,但若是说处理这些突发的情况,却是没了道理。此时只得听着自家兄长与对面这位中年儒生对着话。 刚好听到这连累一词,她便接口道:“那祝郎须只是来捉那梁山细作的,若是你几个都不是,他便去了,如何生出连累的事来?” 扈成见自家妹子如此说来,便急忙转身道:“小妹,你好呆,那祝家为何会如此及时便知晓了我家来了客人?还不是因为在我家附近也做了眼,若是我猜测的不错,那李家庄附近十之八九也是被布置了暗探。” 说完扈成又叹了叹气道:“哎,说到底,虽然是三庄联防,他祝家独大,却是不放心咱们两家吧!” 扈三娘道:“如今我和那祝郎都已定了亲,早晚他便要娶,有甚不放心的,莫不是哥哥这里想的多了?” 赵明月此时不免道:“妹子,你须不能怪你哥哥想的多了,以的奴家来看,怕不是想的少了。你嫁给那祝家是好,叵耐那祝家眼里不只是盯着妹子这副绝色美貌,想这扈家也是一份巨富家当,谁不眼红?” 扈成闻说是大吃一惊,心道若是照这位娘子所言,那么这次祝彪前来却不是有备的?否则区区捉拿这几个人需要带二三百人来么? 不觉是左手放在右手心里,额上也冒出汗来。这祝家的几个兄弟平日是何为人他心里如何不清楚,尤其是这祝彪,还真是与这名相称的很,为人胆子又大,做事凶狠,万一这厮一发狠铁了心便要诬赖自家里有梁山的人,岂不是要动刀枪相害? 想到这里扈成更加冷汗直流,忍不住看了看颇有些不岔的妹妹,心道若是没有这份亲事说不定还没有太多的事端,若是这祝家人趁此事发作,到时候害了自己,再强娶了自家妹子,这份扈家的家业岂不是尽叫他祝家得了? 看着扈成在这里踟躇了半晌,袁遗情知不是正事,便连忙宽慰道:“官人休慌,来时我等便已得了我家主人的吩咐,早已料有此劫,已经尽说了应对方法,你且上前听我说来。” 扈成闻言大喜,赶紧把耳朵贴了上去。 片刻过后,扈成眉头逐渐舒展,点点头,又对扈三娘说了几句,这才急匆匆地跟庄客往前院走去。 话说祝彪骑马带着二三百精壮的庄客得了讯便飞奔也似地赶到扈家门口,敲门便要进去,那把门的几个庄客是刚刚院子里调换出来的。之前扈三娘在厅外说的话大伙都是听见了,这会儿见到祝家人气冲冲而来,早有一个心思机敏的人站了出来将来人全部挡在了门口,又叫人会庄内禀报。 按说照祝彪平日里的性子在这独龙岗上哪里是他想去不能去的?叵耐这扈家三娘乃是与他有过婚约的,左右都是自家长上,虽然心里未必真当做扈太公、扈成为亲长,但这明面上的礼仪却是不可废。 且不说如今梁山大军又来相攻,就是看在这扈三娘那副玉雪肌肤、绝美脸庞的份上也须忍耐一番。他心道:“反正这人已经进了庄子,眼下只要守住了庄门,还怕捉他不住?” 等了一时,祝彪不耐鸟烦,遂出口道:“你等再去通传,我这事务繁忙,哪里能在这里耽误太久?若是再无人出来,我便直接进去了,反正都要成了一家人,哪得有恁地多规矩。” 那扈家门口把门人的头儿便忙赔笑道:“那是,那是,小人这边再叫人去请主人前来迎接三公子!” 祝彪听闻这人说是要去请扈成出门迎接自己,心里才微微好转,便道:“也好,我便再等片刻!” 须臾,门开,从里面走出一位七尺来的憨面大汉,却不正是扈成。 不管愿不愿意,祝彪见到了未来的妻舅,自然不敢怠慢,便只得从马上下来,直接道:“兄长,我听得有人来报,说是有几个梁山贼人往这边来了,怕恁这里有失,故而带人前来相问则个。” 扈成道:“贤弟莫不是听岔了,那梁山贼寇虽然来势不小,但却有贤弟那里的几千精壮人马做庄,他如何敢胡乱闯来?” 祝彪一笑道:“兄长莫要诳我,明明是有人看见两匹马,一辆车往这边来了,这里路尽头便是你家,如何还能有假?” 扈成嗔道:“贤弟这话怕是不妥,你哪里看见我家里进了梁山贼寇,却不是诬陷?” 祝彪见说是面色一变道:“如此小弟带人进庄子里看看,莫叫歹人混进庄子里藏了,等到了夜间怕不是会闹出事端来。” 扈成道:“贤弟不必如此操心,我自会省得!” 祝彪见说是握了握手里亮银枪道:“若我执意要进去呢?” 扈成心怒,这厮果然无礼,倒是自己曾经真瞎了眼,居然错把自家的妹子与他定了亲。从前只听说此人颇有胆色,一身好武艺,不思这小子居然连自己这个未来的妻舅全然不放心上。又岂止如此啊,简直就是如那位赵娘子所说,这祝家估计真没有真眼相看自家吧。 祝彪眼见扈成面色一变,皱眉沉思,便一抬手,后面的祝家庄客便要往扈家进去。 不妨门内传来:“祝郎不久与我等就是一家人了,他要进来便进来好了,哥哥没要栏他,须叫外面知晓了,不好看!” 见说,祝彪如何听不出这是未婚妻扈三娘的话音?当即是下马,又喝住了手下人,只是带了心腹的二三十人往扈家走了进去。 扈成见状只得罢了。 其实,庄内的一切已经准备好了,扈太公、扈三娘那里都已经说得透了,也不怕这祝彪进门查看,扈成此番所为只不过是听了袁遗等人的话后,有意验证一下这祝家的态度罢了,不想这一试后才知那袁遗等人所言不差。 祝彪一进门,却见扈三娘正和另外一个貌美女子在那里剪裁着院子里的盆花,想必是因为春日渐暖,花季将来,这盆栽须得修理一番。 “这是...... 祝彪见这位女子与那扈三娘相比,虽缺了分飒爽之资,却独占一份温婉之美,直叫人欲罢不能,遂忙出口相问道。 扈三娘一见祝彪这副德行,顿时心里不喜,不过面上却是不曾大变,祝彪刚好心思也不在他身上,便也没发现。只见她道:“这位是本姑娘的远房阿姐,刚刚从那登州赶来!” 祝彪闻言是看了扈成一言,后者也道:“却是如此,同来的还有我那叔父,以及一位小兄弟和叔父家的老拳师。” “哦!”祝彪显然是来了兴趣,便道:“人在哪里,且请兄长引荐一番,将来小弟与三娘成亲之后便是一家人,若到时不曾相识岂不是失了礼数?” 扈成忙道:“请厅内叙话!” 两人一进正厅,却见扈太公正与一位中年儒生在一边下棋,另有一位三十左右的壮汉正和一位后生在那里闲话。 两厢相见,扈太公自坐不动,也招呼他对面的袁遗安坐,遂道:“三郎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祝彪一怔,忙回道:“听下人报说是有不明身份的人往恁庄上来了,故而前来相看,莫叫歹人趁了。” 扈太公一笑道:“三郎有心了,老汉这里诸事都好,你若无事便在此吃杯水酒再去,若是要回便替我向祝庄主问个好去。” 祝彪道:“岂敢,岂敢!小子这边回去,定要将那胡乱禀报消息的撮鸟痛骂一番,叫他日后看清方才张口!” 说完祝彪一拱手,躬身拜了拜,转身离去。 到了院子,他突然发问道:“阿姐家是登州何地?” 赵明月微微欠身道了个万福,道:“劳烦官人相问,奴家登州牟平人。” 祝彪道:“听闻登州城内有武艺了得之人,姓孙,阿姐可曾听过?” 赵明月回道:“倒是听过,u看书 .uuknshu.m 姓孙名立,乃是当地提辖。” 祝彪见说是深吸一口气,放下心来,便朝扈三娘、和来相送的扈成都是拱了拱手,道:“小弟还有要事在身,今日不便留此,失礼之处还望兄长担待则个!” 扈成忙道:“贤弟哪里话,我等迟早都是一家人,倒是有劳你的这份爱护之心了!” 祝彪见说一笑道:“却不是应该的。”随即又道:‘兄长留步,小弟自走便好!’说完便一踏步转身离去。 等看着对方远去了,扈成才狠狠朝地上唾了一口,冷笑一声道:“打今儿起,咱扈家便与你祝家便再无甚鸟联防之约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33章 只喜绝处逢生 郓州通往青州的官道上,两个公人正押送着一个七尺五六的汉子缓缓前行。那汉子浑身衣物也是破烂了多处,腿上破烂处隐约漏出条条血痕。脚上血红一般,连双鞋不曾有,走起来只顾不停声唤。 时天气回暖,中午时分略有些显热,两个公人此时心情也是焦躁,一路上连推带搡,直把这位七尺多长的汉子推跌了数跤。 却说这位七尺来长的汉子却在声唤的同时,思绪早已不知游离到了何处。 不禁在心里叹气半晌,想当日他的寨主哥哥早已说的明白,那黑厮是何种样人,不思这真人不曾见到,倒是被这人手下的小鬼给缠住了。 也怪是他大意了,偏生得瞧不上那甚鸟书生模样的人,只是一时多说了几句,怕不是叫那厮听出了什么,故而才有后面的诸事。 那鸟书生还真是借刀杀人的好手,先是叫他多吃好酒好肉,却又偏生在黑夜中不肯留宿,碰巧了于路上遇见的两三个客店也不愿意想留,所以才有摸黑赶路被那甚鸟祝家庄的人给捉去了。 现在想来,那些客店却不是都是得了那甚鸟梁山人招呼?不然怎的当自家进入店内的时候,那厮鸟们都是只顾往脸上乱瞅后又一口推说无房可住? 这要是放在从前,他不定是操刀把这厮们都是给放放血,一把火将那店给烧了。不思身上有寨主交代的任务,急于寻那先生传讯,因而便忍了,谁料这忍来忍去却还是把自家给陷了! 现在好了,这甚鸟祝家也是个机灵鬼投胎的,居然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几年前的缉捕文告,竟然认得了他,却不是灾星降临,自有这一劫? 在心里略叹了一声,他心道自家如今落了草本已经是令祖先面上蒙尘,本该一死了之,叵耐这一身本事却又一事无成,却又哪里甘心! 他想着自家寨主若是来了或许有救,却又转念一想,那青州乃是个上州,又是个路枢所在,麾下马步军怕不是五七千,便是自家寨主亲自到了又能做奈何,却不是都是白想了一回? 此刻,这位大汉此时不知是因为脖子上的重枷,还是因为想到了痛处的缘故,只见他将那颇为健壮的身子佝偻了起来。 两个公人见这囚犯走起路左摇右晃,又缓慢不已,遂都是不悦,只见两人相视一眼后是都有了个眼色。 其中一个道:“你这个短命鬼,贼配军,打不死的顽贼,若不是因你这个贱骨头,我等怎会有此差事?此去青州多远,却限三日内送到,却不是将咱们都把做牲口待了,若不是那东京太师府的虞候干办就在青州,且叫你在这郓州牢里就脱皮抽骨,叫你永世不得翻身!” 另一个公人见状忙宽慰道:“兄弟,你莫烦躁,这杨志祖上也曾是官家面前的重臣良将,如今边境不平,怕不是日后还有发迹的机会!只如今便缺的些金银前来上下打点,倘若能拿出三五千贯的银钱,还怕这事没得周旋的地方?” 听到这两个公人在那里一唱一和,杨志本来是想权当放屁了做处,却又隐隐有些不甘。 却说他曾经在大名府接了梁中书委派入京的生辰纲,岂料半路出了变故,便诬陷了勾结强人劫了去。如今被捉,凭着蔡家的势力,本该押解到大名府就办受刑,或者解送到东京也是不稀奇。 偏生那青州来了个来头不小的知府,便是那官家宠妃慕容氏的兄弟,这杨志的青州落草的事早已落到了这慕容相公的耳朵里,不期如今在郓州归案,这郓州知府也是作难。 此乃重案犯,丝毫不得闪失,思来想去便快马加鞭发文到了青州。只因这生辰纲滋事虽大,却是个拿不上台面的烂账,唯有这人在青州落草却是干犯天条。 那慕容知府也是爽利人,回信来的也快,只说这东京太师府正有几个干办虞候在彼公干,却好将该犯送往本处就办。 原是这蔡京自付年岁已高,如今这慕容家正是得势之时,那慕容知府也是青春风华,却不是刚好做个好同僚? 话说慕容知府与这蔡家来人仔细一商量,此等事须不得老太师过分忧心,遂自做主先送到青州把来押了,待好好炮制一番再行发落,到时候直把这案子诸情相报各相公,怕不是各自欢喜? 得了文呈,这郓州知府是大喜过望,赶紧押了公文,着令两个送防公人飞奔往这青州而来,恨不得叫这公人生出翅膀来。 如此事急,这两个公人是甚好处不曾得了,此时正是心里窝火。路上便是百般拨弄杨志,昨日见到这里离那青州近了,便生的一个绝的主意。故意用滚汤将杨志烫脚后又是用手大力一搓,满脚仿佛被剥了一层,哪里还能穿鞋?可这赤脚赶路又哪是寻常人能吃的消的,若不是这青面兽自有非寻常人的毅力,怕不是早已瘫倒! 杨志这时候也是醒悟了,此去那青州便是有死无生,昨晚吃了大亏,此时便不是最好是与这两厮周旋的好时机?因此从天明到这中午不曾走过二十里地,任这两个公人大骂,便是不还口,只顾苦捱了。 刚刚这两个公人的言语他岂是没有听到? 心里跟明镜似的,凭这昨晚之事,这两个贼男女怕是没有甚鸟好心,只不过是想诈些钱财罢了,就依得那老贼蔡京、慕容狗官的身份,这两个撮鸟却是能有甚作为,却不是故意拿话来诳自家? 想到了此处,杨志唉唤一声,却又因这次刚好去往青州,又略叫他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只盼望这一路上遇见个甚江湖好汉能出手相救则个。 有了此节,只见他当下便道:“上下休要发怒,小人有下情禀报。” 两个公人自以为是刚刚的计谋成了,此刻是相顾一笑。 一个道:“哎呀,杨制使,你若有话须早说嘛,少不得我两个一路看顾你。” 另一个道:“莫不是这厮真要甚隐情?却不是忠良之后遭了何人所陷害?” 杨志这才喘气道:“上差须叫小人坐下赔话。” 公人道:“也罢,便请坐下叙话,我两个从早走到现在,也是两三个时辰不曾歇脚,也是累了,正好歇歇。” 杨志早已寻思好了,只顾说哪里有甚金银珠宝,好些值钱甚物,直把这两个公人听得是目光呆了,嘴角流涎。他心里却正在做了最坏打算,便是无人来救,只要能拖延到了天黑,到时候寻到了甚合适处,左右还有一丝活命的希望。 岂料两个公人侧耳听了一回,怕不是听到甚有用的东西,便急忙起身急赶着杨志快走。 一个道:“这厮是贼配军却是哪里说的甚鸟真话,故意把话来骗咱们!” 另一个道:“兄弟此话委实有理,这厮生得这副短命面容,定难有甚鸟富贵命相,还敢说这些没来头的话,却不是小觑了咱两?” 杨志闻言是懵了,他没想到这两个撮鸟却是偷奸耍滑的老手,早已看出了自家的思虑,这会儿得了那假消息后是转眼不认人了。 当即是暗自叫苦不迭,却又是挨了一顿水火棍,疼的黑脸上的豆大的汗珠直滚。 没奈何,虽然去得那青州也是个九死一生,却好过这急切间便死的强多了! 浑浑噩噩中,uu看书 .ukanshu杨志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骑了一头高头大马从身后飞奔而过,他急忙张口呼喊,哪知这嗓子缺如着了火一般,哪里喊得出来? 这没有征兆地来了一丝希望,却又叫他捕捉不着,心里是痛不欲生,恨不得将牙关咬碎,虎目更是浊泪翻滚,一瞬间他是拼出了浑身的气力,不顾脚上的刺骨疼痛跟着追出了几步。 两个公人一惊,照他身上一顿乱棒,将其打翻了在地,边打边道:“你个贼配军,贱骨头,死到临头还不消停!” 杨志此刻心如死灰,嘴角里全是灰泥,趴在那里任由泪水流淌。他心道如天赐良机,却叫那人擦身而过,却不是命该绝了? 想到了此处,不觉是哭出声来,直叫那两个公人都是闻声嬉笑。 一个调侃道:“这厮自知罪孽深重,狗命不长,怕不是吓的疯了!”另一个也肆意地笑了笑。 闻言的杨志奋力地起身,擦了擦泪眼,他已无所畏惧,只道是死则死矣! 不料,那飞奔而去的一人一马却又折返回来,那副熟悉的尊颜似乎在一瞬间清晰了起来,杨志这颗绝死的心顷刻便是颤抖了起来。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34章 刚脱1难,又来1劫 只见来人也不答话,纵马飞奔,风车儿似的舞起了手里的大刀,却不是索命恶鬼也似地将那两个送防公人吓得屁滚尿流。 两个公人却不是呆子,刚刚看见了旁边这杨志瞧见这骑马过去人的反应,怕不是波折又生?当即是惊了一阵后都是拔刀当着来人大喝道:“兀那汉子,且停下马,再上前的话莫怪我等不客气了!” 那来人恰似闻见这公人的所言,便在离了二三十步的地方停了马,只顾朝这边三人脸上打量。 两个公人见此情景,便也朝对面这位骑马的大汉身上看去。却见这人一身衣物价值不菲,当下是心中大定。 其中一个道:“我等乃是郓州押送贼犯去那青州的公人,你等过路人且速速让路,莫叫咱们的正事耽误了!” 对面那大汉闻言也不言语,将这中间的戴枷杨志从头到脚看了一个遍,瞬间怒眼圆睁,龇牙喝道:“狗贼,受死吧!” 这没头尾的话叫两个公人一愣,也不知对方到底是骂中间的杨志,还是骂他们自己。 杨志此刻的心里却是定了下来,只顾站在那里纹丝不动,面色带着欣喜、兴奋。 其中一个公人眼睛瞟来,心里顿时明了,只道:“这厮是这贼配军一伙的!” 话音刚落,那对面的汉子已经一阵风杀到了跟前,这位说话公人的同伴已经这来人一刀连棍带手臂削去了,鲜血是噗呲一声飞射而出。 那说话的公人此时已经吓得呆了。只不过他只待了不过几息,那骑马大汉的刀法正是精熟,另外一刀早已招呼在了他身上。 倒地的公人只顾哀嚎,却见自家的同伴此时居然不吭声,不上前与这来人厮杀,仿佛一幅任人宰割的样子,当下是连疼都忘了,只顾瞪大眼睛看着那发呆的公人,恨恨地道:“兄弟,你莫吓的傻了,还不捉刀与那贼人拼了!” 对面这公人闻言是难以置信望将过来,刹那间,他捂住自己的腰腹部,一声哀鸣! 倒地的公人此刻仿佛看清了,眼内净是惊恐,他那同伴的不知何时被那汉一刀从仿佛从腰腹部砍断,肚里的污秽之物此刻都是呼啦一下涌了出来。 只见他那同伴丢了手里的刀儿,棍儿,只腾出了双手,兀自还有将那些玩意用手接住的意思。却哪里能接的住,只能看见他的眼睛的光彩逐渐消逝,直到噗通倒下。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只见断臂的公人忙跪下如小鸡啄米一般地朝来人磕头求饶。 不妨来人却是连正眼瞧他一下的心思也没有,只顾踏步走杨志的跟前,颤抖地声音道:“哥哥,恁.....受苦了!” 杨志此时将全身的精气神都用了出来,咬牙一笑挤出一丝道:“卫鹤兄弟,恁来的正是时候!” 卫鹤郑重地点点头,道:“哥哥权且忍片刻!”说完便左右看了一眼,在那已经死绝了的公人身上摘下一串钥匙来,将那枷上的锁开了,左右手一用力,将这木枷给掰开了。 杨志顿时像是精气一泄,身子一松,直往卫鹤的怀里一倒,只觉得天旋地转,双目难以睁开。 不知过了多久,杨志才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的双脚都叫卫鹤用了那两个公人的衣物包了,身子正被卫鹤用两个公人的线搭缠在了马背上,卫鹤此时正牵了马引路。 “兄弟!”杨志那灼烧的嗓子里酝酿了许久才冒出这么两个字。 卫鹤闻言回头道:“哥哥稍歇,小弟带恁寻个歇脚处,弄些酒肉,再仔细歇息一番!” 杨志笑笑,低垂着眼皮道:“有劳兄弟了,兄弟是如何知晓我在此落难?” 卫鹤道:“小弟须不是寨主哥哥,又不是那袁先生,哪里能有这般能掐会算的本事,却不是刚好撞见了。” 说完,卫鹤便将他在扈家庄落脚之后,按照此前卢俊义的吩咐择期去往二龙山的之事说了一遍。 却说当日祝彪通过他所掌握的只是对这扈家进行了必要的试探之后是怀着八九分信任走了。其实这祝彪与这登州的孙立等人也是不熟,只不过是听了他的师父,人称铁棒栾廷玉所言。 估计这栾廷玉也是如后世的某些人心态一般,有个师兄弟在官府做了个军马提辖,想必说出来之后也是脸上有光的,一来二去,这祝家的三杰也都是大致知晓了孙立的简要情况。 话说那日扈成经了一遭,心里已经大致是理解了袁遗所说的话意,所谓的三庄联防现如今倒有些主仆的意味了,他祝家庄兵强马壮,分明是没有将扈家放在眼里啊! 且不说两家已经即将结为秦晋之好,就是这独龙岗数十年的老乡邻,也须不得如此颐气指使的模样,不想那祝彪却是一幅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居然是想来就来,想搜便搜,如今这梁山强人倒像是为其壮了胆子似的。 于是乎,扈成回到庄内,与袁遗等人便有了一番细谈。 叙话之后,这袁遗便就是按照此前所说是的那般,就是按照扈家亲戚的身份在家中安顿了下来。 一晃过了两三日,袁遗按照此前在登州出发时卢俊义的交代,便派遣卫鹤单人单马往二龙山那里去安歇等待登州的自家人马。这才有了卫鹤与杨志两厢刚好撞见的画面。 听了卫鹤的叙说之后,杨志不免感慨一番,看来这官府里此生是去不得了。想做个顺民怕也是难如上青天,只如今这落草也须得个谨慎,前者居然在梁山那里被一个酸秀才给算计了! 此次被这卫鹤所救,却不是天意?随即又想起来当日临行时自家寨主的嘱托,只说这济州地界上的酒店都需小心为上,不妨真叫他给说中了。 杨志此刻才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这辈子也不想着有甚鸟机会还能回到大宋官府里谋个体面的差事,混得个祖宗光荣的职位,只跟着自家的那位寨主好了,权且随他去吧,想必如他那般得天照觑的人定不会有始无终罢! 想了一阵,杨志久违的黑脸上忽然多出了真笑意,uu看书 ww.uukansu 直叫卫鹤此时紧张的心情都是一松! 杨志道:“兄弟,我还能撑得住,依得我看,还是直接去往二龙山吧。” 卫鹤见说是点点头,指着马上悬挂的水壶和包囊道:“哥哥且喝些水,吃点面饼,这边去那二龙山且需要半日呢!” 杨志见说正要搭话,不妨旁边的树林窜出一伙人马来,领头三人都是骑马,一个穿青、一个穿绿、一个穿红。 其中一个五短兄汉笑道:“二龙山怕是你等去不得了,倒是有一个去处正好去哩!” 这突然映入眼前的一幕直叫杨志、卫鹤都是大吃一惊.....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35章 连珠神箭 却说杨志和卫鹤都是惊在了那里,心道这里定是伏了一伙强人,且听着对方的语气,怕不是来者不善。 尤其是杨志更是一慌,想他现如今是浑身都是棒疮,脚上都是血泡,这身本事怕是连平日里的一半都是没有。 再加上在郓州的几日,连顿饱饭也不曾吃上,这几日来已经拖的身子垮了半边,这走起路上尚且气喘如牛,哪里还有气力厮杀?此时见到这伙强人,听那口气怕是不善。 卫鹤也是被来人惊了一下,只得喝住马,回头看了一眼杨志后,这才对这伙来人道:“各位兄台,我等便是这青州地界的二龙山上的好汉,须都是同道中人,还请方便则个,让路叫我两个过去。” 杨志小声道:“这伙人似乎有些来头,怕不是故意在此候着我两个的,兄弟须小心了!” 卫鹤点点头,捏紧了手里的大刀,轻声回道:“哥哥放心,小弟自省的,等会小弟与这伙强贼厮杀到要紧处时,哥哥须择机纵马就走,千万莫叫我两个都折在这里了!” 杨志一惊,慌道:“如此怎好?却叫我还要做人么,兄弟此话便莫要再提了。” 卫鹤一笑道:“小弟何人?江湖蹉跎岁月数年,得遇寨主看重,最近月余是我最亮堂的日子。此番能撞见哥哥救了出来更是宿生无憾,哥哥待会莫要迟疑!” 杨志闻听此言,铁石般的心肠再次颤了颤,道:“罢、罢,洒家今日之祸,怕不是天意,兄弟要与这伙强贼拼命,我须能看着兄弟受苦?你且莫慌,等会给为兄抢来一把枪来,洒家也须叫这伙贼人知晓咱的厉害。” 卫鹤一笑道:“也好,哥哥稍歇,小弟自来应付。” 对面的那几人此时只见这边两个人都在这里嘀咕了半晌,心中早已按捺不住,其中一个赤发黄须的那汉子抬手,用朴刀指着卫鹤、杨志两人道:“你两个须是商量的好了,哪个先来受死?” 卫鹤将身上的袍子脱下一丢,将手里的大刀一挥,横在身前道:“撮鸟,你等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对咱们二龙山的人用强?” 那赤发黄须的汉子嬉笑道:“二龙山却是怎了,这杨志还是你二龙山的头领哩,如今还不是这般光景?” 五短身材的那人见说是道:“哥哥没要与这两个将死的人叙太多话,军师那里还等着回话哩!” 见说,他这旁边的一位白净俊俏的男汉此时面上正有一丝难色。说实话这俊俏汉从前也曾杀人无数,什么过路商客、贩夫走卒,可是要说杀眼前这位江湖成名已久的人物倒还是第一次,这......不是乱套了么? 可是如今这箭在铉上,也是不得不发,既然军师有令,少不得有那位公明哥哥的意思在其中,却不好不做。 赤发黄须的汉子见说是张口道:“我去做翻这个牵马的,你两个去将那甚鸟杨志把头剁下来,把心给我挖来,我倒是要尝尝这将门世家的人心滋味有何不同!” 面皮白净之人闻言是愣了愣,只顾叹气一声,挥手叫身后的及时个喽啰们一起杀出。 卫鹤持刀往前一跳,一个喽啰一枪刺来,卫鹤虚身闪过,一刀将那喽啰的脑袋劈飞,顺势将这人手中的枪一抽,直望身后一抛。 杨志伸手接住道:“兄弟,今日等两个在此与这伙贼人拼了!”言罢他一声大喝,双腿一夹,那马嘶鸣一声直往人群里冲去。 正所谓虎死不倒架,这杨志的所学的乃是祖传的上等枪法,那杆枪在他手中是如风车儿似的乱转,不消一刻便刺死五七个。 对面三个当头的见状都是一惊,他们后面的四五十个喽啰,见这两个人如此凶悍,也都是惊的连连后退,便是自家的头领再怎么出言呵斥,也是不敢向前! 五短的身材,身穿红色轻袄的汉子见状怒道:“这群撮鸟,哪里靠得住,还需咱们三个兄弟亲自动手!” 卫鹤凛然道:“你这厮要来便来,怕你不是好汉!”说完便持刀与红衣汉子斗将起来。 而杨志只得攒了一把心气与另外两个在马上厮杀起来。却说他虽然身体有恙,实力大减,这枪法却是精熟,每一次出手都是贼的很,直叫这来并的两人都是有些施展不开,只顾将手中的朴刀来挡,两厢一时倒也都是互相逼住了。 “咦,你这厮武艺倒也是不差,何故要陪这甚鸟杨志去死?” 卫鹤一刀荡开对手的朴刀,冷笑道:“要打便打,何故如此多话?” 红衣汉子也不恼,只顾道:“汉子,你须听过山东及时雨的大名,如今正在梁山水泊里主事,正是求贤若渴,你须不能去坐一把交椅?” 卫鹤是一刀劈来,趁机道:“呸,那厮我是听过,不过是个贪赃害人的小滥官,也值得爷爷去投?” 红衣汉子闻言怒道:“老子瞧得你也是一身本事不易,却不思你也是没头脑的人,偏生要和这杨志一起死,便怪不得咱们来寻你了!” 杨志闻言接话道:“你等莫不是那宋江手下的人?没想到这黑厮果然是心狠手辣,那日洒家不过实言一句,竟也招来杀身之祸!” 赤发黄须的人闻言一笑,道:“你这厮不开眼,辱骂我家哥哥,本该拿命来恕罪,叵耐公明哥哥本不想杀你,可你这二龙山的头领打虎英雄乃是我哥哥的兄弟,须由得你回去,那二龙山上人马哪里肯来相投?” 杨志听言震惊了,不曾想还有这一层,原先只以为是在那里酒店内对那甚鸟及时雨有过不敬之言,却不曾想这厮们居然都是已经想过了,张着自家山寨上的那一二千人马呢! 难怪这厮们是苦于心计,设下连环计策,直叫自家先是落在祝家庄手里,再又转到郓州府尹,继而被送往青州待处,不期又在这处设下埋伏。 杨志大怒,一阵风似地将手里的枪施展起来,打的赤毛黄须汉和那白净男子都是一阵手忙脚乱,叵耐这杨志到底是力有不及,不然两人只怕早已中了彩。 卫鹤一见这边不对,顿时有些心惊,左右他虽然比对面这人武艺强些,却也取他不得,不能出手前来相救。 五人你来我往,一发斗了四五十合,对面那喽啰一看这里战况焦灼,顿时都来了心气,纷纷都是捉枪前来,几下将杨志的坐马搠翻了在地,杨志只得寻机跳将下来。 这脚一落地,那刺骨之疼阵阵袭来。 两厢又斗了多时,卫鹤和杨志被这伙人围在了中间,两人都是挂了彩,卫鹤身上那颇为上档次的丝质衣物此刻是血染殷红,手里的刀也是不停地抖,看来是累得不轻,伤的颇重! 而杨志此刻已经觉得眼睛都快模糊了,只顾强打着精神看着对面的这些人冷笑道:“什么及时雨,原来真如我家哥哥所言,正是面黑心狠的奸贼啊,只怪杨志一时大意,以致今日之祸,看来江湖上有名无实的人都多矣!” 卫鹤也是苦笑道:“若是江湖上的人都如我家寨主哥哥恁地般义气,这天下哪里还有宵小可以出来害人?” 见说两人都是一顾惨笑。 对面的领头三个此时也有两人带伤,那五短身子的人揶揄道:“这世道还讲这些玩意,难怪你两个要做短命鬼,须怪不得我们!” 言罢,uu看书 uuansu他便将手中的朴刀往前一搠,卫鹤伸刀一档。旁边那赤发汉也是一刀砍来,卫鹤暗自一声哀叹,只道今日怕是死在这里了。 杨志这会儿却是真是成了硬汉,咬牙便要起身捉枪来刺,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看着卫鹤将要死在他前面,他是一声哀鸣惊天,再也没有了知觉。 这三个梁山来的强人都是嘴角含笑,面上含喜,都心道此番事情成了。 岂料苍天有眼,就在此十万火急关头,破空声传来,赤毛黄须汉是“啊”的一声,朴刀丢在了一边,退后数步,却见他左右手都被射穿了! 旁的白净面皮汉是惊恐地道:“连珠箭......”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36章 重操旧业 不知过了多久,杨志才从昏迷中惊醒,喃喃道:“这是哪里?我怕不是死了,我的祖先可都在此处?” 卫鹤早已在身边等了许久,见他醒来,赶紧上前安慰道:‘哥哥,我两个都是叫过路的英雄给救了,不曾被那些撮鸟给害了!’ 杨志颇有些惊疑,只道:“死便死了,洒家有甚鸟惧怕的,兄弟莫要故意拿话来宽慰我!” 正在这里迷糊搭话的杨志忽听到一个银铃般的女声道:“哥哥,这人真是奇怪,明明没死,却偏生的说自己死了,怕不是怪咱们救了他吧?” 杨志闻言是略有些惊诧,便奋力地睁大了眼见,挣扎着起身,卫鹤赶紧扶他背靠一颗大树,这才看见眼前多了三人,却说这三人生的如何: 当头一位大汉虎背狼腰猿臂,浓眉大眼高颧骨,三丫胡须微黄,怕不是八尺开外身长。 另一位也是个七尺四五的身长,细腰宽膀,皮甲傍身,双眼如铜铃,圆脸方口,背负大弓,身上一把长剑。 最后一位乃是为面貌绝佳的小娘子,樱桃小口柳叶眉,面带美妙弧线、能见处皆是玉雪肌肤,外罩红杉,内忖皮甲,手持宝剑,年龄估摸十五六岁,一颦一笑,若是寻常人见了怕是难以抵消的住。 杨志在三人脸上都是仔细打量了一阵,心中却道这几位似乎自己都不曾相识,便张口问道:“洒家乃是杨志,不知三位恩人尊姓大名!” 当头的那位八尺大汉闻言一笑道:“青面兽杨志的大名我等也是多有耳闻,不期今日相识,在下庞万春。” 杨志一惊,他从前在江湖上也多有听过此名,不觉是细想了一番,道:“莫不是那箭无虚发的小养由基?” 对面那汉一笑道:“不才正是,可这箭无虚发四个字确实不敢当,但凡用箭者哪有箭无虚发的道理,若是一味追求此道,却不是每次射箭之时都需思量一下此次能做到一发即中?” 杨志闻言一喜,忙道:“妙哉,庞兄弟果然有见地,想我杨志也是习射二三十年,却不曾有此顿悟,适才乃是受教了。” 庞万春一笑道:“兄长客气了,小弟也是有感而发罢了!” 说到了此处,当下庞万春又将身边的同伴都是做了介绍,却说那男汉唤做计谡,那女子正是他的妹子,唤做庞秋霞。 杨志见说都是拱手一一见礼,自然大喜。 杨志道:“天幸今日得逢几位出手相救,还请诸位英雄同去二龙山稍歇,也叫咱们尽些地主之谊!” 庞万春本想回绝,却听得自家妹子一阵肚子咕噜叫唤,遂改变了注意,便道:‘如此怎好相扰?’ 卫鹤忙笑道:“庞兄何必如此见外,阁下义气过人,与我等有救命之恩,还有甚扰不扰的,便请移步二龙山!” 见说众人便朝二龙山进发! 而此时的二龙山山下约三四十里地,南北要冲之地不知何时多了个新开的酒店,猩红的酒旗子正在迎风招展,似乎在招手附近路过的行人过客入店。 一个妇人正坐在那里磕着炒瓜子,闲悠悠地望着来路,大喇喇地敞开了胸前的罩衣,露出抹胸的同时,那半个酥胸来仿佛也想跳出来一般。 她也是无聊的,此处虽然也算个紧要处,却是靠近二龙山,左右上下谁不知晓这里有一伙异常凶悍的强人在此打家劫舍,莫说几个人,就是二三百人的结伙怕也不敢往此处靠来,宁愿绕路一二百里也比得在此间丢了性命的强。 此时天色离黑还早,这妇人想着今日怕不能做的一单买卖方才收工时,只见对面不远处闪过来几人几马,都是行色匆匆。 当头一位乃是个八尺大汉,满脸都是胡须,眼大如铜铃,腰上拖着一把硕大的錾金九环大刀。他后面还有两个七尺来长的汉子,都是夸了个腰刀,踏做个寻常官军才有的皮靴。 她不由地喊道:“哎呀,客官一路劳顿,快来咱店里吃些酒肉,歇歇脚也好啊!” 话说这几个人也是刚好走到此处,本该回去复命,不思却刚好撞见这妇人在此招呼着入店内吃酒,那当头的大汉哪里能熬得住,想他这几日他还不曾沾荤腥酒肉哩! 当头的大汉见说是一笑道:“既然这位女店家如此客气,咱们须不得叫人家空过了,便进去少叙三杯吧!” 旁的一位汉子略显犹豫,不过随即又展颜点头应了。 于是乎三人都是下马,直往店内走来,当头大汉摆出一定花银道:“有好酒好肉只管上来,咱们这还要马上赶路哩!” 那妇人一见这人从随身包裹里掏出一锭花银,却不是那眼睛都直了,不过又瞬间变了变面皮,这才继续面带笑容道:“几位客官放心,酒肉马上便好!” 言罢这妇人便去后厨催促酒肉去了。不消片刻,只见这妇人亲自端来一大盘肉,又搬来一瓮子酒。 等这几个汉子将瓮子一开,这酒香真是浓烈,顿时都叫三人欲罢不能。 其中一个汉子不禁道:“马劲哥哥,这......妥么?” 当头汉子笑道:“少吃几杯,怕不要紧!” 当下三人都是斟了一碗,各自干了。酒入肚肠,不消片刻,三人都是一阵天旋地转,当头那汉身形最大,须得多抗了会,只顾强撑起来,怒道:“你这厮婆娘开得是......黑......店......” 妇人一笑道:“老娘经年便是开黑店,只不过之前停歇些了时候,今日新店初开时日不长,却叫你几个短命鬼撞上了,怨不得老娘!” 那位当头大大汉都话音刚落也是晃晃后噗通往后倒了。uu看书 .uukansu 妇人见状是朝后厨喊一声道:“上货了,快来搬去!”说完这妇人又叫人将外面的三匹坐马都牵到后院里。 这妇人又将这三位客人的衣物包囊都搜了一遍,搜出一个实诚包裹,打开一看,都是银子,用手拨弄了一下,估摸着怕有一百多两,当下是咯咯一笑,拿起来送到一间内房。 做完这些,这妇人便是喜上眉梢地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物,继续提了一把瓜子往门外的躺椅子一靠,继续“守株待兔”。 却说她刚躺下,从门外闪出一个人,那人张口道:“二娘,刚才我见有几个骑马的汉子过来,莫不是叫你做成了买卖?” 妇人一笑道:“这几个行货马上都要烧汤剥皮了,还要你来给老娘报讯!” 那男汉见说也是一喜,道:“如此这几日已经做了好几笔了,怕不是有收成?” 妇人一笑道:“不多,刚才那三个近百两进项!” 男子一惊,道:“恁地多?还是真个肥羊。”随即又道:“须小心了办,莫叫咱们那武松兄弟知道了!” 当下两人又闲话了数句这才罢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37章 洗不了的恶只能除去 “哥哥,怎的马劲兄弟去了有一时,到现在不回,怕不是有事?小弟带人前去看看。” 一位相貌堂堂的军官正对着一位九尺如银的英武大汉拱手抱拳说道。 “是有些不寻常,兄弟此去也须小心则个!” “哥哥放心,小弟自会省的!” 说完这位官军打扮的大汉,便将手一招,四五十个骑兵军汉便一瞬间靠了过来,随他飞奔而去。 旁边又有一位与这九尺如银大汉道:“卢俊义哥哥,莫如小弟也跟去,刚好与这韩世忠兄弟有个照应。” 卢俊义闻言一喜,难得这位孙二哥还有主动求战的时候,却不是已经有心融入自家的队伍里? 卢俊义当即是点头道:“也罢,二哥与良臣兄弟都需小心,快去快回。” 望着韩世忠和孙新联袂骑马飞奔离去的场景,卢俊义不免感叹,这才不过一个来月,自己又回来了,且还带着四百多马军,却不是如梦中一般! 却说韩世忠和孙新直往前去,走过了岗头,看见一座规模不小的酒店,当下便都是纵马飞奔而去,却见门前一个衣衫颇为暴露的妇人正在那里磕着瓜子。 韩世忠和孙新都是老江湖,又是慎重性子,当下是相顾一眼后,各自暗暗使了个眼色。 “哟,各位军爷这是要酒肉,还是要饭?” 韩世忠一笑道:“刚刚我等追捕几个要犯,不思却见往这边逃了,委实不见踪影,不知店家可曾见到过有人来过?” 那妇人见说眼珠子一转道:“军爷莫开玩笑,我等都是良善人家,哪里容得那些官府通缉之人进店,却不是平白吃了官司?” 韩世忠一笑道:“店家这话怕不是假的吧?” 那妇人一听,面色一变,道:“你这个军爷也是,平白便要诬赖奴家说的假话,便是这酒饭我也不卖给你了,还请诸位军爷另去他处!” 孙新见说也不答话,只是将腰间的钢鞭握在手里,踏步往店内走去。 妇人见说是怒道:“哪里来的莽汉,本店今日便真招待你们不得了,若是再如此无礼,休怪老娘翻脸不认人!” 韩世忠见这妇人有些不寻常,心里早已生疑,刚刚一来时便看了一眼门前树下,那里有一小撮新鲜的马粪,又有不少马走过的印迹,偏生这妇人却矢口否认,怕不是心中有鬼? 想到了此处,韩世忠将手中大枪一横道:“识相的速速让开,否则莫怪俺手里枪不长眼!”说完便和孙新一起进了酒店。 妇人一见此景,暗道不妙,便是大喊道:“来人啦,有官军打劫啦!” 这一声喊出,只见酒店的后厨,酒店的后院里瞬间杀出二三十个精装汉子来,当先一个人是个中年男子,手里一把朴刀,生的颇是强壮! 韩世忠身后那些身披官军衣甲的手下也是齐齐拔出了腰刀,伸出了长枪,气氛一时僵住了。 韩世忠和孙新进店后是四下一瞅,却见那角落一件东西格外眼熟,孙新几步上前,拿在手里一看,道:“贼男女,快将我家兄弟交出来!” 这妇人已经窜到了对面,手里也已经摸到了把衮刀,叫嚣道:“你等这群不开眼的够官军,今日撞到我孙二娘的手里,却不叫你们有来无回?” 却说韩世忠和孙新见说都是大怒,哪里还想这孙二娘是谁,当下也不与对方分说,便是厮杀开来。 双方一交手,才发现,两厢不是一个档次的。 且不说韩世忠和孙新对阵张青夫妇,就是他们的手下也比对面的这些精壮汉子厮杀起来更有章法。 孙二娘情急之下,连续放出夺命飞刀,却被韩世忠一一当过,一枪逼来,复又一枪搠去,孙二娘大惊,只顾一闪,一刀劈来,却发现劈空了,对方那枪一转,却是一扫,直把她打飞了起来,砸到桌椅板凳一片。 那边的张青此时也不好过,这孙新的武艺虽然不及他兄弟孙立,却要说对阵这三流不入的菜园园长正是小菜一碟?再加上此时大场面方面又是差距不小,两方心态也是不同,不出十合,张青便被一鞭打到肩上,一声惨叫呼出,往后退了去。 与此同时,门外早已一个骑飞奔往东报讯去了。 却说卢俊义正和随行的苏定、曹正闲话,不想却见前方一骑飞也似地奔来,来不及将马完全停住,来人便骨碌下马,道:“报,前面韩头领等人正和一伙强人交手,还请寨主速派兵增援!” 卢俊义一惊,心道这处还有哪个强人能聚众在此拦路,莫不是那二龙山的武松兄弟下山了? 苏定此时也是有些吃惊,他也担心此节,便望着卢俊义一眼道:“哥哥速去,小弟在此约束自家人马便可!” 卢俊义见说也不等招呼人马,只顾驾马飞奔,心中只顾念叨菩萨保佑,莫叫武松和韩世忠等人交手,不论谁受了伤,却不是都是不妙? 片刻不到,卢俊义到了酒店门前,却见这里已经安静了下来,进门一看,除了自家的人马外,还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却不是孙二娘和张青,眼下两人都是只有出气,没有入气,只顾哀嚎,哪里注意到来人。 只见韩世忠正从后厨里走出,一见面便道:“程勇兄弟他......” 什么?莫不是这张青夫妻两个正是恶习不改,又做起从前那血肉磨坊的玩意?这..... 想到了此处,卢俊义也不加多思,飞快地走到了后厨,却见那里的满地都是血水,带着许多泡沫,墙上还悬挂着数张未干的人皮,一溜儿神情狰狞的头颅,有男有女,最令人震惊的还有一个孩童的头也是摆在了那里。 只见孙新还在那里紧张的忙碌着,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卢俊义赶紧过去一看,只见一个人已经被卸去了双臂,那血水是滋滋直冒,直溅得他脸上都是,却不见他有丝毫动弹。 那人是.....程勇? “啊!”只见卢俊义一声惨叫,退后数步,直把孙新都惊的楞了神! “哥哥,程勇兄弟怕是不行了!” 这一句话终是叫卢俊义清醒了些,他急忙上前,用手使劲按,那断处便还是血流不止,眼见这程勇的面色已经十分苍白,卢俊义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往灶台处抽出一根烧红的火钳。 “滋......”剥皮案板上腾起一阵烟雾。 终于,这血是不淌了! 卢俊义一阵欣喜,随即又是一阵心惊,惊道:“马劲兄弟呢?” 孙新道:“哥哥放心,马劲兄弟无事,只是同来的那位已经被......” 只见饶是位见过江湖风雨的人此时也是哽咽,只顾把手指向了一边,却见一个被掏空了内脏的无头尸体正在角落里。 卢俊义陷入深深的自责,想当初怎么还和如此灭绝人性的人认作了兄弟,连孩童都要害,这还是个人么? “哥哥,咱们现在怎办?” 不知什么时候,曹正已经出现在了卢俊义的身后,他一见此景,便猜到了个大概,当下也是愤慨不已,却不知自家寨主此刻的真实想法。 卢俊义转脸过来,慢慢地道:“兄弟,你说我究竟做的对了么?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能重操旧业,我那时候还......” 曹正叹息道:“哥哥,不止恁没想到,小弟也是没想到,这......有些人怕是改不了的!” 说的无错,有些人一但做了恶事,便会终生作恶,就凭这两人连妇女小孩都不放过,怕不是十恶不赦? 也亏得武松还当这两人都是亲哥嫂,想必原先轨迹中这两人后来也没有机会开酒店这才罢手了吧? 可怜那日自己还安慰自己只在心里推说这孙二娘还有甚苦衷,却不是自己脑子发昏,招来今日之祸! 卢俊义思虑了良久,这才道:“曹正兄弟,这店内的人都没了人性,这店也是个没人性的地方,都毁了吧!” 曹正见说是回道:“那武松兄弟和鲁大师处.......” 卢俊义叹气道:“那里我自去处置,你且照此去做吧!” 等到曹正走出后厨去的时候,卢俊义是再也忍受不住这里的骇人腥气,是哇的一声呕吐了出来。那日初次同这张青、孙二娘见面的画面犹在眼前,却不是与恶魔做友? 那个时候因为考虑了鲁智深、武松的关系,才忍受他们那血腥过往。毕竟作为一个急于摆脱即将到来的江湖中人的迫害的求生者,结好鲁智深和武松这般江湖上颇有大名的人物是极具有诱惑力的。 哎,不然谁愿意去昧良心去为这对夫妻洗白?这岂不是三观尽毁?卢俊义的内心不知有多痛。 算了吧!既然这对夫妻偏生要滥杀无辜,与众生为敌,便也没必要再做什么洗白的事了,否则指不定日后还会做出甚令人发指的事情来。 如今这程勇双臂已断,也不知能否醒来,这位能力出众,绝对称得上是“政委”性人才居然就这么轻易地倒在了那对男女手里,uu看书 ww.uukanh 还有哪位被掏空了身子的...... 卢俊义简直不能自已,提起沉重的步子慢慢地走了出去,这后厨令人窒息的空气简直就像地狱里的索命咒语。 不知过了多久,看着这新盖不久的酒店化作漫天的火焰,卢俊义的心绪依旧不能平静,没想这回家路上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这样的! “哥哥,这不是您的错,那日初次见面时,恁何尝没有赤诚相待,叵耐这对男女却是恶习难改,今日恁下定决心已属不易,不然日后也不知道有多少鲁大师和武都头这般好汉坏在这对夫妻的手里!” 听了苏定这番宽慰,卢俊义心里好受了不少,当即在心中决心道:“罢了,日后武松也好、鲁智深也罢,若是有火都是找我撒吧!”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38章 敢害我等兄弟,此仇怎可不报 话说杨志等人到达了二龙山不过两日,忽听有喽罗来报,说是山下来了一伙官军,都是骑兵,数目大约四五百。 当下山上掌权的头领有两位,一位便是杨志另一位便是武松。听此消息,当下都是微微吃惊,两人都是面面相顾后是急忙传令集合本寨人马。又嘱托山关前守卫人员打起精神,坚决守住紧要之处,违者严惩不贷。 等这些且准备妥当了,是以杨志与武松等人一起往关前查看,只觉这一伙官军来势不小,军容格外严整,怕不是官家近前的禁军。 此时的二龙山的人马都以刀枪在手,衣甲傍身,已经做好厮杀的准备,只等着即将到来的官军攻山,不料山下正不慌不忙地走来一人。 杨志一看,只觉得那人身形熟悉,等那人走近时,再仔细打量一番,不由得大呼道:“莫不是曹正兄弟?”当下是欣喜不已。 却说山腰那位也是远远的便看见了这关前的两位熟悉身影,只朝这两人都拱了拱手喊道:“两位哥哥,正是小弟回山了!” 杨志、武松大喜,急忙从山下赶来。等到三人叙礼完毕,杨志将双手搭在曹正的肩膀道:“兄弟,此一别,真是想煞我也!” 曹正见说是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只见着杨志比从登州出发时清瘦了不少,双目中多有看到沧桑,便开口问道:“哥哥莫不是人路上出了什么岔子?” 杨志见说是一愣,只见他顿了顿,然后才叹气道:“哎!兄弟,说来话长,洒家那是从登州出发时,寨主曾与我说过,不想等到了济州地界,我便一时大意了,竟叫奸人给害了!” 曹正何曾见到这位如此的怨叹不已,便抢道:“看来此次哥哥是真遭了难了!” 杨志心情忧闷,哪里肯继续这个话头,便岔言道:“莫不是寨主哥哥到了山下?” 曹正一点头,杨志便招呼武松同去山下迎接卢俊义。 一见面,卢俊义不免在心中疑惑,这才分别几日,这杨志居然是憔悴得如此模样,莫不是路上出了甚状况? 等到杨志、武松、曹正三人走到了近处,遂下马走到杨志跟前道:“兄弟莫不是在路上处了甚状况?” 武松在一旁听了,只得默不作声。 杨志见自家的寨主双目中,尽是关切之意,便将自己从登州出发后,来到济州之地后所遭遇的种种事情,都一发细细向他说了。 卢俊义愣了愣,当日杨志离山时,便有过交代,只让这人通过济州地界时须得小心,不想还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好在此时都已经脱险了,不然这人要是被押送到了青州,还能有甚好果子吃?凭着那慕容知府能命人直接将秦明妻子老小都砍了头,就知道这位皇亲国戚怕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杨志此时看到了卢俊义脸山的沉思之色,便道:“不瞒哥哥,我那时也是记得哥哥的吩咐,叵耐已经到郓州地界,又快到了那扈家庄,想着即将见到了袁先生,故而一时大意了!” 韩世忠听罢是大怒道:“这梁山的人对外称做替天行道,不思竟然如今害人!” 曹正也是一惊,只道:“从前只听说梁山上的晁天王也是个豪气干云的好男子,不想他这寨子如今却也变得如此浑浊!” 卢俊义忙伸手制止了曹、韩两个的话头,又转脸看向武松道:“兄弟,休怪我无礼,眼下这些事怕是与你那位好兄长宋公明有着十分关系!” 一面说时,卢俊义的心里却是在想这梁山的吴用等人做的好事却不是在助攻自己?此番带来马军四百,不日登云山还有七八百精壮人马,本来还正愁缺少介入梁山和祝家庄之间的理由,有了此事却不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而此时的武松在听了卢俊义所言后是沉默不言,面色倒也平静,毕竟在此之前他已经听杨志说过了,倒是也是做了一番思虑,心中虽然不十分肯定,但也是心中有数,此时再听到这般言语,便也觉得没什么。 卢俊义看着武松这副面容,心道这位打虎英雄越是如此冷静,只能说明他这心里越是有事,便赶紧对杨志道:“罢了,此仇容日后再报,只要你能平安归来便是好事!不知却才兄弟说的那几位出手相救的义士如今都在何处?” 武松道:“那几位义救杨志兄长的客人尚在山上!” 卢俊义心道那杨志和卫鹤两人都不曾搞定的人居然叫另外两男一女给打的抱头鼠窜,却不是正好说明那三个人也是不凡之人,便有意留去二龙山一趟,好结交一番。 当下便对几人道:“各位兄弟,此番这梁山伙同祝家庄、官府竟然意图加害杨志兄弟,此仇怎可不报?我意暂留此处,另有计较!” 杨志闻言心中一暖,忙道:“小弟此时已是无恙,哥哥须不好再兴师动众!” 韩世忠入伙以来不曾有功,此时听言这里有事要发,顿时抢道:“小弟甘愿为前驱,定为了杨志兄长报了此仇!” 武松闻言略略有些吃惊,不想到事情居然发展到了如此地步。不过那日杨志所说,到没有直接指向宋公明也叫他心里略有些安慰,此刻便道:“那梁山兵强马壮,咱们还需仔细计较一番,少不得派人问个清楚,莫要弄岔了!” 杨志见说是转脸看了一眼武松,神情颇为复杂。 卢俊义却是忙道:“也好,便由曹正兄弟亲自走一遭如何?” 曹正忙唱了个喏,应了。 杨志此时的目光才落到随着卢俊义等人来此的四百多马军,全是官军打扮,不免生疑,遂道:“小弟走了时间不长,哥哥如此能聚集地如此多的马军?” 卢俊义一笑,看了一眼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苏定一眼,对方见状便将杨志走后山寨发生的情况都大致说了一番。 不只是杨志,就是武松也是内心震惊。心道这位卢家哥哥居然还是个军略大才,若是仔细来说,这位哥哥还真是人生贵像,武艺超群,雄才大略......两人心里几乎没有好词来赞了,当下都是拱手一番好言相赞。 卢俊义闻言只是笑了笑,u看书 .uuknsh 他已经习以为常见到别人这种赞叹之语,随即也在心里暗暗劝慰自己不要得意忘形,这路还长着呢。 杨志颇有些兴奋地道:“如此说来,咱们从那登州还有七八百兄弟要来?” 苏定忙点点头,算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如此倒是真能寻那梁山和祝家庄说说理了!” 听了杨志所言,卢俊义不禁一笑,众人见说都是笑了起来。 笑完了,卢俊义却走到武松面前正色道:“兄弟,这里有件要紧事须和你说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39章 真巧 上山的途中,气氛可谓颇为压抑。 武松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难以言表,想他从阳谷失了兄弟、报了仇、吃了官司,一路走到了孟州,正是铁汉内心柔弱之时。 事多巧合,让他在十字坡得了一对夫妻机缘,直把他做亲兄弟般看,让这个在江湖中漂泊许久的汉子有了一丝家的温暖,却不料横祸飞来,这下又回到了从前。 武松心里何尝不明白那位说的是真话,吃软不吃硬是他的心性,所以面对江湖的好手时他从未有过怯意,便是从前屡遭陷害,几乎丧命时,他也不曾有一丝畏惧之心。 却说那日在十字坡相见时,他在张青夫妻酒店见到后厨那幕人间地域般的惨剧时,心情又何尝好过? 只不过那个时候正是心念欲灰之时,兄长被奸夫**加害身死,那位叫他颇为信赖的知县面对那厮西门庆所作所为却只道是身不由已,直叫这位从前对于大宋官家还有一丝希望的男子真真切切认清了这个世道。 想当初他在柴进府里落难之时,多时还想凭着自己一双铁拳也能打出一份公名,直叫自家从小相依为命的哥俩都能过上让人羡慕的好日子来。 因而当那知县颁发了一千贯赏钱时,他便将那钱悉数分与众人,却不是都是因为自家即将进入公门,将来是过着旱涝保收的日子? 直到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世道污浊,就连官府里的相公也不能处身事外。当听闻那张青出口说出曾经与那大名鼎鼎的鲁提辖做的兄弟时,他才放下心来,鲁提辖的大名他也早有耳闻,如今这人居然能与那般奢遮的男子结为兄弟,却不会是正好也能与自己做个兄弟? 直到后来孟州事发,飞云浦一战,诸事算是了了,武松才真正将这对曾经满手都是无辜人血腥的夫妻当做了真哥嫂! 想到了此处,武松虎目流泪,失魂落魄地走着。他心里自在那里思索,却又不知如何自处。想着若是旁人害得了他夫妻,就是舍得他的性命也要寻那仇人报的此仇,但是眼前这人却是报不得! 自家落草却为甚么?还不是因为官家无道,贪官污吏太多,世道过于浑浊?眼前这位哥哥有心还这个世道一个朗朗乾坤,不管成与不成,那都是与万千大众有百利之事,自己怎好因为此时而胡乱发作? 况且刚刚也看见了那具颇为悲惨的躯体,头、手、脚都被卸了下来,满身子被掏空了几乎只剩一张皮子来。还有那位姓程的兄弟,听说是从那禁军中仗义来投,立下不少功劳,现如今便是没了双手。若照江湖汉子来说,这不是比死了还要叫人难受? 想到了此处的武松只觉身上空有千斤之力,却无处可用,不觉是痛哭起来,几欲跌倒! “兄弟,这是......却不是我之罪也!”卢俊义一把将武松搂住,脸色满是悲切之色。 武松抬眼看着眼前这位九尺如银的英武面庞,心中一阵痛苦,他不禁在想:“若是这位生的丑陋,或者不曾有甚行侠仗义之心,我也能找他并上一着,可是如今我什么都知晓了,怎生得能下得去手啊!” 再转眼看了看此刻不断围观过来的杨志、曹正、苏定等人,心中更是一阵苦楚。他心里何尝不知道,且不说眼前这两位,就是那还尚未贵寨的鲁大师怕也是完全被这位卢家哥哥折服了,不然怎生得作为一寨之主,却甘愿在其麾下统领一营兵马,要知道自家的寨子里目下已经有一千四五百人了啊! 许久,武松的眼神才定了下来,想到了张青夫妻走了,那位昔日崇拜无比的宋哥哥又陷入了另一桩事情当中,却不是连遭打击,直叫他怀疑曾经那份对江湖上义气充满热情的初衷是不是错了! 想到此处,武松慢慢的转过身来,叹气道:“想我武松也是不曾多做无义之举,怎生得如今偏叫我孤苦无依!” 卢俊义急忙道:“兄弟休要胡说,我等这里都是响当当的义气汉子,你当初为民除害,义气出手打死那害人大虫之举我等谁不敬佩,这里的人尽是你的亲兄弟,便是割头换颈也是使得!” 卢俊义明白,此时武松的苦衷绝不是仅仅因为那张青夫妇的死,也不是懊悔他曾经错认亲人的之事,更多的怕是一种江湖上难以确定谁人可做义气相投之人的孤独之感。 武松叹了口气,转身一擦眼泪,默不作声地快步朝山寨走去,直叫卢俊义等人都是愣在了那里! 等到大伙都是鱼贯穿过山关,关上的二龙山喽啰都是吃惊不小,不知道自家的头领到底有何等本事,居然能从哪里弄来如此多雄壮无比的马军,还都是官军......不禁都在哪里窃窃私语,满面惊疑。 卢俊义刚进山寨,却见卫鹤正陪着两男一女往这边迎来,想起来杨志之前说的出手相救之人,便也不自觉的迈了步子赶了上去。 卫鹤急匆匆上来纳头便拜,道:“小弟拜见哥哥!” 卢俊义与他叙了一礼,叫他起身后这才道:“那几位便是出手救你与杨志兄弟的好汉?” 卫鹤点点头,忙叫庞万春、计谡、庞秋霞都来相见。 却说那日这庞万春三人救了杨志等人,他自然是听得过这青面兽的大名,故而心中也无太多疑虑,当他见到杨志和卫鹤都是热情相邀,便一口答应了。 此时卢俊义看到这几人都是一身劲装打扮,男女身形不俗,再听到卫鹤说了对方的名字,心中更是笃定这几人便是原先轨迹中那江南方腊的干将之一! “阁下莫不是半月之前在登州大败闫家寨官军的那伙好汉?” 卢俊义心下正是高兴,不妨这庞万春一来便说起来那日在登州河口镇之事,只觉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温言道:“却是小可们所为,不知兄弟有何见教?” 庞万春见说是一愣,随即是看了看计谡、庞秋霞,伸手招呼他两个都前来,推山倒玉柱一般地跪拜在地! “几位这是.....”卢俊义倒是一头雾水了,这才初次相见居然对面三人都是行此大礼,不觉心中疑惑,便忙伸手相扶。 卫鹤也是有些诧异,赶紧也来扶了。 却说卢俊义和卫鹤一人扶起庞万春,一人扶起计谡,那庞秋霞是个妙龄女子,两个男汉不好出手,好在这庞万春倒是明白,先一步将自家妹子也给扶了起来。 这边发生的事情却叫那边的苏定、杨志、韩世忠都看在了眼里,遂都是踏步朝这边走来,两厢人马又是一番叙礼。 礼毕,卢俊义这才问道:“小养由基庞万春的大名,我也曾在江湖上多有耳闻,不期竟然是我兄弟救命恩人,却不也是我卢俊义的恩人,还请受我一拜!” 这庞万春等人来了二龙山不到两日,却道这山上人马一千四五百,更有刚才看见那山下上来的都是身着官军衣物的马军,心里早已震撼不已。 且不说卫鹤刚刚明说了这位乃是他家的寨主,就是这位伟岸形貌、气势惊人,也不好叫其对着自家几人行跪拜大礼! 当下,卢俊义刚刚伏身之际,庞万春已经双手托出。 刹那间,庞万春只觉双手如托泰山,身子直往下一沉,心中大惊:“好大的力气啊!”遂是使了浑身之力,这才略有些扶住。 不妨旁边的杨志道:“前两日身上有伤,不曾行礼,今日却叫我家哥哥带我行礼,却做那般道理?”说完他便俯身跪下,拜了三拜。 庞万春只有两只手,uu看书 .uukans 哪里扶得住许多人?只见他急道:“卢寨主,他杨制使已经拜过了,恁若再拜,我等三人等会还要与你拜过去,却不是今日都在此间虚耗了!” 卢俊义这才起身,撤退三步,躬身抱拳对着几人行了一礼才道:“救命之恩,却不可忘,三位担待了!” 话说几人叙了几句,卢俊义这才想起来了这庞万春刚刚提到的甚救他兄弟性命之事,便问道:“万春兄弟,适才你说我等曾救得你兄弟,却说你兄弟到底是谁,莫叫你错过了!” 庞万春见说是微微一笑,道:“寨主勿忧,须不会错了,恁几位确实对我那兄弟有过救命之恩,且叫小弟细细道来!” 见说,卢俊义、杨志、苏定、韩世忠主人都是侧起耳朵来......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40章 有恩须报 只因这庞万春几人对那杨志和卫鹤有救命之恩,再加上卢俊义对这位神射手的推崇,此刻庞万春和计谡、庞小妹都是安坐在二龙山宝珠寺大殿内。 听了庞万春的叙述之后,才知道这庞万春三个此来是为了营救他那结义兄弟雷炯的。却因为他几个都是江南人,对此地不甚熟悉,这才恰好路过了那处,撞见了梁山上的两虎一郎在那里行凶。 正所谓人的长相很重要,杨志虽然不好看,但比那猥琐的王矮虎、锦毛虎不知强了多少,故而庞万春几个是一顿连珠箭直把对方射的抱头鼠窜,就连那锦毛虎的屁股也中了一箭,要不是庞万春不想杀他几个,估计都被射穿了。 话说这庞万春其人本事如何,原先轨迹中并未交待的十分清楚,只不过从那昱领关一战,他能够设伏射死梁山七位头领,说明其人怕是有些谋略,算得上是好汉之中的将才。 更何况他还身负百步穿杨之功,并且从那计谡身形以及其身上背负的大弓来看,只怕这位的射术也是不凡,当然还有哪位目前尚在济州牢狱中的雷炯,当日在登州河口镇相遇时,对方也是一幅大弓在身,估计也是个善射之人。 纵观原先故事轨迹中,武艺出众者多,但是有领兵之才的好汉数目毕竟还是少数。当然,这个世界与原先那个时空里的事情是不是都能够完全对的上还是两说,姑且认为就是吧,这庞万春如今恰巧相遇了,却不是正好寻机将其招揽过来? 众人安坐叙话一时,早已喽啰上来茶水,大家都是喝了一阵,这才开始了正式议事。 扫了一眼大殿,计有杨志、苏定、马劲、韩世忠、卫鹤、曹正、武松、施恩、庞万春、计谡、庞秋霞,再加上卢俊义自己,共计十来位头领级别的人物都在那里坐定了。 二龙山的三个大头领目前有两个已经以卢俊义为尊,眼下到了这里,杨志、曹正等人自然是请卢俊义落座山寨第一把交椅。 话说武松虽然对于之前山寨新建的招揽江湖好汉的酒店里,张青夫妻两个居然做起了人肉买卖以及被杀之事是心绪不平,但是对于杨志、曹正等人此番建议并未显得太大的排斥。 至于卢俊义也是略作思虑后也不再推辞,毕竟这干大事总是要勇于承担,此番二龙山的景象是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自己虽然不才,但若是仔细来说,还真是没有比自己更加合适的人了。 是以卢俊义此刻正坐在大殿内那把虎皮交椅上,也就是从前鲁智深安坐的地方。不过卢俊义并不担心鲁智深回来会有甚异议,毕竟那位大师在登州之时已经是哥哥长,哥哥短,若不是真心归附,以着对方的名头和年龄、性格,那时万难叫他如此称呼旁人的。 此时的卢俊义不比从前,坐在这个位置上,已经不再有以前登州初次等位的那种激动之情,此时看了看全场,大殿内倒是瞬间安静了下来。 卢俊义这才正色道:“前番杨志、卫鹤两位兄弟遇险,幸得有庞万春兄弟等人仗义相救,小可携全寨老少万分感谢!” 庞万春忙起身道:“不敢,我等江湖好汉得遇奸人残害杨制使这般江湖声名显赫之人,岂可不救?寨主休要言谢!” 卫鹤忙道:“救命之恩,怎当不得谢?庞兄莫要推辞了!” 卢俊义点点头,对着大伙道:‘我等江湖好汉,本须快意恩仇,不过这救命之事,却不是要宿生铭记?’ 众人见说都是点头称是。 杨志忙道:“哥哥言之有理,庞兄几人的恩情我和卫鹤兄弟此生不忘!” 见到杨志和卫鹤都相继表了态,卢俊义这才略有些放心,这才是正常的人情生态。 就像后世的某些场合,别人给了你帮助,你若是向别人致谢送礼,别人肯定会推辞一番,但若是你将别人的客套当真了,转眼别人就会在心里骂你不懂规矩! 今日这庞万春等人仗义出手相救,虽然是承担的风险有限,可毕竟是救命之恩,若是连获救者的谢谢之言都听不到,庞万春等人会怎么想? 卢俊义接着道:“大家都是兄弟,我说话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万春兄弟仗义救助咱们的兄弟,如今他的结义兄弟就在这济州牢城营里,却不是该咱们去救?” 韩世忠见说是忙拱手道:“哥哥若是有此意,小弟甘为前驱!” 苏定也道:“小弟也愿意同韩兄弟共去。” 杨志一笑道:“苏定兄弟休急,你乃寨主哥哥的亲卫头领,须不好随意下山,还是安坐山寨里保护哥哥要紧,便叫我和韩世忠兄弟同去便好!” 卫鹤见说是心里一震,想他入伙以来,不曾有甚能拿出手的功劳,前不久又叫那梁山的人马怄了一肚子的气,那庞万春等人又与他有救命之恩,此时这心里是急急想要请战。 叵耐这杨志、苏定等人武艺远在他之上,因而不好抢着言语,只是急切的目光看着上座的卢俊义,指望着这位好哥哥能将这有机会立功的机会也分给他一份! 卢俊义自然是看在眼里,思在心里,这卫鹤虽然入伙以来并无甚出彩的功劳,却也是本本分分并无过失,前番又是他及时出手第一次救了杨志,这才有了后来庞万春等人出手相救机会,不然那两个公人若是直接押送杨志急急赶路,那梁山上的人可不是早早便得了手,哪还有杨志安坐在此的机会? 想到了此处,只见卢俊义是微微一笑,道:“各位兄弟的意思我如何不知,只不过依得我之见,那雷炯兄弟情况尚且不明,须派精细之人去往那牢城营一趟,先探得情况再说。若是能够不用厮杀便能救雷兄弟出来,却不是最好?” 庞万春忙道:“寨主所言极是,若是不用强便能办成此事,便是最好不过。” 韩世忠又道:“小弟甘愿前往!” 卫鹤也道:“小弟也愿往!” 卢俊义笑道:“须去不得多人,uu看书uukansh 良臣身为马军统领,担子甚重,还是留在山寨里继续训练马军为好,等到人马精熟之时,还怕不能立功?” 杨志也道:“是哩,韩兄弟,你如今要是下山,那一营马军兄弟却是如何是好,咱们总不能带着三四百马军兄弟去那牢城营里探视雷兄弟吧!” 韩世忠见说是面色一赧,情知是被自家的寨主看透了心思,只顾一笑道:“如此,小弟便听哥哥的,留在山上训练人马!” 卢俊义拍手道:“如此甚好,便叫卫鹤兄弟与万春兄弟一起去那济州牢城营一遭!” 庞万春、计谡、庞秋霞三个见说都是纷纷来拜,道了谢! 正在此时,有喽啰来报,酒菜饭食已经准备妥当,便请诸位都去用膳,众人都是一番把酒言欢自不必说。 午膳过后,卢俊义正在和庞万春在自己屋内叙话,主要是想问一问这庞万春等人有何打算,不妨门外陈七来报,说是武松求见。 听时武松来访,卢俊义只得将庞万春送出房外,又请武松进来。 等到武松说毕,卢俊义暗吃一惊!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41章 宋江你牛,敢挖我墙角 却说武松说了什么,原来是他决定离开二龙山。没错,就是要离开二龙山,这话着实叫卢俊义吃了一惊,不禁问道:“兄弟,这是何意?” 武松道:“哥哥休怪武松粗鲁,此地着实叫武松呆着伤心,小弟目下住的地方隔壁便是那张青夫妇从前的屋子。每日早起晚歇都是触景生情,哪里还有心思留在此处?” 卢俊义见说是叹了一口气,看来从前自己为了招揽这武松而有意在心中洗白那孙二娘倒是无错,人都是适应环境的,而不是环境适应人,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便只能尽可能地适应这个世界的价值观念。 想当初一见面时便与这张青夫妻树敌,那程勇便不会失去双臂,那位兄弟也不会被掏空了身子。但要是真是那般,只怕也没有鲁智深和杨志随自己去那登州的故事了。所以人可以有超越时代的思想,前提是能够积攒到足够的力量才能付诸实现,自不量力最终只能害人害己。 叹了口气的卢俊义此时不知道该如何来劝了,依得武松这性格,那张青夫妇的死,他没有大开杀戒已经都是十分难得,却要他能够妥妥地忍下这口气,完全没了想法,怕不是比登天还难? 不妨武松又道:“前者小弟那公明哥哥来信,且叫我去那里小住,只因山寨事务缠身哪里得去?今日哥哥既然归来,却不正好叫小弟放心离去?” 卢俊义听罢,沉吟半晌,心道傻兄弟啊,你以为那宋江真是叫你去那处小住?怕不是因为想叫你将这山寨里的人马都带去入伙才是真! 这话只能在心里说,面上卢俊义却是关切地道:“兄弟已经决定了?” 武松点点头,抱拳道:“还请哥哥成全!” 卢俊义叹息一声道:“也罢,兄弟若是在此间不痛快,去那有山有水的地方散散心也是好的!” “武松多谢哥哥,在此拜过了!” 见武松这就要行礼,卢俊义连忙将其扶起。 不禁苦笑道:“兄弟何必如此见外,只要兄弟想的通了,我这里却不是都随兄弟性子?只是你此去那梁山须万事小心,要知道你那公明哥哥虽然正是如日中天,却也是手大捂不过天来,万勿随意与人动拳脚,要知道你一双铁拳可是连老虎都能打得死的啊!” 武松是起身道:“多谢哥哥教诲,武松此去定当铭记在心!” “兄弟何时动身?” “武松打算略作收拾便走。” “这么快?莫如叫为兄给你设酒辞行后再走吧!” 武松摇摇头,道:“便是哥哥给武松上官家的御酒,小弟怕也是吃不痛快!” 看来这武松是真的急切便要走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算是说到了地了,卢俊义再也不好再说其他,只是喊了门外的陈七进来吩咐道:“给武松兄弟准备一千两黄金,留待日后做用!” 武松听罢,略有些吃惊,在他看来既然自己都要走了,并且去的地方还是这位哥哥似乎有很大敌意的对头那里,不妨他却安排人给了自己一大笔黄金,却不是纯属意料之外? 陈七忙唱喏出去准备了。 武松还想说话拒绝,但最终却是呐呐无言地退了出去,只留下屋内卢俊义那重重的一声叹息。 等武松走后,卢俊义站了起来,他抬眼看了看武松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禁暗暗道:“宋江啊宋江,你牛!上辈子暗算老子,这辈子竟然能派人暗算我的骨干,这回好了,改从我手里挖墙角来了,却不是我两个天生就是对头!” 想到此处,卢俊义真是十分郁闷,凭着自家这副尊荣,麾下人马合计也已经数千,却偏偏对江湖人的吸引力赶不上那黑厮,要知道自己虽然有些私心,却是真的想好好对待这些在江湖人啊,难不成是自己的脸皮不够厚?心不够黑? 可是真要叫自己学那位本事,为了私心可以低三下气,可以豁出底线,却是做不到,谁叫自己是文明社会过来的人呢,便是芸芸众生都是陌生,却也不好随意滥杀不是! 罢了!不该学的不学,该学的还是学一下吧。 想到了此处,卢俊义便踏步出门去了,他要亲自去送武松下山,人生多离别,送送却不是应该的? 却说等到众人知晓了武松要走,当下山寨里是一阵躁动。 先是那金眼彪施恩明确表示要随武松下山,后又有不少当初因为仰慕这位打虎英雄的喽啰们都表示也要随他而去。 消息传到杨志、曹正的耳朵里,两人都是一惊,急急去寻卢俊义汇报此事。 不妨两人将此消息传到卢俊义的面前时,卢俊义只是淡淡一笑道:“看来咱们山寨里都是些真义气汉子,既然那些兄弟愿意和武松兄弟同去,却不是好事?也叫武松兄弟去了那处之后不叫旁人小觑了不是?” 见说杨志和曹正更是暗自震惊,此前只当是这种事一旦发生了还了得,却不是山寨里元气大伤?是个寨主也不会同意的啊!不想却是这么个结果,两人是又惋惜,又惊喜。 虽然两人心里都知道自家寨主的武艺、谋略非凡,也是义气过人,不想这份胸襟居然宽广到这般地步,却不真是投了明主? 只见杨志和曹正时面面相顾,传达欣喜的同时,对自家寨主卢俊义的敬佩之情更是不得了! “走,我等山寨的头领级别的兄弟都需出来送送武松兄弟,且但凡愿意同他走的,每人发五十贯盘缠!” “什么?五十贯盘缠?”曹正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二龙山离那梁山水泊才多远,却还需要发恁地多钱? 想到了这处,曹正从前做开店做店家的抠门旧疾又犯了,便苦着脸看了看杨志,却见这杨志兀自一笑道:“兄弟,别想了,照哥哥去办便是无错,洒家如今倒是活明白了,uu看书 .uknsu 寨主哥哥这招却是高!” 却说曹正是一头雾水,直摇头而去。 卢俊义这才用手拍了拍杨志的肩头,正色地道:“兄弟,你怕是误会了,我卢俊义虽然是有些舍不得兄弟,也与那梁山宋江不甚对胃口,却不会在此事上做手脚,这五十贯钱实乃是我不愿意叫咱们的兄弟去了那头叫旁人小觑了!也叫武松兄弟面上有光不是?” “话说都是大家都是职业强人,平日里打家劫舍,得了点钱财这些小喽啰们能得多少?若是那梁山的人发现武松带去的二龙山的人一个个都是穷的叮当响,却不是也看轻了自家山寨?” 杨志闻言是面色一变,忙抱拳郑重朝卢俊义拜了几拜!他心里此刻才是真的理解了这位寨主的真实想法,不由心中的敬重又多了一重!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42章 仁至则义生 却说当日武松执意要走,卢俊义送出他黄金一千两,其余愿意跟从他一起去的人都是奉上盘缠五十贯,直叫这这些曾经因仰慕打虎英雄名头的小喽啰们都是大呼意外,许多人一发都觉得有些愧疚! 不妨卢俊义却又是一番温言相劝,只推说是叫这些喽啰们去了那梁山处好生看顾武松,人须不好去少了,倒叫那边的人小觑了。 小喽啰们此时心里正烦,经此一说,都是觉得十分有理,便各自打消了留下了的念头,都是欢天喜地地收了这些银钱,与曾经的兄弟袍泽一一话别。 当下经杨志、曹正两人清点了一下,愿意同武松去那梁山的喽啰一共约三百多人,目下山寨不带登州来的三百马军,一百亲卫外,还有一千二百余人。 卢俊义思虑了一下,决定在此地再成立一营,便是以刚刚脱险杨志为正将,卫鹤为副将。毕竟这两人此番有过生死之交,合为一处同领一营,也叫这位浑身散发军将世家傲气的杨制使多多包容些吧。 杨志和曹正此时见卢俊义在那里低眉沉思,便是相顾一眼,都是沉默不言。 看见这两人面色严峻,都是做起了闷嘴的葫芦,卢俊义不禁一笑道:“二位兄弟这是何故?武松兄弟下山自有他的苦衷,那些兄弟愿意与他同去,却不是正好有个照应,我与你等却不是替他高兴才是,如何都是这般面容?” 杨志道:“倒是我们多想了,适才又山寨的兄弟说不应该叫许多人都跟武松下山,小弟心里还有些懊悔呢!” 曹正道:“却才见到哥哥面上尽是沉思之色,小弟还以为.......” 卢俊义一摆手,道:“我卢某虽是不才,却也不是如此无情无义之人,况且武松兄弟曾经为民除恶,实为义;为兄报仇,勘为忠,此等忠义之士,安能不敬之爱之?两位兄弟切莫多想了。” “此番你两个来的正好,我这里正有一事,便是叫曹正兄弟管理山寨钱粮,杨志兄弟和卫鹤兄弟新领一营,暂定五百人。杨志兄弟可为正,卫鹤兄弟为副,另有山寨守备曹正兄弟可以推选一人,择优取三百人,如何?” 杨志笑道:“小弟倒是无话可说,只怕卫鹤兄弟那里怕不是情愿只为我做个副手!” 卢俊义哈哈一笑,道:“兄弟自谦了,那卫鹤我是看出了,是个踏实肯做之人,若是知晓与你搭伙,怕不是高兴还来不及!” 正说话间,只见卫鹤正好匆匆来此,朝卢俊义拜了拜,又朝杨志、曹正拱了拱手,这才道:“小弟此来是要请示何时下山往济州,万春兄长怕不是等的急了!” 卢俊义见说一笑,遂将成立步军第三营的事与这卫鹤说了,卫鹤见说一喜道:“能与杨志哥哥做了搭档却不是小弟之福?” 闻言,卢俊义和杨志、曹正几个也都是相视一笑。 笑过了,卢俊义才道:“卫鹤兄弟,你或许知晓这杨家枪法了得,却不知这杨家刀法却比这闻名江湖的杨家枪法更是不遑多让,你且须抽空多向杨志兄弟讨教一番!” 这话一出,却不是说到了这卫鹤的痒处?他平日经常在那里喟叹自家武艺不精,如今这能不能做个一营副将且不说了,只是这有机会学到那甚上乘的杨家枪法,却不是喜从天降? 只见这卫鹤是大喜,忙朝杨志跪拜道:“日后还请哥哥多多教我!” 杨志忙将卫鹤扶了起来,笑道:“寨主哥哥谬赞了,不过卫鹤兄弟若是有意来学,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卫鹤忙喜道:“多谢兄长!” 叙了几句,卢俊义带着几人便向聚义厅里走去,趁着天黑之前,还有些事情需要安排一番。 等到众人都到了厅内,只见那马劲一幅满脸都是沧桑模样地坐在一个角落里。之前他在那二龙山筹建的新酒店内一时大意叫那孙二娘趁了,几乎死在了那里,经历生死之事,再加上眼见那位从前关系要好的陈勇居然双臂被齐齐砍了,更不说还有哪位惨被掏空了身子的兄弟的血腥景象,直叫这位平日里犹如一尊一点就着的火药桶般性子的汉子如今变得沉默寡言! 见他如此模样,卢俊义也是颇为无奈,只得慢慢地走上前去,将那只温暖的大手抚在马劲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兄弟,人生这辈子需要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当初咱们选择了这条路,生死离别须不稀奇,你莫要就此失了精神,须知道那程勇兄弟要是醒来,咱们的这些老兄弟都是这般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你叫他该如何自处?” 马劲见说是抬脸,睁大了那双一直不曾圆睁的眼睛,喃喃地道:“哥哥,小弟有罪过啊!”说完就兀自啜泣起来。想那时候正是他的力主,才叫随他而去的两位兄弟一死一重伤,且重伤的那位能不能活过来还不好说哩。 “什么罪过不罪过的,如今说这些还有甚用,兄弟经历了此次,以后怕是要谨记了,外出行事实须万事小心,这江湖上的水深不见底啊!” 见说,马劲是叹了口气道:“哥哥,小弟有过这一回,这以后若再要犯错,不消哥哥动手,小弟自会把这玩意抹了脖子!” 边说,马劲边将他的那柄錾金九环大刀举了起来,用那巨大发亮的刀身正好对着自己的脸庞照了照,他那狰狞的脸正好映在了刀身上。 卢俊义道:“你性子一向甚急,此次叫你担那斥候的任务,也是我之过也,等到陈勇兄弟醒了,我自会去他面前请罪!” “哥哥......”马劲嗫嚅地哼了哼。 “不过眼下我这里还有一件颇为要紧的事须一个得力的人去办,如今二龙山这里事多,兄弟们身上都有担子,不好走开,不知你可愿意去走一遭?” 马劲腾地站了起来,uu看书 .uukashu.om 道:“哥哥有任务只管说来,小弟此前犯错甚重,害了两位兄弟,此番若是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便是叫小弟去死,我也绝无怨言!” 卢俊义叹气道:“兄弟尽说傻话,咱们的兄弟血流的还少么?你三个一起出来,如今只有一个是囫囵个儿在这这里,我须不好好待你,偏生还要叫你去死?只有一件送讯的事交给你,须你和陈七一道回那大名府一趟!” 马劲见说忙道:“好,小弟这边去寻那陈七兄弟!” 卢俊义忙摆手道:“不忙,你还是先去与那程勇兄弟到了别吧,也不知道等你回来的时候,还有没有机会相见呢!” 马劲见说一愣,随即是躬身拜了拜,眼睛里尽是晶莹之物。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43章 昔日阵前敌,今日且来顾 数日之前,这济州府的牢城营里不久之前从哪登州发配来一位犯人,那人七尺多长,生的健壮,颇有些军旅之风。 要说也是有些奇怪,这登州之地已是大宋偏远州府,若是跌配犯人须不得往西疆之地,或者把送到那琼州海涯,又或者往西南少无人烟的地方,不妨这人也是不知走了甚运,居然被发到这中上之州来。 不过这位被迭配者本人却是清楚的很,如今这济州地界的一处水泊里聚集了一伙强人,对外宣称怕不是有数万人,到处打家劫舍,专司与官府作对,谁敢张它? 却说此人也是在军中厮混了多年,武艺不凡,箭术不俗,不期一时走了背运,得罪了上司,直把这天大的罪过都叫他背负了,这才有此一遭。 却说如今这济州正是恨兵不多,恨将不能,只将此人发配到了此处,怕不是多久就能启用?到时候直叫此人也能与这梁山的强人斗上一斗,死了便是也贼寇之意,倒也与旁人无干,那位上官手里倒是一点血腥不曾沾上。 犯人被带到牢城营的大堂,两边早已站立了两排手持水火棍,腰悬胯刀的公人,一阵“威、武”声过后,那管营将金堂木一拍,道:“你这个打不死顽囚,短命的贼配军,须有太祖武德皇帝留下的祖制,但凡是新来的犯人须吃下这一百杀威棒,你可有甚话要说?” 堂下之人一听,暗自叫苦,想他从登州出发之前已经是吃了一顿棍棒,这如今一路上走来,身上棒疮也是刚刚好了个七八成的样子,不思这里居然又要打! 他曾经也是官面上的人,情知这一百杀威棒要是打将下来,便是真龙活虎也须活不过明日,当下在心中不断叫屈,却又无可奈何。 那管营的一见这人一脸苦相,却只顾闭口不言,当下心中岔怒,只道这人要么是穷鬼一个,要么是不开眼的死骨头,怕是榨不出甚鸟油水来,便道:“来人呐,须给本官狠狠地打!” 话说若是真要由得这公人一顿棍棒便是真佛也须叫他们给打得出世了。这位戴枷之人也不是呆鸟,他心道在登州吃了官司之时便叫体己人揣了一封书信直寻他的两个结义兄弟去了,也不知这会儿到了何处,如今这灾难落下便在眼前,须不得不熬过了一段时日才好做计较。 只见这人思虑了一阵,眼见这板子即将打了下来之时,却是灵机一动,忙大呼道:“相公休教开打,下人有下情禀报!” 那管营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一听这人说甚有下情禀报,却不是财路通了?当即是呵斥那准备开打的公人道:“还不退下,本官瞧得这人怕不是路上着了风寒,看着病的不轻,且不忙打,听他有何话说!” 那牢城营的人都是识相有眼力的人,当下都稳稳地将已经贴肉的棍棒都收了,兀自退到了两边,这等这人开口。 这个时候已不需管营再问,早已站在一旁的文书开口问道:“你须有甚话,只管来说!” 堂下囚犯见到这管营此番态度变化,如何不知今日遭到了甚事?当下是深思了一番,才叩首道:“相公容禀,小人此番从那登州走的匆忙,家又不是那登州本地,这送讯归家须要些时日,小人走时身子便有恙,家人若是得知,多不过一二十日,必差人前来相顾,今日还望相公先照觑则个,先寄下这顿打!” 管营见他说的颇为真切,便一笑道:“这厮看着颇为瘦弱,怕不是真的在上路之前便有病在身,权且寄下这顿棍棒吧!” 管营身边那书办见状便一挥手,早有几个牢头带了两个公人将这人带了下去,一晃过了五七日。 因为这位仁兄的罪状上说的清楚,只说他是江南人氏,此前是禁军军将,只不过是因不听上官指挥,擅自动兵,以至全军覆没,所以这管营自然是信了此人家中还有亲眷会来此处打点,也吩咐了下面的人不曾为难与他。 只不过那顿杀威棒可以不打,这活罪却是不可以免了,早有牢子帮他将那戴枷开了锁,将他带到杂役房里劈柴、烧火、做饭,顿顿都是一番稀食吊着,直把他吊的还剩三分精气。 这汉子也是一直咬牙撑着,只盼望着他那连个结义兄弟能及时到来。却说为何如此,只因为此人为人颇为耿直,从军多年,不曾多献媚上官,军阶又低,家中有多少余财他自然知晓,况且他从那登州之地被发往这处,距离江南家中距离此地超过千里之途,老小怎好前来? 过了两日,这差拨又来,只问这人家人何时得来,实际却是问这位家中何时有银钱来此,好叫及时来收了。 这汉子哪里好有准信?不合这差拨哪里有好气?刚好这厮又是吃了酒,便绰起腰上的胯刀便打。 这汉子本来一路劳顿,来了日日劳累,吃的又差,此时怕不是一阵风就倒,哪里经得起打,只顾打的跌翻了爬不起来! 差拨道:“我看你个贼配军,满脸都是饿文,须不是不打不吐真言,你且老实说了,莫不是故意在那公堂之上拿话来诳管营相公?” 倒地的汉子从前也官府中人,此时一听,却不是明白了,定是那上面的人叫这厮前来试探自己。 形势比人强,此时须不好与这人硬杠,只得乞求这差拨再宽限十天半月,uu看书 .uukasu 差拨一听,只道这人那日便说一二十日,今日又是要宽限十天半月,却不是没了时限? 想到此处,这差拨便又要动手,不防管营正好来此,大喝道:“混账,此乃朝廷忠义军将,此番受了奸人陷害,天幸关押在此,你这畜生居然如此无礼!” 差拨见说一慌,赶紧罢了手,却又几乎不敢相信这管营何时变得如此大义无畏,居然能体恤起来这入营的犯人来。、 只见他抬眼一看,这管营正带着一个做公的人,后面站了三位威风凛凛的大汉,其中一位气势最是非凡,九尺如银,浑身都是丝质袍服,里面是个细花明红锦袄,腰上玉带,齐眉一个璞头,端是贵气逼人!当下便赶紧低眉闪到一边。 管营喝退了这差拨,自赔笑道:“官人随意,下官这边叫不干人等都出去了!” 等到公人都出了门,这地上的人才把脸抬起来,忽惊道:“万春兄弟!”却又见到他这义兄弟旁边还有一位气势非凡的英武汉子,当即是心念一转,忽惊道:“恁是那位......” 这边一个大汉笑道:“官人,这汉子倒是个好记性呐!” 那人一惊,心道:“这三位怎得搞在了一起?”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44章 济州探监 等到四人坐下,庞万春仔细对那汉说了一会儿,那汉方才弄清了原委,忙对来人跪地拜了拜,道:“前番官人放我,今日又来看顾我,却不是我雷炯的恩人,便请受我四拜!” 雷炯心里是想明白了,这位能够不费吹灰之力便吃掉了在河口镇的那一营官军,若真是软的硬的来出手救出自己却不是易如反掌? 再者,自家的结义兄弟庞万春又与他的手下有救命之恩,想必如今自己这副惨相在这江湖大佬的眼里怕是有些不好不救吧。 因此,雷炯这个时候已经笃定,来人怕是真有意救出自家,这头也就磕的“咚咚”作响。 卢俊义忙伸手去扶他,道:“雷炯兄弟不必多礼。”等他起身后,又道:“那日与兄弟初会之时的情景犹在眼前,不思今日却在此处相见,却也是一种机缘!” 雷炯苦笑道:“哎,一言难尽!那日回营之后,那登州的都监便叫小人下到了狱里,推说甚么是我不听那知寨的号令,私自进兵,以至官军被贼寇伏击。更有两厢焦灼之时又是我临阵脱逃,引发大军溃败,全军覆没等诸多罪状,却哪里分辨?” 卢俊义道:“兄弟想必知晓那厮与那寨主乃是个姑亲,他不炮制你,如何去那心头之恨,说到底他对你并无太多仇怨,只不过是心中诸气一时不顺罢了!” 庞万春道:“狗日的,这厮一时气不顺便可以如此摆弄一位久为大宋戍边的有功之人么?” 卢俊义一愣,道:“此话怎讲!” 雷炯面色一赧,道:“小人曾经在那西军之中勾当过几年,大功不曾有,小功也曾得过,后来换防到了登州!” 卢俊义见说是起身对着雷炯是躬身一礼,道:“此拜只为万民谢兄弟护佑之恩!” 雷炯慌忙回拜,这才道:“我辈军人,吃粮拿响自然要为国效力,怎当得大官人如此重礼,折煞小人也!” 卢俊义一挥手道:“不然,我等虽然与那官府不合,但凡兄弟这般为民之安出过力的人,须都是敬慕无比!” 雷炯一听,当下是大概有些知晓这位江湖大佬的意思了,莫不是有意招揽自家? 他再看时,自家的义兄弟庞万春从前是何等了得,何等傲气,如今竟然也......也妥妥地跟在这位强人头子的后面。 卢俊义见和雷炯仿佛有些犹豫,便一笑道:“雷炯兄弟休要多想,此番我等虽万春兄弟来此,只为救你出了此处,并无他意。” 卢俊义知道但凡在西军那里干过的人好像都一些眼光颇高的意思,要说直接开口寻这位入伙,似乎有些不妥,那韩世忠便是个很不错的例子,要说他韩良臣的武将品阶怕是与雷炯差不多,也是在连续被俘之后才加入了进来的。 正所谓放长线钓大鱼,这雷炯的武艺在那原先的轨迹中并不曾有太多的描述,那日初见时他那一身戎装形象颇为不俗,此番又得知他是这庞万春的结义大哥,足以说明也是个勘用之人,不如先救出去,混个人熟再说。 雷炯闻言略略一愣,心道刚刚自己还在那里揣测,不妨这人倒是来的直接,居然剖白点出了来意,到也是爽利的很。 “嗯,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倒也是一种快事!”这是雷炯的第一反应。 庞万春在一旁道:“兄长连日来受苦了,如今这位官人是诚心来救你,万不可多想!”他最怕这雷炯一时勥了脾气,不愿意和这些强人打交道,那就是尴尬了。 卢俊义这才一笑道:“实不相瞒,我等已经寻那做公的人问得清楚了,如今这济州府缺兵少将,那水泊里强人愈来愈多,济州府尹程文昭端是着慌,兄弟的西军履历早已被呈上了案头,想那点你前去的格目不日将到,不知兄弟是愿意继续留在此处,还是愿意同我等出去再做计较!” 其实卢俊义也并不确定,只是从那管营处得了这么个消息,如今这济州府日日心惊,府尹相公数次呈文上达天听,不妨上面的回文却是玩味的很。 没奈何,这丢城失地的罪名可是谁也担待不起的,是以这府尹便自行招募丁口,时刻准备贼人临城,似雷炯这般发配的禁军旧将却不是正好是他的好菜?为此这府尹还曾多有写信与那些同朝为官的好友哩。 雷炯听罢后是眉头紧锁,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抬头叹息。很显然,他有些捉摸不定,犹豫难舍。不觉将目光转到自家的结义兄弟庞万春的身上,毕竟这位兄弟与这两位强人熟悉多了,怕不是能给出些答案。 庞万春见状,便叹息道:“兄长,此番之事后恁还对这大宋官府有甚鸟指望不成?” 雷炯闻言一凛,心道也是,想当初自己在西军时也是积攒了些功劳,结果如何?但凡是厮杀有功的,往往都是升的极慢,那些凭着自家先辈的蒙阴反倒是飞也似地升走了。 本想着在西军升迁无望,u看书w.uukashu.cm 有意到地方上碰碰运气,不妨这去了登州不久居然又摊到了这档子事。 本来还想着呆上一年半载就寻机调到江南,自己家乡边上当职,不思居然成了泡影! 雷炯思虑了许久,方才慢慢抬起眼皮,正色地道:“罢了,似我这等无甚背景的人就算再有入军的际遇,怕也混不出所以来,若是蒙得官人相救,便也不奢望其他了。” 卫鹤此时方道:“兄弟此话最好,我等都是江湖好汉,一身本事,偏生得就是下贱,要去受那些官老爷们的晦气,哪里是大丈夫之所为?” 卢俊义见说也是微微笑道:“雷炯兄弟的意思小可已经知晓,且等我消息!”言罢便看了一眼卫鹤,卫鹤会意,随身掏出两锭大银,四锭小银,大银一锭怕有二十五两,小银一锭怕有十来两。 卢俊义再次笑道:“有道是钱能通神,兄弟出去也就是一两日的事。那管营、牢头,我等都已经打点过了,只是这里的许多小牢子、差拨也须打点,兄弟且收了这点银子留作用了。” 言罢,几人又叙了数句,这才散去,雷炯一直将卢俊义三人送出牢房好远,直到快与那牢房公人歇处时他才再三拜了拜,回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45章 昱岭关3杰,齐了 卢俊义等人出了牢城营,只见那管营正在那偏房内安坐,他便走到这人跟前道:“请借一步说话!” 管营是个晓事的人,如此便左右吩咐了,自去那不远处的酒店内寻了个包间,叫店家上了酒菜,又对那店家道:“我等要事要谈,不叫你时莫叫人来打搅。” 这店家经年在此做生意,自然不是第一次与这管营打交道,此番忙把头点了。 两厢坐定,卢俊义开口道:“不瞒足下,那汉乃是我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遭了上官诬陷,落难在此,今日我等来此便是要带他走的,还请足下给我支上一招。” 管营略作沉思,他自在那里思虑这来人气势不凡,怕是个人物,却又不想放过这番宰羊的机会,当即道:“这人乃是上面点名要去军营处点校之人,怕不好办,官人若是相信下官,下官自当多番吩咐不叫这位好汉在里面受苦!” 卢俊义见他沉思方出来这么句话,当即是爽声一笑:“阁下都已经坐在这处,何必说此没有油盐的话来?何不爽快些报个价来?” 管营道:“大宋有大宋的法度,下官虽然只是区区一个管营也须晓得高低,凡事都是得有.......” “一千贯!” “官人何必如此说,须知咱们这里的犯人都是有数的......” “两千贯!” “在下却不敢如官人说这般可以.....” 卢俊义再次打断他道:“三千贯!” “我深受府尹相公之恩,自当尽忠值守!” 卢俊义一笑,再道:“四千贯!” 管营一惊,又道:“若是官人当我这职位,怕也不敢应承此事吧?” “五千贯!” 管营呆了,心道这钱也太好来了吧,便又道:“官人须给我些时日思虑一下!” 卢俊义见这人的模样,便也懒得与他耗费时间,朗声道:“一万贯!” 管营正要再说,却听到这位开口一万贯,顿时有些坐不住,一下子变得支支吾吾,不知从何说起。 卢俊义正色道:“这个价钱若是管营还不愿意帮忙,便是换了别处怕也能办妥吧!” 管营道:“阁下这是要挟下官?” 卢俊义一笑道:“九千贯。” 管营:“这是何意?” 卢俊义:“八千贯。” 管营:“恁几位莫不是来消遣下官的?” 卢俊义:“七千贯......” “够了,官人,你莫要借故再扣了。” 卢俊义淡然笑道:“怎么?管营相公这是想通了?” “官人刚刚说的那一万贯可还作数?” 卢俊义揶揄道:“一万贯便能尽忠职守了?” 言罢,见这管营面色尴尬,便又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管营相公能及时将我那兄弟送到东门十里牌处便好。” “何时?” “今晚子时,如何?” 管营道:“成交,不过那一万贯下官可是拿不动,只要黄金,六百两,官人以为如何?” 卢俊义起身,一拍手道:“便如此定了!” 卢俊义等人离了酒店,来到城门外一处林子里歇了,那里自有苏定的五十名亲卫。 时间不觉到了子夜时分,在济州城外十里牌处,卢俊义正和卫鹤、庞万春,以及苏定亲自带来五十名亲卫。 当然,这些亲卫都是清一色的禁军打扮,一个个都是精选的健壮汉子,人人捉刀弄枪,整整齐齐地等在这里。 “哥哥,那厮莫不是诳咱们?” 听了卫鹤的言语,卢俊义不禁一问道:“此时甚时辰?” 庞万春急道:“子时过了一刻!” 卢俊义一笑道:“两位兄弟都好性急啊,有道是求人办事,哪里处处都能如我等所愿,且再耐心等一等吧!” 又过了几盏茶的功夫,远远地来了一辆马车。 庞万春这才在黑暗中露出那口白牙,道:“终于来了,真是等的急了!” 卢俊义见状,便道:“走,我等去迎迎雷炯兄弟!” 须臾,几人来到马车跟前,那赶车之人见状是妥妥停下了,从那马车里跳下一个人来,却不正是那管营,一见面他自然看见了不远处那整整齐齐的马军,心里也是叫好,当下便道:“官人,人我已经带来了,只是这钱.....” 卫鹤见状将一个大布包往他怀里一丢,那人双手一搂,小心地打开那包裹一看,顿时眉开眼笑,便对那马夫道:“去,将那人给放出来!” 只见这马夫转身将那帘子一掀,又将那马车的车厢垫板掀开,从里面扒拉个人出来。 不止是庞万春、苏定、卫鹤三个是看得一呆,就是卢俊义也不免是有些吃惊,暗道这厮捞钱果然有一手,这么绝的方法也叫他给想了出来。 只这时也才发现这马车比寻常马车高大不少,原来是有暗格,这车厢故意做得高了,上面坐人,下面藏人,倒也算是个十分好的设计。 等到那暗格里的人完全爬了出来,庞万春早已等在那里马车的旁边,将那汉扶将下来,只道:“兄长,受苦了!” 那汉是顿了顿,抬眼看了看这久违的夜空,长出了几口气,剧烈咳嗽了几声,才下了车。 卢俊义见到这雷炯已经被救了出来,便走到那管营面前道:“有劳管营亲自相送我家兄弟前来,这番多谢了!” 管营此时正沉浸在这袋金子的喜悦中不能自拔,闻听此言,便忙收了这些珍贵之物,只道:“官人哪里话,下官虽不才,却也是爱惜国家栋梁之人,岂肯眼看雷好汉这般人物落魄在此间,更哪忍他被奸人相害!” 雷炯此时见那管营打开布袋之时是一阵晃眼,自然知晓此次能够从那大狱中出来,前后怕是花钱不少,当即是有挣脱了庞万春的手跪谢救命之恩的意思,只不过这里还有官府中人,不便操作罢了。 卢俊义却没有注意到这些,照说如此等贪婪之人该得一刀给宰了,叵耐杀了这厮,还会其他人上来,却不一定会如这位如此言而有信。话又说回来,若不是这位贪财,哪得能用黄金买回这雷炯一条命来,做人还需知足,如今不是任性的时候! 卢俊义一笑道:“管营相公言之必行,倒也令某钦佩不已,今日之事承蒙关照了,我等后会有期!” 那管营又看了看那五十多个静默无声的骑兵,不禁问道:“官人,你等是哪里来的官军,瞧着那马军气势甚足,莫不是那东京来的?” 卢俊义见说是颇为神秘地道:“天机不可泄露!” 管营闻言一惊,忙是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暗自猜测莫不是那朝堂里的相公们之间又在那里扯皮,直叫这下面的底层军将卷了进去,被发在了此处? 见雷炯此时已经被庞万春扶上了坐马,卢俊义便一摆手道:“告辞了!” 一群人便各自上马,带着那五十名亲卫一溜烟飞奔而去。 行了一个时辰,众人都是下马歇息,吃些干粮,喝些饮水。雷炯这才来到卢俊义面前一跪到底,道:“雷炯多谢救命之恩,不知足下尊姓大名!” 卢俊义忙将他扶了起来,道:“在下姓卢,名俊义!” 又道:“我等都是江湖义气汉子,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说来兄弟有今日之祸,也是小可的罪过!” 雷炯闻言不免叹息,稍歇了才道:“尊驾何出此言?想你等义气英雄聚义在那登云山上却不是为这世道所逼?” 嘶.....这人见识倒是不凡,不像寻常的那些人总是为那赵官家背书,出口便是瞧不起自己这些江湖强人的那副德性。 卢俊义不禁有些欣喜,uu看书 uukanshu便道:“兄弟这些日子怕是受累不轻,莫如寻个村镇坐下歇息,将养一番?” 庞万春也道:“兄长这副身子与从前想比,仿佛脱了形,确实该寻个去处歇息一阵子。” 雷炯一笑道:“不打紧,须还能撑得住,只问哥哥们将去何往。” 卢俊义看了一眼卫鹤,问道:“此地离那扈家庄可有多远?” 卫鹤略作沉思一下,道:“不甚远,此去我等都是骑马,不消一个时辰便到。” 卢俊义当即道:“雷炯兄弟伤势不浅,寻哪处也不比那处扈庄主家去的好,不如就此转道独龙岗,就在那处寻个好郎中,刚好我这里还有事要找那扈家。” 庞万春见说忙道:“好!” 刚刚卢俊义的话语他是听得明白了,这位卢家哥哥既要有事去那处,又是因为雷炯的伤势,此去可谓一举两得,谁不觉得该去? 苏定自然是第二个出口附和道:“刚好,小弟也是好久不曾见袁先生他们,此去不正好做个拜访?” 见大家都是点头同意,卢俊义便着了卫鹤在前面引路,一行数十人迤逦往郓城县方向赶去。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46章 不省心的女将 三更时分,扈家庄内一篇通明,少庄主扈成正是急的团团转,他已经叫自家的庄客、男女下人在前后的百家房子里搜过了,却不见自家妹子的踪迹。 都道是女生外向,那是一点不假,前两日梁山发大军前来攻打祝家庄前后没有一二日,不但铩羽而归,且还折了几个做头领的,那扈三娘在家中闻听后是心如猫抓,直觉得此番错过了端是可惜了。 正因为那梁山大军两次来者独龙岗都是败北而去,直叫这祝家愈发的没了规矩,日间这厮祝虎来了此间好一顿羞辱,直把扈家三代都给羞得无地自容。 本来扈成是万般提防,须不叫叫自家的妹子知晓了,要知道这妹子虽为女子,却也是个豪气冲天,武艺了得,若是叫她知道了,却不是往哪油锅里撒盐? 叵耐这天下无不透风的墙,晌午一切都好,不料到了申牌,她却叫房间的丫鬟前来禀报说是身子不爽。 却说这女子身子不爽有时候须不好相问,那丫鬟说话时倒也看不出轻重来,扈成一时没有在意,便如平常一般嘱咐这丫鬟回去之后好好这顾好自家的娘子得了,哪知到了掌灯时分,老小都在桌上等着妹子用饭,却是不见人来。 当时扈成便有些生疑,便叫下人去那处闻讯自家妹子为何不来用饭,那跑去的下人及时回来禀报只说是那房内的丫头回了,说是早些时候吃了些点心,短时不饿,且叫大伙先用。 正所谓说谎是要承担巨大心里压力的,这房内的丫头便是如此,天明时还好,到了天黑尽了,这丫头便开始担心起来,等到上床歇息了,却怎么也睡不着,便只得寻了扈成说了。 话说这丫鬟知晓自家的娘子只吩咐她先不要向自家哥哥禀报,却不曾说去了何处,丫鬟哪里有了主意?这扈成便先叫家里人在庄院内寻了一番。 庄客们一个个都来扈成面前禀报了查看情况,答案都是没有,扈成一时慌了。要说平时,自家妹子就是跑出去了也不打紧,凭着她自身的武艺,就是一百人也是近身不得,叵耐此时正是梁山与祝家庄大战之时,万一跑到那祝家庄,到时候逞能要与那梁山上的头领斗将....... 扈成想到此处是一阵心惊,难道真要与这梁山结下生死仇怨?若真是如此,将来这扈家庄岂不是连一天的好日子都不要想了? 焦躁无比的扈成,嘈乱不已的扈家,自然也叫那已经安歇的袁遗、王崇文、赵明月三位起身来看。 问过了情由,袁遗也是一惊,临行时自家寨主千万盯住,莫叫这扈家人跑去那祝家庄掺和与梁山对战之事,尤其是这扈家小娘子。袁遗何人,怎听不出来这寨主似乎对这小娘子是别有一番..... 来了之后一见这娘子美貌,袁遗释然了,所以英雄难过美人关,君子好色并无甚稀奇,女为悦己者容嘛!袁遗也是一心想要贯彻自家寨主的临行吩咐。这段是日,似乎一切还挺顺利,不妨今夜......哎!袁遗是长叹一声,也是失了主意。 赵明月忙道:“依得奴家看来,这小妹定是去了祝家庄。” 扈成道:“何以见得?”他心道若是真去了祝家庄到也无甚大事,就怕是一时怄气不过,被那祝家人激怒了,跑去寻那梁山人动武,那便是麻烦了。 赵明月道:“妹子定是从下人处听到了日间那祝虎来此兴师问罪之事,她心气儿高,所以忍耐不住,便直接去了,且叫人去看看她平日里的防身之物和那匹胭脂马还在不在便知。” 扈成一点头,忙叫人去查看了。片刻不到,庄客都报上述之物皆不在。当下算是明了,自家妹子定是去了那祝家庄无疑,扈成是一阵叹息,摇头苦恼不已。 正在此时,却又来庄户禀报说是有人敲门。 扈成见说是登上了自家庄院的门楼,却见门外数十人马,看不甚清楚到底是何装束,却哪里敢开? 等到那其中一人张口一声呼喊,他才明白这来人谁,当下庄门大开,放了门外之人进来。 正在大门后面的袁遗几个听声音自然知晓是卫鹤回来了,都是急急来见,都道这卫鹤定是已经见到了自家的寨主,便来相问情况如何。 却说两厢一见面,袁遗几个都是弯腰便拜,直叫扈成隐隐觉得这门外之人怕是来头不小,也是跟着躬身拜礼。这才见到来人都好似禁军打扮,兀自在那里猜测莫不是这里梁山贼人四处劫掠大户之事已经叫那朝廷知晓,所以派兵来协助自家等人抵挡贼人? 而卢俊义见眼前这汉七尺来长,满面和善,目光中又不失精明,只怕就是那扈成,便上前两步,拱手道:“扈庄主,幸会!” 扈成赶紧回了一礼,这才邀请大伙去正厅叙话。 等到卢俊义将身后的庞万春、苏定、雷炯做了介绍,两厢客气一番后坐定。 扈成才仔细看了看来人,那位当真是一幅好模样,九尺如银,气势非常,绝非寻常人。只见他当即道:“前番大官人差袁先生、明月姑娘等人前来点拨了小人,此番大官人夤夜来访,不知有何见教?” 卢俊义一笑,道:“庄主无须客套,我等今夜外出办事,恰好无处可宿,故而借庄主宝地歇息一番,还望庄主能行个方便。” 扈成道:“大官人哪里话,小人庄上若是真能叫大官人及众位兄弟瞧得上眼,便是住上一月也不妨事。” 卢俊义摆手道:“倒是不必,只怕不消多少时日,这里的事便了。” 扈成道:“未敢请教,不知大官人尊姓大名?” “不敢,小可大名府卢俊义!” “卢俊义?”扈成低声重复了一遍,忽道:“不莫不是江湖上人称玉麒麟的卢俊义?” 卫鹤道:“庄主也知晓我家哥哥的大名?” 扈成道:“自然听过,大名府巨富,武艺冠绝河北,我等生意人自然听到有人传颂。” 卢俊义淡然一笑,uu看书.uukanshu道:“庄主无须客气,此番我等来此的主要目的,便是救你扈家于水火!” 扈成一听,本是欣喜,只是想起来这人刚刚带来那几十马军虽然气势甚足,可数目也是忒少了些,不觉喜意失了大半。 卢俊义见他欲喜又忧,便笑道:“庄主无须担忧,我既然话已出口,自然不会食言!” 扈成道:“既如此,便是十分好,只是眼下有一事便是万分紧要,前者在下听了袁先生所言,吩咐自家的妹子莫要掺和这祝家之事,不想今日天黑时分,她却任性自己出门去了,想必正是去了祝家。” 卢俊义一惊,心道这女子果然是不省心的,当即是脑袋里急速运转,思考补救措施。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47章 吴用献计 数日前,梁山军的中军大帐内,当中的一座虎皮教椅上端坐着一位生的不甚长大的黑脸汉子,此时正是眉头紧锁,连连叹息。 只见他道:“先一遭进兵攻打,因为失其地利,折了杨林,黄信;夜来进兵,又叫这栾廷玉打伤了欧鹏不说,这厮们又用绊马索拖翻捉了秦明、邓飞,如此失利,折尽锐气!今来似此如之奈何!若是宋江打不得破祝家庄,救不得这几个兄弟来,情愿自死于此地,诸位兄弟可有良策?” 一位浑身精良铠甲的军官模样的大汉闻言是连忙起身道:“公明哥哥,请再拨给我一千人马,且叫欧鹏再去冲一冲,就不信拿不下这小小的祝家庄!” 宋江见说是连忙是温言地对那人道:“欧鹏兄弟今日勇猛非常,叵耐那厮栾廷玉狡诈,竟用那走线飞锤相伤,如今宜须好生歇养,不可动怒!” 欧鹏见说是拱手道:“叵耐这口恶气着实难咽!” 宋江忙下了座椅,走到欧鹏面前,抬头看着这位威风凛凛的大汉道:“兄弟稍坐,且容我等商议一番,若是战时,兄弟可以再去,也好一雪前耻!” 马麟此时也劝慰道:“哥哥稍歇,公明哥哥这番不是正与众位好汉商议了么?咱们如今六七千人马,难道还下不来这区区祝家庄?” 宋江见说了看了一眼马麟,朝他点点头,这才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 话说宋江在禀告了寨主晁盖之后,前后点拨人马三四千,直取祝家庄。前后靡费钱粮不少,耽误时间不短,却是毫无进展,他自己是比谁都急。 两次厮杀,折了人马数百,却是连对方一只羊也没有捕获,若不是因为这祝家庄内玄机重重,宋江早就想尽起大军杀过去了。 宋江心道这欧鹏虽然不及那秦明,却也是一条猛将,之前更是他亲自从这江州带回的,端是个自己人。他完好时犹不是那栾廷玉的对手,这厢有伤了,如何能随意叫他上阵冒这性命危险? 此时宋江中军大帐内做的头领有:林冲、花荣、李逵、阮氏三雄、黄门山四杰、混江龙李俊、童威、童猛、刘唐、矮脚虎王英、锦毛虎燕顺、白面郎君郑天寿、神行太保戴宗、没遮拦穆弘、小遮拦穆顺、薛永以及那宋江的徒弟孔家兄弟,另有新到的登州兵马提辖孙立、铁叫子乐和等人,当然宋江下手正坐的一位便是那智多星吴用。 却说这王矮虎为何依旧在此,正是因为这袁遗等人降临扈家庄,仔细说服了一番,这扈三娘不曾去这祝家庄。而没了这位绝色美女上阵,这王矮虎自然是把头一缩,只做看客罢了! 话说梁山一众头领一连几日商议,却不曾有好对策,前者山寨里的寨主晁盖又差人来询问对阵之事,言若是宋江难以攻下,便要亲自领兵前来,却不是叫宋江如同坐蜡? 宋江来此议事之时,已经与那智多星吴用做了一番商议,心中正有一策却好实行,然而却是不好亲自开口,只得先叫大伙假意来此商议,实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逵此时站起来道:“恁地鸟麻烦,那祝家庄有甚了不得?俺铁牛偏不信,哥哥若是信得过铁牛,俺今夜便带上三五百人进去将那家老小都给砍了!” 闻言,在坐的许多头领是哈哈一笑,直叫安坐一旁的孙立一阵心惊。只道这黑厮简直就是杀神投胎,动辄就是要将人家满门老小都杀尽了。且这其他头领却是听了还笑,也不知这江湖上颇有盛名的义气梁山何时变成了这番模样。 想到了此处,孙立不禁朝上座那位黑脸宋江看了看,不妨那宋江也是刚好看来,满面都是和风笑容,且不知这葫芦究竟卖着甚药。 宋江对孙立道:“提辖素来知兵,却不知有何好计,也不教宋江带领兄弟们无功而返!” 一听说这宋江提到大伙将会无功而返,众统领都是暗自叹息,却把目光都集中在这位刚刚加入进来的登州兵马提辖身上,直叫孙立如坐针毡。 不觉暗叹:“这宋江若然厉害,居然将这两次吃败之事都一下子引到我身上,好似不给他出个主意,这厢攻打祝家庄失利倒是我之责任!” 孙立暗自心惊的同时,却见这宋江依旧是一副笑面春风的模样,不觉叫他想起来一个词——笑面虎!当下只得起身道:“孙立既已入了伙,自当听从哥哥调遣,若是哥哥一声令下,孙立甘当先锋!” 宋江呵呵一笑道:“孙提辖请坐,若是叫足下这般大才蚁附于城,却不是叫江湖上笑我梁山识人不明,大材小用了?” 孙立忙道:“岂敢,岂敢!” 一说无功而返,矮脚虎王英不免恼怒,前者得了将令,去半路截杀杨志失败,被这宋江好一顿臭骂,此时正是火气填胸,不觉道:“小弟倒是有一策。” 宋江忙又满面堆笑,道:“贤弟何妙计,只管说来!” 王英道:“那岗上三座庄子,听说有个甚鸟三庄联防的协议,莫如先发兵攻打另外两个小庄子,将那两家的钱粮财宝都搬去山上,却不也是大功一件?” 花荣道:“此计不可,我等下山专司寻那祝家庄报仇,如今这仇敌未取,又胡乱坏这良善之家,却不是有损哥哥英明?” 锦毛虎燕顺是冷笑道:“我等带领数千兄弟下山,总不能空手回去吧,你花荣自怕坏了英明,莫如我清风山三个兄弟去做得此事,反正咱们本来就是臭名在身,公明哥哥到时候推说不知此事便好,有甚鸟要紧?” 宋江闻言一愣,这两厢都是一番好意,花荣乃是军将之后,自然更重视声名。而这清风山几人说的也是一般道理,此来郓城,耗费钱粮无数,若是真要空手而归,却不是更扫了颜面? 思虑了一阵,宋江忙温言安抚清风山几个道:“你几个兄弟从前虽有些小过,如今都是我宋江的兄弟,便是再有错时,也须我等共担,我如何能置身事外?” 清风山三个见说是面上一喜,不管怎说,这公明哥哥还是当他几个是自己人才说此话的。 宋江软语安抚了他三个,便又对花荣道:“贤弟之意我自明了,这扈家庄、李家庄虽然与这祝家庄做了联防庄,却不是由祝家做了实主?只要打下了这祝家庄,剩下的两个我自有妙计来收他!” 这话的意思很明了,三个庄子都是拿的,只不过得有个顺序,有个方法,既不是叫大伙空手而归,又不会叫自家威名受损! 见说的清风山三位头领和花荣多是不再做声。 这时,吴用才起身道:“小弟这里有一计,定可大破祝家庄!” 宋江忙大喜,故意问道:“学究献计,必是妙计,还请快快说来!” 吴用见说兀自一笑,道:“只不过欲行此计,当须一位头领全力配合方可。” 宋江道:“如今我等都是一个寨子里的兄弟,此等为山寨报仇之事,谁敢不尽力,便是叫宋江去上刀山下火海,也须走一遭。” 下坐众位头领见说都是如此附和说到,一时间这账内嘈杂不堪。 李逵道:“若真是有此计时,哪个不去,俺便一斧子劈了他。” 摩云金翅欧鹏心道自家四人上山后是寸功未立,u看书 .uukanshu.m 那祝家庄无礼,却不是个机会?当即也道:‘若是军师有甚妙计,我黄门山兄弟愿为前驱!’ 吴用听了各人所言,只是笑笑不说话。 赤发鬼刘唐急站起来,一把拉住吴用的衣袖道:“哎,你个学究,有话直须说,何必躲躲闪闪,也跟那官府的大头巾一个模样!” 听言,吴用看了看宋江。 宋江假意喝退刘唐道:“兄弟不可无礼,且叫军师来说。” 吴用这才将早已和宋江商议好的计策说了出来,众人闻言都是说是好计,欢呼雀跃,唯独那病尉迟孙立和铁叫子乐和是一言不发!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48章 真不是自愿的 话说这孙立此前刚到此处的时候也是有这么个想法,就是献计梁山,准备主动去那祝家庄,利用和庄上教头栾廷玉的关系,取信于祝家,然后来个里应外合,好一举击破祝家庄。 可能来之前这孙立因为与卢俊义有过交集,叫这宋江为人定位在孙立的心里已经与原先轨迹中有了些许不同。作为孙立,刚到此处自然是变得有些谨言慎行,且住且看的。 果然,来的这几日,那甚清风山上的两虎、穆家兄弟、甚鸟催命判官等等,不是当地恶霸,就是专司打劫良善的恶贼,直叫孙立隐隐有些懊悔,怎生的跑来了这处? 其他他来后不提那里应外合之计还有一个原因,这次来梁山不比原先轨迹,那个时候有邹家叔侄、解家兄弟、顾大嫂、孙新等众位好手,如今他只是和乐和两个能打的,却哪里有底气? 因此,路上有过献计的想法也就被他暗自按捺了下来,不再提起。叵耐他和栾廷玉的师兄弟关系不知怎的落到了吴用的耳朵里,那智多星一心想要抱紧这边宋江的大腿,如此紧要关头,自然想到了这么个里应外合之计。 于是乎,吴用、宋江私下里商量了一番。若是此计要成,须得这位孙立唱主角。但是心里也都知道,这种出卖自家师兄弟的事,哪里好做? 不过宋江倒是早早心里有数,所谓官场无情,这孙立从前也是个登州兵马提辖,在官场厮混了多年,自然是适应那句官场无情的话来,当下便是定了,只是要寻机说出来才妙。 这不,终于逮住了这么个机会,在众位头领面前说出了此法。赢得了许多人的拍手叫好,当先的自然是清风山三位,其余便是刘唐、李逵、穆家兄弟诸人。唯有黄门山四人,略显沉闷。 却说孙立本想一口回绝,却又不好出口,如今寄人篱下,这宋江身边又围了这么一大拨强人,其中不乏好战弑杀之人,家中妻子儿女都在,确不敢不听,便是百般不愿,也只得最后应了。 宋江、吴用见这位孙提辖是一提便应,当即都是大喜。 不过这宋江自然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他是将孙立的神情变化看在了眼里,忙劝慰道:“提辖肯为山寨大义应下了此事,实乃山寨之幸,若是打下了祝家庄,便是头功!” 清风山几人、李立、孔明、孔亮无不如此说道,都是一番附和之言,直叫孙立一时语噎。 孙立想了一下,形势比人强,如今既然已经入了贼窝,须不好脱身,且见这姓宋的端是个耍弄心思的好手,怕不是他对手,不敢违背,便只得起身说了一些场面话,又提出人手问题。 吴用早已准备好了,便道:“这里有欧鹏乃是江边军户出身,那边的乐和、蒋敬可做公人,其余女眷、随行官军还以再寻他几个同去。” 吴用这个时候又对神行太保戴宗道:“兄弟,我这里有一件要紧事须差你回山一趟,将那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通臂猿侯建悉数清下山来。” 见戴宗应了,他又仔细吩咐戴宗向上述几个人吩咐携带各自行头云云,这才罢了。 中军大帐议事完毕,等到金大坚、萧让到了,造好了公文,制好了旌旗,上书“登州兵马提辖孙立”。 孙立迫于无奈只得带上乐大娘子,家中儿女,并欧鹏、乐和、蒋敬,又带了二三十个穿官军衣物的喽啰一起往祝家庄行去。 一路上孙立都是沉默难言,心里是矛盾不已。他心道要是一来此地就献了此计,却不是最好,为何偏要叫那个吴用张口说计? 如今倒好,这计从旁人口中出,自己却独独落得个承担风险的活。在坐众多梁山头领都是立功心切,自己面对那宋江、吴用时,如果能够张口拒绝? 而此刻的乐和虽然也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实则心绪已经完全飞到了天外。 那日从登云山出发之前他去了一趟寨主卢俊义的屋内,以全拜别之礼。本来这是个简单几句场面话就能解决的事,两人却是谈了许久。 那个时候乐和还颇为不信。有道是大家都是凡人,怎生得一个落草的强人居然真有算无遗策之能。若是仔细说倒也谈不上,但眼前这事实却是与那日那位说的八九不离十。 这不,真的如那寨主所言,这会儿已经是在去那祝家庄的路上了。下一步可不得是如那日所说的一样,自家的这位姐夫哥不是要将那位师出同门的栾廷玉给卖了个干脆? 想到了此处,这乐和便将平日里爱吹的那根竖笛从随身的包裹了取了出来,斜斜地插在了腰杆处,他已经做出了抉择,那位寨主怕真是有天命之人! 行了半日,不觉到了祝家庄后门。近月余这祝家庄实行的乃是个战时管制,这对人马大摇大摆,又是高举“登州兵马提辖孙立”的旗号,早有人见了回报了庄里。 从外到内,消息一路传递,到了庄主祝朝奉跟前。祝朝奉一见登州兵马提辖来此,便生的奇怪,忙点拨下人去请教师栾廷玉,并自家的三个虎子前来相商。 不小片刻,入门四人,当先一个八尺多长,浓眉大眼,宽脸直鼻,三牙胡须,虎背熊腰猿臂,正是祝家的三个虎子的枪棒弓马教师栾廷玉。 祝朝奉道:“教师连日接战劳累?” 栾廷玉拱手道:“庄主休要如此说,值此庄上为难之际,身为教师安能不尽心竭力?” 祝朝奉对三个祝家子道:“教师乃是世间英雄,你等须不好少了诸礼,眼下梁山贼人屡次临城,不日怕又要来,你等须遵从教师吩咐,不得有丝毫不敬之举。” 闻言,祝龙、祝虎、祝彪都是上前对着自家父亲躬身拜答了。 祝朝奉这才道:“教师,却才听见庄客来报,说是外面有一人乃是打着登州兵马提辖的旗号,老朽须不识真伪,且请教师亲自去看!” 栾廷玉这才明白了为何刚刚一进门,这祝朝奉便对自家的龙虎彪三子说出那般话来。从前他也曾对这祝家人说起这身在官府之中,已经做到了登州兵马提辖的师弟,当时大伙都是付之一笑,也未曾有过其他言语。 毕竟作为祝家这样的地方豪强,光是常年豢养的庄客便有两千人多人,祝家庄名下的住户更是上万,要知道当时一个县的人口也就这么多。更不惶还有许多金银钱粮,哪里真心将那位远在天边的甚鸟兵马提辖放在了心上? 但这会儿情况又有不同,uu看书 .ukanshom祝家庄如今两次与那梁山交手,虽然一时胜了,但是看情况这伙强人分明不会善罢甘休,故而这祝家也是一直在寻找强援。 独龙岗上的三庄联合只是一小步,最大的希望还是要寄托在这当今最大的势力上,也就是当地的官府。大宋兵马百万,若是能调足了人马,还怕踏不平这梁山泊? 因此这祝朝奉闻听了孙立的旗号,当即是将那铁棒栾廷玉给请到了面前,又嘱托自家的三个虎子都要以他为尊,却不是都为了门外那位登州提辖? 栾廷玉也是想通了这点,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前有梁山大军来此,这祝家老爷子便有些处处暗防的意思。不过栾廷玉倒是并不在意,他本身没有甚特别的心思,这强人攻城,作为祝家家主的祝朝奉便是谨慎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既然是我的师弟来了,我当亲自去迎接!”栾廷玉说完一拱手,便要走。 祝朝奉也是一挥手道:“既然是教师的师兄弟来了,你三个也应当同去迎接,我先去叫人准备酒水,稍时为贺教师师兄弟相聚。” 祝龙、祝虎、祝彪闻言都是应了,陪着栾廷玉出厅而去。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49章 扈成的误会 话分两头,却说孙立正赶往祝家之时,这边的卢俊义却听说扈三娘私自离家,目下不知去了何处,心中竟然也是跟着急。都说这扈三娘乃是女中豪杰,武艺高强,相貌出众,这要是还要按照原先的轨迹被这梁山去劫了去,到时候却不是一朵鲜花再次插在了牛粪上? 不说牛粪,就是矮脚虎这种渣渣便是称做了牛粪也是侮辱了这牛的便便,牛粪尚能肥田,这矮脚虎却能做出甚鸟有利于大众的事情,难道放过那宋江也算一个? 卢俊义端起刚刚送来的茶水,轻轻地啜了一口,道:“扈兄,眼下贵小妹不知去向,我等在此猜测怕也不是正事,莫如尽快派人去那祝家一趟查看个究竟,也好心安!” 扈成闻言也道是如此,便急忙唤来自家的庄客,吩咐了,叫他去那祝家一趟,看看自家妹子是否真的就在那处。 等到庄客走过,扈成才道:“员外高义,扈成这厢多谢了!”他边说边想,这位身在千里之外的巨富豪杰为何会突然来到自家庄里,莫非是......看上了自家的妹子? 想到了此处,扈成便略清了清嗓子,道:“员外休怪,我这小妹甚样都好,就是欢喜舞枪弄棒,又脾气倔强,寻常人须收拢不住她!” 卢俊义闻言是略一怔,心道这扈成怎生的突然冒来这么一句?仔细一想,顿时明了,不过对方是这般心思倒也是不稀奇,世间凡是都有因果,不会无缘无故地爱恨,这人怕不是以为自己正是为了他那位貌美的妹子来的吧。 本来想着应该与这位扈成明说,却又觉得不妥,总不能说自己也是个落草的强人吧?这要是暴露了出来,这扈家还不是吓得半死? 想到了此处,卢俊义也就只能将错就错,笑道:“谁道女子不如男,不爱红妆爱戎装,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姿!” 扈成一惊,心道果然是叫自己猜中了,这位居然真是为了自家妹子来的,不禁心中有些不悦。自在那里寻思,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却是不假,自家妹子虽然好舞枪弄棒,性格泼辣,要说这样貌却也算得上是绝色,这厮竟然不远千里之外赶到了此处,当真是着了魔! 扈成心中不舒坦是不假,叵耐这位来人似乎不像传说的那般。若是这位仅仅是个外地富豪倒也罢了,不想这人居然还带了官军,且都是马军。不禁叫他暗自猜测这卢俊义莫不是寻了哪处相公,已经委身到了公门。 常言道:民不与官斗!既然这位卢员外身处公门,自然不好得罪,况且这人恁地老远来此,肯定是有所依仗,更是不敢得罪了。 扈成思虑了一阵,便道:“员外容禀,我这妹子如今已经与那祝家三子祝彪定了亲事,只待时日到了便要出嫁。员外想必知晓这祝家乃是郓城县第一大庄,光是庄客便是两三千!” 这......是吓唬自己呢?摆出这祝家的实力,是要自己知难而退么?虽然自己并无他所说的那般意思,但是被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哩。 卢俊义简直是有些无语,看来这扈成误会不浅。 只见他并不回话,而是起身道:“算日子,这鲁大师他们也应该到了吧!” 言罢,他见卫鹤正在前院练习新从杨志那里学习来刀法,便招来道:“兄弟速带上些亲卫兄弟去那二龙山一趟,若是那杜壆兄弟、鲁大师到了,且如此这般这般......” 卫鹤见说也不推辞,便招呼着亲卫转身往门外走去。 这时,卢俊义方才转身道:“扈兄,凡事都须看机缘,世间上得事,并非你我这等凡人所能参破。实不相瞒,你妹子如今瞒着你家人独自去那祝家,却不是因为这桩婚事,只怕此乃取祸之道也!” 扈成一听,心道这人看着样貌不凡,气势惊人,不料对待这男女之事倒挺执着!不过这人虽然有着官身,前者又派人前来相助,但这妹子婚事既然已经有了着落,便不可能再变更,自家还想长期在这独龙岗一带落户,决不能因为这事坏了扈家的声名。 扈成心里如此想,好想一口将卢俊义刚刚说的话给驳回去,却又被对方那浑身散发出来的莫名气势给镇住了,哪里还敢将心里的话给讲出来?只顾道:“这梁山强人固然来势不小,我等三个庄子却也不是好相与,前边两次这伙人不都是被咱们挡回去了?” 卢俊义转脸看了一眼这扈成,感情这位还沉浸在之前两次获胜的喜悦里,当下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淡然一笑,直把这扈成笑的有些莫名生疑。 卢俊义见这扈成一脸疑惑,便再次靡费口舌地道:“扈成兄弟请放心,卢某此来自有因由,却是因为与和梁山强人有些私仇,并不为其他,你莫胡乱猜了!”说完,便也不再理他,只顾转身离去。 扈成一见如此,便只得讪笑了几下,也只得就此作罢。 到了晚些时分,卢俊义和苏定、王崇文等人正和扈成一起用膳,这扈成忽道:“如今我这几个庄子算是保住了!” 言罢,他见这几位都是朝他这处相看,便继续道:‘祝家庄如今来了一伙官军,为头那位武艺勘有万夫不当之勇,看书 .uukans.om 量这梁山贼人也不敢再来侵犯。’ 卢俊义见说是放下筷子,问道:“来人可是那登州人氏?” 扈成笑道:“员外怎知?” 看来是那病尉迟孙立到底是没有越过卖兄的那趟坎子,原以为这厮孤零零的几个人,便不太会出此一策,不妨这历史竟然是重演了。 卢俊义不禁叹了叹气,有些人,有些事啊,怕都是定数,虽然自己是个来自未来的人,却也是在很多时候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的。 想到了此处,卢俊义才看了看满面惊奇的扈成,慢条斯理地道:“来人定是那登州的兵马提辖吧?” 扈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只道:“员外何以知之?” 苏定也是暗自一惊,心道这孙立怎生的跑到这祝家去了?莫不是这厮去了梁山,嫌那处不好安生,所以另投了这处地方大户? 回一想,却也不太可能,这几日光听到这祝家庄一心想要捕获梁山强人,押送京师请功,若是知晓这孙立也是案犯,却哪里会去收留他? 苏定正在暗思之时,不妨却见自己的大哥卢俊义忽叹息道:“看来是时辰到了,若是如此,这祝家庄危矣!”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0章 1丈青吃捉了 第三日,卢俊义和这苏定等人正在院子里指点这赵明月习武,或有庄客飞奔回庄,卢俊义一见这厮脚步匆匆,面带悲切,便顺口将其拦住道:“小哥何事如此匆忙?” 那庄客本是急于寻找自家的主人禀报要情,但当他见到卢俊义之后,寻思这位大官人也是来此间住了数日,庄主对其又格外尊敬,遂也不避口,只是苦道:“咱们庄上的小娘子如今叫这梁山强人给捉去了!” 卢俊义闻言一楞,心道来的时候,这扈三娘刚刚离家,当日也问过了扈成,这梁山已经两次攻打祝家庄无果,按照这原先的轨迹,这位女将正是在第二次梁山军攻庄时被捉的。 作为一个男人,都有一颗英雄的心,卢俊义自然也不意外。来此独龙岗的主要目的是有意叫梁山的宋江弄得灰头土脸,再将这祝家的钱粮全部打包运走。 这样的做的原因就是为了避免这梁山在宋江的带领下飞速发展,走向江湖巨寇之路。而这祝家庄自然是这梁山壮大过程中一个颗坚实的垫脚石。 别说这祝家有多少钱财,就凭那五十万石粮食,也至少值三四十万贯,如此多的粮食想必正是梁山人马数目几何增长的保证。作为梁山强人,大规模地采购军粮不太现实,平日各处安排人手拦路打劫,抢到许多粮食的可能性也是极小。 因此这祝家庄一破,便是这梁山大发利市之时。但是这些事卢俊义早已知晓,也在着手准备,目下的人马想必都即将到位,唯余这扈家三娘被捉却有些措手不及。 王矮虎何人?不但见利忘义,做个车夫便能杀害乘客劫财,在山上做强人更能四处坏人女子。当日那刘高之妻被捉时,那燕顺是如何说的,是说“诸般肯向前,只有这些毛病!” 且看这燕顺是说这厮有这些,而不是这个,可见这矮脚虎在贪色的境界上可谓独树一帜,从后来琼英事件来看,这厮定是老少通吃,人妻少女皆要搞的龌蹉贼! 这扈三娘要是被捉去了,这宋黑厮再故伎重演,却哪里叫人心中气顺?还有一样,这扈家要是知道这扈三娘被这梁山捉去了,少不得和原先轨迹一样,得出一番血去讨要,最终却是白白便宜这梁山的宋江等人。 想到了这处,卢俊义急忙与这赵明月几个打了个招呼,自陪着这庄客去寻那扈成去了。 闻听自家的妹子被这梁山的人捉去了,扈成一阵叫苦,只顾在这屋内乱转,却哪里有甚好办法。 转了一会,才问了问这庄客扈三娘被捉之时的实际情形到底如何,这庄客只得将这现场的听闻的情况说了。 原来这祝家庄两次受到这梁山的攻打,不败反胜,捉了梁山头领数人,一时气势无两。这祝家的三个虎子言语中难免有些傲气。 两次接战,皆是祝家庄一力担了,李家庄没有派一兵一卒,扈家庄也是如此。如今祝家庄力胜梁山人马,刚好见到去那处的扈三娘,这祝彪等人自然是一通言语夹枪棒,直把整个扈家都给看轻了,这扈三娘那里咽的下这口恶气,便自带上一些祝家的庄客跑去梁山阵前骂战。 也是这阵子两胜梁山军,这些庄客也是胆气见涨,都知晓这位扈三娘的本事,知晓这位即将成为祝家的女主,不少人也不曾禀报祝家三子便出城去了。 却道梁山大寨里的人本来不欲和这小娘子计较,叵耐这里有个色心大起的人,王英一听阵前有位绝色娘子来骂战,顿时来了精神。似他这种人,怎不知道这扈家有一位武艺绝顶,品貌出众的小娘子?当下便飞奔出战。 却说这厮出战,这眼睛只怕都是盯住这扈三娘的俏脸看得,便惹了佳人怒,几下将其捉了,恰好祝家三子祝彪领军前来接应,便叫其带得走了。 宋江一见这王矮虎被捉,急忙差人前去相救,梁山武艺最强之人林冲当仁不让地上阵前与那扈三娘一通交手,那祝彪又叫花荣前去逼住了,一番大战,扈三娘被捉,祝彪逃脱! 听这庄客说完,扈成情急之下,忙道:“小妹既被那梁山之人捉了,我当亲自牵羊担酒,拿些金银去那里请罪求放。” 卢俊义心道果然又是这个老套路,便忙摇头道:“扈兄弟若是如此去,必是无功而返。” 扈成道:“何有此言?” 卢俊义道:“如今那梁山的头领叫祝家的人捉去了许多,其中一个还是这令妹亲自捉得,你自去那里,那方人都道叫你把之前被捉得人都放了,你当如何?” 扈成道:“那人都叫祝家那里拿去了,与我扈家何干?” 卢俊义一笑道:“你三家庄子须有个联防之议,这里的人谁不知晓,梁山的人难道会听你所言?” 扈成急道:“如此怎好,总不能叫小妹陷入到了那强人窝里,却哪里会有是甚好来?” 只见他说过之后,忽见到这位员外此前便有所言,好似说甚取祸之道,时辰到了云云,便连忙拜道:“员外定有妙计,还请教我。” 卢俊义略作沉吟,道:“如今之计,若是指望这梁山人主动释放了三娘,便做空想。若是指望这祝家之人能够大胜对方,救出三娘,也是个妄想,且需要咱们自家想方。” 扈成一听,这位口中又是三娘,又是自家,却不是真对自家的妹子有意?他自猜测这卢俊义定是有意相帮,便起身道:“如今我扈家有难,员外见识非凡,若有良策,扈成自当遵从!” 卢俊义想了想,便对这扈成仔细叮嘱了一番,扈成连连点头,急急离去。 不多时,uu看书.uukanh这扈成亲自牵羊担酒,准备财帛,带领数十个庄客一路往梁山大寨行去。 卢俊义这才急忙出厅去寻苏定,急忙叫他取道二龙山,好叫卫鹤、韩世忠等人急急出兵,因为从这形势来看这祝家庄只怕是破庄在即。 苏定见说赶紧拱手,转到后槽牵马而去。 卢俊义这才逐渐展颜,慢慢在院子里踱起步子来。 不妨赵明月忽喃喃道:“这扈家小娘子虽然性子有些泼辣,倒也是个绝色美人......” 卢俊义一愣,从前在那个时空,他也接触过练舞的女人,那浑身的紧致,弹性之感简直......那这扈三娘武艺非常,岂不是更加..... 想到了此处,卢俊义不免在心中“呸”了数下,暗道:“卢俊义啊卢俊义,你好歹也是个文明时空的人,怎生在如此时刻还想着这种事?” 随即又想:“难道这赵明月也看出了自己这副心思?”卢俊义不免暗自吃惊,只顾往这位脸上去看,却见这赵明月已经转身去了。 忽这时,门外有人来见,当先便是卫鹤,后面正有一位九尺大汉,远远地看见了卢俊义,便是急奔过来,只见这人满面欣喜,眼含热泪!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1章 自家人马到 此时,映入卢俊义眼帘真乃一员虎将,只见其身长九尺,虎背熊腰。当下正是头戴兽面熟铜盔,身披混铁微黄柳叶甲,胸前好大一护心铜镜,狮蛮宝带,兽面吞肩,脚踏飞凤靴,走起路来地面都动,说起话来是耳膜都响。 正在院子的苏定和赵明月等几个都是一惊,却道这人是谁,气势端是了得,不知为何一进门却兴奋的脸上兀自垂下泪来,惊叹的同时便又都在那里看新奇。 卢俊义却是几步迎了上去,一把将这位威武将军模样的汉子抱住,两厢相顾,卢俊义道:“兄弟,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那汉闻言,面上多了许多表情,忙挣脱卢俊义的拥抱,是纳头便拜,道:“小弟来迟,还请大哥恕罪!” 卢俊义忙笑呵呵地将其扶起,温言道:‘兄弟何罪之有,如今来得正是时候。’ 苏定和赵明月见这位来人与自家的寨主相识,便都来见礼。 卢俊义指着苏定道:“兄弟,这位是我在路上结义的苏定,是前朝苏烈功的后人,武艺十分了得,论年齿比贯忠还小些。” 来汉道:“莫不是四弟?” 苏定一愣,随即道:“只听说我有一位义兄,身形威凛,武艺高强,唤做卞祥,莫不是尊兄?” 来汉一笑道:‘俺正是卞祥。’ 苏定心道:“好一员猛将!”随即是朝这卞祥弯膝便拜,卞祥见状也是跪地,两个素未蒙面的兄弟如今才算是真的相识了。 卢俊义他两叙礼完毕了,便邀请卞祥去屋内叙话。卫鹤自去门外唤入随行而来的人马。 卞祥道:“小弟其实早了一两日就到了,不妨见到大哥之讯,自寻思若是直接带着地兄弟赶来此处,怕是不好相见,因而便叫那马劲兄弟快马去那二龙山一趟,刚好闻听咱们的登云山人马也到了,这才与那杨志兄弟仔细思量一番,今日才好来的。” 卢俊义点点头,这才悟了过来。袁遗来时不过区区几人,还带着女眷,这扈家不曾多疑。后来自己来此都是禁军打扮,只怕这扈成是以为自家便是这官府中人,所以且叫都住在了这庄里,若是卞祥从那大名府来此,带着许多人马,这扈家哪里敢接纳? 卞祥见卢俊义听得仔细,便继续道:“小弟此来是带了那杜壆兄弟手下的五十多人,都是官军打扮,想来这庄子里人见了怕也无甚问题。” 卢俊义见说是心中暗喜,眼前这位真是个如鲁智深一般的外粗内细之人啊!随即喜道:‘兄弟思虑周详,为兄不及也!’ 卞祥忙是一阵赧笑,抓头道:“俺也是骤然想起的!” 等到两人坐定,卢俊义自叫人去唤袁遗、王崇文来见,当下这厅内互相之间行了礼,又叫人上茶来,开始叙话。 卞祥这才笑道:“俺走时,这小乙哥是百般想来,却又放心不下大哥从前对其布下的职事,左思右想,又有贯忠兄多劝,这才作罢了。” 卢俊义一摆手,道:“小乙的心思我自晓得,只是如今我等都是冒着百般风险,行事须小心谨慎,他在大名府最熟,诸事也需他与贯忠兄弟多多费心,端是不可轻动。” 卞祥点头道:“贯忠兄弟也是这般说的,小乙哥自己也是明白事理的,不然他便是死活也是要来的,这段日子他不知念叨了多少回大哥哩!” 听着卢俊义和卞祥在这里一言一和,袁遗、王崇文是听的津津有味。这位身披重甲的大汉看着就令人生畏,定是个厉害角色,直叫两人都在那里寻思着自家这位寨主到底身上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卢俊义见这两人的神情,便一笑道:“袁先生,崇文莫惊,这位乃是我从前结义的兄弟,我等一共结义了四人,他排行第二,天生神力,枪法、斧法都是一绝。” 王崇文见说是忙起身道:“小侄拜见卞祥叔叔!” 卞祥茫然,忙也起身道:“小兄弟何故如此唤俺,如何当得?” 卢俊义这才将关于这王崇文的事都细细说了出来,又将自己曾经在大名府的奇遇说了出去。 众人闻言是各自都有所思。 袁遗精于卜卦算吉凶,听到卢俊义这般奇事,当即是信了十分,心里窃喜自家当初的果然是没人跟错人。 王崇文则心里也是不太平静,此时他方知道自家的这位寨主叔叔其志定是不在小。心中隐隐有些激动,却又有些担心。这大宋如今虽然叫那些文臣武将闹得有些污浊,却也不到强人能够随意揭竿而起的时候吧。 不过这卞祥后来说的一些话,却叫他不得不改变了心中的想法。 只见卞祥道:“有大哥之令,这登云山的鲁达兄长,杜壆兄弟前后带了八百多人,都是官军打扮,与俺带来五百来人在独龙岗东北三十里地的密林中安营,杨志兄弟也已说了,他将自领四五百人,不日便到。” 王崇文惊疑道:“等等,叔刚刚说这登云山那边来了多少人?” 卢俊义见说是看了一眼王崇文道:“崇文休怪,我来此之后也不得机会与你想说,咱们那边的山寨如今不比从前,目下马步军人数至少一千五六百!” 王崇文惊喜道:“这才多少时日,咱们的寨子居然聚集了这么多人,叔莫不是有撒豆成兵的本事?” 卫鹤此时刚好进门,不禁笑道:‘撒豆成兵那是神仙的本事,也是那戏文里的事,咱们得到的可是实打实人马!’ 见说,袁遗也是大喜,连忙将卫鹤迎了过来,将其扶到位子上道:“兄弟,到底是甚情况,快来与我说说。” 王崇文也道:“对,快说说!” 卫鹤这才坐下,将他门离山之后的事情大致说了一番,直把两个人都听的迷了。都在那里心道:“这简直堪比那戏文中的桥段啊,三百人居然能打败一千多人!” 王崇文忍不住看了一眼卢俊义,道:“叔,这是真的?” 卢俊义笑笑,点头道:“确实如此,如今这大宋境内承平的久了,官军们的战力确实不够看!” 王崇文道:“不然,叔父运筹帷幄才是取胜之本!” 袁遗也是点头道:“崇文说的对!” 正说话间,u看书 .uuanhu.co 只见这门外又有人来报,说这祝家庄来人。 卢俊义道:“这里乃是扈家,有道是客随主便,小哥还是赶紧去向那太公禀报。” 庄客道:‘太公已经去了,叵耐这祝家来人无礼,太公特命小人有请大官人。’ 卢俊义见说是道:“竟有此事?卫鹤兄弟,崇文贤侄速去那里一趟,且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竟敢如此无礼。” 两人闻言是忙拱手唱了个喏,去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2章 巧布内应 卫鹤、王崇文走到了大门边,正好见一条大汉正在指着扈太公一通说骂。 却说那骂人的是个甚模样,只见这人也是八尺来长,浑身都是披挂,斜跨腰刀,手持长枪,此时正骂道:“我等都在那里与梁山贼人浴血厮杀,偏生得咱们这岗上还有你扈家这么个吃里扒外的玩意,你那儿子如今去那梁山贼人处莫不是通风报讯” 扈太公忙拱手道:“扈成几时走的,小老儿不知晓,如今我三家都是一体,那梁山贼人又叫你祝家三杰败了两回,我家自然不会与那贼人想通。” 那汉见状又骂:‘你个老玩骨,端是口舌了得,前者叫那扈成领庄客前来助战,却是百般推辞,最后却是之有那扈三娘来了。都说她武艺了得,不妨一交手便叫那梁山贼人捉去了,还险些害了我家三弟吃捉,却不是故意放水?’ 闻言,扈太公此时方知自己的女儿叫人捉去,遂看了看卢俊义等人,满面都是震惊的神色,抖抖索索是欲言又止。 那汉瞧见扈太公的模样,便是更加愈发得意,他以为这扈太公是叫自己给喝住了。遂又是一番不敬之语,直叫扈太公更加脸面失色,几欲跌倒,幸亏有几个忠心的庄客及时将其扶住了。 这汉见状也不多言,只道:“如今我怀疑你扈家藏了那梁山的细作,且叫我带人进去搜一搜!” 扈太公此时正是心焦,只顾嘟哝地道:“这......如何使得?我庄子虽小,却还有我家三娘与你家三郎定了亲,如何这般无礼?” 那汉冷笑道:“呸,你这厮老汉,兀自高攀了吧,如今你家那扈三娘叫那梁山贼人捉去了,还能落得下好来,便是能活着见人,也定是个破烂货,我祝家何等家风,如何叫她过门,却不是辱没了列祖列宗?” 扈太公一听,顿时是急火攻心,他哪里不知道这人说的也是实情,本来这扈家与祝家的实力差距就十分大,本来他力主这件婚事,主要的目的也是为了壮大扈家,不思竟然遭此横祸,自家的女儿容貌如何,他心里如何没数?这去了那贼人窝里还能有好? 想到了此处,这位发须花白的扈太公是连连后退,不觉浊泪落下,只顾伸出衣袖,边擦边泣。 那汉见状也不理他,吩咐身后的人道:“都给我进去搜!” “哪里来的蛮汉,何敢如此无礼!”只见这边的卫鹤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大喝道。 那汉其实早已看见了这边的来人,只见他是冷笑道:“前些日子听闻这扈家来了一伙外敌亲眷,莫非就是你几个?你几个倒是有一幅铁胆,敢来管老爷的事!” 王崇文曾经见到过王进老母的凄惨境遇,此时见到这人竟然趁着扈家武艺高强的扈三娘被梁山捉去,家中独子扈成又不在庄上便来撒野,顿时怒气冲天,便接话道:“瞧你这副打扮倒不似是无父无母之人,为何如此不知老小廉耻?” 不等那汉开口,自有一个跟班呵斥道:“你这小子是哪里来的呆鸟,看着这副面皮倒是不错,你可知道眼前这位谁,就敢口出不敬之言,也不知道脖子上的狗头还能不能安住!” 见说的对面的众人都在那里道:‘如今这扈成通了梁山贼寇,这家中莫不是也藏着细作,今日咱们定要进去搜查一番。’说话间,这些就要往里面闯。 正在此时,远远地一匹马飞奔而来,喝道:“好你个祝龙,如今这梁山强人已然到了独龙岗前,你却还在此处逞强,兀自残害自家人?” 扈太公此时也略缓了口气道:“大公子休怒,我等三个庄子自有联防之谊,不敢相忘。如今我儿归来,可当面问个清楚。” 祝龙道:‘正好,我已经在这里等你扈成多时了。’ 扈成道:“你这话是甚鸟意思?我家妹子为了护你祝家被那梁山强人捉去了,我且没有去找你们,却叫你来寻我这里撒气?” 祝龙道:“你还知晓你家妹子被那梁山强人捉去了,你却自给那梁山贼人送礼去了,莫不是你意欲同那伙贼寇串通一气?” 扈成道:“住口,我家妹子如今落了难,我这个做哥哥的须不为她考虑?我扈家不比你祝家兵强马壮,自然不得不舍得这副面皮去那里求一求,这般做也要你祝家来兴师问罪?” “说的好!” 祝龙听到有人附和这扈成所言,便忙朝里面张了张,只见一个九尺如银的英武汉子正从前厅走来,后面跟了一位杀气腾腾的披甲大汉,两边站了许多官军。 祝龙一惊,寻思这两位一位是气势惊人,一位是杀气骇人。又见那许多官军,心道这两人难不成是那官府军中之人?不觉问道:“这位官人如何称呼?” 卫鹤冷笑道:“我家大官人的名号也是你能问的?” 祝龙刚刚怒气因惊才散,却被卫鹤一句又激得火气,便一怒道:“便是州里的府尹,我也问得,如何问不得这两位?莫不真是那贼人,不敢相告?” 扈太公忙分辨道:“大公子休要如此胡说,这些人若是那贼寇,小老儿怎会相留?” 祝龙此时也看清了,这里的官军数目不多,也无甚鸟要紧,便道:“这些瞧着不像是甚好男女,太公莫叫这厮们给糊弄了。” 卞祥喝道:“俺看你这厮怕不是来捉梁山贼人的,莫不是想趁火打劫,张着这扈家的家财?” 祝龙内心一紧,却说他来时确存了这份心思,如今这扈家最能打的扈三娘叫人捉了,这扈成的武艺不过勘勘而已,自家的兄弟已经与这扈成了定了亲,这扈家真有了变故也能名正言顺地接了这副家财。 见这祝龙一愣,卢俊义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便笑道:“自古民不与官斗,你祝家庄再大能大得过赵官家?我等正是那汝宁州统制麾下军将,只因我与这扈家有亲戚关系,是以特地请来相助守护庄子。” 这话一出,不仅是扈太公楞了神,就卫鹤、苏定几个也是怔住了,自家这位寨主甚时候变得如此假话连篇,而且说得真真切切! 祝龙一见这几位看起来都是不凡,又自称是那军中之人,寻思着此时确不好动手了,便转脸笑道:“我说几位气势不凡,不像那梁山贼寇哩。” 扈成道:“你莫在此絮叨,我家庄子小,不得已花大价钱请来官军守庄,你若无事便请回去,莫来相扰。” 祝龙忙道:“你这人也不晓事,如今这梁山贼人临城,你扈家庄客五七百,又有恁地多官军守庄,却不来人同我家兄弟几个与那梁山贼人接战,这三庄联防之议又如何说得?” 卢俊义见说是跟道:“我等许多官军兄弟都是为了一口饱饭,你祝家若是真得有意寻找援手,我等也可派人去那处守一遭,只是这粮草费用须你担着。” 此话一出,后面跟来的袁遗等数人无不暗中叫好,没想到自家寨主还有这么一手,却不是妙不可言? 祝龙闻言略作沉思,想这官府捉贼还要苦主奉上金银钱粮,不禁暗骂不已。转念一想,这厮们的表现倒真是符合这大宋官军的德行,他祝家是家大业大,如何舍不得一点钱粮?心中便是释然了。 祝龙道:“钱粮好谈,只要能将梁山贼寇捉尽了,我家庄上的钱粮随意取。” 他已经想好了,这里的官军不过一二百,到时候只把铜钱,粮米叫他装运,又能带走多少,况且这点官军到时候打起来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说哩,若是真都能死里逃生,到时候给他来个死无对证,不也是万事大吉? 想了一阵,祝龙才道:“若真是有官军来我庄上共同御敌便是最好不过,叵耐你这里人马也是少的出奇,能有多大作用?” 卞祥一笑道:“自古兵不在多在精,你叫祝龙,名字倒是响亮,不知本事如何,敢否与俺放对?” 祝龙一听,虽然这人看起来气势骇人,但他自付武艺也是不凡,当下是道:“我刚好想与将军这里处讨教一番。” 卞祥将大手一伸,自有一个人递来一把钢枪。祝龙也是将手中的枪一横,道:“旁边的人都散开,稍时刀枪无眼,伤着了便请自认倒霉!” 卞祥一笑,道:“你休管别人,且寻自保吧!” 祝龙大喝一声,一枪搠来,当下两人是战在了一起。一如巨蟒窠臼中出,一如泥鳅**喷出,一个往心窝里搠,一个朝腰际处刺。 斗不过三十合,卞祥卖了个破绽,祝龙大喜,一枪扎去。不妨卞祥那庞大的身驱却是早已看出了他的意图,把虎腰一闪,这枪空了,卞祥一把将枪捉住。 祝龙一惊,忙死命将枪撤回,却见这枪纹丝不动,又见对面这位大汉居然嘴角含笑,不觉心中大怒,又是咬牙一撤,卞祥顺势把手一松。 只见这祝龙是噗通一声仰面朝后倒了。后面跟来的许多庄客都是七手八脚将其扶起,只见他此时也不知是刚刚用劲而缘故,还是因为吃败的缘故,此时满脸憋呈红色。 他本欲岔怒,u看书ww.uukanshu.om 不妨卞祥道:“你看俺这身武艺,能去你祝家庄哪里守一遭么?” 祝龙忙醒悟了过来,只道:“能,能,将军果然好武艺!” 卢俊义这才道:“你速回庄上准备,我等收拾一番便到!” 祝龙见说忙拱手道:“如此在下便即可回去叫人准备一番,不知恁这里要去多少人?” 卢俊义沉吟了片刻,道:“不多,二百多人,都是精熟的军士,不比你那祝家的庄客!” 祝龙一愣,随即是附和几句,便急急上马离去......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3章 大战1触即发 扈家的客房里,卢俊义和卞祥坐定,略作沉思后便对吩咐卫鹤道:“万春贤弟应在那雷炯兄弟房内伺候,你且去叫他来这里一趟。” 卫鹤忙拱手应了,转身唤来王崇文,仔细叮嘱他守住这处客房,不叫旁人前来打搅。 却说他是见到扈成已经扶着自家的老父亲回房内安歇,少不了两人会在扈三娘失陷之事上还要絮叨一番,一时怕是难以来此,才有此叮嘱。 卢俊义这才对卞祥道:“兄弟,你此去那祝家庄内,有一位是我前时结识的故人,起先走时有过商议,那人生的伶俐,也有一身武艺,喜欢竖笛,吹的一口好曲子,唤做铁叫子乐和,你两个须好生相认,谋划个计策来,等到那梁山大军全伙来攻时我等好有个应对。” 卞祥道:“小弟省的,只是不是大哥叫小弟去那祝家庄内莫不是有意取那庄子?” 卢俊义点点头,道:“这处庄子内钱粮无数,如今我兄弟几个欲成大事,少不得这些玩意,今这祝家庄被破在即,若是咱们不取,势必被这梁山人马取了。既如此,我等取之有何不可?” 卢俊义见卞祥听得仔细,便又接着道:“数日之前,杨志兄弟叫这梁山故意陷害,又叫那祝家庄的人捉了去,解送到了济州府。你须知道这杨志兄弟从前为提辖时曾恶了那梁中书,便也开罪了那蔡京,这进了官府那还能有好来?万幸那时蔡京府里有人正在那青州,这厮济州府尹也乐意做个顺水人情吧这杨志兄弟叫公人转到那处.......” 闻听此处,卞祥已是岔怒道:‘这厮梁山人竟然是如此歹毒?’又道:“此前俺还见过杨志兄弟,后来他是何以脱身的?” 卢俊义道:“杨志兄弟一路上受这两个公人的百般刁难,吃尽了苦头,只剩下半条性命,天可怜见却叫卫鹤兄弟撞见,出手救了。” 卞祥这才缓了口气道:“原来如此!” 卢俊义摇摇头道:“不止如此,说来只怕兄弟更加气炸了肺,他两个刚走不远却又撞见了早已埋伏在那里的梁山三个头领,竟要半路取杨志的性命。” 卞祥闻说是起身惊道:“却是为何?那三个撮鸟是谁?” 卢俊义这才把杨志夜路梁山开设的酒店,拒绝梁山军师的相邀,遭了其算计等事有删减地说了。 正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来人正是卫鹤、庞万春,还有一位居然是雷炯。 卢俊义起身道:“雷炯兄弟有伤在身,须好生将养些,如何便起身了?” 雷炯这才一拜道:“些许皮肉伤,前时已经叫他郎中开了几副好药吃了,这又歇了数日,这两日身上不曾有甚不舒坦,小弟寻思着也该起来了。” 卢俊义点点头,心道这人估计也是一心想要报那搭救之恩,这也是个好事,便也没有出言打消他这念头,只是道:“如此兄弟便请和万春兄弟一起坐下,我这里正好有一事相托。” 卢俊义正想着之前苏定领了许多差事,虽然在登云山分别之际也是剥离了一些,但是目下他还是领着亲卫和精弓营的差事,着实有些不便。以后这亲卫人数会不断增加,且这苏定又要尝尝伴在自己身边,便有意将那营精选的弓弩手调拨给庞万春几个。 片刻之后,卢俊义说毕。只见庞万春和雷炯闻言都是面上激动,雷炯最先起身拜道:“承蒙哥哥看重,我等敢不效死力?” 庞万春也拜道:“是不相瞒,小弟本计划是救了雷炯兄长后便带着计谡兄弟、小妹一起回江南去,那里如今也有一伙专司惩罚恶官的好汉,是以有意去投。如今哥哥相留,自然也不必去那处了!” 卢俊义喜自心来,忙道:“如此,我这里却不是又添三员干将!”急忙将他两个扶起,又将卞祥介绍给他两个。 两厢各自见礼后,卢俊义才仔细对这卞祥叮嘱了一番,谋划好了一切,随即又对庞万春和雷炯有一番言语,这才罢了。 却说这扈成安顿好已经气煞心肺的太公,自出门来找卢俊义,他很是不解,如今这梁山人马前来攻打庄子,祝家庄人多兵众,扈家庄人少兵弱,不期那位员外却要将手里的兵力发到祝家去,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清楚了如今吃住都在哪处了! 而卢俊义在送走了卞祥、庞万春、雷炯三人,又寻来王崇文、袁遗吩咐了一番,这才安歇下来,正在想着即将到来的“梁祝”大战,门外有亲卫来报,说是扈成来见。 一进门,扈成便道:‘确如尊驾所言,那梁山人果然是无意归还我家小妹,如此可有良策?’ 卢俊义道:“两次梁山发兵,几个头领都被这祝家捉去了,我等两个庄子却是一个也不曾捉的,那梁山的人早已未将扈家、李家放在了眼里,他们只道是打破了祝家,这两家还不是手到擒来,却哪里会买你的账?” 扈成急道:“如此该当如何?总不能叫我那小妹便委身在那强人窝子里吧,岂不是坏了清白,毁了我家声誉?” 卢俊义忙摆手道:“此时提这些又有何用?只不过你须也勿太焦躁,依得我看,这梁山寨主晁盖素来将义气,又是个知理的,令妹去了那处,多半是被那宋江做了人情,许配给哪位了。” 扈成岔怒道:“便是如此也是个糟!” 卢俊义道:‘你且听我把话说完,如今两处大战将发,这梁山人多半是没有闲工夫办这种嫁娶之事,我等只需在即将开始的厮杀中捉他几个头领,到时候一发给讯叫他把令妹来换,岂不更好?’ 扈成这才微微降了些怒气,细细思虑了一番道:“倒是个好主意,只不过那梁山的强人们个个武艺高强,那祝家三子尚难赢一阵,我家如何能捉得人来?” 卢俊义微微一笑,道:“你只需听我安排,余下的事我自有决断!” 扈成道:‘若真是能救出我家妹子,我扈家金银财帛一应之物随取,绝无二话。’ 见说,uu看书 .uukanhu 卢俊义便对这扈成仔细叮嘱了一番后才两厢歇了话头。 歇了一夜,第二日这梁山军果然派兵攻打祝家庄,消息传到这扈家时,自有人向扈成禀报,扈成又来寻卢俊义这里问计。 卢俊义道:“从那孙立来祝家庄也有几日,今日这番厮杀却是捉了甚人?” 扈成道:“只听说是捉了一个叫甚拼命三郎石秀的人。” 卢俊义闻言一愣,只记得原先轨迹中正是这个石秀假装被擒后的第二日梁山开始大举进攻的,今日却不是这卞祥、马勥去的最好时机?当即便唤来卫鹤,只道:“你速去寻卞祥兄弟,下午可以进庄。”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4章 混战祝家庄(1) 得了信,卞祥、马勥两人不敢耽搁半分,立即披挂上马,带领二百人马往祝家庄赶去。 而祝庄上早有祝龙回来报讯,却歇了一日不曾来人,都在那里疑惑,不妨有庄客来报,说是有官军前来要求进庄。 却说这祝家门关上的庄客见了这当先来人,便知道这位怕就是那位大公子口中的人,遂忙派人回庄内上报庄主,另叫人放下吊桥,放这伙官军进庄。 祝朝奉亲自带领祝家三杰、教师栾廷玉前来相迎,远远地便见当先两人好一副身膀,都是身披铁甲,高坐大马,各自一根大枪,夸口腰刀,后面跟着二百多十分精壮的军士。 不多时,两厢见面,卞祥、马勥下马,祝朝奉见这两位军将生的威猛无比,气势惊人,心下大喜,忙道:“如今贼人攻庄,两位将军率兵来援,正是久旱逢甘霖,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卞祥、马勥也不刻意胡乱报名,只将两人姓名报了,却道两人都是这汝宁州统制麾下的巡检,刚刚上任,路过此地,此番应了同僚相邀,前来帮忙大户守庄子,以期得些钱财,好叫兄弟们手头宽裕些。 祝朝奉一听,暗自欣喜,心道这两个官军都是爱财的人,那便好办了。当即一边差人急去准备酒菜筵席,一面叫人去取了纹银三千两,用木箱子装了,上下都是红绸子搭了。 当日午膳、晚膳都是好酒好菜,祝家父子四人,外加那栾廷玉、孙立、乐和、欧鹏、蒋敬等人都来相陪。 到了晚膳吃了一半,祝朝奉才叫人把那箱子搬了上来,道:“两位将军,这里有上好纹银三千两,只做是老朽心意,以谢两位为我等庄户人做主,共敌贼寇之恩。” 卞祥、马勥见说都是假意装作是十分欣喜的模样,忙自上前抓住银子,一幅爱不释手的模样。令这祝家四人都在心中一阵鄙夷。顺带着安坐一旁的孙立、乐和、欧鹏等人也是心下都是看轻了他两个。 尤其是孙立,他心道自己好歹是顶着个兵马提辖的名号来的,且与这庄上的枪棒教师又是个师兄弟,来此之后也不曾受过如此多的好处,不思这两个鸟巡检一来便得了纹银三千两,却不是叫他心绪难平? 他寻思着这祝家却不是看在这两个人那二百兵丁的份上才会奉上这些银子,真是势利人家,有眼无珠,却不是活该被这梁山人马破庄? 祝朝奉乃是个老狐狸,说话时这眼睛都在那里四下查看,孙立面上的表情变化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力。情知是自己刚刚送的那份大礼怕是叫得罪了这边。 等到筵席散时才追上孙立道:“提辖容辨,这两位巡检本不是这处驻守军官,在这边若是对阵之中有甚人马伤亡,回去须不好交代,倒时候少不得一番打点,这点银子只怕到时候犹嫌少哩!” 说完之后,他见孙立听得仔细,便又道:“老夫想着提辖与我家教师是有同门之谊,又是本处驻守军官,便是自家人,且打过了这些两人贼人后,自有厚礼奉上!” 孙立此时见自己的心事被这位老狐狸看破,便也不好继续虎着脸,只得赔笑叙了几句,拱手告退。 第二日一早,乐和正在那里耍刀,却见那位卞巡检来此,看了一阵便道:“阁下莫不是那铁叫子乐和?” 乐和道:“正是小人,不知将军有何见教!” 卞祥道:“你这刀法虽是不错,却赢不得真好汉!” 乐和忙收了手里衮刀,拱手道:“苦无良师,还请尊驾不吝赐教。” 卞祥这才将这乐和拉到了一边,开始指点乐和的刀法来。 这个画面叫那处的祝家庄客看得一清二楚,当下便如实禀报了祝朝奉,祝朝奉听后是一喜道:“看来这巡检倒真是热心肠的人,比之那登州来的兵马提辖倒是强上不少,只是......” 他本想说的是这两个军官太贪财,却又觉得若是这伙官军不贪,却又怎会留在此间一起守庄子?因此便将说了一半的话又给吞了回去,心中反倒是对这来的官军倒也是更加放心了,只觉得这两各巡检的行为倒是正和时下的军中之人契合。 而真实的情况却是卞祥已经与这乐和完成了“接头”工作。原来今日的这一切都早已在卢俊义的计划之中,这在登州之时,孙立见过了许多山寨头领,却不曾见过远在大名府的卞祥、马勥,故而此次来祝家庄做内应的人便选他两个。 至于乐和,那日卢俊义在他走的时候便与他说了孙立如梁山后要发的事情,乐和从前便听到了关于这位寨主的种种奇闻,心中也是感慨不已,因而当日卢俊义的话语,他也是听进去了七八分,不然也不会将自己的家眷丢在了登云山。 当他和孙立一起来到了济州与宋江等人会面之后,才知道这里的一切竟然是都如卢俊义所言,这才是又惊又喜,惊得是世间上竟有如此奇人,喜的是这般奇人居然是颇为看重他的样子。 来个这祝家庄之后,他便遵照之前的约定,将那杆竖笛日日别在了腰间,日日清早便来练习刀法,只寻是何人前来相见,不思这来人却是个威风凛凛的军官,只叫他心里更加有些惊诧,对那位的寨主的神通也是更加佩服。 话说两人借着此契机,叙了数句,约好了一切,又练了一会便各自散去。 早膳过后,只见这祝家庄内是战鼓响起,庄客们都是被集合了起来,uu看书 ww.uukanshu 都是刀枪甲具着身。 卞祥、马勥是联袂前来,见这祝家三子、栾廷玉、孙立都是披挂了,情知是那梁山大举来攻,卞祥便对祝朝奉道:“长上,如今莫不是那贼人又来?” 祝朝奉道:“两位将军,今日不比寻常,那梁山贼寇分作四路来攻,看情势人马不下四五千,庄内人手有些欠缺,我正要去寻两位前来相商哩。” 马勥道:“这不妨,我等收了银子,又得长上款待,自然会为贵庄分忧,且问来得都是甚人。” 祝朝奉一喜,忙将这此来敌领兵之人的旗号都说了出来。 卞祥来时已经得了这卢俊义的交代,此时正好道:“俺听闻这花荣曾经是那军将后人,不期却做了贼寇,这回便要将此贼捉下,还请长上准许。” 祝彪忙道:“那花荣不但枪法精熟,更耐箭法了得,人称小李广,着实不易对付!” 马勥道:“公子无忧,有我两个在,定叫这厮有来无回。” 闻言的祝朝奉忙道:“那人正是从西门而来,如此,便请两位领兵去西门出战。” 见说,祝家三子也是一喜,又略作了商议,大开四门迎敌!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5章 混战祝家庄(2) 卞祥为何要去那西门应战,只因这西面近邻这扈家庄,因而便于部署人马前来,又因卢俊义记忆中这西面有花荣、张横、张顺都是那宋江嫡系,都是紧要之人。 且他几个除了花荣以外,其余两个岸上功夫都是一般,刚好自己这边的如今并无甚水将,若是捉了好歹混个脸熟,也有可能将其招揽也不好说。 这边的三通画鼓声毕,祝家庄携前两次得胜之威,大开四门,诸多人马都是一齐杀出,当下对阵情况如下: 西门卞祥、马勥正对花荣、张顺、张横; 东门祝龙、祝彪对阵林冲、李俊、阮小二; 南门祝虎、孙立对阵穆弘、李逵、杨雄; 北门却是宋江亲率头领十数人,兵马数千正在那处扣关攻打,自有祝家庄教师栾廷玉亲自领兵拒之。 等到庄兵皆出门而去,同孙立前来的欧鹏、蒋敬等人都是在隐蔽处埋伏好了,只等这时机一到,便将看护囚车的祝家庄庄客尽皆杀死,将那处囚禁的七条如狼似虎的人都放了出来。 却道是哪七人,分别是霹雳火秦明;镇三山黄信、拼命三郎石秀、矮脚虎王英、鼓上骚时迁、锦豹子杨林、火眼狻猊邓飞七个。 当下七个人都是捡起来地上被杀庄客们的刀枪一齐往庄内冲去,也不管是不是姓祝,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见人就杀。 庄客一见这七个人不知何时被放了出来,一发杀死近百人,当下都是吓得四散奔走,消息须臾便传到了庄主祝朝奉的耳朵里,顿时叫他大惊,心道原来这厮登州来的兵马提辖是个贼人的内应,此番万事皆休矣! 当下也不管其他,只顾带了二三十个庄客,想着能否夺路逃将出来,他自知这庄内的人怕是一个也救不得了,只要能活命到了庄外,与自己的这三个虎子相遇,先避过了此劫再说。 祝朝奉这厢想的挺好,便连忙就走,刚过了前厅,却见这当先一位五短汉子,手里捏住一把血淋淋的长刀,狞笑着奔来。 此是何时?乃是个你死我活奔命的时刻,祝朝奉大喝道:“此乃梁山贼寇,须不可饶了,杀了他老夫赏钱一千贯!” 庄客见说都是拔刀提枪上前冲去,不思却又来一位身披铁甲的捉枪大汉,只一刻便刺死几个庄客。其余人一看这厢不是对头,都胡乱散了,哪里还管着祝朝奉的死活? 祝朝奉见这里情况不对,早一步拼命走了,到了院外,却见这处更是混乱不堪,死尸遍地,不觉叫他三魂出了两魂。正在此时,却又来一位大汉,持刀朝他大喝道:“老贼,哪里走!” 祝朝奉情知此番怕是活不过了,寻思着若是这些贼子捉去了,去不是会把来要挟自家那三个虎子,到时候父子皆一发死了,这祝家便是断了香火!想到了这处,他便将牙关一咬,转脸往那处水井处跑去。 那持刀向祝朝奉喊叫的人是谁,正是那故意被孙立捉来的石秀,因他与孙立交手时都是演的,不曾丝毫受伤,此番正是展现了他的十分武艺,见这祝朝奉往井便跑去,他便提起一大块破木头朝对方丢去,直把这祝朝奉砸的一跌一交。 说时迟,那时快,石秀已经到了这祝朝奉的身边,也不顾这祝朝奉在那里哀嚎,只顾咬牙一刀将这位盘踞郓城县多年的首要大户的脑袋砍了下来。 石秀将这颗血淋淋的人头提在手里,一路上这祝家的庄客都是认出这个脑袋正是自家庄主的,无不是四散奔逃,将这祝朝奉被杀的讯息传遍了整个祝家。 自此,那时迁等人又在这庄内放火,四处制造混乱,只大呼:“梁山好汉全伙来也,降者不杀!”只叫听见的庄客都是人人心惊,哪里还敢应战? 祝家庄前后万户人家都瞧见这祝朝奉衙里的厮杀景象,又见这处城峘里有烟火腾空,无不吓得关门闭户,哪里敢出头? 但是这庄内的骤变到底是瞒不住的,早有一个庄客飞奔去寻自家少庄主禀报,最先叫祝虎知道了,他见到自家庄内有烟尘厮杀声,最先调转马头,便欲回庄救援。却见这厢与他一起出庄的孙立是横枪栏住道:“这处正在厮杀,你这厮却哪里去?” 祝虎正欲搭话,却见这孙立是一枪搠来! 祝虎大惊,死命接了孙立几招后,不敢继续留在此处。急忙招呼着自家的庄客往东赶去,以期与他的的两个亲兄弟会合。 孙立见这祝虎已经纵马而去,当下也不好赶马来追,寻思着只要站住了这处门关,梁山人马便能轻易进了庄子,这祝家也就万事皆休,便是叫这祝虎逃了出去又如何? 他心里虽是如此想,却还是提弓在手,张弓搭箭照祝虎后心就是一发,岂料这祝家三个儿子都是弓马精熟之人,祝虎闻听背后破空声,忙来了个镫里藏身,那箭射的偏了,正好中了祝虎左肩。 没奈何,孙立悻悻收了弓箭,祝虎忍痛带领剩下的庄客朝东门继续飞奔。 东门处,祝龙正对上林冲、祝彪对上阮小二和李俊正是一番好厮杀,祝龙渐渐不支之时,却见自家兄弟祝虎前来,正是心头一喜,不妨这祝虎却苦道:“兄长,这厮孙立乃是个梁山细作,庄内怕是出大事了!” 祝龙大惊,奋力一枪荡开林冲的蛇矛,切齿道:“好奸诈的梁山贼寇!”急忙拨马回撤,便撤便对这祝彪道:“三弟速走,庄内叫贼人占了,久战无益!” 林冲等几人一听,情知是自家军师的好计策怕是得手了,哪里肯叫这处祝家三子走开,都是各自捉了一个厮杀起来。 而此时的西门,花荣当先一马挺枪便来,却见大门一开,出来的不是祝家庄客,领头的乃是一位威风凛凛的重甲大将,顿时心中一惊! 而正在西门楼上的马勥已经命人点起了三堆柴火,又叫人把水往上一浇,明火都是灭了,三股烟尘是腾空而去。 花荣从前乃是军官出身,见到这西关门楼上的一幕,顿时心疑,不禁呼道:“两位哥哥速退,此处有诈!” 只他在说话间,对面身披重甲的卞祥也已经杀到,却说此时他已未提长枪,而是握着一柄开山大斧,照着这花荣便是一下。 花荣刚刚看的真切,只觉得这位来将怕有九尺来长,那两条手臂更是寻常人的几倍粗细,当下不敢大意,直把浑身的力气都叫来接了这第一招。看书ww.uukanhu 同时自在心里寻思这来人身强力壮,这斧子又是个长重兵器,这第一下须不好躲了,且利用自家的精熟枪法将其缠住,稍时对方定有破绽,最不济这斧子如此沉重,也定叫那人体力难支,使不出甚精妙之处来。 哪知刚一交手,花荣便是双臂一麻,来将这一斧子怕不是有千斤之力,只觉得这身子往后一仰,情不自禁地‘啊’地大叫一声。 那张顺、张横正在指挥自家来人撤退,不妨却见这边有声音,都是一惊。他两个都是个讲义气的真汉子,哪里肯叫这花荣独自留下,便又弃了自家人马飞奔来救。 正在此时却又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转脸看时,却见远处许多官军骑兵飞奔而来,卷起一阵尘土,直叫梁山众人都是一阵心惊!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6章 混战祝家庄(3) 花荣正和眼前这身着精良盔甲的官军军将斗到了紧要之处,哪里还有余力前来应对后来奔来的骑兵?好在这边的张横、张顺也是乖觉,赶紧放下这里的花荣,转头带上一些人马准备去挡住这伙骑兵。 自从他兄弟两个入伙以来,虽然大仗不曾打过,平时欺负这些官军,搞点小摩擦对于梁山上的这些好汉来说,那便是如喝酒吃肉一般寻常。 因此,刚刚初见这里的骑兵时是有些失色,随即又都道这伙官军有甚鸟要紧?便在一瞬间的紧张之后便又都是提了提心气,一股脑冲杀了过来。 当下张顺一人当先冲到了近前,手持一把朴刀,圆睁怒眼,横在道中大喝道:“天杀的官军,吃你张爷爷一刀!” 话音刚落不多时,骑兵已经杀到近前,当先一人,头戴熟铜盔,身披重甲,手持大枪,却不正是那韩世忠! 只见这韩世忠也不答话,见到了这张顺便刺,张顺双手持刀来接此招。只听“铛”一声,张顺只觉得双臂发麻,连退数步,惊骇道:“好强的膂力.......” 韩世忠见这人武艺稀松,不禁笑道:“你不是对手,还是束手就擒吧!” 张顺大怒道:“鸟晦气,凭得你坐下马逞凶罢了!” 听了对方的强词,韩世忠也不恼,提枪便再来打过。 作为曾经久混街头的泼皮出身,这都是生死存亡的时候了,谁还管这什么借马力的事,端是能赢就行。 斗了不过十几合,张顺只觉得手麻臂酸,好像这朴刀随时都能脱手。当下是冷汗直流,心惊肉颤,本来略有些章法的刀法也是乱了。 本来他的武艺就与韩世忠差距甚大,这会儿十分的武艺也不过出来五七分,哪里还是对手。只见他一个不防便叫韩世忠一枪扫翻在地。 早有后面跟来的扈家庄客一拥而上将他按在地上,可怜浪里白条离了水到底是实力大减,竟在这独龙岗上被一群庄户人骑在身上,捉了! 韩、张两人的战斗时间很短便结束,直叫那边的花荣、张横看得心里一惊,只道是这来人竟然如此了得。 张横此时正手持一柄朴刀冲到前面,左右砍来,意图阻止这伙骑兵。不料这群骑兵却并不与他接战,而是左右分开走了,直冲祝家的核心庄里去了。 当下这张横犹如一拳打在了水里,完全没有落到了实处,却又见这边的张顺被捉了,怒从心起。正要提刀来时,却见正面飞奔而来一位后生,估摸十七八岁的模样,生的倒是有些似寨子里的花荣般俊俏。 张横心道:“刚刚那厮捉了我兄弟,此番这小子来此却不是刚好送来好事?且叫我把他也捉了,我等须不吃亏,到时候最不济也是互相交换俘虏,也好回山寨交代!” 想到了此处,这位浑身精肉的鬼火儿嘴里一声哼笑,双手将刀一横,待到这后生马要到身前时,只顺势一转,一刀劈来。 话说若论地面上的本事,张家兄弟固然比不上山寨里的许多人,但也并不代表就是武艺差,这一路他兄弟两个与花荣做了一路,正是这宋江的心腹人,也叫他三个能鼎力配合,寻机夺了首功,因此这一刀可是张横攒了全力而来,非同小可。 因为张横也是心里有数,此番虽然不是做了这拨人马的主将,却也是有心做出一番功绩,好歹也叫此时安坐在大寨之中的诸位头都来看看自己兄弟两个都是堪用之辈! 话不多说,张横攒力挥来的一刀,却见对面这后生面不改色,只伸出一根铁戟将这颇为势大力沉的一刀轻松荡开了。 张横大惊,心道这是甚鸟情况?难不成今日撞见鬼了?前段时间两次攻打祝家庄,虽然山寨有所折损,却也只是瞧见那栾廷玉的本事强些,如何这里是个人都是这般惊人武艺? 他正多想,不妨对面那后生转手又来一戟,张横本就被刚刚这一下给惊的楞神,此时只得慌忙又来挡了,却待这后生不但戟法精熟,力大无穷,更待是出招神速,直叫张横恨不能变成三头六臂来。 却道这后生是谁,正是卢俊义本次派出的两位先锋官之一,此次攻来祝家,先锋主将是韩世忠,副将便是这位王崇文。 想这王崇文虽然不过少年,却是经历了三位师父,一位乃是那位豪气干云的鲁提辖,还有一位便是如今可能还在沙门岛受罪的王进,最后一位便是当初传授杜壆内家功夫的神秘老道,那日在登州地界上,不费甚力气便将马劲打的不能抵挡,这番对付这水将张横却不是信手拈来? 而此时,卢俊义已骑马赶来了近处,看到这里相斗景象真切。寻思着自己的到来到底是改变了这个世界许多,且不说这位当初差点带着王进老母淹死的王崇文,还有那早先加入进来的卫鹤、郁保四等人,不久前又庞万春数人的加入,真心体会到了甚叫惊喜不断! 就在卢俊义沉思之时,这边的扈成却也怔怔地看着身旁的这位九尺大汉,满目都是复杂情绪,如今他是有些糊涂了,也不知眼前这位贵气之人到底只是一位江湖豪杰,大名府的员外,还是哪处军营中人,依得今日之所见,这人麾下居然有马步军不下两千,uu看书.uukanhu 着实惊到了! 最让扈成不解的是这两千来人中,约一千二三都是官军打扮,其余人虽然也是精壮无比,却都是普通装束,直叫他在心里疑惑了半晌,一直都在暗自猜测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想了一阵,扈成只觉得脑门处胀,只得叹气暗道这人虽然有些高深莫测的模样,做事却又十分得体,叫人也讨厌不起来。 说来惭愧,扈成此刻的心里反倒是有些后悔当初说的那些话,便是自家妹子与祝彪定亲的事。反倒是有些欢喜这位能和自家妹子将能成就好事了。 理由十分简单,反正这祝家今日怕是完了,与这祝家三子的婚约还有甚好谈的?这女人嘛就像是块土地,反正都要种东西的,你不种豆子,就要种麦子。那祝家三子虽然也是个人中豪杰,但若是和眼前这位人中龙凤相比,那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扈成想在心里,看在眼里,喜在面上,就差笑出声来! 见到这扈成的神思模样,卢俊义不免一笑道:“有道是兔死狐悲,扈兄见到这祝家遭此横祸,心里如何还能高兴?” 扈成一惊,脸山的笑容是瞬间不见,紧张之下是计从心来。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7章 混战祝家庄(4) 只见扈成看着卢俊义叹道:“有道是宝甲赠英雄,员外身着这副宝凯,真乃天人之表也!” 见说,卢俊义情知对方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便也不再计较,只是会心一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这副披挂,心下也是欢喜不已! 只见他将腰间的宝剑也是用手轻抚了一番,再将手中的大枪递给旁边的卫鹤,两只手并用将这把剑拔了出来,瞅着剑身在日光下的折光,喃喃道:“也是一把宝剑!” 卫鹤也附和道:“这身宝甲和这把宝剑得遇哥哥这般英雄人物,便也不枉来这世间一回了!” 卢俊义见说一笑,道:“好啦我等还是快些进内庄吧。” 话音刚落,只见两个后生是一闪而过,待仔细看时,都是手持一柄钢叉,打了个绑腿,奔跑起来是如飞一般,直往这祝家内城去了。 卢俊义微微一笑,这解珍解宝到底是经年在这山上逐鹿追虎的,这脚下行路的功夫只怕在这麾下所有好汉之中无人能及。 扈成也惊道:“好厉害的脚头啊!” 卫鹤笑道:“只怕是这两个兄弟那日从牢狱中脱险后一直就等着今日这般机会呢!” 卢俊义点点头,吩咐卫鹤道:“速速传令下去,只要放下刀枪的,一律不许滥杀。” 卫鹤点头,将卢俊义的大枪递给身边的陈七,拱手拍马前去传令。 而在此时,东门的祝家三杰可谓是叫苦不迭。祝龙昨日与林冲交手时能够三十合不分胜负,只因这是宋江、吴用之计,故意放水罢了。岂料这祝龙反倒是没了分寸,当是这八十万禁军教头不过尔尔,心中颇有几分自信,不思这今日再交手过后才知了苦处。 祝彪对上了阮小二,略略有些余力,叵耐这阮小二的朴刀也是用的纯熟,且这人是天生一副好力气,直把祝彪也斗的七八分拿住。 至于祝虎,此前这左肩中了孙立的一箭,这时候正是疼痛难忍,几欲先走,好在这李俊的步战功夫却是太一般了,不然直把这祝虎已经便成了死虎。 正因为如此,这处留人竟然是斗的难舍难分,各自的手下也是杀得红了眼。原先这祝彪等人有三百多人,祝虎带来一二百人,林冲等人带的人马是五百。两厢一算,人数上也是差不了多少,因此便是僵持了下来。 正在此时,只见这东门处一边嘈杂声,片刻过后,东门大开,从里面杀出两员大汉,其中一人手持狼牙棒,另一人手持丧门剑,正是秦明、黄信,两人都是一阵嘶吼,策马直奔而来。 祝家三子大惊,便都是各自弃了自己的对手,转身便逃,却哪里跑的掉,祝龙的武艺早已被林冲看破,此时趁他分神之际是一枪扎在胸前,那血跟喷出来似的,当即是一头栽倒马下。 至于这祝虎,刚要跑时,秦明只道:“李俊退下,我来收拾这厮!” 这秦明的大名祝虎自然知晓,本来就无甚战心的他是更加心慌,只得咬牙接对方的一棒,当下这左肩的箭伤口子是崩裂的更大,一时间后背都叫血染的红了! 祝彪一见这里的情况不是对头,赶紧转马逃去,直接往南去了,他心里自知这西面乃是那甚小李广花荣,自己不是对手,哪里敢去寻晦气,情急之下也不容不多想,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也去南面撞撞运气。 林冲等人与秦明当下是胜利会师,当即都是爽声大笑,都道是这胜负已定。林冲道:“如今总管、都监都是已脱险,却不知另外几位兄弟如何了?” 秦明道:“量这些祝家豢养的猪狗,济什么事?如今只怕都被杀的胆寒,各自逃了,我等速速进城去打开另外几门,迎接宋头领进庄才是真。” 林冲道:“我也正有此意,如此便请亲总管带路!” 只这群人刚好调整好队形准备进庄之时,又见数人是狂奔而出,领头之人是个五短身材,林冲不禁道:“莫不是那王英兄弟?” 那汉道:“正是小弟,林教头速来救我!” 林冲、秦明是闻言一惊,急忙纵马冲了过去,只道:“王英兄弟何致如此?” 黄信也道:“兄长何必如此狼狈,那祝家不是已经败了?莫不是那栾廷玉亲自从北关来了?” 王英此时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只得喘息了几下才道:“不是那栾廷玉,也是个身穿铁甲,手持钢枪的大汉!” 秦明道:“其余几个兄弟呢?” 王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旁的不知,这杨林、邓飞都叫那人给捉了!” 正说话间,只见这祝家庄院的东门吊桥已被升起,大门也是迅速被关闭。 林冲一时没了主意,要说这祝家庄真是已经败了,也不至于连杨林、邓飞这样的身手是说捉便捉了,且刚才这王矮虎是说的明白,来人是个身披铁甲的大汉,又不是那栾廷玉,却是谁?这里的大门又关上了,左右是进不去了,莫不是真是对方设计? 想到了此处,林冲不免看了看不远处的祝龙、祝虎的尸体,在心中迅速否定了。即使真的是计,祝家人花费的代价也是太大了,不是寻常人能做出来的。 没柰何,几人都是失了主意,只得相约往北门处赶去,好与本次下山的最高统帅宋江回合,毕竟那里还有军师吴用可以一问。 北门的守将栾廷玉此时也是苦苦支撑,他这里人马最多,合计近千人,早已在墙上架起了强弓硬弩,滚木雷石,梁山军几次来攻都是无功而返,阮小二和阮小五等人从水寨运来船只,不妨也是叫城上的弓弩一阵猛射,近身不得,但是这城下数千人的大阵,轮番弓弩齐发,也叫城头上人的心弦绷的铁紧。 哪里知道,这士气崩溃还就是一瞬间的事,栾廷玉忽见不知何时昨日被他捉的那头裹布巾,生的长大年轻汉子从何处窜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人头。 栾廷玉一见此头,是大惊失色,又何止是栾廷玉大惊失色,就是满城墙上的庄兵也都是一阵惊呼,uu看书 uuanshu战心失了大半。 却说那人便正是石秀,他为人机敏,此前已经知晓这四门排兵情况,听得这宋江等人就在北门外面,心道立下大功正在今日,便提了祝朝奉的人头奔来这里。 按说石秀的计策无错,此刻的栾廷玉自知军心已去,暗道这北门是绝计守不住了,就差从城墙上飞奔逃命去了。 哪知这天无绝人之路,又不知从哪处骑马飞奔一人来,那人手持双戟,来了便问石秀道:“汝乃何人?” 石秀正是得意之时,不妨却听到此话,顿时一惊,却见来人不过是个年轻后生,倒也是一副好面皮,好身膀,浑身一副禁军打扮,倒也不敢轻视,便朗声答到:“爷爷乃是那梁山好汉拼命三郎石秀,你却是谁,敢来我这里寻晦气?”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8章 混战祝家庄(5) 后生闻言冷笑道:“已经寻你多时,且吃我一戟再说!” 石秀正是身强力壮之龄,武艺也是了得,平素遇见对手无几,这来人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心下也未曾想的太多,便也一笑跳来接战。 两厢一交手,石秀大骇,这小子怎生得如此力气,差点将自己手里的朴刀打飞了。当下便将手里的人头丢到了一遍,双手握刀,沉着来战。 战不过二十合,石秀自知不敌,便寻机往马儿不便去的地方跑去。没柰何,这马儿虽好,却不能长翅膀飞,这后生只得摘下背负的长弓,准备搭箭就射。 不妨却听一人朗声道:“崇文休躁,速速带人去东门处接应解珍解宝兄弟,这处我自有吩咐!” 王崇文见说便只得收了弓,又把箭插回了箭壶。拱手唱了个喏,飞奔往东门去了。 话说石秀正欲四处寻路,却见这里来了一位金盔金甲,腰悬佩剑的马上将官,顿时心喜,他心道:“刚才那厮武艺好生了得,却叫这厮一句话便打发了,只怕这位正是这伙官军的头儿,只消我将他捉了,还怕这官军不退?” 想到了此处,石秀便转入一个角落里往这里看了,却见那金甲将官左右吩咐了身边的许多手下四处奔去了,只留下他和另一个手持铁镗的身着皮甲的军官在那处张望。 石秀暗喜,心道是机会来了,当下是握紧了朴刀跳将出来,直奔这位金甲将官。 此时这处的卢俊义正在与苏定相商,意欲叫他前去北门与那栾廷玉交代明白,好叫这人能趁此机会易帜了。 不妨却见这处一个八尺左右,浓眉大眼的汉子手持朴刀冲了过来。苏定怒道:“小弟先去将这厮结果了再说!” 卢俊义摆摆手,道:“这里不妨事,那处需立即就去,莫要耽搁了!” 苏定见说有些为难,卢俊义那日在登州受伤的画面依稀在目。今日这处又有人敢前来寻他大哥的晦气,却叫哪里肯走? 刚好这时,后面的扈成带着三百庄客,鲁智深带着三百人马,陈七和一百亲卫也都到了。 苏定只得招呼扈成留下和马劲带来的三百二龙山喽啰守住西门,又想鲁智深招呼着往北门赶去。 而这处的石秀这见到这里忽然又杀出来许多兵马,顿时一阵心惊,叵耐他知道只要这伙来人四下关闭了城门,就是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也须无处可去,除了上前捉了这位金甲官军头子,已然是没了退路。 卢俊义吩咐好了一切,这才抬眼问道:“你乃何人?” 石秀此时正是火气,只道:“你三爷爷在此!” 卢俊义见说自言一声,道:“原来你就是石秀?” 石秀见说也不答话,他自是一门心思想要将这位敌方首领给捉住,此时正好是这位金盔之人身边空挡之时,哪里肯错过如此的好机会? 卢俊义见他如此,情知此时也不是与对方分说之时,况且这段时日也是一直不曾与人动手,身子也是难耐,这会儿刚好,也试试这位施耐庵口中那位武艺不似低于孙立的汉子到底有怎样的身手。 当下卢俊义便是集中精神盯住了石秀出招,岂料这石秀上来也不纠缠,只顾将朴刀一横,照了马的前腿就是一刀。 卢俊义心道:“这人倒是个干脆的人,不但知道擒贼先擒王,还知道杀人先杀马!”当下是一边将马缰往左边一提,这马也是跟着往左边斜退几步,又将手里的丈二钢枪往前一搠。 石秀朴刀砍刀了一半,却感到面前一阵杀气,当即是“啊”的一声将身子下意识地往后一仰,这刀自然也是收了。 话说卢俊义的这种打法,纯粹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他见这石秀有意来砍马腿,便一枪照准石秀的前胸搠去。他知道自己这副九尺长大身材,身高臂长,在加上手里的这杆长枪与对方手里的朴刀又长了几尺,这一下子搠过去,倒要看看这石秀到底是要砍马腿还是要自己命! 石秀一闪,将朴刀掣在手里,只道:“没想到你这军汉倒是有几分武艺!” 卢俊义淡然一笑,道:“都言这建康府拼命三郎石秀的武艺了得,今日小可正好可以讨教一番,还请不吝赐教。” 石秀粗眉一横,冷笑道:“倒是一副好嘴皮,且叫你看我的本事。”言罢又是捉刀冲了过来。 卢俊义这才发现自己的武艺经过了那登州救人受伤之后是增加太多,记忆中这石秀的武艺可谓是梁山头领中排在中上位置的,如今这对方出的前一招,下一招是什么似乎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不觉是心中大喜,也更加沉着。 两厢交手不过七八合,石秀便知这里不是头,心道从前见到的许多官军将官都是草包一个,之前想着这位生的一幅好面皮,虽然身子长大,却也未将对方放在眼里,uu看书ww.uukanshu 不想这回算是错到八千里外了。 叵耐这拼命三郎的名号可不是糊弄来的,他已然是下了决心,此下要么成功捉住这人突围,要么是失手被对方捉了,大不了是脖子上留下碗大个疤! 卢俊义见他兀自还在做沉思状,便一笑道:“好你个石秀,都这个时候了,却还心不在焉,且叫也看看我的本事!”言罢便是一阵抡枪暴刺。 石秀见说是忙收了心思,却哪里还来得及!只觉面前是一阵暴风骤雨,浑身仿佛都有被刺穿的危险。不到二十合,只觉得肩下一阵酸麻,随即只觉的后心一震,只觉得整个身子一轻,一头栽在地上。 这边的亲卫早已等着这一刻,如今这苏定去了门关处,这里是陈七管着,作为自家主人的绝对拥趸,自然是对主人的武艺格外有信心,所以刚才不曾叫这亲卫前来相帮。此时见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撮鸟已经跌翻在地,当下便手一挥,七八个精壮亲卫是一翻下马,将只有五七分清醒的石秀给按住,绑缚了。 “狗官军,若是有胆量便放开你三爷爷,与我再斗上三百回合再说!” 听了这石秀的话语,卢俊义只是淡然地看了对方一眼,摇摇头收了长枪,转马飞奔朝北门处赶去。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9章 混战祝家庄(6) 此刻这北门处的气氛是紧张到了极点,栾廷玉也是完全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想着庄内怕是已经是一团乱麻,刚刚那个叫石秀的人手里居然提着的是自家东主的脑袋,这.....门关还有的守么? 可是这门关正面如今陈列着马步军三四千人,这要将门一开,这伙人要是翻脸不认人,胡乱开了杀戒,且不说自己身边这些庄兵要命丧黄泉,就是这祝家庄管着的岗子一万多户人家怕也都是要跟着遭殃。 好在那里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位武艺了得的后生,又是个官军打扮,直叫这栾廷玉以为是哪里的官军杀到了,便是心下一喜,朝这处门关上的庄兵大喝道:“朝廷大军已到,我等宜死守此处,不叫这贼人进庄!” 须臾,只见这位后生下了马,一路走到关上,不等栾廷玉开口,这后生便道:“在下王崇文,阁下定是栾教师了?” 栾廷玉这个时候已经看着两位身着皮甲的大汉领着四五百人正向这处赶来,其中有二百多人都是强弓劲弩,官军打扮,当下便笃定眼前这位是哪里来的官军,便道:“烦乞相问,在下正是栾廷玉。” 王崇文正色道:“你那好师兄弟孙立早已投靠了那梁山之人,随他来的人多是那梁山头领,此番已经放出了羁押的那七个人,庄内已经被杀的鸡飞狗跳,庄外的祝家三杰目下只走了一个银枪白马的,这庄子着实已危,我家叔叔命在下前来奉劝足下宜早作打算。” 听到祝家三杰只走了银枪白马的那位,栾廷玉心里立即是明白了,肯定是三子祝彪走了,当即问道:“你家叔叔是谁?那祝龙、祝虎叫那贼人捉了?” 王崇文见说是冷面道:“足下说的那祝龙、祝虎已经身死,至于我家叔叔,栾教师只需稍等片刻,他自当来此与你相见!” 栾廷玉心里一团乱麻,只在那里暗自沉思着,这里都是哪跟哪儿?他见这王崇文左一个梁山人马,右一个梁山人马,心道这拨来人定是与梁山无关的,心中也略略安定了下来。 不妨张望庄内,又瞧见远处不断开来的人马,个个都是精壮,这近处又来一位手持铁镗的青黄面皮大汉,气势不凡,当即是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栾某今日已别无选择了!” 言罢是拱手道:‘既然如此,栾某便将此处门关交给小将军,我自去你家叔叔那里请罪!’ 王崇文这才一笑道:“教师何出此言,我叔叔可是对教师闻名已久,稍时相见时必会以礼相待,万不可言甚请罪之词!” 栾廷玉也不多言,便拱手下了关,正好与纵马而来苏定相遇。不等栾廷玉开口,只见这位手持铁镗的大汉,是朗声道:“我家大哥有请教师前去一叙!” 栾廷玉一楞,忙道:“敢问那位现在人在哪里?” “就在前面,头戴金盔,身披金甲的便是!” 栾廷玉闻言楞了一下,也不管着苏定离去,只顾在心里寻思道:“既然是身披金盔金甲,怕不是个朝廷大将来了?”却一时又想不通,这祝家庄虽是当地大户,怕也不会惊动朝廷派大军前来吧? 想到了此处栾廷玉便收了枪,整理了一下身上衣甲,踏步朝前走去。 不多时果然见到一位乘在高头大马上的金甲金盔英武男子,遂俯身下拜道:“栾廷玉为这祝家老小叩谢大将军救命之恩!” 卢俊义闻言一愣,忙使了个眼色道:“教师何出此言,你且起身叙话!” 见说,一旁鲁智深道:“洒家鲁达,早已听过你的大名,不期今日相见,咱们都是江湖义气汉子,你须不好恁地多礼。” 栾廷玉一惊,面色十分尴尬,忙起身道:“你是......二龙山的鲁提辖?” 鲁智深点头道:“正是洒家,你倒是知晓江湖事不少!” 栾廷玉此时真是心乱,缓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么说你等不是官军,是那二龙山上的强人?”他一边问话,一边思虑着这伙人来这祝家庄到底有甚企图,只是这都是江湖强人,为何这伙来人要与那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梁山作对,且这伙中有许多身着官军衣甲的人,实在有太多难解之处! 卢俊义道:“教师,你须知晓这独龙岗三个庄子正与这梁山相近,梁山上人不事稼穑,不养牛马,吃喝所用要从哪里来,故而这庄子迟早要破!” 栾廷玉见说先是不敢做声,过了一会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附和道:“如今这强人四起,左右都是张着这些钱粮丰足的大户,早晚都要来劫的。” 鲁智深道:“你知晓便好,这祝家如今算是完了,不过这梁山若想再进来,怕也是白想,教师若是有意,便与我等一起守住这庄子,好歹也能与你那师弟算一算卖兄的账!” 栾廷玉此前听到了孙立出卖他的事情,心里也是怒不可支,只得顺口道:“没想到我那已经做得军马提辖的师弟如今也落了草,枉我还将他视作亲弟兄。既然他不仁,便是怪不得我不义,我便依得几位,共同打退了这梁山人马再好好寻他分说一般。” 鲁智深这才笑道:“好,好好,好一个爽利的铁棒栾廷玉,你便跟着洒家去那南门吧。” 这时卢俊义才对鲁智深道:“你且去替下马勥兄弟,让他去西门值守。” 鲁智深点头拱手,踏步带着手里三百多人一路往南门奔去。 这个时候只见韩世忠和马劲带着捆的结结实实的几个长大汉子走来。仔细看时,其中一个格外引人注目,只见那人双目赤红,另有一人生的那人头圆耳大,鼻直口方。生得眉秀目疏,腰细膀阔,还有个生的鬼头鬼脑,一副精瘦身材。还有一位也是一身铁甲,八尺开外。 卢俊义见状是下马道:“却才这庄内甚乱,若叫几个好汉乱走,只怕会误伤了,因此才有此下策!” 对面几人目光在卢俊义身上瞅了瞅,都是觉得这位气势惊人,不知底细深浅,哪里有人搭话! 卢俊义这才笑道:“鼓上骚时迁、火眼狻猊邓飞、锦豹子杨林、那边还有一位石秀,却不知这位披挂的好汉是谁?” 四人见说都是一惊,纷纷觉得对面这人怕是有些来头。只见那时迁回道:“你既然知晓我等身份,却为何要捉我们,须知这城内数万梁山好汉可不是吃素的!” 杨林也道:“不错,如今我家公明哥哥亲率大军来攻,稍时破城,定将你等砍成肉酱!” 邓飞却没有开口,浑似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妨这边披甲大汉倒是开口道:“在下欧鹏,不知阁下何人,不太似是那军中之人!” 卢俊义笑道:“你这摩云金翅倒是个识货的人,在下大名府卢俊义,今日正好有一笔账欲和这祝家庄,还有那城外的宋公明算算清楚。” 话音刚落,uu看书 .ukanuco却见韩世忠手下的骑兵又捉来一个,是个文人打扮,欧鹏一愣,失声道:“蒋敬兄弟,你也被捉了?” 卢俊义便道:“原来神算子也在此处!” 蒋敬闻言忙双膝跪地道:“小人拜见员外,恳请放过我家欧鹏哥哥。” 欧鹏道:“兄弟这是何意,我欧鹏流落江湖许多载,早已将生死看淡,断不能叫兄弟折了气节!” 蒋敬道:“哥哥,我等却不可一错再错了。” 欧鹏一惊,却不知这蒋敬为何有此一言......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60章 混战祝家庄(7) 却说宋江、吴用诸人都在这北门下看着这门楼上一阵骚动,当下这面上都是一喜。 吴用道:“公明哥哥,定是那几伙兄弟得了手,这边的祝家庄兵想必是看到庄内的情况,故而嘈杂。” 刘唐见说是跃跃欲试,扯起嗓门道:“既如此,烦乞公明哥哥准了小弟带人打进去便是。” 郑天寿也是急道:“小弟也请于刘唐兄弟同去!” 却说这郑天寿为何如此焦急,只因为前者他山上三个人接了吴学究的差事,准备半路解决杨志,不料不但事没做成,还叫那锦毛虎燕顺吃了三箭,左右手各是一箭不说,那腚上也被射了一箭,没有月余想必是不能动了。 这且不算,前者这王矮虎也是色迷眼,眼迷心,居然被那扈家三娘给捉了,如今这清风山三杰,只剩了他一个。 之前宋江宣布攻打厮们的领军头领,郑天寿也想能够担得一个职缺,不料这宋江并无要他去的意思。郑天寿本想请战,细想一下还是算了。 直到刚刚之前他才有些明白了,不是他那公明哥哥不讲意思,反而是真讲意思。且看看现在这里的头领,哪个不是哥哥的体己人,或是体己人的兄弟。比如戴宗,比如穆顺,还有那童家兄弟。 想到了此处,郑天寿是幡然醒悟,见到这刘唐请战,便突然萌生了想要为这宋公明做点什么的念想,也好为这清风山三杰正名! 岂料郑天寿这一说,早已按捺不住的小遮拦穆顺也忙请道:“哥哥在上,如今我兄长在那南门厮杀,我这个做兄弟却在此处安歇,如何能心安,还请哥哥准备小弟也和刘唐哥哥一起去。” 宋江、吴用闻言面面相顾,喜自心来,好歹这里的人都是值得照觑的。 只见宋江赶紧下马,朝他几个都是拜了拜,道:“宋江何德何能,得遇诸位兄弟相助,今日若是能破此庄,小可一定如实奏报天王,给诸位兄弟请功!” 刘唐见说是道:“哥哥说这话作甚?我等如此都是为了山寨,却不都是应该的?” 穆顺道:“哥哥休要如此说,小人弟兄两个当日是哥哥招揽过来的,入伙之后又蒙哥哥多番照顾,此紧要时候,小弟安能不为公明哥哥分忧!” 宋江大喜,忙道:“如此,便由刘唐兄弟带领一千人马,立即攻打北门,穆顺、郑天寿、薛永同去。” 四人见说都是欣喜,都在心里道这祝家其余关门已破,这北门还能撑到几时?说不好只要人马一附关上,只怕关上的守兵便四下散了。 有道是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想他四个人如今正在这宋江的眼皮底下,若是打破了这北门,岂不是大功一件? 这里的情况叫那城门上的苏定、王崇文、庞万春几个是看得清清楚楚。苏定转身对着这里许多祝家庄兵道:“此番梁山强人攻庄,那西门、东门的来人已经被我等打退,捉了几个为首的,庄内那几个撮鸟也被我等捉了,你等须尽心竭力守住关门,如若不然,那厮们要是打进来了,少不得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庄客们经历了一阵骚乱,此时也已安静了下来,听了苏定的话后便都重新归位。无他,只因这庞万春、雷炯带了五百多人前来增援,三百人在关下,二百身着官军衣甲的精锐弓弩手此时正隐藏在射孔下,都道是大队官军来了! 庞万春笑道:“苏定哥哥放心,此番这贼子要来,定叫他知道这里的苦处!” 话音未落,梁山军中响起三通鼓,只见那宋江是将令旗一挥,刘唐、郑天寿、穆顺、薛永四人带领无数人马,肩抗云梯,小船一起放出,直杀向北关楼。 吴用见这关上的人只是睁眼看着,却并无动静,随对宋江笑道:“哥哥,看来这祝家的人已经失了抵抗之心了。” 宋江见到这关楼上的人都是站在那里跟看戏一般,看着门前准备渡护城河的自家人马,不禁疑惑,只道:“贤弟,实不相瞒,我倒是不觉得如此,反倒是有些不祥之感。我等光是在此猜测,却不见那几门有捷报传来,这北门楼上此前是乱了一阵,此时看去倒是平静的很,着实叫人生疑。” 吴用见说也是看了看,不觉也是一惊,心道确实是有些安静的很了,照说这要是那几门都打进了庄内,这北门的守兵早该四散奔逃才对,怎生得都是毫无动静? 就在宋江、吴用两个还在这里叙话之时,带兵冲关的刘唐四人是情绪高涨,都寻思这次夺关怕是稳了,都在那里大声呼喊身后的人马加快速度。 只见那穆顺手持朴刀,一马当先,带着七八个人已经将那云梯架了过去。 忽然,刘唐看见这城楼出现了许多官军,顿时一阵箭雨,身旁中箭者十之七八。当下大骇,赶紧寻了一个团牌,护住了身体,转身看了看自家阵中的宋江、吴用,却不见那两人有何表示。 刹那间,这门楼上又是数阵箭雨,先头过来的二百来人,被射翻了一百多人,连那小遮拦穆顺也是身中两箭,跌翻在地,病大虫薛永一见此景,也忘了当日他被这穆家兄弟折磨的事情,便赶紧冒着性命之忧将这穆顺抱在胸前,拼命往自家阵中赶去。 庞万春看得清清楚楚,冷笑一下,对身后的军士道:“取我弓来。”后面有人赶紧递上大弓长箭,小养由基是张弓就要射。 不妨苏定却一把按住他的手臂道:“兄弟且慢,那人也是个有义气的汉子,想来是未参与谋害杨志兄弟的事情中,切不可随意杀戮。” 原来是苏定来时已经得了卢俊义的嘱咐,与这梁山之间的厮杀,不求多杀其人,但求能乱其心,主要是阻止这宋江利用那晁盖的信任树立太多的个人威望。 庞万春见说是收了弓箭,叫手下的人又是招待了下面的梁山军一阵箭雨,中箭者哀嚎不断。 “速速回撤!”宋江终于忍不住了,那前期去的人几乎都是被射的快光了,怎不叫他心惊? 吴用也是失声道:“这厮们居然使诈!” 宋江闻言无语,心道:“这不是废话么?这学究也是,刚刚自己是被那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得呆了,他也不知道将那处厮杀的自家人马唤回来。uu看书 .ukash ” 宋江只得叹了一气,是赶紧下马,飞奔去接应,因为他看见穆顺被对方给射中数箭,时下生死未卜。 须臾,两厢碰面,只见刘唐瘸腿来报:“哥哥,那祝家的撮鸟们故意使诈,我等都中计了!” 宋江忙上前执手温言道:“这些且不说了,只要几个兄弟无恙便好,刚刚我见这穆顺兄弟中箭,不知情况如何!”说完赶紧去看穆顺,却见这这穆顺已然是昏死了过去。 “报.....东门林教头三个头领攻门不利,欲领兵同宋头领汇合!” 宋江闻言是吃惊地看着吴用,他几乎难以理解,连这武艺超强的禁军教头都不曾有收获,之前那北关楼上祝家兵丁的骚乱是怎么来的? 吴用也是满脸不解,心道这祝家庄除了那甚鸟盘陀路之外还透露着太多的的诡异,当下便对宋江点点头。 宋江会意,道:“既如此便请林教头速速与我等汇合!” 不妨话音未落,又要小校来报,说是那穆弘等人也不曾打过关门,也已退兵而回。 宋江心道:“难道是那花荣打破了西门进了庄子?”顿时为这位好兄弟立了头功而欣喜不已。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61章 混战祝家庄(8) 不料宋江喜不过片刻,又有一个一校飞奔来此,报曰:“花将军和张横、张顺两位头领都叫人捉去了!” 宋江大惊失色,这花荣可是他的铁杆,此番出兵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西门乃是祝家和扈家相连之处,路途最好走,且前两次出兵也已得了消息,这西门处护城水最浅,端是最好打上关楼的一处,不思竟然发生了三员皆被擒之事。 吴用也惊问:“混账东西,你莫不是假传消息与我等?” 那小校闻言惊的慌忙跪地道:“小人怎敢?” 宋江忙软语道:“你莫要惊慌,且须仔细道来。” 小校这才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将事情的紧要之处都说了。 听罢,宋江是罕见怒道:“岂有此理!这扈家我等不曾前去扰他,他倒是自己作贱,敢来犯我梁山威严,却不是作死?” 吴用也附和道:“难怪这花荣兄弟被捉,原来这祝家和扈家居然来了个里应外合之计,端是个奸诈之徒!” 正在此时,林冲带着李俊、阮小二赶到。只马一到,林冲便翻身下马,禀道:“公明哥哥,那祝龙、祝虎皆叫小弟们杀了,却不料从哪里奔来一伙官军,直把那祝家的南门关楼给占了,小弟们见不是头,便只好回军在此,听从哥哥调遣。” 吴用忙道:“林教头这边斩杀了那祝龙、祝虎?” 林冲忙道:“不只是小弟,还有那秦总管,黄都监和王英兄弟也都从那祝家庄内跑了出来,是我五六个人合伙杀的。” 宋江见说忙道:‘秦总管人呢?’ 林冲道:“他几个夺了几匹马,往南门去了,估计都是此时心中负气,想要寻路进庄子报仇!” 吴用忙上前朝宋江拱手道:“哥哥,今日这里是处处诡异,莫如传令叫兄弟们先退兵,回到了那大营中,别做一番计较!” 宋江正要开口,不妨一旁受伤的刘唐大呼道:“学究,要退你退,我刘唐今日不报这一箭之仇绝不罢休!” 宋江劝慰道:“刘唐兄弟不得无礼,吴学究一身本事,尽心为山寨谋事,连我与晁天王也须敬他三分,你怎可如此说话?” 见是宋江开了口,又在话语搬出了寨主晁盖,刘唐只得悻悻作罢,便将那丑陋的脑袋转向一边。 其实不等吴用来说,宋江也是感觉今天这里有些不寻常,也有退意。只不过他是主将,怎好轻言撤退?此番既然这吴学究愿意替他开口,却不是再好不过?哪里还准许这刘唐在这里胡言阻拦? 想到了此处,宋江当下便下令派出探马叫散落外面的头领立即整军回大营。 哪知这传令兵刚准备出发,却又有一匹快马奔来。 等来人近了,宋江定睛一看,却是穆弘。只见这穆弘下马说这秦明、黄信都跟李逵、王英往祝家附近的庄户人家里杀去了。 “胡闹!要杀也须杀到扈家那边去,这厮们咱们不曾害他,他倒是先来害咱们,却不是该杀?” 听了宋江所言后,穆弘便是转身就要走,不料却听到那边一人在叫他,转眼一看却是亲弟兄穆顺。走进了一看,已经是半口气在身,当即失声道:“兄弟,你......这事怎了?” 薛永忙将刚才这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 穆弘闻言怒道:“这厮如此无礼!今日不是他死便是我亡,万难就此离去!” 宋江一听此言,心道是坏了,这人外号没遮拦,这怒气要是起来了,却哪里能规劝的住? 只得眼睁睁地看这穆弘大喝一声,带领众多人马便就近朝北门攻去。 而卢俊义此时正在这北关楼上,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众多旗号,忽地一惊,道:“崇文和马劲兄弟速带人寻了扈成,同他即可启程回他自家庄上防备梁山人马的报复!” 记忆中这李逵是在祝家庄之战快结束时杀到了扈家,杀了扈家的老小,这里暂时没有看见自带双斧子的黑大汉,只怕这会儿已经往扈家去了。 等他说完,这门楼下数百梁山军是嚎叫而来,当先一人生的长大,有道是面似银盆身似玉,头圆眼细眉单。 卢俊义便道:“兀那汉子,莫不是那没遮拦穆弘?” 对面那汉闻言一怔,举头来看,却见到这处一位浑身金盔之人,遂道:“我是穆弘,你等撮鸟敢射我家兄弟,今日便要与你等拼个你死我活!” 卢俊义冷笑道:“你等恶意攻取大户庄子,滥杀无辜,射你去不是该的?” 话音刚落,这穆弘迅疾摘下背后的弓,抽出一支箭,是抬手便射,卢俊义只虚身一闪,这箭便从旁边过了。 见状,庞万春大怒,那二百精锐善射之士,再加上许多祝家庄兵都是对着门楼下的梁山军一通猛射,直叫那些梁山军哀嚎声不绝于耳。 领头之人穆弘是挥起朴刀左右抵挡,方才不曾中箭。 见此,雷炯冷冷一笑,扯起大弓照其前胸就是一箭。 穆弘也是善射之人,听到了风声,急忙闪过,却不料这箭来的太快,他这一闪,不曾射中前胸,却是射中左肩,直把这肩都射穿了,只见其大叫一声,慌忙转马就跑。 宋江大惊,急忙令所属团牌手上前,举起团牌,速去救人。 吴用这才忙道:“今番这祝家庄怕是取不得了,还是早早回寨才好!” 宋江道:“也罢,今日这处怕是有高人在此。只是我等走了,那庄内的几个兄弟却是如何好办?” 吴用道:“哥哥休慌,这祝家虽然一时得了外援保住了庄子,但是哪里经得我梁山多次来攻?想这里也是有晓事的,不敢对那些兄弟怎样。” 话说这学究此时急忙要走,便只得拿这话来搪塞,须知刚刚林冲说的明白,那祝家老大老二都被杀了,要真是祝家人挡住了这梁山军,那里面的几个人还是都是死定了? 宋江见这吴用说的急切,是长叹一气后只得道:“烦乞林教头带领五百人殿后,其余人都随我朝大营撤去,咱们来日再战!” 正在门楼上的卢俊义看着宋江等人此时正在撤退,不觉冷笑,便唤来陈七道:“韩世忠兄弟那里已经准备妥当?” 早有一人来抢道:“韩头领那营早已等了多时。” 卢俊义点点头,连忙走下关去。 不消片刻,这祝家的北门大开,关上的守兵放下了吊桥。只见一位金盔金甲的大汉手持长枪,如闪电般从门内杀出,却不正是卢俊义! 在他的后面是韩世忠、苏定三人带领一百亲卫、三百骑兵,再后面还有不少祝家的庄客也跟着飞奔杀出。 卢俊义刚刚追出不多远,但见一员披甲大汉拦路,uu看书ww.uukashu.cm 这人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此时正手持丈八蛇矛,横枪立马! 从这副长相,倒是极为像那林冲,卢俊义当下便道:“阁下是那林教头?” 对面那汉一惊,道:“足下何人,为何识我?” 卢俊义道:“你师兄鲁智深目前正在我那处,我自然识你,你且让开,我等寻那吴用、宋江,与你无干!” 林冲见说是朝这位身披金盔金甲的来将看了一眼,道:“我林冲乃是梁山头领,接了自家哥哥的将令特来此处断后,如何能叫你过去?” 卢俊义道:“教头若是执意阻拦,我也只有见识一番林家枪法了!” 林冲道:“你要来便来,我林某奉陪便是!”言罢便提枪来战。 一交手,林冲大惊,大呼道:“好大力气!” 又斗了七八合,林冲喝彩道:“好俊的枪法!” 不妨这时候,苏定、韩世忠已到,苏定忙道:“大哥速去追拿宋黑厮,这里自有小弟当之!” 卢俊义见说是招呼韩世忠带领四百多骑兵先行,将那五百梁山步卒冲的七零八落,杀死近百人后一路朝西南追去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62章 围追堵截(1) 卢俊义等人都是骑兵,这速度肯定比宋江等人快了许多,不多时便瞧见这宋江带领的大队人马。 早有一个梁山军士跑到宋江马前道:“宋头领,那处敌军已经快追上来了!” 穆弘道:“有多少人?” 那军士忙回道:“估摸着有四五百马军,三个当头的好生厉害,那林教头苦战未能挡住!” 吴用听言忙道:“这处已不甚安全,小生陪哥哥先走,这处交给阮二哥几个抵挡则个,如何?” 宋江见说是颇为犹豫地看了一眼吴用,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出! 却说这阮家三雄乃是那晁天王的心腹,此时这吴用已经结结实实地倒向了宋江,所以他明知这后面追兵连那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都抵挡不了,区区阮小二能挡得住?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这处的头领中武艺出众的人还真是不多,没办法,这山寨里武艺高强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豹子头林冲算一个,霹雳火秦明算一个,摩云金翅欧鹏也算一个,不久前中箭在左肩的没遮拦穆弘也是一个,再接下来可不就得算这阮小二了? 宋江略显犹豫的原因也是在此,这阮家三兄弟要说综合本事在这山寨里可谓中上,水上地面的功夫都十分了得。虽说眼下是那晁盖的体己人,到底还是因为三人的性格使然,他几个都是直性汉子,甚讲义气。对于这类人,宋江倒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在将来的某日将其“感化”,因而要说似吴用这般直接将其推向虎口,倒是有些舍不得。 想通了此节,宋江这才软语道:“兄弟的意思宋江怎不知晓?眼下山寨正是用人之际,这阮二哥武艺高强,水上功夫了得,只是性子直了些,宋江倒是有心将寒石捂热!” 智多星吴用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忙道:“倒是小弟思虑不够周详了。” 宋江忙摆手道:“无妨,咱们这处三千多人,那后面的追兵虽然气势吓人,数目却不太多,莫如教兄弟们列阵,且战上一回,免得这厮们跟个恶犬似的咬着不放。” 穆弘此时虽然带伤,但是早先看到自家兄弟穆顺的惨状,心中怒气依旧聚集未散,此时见说要战,他便第一个请战。 宋江见说是略略吃惊,从前他虽然也与这穆家兄弟结下了友谊,却总是将其落在那地方恶霸的范畴里,没想这人还真是个硬汉,当下对这位心腹也是更加欢喜,便急忙温言道:“兄弟身上重伤,我宋江若是再叫兄弟冒险出战,万一有甚闪失,宋江万死也难辞其咎!” 穆弘本来怒气攻心,这会儿听到宋江的这般的暖心之言,一下子叫心中的浊气散去了大半,不觉心生感动,道:“既如此,小弟甘愿陪在公明哥哥身边,若是拿贼人来了,小弟就是拼死也要护得哥哥周全。” 宋江的深情地看着穆弘又道:“兄弟,你的心意我已明了,听哥哥的话,你且带穆顺兄弟速速回大营里寻郎中治伤才是头,只要你两个兄弟无事,就是宋江被砍头剜心也无怨!” 穆弘一听,再看看近前躺在马车上的穆顺,不觉鼻子一酸,翻身下马就跪,道:“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今日危难当头,小弟便替穆顺做主了,誓死与哥哥共进退!” 宋江也赶紧滚下马来,与他也是一跪,道:“也好,你两个若是单着做一路回去,我也不甚放心,且留在此处也好。” 宋江、穆弘两人在这里动情的时候,吴用已经在排兵布阵,准备迎接卢俊义和韩世忠的骑兵来袭。这里许多梁山军士都看到宋、穆两人的兄弟情,当下都是感动不已,不觉士气上升了不少。 阵型刚刚摆到一半,卢俊义等人已经杀到。一看这里还想摆阵硬杠,当下也不废话了,立即挥军冲来,自然是想趁这梁山军还没有摆好姿势,也干他一下才是正理。 韩世忠此前遇到了那林冲不曾有过交手,此时立功心切,自然是快马一步,冲到了梁山军近前,大枪风车儿似的舞了起来,杀得刚刚提起了心气儿的连山军士暗自心惊。 须臾他身后的骑兵也到了,直把这前列的梁山人吗杀得哭爹喊娘。哀嚎声从前传到后排,一阵阵胆颤。 恐惧是会传染的,不仅是那些喽啰,就是宋江、吴用都是如此,好在当下身边还有李俊、童威、童猛、薛永、刘唐等数人,才叫他心中稍稍安定一些。 卢俊义此刻正在往那梁山军人从中看,远远地看到一个帥旗,上书“宋”,便猜这宋江定是就是在此处,当下是提弓搭箭,照那处便是一箭。 这一箭其实有些无厘头吓人的意思,因为这距离实在是远了些,若是射些喽啰却又济甚事,莫如直接射那帥旗,好歹就这宋江等人也能近距离体验一下这危险的所在。 箭从宋江等人头领越过,当即是令众人一惊,纷纷请宋江早早离去,以防万一。 宋江、吴用两人在众位头领的苦苦规劝之下,只得“无奈”退去。 看着那帅旗往后走去,卢俊义不觉是嘴角含笑,心道这下子基本算是成了。 而对面的宋江却刚刚好调头成功,行不多远,却从那林岗中杀出一彪人马。宋江抬头一看,当先那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浑身玄黑铁甲,头戴铁盔,手持一柄丈八蛇矛,生的极为高大。 宋江虽然这武艺天赋不行,但并不妨碍他对于武艺的喜好。正因为如此,他对于一个人的武艺高低极为看重,同时也是对相见者的武艺水平有一定的认知能力。比如对于眼前这位,宋江心中笃定:这人不好惹! 吴用也看见这处的伏兵,顿时心里一凉,自打入伙梁山以来,他一直都是算无遗漏,神一般的存在。当然这些都是他自夸自。就凭那智取生辰纲能够弄得天下皆知,就可以看出这智多星是名大于实,实际上原先的轨迹中好多妙计都是宋江自己想的,当然这宋江可能确实收藏过某本绝妙的兵法之书吧。 卑休絮烦。 却说吴用一见此景,uu看书.uuknshu忙道:“刘唐、薛永速带人马挡住这伙贼男女!”他自己倒是紧紧贴在宋江身边,准备着随时撤走。 刘唐、薛永两人见军师有令,便也不迟疑。刘唐手持朴刀,薛永手持花枪,带着二三百人直直地迎了上去。 一交手,刘唐、薛永都是暗道:“苦也!”这人的虽然手持一柄大长蛇矛,这枪法却是诡异的很,两人都是被对方打的手忙脚乱,完全近身不得! 果然,不出二十合,这刘唐倒是先被打翻了,原来他腿上有伤,却才是强忍着上阵。而对面的来人正是早已伏在这处的杜壆,两厢武艺差距可谓云泥之别。 刘唐一翻,薛永也不敢恋战,杜壆将蛇矛一挺,后面三百军士直冲而下。 以逸待劳,更兼这登云山的人马都是精选之人,平日里伙食比梁山强似甚多,当下是将前刘唐等人带去的许多喽啰都砍翻了。 宋江一见,情知不是头,赶紧拍马就走。他算是想明白了,今日定是遭了算计了,这一步步都是个陷坑,想必不是那祝家庄的人,肯定是有不明势力加入了进来,当下是拼命往大营奔去。 卢俊义远远瞧见了那处,不禁一笑,心道肯定是自己提前部署的伏兵出击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63章 围追堵截(2) 宋江逃走,这边一阵厮杀之后,卢俊义叫人清点了一下战果,杀死梁山喽啰七八十人,受伤投降者约二百来人,其余人要么掉头跟着宋江等人旗帜走了,要么似乎四散朝周边树林岗头逃了。 但是自家的人马伤亡情况也不很乐观,这些马军都是轻骑,凭着马的冲击力那交手的瞬间都叫梁山军损失不小,后来这马速降了,两厢开始变得有些焦灼,伤亡也就开始上升,前后伤亡失去战斗能力的加在一起有四五十人。 这还是因为有韩世忠这员悍将当先杀的浑身跟淋了血似的,就是卢俊义自己也亲手做翻了十来个。 卢俊义不免有些纳闷,这骑兵还真不能这么糟用,对面这梁山人马怕有几千人,自己这样攻击不过四百来骑兵,若是这么个伤亡对比下去,只怕对方还没伤筋动骨,自己这边倒是打残了。 韩世忠也跟了过来,也是心疼的很,便道:“哥哥,咱们的兄弟这马上功夫还是欠缺的很,伤亡在所难免,只要日后多家训练,这马军的威力定能大大提升!” 卢俊义点点头,便道:“如此,我倒有个建议,留下一些兄弟看管这些俘兵,其余人上马后也不急于与对方接战,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么缀着,叫那梁山人马始终保持那种紧张亡命的状态,拖得他们筋疲力尽再说!” 韩世忠拍手称赞道:“妙哉,这样一来,即使他们跑回了驻地,只怕也无力再战!” 只这卢俊义和韩世忠在这野地里追击梁山主力的时候,这独龙岗上可谓惨剧连连,正有秦明、黄信、李逵、杨雄、王英数人个个都是如索命恶鬼一般,四处放火,杀人。 此下这岗前后左右的庄户人都是把这大门关了,叵耐这李逵、秦明等人是见门就破,进去就杀,也不管老小、男女挨家挨户都是杀绝了。 一路的杀得快活,也是杀的辛苦,浑身都跟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庄户里有人看见这些人居然如此挨户灭门,当下都是大声疾呼,四散从家中逃出。 有的怀抱婴孩,有的背起老娘,有的干脆只管自家逃命。 却说能往哪里去?只得往另外两个庄子处去寻庇佑。哪知这几个杀神除了李逵之外,其余几个人都是骑马飞奔,两条腿的人哪里能跑得过四条腿的畜生,当下是被追赶杀死无数,其中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有的被那马踩的内脏脑浆都出来了,直叫寻常人看着都能吓得半死。 没办法,这寻扈家庄和李家庄庇佑的想法是好的,可是那段路程是长了些,只得转过来往祝家衙内庄子跑来,李逵等人又在后面追杀。 就在这梁山几个负气滥杀的头领正杀的欢时,内庄的卞祥已经和乐和一起将那乐大娘子及那孙立家的几个娃子都安顿的好了,又指派了一些人手左右不离的地保护。 此下这庄子内部已基本平定了下来,祝家的庄客们出去死亡不能动的都集中的演武场上,手里已经都没了刀枪。只有那北门楼上的还有数百庄客在那里和庞万春等人值守着。 眼下四门都已关闭,也不见有敌人来扰,却有一人正在不远处的林子中徘徊,哀叹,不时朝这处庄子张目。 只见那人八尺多长,黄面皮,手里一柄铜鞭,生的倒也威凛,却不正是做梁山内应的孙立?他倒底是军中之人,又做过提辖,这战场的嗅觉自然比一般人灵敏许多。卢俊义等人带兵打进这祝家衙内庄时,他是第一时间跑路,来这里躲藏后,只做是静观其变。 直到孙立看到梁山众头领、人马都是相继撤走,他才明白这次攻下祝家庄的事怕是黄了。只是这梁山的人可以马上就走,他却走不得,自家的娘子、孩儿如今都在那庄子内呢。 他临走时也交代了乐和,要其好生照顾则个,但那时基于这梁山军攻打庄子顺利的情况下说的,如今这五六千梁山大军都是无功撤走,那庄内的乐和与那六七个梁山头领又能济甚事? 想到了此处,这孙立正是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真不知道这祝家到底有甚背景,居然还有如此强劲的奥援,还真是看走眼了! 话分两头,且不管这孙立这里。只那许多姓祝的,不姓祝的岗子前后的住户一窝蜂都跑到北门楼、西门楼处,有的满面惊恐,有的在路上跌的浑身都是血,都在哀哭求救。 时下西门乃是马勥把守,北门乃是庞万春、雷炯把守。只是这处卢俊义不在,总得有个当头主事,论资历当然是那豪气干云的鲁智深。 闻讯后,鲁智深是令这解珍带人紧守南门,他自和栾廷玉、解宝一路飞奔朝这西门去了,只因这处聚集的求救人最多。 鲁智深等人登上门楼朝下面一看,却见这处也真是太惨,许多人都在那里嚎哭,跪拜,只求能够叫开大门好进去躲避活命。 “干鸟,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 马勥忙道:“哥哥不知,是那梁山留下的几个头领在那庄子前后打开杀戒,才叫这些人来到这处的!” 鲁智深又道:“洒家看,莫如将这些人放进来躲一躲?” 马勥道:“听哥哥的,小弟这边叫人打开城门,将这群放进来!” 鲁智深道:“可曾看清那追赶这百姓的梁山强人去了哪处?” 马勥道:‘这边倒是不曾见,uu看书ww.uukansu.cm 听得北门那边也逃过去不少人,小弟要不派人去那边相问一番?’ 鲁智深笑道:‘倒也不必,只是洒家有些生疑罢了!’ 马勥道:‘如此小弟便派人去将这庄门打开?’ 鲁智深点点头,算了应了。不妨栾廷玉却急忙拦住了那将去报讯的军士,道:‘且慢!’ 鲁智深道:“怎么?教师有甚话要说?” 栾廷玉忙拱手道:“提辖休怪,小弟委实有些生疑。” 马勥忙道:“教师大名,不止是我,就是我家卢俊义哥哥也是敬佩三分,若是有甚良言只管明说,何必如此见外?” 鲁智深也附和道:“马勥兄弟说的不错,你须爽利些,直说便好,洒家也是个直性子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栾廷玉这才看着这门楼下的人道:“这处人数不下千人,虽然也夹杂了些老弱女子,但这精壮汉子也是太多了些吧?” 鲁智深见说一惊,忙朝下面去看,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还真是如此!”当即是思虑了一番,转身对解宝耳语了一番,只叫他去东门一趟,如此这般这般......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64章 镇3山妙计失算 当下西门、北门都是传出消息只说是对方马上就要开门,这两个门楼前的许多人听到消息后都胡乱挤开准备离开。西门处的人往北门处走,北门处的人往西门处逃。 人多脚杂,这一听有活命的机会,都是拼命地跑,直把原来藏在其中的几百梁山军士全都暴露了出来。 当下所有梁山人马都是大惊,都是在跟人群走去,不料此时这西门大开,鲁智深、栾廷玉、解宝三人步行带领二百多人是呼喊着杀出。 这一出来,这梁山军士中的几个简易担架上有人一掀被子,呼啦窜了起来。其中一人手持狼牙棒,另一人手持丧门剑,还有一人手持朴刀。此三人正是秦明、黄信、杨雄,三人身后还有三百梁山军士。 黄信一见这大门忽然开了,便急道:“恩官,此处怕是不留了,请恩官速速撤退,黄信自来当之!” 秦明怒道:“这群撮鸟,前番使诈捉俺,这会儿又使诈叫你的计策露出马脚,此等腌臜气怎叫人能咽下,今日便要在此处好生厮杀一回!” 黄信道:“恩官,不可,咱们这处露了马脚,那李逵、王英处怕不是得了手,须不可在此白耗了时辰。” 秦明道:“俺不管了,今日不是这群撮鸟死,便是我亡,左右不打一场是不痛快了!” 黄信见说叹气,满眼无奈地看向同样是一脸沮丧的杨雄,后者只得道:“今日光受这鸟气,我也想跟秦统制一起好好试试这手里的刀!” 言罢,他三个便带上三百来人直接冲向了正往这处本来的鲁智深等人。 马勥在城头看得清楚,大手一挥,一百多张弓一齐劲发,梁山这边的军士一下子被射到了二三十,直叫这队伍是瞬间一怔。 几支箭同时射到秦明的身边落下,直叫这位形如烈火的前统制官,更加怒气攻心,横起狼牙棒便冲向了对面。 须臾,两厢撞在了一起,秦明对鲁智深、黄信对栾廷玉、杨雄对解宝。 秦明携着满腔怒火,只想着今日不杀翻几个对方领头的绝不罢休,等这狼牙棒与那水磨禅杖磕在一起时,他才知道有些时候,这岔怒是不济事的,不觉道:“你这莽和尚好大的力气。” 鲁智深一笑道:“你这呆汉也是力气不小,姓甚名谁?” 秦明怒道:“你这厮须赢了我手里的这跟狼牙棒才能告诉你!” 鲁智深见说也不废话,使出了压箱底的绝学。当下两个人都不敢大意,一个手持狼牙棒使劲往对方脑门上磕,一个手持禅杖死命往对方胸口上搠。 这处大和尚对霹雳火,那处的栾廷玉也与这黄信杀了二三十合,黄信气力不差,叵耐这武艺实在是不太够看,栾廷玉一通枪把对方逼得毫无招架之力,直叫他冷汗连连。 另一处这杨雄见正与自己做对手的是面生憨厚的后生,手持一柄五股点钢叉,浑身打扮酷似是个猎户,先前还有些暗自庆幸自己选了个好办的对手,不似才斗了二十合不到,才知道这后生的一身武艺看似简单无比,却是招招不离要害,只叫他是转喜为忧,心生许多苦楚来。 不多时,这栾廷玉是连续出枪逼住了黄信,腰际处一闪,飞出一个铁锤来,正砸在这黄信的腋下,直把这九尺多长的大汉打的一阵眩晕,跌翻在地。 霹雳火秦明此时正与鲁智深斗到了紧要处,却见这边黄信被对方打翻在地,当下是急火攻心,狼牙棒也失了章法,鲁智深趁机卖个破绽,待对方来时却一个转身弯腰照秦明的下盘铲去。 秦明一惊,之用这狼牙棒一撩,只想着将禅杖荡开,不料鲁智深这招乃是虚招,反倒是把他的狼牙棒给压住了,只一逼,这胖大和尚便闪到了八尺身躯的秦明身边,伸脚一勾,这秦明哪里站得稳?便只得直挺挺地倒去。 好歹他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军,此时就身倒时,还不忘抡起狼牙棒横扫过来,鲁智深只得往后一跳,躲了过去。 秦明知道这处不是头,只得道:“杨雄兄弟,这处俺们不是对手,速速回山搬请救兵才是正道!” 话音刚落,这杨雄便被这解宝缴了手里的朴刀,只得转身就跑。却说这解宝不但一身惊人武艺,这脚下的功夫更是了得,这杨雄若是骑马也就是算了,偏偏此前为了能妥善施展黄信的“妙计”,把马丢了,此时这解宝哪里肯叫他走过? 就在这解宝跳将过来,准备刺出手里钢叉之时,却见一个条好大的黑汉赤条条地杀来,浑身都是黑亮浑肉,左右手里各有一只大板斧,硕大一个脑袋,溜脸儿都是黑乎乎的炸毛胡须,平生一声惊雷般的嗓门道:“杨雄闪开,叫俺来会会这小兔崽子!” 解宝闻言一惊,随即一怒,也不管这处杨雄,专心来斗这黑汉,定要与对方见个高低。 此时,一个五短身材的凶汉正带着一百多汉子也到了跟前,忙去将这杨雄扶了起来,又道:“铁牛兄弟,秦总管说的对,我等还是快撤吧!” 见说这黑大汉是“啊呀呀”地连出数斧,虽然招式算不上精妙,但这身蛮力可不是盖的,当下也是逼的解宝是后撤数步,脱口道:“好一条莽汉!” 秦明又道:“李逵兄弟,咋们这处人少,不如早走。” 没奈何,李逵只得且战且退,准备撤走。 好在这处的鲁智深并没有想要赶尽杀绝的意思,因为他之前得了卢俊义的嘱咐,此番打破祝家庄,获得金银钱粮是主要的,捉得梁山头领也好,却不要多做杀戮。时下这栾廷玉也是察言观色的好手,自然是看出了这鲁智深等人意思,便也不再与这梁山众人纠缠。 秦明、李逵、杨雄、王英四人得以逃脱,几个人带着仅剩下的二三百兵马往南走了不过数里,见这后面并无追兵,李逵道:“恁地甚鸟回事,为啥俺们还没打便都是逃了,真娘地憋气!” 杨雄道:“听得人说是这扈家那边杀来了一彪人马,来了内外夹击,先把花荣兄弟等人都捉去了,其余几个门都是久攻难下,公明哥哥害怕我等中了这厮们的奸计,所以传令退兵,只做另有商议。” 李逵吼道:“俺们都是梁山好汉,须怕这群撮鸟?这扈家庄敢来为这祝家庄张目,俺这边带人去那处把他全家都是砍了!” 秦明慌忙来拉住他道:“兄弟,u看书 .kansu.co 此番权且忍了,回头我等再大军前来,再行报仇不迟!” 杨雄也道:‘今日咱们的大军都已后撤,委实不好久留在此!’ 李逵道:“你们胆子小,你们别去,俺铁牛一个人去!” 王英见秦明、杨雄都是苦劝这人不住,便也不再多言,压此刻心里真是痒着无比,听说那扈家的绝色小娘子如今已经被山寨捉了,此时正好回寨。那日宋江在清风山说的明白,只要为他做一门好亲事,此番有这扈家小娘子在,不是最好?王英想到了此处,不禁暗笑,这脸色也是带喜,直叫这心急如焚的秦明、杨雄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李逵是个莽汉,叫他一个人去扈家庄,却哪里叫人放心?此番黄信叫人捉了,这秦明定是心急如焚准备回山禀报求救,而这王英瞧得也不似是个义气好汉,杨雄见说只得道:“秦总管和王英兄弟且先回去禀报公明哥哥,小弟愿意陪李逵兄弟走此一遭。” 李逵这才化怒为喜道:“俺就知道还是你这杨雄最讲义气!”言罢也不跟秦明、王英打声招呼,便抄起大斧一路往扈家方向杀去。 秦明和王英两人看到此景,只得唉声叹气,一人心事重重,一人喜不胜收地往梁山方向转进。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65章 奔命的宋江 却说宋江等人好不容易甩掉了杜壆的伏击,只带着最亲近的几个头领,约四五百个喽啰军士拼命朝自家立营处逃命。 只见吴用在马上颇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公明哥哥,莫如去水岸边吧,直接叫山寨的水军前来接应回山算了!” 经此一战,宋江才是真的明白这吴用是甚样人,若是说的好听些便是识时务的人,若是说得不好听些便是软骨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人之所以能够倒向自己的一边还不是因为这人颇有眼力,颇识实务么?其实这种做派也无什么不好,只能说明这人是个聪明人,若是像某些个勥脑袋,这日后若是做大山寨,等着官家招安的时候,指不定还通不过呢! 想到了此处,宋江的心胸豁然开朗,依旧温言道:“学究此话也是个好心意,只是那大营里还有许多粮草辎重,都是晁天王亲自过问过得,如今都叫咱们一发给撇下了,回去之后难免不好分说,且这些粮米都是麾下兄弟们活命的东西,怎好相舍?” 见说,吴用一阵沉默,只得尴尬的笑道:“公明哥哥说的是,左右是小弟孟浪了!” 宋江见说也是一笑道:“贤弟休要如此说,我等这便回了大营处,吩咐那朱头领、阮小五、阮小七三个即可清点物资回山,我须还要将那受伤不轻的燕顺兄弟带走。” 吴用点点头道:“如此莫如叫戴宗兄弟先去报信,好叫他们早作准备?” 宋江见说是忙叫来了戴宗,或者迅速转身飞也似地催马走了。 不多时,只见前面来了一伙人马,宋江、吴用等人都是一惊。 宋江急道:“莫非我等今日真要落在这伙不明身份的贼人手里?” 吴用道:“哥哥,今日时运不济,莫如转道走了。” 正说话间,只见吴用又道:“似是自家山寨里的人!” 宋江见说忙抬眼朝远处去看,果然是是那山寨里的人,当先三个人乃是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王阮小七,通臂猿侯建。当即是喜出望外,只道:“那三个兄弟又来,便是有救星了。” 两边很快便见了面,吴用道:“莫不是戴宗兄弟叫你们来的?” 阮小五道:“不是戴宗兄弟叫我等来的,是早些时候一个喽啰骑马来报,说是哥哥们被那祝家庄合伙官军给算计了,此番正是危险的紧,所以才来的。” 闻言,宋江、吴用是面面相顾,心中暗觉得蹊跷,只见宋江道:“那报信的人何在?” 阮小七抢道:“那人报信之后是转身就走,如今不知去到了何处!” 吴用一听,细想了片刻,忽道:“不好,莫不是那厮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阮小七道:“学究甚鸟意思,且说明白些。” 不待吴用来说,这后方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宋江自知怕是追兵又来了,便连忙道:“且先去那大营处看看再说。” 此时宋江人马后面确实来了一拨马军,数量不过百人,领兵之人依旧还是韩世忠。杜壆正在那处收拢这梁山降兵,只怕还需些时间。 韩世忠一面带领骑兵跟着,一面叫麾下之人都是齐声呐喊“活捉宋江,活捉吴用”云云。专门给这前面本就是忙于奔命的宋江等人制造了许多惊恐,那些喽啰早已是虚汗连连,气喘不已,这脚头也是力有不逮。 韩世忠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正当韩世忠得意之时,从斜地里杀出一人,大喝道:“泼贼哪里去!” 韩世忠闻言一惊,待看时,却正是那位最早与卢俊义交手的那燕颌虎须的大汉,当下两人也不废话,都是举枪便来。 且看是两条枪矛相交,四条胳膊乱舞,八个蹄盏乱翻,斗得是昏天黑地,鬼神齐惊! 来人正是那处断后的林冲,他是个久在军中之人,也是颇有心思之人,在与苏定斗了一时之后,见不是头,便转马就走,抄了近路来的。 若问他身后的那些梁山军士哪里去了。且说这林冲从前是吃透了上官的苦头,如今这宋江上山时日虽算不得太久,却隐隐有些做大的意思,作为山寨里的游侠似的人物,自然是想早些、稳些抱住这条大腿,因此他只觉得这几百军士哪里比的上吴用、宋江来的重要! 斗了一时,韩世忠道:“林教头,你等已大势已去,何必还要继续顽抗?” 林冲道:“呸!我之前还只当你等是哪处的官军,不思居然也是那二龙山上的强人,居然做出这些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不知羞耻么?” 韩世忠闻言是一笑,想他从前在街面过活,甚难听的话,难看的面目不曾见过,这身脸皮早已便钢铁还要厚,就凭这林冲的三言两句,他是毫不在意,只是不紧不慢地道:“羞耻不羞耻,你且回去问问宋江、吴用,还有那燕顺、王英几个,居然暗害我山上的杨志!” 林冲怒斥道:“一派胡言!” 却说一边厮杀,一面斗嘴,过了不多时,林冲估摸着宋江走得远了,便卖了个破绽,也往后撤了。 而这边的宋江等人终于辛苦不迭地来了扎营的门前,却见这处栅栏式的营门关闭,四下都是安静的很。 吴用使了个眼色,uu看书ww.uukansu.o 身旁的穆弘会意,上前喝道:“宋头领回营,还不快快开门迎接!” 岂料这没遮拦的话音落后,却不见动静。 吴用便只得亲自上前喊了数遍,这才见这大门缓缓打开,这边的梁山众人都是舒了一口气,略略安心起来。 不料这门一开,却从里面奔出一条好大汉子,身长不下一丈,恍如出庙的金刚,手持一柄硕大的开山斧,粗眉怒目,震天般的嗓门道:“哪个是宋江,且来吃我一斧子!” 梁山人马闻言都是大惊,宋江急道:“这里也有贼人?” 吴用见说是暗自叫苦,不敢做声。 阮小七却怒而上前道:“你这厮是哪里来的鸟人,为何在我家营寨里?” 话音刚落,只见这长大汉子后面,出来二百来马军,领头之人乃是个头戴笠帽,身披军甲的健壮汉子,那汉子生的不甚好看,正手持一柄长枪。 吴用不禁骇然,这才有所顿悟,失声大叫道:“诸位兄弟快保公明哥哥速走!” 宋江闻言一愣,不禁看了这吴学究一眼,暗猜那人究竟是谁,居然叫这位见惯了风雨的智多星都如此惊骇!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66章 仇敌相见 吴用颇为紧张的面庞下的喉管处波动了几下,低声道:“哥哥,此人乃是那杨令公的后人杨志!” 宋江一惊道:“便是那晚你等.......” 吴用无奈地点了点头,算是对宋江刚刚所言的回应。穆弘道:“那晚干脆由自家人把这厮做翻算了,早知道这祝家人和官府都是靠不住的。” 吴用眼中多了一丝难以明说的意味,想那日之所以设计害这位杨志,正是这穆家兄弟力主促成的。且说这位人称没遮拦,可不是那外界常说的莽汉,口无遮拦的意思。实际上却是这人武艺高强,箭法了得,颇有计谋,平素里话不多,但是一旦想要做事时,可以相当有手段,颇有“人狠话不多”的意思。 宋江此时忍不住是看了一眼穆弘,低声道:“兄弟休要多说,那日的事都已经过去了,说到底都是我的过错,今日这杨志若是寻人报仇,便来看宋江的脑袋好了!” 宋江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知道今日这处怕是难以善了,再要是有自家人马里心不齐,便都是死路一条。别说平素里大伙都是哥哥长、哥哥短的,真要拿命来兑现诺言的时候,只怕很多人都是脚底抹油了。 这种江湖中的老手,对于人心的把握可谓炉火纯青,那日是这穆弘等人提议不假,可是最终拍板的还是他宋江,此时出口揽了责任,穆弘诸人心里还不是有数? 果然,只见穆弘道:“公明哥哥休要如此说,左右都是小弟之过也!不过话又说回,这厮果然与我家山寨有仇怨,只恨那日未除,才有今日之祸。” 作为此时的旁观者吴用,急忙道:“这二龙山上的人马不多,从前也没听说有许多武艺高强的头领,只有那鲁提辖、打虎武松与这位,从今日来看,怕是有些咱们不曾知晓的内情!” 宋江点点头,道:“这些容日后再去探查,且渡过了今日这一关再说。” 这边几人在叙话的这片刻,那边杨志已经纵马举枪来道:“吴用、宋江,你两个江湖败类,洒家不过道了几句真言,你等便设计害我不说,还怕那清风山的燕顺几个撮鸟半道截杀我,今日不杀你们几个难解我心头之恨。” 话音刚落,他旁边的那位长大汉子,手持大斧走到阵前道:“有不怕死的尽管上来,与俺见个真章!” 穆弘怒道:“你这厮休要猖狂,且叫我来会会你!” 当下,两人便战在了一起。杨志见这穆弘居然能带箭上前来战,顿时觉得这人武艺怕是不低,遂道:“郁保四兄弟,你且小心,这厮怕是有些手段!” 郁保四见说是微微一笑,也不回头,只道:“放心,小弟省的!”他心道:“这一月来我就在那卞祥哥哥初学了许多精妙斧法,又重新锻造了这柄双刃开山大斧,却不正好与这人试试深浅?” 穆弘与这郁保四交手十数合,居然难分高低,再看看对方马军,心中焦急,寻思着自己身上有伤,还在流血,怕不是头!遂道:“军师速走,带我家穆顺兄弟回寨!” 吴用见说慌道:“这里穆弘头领武艺最高,连他也不是对手,更有那军将世家的杨志在那处,我等断是夺不回营寨了!” 宋江一听,也觉得是,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禾”,便与这吴用对视一眼,立即拍马就走。 阮小五道:“朱贵、侯建、燕顺还都在那里面呢。” 吴用道:“这厮们是来寻仇的,只怕他三个已经遭害了!” 阮小七道:“既如此,要走你们走,我小七定要与这伙人杀个高低。” 宋江见说是脸色黑得发紫,平日里这阮家的是哪个兄弟就颇为难缠,今日如此紧要时候又来了。 吴用忙来劝慰道:“小七兄弟,眼下后有追兵,前有堵截,我等若是还要留在此处,只怕都叫这伙贼人给害了!” 阮小七抢道:“贼人,贼人,谁是贼人?刚刚那杨志说得到底是甚鸟情况?” 这话一出,吴用哑口,宋江尴尬。旁边的李俊、童威、童猛几个都是一阵沉默。 只有那催命判官李立怒斥道:“姓阮的,你到底是不是咱们的人?竟然为对面那伙鸟人说话!” 阮小五一怒道:“咱们都是江湖好汉,有些话须得说清楚,我听说那杨志也是一条好汉,如今在那二龙山落草,却为何偏偏与我家山寨做仇,原来是那清风山三个撮鸟害人在先!” 阮小七也回道:“我阮家三个兄弟都是这梁山水泊寨子里的人,与你李立算不得甚自己人!” 李立冷笑道:“难怪呢,你等莫不是见我等失了势,想要寻那二龙山去投,若是真是这般,便请随意,好走不送!” 阮小七这下如被点了的炮仗,持刀来吼道:“来来来,你这个吃人肉的撮鸟,且来与俺并上一并!”说完就要上来揪那李立,却被阮小五一把抱住了。 宋江和吴用也是看得呆了,这都是甚鸟时候了,怎生的自家的人马却在这处扯皮不说,还要准备火并,却不是都是要寻死? 宋江一狠心便拔了腰刀,横在脖子上,道:“你们是不是要宋江一死谢罪方能同心协力回到山寨?” 一见这宋江如此,吴用顿时来了精神,将阮家兄弟、李立都是大骂一顿,几人都是冷静了下来。 正在此时后面又腾起一阵烟尘,却是一拨人马飞奔而来! 吴用一看,领头之人正是那阮小二,他才醒悟,这阮家三兄弟的实力着实不容小觑。便慌忙下马,好生安抚了阮小七一番才罢了。 却说这卢俊义和杜壆为何没有紧跟着追来,那一战又收纳了许多梁山的俘虏,都需要好生整顿一番,一时哪里能到? 阮小二、薛永几个带着一二百人跑了出来,来到了这处却见自家人马都是站在营寨门前不进去,都是有些生疑。 等到他几人扒开了人群,走到了宋江、吴用跟前,再朝前一看,又听这吴用一说,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阮小二听说宋江都到了准备拔刀自刎的时候,当即是对自己的两个兄弟道:“小五、小七旁话且不说,先救下这穆弘兄弟,回到水泊再说其他!” 宋江如闻天籁,只要能逃到了水泊了,对面的人就是天大的本事也须奈何不得!当即是道:“阮二哥所言极是,宋江拜服!” 阮小二道:“宋头领放心,我阮家兄弟既然得了晁盖哥哥的将令,自然要保恁安全回山,且看我几个带人挡住了这拨人,头领与军师速走!” 吴用忙劝宋江道:“如此哥哥还是先走,等见了晁天王再做计较!” 杨志一见对面不按江湖规矩办事,居然合伙杀来,当即是大怒,将手中的枪一挥,二百马军,三百多人步军一齐杀出。 杨志是厮杀了片刻,却才发现宋江等人都是走了,立刻是单枪匹马追去。 而这边宋江、吴用、刘唐、李俊、童威、童猛一行数人也都是骑马飞奔。 好在这梁山最近两年混的不错,宋江等人胯下都是那北地的好马,直叫这杨志以逸待劳的坐马也是追得十分吃力。 不消半个时辰,宋江等人眼看到了自家水军寻常接应的地点,不料却又杀出一拨人来,领头之人乃是金甲金盔,气势非凡的大汉,后面还有一位手持铁镗的青黄面皮的壮汉! 后面的杨志一见,知道是自家的寨主卢俊义和那苏定走捷径提先到了,顿时一喜,大喝道:“宋江、吴用,且把狗头留下!” 宋江、吴用顿时都在心里叫苦。uu看书 .uuanshu.m苏定早一步纵马出列,和李俊等人战做一团。宋江只得拍马继续向前,好躲了那位一心想要报仇的杨志,不思这人慌马急,失了前蹄,跌落下马,正是屋漏偏风连阴雨! 只见这宋江几乎哭出声来,一时间百感交集,只道是今日怕难得活了。 就连吴用是也满目绝望的表情,这会儿他倒是有些义气,下马来将宋江扶起,道:“是小生害了哥哥呀!”当下两人抱头痛哭,直叫不远处看戏的卢俊义是摇头不已。 杨志一见此景,心中大喜,直往他两个身边赶去,不妨将要靠近之时,忽迎面奔来一彪人马,领头之人大喝道:“休要伤我公明哥哥!” 杨志一听,遂觉得声音耳熟,再往哪处一看,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67章 可以怼之,却不可杀之 卢俊义也是觉得这声音格外的耳熟,待到仔细来看时,只见来人正是武松。 杨志那边见武松来了,当即是将坐马喝住,只拿两只圆睁之目看了过去。他在心中数着这武松背后的人马数量,思虑着今日这仇到底是报得报不得。 宋江一听声音,顿时哭声道:“武松兄弟,你......不是也在那二龙山么?” 武松见说是收了手中的镔铁雪花刀,径自走到卢俊义的面前,跪拜道:“我武松向来不喜求人,今日且求得哥哥一次,且求放过我这位结义兄长宋江。” 卢俊义心中略有些纳闷,这武松不是好多日前就说要来这梁山找宋江么,怎么到现在才出现?因此道:“兄弟下山已经有些日子,却为何今日在此间相遇?” 武松抬脸颇无奈地道:“哥哥不知,小弟虽有些拳脚功夫,也能义气待人,但要是说做得一寨之主却是有些吃力。前者我有意寻一处山落脚,左思右想却最终还是打消了此念,前两三日才到了水泊,又得晁天王热情相待了数日,故而此时才下山来此。” 卢俊义见说道:“武松兄弟稍歇,且叫我等当面问问你这位好兄长,那日到底杨志兄弟是如何得罪了他,且要设下毒计,又要半路截杀。” 武松颇有难色,想要开口却又无话可对,只得是长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起身走到宋江、吴用面前,将两人都是扶了起来。 卢俊义随即招呼苏定及众人都停止了厮杀。如今这赵官家势大,自己和这宋江等人切实来说都为匪类,况且此次追赶至此,更多是想给这杨志一个交代。 原因很明了,这郓城小县的一个押司能够做到了千里之外的江湖人们都是见面便纳头就拜,可见其做人的精妙之处。说实话,这种人的骨子里即使是个坏人,你却动他不得。 当然,这种情形的产生也并非是一日之功,这及时雨的大名既是接济江湖人得来的,也是他的经营得来的。 世界上分好人坏人,但在芸芸众生的眼睛里,更多却是有用的人和无用的人。很显然这宋江属于有用的人,对于江湖上的那些人来说确实如此,这也是为什么原先轨迹中梁山的绝大多数人在晁盖死后都推他做主,也是梁山能够迅速做大做强的原因。 当然,他也有个致命弱点,便是一心要做官,渴望着荣华富贵,子孙显名,却忽略了他所处时代的问题根源,也算是时代的局限性引发的必然结果。 但是这祝家庄的一战到了现在,若是想将其除去,却是不妥,确切地说是不符合自身利益。这宋江活着,梁山才能成为这附近州府的心腹大患,才能充分吸引官家的注意,才好叫自己在大名府那边浑水摸鱼。 诚然,这个时空难保这宋江等人不会继续原先轨迹中的绝户之计,但是经此一役,自己的实力大增,梁山实力大损,只要自己不犯傻,这宋江也须仔细思虑是不是能惹得起。 因此,这个时候的武松来此却不是正好借坡下驴? 想到了这处,卢俊义便对杨志道:“兄弟,如今这人都在跟前,你有话可以直说。” 杨志这才对众人将自己那次事件的遭遇都一发说了。 等他说完,只见李立冷笑道:“你要如此说,可是有甚证据?” 杨志见到这又是这个丑汉插嘴,便怒斥:“我杨志说得话还要甚证据?你这厮是谁,偏生的要与老子作对?” 李立回道:“杨志是谁?我又不识,如今我等吃了败,左右这性命都在你等手里,你这随口一说却又不容得咱们分辨,莫不是你等意欲炮制咱们?” 苏定闻言也是颇有了怒气,道:“你这厮生的丑陋,倒是一幅伶牙俐齿,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撮鸟。” 见说,李俊收了刀,来到这李立旁边,使劲地扯了扯对方的衣襟,提示他少言求安。 岂料李立却是置之不理,兀自道:“揭阳岭催命判官李立便是在下。” 卢俊义是瞅了半天没想起来这人是谁,这会才知原来是那揭阳岭上开黑店的家伙,随即冷笑道:“杨志兄弟不要问了,这人乃是那江州地界上的一处开黑店的店家,专司下药麻翻了过客,然后操刀将人大卸八块,用来充作牛肉羊肉。” 一听是这人是这么来头,又见这人生的乱糟糟的胡须,赤红双睛,不觉令人生厌,就是梁山自己那些人马中也多有鄙视者,只觉得人群一阵骚动。 杨志道:“原来如此,瞧你也不似个善鸟,不曾想是个江湖败类。看得出你对那宋江都是一片心意,莫不是想在这梁山周边也开得一处这做人肉买卖的酒店?” 刘唐怒道:“杨志,你要杀便杀,从前劫你生辰纲的是我与那阮家三个兄弟和吴学究几个,与这宋公明等人无干,你今日要是寻仇且朝俺来便是。” 卢俊义一听,暗道要糟。这刘唐倒还真是不能小觑了,经他口中这么一说,翻了旧账,岂不是成了杨志为了之前生辰纲的仇怨才来的?倒成了自己这拨人的不是了。 果然,这李俊等人上山后也是多有听说关于这生成纲的事情,一时却没有想起这茬,此时既然是听到了,又因为之前对于宋江的好印象,这会儿自然是认为杨志故意找茬寻仇的意思。 只见这混江龙忙出列朝杨志拱手道:“杨制使,小人李俊从前在那揭阳江上做买卖时也曾听过这生成纲一事。想你也是个将门之后,却甘心给那朝廷滥官护送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如今又因为此事前来报仇,却不也是有失江湖好汉的风采?” 杨志怒怼:“放屁,谁说我是因为那生辰纲来寻仇的?我要来报的十日前这厮们故意使坏,叫我被那祝家庄捉了,又叫那燕顺几个半路截杀我的仇怨。” 听到杨志变得愤怒非常,卢俊义自苦笑,很显然这青面兽已经是中了对方的奸计,掩盖不住“兽性”了,只怕这问题真得难以说清了。 只见吴用这时候突然像是也想清楚了,忙道:“杨制使,你那日到我梁山酒店里,咱们也须是热情招待了的,可曾少过你酒肉茶饭?你因我等从前劫了你押送的生辰纲心中不快,顺带着对咱梁山的有意见,对我家公明哥哥有意见,不愿意夜宿我梁山酒店,执意趁夜要走,被那祝家庄捉了,却甘我等什么事?” 杨志冷笑道:“还一个口利的吴学究,那锦毛虎燕顺都招认了,你还在这里逞口舌之快。” 吴用是心中一慌,这才想起来那燕顺受伤之后不曾回山养病,指定是与那朱贵一起被这杨志等人给捉了,只得回道:“燕顺说了什么?” 杨志道:“还能说甚?还不是说是你等指使他几个在半路要结果了洒家,又说是为了二龙山那一千多精壮喽啰,好叫这武松带着咱们山上的那些兄弟转投这位宋公明的麾下。” 宋江趁机是看了一眼吴用,从眼神中读出了内容,遂拱手道:“制使休怒,想我宋江也是久慕尊驾大名,那日吴学究想必也是如此,本意是诚心相邀,不妨却叫制使差点坏了那些滥官手里,想必那燕顺几个兄弟也是得了学究的令要去半路将制使劫下,哪知却发生了天大的误会,以至于今日我等在这独龙岗上的好一顿厮杀,却不是宋江之罪也!” 言罢,宋江是就地抹泪,痛哭不已,直叫闻者伤心,听着流泪! 刘唐道:“这下算是清楚了吧?俺公明哥哥岂会做出你等口出说出的那等腌臜之事?” 杨志勃然大怒,也懒得再多说了,只想上前将眼前这些强词夺理之人都杀个干净。 卢俊义也是心中暗怒,不过却是有些释然了。世间上的很多事就是如此,你明明知道真相,也能说出来,却就是难以叫人信服。退一步说就是梁山的人许多人都知道杨志说的可能是真的,怕也不愿意相信。换句话说,谁愿意自己拥戴的老大是个龌龊之人? 思虑一下,卢俊义有些无奈,眼下虽然宋江等人都是强弩之末,可如今这梁山的声势在这山东周边的诸路颇响,若是今日就此不顾前后果地厮杀开来,虽然胜利的可能性极大,但却不免在江湖上留下恶名,也不利于将来事业。 正因如此,卢俊义只得对杨志道:“兄弟莫要说了,你如今说得再多,只要他几个不承认,你又没了实证,这理左右是说不清的。” 杨志见说欲言又止,吴用、宋江等人是暗自欣喜。 卢俊义又正色对宋江几个道:“宋头领怕是听过离地三尺有神灵的话吧?若是我等今日真要仔细追究起来,这事怕不难查清,只是看在咱们都是江湖同道的面上,再加上这武松兄弟求情,权且记下这仇,日后你等若有再行冒犯之事,便一并算个清楚。” 杨志呆了,好不容易将宋江等人都堵在了此处,正欲分说后再行报仇,不想这自家的寨主是说放就要放,却哪里叫他心里想的通? 宋江和吴用几人也是颇是不敢相信,都是你看我,我看你,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刘唐却道:“好歹你这伙人中还有明白的人。” 武松却又往地上拜了拜,道:“多谢哥哥网开一面!” 刘唐道:“谢他作甚?” 武松忽然回头怒道:“你这厮住口!” 李立道:“咦,你这人若是真有气且朝那人身上撒啊,且朝自家人身上乱撒作甚,徒叫那外人笑话。” “李立兄弟住口!”只见宋江和李俊是同时开口呵斥道。 李立情知是犯了众怒,便只得悻悻地闭了嘴巴。 武松这才横眉渐舒,掣出两把镔铁雪花刀来,对着梁山人马道:“今日卢俊义哥哥已经发话放过我这公明哥哥,便是有仇怨的也须得放上一放,哪里再敢多言,且问问我手里的这两把好刀!” 卢俊义一听,心情大好,看来这武松心里是清楚的,只不过碍于往日的结拜情义,只怕早就决心要对这宋江施救一回。同理,既然要救这宋江,那杨志所说的事情就不得当真,吴用安排清风山三人半路截杀的事自然都是不能认的。 苏定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在沉思之中的卢俊义,用力捏了捏手里的铁镗,似乎有话要说,却又最终选了沉默。 杨志往卢俊义这边看了看,见卢俊义是略略点了点头,当即是收了手里的枪,抱拳道:“罢、罢、罢了!既然寨主哥哥发话,uu看书 ww.uukanshu.om 武松兄弟又力保,洒家还有何话可说?只愿你等能痛改前非,好生学学那晁盖等人的真义气,莫都为了所谓的假情义坏了江湖规矩,尽做腌臜害人之事。” 卢俊义却在心里安慰自己道:“也罢,此番得了那祝家庄已经收获颇丰,便也不好赶尽杀绝不是。况且这梁山既然失去了祝家的钱粮,那么会不会加速向周边发展,搅得这山东地界大乱才好!” 想到了此处,卢俊义便长舒一口气,给杨志一个坚定的眼神后才对宋江道:“杨志兄弟的事且先放下了,不过这里还有一事需要宋头领做个承诺!” 宋江见说不用死了,便忙躬身道:“尊驾只管说来,小可若是能办,安能不尽心?” 卢俊义这才把心中的想法说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68章 提点要求,给个面子 时间不长,卢俊义大体只说了两三句话,紧接着便对宋江道:“宋头领,我这两点要求不过分吧?” 宋江此时正听得入神,忽然被这么一问,顿时有点缓不过神来,他刚刚只在心里暗思这人提的要求倒是不高,只是如此一来自己的脸面却往哪里挂,退一步说就是自己同意了,那晁天王能同意么? 见这宋江进入了沉默模式,卢俊义只得又道:“虽然我刚才提得那两点要求并不过分,但考虑到我等都算是这江湖同道,你们水泊梁山又不侍弄庄稼,那赔钱粮的事也就算了,只要你们把那扈三娘给我完好无损地送回来,这事也算是结了,石秀等几个头领我也给你们放回来。” 宋江见这对面又放出更加利好的消息,简直有些半信半疑,忽然想起来数日前有下属来报,说是这扈家来个几个远地方的亲戚,莫不是这扈家庄也是与这二龙山勾结在一起了? 一瞬间的思虑结束后,宋江忙点头道:“尊驾如此体恤我宋江,宋江感恩不尽,定会照办!” 卢俊义正色道:“不是我不放心宋头领,只是这梁山上如今可谓是鱼龙混杂,多有好色无义之徒在彼,故而我说的清楚,便是要将那小娘子“完好”送回来,如若不然,休怪我等无情!” 宋江闻言忙点头哈腰,又拍了胸脯,做了保证。 其实,卢俊义此时心里是清楚的很,此番过后,这自己与梁山还不是已经结成了私仇。可就是如此又当如何?有了这祝家庄的收获,回到了大名府在那个隐秘“要塞”先囤训个两万人马再说。就算这宋江等人取得了梁山的大权,想要来大名府捣乱,那也得掂量一下自身的实力不是? 想到了此处,卢俊义便淡淡地道:“宋头领果然爽快,我等就此别过吧。” 宋江这才真的是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自从他从郓城做了官身,这些年来,无论是在白道还是黑道可谓都是风生水起。三寸不烂之舌,善于鬼察人心的精目,恰到好处地及时银子,真可谓是无往而不利,不思今日见到了对面的卢俊义等人却自有矮人一截的感受。 直叫宋江到现在也不敢开口问这对面之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是哪方的神圣。他心道既然是对方不愿意开口,那便是不方便说了,自然不好相问。 想到了何处,宋江只是在心中暗思,等会一定向这武松兄弟问个清楚。 而此时的刘唐也好、李立也罢都是不再做声了,因为刚刚那打虎英雄武松可是放了狠话,虽然他几个心里都是明白,若是这武松真会一刀将他们中的谁给杀了,那是极小的的可能。 但是大伙儿刚刚看了一下那武松的英武面庞中确实自带一股杀气,犹如下节一般,更因为这人是那宋公明的结拜义兄弟,此番这人又对这宋公明有救命之恩,谁敢与他寻晦气? 至此,梁山的人只得跟着宋江、吴用一起朝卢俊义等人拜了拜,便收拾了人马回山,同时派人快马去那之前扎营处报讯,叫那阮家兄弟速速回山。 此番出山攻打祝家庄的损失已经够大的了,但这被获的头领中多是慕名自己的人,这阮家兄弟乃是这梁山元老,又是那晁天王的心腹,这回别又出甚乱子才好。想到这里,宋江是派出了同算是元老的刘唐和性格更加沉稳的李俊一起去了。 却说卢俊义等人与宋江分别之后,先是派出数人数马各自方向去报讯了。然后便在杨志的带领下往梁山先前扎营的地方赶去,刚刚赶到却见这里还在厮杀,地上已经躺下了不少尸体,有两条大汉正在合力与郁保四厮杀,直叫这一张多长的大汉略显狼狈。 早有杨志、苏定飞奔过去,截住了那两个大汉,那两个人显然是不肯罢休,一副拼命的样子。 卢俊义忙给了这李俊、刘唐一个眼色,刘唐这扯起嗓门一声呐喊,众多人都是听得真切,且把刀枪收了。 两厢人马逐渐分开,但见这梁山军中当头三人气势不凡。却说三人生的如何,有诗为证: 中间一个:眍兜脸两眉竖起,略绰口四面连拳。胸前一带盖胆黄毛,背上两枝横生板肋。臂膊有千百斤气力,眼晴射几万道寒光。休言村里一渔人,便是人间真太岁。 左边一个:一双手浑如铁棒,两只眼有似铜铃。面上虽有些笑容,眉间却带着杀气。能生横祸,善降非灾。拳打来,狮子心寒;脚踢处,莽蛇丧胆。何处觅行瘟使者,只此是短命二郎。 右边一个:疙疸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双睛。腮边长短淡黄须,身上交加乌黑点。浑如生铁打成,疑是顽铜铸就。世上降生真五道,村中唤作活阎罗。 见这三人的长相,卢俊义如何没数?便一笑道:“好个阮氏三雄,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对面三个汉子闻言都一惊,又见这人相貌堂堂,气势惊人,更兼一副好披挂,遂都是互相使了个眼色,拱手道:“不知足下是何人,为何知晓我三个的姓名?” 卢俊义从马上下来,将手中的钢枪递给身边的人,也回礼道:“我乃大名府卢俊义,这厢见过三位好汉。” 只见那阮小五道:“卢俊义?我等似与你并不相识,何故引兵前来厮杀?” 阮小二忙喝道:“小五哥休得鲁莽,这位乃是武艺冠绝河北的玉麒麟,大名府的卢员外!” 阮小七道:“倒也是听过,不过我等倒是不太明白,我梁山攻打祝家庄,员外何故要插手相攻?” 卢俊义道:“因山寨的杨志兄弟与那宋江、吴用等人起了仇怨,更兼我与那扈家庄扈成好友,你那山寨里的人又捉了那扈家的娘子扈三娘,所以才有了此事。” “胡说,我等与二龙山乃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何能与那杨志起了怨?莫不是那厮要报之前的劫生辰纲之仇?” 杨志闻言又怒,道:“洒家要是找你几个寻仇须早就来了,如何等到了今日?到底是何种情况,你等回去问问你家那位公明哥哥便知。” 阮小二这才将阮小七一把扯到了身后,uu看书ww.uukanshu 开口道:“不知员外此时来此有甚要紧话说。” 刘唐这才有了机会道:“两家的事算是说清楚了,你几个快快跟俺会山寨再做计较。” 李俊也附和道:“宋头领和吴军师叫我两个来的,叫兄弟们都快些回山寨哩!” 阮小七道:‘那这处咱们寨子里的东西怎办?’ 见说,郁保四是看了一眼卢俊义,卢俊义便朝郁保四点点头,道:“阮氏三雄的薄面我等还是要给的,你带人且略收拾一下随我回祝家庄!” 至此,阮家三个兄弟才面上流露出一些笑容。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69章 黑旋风败走扈家庄 就在卢俊义在水泊便决定暂时放过原先轨迹中暗害自己上山,又害的自己家破人亡,最后落得身死他乡的宋江吴用等人时,一个骑着白马,手持亮银枪的汉子正在扈家庄门前高声咒骂。 扈家的门楼上,马勥见这人出口甚是难听,便面带怒气地问扈成道:“此人便是那祝家三子祝彪?” 他旁边的扈成是轻点头叹气道:“正是那人,想他从前也是个风流公子,如今却变成似个泼妇一般。” 王崇文没好气道:“此人虽然有一些武艺,却也不像是个好鸟,庄主居然甘愿把自家得妹子许配与他,也不知看上了这厮甚么。” 话说这王崇文也不知是从哪里听到了消息,说是那卢俊义看上了这扈家的娘子,因此才故意揶揄了扈成一下。 不妨这话倒真是叫这扈成一身冷汗,眼前这两人的本事如何,他之前在那祝家可是亲眼所见,莫说是他自己,就是他那武艺高强的小妹来此,也定不是任何一人的对手。 这位后生之前开口闭口都称呼那位员外为叔叔,想是个亲近的人。虽然那员外不曾见到自家的小妹,但这后生却是亲眼见过,怕不是将自家小妹的容貌都说给那人听了,所以......这后生此时说得话,莫不是替那员外的开的口? 想到了此处,扈成在暗惊的同时,也忙回道:“哎,说来话长,这独龙岗上三个庄子若是实力,我扈家就是给那祝家提鞋,怕那厢也是嫌弃,便是那李家也是顶着世交的名头备受欺侮。尤其是最近数年,这祝家三子个个武艺飞涨,他家更是飞扬跋扈,我扈家也是无奈之举。” 说完之后,扈成见这马勥和王崇文都不来答话,便接着道:“若是小妹能早些遇见似员外这般好男子,那该有多好?” 王崇文忙接话道:“我已知晓你说的乃是实话,这祝家的几个人瞧着都不是甚么好鸟。只是如今却不是好办了?这祝家经此一役便是毁了,你扈家也不必仰仗他家的鼻息生活,何苦要推那小娘子下嫁如此腌臜货?” 扈成一听,不迭点头,暗道果然是如他猜测的那般,便忙道:“我也正有此意,不然怎会叫庄客将其挡在门外?” 马勥在一旁连续听了两人对话了一回,算是略略有所领会,心中竟然有些欣喜。 却是为何? 只因此前他和酆泰、许贯忠回到了大名府,也算是知晓了这卢俊义所做之事,如今那大名府内精壮汉子就有近两千人。有听说这卢家的各项进项一年就是一二十万贯,积累的家财更是巨万,不料家中却独独缺个女主,又没有子嗣,着实叫人也跟着生急。 可是诸如此类事情作为他这种江湖汉子如何能开得了口?更不妨在大名府还听到有人说这前一任的女主人是跟个下人私通走的。 马勥是个久经江湖的老手,自然看得出自家这位卢俊义哥哥是个胸有大志的人,似如此人怕都是眼光极高,若是真如这王小兄弟之言,这扈家的小娘子莫非真有甚独到之处? 想到了此处,马勥便道:“两位这话何意?莫非这厮与令妹有过婚约?” 扈成见这位长大的披甲大汉也来相问,便真的是更加相信了他自己之前的判断,便也不答话,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如此,马勥道:“这厮竟然如此无礼,且打开大门,我要去教教他如何做人!” 扈成正要答话,却见大门前方奔来一伙人马,领头的是个上身赤条条的黑大汉,旁边有位手持朴刀,浓眉大眼面色微黄的汉子。 门前正在叫骂的祝彪一见身后来人,当下便是急躁无比,遂又骂了几句,转马就要走。 扈成道:“这厮们莫不是那梁山人马?” 马勥道:“这黑汉我之前见过,好似他自称是甚黑旋风。” 扈成惊道:“黑旋风我也听过,就是那梁山上的头领,叫做李逵,是个杀人不咋眼的人物。” 马勥笑道:“庄主休慌,有我等在,你且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边说边是是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这扈成的腹部。 却说这祝彪疾走,那梁山的军士们都是憋了一股恶气,将手中的长枪一齐掷去,直把那马惊的哀鸣不已,一不小心便踩到了扈家人此前布好的陷坑中,当即是把祝彪摔的七荤八素。 李逵一见这么个情况,当即是乐了,只见他是爆发出骇人的大笑,提了斧子便朝祝彪奔去。 祝彪费力地从第三爬了起来,不妨却见这对面的黑大汉已经抡起板斧冲了过来,只见这黑汉生的又壮又丑,浑身都是横肉,左右手上的板斧浑似还在滴血,当即是吓得慌乱不已。 待他好不容易捉好了那杆亮银枪与对方交了手,才知道这黑汉斧法虽然不甚精妙,但对方那甚蛮力着实惊人,再加上附近还有许多对方的小喽啰,祝彪哪里还敢应战,只得寻机逃走。 李逵一见这人逃了,便也不再搭理,继续往扈家门前赶去。 只见他看着这边的门楼下悬挂的硕大牌匾,便问:“杨雄兄弟,你瞧见那牌匾上的写的甚鸟字?” 杨雄忙道:“大哥,这上面写得是扈家庄!” 李逵大笑三声,道:“可是叫俺找到了。”又对身后的众人道:“兄弟们,这厮扈家庄与那祝家的撮鸟们串通一气来害咱们梁山好汉,今日且进去将这家老小一并都砍了!” 后面得梁山喽啰今日到目前为止都是憋了一股鸟气,这个时候听这李逵的一声嘶吼,一个个是如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地往前冲去。 扈成有些担心看着门楼下的梁山众人道:“这伙强人怕真是要杀进我家么?” 马勥道:“庄主休要惊慌,且叫我等下去会会这厮。” 须臾,正在庄门前准备拆门进庄的李逵忽见这庄门自己开了,当即是大喜,便要亲自当头一个进去。uu看书.ukanshu 岂料他却见这庄内人却是自己杀了出来,当先一个八尺来长的浑身铁甲大汉,手持一柄铁枪。另有一个勉强八尺来长的少年,左右手是各有一把铁戟。还有一人七尺来长,生的倒是有些富态。 李逵笑道:“连这小娃娃都出来了,你扈家果然是没甚鸟玩意了。”当下这扈家的三百庄客再加上这马勥、王崇文带来的一百多人与这李逵带领二百梁山军是一下子撞到了一起。 一交手,李逵才知道是自己看走眼了,自在心里抱怨这位少年是真他妈的力气大,竟然隐隐有力压自家一头的意思。而另一边的杨雄更是叫苦不迭,他受到了这马勥和扈成的夹攻,才不过数合便已经是险象环生! 当下两个都是心知肚明,是且战且退,不思这来的容易,想走却是难了,马勥和扈成是紧紧相逼,左右上下一齐攻来,杨雄苦苦支撑五六合,终于一声嘶吼,手中的兵器是哐当落地,大呼:“李大哥,快走!” 李逵一见那边的杨雄这么快就被对方给打翻了,心里立即是明白了过来。他情知这杨雄虽然刚来山寨不久,但就对方的武艺来说,到也是不差,却这么轻易便被对方打翻了,当即是心生怯意,趁机连连劈数斧,啊呀呀地大叫,忽然是一声:“孩儿们,撤!”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70章 为何不杀宋江 话说卢俊义等人与那处的阮家三雄告别之后,顺便也将那处营寨归还给了这阮小二。 只不过在此之前当然少不了有过一番值得后来许多年都叫双方难以忘记的叙话,谈话范围是仅限于他四人。 内容自然是关于这梁山水泊将来的去向问题,如今这水泊里聚集人马过万,一次性就能出动人马五六千,尚需要劫掠当地的大户筹集钱粮,若是将来是水泊更大了,人数更多了,却该如何来应付每日的巨额消耗? 当卢俊义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阮家三个兄弟都是一愣。说实话,他几个上山也有两三年,却从没有想过此类问题,反正都是在这水泊里做个山大王嘛,人不是越多越叫附近的州府不敢正视,不是越安全么? 等到卢俊义将这山寨将来即将遇到的问题一发都与这几个人说了,他三个才意识这个问题的紧迫性,这才明白了这宋江为何三番两次来攻打祝家,浑似是要与对方死磕到底,不破庄子不罢休的意思了。 这个时候的阮家三个兄弟倒是安静了下来,那心直口快的阮小七也不抢话了,直叫自家的二哥来开口相问。 卢俊义当即便道:“今日这番谈话是哪里说哪里丢,且莫要传给第五人!” 阮小七这才道:“员外放心,我家三个兄弟做事向来是有一说一,绝不昧心诓人,我与两个兄长在此立誓,若是哪个说出去半个字,便叫他害疮流脓而死!” 当时的阮小五还有诧异地看了看自家小弟,殊不知这心直口快的阮小七也是豪气最强的一个,他如今仿佛被对面散发难以明说气势的的卢俊义给折服了一般。 卢俊义见说是一笑,道:“好个心直口快的小七哥!” 一听这位身份显贵的大名府员外,武艺名满江湖的玉麒麟居然称呼自家的小弟为小七哥,阮小二和阮小五都是忍不住地相顾了一眼,笑了! 卢俊义见此,才将以后这梁山可能会走招安的路子与这三人说了。 三人哪里肯相信?都在肚里寻思当初七星聚义第一出便劫了那大名府梁中书发往东京的蔡京寿礼,而那蔡京又在朝中耕耘多年,更兼此时还是那官家近前的宰相,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自己几个人只要不是脑子发昏,且不会把脑袋送上去叫人家砍的。 卢俊义摇摇头,只道:“这也是我此前要你三个兄弟保密的原因,说句掏心的话,梁山的头领虽多,叫我看上眼,信得过的却没有几个。倒也不是说那些人不好,却不能交心。” 阮小七一听此话,心头一热,当即道:“员外且说,小七这都等了半晌了。” 卢俊义这才道:“若是这晁天王一直能做得山寨之主,小可刚刚说的那招安之事怕不太会发生,只是........” 阮小二道:“员外有话何不直说,莫说是小七,就是我也等的着急。” 卢俊义这才笑道:“这次下山攻打祝家庄,难道三位还看不出来?” 见说三人都是有些懵懂,各自相顾了一番,却又都是摇头不知。 卢俊义这才叹气道:“晁天王当初带领你几个聚义时,才几个头领?如今这加入的头领有多少?却不都是冲那宋公明来的?他从前做个押司都能名满江湖,如今做个山寨之主有什么稀奇?” 卢俊义说到了此处,便听了下来,起身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见,不过小可倒是有一个请求,若是他日这梁山甘愿为这赵官家做鹰犬时,你三位尽可来这大名府寻我。” 闻说,阮小二带着他的两个兄弟对着卢俊义是躬身拜了拜,道:“若真是有那一天,我三个定来相投!” 卢俊义点点头,也回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刚刚说的话,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此番这梁山进攻祝家庄受挫,下一步进攻周边大户,乃至那曾头市的事件恐怕也会提前,这晁盖的死不定也会早先一步发生呢。 阮家三个一直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看着卢俊义等人收拾了自家的六七百人马慢慢向前走去。 许久,阮小二道:“我家山寨此次出兵六千,这人麾下才多少人,竟然将咱们和祝家的人都时一并打败了!” 就连一向话语不多的阮小五也喃喃道:“二哥和小七以为这位仅仅是一个大名府富户这般简单么?” 阮小七笑道:“二哥、五哥尽说这些废话......” 路上,苏定忍不住道:“大哥,我等靡费许多钱粮,牺牲了不少兄弟的性命,眼看就要替杨志兄弟报了仇,却为何要放了那宋江等人?” 杨志一听这苏定居然说出了自己要说不能说的心里话,当即也是把耳朵竖起来听了。 卢俊义这才将此前那番顾虑说了。 苏定听后是思虑了好一会儿才道:“大哥是不是想多了些?” 卢俊义一笑道:“祝家庄那边捉到了两个人都是那黄州黄门山的强人。还有此前在那里遇见的李俊、李立等人都是那千里之外的江州人。他一伙都是去年宋江发配江州时招揽回来的,更不消这处还有清风山三个、那军将世家的花荣,还有咱们二龙山的武松兄弟等等,你说这宋江的江湖影响力大不大?” 杨志道:“哥哥的意思是......” 卢俊义道:“兄弟,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这宋江、吴用都是巧舌如簧之人,你在那现场虽然也说了是他两个指使人干的,却都是经得别人的手。且不说那清风山三个半路劫杀你叫万春兄弟一通神箭射走了,就是这祝家庄捉你在先的事情却又如何说的清?” 说到此处,卢俊义见这杨志正听用心,便又道:“更何况你与那梁山还有此前那生辰纲的旧账,那刘唐只要把这事一翻出来,你便是万千嘴巴那也是分辨不清的。” 苏定道:“那此事便就是真的要算了?” “算了?”卢俊义不禁脱口笑道:“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杨志兄弟的仇家可不止是这几个人,还有东京太尉高俅,大名府的留守梁世杰,以及曾经明里暗里给杨家下过绊子的狗日孙子们!” 苏定和杨志此时方才有了些缓过神来,便都是直愣愣地看着自家的寨主。 卢俊义这才长叹道:“只有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方才能够成功。u看书 ww.uukanhu 如今这大宋境内虽然滥官当政,鱼肉百姓,但他毕竟是这读书人心中的正统,我等江湖人想要动他,何其难矣?如今这水泊已经颇有名气,下一步他们若是四处劫掠大户,还怕不会引起那官家的注意?” 苏定忙道:“大哥是说这官府会派大军来剿,咱们趁机......” 杨志也有所明白地道:“就如此次祝家庄一样?” 卢俊义不禁一喜,心道这与聪明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于是,几人又边走边叙,不觉到了独龙岗前。卢俊义忽听有破空声传来,便顺势来个镫里藏身,却听见身后有亲卫中箭落马,一声惨叫! 苏定大喝道:“哪里来的撮鸟,敢暗算我等!”却见一个人从那不远处的树后窜了出去。 苏定大怒,忙指挥亲卫飞奔追去。 卢俊义对杨志道:“你且约束好人马,今日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敢要害我!” 等到卢俊义、苏定带着几十个亲卫冲将出去的时候,只见那射冷箭的人已经被一箭射穿了头颅。苏定大惊,当即纵马挡在了卢俊义得跟前......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71章 前后失据的孙立 亲卫们迅速散开,按照平日训练时的那样,迅速在卢俊义的面前围城了一个弧形。 须臾,只见苏定上前道:“大哥,这人小弟是认识的,就是那祝家第三子,唤做祝彪。” 卢俊义的眉头微微有些皱。这祝家庄的战斗也应该是完全结束了,祝彪怎会落在此处?刚刚射向自己的那支暗箭是谁干的,这厮又是被谁射死的? 很显然,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祝彪的死实际上涉及了好几个问题。看着已经扭曲着面对表情的祝彪尸体,再看着那精准射向他透露的利箭,以及还在不断流出的红白相间之物,卢俊义不得不小心为上。 很快后面的杨志也跟了上来,指挥着手下的几百人向四周散开去寻找凶手。 不过,杨志这一出很显然是没有必要,因为已经从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林子里闪出一个人来,那人一出来便将其手里的枪啊,弓啊的全都撇在一边,只顾只身走来。 郁保四身高腿长,是早先一步,横起大斧站在前面大喝道:“兀那汉子,你是何人,要来作甚?” 卢俊义一瞧,原来是个老熟人,那副面皮真是好认,正是那病尉迟孙立。便对郁保四道:“保四兄弟退下,这位也是咱们的故交!” 杨志也闻声笑道:“孙提辖果然是射术精湛,只是这梁山的人马如今都退到了水泊,恁的这射死祝家三子的功劳怕是无人来请了。” 孙立倒是略有些吃惊,他刚刚远远地不曾看清,没想到原来这位金盔金甲的大汉居然是自家的旧相识,也是他曾经颇为不看好并不愿意入伙的那位大名府员外。而刚刚故意出口揶揄他的不就是那个杨家将的后人杨志么? 一时,孙立有些尴尬,他自然也是听出来杨志的语意,只是他如今也是看出了形势,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当然不会与这杨志去逞口舌之争。 这边的郁保四听到卢俊义叫他退下,这汉还真是实诚,便真的慢慢后退了数步,在离了卢俊义马前约十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依旧是一副横斧如临大敌的模样。 孙立初时间眼前这好大汉向后退去,便可以控制了步子,慢慢地跟了上来,意图能尽量靠近卢俊义,好仔细叙话一番。 理由很简单,他的妻子儿女如今都在那庄内,当然还有他的妻舅,只不过这人对他来说稍显的有些无足轻重罢了。 卢俊义此时也是有些明白了,便拱手道:“卢某多谢提辖仗义出手相救。” 孙立尴尬地笑了笑,梁山和祝家庄的大战结果已经明了,只不过这结果有些尴尬,既不是那兵势浩大的梁山军,也不是那坐拥坚城祝家兵,反倒是这位之前还在大名府的卢员外。 不止如此,孙立十分纳闷的还有这位员外什么时候麾下多出了那么多的人马,之前孙立在四周转悠的时候初步估算了一下,本次这员外出动的军马总数不下两千,单纯马军也有四五百,着实实力不俗。 想到了此处,孙立不免叹气,如今自己的家小都在城中,凭这伙人的实力若是强取那是老寿星上吊,是活的不耐烦了。可是,若此时不开口,到时候会不会有再次相见并开口请求的机会还难说哩。 思来想去,孙立下了决心,心道:“不管如何还是试一试,好歹自己的两个表兄弟以及自己的亲兄弟、弟媳都在这伙人那里,就算自己当初执意离去是有些不仗义,但是这岂不是也是人之常情?” 最终,孙立还是鼓起了勇气,说出了他的家眷还在祝家庄里的事情。当然,他也是豁出去了,也不管自己曾经做过甚军马提辖,是个正经官员的经历,只顾往地上跪下,使劲地磕了几个响头。 卢俊义看着孙立跪下时的那双警惕的眼神,再看看那郁保四手持大斧的样子,岂是不明白这孙立定是在担忧他会不会在磕头时忽然遭到这郁保四斧子的突然砍下。只得又道:“保四兄弟,你且让开,让孙提辖过来,我须有话与他说。” 郁保四这回算是听的真切,又看了看这孙立身上确实不曾有甚刀枪利器,这才终于是收了斧子,并将硕大的玩意往肩上一抗,一只手叉腰,几步退到一边。 等这孙立来到面前,卢俊义才道:“提辖所说之事我已知晓,我出来之前,已经吩咐下去好生招待你的恭人,况且我等此次能够顺利打进祝家庄里,也有你孙提辖的一份功劳哩。” 孙立忙道:“员外此话怎讲?” 卢俊义一笑道:“你与那栾教师的关系我早已知晓,凭着我对这梁山吴用、宋江等人的了解,也算准了你会假扮官军混入祝家庄做内应。” 孙立这才惊道:“这......都是在员外的掌握之中?” 苏定见这从前骨子里颇是一幅不合于群面容的孙立也有惊诧无比的时候,不觉也是一笑,道:“非是如此,我等怎能成功打进祝家庄?” 孙立惊的半晌做声不得,只得怔怔地对面的几个人。 杨志揶揄道:“孙提辖,得罪了,如今叫你立功受赏的机会没了。” 孙立这才晃过神来,道:“哪有......不是......没甚......” 见此,卢俊义道:“好啦,孙提辖便同我等一同回庄叙话,我这里还有一事要与提辖商议。” 孙立闻言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如今他作为梁山的人与这位员外似乎应该是对头才是,怎还有事商议?怕不是甚鸟好事。喜的是,自始至终这员外的态度倒是还过得去,自家的爱妻子女性命怕是保住了。 这时,卢俊义命人将孙立的枪、弓重新还给了对方,又给其寻了一匹坐马。这次啊指着祝彪的尸体对郁保四等人道:“把他也带回祝家吧,uu看书 .ukansu 将他家的父子兄弟一起火化好了,也叫他们父子在地下团聚吧!” 此话一出,大伙都是微微又些意动,就连孙立也被这份胸襟触动,此刻他的心里真切产生了一丝丝佩服。 一行人迤逦往祝家庄赶去,又走不多远,忽然从西边窜出一拨人马,当头是个好大的黑汉,后面跟着一百来人马,都是拼命往南奔来。 正跑路中,却见这里有五七百人马,都是愣了愣,看了看,随即那黑汉一面指挥人马转道西南,一面大骂道:“好你个孙立,敢诈我梁山好汉!” 孙立闻言,暗自叫苦,他自然是知道那黑汉是谁,可不就是那宋江的心腹之一李逵么,如今叫这黑厮看见自己与这位员外等人在一起,这梁山指定是回不去了,当下是前后失据!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72章 攀谈黄门2杰 回到了祝家庄,卢俊义准备在祝朝奉的书房内小憩了片刻,岂料屁股刚落座,便有人前来汇报事情。 只是昨夜卢俊义因为今日之事兴奋了昨晚一宿不曾合眼,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熬到了天亮,这又东奔西走,厮杀了一回,不累才怪。 没奈何,既然是他选择了这条艰苦的道路,便只得坚定不移地走下去,于是他便用凉水洗了一把脸后走了出去。 “啊,袁先生来啦!”祝家的大厅内,卢俊义热情地招待着袁遗落座。 袁遗见这厅内只有卢俊义和那陈七,便忙跪拜道:“袁遗拜见主公。” 卢俊义一愣,道:“先生这是......” 袁遗这才道:“公胸怀大志,更兼韬略过人,袁某愿助公起大业与野,烦乞勿弃!” 卢俊义赶紧将其扶起来道:“先生多礼了,从那日我两人初次相见之时,卢某便将先生视为亲人,何须今日之表?” 袁遗道:“不然,袁某今日要说的话还未说完。” 卢俊义一惊,忙将其扶到椅子上坐下,拜道:“先生有话直须但讲无妨。” 袁遗这才道:“那日与公初见时,我见公富贵无比,以为将来恁定能做得这大宋的公候,不思经我今日来看,却不是如此!” 卢俊义忙道:“先生何有此言?” 袁遗道:“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太多,若是恁愿意信我,我便劝公万不可以信这赵官家里只言片语,否则定会陷入万劫不复!” 闻言,卢俊义略一沉思,心道这人一向是很正常,怎的今日回冒出这些没头尾的话来。此人能掐会算,怕不是有什么新发现么? 思虑一会,卢俊义才道:“先生只管放心,这赵官家那里我还真没有报任何心思。即便是将来与这官场的人打交道,那也是互相利用罢了。” 袁遗这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我已算到主公即将有一段官运,只怕这恁会迷恋其中,故而有此一问。” 卢俊义倒是一愣,没想到这人还真是本事大,居然连这个也能算,不过对方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这大宋的官员待遇可是不一般啦,要是真的沉迷了那富贵日子,还真不好说会怎样哩。 卢俊义赶紧朝这袁遗行礼道:“多谢先生今日提醒,我定当铭记在心。” 听完了袁遗的话,卢俊义不敢怠慢,赶紧命令下面的人抓紧时间清点战果,肃清庄内不安定因素,准备在梁山叫那扈三娘送回来之后便走。 不管怎讲,此次能在梁山军手里夺来这祝家庄,这扈家可谓的是功劳不小,扈三娘的事既然前面已经对那扈成打了包票,这会儿肯定是要办的。 想到了此处,卢俊义便叫人去将那欧鹏、蒋敬带了上来。 两厢见面,叙了一礼,卢俊义令人将两人身上绑缚的麻绳去除,招呼两人落座,又叫人上来几盏茶。 欧鹏,蒋敬慌忙拜谢,再三谦让了才慢慢落了坐。 此前他两人已经从那乐和的口中听说了卢俊义等人和这梁山的恩怨起因,并且他两个入伙梁山以来,也逐渐感受到了这水泊的诸多问题。 说实话,他两人是七八分信了那乐和所言,那清风山燕顺、王英之流都能叫那宋公明格外看重,若说做出那种事也不甚稀奇。 这欧鹏乃军户子弟,也是做过山寨之主,想必是有些主见的人。 正是如此,卢俊义才选择这两人为突破口。 其主要的目的当然并非是为了眼前就能将两个人能招到了麾下。话说若真是这两个人如此意志不坚,到还真是枉费了一番心思才对。 欧鹏乃是个军户子弟,蒋敬又是个有些学识的读书人,在与宋江遭遇江州法场之前,并无太多的描述。可见这黄门山四杰之所以能来这梁山水泊入伙,很大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江湖上那言之凿凿的传言而钦慕。 当然,这也说明及时雨、孝义黑三郎的确在这周边府路里有些名头。原先的轨迹中并不曾提到过这黄门山四杰与揭阳领、揭阳镇这李俊、穆弘等人是否相识,关系如何,想必大伙之间的关系纽带不甚紧密。 正因如此,卢俊义才对两人是以礼相待。 等到两巡茶结束,卢俊义已经将需要对两人说的话都慢慢说了出来。 只见欧鹏、蒋敬听得是十分认真,中间不曾插嘴一句。听罢之后都在那里用心地思虑着。 又过了片刻,卢俊义这才笑道:“今日小可对两位所说之言,是与不是且有时日来验证。你二人万不可说与梁山上的其他知晓。否则你黄门山的好汉不定有性命之忧呢。” 蒋敬见说是将信将疑地皱眉道:“员外如何说的这般严重?我等当日皆是因为义气而来,若真是义气不合时也可以就走,难不成还有人敢暗害我等不成?” 欧鹏也是附和道:“员外莫不是因为之前那杨制使与我家山寨有怨,故而使出这离间之计?” 卢俊义轻声一叹,对欧鹏道:“你二人都是义气好汉,自然想不到这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大人物也会做出甚不堪之事。你有如此顾虑倒也不稀奇,只有一样,我今日说与你两个听了,若是到时候此事发了,你两人再仔细想想我今日之言,如何?” 欧鹏和蒋敬是相视一眼,都是点点头,道:“还请员外明言。” 卢俊义道:“你二人上山有些时日,如今这山寨之主虽是晁盖,真正听其号令的头领有几个?” 蒋敬闻言是楞了一下,随即道:“员外此话怎讲?” 卢俊义道:“那晁盖是个直性义气好汉,论掌握人心哪里比得上曾经在官府里浸淫多年的宋押司?如今那人手下又聚集了秦明、黄信、清风山三个、江州李俊等等头领二三十人,你猜那宋江会不会还愿意屈居人下?” 见两人此刻都是正色在听,卢俊义便面带惋惜地道:“晁天王只怕是命不久矣!” 欧鹏怒而拍桌道:‘谁敢!我等都是江湖义气汉子,uu看书 ww.uukansh.co 若是有谁做出这般丧尽天良,弑杀兄长之举,日后还能在江湖上落脚?’ 卢俊义见说是摇摇头,只问了一句:“借刀杀人是甚意思两人是否听过。” 见说,蒋敬是与欧鹏相顾后,都是有些涨红脸。没奈何,卢俊义这话问的有些侮辱智商。 卢俊义这才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们都不相信有人会做出如此之事,那晁天王也定是如此啊!” 过了好一会,欧鹏、蒋敬这才略略有些吃惊地对视一眼,仿佛这段时日自己所仰慕的宋公明是有些号令水寨的意思啊....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73章 鼓上骚弃暗投明 送走欧鹏、蒋敬,卢俊义难得歇了一时,却又有人前来道:“主人,马勥哥哥来报,说是捉得了一个叫杨雄的人。” 卢俊义见说是看了一眼陈七,道:“只捉得一个杨雄?” 陈七忙道:“的确如此,听说还有一个黑大汉被王崇文击伤后逃了。” 卢俊义这才点头挥手叫陈七退下厅去了。心道自己果然是所料不错,那李逵还是如原先轨迹中一样是直奔扈家去了,幸亏是早已叫王崇文和马勥去那处防了此招,不然这扈家老小不定还在不在呢。 想到了此处,卢俊义才唤来亲卫,嘱咐将这本次捉来的梁山头领除花荣外都悉数带到跟前来。 过不了多久,卞祥、苏定亲自带人将捉到的梁山头领押到。 进门伊始,那石秀便已经骂开了,张口大骂道:“你等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与这梁山做对,即便你这汉武艺再高,家中再富,又远在那大名府里,来日我梁山好汉也定要杀到那处,将你全家老小一个不留!” 卢俊义不禁皱了皱眉,这个拼命三郎还真够拼命,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如此出言威胁,估计他不知道梁山的主力都已经叫自家的人马给打回到了水泊了吧。 不过卢俊义倒是没有发怒,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人继续在那大声咆哮,眉宇间似有一股杀气,倒是叫这石秀的声响逐渐下降。 其实卞祥早就听不下去了,只不过他得了令在先,不准随意打骂俘虏,不然这石秀的嘴巴还能不能正常使用也说不定。 苏定见说不免冷笑道:“好啊,你梁山只管发兵到大名府来寻咱们,到时候我苏定来接战你石秀,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甚真本事!” 石秀道:“战便战,怕你不成?” 闻说,一旁站着的张顺、张横、时迁是如一群鉴宝专家欣赏一件艺术品似地看着石秀。各自是两两相看,暗自都在心里嘀咕这人是不是疯了,也不看看自家的处境。 卢俊义是淡然一笑,道:“你莫出言吓我,就是现在梁山尽起大军来此,我等也是不怕。更何况你家那公明哥哥已经逃回山寨去了。” 石秀正要开口来答,不妨时迁忙抢道:“小人只是前日得罪了这祝家庄,不幸被捉了,谎称是梁山好汉的,却不曾入伙,算不得是梁山上的人。” 石秀怒道:“时迁,你.......蟊贼果然不可信!” 时迁一笑道:“我是个蟊贼,你却又是甚好东西,你怂恿那杨雄杀了自家婆娘,又剖腹剜心,也是个心肠歹毒人!” 卢俊义揶揄道:“两位还是都消消气吧,这会儿好歹都是同患难的兄弟,也无必要相煎太急吧?” 石秀道:“呸!此等软骨头的蟊贼也能与我石秀做兄弟?” 时迁道:“好好好,我是软骨头,你是硬骨头,只不过你那硬骨头能不能硬的过刀就不好说了!” 石秀怒道:“不是你这厮偷吃了那祝家的鸡,我等能在此间遇事?” 时迁干脆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道:“是我偷的,我本就是个蟊贼,比不上你这个江湖好汉。但你却吃了我的鸡怎不说了?” 卢俊义无语,其余人闻言也都是绝倒,这两人还真是活宝一对。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禀报,说是那扈家庄捉到的杨雄已经押送到了。 不消片刻,只见马勥和扈成两个押送着一位大汉进来。那人生的细腰宽膀,凤眼朝天,两眉入鬓,淡黄面皮下细细有几根髭髯,倒也有几分气势! 杨雄一进门,却见这石秀、时迁都在,便忙上前拍拍这位,扶扶那位,见两人身上不曾有甚重伤,遂面带喜色地道:“两位兄弟都还好么?” 时迁抢道:“不好!” 杨雄一愣,他本意只是按照正常的人情对这两人打声招呼,关心一下,没想到这时迁却是回答的如此直接!直接令人楞在了当场,也忘了心里刚刚想要说的话语。 石秀也急道:“哥哥莫听这厮胡言,这厮刚刚要向这伙人投降!” 杨雄一听,心里已经有些数。听着这石秀的话音就能听出来,只怕从一开始几个人相遇开始,这石秀压根就没有睁眼瞧过那位梁山君子时迁,只不过碍于某种原因才同来梁山入伙的,大约是本着多一拉一个下水也不错的心态吧。 时迁这才慢悠悠地道:“节级哥哥,这石秀张口一个蟊贼,闭口一个蟊贼,到叫小弟想起来自家的出身了。只怕就算跟恁两个去了水泊也不劳那宋公明等人的看重!” 杨雄听罢,略作沉思,道:“兄弟何出此言?” 时迁道:“我猜的。要论武艺凭小弟身本事到了水泊里只怕是徒增笑话,若论出身更是谈不上。听闻这宋公明是见了官军中人总是客气的紧,他又从前在官府里勾当,怕不是真心要落草!” 卢俊义心道这时迁还真是口才不弱,这才看了一眼卞祥,对方是点了点头,报以一笑。卢俊义明白了,定是有人与这时迁接触过了,并说服了一番。 不过,卢俊义倒实话实说地道:“你三个若是真要去了那水泊,倒也能做得一把教椅,只不过这教椅的分量如何,你几个心中须有数。试想这次梁山发大军来讨,名为几位报仇,不想却是惨败而归,到时候询问起来,却听到事情起因竟然是为了一只报晓鸡,旁人听了会如何做想?” 石秀不屑道:“公明哥哥义薄云天,岂是你这般人能揣度的?” 卢俊义摇摇头,他已经不想与这倔强鬼石秀废话太多,只道:‘也罢,如今我已经与那宋江说好了,只要他能及时放回那扈三娘,你几个便能回水泊。如若不然,我便将你几人悉数交给这扈庄主发落!’ 杨雄忙道:“既如此,u看书 .uukanshu 想必这宋公明不会爽约的!” 时迁又道:“要去你几个去,我须不去了!” 杨雄叹道:“兄弟真不去了?” 时迁使劲点头,又踏步上前道:“小人时迁此生愿追随卢员外!” 杨雄呆了,没想到这时迁还真是说到做到啊,当下不禁连叹数声,摇头不已。 却说这时迁为何会突然放弃去梁山的的机会而来投卢俊义帐下?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74章 宋江请罪 梁山水寨,一艘艘大船逐渐靠岸,宋江有些有气无力地在吴用的搀扶下走下了船头,这才转身朝身后两个人拱手道:“有劳石勇、白胜两位兄弟了!” 那两人见说是忙回了一礼,只见那个身材高大的汉子道:“公明哥哥这是哪里话,石勇只恨此次未能随哥哥同去那祝家庄杀尽那里撮鸟,却叫哥哥受了这厢腌臜气。” 宋江挤出一丝笑容,温言道:“多谢石勇兄弟的一番美意,宋江在此多谢了。”言罢又顺带朝身旁另一位七尺来长的精壮汉子拱拱手,这才转身离去。 又过了几个时辰,水寨里回山的人马是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山寨的骨干头领。 石勇、白胜在滩头看着不断回山的自家人马,这脸色才渐渐地舒展开来。不多时,他两见到一条八尺来长,燕颌虎须的持丈八蛇矛的大汉下船,白胜急忙上前道:“林教头,天王在聚义厅等候多时。” 林冲一听,急忙朝白胜拱手道:“有劳兄弟相告。”说完便拽开步子往宛子城那边走去。 等他走到聚义厅内,才知道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头领,很多人都是衣衫脏乱,想必都是从祝家庄之役逃命回来的。 林冲进门便朝坐在虎皮交椅上的晁盖拜了三拜,失声道:“哥哥在上,此次我山寨遭了贼人暗算,可惜林冲才疏学浅,武艺平平,有负天王所托!” 坐上的如铁塔般的晁盖忙起身道:“教头何处此言,事情的巨细我听公明贤弟说了,与你等诸人并无干系,实乃那杨志为报昔日劫取生辰纲之仇。” 林冲惊道:“原来是那杨制使做得?”他从前只知道那位杨家的后人热衷于官场军中,有意恢复他杨家门楣之光,却不知这人何时有了如此能耐,居然能大败自家的六七千人马。 见说,安坐一旁的李立道:“就是那厮和他那二龙山的那些撮鸟做的好事!” 吴用假意接话道:“哎,只恨我等当初不忍叫那十万贯生辰纲落到那蔡京老贼的手里,才与这杨制使结了怨,不然哪有今日之祸?” 晁盖问道:“学究,你等从那处回来,可曾知晓这伙人到底有多少人马?” 吴用正欲发表一些感叹之言,却不料自家的晁天王突然有此一问,顿时有些慌乱,便看了看宋江。 宋江立即道:“怕有五六千,具体数字并不知晓!” 晁盖点点头,道:“也是,这次贤弟下山合计动用了六千多人马,将全寨的三百马军也都带去了,却不妨败得如此彻底,实乃我之过也!” 宋江闻言忙上前跪倒,急道:“哥哥若是说这般话,却不是叫宋江万死难辞其咎?”言罢是当场便哭了出来。 吴用也跪拜道:“天王与公明哥哥有甚过错,端是小弟思虑不周,计谋不成才有今日之败,请两位哥哥下令责罚小弟,绝无怨言!” 闻说,周围的郑天寿、童威、童猛、李立都是上前与宋江、吴用一起哭拜在地,只求晁盖下令重罚! 吴用一听身后那齐齐的求罚之音,心中大定,暗道:“中俺计也!” 晁盖是看了看下跪的七八个头领,再看看下首坐定的杜迁、宋万,裴宣等人,心中满是无奈。如此之境下,却是能处罚谁?要说这次山寨惨败,作为寨主的他自然是要有所处置,可是这事实却是他还没有开口就已经被完全堵住了话头,怎不叫他平生了一阵孤独感。 莫如再等等,等那阮家三个兄弟和刘唐兄弟回来再议? 想到了这处,晁盖只得暗叹一声,道:“几位兄弟都快快请起,如今我山寨受了重创,还需诸位同心协力,好叫寨子早日走出战败后的窘境,却不是问罪何人的时候。” 宋江抬头道:“又道是赏罚分明方能服众,哥哥乃是山寨之主,宋江下山前又许下承诺,不踏平祝家庄绝不回山,此番兵败而回,怎可轻易饶过?” 晁盖正欲搭话,却见门外来报,说是秦明、阮家兄弟都是回来了。 “快请诸位兄弟入厅议事!”晁盖显然是有些兴奋,到目前为止,好歹是没有听到自家山寨有头领伤亡的消息,叫他心里稍安。 片刻不到,只见秦明、黄信、王英、刘唐、李家、阮家三雄进厅。众人一来却见宋江、吴用等人都是齐齐跪拜在地上,顿时心中明了,处于对寨主这位子的敬畏,便都是跟着一起跪了。 晁盖一惊,道:“兄弟们,你们......这却不是叫我作难?” 吴用趁机道:“请晁天王治我等败军之罪!” 后来的秦明、黄信等人一听,顿时都是附和道:“还请天王治我等败军之罪!” 这下晁盖更是不可能出口言罪了,只得也是俯身一跪道:“兄弟们这是陷晁盖于不义也!” 林冲道:“天王这是何意?” 晁盖叹息道:“诸位兄弟带领众多山寨人马为山寨利益在外冒死厮杀,我却在这山寨内安坐,不曾有丝毫助力之功,今日山寨有败,我作为山寨之主,却有何面目来治兄弟们之罪?” 宋江这才急忙起身将晁盖扶了起来,又招呼剩余各人起身,才道:“哥哥休要如此说,都是宋江指挥失当,与恁有何干系?” 晁盖顺势将宋江的手挽在手里,紧紧地握了握,道:“贤弟请坐。” 众人刚刚坐定,李逵从厅外闯了进来,进门便吼道:“哥哥,俺弄清楚了,是那孙立勾结那帮天杀的官军谋害咱们兄弟的!” 宋江忙道:“铁牛休要胡说。” 吴用也道:“你却是看清了?” 李逵急道:“俺铁牛甚时候骗过人?在那扈家门外俺是亲眼所见。当时还是那孙立合伙那拨撮鸟杀了那祝彪呢!” 晁盖闻言怒道:“来人,uu看书 wwuukanshu速叫那石勇来见!” 须臾,石勇进来。 晁盖喝道:“你乃何人,竟然串通那登州孙立勾结外人害我山寨惨败,可知罪?” 石勇闻言大惊,忙跪拜在地道:“小弟怎敢存此歪心,还望天王明察。” 宋江忙也跪拜道:“这石勇乃是我当日引荐到山上的的,想必他也是一片好心,想为山寨出力。不思却识人不明,若是受罚,便请哥哥连小弟也一起罚了!” 说完宋江是叩拜在地。 旁边的王英、李立等人见状都是上来拜道:“天王哥哥,那孙立久在官场,狡诈无比,石勇兄弟乃是个直性汉子如何能料到他故意来诈我等,还请天王从轻发落!” 其余头领一见如此,都来向晁盖求情,直叫晁盖哪里还能说其他?便只得叹气道:“罢了,想来石勇兄弟与那孙立不曾深交,断不是刻意为之!” 宋江见说大喜,忙对石勇道:“兄弟还不快谢天王之恩!” 石勇见说是想晁盖拜了三拜,又连声道谢。 这里的一切此刻都叫武松看在眼里,悟在心里,不禁在暗自摇头不已。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75章 小插曲 梁山军败走祝家庄的最终结果是这宋江、吴用不但没有受到寨主晁盖的责罚,反而是因为这次失利致使更多头领与其结为一体。 吴用等人很高兴,寨主晁盖很无奈,这聚义厅内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意味。作为原先二龙山的头领,宋江的结义兄弟,名头颇响的打虎英雄,此番又是他将宋江等人从危险之中救了出来,武松的地位说起来还真是有些特殊。 不过这位从前被江湖上那种义气大佬所深深吸引的打虎汉如今的心态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这个改变说起来十分复杂,又是多种因素促成的,但要是用最简单的言语来说,便是他曾受到过点拨。从卢俊义第一次上二龙山,到从登州归来再上山,武松都是与其有过交集,对于宋江的认识也是一步步复杂化。 武松虽然是天生神力,脾气难容于人,但绝不是莽汉。从飞云浦杀掉害他的人就知道,殊不知连原先轨迹中的卢俊义和林冲也对押送他的公人无可奈何。 正因如此,从一进这聚义厅开始,武松就在那里静静地观察,也须是宋江等人都是沉醉于自家的表演,而忽略这里的结义兄弟,武松干脆做起了一名旁观者。 去水泊边接应宋江等人之前,武松已经在梁山水寨里带了几日,他对这寨主晁盖还是有些了解的。可以说是嫉恶如仇、义气冲天、待人赤诚无比,这样的人要说做寨主自然是十分好的选择,但是如今这山寨里充斥得人里许多都并非那真正的江湖义气汉,所以武松在呆了几日后不免是为这位铁塔一般的汉子悄悄地捏了一把汗。 从宋江开始请罪,到如今晁盖自领罪。武松已然是看得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他忽然对于这位铁塔般的义气汉子充满了同情。 只是他此刻不能开口,因为无话可说。总不能说是叫晁盖出手将宋江拖出去军法伺候?连旁边素来有刚直名声的铁面孔目裴宣都不曾开口,他这一个新来的头领哪里能说?更不消说,武松这心里依旧还是过不去与宋江结义的这道坎呢。 聚义厅乱糟糟的,又过了一时,门外又有小校来报,头领欧鹏、蒋敬归来。 一进门,九尾龟陶宗旺、铁笛仙马麟都是大喜,忙迎了上来,几人手挽手进入厅内。 晁盖喜道:“欧鹏兄弟这里还好吧?” 欧鹏忙道:“劳驾哥哥相问,我与蒋敬兄弟诸般都好,只是这里有一件十分要紧事须叫寨主哥哥速速决断。” 晁盖略感惊奇。也是难怪,作为宋江、吴用等人自然不会将自家在水泊边差点叫卢俊义等人全部捉住的事情说出来,自然也就选择性忽略了用扈三娘交换梁山头领的事情。 不过这会儿既然欧鹏开口来说,宋江和吴用也无法回避下去了。这会儿两人都是竖起耳朵来听,准备在合适的机会开口。 欧鹏这才将梁山头领被捉的情况说了,又说了卢俊义此前提出的那交换扈三娘的提议。 颇有一番死里逃生感觉的宋江这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这次出兵竟然失陷了这么多的好汉。 晁盖又何尝不震惊,之前宋江汇报时并不曾说有头领被捉,到目前为止除了穆弘、穆顺、燕顺三人受伤不轻已经回住处安歇就医外,其余人似乎都是囫囵个回来的,却不曾想竟然如此严重。 吴用道:“如今这花荣、邓飞、张横、张顺、杨林、石秀皆陷在了那处,此事确须立即拿出个章程来。” 李逵抢道:“甚鸟章程,依得俺看,此前被那厮们暗算了,这番莫如组织些人马叫俺前去再将那庄子打破,把那厮们砍了便是。” 蒋敬忙道:“大哥,你莫急躁,若真是叫你说这般好打,我等须失陷不了恁地多兄弟了。” 秦明忙上前道:“天王、公明哥哥,花荣乃是我妻舅,此番落难,不可不救,还请速速决断!” 黄信一听师父秦明开口,自然不甘落下,也来如此请道。 “决断?” “决个鸟断!” 武松不禁在心里爆了粗口。 他实在受不了这里的人说话都是一个个藏头露腚,不肯直说。便起身道:“依得武松来看,这事物甚好讲的,便叫那扈家小娘子送还过去,把那几位被捉的兄弟换回来便是。” 欧鹏见说是回头一看,却见这人生的高大威猛,英武不凡,便暗暗称奇,只是如此场合不便叙话,只是略略点头示意。 矮脚虎王英此前听说这扈三娘被捉,心里被猫爪一样,因而在秦明和黄信急吼吼回山之际,他却忍不住面上含笑,此番听说那位小娘子要被送还回去,这会儿心里是急的不行。 晁盖见这边的武松说的直白,便点头道:“速将那扈三娘请来!” 两盏茶的功夫,扈三娘被带了进来。 众人一见,果然是个标志的女将,生的是:蝉鬓金钗双压,凤鞋宝镫斜踏。连环铠甲衬红纱,绣带柳腰端跨、天然美貌海棠花,面带万种妖娆,直叫凡人销魂,敌人丧胆! 就连寨主晁盖也是一愣,脱口道:“好个容貌俏丽的一丈青!” 连素来只顾打熬身子的铁汉晁盖都是脱口赞叹,遑论其他人,当下那色心爆棚的王矮虎是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直溜溜地看去。 直叫扈三娘粉面嗔怒,转脸看向了别处。 宋江见了是微微皱眉,他自然知道这王英的想法,便道:“王英兄弟不得无礼!” 王英是嘿嘿一笑,道:“哥哥那日答应了小弟要说一门亲事给我,这扈家小娘子却不是正好?” 秦明斥道:“花荣等几个兄弟尚在那拨人手里,你却要打这种主意,莫不是要害他们?” 王英道:“那厮们把我燕顺兄弟射得只剩下了半条性命,怎好轻易将这娘子归还?” 扈三娘凤眼怒睁看向王英道:“你这种腌臜货也来张本姑娘,我就是死也从你!” 王英淫笑道:“我矮脚虎半生过手的女子何止百人,只要是落在我手里的,须没有好走的。” 见说,欧鹏和蒋敬几个都是眉头一皱,没想到这王英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却又因为这厮们深得那宋江的爱护,也不便出口直接来呵斥,只见欧鹏忙道:“天王,还需早做安排!” 吴用也来劝王英道:‘王头领何必急于一时?今日且将这小娘子放回去,来日再做计较,定叫头领如愿!’ 宋江也道:“此番花荣兄弟正在那处,这亲总管、花小妹谁不心焦?端是耽误不得,王英兄弟休要再说了!” 王英此时是精虫上脑,哪里肯休,只道:“既如此,莫如由小弟前去送这娘子回去!” 扈三娘闻言一惊,uu看书 ww.uukansu.cm心道真叫他淫贼护送自己回去,却不是羊肉入虎口,哪里还能囫囵个出来? 旁边的李立见说也跟道:“小弟也愿同去!” 宋江简直无语,这王英还没说定,李立又来凑热闹,真鸟晦气! 没柰何,宋江只得拿出魄力,道:“武松兄弟此前与那杨志有旧,叫他去最好!” 晁盖这才点头,断了了王英等人的念想,下了决心。 只不过这个插曲却是叫武松、黄门山四杰等诸多好汉结结实实地受教了一回。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76章 私话 天色将晚,在扈家庄通往祝家庄的路上,扈成颇有些担心地叮嘱扈三娘道:“妹子,等会你若见到了那卢员外时千万莫要耍性子!” 扈三娘坐在马上连头也不回,不耐烦地回道:“我省的,你这一路已经说了不下七八遍,我就是再有旁的心思也叫你说得不敢为了!” 扈成长叹一声,道:“你当我愿意这般絮叨?还不是因为你这性子?须知道那位员外可是连那梁山强人都打败了,眼下这祝家也是彻底完了,这独龙岗上如今可是这位员外掌管了人的生死,我须不仔细些,却叫你去闯祸?” 听了此话,扈三娘接着微弱的月光看了一眼自家的哥哥,心里在想那位传说中的员外是甚样人物。若是按照自家哥哥所言,这人应该也是那二龙山山上的强人也对,却又有许多官兵,着实叫人有些不解。 这且不算,最主要的是自家的兄长明确说这位员外似乎对自己有意,嗯,不是似乎,听自家兄长的口气倒是有七八分肯定的样子,有说那人如何英武,如何武艺了得云云。 只不过她的内心却是矛盾的,虽然是有些渴望早点见到那位,却又在心里燃起一股恨意,听说那祝家的父子四人都是死了,具体是谁杀的如今已然是成了一笔糊涂账,但这位员外却带领着麾下的人马直接占据了这祝家却又是甚样心思? 然而,扈成现在的心情比扈三娘还要复杂。 那祝彪已经一命呜呼,人死了,自然是当初一切的约定都不存在了。况且从前这门亲事的动机就是为了扈家的利益。如今这祝家基本已经是不复存在,还谈什么?可是要说将自家的妹子介绍给那位员外,扈成这心里却又十分担心。 却说他担心什么?只因他还不清楚这员外到底是甚鸟来头,瞧着其麾下那精熟的人马,真可谓的像官军又不像官军。 你说不像官军罢,那合计有八九百人都是官军打扮,且从哪些人马的行为举止上看,这些人绝对是经年训练过的,不比是随意拉人的人假扮的。 可是要说就是官军罢,却又有许多江湖习气极浓的领兵带队之人。这且不说,就说那位员外,看起来气势真得不一般,却也不似是那军中之人,还有那袁遗、赵明月,虽然一个是书生,一个是寡言的小娘子,但都是隐隐透露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味道,直叫那这伙人变得更加难以揣测。 想到了此处,扈成是再三定了定神,有道是物伤其类,如今这独龙岗上三个庄子只剩了两个,且这两个庄子的实力合计还不到那祝家的大半,如何不叫他在打败这梁山人马一直都是在惴惴不安中渡过了这个下午? 不过让扈成感到心安的却是这位员外似乎吃相还算好看,至少那梁山人马将自家妹子送到祝家庄时,这员外直接安排人马将自家妹子送回了庄,想必即使是这员外有惜玉之心,却也不忘君子之面。 扈成一面想着,一面看着自己妹子腰际处悬挂的日月双刀,不忍不住道:“妹子,你等会与那员外相见千万莫要动刀动枪!” 这边说着,就已经到了祝家衙庄跟前,门楼上尽是披甲执刃的兵士。早有一个扈家庄客走上前去朝那门楼上自报了身份,吊桥是逐渐放下,扈家兄弟得以从容进去。 此刻,卢俊义已匆匆地用了些晚膳,正在那处品茶。别说,这祝家果然是家大业大,家里尽是好茶,好的定器,直叫这漂亮的茶盏端在手里就是一种享受。 半盏茶下肚,卢俊义看了一眼对面的袁遗道:“真乃好茶!” 袁遗一笑道:“主公好手笔,一个多时辰前,我叫人给那每个梁山头领一百两黄金的时候,恁须不曾想到那几个人的表情,实在是......”说到了这里,袁遗不免爽声大笑。 卢俊义得意一笑道:“先生就是不说,我也知道,定是惊的半晌做声不得。” 袁遗点点头,道:“那花荣还左右推辞了半天,最后还是我劝他一番,他才拿了。你说这梁山与我等前时还在厮杀,这会儿我等又如此厚礼送他几个,说出去了叫人难以相信!” 卢俊义道:“我等这次抓了那梁山多少俘虏?” 袁遗道:“初步点数,怕有一千多人。” 卢俊义点头,沉思了一下,道:“听说那这岗前岗后叫那李逵等人打破了许多人家,杀了不少老少,可有点数?” 袁遗摇摇头,只说是目下那马勥、卞祥、栾廷玉正带领人马在那处点视,数字不消多久怕就会来。 卢俊义忙道:“恁地晚了还叫他几个出去奔波,真叫兄弟们辛苦的紧了。” 袁遗道:“当下乃是非常之时,我等明日便要启程,也是不得已。” 卢俊义刚要说话,却听门外有人来报,说是扈家兄妹来了。 等到扈成、扈三娘进门,卢俊义不禁一叹:“果然是个大美女!” 有多美? 首先是白,正所谓一白遮三丑,华夏族的男人十个中有九个都应该是喜欢肤白的女人,卢俊义自然也不例外。 其次是条子正,大长腿,纤纤玉手,前凸后翘! 再次是俊俏面庞,媚眼传情,浑身金铠辉煌鳞甲动,银渗红罗抹额,真可谓是天然标格,英雄也销魂! 卢俊义一时怔了怔,直叫扈三娘误会得不免杏眼圆睁。扈成急忙道:“扈成与小妹特来谢员外搭救之恩!” 卢俊义这才缓过来神来,不免自嘲道:“小可失礼了,令妹果然乃是巾帼不让须眉,真乃我大宋第一女将也!” 扈三娘进门伊始也是一愣,只觉的眼前这位九尺如银的大汉真乃好气势,只是刚刚那一阵门时眼睛却是有些不老实,因此她便忙回道:“员外莫不是见过我大宋的许多女将?” 卢俊义一囧,u看书 w.uuknsh道:“不......不曾见过!” 扈三娘揶揄道:“说来也是,我大宋将才济济,哪有甚许多女子的出头之日!” 卢俊义见说是忙岔开了话题,只道:“两位坐下叙话!” 扈三娘趁机对扈成道:“哥哥不是说有事要去寻那王崇文么?” 扈成一愣,随即道:“噢,真是,我这边去!”说完便与卢俊义拱手后离去。 袁遗一见这么个情况,便也起身告辞。并且在他出门之后,还挥手叫那门前的两个亲卫,以及那陈七都悉数退下! 陈七道:“主人不曾发话,我如何能走?” 袁遗揪他耳朵道:“你不见那小娘子来了么?主公与她有私话要叙,你却在这里听着合适?” 陈七这才大悟,笑道:“是不太合适,我这便去!” 两人见说都是一笑,就连那两个亲卫都是掩口一笑。四人这才紧跟那扈成离去。 就在他几人离去不多时,这边的暗处闪出一个人影来,腰间斜插着一把鲨鱼皮刀鞘,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轻声道:“却不是天助我也?”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77章 刺客 卢俊义见身边的人都是一溜烟走了,只留下这位俏丽风采的戎装女子,不禁的心尖儿一颤。颇有些拘谨地道:“姑娘,天这么晚了,来寻我可有甚事?” 扈三娘朱唇微启,道:“甚事?你等来我独龙岗,打破了这祝家庄,我那祝郎一家老小叫你等杀尽了,你却来问我有甚事,却不是自己装糊涂?” 卢俊义急道:“此话差矣,这祝家的老小,我等须一个也不曾杀,进了庄子时都叫人给杀死的僵了。” 扈三娘轻声一哼,道:“如今这祝家的人都已经死无对证,但凭你信口雌黄又有谁能指认得出?” 卢俊义见说是认真地将孙立等人假扮登州官军,带着部分梁山头领混入祝家庄,又在梁山多路大军来攻时如何里应外合的事说了出来。 末了,才深吸一口气,道:“三娘不信可以去问问你家兄长。” 扈三娘见眼前这位英武大汉忽叫她一声三娘,顿时一怔,随即道:“我与你初次相见,员外还是叫我全名吧。” 卢俊义苦笑一声,看着这位原先轨迹中悲剧美人,想着自己一心想要将其带出苦海,不思却叫她连夜奔来问罪,却不是自作自受? 见这扈三娘沉默不言,卢俊义便继续道:“这祝家之祸与我等有什么相干?说句不中听的话,即便是今日不破,明日不破,却又撑不到后日。前者我那下面的兄弟来报这祝家家财三十多万贯,更兼囤积粮米超过五十万石,那梁山人马终日里打熬身子,知晓这里的钱粮,如何能按捺得住?” 听罢,扈三娘只是黛眉微动,想她生于富贵之家,过得日子或许算不得甚锦衣玉食,却也是从来不短吃穿,若说对这些钱粮的事,却又提不起半分兴趣。只不过听到了“三十万”和“五十万”才微微有些关注。 略作沉吟,她才似笑道:“如此我倒要恭喜员外发了利市?” 卢俊义摇摇头,叹气道:“恭喜甚?这五十万石里面听说有不少都是这岗前前后住户们的生计粮,却叫这祝家低价强行买入,只等着价格合适之时才出手,想来今年若是这祝家不倒,只怕明年更是越发是个郓城第一庄。” 扈三娘甩脸气哄哄地收敛了面上的假笑,低声道:“你到是个有良知的人。” 见说,卢俊义才有些摸到了这位扈三娘的脾性,赶紧又道:“不算这些,那梁山上的李逵等人坏了这前后三四百户人家,杀死一二百人,这些户头今年日子怕是难熬,却叫我等如何能高兴的起来?你来时可曾见到这庄子里有半分喜气的模样?” 扈三娘想想也是,来的时候只见这庄子里是人来人往,又见了许多人被集中在一起听着几个官军在叽里呱啦地说着一通什么“滥官”、“官逼民反”云云,却不曾有张灯结彩,也不曾有甚庆功筵席,须知道她临走时这梁山还在张罗着筵席哩。 思虑了一阵,扈三娘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正色道:“你且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那祝彪?” 卢俊义一愣,心道怎的又来了,只得道:“混乱之中,我又不在此处,须不知是谁做的。” 扈三娘见说是起身怒道:“瞧得你也是个不老实的人,且看本姑娘来教教你做人的本分!” 言罢,只见这位一丈青是拔出日月双刀,盈盈踏出飞凤彩靴,修长身子向前一探,一刀挥来。 卢俊义吃了一惊,有人说这女人就像那变幻莫测的大海,前世时还不信,没想到却在这扈三娘身上体现的颇为淋漓尽致。这前面还在好好叙话,后一句却是亮出了刀子。 这扈三娘的武艺卢俊义怎敢小觑?端是用心才躲过了这一下。 “扈三娘,有话好.......说!” “吃我一刀再说。” 当下这扈三娘是只顾挥舞双刀,卢俊义是左躲右闪,直叫他那副硕大的身子好生难受。却在心里想:“这女人武艺高强,怕不是真要为那祝彪出气,若是叫她砍了一刀,不说是受气,若是落下了甚残疾,那才叫亏大了。” 卢俊义一面躲闪,一面暗思,扈三娘却在这里看了个真切,忍不住暗道:“这厮莫非也不是个好鸟,此等时候还在想好事?”遂手里的刀是使得更快了。 如此这般,一来二去,卢俊义不觉闪到了门边,委实已经无处可去。当下只得拔出腰上的宝剑,左右荡开扈三娘的来刀,再次招呼着:“有话须好说,再若如此,便休要怪我无礼了!” 这扈三娘已经来了性子,岂能就此罢手?况且她此前听到扈成夸赞卢俊义的本事了得,早有一试之心,这会儿才刚刚到了是处,自然不会半途而止。 且说经得这么一来,扈三娘也算是看出了卢俊义的本事不凡,便祭出了平生所学,沉着出刀,直叫这场面更加激烈。 一发斗了二三十合,卢俊义卖个破绽,趁对方一刀劈来之际,一剑逼住,等一刀再来,他早已把左手上前一把捉住那扈三娘的握刀玉手。 右手剑往外一拨,左手将这扈三娘的右手往下一按,往自己身后一拉,这扈三娘便直直往卢俊义的怀里一倒。 扈三娘羞怒道:“你......” 卢俊义急道:“只准你砍我,却不准我自救?” 一时间这一对男女便以这个尴尬的姿势定在了那里,只得四目相对,互相“欣赏”着对方。 只这时,房间门忽然打开,卢俊义只觉得一股杀气是迎面而来,他慌忙搂起扈三娘一个转身,将其推到房间内里。 真因为如此,对方突如起来的一刀是错过了扈三娘的脖颈处,直直划到了卢俊义后背。 好在卢俊义此前有过两次被暗袭的经历,此番祝家庄刚刚得手,他也担心会有人心怀不轨,做出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因而此时他虽然不曾披那身精铁叶甲,却是披着一副上等皮甲,刚好叫这一刀划的结结实实。 来人不但划出了这一刀,嘴里还有一句颇为经典的台词,直骂:‘狗男女!’ 卢俊义的那一推,可谓是势大力沉,直叫扈三娘仰面往后连退数步,噗通到地,正欲发作时,却见来了一个陌生男子手持利刃照着卢俊义的后背就是一下,顿时是呆了。 卢俊义此时的武艺非比大名府出发时,若不是因为这扈三娘,来人只怕连这第一刀也触不到他分毫。此番忽然已吃了一刀,自然是在对方再次挥刀前闪到了一边,正与这来人是四目相对。 卢俊义听这人称呼自己与扈三娘为“狗男女”,u看书 .unshu顿时惊问道:“你乃何人?祝家的?” 不妨来人却笑道:“祝家的人都在地下等你两个贼男女去团聚哩!” 受到了惊吓的扈三娘这才缓过神来,她坐地地上又看到卢俊义的后背皮甲被划出了七八寸长的口子,里面已经渗出了殷红的血来,不觉由惊转怒。 这扈三娘就是这么个性子,她要与卢俊义动刀刀枪,浑似一副拼命的模样,眼下有人前来插一脚,用刀伤了卢俊义她却又不愿意,更何况刚刚卢俊义是舍身救她才受得伤。 只见这倔强的俏丽女人是急切起身,挥刀将卢俊义往旁边一拨道:“闪开,我来会会这厮!”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78章 江湖清流杨林 庄内出现刺客的消息迅速传开,早有苏定带上亲卫赶了过来。进门一看,却见这卢俊义正端坐正对房门的太师椅子上,近旁坐的便是那扈三娘,再往下却是一位负伤的男汉。 苏定上前拱手道:“大哥,恁没有受伤吧?”虽然他知道卢俊义的武艺今非昔比,但是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声。 卢俊义轻轻哼了一声,道:“皮外伤,你且寻个郎中给我上点外伤药膏便好。” 苏定忙上前伸手扶住卢俊义的肩膀,惊道:“大哥哪里伤了,且叫小弟瞧瞧。” 卢俊义笑笑道:“有甚好看的,三娘都替我看过了,伤的不重。” 苏定忙道:“她懂.......”刚说到一半,便忽然停住了,他本来想要这扈三娘又不是甚大夫,懂什么伤情,却又见自家的大哥刚刚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丝莫名的味道,因而便及时住了口。 略一停顿,苏定便悄悄地朝扈三娘这边来看,却见这位小娘子似乎也有些奇怪的神色。当下心里便有些回过神来,急忙道:“她乃是大户人家,想必是有见识的,这伤怕是真没有大碍,小弟这便叫人去寻郎中开方子去。” 卢俊义摆手道:“不急,一起来见见这个有骨气的人!” 苏定只得寻了个座位坐下了,便带着些许怒气问下面那汉道:“兀那汉子,你且如实说来,是何人指使的?” 那汉昂头露出一丝不屑的眼色,只顾闭口不答。 而卢俊义在苏定来此之前,已经在暗自思索了半天,又在这人的手臂上发现了花斑刺绣,再回忆一下原先轨迹中的种种,不禁脱口道:“你莫不是那彰德府的锦豹子杨林么?” “你......你竟然认得我?”这汉分明是吃了一惊,只顾睁大眼睛看着卢俊义,惊疑不已。 见说,卢俊义一笑道:“我自然知晓你,你与那邓飞乃是故交,此前你巧遇那入云龙公孙胜,得了他的荐信,又接着在那途遇戴宗,这才与那饮马川三杰一起上山的。” 这杨林此时真是如见鬼了一般,要说知晓他的江湖诨号便不甚稀奇,只是他与邓飞此前结交乃是五六年前,连这梁山的人都不曾相告,眼前这人如何能知道?更遑论那荐信的事情了。 卢俊义见他一脸惊诧,又想起此前这人有些胆色,居然在梁山军败走之际敢于留下做行刺之事,便指着旁边的椅子道:“坐下叙话。” 杨林见说也不客气,奋力地挣扎着起身,往旁边的椅子上坐了,这才道:“听闻足下乃是那大名府的巨富,武艺冠绝河北,却为何要来此地与我梁山作对?” 卢俊义兀自一笑,道:“这祝家富裕无比,钱粮无数,又靠近你家山寨,若无异常情况,只怕这些财货粮米迟早都得到你家山寨里去,我等本不该出手阻拦。只是你家山寨有人居然因为我那杨志兄弟的几句话便暗设毒计,半路劫杀,却叫我这里的许多兄弟如何能忍下这口恶气?更兼这祝家也是其中的元凶之一,我等来报仇须不过分吧?” 杨林道:“胡说,我家山寨都是江湖义气好汉,如何能做出这种腌臜事?” 苏定见说是不屑道:“义气好汉?你山寨那秦明、黄信是如何入伙的,你且不知道?” 杨林一愣,仔细在心里回忆着,好像是听到山寨有人说过此事,只不过他那时候并不太相信,不想连这些人也知晓了这事。 苏定接着道:“你家那晁天王我且不知晓,但说起那宋江、吴用,我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真乃舌辩之才也。” 卢俊义忙制止了苏定,只道:“听说你梁山上竖起了替天行道的大旗,然而今日外面这岗前岗后数百户本地庄户人家都叫你梁山给打破,又杀了数百无辜老少,却待怎讲?” 杨林微微有些触动,这刚才那股气势一下子泄了大半,只是轻声地道:“真有此事,却是谁人做得?” 卢俊义见说心里有了计较。 想着原先轨迹中这位锦豹子同志在宋江招安后是辞去了朝廷的封官,直接受闲与裴宣一起回到了饮马川继续原先的绿林生涯,可见这人当初上梁山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仰慕梁山的江湖义气,而非是因为甚官职富贵。 退一步说这人能与那铁面孔目走近,只能说明他与宋江、吴用之流可能真的并非一路人。并且从原先的轨迹来看,这人几乎没有劣迹,可谓算得是这梁山众位头领中的一股清流。 正因为如此,卢俊义此前在他与扈三娘打斗中发现其身上露出的皮肤之上的花斑刺绣便心生爱才之心,这才叫这位锦豹子不至变成了死豹子。 而杨林在惊疑的同时,也在那里沉思着。 却说当初他在遇到戴宗之前就久闻梁山大名,又有那公孙胜的荐书,他却不敢就去入伙,只因他久在江湖,知晓江湖上许多事都是人传人,传到最后都是不实之处多矣。只是如今叫他当面承认自家山寨的龌蹉却不是强人所难? 卢俊义见这杨林陷入了沉思,便趁机道:“兄弟久行江湖,可曾想过要做官?” 杨林没好气地道:“谁愿意与那些鸟大头巾搅在一起?” 卢俊义这才笑道:“既如此,你何必去那梁山?那宋公明一心想要回归赵官家的怀抱,只不过暂时未等到机会耳!” 听到这卢俊义的这番比喻,直叫众人都是一愣,旁边的扈三娘是噗嗤一笑。 杨林皱眉道:“员外这话莫不是都是你自家的猜测,如今这山寨乃是那晁天王做主,如何能叫这宋公明随意乱为?” 卢俊义道:“晁天王乃是义气汉子,又好仁义,只是这梁山水寨里人马日趋变多,又有许多从前干着打家劫舍的江湖人进来,日日人吃马嚼耗费惊人,却如何应对?你须看不见那晁天王在水泊里还有几个体己人?” 杨林一听,再次陷入到了深深的沉默中。他何尝不知道对面卢俊义说得都是实话? 刚刚卢俊义说的这些问题只要是用心思虑过得人都能想得到,可是世间上很多人都是活在自我精神禁锢之中。若是卢俊义今日不说,那么这杨林依旧是觉得自己是活在那义气过人,替天行道的梁山中。山上自然都是些割头换颈的兄弟,哪里想过许多? 这个时候的杨林才是真正地将自家上山之后的所见所闻都回忆了一遍,好像那梁山山寨里是有些不能明说的诡异气氛。只不过他觉得只听这卢俊义空口白牙一说,却也不能尽信。 卢俊义见这人面色忽明忽暗,似是想得十分辛苦,便知道自己今日的话定是起了作用,便道:“也罢,常言道交浅言深乃是人生大忌,杨林兄弟不必为难,你且收拾一番自回梁山去吧。” 杨林一听,顿时大感意外,忙道:“就这么叫我走了?” 苏定听到卢俊义之前与眼前这人的叙话内容,便知道了自家大哥的真实意思,此番倒也不觉得惊诧,只顾揶揄道:“怎得?莫不是还要设宴为你践行?” 杨林忙尴尬地道:“怎敢......” 别说杨林不敢相信,就是扈三娘也是被卢俊义的这一举动给惊了一下。要知道卢俊义身上伤口的血迹只怕还未干呢,就这么把意欲至自己于死地的行刺之人给放了? 见说,卢俊义是沉吟道:“你身上有伤,今夜怕是不好走,莫如天明再回?” 杨林忙上前跪拜道:“小人有眼无珠,误伤员外,其罪大矣。若是员外信我,我这便回水泊,待我弄清诸事原委后便去大名府相投论罪!” 卢俊义忙站起来将他扶起来,笑意满满地道:“我等都是江湖人,些许小伤算得什么?你莫要因此多心,我也无甚不信你的,你若执意要去,且等一等,叫我等为你准备几件干净衣服换了,u看书 ww.uukanshu也叫你体面地回到那水泊里!” 杨林一听,顿时心头一颤,不觉是眨巴着眼睛,框里闪出些泪花,有些哽咽道:“小人.....只恨未早些遇见员外!” 卢俊义爽声一笑道:“此时也不晚啊,有道是不打不相识,你若真瞧得起卢某,便莫要自称小人,一声兄弟却不是亲切?” 说罢,卢俊义又对苏定道:“且去顺便准备一百两黄金,也叫咱们杨林兄弟莫要空手回山才好!” 此话一出,杨林更是呆得半晌做声不得。 扈三娘也是满面都是复杂神色,只顾怔怔地看着这个叫她完全捉摸不透的男人出神!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79章 多行仁义 等到扈成与马勥、卞祥等人闻讯赶来的时候,杨林已经左右推辞不脱,拿钱在苏定的陪同下往庄外去了。 众人都来关切地询问卢俊义的伤势,扈三娘此时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日月双刀,正伸出玉手用温水轻轻地清洗卢俊义的后背,又接过来陈七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金创药粉,用那纤纤的食指轻轻扣着那装药的瓶子,将其中的药粉均匀地撒在那伤口上。 旁边几条大汉看着这位俊俏无比的小娘子那聚精会神的模样,顿时都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连卢俊义自己也是不觉控制着呼吸的节奏,感受着后背传来的感觉。 终于,扈三娘将药瓶收起,用塞子塞上,抬脸,用手轻轻地拨了拨散开来的秀发,这才发现房间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一群大汉。 而且这群大汉一个个都是面带一股似笑非笑的神情,就连她的哥哥扈成此时也是如此。不觉这扈三娘是面色一红,只道:“为何都如此看我?” 卞祥顿时收起刚刚那份神情,清清嗓子道:“没甚么,我等却才听到有人说是大哥叫刺客伤了,故而都来相望,又见到姑娘十分用心,因此不敢打搅。” 扈三娘道:“那人已经走了,叫甚杨林。” 马勥道:‘走了?’ 卢俊义一面穿衣,一面抬头道:“嗯,是走了,我叫放他走的,那人也是条汉子,只不过是为所谓的义气所累罢了。” 众人见说也不再多问,都往旁边散开坐了。 卢俊义这才问道:“这岗前岗后多少人家遭了难?” 马勥回道:“怕有三百六十多户。” 卢俊义点点头,想到了那个文明的时代就是死了一个人也得上新闻,叫许多人关切不已。今日这里三百多户,可是牵扯到一两千的悲欢,要是搁在那个时空得是多大的事儿? 沉吟了片刻,卢俊义才道:“明日一早我等便要走,今夜需准备好给这些人家每户十石粮,十贯钱,也是我等的一点心意。” 说完又看了看卫鹤问道:“那群梁山的俘虏如何了?” 卫鹤道:“按照哥哥此前的吩咐,此番怕有七八百人愿意投靠咱们。” 卢俊义一喜,道:“这么多?” 卫鹤笑道:“听得哪里的许多人说,如今这梁山的日子也是不太富足,因而那些人听说咱们这里吃得好,又有钱拿,却不是都欣喜不已,情愿相投?” 卢俊义疑惑,笑对:“那为何还有几百人不愿意跟咱们走?” 卫鹤摇摇头,回道:“只因有不少人就是这附近州府的人,离不得故土。” 卢俊义砸吧了一下嘴,叹道:“既如此,便叫那些不愿意跟咱们的人今夜就走吧,也没必要都叫他们留在这处,还要咱们分兵去看着。” 卞祥接口道:“放了这些人,只怕他们还会去那水泊里安生。” 卢俊义道:“去便去吧,大家都是苦命人,相煎何太急!这祝家的庄客怎样了?” 卞祥道:“人数不少,就是精壮的比例不高。除去日里厮杀造成的伤亡,精壮汉子只有六七百,其余都是精瘦的很。” 卢俊义道:“无妨,只要好吃好喝,再训练半年一年,这些都不是事儿!” 马勥也道:“哥哥说的不错,这些人虽然瘦弱者不少,但都是当打之年,若是伙食好了,身子应该很快就能变得健壮起来。” 卢俊义看了一眼马勥,又看了看袁遗,问道:“如此合计下来,大约有多少人将与我等同回大名府?” 卫鹤沉思了一下道:“除去咱们现有的两千多人,只怕这一趟要增加一千七八百人还不止!” 卢俊义一拍手道:“好,明日一早我等便收拾好需要带走的打道回府,现在就等杨志兄弟和袁先生那里清查情况了。” 扈三娘道:“不是说粮米五十万石,钱三十万贯么?” 卢俊义闻言是一笑道:‘那是我随口说的,只给那杨林听得,你倒是听到心里了。’ 说到这里,卢俊义便对扈成道:“那梁山的人在这独龙岗上吃了大亏,若是我等走了之后,你扈家和李家势必遭其所害,依得我之见,这里你家是呆不得了。” 扈成闻言是苦笑,叹道:“是啊,员外这一去倒是自在了,李家不说,咱们扈家当真是把这梁山彻底得罪了,结了死仇!” 卢俊义忙道:“你此话差矣,那梁山人马众多,消耗惊人,你三个庄子就在这水泊边,不来找你借粮才怪,只不过这次是祝家替你两家挡了一灾罢了,你却以为那梁山人没瞧见你家?” 扈成道:“如此怎好?” 卢俊义道:“莫如你跟咱们一起走了,去那大名府安生?” 扈成见说是颇为无奈地道:‘这......我家许多人去了那处却依靠什么来生活?’ 扈成与与卢俊义对话这会儿,扈三娘的脑子里是飞速地运转。她那日在梁山聚义厅内对这梁山上的一些头领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此时经这卢俊义一点出,如何不明白此地还真是不能继续留下了? 想到了此处,扈三娘不免对扈成道:“哥,卢员外说得乃是真话,这里却是呆不得了。你不是说早些时候那梁山上的人已经打到了我家门口?” 扈成倒吸一口凉气,道:“可不是么,若不是卢员外运筹帷幄,早已料到了那处,只怕我扈家如今已经叫那黑大汉给打破了。” 旁边得马勥跟着道:“既如此,你还迟疑什么?不如就此回庄上收拾一番,明日同去。” 扈成在心里早已想到了这茬,只不过哪处都不如家好,扈家都已经在这处安生了几代人,这会儿突然要离开故土,之前攒下的诺大家业至少折了一般不止。退一步说,跟着这伙人到了那处,却叫这么一大家子人如何过活? 扈成正在踌躇之下,却见自家的妹子突然是端起一杯茶水款款地走向了正上坐的卢俊义,顿时心中下了决心,心道若是自家的妹子嫁给了这位,诸事不都是迎刃而解了么? 扈成这才拱手道:“既如此,我这边阻止人马回去收拾,明日一早我等便在庄外汇合!” 正在此时门外一人飞奔而来,边走边道:“恭喜寨主,这下咱们真得发了利市了!” 这个传消息的来人直叫这本来就显得拥挤的房间更加局促。 卢俊义忙笑道:“袁先生向来不以物喜,想必真是有大收获。” 袁遗一见这里许多人,便急忙朝众人叙了一礼,这才抱拳道:“钱粮点的差不多了,粮食是五十三万石,黄金四千两,银子四万多两,钱超多二十一万贯。” 扈成在一旁叹道:“这是甚季节?祝家如何有恁地多粮食?” 卞祥喜道:“听先生这么一说,还真是大喜啊!” 见说,众人都是爽声一笑。 笑过了,卢俊义才道:“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祝家也算是对咱们有恩,且将祝家老小厚葬!” 卞祥、马勥、袁遗、扈成、栾廷玉、卫鹤等人听了都是一凛,随即都是抱拳称是。 袁遗这时才又道:“我等在点出这些钱粮的同时又发现了不少刀枪、甲具,单是上好的皮甲至少五百多副,刀枪一起不下三千具,uu看书 w.uukanshu.cm 上好马匹合计四百多,其余牛羊无数!” 听罢,卢俊义是略作沉吟后又做出了个惊人的决定,直接对袁遗道:“这么多粮食咱们都要带到大名府怕是不易,此番我等来这独龙岗无恩德与百姓,不如每户分粮十石,招募一些人手替咱们转运钱粮,如何?” 袁遗忙谏言道:“咱们大名府那处甚是隐秘,方便这些人知晓么?” 卢俊义摇摇头,道:“我意是叫这些人将一部分钱粮转运到二龙山,先叫杨志、卫鹤;马勥、孙新四位位兄弟在那处安歇训练人马以待时机,如何?” 扈成叹道:“这要是每户一石,可是一下子便去了十万石啊!” 卢俊义见说是笑笑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言罢离了扈成不表,朝袁遗再次剖白道:“那几百户遭了梁山之祸的人家,再额外给二十贯钱,咱们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了!” 扈三娘此时方在心里叹道:‘真乃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子!’不觉是看向了自家的哥哥,却见她的兄长扈成是投来意味深长的笑意,又点了点头,直叫她双颊绯红! 卢俊义却突然发声道:“扈兄还是亲自去那李家庄一趟,与他说清楚了利害,尽尽人事吧!”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80章 惊喜不断 第二日一早天微明,祝家庄内各项物资都已装车打包,新进加入的祝家庄客以及投靠来的梁山喽啰们也都在那里不停地忙碌着。 扈成连夜去了一趟李家庄,不出意外地是那李应一口回绝了卢俊义的邀请。当扈成来说的时候,卢俊义并不感到意外,那李家庄的实力比扈家庄要强些,他李应自认为本事也比这扈成强多了,且他家的总管杜兴又与梁山的杨雄等人相识,他因此有恃无恐也挺合理。 “不管了,咱们自己走,你家那里收拾如何了?”卢俊义果决地道。 扈成回道:“我也学了员外将家里的粮食都散出去了,每户十来石,家里的余财估摸着七八万贯,庄客们自愿跟去的估摸二百来人。” 卢俊义不觉一笑,道:“如此就好,我等便轻松些上路。” 当下便向众人下达了了早膳后便出发的命令。不妨此时却有一飞奔来报,说是外面来了许多的庄户人。 卢俊义便招呼众人都去那里看了,只见当头来的是一位发须皆白的老汉,那老者上前便拜道:“官人大恩,我等宿生难报,还请受我等一拜!” 这老者一拜。跟他来的许多年纪稍长的人也都是跟着朝卢俊义等人跪拜了。 卢俊义忙和身后的兄弟们将这群人当头的几个人都扶了起来,这才凑近最近的一位老者道:“恁老可知晓我等是作甚的?” 老者回道:“我等哪里敢乱自猜测?只不过小老儿见官人生的富贵英武,又行仁义之举,定不是甚坏人。” 见说,卢俊义不免有些面带微笑,心道这人长得帅到底还是有些用的,且不问这位老者开口便是自家的长相?这一想,不免笑吟吟地问道:“老人家可是这祝家甚人?” 老者道:“小人不姓祝,复姓钟离。” 卢俊义忽然想起来记忆中好像是有位老者曾经帮助那梁山石秀逃过祝家的捕捉,莫不是这位老人家就是那位? 思虑了一下便道:“听闻这祝家从前在这里盘桓时对这祝家村附近的人不甚宽容,可有此事?” 钟离老人见说是叹息道:“大官人明鉴,这祝家的人期初对这村坊附近的人都是不错,咱们又都是多蒙照觑,以至于这独龙岗前后左右人家一二十年间便到了一两万户,谁料这最近几年却是对咱们都是狠了,他家三个儿子都是武艺高强,好战的很,谁敢说个不是?” 卢俊义点头,心道这封建社会的大户人家财富积累大多数都是带着些原罪的,更何况这祝家还有几千庄客,吃喝用度惊人,自然是最大限度地压榨周边的住户。 如此说来,只怕这祝家村的人也是深受那祝家老小其害,卢俊义便继续道:“老丈,我等今日便走,这祝家衙内的许多有用之物,你等但取无妨。” 钟离老人忙躬身道:“多谢官人,此番小人前来并非为了此事。” 见说,卢俊义不免有些意外,看了看身旁的鲁智深等人,遂问:“老丈莫不是有其他甚事来寻我等?” 老人道:“小人也是受到村坊高邻的嘱托,一来是多谢官人昨夜发放的钱粮,二来是问问官人这里还收不收人。” 卢俊义不禁纳闷地问:“我等打算将那田契之物都悉数烧毁,到时候你等种田须没有人来向你等收租子,这里日子岂不是红火?” 老人道:“官人休怪,小人活了半辈子,不只一次听说过大王下山烧毁地契的,却没有见过地契毁了不用交租的。如官人所言,只怕这里田地都叫另外一拨官宦人家拿去了,要么高价卖了,要么自己收租,这些人没一个好的,且又不是这附近的人,多半不念同村之谊,只怕这租子更重。” 卢俊义这才有所明白地点点头。 鲁智深忙道:“如此说来,我等此前所为倒是害了诸位乡邻?” 扈成忙宽慰道:“员外、大师也不必自责,你等也都是一片这心,只是如今这天下无甚分晓罢了。” 苏定、杨志等人听了都是一片叹息,想他们都是一身好武艺,也曾是将门之后,如今却都是做了这官家口中的草寇,眼前虽然是衣食无忧,只不过这后路如何却是难以看得清,在他们的眼里,这天下早已没了分晓。 卢俊义见状便道:“天下无分晓,咱自己须得有分晓,譬如咱们烧毁田契,分钱粮等。叫良善最大可能地过上好日子,叫邪恶之人最大可能地受到惩罚,这样的天下才会有分晓,而不是如昨日那般,甚事都得依靠手里的刀枪说话。” 钟离老人不免道:“若是当今官家也能有官人这般想法,我大宋之民怕都是过上了好日子了。” 卢俊义讥讽道:“官家?他日日都在那金銮殿内锦衣玉食,只怕还以为外面的庄户人都同他一样舒坦呢!至于他提拔的那些官员,更是和各地的豪强大户勾结在一起,欺上瞒下,直叫这下面的庄户人日子更加艰难,这祝家庄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么?咱们在祝家抄了几十万石粮,却听说你等祝家村的住户家里少则三五石,多则七八石存粮而已。” 老人睁大眼睛道:“三五石,七八石?这都是甚时候了,一户人家真要还有这么余粮还算是多的,实话说了,小人家里的粮食不到二百来斤,五六口人,只怕下月起就得四处去借,再和些野地里挖来的野菜将就着熬上三四个月哩!” 卢俊义听罢转身对皱眉对众人道:“看看,这些乡亲们都过的是甚日子!” 又对扈成道:“你家村子那边的住户情况怕也比这里好不到哪里去吧?” 扈成道:“差不了多少,只是咱家可没有祝家那种低价强买乡亲们家里粮食的做法,似这般所为还能叫人家好好过日子么?” 卢俊义露出赞许之意,见到这里时候也差不多了,便道:“罢了,老人家,此地虽好,却不是我家,我等就此别过!” 老人道:“正因如此,村里的老少都叫老汉来此求大官人能收留咱们村里的后生,好歹也能跟着大官人等过上个衣暖饭饱的日子!” 听到这位老者的是要为祝家村后生求个来投的门路,大伙儿都是挺高兴。卢俊义忙表态道:“老丈放心,恁只管叫他们都来,我等来者不拒。” 听到这话,卢俊义面前的那些年纪稍长乡老们都是自发地又跪地叩拜了一回。 随后,这祝家庄门大开,门外早已等了许多准备来投的年青汉子在听到了门楼上卢俊义和那钟离老人的喊话之后是规规矩矩地排队进入,uu看书.uukanshu.co 杨志、袁遗等人都来执笔登记造册,场面喧闹不已! 如此这般,本来准备晌午便走的卢俊义,不得不将时间推迟,直到吃了午饭之后,队伍才开始出发。 临上路之时,经袁遗前来一报数字,卢俊义几乎不敢相信,喜道:“什么,又增加了近两千人?”说完此话之后他不禁在心中感慨,这个时代的人到底还真是朴实的很呐! 这一账算下来,此番不但得了祝家粮食四十万石,钱近三十万贯,最主要的是得了祝家庄客加祝家村青壮合计三千多人,若是加上那改投来的梁山俘虏,这都叫自家的人马翻倍还不止了,当真是收获喜人。 当然这些是看得见的,还有看不见的呢。卢俊义当下便心生一计,叫人飞奔去寻那钟离老人,仔细交代一番才罢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81章 暗潮涌动梁山泊 就在卢俊义等人往大名府赶去的时候,这梁山水泊里可谓暗流波动。 梁山聚义厅内,正上虎皮交椅上当仁不让乃是寨主晁盖,左右宋江、吴用、林冲、刘唐诸人俩边分坐。 这是梁山人马攻打祝家庄失利后的第一次正式会议。此次宋江领兵出征可谓是惨败而归。只不过还不算太坏,此前听说叫那甚大名府的玉麒麟捉去的众多头领又都被安然无恙的释放回来了,目下只缺一位锦豹子杨林,倒也无甚要紧。 寨主晁盖面上浓眉下的圆眼朝聚义厅内的左右落座的众头领脸上一一扫过。心中计算一下,除了那受伤的穆弘、穆顺、燕顺,该来的都是来了。 左边:林冲、阮氏三雄、朱贵、宋万、杜迁、白胜 右边:宋江、吴用、刘唐、花荣、秦明、黄信、杨雄、石秀、李逵、黄门山四杰、饮马川三杰、王英、郑天寿、李俊、童威、童猛、李立、张顺、张横数十人 晁盖不觉面皮抽动了一下,这是他入住梁山以来第一次注意到梁山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恁地多江湖豪杰。只是这些人中多是连话也不曾多说的陌生面孔。 回过神来的晁盖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此次我山寨下山,损失不小,说句不好听话,算是伤了元气,只怕短时间内难以恢复,不知诸位兄弟可有甚好提议?” 闻言,宋江是急忙离开座位,走到厅的中间,跪地哭拜道:“都是小弟指挥失当,才叫我山寨有如此惨败,宋江自知罪孽深重,万死难辞其咎,还请天王哥哥重罚!” 秦明见说是紧跟一步上前拜道:“此番之败与宋头领无干,都是那伙人过于狡诈,我等作战不力的缘故,还请天王明鉴。” 花荣也赶紧上前跪拜道:“花荣学艺不精,开战之初便吃对方捉了,才有后续之败,甘领山寨军法!” 张横、张顺一听这话,都是有样学样,都道:“我等学艺不精,此番吃捉,有损山寨军威,甘愿受罚!” 见说,王英与郑天寿等人是交换了一下眼色,也都是跑来跪了。 黄门山的欧鹏、蒋敬,还有新来的头领石秀、杨雄,那饮马川的邓飞几个都是不久前从祝家庄内被释放回来的,此刻听到花荣等人的言语,哪里还能坐得住? 晁盖一时楞了,他心道自己才不过说了一句中规中矩的话,怎么就能叫下面的兄弟反应如此激烈,顿时有些懊悔起来,便急忙下了座椅,来到宋江面前相扶道:“贤弟这是何意?快快起来叙话!” 宋江假意坚持了一下,才慢慢起身,泪眼连连看着晁盖道:‘此番我梁山损失惨重,委实是小弟之过也,还请天王哥哥赏罚分明,治我之罪!’ 下面跪着的众人一听,都是齐声道:“还请天王赏罚分明,治我等之罪!” 这话一出,旁边安坐的林冲、阮氏三雄都是上来向晁盖请罪,晁盖这才真切地产生了一丝孤独之感,这位铁塔般的大汉面上生起了些许沧桑,看着其余依旧安坐的的头领,一时说不出话来。 此情此景,吴用第一个出来道:“天王哥哥,此番公明哥哥出征落败,实则小弟谋划不力,与众位兄弟有甚关系,还请哥哥明察。” 李逵见状,吼道:“请罪,请罪,请甚鸟罪?端是出门厮杀的人都需要回来请罪,在家里安坐的反倒没事,俺铁牛不服!” 宋江见说忙道:“你这黑厮休要胡说,若无山寨提供的军械粮草,你这厮只怕走路都无力,还能厮杀?” 不妨矮脚虎王英趁机也道:“李逵兄弟说的也在理,咱们兄弟们在外厮杀,那是把脑袋拴在裤腰上干事,我那燕顺兄弟到现在还不能下地,还有那穆弘兄弟两个,那穆顺只怕活过来都难。要说怎么武艺不精,不是人家的对手也就罢了,这公明哥哥一心为山寨分忧,若是只论过不论功却不是令兄弟们心寒?” 宋江见说是斥道:“甚么功过?天王哥哥义气过人,由得你胡乱揣测?” 李立接口道:“公道自在人心,公明哥哥且叫兄弟们都畅所欲言,叫寨主听一听咱们的心里话也无甚不好!” 晁盖真心蒙了,这都是哪跟哪儿?想他是个豪气干云的人,又对这宋江是百般信任,哪里想过许多私下里的勾当,却因为一句话引发了这里的争论,此刻他真是苦恼不已。 刘唐一见晁盖那面色,便知这里不是头,遂上前大声道:“你们吵吵个甚,天王哥哥不曾说要论功论过,都且住口各自坐下,我等还有有事要议!” 见到这里刘唐开了口,那边颇有正义之感的铁面孔目裴宣也上前道:“昨日宋头领与众位哥兄弟回来时天王便已经发话,此番出征失利乃非兄弟们不尽心,诸位不必再言甚罚罪之词了。” 晁盖也忙道:“是,是是是,诸位兄弟出征劳苦,我晁盖拜谢还来不及,何敢言罪?公明贤弟再不要说甚败军之过了。” 见说宋江是忙擦了擦眼泪,又朝晁盖拜了拜,谢了免罪之恩,才转身挥手叫其他人都起身落座。 欧鹏与蒋敬回到座位是相视一眼,心里都是颇为复杂。从今天这事就可以看出当下这山寨形势,很显然,这宋公明的支持者占了绝对的优势。 他两个都不是莽汉,从当日回来便有所感受,这宋江等人哪里是为了请罪?却不是明显在逼宫?照着这般一股脑儿都来跪地请罪,作为寨主的晁盖却可以论谁的罪?这不是明白着是给寨主作难么?要是真的请罪,那便是甚话不说只得寨主那里决定好了,非要连续两日都来这么一出,也不怕折腾的慌! 两人各自想着,这才发现还有一人也是安坐着纹丝未动,便都往那人看去,却见那人是面无表情。 欧鹏不禁暗叹:“这打虎英雄果然不是凡人,uu看书 .uukashu.co 竟然如此沉得住气!” 武松是何人,他之前听到卢俊义对这宋江为人剖析还十分怀疑,不想这宋江是连续在他面前表演好戏,直叫他有幸近距离认识到了这位昔日敬慕无比的江湖大哥。 在武松看来,这位大哥的确是聪明的很,手段老道,只不过都在自家的寨子里,这样做便是太过了。还有这位大哥都结识的甚江湖人啊,与他从前在二龙山上称兄道弟的鲁智深和杨志相比,差点不是一点半点,直叫他这一会的功夫已经在心里叹息了无数遍。 当然经此一事,这聚义厅感到有些不对劲的不仅仅是武松、欧鹏、蒋敬几个,就连那阮小二和刘唐等也都是有所触动,只不过刚刚只有那曾经千里投晁盖的刘唐勇于直言罢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82章 晁盖的警惕 宋江不知道的他这连续两日使用同等招数虽然看似是将此次出征的几十位新旧头领都聚在了以自己为核心的梁山第一大势力跟前,却叫此前与卢俊义有过深谈的欧鹏、蒋敬两个心里产生巨大的变化。更遑论本来就是因为情绪不佳来此的武松了。 折腾了一阵,众人便也各自归位。晁盖这才叫吴用向大伙通报了这次出兵损失情况。 吴用向晁盖拱拱手,走上台阶,将这次出兵的军械粮草、人马减员等情况一一做了介绍。 等他介绍完毕之后,这聚义厅内一片寂静。 众位头领此前对于兵败之事的焦点还只是落在谁来承担责任之上,却不曾知晓这次出兵的损失到底有多大,对于整个盘踞水泊的江湖大团体来说到底有多大的影响。 晁盖瞧见这聚义厅内众人都是沉默不言,便只得自己开口,他心里有些担心若是自己不说,等会这宋江等人会不会又要搞个什么集体请罪的动作来。 略做思虑,晁盖是清了清嗓子,浑厚的声音张口而来。只见他道:“咱们山寨这几年不断有新进兄弟加入,战前人马过万。此次出征时,公明贤弟共计带了六千有余,经此一战,实际回山的兄弟不过三千,也就是说我等此次损失人马超过三千!” 宋江听见晁盖提到他的名字,便又要张口,晁盖早已发现了他,便忙笑对他道:“贤弟稍坐,且待为兄把话说完。” 宋江见说只得将已经快要形成声音的腹中之词又当重新消化掉了,只得对上座的晁盖拱拱手,挤出了一丝笑容。 晁盖见状,便继续道:“山寨存粮目前不过七八千石,钱财合计不过五万贯,军械甲具之物可谓奇缺。在这里我得多谢武松兄弟,他来时带了不少刀枪衣甲,又交到杜迁兄弟那里黄金千两,真可谓是雪中送炭!” 宋江见说是面上一喜,忙朝自己这边后排看去,却见那武松已然是一幅闭目沉思的模样,顿叫他有些失落。刚刚他带领大伙向晁盖“请罪”之时也未注意到这位昔日的结义兄弟,这会儿听到晁盖当众朝这位兄弟言谢,这才意识到除了那官军出身的秦明之外,这里还有一位颇有声名,武艺惊人的好兄弟。 这且不算,最主要是宋江自认为这位武松是个好义的人,这种人在宋江看来容易相处。那日在柴进府里初次相见之时,宋江一眼便瞧出了这位的秉性,故而他才能有了后续的动作,一下子便俘获了这位年轻大汉的心。更重要是当日分手时,这位兄弟也表露出是个有招安心思的人,却不是正好可以为自己人? 想到了此处,宋江打定了注意等到这议事结束之后,一定要好好与这位兄弟拜酒叙话,定要叫昔日的友情再给它升升温! 而此刻上座的晁盖却是已经愤怒不已,只道:“我梁山好汉因义气所聚,专司替天行道,却因为几个偷鸡贼靡费了许多钱粮,折了恁地多人马,真乃奇耻大辱!” 杨雄、石秀一听,顿时心中一慌。此前好像已经感觉这这第三次攻打祝家庄是势在必得,没想到竟然是一败涂地,连他两人都是被对方给活捉了。想到当日刚投来的时候,他两便听到这位上座的寨主张口便是要将自家斩讫来报,被那宋公明等人给保了下来,不思这会儿梁山吃了大亏,这祸首之罪又被翻了出来,怎不叫他两后心冷汗直流? 两人当下也不犹豫,都是急忙上前跪拜,磕头求饶。 宋江、吴用几个相视一眼,正要开口。不妨早有李逵道:“晁盖哥哥,那厮祝家庄敢小觑咱们山寨,知道这石秀几个是来投咱们山寨,还敢四下搜捕他们,咱们早晚不都是要打破他家,他几个吃它一只鸡算得个鸟?” 王英也趁机进言道:“那祝家好生无礼,居然竖起大旗,上言要踏平我梁山水泊,又要捉的天王哥哥和公明哥哥解送东京,此种专司与我梁山作对的撮鸟,莫说吃它的鸡,就是烧房杀人也不解我等之恨!” 李立也道:“寨主从前乃是大户家出身,须不知晓咱们兄弟的苦处,这人若是饥渴了,莫说捉鸡,就是杀人夺饭也是稀松平常!” 晁盖虎目微怒,他心道自己这才说了一句,不想这下面居然都是一片反对之言。问题是自己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这几个人也太不把自家这位寨主放在眼里吧! 宋江一见这晁盖横眉冷眼,暗叫不好。此前大伙儿都是来与这晁盖唱反调而无事,那是因为自己带头,这晁盖乃是个豪气干云,有恩必报之人。自己曾经与他有过救命之恩,虽然自己知道当时是夸大了其词,但早已料定这位定是时时都在心里记挂这份天恩。却不料这王英等人倒是越发没了规矩。 想到了此处,宋江起身呵斥道:“天王哥哥话未说尽,你等休要聒噪,若是哪个不听,且轰你出去!” 这几个人一听宋江发了话,便只得悻悻地坐了下去。不过李逵在坐下时嘴里还嘟哝道:“噢!不是寨主便不能说话是吧?” 这话一出,直叫上座的晁盖脸色铁青。只不过既然宋江已经发了话,他也不好抹了这位贤弟的面子,只得平息一下心情,道:“诸位兄弟若是有话,也须叫我把话说完不是?” 李逵接口道:“你说,你说,你是寨主,又没人敢不让你说。” 宋江见这李逵专司撮盐入火,uu看书 ww.kansh顿时把黑脸一沉,对李逵喝道:“再敢多言一句,且叫你滚下山去!” 李逵见状,吃了一吓,赶紧闭嘴不言。 宋江这才起身向晁盖躬身赔罪道:“小弟管教不言,这铁牛乃是个粗鲁之辈,望哥哥休要与他一般见识,稍时小弟定要罚他。” 听此一言,晁盖还能说什么?只得无奈地笑笑道:“铁牛兄弟也是直性子的人,我如何能与他一般计较?” 言罢,晁盖又对下跪的杨雄、石秀道:“那日你两个来时,我且没有责怪之意,今日重提只因那偷鸡的蟊贼时迁着实可恨。先是打着咱梁山的旗号在这祝家庄生事,后又竟然投靠了那甚卢俊义,却不是气煞人也!” 杨雄、石秀这才松了一口气,慌忙请罪,只言是自己两个交友不慎,吭了山寨。宋江、吴用等人又都来前来求情,只说要他两个戴罪立功云云。 当下这聚义厅之内的舆论之势又是一边倒。晁盖无奈,只得撇下这个话题,继续议山寨其他事。只不过经过这两日的事情,晁盖心里已经有了一丝警惕,在接下来的一件事情中他坚决支持了武松,反对了吴用的“妙计”,直叫卢俊义那里少了一个大麻烦。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83章 武松发飙 吴用原本是满心欢喜地想到了一条妙计,他本想着不需要大费周章便可以叫那甚卢员外不好安生,不管能不能叫卢俊义吃上大亏,好歹了叫梁山的兄弟们都是好好出口恶气。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吴用刚才在说出来之前是在心里暗喜,心道这条计策一旦说出,必定是受在座的大伙全力支持,也能彰显他这梁山军士智慧不是? 颇有些依靠这条妙计一扫前面晦气的吴用所料不及的却是一出口就遭到了寨主晁盖的反对。这一幕来得过于突然,直叫心中似有百万雄兵的吴用一下子将准备说出的托辞全都丢到了爪哇国去了。 晁盖其人,吴用是有些了解的。要说讲义气嘛,那肯定是没的说,但要是说脾气有多好,却是大错特错。从前与这位晁天王的交往中多有体会,这位晁天王发起怒来那绝对不是好玩的,如今梁山在那祝家庄一役中吃了大亏,按说这位晁天王应该是第一个想要报仇的才对。不想却是第一个出言反对,吴用整个脸都是僵了! 其实晁盖的思路很简单,若照这吴用的说法大家都是绿林中人,换句话说都是同行,要说有什么过节那也得是关起门来自己解决,而不是将这些道上人卖给那无良的大宋官府。 吴用虽然大感意外,却也不恼,他之所以很快便投到了宋江的麾下,不就是因为这位晁天王过于刚直,人情世故不佳么?现在这般情形出现不正是说明其当初的英明之举么? 想到了此处,吴用是在晁盖否定后保持了沉默,他心里明白这里所有人能与晁盖扳一扳手腕的人只有宋江。所以,吴用便及时将目光转向宋江身上。 宋江此时已经打定了注意要将这梁山做大做强,好为将来招安做好打算,刚刚听到这吴用的计谋,他也是在心里暗自叫好,现在又迎着对方那热切的目光,便当仁不让地站起来为吴用的妙计叫好。 欧鹏、蒋敬、杨林,以及与这几个交好的心中颇有侠义心肠的绿林好汉闻言都是一身冷汗,都在那里暗道这梁山的军师也是太损了点。 宋江在接到了吴用的目光,转脸将目光瞟向了王英、刘唐等人。 王英等人顿时会意,只见他起身道:“如此甚好,到时候那位若是无处可去,咱们山寨刚好可以接纳之,从此看谁还敢小觑了咱们!” 李逵也笑道:“那厮有钱,到时候咱们山寨便不缺吃穿了。” 钱粮头领杜迁之前看到了宋江的实力,他正为这日后的梁山的吃喝用度之事而烦恼,便不自觉地附和道:“若真是如此,咱们山寨的实力便真可以大大地增加。” 林冲见这里都是一股脑儿的吹捧吴用的“好计”,是心病又犯了。自从他火并了王伦,做得梁山第三把教椅,现在又是第四把教椅。要说这地位也还是不错,但他却是隐隐有些被孤立的意思。要说此时在这梁山山寨里,林冲是真切不觉得有一丝兄弟间的温暖,尤其是这宋江来了之后,虽然每次相见时对方都是笑意如春,言辞恳切,但林冲却总有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这种感觉在这里出征祝家庄的战斗是越来越强烈。 但是林冲明白这只是他的一种感觉,又无什么明显的证据。况且人与人之间信任这种事,只能意会,难以言传,即使他有心要解决这事,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林冲在轻声叹了叹气,在这心里平衡了下寨主晁盖和这第二把教椅宋江的实力,不觉得出了十分清晰的结论,今日之梁山明显是宋江这边势大。 事情很明显,自从宋江上山之后,只要是宋江反对的事肯定是没办,只要是宋江力主要办得事肯定是办了。 想通了此节,林冲只得违心附和道:“那卢俊义身边几个人的武艺不低似小弟,若是能将他给拉到咱们山寨入伙,却不是如虎添翼?” 吴用一听,这山寨的第二、第三、第四把教椅的头领都发话赞同,这事也算是成了。便躬身拜道:“既然公明哥哥和林教头等人都是赞同,便请晁盖哥三思!” 王英、刘唐、郑天寿、李立几个一见如此都是前来拜道:“还请天王哥哥三思!” 宋江与吴用趁着此间隙互相之间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都是以为这事肯定是成了。 不料正在此时却有个浑厚的声音道:“天王,此计断不可行!” 王英等人只得歇住了话头,转身来看,却是那打虎英雄武松踏步上前来。 武松得这声暴喝,直叫本来觉得好事将成的宋江是莫名地打一个冷颤。不只是是他想不通这位好义弟居然会选择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还因为这打虎英雄的气势真不是盖的,刚刚的那声暴喝中自带一股好强的杀气,直叫武艺稀松的宋江是自觉地朝边上闪躲两步。 只见武松道:“天王,我等都是义气好汉,正该光明正大地做事,更不消所说那大宋官府乃是咱们的死敌,若是依得吴学究所言,即便是计策成了,岂不也是叫天下英雄耻笑?” 吴用忙道:“兵不厌诈,有甚可耻笑的?” 李立是连忙呵斥武松道:“你才来山寨几日,寨主、军师、公明哥哥谈山寨大事,如何叫你能在这里胡言乱语?” 武松本来心情不爽,也早已看不惯这相貌丑陋,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李立,此时见这人又来撩拨虎须,他是当即喝道:“你个卖人肉的撮鸟又算得了老几,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你若真有胆色,便来试试我这一双铁拳!” 李立走到武松跟前冷笑道:“哟,真是厉害,你连老虎都打的死么?也不知道那老虎是不是呆着不动,还是早早地中了药箭,叫你捡得个便宜,却来这里装腔作势!” 有了李立这厢带头,王英也上来道:“武松,你是有些拳脚功夫不假,我等却不怕你,你若真要动手便寻个日子咱清风山三个兄弟倒是乐于奉陪!” 武松刚刚的言语行为在宋江看来便是一种赤裸裸的背叛,u看书 ww.ukansh.cm心里正不爽时却有李立、王英出来与之周旋,却不是正合他意,当下便也不出言阻拦,只是坐在那里看着。 岂料只听得“啪”的一声,李立已经退后三步,跌倒在地。愤怒的他捂脸恨恨地看着武松道:“你.....敢动手?” 武松扬起刚刚打李立的手掌道:‘谁再来我面前聒噪,休怪武松不讲情面!’ 王英一见李立被打翻了在地,当即是骂了声:‘操!’随即便捉拳就来对武松。 武松不等他来,早已一腿将其踹飞,与那李立跌在了一起。 郑天寿当即拔刀道:“武松,这是何地,由得你放肆?” “谁敢动?”只见欧鹏起身站在武松面前看着拔刀的郑天寿喝道。 欧鹏这一带头发话,后面你的花荣、张顺、张横等被武松带扈三娘换回来的人都是来好言相劝了一番,多有维护武松之意,直叫这梁山的聚义厅内陷入了诡异的气氛里。 好久,晁盖一拍椅子道:“都是自家兄弟,如此这般成何体统?”说完便拂袖而去!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84章 送1个,迎1个 这日晌午,晁盖是拂袖而去,吴用见到厅内的情况,情知他的妙计算是黄了,也不敢多言。下午,梁山头领再度来议事,议到天将晚时,才终于是拿出了个结果,便是先取李家庄。而这个时候的卢俊义等人已经出了济州地界。 此番打破了祝家庄可谓收获巨大,除了各种物资,前者那祝家村的许多村民多是心生感谢,自愿在杨志、卫鹤的带领下运送钱粮去二龙山。 这一自发活动可谓不一般,连带扈家村的人,总计一下子竟然有近四五千人来帮忙,直叫原先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运输任务轻松地解决了,也叫卢俊义等人是轻松地歇了一口气。 天色将晚,大队人马都是寻了处开阔地生火做饭,卢俊义却和孙立、乐和、苏定、卞祥、杜壆几人一同就近骑马奔走几十里地寻了处酒店。 等到酒菜上了过来,卢俊义端起酒盏先是与几位吃了一杯,才道:“孙提辖,不是卢某不接纳你,而是今日我若是收留了你,只怕日后对阁下有百害。” 孙立见说是急忙放下了酒盏,忙拱手道:“孙立愚钝,还请员外赐教。” 乐和是早一步起身,拜道:“员外,我这姐夫哥如今是真的悔悟了,还请员外相留则个,乐和这便跪谢了!”话音未落这乐和便要弯腰下拜。 卞祥伸出那粗臂一把将乐和拉住,忙道:“兄弟,你这是干什么,俺家大哥是甚人你且不清楚?且待他将话说完你再来回话不迟。” 卢俊义是朝卞祥点点头,又对乐和道:“乐和舅且坐下叙话。” 孙立也耐着性子道:“乐和舅休急,容员外把话说完。” 乐和这才慢慢靠近椅子坐了下去。 卢俊义又端起酒盏与孙立单吃了一个,才道:“你前时投靠梁山,去那祝家做了内应,意图助力梁山打破祝家庄,若在这江湖人中看来着实是卖兄所为,端是容易叫人不甚放心!” 孙立见说是忙起身道:“员外,那事非孙立存心之为也,还请相信孙某。” 苏定笑道:“提辖何必也如乐和舅一般急躁,且坐下听听我大哥把话说完。” 孙立见说只得叹气,坐下继续听卢俊义来说。 卢俊义接着道:“如今你那师兄有意与咱们兄弟一起谋个未来,你的本事我等也是喜欢,只是如今祝家庄破了,这梁山吃了大亏,若是将来梁山人都是去那江湖盛传是你勾结旁人谋害梁山,我与你都落不下好名。且若是这样,我等便与那梁山结了死仇。” 卞祥自饮一杯道:“大哥你且把话说得明白些,等些好生着急。” 孙立苦着脸道:“如此怎好?还请员外教我!” 卢俊义一笑道:“我这里有一个想法,就看提辖是不是信得过我。” 孙立是睁大眼睛看着卢俊义道:‘小弟怎敢信不过员外?还请指教在下一番。’ 卢俊义这才将心中计划托盘而出。 莫说孙立,就是另外几个人听了都是将信将疑,只不过他几个人本着对卢俊义本人的信任,也不好对卢俊义说的那事提出质疑。 却说这卢俊义对孙立说了什么,原来是准备叫孙立去那曾头市落脚一段时日,只等不久之后的梁山和曾头市开战。 这曾头市是个外族金人的产业,家私巨大,人马大几千,到时候梁山与其对战的时候少不得是一场血战。卢俊义有意叫这孙立去那处,一是准备在即将到来的梁山和曾头市的战争中发点红利,二是叫这孙立去摸一摸那原先轨迹传说武艺高强的史文恭到底是什么来路,有没有可能招揽之。 孙立思虑了一番,看了看卢俊义,只觉得这位是越接近,越了解,便是越叫常人难以捉摸。前者梁山人马和祝家庄之战中就表现的格外明显,硬生生地依靠两千来人是打败了梁山和祝家庄近万的人马。 在孙立的心里,这位员外仿佛有鬼神莫测之能,又有许多武艺高强之人前来相辅,将来定是能成一番大事,而眼下他已成了官府通缉的逃犯,却不是正好可以依靠的?不想如今想要投靠他时,却被另有安排,故而这个时候他便只得闷头吃了一杯酒。 卢俊义接着道:“那北疆外族金人此刻已经崛起,只怕日思夜想着这大宋的花花世界,这厮曾家之人怕是那金人的探子,你去那处之后只要言是那官府通缉之人,又展示出高强的武艺,还怕这曾家不收留?” 孙立细想了一阵,觉得从与卢俊义相识的第一天起,这位员外似乎言语中不曾放过空炮,想必是说得都是真的,便道:“我何时出发?” 卢俊义道:“明早便走,等我回了大名府之后便派人专门道曾头市那里做个买卖商,寻机与你接头。” 说完,卢俊义又叫跟随陈七递过来一个装了几百两银子的包裹直接交给了孙立。 又吃了两巡,卢俊义便又带着众人回到大队中,一夜无事。 第二日天明,卢俊义与孙立告别。 孙立自道:“孙某这一家老小便托给员外了!” 卢俊义果决地道:“提辖放心,这里的事自有我做主,乐和舅回大名府后暂不安排差事,便专门来管待宝眷,保管叫他们受不到半点委屈。” 孙立躬身一礼,拜退。 岂料刚刚送走了孙立,uu看书 .uukashu 却见雷炯领过来一个年轻人道:“哥哥,此乃我旧年相识,正从东京回乡,在此间相遇上了,故而带来相见。” 却说那人生得如何,七尺来长,很瘦,皮肤微黑,头上裹着个脏兮兮的璞头,身上也是许久不曾洗过的长衫,略佝偻着腰杆,斜跨了个包裹,只是那两只眼睛如掣电一般看了过来。 卢俊义心道,从这人外观打扮上看倒是个标准得了落魄书生打扮,却不知此人与雷炯有甚关系。不过就雷炯其人来说,想必这人是有些来头,当下便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出来,只见这位小哥是收敛目光,只顾将眼皮抬了抬,随口道:“你便是那甚卢俊义?” 雷炯见这位一来便直呼自家大佬的姓名,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便赶紧扯了扯那年轻人脏兮兮的衣衫。 岂料那人却无动于衷,只顾道:“怎么?不是你说这位叫卢俊义么?” 雷炯此时脸色那个尴尬,只顾对卢俊义讪笑一下,只觉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他心里此下已经暗暗有些后悔,怎么将这么老乡给引荐过来了。更是没有想到的是今日这位不起眼的同乡将来会在卢俊义的霸业过程中挥洒出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86章 吾之子房也 卢俊义见说是一笑,道:“正是在下,不知足下如何称呼!” 那人却兀自把脑袋一偏,只道:“这里有没有甚东西可以吃,我这肚子早已饥渴难耐。” 顾左右而言他,这人有点怪! 以上是卢俊义的腹中之言,从卢俊义之前看过的一些故事中,但凡是这样的人要么是脑子不好,要么是身负大才,反正就是一种走极端的意思。 不过,从雷炯此人的性格来看,想必是不会将一个脑子有毛病得人领到自己跟前来的。想他是西军出身,颇有些大宋精锐的气势,浑身都有纪律的影子,像这种乖张的做法多半是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 想到了此处,卢俊义便对身后的陈七道:“快,去看看咱们这里有甚吃得东西没有!” 陈七忙唱了个喏,急匆匆地离开。 那人见说是回了一句:“都说你卢俊义乃是巨富之家,又待人慷慨的很,如何这般没规矩,真把我当做是叫花子了么?” 雷炯忙道:“秀才,你且莫要如此说了,咱们现在正在赶路哩,须不比在城里,还要安置酒菜专门来招待你。” 卢俊义这才有些缓过神来,感情这人是嫌弃自己刚才吩咐陈七去寻找吃得给他,而没有直接带着他去寻找哪处酒店好酒好菜伺候啊! 看来这次怕不是真得遇到了某个特殊的人,只不过自己对于这大宋朝的历史虽是有些了解,却也不可能对芸芸众生都是有所了解,眼前这人非官非匪,只怕是个原先轨迹中不曾登场的人物。 想到了此处,卢俊义便拱手道:“实不相瞒,我等真着急赶路,不曾有机会去哪处村镇寻酒店,且叫公子稍稍忍耐一番,等路过哪个县集的时候,定与阁下痛饮一番。” 这时候陈七已经匆匆地回来,手里拿着几张饼道:“主人,只有这个了!” 那人清清嗓子道:“这个就这个,都给我吧,端是饿了。” 言罢对面那人便将陈七手里的饼一把夺了过去,将肩上的包裹往地上一放,坐在上面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一连吃了几口,忽然抬眼,睁大眼睛看着卢俊义等几人,喉管处叽里咕噜地发出了声音。 卢俊义与旁边的几人见了都是微微有些惊奇,直到对方好不容易将喉咙里的食物吞咽下去的时候,对方才冒出了一句:“水......” 卢俊义赶紧叫陈七将随身携带的水葫芦递了上去。那人仰起脖子一口气喝个不停,直叫卢俊义不禁笑道:“看来公子真是饥渴的紧了。” 那人再次咬了一口大饼,扬起了手中半块饼,嘟哝道:“不是废话么!若不是我饿了,能吃你这个?” 卢俊义见说便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等到这人吃饱喝足了,才问:“阁下这会儿该告诉我尊姓大名了吧?” 那人起身,拍拍屁股,道:“看在你这人还不错,我便告诉你,我叫吕将!” 卢俊义闻言一愣,心道这名字好熟啊,虽然在原先的轨迹中出场的机会只是一笔带过,但这名字着实有些令人印象深刻。好像是那江南方腊处的一个军师,屡次进言,却又屡次遭到方腊的拒绝。 “想必是个大才!” 卢俊义结合记忆中此人的过往再加上眼前这人一副放浪不羁的模样,在心中做出了这个判断。当下他是面带微笑地对这人躬身行礼道:“原来是吕公子,幸会,幸会!” 雷炯这才有机会插话禀道:“这位乃是我同乡好友,当年我习武,他习文,后来一晃多年未见,不期竟然在这里相遇,我两个都快认不出对方了。” 卢俊义一笑道:“如此说来,吕兄弟这是要回江南?” 吕将皱眉道:“你怎知晓我要回江南?” 卢俊义继续笑笑,故意道:“瞧得足下这副模样,倒像是个落魄的入京举子,不是么?” 吕将面色一沉,道:“都道武夫无状,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何故出言侮辱于我?” 听这人说武夫无状,卢俊义没好气地道:“阁下倒是快人快语,殊不知你这一身本事之所以不为当今朝廷所用,却不是因为你这这副真性情?” 吕将闻言,冷哼一声既要转身离去。 卢俊义急忙上前拦住道:“吕公子大才,不容与如今这浑浊官场,真愿意碌碌无为终生么?” 这话倒是有些叫吕将意外,顿时怔了怔,随即是颇有些不屑地道:“我听说过你,都说你是那大名府巨富,武艺不凡,不思你却委身绿林,却不是取祸之道?” 卢俊义淡然地道:“如今这天下是甚样天下,只怕兄弟看得比我还透彻,何故言语试探?” 此刻的卢俊义结合刚刚吕将的话,已经大致猜测一番。 首先看着吕将的这身打扮,估摸着在那东京肯定是过的不甚如意。原因现下不明,不过可以推测一下。首先是这人只怕非是个专心读圣贤书的人,也如某些知名历史文官将领那般喜欢看些“课外书”,自付有些才华,再加上脾气倨傲,铁定是为见者不喜,更莫说文人相轻的当朝高官们了。 原先轨迹中说这人好像是什么太学生,这类人多半是有些学识的人,其中佼佼者混个朝廷的一官半职更是稀松平常。按说即使混的不好,也不至于如此落魄地赶路。正因为这类人往往都是聪明人,之所以混不好,要么是不屑,要么是不爽,倒不太可能因为能力问题。 卢俊义猜测,既然这吕将一来时便知道了他的姓名,又知道他是大名府的巨富,想必他的老乡雷炯是对他有过一番交代的。 如此,既然身为雷炯的老乡,又蒙雷炯好心带来相见,这吕将大概不会故意叫雷炯难堪。那么此前的那些所为只有一个目的,便是试探。 更有一点,吕将这个本应该受到官家优待的太学生如今却落得生活窘迫,活脱脱一个乞丐模样,要说对这当今的朝廷没有怨言,那真是奇了怪了,怎会管这里的人是不是绿林人马? 思虑了一阵,卢俊义不动声色地看着吕将,期待他继续表演。不妨这吕将怀着阴晴不定的神色怔怔地看着卢俊义半晌,忽然躬身一礼道:“早闻大名,今日得见,宿生有幸!” 卢俊义一把将吕将的抱拳扶住,道:“早知东京有个太学生吕将,文武大才,不期今日相见,真乃卢某之幸,还请受我一拜!” 吕将见卢俊义这般贵相的人见他便拜,当即是慌忙双手一抬,顺带他自己是单膝一弯倒地,抬脸道:“阁下不但有龙凤之貌,更是胸怀宽阔,uu看书 w.ukanhu. 真乃当世英雄也!” 卢俊义忙谦虚道:“岂敢,岂敢!” 吕将这才起身道:“不然,我来时见到阁下这麾下的几千人马又运送这里许多物资,却是忙而不乱,场面并无嘈杂之感,想必这里有善治兵之人。” 卢俊义看了看雷炯,又转脸对吕将道:“实不相瞒,我这里有几个兄弟,要么是曾经在西军中领兵之人,要么是军将世家子弟,故而才会如足下所言之景,非我之功也。” 吕将一笑道:“善用将者可为君,尊驾不必自谦!” 雷炯见说是趁机对卢俊义道:“哥哥,小弟斗胆要为我这位好友在咱们这里谋个差事,不知哥哥意下如何?” 卢俊义遂大喜过望地道:“求之不得,只是不知吕兄弟能否看得上在下。” 吕将正色道:“如今天下强人四起,官府里污浊不堪,天子无心朝政,尊驾身为一地巨富居然能想到聚天下义士以谋大事,非寻常人也,小生愿意相投!” 闻言,卢俊义心脏是咚咚乱跳,当即是大笑道:“自今日起,兄弟便是吾之子房也!” 雷炯这才也跟着笑道:“如此,小弟憋的辛苦也都是值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86章 要塞式庄院(上1章八十五) 卢俊义颇感意外,吕将是呵呵一笑。雷炯是急忙将其中得原委都说了。 卢俊义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人一开始就张口说出自己的名字,都是这雷炯早把自己这一切都告诉了对方,并且这吕将在闻听了自己的事情之后第一时间表示要拉入伙。 只是这吕将在入伙之前想着是要来试探一下罢了,叵耐这雷炯知晓了一切却还假模假样的屡次出言组织吕将的放浪,搞得跟的真的似的,实在是被这两位表演给骗到了。 卢俊义也是跟着笑了一时,他是由衷地发笑。吕将其人在原先的轨迹中可谓是看透时势的大才。在方腊自认为这大宋官府一时不会有空来收拾江南乱局的时候,吕将却多番劝其速战速决,占领南京。 吕将的军事用意明显,只要占据了南京,便能与大宋官府划江对峙,一则是可以尽最大可能阻挡来自北方的官军。因为这大宋的精锐之兵不是几乎,而是绝对的都在江北地区。南方一个州府三五千滥竽充数的地方营兵,也算是难堪一击,只要占领了南京,再挥兵南下,便是广阔的富裕之地。 但是方腊却是没有采纳吕将的意见,这位农民出身的圣公是错误地估计了战争的形势,向东向西,唯独无意向北,没有隔断江南地方与朝廷的联系,导致地方上的官吏不少都是奋勇带兵反抗。 不过,这些与方腊本身的做法也有很大的关系,他为了获取更多的兵员,采取了极为不仁道的做法,麾下人马四处烧杀抢掠,逼更多的穷苦人加入队伍,几乎将所到之处都变成了赤地,再加上对于公门中人一律是满门都杀,导致地方的官吏为了自家的性命也要拼命地与之对抗一番。 看似这种做法是一时权宜之计,但是军纪这个便如脱缰的野马。起初方腊提倡的平等互助思想还能叫大家能够有些收敛,到了后来,手下的人变得无法无天,大家的理想变成了短暂的利益,许多人心态都发生了变化。 所以,当方腊在战争中失利,吕将强烈要求撤出杭州时,几乎没有人来表达赞同之意。没柰何,方腊下面的骨干早已在那里安置了家室,养起了美女,哪里舍得就此撤去。 诚然,方腊最后是失败收场,但是并不能摸去屡次有好建议的吕将功劳。如今这位大才就在阵中,怎不叫卢俊义大喜过望? 一路上两人是畅谈天下,其乐融融,直接叫卢俊义把美女扈三娘都放在了脑后。 不知不觉,日子飞快,早有人骑马飞奔回到了大名府城外靠山边的那座大庄院。 等到天将晚时,队伍前方一阵骚动,一个年轻俊俏的后生是便走马,便下马,飞奔到了卢俊义的马前,哭拜于地,埋头道:“小乙日夜思念主人安危,今日终于可以安心了!” 卢俊义心中一阵感动,急忙下马,将这燕青扶了起来,温言道:“好兄弟,此番我出门在外,家中诸事都依仗你多费心了!” 燕青这才起身,一擦眼泪,笑道:“主人临行吩咐的事,咱们做了之后果然收获不小。” 卢俊义一下子来了兴趣,只道:“真的,来来来,我等上马边走边叙。” 等了一时,听了这燕青的话之后,卢俊义才知道,这银庄的生意果然不错,投入了十万贯,目前每旬都是有个两千贯的收入。 见说,吕将和身后的扈成都是有点奇怪,这银庄不就是那兑换钱财的金银铺么,十万贯,每旬两千贯,一个月就是六千贯,一年就是六七万贯,这.....简直就是抢钱啊! 与此同时,扈成是想起来自家手里还有几万贯,若是也能如此操作,却不是将来全家人都要过上比原先还要富裕几分的生活? 想到了此处,扈成便赶紧把耳朵树起听了,生怕遗漏了一个字,乍看去他好像是在将目光瞄向了远处,实际上他却是聚精会神地听着卢俊义和燕青的回话。 卢俊义也是十分欣喜,当日临离开大名府时想到的这个生财之道,如今却真得效果显著。曾经看过某个资料上说这个时空的金银庄大多数都是用来兑换业务,同时也有些寄存的功能。但是关于钱的借贷功能却远远没有被发掘出来,官方的机构更是没有。 正是如此,即使是在商业颇为发达的大宋朝,民间的借贷利率是极高的。本着参照田租去的,民间借钱的年利率至少四成以上。即便如此,这种借贷利率高的情况下,实际上愿意向迫切需要借钱的人提供贷款的人反而不多,愿意借钱的人更多是那些年息百分百的黑心借主。 卢俊义却决定从另一个方面入手,多做短期借贷活动,这样既能快速回笼资金,又能很容易掌握借钱者的偿还能力。当然也做一年期限的长约,但凡是这样的客户,都需要更加严格的审查,弄清对方的经济实力。这种一年为期的利息为两成,并且可以分期付钱,最多可以分十期。更多却是以旬、月为期限做贷款,分别是五分、一成的利息。 就在卢俊义在思虑之时,燕青继续道:“主人妙算,许多人都只是一时困难,多半是不肯去那大户人家借高利贷,咱们这种借贷方式恰恰最受欢迎,所以这一个月来,咱们的银庄的生意可谓是红火的不得了!” 卢俊义点点头,面带微笑,心道虽然自己现在开的这个银庄的借贷利息放在后世来说也是相当得高,但是若是放在这个时代,那便是在做善事了。很多一时因为突发事情急需用钱的人若是借了某个无良大户的高利贷,那便是掉进了还钱的无底洞,一个人或者一个家就等于都是毁了。 这大宋的商业活动相当的发达,这种小额度的短期贷款有着绝对的市场,将来这份银庄业务还要继续扩展,逐步朝后世那国家银行的方向去。 当然,这前提是掌握政权,掌握大量的资金才好。因此卢俊义是颇为无奈地道:“如今咱们诸事开端,处处用钱,先按我之前给你定的规矩办吧,等到咱们真得条件足了,再多多让利与那些真切有困难的穷苦借贷者吧!” 燕青自然是躬身抱拳道:‘主人放心,小乙省得!’ 吕将在旁边听了卢俊义刚才的一席话,是不住点头,满面笑意地道:‘员外果然是胸怀仁义,令吕将佩服!’ 扈成一听这有钱赚,还能做好事叫人佩服,便在心里打定了注意要在到达住处后定要寻这位年轻小哥好好问道一番。 一路走一路叙,不近的路途很快走完了,前头的队伍已经在整顿入庄,卢俊义抬头一看,只见这庄子修的好生雄伟。 背面是郁郁葱葱望不到边的山林,庄子的外墙全是都是顽石砌成,怕有两丈多高。分为西、东、南,三门,都舍有类似于祝家庄似的门楼,墙上有射击孔,墙四周都是深濠,从山上引来的河水灌满了壕沟,uu看书ww.uukashu 进出都需吊桥才可。 最主要的是这三面城墙却是多处成凸出形状,建成了多棱结构,若是布上弓箭手,便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打击来攻的敌人。 卢俊义不禁自豪的点点头,这哪是庄院,分明是一座军事要塞啊。感叹中,卢俊义带领众人也进了庄院,才发现,庄院中间也是两层楼宇,左右两边各有十来丈宽的过道。往北走约两百步,便是另一道围墙,左右两边开门,左边只许进,右边只许出。 卢俊义飞马快奔而去,很快便从左边进去,却是好大一个演武场,中间是个硕大的建筑,来人都是通过这个建筑走进被人工改造过的山嘴边,再进到那山林围绕的平坦之地。 “主人,那山林里到处都是咱们的人去勘察过了,但凡是有可能被人到过的地方,都设了暗哨,很多地方也都派人重修修整过了,已变得十分陡峭,寻常人怕是到达不了的。” 卢俊义点头道:“小乙做得十分对,这处日后便是咱们的依靠,可能会聚集两三万人马,须大意不得,明日你且带我一起去山上此处查看一番。” 燕青急忙应了,卢俊义这才四下来看,只见远远走来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袁景达和酆泰,当下便赶紧下马迎了上去!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87章 官运来了 几个人喧闹了一阵,心情都是大好,卢俊义是左右来看,忽问:“贯忠兄弟哪里去了?”依得他的心思,这位兄弟若是得知自家今日回大名府,少不得以应该是和这酆泰、袁景达一样早早就来迎接才是,却从头至尾不见踪影。 听到卢俊义的问话,酆泰忙道:“许家哥哥是去那磁州了,听闻是老母来信,说是他那远房的阿姐家里出了点事情,需要他去那里一趟。” 卢俊义这才想起来,那日也是在这处听到许贯忠是说他的老母亲当时是在磁州一处亲戚家安住,临去登州时这许贯忠好像还托了卢富携书信往那处捎去了一些银子。此时说来,也有近两个月了,这位大孝子也是该去那处看看老人家了。 略一沉吟,卢俊义抬头道:“你两个去一个,将那卢富招来,我有话与他说。” 袁景达闻言是立即拽开步子便去,卢俊义便继续在这里四下里转转,看看自己的这份“产业”出神。 过不多时,燕青来见,拜道:“主人还是抽空去城内府第一趟,早些时候这官府行文到了那处,说是太守那里有要事请见,说起来也是七八日之前的事了。” 卢俊义略有些惊疑,自己与这王太守不曾相识,更不曾有过交往,怎生得这人会突然找到了自家,并且还说有什么要事请见,端是有些不太明白。 “可曾言及有甚事?” 燕青回道:‘这倒不曾说,不过那来请的人倒是客客气气,不似有甚歹意,小人当时还给了那送信之人几锭大银,又说了许多好话,只推说是主人外出做生意去了。’ 听到了此处,卢俊义更加狐疑,只顾将自己目前的处境仔细思虑了一番,便道:‘你速带拜帖去那府衙里,就说我即可要去那处拜见太守相公。’ 燕青忙道了喏,准备立即转身就走,不妨卢俊义又叫住他道:“且慢,帮我准备纹银一千两。” 卢俊义边说边往庄子外面走去,早有袁遗上来道:“官人,这庄子还不曾取名哩!” 卢俊义忽地停住脚,抬头望天笑道:“我诨号玉麒麟,莫如就叫麒麟庄吧,既贴合我的名字,又不失威风。” 袁遗笑而抚须道:“倒是个好名字!”随即便转身离去,大概是要去寻哪处工匠将这刻好名字的牌匾挂上去吧。 卢俊义在赶往大名府城的路上遇见了卢富,对方远远地便下马来拜。卢俊义坐在马上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礼?快快起身!’ 等到卢富起来后,卢俊义便问道:“那次许贯忠叫你往磁州去,那去路你可还清楚?” 卢富忙回道:“那日乃是小人亲自去的,那路途都是熟记在了心里,主人莫不是要去那处?” 卢俊义摇摇头,道:“贯忠兄弟是个孝子,他老娘在那处终归不是办法,你且准备骡马大车,被褥之物,尽快去那里一趟。遇见了贯忠兄弟,就说是我的意思,叫他把老娘接来,也叫我等兄弟尽尽孝道!” 见说,卢富急忙抱拳离去,想来也是去准备马车、人手等物去了。 卢俊义这才招呼了身边的扈三娘、苏定、王崇文几个一起吵城内的卢家奔去。 略准备了一番,换了套锦服,带上了唐巾,玉带,吊坠,腰悬扈成所赠的宝剑,卢俊义便带上了同样换了身行头的王崇文,带上了几个亲卫一同往外走去。 走不多远,燕青正好迎面归来,叙话几句,便呼唤身边的下人都自回卢家,他自来到卢俊义的身边一同朝府衙里去。 到了府衙门口,通报了门子,那人怕是得了燕青的银子,早一步便告诉了卢俊义等人道:“员外来得正好,眼下相公正在会客房内等您呢,须不好叫他多等,快快请进。” 不大时辰,卢俊义等人便到了那会客厅前,那门子与门前的下人交代了几句,那下人急忙进去通报,很快便出来宣卢俊义进去相见。 一进门,便见到上做一位身着便服的儒雅中年男人,白面黑须,双眼炯炯有神,面上带着少许温善之色,直叫卢俊义有些摸不准自己带来的那一千两银子到底是不是要拿出来了。 卢俊义率先拜道:“小人卢俊义拜见太守相公。” 王太守也不起身,只是微微一笑,伸手示意卢俊义往右下来坐。 卢俊义坐下,只见这茶几上已经是放了一杯热茶,这才心中稍稍安定。至少在这位太守还是把自己当做是个客人来看得嘛。当即抱拳道:“前者恩相着人去家中请小人来见,只因小人外出跑商不曾想会,今日归家闻听此讯,特来拜见,还望恩相休怪!” 说完,又将说中那紧致的盒子双手奉上。 王太守抚须一笑道:“你倒是个晓事的人,只不过那时寻你之事,今日怕是我这里难以定夺,明日你须与我一同去那留守相公府衙一趟。” 卢俊义微微有些吃惊,自己这里什么事居然连这太守都搞不定,还要去那留守府里才能定下? 仔细一想,按说自己刚刚从那郓城县边归来,想必这宋江等人就算真是要来害自己,也不至于如此之快吧?况且之前这燕青说的明白,七八日前这太守就在寻自己相见了。 想了一阵不曾有头绪,卢俊义面色略有些疑虑。王太守久经官场,察言观色乃是好手,当即开口道:“你莫担忧,乃是好事,前者枢密院来文,只说你乃当地大户,武艺不凡。如今这河东威胜州出了一伙强人,来势不小,正合用人之际,所以有意请你出任军中职务。” 卢俊义没来由地一阵惊奇,uu看书.uukanu只道这什么时候居然被这大宋官家给看上了,枢密院直接来文要叫自己去军中就职。只不过自己根本无意去为那赵官家卖命,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王太守接口道:“要说真去军中就职,只怕就在这大名府城附近州县,只为我北京安危负责罢了,有那郑相公的保举,定不会叫你舍弃了那份巨富的家业。” 卢俊义听言是一喜,心道这位王太守不但样貌儒雅,这做事果然也是多为他人着想,还真是好官!遂立即起身道:“如此,便有劳恩相费心了。” 王太守见说用手轻轻地抚摸了那个锦盒,正色道:“不过你也休要高兴太早,那大名府兵马都监闻达似乎见你不喜,你且小心应对才是!” 卢俊义更加疑惑,原先轨迹中不曾提到过自己这副身体的原主与那个达官贵人有甚过节,自己来后便直接去了登州,更不可能与谁有甚矛盾,怎生得就有人与自己过不去?难道是因为嫉妒? 说到了此处卢俊义见这王太守便端起茶盏品茶,他便起身告退。正所谓是端茶送客,他自然省的。且卢俊义听对方说话的态度还是不算太差,心道自己已经送出了一千两银子,这活也就算忙到位了,也没有必要在这里耗费时间。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89章 屡屡谏言的闻都监 当夜卢俊义吩咐苏定回到麒麟庄,配合鲁智深、杜壆、马勥等人做好新来里人员和物资的接纳工作。而他自己便住在了城里。 等卢俊义回到这卢家,眼下这里除了一群经过卞祥狠狠训练过的七八十护卫外,便是七八个烧饭端茶的女眷,此外还有今日刚刚跟着他回来的十来个亲卫。 曾经诺大一个卢家此刻显得有些空旷,倒也是安静的很。卢俊义抬眼望着这院子里被重新整理过的花草树木,再看看修整过的前厅后厢房等,不禁是暗自叹息了一番。 想来也是,自从自己从这卢家出发去登州之后,这诺大的家业中已经近两个月没有女主人了,眼下这里更像是个办公室的衙门,而不像是居家的庄院。 嗯,刚好,这里倒是真适合自己这个在外奔波两个月的人来养养心性,也好仔细思虑一下将来的事。不过若是真切来说,这家里还真是需要个女主人啊,莫如,明日将那扈三娘和庞小妹都接过来住了? 思虑了一阵,卢俊义便直接回到了自己书房,在那里又是小憩了一阵,早早用过晚膳后便睡下了,一宿倒也无事。 第二日上午,卢俊义正在前院耍枪,一个护卫飞奔来报,说是留守府里的人来请。卢俊义便匆匆带着数人,又准备了两千两白银用个锦盒装了。 一路上,卢俊义不是看看身后亲卫手里的锦盒,感慨万千。都道这大宋朝的文官武将薪资丰厚,却不知这为官为将哪里靠那点薪资过日子。武将都爱财且怕死,文官不但爱财还喜欢内斗,这样的政府怎么能够长久!这才不过区区两日,自己便损失了三千两纹银,若是论购买力的话,至少六七千贯呢,须知道一般人家一年的各项开支也不过是二三十贯。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就是因为这些官吏都是见钱眼开才有了自家的机会么?想到了此处,卢俊义也就释然了。今日且权当送给这些手里保存一下,来日要是时机成熟了,再十倍、百倍地拿回来不就好了! 想到了此处,卢俊义又寻了一处金银铺,买了几件最好的女人饰品,价值不菲,另做一个盒子装了,这才继续赶路。 不知不觉,卢俊义等人道了留守相公府衙,门前几个皮甲的官军早已上前一个询问了一下,这才放了几人进去,都把马拴在了旁边的马桩上。 同时,这一行七八个人一下子便被挡住了好几个,只留了卢俊义带着燕青走了进去。 走过许多回廊、路过几道影壁,这才到了一个好大客厅前,门前得卫士喝令卢俊义解下宝剑,这才叫他一个人进去了。 进门一看,当下坐了四位,除了那左上一位乃是昨日见过的王太守外,这厅内正上方乃是个标准的文官打扮,端是个美男子,颇有一番气势。与王太守对面而坐的两位都是个武将打扮,其中一个人乃是个圆脸,周遭一圈了卷胡须,老大一双眼睛正朝卢俊义看来。另有一位倒是有些面容好看不少,此时头戴唐巾,夸口腰刀,正抚髯也看来。 卢俊义一看这架势,只推算上面安坐之人便是那梁中书,当下便只得咬牙附身下拜,自报了姓名。 “你就是那卢俊义?倒也是生得一副好身膀啊!” 卢俊义忙自谦道:“留守相公真乃天人之表,小人这副俗容在此处却不是萤火之光以对日月?” 梁中书爽声一笑道:“好,好好,你且坐下,本官有话与你说。” 卢俊义忙起身,慢慢退后数步,往王太守旁边的椅子上慢慢地坐了半个屁股,侧身看向正中而坐的梁中书。 梁中书见这来人生的高大英武,又惯会说话,此时见到卢俊义落座时小心翼翼,只落了半个身子,当即也是面带欣赏之色微微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王太守。 王太守会意,这才对卢俊义道:“留守相公你已识得,本官便不多言,只对面这两位都是本处的兵马都监,也且叫你认识一番。” 卢俊义忙起身朝对面两人抱拳拜了拜,只听这王太守指着那圆脸络腮胡和那头戴唐巾的人分别作了介绍。卢俊义这才知晓原来便就是那原先轨迹出现过的闻大刀闻达、李天王李成。 当下,少不得卢俊义又是一番躬身作揖,客套了一番。那头戴唐巾的李成都是微微笑笑,点头示意,那满脸凶相的闻达却只是冷冷地哼了哼,直叫卢俊义有些纳闷自己莫不是在哪里得罪过此人。 怀着几分疑惑,卢俊义罢了礼,再次落座。梁中书这才对几人道:“你等想必知晓如今这大名府城内是谣言四起,都是说那威胜州里如今聚集了一伙强人,号称十万,虽有夸口之嫌,但这城内外百姓只怕都被吓得人心惶惶。便如此,本官有意在当地大户家里选武艺高强的人充作军官,以应对那伙强人,诸位以为如何?” 一旁的王太守见说是微有笑意,昨日他收到了卢俊义送去的银子,此时又见这卢俊义的形貌与上座的两个都监相比,真乃天上地下,有意用之。 不止如此,想他官阶不低,又是个儒官,却也不妨碍他有许多高雅的爱好,听戏听曲、琴棋书画,哪样不需要是银子来办?更何况家中还有一群小妾,一堆儿女,大几十个下人都是要真金白银来养的,所以这卢俊义送给他的一千两银子却不是最好的见面礼? 因此,想到了这初次见面,对方一出手便是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王太守的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是有些惊喜莫名的同时也想起这卢俊义在大名府颇有财富上的名气,不想这一出手还真是不凡。他心道若是自己这番好好帮助这人一次,日后这逢年过节的孝敬还能少了? 所以今日早些时候这王太守出门之时便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促成这件好事。当下便奏道:“留守相公所言极是,如今这大名府四周州县都是人心惶惶,眼看又快到了农忙时节,大伙都是无心农事,若由得如此下去,只怕来年的税粮都会大欠!” 梁中书点点头,道:‘太守乃是中肯之言,本官也有意于此。故而才招来这卢俊义,欲招其入军中担任管军的提辖,不知两位都监有何谏言。’ 都监闻达见说是不屑地看了卢俊义一言,笑道:“目下盗贼猖狂,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两位相公有意保举这位,下官本不应该多言,只是但凡是领兵作战之人,若没得些真才实学,上了阵上且不说自家性命难保,耽误了军国大事却如何得了!” 都监李成见说有些意外地道:“闻都监此话何意?这卢员外的大名,我也是久有耳闻,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想来武艺不会太差。” 闻达见说是冷冷地道:“天下徒有虚名者多矣!敢问李都监可曾亲眼见识过这位的武艺?” 李成忙道:“倒也不曾,只是这大名府上下谁人不知这位卢员外身手惊人,下官猜测怕不会有错。” 梁中书和王太守两人是面面相顾,颇为不解。尤其是这梁中书,他心道从前但凡是在军中提个军马提辖时,这两个武夫都是点头称是,不曾有过异议。就是从前那东京发配来的配军杨志在时,自己不也是想提便提? 想到了此处,梁中书心里虽然隐隐有些不快。但转念一想,却也觉得那闻都监说的也是老成之言。当初那厮青面兽杨志来大名府时,不也是通过武艺比试才得了职役? 一想到杨志,梁中书心里是一生长叹,恨意陡生。心道:‘想当初本官是一心瞧着那厮出身将门,有意抬举他来,不思却是引狼入室,白白送了那十万贯生辰纲。’ 这时候他不免将眼睛看向了卢俊义,只觉得眼前这人生得倒是有些气势,但眼下也正是为大名府安危举贤之时,却也不可大意了! 王太守见梁中书在上面做沉思状,便也不敢来扰,只顾看着哪里。 许久梁中书才道:“也罢,有道是阵前见真章。卢俊义,你敢不敢与我那手下的正牌军周瑾比一比武艺?” “周瑾?” 卢俊义只觉得这名字好熟悉,uu看书 .uukansu 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须臾,他是在心里暗自一笑,不就是那位被杨志打的落花流水的甚副牌军么?不想如今却升了半级,已经做了个牌军。但是就凭那人被杨志轻松打的一败涂地,对于自己来说却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此处,卢俊义起身就要禀奏。 不妨闻达已紧跟起身道:“恩相,不可!” 梁中书一愣,王太守一惊,李成是颇有些惊诧,都把眼睛看着这位平日里只对酒色感兴趣的莽都监闻达看来。都在心里疑问这位今日到底是怎的了,好像偏要与那卢俊义过不去似的。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89章 被迫比武(上1章是八十八) 在这重文轻武的大宋朝里,似闻达这种不顾身份,胡乱张口发言否认上官指令的武将是没有哪个文官能容忍的。只不过这人也算是首犯,所以这梁中书便也未做多计较。 再有一个原因,便是如今这大名府内的传言实在是太骇人了,好似贼军明日就能打破城池似的,这城内粮米价格是一日一涨,城内不好富户都已经忘京畿路那边走了,这对于敛财有道的梁中书也不也是甚好事。 如此,梁中书也是有意要提个有真本事,能将兵的人,所以对于闻达这反复轻视卢俊义的言语也就无意追究了。 虽然是如此想,梁中书到底是蔡京的女婿,这种下面的武将随意否定自家钧令的行为自然是不能惯的,若是这闻达今日说不出甚合适的理由,那铁定是要吃挂落的。 于是乎,当梁中书的目光射向闻达的时候,闻达是早一步开口道:“那周瑾不过是个牌军,却才恩相却要许这卢俊义一个管军的提辖。此番就算是这卢俊义胜了那周瑾,也须叫下面的人不信服。” 梁中书颇为不悦,要不是看在这闻达也确实有一身好武艺的面上,只怕就已经开始发怒。他想着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这位说得又是在理,便不好直接怒斥,只道:“如都监所言,该当如何?” 李成奏道:“莫如叫那索提辖与卢俊义比试一番?” 闻达见说是转脸朝李成点头示意,神秘一笑。 却说李成也是刚刚才醒悟过来,这闻达今日的表现确实有些反常。依得他对这闻达的了解,断不会如今日这般一连串的老成谋国之言,想必是有什么蹊跷。但若是个中的真实原委,李成却也猜测不透,不过凭着多年的交情,他隐约觉得这闻达似乎是有意搞事,作为老兄弟,自然是要帮一帮的。 思虑中,这李成寻思闻达反复要与这卢俊义作难,怕不是不愿意这人来大名府军中任职,所以当他听到闻达嫌弃这周瑾时他便第一个想到了那武艺十分了得的索超了。 梁中书这才想起来自家麾下还有那位曾经和杨志武艺难分上下的索超来,便抚髯笑道:“若论起武艺,本官那索提辖到真是个好手。既然两位都监都有意叫那索提辖来比试,本官又有何因由不允?” 只在这时,忽然有个下人匆匆从后堂来到梁中书跟前耳语了一番。梁中书听罢后是低眉深思了一时,不觉吧眼睛在卢俊义身上打量了几回。他心道:“这厮一出手便是两千银子,又送了不少金银首饰与夫人,莫不是这人真是徒有虚名,故而有意要用这些钱财谋个职事?” 想到了此处,梁中书不得不重新审视着卢俊义。 卢俊义见到这梁中书在听到府里的下人言语之后是紧紧地盯着自己看,便暗自猜测怕是燕青已经将那银子和金银首饰送到了那蔡夫人的手里,当即是朝那梁中书笑笑,躬身拜了拜。 梁中书见状也是点点头,算是应了,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梁世杰此时得了银子,自然也不好把脸摆得太臭。只不过他已经决定要试一试卢俊义有没有真才实学,遂道:“卢俊义,你意下如何?” 卢俊义何人?梁中书得了他的银子,这个时候要是无意叫他比武铁定是一口否定那闻大刀的意思,若是这般问了,那便是有意叫他堵众人的嘴了,因此忙躬身禀道:“诸事皆听恩相安排,小人无不应从!” 果然,这梁中书在听了卢俊义的回复之后是面上的笑容满满,只道:“如此甚好,你若是能与那索提辖斗上个几个来回,也足以说明你能胜任个管军提辖的差事,量我这大名都三万马步军中再无人敢不服!” 卢俊义如何不知道那索超,记忆中那索超的武艺虽然也是不低,却只能算得是中上,自然是不惧与其比武,当下是道:“那急先锋的大名小人也是有所耳闻,早有拜见之意,此番能与其比武,却不是小人之幸?” 梁中书大喜,一面吩咐众人向点兵校场里去,一面叫来传令兵道:“速速传令索超去那校场来见!” 急先锋索超正在城内整顿军马,却有留守府的军官来见,当下是不敢大意,忙来见了。 只是还未等得及寒喧,这人便如竹筒倒豆子般地将来意说了。索超听罢一喜,他是个好武之人,对于江湖上的事也是有所耳闻,这大名府玉麒麟的威名早已是如雷贯耳,不思今日却要其阵前比武,却不是正称他心? 当下索超便吩咐左右约束好自家的一营兵马,他自披挂上马,带上他的金蘸斧,背负弓箭,斜挎腰刀拍马就要走。不妨却又来一个宽背粗腰的军官来道:“这相公也真是,甚鸟阿猫阿狗都来与师父比武,却不是叫师父失了身份?莫如叫徒儿一道去那处,且叫那厮能吃了徒儿手里这杆枪再说!” 索超忙道:“周瑾休要胡说,今日来寻我比武的那人可是这府城里鼎鼎大名的卢俊义,人称河北三绝,委实不可小视。” 周瑾一笑道:“量他一个商贾,破落的富户,能有什么武艺?徒儿上次败给了那杨志,这心里早晚憋着一口恶气,今日又这番机会,却不是正好?且叫恩师也叫我去那处会会那厮。” 索超左右说服不过,只得应允了,劝慰道:“到了那处你须听我号令,想你知道的,那留守相公面前怎可造次?” 周瑾听说这索超答应了让他也一起去那校场,当下是喜不胜收,他寻思着当日败给了杨志之后是苦练武艺,这马上马下的枪法、刀法、弓术都是月月提升,虽比不得这师父索超,uu看书 ww.uuas但也是有几分自信的,如何不能与那处一站上身手?要知道当日他师父索超的提辖官可不就是和那贼配军杨志斗上一回得来的? 索超见这周瑾一时喜上眉梢,不觉是暗自摇头,叹道:“都说我是个急先锋,哪里知晓我这里还有性子比我还急躁的徒弟,真不知日后是好事还是坏事!” 周瑾此下心情正好,也不管这些,只顾咧嘴直笑,仿佛看见那提辖的职役在向他招手一般,当下是赶紧上马与其师父一起朝校场奔去! 到了校场,只见那校场内外已经戒严,左右多是精锐士卒,北面高台上正中坐着两位文官打扮的人正是梁中书和王太守,其余众多文武官员都是下坐,分列左右。 索超是疾步向前,来到众位上官面前跪下,一番拜词不谈!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90章 败索超 已经披挂结束后的卢俊义正欲如常,却听来人就是即将与自己比武的那急先锋索超,当即便将目光聚集在此人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不禁惊叹。 却说这索超生得如何,有诗为证:虎坐雕鞍胆气昂,弯弓插箭鬼神慌。朱缨银盖遮刀面,绒缕金铃贴马旁;双凤袍笼银叶铠,飞鱼袋插铁胎弓。勇如袁达安齐国,壮若灵神劈华峰。马上横担金蘸斧,索超名号急先锋。 梁中书自从失了生辰纲后,对于那曾经在手里干过职役的杨志可谓是恨之入骨。反之,对于曾经能与杨志在比武中打成“平手”的索超自然是更加赏识。只不过他的身份过于显贵,又是因为那生辰纲之事怀恨杨志,自然不可以直接去那索超处明说。更何况自杨志那事之后,这位梁相公对手底下的这些武人都是失去了几分信任哩! 只不过话虽如此,今日梁中书这亲眼见到了索超的扮相,面色大悦,抚须点头笑对两边道:“这索超真乃一员虎将矣!” 众人听罢,甭管是真心,不真心的都是一股脑儿点头拍手附和一番,纷纷语出称赞之词,直把在下首已经起身的索超的夸得是浑身都是精气,急急便要寻对手过招。 都监闻达道:“索提辖,你今日所对之人可是咱这大名府一等一的高手,人称武艺三绝,枪、帮、马上功夫都是不容小觑,你须千万小心,不可大意!” 索超一听,顿时愤岔岔地道:“都监放心,下属定当全力以赴,绝不叫咱大名府的军将们丢脸!” 李成见说是眉头紧锁,他如何听不出来这闻达的言语不是点火扇风? 王太守一听,见这索超听了闻达的一番话是将手中大斧一横,满嘴言辞都是杀气,顿时不自然地看着上座的梁中书,却见这留守相公正有兴趣的很。 过了不多时,校场内画鼓一发擂起来,响了三通。点将台上的旗手禀过了梁中书后便举旗示意,五六百军士分做两边,军士各执器械在手,面对面站定。 须臾,两边军士各分一条通道,飞奔入场两员披甲大将。一人乃是银甲,一人乃是亮黄明光凯,各自手里一杆长枪,各乘高头大马,互相抱拳叙了一礼。 只这时,点将台上下都是一片惊呼,纷纷交头接耳,对着与那索超对面骑马相望的卢俊义笑脸称赞。 索超也是惊道:“倒是一副好身膀,却不知武艺如何!” 卢俊义一笑拱手道:“索提辖稍时便知!” 索超也是久在军中之人,这急先锋之名可是凭着自己的一身武艺得来的,他自领的一营兵马谁不惧他?自从与那杨志比武之后,这大名府驻扎的二三万人马中多有将官佩服他的武艺,无不拜服。不想今日他只觉得对面这位的气势比起他这个提辖官是强似太多了。 不过索超这份想法只是一念之意,随即是寻思着这卢俊义不过是当地的一个大户之主,如何能比得上他这久经战阵之人?又想着如今这大宋地界上,高门富户徒有其表者何止千万?当下索超便定了定神,假定对面的卢俊义不过是个有名无实,假借自家的财富搏取江湖之名的人。 卢俊义见这索超当面一见就面带惊疑之色,只是随意地笑了笑。莫说在那登州有过武艺的第二次提升,就是提升之前要斗败这位索超却不是轻松的很? 本来卢俊义对于出任大名府甚鸟提辖并无大的兴趣,只是被那闻都监的几句话说的心里老大不爽。仔细寻思之后,又觉得日后自己想要招兵买马,须不得有个好声名,有个身份掩护? 正想着呢,只见旗牌官拿着销金令字旗,骤马而来,喝道:“奉相公钧旨,教你两个俱各用心,如有亏误处,定行责罚。若是赢时,多有重赏。” 卢俊义和索超见说都是扭转马头,各自抱拳欠身朝那点将台上安坐的列位官员拜了拜。 卢俊义此时略略有些疑问,单说这种校场比武应该是有些保护措施才对,眼下自己手里拿着的一把货真价实的铁枪,对面的索超手里正握住一把害人的金醮斧,这要是打斗中挨了一下,岂不是非似即残? 想到了此节,卢俊义便只得如实禀告了上座的梁中书等人。意图也像那原先轨迹周瑾对杨志一样,换来裹着土布的木棍,蘸上白灰,点到即止。 梁中书闻言是想起了当日杨志与那周瑾之间比武时的境况,当即道:“卢俊义言之极当,我等莫要将这好事做成了悲事!” 见说,闻达是与李成对视一眼,上前禀道:“刀枪无眼,相公若是为国举阵前领兵之人,若是对这刀枪相残之事也是惧怕,如何做的南征北讨之将?” 此话一出,那两种身旁坐的都统制、统制、团练使诸人都是点头附和,也都来劝慰梁留守,王太守只得苦笑一番,没柰何! 梁中书只得道:“卢俊义,听闻你也是个经年习武之人,须知道这武夫比试,都得是真刀真枪,若是本事不济,且早早求饶便好,何虑伤残?你但有本事,打伤了索提辖,本官也不降罪与你!” 索超也是呵斥道:“瞧你生的倒是一副好相貌,不思却是个怕死之人。欲为将,怎可畏惧刀枪?” 闻达的好友兼同僚李成也趁机对卢俊义冷言道:“相公叫你等各展武艺,不用刀枪,如何能展示得出,你莫不是怕了?” 不但如此,就连索超身后那武艺平平的正牌军周瑾也都是高声道:“量你也无甚过人的本事,却敢自不量力来斗我家恩官,岂不是自取其辱,识相得且早早下马伏地认输。若是不然,稍时定叫人翻身落马,性命难保!” 卢俊义蒙了,感情自己这番好意反倒成了驴肝肺,当即是看了自己身后的燕青一眼,只见这燕青也是一脸苦笑。 卢俊义心里冷笑,暗怒道:“也罢,既然你个鸟闻达、李成都以为我会输,那我偏不输!不但如此,我还要好好展示一下武艺,好亮瞎你等几个的狗眼!” 想到了这里,卢俊义便也没了甚准备讲情面的意思了,当即是将手中的铁枪一横,喝道:“卢俊义有意领教索提辖的高招!” 索超那圆面之下的方口阔唇一震,吼道:“员外请小心了!”随即是翻转着手里的大斧,催动着坐马飞奔而来。 当下,在众人眼里这一斧子似有力敌万军之意,无意惊起一阵狂风,点将台上诸人只觉校场之中腥气迎面扑来,不觉面色微变。 须臾,只听“铛”的一声,两人相交,铁枪对大斧,一阵火花弹出。只见索超是随之失色,惊得“啊呀”一声! 卢俊义一笑道:“索提辖,莫要想让,别叫上座的闻都监和李都监都失望了!” 这一笑,直叫索超更加心惊。他心道:‘刚刚我的那一斧子可谓用了九成九的力道,携带着马的奔跑之势,不思这人却是随意一抬手便化解的无形,却甚鸟道理?只怕这人武艺远在我之上?’ 卢俊义接了对方这一下,也觉得这人武艺不低,当下也无轻视的意思。 如此两厢都是专心来战,一时间这校场是征旗蔽日,杀气遮天。但见两匹马时分时聚,四条胳膊时开时合,八个马蹄子翻转不已。那索超犹如巨灵神岔怒,卢俊义犹如二郎真君嗔怒,一个金蘸斧直奔顶门,一个浑铁枪不离心坎。两人是各自用心,各寻破绽! 斗了十几合,卢俊义暗道这人要说武艺与那杨志相比还是有所差距,只不过这人一上来就是不要命,有意拿脑袋换脑袋的打法确实也叫人小觑不得。 当下厮杀了三十来合,卢俊义是一副气定神闲,索超红面气喘,虽然那份出斧的气势很足,却有力怯之意! 见状,卢俊义便故意漏了个破绽,索超大喜,使斧子便来,卢俊义是反手一枪,将其逼住动弹不得,笑道:“索提辖,得罪了!” 索超闻言一惊,uu看书.uukanhu想要收住力道,却哪里还来得及?只听他大叫一声,卢俊义的枪法已经到了面前,当即是连他自己都是目瞪口呆,僵住了身子! “好武艺!”就连点将台上对武艺基本是丝毫不通的梁中书都是拍手喝彩,遑论其余领兵文武。 只有这闻大刀闻达一脸惊叹之余是满脸不爽,顺带着李成也是跟着微微叹了一口气。 “多谢员外手下留情,索某定谨记今日之恩!” 卢俊义一笑:“提辖不必如此,比武本是会友的一种方式,何必拼个你死我活,徒叫外人笑话!” 索超见说是将手中的大斧子往旁边撇下,下马拜道:“员外果然不凡之人,今日一席话,索超磨齿难忘!” 卢俊义也收了铁枪,上前道:“急先锋大名,早有耳闻,多有拜见之意,今日得遇足下切磋马上技艺,也是平生幸事!” 两人说完是相视一笑,各自牵马回阵。 点将台上的王太守趁机道:“留守相公到了如此之将,何不置酒叫下官们也跟着喜庆一番?” 梁中书此时正喜,便挥手叫人来吩咐道:“速速传令,备下酒宴!”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91章 军马初成规模 话说卢俊义带着燕青在留守府衙后堂里与众位上下文武痛饮了一番,文武都来恭贺大名府留守梁世杰得了一位如此武艺惊人之将。 如今这大名府可是不同于平常,可真是日日都有贼人临城之传言,直叫许多文武职役者都是有些忧闷,大多是渴慕手底下能多出一些知根知底,武艺高强的下属将兵,以期在贼人来时能将其击败,好保住自家脚下的这片州府之地。 急先锋索超其人,在大名府各军之中可谓是声名远播。当年他大战杨家后人杨志难分输赢的佳话早已传遍了诸军,许多官军都是仰慕已久,不思却是被卢俊义轻松击败落马,怎不叫军中之人对卢俊义其人也是充满了惊奇? 当然,这也是卢俊义之所以要答应比武的重要原因之一,日后想要成事,少不了这份声名以期叫人慕名来投。 一晃事情过了两日,调令下来了,等卢俊义打开一看,却是一愣。说实在的,若是说卢俊义对这赵官家的官有多大兴趣,那是谈不上,只是当日在酒桌上那梁中书不是明明已经许诺要给个甚团练副使么?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却变成了魏县巡检? 卢俊义一头雾水,他不知道在自己走后这些文武官员们究竟进行了怎样的思量与讨论。怎么就将之前的承诺给完全否定了,把六品的团练副使变成了从九品的县里巡检。 卢俊义这张颇为不悦的脸色叫那送信人是怔了怔,遂道:“怎么,莫不是卢巡检觉得留守相公的钧令有甚不妥?” 卢俊义这才注意到这位来人似乎也是个军汉,面色些许不虞,也意识他自己刚才在看了那任命书之后的反应似乎是有些过了,便忙堆砌笑容道:“怎敢,在下不过是觉得有些意外罢了!” 那人见说脸色稍稍改变,只是冷冷地道:“既如此,小人这便回去复命!” 卢俊义忙道:“不忙,且吃一杯水酒再走。” 那人面色又好看了些,道:“公务在身,诸事繁忙,不敢耽搁。” 见说,卢俊义一拍脑门,假意叹道:“倒也是,卢某唐突了!”说完便一个眼神,早有陈七用个小盘子托了来锭大银,怕有二十多两。 卢俊义一边接过那盘子推送到这来人跟前道:“敢问兄弟如何称呼?” 那人一见这锭大银,当即是面色一松,忙推却道:“小人高定,这如何使得?” 卢俊义一笑道:“兄弟何必如此客气,来日我要是到了那魏县就职,不定高定兄弟还是我的上官呢!” 高定见说是面带笑意地将那锭银子收拢在怀里道:“员外何处此言,我不过乃是个牌军。实不相瞒,此番恁之所以被派到了那处,多是那闻、李两位都监谏言所致,并非我家留守相公有意如此!” 卢俊义忙道:“多谢兄弟相告,来日等足下得闲时且少叙三杯。我本一商贾之家,能做一县巡检已是小材大用,何敢有甚怨言,日后怕不是有许多之事要请教一番!” 高定见说是忙笑道:“好说,好说,员外留步,小人这边告退了!” 卢俊义见说是送这位高定到了卢家门前,又再三道谢后才转身回到了客厅。随即是叫陈七寻来了燕青,吩咐道:“小乙,你且仔细回想一番,我卢家与那军中闻、李两位都监可曾结过仇怨?” 燕青是仔细思虑了一阵,摇摇头道:“回主人的话,自打小乙记事时起,不曾听过我卢家与何人生过仇怨,更不可能得罪了那城内的权势人物。” 卢俊义皱眉道:“既如此,更当须警惕,你且差人仔细打听一番,莫叫我等被人害了,还不知晓因为何故!” 燕青闻言点头称是,自下去安排去了。 卢俊义再次拿起那盖了腥红大印的职役令书,只看到这上面写的是要他三日内到魏县就职。卢俊义扬了扬手里的令书,一笑道:“也罢,巡检就巡检吧,大小也是官儿,明天老子就去就职!” 说完这话,卢俊义带着陈七飞奔到了城外的庄院中,准备着手整顿了一下自家军马,在原先的几个营的基础上做了下调整。 半个时辰后,麒麟庄议事厅内,卢俊义安坐正上方的太师椅子上,左边分别是:鲁智深、苏定、袁景达、解珍、解宝、栾廷玉、孙新、杜壆、酆泰、马勥、马劲、郁保四、栾廷玉、庞万春、雷炯、计谡、扈成、袁遗、吕将等人。 卢俊义便道:“袁先生,此番我等合计有军马钱粮多少?” 袁遗那处早已誊录好数字的纸张打开,朗声道:“我等日夜点算,目下咱们这处囤积了粮食约三十四万六千多石,所存金银钱财约六十四万三千七百多贯,这里不包括卢总管掌握的卢家产业。” 卢俊义打断道:“卢富总管那里是甚情况?” 袁遗回道:“卢总管那里,合计掌握的资产合计怕有四十多万贯,其中流动资金约十万来贯!” 众人听完都是欣喜,卢俊义也一笑道:“如此说来,咱们手里的钱财有近百万之多?” 袁遗道:“实际之数怕是不止,时间有限不能尽数点到。” 卢俊义点点头道:“如此,这里但凡没领到安家费用的兄弟须到袁先生处领取一千贯钱,可折为金银发放!” 栾廷玉、时迁两个刚刚加入的人听了这个数字都是隐隐有些难以置信,就连之前加入进来却没有领过此钱的郁保四、马勥、马勥等人也都是略略有些震惊。 前者听闻自家这庄子里富足,大伙儿都是跟着欣喜了一回,不想这幸福却是接踵而来。大家都是武人,平日少不得需要出去转转,摆桌宴席,吃酒谈心,都是要真金白银的。若说张口朝管账的袁遗要,那是万万开不了口的,不思这会儿却是问题迎刃而解。 卢俊义接着道:“以后但凡是我庄子里的公事,办事兄弟有甚支出都叫公账里走,莫叫兄弟们私人里吃亏!” 说完之后,见大伙都是面带喜色,卢俊义抬手示意袁遗继续。 袁遗这才道:“咱们这次从郓城县归来,有登州老兄弟九百多人;二龙山上除去杨志、卫鹤两位兄弟的麾下人马,这次同来此处的约一千人;祝家原先自愿投靠来的庄客约一千三百多人;扈家庄客三百来人;投降咱们的梁山人马超过一千二百人;祝家村自愿入伙的村民近两千,再加上咱们庄子里原有的一千二百人,合计七千九百多人!” “此外,咱们这处上好马匹数量也是不少,计有郁保四兄弟早期送来的二百多匹,又有登云山随咱们来的四百多匹,祝家庄一战缴获祝家四百多匹,缴获梁山一百多匹,扈家带来七八十匹,原先庄主这里也有七八十匹,合计约一千二百多匹。” “只是兵器甲具类不容乐观,除去兄弟们手里的家伙,共存刀二千一百多把;枪四千三百多根;弓弩四百多把;箭矢三万多支。所有兄弟身上的铁甲皮甲加在一起不过一千七百多具,目下已没有了存品!” 说完,袁遗躬身一拜,回到座位。 见袁遗汇报结束,卢俊义这才道:“看来咱们得有自己的军器营,专司打造各类刀枪衣甲之物,就叫扈成兄弟担当此职,如何?” 扈成本想着自己是被裹挟来的,不想这卢俊义却第一个给他安排了事务,当下也来不及多想,便答应了。 见状,卢俊义便继续道:“眼下我等钱粮不愁,唯是欠缺刀枪衣甲,日后会逐步改善,当下是要加紧训练手下这些兄弟,便做如下安排。” 计有: 鲁智深、解珍、解宝领步军第一营,满编一千; 杜壆、酆泰领步军第二营,满编一千,杜壆为主将,酆泰为副; 杨志、卫鹤领步军第三营,领兵一千目下在二龙山驻守; 庞万春、雷炯、计谡领步军第四营,暂且为原先的二百强弓弩手,可继续挑选刀牌手、长枪手各二百,庞万春为正,雷炯、计谡为副; 韩世忠、孙新领马军第一营,暂编五百人,韩世忠为正,孙新为副; 卞祥、栾廷玉领马军第二营,暂编五百人,卞祥为正将,栾廷玉为副将; 马勥、马劲领马军第三营,uu看书ukanshu暂编五百人; 苏定、王崇文领亲卫营三百马军; 燕请、时迁领暗探营五百人,燕青为正将,时迁位副将; 袁遗、吕将负责庄内各项日常事务,参赞军务。 说完之后,卢俊义又吩咐苏定和郁保四商量个对策来,多多采买军马,以充马军三营! 忽这时,门外有人来报,陈七自去问了话失色地来到卢俊义面前耳语了一番,卢俊义大惊道:“竟有此事?”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92章 上任不顺 第二日一早,卢俊义便和苏定、陈七、王崇文带着公文急急赶往魏县,并派遣袁遗、带上十几个亲卫赶往磁州。 一路上,卢俊义心事重重,有道是分身乏术,这磁州的事是万分紧急,可这魏县的事也耽搁不得,因而只得兵分两路,好在这魏县也是在大名府去往磁州的路途中,他准备在结束了魏县之事后亲自去磁州一趟。 此前卢俊义在议事厅时听到了陈七的耳语,只是大致说了这许贯忠因为去那磁州探亲却不知怎的吃了官司,被当地的府尹下了牢狱,具体实情不详。 昨日夜间时迁已趁黑去往磁州,具体的消息只怕还要等上一两日,这一二日还是到这魏县来先履了职役再说。 卢俊义到了魏县,出示了公文,一个守门公人将此事禀报给了当地的县尉。等了好久,才有一个军头来到卢俊义等人面前道:“哪个是新来的巡检呐?” 卢俊义见这军头面色不善,暗叫不好,只不过他心里想着量这个小人物又能耐何得了自己什么?遂也面色不虞地道:“我便是!” 军头兀自一笑道:“原来你就是那卢巡检,我家县尉相公说了,他身体今日有恙,不好见客,叫你明日再来!” 卢俊义略皱眉道:“怎生得如此不凑巧,如此还请县尉好生养病,我等明日再来。” 军头昂首回道:“好走不送!” 等到卢俊义上马走了二三十步远,他才凭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听觉听到了那个军头似乎在阴阳怪气地低声说:“不凑巧,日后有你好受哩!” 之后的两三日,每次卢俊义来到这门前时,这把门的公人都是推说县尉身体有恙,卢俊义回想起了刚来的那日听到那军头的话,也才明白今日在县尉衙门前遭遇的闭门羹却不是偶然。 到了第四日,又是如此。卢俊义眼看着这文书上的就任日期已经过了,心生岔怒,没想到大风大浪且都过来了,却栽倒在这小小县尉身上。 跟在卢俊义身后的王崇文是一怒对那把门的军士道:“日日生病,你家县尉莫不是病入膏肓?要不要我家叔叔给他准备一幅棺材?” 哪知道这话一出,似是早早就在门房处歇住的军头上前喝道:“哪里来的腌臜货,敢出言相辱县尉相公,也不知道你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 说话间,只见这门内涌出二三十个公人来,直把卢俊义等三个都围在了中间,这些公人各自手里都是水火棍、刀枪。 卢俊义明白了,这厮是铁了心就要叫自己任不了这巡检。本来他是对这玩意不入流的小官感兴趣,只是这口恶气是断然咽不下去的,遂冷笑道:“这县尉的架子不小啊,看来我必须得进去拜访一番了!” 苏定闻言一笑道:“大哥,且稍等片刻就好!”说完,他将手里的铁镗一转,顿时一阵怪叫声音直往这些公人的耳朵里钻,直叫这些人都是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那军头一见如此,顿时大怒,拔刀便来,只听哐当一声,他的刀已经跌落在地,伴随着他口中一声惨叫,捉刀的手瞬间是鲜血淋漓,落地的刀也变了形。 军头惊道:“反.....反了,都反了,来人.......” 话说了一半,他忽然挺住了,因为王崇文的铁戟已经到了他的喉管处,一阵骇人的凉意传到他的心里,恐惧迅速充斥了全身。 军头吓得将脖子使劲往后、往下缩,只道:“卢巡检,有......话好......说!” 卢俊义面无表情地道:“好说,你前面带路!” 王崇文一把将这军头翻转了身子,喝道:“前面走,若是敢乱动,休怪我这铁戟不认人!” 等到卢俊义等人在这军头的带领下找到县尉的时候,这厮正在一处花厅内楼着一个女人在吃花酒。 “好雅兴啊!” 县尉正是兴趣来时,却见有几条陌生大汉闯入,顿时惊道:“你几个什么人,何故如此无礼!” 苏定将手里铁镗往前一伸,直接将县尉手里的酒盏戳了一个小洞,顿时那盏里的酒是顺县尉的胳膊直往袖筒里流去。 县尉失色地连退数步,大喊:“来人呐,捉刺客!”话音刚落却见这军头哭丧着脸道:“相公莫喊,这位乃是新到任的本县巡检。” 县尉顿时恍然大悟,他急忙道:“你便是那卢俊义?” 卢俊义见这人表情,顿时问道:“怎么?县尉识得我?” 县尉慌道:“不相识,只不过有所耳闻。” 两人说话间,那陪酒的女子早已惊慌失措地离桌而去。卢俊义也不客气直往桌边一坐,自斟一杯酒吃掉后问道:“敢问县尉如何称呼?” “本官姓夏,名振祖,按照本朝法度,你就任巡检之后应属本官节制,你须叫我一声上官才是。” 卢俊义坐在那里冷笑道:“县尉相公身体有恙,下官未能及早来探视,还请恕罪!” 夏县尉见说只得假装大度地道:“罢了,uu看书 ww.uuknshu你来寻本官何事?” 卢俊义将手中的委任令一扬道:“说来惭愧,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相公,不知我这巡检一职何日可以到任?” 县尉道:“这巡检乃是个临时差遣,专司捕捉本地强贼,你既然人已经到了,便可今日就任,只不过本县兵丁稀少,且无多余人手调拨给你。” 卢俊义闻言眉头一皱,心道:“这不是叫我做光杆司令么?” 王崇文忍不住道:“这是甚鸟话,难不成叫我家叔叔独自一人去捉贼?” 夏振祖翻翻眼皮,似笑非笑道:“本县实情就是如此,也怪不得本官,若是你有异议可自去寻知县那处诉说。” 听了此话,卢俊义隐约有个感觉,因该是他得罪某个位高权重的人,或者得罪了某个势力,至于是谁现在还不清楚。但卢俊义深信这县尉很显然不会无缘无顾地与自己作对。 想到了此处,卢俊义也不愿在此多耽误时间,按照相关规定叫这县尉押了文书,便早早离去。他决定去那知县处碰碰运气。 这下卢俊义学乖了,他叫苏定准备了五百两银子,直接先去知县家中拜访了一遭。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93章 磁州除恶(上) 走在去往磁州的路上,卢俊义依旧地琢磨着这知县黄成的话。不禁暗道:“按说我刚刚从外地归来,此前不等与这闻达有过交集,怎么就得罪了这位,处处要给我下绊子?” 思来想去,卢俊义忍不住将从知县处得来的信息说给苏定、王崇文听了,两人当下也是纳闷不已。只不过两人虽然也算是心思细密之人,但这问题连卢俊义都搞不透,莫说他两个了。 三个人带着几个亲卫,一路上心事重重,到了天将晚时才到了磁州。 按照事先的约定,大伙儿都住到了城中的一处客栈里,曹正、卢富、袁遗都在那处等了。 众人吃过了晚膳,亲卫们在房间把住了门口,卢俊义才问道:“到底是甚情况,这许贯忠兄弟不是来探老母的,怎会又吃了官司,你几个到底可查到了什么?” 曹正道:“咱们的人仔细查了一下,事情的起因倒是并不复杂,许贯忠兄弟此前跟随寨主去登州之前应该是叫卢富兄弟送给了他那远房阿姐家里一笔银子,本来这倒是好事,不料他有个不省心的姐夫哥,拿了这笔钱四处乱使,不小心得罪位当地大户,那大户家奴一发将许贯忠兄弟姐夫哥给打了个半死,已经卧床近一个月,眼看病情日益沉重,不思这次这大户人家又来上门寻事,却叫许贯忠兄弟撞见了,贯忠兄弟气不过便动了手。” 卢俊义道:“动手怎的,容得那厮们打人,却不许咱这许贯忠兄弟自保?” 曹正苦笑道:“那大户人家许多家奴,不思一个被许贯忠兄弟打了一下,当场只是伤了,结果第二日却被他家抬到了州里,说是死了,许贯忠兄弟因此吃了官司。” 卢俊义见说是皱眉道:“如何论的罪?” 袁遗道:“据说是论的误杀!” 卢俊义不禁道:“按说这贯忠兄弟一向稳重,不太会出手如此之重吧?” 袁遗道:“时迁兄弟已经到那昭德镇去了,想必不日会有消息传来。” 卢俊义点点头,道:“你等上下打点一番,莫叫我那贯忠兄弟在牢狱里吃了苦,明日卢富带路,我先去看看许贯忠的老娘。”卢富连忙点头称是。 第二日一早,卢俊义几个匆匆吃了些早膳便往昭德镇赶去,到了镇上,卢富左右查看了一下,穿过一条小道,走了二十来里路,来到了一处村子,村口有牌,上书候家村。 不多时,来到一座四五间连体的草房前,卢富连忙下马道:“到了,就是这里。” 屋内的人估计是听到了这门外的马蹄声,便有一个妇人出来张望,却见这里几个陌生人,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把头一缩,准备关门。 “阿姐,休慌,是我卢富啊!” 妇人闻言是一愣,小心翼翼地歪斜着脑袋,从近乎关了的门缝里张望过来。 须臾,门开,那妇人是慌道:“原来真是卢兄弟,奴家还以为又是那谭家来人了!” 说话间,这妇人似乎才发觉这里除了卢富之外还有另外几条大汉,且这几个人的气势都是要比这卢富强多了,遂小心地问:“卢兄弟,这几位官人是?” 卢俊义主动上前道:“阿姐,我是许贯忠的结拜兄弟,另外几位都是我的好友,今日特来拜见嬷嬷,不知可还方便。” 妇人闻言惊道:“你是我那苦命兄弟的结义兄长?恁.....可得去救救他啊......”妇人一下子便跪拜哭泣起来。 卢富早一步上前将其扶起来,道:“阿姐放心,我家员外此来就是为此事的。” 卢俊义也点点头,道:“贯忠兄弟那里,你且放心,咱们的人已经去打点了,想必不会叫他吃太多苦的。” 说罢,几人又是叙了一会,卢俊义这才知道此女子就是许贯忠的堂姐许桂雨,他的丈夫候劲现下已经卧床不起,只剩了半条命在床。 到了屋内,卢俊义先是看了看许贯忠的老母,一个清瘦的老太,头发几乎白尽了,眼神也是不甚好使,眼下正坐卧在另一间屋子里的床上,屋子里尽是骚臭味,想必是老人家有便溺的情形。 许桂雨泪如雨下地道:“本来老娘来此安歇了一段时日也算是身体逐渐康健,不思家中出了这么一档子,直叫老人家病情反复加重,如今这吃喝拉撒都在炕上办了。” 老太瞪大眼睛看着卢俊义等人半晌,忽惊叫道:“你们还我儿子......” 许桂香慌忙叫卢俊义等人出去,又上前安抚了许久,才叫这间房子里安静了下来。 几个人又站在许贯忠姐夫哥候劲的床前看了看,一个颇为瘦弱的汉子躺在那里,只剩下两只凹陷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忽然转到卢富脸上,吃力地道:“我识得你,你是那大名府的恩人!” 卢富忙指着卢俊义辩解道:“这位乃是我家主人。” 候劲见说是看了看卢俊义,口中喃喃道:“我兄弟还在牢里哩!” 卢俊义上前轻轻地拍了拍手,道:“放心吧,你先养病,贯忠兄弟那里有咱们去办。” 候劲苦笑道:“我......咳咳......这怕是好不了了,大官人请在我死后将我家中老小都.......都......带走吧。” 卢俊义见说是转身看了一眼刚刚转来的许桂雨,后者忙泪眼道:“伤了腰身,下半身没了知觉,不知道还能活多少时日。” 此情、此景,卢俊义悲怒交加,忙问:“到底因为何事,把你且如实说来。” 许桂雨叹气连连,只道:“那日我兄弟叫卢富兄弟捎来了五十两银子,u看书 ukanhu.cm 我全家老小日子百般地好转,我这不争气的丈夫便在村前村后为老相邻们抱打不平,无意中得罪了那候员外一家。前些日子,我丈夫买来一头耕牛,不期这牛夜间脱了缰跑到了候家的庄园里。我丈夫去讨要,对方不但不给还一顿拳脚,打得只剩下半条性命。告到了县里,候家反告我丈夫私闯民宅,欲夺家财,还要我家赔他家钱财。这候家以此为据,隔三差五就来讨要,不期七八日前我兄弟来此,恰巧撞见。我兄弟见我丈夫凄惨,那候家的庄客凶残,便出手打翻了两三个人,不料第二日却是死了一个,那候家又去县里告官,我兄弟便被索拿了去。” “这他妈还有王法了么?” 苏定冷笑道:“有没有王法崇文今日才知道?” 卢俊义沉思了一阵,忽道:“卢富速速准备车马,将老娘和阿姐一家都转去咱们庄子里。我这个卢员外到要去会会那甚鸟候员外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95章 磁州除恶(中) 卢俊义等人当日回到磁州不久,时迁也到了。时迁便将他得到的情报都仔细向卢俊义汇报了一下。 原来那候员外家本来是住在这昭德镇上的,只不过家里有良田万亩都在这侯家村,侯家村里也有前后数十间大宅院,平日里心血来潮时便回村里小住,体验下别人的疾苦。 当然,顺便搞点收获也是正常的。谁叫这候员外乃是这侯家村最大的地主,可以说这侯家村里的大半人都是依靠这候员外家吃饭的,候员外做了一辈子小吏,回家享受一下做皇帝的滋味也是可以理解的。 正因为家大业大,又曾做过官员,候员外一家的收益来得是简单粗暴,一是收租,二是放贷。本来这村里人已经习惯这候员外一家的做派,日经月累虽然有些微词,却也不会大张旗鼓地说出来。 但是自从这候劲一家得了许贯忠托卢富送来的银子之后,这位昔日过了许多苦日子的汉子便有心帮助穷人。先是偶尔借钱不收利息,又施舍点钱帮助穷苦病户,再后来买来耕牛免费借给大伙儿使用。 要说实在的,这候劲家里的钱财也是有限,前面卢俊义去他家看到了茅草屋便是明证。可是这候劲一家虽然前后也未花多少钱财做好事,但这村子里的人却是从为数不多的事情看出了候劲与候员外一家做人做事的差距。 有道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自从有了候劲这个参照的对象之后,候员外一家没少受全村人的骂。一来二去,这员外和候劲两家人便慢慢结了仇怨,只等一个合适的爆发机会。后来的事便都如那许桂雨说的那般,一头耕牛成了引发的血案导火线。 只见这时迁说了一会,期间暂停时喝了点茶水,这才又补充道:“这候员外原名候宗荣,乃是个致士的县尉,他家两个儿子,一个是州府的孔目,叫做候天贵,另一个叫做候承恩,是武安县的都头,他自己是本村保正。真可谓的州、县、乡里都是吃得开得,家里庄客二百多,江湖上的狠手也有一二十个!” 苏定见说是插嘴道:“那姓候家里的庄客死了是甚回事?” 时迁道:“这还不简单,他们自家的那些江湖人将那日间受伤的庄客给杀了,然后栽赃给许贯忠哥哥呗?” 卢俊义道:“你可都是查清楚了?” 时迁拍起胸脯道:“小弟自然是查清楚了,昨夜小弟亲自在那候宗荣的床前叙了半宿,那姓候的吓得连尿都便在了床上,量他也不敢说半句假话。” 王崇文道:“你倒是有些能耐,那姓候如何见你便那般老实?” 时迁一笑道:“好办的很,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了......” 王崇文见说是噗嗤一笑,道:“难怪呢,我当是那厮良心发现哩。” 卢俊义正色道:‘这世间上恶人哪有良心发现的时候啊,咱兄弟们若真是报着如此想法,那便是灾星到了。’ 王崇文忙收敛了笑意,道:“侄儿知晓了!” 卢俊义道:“你立刻去麒麟庄一趟,叫韩世忠带领三百马军兄弟前来,咱们要在这磁州除恶!” 王崇文一听说要在这边除恶,当即是起身道:“我这便启程。” 王崇文走后,卢俊义又带上了苏定去了那州牢里一趟,见到了关在牢里的许贯忠。 两厢一见面,许贯忠苦笑道:“没想到小弟一家老小是没有富贵的命,家姐一家刚刚过了些好日子,便遭了此横祸,真是造化弄人!” 卢俊义温言道:‘兄弟不要如此说了,人生七分靠自己打拼,三分靠机缘。如今这大宋到处都是恶人当道,你有今日之祸非你之过也,切勿自责,徒叫那害人的恶徒看了笑话。’ 许贯忠随即面色一松道:“大哥教训的是,听闻咱们那庄子里如今有了这个数的人?”说完,许贯忠伸出了七根手指。 卢俊义忙点头,许贯忠面带喜色地道:“如此还请大哥需要隐忍,莫要因小失大!” 卢俊义知道许贯忠的意思,无非是害怕他派人马强行来劫牢,从而暴露自己的身份罢了。 卢俊义略作思虑后道:“兄弟你且放心,我这里自有计较,你需在此处多忍耐几日。” 许贯忠一笑道:“这有什么?如今这处衙役都叫咱们的人打点过了,且是好吃好喝地待着呢。” 卢俊义松了一口气,略有些心安,又宽慰几句,将他有意把许贯忠老母、阿姐一家都接到大名府的事情也说了。 许贯忠点点头,叹息道:“这样也好,此处得罪了那厮一家,怕是她家人都在这处呆不得了。” 叙了一阵,门外的公人来道:“几位官人,时辰到了,该出去了。” 卢俊义无奈,只得出了州牢,迎面来的正是时迁。只听时迁上前道:“那候孔目刚刚出城往昭德那边去了。” 卢俊义忙翻身上马,道:“走,咱们跟上去。” 卢俊义等人匆匆出城,不多久便发现了对方的踪迹,这候孔目带着七八个军汉,正在路上飞奔。 等这群人进了昭德镇,卢俊义等到来时的路边林子里埋伏了,又一面差时迁等人去大名府来路上等着韩世忠的马军。 两三个时辰后,那候孔目一行是慢悠悠地从镇里面驾马走了出来。 只听一个公人道:‘今夜便将那姓许的做翻了?’ 候孔目面色凝重地道:‘早做早了,夜长梦多,昨夜居然有贼人潜入府里,持刀要挟我父,这厮端是留他不得了。’ 公人道:“是甚人所为?” 候孔目道:“就是因为不知来头,所以我父才叫我回来相商,要我早点动手,以绝后患。” 一公人道:“既如此,这厮外面还有同伙,若是一发杀了,怕那同伙会来寻仇!” 候孔目道:“寻仇怕鸟?听闻那许贯忠乃是个本朝武状元,u看书w.uukansu 武艺了得,若是不杀,日后只怕真是要来寻仇!” 公人道:‘既如此,孔目放心,那许贯忠定见不得明日的太阳!’ 话音刚落,这说话公人是一声惨叫落马,候孔目大惊失色,只见这公人被人一箭射出了喉管处,此时正口吐血沫,发出“荷荷”的声音。其余几个公人也是惊在了当场,有几个的马只在原地里打转,失色地在道路两边你的林子处张望。 须臾,一条青黄面皮的大汉,从林子里奔出,拦住了去路。 候孔目一慌,下意识转马准备退走,不妨一员九尺如银的大汉手持大枪又挡住了通往昭德的回路。 卢俊义冷冷地看着这几个将死之人道:“哪个先来受死?” 候孔目身边的公人们自然是识货的,眼见来人不似寻常人,当即是准备逃走,不妨候孔目道:“莫想逃了,那厮箭法了得!” 这几个公人们一听,心道也是,仔细看了一下,只见这前面青黄面皮的大汉身上带着弓箭,便都是冲向了前面的苏定。 见状的卢俊义是大喝一声,纵马提枪,直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96章 磁州除恶(下) 一阵短暂的打斗之后,七八个公人都已经被搠翻了在地,那候孔目也在地上强撑着半口气在那里哀嚎! 卢俊义第一次如此的痛快,从前在他的手里放了太多不该放走的人,也造成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今日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厮杀一场,将恶斩杀当场。 须臾,那候孔目候天贵是低沉哼了几下,一命呜呼,卢俊义和苏定与几个亲卫将这些人全部抬进了林子里,又将那些马牵到林子栓了。 就这样,卢俊义和苏定几个人继续在这林子里等了,直到子夜时分,时迁等人才带着韩世忠与他的那营骑兵到了此处。 两厢见面也不多话,卢俊义简明扼要地布置了今夜的除恶计划。自然是要韩世忠前去炸开侯家的大门,然后指挥这些身披官军衣甲的自家人马一齐杀入,将侯家人杀个干净。 说实话,这番做是残忍了点,只不过如今这个世道要么忍,要么残忍。而忍只能是任人宰割,因此卢俊义从水泊便回来之后已经决定彻底改变之前的做法,凡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这侯家人自己作死,也怨不得旁人。 大伙都明确自己的任务,便分拨进了昭德镇,镇子口几个方向各不知二三十骑兵防止有侯家人逃窜,卢俊义带着韩世忠、苏定几个来到侯家门前。 侯家把门的庄客远远地便看到一大队马军朝自家门前来了,一人飞奔回庄报讯,其余几个都是点头哈腰前来相问。 韩世忠径直走到这把门的侯家庄客面前道:“哪个是管事的,你家庄主何在?” 庄客道:“老相公即刻便到。” 韩世忠假意心急地道:“哪个来得及等他,我自进去寻他。” 庄客们这伙官军气势不凡,这领头的几个人都是好大的身长,不敢阻拦,只得苦苦哀求道:“军爷稍歇,容我等再去报讯。” 苏定喝道:“兄弟们都进去歇歇脚,吃杯水酒去。” 众人都是应了一声,提枪下马。留下四五十个人守住这门口,其余穿过门前的石狮子,门当石,鱼贯进入了侯家。卢俊义在几个亲卫的簇拥下也进了侯家的前院。 卢俊义这脚刚刚走了几步,只听一声暴喝声传来,四下奔来一二百个庄客,十几个面带凶相的劲装汉子簇拥着一个老者走了过来。 老者喝道:“你等哪里来的莽军汉,也不看看这是何地,容得你等在此放肆?” 他这开口,他旁边的那些劲装汉子都是拔刀抽枪,喝道:“你等哪里的官军,敢来此撒野,也不知道你们肩膀的脑袋还能不能留得住!” 卢俊义道:“这位莫不是候员外?” 老者见状,将长须近腹的脑袋一抬,傲然道:“老夫便是,你等夤夜来访,有何事要见我?” 卢俊义一笑道:“并非来见员外,实来见二公子的。” 候宗荣听言道:“我儿向来不于军中之人打交道,你等如何要寻他?” 话音刚落,只听有一阵打门声。候宗荣不禁道:“想是我那犬子回来了,老夫倒要看看你等耍甚花样。” 候宗荣之所以如此小觑了卢俊义等人,那是因为这厮久坐县尉,对于大宋官府的军士的战斗力可谓是一清二楚。同时他也清楚自己家里的那些见状庄客的本事,更何况他还养了近二十来个江湖死士。说句不好听的话,除了卢俊义、苏定、韩世忠三个,其余那近一百来个官军他还真没看上哩! 须臾,大门开,进来一个胯刀的八尺大汉来,一进门便扯起嗓门吼道:“爹,这里是哪里来的官军,为何来我家?” 候宗荣道:‘我还要问你呢,这伙人说是来找你的。’ 身为都头的候承恩转身道:“寻我何事?” 卢俊义听到这两人的对话,情知这人必是这侯家的第二个儿子,也就那个武安县的都头,瞧这样子似乎是有些武艺的,那许贯忠的姐夫哥正是被此人打断腰杆的,当即是道:“我这里要要事与候都头相商!” 哪知这候承恩是怒道:“屁,老子不识你,你等是哪里来的贼配军,敢来我家这里生事,识相的且都滚出去。” 哪知这侯承恩话音刚落,就被韩世忠一枪搠来,他凭着一名习武者的本能躲闪了一下,哪知韩世忠更快,换手又是一枪扎他的腿上。 伴随着这人的一声惨叫,卢俊义大喝一声道:“奉上御,候宗荣一家暗养死士,u看书 .ukanhucm 勾结本地官府,残害本土乡民,意图谋反,凡是九族之内皆就地处死!” 苏定和韩世忠都被卢俊义这出给雷到了,真不知道自家这位“庄主”什么时候练成了谎话张口就来的地步。但是别说,这招还真是十分管用,本来这侯家的庄客们还都是跃跃欲试,那二十来个江湖人也都是摩拳擦掌,不思却听到了对面的官军说这侯家谋反! 候宗荣也是蒙了,你说他是多坏,且不好说,但要是说他谋反,却是真的不曾有过此念。听到了卢俊义的胡诌之后,他是连忙大呼冤枉。 卢俊义此时是杀心大起,挥舞长枪杀入人群之中,如杀鸡宰羊一般片刻便戳死了八九个。韩世忠、苏定也是毫不怜悯之心,奋力厮杀向前,直把这侯家的庄客杀的哭爹喊娘,一轰而散,剩下的时间便是几个人带着大名府来的马军兄弟四下搜捕侯家人。 不出一个时辰,侯家人被诛杀殆尽,那群江湖人本来仗着自家的武艺高还想与卢俊义等人拼一拼,不料一交手才知道对面人的武艺比自家高了太多。 卢俊义看着满地的尸体和一百来个瑟瑟发抖的庄客,吩咐手下人将侯家的金银之物悉数搬了出来,又命这些庄客就地做了苦力。 侯家的庄客们听说这些人乃是奉了皇令,当下都变成了温顺的绵羊,指哪去哪,叫啥干啥。 等到金银钱财都搬了出来,侯家的骡马也被牵了出来,侯家的丫鬟佣人也被集中看管,一把冲天的大火是映红了昭德镇的天空....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96章 营救许贯忠 候孔目一家在被灭门的消息先是在昭德传开,不一日便到了磁州。这个时候的韩世忠等人已经押解着一百好几十人的队伍,推着许多大车,赶着许多落马,拉着价值十数万贯的金银钱粮一路往大名府走了。 昭德镇上的居民们一开始还都是惊慌失措。好也很好理解,候宗荣一家在镇上是何等尊贵?说句不好听的话,侯家人在平常的百姓眼睛里,那就是可以通天的人物,平日里就是见到了候家的一条狗,无论老少那也是要鞠躬三次的。 街面上的大小娘子,只要是这侯家的候天贵、候承恩看上的,没嫁人的铁定是要被纳成小妾的,嫁了人的也很好办,不睡个几回那是别想走的。 当然,以上这些话都是侯家被灭掉之后镇上的住户说的,其中真假姑且不知。只是有一点倒是卢俊义亲眼所见,这候宗荣在府里修建个巨大的卧房,当他带人进去搜查的时候,带出来七八个十三四岁的小娘子。 看着一个个惊慌失措的粉脸,卢俊义及时制止了手下人无差别杀戮。他当时想着这候老东西不至于一下子会有七八个年龄相仿的闺女吧。经问后才知这些小姑娘都是被这老东西派人掳来的。说是这厮不知从哪里听来的秘方,可以用豆蔻之女来交合以达到采阴补阳便可以来延年益寿。这些小姑娘都是这老东西白天黑夜,随时可以拿来享用的“益寿良方”。 卢俊义不禁在现场感叹:“人呐,无论是贫穷富贵都需要有一份敬畏之心,不论是面对强者,还是面对弱者,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对于这些可怜的闺女如何处置,卢俊义最终选择了将她们带到麒麟庄里安顿,不论是端茶递水,还是铺床叠被,亦或者是烧火做饭,缝缝补补都是可以的。将来庄里还要大批量的手工人员用来缝制军旗、衣甲呢。 镇上的居民在经历惊恐之后,随即而来的爆发了无穷的快意,整个镇子都沉浸在了喜庆的气氛里。大伙儿好多人都是自发买了炮仗,沿街乱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已经是过年了呢。 此时的卢俊义、苏定、王崇文、时迁几个人已经和韩世忠、孙新告别后又回到了磁州。当然,当夜离开昭德时,在附近也布了几个耳目,当有人将这昭德镇上的居民大肆庆祝侯家被灭后的事情传到卢俊义几人耳朵里的时候,大伙儿都是松了一口气。 吃了几回妇人之仁大亏的卢俊义这次没有手软,下定了决心在面对恶势力面前是不可以斩草不除根的。话虽如此,但是在灭了侯家在昭德镇上的所有人之后,这心里多少不是滋味。这种情绪还他妈的会传染似的,顺带着苏定、王崇文几个都是如此,直叫一旁的时迁倍感意外,一度认为卢俊义几个人是不是不够“好汉”。 等到苏定私下和他叙了好久后,这位鼓上骚才好像想的明白了。原来作江湖好汉,不但要讲打打杀杀,还要将仁义。且这仁义之举要比打打杀杀来得更加重要,若是只顾打杀,不讲仁义,那便是江湖败类,民之恶贼,更谈不上好汉二字。 其实苏定的那些话都是卢俊义之前说过的,只不过这苏定跟卢俊义的时间最长,听的话也最多,系统性好一些,可以较为完整叙述出来罢了。 时迁想了半晌才有所顿悟,忍不住盯了苏定半天,忽然冒了一句道:“苏家哥哥这话,小弟是闻所未闻,恁这都是从哪得来的?” 苏定见说是一笑,朝卢俊义身上看了看,努努嘴。 时迁恍然大悟,心里对于卢俊义的敬佩又多了一层。不禁心道:“这人也是绝了,武艺好,钱财多,仁义过人,这样人怕是在整个大宋也找不出来几个吧!” 却说这侯家被灭,金银钱粮被拉走,大伙儿心里是一时爽了,可是这许贯忠依旧在州牢里关着。并且这候家长子在磁州任孔目,他在这城内也是有家眷的,等到侯家的事传到了这城内,少不得又有苦主去那衙里首告。 果然不出卢俊义的所料,在第二日天将黑时,外出探息的时迁匆匆回到了客栈,只见他关上了门窗,小声禀道:“哥哥,这侯孔目的妻子披麻戴孝赶往州衙里击鼓鸣冤,首告昭德镇侯家被害一事。” 卢俊义听了之后是不以为然地道:“有无关于许贯忠兄弟的消息,比如那家人有没有向官府提起侯家之事可能是与许贯忠兄弟的事有关联?” 说完之后,卢俊义又隐约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许贯忠的事或许是侯家一手促成的,却不一定是每个姓候的都知道内情。退一步说,就算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也不一定会想到这两件事之间的关联吧。 果不其然,时迁是摇摇头,表示没有。 卢俊义见状再次嘱托时迁要仔细掌握这磁州城里的情况,有时候这里的气氛过于平静未必是什么好事,想到了这处,卢俊义决定亲自去拜会那磁州太守。u看书 .uknshu 到了第二日,也就是昭德侯家事件的第三日,未牌刚挂不久,卢俊义一行人到了磁州太守府门前。 来之前卢俊义已经打听过了,这太守姓杜,好像是前朝杜氏族人,家资殷实,颇为通晓为官之道。 卢俊义可以地换了一身高档丝质衣物,苏定、王崇文两个也是焕然一新地陪在身边,三个人骑着高头大马不紧不慢地来府门前。 不等卢俊义等人靠近,早有几个官军上前将他几人拦住。领头的那人对着三个人的上下好一番打量后才道:“此乃太守府门前,你等甚人?” 卢俊义见说是翻身下马道:“劳烦通报,我等从大名府前来,特来拜会太守相公。” 领头官军道:“相公事务繁忙,不定有空,你等须报上姓名。” 卢俊义上前道:“这位乃是大名府魏县巡检,特为威胜州贼人之事前来拜见。”说完又塞给这领头官军一锭银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那领头的官军只觉得手心一沉,估摸着约十来两,当下是心情欣喜。又听闻卢俊义等人是大名府魏县的巡检,是简单地查看了一下,见三个人身上不曾带有弓弩、长重兵器,便道:“几位稍歇,容我等进去禀报一声!” 不多时,那人回来,颇为客气地请了卢俊义三个人进去,直直引到杜太守家的会客厅前。只见那人道:“相公不喜嘈杂,只请魏县巡检一人!” 无奈,卢俊义接过了苏定身上背负的一个精致木盒踏步走了进去!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98章 许贯忠开释 卢俊义进门后,两厢叙了礼,等这太守坐定,卢俊义才慢慢落了座。 本来对于似一县巡检这样的人相对大户子弟出身,又是当朝一州之首的杜太守而言,那是根本瞧不上眼的。只不过眼下这情况略略有些特殊。之前卢俊义出发去登州的时候叫人暗地里四下散播谣言,只说是田虎拥兵十几万,准备打下附近州府以对抗朝廷。 眼见这两个月已经过去,这谣言不只是在大名府里传的沸沸扬扬,就是附近的磁州、恩州、洺州也都是传的路人皆知。当前这些州府的太守、通判等人都是承平年间出来的,你说捉得几个蟊贼打打板子,刺配几个朝廷通缉重犯那都是没问题。但要是说是对方是十几万人的巨寇,这些相公们还真是无计可施。 坐了片刻,等到下人前来上茶后,杜太守才道:“这魏县乃是大名府西面之地,接着恩州、磁州,卢巡检此来莫不是为了追捕流窜的贼人,如此可有府里的文呈?” 卢俊义起身抱拳道:“相公明鉴,非为此事而来,却与此事有关。” 杜太守疑惑问道:“此话怎讲?” 卢俊义早已知道了这磁州的民间传言,田虎聚兵攻击四面州府的事情,想必这位太守也不陌生,便回道:“小人忝居一县巡检,人马稀少,刀枪不利,只好向相公这里求教。” 杜太守更加不解,遂道:“你那魏县上有太守、留守相公照觑着,便是缺兵少粮也须朝那里去要,如何能到我磁州求教,卢巡检这是错的紧了。” 卢俊义一笑道:“相公休怪,是我适才未说明白。曾经小人未做巡检时便听闻一位高人大名,便是咱们大名府人氏,曾经在东京校场力夺武状元头衔的许贯忠。端是文武大才,如今正在相公的州牢里关押着,能否请相公能否网开一面,叫他也有个报效国家,立功恕罪的机会?” 杜太守见说是起身喝道:“荒谬!那厮犯了杀人重罪,安能说放就放?” 卢俊义忙再三躬身拜礼,才道:“相公休怒,且听小人一言。这是小人心意,万勿推辞。”说完便将那承装金子的木盒子奉上。 杜太守瞧着这盒子不轻,估摸着装个千两银子不成问题,便将心中的火气按捺下去一半,又坐了下去。 卢俊义继续道:“相公明鉴,许贯忠杀人这案子疑点甚多!” 杜太守狐疑地看了一眼卢俊义,说道:“有甚疑点?” 卢俊义见对方这样问,便心中稍安,继续说道:“自始至终除了那侯家之人,还有何人见到许贯忠打死了人?此外,那侯家的庄客并非在现场死去,如何能认定是许贯忠所为?” 杜太守听了也是有些意动,暗道:“自从这案子来了之后,一直都是那孔目在办,而这孔目中又是那候天贵领头,莫不是其中真有甚说不清的东西?” 不过杜太守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他为官多年,依得眼下这大宋官场的情况,候家有嫡亲之人在这州里做孔目,那些办案的人不询点私那才叫奇怪呢。话说以着杜太守本意,他对这案子并无半点上心,大不了是过个堂,发个话,案子也算是结了,其余具体事务却不都是孔目在处理?至于犯案子的许贯忠是不是甚武状元与他何干?在他的眼里,这武状元也是个粗鲁的武夫,更何况自当这武夫入狱以来,既没有人前来说情,又无半点孝敬,却不是该“秉公办案”? 杜太守看了看眼前身形不凡的卢俊义一眼,瞟了瞟那个盒子,心道:“此人天人之表,又有一番公忠体国之心,虽然不在本官管辖,却又甚懂规矩,若那甚许贯忠的案子真是有回旋的余地,倒也是可以做个人情!” 饶是杜太守如此作想,但以他多年的为官经历,又是大户子弟的出身,今日能与小小一县巡检坐下叙了半天已属不易,若要他就地给出承诺却是一个字——难! 卢俊义见这太守在那里低眉沉思了半晌,心里也趁机暗思了一会,继续道:“那日侯家庄客上门生事,许贯忠恰好从大名府前来看望老母,想必是护母心切,虽然有些罪责,却也是人之常情,还望相公体恤!” 杜太守点点头,道:“若真是如你所言,此案真是又内情可查,明日本官便着人重新查办。” 卢俊义见说是一喜,道:“多谢恩相,若是重新查办需要耗费些费用,小人自愿一力承担!” 杜太守此时方才露出笑容,uu看书ww.uuas.cm道:“你虽只是小小巡检,倒也是个晓事的人!” 卢俊义连忙笑道:“多谢夸奖,小人自知恩相日夜案牍劳神,这盒子乃是一千两黄金,便请笑纳!” 杜太守闻言是一怔,他没想到自己是左看右看,自认为是高看了这位大名府来的不入流的武官,却还是看走了眼。他原以为这里面不过千两银子,不想却是装了金子,这可是十倍之差啊! 要说杜太守家资也是殷实,可卢俊义一出手便是一千两黄金,折合银子一万有余,着实叫这位见惯了风雨的官儿也是震惊不已。 不过杜太守到底是历练过来的文官,此刻心里波澜,却是面色无恙,只道:“卢巡检何故如此礼重,却不是叫本官受之有愧?” 卢俊义笑笑道:“恩相过谦!” 杜太守道:“也罢,本官权且收下,你今日先回去,且容我重新着人彻查此案。如今这候府一门遭了惨事,诸事也须落个仔细,少不得三五日后才好办妥!”说完他便开始端茶来喝。 卢俊义一见此状,自知是该离开了,便又拜了拜,退步出了杜府会客厅! 如此,卢俊义只得在这磁州又耗费了三五日,直到一日的巳时,外出打探消息的时迁是匆匆赶回与正百无聊赖的卢俊义是迎面撞见。 一进门,只见这时迁道:“判了!” 卢俊义知道时迁这话的意思,当即是问道:“如何判的?” 时迁回道:“脊杖二十,罚钱二百贯!”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98章 继续隐忍 却说卢俊义等人接到了许贯忠,交了罚钱,再次拜谢了杜太守后便急匆匆地飞奔回大名府。 回去的当夜,在麒麟庄里大摆筵席,一则是庆贺许贯忠平安归来,二则是庆祝前些日子在水泊边的收获,众多头领都是一番痛饮不提。 此后几日卢俊义带着几个人将自家的各项生意都查看了一番,又观摩了一下各马步军训练的情况。 总体来说,诸般事务都是进展顺利,卢俊义心情不错。只是有一件事他一直在心里踟蹰,虽然已经做的了这魏县的巡检,却是手里并无一兵一卒,左右是个闲职罢了。 对此,卢俊义虽然心中不爽,却也是无可赖何,只是在这魏县城外挑了一块颇为险峻的高地,组织泥瓦工匠修起了庄院。 魏县的县尉得到了消息,便将此信报到知县的耳朵了,知县又将卢俊义的种种报到了大名府。 很快,王太守等一干人都是知晓了。 王太守是连连摇头,他虽然是对这些武官们无甚兴趣,但是对魏县的这种做法,那也是十分不认同,只是他有些奇怪卢俊义为什么没来大名府主动明说此事,至少也该抱怨一声才对。毕竟这些武夫不都是喜欢带的兵越多越好么? 王太守又将此消息是如实反馈了给了大名府留守梁世杰。梁中书将卢俊义唤到了留守府,仔细问过了事情的实情,沉吟了半晌,却并未有甚明确的表态。 不过在卢俊义看来,这没有态度便是最明确的态度。照说他这个新任的捕盗巡检,好歹手底下得有百八十个兵丁才对,现在魏县县尉一个人也不派,上下文武官员屁都不放一个,这其中的意味却不是明了? 既然如此,卢俊义恰好落得清闲,一面编制《练兵纪要》,一面安排人手仔细查查这大名府的闻都监等人为何三番两次与自己作对。 有道是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精细查探,终于有了结果,只不过时迁实在是不好直接开口来说,只是叫袁遗帮忙拟了一份详细的材料放到卢俊义的案头。 原来是那闻达年前丧了妻,后来撞见了四下乱投的贾氏。彼时那贾氏跟着李固已经受了一段时间的苦日子,正哀愁岁月难熬,不思叫这身为大名府都监的闻大刀给看上了,却不是满心欢喜? 不出一月,这卢俊义的前妻贾氏是摇身一变,成了闻府的女主人。 至于那李固,闻达是毫不客气将其赶走了事。原因很简单,此前这李固与贾氏私通的事早已在这大名府内传的沸沸扬扬,作为男人的闻达是绝对不允许有这么个随时都能叫他做绿毛龟的家伙有任何机会可趁的。 按说贾氏做出了见不得人的事,卢俊义并未特别为难她,她应该懂得感恩才是,但事实却是这位妇人在进了闻家之后,都监闻达便开始记恨起卢俊义起来。照说这闻达与卢俊义并无交集,难言爱恨才是,因此知情的人都在哪里猜测定是这位卢家昔日的女主在其中起了重要的作用。 不少与闻达相识的人都是暗地里对这闻家新女主十分不耻,但是迫于闻达的都监身份,无不是敢想不敢言,现在有时迁旁敲侧击地调查,自然很快有了结果。 弄清了这闻达对于自己仇视的原因,卢俊义真得很无语。按照这个时代的行事风格,像贾氏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的,哪里容得她潇洒地离开,很多地方怕是要浸猪笼,骑木驴哩。没想到当日一时的好心,却最终换来了这结果。 罢了,贾氏也须在其中起着某种作用,但是最终的做出决定还不是那个闻都监?既然这厮一心要与自己为敌,那么久别怪自己这个玉麒麟不客气了。 想到了此处的,卢俊义是挤出一丝笑容道:“也无甚大不了,这厮也不过是一个个都监而已,他不是在与那魏县的县尉是亲戚么,不是叫我无兵可用么?倒正好叫我有空来好好合计咱们麒麟庄的未来!” 卢俊义这么一说,身旁的袁遗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之前时迁来寻他拟写材料的时候他就十分担忧,担忧卢俊义会因此发怒,与那闻都监起了正面的冲突。如今虽然自家这拨人是积攒了一些势力,但是要说与大宋官家这个庞然巨物相比,那是差距的太远了。 袁遗是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看着卢俊义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依得我看这闻达也不过是暂时泄泄私愤罢了。” 时迁道:“要不要小弟寻机趁夜去他家给那厮留个教训?” 卢俊义忙伸手制止道:“无甚必要,我瞧着那厮是个会武艺的,又是都监,家中想必养了不少孔武有力的看家护院之人,你去了万一叫他捉了反而坏事,莫如暂时忍了,uu看书 ww.uukanu 日后再行算个总账。眼下咱们紧要的是想办法赚钱,打造军械盔甲,采买马匹,莫与这种人争一时之长短。” 时迁见说是点点头,便不再提这个话头。 卢俊义话虽如此说,但这心里还是有事的,便借口道:“我等去看看贯忠兄弟的伤势吧!” 不多时,几个人来到许贯忠的房间,卢俊义问候了几句,便提到了在魏县的遭遇。 许贯忠沉思了一阵,道:“大哥的威名这大名府上下多有人知晓,又因大哥是商贾之家出身,比不得那些军将世家子弟叫官府放心,这闻达是泄私愤,而那梁中书不过是不相信大哥,故意做个顺水推舟之意罢了!” 卢俊义道:“是啊,我也是觉得那梁中书的态度有些道不明。依得兄弟来看,我当如何应对?” 许贯忠道:“等!只是并非单纯地等。据我所知那威胜州的确出了一伙强人,已经占据周边数个县城,兵马总计三五万,若是不出我所料,一两年内必成附近州府的大患。且小弟还得了一个消息,说是这伙强人听闻这大名府多有传言他们的事而感到不满,有意发兵往这边来,到时候只需待机而动!” 卢俊义听罢后,是点点头,叹道:“如此我便暂时易居魏县,每日点卯以待时机?” 许贯忠道:“听闻大哥在那魏县也建了个庄院,便请布置些人马过去,以防不测。” 卢俊义笑道:“好,我便依得你言,你且好生养伤。” 许贯忠笑笑道:“些许小伤,不出旬日便好!”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99章 不明马贩 手机阅读 大名府以西四五十里地的一处丛林里正有一伙人在这里歇脚。这些人中很多都是乱糟糟的头发,脏乱不堪的衣物,估摸着很长时间都怕没洗过澡,也未换洗过衣物。从部分人的表情来看,似乎对那几个头发散乱的粗壮汉子有意避之,应该是那几个人的身上的气味太过浓烈。 却说这伙人在这里吃肉喝酒,气氛还挺热烈,其中一个人对着一个三十来岁,七尺来长,面皮微红的汉子道:“大公子,若是此后的年景内都照这回走马的数量,一年怕不是要进来二三千匹好马?” 那红脸汉子也不顾满手都是油腻,只顾将酒糟鼻子下面的那一溜儿粗密的胡须一抹,道:“还是少了点,咱们眼下儿郎们近万,马军不过三千,即便每次只能运来这二三百匹马到底还是少了点。” 刚才来叙话的那汉,忙笑道:“咱们在那州府里已经是一等一的大庄子,大公子莫不是将来也学着去那东京里坐一坐那官家的龙椅?” 红脸汉子闻言是哈哈一笑,道:“那位置他赵佶能做得,旁人便也做得,要爷去坐也无甚不可!” 旁边的众人都是笑着打趣道:“大公子做了官家可别忘了小的们!” 见说,大伙又是一阵哄笑,直惊得林子的鸟儿都是乱飞。 说来也巧,这地方本是个偏僻的地方,不想今日除了这林子里的人外,不远处又考来一拨人。此时林子里情况引起远处一伙骑马人的警觉,领头的乃是面色青黄的汉子,手中的一杆看似分量不轻的铁镗。他旁边乃是身高一丈,手持一柄硕大开山大斧的黑汉。 黑汉也看见了处林子里上头野鸟惊飞的画面,凭着多年为匪的经验,他开口道:“苏定哥哥,你猜这林子是不是藏着人?” 旁边另一位粗壮大汉也做在马上,手里两把铁锤,也盯住那林子道:“苏定哥哥,莫如叫小弟袁景达前去看看?” 苏定略作沉思,自从他和卢俊义回到这大名府外数十里外的麒麟庄里落脚后,只要在庄里时便要带着亲卫,遵从早先卢俊义定下的规矩,必须到这庄子方圆几十里巡视一番。他觉的卢俊义说的话格外正确,小心使得万年船,莫叫门前水沟把船翻! 苏定在沉思之时,他身后的郁保四和袁景达都是相顾一眼,隐隐约约觉得这林子里有猫腻的可能性极大,此下都是有些摩拳擦掌想去一探究竟的意思。 过了一时,苏定忽然抬脸道:“两位兄弟看见那林子上头的动静是不是不小?” 袁景达道:“嗯,是不小!” 苏定道:“如此看来,这里若是有问题,怕也不是小问题。咱们这里人少,景达兄弟快快回庄禀告庄主,委派韩世忠带马军一营过来,我与郁保四等兄弟先在这林子四周紧要道路埋伏着。” 袁景达闻言忙“嗯”了一声道:“还是苏定哥哥想的周到,俺这边回去报讯。”说完,这个粗壮大汉是一溜烟走了。 此处是个荒地,平日里鲜有人来,即使是有,那也是路过就走,很少有人够胆子来到这了无人烟的地方钻树林。苏定刚才也看见了那林子上方的鸟雀乱飞,也隐约听见了里面放浪的笑声,他才做出了这个判断。 苏定自从跟了卢俊义之后,军将世家的子弟的优势便显现了出来,要是方从前他肯定是一溜烟纵马进林子了。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想到也许这林子埋伏着窥视自家麒麟庄的人,或许是哪处强人,比如那梁山来复仇!又或者是官府,便如那敌视自家大哥的闻都监。总之,这里若是有事,便有可能就是大事,再加上今日他大哥卢俊义就在庄内,便赶紧叫袁景达回去报讯,至于派不派韩世忠,那是卢俊义的事! 当下苏定和郁保四各自守住一处出口,埋伏了,静静地等了。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只听见这林子里嘈杂声四起,又有马匹厮鸣的声音。 苏定一惊,暗道:“听这声音,好像这里人马真是不少,莫不是真是官军?” 又过了片刻,只见这林子里陆陆续续走出三五十个人来,又跟着走出来好几百匹高头大马。 苏定在肚子里寻思:“这伙人那里出现的都是上等的好马,又走到这荒僻的地方,在这隐蔽的林子里歇脚,怕不是从北地何处私运来的?” 想到了这处,苏定又仔细打量着这伙人,只见这其中不少人到不像是中原男汉的样貌,当下是笃定了心中的判断。 林子里人马出来时引 本书来自 第100章 曾头市人现影踪 郁保四这副身材,再加上他手中的那把硕大的开山斧,还有他口中发出的如惊雷般的嘶吼,直叫对方都是闻之一颤。刚刚提弓射箭的那个面皮微红的汉子不得不迅疾收了大弓,举枪来战。 苏定也是大喝一声,飞马抢去。当下,两伙人是混战一起,难解难分。 过不了多时,郁保四略感不支。别说,对面这人的枪法不但精熟,而且是贼的很,力量也是不小,郁保四虽然身体高大力不亏,但是这四五十斤的钢柄大斧舞起来却是太耗费体力了。 苏定早一步看出了这里的端倪,赶紧打翻了对方的几个跟班,来替下了郁保四。 对面的那面皮微红的汉子本来与郁保四厮杀一回略占据了上风,紧绷的心弦正要放松一下,不想这个手持铁镗的大汉实在棘手的紧。 既然苏定愿意来替自己,郁保四便赶紧撇下了对方,带着仅有的几个人来收拾对方其余喽啰。 过了一时,那面皮微红的汉子一见自己明显不是苏定的对手,便打定了注意想要奔命。 终于,这汉寻到了个机会,纵马便逃。在他看来,虽然这里有不少手下,也有三百多匹好马,但是比起他的性命来却是不值一文。他心道:“只要今日是逃了回去,早晚要起大军前来讨个公道!” 岂料他刚刚驾马跑不过半里,斜地里杀出一位披甲大汉,八尺来长,手持大枪,颇有军旅气息,直奔前来取他。 两人一交手,都觉得分量不轻。那红面汉心中此时已经慌了,哪里肯在这处久留?便又拨马便走,直插小路而去。 岂料这汉刚刚跑出一二百步,却见挡路拦着一伙人,当先一位八尺多长的胖大僧人,手持一柄奇怪的大家伙,看着就是气势骇人。 没奈何,这汉只得拨马转身再寻他途。哪知道他刚转身不过片刻,却来一位十分细腰宽膀,生的一幅好面皮的中年男汉,驾了一匹黄骠马,手持一根黑铁棒拦住去路。 这下真切是前有堵兵,后有追敌,红面皮的汉子是连声叫苦,又是愤怒不已。两厢对视一番,这汉心道:“此时不拼死杀出去,今日却不是命定会丧在了此处?” 两人是一个要拼命想逃,另一个是急吼吼要将眼前这人给捉住,两人也不答话,都是不约而同策马直取对方。 斗不过二十多合,红面那人是敌对方不过,被手持铁棒的大汉铁腰一扭,猿臂一舒,横驾在马背上捉了! 只在这时,忽有一人朗声喝彩道:“栾教师果然名不虚传!” 原来是袁景达陪着卢俊义已经在一旁看了一时了,刚刚的那声喝彩真是卢俊义对栾廷玉马上擒敌功夫的褒奖。 在卢俊义的记忆中,这栾廷玉的绰号正是铁棒,隐约知道这人武艺高强,却不知到底到达了何种程度。他想着自己与这人又是相熟度有限,对方又是投降来的,不好直接提出比武的甚么的,只好叫他做了卞祥的副手,不想今日这露的一手还真十分有料哩! 栾廷玉将捉来的汉子往地上一丢,随即是抱拳道:“庄主夸赞,栾某实不敢当!”想他这阵子做了卞祥的副将,多有与卞祥探讨切磋的机会,这不切磋不知道,比试过了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想他以前在祝家庄做教师时,谁不奉承他的武艺?哪知道自从与卢俊义等人遇见之后,好像是个有头脸的大汉都是身手惊人。不仅如此,他听到卞祥、苏定等许多人都是十分诚恳地夸赞卢俊义的武艺,直叫怎敢当得卢俊义亲口夸赞他的本事? 卢俊义见他兀自谦虚起来,也不赘述,只顾指拨身边的亲卫将地上被捉的红面皮汉子给绑缚了起来。往刚刚那处林子边赶去。 卢俊义等人走不过时,只见那林子边已经聚集了二百多自家的马军。 苏定早一步看到这里卢俊义等人的到来是急急地迎了上来,道:“大哥,那边捉了二十六个人,死了七个,咱们的兄弟亡了一个,伤了三个!” 卢俊义略一沉吟道:“亡故的兄弟按照标准发放抚恤金,尽快差人送到他家里去,并问问他家里人可有甚需要咱们解决的困难!” 苏定忙一点头,伸手叫来几个人,吩咐了一番。 等到亲卫将捉来的红脸男汉与苏定等人捉住的人都集中在一起后,卢俊义才开始问:“你等是哪里人,为何来我庄子附近张脚头?” 其实卢俊义看到了那里二三百匹好马后,已经七八分肯定这伙人是过路客的可能性要大一点,但想到双方既然已经开打,各自都有伤亡,这事情怕是不太好就此罢手,不如问个清楚再做计较! 卢俊义问过之后,只见对方这人群中有人壮胆子道:“你等好大的胆子,连咱们曾头市的马也敢抢!” “什么,曾头市?”卢俊义心中狐疑,仔细朝这伙人身上打量了一番,这才注意到刚刚被栾廷玉捉来的面色微红的男汉。 卢俊义将记忆理了理,又见这人七尺来长,刚刚在那处厮杀时使用得乃是一杆点钢枪,便抬手用马鞭指那汉道:“你是那曾头市的曾家长子?” “不错,我正是那曾家五虎的曾涂,你等是甚么人?既然知晓我曾头市的大名,便请归还马匹,放我等离开。如若不然,等我家大军前来,定叫你等性命不保!” 苏定道:“放屁,谁道咱们是强人?咱们都是大宋军中之人,你等私自贩运战马,被咱们捉住了,还敢口出狂言?” 卢俊义一听这人正是曾涂,想起来历史上金人南下后的种种作为,心中不爽地道:“曾家五虎,好大的来头啊!既然如此,便叫你曾家的下人快快回曾头市报讯取黄金一万两来赎人吧!” 曾涂又惊又怒,奋力道:“你敢!” 卢俊义却是一笑道:“放走一个,u看书wwuukash 将余下的厮们嘴巴塞上,蒙上眼睛,关到庄内的地牢里,等候曾头市的赎金!” 苏定、袁景达等人都是一声喜道:“好勒!” 须臾,一个曾家的人被释放开了,苏定又塞了一匹马给他,好叫对方能早点回去报讯。 那人战战兢兢地接了马缰,上了三次才爬到了马上,不妨卢俊义又补充一句道:“等等” 闻言,那人吓得不敢叫马动蹄子,只顾道:“官人还有甚要吩咐的?” 卢俊义笑笑道:“你回去之后说清楚,一万两黄金,或者五千匹好马!一个月之后我若得不到讯息,休怪咱们拿这厮们开刀!” 那人连连点头称是,催马晃悠了一二百步后是一溜烟奔走了。 (https://) 《大宋新麒麟》仅代表作者学士的江湖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s://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 第1〇1章 对敌之计 等到手下的人将曾涂一伙都是捆了个结结实实,又都是用黑布一蒙头,全部关进了之前就建造好的麒麟庄大狱里。之前建庄之初,卢俊义便想到了这点,他寻思着日后少不得在与诸方势力角逐过程中会抓到许多俘虏,这些俘虏一时半会儿也未必就能顺利招揽过来,有一座够“宽敞”的关押之地便显得格外重要。 看着自家人马都是兴高采烈地去收拢那三百来匹马,又看着卢俊义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苏定是忍不住道:“大哥,这厮是何人,武艺虽然不差,但大哥刚刚提出的那份要求是不是有些高了?” “高了?”卢俊义颇有些笑意地回问道,见苏定是轻轻地点头,便再道:“兄弟是太小看了那曾头市!” 说了这句,卢俊义见苏定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便继续道:“你是否记得起当初我两人首次见面时我所说的话?” 苏定略做沉思道:“大哥当日说的话,小弟自然是谨记在心,当日恁说那曾家乃是个外族女真人。又曾说这女真人虽然眼下不曾与本国有甚交集,但其本性野蛮、嗜血残暴,将来大宋必遭其所祸。” 卢俊义点头道:“却是如此,兄弟看看这里许多良马定是那北地所产。我大宋国内,一州一府有马军多则三四营,少则一骑不曾有,且那军中之马多是胡乱充数的驽马,比不得这里良驹。这曾家也不知有甚门路,一次就是几百匹好马,放到大宋境内,这马价值几何,兄弟想必也是心中有数。他曾家那边能顺利入境仅仅是因为行商有道?” 苏定道:“大哥是说曾家可能与那边塞外的女真族人有莫大的关联?” 卢俊义听了一笑,摇头道:“为兄也不很确定,只是心中存疑,若是依得我推算只怕不只是在那女真族人那边有援手,这大宋的境内只怕也是有依仗。” 两人边走边说,不觉撞见了从庄内来迎接的吕将、卞祥等人。 吕将见面便道:“庄主与苏兄正在谈甚好事,竟是如此欣喜?” 苏定听了吕将的发问,不禁笑了笑,他知道眼前这位年轻人在自家大哥心里的分量,当下是在马上朝吕将抱拳一礼。随即便将刚刚他和卢俊义的叙话大略说了一下。 吕将一惊,道:“实不相瞒,我从前在东京时也曾略略听过此类的消息。传闻当今官家一惊差了一支使臣队伍欲从登州上船前往那女真族人那边寻求结盟,以谋求曾经落入辽国的燕云之地!” 卢俊义听了是一怔,忙问:“此时甚时候的事?” 吕将道:“说起来,也有数月之久,不知这支使臣队此去结果如何!” 卢俊义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得前世看过的有些资料上说这赵佶派去的第一次出金使臣团是无功而返,据说是因为撞见了那金人的巡逻军,吓了回来,到也真是笑谈一桩。 不过既然这吕将说到了这事,只怕这宋金准备联盟谋辽的事也就在最近二三年便会达成共识,具体情况如何,卢俊义并不是十分清楚,他也并没什么不自在的,这些历史中的细节末节谁能尽皆清楚? 卢俊义虽然是有些自我安慰的思虑中,但这边的卞祥和苏定等人却是不淡定了。因为今日这吕将之言正好与他两个人当日听到的卢俊义说过的话相吻合,充分表明了什么叫做未卜先知! 卞祥道:“大哥果然神了!” 苏定也是面带笑意道:“大哥这里必早有计较了!” 吕将一愣,他很难理解这苏定和卞祥两位回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句没有头脑的话来。 苏定见了便轻点马腹,对其耳语了一番。 吕将听罢,不免失色地看了看卢俊义,心中的震惊是难以言表。 众人在这里叙了一阵,便直接往麒麟庄赶去。远远地便看见这庄子四周偶有自家的侦骑走过。卢俊义颇为放心的点点头,暗想:“这次的事情充分说明了信息的重要性,看来还得以这麒麟庄为中心,开几个搜集消息的酒店才好,也不知道那顾大嫂等人什么时候能到,看来应该是早些派人去那边通知邹家叔侄才对。” 不多时,到了庄前,却见一个燕青正带着一个熟悉的面孔也刚从大名府的方向赶到。卢俊义面带喜色,翻身下马,上前道:“杨林兄弟何时到的!” 杨林赶紧滚下马来,纳头便拜,道:“杨林投靠来迟,还望员外不弃!” 卢俊义一面欣喜扶他起身,一面向身后的也都是下马来的韩世忠、卞祥、苏定诸人道:“这位兄弟乃江湖上义气过人的锦豹子杨林,当日我等有幸在那祝家庄里相识,不思今日竟得这位兄弟看重来投,真乃卢某之幸也!” 杨林一听卢俊义提起当日在祝家庄之事,顿时面色一赧。想他当日被欧鹏、蒋敬等人和孙立一起冒充的官军释放后,阴差阳错地当了一回刺客,不想他的武艺也真是太不够看了,竟在几合之内便失手被擒。 这且不算,后面发生的事更是离奇。当然,若是真切地来说当日杨林对卢俊义所说的事还是持有怀疑态度的,哪知道他一回梁山便是亲眼看见了聚义厅内发生的一切。再加上之后两日听到看到的种种,使这位在祝家庄险些丧命的锦豹子是真的有所醒悟。 想他身为江湖上的人,早已是看清了生死,为义气而死也无甚不可,但要是糊里糊涂地丧命,却叫谁能够甘心?梁山上的头领之间的关系是有多微妙,杨林正是在祝家庄听了卢俊义的点拨之后才能从细微之处看得了透。 想到了此处,杨林连忙道:“员外所言折煞小人了!” 卢俊义忙道:“兄弟哪里话,卢某绝非口是心非之人。若是单论武艺,我确比兄弟略强些,但要是说兄弟那番甘愿为义气献身的好汉所为也真叫卢某佩服的紧。” 杨林见说是心中一阵感动,随即道:“蒙员外看重,小弟此来有要情禀报。” 卢俊义闻言收敛了嬉笑之容,问道:“兄弟有话但讲无妨。” 杨林道:“这半月不到的时间,那宋公明好生了得,先是用计赚了那郓城县李家庄,得了人马六七百,又到了钱七八万贯,粮食六万多石。这且不然,小弟数日前走时,那桃花山的周通、李忠等人也都是举山来投,怕有人马千人!” 卢俊义顿时有点意外,这李家庄被宋江用计赚了,李应等人上山他是有些思想准备的。毕竟这祝家和扈家都是散了,这梁山水泊便最近的借粮处便是这李家庄,依得宋江的个性,不去取才叫意外呢。只是这桃花山不是应该等到年底才会与梁山产生交集,同取青州后才投了水泊? 可惜此时对方未说明这宋江是用了什么手段叫桃花山人马尽皆投去的,卢俊义猜测这杨林估计也是知之不不清,便也未开口来问。只等他自己进一步来说。 不妨杨林忽道:“有道人江湖之事人传人,多有虚妄之说。小弟此次急急来此,不止因上两件事,只因那吴用受了宋江的授意,u看书 w.uuknsh 已经暗地里派人准备来大名府这里散播与员外不利的消息!” 卢俊义忙问:“果然?” 杨林正色道:“真的,本来那晁天王是断然拒绝的,只因这宋江等人得了那李家庄的钱粮,声望陡升,支持他的头领数目占据了七八成,晁天王也是无奈的很,因此只得同意了,为此那打虎武松已经负气离山!” 卢俊义暗暗诧异,没想到这武松到底是受到自己的影响,居然如此果决,不爽便离山而去。同时也苦笑道:“看来这宋江是想借官府之手来对付卢某人!” 苏定、卞祥等人闻说是怒道:“那宋江真要派人前来,以来一个咱们便杀一个,看他还敢不敢如此行事。” 卢俊义爽声一笑道:“也不至如此,我这里倒是有一计可行!”随即是对众人轻声叙了数句,大伙儿是拍手叫好! (https://) 《大宋新麒麟》仅代表作者学士的江湖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s://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 第1〇2章 危机暂且解除 此后的日子里,这大名府是谣言四起。先是有传言说武艺冠绝河北的玉麒麟卢俊义与那河东田虎有勾连,意图领兵十万来取大名府城。 大名府内的百姓先是颇为惊慌,因为此前卢俊义已经叫人多有在城内鼓吹威胜州田虎等人的威胁。消息传到了大名府留守府,梁中书闻之也是颇为吃惊,只不过多年的宦海生涯叫他到底是忍住了,原因很简单,这位卢俊义此前刚刚任命为魏县巡检,听说手里不曾有一兵一卒。又因为他觉得卢俊义是个巨富的大户出身,绝不会甘愿舍弃偌大家业委身绿林。 倒是闻达、李成两个在闻听这个谣言都是暗自欣喜。尤其是那个闻达,似乎是看见了卢俊义被官府下了大狱,他自带着贾氏大摇大摆回府强行把卢家产业收到手里的画面。 不料他两个还未高兴几天,这新的谣言又来了,说是这卢俊义勾结抱犊山的拔山力士唐斌一伙,欲起兵一万攻打魏县。随后又是传言卢俊义勾结青州二龙山一伙强人,意欲夺取某地云云,总之这大名府内涉及卢俊义的谣言可谓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开始时城内的百姓还有些担忧,毕竟这卢俊义在这附近之地还有些威名,此下又身为朝廷军官,若真是与那些强人沆瀣一气,到时候这府城怕真是难保。即便是保住了,只怕也要搭上许多人的性命。 眼看这谣言越来越多,越来越离谱,大伙儿才明白了过来。以至于这关于卢俊义通贼的谣言都变成了街头巷尾谈天说地的笑话,很多人到了茶馆、酒肆往往第一句话便是:“今日那卢员外又通了哪处的贼寇?” 一晃过去了旬日,大名府城东的一处酒店内包厢里,一位文士打扮的人与几个身穿劲装汉子的人在那里无精打采地把酒小酌。 这文士此刻是个算卦人的打扮,一声道袍,桌边斜靠着一幅算命看相的旗子样物。对面的一个劲装汉子颇有些欣喜道:“学究,这大名府里关于那厮的传言甚多,咱们还要继续在这里释放些谣言?” 那文士打扮的人闻言是叹了叹气,道:“没想到我吴用自命智谋无双,竟然比不上这人半分!” 那劲装汉子闻言是面上一凝,道:“学究何出此言?” 吴用苦笑道:“石秀兄弟,此番咱们怕是白来了一遭。” 原来这处包厢里坐着的三人分别是梁山的智多星吴用、拼命三郎石秀、铁笛仙马麟。他们来此的目的,正如锦豹子杨林之前来报信时说的那般。便是奉了宋江之命,前来制造谣言,好叫卢俊义被那官府所不容,到时候他梁山便可以寻机来“营救”,到时候不但可以恩怨化解,梁山更可以从此走上壮大之路。 岂料吴用三个来到了大名府后,还没有想好用怎样的说辞来执行计划时,却听到了太多关于卢俊义的传言了。街头巷尾、府城内外,但凡是个人似乎都对于这卢俊义的传言是司空见惯了。 石秀和马麟自然是有些窃喜,他们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叫这位大名府的员外难容与本地,不想这有人已经替他们坐在了前头,却不是省了太多的事? 不料就在他两个正在那里窃喜的时候,吴用却是把头一摇,怨叹不已,路上那副信誓旦旦的神情是散的干干净净,面上一瞬间涌出无数疑云。 到底是智多星,虽然很多时候这做人做事是损了点,但是这智商却不是盖的,他在街上仔细打听了一下,一下子便明白了。若非自家山寨里有内鬼,就是这位卢员外自家觉察到了什么。 石秀不免有些费解,忙道:“这里谣言甚多,却不是正合咱们的意思,学究何必如此丧气?” 吴用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还在那里沾沾带喜的石秀道:“你们两个在城内听到了这些传言时,那些谈论这些事的人都是甚样态度?” 马麟是有些疑惑地道:“这里的许多人在谈及那人的有关传言时仿佛都是一副谈笑表情。” 吴用这才又看了看石秀道:“如此,你明白了吧?” 石秀闻言是费脑子仔细想了想,道:“学究的意思是说这里的人对于此类传言已经是毫不在意?” 吴用一笑道:“满城的人都已经知晓,那官府的官员们不可能不知。然而这位员外却是依旧安然无恙,只能说明不只是这城内的百姓对此事司空见惯,就是那些官员们估计也对此毫无兴趣吧。” 石秀这才恍然道:“难怪学究进了城不久后就是一直愁眉不展哩!” 马麟有些无奈地道:“既如此,我等该当如何?” 吴用叹气道:“还能怎样?只能如实回山禀报了。” 石秀道:“鸟!要走你两个走。我居然来了这处,好歹也要做出些事情再走。” 吴用忙道:“兄弟,你可千万莫要焦躁,须知道那厮手底下可是一伙好手,莫要白白折了自己!” 马麟也劝道:“军师说在理,石秀兄弟千万莫要义气用事!” 最后,石秀执拗不过,只得与吴用、马麟在此吃酒之后匆匆离开了酒店。 就在这大名府内关于卢俊义谣言四起之时,曾头市的庄城内已经厉兵秣马,马步军七八千都已集结完毕,庄子四周也都是戒了严。 新任的副教师孙立此刻正陪在一员九尺金甲大汉的身边,正陪着曾家的庄主和其余四个虎子叙话,共同商议营救之策。 曾家长老不谈,且看那四个虎子生的都是不凡。 当先一个便是次子曾密,八尺上下,生的虎背熊腰,黑脸长须,手持一把五十斤的雁翎刀,此刻正怒睁双眼地看着上座的父亲。 三子曾索,不足七尺身高,紫堂面皮,只因此人少年时便显得身材矮小,习武格外吃苦,弓马娴熟,更是能在马上精熟使用三股钢叉。 四子曾魁,八尺有余,文武双全,微黄面皮,善使一把点钢枪。射术非凡,颇有百步穿杨之功。 五子曾弄,更是了不得,身长九尺,威风凛凛,年方十六七岁,四周州府除了自家教师史文恭之外绝无对手。更兼此人聪明过人,狡诈无比,除了刀枪精熟之外,更会使两口飞刀,马上马下功夫都是惊人! 孙立看着这四个虎子,再瞟了一眼他身前的九尺魁伟大汉史文恭,不禁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更不惶那庄子外集合的精壮马步军七八千。 孙立来此近一个月的时间,已然是清楚了这曾家的来历。对于这曾家几个虎子的武艺也是有所了解,因该说这几个人放到江湖上都是能混出个名堂来的。而对于那位金甲大汉史文恭,孙立是在心里苦叹:“我绝不是这人的对手!” 这里已经议了半天,意见不一,曾家的虎子们的意见当然是提大军直接杀向大名府。但是史文恭却是坚决不同意,因为如此规模的军事行动,势必引起大宋官府的关注,到时候只怕难以善了。 史文恭来曾头市时间不短,uu看书 w.uuknshu 在这里颇有些威信。所以他虽然看出来曾家几个虎子眼下都是急吼吼地准备去营救自家的长兄,却也绝不妥协赞同发兵的提议。 曾弄见到两方各执一词,便也是犹豫不决,面色凝重。忽然他看到了下站的孙立,便开口问道:“孙教师从前在那登州做得兵马提辖,素来知兵,不知有何高见!” 孙立早一时想了半天,只等这曾弄来问,此刻便急忙道:“曾长老休慌,小人孙立愿走此一遭,保管叫大公子平安归来!” 此话一出,不但是曾弄,就是史文恭和曾家四子都是把目光聚来,其中不乏惊诧、疑惑! 曾弄道:“我等连那厮是谁尚不清楚,教师何故如此有把握!” 孙立闻言一笑,是侃侃而来! (https://) 《大宋新麒麟》仅代表作者学士的江湖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s://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 第1〇3章 自告奋勇 不管是曾弄还是史文恭,亦或是曾家其余的四子都对孙立的信誓旦旦表示十分怀疑。这也不奇怪,他们哪里知道的是孙立在此之前已经接触过了卢俊义派人的暗营人马,今日孙立在这里的自信正是因为收到了来自卢俊义的完整指令。 暗营的人带来的指令十分清楚,要孙立主动承担起本次赴大名府营救曾涂的任务,至于卢俊义此前对曾家提出的那一万两黄金或者五千匹好马的条件,都是好谈。多少都随孙立自主决定。 因为卢俊义十分清楚,一万两黄金也好,五千匹马也罢都是有些强人所难的意思,其本心就是为了叫这曾家处于为难的境地,好叫孙立借此机会狠狠地刷一刷存在感。 当然,如果他和麒麟庄能够在这次是事件中有所收获,那也是大功一件。暗营的人说的明白,在钱财和马匹之间,首选马匹。具体说辞,也都是早已准备好了,只需要孙立记住,在曾弄等人面前照本宣科即好,这种事对于孙立来说却不是小菜一碟! 正因为如此,曾家诸人近几日个个都是急的很时,孙立却是一幅泰然自若的模样,直叫看在眼里的曾家老少都是不爽。 所以今日在在曾家大厅内议事时,大伙都只是象征性叫身为副教师的孙立到场听一听的,没想到这孙立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的这一番表态,直叫曾弄诸人无不惊奇。除了曾弄的一声发问,其余几个人都是连珠炮也似地张口来问。 孙立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看着众人道:“从那报讯之人的言语中在下可以推出那人必是江湖上颇有盛名的大名府员外卢俊义,江湖人称玉麒麟!” 史文恭从前也是久在江湖,他之前也是在那里猜测,只不过不甚肯定,此时听到孙立的莫名自信,便也忙道:“此人我也曾听过,与我还有同门之谊,武艺只怕在我之上。” 曾家四子闻言都是有些吃惊,他家教师史文恭的武艺如何,几个人心里都是有数的很,也是敬佩的无以复加。也许是他家五个兄弟都有那白山黑水出身的种族基因,个个都是生来强健,因此自从跟了史文恭之后,每人的武艺都是突飞猛进,唯一差点得就是蛮地出来的人,心生残暴,心中无仁,都有些急于求成的意思,并没有领会到武艺的精髓,但是他几人本身对于武艺上的收获都是格外满意,在他们看来这史文恭的武艺必定是世间罕有才是,哪知道还有自家师父自称不如的高手! 孙立在听了史文恭的话后是点头道:“那位武艺确实精妙无比,在河北之地几无对手,枪棒都是一绝!” 曾索听这史文恭和孙立都是对卢俊义推崇有加,便有些不快。话虽如此,他对自家的师父史文恭自然还是礼让几分,不敢直接来斥。但是对于刚来时日不多的孙立他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是面色不岔地道:“副教师如何对那厮了解的如何清楚?” 孙立故作赧色道:“实不相瞒,我与那人有过一面之缘,那人却瞧我不上!” “哦?”只见曾弄一下子被来了兴趣,在他看来这孙立也是军将世家子弟,武艺更是非凡,却还有被人瞧不上的时候,那么这位瞧不上孙立的又是甚样的人呢? 此前孙立刚到曾头市时也说了自己在登州营救自家亲戚,然后吃了官司,再然后委身梁山,意图谋夺祝家庄等等之事。但是在曾弄看来,诸如梁山之类的草寇有甚可说的,现在这孙立慕名来投却不是弃暗投明? 正是如此,当时无论是曾弄,还是史文恭对于这孙立所说的话也都是听便听了,并非深入思虑。估计是想如今曾头市的曾家城寨里光是精熟的马步军便是七八千,更不消还有许多壮丁。量有此等实力,莫说一个孙立,就是一百个孙立怕也不敢跑来撩虎须的。 正是报着如此心态的曾家,才叫孙立顺利地进了庄子。一来二去,孙立顶着登州兵马提辖的名头,又在进了曾家城寨之后有意无意地展现了一下他的武艺,曾弄便知人善用,叫他做了个副教师。 史文恭道:“提辖何故如此自谦,天下间还有瞧恁不上的人?” 孙立叹气道:“当日我在梁山时,曾经受了梁山寨主之令,欲诈称官府人马谋夺那祝家庄,庄子里的教师正是我昔日师兄,因此这卢俊义便认定我是无义之人!” 曾弄闻言稍稍愣了愣,他在心里评判着孙立这话的可信性,同时也在哪里考虑这孙立对于他曾家的可用性。曾弄其人因该说是非同一般,其人身上既有来自白山黑水间的坚韧无比,也有鹰犬一般的机灵,更有狐狸一般的狡诈,这也是曾头市能够成为河北西路,乃至整个大宋境内一等一的城寨的原因之一。 自从曾弄落脚这大宋以来,对于大宋目前实际情况可谓的掌握的甚多。他背靠着金国,依靠着许多便利,运送马匹、毛皮、各种白山之地药材在这里是赚的盆满钵满,又因为这大宋境内官府腐败无比,所以这手里目前有马军三千,步军四五千,都是披甲整齐,刀枪熟练之辈。 此前,曾家有教师史文恭教授曾家五子的武艺,现在又有副教师孙立也是个武艺不凡的人。不过最让曾弄觉得难得的却是这位孙立从前是个军马提辖,与教师史文恭相比,在训练军马这一块却又有太多的优势。 “大宋境内皆是花花江山,这里的人又是懦弱不堪,凭什么能坐得?”这是曾弄在心里重复了无数遍的话语,他此前一直与金国那边有过联系,在他看来,这里的锦绣之地迟早也是金国所有。因此他早早地就在这里暗暗准备着,收拢许多痛恨大宋官府,又不容于所谓的江湖义士之群的人。 曾弄在此暗想,一边的孙立继续道:“还有一个问题便是这卢俊义明着与官府之人有过来往,uu看书 .暗地里却是痛恨曾经委身公门的人!” 闻言,曾弄面上无恙,心里却是大喜,并且是立即是做出了几个判断。一个便是这孙立与大宋官府乃是对立,又被卢俊义这样的地方大户所不容,真乃是他合该重用的人呐!第二个是他觉得似卢俊义这般的当地豪杰也是十分痛恨大宋官府,对于将来自家女真族人南下来说却不是正好不过? 想到了此处曾弄便道:“孙教师果然一身是胆,令老夫敬佩。只不过那卢俊义既然有心捉得我那犬子,想必是一定有所求的,教师意欲以何条件去办此事?” 孙立道:“似这种当地大户,多半是不甚缺钱,长者可调拨些马匹叫我去那处促办此事。” 曾弄点点头,他心中也是这般意思。因为让自认为这些马匹落到了卢俊义等一伙人的手里却不是正好与当地官府寻晦气?他想着这大宋境内是越乱越好,巴不得这送些马匹与境内的强人,都来与这赵官家对着干哩。 想到了此处,曾弄道:“教师所言最有道理,老夫这便吩咐下人准备好马千匹,黄金一千两,便请孙教师走此一遭!” 孙立忙道:“长者放心,孙立此去若是不能将大公子无损地带回,便拿脖子上的脑袋前来恕罪!” 曾弄大喜,急忙从上座下来,温言道:‘教师此去要带多少人?’ 孙立笑道:“只需赶马二三十人便可!” 厅内众人一听,都是欣喜。 当夜,曾头市大摆筵席为孙立辞行不提。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〇4章 田虎起兵 第二日一早,孙立便已经起身梳洗完毕。他悠然地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感叹着这里的一切果然是如卢俊义派人的暗营人马说的那般。 他心道:“这曾家怕真是那金人派到大宋境内做内应的,不然怎的这厮怎的如此大方?放眼整个大宋境内有谁能够如此大方,出手便是千匹好马?更不消说这曾家的七八千人马中只有马军三千呢!” 孙立正在暗思之时,门外有人前来通报,说是曾弄前来拜见。孙立慌忙起身来打开房门,将这在曾弄给迎了进去。 两厢坐定,曾弄道:“教师昨夜好睡?” 孙立笑道:“长者诸事都已安排得妥当,孙某不过是跑跑腿而已,这心里自然是安定的很,是一夜到天明呐!” 孙立的这番表态在曾弄的眼里,不禁心道:“果有出世不惊的大将风范,若是此人将来真得能为我所用,还真有可能成为金国开国之臣呢!” 孙立见这曾弄早早地来拜访,情知不会只是个简单的叙话,便道:“长者来此必有要事,便请明言!” 曾弄笑道:“教师果然心机机敏,老夫来此还有一封书信且叫教师带与那卢俊义。”说着,他便将怀里的一封书信递给了孙立。 孙立看了一眼,上书“大名府卢员外亲启”,当即是有些疑惑地接了书信道:“长者这是......” 曾弄笑道:‘昨日听了教师所言,这位卢员外怕也是个有心怀大志的人。眼下我两处虽然是有些隔阂,但是老夫有意结好此人,将来我曾头市或许能与对方共谋大事也说不定!’ 孙立这才展颜道:“原来如此!” 曾弄这才道:“此事只有你我知晓,若是叫那史教师和我家的四个虎子知晓,怕都是要来埋怨与我!” 孙立听了之后,略作思虑,觉得也是。那曾涂乃是史文恭的徒弟,又是其余四子的兄长,目下被卢俊义捉了去,估计都是在心里愤愤不平,前者都是有意提兵杀到大名府。若是叫他们知晓曾弄居然有意结好曾家的仇人,不定回闹出甚样的事情来。 想到了这处,孙立忙道:“长者放心,我自省得!” 说完这事之后,两人又是闲的忙的叙了几句,曾弄便起身告辞。 早膳过后,诸事都已准备妥当,孙立骑在一匹黄膘大马上对着来送行的曾家诸人道:“各位请回,孙某此去定当不负所托!”言罢便傲然转马带着几十个曾家军士,一同赶着千匹马往大名府赶去。 而此刻在威胜州的府衙内正有一位彪悍无比的高大汉子坐在昔日威胜州太守所坐的位子上俯视着下坐的诸多麾下文武。 看了一会,这大汉道:“我田虎本是猎户出身,武艺平平,无有学识,多有诸位鼎力相扶,才能尽占这威胜州之地,今日我便要行封赏之事!” 军师乔道清上前道:“大头领,如今咱们虽然占据了这处州府,但是麾下兵马依旧是钱粮奇缺。依得在下之见,宜速速挥军往四处州府进攻,以获得钱粮补给!” 乔道清刚刚说罢,行军总管钮文忠上前奏道:“军师所言极是,我等现下占据了威胜州全境,麾下兵马近五六万,精熟知兵不下三万,各地官兵都是不堪一击,莫如趁各地官府还未来得及应对之时杀他个措手不及!” 田虎环视一周道:“诸位以为如何?” 田豹、田彪两人也都是上前附和道:“军师和总管所言极有道理!” 副总管李天赐道:“我等占据州府,广纳天下豪杰,但大头领却无称得出口的名分,确是不妥!” 大将山士奇也上前奏道:“副总管所言极是,俺也是这般以为!” 田豹、田彪闻言对相视一眼道:“大哥眼下雄兵数万,兵峰所指,官军尽皆逃窜,合该称王才是!” 乔道清忙道:“万万不可!” 田虎闻言便急忙问道:“军师何出此言?”想他是猎户出身,学识浅薄,自从得了乔道清之后才叫有今日之繁盛之景,因此对这乔军师可谓十分信任,故刚刚那几个人提议他称王称霸之事虽然也是他自己心里极度想要干的,却下意识地要问个明白。 乔道清道:“眼下这大宋境内大小山头强人虽多,但是称王者一人没有,大头领若是领头做了,岂不是成了那赵官家的第一个要剿灭的?” 副军师马灵也是上前道:‘前者听闻那磁州、大名府之地多有关于咱们这处集结军马,欲攻略州府的传言,想必这两处都是暗地里在厉兵秣马,欲阻止我大军前去,此时若是称了王,各处州府定都是会处处防范。而我等眼下只有一处州府可供粮草,实在是太欠缺了点!’ 田虎道:“幸亏有军师、总管等人进言,不然我却不是要误听了错言?” 闻言,田豹和田彪是面色笑容全都不见,便是那李天赐也是急忙落座不言。 见状,田虎又问道:“依得军师所言我等该当如何?” 乔道清道:“眼下我等须兵分两路,一路朝东。那河北西路几处州府都是中上州,虽也是有些官军把手,然都是钱粮富足,此前那里多有与我等不利的传言,宜先发兵取之。” 田虎闻言是点点头,又道:“那另一路该当如何?” 乔道清道:“还有一路宜直取辽州,以防备北面的边军南下,也可与东进之军成犄角之势,拿下辽州之后,便可继续东进,打下邢州,那里有处铁矿、冶铁司,可为咱们提供足够的精铁!” 田虎一听,心道眼下自家的兵马人数日剧曾家,却是刀枪衣甲紧缺,这威胜州也是个上州,却没有铁矿所在,着实是令他忧心不已,现在这乔道清一席话直叫萦绕他心头许久的问题是迎刃而解,却不是叫他喜笑颜开? 不妨未等这田虎开口,副军师马灵是率先道:“妙哉!主上可差李天赐将军为第一路军统帅直取磁州,占据黄河以西。据闻那大名府留守乃是东京老贼蔡京的贤胥,拱卫大名府的兵马足有两三万,李将军文武双全正好可以阻挡那里之兵渡河来扰。” 田虎大喜,道:“那这第二路军何人可去?” 乔道清道:“在下保举一人可担此重任!” 田虎道:“何人?” 乔道清道:“便是在下同乡,uu看书 wwuushu.cm 人称屠龙手的孙安。” 田豹冷笑道:“军师何时也是如此用人以亲了?” 李天赐也道:“孙安才来我军中几日,如何能担此大任?” 他两个都是因刚才被乔道清否定了叫田虎称王的提议而心中愤愤不平,不过马灵是及时推荐了李天赐作为第一路军的主将,这个时候乔道清很显然就成了唯一的靶子。因而他两个此时见到这乔道清又要推荐自家的同乡孙安,当下便都是一片反对之声。 田虎见状也想起来这孙安武艺是好,也颇有谋略,就是爱管闲事,无有尊卑之念。想他来的当日便有收揽这威胜州太守小妾的意思,这孙安是第一个上前反对,并且还说了一大堆道理,直叫麾下的文武都是来劝说, 想到了此处,田虎便也道:“孙将军武艺虽是不凡,但来此时日不长,怕是诸多事不甚清楚,不如留此我身边熟悉一阵子再说,便由山士奇将军做第二路元帅,与李天赐将军各统兵一万,明日发兵!” 乔道清是叹了叹气,他心知这已经得罪了田虎的两个亲兄弟和那武艺独领风骚的李天赐,断不可以再出言得罪了素有猛将之称的山士奇了。况且要说攻城略地,这山士奇也是一把好手哩! 想到了这处,乔道清只得道:“大头领明鉴,小人不如!” 其余人一听乔道清如此说,便都是道:“主上明鉴,我等自愧不如!”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〇5章 借机 田虎在沁源耕耘了多年才能在威胜州一举其起兵成功,这自信心是爆了表。如今他听了军师乔道清的建议,准备大举发精锐之兵攻取辽州、磁州,哪里想到这出兵之事是艰难的很,光是将他手下这些军士来到威胜州城内之后想要再聚拢起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他手下的军士们之所以跟着一起扯旗造反还不是想要过些舒坦日子?如今第一次进入州城,见识到了这里的繁荣,从上到下瞬间都是如放出了牢笼的虎狼,哪里还能叫的回来。 这也难怪,只因之前田虎是一面差遣人手四下搜捕各级官吏,一面派人劫掠大户,所获钱粮皆充作粮饷。 要说田虎的这些指令也算不得错。想他从前吃够了这些大户的苦,如今掌握刀枪,发兵去将这些大户家的钱粮据为己有是最让他兴奋的事情。 田虎的这个想法受到了麾下绝大多数人马的赞同,毕竟他手下都是穷苦人出身居多,对于那些大户多半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就连军师乔道清和副军师马灵也没有表示反对,只是建议田虎要下令各领兵之将要仔细约束好手下的兵丁,千万不要祸害了良善。 但是事情一开始便出了田虎等人的预料,由于大军中多数人都不曾接受过系统的军纪训练,一听说是去抄家劫财,个个都是眼睛冒光,一下子便叫这威胜州城内四处都是惨叫声一片。但凡家中有点薄财的都是和大户人家一样被田虎手下人给破门劫走。不止如此,好多人还色胆包天,干出了奸淫之事,直叫这城内住户都是“谈虎色变”! 乔道清、马灵、孙安等人见状慌忙派人禀报田虎,并安排人手阻止军士们的诸多恶行,一发杀了几百人才收拢住了。到此时,已经过了田虎下令出兵的日期三日。 而这三日后,城内是商人罢市,住户们全都是闭门不敢出,田虎大军虽然得了不少钱粮,但是众人看见自家唯一的一座州府一幅死气沉沉的模样,田虎也是失了计较。 没奈何,田虎为了挽救民心,在乔道清等人的建议下,又捕捉了四五百麾下军士,连同之前捉拿的一百多威胜州各级官员一起斩杀在了菜市口,以安民心。 到了第五日,田虎手下的这两路大军才开始出发。并派屠龙手孙安率军三千出兵晋州夺取岳阳,马灵统帅大军北上守住南关,田虎则看着破败不堪的威胜州府城叹息一阵后,挥军和军师乔道清一起返回了根据地沁源。 这威胜州是何地方?卢俊义早已安排暗营在此处落了脚,这里发生的一切大事都按时送到了大名府。 很快,这次田虎出兵的消息便也经过快马传到了大名城外的麒麟庄。卢俊义打开了暗营送来的消息,略有些吃惊。心里直嘀咕这田虎似乎与那个时空的进军路线差距甚远啊,居然占据了威胜州的第一个方向就是这磁州,甚至这情报上还说他有意图发兵渡河,只不过是因为实力不济,暂且搁置这个想法罢了。 卢俊义将信递给身旁的吕将、袁遗等人一一传看,许久才叹息道:“我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眼下人马不过七八千,这厮田虎居然已经纠集五六万人马,真是气煞人也!” 吕将闻言是一笑道:“庄主不必忧心,眼下我等都是在暗处,不好广招人马。且那田虎人马虽多,但依得我看来必定都是不曾经过仔细训练青壮而已,故而若是打顺风仗可以,但要是遇到逆境时必定军心不稳,一败涂地,如何能与咱们这精熟的人马比较!” 栾廷玉也起身道:“吕军师所言甚是,但依得栾某看来,我等还是需多多招揽人马,多多准备刀枪弓弩以早做准备才是。” 栾廷玉加入到卢俊义集团已经快一个月的时间,他大体上对这个群体有了一定的了解,对于庄主卢俊义的胸怀更是毫不怀疑,因此很多时候他也是有话直言,毫不避讳。 许贯忠沉吟了一会道:“此言不差,但是如今这官府授大哥军职,却不给一兵一卒,实则是大哥缺乏信任。更有那闻达、李成两个都监对大哥颇有敌意,我等诸事怕都是难办。” 卢俊义何尝不知道这许贯忠说的乃是实话,摆明着这梁中书等人文官们对自己的态度是随着闻、李两个都监不断进言而变得十分暧昧。又岂止是暧昧,分明就是不信任。 这段时日,卢俊义一直派手底下的暗营人马在四处探查到底这梁中书等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直到几日前才有了些眉目,好像是京城一位姓郑的相公来信保举了自己,具体原因不详。 卢俊义闻听这个消息后才略有些警醒,这大名府说话算话的只有一人便是那梁中书,就是那太守王忠和也是不敢忤逆其分毫。此留守之职在整个大宋便也无二三个,更何况此处乃是个要地。若真是梁中书有意任用自己倒也是好办,若是这梁中书为了敷衍那甚京城姓郑的,那还真是不好说了。 原因明了,此时的巡检一职乃是个临时差遣,是地方上为了应对盗贼的临设职务。有盗时可设,无贼时可撤销。卢俊义知晓自己在朝堂是一个人不识,此职务是保留还是撤销到时候还不是这些相公们的一句话?亏得了自己还给了这梁中书两千银子,对方才给了这么个职缺,还有甚诚意可谈? “难怪那区区魏县的一个县尉也敢嚣张无比,州府和县里都对这个巡检手底下一个鸟兵都没有也是置若罔闻!”卢俊义在心中愤愤不平道。 他作为一位掌握千年学识的穿越者居然被这些滥官们耍弄,是个人也是要发脾气的,卢俊义也不例外,uu看书 ww.ukahu.om 只不过他是不得已需要忍耐罢了。 当然,卢俊义不是没有想过要辞官,但是一想到自己硬生生地被这伙人摆弄了一回,心中的恶气就是难以下咽。这次暗营带来了那田虎即将出兵磁州的消息,他是十分认真的想了一回,心下已经有了一些计较。 须臾,卢俊义看着在做的麾下文武道:“这些大头巾们对于咱们这种非军将世家子弟是百般防范,又是多番看不起,我这一个小小的县域巡检连一个兵丁都不曾有,说出来也是个笑话。本想一辞了之,又觉得心中恶气难忍,此番威胜州田虎发兵到磁州,虎视大名府,我这里倒是有一个计划。” 许贯忠等人顿时都来兴趣,直直追问道:“大哥这里有甚妙计?” 卢俊义爽声一笑,将心中的思虑半晌的想法托盘而出。 闻言,吕将起身大呼:“妙哉!” 袁遗也喜道:“如此一来,也叫这伙端坐官府内的文官们知道耍嘴皮子是退不了贼的!” 鲁智深、杜壆等人也都是颔首含笑,投来赞同的目光。 卢俊义见大家都是赞同他的计策,便对雷炯道:“此计策须得一个智勇双全的人去直面田虎人马,兄弟可愿意走此一遭?” 雷炯连忙起身唱了个喏。 卢俊义大喜,他看手下这些头领级别的人中唯独这雷炯生相憨厚却为人精明,且这副身材七尺来长,又不至于叫田虎那边的人过于警惕。 安排了此事之后,卢俊义是飞马往魏县赶去,他要向这魏县知县告个长假!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〇6章 口舌之快 魏县知县见到卢俊义前来寻他告假,简单地叙了几句,便准了。卢俊义的借口十分明了,眼下他已经三十多岁却是膝下无子,真乃最大的不孝。因此决定回乡重新翻修祖坟,以期得祖先保佑,好叫他早日再续娇妻,更是能早点诞下一男半女甚的,也为卢家续个香火。 一晃数日,不觉到了六月,天气正热了起来。卢俊义真的命手下的人请来了工匠不紧不慢地翻修着祖坟,因为他的确享受到了卢家的先人带来的诸多富贵,做人不能忘本。当然还有一点便是在急切地等候雷炯的消息。 “哎,若是按照原先的轨迹来说,这个时候那郓城的都头雷横应该是打死了白秀英,开始亡命梁山了吧。也不知道那柴进是不是也照原先轨迹会吃官司上梁山!”卢俊义有的无的在街面上骑马慢慢晃荡着。 他这几日也是闲得慌,便特地寻空到此前为他和卞祥等人打了点钢枪和钢刀的兄弟铁匠铺里去,因为这两人在附近的铁匠之中声名最响,照之前这两人打造的兵器来看也是绝对的名不虚传。今日来此时有意要招揽这两个人去麒麟庄专管兵器打造之事。 走不多时,卢俊义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骑马而来。待到两厢近了,那人是翻身下马道:“索超拜见卢巡检!” 要说这索超提管一营官军,比之他这个有名无实的魏县巡检强多了,不想到这索超竟然如此客气。于是卢俊义也是立即下马抱拳道:“原来是索提辖,失敬,失敬!” 却说卢俊义向来秉承的思想便是:人敬他一尺,他便敬别人一丈!眼下这大名府内的众多武职见到卢俊义都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态度。唯独每次遇见这索超时,对方确实客气的很。卢俊义暗自猜测这索超之所以如此客气怕是原因有二。 一是当日在校场比武时,梁中书等人的都是一副不怕事情闹大,浑有叫阵前他和索超拼命的意思。不思卢俊义却是在完胜之时对索超网开了一面,索超自然是心中承情,退一步说就算是卢俊义不对他下了杀手,而是断其一臂,或者伤其一腿,那么作为武将来说,这也是不可接受的。 这第二个方面只怕因为这索超也是个好武之人,在感谢卢俊义的同时,想必也有一种对于武艺高强者的仰慕。亦或者是可能处于一种感同身受的愤愤不平,想着以卢俊义这种伸手的人居然只做得了个一县巡检,且这么个芝麻职事还处处受到刁难,名为巡检,手下并无一兵一卒,说出来十个人怕都是气愤不已。 卢俊义见这位方面大耳的汉子一脸真诚模样,便笑道:“今日有幸与提辖相遇,便请移步少叙三杯,不知提辖可赏脸?” 不料索超似乎早就等着这句,便忙道:“卢巡检相请,索超自然却之不恭!” 在卢俊义的记忆中索超其人并无甚明显的劣迹,且这人诨号急先锋,想来与阴险狡诈不太容易沾边。且记忆中此人从前与杨志比武之后不但不曾与之结仇,反而是成了好友,足以说明此人虽然是性子急了些,却也是个值得结交的人。 两人当即是各自将手中的马缰交给身边的跟随,并肩寻一处酒店走去。不多时,来到一处高楼门前,门前好大一个横匾,上书:汇珍楼。 卢俊义一见这楼建的气派,门前三五个下人衣着也甚是整洁,便道:“提辖不弃,便就在此处吃上几杯,如何?” 索超也看见这处楼宇气势不凡,抬头看见了这汇珍楼三个大字,顿时又些迟疑。 卢俊义不觉有些奇怪,又看了看此处门前时衣着锦绣之徒进出频繁,遂道:“提辖莫不是不喜此处嘈杂?” 索超一时尴尬,只得道:“这处也好,巡检请!” 不妨索超身后的两个跟随军士中一个道:“卢巡检莫不是故意要耍弄咱们的恩官?” 瞧见这索超身后的跟班也敢对卢俊义如此不敬,卢俊义身后的几个亲卫和王崇文都面色一变,心火陡升。卢俊义连忙用眼神安抚了手底下人,随即对刚刚说话之人道:“兄弟此话到像是话中有话,我等都是喜好刀枪之人,何不直言之?” 只见刚才说话那人是颇有不屑地道:“此处酒楼在城内乃是一等一的好去处,一桌酒菜少不得十几贯钱。我家恩官月奉不过几十贯,又从不吃空饷,不克扣下属,家中更有高堂老母要养,如何能吃的起这里的饭菜?” 王崇文冷笑道:“我家恩官手底下连个兵也没有,你这话怕是说不到咱们的身上吧?” 索超见自己的下属居然当着卢俊义的面讥讽那些克扣下属饷银,偷吃空饷的军将,顿时虎脸道:“休得如此胡言!” 卢俊义急忙道:“这位兄弟说的好!我卢某人也是痛恨此种军中职役之人。想我大宋万里河山,如今外敌环伺,当今军将却多有徇私谋利者,不顾麾下军士死活,只顾一己享乐,卢某恨不得杀尽此种腌臜货!”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道:“你一个小小巡检,却要杀谁啊?” 卢俊义一看,却不正是那个该死的都监闻达从酒店内出来。索超连忙躬身拜道:“卑职拜见都监相公。” 卢俊义却兀自不动声色,冷笑道:“卑职虽为巡检,但手里也有刀枪,身上也有武艺,如何杀不得人?” 闻达踱步到了卢俊义面前,一幅不屑地道:“魏县巡检司连一个兵丁都无,身为巡检却还有心思来此吃酒,还敢妄谈旁人!” 卢俊义也上前一步,刚好站在闻达的对面,俯视对方道:“如此境地还不是拜托都监所赐,如今我卢俊义倒是落得清闲,不来此处饮酒解闷,难不成还要寻闻都监拼命?” “放肆!” 随着这一声暴喝,uu看书 .uanshu 只见这酒店又出来一人,却不正是都监李成。卢俊义笑笑道:“原来两位上官都在啊,看来今天当真是个好日子,如蒙两位都监不弃,不如同吃几杯水酒,如何?” 李成道:“你卢俊义不过区区一县巡检,居然对本府都监无礼,就不怕本官拿了你,治你个不敬上官?” 卢俊义笑道:“李都监这话怕是过了吧,下官好心邀请两位同吃水酒,如何不敬了?莫不是两位上官怕我在这酒水里做了手脚?” 李成、闻达见说都是一时语塞,他两个都没有想到这九尺大汉卢俊义居然还是口舌伶俐之人。想他两个乃是至交,对卢俊义自然是同仇敌忾,本想依得官位的优势压一压卢俊义,不想却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只见动作,不见力道。 不过闻达只是一瞬间怒上心头,随即是看着卢俊义道:“算了,你虽然也薄有家资,还是留着娶妻生子,为卢家留后吧,省的你担了甚干系,叫这大名府卢家从此断了根!” 卢俊义也不恼,只是把脸从闻达面前挪开,抬腿便进了店,留下背影回道:“下官何能与闻都监相比,那贾氏风姿简直是妙不可言!” 见说的闻达简直一口老血喷出,想他刚才是耻笑卢俊义告假只因卢家无后,不想卢俊义反手就笑话他接了自己的破鞋,闻达是苦笑不得,楞在了当场。 急先锋索超这个时候才有机会上前向闻达、李成行礼,不妨两个都监都是拂袖冷哼一声,甩脸而去,直叫索超也是怄气不已!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〇7章 怒打 卢俊义与这大名府两位都监在酒店门前的对话叫这店内的店主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显然,在一般人看来,一个不入流的武职与本州府的兵马都监结怨绝不是明智之举,况且这卢俊义还是一下子得罪了两个都监。可能还要更糟糕,因为听着几个人说话的语气,应该早前就各有怨气才对。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若要是反过来说,一个小小武职敢叫板本州府的两个都监,想必是有所依仗的。因此这店家一下子处于了矛盾之中,他本想这卢俊义得罪了两个都监,必不会有甚好结局。虽然这卢俊义在大名府也很有名气,家中十分富有,但在权利面前谈钱到底还是欠缺了太多。 想到了此处,店家本不想招待卢俊义,最好是好言打发了才好。店家深信他要是如此做了,多半也能在事情传到两位都监耳朵里的时候能落个好来。事与愿违,当他亲眼看到了卢俊义的真容之后却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这人绝非是寻常人可比的。店家常年在此做生意,可谓阅人无数,如卢俊义这般形貌气势俱佳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 此时的卢俊义虽然面相上与出走登州之前并无太大改变。但是有句话叫做相由心生,卢俊义此刻手底下加上登云山、二龙山的人马合起来马步军过万,武有杜壆、鲁智深、杨志、苏定等诸多武艺高强的江湖豪杰,文有袁遗、吕将、许贯忠这些知兵大才,且不说造反成功,就是失败的话也可以占据一处山头,做一处响当当的山大王。并且从眼下来看,这一切进展都是挺顺利的,这心境自然不同,有眼力的人看来时所看到的气势当然也是非同凡响。 只见这刚才还想着不接待卢俊义等人的店家这个时候却又堆起了笑脸,是不由自主上前躬身行礼,又请卢俊义等人上楼上隔间里用膳。 这一幕直叫索超大感惊奇,说实在的,如果按照索超自己收入,就是这店家给他的酒菜前打个对折,想来他也是不会主动到这里消费的。但是人在官场,少不得有人吃请,有时候一月也会跟着上官来这里吃上两三次。在他的印象中就是算是团练使、军虞候等人来此时也不见过这店家如此恭敬,他心里真觉得是奇了怪了。 其实索超也是憋了一口气上来的,若是一般的须留拍马之辈看见了卢俊义得罪了本州府的两个都监只怕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绝不会直直继续跟卢俊义进这店内吃酒,因为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只不过他是个好面子的人,着实不愿意叫卢俊义给看轻了! 而索超的这个性格也正是卢俊义喜闻乐见的,他也不点破,只是客气地邀请索超上楼。熟料两人刚刚走楼梯跟前,只见几个身披军甲的汉子挡住了几个人的去路。 店家慌忙走上前来对那几个人道:“几位军爷,请给小人一个面子,来我这里的都是本店贵客,切莫在此伤了和气!” 索超一见此景,便在卢俊义的耳边轻声道:“这几个都是那闻达、李成的心腹,乃是各营头的指挥使,此番怕是要寻你晦气的!” 卢俊义一笑道:“提辖放心,卢某从不畏惧这些小鱼小虾,这大名府内真能够寻我晦气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哩!” 几个指挥使嚷嚷着端酒挡住了卢俊义等人上楼的通道,一个道:“今日我几个便就在楼梯前吃酒,看看甚鸟麒麟能否飞过去!” 一个人道:“兄弟,你说错了,不是鸟麒麟,是叫甚卢麒麟。” 一个又抢道:“你两个都错了,不叫卢麒麟,叫甚卢员外!” 三个一唱一和,旁边的两个人闻说也都是嘻嘻呵呵地附和道:“反正都是四条腿的畜生,没啥分别!” 卢俊义面笑心怒地看着这几个撮鸟在这里喷粪,安慰自己道:“只有本事不济的人才如泼妇一样逞口舌之利!” 索超到底是按捺不住,这几个指挥使他是认识的,简单地概括来说,这几个人都是武功差劲,终日只知道吃喝嫖赌,一到上官面前就只顾溜须拍马的小人。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虽然这卢俊义与这伙人不熟,也与那闻、李两个都监有矛盾,他索超好歹也是这大名府军中名将,虽然只领了一营马军,也不能叫这伙腌臜货欺负道了头上吧。 “诸位莫不是想闹事?”索超面色不善地看这几个指挥使道。 一个起身道:“你他妈的是谁啊?吃里扒外的东西,当初若不是闻都监保举了你与那周瑾,哪有你做得提辖官的好事,兀自不思报恩,还与这厮搅在一起。” 索超一怒上前揪住这人衣领道:“狗屁,我索超吃今日这碗饭靠的是手里拿杆大斧,要得谁来保举?当初我在这军中做了七八年的牌军也没见得谁来保举,还不是因为老子与那杨志比武打了个平手才叫留守相公抬举我做了个提辖官,老子要报恩也须报留守相公,与你家的闻都监说个鸟?” 被揪住的军官冷笑道:“好好,索提辖如今是靠上了留守相公的这颗大树,难怪不把闻都监和李都监放在眼里。不过提辖要记住了,以后这军中大小事务最好都能送到留守相公的案头才好,否则这都监相公怕少不得叫你好受!” 其余几个也是一哄而来,围住索超就要动手。哪知道几个人刚刚一上来就被卢俊义身后的王崇文快一步上前将一群人拳打脚踢打翻了在地。 “这......不好吧?”索超顿时一惊,醒过神来,有些吃不准打翻了这群闻都监心腹的后果会怎样。他想到了家中还有老母妻子诸多口人需要奉养,这要丢了差事也行,但若是吃了官司入了狱,那可就遭了。 卢俊义笑道:“提辖休慌,今日是我请你吃酒,就是天大的干系也须是我替你担着,只管上楼吃酒。”说完卢俊义给了王崇文一个眼神,王崇文对身边一个亲卫吩咐了几句,那亲卫是飞奔而去。 几个闻达手下的指挥使吃了王崇文的一通拳脚,这下子是酒也醒了,胆子也泄了,纷纷是瞪着老大的眼睛朝卢俊义一伙看了看,赶紧一溜烟都跑了。 卢俊义冷笑道:“看着吧,如今咱们大宋境内的军官十之八九都是这副德性,莫说收复故地,就是守住现有边疆怕也是不易!” 索超只得是无奈地点点头,也叹了叹气,不知道是在附和卢俊义的话语,还是在思考今日得罪了军中诸位将官的后果。 王崇文一通眼花缭乱的拳脚也让在一旁斡旋的店家变得目瞪口呆。他几乎不相信一个少年能如此轻松地将四五个粗壮的军官打翻在地。再想着这个少年还只是卢俊义的跟班,瞬间在心里对卢俊义的认知又变了变,当下是赶紧请卢俊义和索超上楼上的尊贵雅间坐了,同时又将两人的跟随人员另外安排了一个隔间。 等到两人坐定,索超才苦笑道:“巡检今日之所为只怕会给阁下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卢俊义也笑笑道:“麻烦不会自己走的,即便我今日忍气吞声,只怕这伙人以后也会如今日这般来寻我的晦气!” 索超见说是一愣,他觉得这句“麻烦不会自己走的”似乎隐含着十分精妙的道理,忍不住朝卢俊义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觉的此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寻常人难以企及的威势。u看书ukanhu.om 卢俊义见索超愣了愣,便忙安慰道:“提辖放心,如今乃是用人之际,似你这般大才,量那些宵小也须奈何不得,休要因此徒增烦恼!” 索超是精神一振,忙道:“员外此话从何说起?” 卢俊义笑笑,道:“威胜州强人田虎已经发兵磁州、辽州,我大名府即将两面受敌,似索提辖这般武艺高强又善于领兵之人却不是正展雄风之时?” 索超疑惑道:“在下今日未曾听过有此类军报,员外这消息从何处来的?” 卢俊义道:“天下太平,咱们军营里也到处都是一片祥和,此类消息断然难见军报,提辖知道便好,千万莫要叫旁人也知悉了。” 索超思虑了一阵,忽朝卢俊义拱手道:“多谢员外点拨,一直以来在下都对员外敬佩的紧,便请员外莫再呼我甚“提辖”了,索超汗颜的很!” 卢俊义心中一喜,面带笑容道:“如此甚好,我等便以兄弟相称,日后也好在军中能够相互提携!” 索超道:“在下正有此意!” 不多时,酒菜上桌,两人开始执杯把盏,畅谈江湖。 忽然,楼下店家飞奔来报:“不好了,门外来了许多官军将我这酒楼给围住了,说是要捉拿卢员外!” 索超一听,顿时便猜到了几分,怒道:“岂有此理,员外稍歇,容我去看看是哪里来的撮鸟!”说完是抬腿便走。 卢俊义一把揪住索超道:“此事因我而起,我怎可置身事外,兄弟你的心意我权且领了,便请同去会会那厮们!”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〇8章 王太守亲自办案 卢俊义和索超以及两人身后六七个跟随都是一股脑儿走出了店门。只见门前一溜儿全是官军,一个个持刀捉枪,面色不岔地看着他们。 刚刚那几个被王崇文一顿全家招呼过的指挥使这个时候都是来劲了,都是一副怒中带喜的模样,仿佛已经看见了卢俊义等人被捉住后任由他们炮制的倒霉画面。 卢俊义面无表情看了这一二百个官军一眼后,淡然地道:“哪个要来捉我?” 王崇文率先将身上的袍子一撇,手持两把大戟跳下酒店门前的台阶,大喝道:“不怕死的,便来试一试我手里家伙!” 索超也向下一步道:“卢巡检也是朝廷命官,你等因何前来拿人?” 几个当头的指挥使道:“因何?你看他叫人把咱们打的!殴打朝廷军官,这罪名够了吧?” 索超怒道:“放屁,分明是你几个人闹事,打不过别人,吃了拳脚怨得了别人?” 一个人指着索超道:“姓索的,今日咱们不是来寻你的,你莫要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也少不得吃挂落。” 索超一听这话,便将粗眉一拧,冷笑道:“老子还怕你们不成?莫说老子今日没有带大斧,你们这些人中谁够胆在我手里刀里走上几十合再说!” 卢俊义用手轻轻拍了拍索超的肩膀道:“兄弟,今日这事与你无干。日后这贼人临城还需你统兵御敌,且为本州府之民保下有用之身吧!” 索超转脸看了一眼卢俊义,听出来这卢俊义也是说了一句交心之言。想索超久在军旅,行事向来风风火火,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榆木脑袋,更不能说明他是个不讲情理之人。相反,一直以来的军旅生活反而叫他心中一直向往着能与同为军中的汉子们结为生死袍泽。 正因为如此,索超在管军期间没有像其他军官一样吃空饷,也没有利用手中的职权克扣下属们的饷银。因为索超也是出身微寒,他见过太多社会不公,也吃过了太多的苦。在军中每一步的职役提升都是依靠真才实学来的,他了解一个平常人的疾苦,心中也有自己的底线。 所以,索超对于每一个有真本事的人都有一种由衷的敬佩,比如从前与他比武的杨志,又比如打败他的卢俊义。 在认识卢俊义之前,索超总是以为似卢俊义这种武艺高强又家资巨富的当地大户势必与他从前见到的那些“大官人”一样的。但是通过几次接触,以及今日在这危急关头的交心之言是叫索超内心深深的震动了一回。 索超迎着卢俊义那副英武面庞,听着对方的温言相告,忽然觉得浑身一热,急先锋的性子一下子便爆发了出来,当即抽出腰刀横在身前道:“你等虚溜拍马之徒,专司陷害军中忠良,今日谁要是敢上来,我活劈了他!” “反了,反了,索超和卢俊义都反了!”一个对面指挥使大声喊道:“众人听令,速速将这几个反叛之人拿下,死活不论!” 只见这人说“死活不论”的时候是目光狡黠地看了看身后的自家人马。 卢俊义暗惊,心道:“这混蛋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制造事端,好动刀杀人呐!” 果然,这伙官军是一哄而来,个个都是一副狰狞模样,仿佛卢俊义等人都是他们的杀父杀母仇人一般。 王崇文脸上一阵冷笑道:“撮鸟来的好!”随即将手里的铁戟舞得跟一阵风似的,将四周围过来的官军手中的刀枪打的是往地上直掉,好多人都是哀嚎着转身就跑。 索超呆了,他吃惊地看着王崇文。要说此前他看见王崇文一顿拳脚打的那几个指挥使无还手之力,他还能接受,可是这会儿他看见这官军手里的刀枪许多都是脱手,不少都是变形,直叫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这王崇文不过一个俊俏的少年啊! “住手!”正在打斗的众人忽然被这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 其实这声音并不甚大,却叫人闻之都是一凛。于是乎都停止了厮杀,张目来看,只见一位身穿绯色官服文官已经从一顶轿子里走了出来。 卢俊义生的长大,又站在酒店的台阶上,早一步看到了来人,便遥遥拱手道:“下官拜见太守相公!” 来人也看见了卢俊义,只不过他的身份尊贵,自然不会像卢俊义一样大喊大叫,而只是象征性看着卢俊义点了点头。 这里许多官军一听说太守到了,又见到这来人一身绯色官服,便都是自觉退到了一边,只留的那几个指挥使还站在原地。 王太守看着这几个指挥使,斥道:“你等也是朝廷军官,竟然如此失礼,莫非是嫌本官小了不成?” 几个指挥使闻言都是急忙俯身来拜,又说了他几个挨打之事。 索超忙道:“恩相休听这几个人的胡言乱语,分明他几个在这酒楼里寻事,又出言相辱才引发动了拳脚!” 王太守早一步得到了这里的消息,心中已经有数,当即便问这伙官军道:“你等是何人的属下?” 那几个指挥使一听这本州府太守问话,只得如实回了是闻达的人。 王太守点点头,心道:“果然如此!” 却说这王太守如何能及时知晓这里的情况?那便是卢俊义的银弹攻势起了效果。当然这种办法不只是用在正主王太守的身上。太守府的主要干办、都管,哪怕是门子都收了卢俊义的好处,并且都是按照各人在王太守府里的等级、受太守的信任程度诸多条件月月如数送到。 卢俊义的想法也挺简单,这梁中书职位太高,且这胃口也太大,该孝敬的也是不能少,但是别指望这厮会帮他出多大的力气。但是这王太守却有所不同,根据暗营的消息,这位王太守的恩主与太师蔡京并不和睦。而赵官家也真是看重了这一点,才叫他和梁中书搭档掌管大名府。 梁世杰身为大名留守,自然身份贵重,不过这蔡京已然是权势滔天,赵佶显然是不放心就如此重要的地方交给梁世杰一个人的。要知道这个地方不单单是大名府主要官员的落脚点,也是附近个几路的路司所在,河北诸路的转运使、宣抚使也都是居住在这座河北重镇里。 正因为如此,卢俊义在结好梁中书的同时,重点却是放在这王太守的身上。谁叫他是个儒官,吃相比一般官员要好看不少。这样一来,其身边的许多吏员的日子便清苦了许多,尤其是王家的家人,更是连富裕之地的知县家下人都不如。 卢俊义得知了这个消息,自然是一个都不放过。一时间王太守在府里内外听到的都是这卢俊义的好话,又想起来曾收到卢俊义的黄金,自然是有意照觑着他。 故而在不久前,卢俊义便叫人出去通知自家人马,一路守在军营前,一路守在这太守府前,只要刚刚那几个了挨了拳脚的军官敢提兵前来寻仇,这太守必定是第一个知晓的。 王太守也对这闻、李两个都监最近所为有些不满,好歹卢俊义也是他第一个引荐给留守相公的,这两个武夫却一味要来打压,却不是目中无人? 只见这王太守是冷笑一声道:“看来这闻达目无上官,uu看书 ww.uukashuco这下面的人也都是学会了,好歹这索超也是大名府的管军提辖,居然被一个营指挥使带兵围堵在这处。来人啦,都给本太守拿下!” 几个指挥使一时慌了,都是哭喊着说是卢俊义等人先动的手。王太守道:“几人与你动手?” 他几个都回复说是王崇文一个。 王太守听罢是怒斥道:“一派胡言,那区区一个少年如何能打得过你几个?莫不是故意互殴,以栽赃他人?” 随即又呼喝公人道:“来人啦,带下去好好审问!” 那些公人平日里都收了卢俊义的好处,此时见到太守下令,顿时都是面带笑意,一哄而上,将几个指挥使按倒在地,绑缚成了粽子一般!暗地里更是拳脚并用,将几个指挥使打得是如杀猪般惨叫,直叫左右街坊里的人都是跑来看新奇。 卢俊义忙上前去对着王太守拜了数拜,又对领头的几个公人叙了几句,暗示了一番,这才目送众太守与众公人离去。 那群跟几个指挥使的官军都是面面相视,他们都是认识索超的,便都道:“我等如何?” 索超道:“还不快快滚回营里去,兀自在这里瞎掺和!” 那群官军时如梦方醒,都是脚底抹油,飞奔走了。 卢俊义看了看索超,笑道:“兄弟,咱们还是继续?” 经此一遭,索超也是感慨良多,暗自猜测这卢俊义定是与这太守相公有甚渊源,意欲结交卢俊义的心思是更强了,便赶紧躬身拜道:“恭敬不如从命!”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〇9章 以敌为友 几日后,被王太守带走的那就一个指挥使最终是交了些罚钱了事。消息传到了麒麟庄时,卢俊义并不意外,那王太守既然是朝廷安排来的钉子,也只能起一下钉子的作用,不太可能有取人性命的功效。 当然,这次那几个指挥使被放出也有客官原因的,军报传来,田虎大将李天赐率军已经拿下了磁州武安县,斩杀官军四五百人,俘获武安守城青壮六七百人,尽数搜刮了县城府库中的所有钱粮刀枪衣甲,可谓声势大振。 看着下站的一个军士,卢俊义笑笑道:“兄弟回去替我多谢索提辖。”说完卢俊义又是故伎重演,叫旁边的人端来个一盘子,上铺一层红绸,安放了五十两黄金。 卢俊义几日前分明是听说这索超家中不甚宽裕,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去帮助他,练武的人多半多是好面子。无亲无故的,卢俊义不好直接叫人送钱给对方,万一不对胃口,到时候不是徒增烦恼? 此番索超仗义派人前来递送关于磁州被田虎军攻打的消息恰好可以作为可利用的借口。卢俊义想起来那日在酒店门前这索超所为,可以初步判断这人虽然是性子急了些,却是个颇有义气的人,在明知道自己得罪了本州府的两位都监的情况下,居然愿意同进退,卢俊义真的是心存感激。 卢俊义本想多给些钱,好叫索超在日后的军旅生涯中不必位家中的日常用度而烦恼。可是这给多少合适呢?卢俊义心里却是没底。这五十两金价值近五百两银子,合市场购买力至少千贯,想来也值索超好几年的薪奉,权且来试一试索超对此的态度。 卢俊义看着下站的军士,指着这盘子里的金子对其说:“这是我的一番心意,你且带回去交给索提辖,请他万勿推辞!”说完,卢俊义又叫人取来两锭大银,大约四五十两的样子。只见卢俊义将这银子取来放到这军士的手里,温言道:“索提辖与我情同手足,日常还望你等多多照觑着他!” 送信的军士慌忙拜地,大呼:“多谢巡检赏赐,小人定将恁的交代一字不漏地传给我家提辖!” 卢俊义微微一笑,将其扶了起来,继续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多礼,快起身回去吧!” 送信的军士也不知道是因为卢俊义给他银子,还是因为卢俊义说起照觑索超的话,是执意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将银子揣在了怀里,又接过了那盘金子,小心将底下的绸子四角对折,把金子也放在了贴身处,转身离去。 卢俊义望着这人离去的背影,被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不管怎么说,他如今已与这大名府城内算得上是第一个猛将结下了交情。在这个法度不明的时代里,这种交情往往比相关的制度来的有效。 结束了这件事,已经是晌午将过,卢俊义用过午膳后正欲休息。这也是卢俊义自那个时空带来的习惯,每日中午时分必定要歇息一会儿,养养精气神。熟料他刚要躺下,外面有人来报,说是曾头市福教师孙立到了,正在外面请见。 卢俊义只得自嘲地用手搓了搓白净的面庞,心道:“这孙立来了,今日中午怕是别想睡了!”于是卢俊义一面叫人打水来洗漱,一面叫人放这孙立进庄。 孙立在庄子面前已经张望了一会,这庄子的外形着实令他大惊。虽然这庄子造型他从未见过,也未看透这种格局究竟会有怎样的优势,但就是有一种被威压的感觉。直叫他在心里暗道:‘莫不是因为这庄子里的主人真的非同凡人?’ 须臾,麒麟庄南门大开,放下了吊桥,庄内开出一波人马,戎装整齐,刀枪锃亮,气势如虹。吓得跟随孙立前来的曾头市寨兵都是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孙立喝道:“些许阵势也叫你等心慌,如何能做的了大事?” 那三四十个曾头市的来人温言都是互相两两相看,眉眼里尽是忧虑,却又不敢把话来回孙立。 孙立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本来就不想带这些人进庄子的,毕竟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和卢俊义当面说。且他刚才已经明显感觉这麒麟庄分明是个军事作用很强的寨庄。且看这庄子后面不远处正背靠着一溜儿山林,门前那深不见底的寨沟,想来这是个战略之地,不好叫外人进去的。 孙立继续道:“既然你等心中畏惧,便都在这里等了,等会好生与这庄子里的人交接了马匹,我将亲自去会会那甚卢员外!” 曾家来的那些人一听这话,都是欣喜不已,他们此时看着这庄子雄伟,里面出来的人马个个精壮,杀气逼人,早已想一走了之,只不过没办法罢了。这个时候谁愿意进庄子去?却不是把肉放到了虎嘴里?当下都是躬身谢过了孙立。 片刻之后,孙立来到了麒麟庄内卢俊义的会客厅。一见面,孙立便躬身下拜道:“孙某拜见员外!” 卢俊义一笑道:“兄弟不必多礼,如今我做的了这麒麟庄的主人,大伙都是叫我庄主,一来这般叫不致引起外人注意,而来也好叫我过过瘾,挺好。” 孙立忙道:“谨遵庄主之令!” 等到孙立刚刚落座,卢俊义才道:“如何,在那曾头市里过的如何?” 孙立道:“诸事顺利,前者庄主派去的时迁兄弟已经将恁的诸般安排都一发告诉了我,一切都是按照庄主的意思在办。” 卢俊义笑笑道:“你的本事我是知晓的,你的功劳都且记在了这里,并不曾埋没,等你回归之后,必定给你个交代!” 孙立慌忙离坐拜道:“庄主料事如神,孙某怎敢言功?” 卢俊义只得又起身来扶他道:“功就是功,有甚不敢说的,我就是想得再多,若无人去执行不也是空想?” 孙立这才起身道:“那曾头市兵强马壮,光是马军也近三千,步军四五千,其余所辖的青壮也有数千,合起来怕有一万多人。uu看书.uukanh 且那七八千马步军都是衣甲齐整的精熟之兵。” 卢俊义道:“这些我已知晓。听咱们的人带来的消息说你这次来是为了救那曾涂?” 孙立道:‘正是,不知庄主意下如何。’ 卢俊义笑道:“你亲自来了,我这里当然是放人,不过我这里还有些事要与兄弟你说。” 孙立一听卢俊义有事要说,赶紧坐定了侧身来听。 两人坐在这厅内叙了近一个时辰才渐渐歇了下来。这个时候孙立才寻机道:“此番那曾头市还有一封书信给庄主。”说完孙立便将信递了过去。 卢俊义打开一看,顿时面色一乐,道:“这曾家果然是来头不小,看来那金人早就在那里虎视眈眈着咱们这中原的锦绣河山哩!” 说完,卢俊义便将信也递给了孙立,孙立一看,心中一惊。心道:“这曾家也太狂妄了,居然提出要平分天下!” 卢俊义看着孙立那一副惊诧不已的表情,这才道:“如今你知道什么叫做强敌环伺了吧,这小小的曾头市也敢言吞并我大宋的万里河山,可见他家背后是有依仗的。你回去之后要尽可能获取曾家的信任,等到我刚才对你说的那事发作时再寻机而动!” 见孙立点头应了,卢俊义将其送出了厅外才道:“许久未回,你且去看看家人吧,看看他们在此处过得如何。” 卢俊义话音一落,早有一个麒麟庄的军士上前道:“孙官人且跟小的来。” 随后的一段时间内,孙立是陷入深深的震惊之中......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10章 庄楼前的夜话 当天夜里孙立便带着曾头市的人接到了被蒙眼绑缚着送出麒麟庄的曾涂等人。割开了绳索,解开了蒙眼的黑布,曾涂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死里逃生!” 孙立又叫人把曾涂的兵器等物悉数呈了上来,恭敬地交到这位曾家大少的手里。完事后他很自觉重新将自己定了位,恭敬站在一边等候曾头发话。 曾涂一接到自己的兵器,跨上了自己的座马,还有甚话可说,直接道:“此地不可久留,我等快快离去。” 站在麒麟庄城楼上的卢俊义隐约看着这群离去的身影,嘴角显出淡淡的笑意。一旁的苏定道:“大哥,既然这曾家乃是那金国人,恁为何还要交好他们?之前好像听您说迟早要打破这曾头市啊!” 卢俊义笑了笑,回望了一眼苏定,又看了看吕将,不答。 吕将接话道:“苏将军,这曾家背靠金国。此番来信有意结好咱们,又送来好马千匹,却是为何?” 近处的马劲道:“为啥?还不是为了救回那鸟曾涂?” 吕将摇头道:“也对,也不对。” 马劲道:“你这个书生好没意思,总爱说半句话。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偏偏要搞的这么玄乎!” 马勥忙斥道:“二弟不得无礼。须知道这吕军师乃是大才,所说的话你听不懂,只怪你学识浅薄,你倒反来怪别人!” 吕将忙伸手止住马勥继续呵斥马劲,一笑道:“也怪我习惯难改,说话喜欢藏头露尾。这里谁不知道马劲兄弟是个直性子的人,只是喜欢有啥说啥,并无甚恶意。” 许贯忠这才接过话头道:“这曾头市的人也是在下一盘大棋,他们有意看到咱们大宋内部先乱起来,所以才会在营救曾涂的时候向咱们示好。庄主不但没有收曾家的黄金,还将这些金子双倍奉还,不过是将计就计的手段,假意接受对方的示好,日后可以多从那处购买马匹,好进一步积攒自身的实力罢了。” 此时麒麟庄的城楼上站了一溜儿卢俊义麾下的得力干将,似乎都是听明白了几分。纷纷都是点头,互相之间闲聊开来。 卢俊义却轻轻地迈开了脚步,顺着城墙往西北方向慢慢踱去。他在心里想着那里的雷炯、计谡两个现在不知道事情进展到了哪一步了。 最近的消息来源还是几日之前的,只说是那李天赐带着四五个田虎麾下的武将已经攻下磁州武安县,正亲率大军直奔磁州城。锦豹子杨林自高奋勇地带了几个人去了磁州那边搜集相关情报,弄来的信息还是比较完整的。 这田虎麾下猛将李天赐出兵时号称一万,实际上兵甲齐备者不过两千,大多数还是在打破了威胜州之后才凑齐的。其余人都是从沁源起兵攻打威胜州其他县、镇逐渐招募过来的。 简而言之,这些所谓的“军队”中绝大多数都是刚刚放下锄头铁锹的农民。只不过是因为在这个武人身份地下的大宋朝里,官军的战斗力实在是太渣了。 卢俊义本来只是安排雷炯一个人去那边的,可是转念一想,叫雷炯一个人去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所以便又安排计谡同去。他两个人在这北方的江湖上似乎并无太多的名气,到目前为止在自己这边也没有太多的抛头露面,想来这田虎那边的人应该不会觉察到有什么的。 不止如此,听说这大名府的闻达和李成也是在那里加紧操练兵马,看样子不日就要出征的,也不知道这两个撮鸟究竟是兵发何处。卢俊义只觉得这几日脑袋真的是有点大了,忍不住看了看高处那洁净的天空,发涨的脑袋才觉得好受些。 “大哥,那两个人有消息了。”随着许贯忠的这一声,卢俊义又只能把刚刚放松的心灵给收了回来,慢慢地转过身来。 许贯忠继续道:“那两个兄弟如今正关在州府的大牢里。” “什么情况?犯了何事?严重么?”卢俊义连问三句,眼下他麾下里武艺高强者不少,深谙谋略者也有几位,但是这种技术性人才还真是奇缺。 当日刚刚和许贯忠、卞祥回大名府时,找到那两个兄弟打了几把刀枪花费了近千两银子时虽然是一阵肉疼,却也不没有注意到底什么样的铁匠能够张开如此的狮子口。直到后来加入进来的栾廷玉、雷炯等人都说他手里的那杆昔日所造的点钢枪绝非寻常之物时,卢俊义才意识到那两个兄弟的本事。 仔细一想,当日寻求这两个人打造兵器时,这两个兄弟是百般不愿,后来还是这哥俩听说自己是大名府里素有慷慨之名的卢俊义时才勉强同意了,只不过两个人开口就是千两纹银,直叫当时的卞祥差点动手揍了对方。 现在想想,那哥俩莫不是听了自家的大名后抹不开面子才故意叫出天价?卢俊义拨开了记忆中的细节,好像是这哥俩在听见自己答应了这千两报价后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估计都是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会有如此傻乎乎的人,愿意花千两纹银打着几把刀枪吧。 “听说是卖刀杀人!”许贯忠见卢俊义陷入了沉思,便停顿了一时才慢慢地说了出来。 “等等,你说什么?卖刀杀人?”卢俊义真是有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从前他只听过什么“借刀杀人”,还没有听过什么卖刀杀人。 许贯忠也是叹道:“事情好像挺曲折的,一个街面上的屠户,家中有两个貌相不错的女儿在街面上帮忙时遇到了一个顽少。那厮调戏两个小娘子,又岂是调戏,那厮带上几个街面的泼皮将其中一个小娘子扛起来便走,分明就是想玷污啊。” 卢俊义吃惊地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败类作恶?何人如此大胆?” 许贯忠道:“大哥从前说的好,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顽少乃是便是闻达的侄儿。” “哦,这么说是那厮被屠户一刀给宰了?这刀是那哥俩卖给屠户的?”卢俊义根据之前这许贯忠说的那什么卖刀杀人,估摸着应该是这么个意思。 “哎,其实也就是挥刀跟在那厮屁股后面追了一阵,也不曾砍到。刚好撞见那甚闻达,uu看书 wwuukanshu.om叫闻达身后的跟随给捉了,便送到了官府,好像是初步认定了个杀人未遂。若不是这闻达近日不在这城内,只怕这案子都已经判了!” “什么时候的事?这才几天便出了岔子?”几日前卢俊义想去寻这两个人却刚好撞见了索超,又遇到了稀里糊涂变成了冤家的闻达、李成,当日便也就没去了。毕竟这心情不好,怕去了万一脾气管不住,反而坏了事。当然,主要还是没心情。 许贯忠略顿一下道:“就是大哥在汇珍楼见索超的那天。” “难不成是我惹了那闻达,那厮便将气撒到了那哥俩身上?如此说来,倒是我害了他两个了。”卢俊义说完之后是略顿了顿,似乎是有些懊恼,也有些无奈。 须臾,又道:“能将人弄出来了么?”卢俊义知道这事其实就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此时闻达刚好不在城内,只要寻机将人保了出来,藏到了自家的麒麟庄内,即使闻达回来了也是白搭。 “放心吧,咱们的人早已将那州牢里的人都打点透了,那当案的孔目甚的都已经做了事,只要大哥一声令下,人很快就能放出来,只不过那哥俩是不是愿意来咱们庄子却是不好说了!” 卢俊义盯着许贯忠道:“人出来后跟我说一声,我要亲自去说服这两个人。另外你派人去看看这两个人家里还有什么老小也都悄悄地接了出来,免得那闻达找不到这两个人后去为难这哥俩家中的老小。” 许贯忠点头应了,急急又迈步下了城楼去了。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11章 贼军临城思良将 田虎麾下大将李天赐统帅所部人马打着“分田免税”的口号直奔磁州而来。一路上李天赐将路过的村镇大户人家悉数捉出来杀了个干干净净。将大户人家搜刮出来的钱粮按比例分给属下,同时又利用这些钱粮在当地招募人马,短短几日这麾下人马增加一倍不止。 已经先一步感到磁州的雷炯此时也带着几个心腹加入了李天赐的军队,且是俨然成了李天赐重点关注的对象。他手底下的偏将,安士隆、吕振、顾凯、鱼得源、樊玉明等人也都是前来谏言,各自都是说这雷炯才干过人,又非常将义气,希望李天赐能够重用一下。 却说这雷炯才来几日如何能将李天赐麾下五位偏将全部搞定? 那是因为雷炯谎称是因为得罪了大名府成安县的一个大户,家人惨遭其害,他是从西军中跑回来报仇,杀了对方满门,又劫掠这大户人家的钱财。现在雷炯又将这些钱财分给了几位偏将。当然,主帅李天赐那一份也没少。 雷炯此前已经从暗营那里得到了消息,这田虎大军是有规定的,但凡是缴获都是悉数归功。田虎三个兄弟都是贪婪的人,平日里虽然也是经常给属下将士一些赏赐,可这些赏赐与下面的人的上缴相比却是不成比例。 如今这雷炯将金银送给几位田虎手下的将军,这一份是不需要上缴的,因为这并非是缴获,而是一种“朋友”之间的赠与。因此这一份前都是各自落到了个人的腰包里,来得是格外实诚,包括李天赐在内的几员田虎大将无不欣喜不已。 中军大帐内,火把将这帐内照的通亮,李天赐看着雷炯是满满的欢喜地道:“雷兄弟,我已派人飞马回报大王,如今你便是我偏将了,可领兵两千,稍时你便可以在新进来的精壮中挑选人马,只不过刀枪甲具还需兄弟你自己想办法。军粮这一块是咱们的樊将军负责,你底下的兄弟按旬日去他那里领就好。” 李天赐这话本身并无太多的不妥,但是在雷炯看来田虎军中的这种运作模式应该是与现下大宋的军制大有不同。他要尽快将这里的情况通过有效的方式传给大名府的卢俊义。 李天赐见雷炯在那里楞了楞神,便笑道:“咋了,雷兄弟,莫不是嫌手底下的兵少了?” 雷炯忙一回神道:“大帅何出此言,想我以前在西军的时候不过是个队将,手底下也就是那么几十个人,现在大帅如此看重小人,叫我领兵二千,说句不好听的话,小人实在是惶恐的很,若是带不好这两千人却不是叫大帅在田虎大王那里不好说话?” 李天赐爽声大笑,道:“你倒是个实诚人!本帅劝你放宽心,我这里的几位将军大多数从前都没有带过兵,如今不都是干的不错?兄弟大才,莫要谦虚了,明日攻打磁州,还须你与兄弟们鼎力相助!” 雷炯一听,忙道:“那我这便去挑选人手。”说完便一抱拳,一转身,手按在腰刀上跨步离去。 眼见雷炯已经出得帐外去了,吕振才起身对李天赐一礼道:“恭喜李大帅,此人真乃一员虎将也!” 李天赐笑面点头道:“此人浑身都是军旅之气,想来多有军中经验,这恰恰我等目下最欠缺的,若是用的好了,将对我等此次出征有大利!” 安士隆道:“如此,我这便去给他准备粮米?” 李天赐道:“去吧,按照每人每日四斤吧,最近咱们手头里粮食充裕,且叫兄弟们都吃饱了,明日好一举打破这磁州城!”他这话音一落,下面安坐的几个偏将都是起身唱喏,各自退去。 此刻的磁州城内已经是鸡飞狗跳,人马乱窜。知府升厅,通判、都监、团练、虞候、指挥使此时都在厅内。杜太守颇有些憔悴地看着下坐的一干文武,眼中似乎有一种期盼的神色,目光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 这几日杜太守可谓是度日如年,辛苦非常,磁州城内更是一日三惊,一道道公文如雪片一般飞到他的案头,旁的他也没看得进去,只看到这贼人兵马已经扩张到了两万!公文上说在磁州城外的县镇的官军土兵根本就没有进行像模像样的抵抗便四散奔逃了。 杜太守不免在心中长叹,他有些想不通在这太平年景里如何会突然冒出一大波贼寇来,此时方才想起了那日遇见以魏县巡检身份拜访他的卢俊义说的话来。暗自懊悔没有早早将那威胜州的贼人情况上报朝廷。 可是那种事能上报么?且不说这这贼人还不是在磁州境内的,就算是的话这奏章也不能写。那个时候这贼人还未有甚动静,若是自己就将这事上奏了,最大的可能不是上面的训斥公文就是四周同僚的嘲讽,到头来除了被家中长者呵斥外,还要落得个“不堪不用”的官家评价! 杜太守实在是有些纠结,如今这大宋是怎么了,这威胜州的太守难道就没有发现他境内有这么一伙强贼?就这么任由其发展壮大,以至今日之祸?也不知道那群滥官如今是逃了还是死了,说什么都是晚了,唯有保住自家的州府才是第一要紧的。 想了许久,杜太守是头如斗大,不觉叹道:“威胜州贼军临城,诸位有甚退敌之策?” 下坐的通判也好,都监也罢,纷纷是眼观鼻子鼻观心,你看我来我看你,都是沉默不语,连大气都不敢出。 说句实在的,眼下贼人已经在城外扎下大营,对城头的官兵号称五万大军前来夺城。对!就是五万,这李天赐的指挥能力姑且不谈,这心里战术倒是很有一套。 这数字传到了城内,一下子便如丢到水里面的深水炸弹。因为与来敌相比,城内的可用之兵实在是太少了。那么磁州合计的兵马有多少呢?不过三千带甲,如果命令公人手持太守钧令可以临时招募青壮,但最多也只能增加个三五千人,且这三五千人也只能搬运箭镞、修补城墙、打打下手。 除了杜太守之外,这群看似坐的稳稳当当的文官武将此刻最想听到的一句话便是杜太守会突然宣布打开城门,允许这里的人可以各自逃去。正所谓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丢土之责反正有太守呢,uu看书 .uukas 与他们何干? 但是杜太守似乎早已看出了这一点,他早已命令官兵关闭四门,不准进也不准出,谁敢私自出城便以私通贼寇论处,就地斩杀不赦! 要说这位文官出身的杜太守还真是有些杀伐果断的意思,只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这两日将磁州军中的大小军校都查看了个遍,发现没一个可以担当重任的。 杜太守看着一个个肥头大耳,嬉皮笑脸的军官们是恨不得将这群废物全都赶到猪圈里去。可是他最终只是仰望天空,长叹数声作罢。因为这些废物虽然不堪大用,到底还是能用的,要是都赶到牲口堆里了,难不成他亲自去城头杀敌? 此时看着这些平日都是口若悬河的下官兼同僚个个都蔫吧了的模样,更是苦笑不已。此时他才想起来叫来人道:“你且速速带上本太守的亲笔书信加本州公文,速速派人前往大名府,向梁留守求救!”他的心里此刻正回想起与卢俊义相见时的画面。 卢俊义的那九尺威凛之躯,以及卢俊义对威胜州贼人的诸多描述都叫杜太守恨不能麾下有这么一员大将可用。杜太守忽然觉得这大名府一个小小的县里巡检便是那般了得,那么这梁中书的手底下岂不是猛将如云? 杜太守真是后悔没有早些向大名府梁中书求救,若是在贼人兵临磁州境内便去求救,说不定这会已经是诸事已定了啊! “哎!”随着这一声长叹,杜太守是拂袖而去,他还要亲自去城头看一看,眼前这些老爷们是指望不上了!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12章 不怀好意 杜太守紧急押了几道公文,派出了数十匹快马,打开城门后飞奔而去。其中一匹正是往大名府方向去的。因为杜太守清楚的很,这会儿要是将希望还寄托在远在东京的官家、枢密院,只怕这朝廷大军来的时候,他的脑袋都已经被城外的贼人拿去当做夜壶用了。 大名府乃是大宋北京,军事重镇,杜太守自然知晓这大名府中的兵力情况,只要这大名府留守能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及时出兵来磁州,到时候给这城外的贼军来个内外夹击,定能将其击破。 杜太守此前亲自上城头看了看城外的贼军,说实话这一看倒是给了杜太守死守磁州的决心。城外贼军中绝大部分人分明都是一群农夫嘛。杜太守虽然没有做过将军,但是他自有一双看人的眼睛,这农夫与士兵的气质差距他自然不可能看不出来。 正是在杜太守的“英明”督导下,磁州的官军守了一日,不曾叫一个贼军打了进来。杜太守信心大增,急忙又开始叫公人们四下签丁,一下子将手里的守城人马增加到了七千多人。其中真正的大宋官军不足三千,其余都是拉来的青壮。 杜太守看着手底下不断增加的人群,又看了看此刻已经退出攻城战斗的田虎大军,面上是欲喜又忧。他已经听说了,虽然今日是打退了这贼人的进攻,但是手底下的官军伤亡也十分惊人,一日的厮杀便折了近五百人,其中死了二百多人,伤者三百有余。 杜太守不禁想:“即便是那大名府今日便能收到急信,恐怕也得明日才能出兵,这到了磁州只怕也是后日。若是照今日这个战损速度,到了后日,这城内哪里还有正规士兵可用?” 杜太守正在这里苦苦寻思时,其实他的送信快马已经与大名府的王太守接上了头。王太守见信大惊,一面紧急拜汇梁中书,一面派人通知闻达、李成两位都监磁州的战况。 要说这梁中书虽然是走了老泰山的光,但却是果决的人,当日便拨出了粮草三万石、饷银一万两,令闻达、李成各领三千人马驰援磁州,其中马军八百,步军五千多人。 大军即将开拔,瞅了无人之处,李成对闻达道:“闻兄,此番我等出征正是要路过那魏县,何不就此机会给那卢俊义也下一道钧令,叫他随军而行,到时候再......” 说到了此处只见这李成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李成知晓这闻达自从从那贾氏口中得出了这卢家的资产百万之巨后是如猫桡心一般,日夜惦记着。照说这卢家的家财与闻达有什么干系?可是这闻达听到了卢俊义并无子嗣,便是仿佛看见了一条发财之路,实在是正常人难以理解的。 当然闻达不只惦记这卢家的家财,还怨恨这卢俊义居然开启了兑换借贷的钱庄,一下子将闻家在大名府的来钱路子给一刀剁了个干净。 如今这大名府的人只要是借钱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卢家的钱庄,先是许多无路借贷的平头百姓,再后来便是许多一时周转不开的商贾。没办法,只因为卢俊义的这种模式太好了,借钱人十分自有,利息也比较低,服务还十分到位,绝无欺善怕恶之举,与闻家的几个金银铺是形成了鲜明对比。 所以这几个月来,闻家的生意是一落千丈,这闻达的肚子里充满了怨恨,更有那个贾氏在一边煽风点火,闻达早想将这坏事的卢家给办了,将卢家的一切产业、钱财都据为己有。他已经想好了说辞,等到这卢俊义一死,他便叫贾氏以女主人的身份回去夺家财,至于那休书么,到时候只需要派兵去卢家搜出来一把火烧了便好。 至于那贾氏通奸之事也是好办,卢俊义都死了,这事便就是个糊涂账,贾氏不承认谁也奈何不得。所以闻达虽然已经将这贾氏续了铉,却是偷偷地办的事,没有大张旗鼓地进行迎娶。他是想等这贾氏拿到了那卢家的家产后再大行操办。当然,在这事之前有一个人得先除去,那便是李固。 然而,闻达派人四下搜寻了许久也不曾找到这该死的李固。为此,闻达是大发雷霆,言要叫手下的人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结果依旧是寻人不着。 今日大军就要启程,李成的这个建议正合闻达的心意。他当即是亲自去了一趟留守府,只说这卢俊义武艺高强,又是魏县巡检,乃是个军职,正好可以同去御敌。梁中书见这闻达说的是句句在理,自然是无不应允。于是,卢俊义一下子便陷入到了危险之中。 闻达的派了他的亲信将留守府的文呈送到了卢俊义的手中时,卢俊义正在与扈三娘下棋。要说这围棋卢俊义可谓是一窍不通,作为那个时空的富豪,夜场才是他的休闲去处。至于下棋这么枯燥的事,卢俊义自然是不会干的,不过事情总要意外的时候,比如和美女下棋。 卢俊义告假的目的一是为了远离大名府边县的漩涡,二是回来指点操练人马,三便真是如他和知县说得那般,就是回来和扈三娘培养感情的。可是这感情怎么培养?这个时空既没有电影院,看书 .uukansu.cm又没有卡拉ok,卢俊义有什么好的借口能约到扈三娘并与其独处呢? 要说借口也是有的,比如切磋武艺,可是感情这种事如何能与舞刀弄枪挂上边?况且这扈三娘乃是个倔脾气,若是一发厮杀起来,刀枪无眼啊! 闻达的亲信看见到卢俊义正在和一位女子下棋,在卢俊义看信的同时,这人的眼睛也在扈三娘身上游离了数遍,在心里已经是惊叹了数遍,暗道:“这人真他妈的命好,家中钱财无数,前脚走了那掩不住风流的贾氏,这里又有一位绝色女人陪着日日打诨,真是羡煞人也!” 扈三娘正在抿嘴思考,却觉得身上似乎有点痒,她便转脸一看,却见这官军一双贼眼不老实,便喝道:“看啥看?惹毛了本姑娘,挖了你的这双狗眼!” 卢俊义忙喝止道:“这是闻都监的人,你如何这般无礼?” 扈三娘道:“我管他是谁的人,得罪了本姑娘便叫他好看!” “谁啊,谁又惹姐姐不高兴了?”话音出处,只见又来一位俊俏无比的小娘子,却是那庞秋霞。 送信的这官军是再次咽了咽口水,在他看来,这庞秋霞虽然不如扈三娘丰满,却自有一股超凡脱俗的美。女人就像花儿,越是娇嫩越是好,这庞秋霞此时才十四五岁,正是勘折的时候啊。 这官军吃了扈三娘的骂,此时在心里暗暗想着一定要将这卢俊义养美女的事告诉闻都监,到时候这卢俊义一死,这女人好歹他也将向闻都监讨一个来压在身下......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13章 磁州被破 等到那送公文的人走了之后,卢俊义将手里的公文狠狠摔在了地上。冷笑道:“上任近一个月,这一个兵都不给派,这回还要老子去那闻都监的手里做先锋!” 第一次看见卢俊义发这么大的火,扈三娘和庞秋霞都是吃了一惊,不敢言语。 卢俊义这才想起来是自己失态了,忙换上一幅面容对着两位美女道了歉,可是此时的扈三娘和庞秋霞哪里还有心思与卢俊义继续在此娱乐,况且两人也是看出来卢俊义这个时候是有正事要忙,便都是欠身离开了。 卢俊义只得拿了这公文,迅速飞马到了麒麟庄,寻许贯忠等人商议一下。 等众人到了议事厅,卢俊义将这闻达送公文的事说了,大伙无一例外都是反对的。因为这闻达此前数次对卢俊义露出了敌意,这会儿卢俊义若是只身一人去对方军中却不是自投罗网? 卢俊义听了之后是笑笑道:“诸位兄弟的话我如何不知道?只是若是我真的违抗了那梁中书下的命令,只怕祸事就在眼前!” 许贯忠道:“自然不可如此,如今大哥只需一个字,便是拖!那磁州军情紧急,这闻达、李成今日不走,明日必走,大哥只需要拖到他们领兵先走,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 卢俊义摇摇道:“不好,若是那闻达借机就是要来生事,却不好应对。” 吕将道:“庄主若是去那闻达之处,胜则功在与他们,败则这闻达必定会栽赃过来,庄主只怕有杀身之祸。” 卢俊义爽声大笑,忽然面色一改,道:“你这话错了,此番我若去,无论胜败都将难逃一劫,哪里还想着囫囵回来!” 这话一下子叫厅内炸了锅,大家都是纷纷前来置疑卢俊义为何明明知道此事的凶险,却还有意应下差事。 等了一时,卢俊义才道:“我意已定,这闻达撮鸟是一心要置我于死地,此番他要图我,我刚好还想了除了他呢,我这里已经有了计较,还需要诸般兄弟鼎力相助才好。”众人都道:“谁不尽死力?” 议事完毕,卢俊义带上王崇文与几个亲卫假扮的庄客往军营去了。 当夜,大名府援救磁州的大军开拔,卢俊义身边的王崇文和那七八个亲卫是时时警惕可能会发生的意外。 闻达是看了看一幅戎装的卢俊义,得意地寻思着:“好皮囊又如何,武艺高又如何,到了阵前,只消本官一句话便能取了你的脑袋!”想到了此处,闻达是颇为得意地看了一眼李成,两人都是一笑,仿佛这卢俊义已经是个死人了。 第二日天降黑时,志得意满的闻李大军行到了魏县以西。此时,早有人将消息递给了雷炯,雷炯又急忙将此消息报给了李天赐。 李天赐大怒道:“就是这该死的大名府里最先传出来我家大王要起事的消息,如今这厮又是来撩虎须,看来本帅这次定要给这伙官军一些颜色看看。” 随即问道:“来人数目多少?” 雷炯道:“六千有余,马军不足一千!” 李天赐大笑道:“好,雷将军此番又是大功一件!” 雷炯道:“岂敢言功,还望大帅早做决断。” 李天赐看了看雷炯,此时他有些怀疑,为什么这雷炯每次的情报总是比他早上许多,不禁猜测这雷炯莫不是官府中的细作,叵耐这个时候也没有空去派人去核实,正在暗自苦恼,忽然是心生一计,道:“明日我等合全部兵马攻打磁州,此城两三日内必破,我有意你去那磁州以东阻挡那大名府来的官军,如何?” 雷炯一听,心中顿时高兴无比,他早想着带了手下的两千人离开这处,好去执行卢俊义之前给他安排的任务。他正寻思着此时的计谡在那成安准备的怎么样了呢,不想这李天赐却是主动成全了他。 因此,雷炯当即剖白道:“大帅放心,有属下在那处,定叫这大名府的一兵一卒都休想过来。” 李天赐道:“如此最好,我再拨一千人马与你,你须能抵挡官军三日,为我等打破磁州筹得时间。” 雷炯点点头,一抱拳转身离去。 李天赐并没有如他与雷炯所说的那样,他日间看到这磁州城头上真正的官军很少,便精挑细选了一千多人趁夜打上了城头。天正黑,那些签丁们一时不知道敌人多少,官军又连日伤亡过大,此时士气低落,两厢稍做抵抗后都是一哄而散! “什么?贼人打进了?”杜太守惊得半晌合不上嘴,他最不想看见的结局最终还是来了。他在心里不断咒骂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些该死的贼人偏偏来攻打我磁州?如今这失土之责是逃不过了.......” “官人,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杜家的老都管此时眼巴巴地看着杜太守急的双眼瞪圆,uu看书w.ukanshu.co实际上他也是怕的要死,心道只要这杜太守一走,他不也是跟着就逃出生天了么?至于什么丢失城池的罪责,与他何干? 杜太守迟疑了一会,道:“夫人他们准备好了?” 都管道:“连日贼人攻打城池,夫人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细软,随时都能走!” “罢了,走吧,大不了革职查办,好歹也能留得一条性命!” 老都管如闻天籁,忙道:‘是哩,只要保住了有用之事,依得官人的才学,还怕没有出头之日?’ 杜太守无奈的摇摇头,便踏步遂老都管走出了府衙。等他们一家走出北门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一片混乱,磁州的百姓、逃难的文官武将、还有不少兵痞子,有的乱窜,有的咒骂,有趁机持刃抢劫。 这里的许多官员都是杜太守的下属,此时也不管谁的官大官小了,都是拼命地往城外挤去。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是小事,况且经过了这一次磁州之事,官员们心里都是有数,这杜太守脖子上的脑袋能保住就算不错了,还用得着怕? 雷炯此时已经到了成安境内,在一处密林中安歇了,然后便亲自带人去城中寻计谡去了。他要仔细听听来自大名府的情报,看看这次官军到底是什么来头。 而逃出磁州的杜太守此时已经直奔相州,他一面准备尽快赶赴东京请罪,一面派人往大名府通报磁州已失的消息。 很快,这报讯的人与正在行军的闻达大军迎头相遇!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14章 前线来讯 “巡检为何不据理力争?”索超骑在马上有些难以理解地看着卢俊义问道。在他看来此番他也算是跟着对方吃了挂落,接受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虽然早已料想到会有一日遭到闻达、李成的挤兑,但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关口下手脚。 索超不禁在心里反复叹着气,要知道根据磁州来的消息,那贼军虽然是兵甲不全,但是数目确实有偶好几万呢。别说他这一营,就是闻李大军全伙杀过去,胜败也是难料,更何况这伙贼军已经打破了磁州,想必这刀枪衣甲之物定比之前改善了许多,这战力只怕也有相当的提升啊! 索超想了半晌,只觉得越想越惊,这闻达下的军令可不就是为什么叫他和卢俊义等人前去送死么?虽然他自命武艺不凡,但是这种几百与几万的厮杀还真是想都没想过。没奈何,只得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心,到时候实在不行就逃吧,等到了大名府再寻留守相公说个明白。 在思虑的同时,索超数次瞟了瞟卢俊义,却见这位脸上是丝毫不见有什么落魄失意的样子,想当然地在心中寻思:“莫不是这人入军中时间太短,对这军旅之事是一窍不通,到现在还不知道此事的凶险?” 正是如此作想,索超才有之前的那一句相问。要是换了个人索超早就问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遇见卢俊义总有一种拘谨的感觉,看不清对方的深浅,就像现在一样,问句话都十分费劲。 卢俊义听到索超的问话,并无意外之色,只是露出浅浅的笑容,朝索超拱手道:“兄弟有心了,卢某现在最大的担心就是叫兄弟也卷了进来,只怕兄弟日后不好善了啊!” 索超忙道:“员外这是哪里话?我等同时大宋武将,如今贼人打破了官家的州府,合不该携手剿贼?” 卢俊义依旧是那一幅淡然自若的表情看了看远处荒野,慢慢地道:“你我有心又如何,你不见这闻李两位都监这是要叫咱们去送死啊!” 索超一惊,随即是心中暗生喜意地看了卢俊义一眼,心道:“嗨哟,还真是不容易啊,原来您还知晓这次的任务危险至极啊!”只不过这急先锋此时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多,而是眉头拧了几下,回道:“员外既然明白,为何还要接这个军令?” 卢俊义笑道:“提辖是不是怪卢某没有果决拒了那闻都监的命令,害的阁下也跟着遭了此横祸?” 索超未置可否,只是叹了一口气,看来是对卢俊义的所说无疑义的。 卢俊义却继续道:“这闻李两人要意取我性命不假,但是兄弟你莫不是以为真的就能置身事外?”其实卢俊义这句话并非无的放矢,此前他已经叫人仔细调查了一下索超,发现这索超正是在与杨志比武之后,并且是杨志失了生辰纲之后才被梁中书提拔起来的,可以说这份抬举之功里并无那闻达、李成什么事。 见说的索超略迟疑了一下,他并吃不准卢俊义这话里面所含的什么意味,只得继续沉默。 卢俊义看出了他的意思,当即道:“所谓庸人用庸人,兄弟本事谁不知道,在你与杨志比武之前,为何数年间不受重用?那梁中书抬举你时,难道这两个都监就没有心思?” “这大名府有多少马军,你身为提辖却独领一营,想必那梁中书是真的看重你的,但是这文官相公又何曾真的将咱们这些武夫放在了心上,这闻李都监都是军将世家,根深叶茂,早已想将这大名府的军权全部握在手里,你这人虽然有些性子急,却又是个真好汉,如何能容得下?” 索超道:“哎!我心里如何不知晓?只是心有不甘罢了!” 卢俊义道:“这次去时九死一生,兄弟有何打算?” 索超道:‘不瞒恁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便一定会回到大名府如实向留守相公请罪!’ 卢俊义哈哈一笑道:“若真是如此,你必定性命难保!” 索超睁大眼睛道:“此话怎讲?” 卢俊义道:“我等此去必败,且我乃这处行军主官,手底下却并无一兵,你我这指挥之事必定难以周全,到时候若是那闻达要你舍我保你自家,你当如何自处?这败军之危必要有人承担,那都监们自然是有干系,但你我皆是先锋,首当其冲,你说还能落得个好?” 索超听罢,想了多时,忽道:“若是依得员外所见,该当如何?”他已经想清楚了,从卢俊义的说话语气并无半点危机之感,uu看书.ukansu 想必是已经有了对策。 卢俊义道:“我等第一步须如实朝下面的兄弟们明说了,那闻达、李成视大伙的生命为儿戏,兄弟也没有必要稀里糊涂去卖命?” 索超大惊道:“恁这是......” 卢俊义道:“你若是觉得不妥,我也绝不勉强,便就此别过,想来兄弟你该不会为了那闻达要对我等赶尽杀绝吧?” 最终,这索超还是同意了卢俊义的做法,对属下的一营马军说了面前的窘境,闻达、李成面目毫无保留地被披露出来。 士兵们无不愤慨,纷纷要求回撤。卢俊义道:“此时若回,那闻达必定重重地治我等临阵脱逃之罪,卢某罪责难逃,你等怕也是要吃挂落,更何况卢某好想多活几年呢!” 在生死面前,没有小事,卢俊义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这营马军,他自带上了几个人去了成安,寻到了计谡,联系上了雷炯,仔细做了一番安排。 于是,到了第二日天明时分,闻达收到了前方的战报,说是卢俊义、索超等人收复磁州无果,遭到了敌军的包围,继续援军去救! 闻达接了信函,挥手退却了送信之人后是拍手大笑,又急忙叫人寻来都监李成,自然是要与其分享这份成功的喜悦。 须臾,李成来到闻达的营帐中,他不比闻达,进来之后先是仔细查看了一下来报信的官兵,只见这人确有一股军旅气息,并且身上的衣甲满是尘土,一幅惊魂未定的模样,的确很像是刚刚死里逃生的样子!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15章 各有对策 李成与闻达相顾一眼后,是悠闲地坐在闻达下手的位子上。毕竟此次出征的主将乃是对方,他李成虽然领兵数量与闻达相同,但是公文写得是明明白白,他自己是副将,在这等级森严的社会里,等级分明是永远不会被忽略的问题。 闻达朝李成点点头,露出会心的笑意,此前这份毒计正是拜李成所想,没想到这么快就成功了,眼下听到卢俊义与索超带领的一营马军被数万贼人围困,他的心里是比吃蜜还要甜。 李成却是在那里暗自沉思了一会,忽道:“你等都是马军,如何能叫贼人围困?” 报信的官军道:“蒙相公开问,是我家提辖性子来了,紧追贼军,一时不慎落入了贼人预先设下的埋伏中。本来也是可以逃出,怎奈那卢俊义中了暗箭,受伤不轻,所以耽误了些时辰。哪知道这贼人多如牛毛,这一会儿功夫居然来了两三万人,前后一堵,两边都是山林,哪里还有回路?” 言罢,这官军又伏身拜地,连连恳求闻李两个人即可发病去救。 “混账,你说是那索超贪功冒进,却又说那武艺高强的卢俊义中了暗箭,你某不是故意拿话来诳本官?” 报信的人心中暗自一惊,其实他乃是卢俊义的亲卫,这伙人中有一部分是在之前投靠来的官军中挑选出来的。一是忠诚、三是伶俐,加入亲卫之后又专门教授武艺,薪资也高,平日在一众人马中也颇受羡慕和尊敬。此次来之前他已经得到了卢俊义十分完全的交代,从之前闻李两个人那个份小人得志的表情上他也看出了七八分,没想到这李成居然在这里等着呢。 这汉子忙道:“实不相瞒,那时候小人并不在两位上官的身边,只是听到有兄弟前来与我说了几耳朵,便死命往回逃了!” 闻达、李成都是各自点点头,这样一说还挺符合现下大宋官军习惯的,哪有遇到了生死存亡之事的时候还能去关心别人? 只见闻达道:“莫不是那卢俊义不知兵,轻敌冒进,索超又不知轻重,率兵去救,故而一同中了贼人的奸计?” 李成道:“如此说来,他两人就算脱险回来也是死罪难逃啊!” 闻达听罢后眉头一拧,大喝道:“来人呐,此人临阵脱逃,拖出去斩了!” 这汉子一听,忙道:“两位相公,小人死不足惜,只求快快发兵呐!” “混帐,军旅大事岂容你等小卒乱言!” 李成赶紧道:“闻都监休躁,依得下官来看,此人杀不得,若是那卢俊义和索超全都命丧了那处,我等须还要有一个知情的人好去留守相公面前分说才是!” 闻达听了之后,觉得还是李成想的周到,只不过他这个时候心里暗暗起了担心,暗道这李成的心思也太深了些。 闻达挥手令人带报讯的军士下去之后才道:“是不是要派人去那里打探一下?” 李成摇摇头道:“也无须如此,我等只需要在此等候一番,再等些时候,必有战败之兵逃回,到时候一问便知。” 如此这般,闻达、李成就着卢俊义和索超被围的“好消息”在成安城外蹉跎了几个时辰,饮酒听曲,耗到了天黑。 这时候又有败军逃回,这人身上衣甲破败,浑身是血,满面疲惫地飞奔到了闻李大军的军营。 闻达再次将李成寻来,说了那败军带来的战败消息,李成大喜道:“照如此说,都监便可以放心了。明日我等开拔,将人马带到那磁州境内溜达一圈,若是遇见了贼军,打得过便打,打不过便走。这磁州三日不到便被贼人攻破,说明这伙贼人来势不小,只要我两人一口咬定卢俊义、索超不停调遣、贪功冒进,想来那留守相公也不会说什么,更不会愿意看见咱们与那贼军死磕的,毕竟这都是大名府的防备力量。” 闻达拍掌大笑道:“好,就依你所言,咱们明日四更做饭,五更发兵,好歹也要将战死沙场的卢巡检和索提辖的尸首给夺回来不是?” 李成见说也是大笑不已,两个人是笑声此起彼伏,直叫帐外的把门军士都是一个个莫名其妙。帐附近还有不少巡逻的官军都是在那里纳闷,这日间都说前方战败,连那武艺高强的卢俊义和索超两个都叫贼人围住了,这两个军事主官却在这里笑声不绝,是甚鸟道理? 一时间,这军营之后,不是闻李心腹的士兵都在心中暗自鄙视着!大伙儿都是想着怎么这么倒霉,摊到了这么个令人心寒的上官,这要是以后上了战场,岂不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样的消息是一传二,二传十,很快便在整个军营中传开了。同时一个州府出来的兄弟,竟然互相残害如斯,来日还有谁愿意跟着卖命? 这些情况,自然也传到了闻里两人的心腹那里,但是此时的两位都监正在饮酒畅谈,谁也不敢前去打扰。就这样一直等到了五更,五千多兵马悉数用过了造反,准备开拔时才有人上前来禀报给了闻达。 闻达大怒,道:“一群连饱饭都吃不上的腌臜货也敢来置疑本官的事情。传令下去,严加管控,谁敢胡言乱语,定斩不赦!” 就在闻李大军往磁州方向转进的时候,u看书 kah 卢俊义正在给索超手下的这样一营马军进行一次足以改变整个河北诸路走向的谈话。 谈话的内容不少,并无十分完整的记录,但是从后来那些官军的口中不难看出当时这些人对于卢俊义所说的诸多话语的震惊。身为这营主官的索超也是惊呆了一般,他简直不敢相信卢俊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更重要的是这些话说出来之后居然毫无漏洞,叫他无法出口反驳。 索超和卢俊义、王崇文三个并肩站在一个土坡上,当他看到手下们个个都是在震惊之余又听得如痴如醉的样子,心里的感受可谓相当地复杂。 没错,他是外号急先锋,可以就算是性子再急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要背叛大宋官府啊。这......卢俊义这些话分明是煽动兵变啊! “巡检,此事万万不可啊!”索超急忙要制止卢俊义继续下去。 卢俊义虎目转来,似笑非笑地道:“有道是众意难违,兄弟莫要拿兄弟的身价性命换取加官进爵吧!” 索超急忙吓得往后一退,急道:“我索超岂是这种人,只是你这般做只会叫大伙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啊,那闻李两个能放过咱们?” 卢俊义不屑地道:“那两个人自然不会良心发现的,只不过我早已为他两个安排好了去处,定叫他们无话可说!” 索超一愣,忽然从卢俊义的眼睛中看到无比凌厉的杀气,当即是后心发凉,正在苦思之时,却见左右的各杀出一彪骑兵......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16章 索超倒戈 索超大惊,下意识地想要寻找自己的大斧,却见卢俊义等人面上是一幅风轻云淡的笑意,顿时明白了。 官军们刚刚还在回味卢俊义的江湖哩,不妨这个时候忽然两面杀来骑兵千人,顿时一片慌乱,纷纷起身各自寻找兵器、战马。 “都不要动!这些都是......自己人!”索超第一时间喊出了这句话,因为这个时候需要的就是稳定,如果这个炸了群,人员四散奔逃,只会发生无辜的伤亡。 来人正是马军第一营和第三营,此前卢俊义哪里等到了曾头市来的千匹马,刚好补充到了各营,足以保持各营满编的五百人,多余了一些便用来训练新兵。 看着这来势非凡的骑兵,卢俊义面上露出真切的笑容,对下面的索超部道:“各位兄弟都不要怕,这些都是我的手下,日后便与诸位都是兄弟了,还需同心协力,切莫生了二心。” 随后从来的骑兵人群中拍马走出一位文士打扮的人,正是袁遗,他代表卢俊义向索超部人马宣读了自家庄子的各项福利政策,涉及到土地、薪俸、伤残抚恤多方面。 关于土地这个问题,卢俊义之前得空的时候是想了很久。自古有“有恒产者有恒心”之说,土地问题一直几千年的封建社会中最核心的问题。因为在这个条件落后的时代里,大多数人呢最核心的问题就是填饱肚子的问题。这个时候的人均拥有土地数量也不少,可是这农作物的产量实在是不敢恭维,如果剖去上缴的那部分,只怕是一亩地只剩下五六斗至七八斗的样子。按一石约六十公斤算,也就是说实际上每亩地只能剩余三四十公斤左右。 一个青壮正常每年约四百公斤左右,可以想象出多少亩田地才能养活一个汉子,而一个青壮的极限耕种面积不会超过五十亩,实际上可能更少。原因很简单,人不可能如机器一样可以从一而终地进行劳动,因此大多数青壮一年大约可以有效耕种三十亩左右。 这三十亩地足以保证三四口之家不会饿死,但是家里人得吃盐吧,衣服破了得补或者裁剪新的吧,房子破了得补吧,偶尔也得吃一顿肉食吧,诸如此类太多,这些东西若是这户人家有额外的收入来源还行,若是没有,那么三十亩地的粮食还得那一部分出来出售,日子可想而知。 只不过以上的情况不算太糟,要知道你能种地,还得有地种才行。这个时候的人是比较少,荒地也多,可要是说叫农户自己去开荒,他可能是极度不愿意的。第一是因为普通人家根本没有牛马骡子,全部都要靠人力,这开荒的活那是相当困难的,本来一日两斤粮就够了,这要是开工了,一日得四斤粮才够。并且这土地一旦开垦了就的按面积交公粮,新开垦的土地收成又低,还有随时被“圈走”的可能,因此大家伙都干脆种大户人家的土地算了。而这些大户往往都有各项国家的福利政策,农民不必操心,只管干活就好。 大宋官府一见这土地兼并之后反而并不影响税赋,且这收钱粮的工作更容易完成,所以有宋一朝对于土地兼并并没有什么抑制的政策。当然,这样也一定程度刺激了宋朝商业的发展。但是大多数农民的生活依旧是十分贫苦,一旦遇到了灾年,更是饿殍满地! 正是基于此,刚刚宣读的土地政策中,在照顾到了多数人的利益同时,极大地提高了军人的待遇。 先是每个军人有二十亩永业田,不用上交公粮,只要军人不死,就可以享受这个政策。如果不幸在战场上阵亡,则发给抚恤金,为普通青壮年收入的二十倍,暂定五百贯,永业田可由其家人继续耕种二十年。如果是伤残了,则发伤残证明,可以在退伍后根据情况安置一份公职,或者一次性买断,按照普通农户人的平均年收入买断到五十岁,不超过五百贯。 至于薪俸,所有普通军士前三年没有薪俸,但按照规定发给军需用品,日供应粮食四斤,日日有盐,三日内需见荤,每次不少于二两。三年后再根据情况发给薪俸,不低于军人驻扎的路各州府青壮的年平均收入。 至于军官,索超暂且得一千贯安家费,其余都头每人一百贯,押队五十贯。永业田分别为一百亩、六十亩、三十亩。 当然有好处肯定就是有责任,之前登州设立的七条军规被再次宣读了出来,直叫这些贫苦出身的官军们无不欢欣鼓舞。 第一营和第三营的正副将韩世忠、孙新、卞祥、栾廷玉纷纷下马前来拜见卢俊义。于是,索超第一次有幸参加卢俊义主持的军事会议,uu看书 wwuukahu 一是讨论了当前面临的形势;二是提出了当下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一个是人身危机问题,二是土地来源问题。 这也让索超大开了眼界,对卢俊义才真正地有了一次直观的认识,不觉看了看那军容整齐麒麟庄马军,心中感慨非常,一瞬间他豁然开朗。会议将结束时,索超实在忍不住主动起身要求将自家的一营马军打散后与韩世忠和卞祥的马军重新混编,此刻他是真正意义上成了卢俊义势力的一员了! 卢俊义闻之大喜,忙起身紧紧握住索超的手道:“兄弟心胸之宽阔令人敬佩!”随即是下达了骑兵整编的命令。 与此同时,磁州的李天赐已经收到了来自雷炯的情报,他已经将这磁州中的兵马进行了重新分配。府库里的刀枪甲具都被手下的人拿了出来,分到了每个人的手里,此刻李天赐手里兵甲齐备的人已经达到了四千。 李天赐看着报讯的人道:“你说那官军来人合计五千左右?此前不是说是六千余人么?” 报信的人道:“据说是那大名府的猛将与领兵的两个都监不合,此下不知去了何处,只怕是负气走了!” 李天赐闻言一笑,暗道:“天助我也!”随即是看着手底下的骨干道:“这索超江湖人称急先锋,武艺了得,不想这领兵的人却叫其走了,却不是正合我意?”其余诸人闻言无不欣喜。 欢喜了一阵,只见这报讯的人却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李天赐看后更是拍手叫绝,兴奋不已!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17章 闻李大军兵败 闻达、李成带领人马一路朝磁州进发,很快便到了磁州城外不足百里的距离。闻达在前开路,李成在后压阵。 大军所处之地正是一处林岗之间,或许是常年作为武将的天然警觉,闻达忽然命令全军停止前进。依得他多年的经验,五六千人的行军大队路过这处林岗的时候,这林子里、路两边那几尺高的野草丛中肯定诸多大小野兽飞鸟乱惊,绝不是如今日这般安静。 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叫人心惊,闻达虽然对行军谋略之事并非精通,但是其毕竟也是读过兵书的。且他从军二十多年,虽然打仗不曾打,但是平日里也曾带兵出去潇洒一趟,捕捉些什么流窜的盗贼之类,日经月累下来总是有些经验的。 “来人,速速往两边搜寻一番,此处不甚对劲!”闻达虽然不是十分肯定,但是他还是下达了派人往两边草丛、林子里搜查的命令。 照说这种命令也是行军打仗前就要做的基本工作,可是这大宋境内实在是承平了太久,各州府的都监、统制、都统制大多数都是要么凭武艺,有么凭关系,或者两者皆有跑军中混饷银的。因为这宋朝的武将虽然饱受轻视,但是这薪俸却是相当的高。二品的武职比一品的文官薪俸还要高一大截哩。 既然是都监有令,闻达手下的心腹都是一阵呼喝叫那些官军左右分成队列朝前散开开始搜索。 哪知道这这些人刚刚散开片刻,树林中一阵梆子声,紧接着是一阵弓铉声音,闻达只看见身边不断有人落马。于是他失声地喊出了无数先辈们在遇到此类情况时喊出的那句经典:“中计也!” 官军们顿时都是慌了,闻达这才知道是自己刚才鲁莽了,似这么一嗓子乱喊出来,这手下的人还不是炸了锅?后面的李成见到前队一时乱了,他倒是瞬间反应了过来,暗自猜测前面想必是遭了埋伏! “你速速带人冲上那处高岗,且去看看是哪里来的贼人敢在此处伏击本官!”闻达赶紧给当下兵马中武艺相对比较出众的正牌军周瑾下了命令。 周瑾本来因为自家师父索超与闻达交恶的事极度不痛快,但是此次出征之前闻达已经向他许了诺,只要本次出兵结束,闻达必定会想上头表奏其为营指挥使。正所谓“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周瑾也是深谙此道,因此他身份低微时便拼命结交索超,并且拜其为师,当然也有一定的佩服之意在其中,但主要还是为了官场需要。 故而等他做了正牌军时,这身为提辖的索超虽然职位是低了些,但是索超的威名在大名府的诸军中却是无人不晓,他自在心里想了多次,暗自猜测依得索超这本事将来肯定是要受重用的,所以也一直对索超十分恭敬,一面专心习武,一面等着他师父索超高升之后能拉他一把。 哪知道最近一两个月来却是风云突变。周瑾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他师父索超会为了区区一县巡检卢俊义而得罪了本州府的闻都监,要知道大名府闻都监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却这闻都监于那李都监可是妥妥的好兄弟,索超这一来等于是彻底得到大名府的军界啊。 有道是不怕官就怕管,更何况这闻李两个都监不但刚好管着索超、周瑾,还是绝对的实权上官,照此一来,他索超时别想在官场再进一步了,当然他这个做索超徒弟估计这辈子也算是载了! 于是乎,周瑾在暗自埋怨索超不识时务的同时也对闻达的所为极度不满,因为索超的为人周瑾时清楚的,问题肯定是在闻达身上。 可是不满归不满,这军令一来他还得乖乖地随队出征不是?不想这闻达却又狗脸一变,似乎是忘记了周瑾曾经是索超的徒弟,大肆对其封官许愿,仿佛有重用的意思,周瑾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故而这个时候闻达一声令下,周瑾明白眼前是他表忠心的时候到了,当即是大声道:“卑职遵命!”言罢,只见他一夹马腹,挺枪向前。因为他看出来这里虽然有人设伏,但是这射出来的箭稀稀拉拉,且并无什么准头,与其说刚刚有不少人被射倒了,倒不如说是被吓得四下蹲伏,估计也没什么大不了。 哪知道他刚刚拍马冲出人群,却见两边草丛、树林杀出人马无数,当先一个手持一把朴刀直冲他而来。 “狗日的官军,吃俺吕振一刀!” 周瑾一惊,眼瞅着对方来了,身后又是许多自家兵马,这分明是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冲了过去。 须臾,两厢厮杀在一起。好在周瑾自从与杨志比武失利之后是日夜勤练在,这武艺涨了不少,此下刚好能敌吕振得住。 闻达一见漫山遍野都是贼军,当下是心中无主,明着是呼喝着手下的官军拼死抵抗,暗地里却是伺机往来时路上逃跑。二三百个心腹是死死地护佑在闻达的左右。 不妨这才刚刚往回没跑几十步,又是一阵锣响,后面又是一阵惊呼,原来后面也被贼人突击了。 闻达忍不住骂道:“他妈拉个巴子的,真当本都监怕了?”只见他抽出一把来自西域货商出售的开山大刀,大喝着奔将过去。 却说闻达之所以如此愤怒并非是因为这贼人居然胃口大的惊人,竟有意一口吃掉这里的五六千人马。而是因为这后面杀出来的敌人一下子堵住了他出逃的生路,这下子再不拼,u看书w.uuknshu.om 若是叫贼人包围圈形成了,那真是想逃也逃不出去了。 闻达一面凶狠地挥刀斩杀敌军,一面大呼:“李成兄弟,快来助我!” 然而闻达说过之后却看见一员披甲大汉从山坡上飞马奔他而来。那人手持一柄硕大的双刃阔剑,至少七八尺长。更加可怕是闻达分明感到对方那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上了自己。 随着手心一阵冰凉,闻达是下意识地提马躲避。哪知道来人的马更快,眨眼之间便到了他的跟前,那人虽然手里的剑看似沉重无比,却又是剑法奇快。闻达只当不过三合,已经是差一点被对方刺中,他此时恨不得能长出翅膀来。 当然,闻达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他只有寄希望于李成能穿过这里混乱的人群,舍命来救他。然而有句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李成此前见势不妙,已经是早他一步转头就跑了,顺带着实最大限度地带走属于自己手里的那一部分人马。 闻达岂不是也想立刻逃走?叵耐对方招招要命,哪里敢把后背来让给对方?他手底下的心腹中多有好勇斗狠之辈,也不忘来救他,顷刻间已经死了七八个,其余人便是开始怂了。 求人不如求己,只见闻达大喝一声,正要来个爆发,不料对方却不知从何处一飞锤打来,他是应声落马! “败了!败了!”此刻闻达的那些心腹也不管他了,毕竟大家以前跟他都是为了荣华富贵的,犯不着把命丢在这里,纷纷大喊着,裹挟着许多自家人马一发四散奔逃!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18章 连周瑾也看不起的人 周瑾一看形势不妙,见到自家主将都被打落下马,情知是大势已去,当即是转马就跑,哪知道刚刚打落闻达的那人又来截住了他。不过七八合,周瑾也被那人打落下马。 却说那人是谁?正是田虎麾下第一大将李天赐! 这边闻达见大势已去,忙大呼:“不要杀我,我乃大名府兵马都监闻达!” “闻达?闻都监?失敬,失敬,今日多有得罪,来日还望能放我等一马!”只见吕振是一脸戏谑地看着闻达,本来他听到这大名府来了五六千兵甲齐备的官军时还有些担心,没想到这大名府的援军竟如此不堪一击,可恨地居然是这厮居然还拿这个鸟都监的官职来压他,怎不叫他忍不住要戏耍他一下? 闻达一幅惊恐的模样看着对方道:“你.....你是何人?” 吕振一笑道:“我乃是田虎大王麾下大将吕振,闻都监此番真是叫在下开眼了,不知道这大名府里还有多少兵马?” 闻达一惊,暗道这些人难道在夺了磁州之后还要兵发大名府?但是考虑到他自己如今做了阶下囚,哪里还能管的了许多?便只顾磕头道:“还请好汉饶我一命,日后必有相报!” 吕振正要回话,却见李天赐带着几个人将刚才与其厮杀的周瑾也捉住了,带了过来。便赶紧迎了几步上去,抱拳道:“大帅,咱们这回捉的这位还是个人物,这厮居然是那大名府的兵马都监!” 李天赐坐在马上是不屑地一笑,道:“都监?好大的名头,听闻他有个绰号叫做“闻大刀”,不想这武艺确实不敢恭维呐!” 闻达忙附和道:“是......是是是,在下的武艺怎敢在好汉面前献丑!只求好汉放我一马,必有厚报。” 李天赐见说是道:“放你?这要是放你走了,如何还能寻得着你,你莫不是见我好诳?” 闻达忙躬身道:“怎敢!” 李天赐道:“放你也行,只不过需要拿出十万贯钱来可行。” “十万贯?是不是太多了些,如今我吃了败仗,回去只怕落不下好来,若是一二万贯,我家中便可以拿出,要是十万贯,家里左右是难以凑得齐,还请英雄恕罪。” 吕振道:“闻都监,这话便是有些假了吧,据我等所知你闻家久居大名府,数代为官,家中怕是早已积攒了几十万贯了吧,当真是舍不得拿钱换命?” 闻达一头是汗,忙又是一通磕头求饶。 周瑾在一旁实在是看不过去,道:“闻都监,你......今日除贼不利,死则死矣,为何如此下作,居然向贼人跪拜求饶?” 闻达面色一囧,照说周瑾之前在官家的军中地位比他不知低了多少,若是在平时量对方也没这个胆子。便是整个大名府的驻军中有人如此说话,只怕他都早就大发雷霆,甚至拔刀相向,但是今日他也确实是求生心切,刚刚的行为着实是有些过了。不过转念来想,性命都保不住了,还讲什么面子? “混账,本官做事何如你这粗鲁匹夫胡言?” 周瑾苦笑三声,也雄起道:“你这腌臜人,从前我只当你的本事不济,没想到你竟然无耻如斯。你害死了那卢俊义,又害死了我那师父,如今面对如此贼人却只顾求饶命,真乃丢尽了我大宋官军的脸面!” 李天赐一笑道:“你这厮倒是有些骨气,叫甚名?你师父却是谁?” 开弓没有回头箭,周瑾已经是豁出去了,当即是昂首挺胸道:“我乃大名府步军第二营正牌军周瑾,我那师父乃是那大名府管军提辖官,更是马军第一营指挥使,急先锋索超便是!” 吕振接话道:“那卢俊义的大名我倒是听过,听说此人武艺冠绝河北,人称玉麒麟,只不过从没听过此人与官府中有甚瓜葛,更不曾听说这人何时死了。” 周瑾怒目狠狠地“呸”了一口,睁大眼睛骂道:“狗贼,你等害死了我家师父,如今却还是在这里装傻!”他这回是真的怒了,到现在他才真正地感受到,作为一个军人,也许荣华富贵是自己一生所追求的,但是真的到了战场上,只有真正的袍泽才是可以依靠的。 很显然,闻达这种人若是照一个真正军人的标准来形容,那就是个十足的渣滓。还有那李成,此下不见踪影,只怕是开战之初便溜之大吉了。周瑾满肚子的苦水,可笑的是他之前还想着投靠闻达,指望着能换来一世荣华哩。早知道如此,便是得罪了闻达也要跟着索超在一起,好歹还能好好地厮杀一场,便是马革裹尸也好过在此和闻达一起被对面之人羞辱! “放你娘的屁,我等在此之前并未遇到过大名府的官军,你这呆鸟却诬赖咱们!”吕振也是落入到了周瑾的话坑里了。 李天赐忙伸手示意吕振不要与周瑾逞口舌之利了,因为他从这周瑾的话语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便道:“周牌军,我等与你们虽是势不两立,但我李天赐好歹也是江湖好汉,做了便是做了,那卢俊义和索超我等确不曾遇见,你莫不是弄错了?” 安士隆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u看书 ww.uukashu 他刚才已经听了好几耳朵,这时赶紧道:“大帅,依得我看还是早点离开此地,听这人所说,应该还有一伙官军才是,我等手底下的几千兄弟此刻阵型散乱,莫叫对方对趁了。” 吕振也道:“安兄所言极是,还望大帅早作定夺!” 李天赐点点道:“也罢,速传我将令,赶紧整队回磁州。” 却说李天赐虽然是听到了吕振、安士隆的建议,但是这会儿他手里的士兵都在那里收拾刀枪,四下奔走抓俘虏,或者在死人身上寻找财物,一时半刻哪里能整队回府? 等到李天赐再三下命令,他的人马才慢慢聚拢了过来,略一点数,此番他带出来的八千人,至少还有两千人不知所踪。有的人说是追赶逃跑的官军去了,有的人说是卷着搜刮来的钱财跑了。 李天赐大怒,当即是命令亲兵抽出四五十个军纪散漫的士兵斩杀在了当场。随即是赶紧命令手底下士兵将俘虏和缴获的军械粮草押送着朝磁州赶去...... 而此刻在磁州的一处小路上有一群精壮披甲军士正在那里疯狂地急行军。许多人都是咬牙坚持着,汗水顺着每个人的脸上不断流下。当头的一位乃是个头戴抓脚头巾的阔膀大汉,此人已经脱了上衣,手里提着一件寻常人不多见的兵器,边跑边嚷嚷道:“洒家平日叫你等莫要叫苦,你等还不听,今日知道啥叫“练兵千日,用兵一时”的道理来了吧!” 却说这伙人到底从何而来,到哪里去?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19章 出击 自从鲁智深随卢俊义等人回到了大名府之后,卢俊义便寻机找到了鲁智深做了一番深谈。所谓佛在心中,但是世间上的很多事单纯靠烧香拜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鲁智深在渭州吃了人命官司之后,阴差阳错地走了金翠莲的丈夫的门路入得了佛门,他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是却只能无奈地接受了事实。 但是在他与卢俊义深谈之后,他才真的是有些彻悟了。卢俊义说的很明白,佛家普渡世人,世人中多是罪人。鲁智深在渭州做提辖时救下金翠莲父女是渡人,拳打镇关西也是渡人,一个渡善,一个是渡恶。正所谓“我佛慈悲亦惩恶”,针对善恶不同的人,渡对方的方式自然是不一样的。 卢俊义还对鲁智深说了,当初他仗义救下金翠莲,又打死了始作俑者郑屠,吃了人命官司。后来逃亡过程中,却又因为因为金翠莲的缘故结交了赵员外。这金翠莲的遭遇也印证了什么叫做善恶因果循环。 很显然金翠莲之后找到的这个男人是个相当不错的人,最起码是吃相好看的人,不但对金翠莲好得不得了,而且从这赵员外对鲁智深的态度来看,这人是对金翠莲应该是用了真心的。 鲁智深因为赵员外出家躲过了官司,说明了什么叫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种善因,得善果,这是佛家的真谛,至于戒不戒的只是佛家教化的手段之一。 因此在卢俊义的“开导”下,鲁智深居然是将头发重新蓄了起来。一来是这和尚到底是不好看,也不好听,将来做了领兵之将的时候,下面的人对着一个大和尚喊将军也是别扭不是。 蓄发之后鲁智深各方面改变了不少,除了那份侠义之心。他此刻带着步军第一营正从麒麟庄出发,拿着暗营绘制的地图顺小路直插磁州。李天赐出磁州于半路伏击官军的消息他已经知晓,此番也是有意照葫芦画瓢,也给李天赐一伙来个半道伏击。 自从麒麟庄内各营头成立以来,卢俊义一直给大伙灌输一个思想,所有人都必须苦练体能,务必保持在紧要情况下一昼夜行军距离不低于二百四十里。这个要求若是放在后世之中可能并无什么可炫耀的,但要是放在这个时空那就是相当厉害了。 幸运的是麒麟庄人马的日常伙食是相当地好,大伙一面刻苦训练,一面好吃好喝待着,一个多月以来,人人都是一身精肉。就连素来有些肥胖的鲁智深也比之前瘦了不少,但是这身上的力道却是有增无减。 此刻鲁智深手底下的一千多人是人人争先,飞奔向前。当先两个人最为突出,自然是那解珍解宝两个,都是手持点钢叉,哥哥手里三股叉,弟弟手里五股叉,腰间各有一把胯刀,腰带上斜插着竹筒箭(猎户专用)。 经年累月的山间捕猎生活,造就两人非同凡人的脚力,无论山地、平地都是如飞一般。最近一月来,他两个在麒麟庄内收到了杜壆、卞祥、苏定等人的指点,这武艺也是增加不少,尤其是弟弟解宝,天生神力,这把五股叉更是重新叫人打造的,长一丈,重四十二斤,在钢叉中是属于真正的大家伙。 队伍行军过程中的大伙儿是自觉保持静默的,若是有人真的是掉了队,便自行到路边歇息,不准挡路,待到歇息好了,再慢慢跟来便好。 终于,前面的解珍忽道:“鲁达哥哥,咱们到了!” 鲁智深纵马朝前一看,果然是个好地方,两边都是树林,地势有些起伏,正前方有一处高岗上面蒿草一人多深,正是伏击的好地方。 而此刻的卢俊义等人已经带领所部骑兵一千五百多人,亲卫一百多人,并有韩世忠、孙新、栾廷玉、卞祥、王崇文、苏定、索超、袁遗等在一处隐蔽之地等候了多时。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一骑飞奔而来,不等马儿听好,便娴熟翻了下来道:“查清楚了,此次田虎大军领将乃叫李天赐,那闻达、周瑾都叫他给捉去了。另有五位偏将,其中两人随李天赐出征在外,还有三人在磁州据守,目下李天赐身边兵马约有七八千人,刀刃兵甲齐备者约四五千人!” 索超急道:“这闻达力大无穷,刀法精熟。周瑾这一两年来也是枪法也飞涨,怎都叫那一个人给捉去了?” 卢俊义有些想起来了,这李天赐在原先的轨迹中出场机会不多,好像是个武艺十分了得的人物。据说他的徒弟刘克都能力敌屠龙手孙安。只不过此人后来不知怎的莫名其妙被琼英的石子给打下了马,被乱军戳死,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想到了此处,卢俊义便问:“这李天赐的武艺十分了得?” 那暗营的人道:“属下不知,只知道这李天赐手中一把宝剑,乃是百年前天外飞铁所铸,重四五十斤。剑号“破山”,能销金开石,非寻常人可挡!且这人还善使流星锤,十步之内,例无虚发!” “干鸟!是不是如你这吹的这般神奇?” “莫不是弄岔了,uu看书ww.kansucm这流星锤我之前也曾练过,莫说十步,就是五步也未必能做到百发百中吧!” 卢俊义摇摇头,看着韩世忠和栾廷玉道:“小心无大错,这李天赐一举活捉了闻达和周瑾,想来本事非寻常人可以企及,断不可大意了!” 卞祥也道:“这李天赐的名头俺从前听过,也曾遇见过,他的那身武艺确实不容小觑。说句真心话,俺只怕不是对手!” 卢俊义听罢是微微一愣,暗道:“如此说来,记忆中的那资料上对于李天赐的描述是真的了?”仔细想来,只记得那前世看到的那资料上说这李天赐一出场便叫卞祥自叹不如。 卢俊义脸色凝重对手下的几个人道:“诸位兄弟皆是还需小心为妙,尤其是这人善使流星锤,此乃暗器,不可大意。若是看见了此人,且叫我亲自去会会他!” 自从卢俊义从杜壆处获得了那内功修炼之法,只觉得诸多方面提升太多,杜壆现在俨然不是他的对手了,严格来说他手底下的好汉们估计没一个是他的对手。所以,万一这李天赐真的武艺极高,那也只有他自己能挡一挡了。 苏定、栾廷玉等人都知道卢俊义的武艺高强,但是此刻听到对方提出遇到了武艺高深莫测李天赐时要亲自上前厮杀,无不一阵感动,同时都出言前来劝阻云云。 卢俊义听罢后是笑笑道:“各位兄弟吧不必惊慌,我自心中有数。”随即卢俊义下达了骑兵出击的命令,目标正是李天赐军团!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20章 新战法(1) 李天赐带领麾下一众人马押送着七八百官军俘虏,带上了缴获的诸多兵器、衣甲,外加不少钱粮迤逦往磁州赶去。之前他得到了来自雷炯的情报,在那个地方成功地伏击了来自与大名府的官军,按说心情应该是极度高兴才是,不妨他的面上表情却是充满了疑虑。 雷炯奉命去磁州边界阻击大名府来的官军,按说怎么着也得干上一仗,不管输赢总得有个说法才是。熟料这雷炯只不过是派人送来了官军相关的情报,其他方便却是一概未说。 此时,那送信的人早已不知所踪,李天赐也无从可问。但是他心中的疑团却是越来越浓,这雷炯带着那两千多人究竟去哪里了,发生了什么,他是左右想不出来。 “吕兄弟,你觉的咱们这次能够成功打败这伙官军,有没有甚要说道的?”情况不明,李天赐只能问问身边的吕振解疑。 吕振一笑道:“大帅,这次咱们能获此大胜,那雷将军该记头功!” 李天赐不置可否,只是继续道:“说实话,我心有些预感,这位雷兄弟似乎有什么事瞒着咱们。不然他既然知道我等会在那处设伏,他应该急急带人前来混一波功劳才是,你看咱们之前的那些兄弟不都是这个样子么?” 吕振忙道:“怕是不能吧!或许他在别处另有事要处置?” 李天赐摇头道:“当日本帅给他的军令是叫他带人挡住大名府的来兵,可如今这伙官军却是都说不曾与咱们的人交过手,那么这雷炯带着那手下的那些人究竟往何处去了?” 吕振想了想,忽道:“莫不是刚才那索超带领的一营马军与他们交上手了?” 李天赐豁然开朗道:“对啊,本帅倒是把这茬给忘了,只是不知道他手底下的那些人能不能挡住那甚鸟急先锋索超带的一营马军!” 吕振闻言,自知所说的话题不好继续,便也闭口不谈。毕竟这雷炯是新加入进来,目前大家之间并无甚感情。虽然就他个人而言,觉得这雷炯是个将才,值得一救。但这里说话算话的却不是他自己,很显然这李天赐是急于回磁州,他不可能为了并无太多感情的雷炯叫大军折回。 “哎!难为他了,若是这次他能够安然归来,我将亲自向田虎大王为其请功!”李天赐此刻疑惑得解,心情大改,又见了吕振的疑容,故而有此一言。 吕哲讪笑了几下,继续赶路。 “混账!谁叫你歇下的?”李天赐一马鞭抽了过去,直接将刚才坐在那里喘气的士兵给抽了背过了气。直叫周围的那些抱怨劳累的士兵纷纷如兔子一般匆匆跑过。 话说李天赐手下的这些人之前接到雷炯的信息之后是拼命赶路前来设伏,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现在又是赶路,这一段时间来是不曾停歇过,大伙儿现在都是疲惫不已,就连李天赐的座马都略显焦躁的样子。 安士隆赶过来道:“大帅,兄弟们太累了,还是叫大伙歇歇,好歹缓口气!” 李天赐一改面上刚才凶狠的表情,颇是无奈地道:“咱们磁州那处刚刚得手,只怕人心不稳,这里虽然胜了,但是大家都是累得半死,若是再有官军前来,如何是好?” 安士隆一时语噎,虽然他并不觉得这附近会有官军来袭,但是小心总是没错的,更何况这李天赐乃是田虎的心腹爱将,又是这种人马主帅,他确不好坚持己见。 没柰何,李天赐手底下的大部分人只得怀着对其深深的恐惧强迫着自己跟着队伍不断前进。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之前那李天赐用马鞭抽打的七八个人中已经有两个是当场死了。 其实这也并不是李天赐的本意,那几个人也只是挨了两三鞭而已。只是这李天赐乃是天生神力的人,那些士兵之前都是普通的百姓,很多人身子都是羸弱的很,着实经不起他的这几下罢了。但是在他手底下的不少新来的士兵看来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凭良心来说,谁也不会对随意就能取手下人性命的上官有好感,都是暗道:“这人.....分明就是阎王啊!” 于是,将官和下属各怀不同的心态往前赶着路,此时正是六月过半,天气炎热得紧,莫说披甲推拉着东西,就是空手走路也是汗流浃背。且大家都是好久没有进食,一路上好长一段路都不曾见到有村庄,都是只得硬捱着。正是因为是又热又饿,许多人都是将身上的衣甲给解开了,胡乱地挂在那里,许多人都是大口地喘气。 终于,李天赐大军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左右都是大片的树林,一条清澈的小河从林子边流过,一阵阵清凉的风不断吹过。大伙儿都是在叹:“终于见到水了,走得好辛苦啊!”随即都是一溜烟地跑到河水处。 而此时林子后的一处岗头后面的正伏着一群衣甲整齐的马军,正是卢俊义等人。等到探子将李天赐大军到来的消息上报之后,卢俊义是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暗道:“终于来了,等待真是辛苦的事啊!” 一声令下,韩世忠、孙新率先带领五百马军列好阵型,先是整齐地走了出去,然后慢慢加快速度小跑起来。 李天赐的军队中好多人此时都在小河边喝水,也有的在那里焯水清洗暑气,不妨却见到林子侧边突然转出一彪骑兵。 “不好啦,官军来啦!”因为大伙儿都是官府口中的贼寇,因此看到对面的肃穆的骑兵队伍,李天赐手底下的那些兵蛋子们都是第一时间喊出了这句话。uu看书 wwuuknshu 李天赐也大惊,慌忙招呼众人列阵迎敌。但是除了他从前的那三四千老底子外,其余四千多人都是一溜烟儿四散奔逃,别说什么刀枪,有的连衣服都不穿了,光着腚,两腿之间的那玩意在主人的奔跑下是左右乱摆,直叫李天赐看在眼里是欲怒又笑。 吕振是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横刀在马怒道:“谁敢乱动,格杀勿论!”说完他是连续杀了三四个人。 安士隆一见如此,也是大惊,情知今日要是这里收拢不住,只怕是不战自败,忙也有样学样,持刀边呵斥边杀人,一瞬间便杀了七八个,溅得是浑身是血。 对面的韩世忠和孙新却是聚精会神地指挥自家的一营马军开始加速追赶过来,虽然见到那边有许多敌人都是不顾阵型而走,他们却并没有放任自己手下四下追赶,而是直直奔向那“李”字大旗,颇有擒贼先擒王的意思。 李天赐见到这个情况的是冷笑数声。因为自打他出道以来,向无敌手,此刻看见了对方敢来与他正面厮杀,他正是求知不得啊!他想着只要能够将对方的为首之人一击而杀,对方这些骑兵还不是一哄而散,到时候只怕自己的手底下还能多出一营马军哩!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诡异,李天赐清楚看着对方这营马军在即将与自己手底下的精锐接触的一瞬间是来了个转弯,以弧形的奔跑路线走了。 李天赐不禁一愣,不知道是该喜还是忧。 然而,答案很快揭晓,因为他身边的哀嚎声不断传来......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21章 新战法(2) “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李天赐的耳朵里。他回头一看,却是偏将吕振正捂住了手臂。不等他开口,只见吕振是惊呼一声道:“是骑射!” 李天赐慌忙叫手底下列阵,叫手里有团牌的人全部手持团牌到人马的前面防护这群来历不明的骑兵的弓箭袭击。 韩世忠与孙新却是不慌不忙,从容地叫手底下的士兵们张弓搭箭。一阵阵箭雨射向了李天赐的中军之中。 李天赐组织了好几百的团牌军,并且是他亲自带着冲向韩世忠带领的麒麟庄骑兵一营。他也不指望能全歼来敌,只希望能够将其挡住,或者咬住也行。 李天赐对于骑兵的战法并不精通,但是他看出来这伙骑兵虽然气势很足,但是人数实在是不够看,眼下唯一叫他恼火的就是对面这种便走便射的战法着实是第一次见。他想着自己手底下可是有七八千人,就算那些磁州新招的人马靠不住,但是那两三千老兄弟还是没问题的。 想到了此处,李天赐一面骑马飞奔,一面拼命地挥舞着手里的破山剑,前面射来的箭被他格挡后不断落下。忽然,李天赐只觉得一阵风从头顶刮过,随即是看到前后那个身披明光凯的大汉回头诡异一笑。 “干你娘!等会老子把你脑袋砍下来了看你笑不笑!”李天赐怒火中烧,不觉抽出了马鞭,狠狠一鞭抽了下去。 “呼啦......”李天赐发现自己的中军大旗从那高高的旗杆上飘落了下来。跟他一起冲锋的老兵们顿时都是一怔,有道是这旗子往往代表着士气,眼下主将李天赐虽然无恙,但是这旗子一倒,便是士气一散,当即便都是将目光落在了一骑当先的李天赐身上。 李天赐此时已经怒不可遏,仗着自家马快已经飞一般地赶了上去。 韩世忠没想到这人胯下居然是匹绝世良驹,速度比他的马快的不是一点半点,当即是心思一沉,便对小尉迟孙新道:“兄长领兵按照庄主之令而行,我去会会这厮!”说完韩世忠便收了手里的弓箭,他知道眼前这么的短距离若是不早早提枪准备只怕不利于之后的捉对厮杀。 此时此刻,孙新从韩世忠前后的面容对比中能看出来后面所追来的人想必不是个善茬,当即是郑重地点点头道:“放心吧,韩将军,这厮竟然如此疯狂,我等今日便叫他手下的那些人好好地吃些苦头!” 片刻之后,韩世忠与李天赐纠缠在了一起。一时间杀气升腾,刀光闪现,剑花四射。是人斗人,马斗马,两厢各有长短,双方都有依仗。 韩世忠手持丈二点钢大枪,如林龙出渊,枪过处如狂风扫过。李天赐手中破山大剑如妖虎下凡,剑来处如血盆大口吞食。 斗了二三十合,韩世忠稍稍吃力,李天赐不觉面色生喜。 “小子,你是哪里来的呆鸟,敢撩你李爷爷的虎须,现在下马请降还来得及,否则今日这里便是你葬身之地!” 韩世忠哈哈一笑,道:“李天赐,我武艺虽是稍有欠缺,但你今日也休想从我这里讨得了好来!” 李天赐面色一变道:“瞧你带的这营马军倒是有些本事,莫如跟我混了,将来保你荣华富贵无限,你莫要不识抬举!”话说这李天赐已经与韩世忠交手了一阵,他看出了对方这身武艺不像是绿林手段,却又猜不出对方的来头。但是他自认为只要对方不是官府中人,这就有招揽的必要。 韩世忠见这李天赐居然还有这份心思,当即是心中暗喜,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此前卢俊义对他的战术安排就是如此,此时他已经成功地拖住了李天赐,孙新又带着手下的那营马军继续飞奔骑射,安士隆和吕振真心是收拢不住了。 两轮骑射下来,李天赐的手底下的那些披甲不全的、无甲的人被射翻了三四百人,虽然当场死亡的人并不多,但是这种单方面挨打的局面实在太伤士气。安士隆赶紧叫手下的人聚集起来,一致长枪对外,刀牌手在后,程扇形朝孙新带着的骑兵营慢慢靠近。 李天赐此时也看见吕振和安士隆已经摆起了阵型,心中是踏踏实实地松了一口气,颇有些自得对韩世忠道:“小子,再不投降可就没有机会了,你等这骑术虽然不俗,但人马毕竟是少了些,难成大事!” 韩世忠道:“你吃赢了我手中的这杆枪再说大话不迟!”说罢,他便仗着手里的枪长和多少年的马上功夫,且战且退。不然这李天赐手下的三千多人的兵马大阵就要压过来了。 孙新见状也不慌,便是继续按照刚来的那般打法又射了三轮,眼看坐马也有些疲惫了,便是慢慢朝反着磁州方向退了。 李天赐手底下的人一看这伙骑兵射了半天现在居然是想走,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并且很多人都看见了这伙骑兵的箭袋里已经空了,当下也就没有了刚刚的那些顾虑,手持长枪的士兵便都是咬牙持枪冲上了前去。 韩世忠此是已经与李天赐斗了七八十合,u看书ww.uukanshu 其中有两次差点叫对方刺中,此刻他已经浑身湿透,心跳过速,眼睛已经朝那林子便暗暗瞟了几回。心中在有些埋怨的同时也在暗自里佩服着自家的庄主卢俊义还真是能沉得住气。 此念一闪而过,韩世忠瞧见了那个地方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即是面上一喜,道:“李天赐,你休要得意,叫你看看我的本事!”说完,韩志忠是使出了平生所学的最后杀招。 李天赐淡然一笑,在他看来韩世忠这分明就是做垂死挣扎么,他是一面用剑来挡,一面寻机准备发出他那例无虚发的流星锤。 “轰隆隆......” 李天赐一惊,他自然知晓这声音正是大队骑兵冲锋发出的声响。随即他便将目光转去,只见刚刚对面这伙几百人的骑兵出来的地方又出来一大波骑兵,当头的几排的骑兵手里拿得都是狼牙棒、大斧等兵器。 “这.....是要冲破自家的大部队啊!”李天赐恨不得眼睛飚出血来,赶紧脱离了韩世忠的纠缠,快马赶到自家人马那里准备叫吕振、安士隆重新收拢兵马好抵抗后来大队骑兵。 “快.......快快转身,后面的敌军又来了!”李天赐恨不得扯破嗓子来喊,他知道如果此时不能有效组织的话,那么后果将是极其严重的。他已经看见刚刚因为受到韩世忠那营马军骚扰而摆出几欲先走的新入人马都是纷纷往林子钻了,那七八百官军俘虏也是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122章 新战法(3) “啊.....” “快跑啊......” 刚刚还有不少李天赐的人马在一旁报着旁观者的态度在那里杵着,他们都是磁州新入的人,刚刚韩世忠等人来的时候,他们不敢出战,只得往山林边靠,似有寻机而逃的意思,此刻真得是再也不敢在此逗留了! 卢俊义亲自披甲,手持重达六十多斤团龙金枪,带上栾廷玉、卞祥、索超、王崇文几位猛人,又有一千一百多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向了还在聚精会神追击韩世忠和孙新的李天赐麾下精锐。 冲锋在骑兵前面几列的乃是卢俊义麾下骑兵中的精锐。是他一个月前吩咐韩世忠等人精选的顶尖骑手、上等好马组合而成。 此刻,这些人都是身披重甲,手持各种重兵器,比如斧子、狼牙锤、大砍刀、还有人手持链锤(上面带长钉子的那种),总之都是挨着就伤,砸实便死的玩意。 李天赐一见此景,内心简直就在滴血,那三千多人可是他这一路大军的绝对精锐啊。之前手底下的人都是疲惫不已,眼看刚刚在交战中略缓过神来,这口气还没有理顺,若是叫这伙骑兵一冲,便是一个字——崩! 很快,李天赐手底下的几千人现在也发现了身后的异常,转眼却见一大队骑兵腾起满地烟尘,飞奔而来,当先的那些人手里都是提着骇人的玩意,有几条大汉个个都是气势惊人,浑似杀神重生。 “砰......砰......砰砰......”随着一连串的撞击声,卢俊义的骑兵已经完全地冲入对方的大阵之中,前面冲锋骑兵战马都是精选的高头大马,马正前方的带着类似鸡脖式的铁护甲,就是用来撞的。 只见许多田虎一方的人直接被撞的乱飞,不少人都是一下子便被撞得骨骼断裂、五脏移位、口吐鲜血,很快便倒地而亡。 当然,更多是没有当场死亡,而是有意识地用手捂住受伤的部位哀嚎不已。 “李天赐,吃我卢俊义一枪!”卢俊义早早便看见了骑着一匹高头白马,手持一把硕大宝剑的大汉。 李天赐一惊,他连续砍倒了两个麒麟庄的骑兵,赶紧聚集精神往卢俊义来得方向迎来。他看着卢俊义身上的金黄宝凯,又见坐下那匹绝色好马,暗自猜测着对方定是这伙骑兵的领头人。 “大哥稍歇,小弟先去会会这厮!”卞祥早先一步策马赶到,他今日不曾带长枪,而是手持他平日更喜欢使的开山大斧,此刻这斧子上已经沾了不少鲜血,变得更加令人望而生畏。 “来得好,夯货,老子送你去见阎王爷!”李天赐也真是怒了,居然有人不怕死,争着来捉他厮杀,却不是小觑了他? 卞祥也是暴脾气,此时见李天赐出口不逊,也不想废话了,当即是一斧子劈来。 一交手,李天赐和卞祥都是各自一凛,暗自感叹今日怕不是遇到了敌手,当下两人也不敢有丝毫分心,都是凝神来战。 卢俊义见卞祥隐约能敌对方的住,便也不说其他,只顾继续带领骑兵冲击李天赐的大军。 “妈的,今日不是他们死就是咱们亡,安兄,咱们一人一个,拼了!”吕振看着不断倒下的自家精锐,这心情是可想而知,暗道今日怕是难以脱身的同时,更有一种誓死战斗的心念从心中升起。 栾廷玉也不答话,直接挺枪朝这吕振而来,而索超则只能选安士隆而去。可叹又是一番大战,直叫观者心惊,两股战战。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李天赐的军队隐隐有溃败的模样,作为主将的他是心急如焚,无意中又发现那边的官军俘虏已经开始抢夺兵器,与自家的人马捉对厮杀开来。 随着一声大吼,李天赐荡开了卞祥的大斧,直直冲向了卢俊义。此时此刻,他自知除了力擒对方首将,或者将其击杀之外,已经无法挽回了。 “庄主小心!”栾廷玉此刻对付吕振是绰绰有余,便得空看见了杀气腾腾的李天赐正奔向了卢俊义。 卢俊义也不避他,是捉枪来战! 交手不过几合,李天赐才知道这次的算盘是打错了,不禁在心中咒骂:“今日也是真他妈的背运,这些人也不知道甚鸟来头,武艺居然是一个比一个高,这......简直没法打了!” 可是话虽如此,李天赐却又不敢下达撤退的命令,即便是败局已现,但此刻要是撤走,对方肯定是死死上前缠住。两条腿的人绝对跑不过四条腿的马,最后只能是活活被对方玩死! 俗话说怕什么就来什么,李天赐看见之前那一拨逃跑的马军又回来了!并且是与后来的那拨马军来了个前后夹击。u看书 .uukan 看得出来,这套战法是演练过得,可怜他的那些手下刚刚还在准备转身变换阵型呢,被这前后一冲,当下是在一片惊呼声中四散奔逃了! 李天赐心头一震,心知败局已定,他是战意全无,当下是咆哮道:“卢员外,咱们与你无冤无仇,现在我军已败,烦乞勿要赶尽杀绝,放过我那安士隆、吕振等兄弟,李天赐甘愿献上人头!” “大帅......”安士隆的目眦欲裂,恨不得飞马道李天赐身边。 吕振也大喊道:“大帅要死,我等绝不苟活!” 卢俊义吃了一惊,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看来后人那种这宋朝人的腰杆软了的说法还真是不能尽信。 就在卢俊义一晃神的瞬间,李天赐仿佛是不愿意看见自家人马被对方的骑兵分割包围砍杀,举起宝剑就要自刎。 “哐当!”李天赐并没有成功,只见他吃惊地看着卢俊义,当下是泪如雨下。没想到身为田虎手下的第一大将,右边大军的元帅,如今竟然惨败如斯!只见他苦笑数声,长啸道:“事已至此,我还有何面目去见田虎大王!” 卢俊义见他如此,并未出言安抚,而是吩咐吩咐手底下人道:“传令兄弟们切勿乱杀,违令者斩!” 李天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急忙从马上下来,抱拳道:“多谢员外手下留情,天赐感恩不尽!” 卢俊义长叹道:“今日之事,非你我所能左右也!”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23章 秘密协定 半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卢俊义也是说得口干舌燥,赶紧拧开了身旁王崇文递来的水葫芦,大口喝了一下,随即是将身子向前一倾,把葫芦又递给了李天赐。 李天赐刚刚一边听卢俊义的讲解,一面眼镜不停在在家人马身上瞅,经此一战,合计八千多人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千,其余人都是一发逃了个干净。不仅如此,就连他自己和吕振、安士隆都被捉做了俘虏。 本来李天赐是抱着要被砍头的心思在马上对卢俊义说得那一番话的,不想这时候却是两人席地,就如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叙话了许久。 李天赐见到他的那些手下人被卢俊义的人俘虏之后并没有受到什么不该有的待遇,当即是将悬着的心也慢慢地放了下来。面对卢俊义的递过来的水也没有拒绝,略作一停顿还是接过来大口喝了几下。 卢俊义见李天赐接了自己的葫芦,当即也是松了一口气。田虎其人如何,他并不是十分了解,但是就凭那厮在原先轨迹当中居然有心投靠金人的行为,那也是不可饶恕的。 但是,凡事都得量力而行,此番却是是能将李天赐一伙悉数歼灭,但是论综合好处来说那是不划算的。至少这些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会奋勇反击,会进一步加大自家人马的伤亡。而自家这些骑兵可都是精熟的老兵,都是宝贝疙瘩,便是那对方十条人命来换自家的一个骑兵,那亏算的也是麒麟庄。 当然,这里的事情终归只是一方面,最终要的是眼下这大宋朝廷对面对外敌时虽然有些软弱无能,但是其核心统治力还是相当牢固的。对于麒麟庄来说,这个赵家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不只是那些武备精良的禁军,也不是那数目庞大的地方营兵,更有那千万的读书人为其张目。 卢俊义从文明时代来的,自然明白“统一战线”的意义。但是要建成这样的一条战线肯定不是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完成的。这就像黑社会谈判一样,只有你的势力比对方强大,才能叫对方乖乖地就范。事实却是眼下这田虎麾下又数万大军,麒麟庄只有七八千马步军,但从数量上说是差距不小,更不要说田虎已经占领了威胜州和磁州,另一路大军想必已经解决了辽州官军。 既然是总体实力不济,那么在局部发挥优势的机会就要好好把握。这种机会往往都是需要主动创造的,比如这次利用小伙骑射引诱,再用大队骑兵冲锋的方式打败李天赐的人马。胜利是谈判桌上最好的筹码,事实证明这个是真的很有道理的。 卢俊义并不急躁,他淡定看着李天赐在那里暗自沉思着。这并没有甚么好奇怪的,别说是李天赐,就是整个大宋境内,能跟上卢俊义思维的人恐怕也是屈指可数。 许久,李天赐才将水葫芦还给了卢俊义,道:“员外的意思是这大名府之地我等不可踏足,便以磁州为界各取赵官家的州府?” 李天赐试探性地问了问,他潜意识里觉得事情绝非如此简单,不然刚刚对方不会说什么互为唇齿,云云。 卢俊义微微一笑,道:“李将军说的也对,但我的意思可不止如此。眼下你等占据了州府几处,我等却无处安身,眼下有两处正好合适,成安和魏县乃是大名府北面、西面的门户,我意欲占之。” 李天赐点头道:“员外麾下有如此劲旅,莫说占据两个县,就是独占大名府四周之地也未尝不可啊!” 卢俊义摇摇头,笑道:“若是如你说的这般简单倒是好了,叵耐大宋官军禁军百万,是不可正面拒之,因而有借你家大王威名的念头!” 言罢,卢俊义又细心地与李天赐说了一回,直到对方点头表示完全懂了才罢了口。 李天赐道:“员外果然有奇思妙想,竟然想到了这么个暗度陈仓的办法。只是我家大王担了所有的干系到底有甚好处?” 卢俊义道:“今日这里贵方的所有人马都可以叫李将军悉数带回,兵器甲仗也请带走,此其一。其二,这大名府乃是大宋北都,兵精粮足,又是诸路钱粮转运之地,高官云集,我可保正你这一条边界安稳无忧,你等只需要防范北面西军即可。如此一来,你等便有足够的兵力一路南下!” 卢俊义说到了此处,便挥手叫来王崇文道:“去,叫鲁达兄长那里不要再埋伏了,如今我等与李将军已经握手言和,日后便是好邻居!” 王崇文一抱拳,快速走开,寻了一匹高马,带上了几个人是飞奔而去。 李天赐再次吃惊,没想到这次出兵的回路上居然是层层都有伏兵,若是照此说来,今日能完好地保存下来自家的主力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看来今日若是不答应了怕是走不脱的!”这是李天赐此刻的心理话,同时他面上却道:“此事在下倒是没有异议,但若要完全谈好,恐怕还是要我家大王点头才行!” 卢俊义笑着一摆手,道:“你家大王身边有乔先生辅佐,对于我今日之提议想必不会拒绝,除非他想四面受敌。虽然你等眼下屡战屡胜,但要真是惊动了那边疆几十万久经沙场的西军,便是末日到了。” 李天赐沉思了一阵,终于道:“也罢,如今我家大王兵力有限,着实不宜前往大名府撩虎须,至于那两个县城之事,我便自做了主!” 卢俊义大喜,忙道:“如此甚好,日后李兄弟若是在磁州有甚难处时,uu看书 .uukanshu卢某必将寻机报答。” 李天赐起身道:“如此,天赐便现行谢过员外了。” 卢俊义也起身,两厢对叙一礼,又便走便谈,说了一阵。直到鲁智深和解珍解宝押送着近千李天赐此前逃走的士兵前来。 卢俊义大手一挥道:“将这些都还给李将军!” 李天赐这个时候才真正感受到卢俊义怕是真得想要与自家人马结为友好,当即是将手底下的那七八百官军俘虏悉数“送”给卢俊义。卢俊义更是趁机与李天赐敲定了数条协定: 一、双方占领地之间不阻拦商路,互通有无。 二、粮***铁、马匹之物有可能路过各自境内时有义务互相报告。 三、朝廷发兵来剿时,一方可以按兵不动,但不可以为朝廷提供便利。 四、卢俊义可以利用李天赐的名号占领州府,但占领之后须向李天赐分一部分税负,暂定一县一万贯,一州府为五万贯,每年结算一次。(卢俊义最得意的一条) 五、李天赐不得暗地里派兵骚扰卢俊义所占之地,双方要通过对方的占地时必须提前通报,否则后果自负。 协定结束后,李天赐带领他的麾下人马心满意足地走了,因为卢俊义不但没有扣留对方一人,还将这次战争的所有缴获悉数归还了对方,这且不够,他还答应赠送李天赐个人黄金五千两。请注意,这是私人的赠与,按照田虎那里的规矩可以不用上缴。当然,至于李天赐要不要上贡给田虎及其兄弟那也是对方的私事,与卢俊义无关。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24章 投名状 “闻达、周瑾何在?”一个文士模样的人走到了官军俘虏面前问到。一个麒麟庄步军一营的都头早已上前一步道:“袁先生稍歇,小人这就去将那厮揪来。” 袁遗满意地点点头,道:“庄主召见这两人,有劳伍都头了!” 伍生忙朝袁遗躬身一礼道:“军师恁地般客气,折煞我了!” 原来刚刚与袁遗对话的那人正是曾经在那河口镇加入到卢俊义军中的伍生,这家伙跟了鲁智深之后是脾气暴涨,上了战场就是出笼的猛兽,颇有战功,眼下已经成了都头,手底下一百多人,平日里这满营内除了鲁智深和解家兄弟,其他人基本不鸟,袁遗也是有所耳闻,不思今日却是另一番光景,直叫袁遗心情倍好。 等不过多时,闻达、周瑾被押送了过来。一见面,这闻达是怒斥道:“索超呢?卢俊义呢?速速叫来拜见本官。” 闻达刚刚在两军交战的时候是看得真切,刚刚在那处的时候还在心里诧异为何这贼军都已经被打败了却没有来释放他哩。此时见到这文士打扮的袁遗,心中暗刺猜测怕是索超或者卢俊义差遣来人,当即是甩脸色给对方看了。 伍生一见这厮如此直呼自家庄主的大名,当即是面色一变,道:“混账,你这厮胆敢对我将庄主不敬,我看你是活腻了!” 闻达冷笑道:“凭你?信不信本官一句话便能叫你脑袋搬家?” “闻都监,何必与这些粗鲁军汉一般见识,我家庄主已经等候多时了,若是再耽搁了时辰须不好看!”袁遗见伍生脖子上的青筋是一下子变得老粗,情知若是叫闻达继续在这里留下怕是要出幺蛾子的,只能是在言语中委屈一下伍生了。 果然,这闻达听到袁遗的话后面色一松,随即将双手往背后一甩,给了伍生一个冷脸后是扬长而去。 走不多时,闻达和周瑾便砍见两边都是整整齐齐地骑马军士,浑身披甲,手持大斧、狼牙棒等粗苯兵器,目光不善地看着他两。又走了一段,两边都是威风凛凛的胯刀持枪大汉,全都是面无表情地目送他两向前。 闻达和周瑾都是军中之人,对于大宋的军队可谓最熟悉不过,面前这些人从衣甲上看不像是禁军,也不像地方上的那些厢军,但是这一个个倒是生得精壮,杀气也是十足,倒是有军中精锐的意思。 又走了一时,闻周两个人才看见了两个熟悉的面孔,其中一个手按住腰刀,生得方面大耳,站在那里正面容复杂地看来。另一个人倒是面上无恙,却是安坐一个小马扎上,一身金色铠甲格外惹眼。 “卢俊义,你这是何意?”闻达仿佛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决定主动开口。 卢俊义却并未直接回闻达的话,而是看了一眼索超道:“索提辖,你以为这闻都监今日所犯之罪如何?” 索超正在那里暗自猜测这闻周两人今日的命运如何,不思却有卢俊义前来问了这么一句,当即是惊道:“这.....皆听巡检定夺!” “哈哈哈!本官这么多年还没有听说过一个小小县里小吏居然能定夺一个堂堂五品都监的功过!” 周瑾见闻达开了口,他虽然并不是十分看得顺眼对方,但是听到索超的这话后显然是有些想不通,便也附和道:“师父,你莫不是糊涂了,我身边的这位可是大名府兵马都监呐!” 索超是冷面道:“周瑾放肆,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卢俊义却摆摆手道:“无妨,且叫他说,我卢某人向来是个善听谏言的人!” 闻达质问道:“卢俊义,本官问你,那些贼寇是不是你故意放走的,你到底安的何种心思?” 卢俊义呵呵一笑,道:“闻都监明鉴,那些人是我放走的,原因嘛很简单,就是这些人愿意将都监和周牌军送还与我。” 闻达听罢后是更加岔怒,忙回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来行跪拜之礼,不怕我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么?” 卢俊义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闻达不放,直把对方盯得浑身发毛。 此时的闻达略有些吃惊,他搞不懂为什么卢俊义会有今日这些奇怪的举动,不过他虽然觉得有些不寻常,但是自知以前数次为难加害过对方,暗道今日怕是难以三言两语和解,便只得硬着头皮道:“放肆!本官何等身份,如何如你说得那般下作?” 苏定抢道:“狗官,敢做如何不敢认?我等早已知晓,你又何必在此装傻?” “你......你到底什么人?”闻达看着苏定略显紧张地道,因为他听到苏定口中刚刚骂自己是狗官,若是照此说来,这些人的身份便是存疑了。 随即又道:“索超,你乃朝廷军将,须知事情轻重啊!” 索超叹了一口气,暗叹着如今这大宋的天下有什么分晓?文官压武将,上官压下官。闻达其人他如何没有耳闻,只是身在官场之中,谨守规矩比什么都重要,这闻达此前故意叫他与卢俊义一起前来磁州对敌,其心思是明摆着的,遗憾的是他明明知道,却又无可奈何,若不是卢俊义的话,只怕他已经不能站在这里了,现在这厮已经变成了这番模样,他是又解气又紧张。uu看书uuknshu 解气的是闻达终于自食其果,紧张的是闻达这样身份如今叫卢俊义这般对待后,这日后指不定会做出怎样的报复事情来。 “三千多人,如今这里只有八百来人,还有两千多人是死的死,伤的伤。你说,你这个领兵的上官该当何罪?” “住口!本都监有甚罪自有那留守府、枢密院、当今天子来论,容不得你卢俊义在此胡言乱语,你若是有自知之明,便立即派人送本都监会大名府,若非如此,你罪大矣!” 卢俊义终于忍不住起身走上前来,看着闻达是气极反笑道:“说的也是,你的罪我是论不了,所以我只能......砍下你的脑袋送去留守府!” 闻达大惊,忙道:“卢俊义,你敢!” 索超是忙道:“员外,还请留下周瑾一条性命!” 周瑾忙道:“什么?你小小巡检焉敢乱杀朝廷大将!” 索超大喝道:“周瑾住口,你懂甚?闻达这是自食恶果,你休要与他分说。” 闻达连忙闪到一边,就近将其中一个人身上的刀抽了出来,却见那人是纹丝不动,目不斜视。他一下是慌了,只想起来将刀横在身前道:“谁敢来,先叫尝尝本官手里的刀!” 卢俊义看了一看苏定,后者也扔出了一把刀来,并对周瑾道:“此等滥官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便给周牌军一个机会。” “这是......投名状?”索超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他急忙将刀拾了起来,硬塞给了周瑾的手里......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25章 尔虞我诈 “咳咳,你......周瑾,你不能杀我,我可是大名府兵马都监呐!”闻达看着同样身上数处染血的周瑾哀求到。而他自己则是伤的更重,他现在也是明白了过来,卢俊义分明就是要借这周瑾之手取自己性命啊。 周瑾手里握着一把沾血的刀,横在闻达的脖子上,他明白只要这一刀下去,对方肯定是脑袋落地,他不明白的是这卢俊义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有胆量敢私杀朝廷武将,更加不明白的是他昔日的师父索超居然也为卢俊义张目。 卢俊义见这周瑾将刀按在闻达的脖子上却迟迟不肯下手,便对身边的苏定道:“传令兄弟们准备开拔!” 苏定忙唱了个喏,随即是一挥手,几个如狼似虎的亲卫一拥而来。 “卢员外,卢巡检,还请饶我一命,我.....我可以奉上家中金银,可以......保举你为团练使,可......总之还请不要杀我!”闻达此时才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这一瞬间他的身体仿佛被拖入无底的深渊里,恐惧是充满了身上的每一处角落,他身体也开始不停的抖动,说话的声音都不对了! 索超一见这里的情况,暗道不好,忙上前几步一把捉住周瑾握到的手臂,照着闻达的脖子一下子砍了下去。 “噗嗤......” 周瑾下意识地“啊”地叫了一声,他的眼睛也是下意识闭合又睁开。再睁开看得时候,闻达的脑袋已经不再对方的脖子上,那脖子处的断口的鲜血带着强大的冲击力喷向了周瑾的脸上。 “是我杀了......闻都监?”周瑾的手开始发抖起来。他和闻达一起被俘虏后一直心态还不错,一来是这个人性格本就是如此,刚性十足。二来是他心中总是还有人前面挡枪的,便是闻达。没想到现在闻达居然是他一刀剁了脑袋,周瑾的眼睛不由自主朝地上的那颗狰狞的头颅上看了看,是再次惊叫一声,退后数步。 索超趁机将周瑾手里的刀给夺了过去,他这也是为了保护周瑾,免叫他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来。这里的情形太奇怪,气氛也太诡异! 就拿刚才那闻达夺刀来说,周围的那位护卫居然丝毫不为所动。起先索超还在奇怪,他甚至以为卢俊义的这些护卫是有问题的。不过现在是明白了,不是那些护卫有什么问题,而是这些人肯定是经过了特殊的训练,做到了真正的令行禁止罢了。刚刚闻达的那一下之所以无人动弹,主要原因肯定这些护卫在等待一个人命令,而在这个命令没有出现之前,就算是有性命危险的情况下也不能动。 想清楚了这些,索超才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卢俊义这伙人的可怕之处。若不是这样亲眼所见,索超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世间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军队。他在心里思考着,若是这样的军队有个三千五千的便是遇到了当今大宋官府的三五万人禁军时,输赢怕也难料。 “庄主,闻达罪有应得,周牌军仗义斩恶,该当从轻发落!”袁遗忽地站出来禀到。 卢俊义点点头,一笑道:“嗯,只不过那几个酒囊饭袋组成的指挥使也须留不得!” 索超一听,忙抢先一步跪拜道:“索超愿意替庄主除去那几个废物!” 卢俊义一拍手道:“好,如此,咱们也可以启程回去了!” 索超慌忙起身,暗自庆幸着,一路小跑地冲向了看管俘虏的地方。 而此刻的另一位都监李成却在大名府以西河水边大口地喘着气,这一路来他是拼了命地打马狂奔。这个时候不但他的马已经是精疲力竭,就是他自身也是累了个半死。 “他妈的,这......差点要了老子的命啊!”李成一面咒骂,一边转脸往身后一看,却见他麾下三千人马此刻只有数百左右。依得他的经验,这些人应该只是暂时掉了队,不出多时应该会主动归队的。 “只要渡过了河,便是再来十万贼军也休想奈何本官了!”这是李成此刻的心中所想,因为过了河就是大路几条直通大名府城。而只要进入大名府城,凭着那城高池深的防卫条件,谁能进得去? “可是.....船呢?”李成望着光荡荡的渡口呆了半晌,忍不住在嘴里嘟哝了一声,刚刚还放心的心肝又开始往嗓子眼边窜! 此时天色近黄昏,若是今夜他不能带领麾下人马及时赶到大名府,那就得明日天明了,毕竟这黄河水道复杂,可以用的多是附近农户渔民自家的小船,黑暗中且不说有多危险,关键那些撑船的人晚上眼睛看不见啊! 忽然,李成的眼睛一亮,河对岸慢悠悠地驶过来一条不大不小的船来,撑船的那人身形瘦弱,个头不足七尺,此时赤裸着上身,隐约看见身上的肋骨一根根,裤子上都是泥。 见此情形,李成的脸上是露出了久违等的笑容,至少眼前这人看起来不像是个手段了得人。便大声招呼着:“兀那汉子,快快把船靠岸,我等乃大名府的官军,着急赶路,uu看书 ww.uunshu 速速来送咱们过对岸!” 船夫似乎是早已看见了这边的人,忙大声回道:“恁地多人,我要渡到何时?我还要赶着回去吃晚饭呢!” 李成旁边的几个军官都是岔怒,他们都是经年厮混军中的兵痞子出身,平日在大街上横行霸道惯了,从没有叫这种拿不上台面的贩夫走卒、船夫马夫如此对待过。纷纷张口开骂,仿佛忘记了几个时辰之前如丧家之犬般败逃的丑态。 船家听到这伙官军骂的难听,便将船的速度降了下来,只顾道:“天要黑了,我最多只拉一船人到对岸,你们自己想好了再说。” 李成一听对面这人提出只拉一次,顿时急道:“罢了,汉子,你且来,拉我过去,等过去了帮我再多找些船家来,我多给钱!” 船家这才慢慢地把船靠了过来,李成便带上了十几个心腹准备登船。 此时,这船家的心里已经开始暗笑,河对岸此时早已埋伏好了一彪人马,心道:“只要这李成等十个人到了对岸,自家人马一发出来,把渔网往这伙人身上一撒,就是天大的本事也是施展不出来。” 谁知道这人正在暗喜之时,李成忽道:“这船怎么像是这附近临水镇胡老三的?听闻他几个月之前落水死了,莫不是他家人把船作价兑给你了?” 船家闻言是一惊,此前诸事皆有安排,独独这一出却没有考虑到,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来回,只得硬着头皮道:“是......是胡老三的!” 李成心里也是一惊,却见船已离岸!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26章 漏网之鱼 原来这渡口是魏县城北到大名府最近的渡口,平日这里的船家也多,渡客也多,李成正是看重了这里的运力才匆匆赶到了此处,一路上也不管后人许多人跟不跟得上,只顾策马狂奔。 谁知道来到这里之后居然与平日的情形大不相同,莫说是船,就是一个鬼影子也看不见。事有反常必有妖,李成久经江湖也是多有听说,因此便有了刚才一问。其实这附近没有临水镇,至于那胡老三也是他胡诌的。 李成问过之后是不动声色,他将手紧紧地握住马缰,在心里已经计算好了,只要这船一旦靠岸,他便第一个牵马冲出去。 半个时辰过去后,船终于慢慢靠了案,李成身边的人都来扶他下船,不妨李成怒道:“本官还未老,要你等来扶?” 船上的那些心腹都是一愣,平日里这位都监就是拉屎放屁也得要人伺候着,不思今日却是一反常态,不要人伸手。心腹们值得都把手缩了回去,主动往船的两边让了让,好叫李成牵马先走。 李成暗喜,忙牵马下了船,还没走几步便翻身上马,一顿马鞭,飞奔而去。 船家蒙了,随机是怒火攻心,也是急奔上岸,大喊:“兄弟们,快出来,李成跑了!” 不远处的林子里瞬间窜出七八十个手持刀枪的汉子,纷纷喊道:“在哪,在哪?往哪边跑了?” 李成也听到了身后的对话,犹如惊弓之鸟,连头也不敢回,只顾拼命挥舞马鞭。跑了一截路后又将马头一转,转挑小路走了,他害怕对面的那伙人会在大路上留着后手。 却说那船夫是谁?正是庞万春的手下,此时这人正看着那马儿奔去的方向急的直跺脚。没柰何,只得指拨着自家的其他人马将还在船上愣神的李成心腹内悉数捉了。 这就苦了河岸对面的那些官兵了,他们兀自还在等着对岸的船只赶来送他们呢,殊不知自家的主将已经如经历了一场生死,也等不到有人来接他们了。 时间匆匆,李成部人马从黄昏等到了天黑也不见有船来。官军们已经饿近一天,此前又在路上疯狂行军,累的接近虚脱,这个时候都是忍不住瘫倒在地上,有的咒骂,有的叹气。 不知是谁起身吼道:“妈了巴子的,老子们为那些相公卖命,如今连顿饱饭也没有,莫如转道去魏县县城先弄点好吃好喝的再说! 其余官军此刻正是饥渴又百无聊奈之时,听到了这个建议顿时都是来了精神,他们是大名府的官军,那魏县又是大名府的辖地,却不是刚好可以赶去落脚? 当是时,大伙儿都是慢慢地爬了起来,胡乱拿起来手里的刀枪迤逦往魏县赶去。谁知道刚走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发现前方有人堵住了去路。许多人都是定睛来看,只见一条大汉正胯着一匹高头大马,手握一杆亮银枪,生的是细腰宽膀,颇有气势。 这边的官军们此刻心里恼怒无处发泄,见到有不怕死的人前来拦路,无不火冒三丈,其中一个指挥使上前道:“大胆莽汉,还不速速闪开!” 不想那人却是冷冷地笑道:“我真要去寻你们这些遭瘟的官军,不想你们倒是送上门来了。” 闻言,这个指挥使正欲发作,谁知道不远处的高坡上的一阵梆子响,一阵箭雨直接射得这个搭话的指挥使就如刺猬一般。这个指挥使后面的官军们都是呆了,纷纷四下里乱窜。 “都不要动,违者休怪我等手下不留情!”那银枪的汉子大喝道。 可是这个时候的官军们已经是吓破了胆,哪里有人听他的,许多人都是胡乱地叫,有人在那里哭,还有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银枪的汉子见这伙官军居然这番模样,顿时心里恼怒,将手中的长枪直直地举起来,一挥,高坡上又是射来几阵箭雨,一时间射到人无数! 随之而来的还有道路两边各杀出来一拨人马,将这伙准备四下逃命的官军是又给逼到了路上。 手持银枪的汉子再次大声吼道:“再说一遍,降者免死!” 道路两边杀出来的人马也跟着大喊:“降者免死!”这一声喊得的震天的响,在场的官军无不听得真切。众人看了看地上被对方射倒后哀嚎的同袍们,再看看左右前面都是伏兵,各自长叹一声,悉数跪地求饶起来。 正在此时,不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手持银枪的大汉是忙道:“小心,有马军来了!” 话音刚落,果然有一拨七八十人的马军队伍打着火把从黑暗中冲了过来,一个浑厚的声音问道:“前面可是庞万春将军!” 银枪汉子一愣。u看书 ww.uukansh 暗自寻思着自从他在麒麟庄内做得了一营步军的正将之后是多有人称呼他为将军,但是这也才是这一两个月的事,外面的断然不知,这来人如此唤他,想必也是熟人,因此便回道:“来者何人?” 那人急忙道:“小弟索超,逢庄主之命,今夜须赶赴大名留守府!”说话间,这索超人已经到了庞万春的跟前。 另一人是紧跟其后道:“万春大哥!” 庞万春这才面色一喜,忙亲热地道:“原来是崇文贤弟!”边说边下马拱手叙礼。 索超也是急忙下马,与王崇文一起朝庞万春拜了拜。叙礼完毕,两人又寻前面看了看,道:“是那李成的兵马?” 庞万春点点头,道:“不知道对岸的兄弟有没有将那厮捉住!” 索超疑惑道:“这是......” 庞万春忙笑道:“实不相瞒,我等在此等候这群撮鸟久矣!” 王崇文忙抢道:“万春大哥,我家叔父说了,这些人虽然有些不堪不用,但是到底都是我汉家军备力量,只需好生训练,再辅以奖罚分明之策,必也能成为守卫我中原大地的一支劲旅!” 庞万春忙正色地道:“万春得令!”随即又道:“这么晚了,你等莫不如在此歇息一晚再走?” 索超忙上前道:“庄主军令如山,怎敢耽搁,我等后会有期!” 王崇文忙在庞万春耳边叙了几句,后者急忙道:“如此我也不便想留!”说完他叫人送来许多炊饼,叫索超和王崇文等诸人各自取了几个后才匆匆离去。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27章 大名府新兵马都监 大名府留守衙内,梁中书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只见索超带着一位年轻后生都是衣甲破烂,浑身血迹地站在那里。他刚刚听到了索超好像说什么李成擅自带兵离阵,闻达所部全军覆没。 六千人,那可是六千人呐!这才出城几日啊?从前梁中书只以为这闻达是鲁莽了些,李成是油滑了些,但是这两个人的武艺都是相当了得,又从军多年,平日里谈话中似乎颇晓军机。当然,逢年过节,那份孝敬也是不轻,是以梁中书一直来对这两个都监都是相当的满意。 还有一点,梁中书也从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这大名府境内,或者周边州府里也会发生战事!这下好了,六千人一出去便遭了三千,另有三千听索超说不知所踪,但是在梁中书看来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因为梁中书虽然并不知兵,但是他的脑子是绝对好使,这索超等人战败后带伤都回来了,却不见那李成来留守府衙。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便是那贼人居然早早在半途埋伏,一举击杀闻达等人,断不会轻易地放走了李成,说不定在何处也会故作重演。 梁中书叹了口气,他只感觉脑袋发胀,浑身乏力,刚刚想到的那些事还真不能用心去想。想当初几个月之前这大名府内是遍传那威胜州贼人之事,当时他不过是一笑了之。一来是这威胜州到大名府之间隔了几个州府,二来根据他在朝廷内的眼线,似乎那个威胜州不曾有过甚大规模贼人出没的样子。 当然这里的大规模自然是指人马数量达到个五七千的那种。毕竟这大宋官军的战力虽然不济,但是要攻略一处州府那也是相当不容易的事。 其实梁中书这般想法倒也无差,但是他的思维到底是受到了时代的局限。 首先他的一切推断都是基于这贼人的战力与官军的战力是一样的基础上。就如后来大宋朝廷对金人的认识一样,一开始对谁都不放在心上,到了交手之后才知道了对方的强大,一下子满朝文武都失了胆了。其次梁中书也没有考虑到民心的作用,他兀自还在那里寻思着若是这威胜州真有那么一伙强贼,岂不是早已被人举报到了当地官府,殊不知沁源的人心都是田虎等人的了! “恩相,恁老还是早做决断得好,如若不然只怕这贼人早晚就要打到大名府城下了!” 梁中书被索超的这一声“恩相”给拉回了现实,他看着索超,又看了索超身后的年轻人,忽然感觉到自己手下的能征善战之将太少了。 他不禁埋怨:“决断?怎么决断?如何决断,难不成要本官亲自去领兵迎敌?眼下这大名府境内可以集中起来的兵马两万不足,要是再闹出这么一两次全军覆没,这府城还能保得住么?况且那些马步军都在许多文官出身的统制、都统制、团练使手里,那些虽然也是个不知兵的人,却是把手里的兵看得自家的宝贝一样,如何能轻易调动?就是调动了,人家出工不出力,到时候还是要载!” “这王崇文是何军阶?”梁中书忽然见到这王崇文虽然年纪轻轻,但是看起来气势不凡,军旅气息甚足,下意识地问了问。 索超忙道:“此乃卢巡检的外甥!” 其实索超也不知道这王崇文和卢俊义到底是什么玩意的亲戚,只是经常听到王崇文叫卢俊义为叔父罢了。但是这王崇文和卢俊义压根不是一个姓,这叔父是怎么叫出来的他却是一概不知,又怕等会梁中书较真来问,只有这般说了。 听到索超再次提到了卢俊义,梁中书是忙站起来问:“你适才说是卢俊义冒死救你出来的?” 索超心中一松,暗叹着可等到这位相公想起来这茬了,一进厅的时候他便将此次战斗情况如(胡)实(扯)禀报了。个中的意思肯定是要将卢俊义的作用大大地夸大,其目的当然是不言自明。当然,这些也不是索超的自己想到的,而是在回大名府之前就得了卢俊义吩咐的。 “他人呢?”堂堂大名府留守此刻也不计较什么规矩不规矩,而是几步跨来一把扯住下站的索超衣甲急急问到。他此刻心里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救星。因为这大名府一旦陷入危局,寻求朝廷发兵是没啥大问题,可这领兵的人却是个问题。 说起来,梁中书不是没有想过索超,可这人只要到了阵前就是头脑发热,往往是第一个冲上去厮杀,哪里还记得身后的兵马。这样的莽军汉虽然好管,却不是非常时期领兵的好人选,着实难以委以重任。而卢俊义则不同,一是这人乃是大名府本土大户,家大业大,想来不是做事没头尾的人。二是这人识大体,最近一段时间闻达、李成在梁中书面前没少说坏话,还有卢俊义去魏县后之后的事他也是有所耳闻。谁料就是如此,卢俊义依然是以德报怨,仗义相救,虽然是闻达死了,但是这索超却是被救了回来。这说明什么?说明卢俊义此人心思仁善,武艺高强呐! 梁中书在客厅内左右踱着步子,时不时歇下来沉思,心中慢慢有了计较,便转脸对索超道:“我属意卢俊义暂代兵马都监一职,你以为如何?” 索超一愣,uu看书uknsu.co 忙拜道:“恩相高见,那卢巡检确有为将之才,小人自叹不如!” 梁中书呵呵一笑,道:“你倒是个实诚人,不过你的本事我也知晓一些,且叫做卢俊义的先锋官,军虞候,如何?” 索超忙跪拜道谢,心中暗道:“这卢俊义是料事如神呐,说我来此必能官升数级,不期果是不差!” 梁中书继续沉吟了一下道:“明日本官便发文保举卢俊义为兵马都监,并着令他引领兵马驻兵成安,以防贼军过境。” 索超道:“若是如此,那贼人必不敢正眼来觑,只是卢巡检手底下除了一二百庄客,并无一兵一卒,如何能守得住?” 梁中书闻言后是再次想了一会才道:“今夜你且不要回去了,明日一早传我之令,掉两营马军、三营步军,并去甲仗库领刀枪衣甲各一万副,火速赶往成安。至于王崇文嘛,且今夜便走,严令卢俊义死守成安,若是不成也须守住魏县,好叫贼人不能渡河!” 索超、王崇文一见这梁中书所说的话后都是暗暗称奇。尤其是索超,他本来还有些多余的心思,这个时候真的是觉得没有必要,也没有了胆气。 他的思维很简单,为谁卖命不是卖命?他是个武夫,又不曾受到太多的忠君思想的洗礼,倒更像是个纯粹的军人,如今这一次便从官军提辖便成了军虞候,可是升了好几级。要知道他知道只是管一营马军,这一军可是五营呐!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千恩万谢,各自带上了留守府的押文消失在夜幕之中。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28章 李成的复仇 却说都监李成逃命了之后是骑马左转右转,转到了一处好大的林子里,一下子失去了方向。黑灯瞎火,又在林子里,他是又惊、又累、又饿。 好在这个时节正好天气炎热,这林子里虽然多有些蚊虫之类的玩意,也有些可以填充肚子的青涩果子,李成只得只得先下马歇脚,拿出了随身的火折点起了一堆篝火,胡乱顺便找东西填肚子,只等天明再说。 与此同时,李成是烦闷不已,心里不止一次想着这次兵败的事情。想他与卢俊义并无甚切实的仇怨,只不过是因为“好兄弟”闻达他才硬是与卢俊义做了对头。本来做了对头也没啥损失,相反还得了不少闻达的好处。谁料到会风云突变,这大名府居然也有出兵的时候。 李成不禁在心里埋怨闻达,不是对方非要惦记着要与卢俊义作对,又要置对方于死地,顺带恨上了索超,那么这次出兵也不会强迫卢俊义和索超领一营马军就去肚子对敌啊! 若非如此,在行军大队遭遇贼军时候有卢俊义和索超前面档着的话,这大部队也不至于落得如此惨败啊! 李成越想越躁,不禁在心里暗叹着闻达府里的那个女人到底有甚样尤物,竟然叫闻达如此疯狂,不由也是对贾氏恨上了! 李成就这样怀着一颗愤恨的心在林子里靠着火堆睡着了。或许是因为太疲劳了,想他虽然也是个武人,但是恁地多年来一直是花天酒地,身子早已空了,这一场吃败仗加上逃亡实在身心俱疲。而且这林子到处都是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很难弄清时间几何,故而李成这一睡便睡了好久。 直到了第二日天将晚时,都监李成才回到了大名府,此时的他用脏泥胡乱将自家的脸摸了摸。因为这一路上李成都听说了,说是留守府传来了消息,说什么是闻达贪功冒进,是他擅自畏战,临阵脱逃,又说什么闻达已死,诸如此类云云。 李成心里又惊又怒,他一时失去了主意,他情知此时要是回家肯定要遭到官兵的围堵。只得在城外胡乱晃悠了半晌才进了城内。他寻思这个时候天黑,想必能够蒙混过关。事实证明,这李成还是有头脑的,他顺利地进了城。 进城之后,李成不多久便看见了一处高大的宅院里门前挂了白幡等祭奠之物,此正是闻达的家,这个时候他才确信闻达估计是真的死在那场厮杀中,也为他自己当时英明决定而感到庆幸。眼下虽然落得个临阵脱逃的罪名,但只要舍得奉上金银,最多会降职罢官,性命多半无虞。却不会和闻达一样罪名也担了,性命也丢了,家中的那个美妇人也没得耍弄了! 想想还是活着真好,李成赶紧飞马回家,四下筹措金银,又四处托人说情,又辨说当日战斗中时卢俊义和索超就任前锋官居然未如实探明贼军虚实,导致大军中了贼人伏击。 一个人来说,两个人来说时,梁中书并不为所动,这李成本事为人他自然不陌生,哪里肯相信?只不过后来这官面上的许多人都来为李成说情,梁中书便有些动摇了,从他来大名府主持军民事务开始,这闻李两个就是都监。现在闻达已经死了,当日的真实情况又有些扑朔迷离,梁中书思虑再三还是对李成进行了从轻发落。 当然,最重要的是李成送去了留守府里的那价值五万官的金银珠宝,金银等物姑且不谈,蔡夫人接到了那些珠宝时是赞不绝口,并且向李家的人打了包票,直叫梁中书不同意也得同意。 事情到此还没有结束,或许是因为李成的事处理的太轻了,从而导致梁中书居然有些念及旧情,意欲对死去的闻达家人进行一些安抚,这种叫人承情的活儿居然也安排给了李成,并且下了一纸文书就说那日磁州剿贼之事纯属闻达误中贼军埋伏。 李成受命之后,赶紧带着家中心腹数十人,拿着留守府的公文趁着第三日天黑赶往了闻家。此时的闻家失去了主心骨,男男女女都是哀哭不已。 在进行一番假意上香行拜之后,李成是走到贾氏跟前道:“夫人请移步,我有下情禀报!” 贾氏正在那里嘤嘤泣泣,忽然听到了李成说得这么一嗓子,当即是怔了怔,随即也是轻轻点了点头,便跟着李成一起出了殡堂,直接走到了一处花厅。 李成来之前对这贾氏是颇为痛恨,具体的原因前面已经说过了。但是等他见到贾氏之后,这恨意又开始转变了。 有道是女要俏,一身孝,这贾氏此刻的一身打扮直叫李成心态完全失去了控制。这闻达前妻生下的子女年龄都不大,眼下家中来人都是外亲,这又像是给李成打了一针催情剂。 本来闻家不少人看见是李成来此都是愤愤不平,但又见这李成身后站着几十个如狼似虎的庄客,更有这李成现在的都监之职还在,所以都不敢动,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贾氏领着一个丫鬟跟李成往花厅方向走去。 进了花厅,李成忙对左右道:“我这里有要事与夫人说,uu看书 .uukansu 你等都且下去!” 那些李家的庄客迅速将花厅正门把住了,李成又将贾氏的丫鬟也给赶了出去。 做完了这些,李成原形毕露,狠狠地道:“你个贱妇,不但害死了闻达,还差点害死了本官!” 贾氏哪里知道这李成前面是君子,后面是野兽,当即是一惊道:“李.....都监,恁这.....这是何意?” 李成将身上的佩刀往花厅的桌上一掼,跳上去一把将贾氏挤在墙脚,威胁道:“今日你个骚妇若是从我也就罢了,不然的话定叫你与这些闻家人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贾氏又慌、又惊、又羞,双手只顾把李成往外推道:“都监有话只管说,万勿如此无礼!” 李成见他贾氏并未大声叫唤,当即是喜自心来,一把将贾氏的孝服望上一掀,将下身的罗裙用力一撕,扯得粉碎,又扯里面的贴身亵裤。 贾氏一看这个情形,顿时明白了这李成的心思,急忙拼命挣扎,想要大声疾呼,又怕引起闻家人的误会,只是一面哀求,一面捶打李成。 李成被这么一弄,顿时有些手忙脚乱,当下也不脱贾氏的亵裤了,因为这亵裤压根就是个开档的。只见他把贾氏的一条腿望上一抬,再用身子把腿一压,就像后世的劈叉一样。再将自己的裤子一拖,把那玩意对上,身子往前一顶,便开始疯狂地输出起来。 并且嘴里还在念念有词道:“**......**,叫你*******你淫.......”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29章 弓手提举官 李成死了,死的相当地耐人寻味,也成了大名府的笑柄。闻家的一众老小更是都跑到了留守府前状告李成奸淫未亡人。 李成的家人则也都是留守府告状,说是贾氏为闻达报仇,勾引李成并谋害了其性命。 总之是两家各执一词,毫不相让,王太守和梁中书坐在堂上的是各自有话难言,遂派遣孔目、仵作、衙役等等一干人等悉数去了闻家。 众人进门一看,这果然是一出好风景,李成和贾氏依旧是保持着那个的姿势,贾氏靠墙,李成背对正门,一把长刀从李成的后心一直扎到了墙壁里,这墙乃是木制的,这刀插进去足足有几寸,就如个巨大的钉子钉在墙上两块腊肉一样。 众人都是楞了,闻家的人在现场大闹不已,都说事实摆在眼前,这分明就是李成假意借来吊丧而*女啊!纷纷要求当案孔目一定要主持公道。 不只是孔目有些懵了,就是现场所有公人都是哭笑不得,这也太诡异了。不得不说,这人死了之后身体僵硬,李成与贾氏结合还挺紧的,几个公人废了好大的劲将刀拔了出来,又将李成身上的那玩意给扯出来,再将两人分开后用干净的白布盖上了抬到了留守府衙。 孔目将现场情况对王太守和梁中书一说,两位相公都是震惊不已,摇头不止。都在心里寻思着好歹这李成也和闻达是多年的至交,如何能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尤其是王太守在了当案孔目的叙述之后更是气愤不已,大呼:“成何体统.......” 由于现场只有一把长刀,并未发现行凶之人,这案子真心不太好办。王太守着令工人们急速赶去将现场的普通李成去闻家的那些庄客拿来,又差人去将当日陪同贾氏的丫鬟给捉来。其余一干人等都是赶出了府衙,叫他们回去听信。 经过诸多衙役的努力,诸多人都是捉拿归案,唯独少了闻家的一个丫鬟,众人都是大喜,就连两种书和王太守都是欣喜不已,当下是定了那失踪的丫鬟肯定是杀死李成和贾氏的凶手。 这下子问题又来了,李家要求闻家交出杀人凶手,闻家大骂李成无耻之极,李家又说贾氏不守妇道,还把之前这妇人与李固的事情给翻了出来,直叫闻家的人有口难辩,整个大名府城内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这个消息传到了成安时,卢俊义就任大名府兵马都监的公文是传遍了周边州县各衙。而这个时候的卢俊义也已经在成安附近完成了军队的再一次整合,此次抓到的俘虏不多也不少,好歹有不少曾经经过训练的老兵,虽然有些兵痞子,但是卢俊义还是对这些人安排了一系列洗脑学习。 还是老办法,好处加大棒,让这些俘虏能够切实看到好处。同时又叫许多此前投靠过来的官军代表上前现身说法,进一步印证卢俊义等人所说的事情的真实性。 此时的成安已经不复为大宋所有,而是叫雷炯、计谡联手早一步给取了,确切地说此地开始姓卢,但是却是打着田虎势力的旗号干的。 有了地盘就得配套政策,新的制度还在起草过程中,但是大体的意思已经明了,便是提高军人待遇,增强军人荣誉感的问题。至于其他方面,则是严厉打击兼并土地,降低公粮比例,改为按具体数量收取,同时简化商税,开通商路。当然为了进一步打破早先的条条框框,卢俊义下令雷炯等人在成安开展群众举报活动,对罪大恶极的大户进行公开审判,一时间人头滚滚,将得来的钱粮接济了不少本地的贫困百姓,颇受最广大人群的拥戴。 卢俊义此刻不仅是兵马都监,同时还多了一个新的职务,这个职务按说与都监比较起来是有些微不足道,但是卢俊义却是高兴的无以复加。 原来是总兵署在留守相公梁世杰的力荐下又给卢俊义加了一个提举弓箭手的职务。因由很简单,梁中书将索超赶去军营提兵时居然是碰了一鼻子灰。都统制也好,统制也罢,纷纷表示贼人即将攻城,大名府的兵卒绝不可轻动! 没柰何,索超最后只得到了一营步军,和一万多副刀枪衣甲。至于马,那是一匹也没!惹得索超当着许多官军的面对那些文官出身的官老爷们破口大骂,结结实实地展现一下急先锋的雄风! 按说他这种目无上官的行为是肯定要吃官司的,但是这一回那些人都是假装没听见。闻达死了,李成也死了,眼下贼军又到了大名府边境,只怕不日就要打到这城里了,真要到了那个时候这些武将可就是大伙的救星啊! 索超也是胡乱嘶吼了一下之后见好就收,因为与这些老爷们说得再多也是白搭,感情大名府管事不是他们,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好在等他到了留守府时,梁中书倒是不糊涂,一纸文书给卢俊义抬举了个提举弓箭手,这个职务职级很低,但是却可以自行招募弓箭手。 所谓的弓箭手,uu看书 ww.uukanhu 就是在边疆地区招募可以守卫土地的精壮汉子进行训练,并在边境附近给予土地供其耕种,一边训练一边种地,在税负方面给予照顾。等到战事来了,这些人都需自行携带装备参战。当然也不全是都是带弓箭,只是因为在有宋一朝,官军里的弓箭兵占比例超过七成,招募的时候又以开弓的能力大小为依据,故而称做弓箭手。 话说真要是这么个职役的话,岂不是这些弓箭手提举官不都成了拥兵自重的边疆大将了么?其实不然,因为这些武装乃是地方性武装,若是仔细说来是连当地的土兵都不如。因为这些人既没有官方发放的薪俸,打个仗还要自带兵器衣甲,死了还没有任何抚恤。所以愿意参加的人多半是没有出路,或者本身就是习武之人,又或者家里有背景,来混个资历等。 但是以上说的那些种种不足在卢俊义这里却都不是问题。没有薪俸,卢俊义可以发。没有刀枪衣甲,也可以配,会骑马的人,还可以配马做骑兵。一句话来说,卢俊义此刻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人! 现在好了,这缺人的问题却是因为那些腌臜老爷们的神助攻得到了解决。只要有个一年半载的时间,手底下聚集个两三万人不成问题。这里的两三万人是指能征善战的精锐,而不是田虎那种是个人就是兵的充数之举! 卢俊义欣喜之余,是眺望着远处,喃喃低语道:“软骨头们,咱们这里才刚刚开始!” 第130章 开刀震小鬼 卢俊义接受了新的职务安排,在成安耽误了一两日便带领部分人马直接杀向了魏县。 此前庞万春在魏县以东附近伏击了那货李成手下的兵马,又沿途收拢了不少在之前战斗中惊慌逃命的官兵。这些官兵因为都是大名府的兵,所以在短暂的逃亡之后,大部分还是十分“乖巧”地选择了继续回大名府当差,反正兵败的责任也轮不得他们担,当兵不就是为了吃一口饱饭么,上面的官们指定是问罪不到最底层小兵的。 庞万春一下子手底下多了近两千人,加上原来的人马合计士兵和俘虏总数超过了三千,真是个庞大的数字,并且因为俘虏人数是自己人马的两倍,不好做长距离跋涉,以防不测,便只得带着这些人一路朝成安赶去。 由此,卢俊义在成安制定了一系列的俘虏政策,他自己倒是当起了“庄子”,也就是把脑袋一缩,庄孙子是意思。因为这个城现在明面上是田虎的地盘,他一个大宋官府的兵马都监怎好露面?好在有袁遗这个好帮手,雷炯、计谡等人辅佐,将诸多事情还是完成的不错。而卢俊义自己则是急匆匆地准备赶赴魏县,好开始大肆招兵买马。 不过卢俊义现在第一次要做的事却要好好地将这魏县的环境给清理一下。那什么鸟县尉也好、县令也罢,现在都是该去好好收拾一番了。 很快,卢俊义的兵马便完全控制了魏县的县城,四门的人马收到的命令式只许进不许出。只不过同时派人向县城内的诸多住户们宣告,这贼人一时还来不了,要求大伙继续按正常情况生活云云。 不多时,卢俊义便到达了县衙,刚好听说县令和县尉都在衙内,他便带着王崇文和几个亲卫走了进去。 一进门,那县令是闻声而起,恭敬地上前行礼,虽然卢俊义从一个小小的巡检一跃变成了本府的都监确实有些叫人难以适应,但是在这个等级分明的社会里,兵马都监确实要比知县的级别高了太多,更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那磁州出了事,不但大名府损失了数千人马,就连前都监都死在了那里,说句不好听话,也许卢俊义这个都监不定也会走那条老路呢。 黄知县正是在这样的心思之下,才能一改往日的态度,对卢俊义拜了三拜,又躬身请卢俊义到堂上的正中椅子落座,早有人上来最好的明前绿茶。 卢俊义也是毫不客气,因为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既然这梁中书中了自家的计策,有意叫自己在这魏县筹备人马防卫大名府,那么却不是正好可以趁此机会也将这处收入囊中。话虽如此,但是要做这些事的时候,还需要扫除一些不安定因素,从今日看来这县令倒是不难解决。 卢俊义是看了一眼正在那处安坐的夏县尉,却发现对方也是愤愤地看来,想来这人是在为连襟闻达的死而耿耿于怀吧。 “夏县尉莫不是对本都监有甚怨气?” 夏县尉这才想起来卢俊义已经不是昔日的县里巡检,而是以兵马都监的身份来的,当即是调整一下心情起身道:“都监哪里话,下官如何能对恁生怨!” 卢俊义呵呵一笑道:“自古道礼不可费,你乃小小县尉,见了本都监居然安坐不动,不怕本官治你个不敬上官?“ 夏县尉忙弯腰下跪道:”下官最近身体有恙,故而一时失了礼数,还请都监恕罪!“ 卢俊义笑道:”起来吧,你且来说说咱们魏县的军备情况。“ 夏县尉道:”魏县乃是小县,钱少粮稀,兵马有限,若是都监想要在此抵御贼军,相必还是要从上面多多调拨人手!“ 卢俊义用手抚摸了一下椅子的把儿,心道:”好么,这是要撂挑子啊!并且这是在告诉我魏县的兵马是他县尉的么?“ ”实不相瞒,此前我已派索超索虞候去留守相公那里禀告过此事,可惜我大名府兵马也是紧缺的很,那些相公们又都是各有各的打算,故而只有一营步军而已!“ 县尉道:”那就是了,留守相公那里也没有多余兵马可派,我这小小县尉手里还有甚人马?“ 知县黄成道:”振祖,不要意气用事!须知道贼人已经快打上门来了。况且上面也有令,这里的军马之事皆有卢都监做主!“ 县尉道:”本县虽是小县,每日鸡鸣狗盗之案也不少见,若是一发我都将手底下的人都调出去了,到时候如何来办?“ 卢俊义不动声色,他知道这县尉如今是真的与自己对上了,与其继续与对方来口舌之争,倒不如来点直接的。似这种人如果真的遇到了贼军临城,只怕也是很大的安全隐患。即便不是,这人留在魏县,也必然会将泄露本方的秘密。 “本都监身负守土之责,前者有府城内的那些相公们不愿意将所部人马交给我,现在夏县尉似乎也是有此意,看来卢某这趟差事着实难办呐!“ 略停顿了一下,卢俊义继续自嘲道:”实不相瞒,我卢俊义并非不识时务的人,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为,那府城内的相公们我虽那他们没辙,但是你一个小小的县尉焉敢小觑本官,岂不是自寻死路?” 夏振祖大惊,因为卢俊义这已经说得十分直白了,不像平时官面上的人经常挂在嘴边的什么问罪不问罪的,而是直接就说要死要活的,当即是慌道:“你.....你要做什么?” 卢俊义淡淡一笑,道:“此等非常时刻,容不得半点差池,今日需像你借一样东西用用!” 夏振祖忙道:“下官有甚东西是都监需要借的?” 卢俊义将笑面一改,对着身旁的王崇文用了一个眼色,后者几步上前,一戟将夏县尉搠了对穿。这夏县尉本来身材就不甚长大,当即是被王崇文一只手持戟挑在了半空,u看书.uukanshu. 满面都是惊恐,满嘴都在哀嚎。 “这.....如何使得?都监......” “怎么,知县莫不是要学他?”卢俊义忙出口打断了黄知县。他明白对付这些读书人出身的官员,或者是依靠着自家的祖荫上来的人,端是客气不得。如今这夏县尉明明知晓了他已经就任了兵马都监,却还如此态度,只能说明这些王八蛋从来就没有正眼敲过自己。既然如此,唇枪舌剑那是解决不了问题了,只有闪亮亮的刀才好使! 知县黄成见到卢俊义忽然横眉怒眼看着他,又见到夏县尉已经被搠了通透,当即是哑口无言,只得又坐了回去。 “把这厮的狗头割下来,放到县里城墙上,今后若是有人敢不听号令,便是如此下场!” 厅内的黄知县和几个县内的押司孔目无不点头称是。 卢俊义又道:“此时不比寻常,城内的各种公文需由本官过目,若是有人敢违反此令,休怪我手里的刀不留情!” 黄知县一下子算是明白了,如今这魏县的天不是他自己了,而是这位新来的都监。本来他还想在散了之后行文到大名府如实禀报卢俊义在这里如何嚣张跋扈,私杀朝廷命官呢,看来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别到时候惹火烧了身! 卢俊义见这些人态度后是满意地点点头,将已经拟写好了的命令发了下去。 第131章 招兵造城 不久之后,魏县招兵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河东路,不只是魏县本地的男人都是踊跃来投,就是周边的州府也有许多人也是慕名而来。因为这卢俊义开的招兵条件实在是太好了,简直比东京天子的禁军待遇还要好啊。 不过这条件虽好,但是对于人的要求也高,且还分了许多等分,步兵和骑兵待遇不同,包括了平时训练和出征的一切费用之后,步兵一年至少能落下二十来贯,家中若是直系亲属有甚大事发生时,还可以得些补助。而骑兵更是待遇丰厚,光是一年得俸禄就有五六十贯。 并且,以上的这些薪俸不包括上阵杀敌的奖励。因为此时是内战时期,这些奖励暂时还没有列出来。 招兵之处,卢俊义就叫下面的人说得十分清楚,他这里的兵都是以军功说话,休想依靠什么关系、打招呼能在这里混个一官半职的。除此之外,对兵源要求也是极高,需要经过了体能、意志力、命令的领会、厮杀之技等多个方面的考核才能进来。当然,对于武艺或者军略方面优异者更是直接封官,可直接就任营指挥使及以下的军官。 一时间招兵工作开展得是如火如荼,整个魏县是热闹非凡。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大名府梁中书的耳朵里,他本来倒是不是很在意,叵耐这居住在大名府的各路司官员都来梁中书面前“开导”,都是说照卢俊义这种丰厚待遇招兵迟早会坏了官府的大事。也有人说卢俊义这种做法分明是有拥兵自重的倾向,不可不防! 梁中书在众多人的开导下,只得派人去魏县询问,结果很快便反馈了回来,因为卢俊义虽然闹的动静很大,但是招募的人马确实有限,招募了一个来月,才不过两千有余。 梁中书一想当初叫卢俊义去魏县据守时,大名府才不过下拨给对方一营步军,其余大名府的驻兵却是一个也指派不了,还真是有些理解卢俊义的所作所为。此前闻达和李成在时,各自都有三千人马可用,现在这两人皆亡,只有卢俊义一人可用,少不得也需要让他手底下有个三四千兵才够。 于是乎梁中书直接叫人派去公文,又上报了枢密院,准许卢俊义招募五千兵马,其中马军两营,步军八营,所需马匹将由驾部着以落实。 消息传到了魏县,苏定、栾廷玉、韩世忠、庞万春等人无不兴高采烈。不料鲁智深却道:“不是洒家扫各位的兴,这朝廷的刀枪衣甲倒还是能有些指望,独这马匹确实指望不上。此前太仆寺负责天下马政时便是各地都缺马,这数十年过去了,缺马这事不但没有改善,反而是越来越严重。如今这新衙门驾部管事,只怕也是如此。” 听到鲁智深说过之后,韩世忠才似乎有些想起来道:“提下所言我也早有耳闻,听说那些边境相公的马匹都是自家筹钱在民间马贩子那里买来的。即便是有些是上面拨下来的,那也是次等马,多半是做不得军马的!” 卢俊义是略作沉吟后道:“如此说来,这马匹还真是个大问题啊!可速速派人前去二龙山和邓云山知会他几个遇见马贩时需好生相待,日后咱们可就指望那些人了!” 鲁智深忽然道:“说到了登云山,洒家到是想起来一件事来,应该叫崇文去那里一遭。” 王崇文见说是来了兴趣,忙道:“鲁叔说来听听!”他一直都叫卢俊义叔父,所以对于年龄更长一些的鲁智深,又是自家父亲曾经的至交当然也是喊一声叔父了。 鲁智深便将当初在送宗泽外甥女回登州城时的情况说了。 “什么?叔父莫不是骗我?”王崇文是忽地弹起急忙问到。 鲁智深道:“洒家何时说过假话?” 王崇文急忙朝卢俊义跪拜并主动请缨前去登州,并道:“那王崇秀和王崇锦正是我的两个苦命的姐姐啊!”说完是泪水直流,哭拜不起。 众人一听,都是前来扶他,又说了许多宽慰的话才叫这个沙场上勇不可当的少年歇住了不哭。 当下也容不得讨论太多了,卢俊义着令王崇文即日赶赴登州,并派人送信给江湖经验颇为丰富的马勥陪他同去。 此后的旬日间,卢俊义一面叫苏定、鲁智深等人在魏县招兵,一面安排手下人在魏县四周开荒种地,赶在今年过冬之前还是多搞一些收成。当然,招募的兵马自然是很多人都被悄悄地转移到了麒麟庄,一时间魏县这里明面上只招募到了三千人马,但是麒麟庄里可是也新增了三四千人。再加上闻李败军的俘虏,卢俊义麾下的人马一时接近一万五千人。 要说这个数字与整个大宋的百万之众相比确实有些寒碜了,不过要是与当今满朝的武将所将人马相比,除了种家军、折家军、刘家军(鄜延军的前身)、姚家军之外,恐怕没有谁能比得上麒麟庄了,并且麒麟庄内的兵马虽然暂时还不好与久经沙场的西军相比,但是与一般的州府兵相比也好,禁军相比也罢,只怕还要强上不少。 一日下午,卢俊义带上几十个亲卫,和苏定一起在魏县城外查看手底下人开荒情况。卢俊义将此前捉到的俘虏一部分是招揽了过来,一部分做了苦力,一来是满县内开荒种粮,以求自给,一部分是都叫庞万春拿去修建魏县城墙了,卢俊义重新规划了一下魏县的县城,准备在老城区外围重新修建新城,等于是这魏县县城变成了内外城。面积是原先的四五倍,预计可居住人口约可达三四十万左右,因为卢俊义还想在这里建设军器营、农林水务营等诸多衙门,这里又有这么多驻兵,将来肯定能吸引很多外来人口的。等建好了之后这外城是居住的,内城是军事用地,也可避免有敌军的细作来探。 卢俊义出城之后,在野地里转了一圈,来到一处水塘前,uu看书 wwukanshu.co 见到一个头戴草帽的汉子正在水边钓鱼。这人钓鱼的水平还真是不低,只见这鱼是不断被提了上来,大的足有一斤有余。 “卢都监好雅兴啊,竟然有这份闲心来看小人钓鱼。” 卢俊义被这一声给弄得一愣,身旁的亲卫纷纷拔刀来寻这钓鱼的汉子。却见那汉子依旧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里道:“各位稍安勿燥,须知道你家主人不但吃了那梁中书的数千人马,还落得个都监的职役,在这里又做起了土皇帝,着实将堂堂大宋朝廷玩弄于鼓掌之间呐!” “混账,你到底是谁?”一个亲卫的小队长一边说,一边提刀上前来准备揪这人。 卢俊义忙道:“休要伤他的性命!”因为他从对面的汉子的语言听出了莫名的自信,想必这人也不是普通人。 小队长一点头,把刀回了鞘,招来几个人一下子冲了上去,准备将钓鱼的那汉子捉住,熟料那汉子是早有准备,抄起鱼竿三下两下将几个人全部打落了水里! 苏定一惊,他手底下的这些人可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自负用来保护卢俊义定是万无一失,不思今日却叫对方一个渔夫轻松打落了水里,当即是面上挂不住,是大喝一声,举枪便要催马来战! 不妨对面的这汉却依旧是不慌不忙,反而是转身继续钓鱼! “这是何意?愿者上钩?”卢俊义不免沉思...... 第132章 请捉的杀人重犯 “兄弟且慢!” 卢俊义见这人居然即将到来的危险毫不在意,他连忙叫住了准备提枪上前的苏定。又一面下马往前走去,自在心里寻思着这人有如此武艺,对自己之前做得那些事了解得相当清楚,只怕是有备而来,且究其刚刚的行为倒不像有什么敌意的样子,当下是有了计较。 正所谓芸芸众生,能够相见便是有缘,如今这位居然能在一照面的情况便能认出自己,想来是个有缘人。朋友多了道路宽,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之前,谁还嫌自己的“朋友”多了? 卢俊义挥手叫身后的其他亲卫把水里的人拉上来,又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缓缓走到这钓鱼人跟前躬身一礼道:“卢俊义眼拙,不知英雄大名,下面的兄弟鲁莽的很,烦乞恕罪!” 钓鱼那人并不为所动,而是淡然地回道:“卢员外的大名在下也早有耳闻,都说你慷慨仁义,礼贤下士,今日见之倒也觉得江湖人言不虚!” 卢俊义虎躯一震,心道对方这是话里有话呀!便忙谦虚道:“承蒙足下夸奖,在下荣幸之至!以卢某所见,阁下绝非寻常山野农人,何不告知尊姓大名,也叫在下好尽尽地主之谊!” “卢员外错了,在下正是山野农人,今日来此也是为了在这水里弄些鲜货好去市集兑些钱财罢了。说来我还要感谢卢员外,若是没有员外在此驻军建城,开荒造田,那鱼价格也不至于从七八文涨到了十四五文呐!” 卢俊义一时有些踟蹰,他虽然觉得这人似乎对自己有些亲近之意,却是吃不准这人到底是谁,而对面这人又半晌不肯说自己的来历,着实叫人有些着急。 没奈何,卢俊义看了看苏定等人将水中的那几个人拉到了岸上,又看了看那水塘中原先翠绿的水如今便这几个亲卫弄得浑浊不堪,那水面上还有刚刚几个人走过之后留下的漩涡,水上许多泡沫...... “四弟,你且叫他几个先回去换身衣服。如今这天气虽然炎热,但是这种湿衣服穿在身上却不是甚好事情!”卢俊义只得以此来掩饰心中的尴尬。 听完卢俊义的话后,那几个亲卫都是面色尴尬,小队长道:“庄主......”想他几个自从加入亲卫营以来,在诸多的马步军营头上与其他兄弟多有切磋,无往而不胜,颇有些自得的意思,不思今日五七个人居然被一个人用鱼竿系数打到了水中。可以看得出,这钓鱼的人的似乎也无什么恶意,倒是有意展示一下身手的样子。只不过作为卢俊义的亲卫,现在只是落水打湿了衣服而已,哪里有什么必要回去? 见到这几个亲卫在一时愣住了,这钓鱼的人才将头上的草帽一把掀开,起身道:“回去吧,你等既然是员外的贴身之人,就该对员外的命令无有不从!” 苏定听罢,只觉得这人说得也对,便对那几个亲卫挥挥手,那几个亲卫又看了看卢俊义,见自家的庄主点点头后,便都是躬身拜了拜,转身骑马飞奔回城。 钓鱼人草帽拿掉之后呈现在卢俊义等人面前时个三十岁左右,八尺一二,宽膀细腰的英武汉子。 卢俊义爽声一笑,道:“阁下绝非什么寻常农人!” 那钓鱼人也是一笑道:“农人不好么?君不见这附近皆是官兵做着农人的事?我倒是观员外绝非是朝廷的都监!” 苏定惊道:“你乃何人?竟然污蔑本府都监?” 钓鱼人继续面带笑意道:“好说,我乃杀人重犯,若是员外是大名府的都监相公,便请将在下押送到太守面前领那三千贯赏钱!” 卢俊义摇头道:“我观足下绝不是什么歹人,若真是吃了人命官司,想必也是为人所害,迫不得已罢了。至于那三千贯的赏钱,还是叫别人去领好了,我这里人马众多,这点小钱便是得了也是不济事,何必要为此加害江湖英豪?” 那人却不置可否,只是道:“不定可以以此为功,得到晋升也说不定!” 卢俊义面色一变,道:“若是以害人为功,以天下豪杰之血来染红身上的袍子,这样的官便是送给我也不稀罕!看来我与阁下当真是有缘无份,你的大名也不必说了,我等就此别过!” 说完,卢俊义是转身走向自己的坐马,苏定和几个亲卫也都是转身准备上马。不妨那人将手中的鱼竿一丢,几步上前,跪拜与地道:“昔日江湖传闻员外乃是天命之人,在下怀疑的很,不想今日与真人相见才知道是我见识浅薄,适才皆是试探之言,若有的罪之处,还请恕罪!” 卢俊义急忙又将马缰一丢,赶紧来将扶起来,笑道:“看来我适才所料不错,阁下绝非寻常人!” 那人慢慢起身道:“蒙员外高看,小人乃是郝思文!” 卢俊义稍稍有些激动道:“莫非是那浦东豪杰井木犴?” 郝思文一惊,道:“员外也知晓我的丑名?” “哈哈”卢俊义一笑,对苏定等人道:“传闻汝母亲梦见井木犴星之后便诞下了足下,故而绰号井木犴,不思今日在此相见!” 郝思文忙叹道:“我那母亲如今病重,本欲带她去大名府求医,不思盘缠用尽,只得在这附近的一处村镇安歇,uu看书ww.uuashu.co 这才听闻了员外在这里的所行之事,所以在此钓鱼,一则是为母亲寻些滋补之物,二则也是专门打探员外的消息!” 卢俊义忙道:“嬷嬷现在何处,若是还能走时,便去套取马车快快去大名府医治才对!” 说完又对苏定道:“你亲自去一趟,要找到大名府内最好的大夫,一定要将嬷嬷的病给看好了!” 郝思文当即是感动涕零,他感动是自己刚刚展示一番武艺,想必这有意拥兵称霸一方的卢俊义会趁此机会来招揽。话说他此刻已然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卢俊义之前的诸多表现又叫他颇为佩服,还真是叫他拒绝不得。不料这卢俊义却是只字不提,而是急他之所急,赶紧安排车马准备送其老母去就医,真乃当世仁杰也! 想到此处,郝思文是不由自主地双膝一弯,道:“多谢员外厚恩,如蒙不弃,小人甘愿为一马前卒,生死相随!” 卢俊义忙道:“此事容后再说,先去安顿嬷嬷才是,说完是叫身后的亲卫递来二三十两金子。 郝思文道:”这是......“ 卢俊义温言道:“我今日出门不曾多带,你家不在此地,此前想必也是得了旁人的济,等会你去接嬷嬷时少不得要与那户好人家道别,还不得需要这些?” 郝思文顿时泪水滚滚,失声道:“我郝思文今日得与员外,却不是天意叫我寻了明主?” 卢俊义连忙轻抚其手背,又好言宽慰了一会,才叫苏定亲自带人随他一起去了。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33章 慕名来投的少年名将(第2卷终) 等到郝思文和苏定一起接到了他的老母,早有有赶来了一辆高大的马车,上面用软垫子铺了,又送来了一匹好马,算是郝思文的座驾。 “我儿思文,你这是哪里的朋友,竟然如此富贵?”郝母在临上马车的那一刻才忍不住相问。老人家虽然病了许久却是不犯糊涂,她觉得郝思文离开蒲东之后可谓一路潦倒,若是真有这么富贵又仗义的朋友该早就去投靠了才是。 “娘,恁老放心,儿子绝没有做什么歹事!” 郝母点点头道:“如此便好,你一身好武艺决不能用来为非作歹!” 正说着呢,只见几匹快马是转瞬即到。当先一人威风凛凛,生的是九尺如银。郝思文连忙上前道:”恩公事物繁忙,如何还要来此相送?“ 卢俊义一笑道:”我虽有些俗物缠身,但家在大名府内,也是常回去看看才是啊!此番刚好我等同行,相互也有个照应,须知道如此天下不太平呐!“ 郝思文听卢俊义说天下不太平,当即也是一笑道:”倒也是这般道理!“因为天下是不是不太平姑且不知,这大名府境内太不太平却不是卢俊义说了算? 老太见到卢俊义身形不凡,穿着名贵,又听见郝思文喊对方为恩公,当即是明白了七八分,便也转身下车欠身道:”老身见过恩公!“ 卢俊义慌忙下马道:”嬷嬷如此礼重,却不是折煞晚辈了?还请快快上车才好!“说完,卢俊义又亲自与郝思文一起,各自搀扶一臂将郝母慢慢扶上了车。 半个时辰后,卢俊义等人便到了黄河边,如今这渡口可是驻扎着鲁智深手下的两个都,合计二百多人。渡口里从事操船的人都是经过仔细审核的,每日在这里不间断盘查过往来人,若是有异常情况时只需一支响箭,附近的韩世忠骑兵一营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支援,因为这附近就是此前卢俊义建造的另一座庄子,此时变成了驻扎鲁智深和韩世忠的军寨。 渡口的负责人正是那河口镇打鱼出身的伍生,此人不但是职务得到了提升,武艺也在鲁智深的调教下提高不少。此刻他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卢俊义等人今日要从此处渡过对岸,早早便将渡口附近都巡查了几遍。 ”来了,来了,都给老子精神点儿,别给老子丢人!“伍生已经看见远处的那一队人马,赶紧给下面的人打了声招呼。 下面的一个小队长是一笑道:”放心吧,都头。恁今儿个比寻常男汉取媳妇还要激动哩!“其余人听罢都是哄笑。 伍生一巴掌拍他脑袋上道:”就你懂得多,你娶个媳妇么?“ 小队长一龇牙道:”都头都没有娶,哪里轮的上小弟?“ 伍生又外头斜眼看着这小队长道:”咦!你个鸟人,照你这么说,倒是我耽误了你?“说完就要抡起爆栗来掴他。 小队长一见不是头,急忙往人堆里闪去了,伍生见了,也不去寻他,只是急急朝卢俊义等人那边迎了上去。 等到卢俊义等人度了河,上了岸,刚刚坐上战马,却见不远处的渡口盘查点一阵嘈杂。他便忙道:“思文兄弟在此稍息,我先去看看那处生了何事,别叫哪里来的混人惊了嬷嬷!” 郝思文道:“小弟也去!” 苏定道:“兄还是不要轻动,我自去陪大哥!” 郝思文见说只得点头道:“如此还请诸位小心!” 不消片刻,卢俊义和苏定便到了那嘈杂声传来的地方,只见这个盘查点前围观了不少等待渡河的客人,这群人前面倒下了七八个人,其中一个左臂有三条一分宽的红条纹。卢俊义知道这人是个都头。 此前卢俊义颁下军令,为了区分同官府的将兵,在所有军官士兵左臂绣条纹。 士兵为蓝色条纹,长两寸,宽一分,新兵封一条,满三年的老兵缝两条,此后每两年增加一条,三条之后可变成一条粗纹,宽两分。 军官方面,设小队长、分队长、都头、营将,分别绣一分宽红条纹、两条一分宽的红条纹、三条一分宽的红条纹、两条条两分宽红条纹,副将则是一条。由于目前卢俊义手底下的军事单位最大的就是营,所以只设到这个级别。 这些只是权宜之计,等到占领了几个州府之后,卢俊义打算推行胸牌制,分别以铜、银、金做成,给不同级别军人佩戴,涉及许多具体的暂时还没有想好,所以值得制作这些不同颜色的布条缝上去了。 话说此时这渡口的盘查士兵谁不认识卢俊义?不少人见到自家的主将来了,都是纷纷走上前来施礼。略作了下询问后,卢俊义便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有个年轻人路过本渡口时居然拒绝盘查,想强行过卡。 卢俊义点点头,翻身下马,走到人群之前,看了看那个年轻人,不禁暗叹:“倒是一副好身膀!”随即是仔细打量了下这人的随身打扮,只见这人十七八岁模样,身长八尺四五,身着一席白色佂衫,手里一杆大铁枪,要上一口跨刀,背负一把大弓,坐下黄骠马,马前侧一个箭壶! 看来这倒是个弓马娴熟的好手。卢俊义做出了初步的判断,便上前一步拱手道:“眼下贼人猖獗,我等不得已在此设卡,绝非有意为难过路人客,足下何必如此?” 那年轻人道:“我都说了要去魏县,这厮们还不依不饶,不但要搜我身,还要叫我把手里的家伙和马交过去,这不是强人行径?若不是本爷今日心情不差,只怕这些人都已经到地府报到去了!” 苏定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以为凭着打翻咱们区区几个士兵的本事就可以在这里撒野了?” 年轻人兀自一笑道:“怎么,你也想来试试爷手里枪?” 苏定将手里的铁镗一转,往上一抬,淡然地道:“还怕你这个愣头青不成?” “放肆,小爷这便来会会你!” 正这时,忽有一人飞马奔来,道:“苏将军稍歇,且叫我郝思文去会会这厮!” 见郝思文去了,苏定便也就罢了手。此前他是见过郝思文身手的,凭感觉来说,他觉得郝思文的武艺应该与自己相差无几。 话音未落,两厢已经绞杀在了一起,这一交手,便各自心里有了数,也都是沉着来战。战了三十多合,郝思文略有些吃紧,只不过他心气高,此前多蒙卢俊义的看重照觑,此时正要来报恩,哪里肯认输败退? 又过了片刻,就在郝思文觉得真的有些吃不住对方的时候,不妨那年轻人却道:”瞧你武艺不弱,莫不是那卢俊义的手下?“ 郝思文闻言一惊,道:”你是何人,如何认识我家庄主?“ 年轻人把枪一收,u看书 ww.uukanshu道:”卢俊义不是兵马都监么?如何又是你家庄主,当真是叫人犯糊涂!“ 卢俊义在一旁听到这两个人的对话,当即是朗声道:”我便是卢俊义,不知足下寻我可有甚事!” 年轻人闻言是慌忙下马,将大枪撇下,径步走到卢俊义的跟前纳头便拜,叩首道:”员外手下高手如云,杨再兴今日算是见识了,此番甘愿来投,还望不弃!“ 卢俊义瞬间是心跳加快,今日虽然没有看黄历,但是这运气却是好的发紫啊!他急忙将身高力壮的杨再兴扶起来,道:”久闻大名,不期今日相见,卢某荣幸之至!“ 随后卢俊义是问道:”适才兄弟说什么高手如云,莫不是你与我得哪位兄弟撞见过?“ 杨再兴一笑,将怀来的书信拿了出来,双手递给了卢俊义。 卢俊义打开一看,顿时明了,随即道:”我这里正是用人之际,杨兄弟来投,却不是如虎添翼?“当下是将身边的苏定、郝思文等人也都做了介绍,又邀请同去大名府安歇不提! 却说着荐信是谁所写,为何那杨再兴会因写信人慕名来头,且看第三卷——英豪热血,神威初显天下名!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章 稳步发展 原来这杨再兴是准备去投南方去的,他听说那边如今各方强人闹的厉害,想凭自家的一身武艺去那处碰碰运气。不思半路时盘缠被毛贼所盗,便在路边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 因为这小伙子也是颇有些心气的人,不愿意对那些手无寸铁的过路人下手。他从小就有志向,作为一个练武之人,身处这个世道之中就该有自己的底线。对于江湖上的人,可以用武决胜,败者付出一些钱财买个平安不是挺合理的么? 就这样,杨再兴在大名府边界处等了两天是终于等到鱼上钩,而且一来便是两条。那两条鱼正是马勥和王崇文,他们奉命去二龙山和登云山,刚好叫杨再兴给撞见了。 杨再兴是个对马匹颇有研究的人,他一见到马勥和王崇文骑得都是上等高头大马,便暗自猜测他两个身上必有余财。 经过一番厮杀,杨再兴发现一个问题,他虽然是好像等到了鱼上钩,但是这鱼似乎是太大了点。先是马勥与他厮杀了一场,杨再兴略占优势。熟料这马勥却是出了名的遇强则强的人,这也是他名字的由来,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时他总能超水平发挥。 而且这次尤为明显,因为马勥知道这王崇文虽然与卢俊义并无什么血亲,但却深受卢俊义的喜爱,此番受命陪同王崇文一同赶赴登州,马勥自知责任重大,若是还没有大名府的地界便出了事,那还有什么脸面回去啊!所以面对杨再兴的时候,马勥是一次又一次雄起,只把杨再兴打得都有吃力。 见马勥和杨再兴厮杀的天昏地暗,王崇文哪里歇得住,在一个合适的机会替了马勥下来。并且还特别地询问了杨再兴一下,问他是不是要歇息一下再战。 这下杨再兴是怒火真的烧起来了,刚刚遇到了三十来岁的马勥能打成七八拿住,此时见到面前的王崇文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杨再兴哪里看的上眼? 于是乎,两人又是一番好厮杀,斗了二三百回合部分胜负。他三个在路上的厮杀是吸引了许多路过的百姓、商客,都来看热闹,因为他三个看起来都不像坏人,许多人还在那里拍手喝彩。 最后,双方是握手言和,互相报了姓名,王崇文听说杨再兴居然是准备去南方瞎混,当即是向其推荐了卢俊义这处,并到附近村镇,取来了纸笔,写了书信叫其带着去魏县,这才有了黄河渡口边的一幕。 卢俊义在完整地听到了杨再兴的叙述之后是爽声大笑,道:“崇文在武艺上一向是自命不凡,不想如今居然还有自叹不如的时候!” 苏定也笑道:“连崇文都认输的人,只怕我也打不过,幸亏刚刚我没有和杨兄弟交手,不然我肯定要吃败仗!” 卢俊义听出苏定的话音,便急忙道:“咱们练武之人,胜败都是平常,更何况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就算有个高低又如何?我还巴不得手底下的这些兄弟武艺都比我高呢!” 郝思文如何听不出卢俊义和苏定两个人的意思,是感激地看了苏定一眼,同时是朝杨再兴拱手道:“今日多蒙承让,日后少不得还要多多指教!” 杨再兴一笑道:“指教谈不上,咱们互相之间多多切磋一下就好了!” 卢俊义也点点头道:“熟能生巧,兄弟们之间经常切磋一下确实有莫大的好处!” 众人在路上你一句我一句是聊得不亦乐乎,不觉之间已经到了麒麟庄。 只见郝思文和杨再兴是被眼前这个巨大的建筑给惊呆了。此前他们从没有见过类似这样的庞然大物,虽然也曾见到过一些州府的城池,但是要与眼前这座堡垒型城池相比,绝对是小虾见大鱼,差的太远了。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都不能以常理夺之,比如郝思文,他天生就是做将军的料,此时一看便知道这个城池能够在战争中发挥出怎样的战力。而杨再兴是天生的冲阵式武将,此时看见这个如八爪王八式的城墙,瞬间有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各自怀着不一样的心情都是进了麒麟庄,略作安顿之后,郝思文与老母亲一起到了城内的卢府,早有人去请城内的知名郎中去了。 当夜,卢俊义在麒麟庄内设宴款待郝思文和杨再兴,诸多正负营将以及主要骨干系数在邀请之列。期间少不得一番深谈。 这不谈不知道,谈过了才是叫卢俊义喜自心来。且不说这郝思文念及卢俊义的恩情愿意将一腔热血想报,那杨再兴更是对于赵官家无感,真乃天赐二将! 卢俊义当即决定再成立两营骑兵营,郝思文和杨再兴各领一营,过一段时间便可以去预备营挑人。 却说这段时间麒麟庄新来的几千人中,马上功夫精熟的人还真是不少。因为卢俊义深知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骑兵的重要性,现在不一步步储备,到时候急切之间哪里能寻得到。因此他做都监之后,这当做步军用的人全部留在了魏县,当做骑兵用的人全部来到了麒麟庄,只不过现下都在洗脑阶段。 洗脑工作的负责人还是那位程勇,这人虽然失去双臂,但是却有一股不向生命低头的韧劲,顽强地活了下来,u看书 .uknshu 并且还接过了卢俊义给他安排的宣贯工作。这一切就是连卢俊义也是感佩不已,考虑到他手脚不方便,便给其配了两个年轻女子,一个拜了堂做了妻子,一个做通房丫头。 有了两个女人的照顾,程勇的工作劲头是更足了。其实他也是在报恩,因为他心里明白在自己双臂都失去的情况下,若是在官府里当差,那是早已叫他卷铺盖回家等死了。不想卢俊义却是几次寻他进行推心置腹的谈话,并且多番承诺,不管他是愿不愿意继续在麒麟庄做事,麒麟庄都会管他一辈子,怎不叫程勇心怀以死相报之情? 就这样,宣贯营的主将便在一个月前有了着落,卢俊义又早已编制了宣贯工作的侧重点和注意事项,也让程勇的工作开展顺利了许多,麒麟庄的兵员自然变得充足了许多。程勇又利用闲暇时间,仔细总结经验,写了不少好的建议,不到一月的时间,麒麟庄的预备营人数是急剧增加! 又过了段日子,卢俊义果然是按照此前所说的那样,给杨再兴和郝思文各自授予第五、第六骑兵营的旗号,并将所需人员马匹刀枪衣甲配备到位。 时间日子一晃便到了八月头,一日午后,卢俊义与扈三娘正在庄里的一棵老槐树下吃茶打诨,忽然有人来报,说是抓到了个细作。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2章 原来是求救的 卢俊义有些纳闷,自从他从登州回来之后,很少有下面的人来报告说捉到什么奸细之事,原因有多个方面。 一来是麒麟庄里设有暗营,如今这个隐秘的团队人数已经突破了千人,涉及到许多附近州府、国都东京的主要衙门,主要官员,对于敌方潜在的威胁者都是紧密监察着,就算有人要派细作来,只怕也很难成功。 二来是卢俊义此时有了漂白的身份,也不太害怕有甚人来窥探。再从这麒麟庄的构造来看,外人别说想要知道内情,就是想进门怕都是难。 所以,要是真切来说,只有卢俊义去窥探别人的份,而极小可能有人能看到麒麟庄的虚实。 想到这里,却见赵明月刚好也是从外面赶了回来。现在的赵明月可不比从前,可以说是位绝对老练狠辣女暗探。 前段时间那李成和贾氏的死就是她亲自操办的。当然,那次行动是突发事件,只怪那李成精虫上脑,恰好遇到混入闻府做了贾氏的丫鬟不久的赵明月。 她想着这李成和贾氏都不是好东西,闻达也已经死了,便没有必要继续逗留闻府了,便有意将两人一发都除去,省的到处祸害人。 好在卢俊义也并没有做什么追究,那贾氏恩将仇报的作为确实令他十分愤怒,现在死了倒也好。话虽如此,赵明月自己倒是知趣得很,最近收敛了许多,倒是难得见一面。 “登州方面来信了!” 只见赵明月一边说,一边匆匆走上前来将一封折叠得非常细致的书信送到了卢俊义的手里。 拆开书信,扫了一眼信中的内容,卢俊义是拍腿道:“好!马勥、崇文这次去果然是大有所获啊!” 扈三娘忍不住道:“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卢俊义顺手将信递给了她,扈三娘笑道:“我认识几个字,你却要我来看!” 卢俊义见说是将信放下道:“从前那位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如今已经有了下落,邹家叔侄和崇文几个已经在想办法到沙门岛去营救了!” 扈三娘道:“他不是去寻亲姐姐去了吗?” 卢俊义一笑道:“公私事一起办,挺好!” 说完之后,两人又闲话几句,卢俊义便与扈三娘道别。说实话,像今日这样与这位大美女闲话打发时光的机会并不多,卢俊义是十分珍惜的。作为男人,哪有不喜欢美女的,尤其是这种练过武的美女,想想那身段都叫人气血上涌,更何况卢俊义此时正缺个枕边人呢。 卢俊义走出了这个独立的小院,看见了刚才报信的那个人,那人见卢俊义出来,便赶紧跟了上来,仔细说了说当时捉细作的情况。 卢俊义再次转身颇有些回味地看了一眼这个小院,淡然一笑。这个小院其实是扈家人在麒麟庄内的独立居所,其他骨干成员也有,除了庞万春兄妹与这差不多外,其他人的比这个要小,毕竟扈家和庞家都是有女眷的,这也算一种照顾吧。 “你们怎知道那人是个细作?”卢俊义忍不住问。因为刚刚听说这报信的人说暗营那边根本是审都没审,既不知道那人来自何方,又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谁,居然就出口断定那人是个细作,着实叫人有些奇怪。 报信的暗营军士道:“那人乔装成叫花子,跑到城内四处偷偷打听庄主的信息,所以咱们便将他捉了。” 卢俊义停下步子,是看了这报信得人一眼,想说又没说出口,最终是一言未发地走了。 不多时,到了暗营的“三思堂”,门前的把门军士早已指拨人将那人带了上来。 经过一番盘问,卢俊义才知,原来这人是来求救的。之所以打扮成叫花子,是因为怕仇家的来寻,其人乃是那位在登云山告别的陈烈。那日这位登州住泊禁军的指挥使因为家中老父与乡里大户争执中伤重,所以执意要回去,不思却是于事无补。 现在的情况是陈烈回去后不但没有调解好两家的矛盾,也没有为老亲逃回公道不说,连他自己都叫本州知州下了大狱。 说起来那冀州与陈烈家发生矛盾的大户对付陈烈等人的办法倒是与登州毛太公一家有异曲同工之妙。 起因一个农户因为欠了大户人家的借贷,便将几亩肥田卖给了陈家。不思那大户人家知道后,又逼迫那农户重新作价卖了一次。大户得手后便拿着契约去陈家讨田。陈家老父也是当地有头脸的人,如何能同意,两家便起了冲突。那大户姓赵,好像与东京的某高官有些关系,家中恶奴数百,当即是将陈父打成重伤。 陈烈回去之后,带上了几个心腹人便去赵家讨说法。那赵家知道陈烈是那处官军的指挥使后,便先是假意结好,说甚么要化干戈为玉帛,后有是设计宴请,在酒桌上将陈烈及其手下的心腹全部捉住。然后将他们全部扭送到了本州府衙,首告陈烈等人手持凶器,意欲杀人劫财。 因为那知州与这个大户人家也沾亲,当案孔目在知州的授意下,自然将案子很快便坐实了,此罪成立,一干人等都被押送到了州牢。 知州又差公人到陈家搜查,说是搜查罪证,查找共犯,结果将陈家的瓶瓶罐罐打得稀烂,藏得余财也被其全部掳走,陈家老父更是当日便气的一命呜呼! 听完这人说过之后,卢俊义是一掌拍烂了厅内当中的桌子,大喝道:“还有王法么,还有天理么!这人咱们是一定去救!” 这话虽然一时痛快地说了,但是这如何去救却是个问题。因为卢俊义此刻不是占山为王的草寇,而是披着合法外衣的,这要是直接发兵取救的话,人是肯定能救出来的,但是会不会因此而暴露了身份哩? 想了一阵,卢俊义道:“你叫陈力,是那陈烈的侄儿?” 见那人点点头,他又继续道:“陈力,你可知道咱们到底是什么人?” 陈力有些迷惑地摇摇头,uu看书 ww.uukanshu 他自分辨说是在接到自家叔父的嘱托后是直接骑马奔赴了登云山,谁知道到了那处仔细打听之后却得知卢俊义已经回到了大名府,他便又骑马往大名府赶去,不妨半路叫剪径的强人把马和身上钱财都劫了去,他只得扮作叫花子,一路讨饭到大名府的。 卢俊义想了想道:“这样吧,咱们先派人去冀州弄清楚你家叔父现在案子断了没有,是如何断的,若是判的问斩,只怕也要等到腊月,若是判了甚流放刺配,咱们便在路上下手,如何?” 陈力道:“单凭员外做主,小人这便回去!” 卢俊义道:“不急,容我安排一下,我要亲自与你同去!” 说完卢俊义便离开了暗营这里,吩咐手下的人赶紧去将几个主要的正副营将都悉数召集起来。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3章 针对 当天夜里,卢俊义便带着苏定和亲卫五十人,卞祥、栾廷玉及其骑兵三营,再加上陈力以及一些暗营的人马清一色骑马飞奔往冀州赶去。 说起来这陈力从冀州出发寻卢俊义求救的时间已经过去一月有余,此刻这陈烈的实际情况如何卢俊义并不是缺确定,所以这次出兵去那里需要仔细探查之后才能有所动作。 事情紧急,大伙儿不敢懈怠,除了必要的歇息,其余时间都是日夜兼程,前后只花了不到五日的时间便到了冀州城外。 看着颇为高大的城墙,卢俊义是看着陈力道:“我这里可以给你写金银,你且带去城内打探一番,看看陈烈兄弟现下到底是如何断的,又被关押在了何处!” 说完,卢俊义便叫同行的亲卫递给陈力一个包裹,里面是二百来两银子。 陈力接过包裹,只觉得手一沉,用手在包裹外面捏了捏,顿时拜了三拜,道:“员外大恩,小人没齿难忘,将来若是我家叔父得救了,必定生死相随,以命想报!” 卢俊义一挥手道:“快去吧,救人要紧!” 陈力又是再三道谢,这才提起包裹一溜烟走了。 等到陈力走了之后,卢俊义才道:“你们几个觉得这陈力其人如何?” 苏定、卞祥等人只觉得卢俊义这话问的有些没有头尾,顿时都是略顿了顿。稍等片刻之后,只见苏定才道:“大哥莫不是发现了甚问题?” 栾廷玉也是道:“这人虽然在说起那身陈烈之事的时候有些激动,但是依得我看来,倒是不甚急,且刚才这人看见庄主递给他银子的时候分明是一种难以明说的兴奋,莫不是其中有诈?” 卢俊义点点头,立即吩咐卞祥道:“你先带这营兄弟先去城外寻处可靠的安身之地,暂时不忙露面!” 卞祥忙拱手唱了个喏。 卢俊义又对苏定道:“先叫咱们暗营的兄弟进城内仔细打探一番,尤其是要将这陈力的底细查清楚,且看看这人到底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经过了一番交代,七八个暗营成员是忙朝卢俊义抱拳告别,卢俊义和苏定带着亲卫在附近的一处村镇落了脚。 两日后,暗营调查的结果递到了卢俊义的手中,卢俊义面色凝重地将那张纸递给了苏定和卞祥、栾廷玉等人传看。须臾,众人皆是大惊! 苏定道:“幸亏大哥发现的及时,不然咱们这次岂不是要吃大亏!” 卞祥道:“大哥是如何发现的,俺怎么就没觉得这陈力有什么异常?” 卢俊义笑笑道:“我也是不经意间发现这人有问题,此人来的时候我偶然间看到了他的脚掌,居然没有什么老茧。试想若真是他从一路行走到大名府的,岂会如此?还有一点就是我叫人给这厮多准备的几个馒头,这厮居然吃了几口便偷偷丢弃了。” 卞祥一笑道:“到底大哥是有心人,换做是俺只怕现在已经进城去了!” 栾廷玉道:“虽然现在我等已经弄清楚了这人并非是那陈烈的侄儿,但却不知道这厮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如之奈何?” 卢俊义摆手道:“暗营的人既然已经说了这人是官差,只能说明那陈烈身上出了问题。换句话说就是我等的身份已经泄露了,只是如今还不晓得这陈烈到底是有意背板我等,还是因为屈打成招!” 苏定和栾廷玉几个都是摇摇头,没有头绪。卢俊义便也不再说话,兀自开始沉思起来。 时间一晃到了第三日,最终的结果出来了。卢俊义看完了暗营送来的完整情报,是长叹了一口气。 原来这官差冒充的陈力此前所说的话有五分是真的,陈烈却是被那赵家设计擒住了,扭送到了州里。知州也不管其他,先是一通打,然后再问陈烈的军中职役情况。 当这知州听说陈烈是登州住泊军官时便问其要回乡的告假文书。陈烈当日走的匆匆忙忙哪里拿得出来?知州便暗自猜想这陈烈或许是因为老父之事而做了逃将,又是一通板子,直打得陈烈后背到后臀没有一块好肉。 这还不算,知州又发加急文书到登州询问陈烈这营官军的情况。得到的消息却是这营官军在与登云山的强人的战斗中全军覆没。 这下子知州和孔目更是有些搞不懂了,便只能对陈烈再次用上大刑。陈烈一见在登州的事情已经败露,便一发都招了。但是这人倒是硬气,并没有说出卢俊义等人的行踪,只是因为偶然间他的侄儿来狱中探监的时候他悄悄地给叫对方去登州寻卢俊义来救他。 本来这事倒也是隐秘,谁料这侄儿却是烂赌鬼,没品的人,早已为了些黄白之物倒向了知州等人。陈烈的侄儿就叫做陈力,而那位假冒大名府的陈力真名叫做李其昌,乃是冀州官军的一个都头。 事情明了,卞祥首先怒道:“干鸟,这厮们居然敢诳咱们?” 栾廷玉忍不住摸着胡须道:“若不是庄主,我等当真是凶险的紧呐!” 苏定一排桌子道:“狗日的,竟然算计到咱们头上了,这次不能轻饶了他们!” 卢俊义见大伙都是愤愤不已,不觉一笑道:“诸位兄弟休躁,我这里有一计可叫这群撮鸟自食其果。” 几个人忙都把脑袋凑了过来,道:”有甚好计,快快说来.......“ 当日天黑之后,冀州城内的一处酒楼前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前悠闲地做了个年轻马夫正朝着酒店里张望。uu看书ww.ukansh.cm 半个时辰后,这马夫见到一个醉醺醺的汉子从里面一颠三晃地走了出来,走了不过几步,便趴在门前的石狮子上呕吐了起来。 话说这位从酒楼出来的人虽然此刻胃很难受,这心里却是喜滋滋的。最近这几日他可是真切地发了一笔小财。先是把卢俊义给他二百两银子据为了己有,后又得到了知州的赏银百两。此人正是那冒充陈烈侄儿的都头李其昌,他今日心情特好,因为知州的兵马调动已经完毕,明日便可以将卢俊义等人一网打尽了。 并且,知州已经许下承诺,若是将卢俊义等人悉数捉了便可以抬举他做个指挥使。知州也是说得明白,这卢俊义一个落草强人居然被大名府留守保举为兵马都监,若是叫冀州官府给捉了,那可就热闹了。到时候只需要将一干人犯悉数押送东京太师府,害怕那蔡太师记不住他这个知州的好来?若是他这个知州升了官,得了好处,还能忘得了功劳最大的李其昌? 想到了此处,李其昌是将嘴角的呕吐物一擦,不觉哼起了小曲。谁知道他刚刚路过马车跟前就被一个人捂住了嘴巴,两把滚刀是亮光一闪直接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一个人小声在他耳边道:“别乱动,不然你这脑袋不但保不住,你的家人也是活不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4章 双面 知州大喜道:“好,其昌,这次你立了大功,本官一定不会亏待与你,我先抬举做个提辖官,待到事成之后再行封赏!” 李其昌忙点头哈腰,往地上跪了,又拜了三拜,脸上漏出难以言喻的笑容,心里却是苦的流泪。 时间回到了几个时辰前,当时这李其昌被卢俊义等人“请”了过去。当李其昌见到卢俊义等人的一瞬间便明白了七八分。当下便是一顿磕头求饶,钱财是好,可是性命更好! 卢俊义看着这李其昌的诸般表演就是不吭声,直叫这李其昌是吓的两股战战,屁滚尿流。就在此时,李其昌又看见自家的全部老小都被带了过来,叫他更是面如死灰。他仿佛看到了什么叫做“死光光”,暗自猜测卢俊义等人是要将他全家老小灭门呐! 不妨卢俊义却说是要将他的家人“保护”起来,并无什么歹意。李其昌当然是不信,但又不得不千恩万谢,只得问其故。却见卢俊义等人却又叫人上来黄金千两,直叫他更加糊涂了。 卢俊义这才与他细说了厉害,首先问他生还是死的问题,不用说,李其昌的日子过得正好,是不愿意死的。其次是问他想不想发财的问题,李其昌顿时明白了,心里暗自惊叹卢俊义等人的狠辣。 没柰何,在全家老小和自己性命的威胁下,还有那一堆黄橙橙的金子的诱惑下,李其昌终于是“想通”了。于是他把所有的事情来龙去脉都说了通透。 当卢俊义听到这李其昌请求要将知州和赵家老小以及那当案的孔目悉数干掉时,便在心里大致确定了这人怕是真的动心了。 这不,李其昌已经被客气地送了出去,并且已经将卢俊义等人的具体行踪报告给了知州。 知州前几日从李其昌那里听到了卢俊义等人带来的五百多马军消息的时候的确是有些慌。因为马军这玩意太快了。冀州合计只有一营马军,编制是三百,但是鬼知道这实际有多少人,有多少马哩? 虽然眼前已经有了证据证明这卢俊义等人在登云山那里曾经与贼人勾结,但都是存在变数的。现在这卢俊义已经是大名府的都监,按说这种五品武职与他这个五品知州相比那是差点远了,但是要说真的提兵去把对方捉拿,到底还是需要仔细安排一番的。否则,到时候人没拿着,怎么圆场就是个大问题。 总不能说是一个逃将指认出来的吧,说出去也没人信啊!更何况那大名府的梁中书可是出名的“爱贤”,不久前那里似乎在闹贼寇,现在要办他手下的大将,岂不是自找麻烦? 正因为如此,知州这次是调集了“重兵”,他心道只要将当事人全部都捉住了,到时候大刑伺候,还怕谁不招?且不管是不是到时候还不是笔头一划拉的事情? 想到了这处,冀州知州看着下站的团练使李飞虎是格外的顺眼。从前他总觉得这些粗鄙的武夫不懂琴棋书画、不懂世间风情,几乎是一无是处。今日却是忽然变得有些亲切,因为即将开始的捉拿行动还需要这位鼎力相助哩! “李团练,你速速带其昌下去准备点校军马,准备天黑时出发,到时候打的那伙贼子措手不及!” 李飞虎忙躬身唱喏,又十分客气招呼李其昌出门,毕竟他刚才听到知州呼喊对方的时候分明是喊名不喊姓,这是一种多么的信任啊!要说是知州的心腹也不过分,眼下他自己虽然比李其昌的官位高一些,但是这上官的体己人端是得罪不得。 岂料李其昌却是尴尬一笑,随即是吧脸转到了知州的耳边轻声道:“恩相,下官有下情禀报!” 知州正在高兴头上,这个时候听到李其昌来耳边这么一说,当即是挥手叫李飞虎走了出去,准备仔细听听他麾下的这员副将有什么要说的。 “恩相,此番捉得了那甚卢俊义乃是天大的功劳,若是叫这团练使去了,岂非将这份功劳拱手让了?” 知州一惊,道:“此话怎讲?” 李其昌颇是神秘地道:“通判那里......” “哦......”知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才想起来李飞虎似乎与本州的通判有亲戚关系,当日他来这冀州上任时正是通判力荐李飞虎的。 思虑了片刻,知州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看来本官得亲自去一遭了!” 李其昌忙躬身拍马屁道:“恩相高见!” 是夜,冀州知州带领李飞虎、李其昌,又带马军一营三百人,步军两营一千人,迤逦往此前既定的地方赶去。 “其昌呐,等会你先去那村子边查探一番,看看那群人还在不在,莫叫咱们扑空了,暴露了身份。” 李其昌赶紧点头,他早就不想在这知州身边待了。因为他之前与卢俊义的对话时是看到了无比的自信,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样。 半个时辰之后,uu看书 wwuuanshu 知州得到了肯定的消息,当即是命令李飞虎带领一千步军杀向十里外的村子。他自己则是领着三百马军悠哉悠哉地跟在后面,已经开始幻想捉住卢俊义等人的画面。 李飞虎其人如名,当地更是一霸,武艺高强,力大无穷,手持一柄开山斧,冀州军中能与他手里走二十合的人基本没有,他个人也常有生不逢时的感慨,只恨不能生在乱世,好博一个大大的公明,落得个封妻荫子。 此时他是兴冲冲地得了军令,一溜烟地冲在一千人马的最前面,恨不得插翅膀飞到村子里。 “胡永德!”随着这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冀州知州是没来由地心尖儿一颤。 “谁?谁敢胡乱叫本官的名讳,不想活了么?”知州显然是很生气。 然而,回答他得却是一伙来历不明的骑兵,当先一条身材魁伟的铁甲将军,手里拿着一把奇怪的兵器,左右乱挥,打得他身边的马军士兵是纷纷落马。 “来人,护卫本官,快.....”知州一面催马逃跑,一面招呼手下人上前救他。 “恩相......别动!” 胡知州忽然觉得脖子一凉,瞬间是定在了那里!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章 还治其人之身 “你等还不快快下马投降!”只见苏定挥舞着手里铁镗大喝到。刚刚胡知州看见的那位魁伟铁甲大汉正是他,手持铁镗的他所到之处是无一合之敌。 “恩相?” “快,快,快快放下兵器!”胡知州此刻听到李其昌的那一句问,哪里敢耽误半分,忙是知趣地配合着苏定刚刚的喊话。 在马上的官军一见连本州的主官都叫对方捉了,刚刚又许多人都死在了对方的一员悍将手里,这会儿听到了投降的命令简直是如同听了天籁一般,纷纷翻身下马请降。 苏定大笑三声,道:“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随后他是吩咐身后的一百骑兵将这伙人的兵器悉数缴了,又派人与通知卢俊义几个。 却说前面的李飞虎带着两营步军往前赶了七八里路,隐约觉得道路两边的树林里有人影闪动,便对身边的指挥使道:“你且派人去通知知州相公,且叫他快些跟上,莫要在后面被贼人趁了。” 指挥使忙点头应了,飞马而去。 终于,李飞虎带着人马到了村前的一大块平坦地,看着远处那灯光点点的村镇,他是发自内心地笑了,命令道:‘兄弟们,这村镇里的人勾结贼寇,罪无可恕,里面的人也好,钱也好,都是咱们的战利品,你们随意取之,只需给我留个漂亮的小娘便可!’ 下面的士兵一听自家的团练使居然这么贴心,许多人顿时都有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豪迈之情。也有人表示存疑,叵耐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只得随了大流。 于是乎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是喊起了口号疯了一般地冲向了村镇。而李飞虎却是嘴角露出了不同寻常的笑意,他正暗自得意着,要是今晚这事办得好了,即使那知州不给他加官,单是这能将这两营兵马掌握在手里也是值了。 他正在做想时,忽然听到后面的马蹄声,他还以为是自家的人马到了哩。谁料当先一人好大的身材,手里也是柄硕大的开山大斧。 “教师,你去解决前面的那些撮鸟,这厮交给俺了!” 李飞虎一惊,随即是明白了,今夜肯定是中了计,碰到硬茬了。在一瞬间的慌乱之后,他是喃喃地道:“也好,老子在这冀州军中无敌手,今日刚好试试手里的家伙!” 卞祥见到这人居然在自己即将杀到跟前的时候还兀自按马不动,心中有些乐了,大喝道:‘撮鸟,吃俺一斧子!’ 须臾,两人是绞杀在了一起。 而这个时候的官军前面人已经到了村口,人人都是憋足了一股高兴劲儿,可摆在眼前的景象却是有些意外。不,不是有些,而是十分意外。又岂止是意外,简直就是恐怖。 只见村口站立着两排同样身披官军衣甲的汉子,每人手里都持着一把近两丈长的长枪,此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股跃跃欲试的表情。 冲在前面的冀州军是楞了楞,再看看自家人手里的枪,不过才一丈左右。一寸长,一寸强,官兵们都不傻,心里寻思着:“这要是冲上去还不都得被对方搠个窟窿?” 冀州军前面的人楞在那里,后面的人是急匆匆地往前赶,有的推,有的挤,一下子都是站成了一团,也没有了阵型。 却说这里的人是谁?原来卢俊义当初发现那假陈力问题的时候便做了进一步的安排,就是叫袁景达带领二百会骑马的二百长枪兵、韩世忠带领所属骑兵隔了一日的距离。而此刻的韩世忠和孙新正带领自家的五百精骑在不远处看着这里呢。 袁景达此刻身披精良明光铠,头戴精铁牛角盔,左右手各持一把大锤,胯下一匹火红良驹。他瞪着一双圆眼看着对面的官军居然都是吓住了,不敢向前,顿时一笑,挥起手里的大锤,扯起惊雷般的嗓门道:“前进!” 随着这一声嘶吼,长枪兵开始向前移动,阵型左前方的鼓手开始有节凑地敲鼓,以稳定大家的步伐,好保持住阵型。 冀州军呆了,都没有见过这么玩的,也不知道如何应对,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声:“快跑啊!”其余人是一哄而散。 不远处的韩世忠和孙新对视一笑,道:“好啦,该咱们出场了!” 正在四散奔逃的官兵随即如被秋风扫落叶一般解决在这片空旷的原野里。尸体倒在农田的阡陌上,血水流淌了干涸的土地里! 而此刻后面的李飞虎也已经被卞祥一斧子砍掉了脑袋,那断处的血是滋滋地往上喷涌,坐下的马儿还以为是主人下达了新的之令,是驼着李飞虎的尸体奔跑了好远。 整个战斗的过程持续不过一个时辰,领军大将冀州团练使李飞虎被斩,出城的一千三百多人,马军被俘二百七十多人,步军被俘六百多人,被杀总数超过三百人。因为黑灯瞎火的,这些人都是到处乱窜,由不得不杀。 两更时分,新任的冀州提辖官李其昌带领一百多官兵,打着灼灼燃烧的火把,匆匆地来到了州牢,在其身后是一位身披柳叶铁甲,內忖绯红袍子的儒雅大将模样的人。 “去,将那路孔目叫来,这位东京来的上官有话须问他!”李其昌指着州牢前的几个公人十分嚣张地道。 城门前的那几个公人也是认识李其昌的,不过他们平日里见到的李其昌并非是这幅态度。他们都是在州衙里有些关系的人,也都听说了这李其昌最近似乎很受那知州相公的赏识。此时又见对方后面站着一员威风凛凛的大将,气势惊人,都在暗中在心里猜测着这位是东京哪个衙门的高官呢! 公人们心中虽然都是有些疑惑,但是无一不是强忍住了,所谓言多必失,在这个情况不明的时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方式。所以那领头的公人是对身旁的那个道:“去,快去将路孔目请来,就说东京的相公要见他。” 吩咐完了之后,这领头的人是忙媚笑地迎了上来,道:“相公请里面安歇,喝一杯凉茶解解暑气!” 那李其昌口中的东京上官正是栾廷玉假扮的,想他一直都是从事教师职业,不但武艺高强,生活质量还一向不错,身上自由一股儒雅之气,倒真是有些像东京那些养尊处优的老爷们! 只见栾廷玉对那领头一笑,不紧不慢地道:“你到是懂规矩,现居何职啊?” 那人是赶紧躬身道:“小人不过是个副牌军!” 栾廷玉假模假样地道:“怎么是个牌军,还是个副的。”随即是对身旁的李其昌道:“你且与他知州相公说,就说是本官说的,此人堪做提辖官!” 李其昌忙应了,u看书 wukanshu 那牌军也是心中大喜,忙引着栾廷玉等人走了进去。 两盏茶的功夫过去后,胡孔目是姗姗来迟,栾廷玉等人已经将陈烈从牢里面提了出来。 “住手,你等是何人?为何这个时候来提犯人?“ 不等栾廷玉开口,早有哪个牌军道:“放肆,这位乃是东京来的上官,何敢如此无礼?” 李其昌也道:“知州相公有令,犯人陈烈干犯天条,即日起押送东京!” 说完之后,李其昌又颇为神秘地走到胡孔目面前道:“知州相公在城外已经将贼人一网打尽,还请孔目移步,另有商议!” 胡孔目一惊,这李其昌最近还是真是知州的红人呐,如此紧要的事居然叫他来传信,不禁叫他有些眼红。不过他看了一眼栾廷玉假扮的东京高官之后是有些释然了,他在心里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厮在朝廷里有人呐!” “绝对是!”胡孔目在心里又肯定了一下,不然这守门的撮鸟断不会如此跟他说话的。 想到了此处,胡孔目是赶紧抱拳躬身一礼道:“下官拜见恩官,失礼之处,烦乞恕罪!” 栾廷玉故意摆架子道:“走......”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6章 脆弱的平衡 李其昌看着两具无头尸体,是裤裆里湿了一片,巨大的压力之下他是整个身子都软了,瘫在了卢俊义等人的面前,连头也不敢抬一下。他害怕只要把脑袋一抬就会看见卢俊义身边的人会一刀砍了他。 陈烈此刻也是跪拜在卢俊义的面前再三请罪,正是由于他的出卖才导致了冀州知州等人居然设下毒计,差点叫卢俊义等人被官府的捉住,差点叫早先准备的功业毁于一旦。 “算了吧,陈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为了自保而说出了咱们也是无可厚非,不管怎说当日我是答应了你的。既然你已经是咱们的一员,好歹我等都应该来这里救你的!” 陈烈听完卢俊义的话后是痛哭不已,大骂自己不是人,是贪生怕死之辈! 卢俊义再次道:“谁人不怕死?但是死要死得有价值,若是人人都是只求自保,恶人只会越来越猖狂,良善哪里有立足之地?” 陈烈道:“请给小人一个机会,将来定会有所报答,若违此誓,天理不容!” 卢俊义道:“罢了,你在此处已经无处立足,今日之事皆因咱们所起,你便带上家中老小与咱们走吧!” 见说,李其昌也忙道:“小人也愿意同恩相走!” 卢俊义笑笑道:“你别走了,这里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但是为了防止你有二心,还请你立下一分字据,若是你有任何不轨企图,休怪咱们下手无情!” 陈烈闻言是又惊又喜,忙按照卢俊义等人的指点写下了一份认罪书,按了手印,又将能做佐证之物放到了文书里。 做完了这一切,卢俊义等人趁夜收拾,五更天时便开始开拔...... “大哥,那厮信得过么?”苏定忍不住闻到。 卢俊义是叹气道:”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我不能将所有人都杀了吧?很多人本身并不坏,只因为这个世道才变坏的!咱们需去改造他们。“ ”改造?改造是甚意思?俺却是不知道!“卞祥在一旁嘟哝道。 卢俊义一笑道:”就是把坏的变成不坏的!让本身不坏的人变成好人!“ 卞祥闻言是桡头道:“算了,俺是弄不清了!” 栾廷玉道:“庄主的意思是如今赵官家的人太多了,咱们总得拉拢一些人过来,对于一些心志不坚的人要酌情使用!” 韩世忠笑道:“这么一说,洒家倒是清楚了!” 卢俊义和众人在路上一边骑马赶路,一边闲谈江湖,再加上这次在冀州诸事也是顺利,他倒也不觉得天气有多炎热了,不觉都走到队伍的前列。 时间不觉到了晌午时分,在经过一处林子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而此时对面这人显然是看见卢俊义等人,忙是一跳而起,抄起身边的两把大斧子将要上前来抢卢俊义。边跑边喊着:”狗日的卢俊义,且吃俺铁牛一斧子!“ ”这人不是李逵?“卢俊义暗道。 ”我去会会那厮!“就在卢俊义暗思之时,早有栾廷玉一夹马腹冲了出去。 ”铁牛,休要鲁莽!“只见李逵身后的戴宗是急切地喊着。卢俊义何人,他心里如何没数,莫说是对方如今人马无数,就是对方只有卢俊义一人,这李逵上去也是白搭啊! 斗了不过二十合,栾廷玉被李逵这满口的”啊呀呀“扰的心烦,只道:”你这厮倒是有一身蛮力!“ ”爷爷砍死你!“李逵见对方话语中是有一股轻视之意,当即是更加暴躁。 栾廷玉边战边看,心里吃不准卢俊义的态度,不愿意下狠手,只是与李逵慢慢周旋,只把李逵弄得气喘如牛,当真跟一条莽牛似的。 ”放他过来!“卢俊义忽然道。他心里知道这李逵其人,一来是服气比他功夫高的人,二来就是宋江那种会来事的人。虽然卢俊义与这种喜好杀人为乐的人心生厌恶,但此时还不是随意开杀戒的时候。应该说这个时候的麒麟庄与梁山之间还处于一个脆弱的平衡期。若是此时杀了这黑厮等于是直接把麒麟庄与梁山推向了直接战争的阶段,而这.....不划算! 栾廷玉听到了卢俊义言语之后是将把枪一撤,闪到了一边。李逵见状也不理他,兀自朝卢俊义奔来。 卢俊义将手里的团龙枪一挺,直接与李逵手里双斧纠缠在了一起。 戴宗见到李逵已经对卢俊义开始交手,心中暗自叫苦,但是此刻他又不能上前来劝,一来是刀剑无眼,怕伤到了自己,二来是怕引起李逵分心,叫卢俊义给趁了。 而事实却是卢俊义在陪李逵做耍子呢。无论是从力量上,还是从武艺的精熟度上说,这李逵都与卢俊义没法比。 十几合之后,李逵是再也喊不出来了,实在是太耗费体力了。这斧子乃是个重武器,进攻时需要耗费大量的体能,而卢俊义的团龙枪也是条重家伙,出枪时力量也非比寻常,李逵持斧子来格挡时也是费了大劲! ”员外开恩,还请放过我家铁牛兄弟!“戴宗是往地上一跪,磕了几个头。 李逵见机是往后面一闪,一把将戴宗拉起来道:”起来,求他作甚?“ 戴宗哪里敢起来,uu看书 ww.uukans.cm 只顾拉李逵一起来跪,李逵又不肯,两厢一时争执不下。 卢俊义见此也不阻拦,只是道:”你等是去那沧州?“ 戴宗一惊,忙道:”员外明鉴,小人是去那里!“ 卢俊义是点点头,刚才他是心里盘算了一下,原先的轨迹中这李逵与戴宗此次去沧州好像是为了接那朱仝上山,并且好像李逵在那里住了的时间不短,又与柴进一起去了高唐州打死了殷天赐,引起了梁山与高唐州之间的战争。 “你等走吧!”卢俊义是停顿了一会道,因为那高唐州的高俅侄儿也不是个好东西,且叫宋江与高廉厮杀一阵,毕竟卢俊义心有还有个疑惑,到时候且叫暗营的人去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妖法道法之类的怪事也好。 见说,戴宗如闻天籁,忙是千恩万谢地拉着一声不吭的李逵飞也似地走了。 看着李逵消失在树林中的身影,卢俊义直觉得这厮绝对不是外表那般的憨厚人。同时也在心里有些感叹今日放走了这厮,日后又不知道有多少良善会遭他毒手! 感慨须臾,卢俊义挥手叫来了身后的苏定,叫他去安排一些暗营人马尽快赶去沧州和高唐州,看看能不能在这即将到来的战争中有所获利......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7章 强人所难 卢俊义带着所部人马和几百官军俘虏一路疾行回到了魏县,挑选了其中的一部分俘虏进行了再教育,充分宣贯了自家的政策,准备集训一段时间后打散到各个营头。 经过这近两个月的时间,卢俊义的人马是激增,虽然还需要经过系统的训练,但是可以从其中挑出几千精壮的燕赵大汉扩充到个营之中。卢俊义的亲卫营也由从前一百人精选到了三百人。 其中骑兵韩世忠营和卞祥营全部扩充到了一千人,步军四营全部扩充到两千,军械制造营也扩增到一千来人,正日夜赶制刀枪衣甲、旌旗战鼓铜锣、马鞍马蹄铁等物。 以上说的都是麒麟庄的人马,在魏县如今还有三千精壮正在加紧训练,从冀州赶回来的陈烈如今也到了魏县做了个指挥使。苏定被任命为魏县守将,袁景达为副将,但是日常的工作主要是袁景达来做,苏定继续管着亲卫及暗营诸多事情。 袁景达此时不比从前,从加入了大名府以来他是改变了太多,可以说是斧钺刀枪锤都是精熟,再加上他的天生力大无穷,目前这双手各自一把几十大斤的铜锤更是用的得心用手。 不仅如此,都耐许贯忠的日夜教导,他在文韬谋略方面也是颇有心得。只不过此人看起来憨憨厚厚,人畜无害的模样有些叫人不太放心罢了。 卢俊义此刻正行走在还未完工的魏县城墙上,这是外城,城墙高大宽阔。等到这城墙修好了之后,还要深挖沟渠,要将黄河水引流进来。根据此前下面的人来禀报,现在有五千多汉子正在此处建造,其中俘虏有一千大几百人,其中一些正是刚刚从冀州回来不久的那批。 “主人,渡口那里又捉到了几个行踪不明的人!” 卢俊义闻言是转身一看,来人正是陈七,这小子如今成长了许多,办事也稳重了不少,卢俊义也有心培养他,这几个月故意没有给他安排事情,好叫其有时间去学武。因为身处在这个世道之中,拥有一身足以自保的武艺却是比什么都重要。 几盏茶的功夫,卢俊义和陈七一起到了黄河渡口边。此时这个渡口已经经过系统的整修,在渡口前方设有石头砌成哨卡,分为两层,最上面旌旗招展,第二层士兵林立,下方巡视盘查人员也有数十人。 “人在那里?是何情况?”卢俊义在马上询问着赶来给他牵马的士兵道。 那人回道:“庄主且随小的来。” 须臾,卢俊义来到了渡口的哨所公事房内见到所谓的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当即是失声道:“原来是宗泽老相公,下官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你......不是......”不等宗泽开口,却有一个身处男装,头发扎起来的女子惊道。 卢俊义微微一笑,道:“苏姑娘安好!” 原来这下面的士兵所说的形迹可疑的人居然是宗泽一家老小和几个随从。之所以说是可疑,那是因为宗泽身边的这几个女子都是女扮男装,在过渡口时叫盘查的士兵发现了。 “老相公受惊了,几位宝眷也受惊了!”卢俊义赶紧上前一一赔礼。 宗泽面不改色地挥挥手道:“无妨!你姓甚名谁,不知你现居何职?此处何时设了关卡?” 面对宗泽一连串的问题,卢俊义是并不惊慌,而是请他入座,又叫下面的人赶紧沏来一壶茶,又叫去准备些酒菜饭食。此时九月刚到,卢俊义见这几个人都是风尘仆仆,衣衫破旧,想必是这一路都是风餐露宿,日子过得清苦。 等到安排好了一切,卢俊义才道:“下官卢俊义,乃是大名府兵马都监,奉命驻守魏县,不知老相公此去何处?” 宗泽连忙起身施礼道:“原来是卢都监,下官失礼!” 卢俊义颇有些意外,只道:“尊驾前者为登州通判,此时莫不是高升做一州首官,我何敢受此大礼?” 苏晓云道:“还说哩,我家舅父当初在登州因为发兵剿登云山上的贼人失败才吃了上官的挂落,如今已经被贬做了成安知县,自然得称你一声上......官了!” 卢俊义猛然抬头道:“那郑都监的罪过如何叫老相公一人担了?” 宗泽颇为无奈地摇头道:“哎!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这些做什么?老夫乃是主将,事情出了,被贬官也是正常的!” 苏晓云抢道:“可惜舅父丹心一片,到落得如此下场,那姓郑的倒是跟没事人一样,依旧在登州逍遥快活呢!” 宗泽忙打断道:“晓云休要胡言,是非黑白自有陛下决断,我等下臣岂可妄言?” 苏晓云气鼓鼓地闭上了嘴巴,又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坐在了凳子上。 卢俊义是笑笑道:“在下倒是觉得晓云姑娘说的恁地有理!如今这官家不问朝政,皆有蔡京、高俅之流自行处置,哪里有什么黑白之分!” 宗泽面色一变,忽道:“你......晓云咱们走!” 卢俊义连忙拦住他道:“下官不说了,老相公且坐下叙话,我这里有要情禀报!” 宗泽这才慢慢又落了座,许是渴得紧了,是将面前的茶盏一口喝尽。 卢俊义这才把那成安县被田虎人马占了的消息说了。uu看书uuanshu.om 其实这些都是他杜撰的,此刻的成安正是雷炯和计谡在那里经营,只不过是挂了李天赐的旗号罢了。 宗泽大吃一惊,道:“贼寇竟然猖狂如斯?” 卢俊义继续道:“何止如此,那田虎已经占据了威胜州、磁州、辽州、邢州四地,又在那邢州广取精铁,打造军器,不日还将南下!” “什么?”宗泽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知道这大宋的军事布局,一向是北多南少。刚刚又听说田虎能轻易打破河东的四州,这要是下了南边,岂不是势如破竹? 只见这位六旬老者是立刻变得躁动不安,只顾在公事房内来回走着,直把在场的所有人晃的脑袋都晕。 忽然,宗泽抬头看着卢俊义不移,直把卢俊义看得有些发毛。 末了才道:“你这里有多少人马可调?” 卢俊义疑惑道:“三千多人,老相公怎讲?” “老夫要像你借兵夺回成安!不然老夫岂不是成了失土的罪臣?” 卢俊义顿时一怔,他真是没想到这宗泽居然提出了这么个要求,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啊!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8章 解题 不觉到了掌灯时分,卢俊义将宗泽等人送到了魏县的一处客栈门前,又行了一礼道:”老相公权且在此委屈一下,在下自会叫人去给你一家打扫出一处住所,几日后便可以搬进去!“ 宗泽点点头,应该来说这卢俊义对他们一家已经是相当不错了,不但是安排了吃喝,还安排了住处,并且还送给了宗泽外甥女苏晓云一小包银子,当真是称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因此,宗泽是真的不好再坚持向卢俊义借兵了,他知道在目下的大宋这些武将看似威风,实在是如履薄冰,尤其是卢俊义乃是白身进阶大名府都监,这需要考虑的东西就更多了。 但是宗泽也是真的是没办法了,从登州通判的位子上被贬,现在又去不了要上任得县里,这官也算是到头了。话说他倒不是有多么迷恋权势,毕竟他年已六旬,早已看淡了风风雨雨。他想要借兵目的只是为了收复”失地“,只因为他对着赵家王朝有着一颗红彤彤的衷心! ”卢都监,这借兵之事委实不是小事,适才是老夫唐突了。只是那贼人竟然占据了我朝州府,此事万不可耽搁,还请都监能够禀明留守相公,明说其事,好叫我能够报效朝廷一二!“ 卢俊义连忙将躬身的宗泽扶了起来,温言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老相公也得给在下一点时间呐!“ 宗泽见说也就不便在继续下去,只得再次拱拱手,跟着家人一起进了客栈。 看着对方那高大的身影,卢俊义是若有所思,按说这宗泽乃是个进士出身,现在知道了这成安的情况应该是直接上奏朝廷,或者是直接呈文给梁中书才对,不思对方却是再三要委托自己来办,却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曲折?“卢俊义不禁在心中猜想。 同时,他已经下定决心,这借兵之事那是万万不可行,这宗泽其人岂可小觑?他是被罢官在这里,但是此人素有些名声。且刚刚吃饭的时候也听说了,那日在濉州遇见了苏晓云几个时,随行的三个人姓高的正是历史上出使金国寻求结盟的高药师,而那姓赵的乃是赵良嗣,那位年轻的文官叫做孙和,好像与那东京的郑太傅关系不浅。 总之,这宗泽虽然有些刚直,但是老友故旧还是不少的,若是过早将自己这里的一摊子事都暴露了出去岂不是自寻麻烦?但是看着这位老臣的心思,似乎不达目标不罢休的意思,且要是叫他在魏县住得久了,迟早也要坏事。 卢俊义有些无奈,他虽然对宗泽十分敬慕,但是这宗泽却是对那赵官家太衷心了,留在这里只能是一种后患。可是此等历史上的汉家英杰,卢俊义还真是不好下手相害,思来想去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便是尽快将其送到大名府安住。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卢俊义亲自带领几十人赶紧来到昨晚安顿宗泽等人的客栈前。话说他今早来此不仅是因为要送宗泽等人离开魏县,还有一点便是他想起来那王崇文的两个姐姐的下落。 进了客栈,等了半个时辰,这宗泽一家人才慢慢地都出了房间的门。卢俊义急忙上前行了一礼后是将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 宗泽一听,心道这卢俊义说的也是在理,如今这大名府乃是梁世杰做留守,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权势最大,似卢俊义这种刚刚上任时日不久的兵马都监自然是不敢擅做主张的。 “罢了,卢都监所言是也,老朽这便收拾了东西启程吧!” 卢俊义见此是十分高兴,随即是道:“此前我见有两位女子同苏姑娘在一起,不知她两个如今去了何处,怎不见人?” 苏晓云见说是一笑道:”你要寻她两个作甚?莫不是你这心中有甚非分之想?“说完之后又是掩口笑出了声。 卢俊义正色道:”苏姑娘修要误会,在下只问她两个莫不是叫做王崇秀、王崇锦?“ 苏晓云更是俏皮地把脸凑了上来道:”哟!这名字都弄清了啊,看来是真的对我那两个姐姐有意啊!“ ”晓云不得无礼!“宗泽连忙轻喝了一声,因为他看得出来这卢俊义绝对不是惯于弄花玩月之徒。 宗泽在呵斥完了苏晓云之后,是把手一招,随即过来两个下人,生的格外俊俏,眉眼出尽是风情。 卢俊义随口道:”莫不是你两个都是女扮男装?“因为他之前看到了苏晓云是这般干的,所以才想到了这一出。 宗泽道:”都监说的不差,这两位正是你说的那两位女子,莫非都监与她两个有甚渊源?“ 卢俊义喜道:”你两个崇文寻的好苦啊!“ 两个扮作下人的女子都是脸色一变,随即都是泪水扑簌下落,惊道:”都监相公此话何意,奴家那苦命的弟弟如今落在何处?“ 卢俊义连忙道:”两位休慌,崇文如今在我这里勾当,只不过月前赶去登州寻你两个去了!“ 宗泽在一旁听得有些糊涂,下意识地想到了这其中必有什么故事,便急忙将苏晓云拉到了一旁,轻声问了问。不料苏晓云却只把头摇,装作不知。宗泽虽然心中知道这苏晓云绝对有什么事在瞒着他,却不好在这里强求她说实话。 叙了一会,众人出发往大名府城赶去,卢俊义又差人急急送信赶赴登州,备说王崇文姐姐已经寻到的事实。 早膳后出发,到了中午才到了大名府城门前,门前的把门官兵早已迎了上来。 如今这名府可不比从前,这里城中的驻军许多人都被卢俊义派人给策反收买了,不仅如此,还有些官军都是后来卢俊义重新安插进去的。 进了城,安顿了王家姐妹在卢府,给宗泽买了一处宅子安歇。这个时候,有人来到卢俊义面前报信,说是梁中书召见。 于是卢俊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向宗泽先告了别。uu看书 ukanshu.m他十分担心万一去了留守府,这梁中书脑子一抽要是答应了宗泽借兵的请求,那就糟了!以得这宗泽的眼力,肯定能瞧得出端倪,到时候这问题就大了。 不过事情倒是没有照卢俊义担心的方向发展而去,因为这梁中书是狠狠地将卢俊义呵斥了一顿。只推说宗泽在登州弄得登州官军数营兵马全军覆没,这要是把魏县的人马交给对方去成安夺城岂不是变成了肉包子打狗? 卢俊义一面埋头假意听着梁中书的的斥骂,一面在心里暗喜,这下子问题算是迎刃而解了。 等到梁中书歇住了,卢俊义才道:”宗泽老相公在朝中颇有些威望,若是下官直接拒绝了他,恐怕日后难以自处啊!” 梁中书顿了一下道:“这个无妨,本官下一道文书便好!”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9章 假救真谋 很快,大名留守府便下了一纸钧令,命令大名府所有驻地官军未经命令不得擅自动一兵一卒,尤其是那魏县之兵更是不可离开县城半步,违令者严惩不贷! 这下子宗泽算是没辙了,只得继续在大名府内住着,观看时局变化,同时又差人往东京寻求奥援不提。 卢俊义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宗泽曾经参蔡京为官不正,奢靡无度,把弄朝政等等。从此这蔡家的门生故吏便于宗泽结了怨,这身为蔡家女婿的梁中书自然也是对宗泽无甚好感。 对此,卢俊义只得再差人送些钱财把与宗泽家人,好叫他一家老小在这北都能够过个舒坦日子,毕竟这位老人家在另外个时空是真的与汉家文明有功的。 对于卢俊义的好意,宗泽倒是并无太多的表示,但是这宗泽家的其他人就不一样了,那苏晓云更是三天两头往卢府跑去找王家姐妹耍玩,且偶尔还留宿在那里,直叫宗泽是气的跳脚。直到宗泽后来知道这卢府内并无什么男丁,卢俊义也不在家中住了之后才慢慢消了气。 借兵风波很快淡化于无形,时间很快来到了九月中旬,之前派出去的暗营把消息是一个又一个来到了卢俊义的案头。 先是登州王崇文的来信,对方在信中对于两个姐姐找到的消息是欣喜非常,同时又将话题一转,推说暂时还不能回来,因为已经落实了王进的消息,目下正在组织营救。 还有一封书信便是那高唐来的消息,梁山军已经开始攻打高唐州城,眼下是略略有些不顺,梁山已经开始从水泊增兵,只怕攻下府城是早晚的事。 看到了这个消息,卢俊义知道是该发兵出去一趟了。他当即是回到了麒麟庄,召集众多营副将级别以上的人,将准备发兵之事简单地说了一下。 韩世忠道:“庄主,那梁山是摆明了要攻打下高唐州,我等这个时候去,到时候如何能插得进手?” 栾廷玉也是跟道:“现如今那梁山在江湖上颇有些名头,我等若是这般直接去与之厮杀,却不是叫江湖上好汉看轻了?” 鲁智深也是一言不发,他心中也是有些想不通,要说此前那梁山谋害杨志的事情也应该是揭过去了,此时再去寻梁山的晦气,多少是有些不仗义的,只是这卢俊义刚刚是言之凿凿,想必也是有什么因由的。 卢俊义是一笑道:“谁道我是去那处寻梁山人马的晦气了?我之所以发兵去那处是因为那高唐州兵马一万,其中马军三千多人。而我等此时正是缺马,却不是刚好去将那马收入囊中?” 苏定道:”这如何使得?难不成要去与那梁山军合伙攻城?若真是如此,那梁山的人趁机加害我等,又当如何?“ 袁遗笑笑道:”这种硬扛脑袋上前厮杀的事咱们麒麟庄干过几回?” 马勥道:“莫不是要冒充官军进去?” 鲁智深这才道:“我等与那高唐州素无来往,如何能叫他放咱们进去?“ 这个时候吕将拿出了一道公文递给鲁智深看了,直叫后者惊了半晌,只道:”这是?“众人一听,都是围了过来,盯着这公文看了,随即都是大喜。 原来这是吕将伪造的留守府文书,又叫匠人雕刻了公家的图章,这文书做得是格外逼真,寻常人断然是辨识不得。这也是卢俊义照搬记忆中那梁山宋江经常利用玉臂匠金大坚、圣手书生萧让等人冒充官军攻城之事而为的。 第二日三更时分,麒麟庄庄门打开,卢俊义带领韩世忠营、马勥营、卞祥营合计骑兵两千五百人,同时又带领鲁智深营步军两千人,直奔高唐州,同时派孙新持文书飞奔传讯。 而此时的高唐州官军虽然是胜了两阵,但是这形势确实大大的不妙。浪荡大公子高廉此时正坐在上厅大椅子上,他其实并无什么法术可言,只是善于捣鼓些稀奇玩意,又欢喜养些豺狼虎豹,此前一次是通过火攻导致梁山军大败,一次是通过突然释放这些豺狼虎豹惊吓到了梁山军一回,再趁机掩杀胜了一遭。 至于为什么梁山的人在那里瞎传他会妖法,那纯粹是宋江的授意,一则是故意将身在梁山的晁盖知道这出征在外的惊险,二则是想趁机派人去冀州请公孙胜回来,要知道这公孙胜不但武艺精熟,善于谋略,还能善用水火之力,当真是为难得之才。 高廉正在发呆之时,忽听到有人来报:”大名府留守相公有公文来此!“ 高廉一惊,他虽然平日里拽的不行,但这大名府留守的名头实在是非同小可。只见他急忙起身接过了书信,看了看内容,随即喜道:”来人正在何处?“ 报信人道:”就在州衙外等待直阁召见!“ 高廉忙道:”快快有请!“他心道此时高唐州已经处于梁山大军的包围之下,这留守府来人相见,却道是援军就在离此不足五十里,怎不叫他喜出望外? 高唐州府衙外,孙新正身披上好铁甲,手持长枪,腰间斜挂了一把钢鞭,颇有一番气势地正对府衙正门站了。 须臾,有公人来宣他去府衙内相见。孙新将身上的兵器悉数交给了那公人,自踏步走了进去。 两厢见面,高廉一见这送信的人器宇轩昂,uu看书.ukanshu.c 其貌不凡,军旅气息甚重,顿时大喜,只道:”将军快快请坐,不知此番来了多少人马?“ 孙新是略行了一礼,端坐道:”马军一千多人,步军两千多人,战将十数人!不仅如此,我家都监还定下了妙计一策!“ ”哦?“对于对方所说这兵马组合倒是不甚意外,如今这大宋马军奇缺,大名府能发兵一千骑兵实属不易了。不过他对孙新所说的妙计倒是有些兴趣,只道:”将军只管说来,本官自有决断!“ 孙新便将卢俊义此前定下的”里应外合“之计说了,当然这计策是三分真,七分假,卢俊义的最终目的自然是将这高唐州的几千马军给收拢走。 ”不知相公这里还有多少兵马?“ 高廉道:”精熟马军不足两千,步军也就三四千人。那梁山贼寇怕有一万出头,且那些强人个个都是凶悍无比,着实难以应付,还请你家将军速速领兵来援!“ 孙新点头道:”相公放心,我这便出城禀告我家都监!“ 高廉点头道:“如此甚好,本官着令城内做好粮草甲器准备,只等贵府大军前来!” 孙新躬身拜别道:“如此便有劳高知府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0章 高唐战事(上) 第二日,韩世忠和孙新便带领属下的一千马军赶到了高唐州城内。不妨见面却是十分地不顺利。 却说高廉与他兄弟高俅一样,也是个街面泼皮出身,平时再街上混三瓜两枣糊口,但自从高俅做了东京太尉之后,他几乎是一夜之间走上了飞黄腾达之路。 因为高俅没有儿子,虽然是认了个便宜的,但是这个原先不过是其在街面上混世时的一个跟班,认真来说不过是个“**”儿子。当然,这也从侧面反映了那高衙内的无耻。 而高廉这个兄弟却是不同,这是个货真价实的高家人,血亲的关系到底是蕴含着巨大的能量,直接导致高廉在脑子还没有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位居四品大员。 如此顺当的境遇也导致其在心里上的巨大的变化。从前他在街面上除了耍无赖之外就是撒泼,当然就是干些流氓的活儿。现在呢,除了这点之外,还变得十分地狂妄。起先他听说大名府发兵几千,心里还有些高看对方的意思,现在却见到领兵而来的不过是个指挥使,来的只有一千马军,顿时是眼皮一翻,自顾自开始吃茶。 高廉的这行为让站在衙内厅上的韩世忠极度不爽,他也不隐藏,在脸上将心里的不顺全部都显示了出来。一旁的孙新此时也是有些意外,此前他来得时候,见到这个高廉不是挺客气的么。 韩世忠占了一时,见这也每个人上来茶水,便兀自往椅子上一躺,摆出了吊儿郎当的姿势,脸对着房顶道:“我家都监相公此时就在城外,计策也已经与知府知会过了,想来知府这里应该没甚问题吧?” 高廉将茶盏重重地放在了条桌上,怒道:“我乃堂堂知府,你家上官不过是个小小的都监,焉敢如此无礼?” 却说这高廉为何如此生气,只因为卢俊义居然叫其把高唐州的马军指挥权暂时借出去。这个建议在高廉看来实在是太荒谬了!两千多马军是何等大事,本路得州府之中,可以拥有这么多马军的州府恐怕只有此处独一家,这些马军若是出了什么闪失,那可真是军国大事要发了! 所以,这一方面是高廉气的七窍生烟,一方面卢俊义却在附近的某个地方按兵不动,梁山军却都在打造攻城器械,整备刀枪衣盔,看样子是准备一鼓作气攻下高唐州了。 没想到这辈子都是想捏谁便捏谁的人如今也有被旁人捏的时候,高廉真是心绪难平,可是对方说得也是有道理,这梁山军攻城的时候要想用马军冲击对方,数量少了着实不可为,毕竟对方人马近万啊! 高廉思虑了半晌,又转身将那封大名留守府的公文仔细端详了一番,终于下了决心,这才唤来本州的幸存的都监仔细吩咐了一番。 最终高廉还是决定妥协了,因为这梁山军攻城在即,左右附近州府都是只求自保,求救信发出之后是无一兵一卒来此。至于向他的兄弟高俅求救,若是等到东京的诸多衙门复了批文时,只怕他的骨头都被梁山军拿去敲鼓了。 还是保住性命要紧,当然能够同时保住城池,打退梁山贼军那就更好了!高廉虽然学识浅薄,但他是社会人,这脑子倒是好用得很,又颇有心机。 此刻他看着大喇喇地椅子上胡乱坐了的韩世忠虽然是怒火中烧,面上却无什么变化。在安排好了诸多事情之后,他赶紧修书一封直发东京,一封直发大名留守府,其目的当然是控诉这些武夫擅弄兵权,不停号令云云。 并且,他是等到鲁智深到达高唐州的时候才准许本州的骑兵全部开了出去,韩世忠和孙新领着两千来高唐州的马军寻卢俊义那里汇合,之后的事情就俗套了。这群高唐州的马军还没反应过来,领头的军官就被控制了,所有人被迫放下了兵器,离开了坐马,开始经历一段值得铭记终生的思想洗礼。 而在离高唐州约百里之地上,麒麟庄的暗营人马正在几个主要的干道上埋伏着,他们已经再次埋伏了有些日子了,终日无所事事,实在是无聊。领头的人乃是暗营主将之一的时迁,为了确保能够将这次的事情办得万无一失,还配备了武艺高强的袁景达。 “来了,来了!”一个暗营军士匆匆地跑到时迁面前道。 时迁将叼在口中的野草一吐,翻身道:“看清楚了?” 袁景达也是赶紧将地上的锤子拾了起来,起身道:“带俺去看看!” 一群人都是往那路口处张望,等了约两三盏茶的功夫,前面出现了几个人影。当先一个好大的身材,一身混肉,生得黑炭似的,左右手都是一把大板斧。这人后面是个道士模样的高大汉子,在后面是个脖子上、手臂上皮肤都有铜钱大小的印记。 时迁道:“看来这三个人就是李逵、公孙胜、汤隆了!”只见他手一挥,左右四下一下子冲出来四五十个精壮汉子,将对面的三个人悉数围在了当中。 “咦,哪里来的撮鸟,敢剪径你黑旋风爷爷,嫌狗命太长?” 袁景达道:“你便是那甚鸟黑旋风李逵?” 李逵笑道:“你个鸟人,既然知道爷爷大名,此时不滚,要来讨死么?” “李兄,这一伙人怕是来者不善呐!”只见入云龙公孙胜小声道,因为他见这袁景达手里是两把好大的锤子。他常年行走江湖,心里知道但凡是用这种玩意的人都不是好对付的。uu看书 .uukansh “鸟,爷爷怕他们?先生稍歇,待俺去把他们都砍了便是!”说完李逵便将上衣一脱,提了斧子就冲了上去。 “来得好!”袁景达咧嘴笑着大喝一声,也是主动靠了上去。 厮杀了二三十合,袁景达寻思着自己临走时卢俊义交代的任务,是故意卖出破绽,转身就走。 李逵大声道:“你个撮鸟,有种别跑,看爷爷今日不把你剁成肉泥!” 于是这画面是瞬间变成了老鹰捉小鸡般的样子,袁景达笑嘻嘻地左躲右闪,李逵是赤膊上身提斧子赶着。 “轰”的一声,地面忽然塌了大坑,李逵是大叫一声跌落了下去。 公孙胜和汤隆一惊,他们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陷阱,当即都是拔刀拔剑,准备上前营救。 “都别动!”时迁喊道:“我等只是奉命来请公孙先生一叙!” 公孙胜道:“贫道与你等素不相识,不知几位好汉受何人所托?” 时迁是嘿嘿一笑道:“这里有封信,先生只管看了便知!” 公孙胜满心疑惑地收了宝剑,接了书信,读完之后是着实吃惊不小!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1章 高唐战事(下) 两日后,公孙胜与李逵、汤隆三个到达了驻扎在高唐城外不远处的梁山军大营。宋江大喜,传令设宴犒赏三军,准备第二日攻城。 吴用道:“先生一去时日不短,天王和公明哥哥甚至想念,尤其是公明哥哥,多次与兄弟们面前夸赞先生大才!今日道长回营,真乃梁山之福,小生敬恁一杯!” 宋江也跟道:“小可这次领兵八千,两次攻城,一次被其驱赶豺狼虎豹所败,一次为其用那甚火葫芦点火所败。麾下兄弟折了一千有余,令人痛心不已,都闻道长深谙奇谋,想必定有破敌之策,今日诚心请教,还望指点一二!” 说完,宋江离坐就要朝公孙胜磕头。 公孙胜忙也离坐一把将宋江拦住,道:“宋头领何故如此大礼,想我也是这梁山一员,此次这高廉无故谋害柴大官人,端是要与天下好汉为敌,破城救人实乃小道的本分也!” 宋江大喜,忙转身端来酒盏,又叫吴用把公孙胜的酒盏递给了对方,满饮了一盏,用手在嘴角轻轻擦了擦,才道:“有先生此言,明日必破高唐州!” 公孙胜却连忙摆手道:“高唐州要打,那柴大官人也要救,但是还需有个计较才是,若是一发叫兄弟们这般莽莽撞撞都去那性命去取,却是不划算!” 宋江闻言一喜,他心道这公孙胜胸中必有良策,连忙将酒盏放下,是看了一眼同样有些吃惊的吴用。吴用会意,忙也提盏来到公孙胜的身边,轻声道:“道长若是真有妙计,何不照实说来。日后若是能打破这高唐州,当记道长首功!” 公孙胜忙也斟了一盏,与吴用轻轻地碰了碰,低声回道:“天机不可泄露,学究还是要与公明兄长说个清楚,等到时机到时,我自会与你说!” 见说,吴用略有些失望,又不好再问,只得讪笑了下,回头无奈地给了宋江一个眼色。 宋江见了是呵呵一笑,上前捉住公孙胜的手道:“先生归来就是我梁山之福,今夜我等只谈风月,步战兵事。来日再战,我等营中大小头领皆以先生号令行事,以图早日攻破此城!” 公孙胜连忙躬身道:“无量天尊,宋头领言重了!” 当夜,梁山军大营内欢愉到了半夜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夜半人静之时,宋江的大帐中依旧灯火通明,因为他听到这李逵带来一个好汉,此刻正在相见。不止如此,这人将他们一伙在路上遭人埋伏之事也一并说给宋江听了,此刻这位孝义黑三郎正在那处仔细思虑着。 片刻之后,只见宋江笑呵呵地亲自把汤隆扶了起来。“兄弟快快请起!”不管怎么说这汤隆乃是延安府知寨官之子,虽然如此是落魄了些,到底是主动来投,不可慢待了。 “不知兄弟家中还有何人?”汤隆听这宋江一问,顿时有些疑惑,刚刚明明他是说了家中父母俱亡,他又好赌,与姐妹并无联系,为何又来相问? 一瞬间的沉思之后,汤隆只得道:“还有为表兄如今在官家跟前做得金枪班教师,唤做金枪手徐宁!” 宋江闻言更喜,他乃是一心想要招安的人,如今却听得这汤隆说其有个兄弟是御前亲近之人,如何不叫激动?当即道:“兄弟善做甚?” 李逵道:“哎呀,公明哥哥好健忘,俺刚才说了,这汤隆兄弟打得一手好铁啊!” 宋江忙道:“如此甚好,我梁山如今不缺阵前厮杀之士,却独独缺了如兄弟这般的器械监造之人,便请兄弟做个军器监造头领,回去之后我便与天王禀报。” 汤隆闻言是忙跪拜道谢,激动不已! 而此刻另一处营帐里的公孙胜也是辗转难眠,他看到了来自卢俊义的信件,其中涉及了许多绝对是旁人不应该知道的事,包括他师父罗真人给他的行前谶语。他不知道对方到底从哪里的途径知道的,但却能明显感觉到对方似乎有着十分的把握,前尘后事似乎都在那一封书信里。 “哎,只可惜那书信叫对方拿了回去,不然还真要好好研读一番!”公孙胜在心里暗暗叹了这么一句。同时也在心里担心,因为刚才听说那宋江把汤隆给叫到了大帐之内,不知道那汤隆会不会泄漏此事!但是他又不愿意主动去说什么,因为这高廉的臭名在这附近的州府可是无人不知,此等腌臜撮鸟,杀了最好! 第二日,第三日,公孙胜日日都是骑马围绕高唐州附近转悠,从城墙上观看,却无甚肯定的言语,直叫宋江等一众梁山头领有些按捺不住,纷纷到宋江面前呈言,这万事都已具备,如今却是只在这处虚耗度日,且不说每日粮草消耗,大家都怕这日子久了,朝廷派来救援高唐的大军,到时候可就是麻烦大了。 宋江这边是人人都是在焦躁不已之时,对面的高廉也是着急难耐。想他手里的骑兵都派了出去,如今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直叫他心里有些怀疑这些骑兵都去了何处! 想来想去,高廉实在是忍无可忍,便叫人通传鲁智深,准备亲自来问话。谁知道那人去了鲁智深营中多时也不见回来。 “岂有此理,这群大名府的来兵是越来越没了规矩,若是再叫这些人在城里驻扎下去的话,岂不是这高唐州都要归大名府管了?”高廉忍不住拍桌子道,要不是此时情况有些特殊,他这个知府定会亲自带人将鲁智深等人拿下的。没柰何,他只得气呼呼地又去寻了几个小娘子发泄了一下后才舒坦了些。 时间不觉到了天黑,忽然有人来报说大名府的官兵嫌饭食太差,u看书ww.ukansh.cm 居然发生了哗变,已经攻占了府库,强占了城门! 高廉这时候才是如梦方醒,欲哭无泪地道:“看来这伙人根本不是来救我高唐州的啊!快,快,快派快马往东京太尉那里报信,本官要拿大名府的梁中书不得好死!” “报......梁山军大营有异动,怕是来攻城了!”一个士兵来报。 一个心腹道:“直阁,快些走吧,这高唐州怕是守不住了!” 高廉刚要开口,不料又有一个军士来报道:“报相公,那大名府的士兵抢了府库,携带了值钱之物悉数逃了......” 高廉是惨叫一声,后退三步,要说这官兵哗变、抢钱也就罢了,关键这还在这个时间点上全部跑了,这高唐州原本守军才不过四千人,如何能守得住? 心腹一听,大惊失色,忙道:“走吧!有太尉在,这失地之责也轮不到直阁担待!” 高廉忙点头称是,忙道:“也罢,你速去通知我家人,赶紧收拾细软,我随后便来。” 哪知道高廉刚刚回到自家,这高唐州便叫梁山军攻破了,惊慌失措的高廉根本组织不起来像样的反抗,全家老小被堵在门口杀得干净.....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2章 公孙胜再辞 话说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是此次梁山军攻城的先锋大将,只见他纵马飞奔在前,众多头领跟随,宋江、吴用中军最后,一齐杀进了城内。 一进城,宋江便安排了各头领的职役。由清风山的王英、燕顺、郑天寿三将占领府库,黄门山的欧朋、马麟、陶宗旺三个带领人马直接去寻军器监所,李逵、李俊、穆家兄弟和吕方带领一拨人占领了州衙,其余人尽搜捕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的官军、接管了高唐州的几处城门。 不可否认,宋江这些安排倒是颇有久经沙场的老将之风,他自我感觉也是良好,在觉得诸事已经妥当后是径直去了州衙安歇。 几个时辰后,消息一个个都歘到了作为临时指挥所的高唐州府衙,宋江一盏茶才喝不到一半,却是将手中的茶盏往上重重一摔! “石秀兄弟,你的意思的是咱们能够打进城内那是因为有人故意给咱们的兄弟打开了城门?”宋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石秀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回到:“小弟捉的了不少这高唐州原先守城的官军问的,说是此前有一支大名府来的官兵前来增援这处,后来不知怎地又发生了军变,抢了臧库,夺了军器一发都是开门跑了不说,还将原先这城中的官军也都冲散了!” 宋江此刻才想起来刚来的时候是连输两阵,这会儿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城,原来是有人在帮忙啊!但是仔细一想,似乎又不是这么简单的友情帮忙,对方应该是有所企图才对。 宋江正在思考之时,忽然从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老远便是一个声音咋呼呼地道:“哥哥,这下咱们亏大发了!” 宋江一抬头,见到来人正是那清风山的原三个头领,刚刚说话的人正是燕顺,这个时候的郑天寿也开口道:“那臧库里是分文没有!” 郑天寿话音未落,又有一个大汉从门外闪进,进门便拜道:“哥哥,不好了,这高唐州的军器库中尽是些破刀锈枪,衣甲没几件好的,弓弩是一把也没有!” 宋江一慌,忙道:“快,派人去看看这城中可有粮食!” 吴用忙道:“哥哥休慌,小弟已经叫阮家兄弟去了,想来不多时便有好消息传来!”其实他自己也开始觉得有些心慌,只不过这里有这么多头领,若是弄得大家都是人心不安,正是兵家大忌! 宋江一面点头,一面叫刚刚报讯的几个人都出去到城中寻找粮食。等到众人退了出去之后,他才惊对吴用道:“高唐州一战耗时二十多天,我梁山出动兵马一万多兄弟,到头来却是这般景象,如何是好?” 吴用也是心乱如麻,此时的他已经抱紧了宋江的这根粗腿,一心要同来高唐州立功,不想这却是个大坑,着实有些失策。 两人都在沉思之时,一个小校飞奔来报:“宋头领、吴军师,众头领已经找到了柴大官人的下落,特叫小的来请两位!” 宋江闻言面色一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吴用,后者是赶紧点头回应,两人是相视一笑,赶紧出得府衙。 半个时辰之后,宋江、吴用以及梁山的众多头领都在府衙内安坐,刚刚被救了上来,已经沐浴更衣又上了创伤药膏的柴进也强捱着身上的痛伤赶来议事。 宋江自坐了原先高廉上座的位子,将身前的案桌给撤了,正好身前一面开阔地面对众多梁山头领。他先是起身朝柴进躬身拜道:“柴大官人与我梁山有天大的恩情,今日救护来迟,还望大官人恕罪!” 柴进一时是动也动不了,说话也说不完整,只得是尴尬地朝宋江笑了笑。宋江见此也就不再与他多言,只是再三欠身又回到了本位上。 回到位子上的宋江看了看下面的许多头领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忙是给下座的吴用使了一个眼色。 吴用会意,赶紧起身道:“我家山寨此次出兵九千有余,沿途数百里,耗费钱粮无数,如今打破了这高唐州,也救出了柴大官人,本来也是大喜之事。叵耐这城中的府库皆空,只留下两三万石的粮食,却是如何好?” 王英第一个站起来道:“娘的,这哪里来的官军,竟然如此缺损,把城中的钱财、军器等物都搬空了,只留给咱们一座空城,此番回去便是见了晁天王也须不好看!” 刘唐也起身道:“干鸟,咱们来此好歹也要带些金银钱粮甚的回去,怎好空手,以俺看莫如将城中的大户都喊过来,叫他们都是出点好处!” 石秀道:“小弟现以查明,这敖仓里本来有粮食近十万石。不想在咱们的兄弟进城之前,居然的守仓官军居然把粮分给了城内的所有军士,一个人分二三十石,只需参加守城的人写上姓名便可。这些官军更绝,居然直接叫附近的粮商带上了伙计在仓外候着,现场便兑换了钱,揣着走了!” 吴用大惊,道:“竟有如此事!” 宋江也道:“如此大事,兄弟何不早报于我知?” 石秀道:“小弟也是刚刚才弄明白这事,本来要寻哥哥单独来说,只是刚好见哥哥和军师提到钱粮之事才顺嘴说了,还请公明哥哥恕罪!” 宋江道:“若是如此来说,这些粮食如今还在这城中呐!” 一众头领闻言是面色开始好转,因为这宋江的意思已经是录了七八分...... 从头天晚上到二日下午,梁山军得了宋江之令,共劫了本地大户钱财数十大车,粮食二十多万石,尤其是清风山的燕顺、王英等人不但是劫掠大户钱粮,还顺带干出了***女,随意杀人的勾当。 一时间这本来堪称上州的高唐是经历了一场血与火的洗礼。梁山的普通军士也顾不得此前那些行踪不明的官府溃军了,都是忙着搜集钱粮,有的是有样学样,奸淫之事不断发生。 两日过后,这高唐州失陷之事对于满城老幼来说可谓终生难忘,全城的心中只知道梁山军的恶行,完全忘了大名府官军曾经还来过这里。 城中的惨状,直叫林冲、欧朋、马麟、公孙胜等人无不叹息,心生愤慨。尤其是那李逵更是在杀了高廉一家老小三四十口之人,如发疯了一样,将城中大小官吏及其家眷杀了二三百人,只把他自己杀的跟血人一样,也幸亏他手里的是斧子,要是刀的话估计十把都得砍的缺了。 钱粮收货的消息一个个传到宋江的耳朵,他此刻在马上志得意满地看着公孙胜道:“先生大才,此次能如此轻易地拿下高唐州,合该首功!” 公孙胜此刻却是对着宋江深深行礼道:”贫道还要回山复师命,请恕不能与诸位好汉同行!“ 李逵嚷道:”你又来,莫不是要俺再去提斧子寻你家老娘?“ 公孙胜眉头一皱,道:”李大哥这是甚话,我闻这里尽是义气汉子,宋公明更是人称孝义黑三郎,你却要拿我家老娘胁迫于我?“ 李逵一听,更嚷道:”怎么?俺请你和老人家上山享福也有错啊?“ 公孙胜道:”李大哥还是别去了,贫道自己回去,先去向恩师道别,再亲自接老娘,如何?信得过我不?“ 宋江忙呵呵一笑道:”先生言重了,如此小可便派几个得力的兄弟与你同去!“ 见说,公孙胜的脸色一变,心道:”这宋江分明还是不信自己啊!“可是他明明知道,却又无法明着来拒绝,当真是左右为难。 吴用也道:”这天下如今不甚太平,公明哥哥的话乃是正理,先生万勿推辞!“ ”既如此,小弟不才,甘愿陪同道长去一遭!“ 宋江一看,说话的人正是欧朋,他一笑道:”欧朋兄弟武艺高强,uu看书 .ukans 能谋善断,着实是个好人选!“ 马麟见说是给了陶宗旺一个眼色,也走上前来道:”我二人也愿意同往!“ 吴用道:”哪里需要去得许多人?莫不是会惊吓了老人家,如今山寨紧缺战船,陶宗旺兄弟还是随我等回去的好!“ 陶宗旺见说忙道:”也罢,小弟便回山,叫马麟哥哥去好了!“ 宋江是看了吴用一眼,随即道:”如此甚好,且明日再走,今晚我等好生做个庆功宴席,也叫众兄弟们好好乐呵乐呵!“ 公孙胜本要出口拒绝,却不料身边的一众梁山头领都来相劝,有道是众意难为,只得同意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3章 丧心病狂 第二日一早,公孙胜与欧朋、马麟三人带着几个原先黄门山喽啰与宋江等人一一拱手道别后往冀州(蓟州此时属于辽国,因此二仙山的位置改为冀州)方向赶去。 走了半日,公孙胜忽道:“两位好汉,此次陪小道去往九宫县,不知道那宋头领可有甚私下交代没有?” 欧鹏看了一眼马麟,是转脸道:“道长何出此言?” 公孙胜笑道:“昨晚小道算了一卦,卦象不甚好,今日似有难,怕是不好善了。” 铁笛仙马麟道:“道长勿须多疑,我等都是黄门山上的好汉,虽然是仰慕那宋头领大名而入的梁山,却不是随意受他们支使的强徒!” 公孙胜点点头,向欧朋和马麟拱手道:“两位休怪,闻此前宋头领对于高唐州的府库空虚之事大发雷霆,曾叫人彻查小道与那大名府甚官军之间有无甚联系,在下担忧此时拒赴梁山,怕是叫众多好汉生疑!” 欧朋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公孙胜会突然地说出了那么一句话,只道:“道长放心,我两个并未接到过甚谋害阁下的命令。况且如我马麟兄弟所言,就算是有,我等也不会胡『乱』害道长这般的江湖好汉!” 公孙胜苦笑道:“即便是你两个不害我,只怕我今日也难的善终!” 欧朋大惊道:“何处此言,今日陪同道长回乡正是我两个,便是我两个不害你,还有旁人来害不成?” 公孙胜看了一眼一脸疑『惑』的欧朋,兀自摇摇头。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因为此前宋江、吴用的再三挽留不成时,他看到了那吴用眼睛有一种少见的阴鸷之气,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再加上早晨与宋江道别的时候发现清风山的三个头领外加石秀、杨雄等不少头领都不曾看见,心机慎密的他是瞅出恭的机会问了一个梁山军的小校,对方却说昨夜有一伙人马往北边去了。因此他才卜了一挂,结果是个凶卦,这难免不叫他多想。 却说几个人边走边叙,不觉离开了高唐州也有好几十里地,人烟渐渐稀绝,到处都是荒草野地和树林。 ”都小心,似乎有些不甚对劲啊!“欧朋忽然示意大家都停下来说到。 马麟道:”怎了,哥哥?“ 公孙胜大喊一声:”跑!” 树林、草丛里忽然飞出箭矢无数,几个人是伏在马背上一路狂奔逃窜。公孙胜仿佛感觉到无数箭矢擦身而过,身后传来数声沉闷的撞击声,他知道这肯定是欧鹏或者马麟,又或者是那几个随行的汉子中有人被弓箭『射』落了马。 公孙胜忍不住是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只有欧鹏还在马上,想来是因为对方身上穿着的一身铁甲的缘故。 “兄弟!”只听欧鹏是一声惊呼,又不顾危险地转身去寻落马的马麟。公孙胜听到了这声撕心的叫喊,顿时也是忍不住勒马,跳入了路边的荒草从里。 “欧鹏兄弟,快将马麟兄弟拖到草里,不然都成了贼人的活靶子!” 欧鹏赶紧照公孙胜的话做了,拖住受伤的马麟一起滚到了草里,平复着心情,细心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却只听见马的嘶鸣声。 片刻之后,这弓铉的声音是突然停了下来,远处有马蹄声传来。 忽然有人道:“欧鹏和那鸟道人都没『射』到!”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还有那甚马麟也没在!” 欧鹏大惊,这声音是那么的耳熟,分明就是自家山寨上的头领王英、燕顺啊!他心道这两人都是那宋江的心腹,此来莫不是那宋公明指使的? 身中两箭的马麟此刻也听到了王英、燕顺的对话,一阵激动,挣扎要起来,好在欧鹏及时把他按住了。 欧鹏轻轻地扒开草丛,却见来人不只是这两人,还有那石秀、杨雄、石勇。 只见石秀在地上仔细地查看着,忽道:“定是躲在了这荒草里了,这几个人倒是机灵的很!” 燕顺闻言是大声道:“都出来吧,你们今日是走不了了!” 公孙胜在草里也是在那里窥望着,一动不敢动,没想到这次的下山之旅竟然如此惊险。 燕顺见这草丛里似乎一点动静也没有,怒道:“不出来,咱们便要放火了!”说完便挥手叫手下人拿出了火种开始点火。 此时正是秋日,天干物燥,长草枯死,这火一点就着,越烧越旺。 “欧鹏兄弟,咱们不能再躲了,不然都得烧死!”公孙胜此刻已经爬到了欧鹏马麟的身边小声道。 欧鹏郑重地点点头,对公孙胜道:“欧鹏向来万事不求人,今日拜托先生将我兄弟带出去,我自去挡住那些撮鸟!” 马麟急道:“哥哥不走,小弟岂肯偷生?便就死在一起罢了!” 欧鹏怒斥:“糊涂啊,这些人能杀我两个,就不能杀蒋敬、陶宗旺兄弟?咱们不能都把命丢在了这里!” 公孙胜道:“欧鹏兄弟说的是,咱们还需要弄清楚到底是谁指使了此事。” 马麟忍住疼痛,皱眉道:“除了那宋江吴用,谁能差得恁地多人马?” 欧鹏道:“那你更应该出去之后抄小路赶回水泊,向晁天王明说,再不济也要将蒋敬和陶宗旺兄弟救出去啊!” 说完之后,欧鹏是挺身而出,跳到了路中间,横枪大喝:“你几个撮鸟,到底因何要杀我几个?” 燕顺一见这欧朋是自己跑出来,顿时一笑道:“公明哥哥早已知晓你几个与那大名府的卢俊义有勾连。uu看书 ww.uanhu 此番这公孙胜也是这般,害的山寨大军险些白忙活一场,你等吃里扒外的玩意不杀留之何用?” 欧鹏怒道:“屁话!你这般说可有甚证据?” 王英笑道:“你几个在那祝家庄是如何教对方放回山的,都有人说给公明哥哥知道了,何必抵赖!” 欧鹏道:”即便如此,也该由山寨之主晁天王决断,岂容你等如此残害?“ 石秀道:“你个猪脑子的奴才,兀自不长眼睛,那晁盖何德何能,你偏要去扶持他?” 杨雄也附和道:“大军在外,宋头领和军师的话就是军令,谁敢不听?” 欧鹏哈哈一笑,开口道:“我明白了,看来是咱们投错了人!” 石秀和杨雄对视一眼,是一起拍马冲了过来,口中道:“这话你跟晁天王去说吧!”大宋新麒麟 第14章 得救 当日石秀和杨雄初入梁山时,晁盖闻听是他两个和时迁一起冒充梁山好汉偷杀了祝家庄的报晓鸡时十分震怒,当即表示要将两人斩乞。最终却被宋江力保才得以免除了祸事,两人对于晁盖可谓是无半点好感,倒向了宋江并无一点奇怪。 因此,当欧鹏说什么晁天王时,他两个人顿时都是岔怒,此时又有哪宋江在清风山的心腹燕顺、王英等人,更是让他两个不得不要对这欧鹏下杀手。 欧鹏此时到是没有想到太多,他是报着必死的决心来对石、杨两人的,但是心里也明白,只有时间拖得越久,公孙胜和马麟两个人的逃生机会才会越大。 斗了二三十合,明显是石秀和杨雄一伙占据了上风。 燕顺对王英道:“这里叫给他两个好了,我两个去寻那公孙胜和马麟吧!” 王英见说是点头挥手,叫手下的人往从里面赶去。手下的那些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往草丛里走去,用兵器把着火的地方拨开,小心地向前查看着。 “狗日的,拿命来!”欧鹏见到王英正带着几个人往刚刚公孙胜和马麟呆过得位置赶去,拼着一枪扫来。 这一枪可谓力拔山兮,但是欧鹏面前却是已经有了两个敌手,一瞬间他的枪并没有伤到王英分毫,反而是他自身被杨雄趁机扎到一枪,伤口处血是一下子飚了出来。 欧鹏是“啊”地一声,捂住了伤口,后撤了数步。 王英大怒,本来他见这石秀杨雄斗这欧朋是绰绰有余便不准备来『插』一手,哪知道这欧朋却独独来寻他,真是叫他心中格外生怒。 燕顺也是怒对王英道:“兄弟,先做翻了这厮再说?” 欧鹏心中惨笑一声,他只希望公孙胜和马麟能够抓住这仅有的时机逃出升天。石秀和杨雄两个人他尚不能挡住,这要是再加两个岂不是必死无疑?刹那间他觉得千不该万不该跑来梁山水泊里厮混,要是还在黄门山落草那该有多好! 想到了这处,这位来自南方的大汉是大笑道:“今日是你几个来害我,明日也有可能是别人来害你们。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等就不怕报应么!” 在远处把守路口的石勇也听到了欧鹏的话语,便大声回道:“与他废话个鸟?赶紧将他的头割下来,回去复命便是!” 哪知道这石勇刚刚说过,却听见后面一阵马蹄声,旋即也是一阵弓箭『射』来。一下子将此处的梁山军士『射』死了十几个。 石秀反应最快,惊道:“不好,有埋伏!” 燕顺道:“杀了这厮再走?” 王英道:“一起上!” 三个人一人一句刚刚说完,却见背后人已杀到。燕顺便只得叫石秀来看住欧鹏,他和王英、杨雄都是转身来与背后杀来的人厮杀。 “有种便来与我石将军大战一场,莫要藏头『露』尾放冷箭!”石勇手持滚刀站在路中间,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无半点愧疚,仿佛刚才暗箭埋伏欧鹏几个人中没有他一样。 “来了!”一个大汉是应声而来,一锤扫到。 石勇是早摆好了架势,挥刀便挡。想他自幼力大无穷,一双拳头便能打翻数十人,这次自然也是自信十足。 然而,这自信是持续不到两个呼吸。随着一声闷响,石勇已经跌翻了在地,呕出一口血来,只怕是伤的不轻。 好在来人也不与他纠缠,直接到越过了他,直接往王英、燕顺等人跟前杀去。 却说来人正是袁景达,他左右手各是一把大锤,对着拦路的石勇就是两下,石勇手里的滚刀当即是变了形,人也被震的后退数步,跌翻在地。 石勇简直是蒙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他石将军连一合都抵挡不住人。说来还是他见识短了,这袁景达本来武艺比他高,力量比他强,手里又是大锤,此时又借着马力,他自然是难以抵挡。 石勇吃了大亏,自然想要扳回来,他赶紧忍住伤痛,对许多梁山军士大喝道:“都给老子上,将这厮给我大卸八块!” 说完之后,他便也起身去拿自己的滚刀,却觉得一阵风传来,石勇下意识来挡,却只觉得胸口一凉,随即是火辣辣的感觉传遍了整个身体。 来人正是杨再兴,只见他将大枪一抽,旋风似的将这里的几十个梁山军打得抱头鼠窜。 “这事今儿办不成了,快跑!”燕顺第一个惊呼道。石勇得本事他还是知道的,能够将这位石将军轻易击杀的人肯定是个狠手,至少他几个人中是没有人能打得过! 袁景达已经与王英、杨雄厮杀上了。 须臾,又有数十骑杀到。其中一个左右手皆是一把铁戟的少年更是勇不可当! 二三百梁山军士未战片刻便死伤近半,王英、燕顺见势不妙都是转马就走,石秀连忙去救助杨雄,好歹是叫这病关索没有死在袁景达的锤下。 杨再兴见这边的梁山几个头领都是三十六计走为上,顿时提弓来『射』,连发数箭! “都不要追了!”后面姗姗来迟的卢俊义对袁景达大声喊到。 “员外!”欧鹏大喜过望,将手中的铁枪一丢,兀自一跪。 卢俊义赶紧下马将其扶起来道:“兄弟请起!此番受苦了!” 欧鹏流泪道:“当日不听员外善言,以至今日之祸,却不知员外如何来此?” 卢俊义到:“昨夜咱们留在高唐州的人来报说是有一队人马往这边来了,我自觉必有蹊跷,便转马带人在前面不远处候了。uu看书 .uukansu.om 刚刚见到这处火起,这才带人赶了过来,恰好撞见了马麟兄弟!” “马麟兄弟伤势如何?” “还好,并未伤及要害,只怕需要将养些日子了!”卢俊义刚刚正是因为给马麟查看伤势所以才来的晚了。 欧鹏点点头,是直接走向自己的马身边,只不过这马已经中了无数箭,早已是气绝身亡。看着这匹与自己出身入死多年的马儿,欧鹏又是一阵悲伤! 良久,欧鹏才起身走到卢俊义面前拜道道:“员外大恩大德此生不忘,小人甘愿此生追随!” 卢俊义大喜,连忙摆手道:”兄弟你有伤在身,不必拘礼,请上我的马赶路!“ 欧鹏惊道:”这如何使得?“ 当下两人是客气了好一阵,欧鹏最终是骑上了卢俊义坐马,一起赶赴前面马麟等人歇脚的地方。大宋新麒麟 第15章 同赴2仙山 一行人离开事发之地,终于寻了个村镇,到了一处酒店。卢俊义一面派人去给马麟找郎中治伤,一面叫店家准备酒菜饭食。 经过了郎中的一番处理,马麟的伤总体来说是控制住了,眼下只需要好好休养,加强营养便好。而欧鹏的伤却更加严重,因为一个是箭伤,一个是枪伤,这枪搠的窟窿可是比箭射的口子大多了。 好在这欧鹏乃是守大江的军户出身,又是一身好武艺,之前身上又是披甲在战,这才保住了他不曾遭遇不测。 等了一时,酒菜上桌之后,卢俊义举起酒碗道:“我等同吃一碗,以恭贺欧鹏、马麟兄弟化险为夷!” 欧鹏和马麟见说忙是离坐,准备磕头谢救命之恩。公孙胜却道:“你两位都是有伤在身,不便行动,便叫小道来代替两位拜谢员外吧!” 卢俊义连忙打断道:“三位都不必客气了,之前不是已经拜过了,若总是拜来拜去,便是这酒也吃不好了!” 公孙胜见说也不坚持,只是抄起酒碗与卢俊义吃了一个,才道:“前者员外派袁兄弟送信于我,怕不是已经料到了有今日?” 他这话一说,桌上的人除了卢俊义之外,其余人无不是有些惊诧。都是暗想着公孙胜这话里到底有甚意思,好像这欧鹏三个人的遇袭反倒是与卢俊义有着莫大的关系一样。 卢俊义连忙摆手道:“先生何有此言,我卢某人做事向来是黑白分明,虽然我与那宋江等人并不和睦,但是这高唐州的高廉是甚样人,我岂不知?之前我叫那袁景达与你会面送信,真是为梁山人马打破高唐州助一臂之力。” 公孙胜哈哈一笑,道:“员外家资巨万,想必那些金银不是长脚自己走到贵府的。小道受员外的暗示,助宋江等人打破了高唐州,员外想必也是获利不小吧?” 卢俊义是微微一笑,再次与他吃了一碗,才道:“诺大一个高唐州,富庶的很,我只不过是取走了些马匹刀枪衣甲之物,那臧库中金银只怕还没有高知府家里的多吧?” “好一招借刀杀人啊!看来这大名府之前的官军也是员外所派了?” 公孙胜见到卢俊义点点头,才继续问道:“小道实不明白,既然员外已经身为大名府的兵马都监,大宋的军将,却为何还要行此事?莫非是这高廉有仇?” 卢俊义笑道:“这话该分怎么说,要说私仇,我与这高廉是一分也没有。但这厮在高唐州可谓是横征暴敛,欺压良善,残害江湖豪杰,却着实可恨!” 公孙胜道:“天下乃是赵官家的天下,员外何必杞人忧天?” 卢俊义正色道:“先生此话大谬也,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一丝一缕、一石粮、一斤肉,都是亿万之民辛苦而来的,而非他赵家所出,更不是这些充斥在路州县府的大小官吏所出。还有便是这边疆不宁,强敌环伺,且不说这辽国。更有新崛起的金人、蒙古人,将来一旦得知我中原的富庶,岂不是都是来攻?按照今日大宋这副状态,定必败无疑。有道是覆巢之下无完卵,到时候不只是国破,还有亿万之民要遭受外敌的肆意掠杀!” 说到了此处,卢俊义将声音压低,探出了身子道:“你、我也将难逃此劫!” 公孙胜道:“无量天尊!我乃是修道之人,早已不想过问世事,天下大乱也好、太平也罢,与我何干?” 卢俊义哈哈一笑道:“道长何必自欺欺人?若是如此,道长何必要千里迢迢去那郓城县对晁天王递那生辰纲的消息?” 公孙胜一惊,道:“员外如何得知?” 卢俊义笑笑道:“道长勿慌,此话待有空时再叙。” 公孙胜忽道:“员外之意,小道也经明白了,只不过家师有命,恐难为!” 卢俊义忙道:“无妨,我早已听闻尊师大名,仰慕已久,此次刚好随兄去那里拜访一番。” 公孙胜一怔,手里的酒碗不自觉地跌落在了桌子上。卢俊义是何人他此刻心里已然有了一些数,高唐州之事犹在眼前,现在这人又从这梁山军中救出了他几个,绝不是偶然为之。只见他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卢俊义,希望能看出来什么,最终却只看到卢俊义脸上的那诡异一笑。 “不必如此看我,江湖传闻尊师罗真人乃神仙下凡,在下这里有些许问题需要当面请教,如今得遇兄,还请引荐一番。” 公孙胜显然是有些不太相信,因为他的师傅罗真人乃是个得道之人,早已不问世事,能有什么事需要去那里问的。不过他仔细一想,似乎卢俊义看起来也没什么恶意,便也就定了定神道:“小道这里倒是没甚意见,只是员外去了那处,若是家师不愿相见,却莫要相怪!” 卢俊义笑道:“无妨,真人若真是不愿意相见,小可便打道回府,绝不强求,更不会怪罪阁下!” 公孙胜点点头,心想这么一来也算是还了对方的一个人情。 卢俊义见此,便又与其余几个把酒叙话,谈了一个时辰后才吩咐杨再兴和袁景达带上人去雇车马将马麟、欧鹏带去大名府安置治伤,他自己则和王崇文、公孙胜往冀州去。 却说这王崇文如何能出现这卢俊义的身边,只因为是那沙门岛的王进被登云山的邹家叔侄等人救出之后便留在了山上调理身子,他在那处听到了这大名府最近一段时间的巨变,一心想要回来大干一场。 哪知道一回来便听说卢俊义等人去了高唐州,因此又急急赶来汇合。他这么一来便惹的同样是青春年少的杨再兴心痒不已,便也跟来了。 卢俊义见到这两个年轻后生,想着这两个人将来是要挑大梁的,便在得到了这梁山军暗自调动往北去的消息之后将两个人带来,也好叫两个人有露一手的机会。 此番跟着卢俊义在这里救了人之后,u看书 ww.kansu两人好歹也是有些功劳,这会儿大家的心情都是好多了,杨再兴在听到卢俊义安排他回大名府的命令也就没甚意见了。 话说两边人分别之后,卢俊义等人一路打马飞奔,直奔九宫山。先是将公孙胜的老母亲接到附近的大集镇里安顿,然后几个人便一路到了二仙山。 此时的公孙胜已经得知了卢俊义现下正是挂着大名府都监的名头,卢俊义只是以问大宋国运吉凶的借口去见罗真人。 等到门前道童通报之后,卢俊义便和王崇文在公孙胜的引路下走过道馆的回廊,一直走到罗真人平日里打坐的殿内。 两厢一见面,都是略略有些惊奇。 这罗真人果然是一副仙家模样,生得发须皆白、肤若婴孩,一身紫衣道袍,怀里斜着一根拂尘,正在闭目静修。 卢俊义正欲行礼问好,不妨这王崇文是先失声喊了一声。大宋新麒麟 第16章 神道竟是他 卢俊义大惊,一时竟然楞在了那里,他简直是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王崇文信口开河,故意使诈。 公孙胜也是一头雾水,在那里张大嘴巴,看着王崇文,又看了了卢俊义,似乎是在责怪卢俊义身边怎么有这么个不靠谱的人。就是他这个罗真人的嫡传弟子平日里也不敢在这殿内大声喧哗,不想今日却叫这后生乱了规矩,当真是嘴巴不长毛,办事不牢靠! “王兄弟,你这是......”公孙胜是向王崇文的身边靠了靠,低声地问对方,随即又道:“这里乃是清净之地,还请勿要大声喧哗,乱了我家尊师的禅机!” 王崇文是看了公孙胜一眼,并不答话,而是上前一步,结结实实地往地上一跪,拜了四拜,才又开口道:“不孝徒儿拜见恩师,愿恩师身体康健!” 罗真人这才睁开眼慢语道:“贫道何曾有你这么个徒儿?” 王崇文有些疑惑地道:“师父忘了?当日是恁在那延安府......” 罗真人将手中的拂尘一挥,道:“许久之前的事了,贫道都已经忘了,且那时候我也并未将你当做徒儿,你不必叫我师父!” 王崇文一呆,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了,只是继续跪在那里不做声。 卢俊义这才明白为什么这王崇文年纪轻轻却有那么一身超强的武艺,原来这传授功夫的人是这世外高人罗真人啊!若是这么说来,那杜壆岂不是也和这罗真人有渊源,还有那金剑先生李助岂不是也如此? 卢俊义想到了此处,忽然一惊,忙跪拜道:“在下卢俊义拜见真人!” 罗真人仔细看了看卢俊义,忽然开口道:“想不到你竟然也练了贫道传授的武艺?” 卢俊义顿时将曾经接受杜壆传授归元功的往事说了,又道:“都是小可之罪,望真人饶恕杜壆兄弟的泄漏本门绝学之过!” 罗真人抚须道:“你到是个实诚人,不过你今日要问我之事,贫道怕是难以应答。世间事还需世间人,贫道早已不问世事,如何能给你支招?” 卢俊义一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真人既然能给公孙兄四句真言,想必对天下大事都是了如指掌!” 罗真人淡然道:“万事虽变,唯本心不变,你在那大名府之所为便说明你心中已有答案,何必要来问我?” 说完之后,罗真人便将拂尘一挥,不再言语。 公孙胜这才走到卢俊义和王崇文的身后将两人一一扶起,道:“走吧,家师今日会客时间已到!” 卢俊义哪里肯甘心,只道:“那甚袁天罡的后人袁遗,莫不是也是受真人指点的了?” 罗真人闭眼缓缓道:“是与不是皆在你心,何必多问,你等皆自去吧!” 公孙胜慌忙道:“小徒这就送他两位下山!” 罗真人又叹道:“你且也随他们去吧,若无大事切莫再回冀州,以防无妄之灾,昔日那四句偈语自今日起已勿须在意也!” 公孙胜一惊,忙跪拜在地,正要开口,却见那法座上的罗真人已经拂袖离去。他正要继续言语之时,却见殿门开了,进来一个道童,手里托着一个锦盒,开口道:“公孙师兄来接!” 公孙胜连忙向前来朝着道童躬身一礼,又双膝一弯,双手过头来接。等到他将这锦盒完地落在手上,收回到了胸前才抬脸道:“师父可有甚嘱托之言?” 道童道:“不曾,师尊只说叫师兄打开此物看了便知!” 公孙胜道:“可曾说何时来看?” 道童一笑道:“师尊早已料到师兄有此一问,只叫你随时可看,是非黑白尽在汝心,不必再来相问!” 公孙胜急忙打开一看,却见其中不过堪堪黄纸一张,上面写了两句话。他是低头看了半晌,眉头兀自还是紧锁。 道童见状是一笑道:”师兄若有疑惑何不求教于这位施主?“ 公孙胜便将手里的的纸拿了出来将其递给卢俊义的面前。卢俊义双手捧回,却见上面只有一句话: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卢俊义不是信道之人,对这些什么偈语甚么的自然是没有研究,此时看到了这句,当即也是楞在了当场。只得把这写字的黄纸又递给了公孙胜。 道童见此便伸手请卢俊义三个道:“师尊已经离去,还请三位下山去吧!” 公孙胜忙点头道:“有劳师弟了!” 说完,他便一边走,一边将那句话在手里反复研读了一番。王崇文则是有些失魂落魄地跟着一起出了殿门,就在道童关门的一瞬间,王崇文还回首张望,仿佛是欲言欲止的样子。 “罢了,崇文,真人与你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还有何憾?” “哎!叔父此言也是正理,小侄记住了!” 卢俊义见他说完,又是伸手在其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其实他自己也是一肚子雾水,同时也在那里惊叹这个世界中居然真有这么玄乎的事情,若不是抹不开面子,他真想问清楚这罗真人是不是在故弄玄虚。 不过这些只是想想罢了,最终的结果却是这次来等于是一无所获。他略有些丧气地和王崇文肩并肩地出了道观之门。忽然间,这公孙胜是急急赶来道:“明白了,明白了!” 王崇文是吃惊地道:“师兄明白什么了?”虽然刚刚那罗真人并不曾认下他这个徒弟,但是王崇文却是已经认准了罗真人这个师师父,此时便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叫出公孙胜师兄。 公孙胜似乎也不拒绝,uu看书.uukanshu 只道:“师父这偈语中虽然是包罗万象,却有平生自省的意思。世俗之人,自有处世之道,我辈修道之人,亦有修身之道。师父想来是叫我自处之,而我那师弟刚刚叫员外参详,只怕也是师父此前的授意!” 卢俊义听了好一会儿,却是什么干货也没有听出来,只得开口说:“先生知道卢某乃是一介武夫,何不明说叫我知晓其意?” 公孙胜忙道:”走吧,我等在路上边走便叙!“ 卢俊义也道:”如此甚好!“他此来二仙山本来就是一种类似有枣没枣打三竿的意思,前世看书时就一直怀疑这智真长老和罗真人到底是什么样的高人,这次来本想问问自己有没有那什么”皇帝“命,毕竟这手底下的人越来越多,迟早肯定是要东窗事发的,危险肯定也是不期而至。此次刚好借口在问问这么危险的事到底有几分把握!不想却是等同于一无所获,这个时候他便是急匆匆地想要回大名府整顿马步军。 公孙胜却笑呵呵地贴了上来,在卢俊义耳边耳语了数句。卢俊义心里立即爽歪歪.....大宋新麒麟 第17章 铁犁 卢俊义在满肚子的疑惑中回到了魏县,而公孙胜则是将老娘安排在了麒麟庄内,也到了魏县。反正卢俊义是没有完全弄明白那罗真人送给公孙胜的那句道家真言中到底蕴含着怎样的意思,若是按照字面上讲,不就是一句牢骚话么?怎么这公孙胜居然还能说得头头是道,只说他师父是另有深意。 虽然是没搞明白,但是卢俊义却是十分欢喜,毕竟这次去问前途不成却又得到了公孙胜,若是如此看来这梁山的头领晁盖又少了一个支持者了,只怕那个时间将来的更加早。 卢俊义回到魏县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了魏县开设的巨大铁器铺子,由那欧阳兄弟为主事,此时正式开工的时间不长,今日有一件好东西即将出炉。 卢俊义带领驻扎魏县的几个心腹,苏定、陈七、陈六、袁遗、韩世忠、栾廷玉、鲁智深、解珍、解宝,还有那扈三娘及其女伴当。 大家都是十分好奇地跟卢俊义来到了一大片即将被开垦做为良田的荒地,这片地上本来都是高低不齐的灌木丛,这个时候已经被人工清理了一下,又点火少了一片,此时地上都是黑乎乎的一片,站在旁边隐约还能闻到草木灰的味道。 不多时,军器监的人到了,带来的却是个奇怪的东西,随即又有人牵来了一头水牛,然后将那奇怪的东西用绳索绑好,加了个龙头然后挂在水牛脖颈处,一个农人手里拿了一根细长的小棍站在了那奇怪的东西后面。 站在卢俊义身旁的袁遗是给远处的那军器监的人使了个眼色,走过来几个青壮,是按照日常百姓耕地的方式摆好了架势。 随着袁遗的一声令下,耕牛和军器监的人一起开始翻地。军器监一组是三个人,两个人在前面拉拽,一个人在后面扶住那犁,并且注意那犁不要犁的太浅或太深,不消半个时辰,三个人都是累得直喘,反观那头耕牛却是犁的又快又好,后面的那个农人也不嫌累。 鲁智深率先道:“这玩意原来也是犁?” 扈三娘此时正站在卢俊义身边,不免用手在其腰际处使劲一扭,道:“这什么好看,一点意思也没有,你却来骗我?” 只有韩世忠道:“若是有这么玩意,一个青壮一年至少可以耕种一百亩地!” 栾廷玉一直是武师出身,不曾下地干活,这个时候听到了韩世忠的言语,便反问道:“现在咱们的一个青壮一年可以耕种多少亩?” 韩世忠一笑道:“得看如何说了,若是好地精耕细种,怕是不超过三十亩,若是咬咬牙,也不问结果好坏,只怕能耕种五十亩!” 栾廷玉感叹道:“照兄弟来说,这岂不是说咱们有了这东西之后粮食问题便能容易解决多了?” 袁遗也笑道:“若是按照道理上说是这样的,今年咱们计划开荒五十万亩,目前已经新开荒二十万亩,明年这几十万亩地,至少可以多打粮二三十万石!” 韩世忠点点头,他乃穷苦人家出身,这新开的荒地头三四年的产量都很低,按照袁遗的说法,五十万亩地可以收三十万石粮,那就很不错了。 袁遗却面色一变道:“不过从魏县到成安,这两处地方能够开垦的田地估计也就这么多了。庄主的意思是不准许无限度地毁林开荒,而是要不断提高粮食的产量。当然还有另外一途可走!” 苏定闻说便对卢俊义道:“大哥,前段时间咱们不是在魏县、成安杀了一批作恶的官吏和大户们,这些人家中尽是上地肥田,不是可以收来分给咱们的兄弟?” 袁遗点点头道:“苏将军所言极是,这两地合计也收来了二十多万亩好地,今年估计就能获得些收成。” 话说到了这里,似乎大家都一时词穷待散了,虽然那军器监制造出来的铁犁配上了耕牛似乎效率极高,但是也就是值得那么一看,把这么多领兵大将都叫来,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 卢俊义却是正色地道:“各位兄弟如今都是领兵的大将,譬如鲁达兄长此时麾下有兵三千多了吧?便是韩世忠手里也有骑兵千人,放在一个大宋普通的州府也是不容小觑,只是今日我却因为这么个小玩意叫大伙来此,你们不觉得有甚诧异?” 韩世忠抢道:“庄主有话直说,俺们哪里能猜到恁心里所想?” 栾廷玉一见这深受卢俊义信任的韩世忠此时都这么来说,变也是笑笑道:“咱们都是武夫,想问题多是直来直去,端是猜不出庄主的意思。” 卢俊义呵呵一笑,道:“想不出?我看你们是裝傻吧,这新的耕犁配上牛之后,干活是又快又好,咱们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鲁智深惊道:“庄主的意思是?” 卢俊义道:“正有此意,上回咱们的营头都扩充了一下,目下咱们的预备营已经积攒了近万人,我意将其全部扩充各位兄弟的营中,要求步军每营不少于五千人,马军保持在每营两千人。也就是说咱们的步军总数要求达到两万人,马军总数扩充到一万二到一万五,另外给马军兄弟配备侍从,要求咱们马军兄弟只顾日夜训练马上之术,不为其他事分心。” 鲁智深和韩世忠等诸将闻言是欣喜,作为领兵的大将,谁不想自己手底下的士兵越多越好? 苏定忽道:“大哥,uu看书 .uuanshu 咱们的亲卫营是不是也该扩充一下了?” 众将闻言都是相视一眼,纷纷也都是来进言劝说卢俊义,并都是拍胸脯说自家的营头兄弟可以随便挑。不过说是说,这亲卫营的第一基本要求就是要会骑马,所以要挑人也只是挑马军营的士兵。 卢俊义笑笑道:“你们先莫高兴,这一万多骑兵,至少要两万匹马,咱们现在缺口有多少,想必你们是知道的吧?” 韩世忠见说后是一下子便焉了,只道:“据我所知咱们的马匹数量目下不过万匹,离庄主的要求还早呢!” 卢俊义挥手道:“走吧,咱们回去再仔细商量商量,也须有甚好办法,比如发文向那梁中书去要一些!” 袁遗跟在后面道:“若是如此便再多要些刀枪、衣甲、弓弩。” 卢俊义转身看着他一笑,道:“再叫他拨个一百万两银子?” 韩世忠是哈哈一笑道:“庄主莫要笑话赵官家了,即便是他愿意拨银子十万两,只怕到了这里也不过三五万两!” “看来这里倒是有一个明白人呐!”卢俊义也是笑呵呵地回应了韩世忠一句。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8章 田虎称王 田虎大将山士奇挥军杀到了邢州,随后又好不间歇是直接打破了洺州,隔断了大名府与正北方向边军的联系。这且不算,田虎亲率大军又趁各地官军毫无防备之时攻下了隆德府,一时间声名大振,田虎亲自祭天自封“晋王”,封田豹、田彪为辽郡王、赵郡王,立田定为太子,又晋升乔冽为丞相、房学度为太尉、马灵为威胜州守备大将、李天赐为大将军、纽文忠为枢密使、山士奇为车骑将军,其余诸多文武一一都有封赏! 就在这田虎上下人马都是一片欢愉之时,屠龙手孙安却是有些不安地寻到了乔冽府上,两人都是老乡,见面后也就无太多虚礼,孙安是直接剖白道:“乔兄!那田大王此次自封为王可是兄之建议?” 乔冽似乎早已料到这孙安此来的意思,此时面对对方的质问也似乎无不快的模样,只是依旧是慢悠悠地请孙安落座,又叫人前来上茶。 这乔冽武艺高强,见识不凡,在这田虎的军中威望甚高,现在却是这副态度,孙安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当即是一拱手便坐了,同时接过了那茶盏,静听对方下文。 乔冽是在孙安落座之后才叹息道:“贤弟,此事非你我所能左右也!” 孙安道:“兄何出此言,我闻那田大王不是唯你建言是从?莫不是外界皆是缪传?” 乔冽呵呵一笑,道:“外界传言虽是不假,但是此事却是个例外。” 孙安略一怔,他自在心里寻思这乔冽到底想要表达怎样的意思。是那田虎已经不信任乔冽了?还是乔冽根本就不想在此事上表达真实的意见?仔细一想,倒也不太可能,如果那田虎不信任乔冽,那么肯定不会封其为丞相一职。如此说来,只有一种可能,便是这乔冽也是对今日的结果是乐见其成的! 想到了这处,孙安是气的将茶盏端了起来,喝水时故意弄出很大的声音,以示不满。 乔冽却道:“贤弟,我虽然颇得那田大王的信任,却到底只是个外人。大王的兄弟子侄皆急急想要他称王,以便号令三军,诸多文武皆都是一片赞同之声,凭我能劝慰得住么?” 孙安怒道:“竖子!他们这些人分明是害大王啊!” 乔冽连忙伸手示意孙安冷静,只道:“你我能看出,难道旁人就没一个明白人?你莫不是没看见那些下面人得封了将军、统制、都监后的欣喜模样?” “糊涂!若是这一下称王之后,那附近的州府便再也不会为咱们糊弄那赵官家了,朝廷大军不日将至,祸事就在眼前。” 乔冽不免起身来到孙安的面钱,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你可知道,大王即将给诸多文武按级别分配金银财务、亭台楼宇、风流小娘!” 孙安一拍桌子道:“竟有如此事?这样一来,我等危矣。” 乔冽叹息道:“大王乃是猎户出身,对御下之术不甚了解,想来也是一种无奈之选吧,你我皆是下属,合该多多体谅才是!” 孙安也听出了乔冽的口中的无力之感,只道:“兄长!大宋四百座军州,我等才不过占据了五座而已,且这五座除了威胜州、隆德府外,唯有那磁州人口尚好,五州人口不过百万而已,还不足那大名府一府之地。如此草率称王,岂不是过早与那赵官家做了死敌?” 乔冽闻言是又喜又忧,他喜得是这孙安居然也看出来了这其中的奥妙,忧得是这么浅显的道理在田虎的所有文武中却只有他自己和那房学度曾进言过。田虎不但理解,还将他两个的话语转告给了旁人,引来了众多文武的非议不说,田彪、田彪俨然是十分低恼怒,好似是他两个人坏了大伙的前程一样。 十分失望的乔冽也只得顺其大流,毕竟这田虎的手下可都是些亡命的江湖人居多,有幸聚在了一起,获得今日之成就也已实属不易。眼下虽然他虽然觉得田虎称王的时机不对,却也不能因为此事弄得大小将官不和,到头来弄得自家先乱了起来。 乔冽再次看了看孙安,忽道:“赵官家在大宋境内的兵力部署向来是北重南轻,西边又尽是穷山恶岭,道路难行,我有意向晋王进言,准备发兵南下,继续攻略州府,你意下如何?” 孙安是点点头道:“兄长所言是也,只是不知兄忽然对我说这些有甚用?难不成那田虎会将这领兵之任交付给我?” 乔冽叹道:“怕是不太可能!但是如今除了此事之外,还有一事十分要紧,依得我看来,除了贤弟之外,无人可以胜任!” “得兄看重,小弟万死不辞!”孙安赶紧拜倒在乔冽面前说到。 乔冽闻言面带喜色,只道:“那大名府兵精粮足,这几个月间磁州、辽州、邢州多有百姓富户皆迁到那里,且听闻那里的兵马都监卢俊义更是一直都在招兵买马。虽然咱们的细作传来的消息说是对方麾下不过三五千人,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可信。因此有意叫你去邢州就任安抚使,以防不测!” 孙安心中一喜,可算是得到了个好机会能够领兵在外了。不管这安抚使的身份是真是假,总好过整日待在威胜州看着田家兄弟胡乱非为的好,所谓眼不见为净嘛。 乔冽道:“你去那处之后,诸事还需小心,尤其我已接到咱们的人递信,uu看书 .uukanshu 那卢俊义在魏县和成安两地大肆建设城池,想来那李天赐向晋王所说的话语中多有虚妄之言。” 孙安点点头,道:“兄长只管放心,只要小弟一日在那处,邢州定不会有失!” 乔冽是大笑道:“如此便好,要知道那处多产精铁,还能产钢,可是咱们眼下第一要紧之地啊!” 孙安郑重地点头,也不再继续提田虎称王之事。 而这田虎在隆德府称王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卢俊义耳朵里。此时的他正在大名府的麒麟庄和公孙胜商议事情,这个时候的公孙胜已经基本明白了卢俊义究竟想要做的事情。他寻思自己初来此地,是寸功未立,当下表态要去一处险地,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欲效仿那诸葛亮舌战群儒之举,说服三位豪杰来投!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19章 寡家孤人梁中书 “放肆,量他小小贼寇,焉敢自立为王!”梁中书在留守府衙内可谓是震怒,此时这衙内的地面上到处都是打碎了的瓶盏碎片。 这个时候,那些文官出身的都统制也好,河北东路各司使也罢,都是一言不发,估计都是在心道反正这大名府内设有留守一职,军队也好,百姓也罢,全都是这留守相公说了算的。还是那句老话:谁主事,谁做主,大家都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只看着梁中书在那里个人表演。 于是,梁中书一个人在那里出奇地恼怒,将田虎上下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到头来却发现根本没人来附和他。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了什么叫做明哲保身,也明白了什么叫做独木难支。 等了一时,梁中书实在忍不住,直直问道:“此等大事,下官叫诸位前来商议,各位难道就没有什么要来说的?” 衙内安坐的那些文官们闻言都是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再次异口同声道:“兹事体大,唯由留守相公做主!” 梁中书明白了,今日个指望眼前这些人很显然是别想了。他在厅内来回踱步片刻,才只得无奈地道:“如此只能叫八百里加急将此消息传到陛下跟前了?” 众人问说都是慌忙附和,既然他们都明摆着什么事也不想管了,便打定了注意。只要这梁中书怎么说他们便怎么迎合,何必做多嘴的坏人?要知道这梁中书眼下虽然处境略有些微妙,那老太师蔡京可在东京安坐,生了嫌隙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梁中书气不打一处来地看了看满屋子的应声虫,十分怀疑眼前这些人还算是大宋的官员么?怎么这贼军都打到了自家州府的门前,整个河北东路眼看就要陷入贼军之手,这些人却都是跟个没事人似得,居然还在这里把脑袋一缩,兀自把担子往自己身上推。 想了一时,梁中书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这些人能走到今日这些位置上,绝对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也绝对不只是因为自己身上的本事。从他的经历就可以看出,但凡是能走到统制、都统制、路司官员的位置上,不是受到了朝廷大佬的亲睐,就是受到赵官家的看顾,凭他一个留守之职那是绝对奈何不得的。 “哎!”梁中书叹息了一声,道:“也罢,既然诸位相公都有难处,在下便有个不情之请!” 众人一听这梁中书俨然是说出了软话,分明是有些揽责的意思,当即都恨不得立即应了,防止这梁中书反悔。纷纷道:“留守相公身负陛下所托,有事只管吩咐,我等谁敢不听?” 梁中书在心里狠狠地鄙夷了在场的这些人,面上依旧是一副和善的模样道:“这贼人已经占据了本府周边数出州府,向来不日定会来攻,还请诸位相公交出手中的兵权,由本官统一安排!” 众人闻言是略作商议后,都纷纷张口应了。大家都有自己的渠道,都听到了那贼人来势汹汹,所到之处官兵是不堪一击,都巴不得手里的兵能够砸出去,省的将来落得个败军之罪呢! 经过了一番商讨,梁中书最终是十分顺利抵地拿到了整个大名府的兵员名册,完成了各营人马的调动。 等到下面的人将大名府现有驻军的情况递给梁中书的时候,这位见惯了风雨的留守相公几乎是晕了过去。良久才缓过神来,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些官老爷们居然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整个大名府除去卢俊义的人外,应有步军一万七千人,马军四千人,合计两万一千人,结果送来的实际数字却是步军一万二千人,马军不过两千人,且根据点视官员来报,这些人中还多有老幼充斥其中。 ”快,快传索超来见!“梁中书此时完全懂了,这天大的干系如今只能靠自己了,只是他虽然自负一身本事,却不会骑马打仗,这种玩命的活自然也靠武将来完成,眼下大名府能用的人那是如秃子头上的虱子啊! 不过,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万事更要格外小心。作为他来说是不敢有丝毫大意,事事都需要弄清楚了才能放心,卢俊义与他交集时间不长,还不能完全放心,剩下的人只能是索超了。 于是,已经被任命为大名府城守备官的虞候索超在接到了梁中书的紧急召见后是一路打马飞奔,直直来到了府衙。 一进门,索超更要躬身拜礼,不妨早有梁中书迎了上来,一脸急切模样,一把抓住索超的手道:”索超将军来的正好,本官有要事问你!“ 索超略一惊,他这个虞候上任时间不长,却也有一月有余,当真不曾听到这梁中书称呼他为将军。因此忙道:”恩相有事只管吩咐便是,小人这礼节如何能废?“ 梁中书忙道:”无妨!只不过本官今日与你所谈之事你切忌不要与第三人说。“言罢,梁中书看了一眼那送信的心腹,后者会意,赶紧走了厅外,将门关上。 索超更加惊诧,暗自寻思着今日那梁中书怕是真的有什么十分要紧的事要说。不禁暗道:”难道是那卢俊义的事发了?若真是如此那还真是烫手,须知道这大名府城内如今不知部署了多少麒麟庄的人马哩,眼下看起来是平静如水,但是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只怕不等自己动手,脑袋保住保不住还两说哩!“ 梁中书见到这索超一到此处便是一幅恭敬模样,心里略好受了些,只道:”你也不要慌!那贼人虽然势大,到底还不是被那卢俊义挡在黄河以西,府城之外么!“ 索超忙躬身道:”下官失态了,还请恩相恕罪!“ 梁中书摆手道:”我问你话,你须一字都不能假!“ 索超点点头,也是一副郑重的神色。 ”本官听说那卢俊义在魏县大肆修建城池,又四处招募青壮开荒屯田,还有许多不明身份的江湖人士在那处勾当,可是真的?“ 索超一惊,他想到这梁中书居然也有这么一手,竟然将那魏县的情况摸清到了这个地步。他暗自寻思此时要说完全不知情,或者是完全否认,应该都不是上策,uu看书.uukansh 弄不好不但不能掩盖那魏县之事,反而会彻底失去对方的信任,这梁中书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不行,绝对不能莽撞地一口否认!“索超是下定了决心,忙道:”恩相明察秋毫,却有此事!“ 梁中书一听,顿时面色松了下来,他心道这索超既然能够承认,说明此人到底还是能用的。进一步说,那卢俊义在那里所做的一切估计也并无什么特别的异心,不然应该是做得十分隐秘才对,不会叫他与索超都知道了。 索超却继续道:”那田虎的人已经占据了成安,数万大军就在磁州驻扎,卢都监兵少粮稀,刀枪甲具不全,着实是有些捉襟见肘,只得招募精壮修建城池作为依托!至于屯田,恩相可知道这卢都监招募兵马自费了多少金银,养兵又耗费了多少粮米?“ 梁中书听完是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自打他吩咐卢俊义去魏县招兵以来,军粮不曾拨,饷银不曾发,到现在这贼人已经势头凶猛的时候,反倒在此处质疑对方的衷心,却有些过了,梁中书一瞬倒觉得有些亏欠了卢俊义,毕竟眼下这种局势不容乐观,还需要用对方呢。 想到了此处,他忙改口笑道:”本官只是随口一问,何必弄得如此紧张?此次叫你来是要与你说,本官有意叫那卢俊义出任本府兵马总管,守住黄河西岸,护我大宋北都,你意下如何?“ 索超一惊,暗道这文官的狗脸也变得太快了,同时也在心里琢磨着这样一来,大名府会发生怎样的剧变!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20章 掌兵大名府 “恭喜卢总管,贺喜卢总管!” “卢总管当真乃是我京东东路的股肱之将也!” “我大名府有卢总管掌兵,量那田虎贼子不敢正眼来看!” 卢俊义一进入到大名府新配的兵马总管衙署,早有一溜儿武官、干办、文书都候着挨个儿上前说着恭维的话。不管怎么说眼下这大名府的安危可谓是系在了卢俊义一人身上了,况且这总管职务定了之后,这些人还都是卢俊义的手下呢! 卢俊义笑笑道:‘诸位不必客气,我乃是个武夫,粗鲁的很,这整日里坐在衙门里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就是喜欢到野地里舞枪弄棒,到时候这里的大小事务还得仰仗各位了!’ 总管衙门的这些人从前都是那闻、李两个都监的人,在那两个人死后便是一直都是吊着,期望新都监上任后能够继续在公门里厮混,不妨卢俊义就任兵马都监后却是根本没有提这一茬。 这些人中很多也都是有问路的,自然少不了托人去梁中书那里求情。但是梁中书也并不糊涂,他知道卢俊义和这闻、李两个人是有矛盾的,在那个紧要时候若是强行把这些人塞进去只怕会引起事端,反而不利于大名府的防卫。 现在好了,用身后关系的人都已经托人转了个去处,能够留下来的人大多数都是根基不深、背景不强的,这些人就算是有些看着卢俊义不爽,想必也不敢乱来,因为这卢俊义现在已经不是都监,而是实实在在的兵马总管,执掌全州府的马步军,就是王太守也不敢小觑了的。 只不过作为卢俊义自身来说,根本就没有把这些腌臜货放在眼里。闻达、李成都已经被埋在了土里面,还怕这些个人牛鬼蛇神?不过看不上归看不上,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至少要做给那王太守和梁中书来看。要叫这些文官大老爷觉得他虽然是粗鲁武夫,却也不是得志便猖狂的不识好歹之辈,至少要叫那些人觉得他是个好驾驭的人。 卢俊义想明白了这个关口,便仔细打扮了一番,慢悠悠地来到了衙门里,准备与这些硬塞给自己下属打成一片。方法嘛很简单,之前已经说了,这衙门里的事还是要依仗这些人的。但很显然只靠这一个措施是很难达到想要的效果的。 “诸位也是我大名府的有功之人,从前我也仰慕的很,却不得亲见,今日得见,便略备了点薄礼,还请诸位笑纳!” 衙门打听里的那些公人闻言都是一喜,从前大伙在闻达和李成手里干事的时候只是听说这卢俊义为人慷慨的很,不想这第一日见面便应证了。 听到了卢俊义的话语,早有门外的吕将带着七八个卢俊义的亲卫捧着几个大盘子,里面都是用红绸子缠成的包裹。 厅内站立的人都是假意客气了一番,卢俊义又装出大家要是不收他便要生气的样子。不消一会,人人都取了一份在手。只不过这个时候正在这卢俊义这个上官面前,也都不好意思打开,只是都乐呵呵地笑着。 卢俊义也是哈哈一笑道:“数目不多,每人一百两黄金,权当我的见面之礼,日后大小事务还要多多劳烦诸位。至于好处嘛,我卢俊义向来不叫同僚吃亏。这每年至少能够给诸位增加个几千贯不成问题!” 原来这绸子里面的是一百两黄金,下面站着的人开始还以为是银子呢!这下子等于是千两银子到手,这些大小文武官吏一年的俸禄也是就是几千贯,加上平日里灰色收入在一起过万的也是极少数,现在才片刻功夫便是这么一大笔到腰包里,瞬间大伙看着卢俊义是怎么看怎么舒坦。 于是乎,又是一番恭维之词,直叫卢俊义听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咳咳!”卢俊义赶紧咳嗽几声算是提醒大家这里乃是办公的地方,不要搞得太露骨了。 官吏们都是一笑,随即都是落了座。 “言归正传,眼下贼军已经控制西边、北边的数州,若是我大名府再有失,那我大宋北疆之地将彻底与京畿断了联系,此乃十分危急之时!” 见说,官吏都是点头称是,又要来拍马屁! 卢俊义赶紧继续道:‘本官前日看了一下,咱们大名府的官兵中老弱占数太多,宜做一下清减,所空缺再从本州府的青壮中招募,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高见?眼下这些官吏拿了一百两黄金,个个都是欣喜不已,恨不得马上结束今日的会面,好回去玩妓的玩妓、赌博的赌博、又或者是去会会外宅的小娘子,哪里很愿意在此废话?当下都是双手赞同。 厅内的场面全都是落在了同来议事的索超、周瑾的眼里,纷纷在心里摇头叹息,也为当初他们的选择感到庆幸。 此后的几日,卢俊义一面带着众多贵重的礼品四处拜访住在大名府高官,一面派韩世忠、杜壆等人接管了大名府的城防,又叫许贯忠、苏定将大名府的那一万几千人的马步军开到了城外进行了整编。 消息传到梁中书的耳朵里时,这位留守相公正在把玩卢俊义派人送来的一对上等的玉狮子,满面含笑,不住点头。他对着那送信的留守府的亲兵道:“你是说那卢俊义把大名府的兵消减了近四成?” 亲兵回道:“确是如此,据说那卢总管嫌这些人多是老弱,疏于训练,上不得战场!还说要将那魏县的士兵调来,把原有的编制打散了,重新训练。只说这个叫甚“老带新”啥的,反正小人也弄得不甚清楚!” “罢了!”梁中书一摆手,好像是在表示他已经知道了,又好像是在表示此事没有深究的必要。 见亲兵一时踌躇在那里不敢动,他才见那对爱不释手的玉狮子放了下来,又将那锦盒里的诸多珠宝之物大略看了看,才道:“本官既然表奏其为大名府兵马都监,自然是信任他的!” 为官多年的梁中书早已从他老泰山蔡京那里学到了看武将的标准,但凡是喜欢送礼的、喜欢瞎折腾捞钱的,都可以放心使用!很显然,这卢俊义全部符合,并无什么邀买人心的作为,着实可以一用。 于是梁中书便很快做了批文,准许卢俊义在大名府招募青壮以弥补此前大名府官军的空缺,又叫大名府军器监拨付刀枪衣甲合计五万套。 这么一来,uu看书 uans卢俊义便可以根据现有条件,将大名府的官军打散重组,再与麒麟庄此前的一万七八千人的军队进行整编,重新训练,合计总兵力近五万人,若是说出去,简直就是要吓死人的! 这且不算,梁中书禀奏赵官家要马匹钱粮之事也很快有了回文。这次的大宋朝廷俨然是高效运转,一发向大名府卢俊义的军队拨付银子五万两、钱三十万贯,粮米五十万石,马匹五千、弓弩两万副、箭矢五十万支。 枢密院、太尉府、户部、东京军器监的回文到了大名府时,梁中书和卢俊义都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 却说为何会如此,原来这新任的户部左侍郎乃是与卢俊义感官极佳的那位前磁州太守。此前这太守被田虎军吓的逃命东京,因为背景深厚便无甚痛痒地处置了一番,这月田虎大军四处肆掠,赵官家想起来那个时候这太守对田虎极力举报情况,叫他到落了个及时上报之功,摇身一便反倒是连升几级。 至于那些兵器马匹,卢俊义在意外的同时却是接到了来自东京的信,信中所言便是当日在濉州相遇的那个年轻文官孙和写的。原来是第一次出使金国的使团已经无功而返,这孙和成了牧司掌管人,他得知是卢俊义抵挡住了田虎,当即是大笔一挥,不但拨付了五千匹马,还通过关系给卢俊义拨付了许多精良的盔甲弓弩! 第21章 想要来交好的人 ”哈哈!看来我卢某人是真的那要发大财了!“卢俊义不免有些得意地对着面前的扈三娘、庞秋霞,以及王崇文的两个姐姐笑道。 如今钱粮充足,人马又在不断增加,鲁智深、韩世忠、栾廷玉、郝思文都是练兵的好手。这且不算,登州已经传来了消息,说那王进不日将来大名府,到时候是真的在练兵的问题是毫无压力了。 卢俊义现在最关注的就是此前已经在实战中演练过得骑射战法。虽然眼下这骑兵人数已经过万,但是真正能够在马上做到开弓自如的人不过三千,当然他也不指望所有人都有如草原人的那种骑术天赋,所以又组建了一部分重骑兵,骑手全部都是重装上阵,武器都是些恐怖的大玩意。 ”瞧把你乐的,你究竟是发了多大的财,咱们姐妹们可是一丝一毫都没有看到好处?“ 卢俊义听到扈三娘的话语后是微微一笑,就近坐在了这位的邻座,道:”如今你家兄长管理着我卢家的百万巨资,还能委屈得了你?“ ”卢家哥哥这话就不对了,那扈大官人送给阿姐的东西如何能比得上恁的?“ 扈三娘见说是用手在庞秋霞的腋下使劲一扭,面色带羞地道:”你个死丫头,叫你胡说,叫你话说!“ 庞秋霞连忙假装跑开,口里故意大声说:”啊呀呀,救命啊,卢大哥你也不管管你家的三娘!“ 扈三娘更加面色绯红,只顾将手缩了回来,兀自梳理着自己的秀发,把后背对桌卢俊义,嘴角含着笑。 窈窕之女、君子好逑,卢俊义如今年纪也老大不小,早就想为自己娶一房媳妇,生下个一男半女,好歹也能打发那每天晚上的那漫漫长夜不是? ”这小丫头,就是嘴巴快,不过说得倒也蛮中听的!“卢俊义顿了一时才如此对扈三娘说到,又像是一种感慨。 扈三娘转脸俏皮地道:”这小丫头整天就知道想这些事,哥哥最好赶紧帮她找到个婆家送过去,省的她每日就在这里胡言乱语!“ 卢俊义是呵呵一笑,并不接话,而是对着王崇锦和王崇秀道:”崇文到登州之前有没有来过?“ ”哎!如今这小子只顾领兵打仗,阵前立功,哪里还记得我们这两个姐姐哦!“ 卢俊义见说是看了一眼刚刚说话的王崇秀道:”这小子,太不像话了,去登州之前也不知道前来与亲姐姐道个别!“ 王崇锦却道:”算啦,难得还有他上心的事,且叫也真的能做出一番事业来,也是我家之福,我父母在泉下有知也该知足了!“ 卢俊义点点头,算是对于这王崇锦的话表示赞同,随即道:”放心吧,这小子是个将种,只不过年轻了些,缺少些定力,假以时日必成大事!“ 扈三娘笑道:”我就知道你来这里不是专门看望我们几个的,这话没说几句,又说到了什么大事上了。“ 卢俊义也不反驳,只道:”世事如此,我等也是无可奈何!还请几位美人千万莫要生气!“ 庞秋霞抢道:”是啊,是啊,美人不生气,只有丑人才会生气!“ 卢俊义被这小丫头弄得是噗嗤一笑,仔细看了一眼,这丫头也是美人胚子,如今虽然年纪小了些,却是别有一番风流。 ”咳咳!“卢俊义赶紧调整一下心态,如今大业未成,要是把精力否放在这上面了岂不是自取灭亡?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传来道:“下面人找了半晌都没找到,就猜恁怕是在这里,不思果然如此!” 卢俊义连忙对来人笑道:“原来是扈兄,莫不是怕我将令妹拐跑了,这么急急地来寻我?” 扈成爽声大笑:“若真是如此,我倒是求之不得,如此我便等着庄主的喜糖了!” 卢俊义忙道:“恁地小气,你乃三娘的亲哥哥,到张着自家妹子的喜糖吃,好意思开口么?” 扈三娘忙对着这两个男人道:“你们......哼......不理你们了!” 扈成见状也是一笑,道:“此来有正事要与庄主说!” 卢俊义点点头,他刚才还在那里疑惑,这扈成是典型的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绝对没有自己的闲心跑来找这几个美女闲扯的。 听到有正事,王家姐妹和庞秋霞也跟扈三娘一起离开了院子,回房间去了。 扈成这才拿出一封书信来,双手递给了卢俊义。等到卢俊义拆信看后,是拍腿笑道:”来得好,正合我意也!“ 扈成也不自觉地跟着欣喜道:”到底是何人来信,庄主如此高兴?“ 卢俊义把信直接是递给了扈成,道:”你自己看看,真是咱们缺什么便来什么,这下子算是解决了一大难题啊!“ 扈成接了信件,仔细看了一时,这才道:”看来那田虎内部倒是名堂不少,自家人也是如此对待,只怕日后要出大问题!” 卢俊义闻言是点头道:“看来我与李天赐的秘密协定已经暴露了。uu看书ww.uukanh 若真是如此,只怕我等在大名府的诸事也瞒官府不了多久。” 扈成听罢后是直接保持了沉默,不管怎么说现在他扈家的老小都是绑在了卢俊义战车上,进退都是一体的。但是对于正在的军国大事,扈成到底还是欠缺了些,此时静待卢俊义来说才是最佳回应方式。 “人在哪里,我要亲自去见!”卢俊义忽然道。 扈成道:“人已经到了魏县,正在那处等庄主去见,听说来人武艺十分了得,左右手各持一把宝剑,三十合败孙新兄弟,与韩世忠斗了一百合难分胜负!” 卢俊义一笑道:“看来这人还真是一身是胆,居然敢孤身一人来见我这个大名府的兵马总管。看来这人也想效仿那李天赐,想与咱们交好啊!” 扈成道:“我也听说了,那来往的商客都说这田虎占据的几座州府中目下就数磁州的情况最好,想来田虎军中还是有些明白人的!” 卢俊义起身叹道:“世事艰难,适者生存,我等都是被逼的啊!”随即又对扈成道:“凡事都需谨慎,咱们在这大名府中是真的需要仔细部署一番了!” 扈成连忙点头称是,随即是拱手后与辞了卢俊义而去。 第22章 友好睦邻 卢俊义回到了魏县,吩咐下去把人请来。一见面,好大一条汉子,九尺开外,臂长惊人,粗眉大眼炯炯有神,方正脸三牙龇须,此时对方身上并未带任何兵器。 卢俊义打量了一番后是拱手道:“不亏为屠龙手,竟敢孤身来我魏县,就不怕我叫人捉得阁下押付东京邀功么!” 来人忙也还了一礼,一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卢总管何必要如此说?” 卢俊义见说是示意孙安落座,他自己也是在旁边坐了,这才道:“本官实不懂孙兄弟刚刚说的是甚意思,可否说个明白?” 孙安道:“我乃贼寇,总管乃是朝廷大将,如今恁却唤我一声兄弟,却不是说我等都是同道中人?既如此,今日特有要事与总管商议。” 卢俊义笑道:“莫不是孙兄弟也想学那李天赐与咱们来个行商自由,互相扶持?” 孙安忙道:‘正有此意,未知总管钧意如何?’ 卢俊义道:“我等乃是朝廷官军的身份,如今可是刀枪衣甲、钱粮精铁充足,不知道兄弟有什么可以作为交换?” 孙安笑道:“我已知晓,那成安也好、这魏县也罢,如今这里手持刀枪的军汉怕是只知道总管而不知道官家了吧?” 卢俊义略有些吃惊,感情这孙安还真是做足了功课过来的啊!他当即是道:“既然兄弟甚都知晓了,我便也不相瞒,如今咱们的粮草也算不得充裕,阁下所提的数字断难办到!” 此前卢俊义看了对方送的书信,上面说是想从自己这里用精铁兑换粮食,每月换十万石。卢俊义是大略算了一下,现在所掌握的地方极限产粮每年不过百万石,自己手里五万人一年至少五六十万石,若是将来人马数量增加,这就是个无底洞,要是答应了这孙安的提议,那这压力可就大了。现在之所以能支撑住,主要是以前在攒下来的粮食,大头还是那祝家庄的几十万石。 孙安并不气馁,是长叹道:“在下来时见到总管手下的士兵人人精壮,个个都是杀气凛然,军容着实令人生畏,想来总管非寻常人也。但是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闻说,卢俊义微微颔首,默认对方继续。 “赵官家的掌兵大将里有没有似总管这边的武人出身?前者有那面涅将军做前车之鉴,总管岂能装聋作哑?” 卢俊义笑道:“阁下莫不是叫我也随你家大王一起反对赵官家?” 孙安道:“在下并无此意,只不过是提醒总管,福兮祸所依也,这大名府的总管十之八九是恁一时之职,如此紧要的北都之地,绝不可能委任一个非文官出身的人掌管兵马大权!” 卢俊义摆摆手,道:“这话且莫要说了,我卢俊义岂是任由旁人拿捏的?” 孙安道:“既如此,咱们两家该当好好协作一番,我这里还有一份大礼相送!” 卢俊义笑了,根据相关情报显示,田虎称王之后,他手下那些大将无不疯狂招兵。尤其是那山士奇,一路打到了邢州之后又杀到了洺州,麾下人马近十万,这些人从前大多数都是穷苦出身,如今吧脑袋拴在了裤腰带上不就是为了一口饱饭?不料这山士奇虽然作战勇猛,后勤却是不太通,一路下来手底下人基本都是靠抢度日,所到之处能吃的基本都是吃完了,弄得天怒人怨,直接导致百姓离心离德,军粮也是越来越不济。 见到卢俊义听到他的话是做沉思状,孙安道:“如今总管占据了两处县城,在下有意再送几处与恁,只不过我也想如那李天赐一样,拿钱拿粮来换!” 孙安来之前便想过了,他奉命守住邢州、洺州,但这洺州不过只有一半在手,而那山士奇撤走邢州时是带走了全部的精锐,只留下三万多老弱。于是孙安到了邢州的第一件事就是招兵,这招兵得有粮食啊,可是这邢州已经被那山士奇给搞烂了,着实难以筹到许多粮食。 孙安也是看明白了,若是再继续下去不但新兵招不到,就是那三万老弱只怕也要散伙。别看这些人没啥大用,但是这七八个县要是没有这几万人镇着,只怕那些本地大户早已叫起庄客,抄起家伙反抗起来了。 起初他倒是想到了用钱去买粮食,可是别说这附近的粮商之前被那山士奇好好地祸害了一回,就是人家愿意卖,这孙安也得有钱啊!山士奇走得时候恨不得把这邢州翻个底朝天,现在是一块金银也别想找到了! 叵耐孙安去邢州的时候还跟田虎那里立了军令状的,这要是一来就生出了乱子,可不止是丢人的事,闹不好田虎真会下令砍他脑袋呢。 而这个时候的卢俊义却真的要对孙安刮目相看了。不可否认这孙安的每一句话似乎都不是废话,你既可以理解为是善意的提醒,也可以理解为是一种潜在的警告,或者是一种无声的威胁。 “孙兄弟果然有一双慧眼,居然看得如此透彻,卢某不如也!”在当下情况还没有十分明确的情况,卢俊义决定先给对方戴个高帽子,大家还是以和为贵的好。 孙安面色平静地摇摇头头,道:“在下何敢担得卢总管如此夸赞?适才所言皆是我家大王手下的太尉和丞相临别相告。” 卢俊义这才稍微淡定了些,若是刚才孙安所说的东西都是对方自己考虑到的,那么这人还真是一个劲敌。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与这种人为邻还真是有些不放心哩! “好吧,孙兄弟,这里没有了外人,你有话只需直说无妨!” 孙安忙坐直了身子道:“在下的要求很简单,uu看书 .uuashu这洺州如今只有两县还在官府的手里,咱们眼下无心去占,已经占领的地方便悉数送给总管,合计折合粮食三十万石,钱二十万贯,这些粮食每月五万石送到邢州,我给总管精铁十万斤带回。其余诸多方面咱们可以参照恁与那李天赐将军的协定来办,如何?” 卢俊义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孙安居然开口说每月都可以给自己精铁十万斤,那么倒推一下这孙安自己能得到精铁多少斤?这十万斤可是五十吨啊! 只见卢俊义思虑了一时,道:“钱不成问题,只是这精铁能不能再多来一些?” 孙安连忙摇头,道:“实不相瞒,这些精铁都是邢州多少年攒下来的,在下若是一发都给了总管,咱们的兄弟怕是要拿烧火棍去厮杀了。此事断不可行!” 卢俊义这才略松了一口气,看来精铁并不是如想象中的那么多,只见他又如一个市侩商人似地道:“如此本官还有一个要求,你等撤走时万不可肆意毁坏百姓居所,劫掠百姓财物!” 孙安道:“总管放心,在下也不是那种好杀无辜,贪图钱财的下作之人!” 卢俊义点点头,一拍手,对着房间的人道:“来人,备下酒席,我要与孙将军痛饮三杯!” 第23章 计赚呼延灼 三日后,卢俊义发兵洺州,迅速占领了各县,袁遗暂代洺州太守,鲁智深为洺州守备将军,在全州范围内清剿贼盗,招募精壮、开荒种粮。当然,这洺州对外面称,还是在田虎势力的手里。 卢俊义本人则是秘密地来到了洺州,仔细查看了洺州周边防御,定下了洺州所要坚持的各项政策,又对鲁智深仔细嘱托了一番,这才罢了。 “报.....东京来的密信!”刚刚回到麒麟庄的卢俊义便听到自己的房子外面有人来喊到。 等他接到了信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地写到赵佶已经下旨派兵攻打梁山,领兵大将正是原先轨迹中的三人,分别是呼延灼、彭纪、韩韬。 卢俊义连忙呼唤门外的陈七,叫他把许贯忠和吕将请来。此番官军攻打梁山,呼延灼三千连环马军,可是足足带了五千多匹马,着实是一块肥肉。 等到吕将和许贯忠来了之后,卢俊义是将这官军和梁山军的大致情况做了下叙述,虽然不尽完善,但是也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许贯忠和吕将听完之后都是倍感吃惊,没想到自家的人马什么时候在京城内也布上了眼线,这才圣旨刚下,情报便到了这里。 略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许贯忠才道:“若是那官军发兵,咱们想要那几千匹马的话怕是要好好计较一番,须知道那双鞭呼延灼可是个能征善战之辈!” 吕将却道:“若是真要谋这伙官军手里的军马倒也不难!且叫那欧鹏、蒋敬修书一封,他两个不是还有两个结义兄弟在梁山?到时候做了内应,咱们只需要在官军溃败之时杀梁山一个措手不及便可!” 卢俊义顿时来了兴趣,便笑道:“兄弟还请明说!”吕将这才慢慢将心中得计策说了出来。 却说呼延灼携韩韬、彭纪发兵济州水泊,第一阵利用连环马打败梁山军,杀得梁山军马死伤一二千人,诸多头领悉数惊得回了水泊,一时两厢焦灼却又无可奈何。 消息传到东京太尉府,高俅急令甲仗库副使轰天雷凌振出走东京,驰援呼延灼的大军。 凌振带领心腹人,和数百官军用大车驼着许多放炮需要用的各种物资,迤逦往济州赶来。 一日傍晚,官军们正在附近的荒地上歇息,准备埋锅造饭,却见一路禁军打扮的骑兵经过,当先一人远远地看见这里开始生火,便急急赶马来道:“你等是哪里来的人马,要去出去公干?” 凌振一惊,只觉面前的这四五百骑兵气势十足,人人都是杀气横生。当先一人更是了得,九尺身长,手持一把硕大的开山大斧,身边还有一位面容俊俏的少年后生,左右手皆是一把铁戟。 无需多言,凌振久在军中,他但从对面两将的身形打扮中就得出了对方两个人都是不好惹的角色。 其实凌振的眼光没错,这对面的领兵之人正是卞祥和刚刚从登州归来的王崇文,卞祥姑且不说,这王崇文简直就是闻战则喜。上一次回大名府时连亲姐姐也来不及看便跑去高唐州,这一次回来连师父王进也不管了,直接便要求来济州。 “在下东京甲仗库副使凌振,敢问两位将军是谁?”凌振忙躬身作揖地说到。 卞祥一笑道:“原来是轰天雷啊,失敬,失敬!” 凌振忙道:“将军竟然识得在下?” 王崇文笑道:“大宋第一炮手,谁人不识?” 凌振道:“在下岂敢当得将军谬赞?再次烦乞告知大名!” 王崇文一笑道:“好说,早想与你相见,在下乃是.....” 话音未落,凌振只觉得脖子一凉,对方的戟已经到了他颈上。 凌振大骇,这才想起来这伙人身上的气势与平日里他在东京城内看到了那些禁军大不相同。但是仔细看来却又不像是一般的绿林之人,他不禁在心里暗道:“难道这梁山的贼寇如今竟都是这般出色?” 凌振喝道:“你等是何人,竟敢劫持朝廷军官?” 卞祥却不搭理他,只顾对身后的骑兵道:”将这伙人全数捉了,带到相公面前发落!“ 凌振一听,却道卞祥和王崇文是哪里来的官军,一时生了误会罢了。为了安全起见他也不再反抗,跟着卞祥和王崇文走了。 两更时分,呼延灼刚要合衣入睡,却见亲兵来报,说是有要事求见。呼延灼久经沙场,手底下的亲兵都是经年的老兵,皆是懂规矩的人,这个时候来报,想必有甚大事,当即也不睡了,只顾宣外面的人进来呈报。 ”报恩官,外面有从东京来的人说是高太尉差遣的甲仗库副使凌振如今在鄢城被一伙来历不明的贼人围住了,形势万分危急!“ 呼延灼一惊,忙问:”凌副使乃是我大宋第一炮手,武艺高强,弓马娴熟,谁敢小觑于他?“说完之后,又觉得兹事体大,便对那亲兵道:”你速去请二位将军来做商议。“ 等到天目将彭玘、百胜将韩韬到了中账,三人叙礼完毕,呼延灼也不拐弯地道:”东京高太尉体恤咱们三人,派来那大宋第一炮手,轰天雷凌振来此支援,不料却在鄢城被围,如今形势万分危急,我欲派兵去救,不知二位将军有何高见?“ 韩韬道:”高太尉差遣之人如今被围,我等不可耽搁,宜快快发兵。若非如此,uu看书 .uukansh 将来必定受其责难!“ 彭玘道:”此处梁山贼人每日坚守水寨不出,我等在此也只能是迁延时日,若是那凌振不来,也只是能干看着,不如去救。“ 呼延灼叹道:”两位将军所言甚合我意,且叫那人进来问一问那处情况!“ 不多时,只见呼延灼的亲兵带来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官兵进来,满面都是疲惫神色。 韩韬和彭玘都是长期带兵的人,此时见到这送信的人这幅尊荣,顿时便信了七八分,只是随意地问了问凌振被围前后的情况,又问了问意欲对凌振不利的那伙强人到底是何打扮,多少人马等等。 这报信的是便说便想,时不时地停顿下来,倒像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当时的情况说清楚了一般。 “好啦,你这一路也是辛苦,且先下去领赏去吧!”呼延灼见这人估计也说的差不多了,便挥手叫亲兵把来人带了下去。等到确定这人已经远离了中军大帐,他才又道:”二位将军以为如何?“ “呼延将军的意思是?”韩韬动问道。 “呵呵!“呼延灼兀自一笑,道:”刚才两位都看了多时,想必也是心中有数,且都来说说!“ 彭玘思虑一时才道:”下官觉得此事怕是真的,事不宜迟啊!“ 呼延灼郑重地点头道:”既然两位将军都是这般意思,便请两人连夜发兵去救。记住,一定要速战速决,我等须看住这伙水泊贼寇才是真!“ 韩韬、彭玘慌忙起身应了,赶紧出了中军大帐,消失在夜色之中!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24章 野战 韩韬和彭玘到了点将台,点了一千马军,刀枪衣甲悉数披挂了,急急往鄢城方向赶去。 不过才一个时辰,这队人马来到了一处十几里地都无人家居住的荒岗,四周都是树林、灌木,茅草也有一人多深,虽然此时已是深秋时节,但是看起来到底还是有些阴阴森森。 韩韬勒住了马,对身边的亲随道:“去,将那个人带上来!” 须臾,之前报讯说凌振被围的那人又被带了上来。这人倒是乖觉,一见面便拜道:“不知将军叫小的来有何吩咐?” 韩韬道:“你来得时候可是也从这条路?” 这人道:“是走这条路的,只是现在天黑,倒也看不甚清楚了。” 彭玘道:“是就好,你且与我的几个亲随在前面带路!” 没柰何,这人只得翻身上了一匹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如此,这队千人的官军又走了两盏茶的功夫,只觉得这岗头越来越陡、林子越来越密。 “喂!那汉,你莫走了!”作为领兵之将所具有的天生的嗅觉告诉百胜将韩韬这里怕是要些问题,恁地多马军走过时,居然四周都是一片静谧,实在是太反常了。 “驾!兄弟们,官军到了.......” “混账!”韩韬大怒,他将枣木槊往地上一插,随即取弓就是一箭,正中前面的那人,当即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 “射得好!”彭玘在一旁喝彩道。 韩韬急道:“快快调转马头,此处甚是诡异,不可久留!” “天恩!你没事吧!”王崇文连忙将一个年轻人揽在怀里。这人就是不久前冒死给呼延灼等人报讯的人。此人叫王天恩,从前在王崇文是个打杂的伙计,只因小时候在街面上乞讨得到了王崇文父亲的济,活了下来,便自取名王天恩,也算永世提醒他自己不忘王家的救命之恩。 王崇文看了一下,王天恩的后背靠近肩甲骨的地方已经中了一箭,他摸了这个地方,已经是黏糊糊地沾了一手,“快,快来人带他去治伤!” 王天恩喘气道:“小主人,先别忙。”随即他是将韩韬和彭玘带兵的情况做了下说明。 王崇文笑道:“你放心去治伤,区区一千马军算不得什么,庄主都已经安排妥了!” 却说韩韬和彭玘见到这领路的王天恩居然中箭逃了出去,当即是挥军撤退,只在两人转马的一瞬间,树林里一阵梆子声,乱箭齐发,一下子射倒了七八十人。这些受伤的官兵落马之后,只顾哀嚎,那些座马有的惊地乱窜,有的呆立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彭玘惊道:“无端反贼,居然也知晓用计!” 韩韬道:“彭将军快带着兵马先走,本将殿后!” 听到韩韬说出这话,彭玘也不坚持,一来这韩韬的武艺高于他,二来这韩韬乃是主将,军令如山,不得不听。 还剩下的九百多马军得到了撤退的命令,此刻人人争先往来时的路上赶去,一时间刚刚落马的那些官军都是后面经过的马踩得肚肠开花、脑袋崩裂,死状极惨。 “降者不杀!”随着这一声震天的吼声,从树林两边杀出人马无数。 韩韬大怒,他心道要是这伙人只是猥琐在林子里放箭倒是有些奈何不得,毕竟这马虽快,却不能上房揭瓦,因为箭射来的地方是在高坡上。现在这对面的人却是自己钻出来了,却不是正好?只见这百胜将大喝一声,挺枪一跃,直取来人。 连续搠倒对方三个人,韩韬信心大增,当即喊道:“泼贼,今日叫你们有来无回!” 话音刚落,却见对面也冲出来一员大汉,这汉子浑身披甲,却是带了个恐怖的面具,只露出两个眼珠子。这来人手里一把硕大的大刀,上面的金环是“哗啦啦”的乱响。 韩韬见状一怒,当即是举枪来迎对方。两厢一交手,韩韬大惊,大呼:“好大的力气!” 对面的面具汉子是怪笑三声,连续出刀,只打得这声名在外的百胜将手忙脚乱。这且不算,因为韩韬还发现好几个也是披甲戴面具的骑马汉子带领人马追赶他身后彭玘等人去了。 “来了、来了!”一个士兵匆匆跑来对着九尺大汉道。“酆泰兄弟,你带人将大枪队的兄弟守住了口子,我带人先来一波箭雨,然后再一冲,这伙官军定会招架不住!” 酆泰道:“放心吧,杜壆哥哥,这伙人一个人也别想走!” 杜壆呵呵一笑道:“别!你忘了庄主哥哥是怎么说得了?” 酆泰这才哈哈一笑道:“知道了,俺没忘呢,今夜来一来是试试咱们这大枪阵的威力,二来是要捉弄这伙官军,来个祸水东引!” 杜壆回以一笑,将脸上的面具带上,随即消失在夜幕之中。 却说彭玘带领马军一路狂奔,到了这处荒岗的口子不远处,却见两边滚下来几十棵合抱的大树,这枝干甚的将这处本来的宽路堵得严严实实!这天目将当即是心里“咯噔”一声,此时已经明白今夜面对的敌人怕是早有预谋,设计好了一切,断然是难以全身而退了! 彭玘急忙勒马,后面的骑兵都是慌忙停住,一时间战马厮鸣不已,人人惊慌不迭! 又是一阵弓箭射来,中箭者上百人,整个队伍顿时是乱了套,彭玘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做:后有追兵、前有堵截!他不禁惊呼:“天呐,这是天要忘我矣!” 酆泰也将面具放了下来,挥手叫手底下的五百多长枪队前进,准备进一步压缩对面的官军骑兵。这伙长枪队设计为十人小队、五十人分队、一百人为队、五百人为大队,枪的长度皆是两丈一,杆子两丈,上了油漆,枪头一尺,精铁打造,在月色下发出骇人的冷光。 “冲出去,uu看书 .ukansu.cm 不然我等今夜都要死在此处!”彭玘做出最后的突围部署。他身后的马军不得不下马上前,准备挪开这些粗大的挡路树木。 但是传来得却是一声声惨叫,酆泰已经指挥长枪队的人杀了过来。彭玘惊呆了,他从未见识过如此长的枪,官兵们一个个也是手里拿着枪的,此时一个对搠便倒下了二三十人。后面的人官军骑兵一看不是头,当即都是慌了神,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只这时两边稍高的草丛里一阵响动,又杀出来许多手持长枪的人,他们排列整齐,步伐矫健,如林般的枪头直直朝中间的官军刺来!便走便在口中大呼:“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将军!我等愿誓死护佑恁杀出去!”彭玘身旁的几十个亲军见到这里是大势已去,当即是进言道。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25章 再无连环马 酆泰突然是停了下来,对身边的一个长枪兵队长道:“不对,咱们的身后传来了马蹄声!” 这队长道:“不会吧,这伙官军不是已经被咱们围在了这里,如何还能有马军前来?莫不是咱们自家的?” 酆泰略作思虑后道:“不对,咱们这次出兵的乃是那韩世忠的那营,都是轻装弓骑居多,且多无响铃,这来得骑兵似乎驼铃声格外显耳!” 这队长道:“如此属下带人转身去列阵候着?”酆泰点点头道:“如此最好,我自带一队人在你身后,至于前面的官军且叫杜将军带人解决好了。” 酆泰刚刚部署好枪阵,眼帘处便是一伙重甲骑兵到了,为首一人,浑身披挂,气势惊人,有诗为证:冲天角铁幞头,锁金黄罗抹额,七星打钉皂罗袍,乌油对嵌铠甲,骑一匹御赐踢雪乌骓,手持两把水磨钢鞭! 这伙重甲骑兵乃是呼延灼之前打造好做连环马用的,只不过此时并没有连起来罢了。 呼延灼一见这里的阵势,顿时心中暗喜,只道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随即又是岔怒不已,没想到这大宋境内居然还有小觑他呼延家的人,竟敢用计赚他! “呼延灼在此,逆贼受死!”呼延灼挥舞钢鞭一挥,大声吼道。 随后,酆泰惊到了,他这手下的长枪兵对付一般的骑兵那是不成问题,但是对付这呼延灼手下的重甲骑兵便是有些强人所难了,虽然也是捅下来几个人,但是大部分骑兵还是直直碾压了过来。 “呼延老贼,且吃本公子一下!”酆泰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倒下,当下也是怒了,便一拍马杀了过去。 随着一声金属脆响,呼延灼和酆泰都是暗暗惊奇。都是专心来战,一发杀了二十来合,不分胜负。 瞅了个间歇,呼延灼喝道:“小贼,你倒是有几分本事,莫如下马投降,老夫也能抬举你到军中做个指挥使!” 酆泰也忙一笑道:“你个老头倒也不耐,你若是下马投降,本公子保举你做我的亲随!” 呼延灼身在将门,久在军中,是声名在外,多有征战之功,本来他是诚心要拉拢酆泰的,却不料对方不但不领情,反而是出言不逊。当下他是忍不住了,一面呼喝下面的重甲骑兵竭力厮杀,一面尽全力来取酆泰。 彭玘带领属下的骑兵厮杀了一阵,却见正前方又杀来了一队骑兵,领头的是个手持双戟的面具汉。他不禁骂道:“无胆鼠辈,居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何不早早来降!”正在这时候他的亲兵来报道:“将军,呼延将军带领咱们铁甲马军到了!” 彭玘大喜,刚要答话,却见对面那个手持双戟的人却道:“降!降你娘......” 彭玘大怒,他是个孝子,自从入军之后很少回家,早已心生愧疚,这个时候对面这人却说出这般辱他的话,正是撮盐入火! “啊......呀!无脸狗贼,吃我一刀!”言罢,彭玘挥舞他的三尖两刃刀拍马就到。他身后的亲兵大呼道:“将军,不可义气用事,还是先往回杀,见到呼延将军再说吧!” “混账,这厮辱我高堂,岂可忍耐?你等速速去见呼延将军,我自去结果这等无品狗贼!” 亲兵无奈,只得转身就走,随即又招呼其余人上前保护彭玘。 这边的呼延灼此时已经占尽了优势,那铁甲骑兵果然势不可挡,这下子长枪兵死伤累累,此刻已经无心再战,只得两边退去。而酆泰也在与呼延灼的交战中逐渐处于下风,手心、后背全是汗水! “再不投降,休怪老夫下手无情了!”呼延灼还在做最后的劝说。 “公子休慌!我来也!”正在此时一匹高头大马驼着一员九尺大汉,身披玄铁重甲,手持一杆长枪杀到。 酆泰一喜,他知道这来人正是杜壆,今夜为了“演戏”,杜壆也没有手持他的丈八蛇矛,而是取了一杆点钢大枪。此时他在高处看到了这里的战况,知道若是不能及时将这呼延灼拿下,怕是那些铁甲骑兵要逞凶了! 呼延灼大惊,虽然他在与酆泰的交战中占有优势,但是并不是说就是有多么轻松,此时这杜壆来的气势好像更足,他自猜测来人的武艺怕不比眼前的对手低! 杜壆虽然舍弃了自己平常用丈八蛇矛,但是他这一身武艺却并未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史教师快来助我!”酆泰故意大声喊道。 杜壆闻说后是立即反应了过来,当即也是回道:“二公子休慌,我来也!” 呼延灼心中一惊,心道这里又是教师,又是二公子,莫不是哪里的豪强? 酆泰眼见杜壆飞马来到了跟前,便假装不敌,推到了一边,只是带领所属人马赶紧去帮助自己手下的那些长枪队。 呼延灼眼见面前的对手主动后撤并且闪到了远处,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便沉着挥鞭应对来将。哪知道这刚刚一交手,便觉得恍如斗上了怪物,对面的人那枪法叫做一个“贼”,饶是他两把钢鞭左右开弓却都是勉强应对。这且不说,对面人的枪法不但是诡异的很,而且的这力量简直是惊人。 斗了几十合,呼延灼眼看获胜无望,又见自家的那些铁甲骑兵现在已经失去了速度,纷纷被后来支援过来的对方长枪兵一拨拨围堵了起来,渐渐都是做了俘虏。这位老将是目眦欲裂,恨不得生出十八只手来,叵耐这些只是能想象罢了,实际上却是一点用也没有。 “罢了,今日这里怕是获胜不得,还是早早离去,留得有用之身,那里还老夫的五千步军呢!”呼延灼想到了此处,觉得不如趁早撤出,说不定还能带些人出去。 呼延灼刚刚想到这里,却见斜地里杀出一彪骑兵,当先一人浑身金黄宝凯,手里一杆大枪,也是个带着鬼面具,所到之处并无一合之人,铁甲战马上的官军是一个个被扫下了马,这且不说,但是这人后面的那群披甲骑兵都是人人手里是狼牙棒、大斧子等长重家伙,直接是把他麾下的官兵吓得四处乱窜。uu看书 ww.uuansh “败了!”呼延灼无奈地感叹,只得寻机撤了钢鞭,仗着坐下的御赐宝驹,飞奔而逃! 众多的重甲宋骑兵见到这呼延灼竟然也顾着自己逃命,当下是一哄而散,再无求战之心。可怜的彭玘还在那里等着背后的铁甲骑兵能够杀过来,救援这一拨人马呢,却是等来了援兵已经被敌军杀退的消息。 万般皆好,唯独性命最好,彭玘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当即是且战且退,寻机就走。等他纵马跑了出去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他能从对面的那手持双戟的汉子手里逃出去的! “罢了,不要追了,今夜到此为止!”一个浑厚的声音仿佛是刺破夜空一般地传来,整个战场的麒麟庄人马全部停止追击,开始收拢俘虏,打扫战场。 卢俊义看着满地的官军尸体,不禁有些感怀,不过这“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他自然是懂得。天下不定,妇人之仁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报......主人,已经清点出来,合计缴获战马二千五百七十一匹,铁甲一千八百多副、皮甲一千多副、刀枪合计五千多把。” 卢俊义听罢是对身旁的苏定道:“看来这里再无连环马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26章 白忙1场 梁山水泊里一个六尺五六的汉子是眉头紧锁地在一块光滑的大石上歇息着,他的对面是两千多手持钩镰枪正在努力训练的梁山军。 想他从前是御前的人,金枪班的教师,若是和那些朝中的相公比较,那是比不上,但若是和一般市井之人相比,那简直就是活在天堂里。谁知道世事无常,他一个朝廷命官,御前侍卫的教师如今却跑到这水泊里给江湖草寇教授枪法。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从前在京城之时,从未想到过大宋境内居然已经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一个水洼处的聚啸山林汉子居然有两三万,且许多江湖上颇有盛名的人物都在。远地不说,就说那东京原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如今居然也在。 再仔细一想,若是真的是被逼无奈而落到眼前的地步倒也是不说了,叵耐如今这境地竟然是拜他的表兄弟所赐。当日要不是那厮伙同梁山人马一起用计,先是派人偷了家传的宝甲赛唐猊,后又派人家传盗贼去处,那是决计不会被梁山人趁机诳到这里来的。 “哎!”只见这汉子是长叹一声,他明白这辈子算是毁了。不仅如此,就是他的后人只怕都是要顶着贼寇子嗣的名头东躲西藏的。 “徐大官人!”这汉子正要继续瞎想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他抬头一看,来人却不正是那军师吴学究。 吴学究的后面还站着一位豹头环眼的大汉,正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两千训练的梁山军,过了一阵子才转过脸来道“”“徐宁哥哥这枪法果然神奇,这才几日,便已经有了这般气势!” 徐宁连忙拱手道:“林教头此话实在是秀煞徐宁也!” 吴用忙笑道:“却才小人见大官人心事重重,莫非还是有些不习惯?” 徐宁尴尬一笑,心道:“我从前乃是天子近前的人,如今却变成了官府通缉的草寇,这人却问我是不是不习惯,这岂不是废话?” 林冲在一旁见徐宁一副面色凝重的模样,便趁机道:“兄长勿须忧心,等打退了那呼延灼的连环马再行计较不迟!” 徐宁苦笑一声,只觉得林冲说的话还是比较中肯。毕竟这梁山人当初把他“请”过来的时候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却不正是为了水泊外的那几千铁甲连环马阵? 他已经来了这里快二十日了,梁山军与那呼延灼的第一次厮杀就折了人马一两千,要说这个损失梁山也是玩的起,但是反观对面的人马伤亡实在是太少了,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这对梁山军的士气影响实在太大了。 本来梁山在附近的州府也好、山头也好的厮杀中可谓屡战屡胜,名气越来越大,慕名来投的人也越来越多,钱粮收入也是颇为富足。现在好了,呼延灼的大军一来,一次厮杀便叫梁山军士气大伤。现在梁山军也不敢上岸,四周明里暗里许多有意来投的江湖人这下子也不敢来了,山寨的情况也是日趋窘迫,所以这要是再与呼延灼的厮杀的话那是只能胜不能败! “好吧,先把这些人钩镰枪法教好了,等打退了那呼延灼后再寻那晁盖、宋江说一说,好歹也叫他两个做头的能够看起我助梁山打破连环马的面子上放了我一家!”徐宁是再次暗暗道。 吴用、徐宁、林冲三个人正在这处闲话,忽然见到刘唐飞奔而到,大声道:“三位快到聚义厅去,出大事了!” 吴用见说是面色一变,道:“甚大事?竟然叫兄弟你也慌了神?” 刘唐上气不接下气地道:“那官军营中的马军都不见了!” “走,去见哥哥!”吴用一时也猜不出来岸上的那些官军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得赶紧招呼徐宁一起去见晁盖和宋江。 不多时,几个人到了聚义厅,此时的情报又更新了。只见这宋江道:“如此说来,那呼延灼等人昨夜是带着那几千马军出了大营?” 汤隆点头道:‘却是如此,并且天将明时这呼延灼回营得时候显得有些狼狈,只带了不足两百骑。’ 宋江连忙道:“那些骑兵情况如何?是不是也如吃了败仗一般?” 汤隆忙回道:“缺如公明哥哥所言,那些马军浑似一副人困马乏的模样,衣甲也破损者占多数,不少人甚至连手里的刀枪都不见了!” 吴用忙插嘴道:“莫不是那呼延灼故意使诈,诱使咱们出战?” 汤隆忙道:“小弟亲眼所见,绝对不会看错,这官军昨夜定是在哪里厮杀一阵,并且是吃了大败!” 见说,吴用本来是反驳一下汤隆的,作为山寨的军师,智多星的大名在外,谁不敬他三分?量汤隆一个个区区铁匠懂得什么军法谋略,居然敢直接否定他!只不过这些话都是吴用的心里话,此刻他是瞟了一眼宋江,好像这位公明哥哥对汤隆的话不置可否,似乎是挺信任的样子,他便立即忍住了。 对此,站在一旁的徐宁是五味陈杂,这位汤表弟为了自己在绿林中的前途居然不顾他一家的生死存亡,害得他如今不得不舍弃东京城内的富足生活,跑到了这么个地方受罪。现在这位表弟倒是发达了,居然敢在这里与宋江、吴用直接对话,倒是叫徐宁有些刮目相看了! “看来日后真要脱离此处,到还要依仗这位兄弟呢。如此说来,这以后的日子里还要对他态度好一点,uu看书 ww.uunsu.om 不能弄的太僵了,好歹还是亲戚嘛!”徐宁想到了此处便急忙道:“我看还是叫人再去探一探,若真是那官军的马军在外面吃了大败,咱们宜趁此机会发兵攻之,想那官军此时士气正低落,安有不败之理?” 宋江听完后是呵呵一笑,道:“大官人此言正合小可心意,便请石秀兄弟速速去探,他倒是这方面的好手!” 吴用释然了,看来这宋江是看在徐宁的的面子上才对汤隆如此宽容的,可叹这汤隆却不知前后高低,好像自己是个人物似的,可叹、可叹! 两个时辰之后,消息确定了,官军大营中确实难得一见战马的踪影,想必是那官军的马军昨夜出了甚事! 徐宁一惊,暗道:“如此说来,这段日子的教授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28章 自求多福 晁盖听到了外面报来的消息后是沉思了半晌,要说现在那官军的骑兵已经完全没了踪影,只剩下五千步兵,刚好可以发令出兵报之前被那连环马杀得气亏的仇怨,因此急道:“既如此,我要亲自领兵去会会那呼延灼!” 宋江闻说晁盖要去领兵作战,当即是站出来道:“哥哥乃是一寨之主,岂可轻动?区区五千官军,小弟带领诸位兄弟前去不出数日必奏凯歌!” 清风山的燕顺和王英等都是脑袋灵活之辈,听到这宋江的话语后是立即反应了过来,当即也是上前奏道:“公明哥哥所言不假,天王乃是一寨之主,岂可以为区区朝廷一个统制官屈尊下山?” 穆弘、穆顺闻言也都是这样出口相劝,一时大厅内皆是劝晁盖留守,要宋江出征的话语。 吴用见到这许多人都是这么个意思,知道也该是自己表明态度的时候了,宋江势大在这水泊里已经是不可逆转的事实,如今不只是要抱紧对方的大腿,更重要的是还要注意方式方法,还要令对方满意才对。 “晁盖哥哥,此前宋公明领兵出战呼延灼,吃亏不小,不只是折了一两千兵马,兄弟们心里都结结实实地憋了一口气,公明哥哥这段时日更是彻夜难眠,忧心劳神。今官军骑兵也除,进兵的时机也到,莫如叫他继续领兵再战,一来是替兄弟们出口恶气,而来也叫他心中稍安,以慰此前吃败的忧心之情!” 李立闻言立马笑道:“军师就是军师,要放在俺身上是绝对说不出这般得体的话来。”随即又转脸对晁盖道:“寨主,既然众意如此,莫如就叫宋头领带领兄弟们去痛痛快快地厮杀一场。” 晁盖对着整个聚义厅扫了一圈,果然已经变得雅雀无声,再无一个反对的声音。自从武松因为些许不快离开山之后,这山寨里似乎再无一个主动与宋江表达不同意见的头领了。 晁盖是无奈地心中叹了口气,转眼看了一眼杜迁、宋万、朱贵,只见这三个元老此时在对他目光的时候都有意无意地回避了去。 晁盖又看了坐在远端的蒋敬、陶宗旺,他十分奇怪最近这两个人每次与其见面的时候总是一副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模样。他估摸着与那欧鹏和马麟在攻打高唐州出事有关。 晁盖是真的不想做这么个终日无所事事的寨主之位,他算是明白了,这山寨里大小事务但凡宋江反对的那肯定是办不成的,只要是宋江想办,附和支持之言一定是不绝于耳。 不仔细一想,刚刚那吴用说的话也颇有一番道理的,晁盖这个时候又想起来当日宋江的恩情,心里又开始自我安慰起来。不管怎么说,这救命之恩大于天,如今这宋江又因为梁山的关系被逼失了前程而落草于此,左右也不能冷了对方的心才是! 就这样在心中安慰了一会儿之后,晁盖的心里是好受多了。但又在心里觉得今日他这提议出来之后居然连一个支持的头领都没有,着实有些心有不甘。正想着呢,这目光不觉落到了新近入伙的徐宁身上,按说这人来的时候是被汤隆等人合伙赚来的,应该是心中对宋江等人有些怨气吧! 照常理来说晁盖的这个想法是没错的,只不过凡事都有例外的时候,这徐宁乃久在官场,自然少不得察言观色的本事,此时这里的谁得势大他是一目了然。即使这个不谈,今日他也是要支持宋江的,因为他还想早日立功,然后来个深藏功与名,挂印离闪去呢! “小人也觉得宋头领的话甚为妥当,既然那呼延灼敢小觑我梁山,此时时机正好,何不趁此发兵一举将其击破,以扬我梁山威名!” 晁盖一怔,没想到这徐宁才来这么短的时间也倒向了那宋江的一边,不禁叫他在心里想:“难道我坐得这寨主之位真的是有负众望?”他本想搭话,却瞟到那神算子蒋敬似乎给了个颇有意味的眼神,直叫他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道:“既然众位兄弟都有此意,晁盖自然无不应允!” 宋江闻言,立刻是站出来下令,命林冲、穆弘、穆顺、秦明、黄信、花荣、燕顺、王英、石秀、杨雄、徐宁、汤隆、李逵、李立、邓飞等数十个头领悉数点起人马,即时出征。又命阮氏三雄和李俊、张顺、王定六等人备好船只,准备运送军马上岸。 一时间大厅内呼声震耳欲聋,直叫上面的晁盖如同坐蜡,只得跟着露出些笑容,又对那宋江勉励了数句,对大伙说了些吉利的话才罢了。 等到宋江大军开拔之后,晁盖才命人去召见了蒋敬,蒋敬又叫上了九尾龟陶宗旺。 一见面,蒋敬个陶宗旺都是一拜到底,哭诉不止。 晁盖一惊,忙道:“这......两位兄弟为何如此伤心,莫不是我晁盖真有失德的地方?” 蒋敬道:“我两个失态,还望寨主勿要怪罪!只是事已至此,不由得不伤心也!” “莫不是发生了甚事?”晁盖暗自猜测道,想起来不久前在高唐州征伐时阵亡的欧朋、马麟、石勇几个。 陶宗旺道:“我等知晓寨主与那宋公明之间的情义,若非有甚实证,就是借我两个一万个胆子也是不敢来胡说半句的。” 晁盖乃是个直汉,见这个人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正题,这心里更是着急,只道:“我晁盖向来当大伙都是兄弟,有话何不直接说来?” 闻言,蒋敬便将欧鹏和马麟等人在高唐州地界遇害的事情说了出来。晁盖是惊得站了起来,他无可论如何没有想到这当初冒出天大干系去通信救他的孝义黑三郎居然会做出这种事,不仅如此,他还愤愤地道:“我梁山对你二人不薄,岂可如此坏我兄弟间的情分?” 九尾龟陶宗旺简直是呆了,他看了一眼蒋敬,满眼都是绝望的表情,心道:“早知如此,要么私下逃走,要么装孬活命,这会儿跑来一说岂不是坏了大事?” 蒋敬心里也是有苦难言,暗自埋怨这晁盖莫不是吃了甚迷魂药,居然这么信任宋江? “不管了,今日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退路!这晁盖是明摆着不打算追究宋江,这山寨上下皆是宋江的人,今日所谈的内容想必不久必为宋江知道,到时候岂不是也要如欧鹏和马麟兄弟一样?况且到时候我两个还有没有那个好运气还难说呢!” 想到了此处,蒋敬忙朝晁盖拜了四拜,泪流满面地道:“小弟在此拜过哥哥,今日过后怕是永远不可再见!” “兄弟,这是何意?”晁盖慌忙来扶蒋敬道。 蒋敬哪里肯起身,只是死死跪在地上道:“这山寨上下除了那阮氏三雄之外,恐都是那宋公明的人,今日我两个与寨主的谈话,不日将一字不漏地传到那黑厮的耳朵里。昔日我那欧鹏、马麟兄弟因为替他卢俊义说了一句话,便命丧他乡,我两个有今日之事,还能活过几时!” 陶宗旺也道:“若是寨主有心全我两个的性命,uu看书uuknshu.cm便请教我两个离开山寨,另谋去路!” 晁盖听到这两个人的话,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只是若是叫他去当面质问宋江,且不说事情的真假,就是真的话那也得需要实证啊,否则不但于事无补,恐怕还要伤了满寨子兄弟的心呐!只得叹道:“罢了,看来此事也是没得选择了!” “哎!晁盖无能,不能周全你黄门山上的好汉,不管你两个说得是真是假,这里须是呆不得了,还是下山去吧!” 蒋敬愣了一下,忽道:“难道天王还没有看出来,这山寨里已经没有几个人是把你当做寨主了?” 晁盖漠然一笑:“区区山寨,若是那宋公明愿意做寨主,我便让他又如何?” 陶宗旺惊道:“寨主可让,那天王该如何自处?” 晁盖道:“他素有孝义黑三郎之称,难道还会害我?” 蒋敬快疯了,心道:“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呐,说得这么多,居然还是这般执迷不悟!人家明着不会害你,暗地里害不死你才怪呢!算了,既然你要死,咱们谁也拦不住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蒋敬也不愿意再都说了,只是拉着陶宗旺对着晁盖又拜了几下,便匆匆离开聚义厅而去。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28章 老将军的算计(上) 秋风扫黄叶、墙倒众人推! 这呼延灼叫韩韬、彭玘引领一千马军前去救援东京来甲仗库副使凌振。他是思虑周详,自带上两千多马军跟后面以防不测,不想是猜对了开头却没有猜对结尾。卢俊义早已设下妙计,手底下又强人如云,直打得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暗自把牙口往肚子吞。好在彭玘到底还是逃了回来,不叫他成了孤将,这时候也有个叙话得人。 正所谓同时天涯沦落人,一场厮杀之后,三千马军是折了十之八九,能够囫囵归来已是万幸,呼延灼再无任何埋怨之言,只得温言对彭玘道:“将军回来便好,此次惨败,非战之罪也!” 彭玘一阵心酸,兀自落泪道:“可怜韩韬将军不知所踪,恐被贼人所害也!”说完是掩面低声苦出声来。 呼延灼长叹几声,打了一辈子的仗,就没有这么憋屈过,几乎全军覆没不说,竟然连对方是谁也不知道。这也难怪,卢俊义早就安排好了,去的几个人,譬如卞祥、韩世忠、王崇文、孙新、栾廷玉、杜壆,分别都是蒙面出现的,直叫呼延灼和彭玘是连对方是男是女也没看出来。 呼延灼仔细将当时的情况回忆了一下,忽道:“彭将军,你可曾从那贼人口中听出来什么?” 彭玘闻言是低眉沉思了好大一会儿才抬脸道:“昨夜天黑,这领头的贼人又都是带着个鬼面遮脸,确实看不出来长相!” 呼延灼抚须道:“你以为这贼人为何会如此?” 彭玘道:“下官以为莫不是这些贼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呼延灼微微颔首,用目光鼓励彭玘继续说下去。彭玘会意,又是斟酌了一下才道:“下官从前也曾剿灭过几处贼寇,只知道这些贼寇行事向来是大张旗鼓,恨不得天下皆知其名。如此一来,那些江湖野地里的江湖人才会慕名去投。绝不会如此掩面示人,着实令人费解!” 呼延灼露出一丝笑意,道:“以老夫之见,这伙贼人与那梁山贼寇怕不是一路,说不定根本就不是哪处的贼寇!” 彭玘见说是微微吃惊地道:“老将军所言倒是令下官顿开毛塞,下官在那处与其中一位贼首厮杀时,好像听到有人唤那人为五公子!” 呼延灼道:“当真?老夫也听到那几个贼首之间称作什么二公子、大公子、史教师!” 彭玘道:“如此说来,这伙贼人莫不是哪里的大户,乃是打着良民的幌子前来谋取朝廷的兵马?” 呼延灼道:“我也正有此意,且我倒是知道一处人与这伙人怕是有些渊源!我已派出人手去那处查探去了,想来旬日便有结果!” 彭玘喜道:“老将军果然智慧过人,下官佩服,只是如今这处咱们失了马军,这连环马阵断是摆不成了,只怕那梁山贼人会趁虚而来啊!” 呼延灼道:“说来惭愧,老夫从军多年,倒是从晚那贼军的身上学到了不少!”说到这里,只见他又压低了声音,把身子往彭玘身前稍微靠近了一些道:“老夫已经趁夜设了一处伏军,若是这梁山贼寇敢来,必定叫那厮们也吃吃苦头!” 彭玘见说才稍稍安定了一些,如今这处可以说是非常不安全了,此前有那三千铁甲连环马组成战阵自然是心中不慌,现在这个可以依仗的东西是彻底没了,眼下这几千步军固然也是精熟之兵却挡不住那梁山的千军万马。且彭玘之前与梁山上的头领交过手,好像有几个是格外厉害! 话说这个时候的卢俊义等人已经将俘虏的官兵和马匹悉数进行了初步安排,组队,此刻正在一处隐蔽的林子里歇息。作为这次事件的策划人,卢俊义正在那里享受片刻的宁静,夜间的战斗他并没有正面与呼延灼、韩韬、彭玘中的任何一人交手。 不可否认,自从自己来到这世界之后,诸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但就这次的事情来说,这次领兵来水泊剿贼的彭玘居然也没有被梁山军俘虏走。想来是因为扈三娘已经在大名府落脚的缘故,原先轨迹中这彭玘正是被扈三娘的擒了。 一想到了扈三娘,卢俊义的嘴角不觉含笑。他自觉得现在自己的麾下已经是兵强马壮,也是该解决个人问题了。这么长时间,两个人之间也就是一层“窗户纸”的事情。 “回去就去找那扈成,啊不,直接找那扈三娘坦白!”卢俊义最终是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而此时的梁山人马已经在岸边整装列队完毕,一通画鼓,号角响起,旌旗猎猎,杀声震天! 在中军大帐中的呼延灼虽然已经是提前做了一些部署,此时依然是觉得心中无底。他出了营帐,登上高台,往临时的营寨外看了一眼,立即是倒吸一口凉气。据他初步估算,这梁山本次出动的兵马至少万余! “幸亏老夫及早做了一些部署,不然这次还真是不好善了呐!”呼延灼略作一思虑,是赶紧命人前来与他披挂了,扶鞍上马。 彼时花荣与郑天寿领一队人马直冲营寨左路,秦明黄信领兵杀向营寨右边,中路林冲和刘唐、李逵等人挥军猛攻。一时间这片宽阔之地是杀声震天,血流满地。 本来呼延灼选择这块平坦之地是为了方便自家的铁甲骑兵运动战斗,但是现在这些值钱的家当都是化为了无有,这块地方也倒是有利于梁山为数不多的马军提供了方便。 刹那间,七八百梁山马军在这边空荡荡的地面上来回奔杀,摇旗呐喊,直叫营寨里的众多官兵都是新生胆寒。 呼延灼大怒,抄起双鞭直取林冲,此时四面皆是敌人,他本来还有五千兵马,但是已经派出去两千做了接应和伏兵,这里只有三千人,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多久的。 “二郎们,随老夫从中门杀将出去,今日不是贼寇死,便是咱们亡,要想活命的就别给老子把腰直起来!” “驾!”呼延灼说完之后是一声催马大喝,那坐下御赐宝马浑似已经听懂了他的语言一样,是神气一跃,一阵风似地出了寨门。 “来得好!”刘唐见到当先一个浑身宝甲的马上将军,uu看书 .uukanhuco 认出了呼延灼,当即是双手持一把朴刀抢来。 “贼子受死!”呼延灼此时已经是气血涌上了脑袋,那手里的鞭子是密集落下来。刘唐之前没有与他交过手,这时候才知道这老头好生厉害啊!只见他是且战且退,眼看是低挡不住这一怒杀出的官兵了。 “刘唐闪开,林冲来也!” 呼延灼一惊,这东京八十万教头的威名他还是有些怵的,当即是连续出手打得刘唐后退数步,他自己是一驾马,兀自跑了! 见此,林冲也不追赶,这呼延灼的大名他也是久闻,说起来也是忠良之后,真是没必要互相死斗! 话虽如此,这个时代的明白人到底不是多数,见到官军为首的大将居然单人单马夺路而逃,早有两人是按捺不住,赶紧带了自家老兄弟二三百人死死咬住了对方! 其中一人格外显眼,有诗为证:身着团花宫锦袄,手持走水绿沉枪,声雄面阔须如戟,尽道周通赛霸王。另一人当然是与他在山上搭伙过的打虎将李忠了。他两个入山以来一直不曾立有大功,此时逮着“落水狗”,自然是不愿意放过! 呼延灼也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心中暗自冷笑不已......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29章 老将军的算计(下) 林冲、秦明看见了周通和李忠的所为,虽然面上并没有说出什么话,但是这心里却是狠狠鄙视了一番。既然这朝廷的大军已经溃败,各项目标便已经达到了,何苦还要赶尽杀绝? 宋江站在高处,身边乃是戴宗、郭胜、吕方,还有一人格外令人一见难忘,便是那郓城县前马兵都头姓朱名仝,身长八尺四五,有一部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模样。 如今这朱仝可是稳稳地做了梁山的交椅,只不过他对这些厮杀之事并无太大兴趣。相反,在他之前上山的雷横此时也跟着周通、李忠一起带领人马追赶呼延灼去了。 宋江忽然望那三个人的背影道:“这呼延灼乃是名将之后,若是能够上我梁山,却不是如虎添翼?” 吴用就在近处,此时听到宋江的话语,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便派人指拨了林冲前去接应那周通三个人。 雷横本来就是官府中的都头,只不过因为打死一个婊子而吃了官司,又是因为孝敬老娘的缘故,所以自从他落草第一天起,对于身边的这些从前都是草寇出身的人都有一丝看不上。尤其是周通、李忠这种,名头震天响,武艺出了名的渣。更加可气的是就是这种货色居然也能在哪桃花山上纠集好几百人马,他不禁有时候在想,若是叫他也从一开始聚啸山林,岂不是可以聚集几千江湖汉? 本着这份劲头,此时这雷都头是狠狠地抽打着自己的战马,飞奔也似地准备赶超前面的周通、李忠。 但是很遗憾,雷横这坐马实在是有些寒碜,并不是说宋江等人对他不照顾,而是说跟周通和李忠的马相比是寒碜了太多,毕竟人家是做过寨主的人,所谓宁为鸡首不为牛尾就是这么个道理。 “雷都头!周通兄弟,休要追的太急!”林冲在后面是声嘶力竭地喊着,他是个教师出身,要说带领人马冲阵那是没有问题,但是要说对于什么军事谋略方面弄得知识,那也是知之甚少,此时不过是一种官方式的喊话,不管怎讲前面几个人要是出了纰漏的话他回去也是不好看! 一时景象看着有些喜人,当先的呼延灼胯下宝驹,速度最快,只不过为了引诱后面的人,他是收放自如,只让后面的人都觉得捉住他是早晚的事。于是他后面人人都是飞马追的紧的很!而后面的雷横、周通、李忠三人仿佛都是看出了对方的意思,这个时候一个个都不相让,也忘了自己的武艺不是前面呼延灼的对手了!只可怜林冲此时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知道这几个人就是追上了呼延灼那也是白费功夫,雷横姑且不说,那周通、李忠的身手怎么样,还要说么? “不对,这道路越来越窄,两边都是树林参天,且那一人多身的茅草似乎还在动!”林冲忍不住兜住了马,定睛来看,自在心里嘀咕着。 不料还真是如他所料,一声锣响,两旁高处一下子闪出许多官军,一阵阵弓弩手不觉于耳,林冲是将手里枪舞得是如风车儿转,打落了十几支箭! “快撤!”林冲赶紧招呼着自己身后的人马撤走,这里已经是箭如雨下,留在这里必死!吩咐下去之后,他也是高接抵挡,且周护着自己的安全,慢慢撤出了这处险地。 林冲撤出去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消息传递给宋江。得到消息的时候,宋江正是春风得意写脸上,此番大战梁山人马折损不过三五百,捉得了官军俘虏两千有余,又缴获了军马一千多匹,刀枪衣甲万套,军粮也有好几万,真乃大获全胜也!哪知道他还没有高兴片刻,这么叫人抓狂的消息便到了。 宋江抓狂是有道理的,这次领兵之前也算是和晁盖掰了一下手腕,现在眼看胜利在望,若是一下子送了几个头领的命,却不真是要命的事情?“快,快些派人前去搭救!”宋江慌忙指派着身边的几人,又派人去前面互换秦明等人。 等到宋江等人率领梁山主力到了的时候,只见那刚刚伏击的地方已经是遍地尸体,小霸王周通跑的最快,自然是死得最快。而打虎将李忠则紧随其后,眼下还有一口气,至于那雷横此时身重三箭,浑身都是血,此时正斜靠在一颗树下喘气。 “雷横兄弟!”宋江在马上是大声疾呼,瞬间疾驰到了雷横面前。 雷横忍住伤痛苦笑道:“暂时还死不了,那鸟官军们估计是朝青州去了,还望宋头领能集结大军替咱们报仇!”想他从前在郓城县做都头时,那是横着街面上行走,就是因为一时气不过才吃了官司,逃亡做了草寇,不像如今却又遭了这么一次憋屈的对待,uu看书 wwc 哪里能忍下半分,也不管宋江能不能做到先开口求了再说。 宋江闻言稍稍一愣,忙安慰他道:“兄弟勿燥,此仇宋江必定替你报了。不过眼下还是请兄弟回山养伤才是,他日攻打青州时,宋江还要兄弟来助一臂之力呢!” 雷横见说是略叹一口气,知道宋江这话说得在理,便只得轻轻地点点头,只道:“前面还有两位头领,且叫人看看如何了?” 宋江松了一口气,这雷横到底是公门里出来的,一点就透,便吩咐身边的人道:“速去看看周通和李忠两位头领伤势!” 话音刚落,早有吕方上来禀道:“两位头领怕是不行了,那周通头领中了十几箭,其中一箭正中头颅。那李忠也是中了七八箭,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目下已经不能说话,只怕也就是盏茶的功夫能活了!” 宋江怒拔腰间佩剑,对着其道:“此仇不共戴天,岂有不报之理?” 朱仝在一旁却连忙道:“押司,还是先回营寨,医治好雷兄弟,至于这报仇的事还需从长计议,还是先派人去青州打探一番才是!” 听到朱仝开了口,旁边的林冲和秦明等人也都是纷纷前来相劝,宋江便正好借坡下驴,收了宝剑,挥军回山。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30章 无处不在的江湖 呼延灼和彭玘在那处设伏一发射死梁山兵马五七百人不说,还直接射到了三个梁山头领。周通姑且不说,李忠在抬回山庄的路上一命呜呼,好在那雷横还是平日里养的一副好身体,到底还是挺住了。 得了手,呼延灼和彭玘情知这梁山人马多半不会干休,也不敢在这济州附近耽搁,知道这附近的州府中为有青州乃是上上大州,便赶紧挥军往那处赶去。 慕容知府闻听剿灭梁山的官军到了,顿时大喜,因为他最近也是被这境内的强人闹得脑袋都疼,且不说那二龙山上如今驻扎一伙强人怕是有数千,就是这最近起来的白虎山强人也是六七百,并且这白虎山的强人是四处借粮,弄得整个青州境内大户都是人心惶惶。 呼延灼和彭玘在官府公人的引荐下到了府衙堂内,参拜完毕,将与梁山军马厮杀之事有删有减地说了, 慕容知府大惊道:“居然有此等事?将军此败非是轻战之罪也。可在此稍歇时日,一面重整兵马,一面待下官保奏天子,等到时机成熟之时,必定叫你引兵去报此仇,如何?” 呼延灼和彭玘闻言心中大喜,双双拜道:“有恩相如此照觑,怎敢不效死力!” 拜谢完毕,呼延灼又道:“闻听那相州地界有一大户人家,家中豢养军马无数,家中有四五个虎子,极有可能是那夜谋害我等的贼人,求恩相可请人速去那处核实一番。” 慕容彦达当即应允,是休书一封,差人八百里加急送往相州。 就在梁山和青州各自都在整兵备战的时候,卢俊义等人已经挥军回到了大名府,这次出兵收获了精熟马军两千多,着实令人欣喜。卢俊义下令在麒麟庄之内设下宴席庆贺此次所获,诸位有功之人一一得了封赏,众兵将全都是满心欢喜不提。 在大名府歇了几日,卢俊义又奏报梁中书,言四周多州府皆有强人出没,又说那梁山军马居然可以在野战中打败名将之后呼延灼,可见大宋境内的强人战力已经十分惊人,宜早做准备,以防万一。 梁中书还能说什么?只得向卢俊义问计,卢俊义一面建议大名府多多派人修葺城墙,一面继续招兵,并且在大名府临近周边的县城也要驻扎重兵。 于是乎梁中书一面呈文上递赵佶,一面派人送信给老泰山蔡京,双管齐下,要钱要粮要军备,广招兵马。 诸事安排完毕,卢俊义难的清闲几日,继续和扈三娘培养感情。 转眼到了年关,出走的公孙胜终于是回来了。 卢俊义闻言连忙吩咐陈七道:“快,快准备上等好茶,我要与先生以茶代酒,少叙三杯呐!”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道“哈哈!庄主好小气,平日用茶糊弄我这个道士也就罢了,今日有客人来,怕是糊弄不过去了吧?” 卢俊义慌忙起身来迎接,却见公孙胜身后有三员大汉,当先一人最为英雄,八尺三四身高,浓眉大眼,脑后两个金环,腰间一把宝剑,进门之后是目不斜视,气定神闲颇似胸有百万雄兵。另外两人一人八尺上下,紫膛脸。还有一人七尺五六,黑脸八字须。两人腰间各悬一把金柄跨刀。 卢俊义大喜,心中这三人个个身形不凡,怕不是公孙胜此番出去是大获成功! “抱犊山唐斌,携我两位兄弟,文仲容、崔埜特来相投,还望庄主不弃!” 卢俊义听见这领先的大汉如此说来,当即是伸手托住了对方的手喜道:“久闻三位英雄大名,只恨云程阻隔,又因官府诸多烦扰因由,故而才在最近叫公孙先生去请,不思竟蒙几位英雄垂青,实在愧不敢当!” 唐斌和文仲容、崔埜三个当即都道:“如今这河北之地乱起,庄主手握雄兵,我等三个不才,愿助一臂之力!” 听到三个人都是开门见山来说,卢俊义也不打哑谜了,只道:“江山本是将军定,定叫将军享太平!今日得遇三位,大事可期也!” 说完之后,卢俊义一面叫人准备宴席,一面差人传主要会下降将领来见。说完便带着他三人在麒麟庄内转了转,也算是表明了敞开心扉的态度。 一个多时辰之后,在麒麟庄的议事厅内,众多文物之将已经安坐,出了在成安驻守的庞万春、雷炯、计谡三人,以及在魏县驻扎的鲁智深一营,以及在大名府城内掌兵的袁景达和索超、周瑾,洺州的欧鹏、马麟之外,其余骨干皆已到齐。 所谓英雄识英雄,这抱犊山三杰都是久经江湖的人,此番与大名府的诸将相见,无不心中欣喜,畅谈不休。 “庄主到!”陈七率先从内侧门进去喊道。 卢俊义进来一看,左边卞祥、栾廷玉、杜壆、酆泰、马勥、马劲、吕将、郁保四,右边苏定、王崇文、杨再兴、郝思文、许贯忠、韩世忠、孙新等。而抱犊山三人则是自觉地坐在了离门口最近的地方。 卢俊义一笑,道:“三位兄弟何必如此,这偌大一个厅子就是两百人也是能装下,何必非要往那门口挤?” 唐斌道:“今日才知道庄主麾下英雄齐聚,我等能坐在此处便是自觉脸上有光,何敢再言其他!” 许贯忠见到这三个人做得位置离大家所坐得地方确实隔了太多空位置,也觉得有些扎眼,便笑道:“三位英雄坐近些也好听庄主叙话不是?” 唐斌见说是招呼文仲容、崔埜向上坐了坐,与右边各将挨在了一起。其实之前唐斌要求文仲容和崔埜这么坐得时候,他两个就老大不愿意。因为那文、崔两个人觉得王崇文和杨再兴不过都是黄口小儿竟然都能坐在上面,凭啥他三个久经江湖好汉只能坐门口! 因此这崔埜扒拉椅子的时候便趁机想出出这小将杨再兴的丑,故意一拱,差点将杨再兴的椅子弄翻! “岂有此理!”杨再兴如被点着的炮仗,当即是起身站了起来。 文仲容就在一旁,u看书 .ukansu也不答话。说实话,刚来的时候他也和唐斌一样,觉得这卢俊义简直就是天人之表,也觉得此番所投对了人,不思却见这麒麟庄内不但有王崇文和杨再兴这样的少年也做得领兵之将,居然还养着不少绝色的女子。直叫他心中对卢俊义的看法直接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崔埜兄弟不得无礼!”唐斌连忙起身劝道。 杨再兴却道:“你这人倒是有些力气,莫不是会些功夫?” 崔埜顿时有些坐不住,这杨再兴的话听他听来是格外扎耳朵。什么叫会些武艺?这分明是瞧不起人呐!就连崔埜旁边文仲容此时都是眉头一皱! 唐斌本想劝劝崔埜,此时见到杨再兴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这心思也有了些变化!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31章 服气 “比一比也好,不然还真是容易叫旁人给小觑了!”这是唐斌此刻的心里话,嘴上却道:“我等山野莽汉,哪里懂得多少武艺,小英雄莫要笑话了!” 杨再兴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玲珑心思的人,这唐斌说话时虽然是一副不卑不吭的表情,但是这语气中却是一种莫名的威压之态。 只见这位小将是爽声一笑,道:“庄主麾下高手如云,小子早想领略几招!这三位号称拔山力士、移山力士、憾山力士,听起来如雷贯耳,我正好可以讨教几招!” 在座的诸人只要不是火星人,这会儿都是听出来了,感情这坐位子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看来大家伙之间还真是要好好地切磋一番呐! 卢俊义心里先是咯噔一声,心道这才几个人,便也开始闹起内乱来了,这以后咋还得了?随即一想,倒也不是坏事,起事之处他便说过要量才而用,既然大家有意要在武艺分个高低,倒也围产不可。 “哈哈,即位兄弟都坐!我早已想在这麒麟庄内举办一场大比武,一来是叫兄弟互相之间有所了解,日后战场上也好取长补短。二来也是叫兄弟们在切磋中提升自己,将来一起建功立业!” 众人都是闻言一怔,反应最快的许贯忠忙道:“如此甚好,咱们的兄弟中有人早就盼望着这么一场以武会友的活动。” 吕将道:“如今咱们大业刚起,多需要能征善战的豪杰英雄,武艺自然是重中之重,庄主所虑我所不及也!” 栾廷玉也附和道:“我麒麟庄内如今兵马数万,将佐百人,武艺高强者也有数十人,在下还想与诸位兄弟切磋一番,也好知晓我之短处!” 几人刚刚说完,卢俊义早一步起身道:“好啦,好啦,兄弟们不用给我带高帽子了,正所谓选日不如撞日,今日抱犊山三位英雄入伙,我等莫如就以此助兴,好好地欢愉一场!只是有一样须说明白,兄弟可以展示平生所学,但请牢记咱们都是自己人,比武之中多以点到为止,莫要伤到了!” 文仲容一听此话,当即是起身道:“庄主恕罪,我等都是练武的粗鲁之人,比武中只要是伤及要害,些许皮外苦算的了什么,我文某只求诸位英雄一露真手段,莫要藏拙掖着,就是打完了也须不爽快!” 唐斌在一旁是长叹一声,也不好出言打断。这文仲容与他有恩,当年他吃了人命官司流落江湖,饥寒交迫之时正好遇见了此位,后来因为在比武中占据了上风,这文仲容不但收留其上了抱犊山,还将寨主之位想让,这“拔山力士”的大名也是他送的,不然就凭唐斌的觉悟,是不可能取这个后来者居上的名头! 王崇文起身一笑道:“我早想与诸位叔伯较量一番,不思今日却是得偿所愿了,妙哉、妙哉!” 唐斌真是开眼了,看来这里的人都是好战分子啊!这怎么一说到比武居然是人人来劲,直叫他有些怀疑自己三个莫不是看走了眼?只见他用目光看向了文、崔两人,示意他两个要格外小心。 全场赞同,卢俊义当即对王崇文道:“你速去请王教头来此做见证,他十八班武艺精熟,数十年修为凡人难比,想来评判的结果也更加令人信服!”王崇文连忙躬身离去。 这麒麟庄内的办事效率就是高,不过一个时辰,这演武场内的诸多器具都已准备完毕,王进也到了现场。而且,听闻要比武,不但扈三娘、庞秋霞、王家姐妹等一干小娘子到了,就连扈成、卢富都到了,暗营的赵明月等人也都是慕名前来观战。 卢俊义到了现场一看,不禁感叹什么叫做热血未冷,感叹宋王朝的自取灭亡。虽然这大宋官府是一味打压武人,但是我泱泱中华却真是硬骨头一直都在的! 等到诸多好汉坐定,旁边军士升起漫天旌旗,号角声罢后,四周诸多军士全部呼喝三声。三通画鼓后,吕将上台宣布:今日凡是敢于上场比武者,日后最不济也得是个营副将,得胜者赏营千两,多胜者累计! 文仲容不禁笑对崔埜道:“我抱犊山人马三千,马军也有千人,这里却说营副将,看来倒不如不赢!” 崔埜道:“这是甚话,什么将不将,钱财都是小事,咱们抱犊山上的好汉今日就是要露一手叫这里的好汉们看看!” 唐斌却道:“马上便要开始了,我见这里的人人都气势不凡,你两个还是谨慎为妙!” “咳咳!”卢俊义咳嗽两声道:“今日比武还是以自愿为主吧,毕竟好多兄弟从前不曾有过交手,大家只觉得谁武艺与自己差不多便可以上前邀请一战,诸位兄弟以为如何?” 话音未落,早有一人纵马上前,浑身白袍,手持一杆大枪,英气逼人地道:“如此甚好,请抱犊山好汉赐教!” “好!在下也想讨教几招!”崔埜也是牵出了自己的黄骠马,手里一杆云月刀,同时耍了个旗鼓。 “好刀法!”卞祥喝彩道,他乃是卢俊义的结拜兄弟,武艺上也是这里的翘楚,长久受到卢俊义的影响,此时并无出战之意,因此是真心做了个观众。 崔埜见到卞祥都来夸他,心气一起,大喝一声,策马就来抢杨再兴。 一交手,崔埜顿觉一惊,失声道:“阁下果真天生神力啊!” 杨再兴笑道:“崔兄先不要夸赞,且看我枪法!” 斗了六十合,崔埜自觉停止了战斗,拱手道:“在下今日算是见识了,兄弟这身武艺可以说我出入江湖至今首次遇见,着实深不可测!” 杨再兴一笑道:“崔兄承让了!”随即是拱手退到一旁。 唐斌见崔埜输了一阵,便抄起铁枪,翻身上马,请道:“来此之前,久闻铁棒栾廷玉大名,便请出来切磋一番。”栾廷玉见说是呵呵一笑,取了一根数十斤的铁棒,驱马就来厮杀。 两人斗了八十合,各自难寻破绽,栾廷玉道:“如此打下去,只怕我两个人都要累瘫了,莫如歇了,算做平手?”当下两人拱手各自回位。 文仲容见自家山寨里的兄弟是一平一败,早已是攒了一口心气,上马挺枪来道:“久闻庄主武艺惊人,枪棒武艺更是冠绝河北,不知能否赐教!” 在场之人闻说都是一惊,随即都是报着看戏的念头看向了卢俊义。而卢俊义则也是略有些意外,说实话,本来他是想寻在场的人切磋一下,对象嘛当然是仅限于杜壆、王崇文、卞祥,却没有想到这文仲容居然也想来较量一番。 只见他微微一笑,道:“文兄弟谬赞了,天下武艺高强者多矣,凭我武艺如何能冠绝河北?” “难道是不敢来战?”文仲容暗想,愣了一下。不妨杜壆起身笑道:“兄弟要战庄主,怕要过得了我这一关才行!” 王崇文道:“我叔和杜将军都莫要动,小子来会会这位英雄,若是吃败了,且叫你两位谁来比试!” “这是车轮战么?”崔埜不禁低声道。 马勥在一旁笑道:“崔兄弟何出此言,uu看书 w.ukanshu.c 我麒麟庄内都是好兄弟,武艺高低大多心里有数,庄主得武艺究竟有多高我虽不知道,但是这王崇文不是杜壆的对手,杜壆自称不是庄主的对手我却是知道的。” 崔埜闻言是默然不语,尴尬地笑了笑,毕竟他已经输了一阵。 少时,演武场一阵烟尘,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文仲容是输的心服口服地在马上拱手道:“阁下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惊人武艺,令文某羞愧难当!” 王崇文抱拳道:“险胜、险胜,多谢承让!” 卢俊义在上面见到这抱犊山的三人如今也算是对手下骨干的能力有了一定的了解,态度太改变了许多,当即是起身道:“为将者驰骋疆场,武艺固然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但是临场指挥统兵之才却更加宝贵,今日胜者勿骄,败者无须放在心上,来日沙场上比谁能斩敌于马上方是真英雄!” 唐斌带头拉上文仲容和崔埜赶紧伏身拜倒,其余的原先麒麟庄的元老诸将也都是跟着拜倒与地。不只是谁想起来当初卢俊义的话,大呼“万胜!”后面的人也都是山呼“万胜”数次! 卢俊义忙摆摆手,虽然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但是眼前却不是享受的时候,他有意借今日得机会对步骑兵进行建制改革!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32章 卢俊义大名府整军、梁山兵发青州府 很多时候,后世的人们都在感叹为什么宋军百万却打不过几万金国精骑,即使是靖康之乱时,金国合计出动的女真族武士也就五六万人,加上杂七杂八的武装,实际数目也没有多少。但就是这么点人居然能够发动北宋的灭国之战,真乃叫人费解。 不过卢俊义却是看出来了,大宋的军制看似科学,实际上却是有很多弊端的。首先是这武将的职务太杂,其次是文官干涉的太多,宣传教育不到位。当然这第三条是卢俊义自己揣摩的,有点儿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 想到了这里,卢俊义给吕将一个眼色,后者将怀里早已写好了的文书拿了出来,开始通读。 为建立一支绝对服从、能征善战、护民爱民的精锐之师,特颁布新军制与新军规: 步兵军制: 分别设小队、中队、大队、营、军、军团 十二人为一小队,四枪兵、两弓弩、四团牌,队长一人,副队长一人。 五小队为一中队,设正副队将一人,宣贯员一人,合计六十三人。 五中队为大队,设正指挥一人,指挥两人,宣贯官一人,合计三百一十八人。 十大队为一营,正营将一人,副营将两人,宣贯将一人,斥候小队一支,合计人数三千一百九十六人。 三营为一军,设军将一人,副军将两人,宣贯军将一人,斥候、后勤等合计一万二千人。 军团,若干军组成,非战时不设,临时职务为大都督,副都督。 骑兵军制: 设小队、中队、大队、营。除去营以外,各建制人数与步兵相同,骑兵只设战斗部分,合计一营为三千一百八十四人。 骑兵中又分为轻骑兵、重骑兵。轻骑兵中三个大队披甲持枪佩刀,另三大队为弯刀、蒙皮木盾、强弓,每人携箭三十支。重骑兵营,三个大队为铁甲重骑,精选良马为坐骑,配重武器,斧锤钺链枷流星等,另三大队为扈从骑兵,携带日常兵器,组织马车若干,负责运输重骑兵的装备,掩护保卫重骑兵,并在重骑兵冲锋前协助骑士披甲、递兵器、扶上马。在重骑兵冲阵的时候给予必要的援助,扫清附近的干扰因素。 “哈哈,这么一来不就是明白多了!”作为第一骑兵营的正将韩世忠第一个出来赞同。 许贯忠也道:“赵官家的军队就是名堂太多,大家寻常都没有把心思放在训练作战上,所以这战力真是日趋不堪!” 卢俊义道:“如今咱们这里的英雄好汉越来越多,麾下的兵马也是数量激增,尤其是袁先生治理洺州之后,那里已经招募新兵过万,眼下咱们各处人马总数近七万,精于马术者至少三万,因此我今日便趁此机会重新安排一下各位的新职位。” 骑兵营: 骑一营韩世忠、孙新、 骑二营马勥、马劲 骑三营(重骑营)卞祥、栾廷玉 骑四营杨志、卫鹤 骑五营索超、周瑾、郁保四 骑六营郝思文、陈烈 骑七营杨再兴 步军营 一营鲁智深、 二营杜壆、酆泰 三营庞万春、计谡、雷炯 四营欧鹏、马麟 五营邹渊、邹润 六营袁景达、燕青 七营解珍、解宝 其他营 亲卫营苏定、王崇文、核准编制五百步军,五百精骑 工兵产业营负责所有军械甲器旌旗等军用器材的生产,由扈成、卢安、卢富负责,暂定五千人 宣贯营程勇核准编制待定,暂不少于一千人 暗营(不宣)赵明月、时迁、杨林日常打理,苏定、燕青为正副将。 听到了最后,众人无不起身拱手道谢,唯独抱犊山三杰是楞在了当场,不知所措,因为这名单里并没有他们三人的名字。只不过因为不久前三人在比武中都是处于下风,所以这会儿倒也显得安静。 卢俊义早已练就一双火眼睛睛,此时看到了那文仲容和崔埜面色沉郁,当即是一笑道:“此外,我准备成立混合一营,编制五千,马军两千、步军三千,将由唐斌、文仲容、崔埜三人统领。” 唐斌一惊,随即是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卢俊义,又看了看文、崔两个,当即是跪拜道:“我等何德何能可以担此大任?” 卢俊义却摆手道:“此职亦有重任,三位兄弟先莫要推辞!” 三人都是面面相视,这才起身继续听了卢俊义说下去。原来这抱犊山乃是隆德府和泽州府的交界之处,卢俊义要给三人下的命令就是扼守住两州这个要道,准备在时机合适时夺取隆德府和泽州府,先叫他三个摸清楚这两州的兵力部署,并在抱犊山附近开辟“根据地”,除恶杨善,屯田攒粮! 唐斌道:“我那里原本就要两千步军,一千马军,是不是要重新整编一下?” 卢俊义笑道:“用人不疑,你三个人明日便自取刀枪衣甲弓弩几千副,再取一千马军、一千步军早早回去,加紧训练,静待我讯!” 当夜,麒麟庄大摆筵席,宴请诸位将佐,为这抱犊山三杰接风洗尘。 第二日一早,卢俊义先是叫人准备好了唐斌等人需要带走的各种兵甲器物、钱粮若干,后又下达了新的军令。由苏定、袁景达和燕青接管所有大名府城守卫官军,合计一万八千多人,这些人马本来就被卢俊义整顿过了,此前的官军有的被裁撤,有的被打散了,反正这大名府内如今真是成了卢俊义的天下了。 而此时的梁山军已经在整顿军马,uu看书 ww.uukansh 准备攻打青州。 领军之人还是宋江,之前他攻打呼延灼的时候令周通、李忠丧命,回到山寨之后是在晁盖面前一通大哭,诸般认错,言辞恳切。 晁盖是个奇怪的人,他只要一见到宋江,好像就觉得欠了对方很多似的。更何况这次宋江也是打了升帐归来,这一哭闹,直叫他本来满肚子的怨气都是烟消云散了。至于那高唐州欧鹏、马麟等人的事自然也是不了了之。 就在此时那白虎山的孔亮求救,说是孔明叫那青州官府捉去了,既然那孔家兄弟是拜了宋江为师,这个救徒弟的任务宋江自然是当仁不让。其余头领都是一致赞同,直叫晁盖也没甚话好说。 于是宋江调集人马两万,大小头领数十人,整备各种军械,迤逦往青州出发。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33章 宋江大破青州府 十来日后的夜间,一辆马车是急急出了青州,直往京畿方向疾驰。马车周围有七八十名身材健壮无比的武士,当先一位手持三尖两刃刀,雕弓斜跨,端坐在马上,警惕地查看着四周的情况。 不过他也只是看看而已,毕竟此时乃是黑天瞎火的,这里又是官道,两边倒也是视野开阔,若真是有人敢来伏击定然是遮藏不住的。 “彭将军,咱们这已经到了何处?”马车里慕容彦达忍不住问到,这青州被破在即,守城大将呼延灼为报他抬举之恩,甘愿带领青州守军誓与州城共存亡。虽然他也有些佩服呼延灼的勇气和一分丹心,但求生的欲望还是叫他同意对方的提议,他自己是趁夜假扮富户出了城,准备回东京。他心里明白,赵官家是个“重感情”的人,有他姐姐慕容贵妃在,就算是丢了青州,也无甚大不了的! 只不过话虽如此,那也得能顺利到了东京才行,听说青州城外满山遍野都是梁山军,慕容知府早已是吓得胆寒,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自家姐姐跟前卖惨,所以这在马车里他是度日如年,烦心不已! 领队的彭玘也是受到了呼延灼所托,这位老将军在水泊边被梁山军大败,失了三千铁骑,又折了三四千步军,如今到了青州不但在慕容知府的运作下免了败军之罪,还得以统领青州所辖兵马七八千人,着实是叫其感恩戴德,因此今夜呼延灼便一力请求彭玘代为护送知府出城。 “恩相!咱们刚刚出了州城不远,此时还是小心为妙,这伙梁山贼人诡计多端,不可不防。” “嗯!一切便指望将军了,来日到了东京,下官一定到天子跟前保奏,以全恁与那呼延将军的拳拳忠心!” 彭玘下意识在马上拱了拱手道:“多谢恩相,小人一定将恩相毫发无损地护送到天子近前!” 马车中的慕容彦达闻言是稍稍定了定心,好歹今夜算是顺利地出了州城,只要路上不出意外,这一夜放开了跑,天明便可以摆脱梁山军的威胁。 此时梁山军的大营内灯火通明,连日来宋江督促梁山士兵冒着城上的滚石箭矢进攻了七八回,虽然不曾打进城去,但是也给这青州的官军身心上造成了巨大的打击。好在有呼延灼在那里镇着,不然这城怕早已是守不住了。 但是任何一个城池想要靠死守那是保不住的,青州城虽然也是城高池深,但是兵力有限,宋江领兵两万,头领数十人,综合战力至少是青州官兵的三四倍。 现在好了,宋江正在大帐内接见主动来投芒砀山樊瑞等人。 “小人早闻山东及时雨的大名,今日得见,真乃宿生之幸!” 宋江闻言大喜道:“小可何德何能,却见樊寨主如此爱戴,折煞我也!”说完又是起身朝樊瑞、李衮、项充再三拜了拜。 不只是樊瑞,项充和李衮见状也是欣喜。却说数月之前他们得了卢俊义的钱粮之济,人马激增,如今人马近五千,这已经是芒砀山能够安住得极限,并且这五千人更是每日消耗惊人,眼看就要坐吃山空, 本来他们是派人与那登云山想要联系卢俊义的,叵耐他们派人送信到了登云山却得知卢俊义早已回到了大名府,眼看自家的五千人马若是一发去了大名府这个大宋北都着实不妥当。且不说官府来不来捕捉,就算他们知道卢俊义家资巨富,那不太可能安得下这五千人马啊! 当然这些都是樊瑞几个人自己心里一厢情愿的想法,如果他们得知了卢俊义有如今的基业之后,怕又是一番行为了。这些暂且不表,话说樊瑞三个人北上准备投靠梁山,却在途中闻听梁山军在攻打青州府,当即便领兵来此助力。来此之后才知道这宋江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一言一行都叫人心中舒坦无比,三人都是爱他! 宋江与三人叙了一阵,樊瑞、项充、李衮三人齐声道:‘我等初来此处,无寸功与山寨,明日且叫我等三个兄弟领军打头阵!’ 宋江忙不迭点头应允,又叫人摆酒设宴,唤来诸多梁山头领给樊瑞三个人接风! 次日四更,梁山军大营生火做饭,五更时分,宋江挥舞令旗,三军开始攻城。樊瑞、项充、李衮、李逵几个人组成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恐怖组合,一下子攻上了城头。 城下的人一见前锋已经得手,士气大振,秦明、黄信从前乃是青州的兵马总管和都监,此时也跟着上了城头,好多青州老兵看到了这两人都是纳头便拜,有的是赶紧跑路,顿时整个城头陷入一片混乱。 不多时,城门打开,林冲、花荣等人是挥军飞也似地冲入到了城内,u看书w.uukansh.om 一时间城内官军是望风而降。 “狗日的,那慕容彦达呢!”秦明带领黄信,还有一二百梁山士兵直直杀到了青州府衙,截住了几个忙于本命的公人,惊雷般的嗓子吼道! 几个公人见到来人正是那前兵马总管和都监,顿时心中大定,只道:“两位将军来得不巧,那慕容狗贼昨夜二更时分在彭玘的护送下逃往东京去了!” 秦明见说是大怒,挥起狼牙棒就要将眼前这几个人打杀的样子。黄信急忙拦道:“恩官且慢,仇人乃是慕容狗贼,这些人都是微末之徒,平日里诸事多有无奈之举,杀之无益!” 秦明见说是将高高举起来的狼牙棒收了起来,喝道:“那厮走的时间不长,我等这边出城去追,量他也逃不了!”说完便一转马头,招呼黄信带领两百多骑兵出城而去。 秦明出城追敌的消息很块便有人飞马报于了宋江,宋江大惊,道:“这慕容知府的姐姐乃是赵官家的恩宠之人,若是叫秦明兄弟杀了,却如何是好?” 吴用在一旁连忙道:“无妨,且叫花荣兄弟去劝,定能事半功倍!” 宋江闻言大喜,忙唤来花荣、林冲,仔细吩咐了一番,千万嘱咐叫那秦明莫要开了杀戒!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34章 顺水人情(上) 慕容彦达的心都快从嘴巴里跳出来了,这秦明乃是个虎将,还有个九尺长大如蛟龙的黄信在旁边帮衬着,彭玘一个人那是无论如何也是抵挡不住的。 彭玘心里也是苦啊,他寻思着只要过了这处林子的三叉路口就能出了青州,也该是安全的了,不想这梁山的人却是不依不饶,居然硬是给追上了。 “慕容狗贼,你害我妻子老小,且看我今日不打碎你的狗头!” 慕容一听是秦明在朝他嘶吼,两条腿坐在马车里抖得跟筛糠似的,也不知道下马车逃命,只顾在里面泪流满面!不过也幸亏他没有下车,凭他那一副养尊处优的身子就算是让他下车逃估计也是白搭。 与此同时这处路口还有一拨人被两边厮杀的梁山军和官军也给逼到了一边动弹不得,纷纷都是驻足张目来看这里的几百人打斗,面上还挺悠哉。 彭玘挥舞着三尖两刃刀与秦明已经战了二三十合,他眼看着身边的人被那黄信一个个用丧门剑搠倒落马,心里是痛苦不已,这些可是经年的老兵,也是忠诚之士,受呼延灼所托,此刻皆死战不退,没有一个开溜的。 “哎,这些怕都是老将军的亲兵,这下且不说都叫命丧与此,这趟差事也定然是黄了,可怜老将军还在青州舍身为国呢!”彭玘的脑袋里一团浆糊,情绪也越来越乱。 秦明见这彭玘居然在与他相斗的时候还胡思乱想,顿时冷笑道:“撮鸟听着,老子当年可是那青州都统制都被这慕容狗贼害的家破人亡,今日是来报仇,你若识相便请闪开,不然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彭玘也不甘示弱,忙回道:“秦明,你还知道你曾经是那朝廷命官,官家养你家的东西可以用船装了吧,你如今却反叛朝廷改做了草寇,你可知廉耻为何物?” “陛下、阿姐,快快派人救我啊!”马车里的慕容彦达已经苦出了声,双手合十,做出对天祈求的模样。此刻他已经听到了马车旁边的近处有官军被杀的惨叫声。 被逼在一旁的一拨人,看起来有些像商队,身后几百匹好马,一个个生的身强力壮,目光中尽是警惕。一个人低声地道:“头,那厮是青州的知府,另一拨人是那梁山的人马,都不是甚好鸟,咱们不如走吧!” 另一个大汉也不看刚才说的那位,只是笑笑道:“急甚?我等在此处看看热闹也好。” 刚才说话的那人继续道:“不好吧,这厮们若是厮杀过了,说不定会来对待咱们呢!” 大汉闻言是低眉沉思了一会。心道:“梁山这宋江不是甚好鸟,但是这青州慕容彦达是个什么玩意这四周之地谁不知道?只是如今庄主做了大名府的兵马总管,明着的还是大宋的官,若是能救一救这慕容撮鸟说不定对庄主日后在官面上办事有所助益!” “慕容相公,恁快快下车,坐咱们的车走吧!”一个声音轻轻在马车外说道。 慕容彦达一惊,立即停止了伤心,停止求神拜佛。他觉得这声音十分陌生,心中迟疑,但是求生的欲望又叫他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马车前面的帘子,却见到一张陌生的脸。 “你是何人?”慕容彦达忙问。 那人一笑道:“相公勿慌,我等乃是大名府卢相公门下,小人名叫马勥,正从东边采买马匹准备回大名府!” 慕容彦达一听是大名府卢相公,顿时如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连忙道:“快,快扶我下车,我这脚现在动不了了,麻了!” 马勥闻言心中一阵鄙视,心道这慕容彦达好歹也是做过上州知府的人,在这个危急关头居然连自己逃命的勇气都没有。不仅如此,现在来救他,居然还要手把手扶他下来,当真把自己当做是个人物了! 心里这般想,马勥的面容倒是没变,便赶紧伸手将这慕容彦达扶了下来。这马勥生的高大,将不过七尺出头的对方是一下子挡在了身后,辗转腾挪移到了自己的车上,赶紧挥手叫手下的大几十个人,赶着马匹一起往西疾行。 过了一时,这边的厮杀结束,官军大败,彭玘也负伤坠马,黄信急匆匆地赶到了这座马车跟前大喝道:“慕容彦达,给老子滚下来!”不料他连喊了数声,这马车却没有一丝动静。 此时这秦明是吩咐人将彭玘绑缚了起来,他也提着那沾满血肉的狼牙棒走了过来,一把将黄信拉开,挥起狼牙棒就开打。 一阵木屑横飞,马匹惊鸣,马车破烂成无数瓣,却见这马车里空无一物。 秦明大怒,转身一把将受伤的彭玘揪了起来道:“莫怪我不念及昔日同朝为官的情分,今日你若是不说这慕容狗贼的去向,必定取你性命!” 彭玘闻言也是心中一惊,身上的伤都不觉得疼了,只是怔怔地看着秦明,随即是反应了过来,心道:“难道这知府一个人逃了?” 黄信走过来道:“彭将军,我等与那狗官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又何必为那狗官做掩饰,只需要交出那厮,我等便是放了你也无不可!” 秦明慌道:“莫不是那狗官故意使出了调虎离山之计,叫这厮假装携带他逃走,吸引咱们到此,却自顾抄小路走了?” 彭玘一听,是计上心来,他估摸着大概是那伙来历不明的马畈商队救走了慕容彦达,会是这慕容彦达主动混在其中走的,因此大笑道:“你等中了我家相公之计也!” “岂有此理,你这狗官与那慕容老贼也是一般货色!”秦明说话中便是一个砂锅大的拳头打在了彭玘的脸上,直接是将其打的快晕了过去,满脸都是血,牙齿也掉了两颗。就这样秦明依旧不解气,直接是举起狼牙棒道:“是你自己寻死,今日我便成全你!”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道:“亲总管手下留情!” 黄信道:“是林教头!” 秦明见说是朝远处一看,果然来人是那披甲的豹子头林冲,u看书.uuknsu.co再一看后面还有年轻俊朗的后生,应该是那花荣无疑。 秦明见此情景便按捺住了自己的怒气,连忙走几步迎了上去。好歹这林冲也是梁山元老,这花荣更是他的舅子哥,既然对方要求手下留人,还是先缓一缓动手才好。 林冲和花荣也不等马完全停住便翻身下马,花荣道:“公明哥哥有令,不得杀那慕容知府和彭团练使!” 秦明一怔,随即是道:“那厮知府如今不知去了何处,我正要好好审问这姓彭的呢!” 林冲忙惊问:“不见了?” 看着林冲吃惊的表情,秦明和黄信简直是一头雾水.....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35章 顺水人情(下) 梁山军破了青州,钱粮运送数百大车,刀枪衣甲也是无数。可惜了呼延灼一心想要保住城池,却是那青州兵马自乱引发他原先手里的老兄弟也跟着乱了,直叫他天大的本事也是发挥不出来。他本想趁乱逃脱,奈何他的形貌过于扎眼,刚刚坐上了战马便被及时个梁山军士用渔网一兜,只道:“下了吧,恁来!” 于是呼延灼被五花大绑地待到了宋江的面前,宋江自然是认得他人的,当即是喝叫军士解开呼延灼的绳索,立即下拜,又用许多软语温言来伺候,直叫呼延灼是连连呼他为义士。 “将军休慌,小可已经叫那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与我那舍弟花荣去接慕容知府和彭将军了!” 呼延灼有些疑惑,这慕容知府明明是昨夜两更走的,这个时候已经是十个时辰不止,只怕马快些的话都已经出了青州地界了,这宋江却说什么派人去接,是甚鸟意思? 宋江见到呼延灼闻听之后是略一怔,便笑道:“小可的舍弟也曾是这青州的军官,想来他和林教头去那里定可以把那两位相公平安带回!” 吴用在一旁也道:“老将军勿疑,只因咱们这梁山上的秦明总管与那知府有恩怨,彼时早去了寻仇,后来我家哥哥知晓了,便叫林教头前去接应,并无他意!” 呼延灼这才明白了意思,估摸着这宋江大概之前说要招安求赦罪的乃是真的。再加上这宋江却是客气的紧,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态度,便也赶紧跪拜道:“非是呼延灼不忠不义,只因听到义士将来要招安为国效力,如今不过在此权宜,在下甘愿牵马坠蹬追随!” 宋江大喜,忙将呼延灼扶了起来。随即又吩咐人马去救孔家叔侄,押送了那些抄没来的钱粮贵重之物,准备回山。不妨待发之前,林冲和花荣几个人都是回来了,只带回来彭玘,并没有慕容知府。 林冲瞬间变便感受到了宋江那一双迫切知道真相的眼睛,就是呼延灼也是略有些紧张。刚刚宋江说得明白,这梁山是要寻求赵官家的的诏安,此时若是杀了那慕容彦达,那宫中的女人如何能干休? 林冲连忙下马拱手道:“那厮不知何时逃了!应该是混在一伙贩卖马屁的商贩中走的,咱们跟着追了两个时辰不曾追上,所以便撤了回来!” 呼延灼道:“如此说来那狗贼倒是真逃了!” 宋江听到这呼延灼张口便骂那慕容彦达狗贼,面色立即是多出一丝笑容,道:“也罢,既然那厮逃了便是他命大福大,我等便收拾一番回山!” 两日后,在东昌府境内,慕容彦达真的如释重负,这两日他真是觉得度日如年,生怕又会杀出一伙强人来,将护送他的马勥等人一网打尽,然后把那颗天生富贵的脑袋给砍下来! 马勥这时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也担心这梁山的人马会真得紧跟着杀过来,他倒不是怕死,只是若因为这慕容彦达导致麾下的兄弟出现大的伤亡,那就是太不合算了。 “头儿,来信了!”一个便装打扮的亲兵走到马勥的跟前塞给他一个纸条,这是刚刚通过信鸽传过来的。自从卢俊义掌握了一支相当战力的武装之后,他一直在探索这讯息传输之道,在这个落后的古代,信息传输效率低下,而战场上的变化又是瞬息万变,真需要一个合适的传讯之法。现在已经有两种方式可选,一个是信鸽,一个是鹰。只是鹰这玩意不好摆弄,玩的好的人不多,燕青是其中之一,目前正在训练一部分用来传输信息的鹰。 两日前,马勥将随身携带的信鸽拿出来把救得了慕容彦达的消息传递给了大名府,现在终于得到回信了,他打开一看,笑道:“看来庄主是要亲自来会会这慕容知府啊,我等且不要急,慢慢走,庄主会在开德府等咱们!” 说完之后,马勥又驱马来到马车跟前道:“慕容相公,小人有一事禀报。” “什......什么?莫不是那贼寇又追来了?”正在瞌睡中的慕容彦达慌忙地回应道。 马勥连忙上前朗声道:“相公勿忧,我家恩官已经从大名府出发,将来开德府迎接相公,想来这一路去东京路上必无恙也!” 慕容闻言一喜,忙道:“那卢统制要来?那定是统帅不少精锐士卒,我怕不是真是能够一路无忧了!” 马勥一笑道:“我家恩官坐镇大名府,抵挡河北田虎数十万大军尤是易如反掌,若是他来了,相公有何惧哉?” 慕容彦达暗暗欣喜,心道:“若是那卢俊义真有此番本事,我却不是可以高枕无忧了!看来这要是到了东京,还真要好好酬谢一番呢!” 于是这马勥带着一伙人昼行夜宿,沿途尽是选择好店住宿买饭,慕容彦达倒也不曾受甚委屈,反正到是有些意气风发的样子。 一日天晚,大家正在歇马准备住店,忽然一阵骚动,慕容彦达连忙起身惊道:“何事如此嘈杂?” 马勥连忙跑来道:“我家恩官到了!”话音未落,早有一个声音道:“久闻慕容知府乃是我大宋贤官,在下相见来迟,烦乞恕罪!” 慕容彦达寻声看去,只见一个九尺如银的披甲英武大汉如一阵风也似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好一条燕赵大汉,好一个威风大将!”他在心里暗道,同时是不自觉地起身道:“卢总管大名,下官也是早有耳闻,此番多蒙照觑,日后定当厚报!” 卢俊义哈哈一笑道:“慕容相公哪里话,我等同朝为官理应互相照觑,此前我二人不曾相识倒也罢了,今日既然熟络了,日后理当互为挚友,何谈报答?” 慕容彦达笑笑道:“卢总管果然是快人快语,下官佩服!” 卢俊义继续道:“此地里东京说近不近,下官将派专人送尊驾回京,只是另有一事相求,还望尊驾回去之后能够替我在官家面前美言数句!” 慕容彦达道:“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办,以报卢总管的搭救之恩!” 卢俊义兀自一笑,一挥手,身后的王崇文走上前,怀里一个好大的箱子,直接是放到了这处酒店的桌子上。 慕容见这箱子落在桌子上的声音有些沉闷,不觉有些疑惑地道:“此是何物?” 卢俊义道:“那梁山贼寇生性残暴,想来相公此番是走得匆忙,这里有些盘缠一来可做相公路上用度,u看书 wwuukanshu二来也是酬谢将来回到东京之后替我美言之举,还请莫要嫌少!”说完卢俊义便给了王崇文一个眼神,王崇文便将箱子打开,一阵金灿灿的亮光是晃的房间内掣亮! “这,礼物太重了!”慕容彦达看着这一箱子黄金,怕是有五千两,着实有些吃惊。 卢俊义把脑袋凑过来道:“实不相瞒,如今那河东田虎闹的厉害,我那里兵马捉襟见肘,但是刀枪衣甲马匹之物缺口甚大,故而也不好招募人马,且叫尊驾回去之后能叫贵妃在官家面前美言几句.......” 慕容彦达见说是忙道:“好歹卢总管与下官有救命之恩,此事包在下官身上!” 卢俊义忙道:“既如此,我便先多谢了!” 当夜,卢俊义便和慕容彦达在这处村镇酒店痛饮了数杯连夜离去。 这一番所为在慕容彦达看来是感慨不已,心道:“这人面对那河东贼人是军务繁忙,却还如此礼重,真是值得一交!” 等到慕容彦达回到东京后果然是叫那慕容贵妃在赵佶面前吹了一阵世界上最强的风——枕头风。于是赵佶大笔一挥,卢俊义麾下又多了马匹四五千,衣甲刀枪四五万副,并擢升其为四品定远大将军......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36章 诸事艰难 慕容彦达回到东京后果然是叫那慕容贵妃在赵佶面前吹了一阵世界上最强的风——枕头风。于是赵佶大笔一挥,卢俊义麾下又多了马匹四五千,衣甲刀枪四五万副,并擢升其为四品定远大将军,直叫卢俊义睡觉都能笑醒。 当然,这个只是一种说法,以得卢俊义目前的真实处境,还不是酣然入睡的时候。现在已经占据了一州加两县,辖地人口近四十万,但是手里的兵马却是已经有六万多。骑兵有两万五六千,马匹三万二千多,步军合计近四万。 其中守卫成安有战兵整合过刚好一个营,三千多人,但是还有预备士兵一千多人。魏县那里目前有鲁智深营,还另外有五千挂着名头的官军,合计八千。占领洺州的袁遗那里目前驻扎着新提拔的守卫大将欧鹏一个营,另外还有两千预备青壮,合计五千多人,此外还有郝思文、陈烈一营马军,总计九千有余。大名府目前驻军由苏定、索超、周瑾等人统领,合计超过六千人,其余皆在麒麟庄藏着。 卢俊义有时候想想,兵强马壮这个词现在虽然也能称得上,但是与强大的赵官家比还是差距太大了!最大的的问题就是正统性的问题。依得卢俊义的性子,他早想开始学习田虎占领四周的州府开始经营自己的地盘了,只是手底下缺少像样的内政人才,就是打下来了也是管不好啊! 贪多嚼不烂,既然管不好,那就不忙占地方,不然到时候再想弥补管理不善造成的后果时,必将付出更多的代价! 想到了这里,刚好看见了吕将进到了房间,便道:“军师来了,最近可知道那洺州的文武学堂情况?” 吕将笑道:“小生正是为了此事而来的,袁遗兄已经来信,这学堂办得十分好,目下已经招取了三百来人在那里学习,其中一百多人都是些落魄的书生,专门培养以便日后为我所用的。” 卢俊义这才稍稍心安了些,嘴上却道:“看来咱们的地盘上这些文人认可度还是不高啊!” 吕将坐了下来,叹道:“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庄主命令那学堂的好多授课人讲授甚么治理之策,着实是大家都闻所未闻的,好多人都在那里嘀咕着呢!” 卢俊义眉头一皱,道:“难道非要天天学那些什么之乎者也才是正道?你看看这大宋境内的官员如今有些什么样子?素日里学到的什么礼义廉耻如今有几人记得?全都是忙着捞银子了,这还不算,最主要的是不少人都是书呆子,根本没有治理州府的能力!” 吕将道:“庄主的意思小生自然是知晓,这是要能够踏实做事的人,但是这事只怕不是三五年能解决的,毕竟这世道如此,就是小生从前也是百般看不起那些从事粗笨活的百姓!” 卢俊义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不改变,迎接咱们的只有失败!” 吕将道:“不过咱们这地盘上的预备兵制度倒是落实的不错,现在已经储备青壮一万多人。” 卢俊义点点头,是又喜又忧,只得道:“我知道了,只是咱们现在兵力占人口的比例实在是太大了,若不是不能在明年寻求突破,只怕这巨额的军费就能把咱们拖垮!” 也得亏了从前积攒了大量的钱粮,又有卢家的产业做支撑,不然这六万多部队,一年光是粮食就得七八十万石,至少得两个州府缴纳公粮才是基本满足。卢俊义已经下令屯田近一百万亩,这部分土地至少能填补明年的二三十万石粮食空缺,因为新地的收成太低了,还要给种地的人分出一大部分去。 想了一会,卢俊义忽然问吕将道:“你去安排人给唐斌送信,一定要按捺住性子,在没有得到我的明确消息之前,万不可轻动!”他真的怕这唐斌、文仲容、崔埜会着急着立功,过早地暴露了目标,攻占了隆德府,到时候土地虽大,但是没有人治理也是个巨大的负担。 一句话,不论攻占了什么地方,如果不能比宋官府做的更好,那就没必要去攻打。只要是占领的地方,就要做出让百姓满意的事情来,在尽量少破坏经济的情况下,照顾最多的一部分利益。 当然这里的破坏经济是指暂时的,大宋境内大户横行,很多大户又是与官府的人瓜葛着,具有很强的话语权,在宋朝的经济中占的比例相当地大,想一步到位地根除掉那是不切合实际的。 等到吕将出去之后,卢俊义叫上陈七,带上几个亲兵,去了麒麟庄内部的一处独立小院。 东京甲仗库副使凌振、陈州团练使韩滔此刻正在一处院落里的一棵光秃秃的梨子树下下棋。这院子的构造还是破费了心思,院子的外面另外建起了很强的围墙,四角都是岗哨,要想从这里出去就要围绕着这院子走很远回形窄道。 凌振道:“韩将军,你以为这处到底是甚地方,为何咱们来了快一个月了,也没人来见咱们,却是每日好吃好喝地供着?” 韩滔叹道:“哎!我乃是个粗人,哪里想得到?不过在下倒是有个感觉,这伙人似乎并无意杀咱们,不然早该动手了!” 凌振笑道:“这话还用韩团练与我说?” 韩滔道:“实不相瞒,其他的事我还真是没想到,只是心里略觉得这里有些诡异。不知凌副使可曾瞧见那四角肛岗楼上的士兵,人人都是精锐之士,只怕不输东京御营呐!” 凌振见说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不远处岗楼上的士兵,顿了一阵才摇头道:“不像!” 韩滔道:“副使觉得在下说错了?” 凌振呵呵一笑,道:“倒也不是,我倒是觉得这里的士兵比那御营的禁军多了不少征伐之气,若是真到了战场上,只怕这里的人一个可以挡住御营两个!” 韩滔这才点头叹气道:“也不知道这些人马到底是什么来头,我等到现在连对方是敌是友都没有分清楚,实在是荒唐!” 凌振道:“只怕是非敌非友,亦敌亦友!” 韩滔用手在这棋盘上轻轻地叩了几下,u看书 ww.kanshu 疑惑道:“副使这是何意?” 凌振笑道:“敌友如今不在于对方,而在于你我本身啊!” 韩滔惊道:“你是说对方是想招揽咱们?”随即是立即起身道:“我韩滔深受皇恩,如何能委身于乱臣贼子?” “勿动怒!我只是猜猜罢了,诸事还需走一步看一步!” 韩滔道:“以我看,莫如等下一次送饭的那几个女子来的时候咱们一起动手,杀将出去?” 凌振惊道:“韩将军万不可如此莽撞,且听我一言!”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37章 容易 片刻之后,韩滔冷静了下来,只道:“这些小娘子居然都有如此手段?” 凌振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他来的第一日也曾有韩滔刚刚的想法,不妨刚好遇见了赵明月,一动手才知道这里的人没一个是好惹的,因此便心安理得地这里待了下来,直到韩滔也来了此处,他也没有再提强行脱身的想法。 “两位好雅兴呐!”一个声音忽然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凌振和韩滔见到这来人气势非凡,顿时都是不自觉地站了起来。韩滔直道:“敢问尊姓大名,为何要将咱们囚禁在此!” 卢俊义一边伸手示意两人坐下,一面笑道:“在下卢俊义,两位不必如此多礼,且坐下叙话!” 见到两人都坐下了,卢俊义才又道:“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不知两位想先听哪一个?” 凌振和韩滔是面面相视,随后是凌振开口道:“如今我等都是阶下囚,还有甚好消息,莫如先说坏的吧!” 卢俊义道:‘何必如此悲观?你二人在我这里未必就是坏事,须知道若不是我,你两个十之八九已经被梁山军所杀,或者投降梁山!’ “胡说,我韩滔岂会如你所说?你乃何人,何故如此相辱?” 卢俊义见这韩韬脾气急躁,便顿了顿,也叫对方收收火气。一旁的凌振连忙拉了一把韩韬的衣襟,韩韬刚好借机会重新落到了石凳子上。 “你韩滔倒是一颗忠心,但是已经有人在官家面前参你贪功冒进致使大军惨败,官家不但下旨褫夺了你官位,还下令不准对你家人进行抚恤!” 韩滔惊道:“竟有此事,何人所奏,再说我也没死啊!” 卢俊义道:“半月前那青州被破,呼延灼、彭玘被梁山所捉,那知府慕容彦达为了自保,已经向官家上书,你等三人皆是重罪!” 韩滔不语,心里却道:“说来我等有今日之祸不都是拜你卢俊义所赐?” 凌振却惊道:“尊驾自称卢俊义,莫非是那大名府的新任兵马都监?” 陈七在一旁道:“什么兵马都监,我家主人如今执掌大名府所有兵马,岂是一个小小都监可比的!” 韩滔忙道:“阁下是大名府兵马总管?” 卢俊义摆手道:“这些都不重要,何必多问?” “怎么不重要,你既然是朝廷命官,却为何要伏击我?” “我卢某虽是挂着朝廷的名头,却不为任何人卖命,尤其是赵佶这个昏君!” “怎么?莫不是你也要......” 卢俊义虎脸一凛,道:“是又怎样,你赵佶居然能用一个阉人为枢密使,可见是对咱们这些武人是何态度了,他既然瞧不起咱们,咱们又何必为他卖命?” “哎!”韩韬此刻是长叹了一口气,他算是明白了,眼前的大名府兵马掌管者分明是与大宋官府不相两立啊! 卢俊义见这韩韬面上的细微变化,心中自然有数。原先轨迹上这韩韬只不过因为宋江的三言两语便纳头便拜,应声而降。刚刚一开始这人之所以显得的硬气,想必是因为两个原因,一个是想吓唬一下自己,指望着能被放回去,二来只怕是想抬抬身价,好谈谈条件,那是绝对没有杀身成仁的决心的! “习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其实我卢俊义从前又何尝没有此心,可惜当今主上当真不是明君,自古享乐于深宫不说,还启用蔡京、高俅、童贯这些人,天下早已是乌烟瘴气,我等习武之人更是几无出头之日,要么与那些滥官们沆瀣一气,要么是被那些滥官挤兑地困苦不堪,君不见那面涅将军的下场么?” 韩韬和凌振是对视一眼,何尝不承认卢俊义所说的皆是实话,可是曾经身在官场,当真是日子过得不错啊! “太平本事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卢俊义面色凝重地道。随即是低声地对韩韬和凌振道:“其实我此番作为也只是为自保而已,这大宋的江山迟早要坏在这赵佶的手里,与其叫我燕赵亿万百姓将来任那蛮族前来蹂躏残杀,不如由我之手来救之!” 行了,懂得都懂了,凌振和韩韬此刻已经完全明白了卢俊义的目的。 “我虽不懂恩相所说之事,但我等习武之人却不正是为了这大宋子民安危,我韩韬倒是愿意在恁麾下效力,只是我家小皆在陈州,容我去接来!” “这人果然是如那原先轨迹中一样,倒是省了我不少事!”卢俊义暗喜,嘴上却道:“韩将军不必担心,恁家人我已叫人接来,便是凌副使的家人也都悉数接到了这里!”言罢也不等韩韬和凌振搭话,卢俊义对身边的陈七道:“且叫两位夫人前来相见。” 陈七连忙应了,疾步走出了这个小院。 须臾,进来两个风韵犹存的妇人,来到这小院子的刹那间都是怔了一下,随即是一阵相拥而泣。 其中一个妇人与韩韬相扶道:“丈夫,你如何能撇下我们这一家子啊!”说完是嘤嘤哭泣不止。 而凌振的妻子倒是冷静地多,只道:“相公你一去不归,朝廷停发恁的俸禄不说,家中老小也在市井受尽了旁人的白眼。昔日相公在官场上多有助益他人者,现如今却无一人为相公仗义直言,何其悲呼!” 韩韬对其夫人道:“哭甚,家中老小都还好么?”妇人道:“你出征之后不久便来了信,又说相公是临阵脱逃,又说相公是贪功冒进中了贼人的奸计,也有人说相公是学艺不精被梁山贼人所害......” 略顿了顿,妇人继续哭道:“反正说什么的都有,诸多军士的家人也都来相问,好多家中困苦的家属都来问朝廷饷银,伤亡抚恤之事,日日堵住家门。我一个妇人如何能处理这些?只能尽力叫人把家中余财散于诸人,后又有街面泼皮无赖跑来生事,弄得家中不宁,日子......没法过了!” 韩韬的面皮一阵抽动,看了看卢俊义,似乎有话要说。 卢俊义知道他想说什么,便截住道:“那呼延灼与彭玘如今已经投了梁山,若是你两位没有来此,uu看书.ukashum只怕也是走这条路罢了。” 韩韬一听,便只得对自己妻子道:“都过去了,如今我不是好好的在此么?” 这妇人道:“多亏了这卢恩官派人去多番照顾我一家,收拾了那些泼泼皮腌臜货,又接我们来此!” 凌振的妻子特对自家丈夫道:“相公走后,诸事不易,都道官场无情,也多亏了这位卢恩官!” 见此,凌振和韩韬还有何话可说?都是纷纷前来拜道:“弥天大恩,无以为报,我等甘效犬马之劳!” 卢俊义大喜,道:“既如此,先收了安家费再说!” 陈七一挥手,后面两人各自托了个盘子,里面各一堆金灿灿的玩意。 凌振道:“多蒙照觑,我等未立寸功,何敢接此厚财?” 卢俊义伸手拉住他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家中老小皆须吃喝用度,这一百两黄金少不得!俸禄、军功田之事容改日再谈!” 不只是凌振,就是韩韬听到了军功田,当即也是来了兴趣,纷纷前来相问。 卢俊义淡然一笑,打开了话匣子,又派人取来了自己人马的军规,军功授田制度等......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38章 晁盖怒兴兵 身为梁山的寨主,晁盖也并没有刻意要把这决定山寨命运的权力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重新考虑一番。 可是,从前放手的太多,如今想要收回来已经是力所不逮了。芒砀山的三人、呼延灼、彭玘,合计新入了五个头领,仿佛眼里只有那宋江一人,而宋江似乎也是觉得理所当然一般。 这也就罢了,就是眼前这个金毛犬段景住居然也是视他为无物,盗取了那金国王子的宝马竟然是来献给宋江的,这一瞬间晁盖的自尊心是彻底被伤到了。 “天王哥哥,那厮曾头市好生无礼,先前我等准备好了钩镰枪,那厮却设计将那呼延将军的马军全部夺走。此番又抢夺献给山寨的宝马,竟然再次将其夺走,当真觉得咱们梁山好汉为无物了!” 宋江这一番言辞直叫聚义厅内的诸多梁山头领纷纷点头附和。宋江见时机已到,便继续开口道:“小弟回山的途中已交戴宗兄弟赶去曾头市探究,哥哥有话不如亲自问一问。” 说完宋江是用眼神瞟了一眼戴宗,后者会意便腹稿重新过了一遍! “那厮是甚来头,竟然有豢养了如此多的兵马?” 戴宗忙抱拳道:“那厮姓曾,叫曾弄,是金国人,在那地方开了好大的交易之地,专司做羊马、毛皮、药材生意,天长日久攒下了巨万家财,那地方也成了一个好市口,唤做曾头市。这姓曾的家中有五个虎子,大的儿子唤做曾涂,第二个唤做曾密,第三个唤做曾索,第四个唤做曾魁,第五个唤做曾升。又有一个教师叫做神枪史文恭尤为神勇,弓马枪棒无一不精,另一个副教师是咱们的旧相识,便是那登州原先兵马提辖孙立。如今这处已经聚集了精熟马步兵五七千,又造了许多陷车,说是甚要扫平梁山泊,还要捉得天王与公明哥哥上东京请赏!” 晁盖岔怒,道:“想不到那孙立居然去了那处,难怪这曾头市的畜生们如此无礼,看来我须亲自走一遭,定叫那厮们一个个都捉来!” 宋江一听,道:“天王身为寨主,岂可轻动,莫如由小弟领兵前去,定叫那厮们知晓我梁山好汉的威风!” 晁盖心道:“那厮们虽然有五个儿子,两个教师,马步军也有数千,但我山寨如今兵马四万有余,头领数十人,打破那地却不是易如反掌?” 当然,这只是一个方面,主要是晁盖最近心气不顺,这山寨呆着也是不爽,他的年龄在所有的梁山元老中最长,取得这梁山水泊起初也只是因为避难,但是他是久坐主人的人,从前也是郓城的大户,眼看这些新老头领把他当回事的人是越来也少,这心里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贤弟,不是我抢你功劳,实在你屡次下山,征战劳神,莫如在山上好好歇息一段时日,下次山寨有事再叫你去如何?” 宋江心里咯噔一声,晁盖的性格他是了如指掌,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敢在这梁山上大张旗鼓地做动作。面对这个直性子把义字看得比性命还重的铁塔汉子,宋江的应对策略早已是驾轻就熟。但是今日这场面似乎有些不寻常,宋江不敢大意。 “哥哥,那曾头市五个虎子与那两个教师都是武艺高强之辈,此去征途多险,还是由小弟先去,若是打不下去到时候再叫哥哥领兵再去。” 晁盖心中从不舒服开始变得相当不快,更加不爽的还在后面。只见这满厅内的头领似乎在一瞬间睡醒了一般,都来相劝。 晁盖一巴掌拍在虎皮教椅上,怒道:“贤弟当我晁盖是什么人?若真是那曾头市万分凶险,我便更不能叫贤弟去冒这份险,便更是要去得!” 完了,宋江知道刚才自己的话算是说错了,这次晁盖是怒了。至于是真怒还是假怒,一向自以为是了如掌握的宋江这个时候却失去以往的自信。可以肯定的却是他不敢再继续劝了,并且其他人也不可以随意来劝,否则真的要撕破脸。 宋江赶紧给身边的吴用使了个眼色,吴用也是心领神会地上前奏道:“晁天王若是去那曾头市,还需多带人马,山头一应武艺高强的头领也须多带!” 晁盖闻言是点点头,扫了一眼满厅内的头领,心道:“这阮氏三雄如今怕是义气还在,那林冲从前与我等同从那白衣秀士手里夺了山寨,怕是还有交情,白胜兄弟此前在那官府里吃尽了苦头尤不肯出卖我几个,倒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其余一众人......” “罢了,既然这些人如今都是山寨的人,便都是能用的!”晁盖最终是下了决心。于是他便听取了吴用的意见,点了二十多位头领,准备次日出征。 宋江道:“这阮氏三雄乃是水军头领,此去那曾头市多半没有水战,且我等如今是那官府的眼中钉,若是将这守卫水泊的三个人都带走了,天王哥哥又不在,若是官军来了,岂不危矣?” 晁盖一听,也觉得宋江说得是道理,便点头同意了。于是当下便点了林冲、徐宁、呼延灼、刘唐、李逵、樊瑞、项充、李衮、穆弘、穆春、石秀、杨雄、王英、燕顺、郑天寿、邓飞、宋万、杜迁、秦明、黄信,合计二十多位头领。 当夜山寨摆下了践行酒,众多头领都来举杯同庆,又一一话别。 宋江忽道:“如今我山寨人马日益聚集,这小小水泊怕不是久留之地!” 晁盖闻言一喜,忙道:“贤弟莫不是有甚好去处!” 宋江道:“哎!我等当初上梁山也是为那些滥官所逼,如今听闻天子欲立太子,不日定会大赦天下,到时候我等可差人去那东京寻求招安,岂不是水到渠成!” 晁盖一惊,这是宋江首次提到招安,虽然不知道宋江是如何得知那官家要立太子的事有多大的可能性,但是晁盖倒是可以肯定这位宋贤弟必不是随口说说的。 “我等都是江湖义士,如何能与那些腌臜官吏搅在一起,贤弟此话莫要再提!” 闻言,宋江是连忙退了下去。uu看书.uuknshu 晁盖见宋江被他一声喝得连退数步,便也不再继续话头。而此时在聚义厅里的徐宁、呼延灼、彭玘等官身的头领眼睛里的却是多了一丝别样的神采。 尤其是那金枪手徐宁,此刻是狠狠地将面前酒盏的酒吃了个干净,又用眼神在宋江和晁盖身上各自瞟了瞟,隐约升腾起一股杀气。 “大官人,大官人......” 正在遐想的徐宁一惊,原来是穆弘举起酒盏来到了他的面前。两人吃了满盏,穆弘道:“小人久闻大官人箭法了得,酒后欲请教一番,不知可赏脸!” 徐宁一怔,心道:“这又是哪一出?”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39章 不正之风 卢俊义将信将疑地接了许贯忠递来的信,打开来一看,内容是关于曾头市的,执笔的是孙立。认真地阅读了一会,卢俊义不禁得意地笑了。 原来这信中写得是那曾头市被逃命去东京的慕容彦达告了一状,说这厮们竟然趁夜假扮强人袭击朝廷的骑兵,致使清缴梁山的三千连环马铁甲精骑全军覆没,令那百胜将韩韬身死不明。 从信中说的情况来看,官军此时怕是正在攻打曾头市了,只不过信上又说此次官军派出的征伐部队不过三千人,真叫卢俊义体会到什么叫做佛系出征。当然,这种想法只怕是官军的一厢情愿,那曾头市的人都是猛人,只怕官军是讨不到好去,尤其是在兵力完全占劣势的情况下。 哎,当初假扮曾头市的那五个虎子也没有想太多,主要是为了规避风险,纯粹是甩锅罢了,不想竟然还产生了这么个效果。如此一来,这曾头市也算“冤枉”的紧。 算了,还是别想了,自己与扈三娘的婚事才是要紧的。 卢俊义想到了这里,便对身边的许贯忠道:“那三千官军此去曾头市定是有去无回,你且叫人嘱咐那孙立,时机不到时万不可轻举妄动。” 安排好了这些事,卢俊义才匆匆地离开了议事厅,赶往了扈三娘的住处,老远便听到这里已经十分热闹。 卢俊义进门瞬间,只见这闺房里的一群女人都是哄然一笑。不用说,这里面肯定是有那庞秋霞、王家姐妹,具体笑什么,还不是因为都是大姑娘,现在终于有一个要为人妻了,都来拿荤段子叙话么! “好热闹啊!”卢俊义进门之后只得先开口,也好叫里面的这群皮已经越练越厚的娘子们都知道这里还有一个男人,免得闹出什么尴尬的事情来。 “进来吧,官人,这里都没有外人!” 听这声音应该是庞秋霞的,这小妞是真的有些没羞没臊的了,平日里经常动手动脚的,惹得卢俊义热血翻涌。近距离时,简直就能闻见她那种少女的体香,与扈三娘身上那种完全不同,直叫人好想都揽在怀里...... 也只是想想,卢俊义可没有这个胆量,毕竟这里一大堆文武手下都看着呢。男人嘛,不能没有女人,但是这吃相不能太难看了,一大堆老少光棍都在盯着呢,自己要是一口气把这几个漂亮的女人都霸占了,还不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不行,这种不顾后果的事绝对不能做,即使心里想做,那也得等天下大定之后。眼下还是娶一个进房内,好歹先在这个新世界里做一回真男人再说。退一步讲,如今也算是事业小有所成,这诺大的基业也得后继有人不是?生孩子这种事也算是目标明确乐在其中的一种活动,何乐而不为啊! “咳咳!”卢俊义咳嗽了两声,道:“原来秋霞妹子也在啊!” 庞秋霞笑道:“怎么,官人这要成亲了,你家娘子莫不是连我也不能随便见了?” “哪有,秋霞妹子这话如何说起?”卢俊义连忙摆手,表示否定。心道:“这女娃子嘴巴不饶人,又喜欢闹,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有坑在什么地方等着自己呢。” 扈三娘连忙道:“好啦,秋霞妹子,莫再寻官人开心了。” 庞秋霞连忙噘嘴道:“好啊,这就护上了,以后你们两若是成了亲,同了房那还得了?” 扈三娘此时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只不过庞秋霞的年纪更小,所以她来到了这大名府之后,隐隐有大姐的风范,变得稳重了许多。或许也是因为有卢俊义有关,以前在郓城庄子里的时候没有人能管住她,扈太公年纪大了,扈成武艺又不济,这刁蛮小公主自然是无法无天。 而现在则不同,卢俊义这家伙泡妞的功夫绝对不是盖的,只要扈三娘是个正常的女人,不可能体会不到对方的心意,再加上她对武艺的痴迷,得知卢俊义武艺深不可测,又曾对其有恩,一时有些情迷倒也不稀奇。这女人一旦心理有了人,这行为就会产生巨大的变化,于是扈三娘便很少再与从前一般嬉皮笑脸地胡闹了,相反还会经常一本正经地教育豆蔻年华的庞秋霞。 卢俊义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女子在这里叙话,忽然听到同房两个字,一股莫名之火又开始起来,直叫他赶紧把目光看到了别处,见这房间内准备了七八床彩锦缝制的被子,便道:“三娘这里不用准备太多,我那城内的庄院中如今诸事都已经准备好了,只需要你人过去就好了!” 扈三娘笑道:“我知道你不缺这些被褥、缎匹,可这也是我扈家的一份心意。”说完之后她又抚摸着那些金银器皿道:“再说大婚当日,你还是这大名府的兵马总管,朝廷的将军,我这要是空手过去,也须叫你面上无光。” 卢俊义尴尬地笑了笑,心道:“好歹也在那个时空也结过婚,居然连这个问题都没想到,失策!”嘴上却道:“还是你们女人心细,既然如此便照你说的办吧。” 说完之后,卢俊义才想起来是扈三娘特地叫丫鬟寻自己来的,便道:“这里是不是还有甚事要办?” 扈三娘这才拿出不少红色的纸叠成的双开本样的东西,正色地道:“你来看看这些,都是你手下的那些将军们送的。” 卢俊义随意翻开了几本看看,u看书wuuanhu.cm惊道:“这些也太贵重了,如此不好,弄不好是要出乱子的!” 扈三娘叹道:“我也觉得礼太重了,最少的也有几千贯,将军一年的进项有多少,能经得起这般乱花?” “嗯,这次你做得太对了,此事不容小觑!”卢俊义合上了这些礼单,正色地回道。 “本来我想直接叫人退了,又恐引起诸位将军的不满,所以才叫你一趟,那些人把重礼送到这里,还不是因为看在你面子上,我一个妇人又不好与他们分辨,只要依仗官人去处理这事了!” 卢俊义深吸一口气,道:“放心吧,我这便去处理。兄弟们的好意我是心领了,这些重礼还是退回去好了。” 说完,卢俊义吩咐门外的守卫,叫其去喊人把个人所送的礼物都归类搬到了别处,他自踏步往议事厅赶去。 “这次一定要借此机会好好地说道说道,必定要趁早刹住这种不正之风,即便是对方真心相送,也须退还回去。最好是定个十分低的标准,大家意思一下就好,要不然必定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到时候自家人马的风气岂不是和那些大宋官军一个鸟样?” 想到了这里,卢俊义便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40章 太重要了 终于落实这个世界的一件人生大事,卢俊义是累了个半死,不但白天累,晚上更累。玉体横陈,双峰诱人,还有那水乳交融的愉悦之感,都叫他有些欲罢不能。 又是一个寒冷的早晨,操劳了半宿的卢俊义还在那春光无限的被窝里捂着不想起,门外便想起来一阵脚步声,随即是传来了许贯忠说话的声音:“大哥,那少华山的几个头领到了!” “什么,少华山的人到了?”卢俊义不得不把身子从温暖的被窝给挪出来,半截身子在被子外面,浑身都是腱子肉,一截玉手从被窝伸出来在他的腹部摩挲了几下。 温柔乡是英雄冢,这话一点不假。卢俊义不禁在那里猜想,现在只有一个老婆便连续数日不想出门,这要是搞了几个美女,岂不是夜夜笙歌? “哎,人生来便是痛苦多于快乐,平淡多于精彩,快乐的事情最好还是节制一下吧!” 卢俊义不断地给自己鼓劲,这才三下两下穿上了衣服,早有两个丫头拿来了袄子,服侍他穿了上去,丫头又打来热水,叫他洗了。 “好啦,你们下去吧,我这里不用忙了!”卢俊义笑着对着两个小娘子说到。要是真切地说,这两个人也算是自己人了,那晚还是她两个伺候自己洗澡呢,当时真有一种叫她两个也都把衣服脱了一起洗的冲动,最后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官人,恁还没用早膳呢!”一个丫鬟温柔地道。 “算了,还是先去见见那即位好汉吧!”卢俊义径直走了出去。 不多时,在大名府城内定远将军府的大堂内,卢俊义见到那少华山的三个头领。 当先一个生的一副好模样,二十来岁,脖子上露肉的地方能清楚看见纹着的龙纹,一双掣电的眼睛正一时不移地盯在卢俊义的身上。另一个人脸红双眼俊,面目细髯垂,长衫内忖红衲袄,一双牛皮靴,顶上是铁璞头。再有一个人一身皮甲,八尺身高,瘦臂长腰。 卢俊义忙堆满笑容道:“怎么,那陈达头领今日不曾到?” 对面三人闻言都是略有些吃惊,当先一个人道:“在下少华山史进,久闻卢员外慷慨仁义,如今又做得那大名府兵马总管,早想前来拜见,却又恐连累了尊驾,故而一直不曾得见!”说完是躬身就拜。 卢俊义道:“不必多礼,你的大名我也早有耳闻,只是手中俗事缠身罢了!” 说完卢俊义又转脸对着披甲的那汉道:“阁下必是那白花蛇杨春了?” “正是,不想小人的丑名也叫员外知晓,实在是三生有幸!” 卢俊义呵呵一笑,随即又剩下的那人道:“神机军师是朱武,智可张良比,才将范蠡欺,幸会,幸会!” 朱武闻言忙抱拳就拜,道:“皆是市井笑谈,小人岂可与那两位大才相比!” 卢俊义却摇头道:“何必自谦,若是依得我所见,阁下乃是大才,若是风云际会之时,必不输那两人!” 朱武也不再接这个话头,只是道:“那许状元来请我三个来此,想必有甚万分要紧之事,员外何不直说?” 卢俊义心里一喜,心道:“这手底下又几个名头响的人就是不一样,我现在是官身,这些人都是落草的山大王,若不是许贯忠自告奋勇去请,还真是不知道如何把这几个人都是聚在此地哩!” “三位请稍歇拜茶!” 说完之后,卢俊义又对身边许贯忠道:“且叫请诸位营将前来相见,再派人去将那王进教头无路如何都要请过来!” 话说这王进从沙门岛被救回来之后,本着报恩的意思是接了麒麟庄新兵训练的工作,但是他一直以来似乎对于列席议事厅很抵触,大概是因为他对诸事都是看得透了,不愿意参与过多吧。 “什么?员外是说我那恩师王进找到了?”史进是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半信半疑地看着卢俊义道。 “兄弟请坐,叫你此处正是为此事,你那恩师王教头此前被高俅所害,囚禁在登州海域的沙门岛,三个月前才到这里,眼下正在一边教授我这里的新兵,一边调息身子。” 史进脸上一下子变活泛了起来,只道:“我师父现在何处,我这便去拜见!” 卢俊义一笑道:“不着急,贯忠兄弟已经去请了!” 说起来这江湖上的名声确实很重要,而这史进、朱武、杨春三个人也真是心大,居然叫许贯忠给三言两语给请了过来。本来卢俊义是想叫许贯忠直接把王进已经救回来的消息告诉史进的,但是许贯忠却建议说这样一来只怕会叫着史进生疑,不如暂且不说。因此许贯忠去了少华山只是说卢俊义奉诏讨贼,对他四个人是久慕大名,有意抬举他几个人做得军职! 别说,这样一说,史进等几人还真是信了,除了把武艺排行第二,脾气排行第一的陈达留在了山寨,其余三个主要的头领都到了。卢俊义现在已经打定了注意想将这少华山的一伙给招揽过来。 一来是这几个人的史进武艺高强,为人又重义气,浑身是胆。原先轨迹上说了一句经典,叫做:饿虎不吃伏肉,道出了强人不欺良善的为人本质,就凭他能和妓女攀上交情,说明这人本身并没有什么身份高低贵贱想法,倒也非常契合自己将要打造的新世界。 二来是这神机军师朱武智谋过人,原先轨迹上梁山诏安正是由于他的献计。神机二字想必不是随便是个人都敢叫的,而且此人看人颇有几分门道,当初没有他的苦肉计结交史进,只怕他一伙已经被当地官府给剿灭了。并且此人有大兵团指挥才能,那个时空的卢俊义正是在此人的辅佐下才能打下无数城池。u看书 .uuans 三是这少华山乃是个紧要之地,若是在此处囤积个精兵万余,退可以南下取河东之地,进可以夺取北地诸州,也可以抵挡南下的种家军、环庆军、鄜延军,或者是寻机出击,与大名府的主力对南下的边军采取前后夹击! 最后便是这少华山的四个头领在原先的轨迹上并无什么出格的行为,便是朱武献计宋江寻宿太尉,也只不过是尽职责罢了。这四人有武艺高强者,也有能谋善算者,端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如今这王进又在此处,想来这史进被招揽的可能性将会大大增加,而就其山上其余几个人的性格来说,一起被招揽过来的概率极高。 “嗯!一定要招揽,这几个人真的是太重要了!”卢俊义心道。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41章 少华山全伙来投 终于,在卢俊义的无限遐想中,王进是姗姗来迟。此时这里都已经挤满了卢俊义麾下的营将,许多人都和少华山来的三人寒暄、结识过了。 就在刚才,神机军师朱武一面在和其对面的人招呼,一面用眼睛不时地瞟着上座的那位九尺如银的卢俊义。不觉也在为他当初的决定而感到庆幸。 想当初,山寨有两人是主张南下济州,寻求梁山水泊相投的。尤其是那陈达,不止一次说什么那山东及时雨,如何义气了得,如何胸怀大志,说到了激动处,简直是手舞足蹈。 但是朱武在绿林中也是有些时日,他不像陈达、杨春,也不似史进,做一件事情时,他总是三思而行。对于梁山,他并不抵触,但是也从里认为绝对没有江湖传闻的那么夸张。 原因不复杂,这宋江的江湖大名似乎最几年前一夜之间便起来的。还有一点他想得更加彻底,这及时雨的大名那是要银子堆起来的,这小小的一县押司如何能有这么多的银子?只怕这人平日也没少伸手,没少接受别人的孝敬,怕不是甚好官。 朱武落草之前也曾梦想着走考公名做官的那条路,所以对于公门中人那是相当的熟悉。这世界上的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凡是把钱用在公人身上的,多半是有巨额的利益交换在其中,宋江的银子绝对也是如此来的。 而对于这卢俊义,朱武则是另一番考虑的。首先是这人本就是个大名府巨富,要说钱那肯定是不缺的。且卢俊义又素有慷慨之名,在河北往北之地的名头颇响,武艺更是没的说,最重要的是这人短时间内竟不但连升数级,还瞒着赵官家占据州府..... 这些都是几个月前那田虎起兵时,朱武派人来磁州、大名府周边查探时发现的情况。当他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便知道这里定是有高人,知道要做什么,又知道如何做,绝非甚莽撞之人。再探到一个地方的富户居然能够在短短几个月做到了一州兵马总管,绝不是偶然! “师父!” 正在暗自沉思的朱武被自家寨主史进的这一声深情呼唤而打断,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七尺六七,身形稍显瘦的中年汉子。 朱武正要上前招呼,不妨上座的卢俊义倒是抢先道:“到底是师徒情深,平日里卢某三番二次去请都不曾令教师过来,今日倒是请到了。” 众位营将闻言都是一笑,也纷纷赶来与这位大难未死的禁军教头叙礼。 王进赶紧一一回礼,又对史进温言安抚,直叫眼泪快要出来的史进连忙用衣袖擦了两遍。见此,王进便上前几步对着卢俊义一拜道:“恩官大恩,小人永世不忘,只是老娘身体境况不佳,故而不曾有空来见,还请恕罪。” 卢俊义连忙收敛了笑容,看着对方道:“怎么?嬷嬷的身子不好么?” 王进道:“不敢相瞒,自从我从登州归来后,这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想来从前能够熬得住,只怕是心里还有惦记,如今见我安全归来,这一口心气也就散得差不多了。” “哎!”卢俊义长叹一声,道:“天行有常,生老病死乃是定数,兄弟只需做好人子该做的事便好,我看兄长似乎气色欠佳,切勿忧思过度,须知道你王家还要你延续香火呢!” 王进闻言浑身震了一下,暗叹道:“是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也年过四旬,如今也个子嗣也没有,翌日到了地下,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啊!”只见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身子有些颤抖,卢俊义的话让他茅塞顿开! 片刻之后,这位饱经磨难的禁军教头是双目一开,珠晶眸亮。双膝一弯,兀自一跪,拜了四拜,道:“王进何德何能,叫恩官如此牵挂,适才所言令我羞愧难当,在下愿意日后为恩官效犬马之劳!” 卢俊义大喜,这段日子他一直在寻找让这个王进能够走出过往的办法,这九纹龙史进或许有用,但是效果如何倒是难说。因为这王崇文也是对方的徒弟,也没见得王进对这个徒弟如何。因此只有这王家无后的一条办法最好用了,但是这话又不能突兀地说,今日话赶话说来却是最好。 “教头何必如此,这里的哪一个人从前不是受过很多委屈?就是我这个大名府挂了名的大户,一个小吏的刁难也能叫我寝食难安。世道如此,我等皆是被逼的也!”卢俊义说完之后便亲自将王进扶了起来,又道:“往后我等便是兄弟,合当一起手持利刃,跨上宝驹,为我亿万百姓打下个明媚江山来!” 此话刚过,一个声音道:“好一个明媚江山!朱武漂泊半生,所见英雄无数,有如此胸怀的唯有员外一人耳!”说完他便给了身旁的史进一个眼神。 史进因为自家的恩师王进的到来,刚刚一直处于情难自已中,这个时候听到了王进对卢俊义的效忠之言,又听到了朱武的一番激昂之语,再配合对方的这个眼神,顿时是精神一振,上前便拜道:“小子见员外这里豪杰云集,英雄辈至,真心思慕,我愿永留此地为一小卒,只求早晚能服侍恩师左右!” 朱武是大感意外,心道:“寨主啊寨主,你曲解了我的意思啊!” 杨春闻言一怔,张大了嘴巴,他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来说。刚才与这里的人打招呼的时候,似乎每一个人都是响当当的江湖好汉,直叫他真的没有勇气毛遂自荐,只是眼巴巴地看了朱武一眼。 卢俊义见到这史进居然有相投之意,心中高兴,u看书 .ukanshucm 但是又听其只为能够服侍王进而来,又略有些失望,难道再组建一营叫他师徒统领?可是王进是要用来训练士兵的啊,这人身上似乎是隐含着某种看不见的气质,或许是“名师”这种属性吧。 不妨王进此时转身来对史进一笑道:“你的心意我已知晓,如今我已投员外麾下,将来是要在沙场上厮杀的,如何还要人伺候?” 史进忙道:“那我......我......我便陪同恩师一同上阵厮杀!” 卢俊义一拍手,欣喜地道:“好,好,好!两位虽为师徒,但情比父子。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这里多是兄弟,今日更是见识到了情同父子之人,将来还怕打不下一片江山来?”众人闻言皆笑。 笑过了,朱武趁机对史进道:“寨主竟要撇下我等兄弟?” 卢俊义连忙接话道:“少华山四杰我也早有耳闻,朱武杨春兄弟若是不嫌我这处简陋,我便也诚意相邀入伙,如何?” “求之不得!”白花蛇杨春抢道。 朱武也道:“如此在下便代寨主应了,我少华山全伙来投员外麾下!” 卢俊义拍手笑道:“如此甚好,我正要要事与你等商议!”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42章 宋江上位,再征曾头市 “什么?你是说前番梁山退兵是因为那晁盖死了?”史文恭吃惊地看着对面的孙立。此时他已经知道了孙立的身份,但是对于孙立的某些判断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这段日子这曾头市的日子可不太平,相州府发兵三千来攻打了一阵,虽然不曾叫这曾家伤筋动骨,但是这引发一连串不好的反应。最明显的便是这处市口的生意严重下滑,交易量一跌到底,曾家的钱财收入量是直接十不存三。还有一点便是这曾家如今就是有钱那也是招不到兵,同时被官府和江湖巨枭视为敌手,直叫现有曾家的一部分军士甚至都在私下里讨论如何逃出城去哩! 话说此前晁盖带的梁山军来势虽然不小,但是实际一战却是两方各有胜败,损失都不大。这曾家似乎早已料到会有今日,把城修得是格外高大坚固,四周更是池深水浑,梁山人马是多,各头领厮杀起来也甚勇猛,叵耐攻城器械有限,最终是攻城失败。 只不过这梁山军虽然打不进城里,但是这曾家也别想能出得城来,两厢一时是互相干看。 后来还是史文恭想到一个“请君入瓮”的办法,收买了两个酒肉秃驴假意去传消息,说是找到了隐蔽小路,使得晁盖带领的梁山军在黑灯瞎火中着了道儿,折损人马不少不说,就是他自己也是中了一箭。不但如此,这箭上有剧毒,见血封喉,一下子便将这铁塔般的汉子放翻了,不需数日便是一命呜呼。 听完孙立所说,史文恭此刻已经没有了当初用计成功的快感,而是心里涌起了无法明说的恐惧。 “兄弟,你说这那厮们从晁盖身上拔下的箭刻有我的名字?”史文恭再次问到,以确定这些事情的严重性。 孙立点点头,道:“的确如此,如今这晁盖已死,那箭又在梁山人手上,到时候这笔账势必会算在贤弟的身上。” 史文恭起身怒道:“那夜天黑,下面的军士们乱箭齐发,射死无数,我也放箭不少,但是这晁盖之事定与我无干!” 孙立闻言是怔怔地看来,疑惑地道:“如何这般肯定?”其实他这样问等于带卢俊义问话,卢俊义早先交代过得,目的就为了明白这个史文恭到底是什样的人,是不是连弓箭上抹药的事也能干得出。 “我史某人的箭向来都是特别制作的,要与我那长弓搭配才能射得更远,且我这箭上从不刻姓名,更不可能在箭上抹什么毒药害人!” 孙立是叹了一声,道:“你这般话我自然是信,只是那梁山的人如今都急切要为他们的寨主报仇,如何能听得进去?” 史文恭面生无奈,道:“我也知道如此,因而才来问兄求计啊!” 孙立道:“如今咱们这里兵马五千有余,那城外的梁山军可有近两万,若是不出意外,这城子是早晚必破!” 史文恭一听到这曾家的城池会被破,当即是心中一紧。 要说这位仁兄的武艺那是没得挑剔,武艺高强的孙立在其手里也不过只能走个三五十合,刀枪弓锤无一不精,且也颇有谋略。唯一的缺点就是心理素质不过关,原先的轨迹上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被那个时空的卢俊义生捉了的。 “哎!看来我史某人是要命丧于此了!” 孙立却道:“倒也不必如此丧气,须知道我等还有一处可去!” 史文恭惊喜道:“兄有好去处?” 孙立道:“实不相瞒,当初我也曾入伙梁山,后来才落到了此处,现在这梁山打到了这里,若是城破了,我便与你一样,有甚好日子可过?不过数月前倒是新结识了一位,端是个慷慨仁义的豪杰,决计能护我等周全!” 史文恭如闻天籁,连忙道:“如此请贤兄明示!” 孙立道:“倒也不难,唯有一计可行,不知教师是否愿意!” 史文恭忙道:‘生死就在眼前,若是有解难之计,如何不愿意,兄快快道来!’ 半月后,梁山大军再次临近曾头市,大营内是遍扯缟素,人人裹白,梁山二号人物宋江如今亲自领军到了这里,暂时接管了先前晁盖寨主之责,满梁山的人现在都是一腔悲愤,意欲为昔日寨主晁盖报仇。 当然这些只是表现现象,实际上每个人的心思却不尽相同。那些宋江的心腹如今都是心理乐开了花,昔日晁盖的几个铁杆如今已经是悲痛万分的同时更是痛恨不已。 “今日我山寨兴兵为晁天王报仇,诸位兄弟皆须尽全力而战,谁若敢懈怠半分,休怪宋江不讲昔日兄弟情分!” 看着坐头把教椅上的宋江正虎着黑脸说着这话,下坐的阮氏三雄是面无表情,林冲则是眉头皱了一下。宋江刚刚的话语叫这位教头是有些不太适应,在他看来这宋江一向待人如春风拂面,和颜悦色才是标准面部表情,很少有如今天这样的。 “这......是在警告某些人?”林冲忍不住看了看做一溜儿的中军大帐中的梁山头领,只觉得这可能性不小,首当其冲的怕就是他自己和那阮氏三雄。 “公明哥哥如今执掌山寨,此来又是为晁天王报血仇,我等兄弟谁敢不效死力?哥哥只管下令便好!”林冲这一席话既是为了缓和这里的气氛,提醒宋江已经是梁山寨主,没必要再担心什么有人不听号令。二来也是为了提醒这里有些想不开的兄弟,这次是来给晁盖报仇的,若是此时发难,只怕是于己不利! 宋江见到林冲第一个出来附和自己,脸色又开始生动起来,是笑呵呵地道:“我等都是自家兄弟,这寨主一职也只是暂代,待捉得那史文恭之后再行议事!” 阮氏三雄乃是亲兄弟,自是心思相通,这会儿听到了林冲所说的话,阮小二是主动起身道:“天王哥哥为那厮所害,uu看书 wwkanshu此仇不共戴天,我三个必将出死力!” 宋江道:“如此我等明日便进兵,这厮城池坚固,诸位兄弟须小心行事!” 等到了第二日早晨,宋江亲令三军擂鼓攻打城池,大军开到了曾头市的城前。 站在城楼上的孙立对曾弄进言道:“长老,这梁山人多势众,此时士气正足,须逼其锋芒才是!”他已经在得到了晁盖死去消息的第二天把信递给了在曾头市附近的暗营人马,说来已经十日有余。他自猜测大名府那边只怕已经有所行动给,现在便决意要拖延与梁山人正面接触的机会。 而此刻城下梁山军阵中霹雳火秦明在那里已经叫骂多时,直把这曾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曾家几个虎子早已是岔怒不已,急欲下关求战。 “我也觉得副教师所言不差,如今这梁山军刚到,都是打着为那前贼首晁盖报仇的名号来的,若是此时接战,那厮们必定死战。怎奈那贼人头领数目众多,我等断然不可与之敌,不如先闭关谅他几日,先挫其锐气。待到对方人困马乏之时,再出兵不迟!” 曾弄见两个教师都是这般意思,当即也是点头称是,连忙喝退急于求战的五个儿子,又传令下去紧闭四门,不准出战!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43章 阮小7的责问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这宋江发兵两万有余,头领有林冲、呼延灼、秦明、穆弘等数十人。整个大军在城下骂战数日不见城内人下关,宋江便自知对面的人肯定不会主动前来交战了,故而下令全伙日夜攻城拔寨,一时间叫这曾头市的人马伤亡数十激增。 曾弄此时已经是真得见识到了梁山军的威力,再不敢说对方是什么“水洼草寇”了,一封求饶信是递到了宋江的大营。 宋江见信,看了一遍后是撕得粉碎,喝令送信之人道:“且去告诉你家主人,且将那史文恭绑缚来见,再赔付我梁山良驹两千匹,百万贯钱粮,方可暂且罢兵了!若是敢有一丝忤逆,稍时破城,定叫你曾头市鸡犬不留!” 曾头市那送信的人惊得屁滚尿流,飞也似地回城内禀报去了。 曾弄得了回信,又惊又怒,心道:“这要是把史文恭绑缚了去倒也没甚大不了,只是这又是赔付马匹,又要勒索钱粮,着实令人难以接受。”想他是金人出身,向来只信自己手里的刀,绝不是轻易相信旁人的主儿,这梁山宋江的话他自然是听十分,信三分,因此便嘱咐那送信的人万不可以泄露半句。 只是这大军围城,日夜攻打,城中兵马日趋减少,长久下去必为所破。曾弄只得是在梁山攻城间歇招来了几个儿子和史文恭、孙立相商。 “城中能战之兵尚有多少?” 曾涂道:“连日厮杀,城中人马折损不少,如今能战之人怕只有四千多些,若照此下去,不消五七日,城寨必破!” 史文恭道:“这梁山人个个都是职业强人,厮杀起来都跟不要命似得,咱们这些军马着实难以应付!” 曾弄道:“都怨教师射死了那晁盖,才有今日之祸!” 史文恭一惊,心道对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就要过河拆桥了? 第五子曾升最为聪颖,为人善思,情知此时不是闹内部矛盾的时候,便道:“此事如何怪得教师?那厮贼人妄图夺我城池,死了活该,教师只有功,何有过?” 曾弄道:“我也知道教师无错,只是如今这贼人势大,如何退敌?” 孙立却是不紧不慢地道:“那梁山雄踞水泊,聚集人马数万,每日钱粮消耗无算,他们有都是不种庄稼,不入行市,凡是吃喝用度皆须从大户中来,我曾头市在这附近州府素有名气,那厮们前来报仇是假,打破城池劫掠钱粮才是真!” “副教师所言不假,父亲万不可听信那贼人所言,中了离间之计!” 曾弄看了一眼进言的曾涂,颇有些无奈地道:“如今城寨早晚要破,可有良策?” 孙立道:“我等如今既得罪了那官府,又叫这江湖巨寇来攻,着实难以抵挡,长者真要寻脱身之计,如今只有一个人可解此围。” 曾弄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忙来洗耳恭听。 孙立便娓娓道来,说出了心中的妙计!曾弄赶紧叫人休书一封,抄小路往大名府投去。 这凌州与那大名府距离甚近,不消数日,便有一彪人马杀到了曾家城寨下,为首一员战将,手里一根大枪,统领人马约三千有余,身后一根大旗,上书“欧”!正是十数日前卢俊义从洺州调换回来的欧鹏和马麟两个。 孙立的信卢俊义早已接到了,不但派来了欧鹏一营步军,又命王崇文、袁景达随军。他自己则是带了韩世忠和马勥两营马军正在一处隐蔽的林子里歇了,只等这处机会来了便可以杀出。 听说是曾头市的援军到了,梁山诸人都是一惊,宋江急问小校道:“来了多少人马?领军之人是何人?” 小校面带难色,欲言又止,宋江见了暗感不妙。果然,经他再次相问,得知了来人正是当日在高唐州解决未果的欧鹏、马麟到了。宋江赶紧召集众头领前来中军大帐,商议对策。 林冲率先道:“那来援之兵军容严整,颇似久战之兵,不容小觑!” 穆弘却道:“量那黄门山的两个撮鸟有何惧哉,穆弘愿领一支兵马杀退来敌。” 秦明道:“那欧鹏虽然颇有武艺,却勿须担忧,但这厮短短几个月时间就聚集了人马数千,却不是叫人费解?” 吴用也道:“亲总管所言不差,这欧鹏、马麟两人平日里一个是寡言少语,一个是放浪不羁,决计没有这等短期召集如此多能征善战之兵的本事!” 宋江惊道:“若是依得诸位兄弟所言,莫不是这厮是何处奸人派来的?”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言说得是不可开交,忽一人道:“昔日我听说这欧鹏、马麟兄弟和那石勇一起死在了高唐州,为何现今又出现在了此地,还带领人马与我梁山作对?” 大伙定睛一看,刚刚开口的正是那心直口快的阮小七。 王英道:“阮小七,你这是何意?” 阮小七怒道:“正是你等几个当日回来说的,今日便在此说个明白,究竟在哪高唐州发生了何事?”话说他三个阮家兄弟,如今也是忍无可忍,一直以来三个都是梁山的元老,就算是水军头领,平时出征的机会少了点,但是宋江的所做所为他们都是心中有数。 这且不算,不久之前那黄门山的另外两个人蒋敬和孟康走得时候还被阮小七拦住的时候,已经对高唐州发生的事情了解得相当清楚了。再想到从前那祝家庄一役中与卢俊义的私下对话,已然是对宋江,或者说对整个山寨都失去了信任。 阮小二此时赶紧起身拉住了自己兄弟,uu看书 ww.uukanshu.om 道:‘小七,我等此次来是为那天王哥哥报仇,有事也须回山之后才说!’ 阮小七冷笑道:“二哥,还报甚鸟仇?天王哥哥当日是如何死的都还没有弄明白,找谁报仇?” “放屁,你狗日的阮小七,有甚鸟能耐在此胡话,我李立第一个看不起你。前寨主被那史文恭的毒箭射死了,许多人都知道了。真的?你是要替那曾头市说话不成?” 阮小五气愤地起身一把揪住李立道:“你他娘的才是放屁,你是亲眼看见了是史文恭射的天王?恁地天黑,你等都是无事,偏偏天王哥哥中了箭,是何道理?” 闻言,当日保护晁盖的林冲和呼延灼面色一边,纷纷起身对在场所有头领抱拳作揖道:“我等武艺不精,不能保护好晁盖哥哥,万分羞愧,烦乞恕罪!” 阮小七直直走到林冲面前道:“教头,你说,你是亲眼见到哥哥被谁射的?” 林冲一怔,是转脸看了看宋江,又看了看吴用,见到这两个人如今都是脸色铁青,也无任何表示,便只得如实道:“天黑,不曾看见!” 阮小七大笑三声,道:“好么,天黑大伙都是看不清对面的人,对面的人偏偏就能看得见晁盖哥哥?”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44章 都不是善茬 “小七,休得胡说!”阮小二见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再次呵斥阮小七道。刚刚他分明看到有人已经把手放到了腰刀上,若是再由小七说下去,弄不好这里会有一场火并! “哥哥,小七估摸着是因为天王哥哥过世,忧伤过度,才语无伦次,还请恕罪!” 宋江黑脸这才稍微转了点,对阮小二道:“小七兄弟是个直性子,最讲义气,也是难怪,等咱们打破了曾头市,捉了那史文恭,一切便都是明白了!” 这时候,一向话语不多的阮小五起身道:“小七最近吃睡都是不好,却才语出无状,还请各位兄弟见谅,还是先想好策略应对来敌才是!” 阮小七虽然是心直口快,却也是个心思玲珑的人,当即是抱拳朝在场的人拜了拜,转身重新落了座。 宋江和吴用是对视一眼,各自后心都是冷汗,刚刚这阮家兄弟若是不依不饶,这里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秦明道:“那欧鹏胆敢勾结外人来坏我山寨大事,小弟愿意领兵拒之!” 呼延灼也道:“我愿意助秦总管一臂之力!” 这两人如今虽然人在山寨,但是早早听说宋江是要走诏安的这条路子,现在见到有人前来捣乱,自然是第一个要站起来帮衬着。还有一点便是呼延灼得知了那晚袭击他军队的人居然就是这曾家五虎,此时更是恨不得立刻打破城去。 宋江大喜,道:“有秦总管和呼延将军出战,定然是马到功成!”随即传令三军,整装发兵来接欧鹏这一营兵马。 此时欧鹏已经叫人给曾头市传讯,说是援兵到了,叫城内做好准备,可以趁机开门准备夹击梁山军。 “好你个欧鹏,居然吃里扒外,与这曾头市勾结害我梁山先寨主!” 欧鹏冷笑道:“好你个燕顺,害我不成,如今又在这里污蔑与我,看来你我之间这辈子的仇是解不开了!” “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休要再说其他!” 欧鹏哈哈一笑,道:“凭你?若不是那厮宋江,就凭你几个清风山上的腌臜货也能与这些江湖好汉同聚一处?” “狗贼,我那蒋敬、孟康兄弟现在何处?” “笑话,你家兄弟月前已经离山,是死是活,与我等何干?” 欧鹏对身旁的马麟道:“这厮们说咱们的那两个兄弟走了?” 马麟道:“那厮王英说话有几分真假?怕不是也叫他们给害了?须知道连晁盖不也是死了?” “畜生!”欧鹏岔怒道。 只见梁山军阵中飞出一将,手持狼牙棒,大喝道:“欧鹏,你今日既然决意与我山寨作对,闲话就不必说了,等着吃我的狼牙棒吧!” “秦明,你个无耻小人,一个小娘子就把你收买了,你还有没有点廉耻?” 马麟的这一句话刚好戳到秦明的痛处,当即是令对方大叫一声,纵马就来。 欧鹏见状,是连忙捉枪就来,与秦明厮杀在一起。 “花荣兄弟,这厮乃是山寨叛徒,你可以相机而动,拿出百步穿杨的本事来!” 听到了吴用这话,花荣是微微一惊,朝对方看去时,却又看见了宋江的那微微颔首的表情,顿时明白了这吴用分明是得到了宋江授意。 花荣暗暗把弓捻起,抽出一根箭来,张目朝正在厮杀的秦明和欧鹏看去,耐心地等着机会。 忽然,他只觉得身上有些不自在,仿佛是一只被猎手盯上的猎物天生对危险的感知一般。一个同样年轻的大汉出现在了花荣的眼眸里,一双掣电般的眼神望来。 “嗯,此人必是那花荣,端是风流将种......这是准备出手暗算?”欧鹏身后阵中杨再兴也是提弓搭箭,紧盯着花荣,心道:“只要这人敢射,我便射死他十个八个!” 欧鹏与秦明此时正酣,哪里知道这两边阵中还有这些故事,一发斗了五十合,难分胜负。 燕顺、王英见状忙道:“秦将军莫慌,我等来助你!” 欧鹏岔怒道:“无耻之徒!” 燕顺走到近前嬉笑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今日爷爷送你上西天!” “欧鹏将军休慌,小弟来也!” 欧鹏闻声大喜,来人正是王崇文,心道:“有这位相助,这三人不足惧也!” 王崇文手持双戟,胯下北地良驹,转眼便截住了燕顺、王英,一照面把打得两人手忙脚乱。 站在曾家的城楼上的曾弄和曾家五子都是看得激动万分,曾涂道:“父亲,不如孩儿们准备军马,寻机杀出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曾索也道:“连日来光受这梁山贼寇的腌臜气,今日便要报血仇!” 等了好久,曾弄才道:“你等可以去准备好兵马,但是不得我吩咐之前,休要妄动!” 五子连忙下关去了,只留下了孙立和史文恭拖在后面。孙立转身之时问道:“长者莫非觉得这大名府来援之兵有甚问题?” 曾弄报以一笑,道:“那卢俊义如今已是钦点将军,北都的兵马总管。前者朝廷已下呈文,说我家夜袭那围剿梁山的官军,他居然愿意发兵来救,关下的人都是非官军打扮,你不觉得这其中有甚问题么?” 见此,前面的史文恭也停了下来,道:“长者的意思是?”他有些担心这曾弄是不是窥出了什么。 曾弄叹气道:“如今情况不明,不得不防,若是这卢俊义打跑了那梁山贼寇,却趁机劫掠我城寨,最后把罪名推脱给梁山,二位教师以为如何?” 孙立心中一惊,他也是和那史文恭一个意思,暗自猜测这曾弄莫不是瞧出了什么端倪? “副教师去我家几个虎子那里帮忙照看下兵马准备情况,教师且在这处城头守住,以防梁山贼人趁机攻城寨。” 孙立赶紧是拱手朝曾弄作揖,离去。 等到他走远了,曾弄才对史文恭道:“教师觉得副教师这人如何?” 史文恭道:“此人武艺高强,胸有韬略......” “不是这个,你觉得此人与那大名府的卢俊义莫不是有甚关联,老夫听闻他从前在梁山时便与其有过交道!” 史文恭闻言面色尽是惊慌,心道:“难道真的是暴露了?”他在作为这曾头市的教师,uu看书 uukanshuo好日子没少过,若不是因为这曾头市莫名其妙地被按上了个袭击朝廷兵马的罪名,他绝不会因为孙立的暗中游说而倒向了卢俊义,这会儿见到曾弄这番话,自然是忍不住担心事情败露,要知道这曾家五子的武艺不弱,且这城内还有几千马步军呢。 曾弄见到史文恭的脸色都变了,便赶紧劝慰道:“教师也不必惊慌,适才所说都是老夫的猜测罢了。无利不起早,卢俊义想必也是不甘吃亏的人,你且差人去告诉城外的援兵,就说我曾家多谢救援之恩,愿意奉上马匹一千,钱财十万!” 史文恭如蒙大赦,急忙要走,不料曾弄却道:“教师且慢!我已决意派兵出城夹击梁山人马,欲让教师与那孙副教师一起守住城寨,若是有甚不妥时,教师可以......”只见这曾弄做出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史文恭郑重地点点头,这一刻他是下定了决心......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45章 智多星急生计 欧鹏与秦明的厮杀倒是不分胜负而终,但是这燕顺和王英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王崇文在战斗中一戟搠到了王英的马头上,这马是一声嘶鸣,狂奔不已,直把马上的矮脚虎颠得晕头转向。王崇文的面前一下子只剩下了燕顺一人,现象陡生。 “燕顺勿慌,俺李逵来也!”李逵其人,好战,好杀,每战都是急急要上阵。只不过宋江视其有用,又颇为忠心,所以经常不让其上阵,毕竟是刀剑无眼。 但是这个时候他也不拦住这莽汉了,因为王英马受了伤,失去了控制,燕顺已经是抵挡不住。清风山几个人的德行他是清楚的很,尤其是这好吃人肉的燕顺,好坏良家妇女的王英都是大家所不齿的。李逵若是不去,只怕也是没人愿意主动去帮忙吧。 “我李立也来助你!”这催命判断,见李逵也上去了,顿时来了精神,在他看来李逵的这一身武艺与那燕顺合在一处必能击杀那对面的年轻后生。 当然,这只是李立的一厢情愿,王崇文等得就是这个时候,他若一上来就就将燕顺、王英击杀,势必造成梁山头领的大爆发,再者他也想在梁山头领身上试试自己的武艺,像燕顺、王英之流即便是杀了也没啥大意思。 这些都是刚才的想法,谁料到这李逵一上来便是一幅拼命的架势,那李立更是提了一把雁翎刀,贼头贼脑地在一旁寻找机会。 “日日听你等自称都是江湖好汉,不想竟然如此下作,恁地多人来攻我一个!” 燕顺此时刚刚歇了一口气,回道:“阵前厮杀还管这个?当真是乳臭未干的小子!” 王崇文假意道:“你等不顾江湖道义,小爷不想与你等玩了!”说罢是转身就走。 李立在一旁见状大喜,跳起就是一刀,直搠王崇文的后心。 “啊......”一声惨叫传遍全场,李立面部被打得血糊糊地一片,整个人是连退数步,噗通往后到了。 “大胆小贼,竟敢暗算我梁山好汉!”混江龙李俊虽然对于李立这种开黑店卖人肉的主儿并无甚好感,但现在都是一个山寨的兄弟,此前又是老相识,现在对方死了,这心里自然是一阵悲愤。 “李俊哥哥休慌,待穆弘前去收拾那厮!” “穆顺也愿往!” 燕顺此时则是一怔,眼睁睁地看着李立倒地,两腿胡乱瞪了几下。不禁心中大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做了,从前做山大王每日吃人肉人心练出来的胆子到底也是靠不住的。 “啊呀呀......你这厮竟然杀李立兄弟,俺今日要活剐了你!”王崇文早已看出来这对面黑汉虽然一身蛮力,但是这斧法到底是缺乏章法。他乃天生神力,更有惊世武艺傍身,自然不怯,先是收了流星锤,后左手一档,双腿夹住马,身子往右一歪,这马乃是通性子的宝驹,也是跟着往右边一转。 燕顺正要打马合伙李逵去追,不料却见对方这马身子一转,转眼到了跟前,那铁戟也是跟着就到,他赶紧把朴刀来挡,哪知道刚才只是虚招,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阵凉气从腋下而过。 “不用说,肯定是中了招儿!”燕顺想到了这里,知道不是对手,赶紧开溜。 “燕顺小儿,受死吧!”对于这个昔日意图谋害欧鹏的仇人,王崇文早已将其划到死亡名单,这会儿是一记流星打在其后心,打得燕顺是往前一伏,口吐鲜血! 这样一下不止是李逵郁闷,就是半路的穆家兄弟也是吃惊不小,穆弘似乎是瞧出了对方的厉害,立即提供射箭,王崇文举戟一档,那箭射中了戟身。 “好厉害的箭法,居然能射进我的铁戟!”王崇文,赶紧转马就走,同时两眼紧紧地盯住那穆弘,害怕又来射箭。 见这处穆弘射箭得手,花荣也是张弓便射,一箭射中欧鹏的左肩。欧鹏惊得赶紧转马就走,秦明趁机举起狼牙棒就照后心打来。 花荣还想再射,不料一阵风也似的杀气扑面而来,他射手的嗅觉令其来个镫里藏身。伏下的花荣只听的身后的军旗杆是应声而断,随后又是传来秦明的一声惨叫。 “多谢兄弟救我!”情绪未平的欧鹏已经回到了阵中,此刻正对杨再兴道谢。 杨再兴一笑道:“庄主早有吩咐,说这梁山诸头领欲欧鹏将军者不多,唯独要防对方的花荣放箭,不思果然如此!” “放箭!”王崇文也回到了阵中,他对近处的旗手大吼道。那旗手举起三角蓝色火舌旗,一阵梆子声传来,一阵箭雨从他和欧鹏几人的头顶飞过,直接射向了梁山军中。 “护佑公明哥哥!”吕方和郭胜赶紧唤来团牌手,纷纷围在宋江的左右。不远处是许多人都是中箭倒地,惨叫不止。 “岂有此理,给我冲过去,只要到了对面,这厮们的弓弩便逞不凶了!”宋江情知此时万万不可撤退,否则对面这跟着一阵阵箭雨只会引起更大的死伤不说,就是自家人马的裹挟踩踏也会造成伤亡无数! 梁山众头领听令后是一阵风也似地带领人马朝前杀去。 “传令,大枪阵准备!”欧鹏吩咐传令兵道。 片刻不到,梁山军到了欧鹏等人的跟前,uu看书.uukasu 他几个各自往两边退去,压住阵脚,前面的刀盾兵全部往后一缩,闪亮的大步兵矛是哗啦啦地全部伸了出来,红漆杆子,精铁枪头,看起来杀气横生。 随后便只能用简单粗暴这个词来形容,欧鹏手下的士兵只有两个动作,出枪,拔枪,无任何拖沓之举,面前的梁山军是如割草一般,一排排不断倒下。 “这......什么战法,竟然如此厉害!”林冲感叹还没结束,只见对面的大枪阵后面的箭雨又来了。 “哥哥,莫如先撤兵,回去再做商议?”看到山寨人马死伤得太快,吴用已经是心惊胆战。 宋江却稳稳道:“这伙人数不多,我等若是就这般走了,岂不是白白折损了这里的许多兄弟?” 吴用却道:“小生倒是有一计,但需要有几位武艺高强的兄弟做出牺牲才行。” 宋江急道:“我大军存亡皆在此一举,便是要宋江留下也无不可,量谁也说不出甚来。” 吴用点头道:“如此,小生必能扳回一城,说不定还是回马杀来,夺了这处城池也说不定!”说完之后,吴用赶紧传宋江的将令,命令林冲、穆弘殿后,大军转头回撤,又命花荣率先带领一拨七八百人的马军先行走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46章 最终的醒悟 “去,速速传令老夫那五个虎子,是该出击的时候了!” 曾弄看着城下那梁山的两万大军前锋已经被打得四散奔逃,败局似乎已定,他心里寻思着,若是此时再不出击,只怕到时候连根毛也捉他不到。目下曾头市的局势堪忧,就是能捉些亡命徒充当自家的兵马也好啊。 “长者休怪,我有一事相问,还请如实相告!”史文恭在看见了曾家五虎中的四个都已经率领马步军出了城寨的时候,这才想起来之前和孙立的约定。 其实也不算是孙立的注意,实实在在地说这是卢俊义委托孙立问的。这金人曾弄跑到这大宋境内做出这么大的事业,到底有着怎样的居心,在卢俊义那里只能是一厢情愿地猜测。这个时空的曾头市不比原先轨迹中,现在已经是被大宋官府列为了征伐的对象,失去了合法性,那么这曾头市的下一步走向势必与原先轨迹也不同。 当然,上述的假设是建立在曾头市能够熬得过梁山军的进攻的基础上。反过来说,这曾头市若是在梁山军的进攻下难以自保,就如现在的情况时又该如何去留也就没那么重要了,卢俊义就是想知道这金人究竟对大宋的觊觎之情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已经做好了哪些准备! 曾弄道:“教师有话只管说。” 史文恭略斟酌了一下,才道:“今日梁山之祸若是过了,下一步长者又该如何面对这大宋官府的问罪?” 曾弄一怔,随即是哈哈一笑,道:“我闻教师也非宋人后裔,便也不相瞒了,现如今大宋正在积极寻求与我大金联合起来图谋那辽国,我早已修书送回了我家主人那里,不久之后我曾头市必定无恙矣!” 史文恭一惊,他虽然对于大宋律法所知不多,但这袭击朝廷军马的罪名有多大还是知晓一些的,这分明就是跟谋反差不多的罪名啊! “这种大罪也能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史文恭一面觉得曾弄的话水分太高,一面思索着这话的意义。 见史文恭面带疑惑,曾弄又道:“教师不知,这大宋的前朝太祖皇帝有过遗诏,夺回燕云之地者,可封为异姓王,如今那朝中的枢密使童贯乃是个阉人出身,素来为很多大宋文武所不齿,他早有立功求封之心,又有那当朝太师蔡京和那太尉高俅的助益,赵佶是欢天喜地地准了。在这个时候,只要我金国提出的要求,这赵佶定无拒绝之理!” 史文恭忙躬身拜道:“如此小人也就放心了,这便去整顿兵马,准备应对城外的那救援之兵!” 曾弄道:“无甚可应对的,到时候把马匹,钱财交割了,便让这伙宋狗走就好了!” 史文恭忙再次抱拳,转身离开了城楼。从刚刚的对话中,他是明白了好几个问题。第一是这大宋朝的皇帝当真是昏庸到了极点了,曾家在这凌州经营了这么久,麾下聚集的马步军七八千人,居然无人问津。第二件事,这袭击官军的罪名虽然未经查实,但是这说有就有,说无便无,也是太扯淡了,分明这赵家的天下根本就没有是非黑白之分。第三件,这曾家的态度就是金人的态度,之前他听说这金人能战善战,在与辽国的厮杀中屡屡获胜,而今这宋人要是和金人结盟,却不是人与虎同行? “呸!老子是地地道道宋人,与你等草原蛮族如何能混为一谈!”史文恭曾经有意无意地骗过曾家人,只说自己是那党项族人,这才有了曾家的进一步信任。可是一想到这金人身上的那股难闻的气味,史文恭的心情就没有好过。这曾家可谓是有钱有势,美女都养了几大百,恨不得夜夜破瓜,但是就是不愿意洗澡,浑身都快馊臭了...... 史文恭边走边想,还是觉得这中原之地的人好,懂礼仪,知善恶,除了哪些朝廷里的高官们,其他人还是很好打交道的嘛! “教师......” 史文恭听到有人唤他,急忙停下了脚步,说话的人正是孙立,只见对方道:“孙兄,这厮果然是那金狗的内应,想来那金国人不只是要谋求辽国之地,只怕这大宋迟早也难逃一劫!” “好你个史文恭,居然是个吃力爬外的家伙!” 孙立和史文恭两人都是大惊,只见曾家的第五子曾升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正满眼都是仇恨地看着他两。 “放肆,你个畜生,师父面前安敢无礼!” “屁话!在我大金国,只有奴才和主子的分别,你两个人在我家吃,在我家住,便是我家的奴才,死活都是我曾家说了算。不想你两个居然还敢对主子不敬。” 孙立看了一眼史文恭道:“兄弟,今日事发,不是他死便是咱们亡,须手下留情不得!” 曾升闻言冷笑道:“我知晓得这孙立从哪梁山来,怕不是好东西,没想到这一下子却是捉住了两个!” 史文恭道:“我且拖住这厮,孙兄速去打开城门叫城外的兄弟们杀进来!” 这曾升人称曾家小郎君,白净面盘,未有胡须,身长九尺,天资聪颖,武艺绝高,人不可当,年仅十六七岁,擅使两口飞刀,马上步下皆甚为了得,uu看书ww.uuanshu 见到这孙立想要出去开门,当即是挺枪便来。 曾家的许多金国武士此时也都赶来助战,一时将史文恭和孙立都围在了人群中间。 史文恭和孙立的武艺是高强不假,但是这曾升也并非浪的虚名之辈,那些金国的武士个个都是厮杀的好手,并且接到都是死命令,此刻除了力战身亡,无一人逃走。 不消片刻,史文恭和孙立已经是浑身是血,地上被杀死者有七八十人。 “来人,放箭!”曾升也瞧出来这样硬叫人上前送死不是办法,自知本族人善射,故而命令麾下的人准备弓箭攒射。 “孙兄,咱们这样下去都得折在这里,那厮们的射术可不是闹玩的。” 孙立闻言忙从腰际处逃出一个竹筒状物,用拇指一推,食指一按,一支响箭冲天而去。 曾升大怒,他知道这是孙立等人在向外面的人发信号,若是不能尽快将其解决,外面的兵马一发来攻,则必遭其内外夹击。现在这城寨内的多数兵马已经出城追击梁山军马去了,五个兄弟也只有他一个,着实不敢有丝毫大意。 稍时,金人武士组成的攒射队刚刚摆好了架势,曾升也正要发令,不料这队伍后面开始混乱起来。 “混账,是什么人不听我号令?”话音刚落,曾升却发现不远处的城寨大门居然也缓缓打开了。 “这两人又同伙,而且还不少!”这是曾升的第一反应。 孙立大笑道:“史教师勿慌,一切都在我家主公的算计之中......”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47章 曾头市被灭 王崇文一马当先带领五百精锐先杀进了曾家城寨,同时城外的一声惊天炮响直叫十几里外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埋伏多时的卢俊义和两营骑兵是立即整装飞奔。 曾升见到城已遭破,赶紧提马就走,正面遇上了王崇文,他寻思着打不过史文恭,未必能赢孙立,但是面对这个同样是少年的王崇文,怕是不成问题! 金国武士虽然战力很强,但是毕竟数目有限,这曾头市里合计的武士总数不过七八百人而已,曾升的几个兄弟已经带出去了一部分,剩下的也就不足五百人,其余的士兵都是宋人,这个时候见到曾家大势已去,面前的史文恭和孙立又是杀人如杀小鸡,纷纷四散而去。 曾升与王崇文接手便战,一时难解难分。 城关上的曾弄看到了这城内的一切,简直都呆了,他想到了孙立可能有问题,却没有想到问题会如此的严重,这下一来,还真是全部玩完了。 不少金国的武士纷纷上来,劝说曾弄下关,寻路逃走。这金国人的军法甚严,若是在战场上失了主将,属下人要么都是战死,要么是回去后被处死,这也是金国军队牛逼战力形成的重要组成部分。 “今日唯有战死与此,谁敢言退?”曾弄这个时候已经猜测到了什么,但一切都已经晚了,但他还是不甘心。 然而很快他是站在关上看见自己的小儿子被对面的一个少年一戟搠了通透,举起来丢到了一处窠臼里!又见那孙立纵马上前复又一枪,那曾升怕是死透了。 也许是曾升的死触动了曾弄,只叫他觉得还是活着好,大喊道:“走,快走,再派人去传令外面的四位公子,不要回来了,直接领兵往北边而去,听闻那河东的田虎称了王,咱们金国也可以与那厮结盟,合谋辽宋!” 一群武士连忙点头领命,赶紧去打开了城门。 此时的曾家四个虎子已经领马步军追了梁山军二三十里。林冲、穆弘是且战且退,这曾家的兵马战力不俗,他两个人的手下人折损不少。 穆弘的心里有些怨气,只道:“那厮吴用莫不是故意叫咱们来此送死?” 林冲也是茫然地看着对面那曾涂带领一彪人马,已经如凿子一般在自家的两千人马中杀了个数进数出,看起来厮杀得也甚是惨烈,到头来死的却基本上都是梁山的人,着实叫他有些头大。 不过穆弘刚才的说法林冲倒是不信,如果这智多星吴用在这个紧要时候还能想出这样的心思,那也就是活该梁山该完。退一步说他林冲虽然算不上宋江的心腹,但是好歹也是梁山的元老中少有的武艺高强之人,为了压一压外来的呼延灼、秦明等人,那也是少不得的。 “穆弘兄弟,我等再抵挡一会儿,估计要不了一个时辰,咱们就可以走了!” 曾索在旁看了多时,见这穆弘与林冲说话时稍稍有些分心,此时一个眼色,曾魁见了是心领神会,两人合伙来对穆弘,转眼就将这武艺高强的没遮拦打得左支右拙,十分狼狈。 “林教头,速来救我!”穆弘第一时间选择了呼救,自家的大队人马都已经走了,在这里殿后,能挡住固然是好,挡不住便及时撤退也罢,这曾头市杀的是晁盖,与自己何干?要是死在这里才是冤。 林冲赶紧前来同穆弘一起将曾魁和曾索打退,并道:“此处须留不得了,这厮们马军强悍,我等再耗得久了,只怕就要全军覆没!”言罢,林冲也不等穆弘搭话便招呼着所剩余的人马一起撤退。 穆弘自然是双手赞成,赶紧大声喊着自家人马撤退。 就这样,梁山留下来殿后的三千余人,跟着林冲、穆弘逃出升天者十不存三,死了近千,逃者七八百,其余皆被俘虏。 曾涂见这梁山军的林冲、穆弘开始撤军,急忙命令自家的另外三个兄弟整顿军马,准备用手头的三千骑兵尾随追击。他心道这梁山军以步兵为主,这一路追过去,若是追到了梁山的主力,只怕还能有大的斩获。 曾密接令后是一马当先,率先那近两个谋克的生女真武士一路狂奔,其余马军皆整顿随行。 不觉追了十几里地,沿途杀死梁山二三百人,好在林冲数次主动来挡,不然只怕这梁山军士真要全军覆没。因此,武艺高强的林冲也付出了十分惨痛的代价,身上数处受伤,鲜血染透了衣襟,好在是已经到达了指定的地点,手底下的兄弟都自发地抢过来将其救了起来,一发消失在附近的草丛树林中。 当先的曾密这个时候才发现这里的地形似乎有些与己不利,但见:右边皆是荒岗,左边乃是一处山头,山势虽是不甚陡,但是斜坡上的树林则是十分稠密,皆是松树,这个时节依旧是郁郁葱葱。 觉得又些不妥的的曾密一时不敢向前,直到后面的曾涂、曾索也到了。 “四弟呢?”曾密见来的兄弟中少了一人,便赶紧问道。 曾涂一笑道:“他已经带人押送梁山贼寇回城寨去了。” “哦!大哥你瞧这处的地势如何?” 听到了曾密的发问,曾涂是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里的情况,忽道:“倒是个设伏的好地方!” 话音刚落,两边梆子声起,数以万计的箭矢朝这边发来,曾密被一箭射中脖颈,跌落马下。 “二哥(撤退)!”曾涂和曾索是同时发声! 埋伏两边的梁山弓弩手数千,虽然大多数都谈不上射术精湛,但是都往这集中的地方射来,倒也射得曾头市的兵纷纷落马。 花荣在一颗松树的枝干上,满意地再次拉弓。uu看书ww.ukashu刚刚那曾密的致命一箭正是他射出的,这个时候又瞄上了曾家老大曾涂。 在乱箭齐飞中,曾家人马好不容易调整好了方向,哪知道来时路竟然燃起了大火,这马受了惊,都是胡乱奔跑,根本形不成什么阵型。 “杀呀!”一声嘶吼声起,李逵、樊瑞、项充、李衮率先带领人马跳出来,如一阵风似得冲到曾家马军的阵里,一顿斧劈刀砍,杀得是血流成河。其余梁山头领都是应声而出,将这中伏的曾家人马团团围住,见人就砍。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曾家的三千马军死伤过半,曾涂、曾密皆被射死马下,只有曾索一人带领剩余人马逃了出去。 而此刻的曾头市城寨中已经趋于平静,韩世忠、孙新、带领的骑兵先到了这里,将所有敢于反抗的曾家兵马斩杀殆尽,那逃跑的曾弄也被射得如刺猬一样又抬了回来。 曾魁带着几百人,押送着几百个梁山俘虏刚刚走到了城寨门前,史文恭和孙立是双双出城迎接,他正欣喜地想要夸赞一下刚刚战斗的业绩时,却发现已经被搠了个通透。 “你......狗奴才”曾魁瞪着史文恭说出了人生的最后一句话。 “教师,我等这边和韩将军一起带领骑兵速速出城。这曾魁能押回俘虏,说明那几个曾家子也可能很快便要回来。” 史文恭杀了这个叫自己狗奴才的人,心中的愧疚之感是瞬间不见,听到孙立的提议后,是赶紧点头同意,立即闪开一边,等韩世忠和孙新带领所属马军出城。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48章 危机将临 “甚情况,那厮家中几个虎子都被我等剿灭,为何你几个还如此狼狈地回来?” 樊瑞也好,李逵也罢,此时都是郁闷非常。在听了宋江的话约半盏茶的功夫之后,李逵是忍不住道:“那欧鹏等人引来的兵马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祝家庄里坏我家山寨好事的大名府姓卢的手下!” “什么,你这话可是真的?”宋江闻言后稍稍又些震惊,他不敢肯定李逵这话的可行度到底有多少。按理说这卢俊义如今已经是那大名府的兵马总管,皇帝钦定的定远将军。这曾头市又是官府急于剿灭的地方豪强,应该不会有李逵说得那种情况存在才对。 吴用见到了宋江的愁眉,当即是道:“这曾头市前者被那官府发兵围剿,这卢俊义乃是官府的军将,按说不会前来与之沆瀣一气才是,除非......” “军师所料不错,这大名府的来人已经占据了曾头市的城寨,曾家老小悉数被杀,咱们去那处的时候刚好撞见了对方的马军,所以才被其所败!” 宋江此时倒是镇静了下来道:“樊瑞兄弟,你说的事我已知晓,看来这次真得是那大名府的卢俊义执意要与我梁山作对!” 吴用一听,忙问樊瑞:“那厮们有多少人马?” 樊瑞略作沉思道:“城中有多少人马不知,追击咱们的的马军有三千有余。” 吴用道:“如此说来,那卢俊义这次是投入了马步军有七八千人,看来这厮至少是把大名府的官军一半都拉到了这里。” 宋江道:“难道他是受到了上面的军令?” 吴用道:“怕是不太可能,须知道这些人都并非是官军打扮,只怕是另有图谋。” 宋江怒道:“这厮居然敢坏我梁山的好事,断不可如此算了!” 吴用道:“还是速速退往水泊再做打算。” 宋江点头,吩咐众多兵马整顿后往济州转进。 而此时的卢俊义等人已经尽获曾家的钱粮马匹,光是钱就是四五十万贯,粮食六十万石,马匹合计六千多匹,其余毛皮,药材更是无数。 卢俊义等人一路顺利地回到了大名府,交办了诸多事宜后,是将史文恭和孙立召集到了麒麟庄的议事厅。 史文恭的心一直都是悬着的,对于卢俊义其人他所知不多,但是从曾头市发生的事情来看,肯定不是凡人,他不确定这位大佬究竟对曾经在金人府上做教师的自己是怎样的一种看法。 还有一点便是他觉得自己曾经身在曾头市却吃里扒外,导致曾头市被破,不知道会不会被看做是不讲义气的叛徒! 怀着忐忑的心情,史文恭是跟随孙立一起进入议事厅。进门的瞬间,他看见这里已经聚集很多威风凛凛的大汉,个个神情激昂,心中本来就有事的他顿时气势差一截,只得硬头皮跟着孙立一起走了进去。好在孙立与卢俊义是旧相识,各方面倒也放得开了,是主动将史文恭的诸多表现是修饰了一下说了。 卢俊义道:“兄弟不必多言,我麒麟庄素来功过分明,此次能打破曾头市,你二人当记首功。”说完叫人把那军功授田的文书给拿了出来,又叫吕将把目前实行的军功授田的制度说了一遍吗,直把两人听得眼睛瞪得老大。 卢俊义见状是一笑道:“我想叫两位成立各自成立营头,可是眼下我庄内精熟之兵欠缺,我意叫两位都去练兵三月,若是两人练出来精兵三千,便领三千,若是练出来五千,便领五千!” 孙立道:“若是练出一万精兵呢?” 卢俊义噗嗤一笑,道:“那你赶紧滚蛋,因为你两个肯定是在糊弄我!” 议事厅之内众多营将都是哄笑,史文恭也忍不住笑了。整个大厅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当夜,麒麟庄大摆筵席,庆祝此次打破曾头市之喜......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一年已经过去,卢俊义一个人在自家的院子里看着漫天的飞雪,不禁感慨着这个世界中的很多事情好像比原先轨迹提前了许多。为了进一步弄清楚这大宋的主要兵力部署情况,他是派出了很多暗营人马。暂时还都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估计还要等个一段时间。 不过有一件事情倒是引起了卢俊义的警惕,这梁中书最近好像经常往东京送信,并且都是加急,加密的那种。最近这大名府附近并无什么紧急的情况,也不至于十分频繁地往京城里送信啊! 不太放心的卢俊义已经叫人去打听了。他对暗营人提出的要求是:必须弄清楚梁中书每天见了什么人,吃了什么东西,喝了多少酒。若是玩女人时,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都需要搞得明明白白的。 另根据情报所示,这田虎如今把重点放在南下的州府之后,真是形如破竹,现在已经占领了十数州,整个大宋都为之一震,听说这东京的枢密院已经下了呈文,准备起大军前来围剿,也不知道是委派那处的兵马前来。 想了一会,脑袋有点儿大,不过也有值得欣喜的事情,这扈三娘如今已经有孕在身,uu看书 .uukanshu.co 只怕还有八九个月便要生产了,如今这卢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根据最近麾下文官的反应来看,看来不止是自己,就是大伙儿还是十分在乎这玩意的,毕竟人在江湖飘,迟早要挨刀的道理大家都是懂得。 有道是福祸相依,卢俊义刚刚在考虑的问题,确实是已经发生了。大名留守府里的梁中书正是冷汗直流,几日前他的手下捕捉到一个可疑人物,从身上搜出一封书信,是关于现在大名府掌兵之人卢俊义的。 一个心腹人已经在客厅里等候半天,只见到向来是风雨来之不惧的留守相公已经在厅内踱步快半个时辰了。 “那厮是梁山贼寇?” 那心腹人呢只得再次点点头,这个问题梁中书已经问了三遍了。 梁中书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好歹这卢俊义也是他一手保举的,要是真如这信中所说,和那水泊里的草寇结为一伙,不只是这大名府,就是这整个河北之地只怕都是难以保全! 可是那信确是真切存在,而且那送信的人一开始也是死硬着不开口,日夜用刑之后才开始招了的,想必不会有假。 梁中书再次把信中描述的几个人物名字看了看,略作沉吟之后才对那心腹人道:“我这里有一件万分要紧的事须你亲自去往东京一趟!” 那心腹人一听,忙点头称是,梁中书当面写下一封书信叫他立即动身去往东京。同时又唤来家中几个贴心人,派去暗中调查卢俊义麾下有没有叫栾廷玉、孙立、欧鹏、鲁智深的.....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49章 鸿门宴(1) 经过一番不太细密的调查,梁中书派出去的人依旧是查到了不少干货。 这事说来也是该有一劫,鲁智深几个月前在卢俊义的建议下蓄了发,重新一副仪容,自以为现在这大名府又是自家人马的天下,便有些放松警惕起来,经常跑去城内的酒店吃酒,一来而去,难免遇见和他相识的人,失口叫他一声鲁提辖也是正常不过,这下子便叫有心人听到了。 那两个人也是大名府城牢里的知名人物,他两个是兄弟,一个叫蔡庆,一个叫蔡福。长者蔡福,乃是牢狱的押头,兼着刽子手的职役,他弟弟蔡庆也是个狱卒,但是其人的砍头刀法也是相当出色。时下大伙都知道这替官府砍头的手艺虽然也是个职业,却不是甚好叫出口的玩意,便给他两个起了个外号,唤做一枝花蔡庆,铁胳膊蔡福。 兄弟两人在城牢里那是相当有名气,平日里吃拿卡要,一年进项不少,平日后穿的、吃的、喝的都是人上人的水准。有一日他兄弟两不知道从哪里又发了一笔小财,便在大名府会珍楼吃酒。 酒到酣处,却见背后一桌人闹的动静太大,遂心中不悦。虽然他兄弟两个职位不高,但这大名府内的人见着的谁不给面子?尤其是那蔡福转脸发现这几个人都是个便装,都是布料,遂更加轻视。 哪知道这桌子坐得正是鲁智深,他是个最见不得以强欺弱的人。虽然他几个人也不弱,但是这蔡家兄弟的一番言语中多有恐吓威胁之意,又明里暗里提示要意思意思,他那个做过长久官身的人怎会不明白?简直就如被点着的炮仗似的对着两人就是痛骂。 蔡庆、蔡福一下子被骂得蒙了,都在那里疑惑着这街面上居然还有比他两个还要嚣张的人。一开始两人也是不敢动,因为这鲁智深起身的瞬间都叫两人吃了一惊。实在是太高大了,应该说是雄壮,说话的声音仿佛能拿酒楼的楼顶给震塌似的。 两人在那里杵了一时,听着鲁智深的一通大骂,也不敢还口。直到陪同鲁智深来吃酒的那几个亲兵队长伍生来劝他,才慢慢压住了火气。须知道这鲁智深乃是个外粗内细的人,眼下大名府的情况有些复杂他是知道的,若是清醒状态下他倒是绝不会有此一出,叵耐今日乃是吃酒太多了。 鲁智深收敛了面上的恶容,便想说两句好话就算了,毕竟那蔡家的兄弟虽然有想法,却也不过是嘴巴上说说,并不曾用强。哪知道这蔡家兄弟是吃硬不吃软,若是这鲁智深一直对他两个凶巴巴的倒也无事,这一好说话了,反而是坏了事。 鲁智深如何能咽下折扣恶气?当即是一通拳头把他两都给痛打一顿。本来这蔡家的兄弟两个自以为身上带了腰刀,好歹也能与这位大汉拼个七八分敌手,岂料也就是对方三拳两脚的事情,惊慌之余是抱头鼠窜。刚出门,便遇见了巡街的周瑾,一番描述之后,周瑾便猜测到了那人是谁,当即是对两人一阵呵斥,一面又叫人去通报了鲁智深,好叫其做好善后。 结果便是鲁智深的副将解珍代替其对蔡家兄弟做了一番安抚,赔了些汤药费,蔡家见这些人都是朝廷的军官,知道眼下这大名府深受河东贼人的威胁,这些武夫如今都是不好惹的主儿,便也就接受了对方的提议,收了点钱之后便承诺不再追究。 按说这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就结束了,偏偏这个时候梁中书派人暗自调查鲁智深、栾廷玉等人。这消息又恰巧落得了蔡福的耳朵里。能够结识大名留守相公那是如天大的好机会,兄弟两个人一合计,自然是欢欣鼓舞,很快便将知道的事情都是仔细与那梁府的人说了。 梁中书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再核对了一下那封信中的内容,当即便认定了卢俊义通梁山贼寇的罪名是真,遂请来了两个人。 梁中书坐在厅内看着两位身高体状的大汉,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两位贤侄,从前你两个人父亲都是本官的心腹人,不妨几个月前却都是意外故去,本官心中也是万分悲痛。如今大名府兵将奇缺,我意抬举你两个人为大名府巡检,以告慰两位故去的都监之灵,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闻虎和李少铭闻言是互相看了一眼,他两人一个是闻达之子,一个是李成之子。那李成和贾氏死在了一起,可谓是弄得满城风雨,两家也算是结了大仇,见面不是动口就是动手,很少能平静地面对面坐在一起的。 但是在留守相公面前,凭他两个小卒却不可以造次,虽然也不算是小卒,如今他两的职务都是营副指挥使,原先都不在这大名府任职,这次能够顺利调动回本地就职都是梁中书的运作,并且都是升了一级,由副转正了。 稍时,闻虎和李少铭都是起身告谢,并说了一些表忠心的话。 梁中书抚须点头,这才道:“你两家的仇怨本官都已知晓,其实这一切都是与那卢俊义有关!当日那贾氏正是卢俊义之妻,后来落到了你闻家,而那日李都监死时也是因为一个贾氏的随身丫鬟所为,虽然未能彻底查明凶手,但是这只怕也与那卢俊义脱不了干系。” 闻虎道:“小人听说那卢俊义之所以能成为大名府的兵马总管,u看书 wwuukanhu.om 正是恩相的抬举,又为何有今日之言?” 李少铭却是听出了门道,道:“恩相莫不是觉得那卢俊义怀有二心?” 梁中书道:“正是如此,故而我才叫你两人来,欲叫你两人去联系两位先都监的旧部,寻求机会除去此贼!” 闻虎道:“恩相乃是大名留守,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就算他是个大名府的兵马总管,都统制,还不是要听恁得节制?只要恩相一声令下,我自带人将那厮捉来,有甚难度?” 梁中书叹道:“贤侄啊!你不知这厮的厉害之处,上任之处他便以招募弓箭手的名义招募了许多新兵,对原先各营进行了整编,去除了许多老兵,补充了许多新兵,这些营头如今怕只听他一人号令了!” 李少铭一惊,道:“这厮是有反意?” “是与不是,只要将那人捉住审问后才知晓,但是这大名府如今马步军近三万,断不能交给他一人统辖。所以才请两位贤侄来此,只要能将那卢俊义拿下,定保举你两人接任本府兵马都监一职。” 李少铭道:“听闻那厮武艺高强,怕是只能智取,不能用强!” 梁中书点点头,道:“你两人便暗自联系心腹人,最好能寻得一些武艺高强之辈,本官已上书朝廷,你两人昔日营头的兵马不日也将调来此处,到时候便可以对那厮下手了!” 闻虎和李少铭闻言都是一喜,心道若是那两营兵马到了,捕捉这一个卢俊义还不是手到擒来?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0章 鸿门宴(2) 卢俊义正在都统制府里处理公务,忽然一纸钧令到了,内容是免去他提举弓箭手一职,并如实上报麾下兵马总数,各营指挥人员姓名等信息。 薄薄的两页纸,卢俊义是看了半晌。很显然这其中是大有文章,别看这提举是个小官,在卢俊义这里却是影响巨大。现在手里的许多士兵都是通过招募弓箭手进行训练后得到的。 这上面的这一纸命令看似只是剥夺了手里的小职位,却是一招釜底抽薪之计,又有“温水煮青蛙”的味道在里面。卢俊义心中不禁有些惊疑,心道:“莫非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事实上却如卢俊义所想的那样,梁中书的奏疏已经到了东京,并且是在蔡京、童贯、高俅三巨头的运作下有了结果。赵佶下了旨意,委派心中宠臣王黼和那婺州观察使王禀同来大名府处置此事,并做了交代:凡大小事务均可以自行做主,不必奏报,只需回京后写一份奏报便可! 正是如此,王黼也好,王禀也罢在接到圣旨后都是马不停蹄地飞奔前往大宋北都,不出一月两人都是顺利在大名府的一处酒楼中相遇。 “正臣,本官知晓你心中的想法。但是兹事体大,我等宁可错杀,不可姑息,若是叫这姓卢的原本不过是个富户,又无寸功傍身,如何做得了这北京的都统制?就是朝中的那些三四品官员,胜任这个差事的时候都需官家深思,这厮不过是走时局的运罢了!” 王禀看了一眼上座的这位文官,此次从东京来大名府是奉了官家的命令,要他一个观察使就任大名府新都统制,至于现任都统制卢俊义嘛,当然是要革职查办。不过依得这上座的相爷的意思,分明就是要斩草除根的。 说起来这位相爷,王禀的心里也腻歪的很。要说有本事吧,确实也未听过有甚拿得出手的政绩,要说没本事,他一个小小的御史中丞已经升到了少宰,位列台阁。都说此人过目不忘,知一而三。最重要的是这位善于揣摩官家的心思,当年蔡京在杭州之时,正是这位从小事中看出了赵佶有重用蔡京之意,便赶紧上书替蔡京歌颂政绩,这才有了蔡京二次为相的机会! 官家也好,蔡京也罢,还有那枢相,似乎都对此人相当重视。这次又在临行之时格外交代,凡事皆须听这位王相爷吩咐,万不可自作主张! 此事相当难办,王禀一时想不出来有甚好办法,但是若是听了这位相爷所言,将这朝廷大将随便一刀给杀了,将来烽火起时还可以指望谁来保护大宋江山? “阁相!此事能否有转旋的余地,须知道那河东田虎已经攻略十余座军州,麾下人马号称三十多万。那厮侵占之地又与北京相邻,若是此时将卢俊义给除去了,只怕那厮会趁机夺取北都,到时候怕要天下震动。” 王黼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王禀,心道:“若不是枢密使童贯的一再保举,哪得你一个观察使来此接任这两三万精兵?”但是嘴上却是叹道:“若是此人可用,须不叫你说我也自会用之,只是这大名留守已经行文上达天听,你我若是不果断处置,到时候等到大事发了,就不是你我失察之罪可以论之了。” 说到了此处王黼起身看着酒店外的街景,低声地道:“若是因此造成了北都失守,那梁中书自然可以避祸,你我岂不是白白受了?” 王禀闻言是沉默了半晌,这王黼所说的话倒也是实情,留之虽有用,但是却是个巨大的隐患。那水泊梁山的贼寇如今势头不小,听说已经有意夺取水泊四周的之地,眼下屡屡发兵劫掠大户钱粮,官兵对战者皆败!虽然不曾占据州府,但是却是有占据州府的能力,远地不说,那青州府也个雄州,不也被对方打下了? 说来说去,王禀的坚持只不过是尽尽心意,或者是武者之间的怜惜罢了。他与卢俊义并不相识,只是略有所耳闻对方的名头,好像是枪棒功夫了得...... “好!正臣,你能想通便好,你我在此稍歇片刻,等会自有人来带你我去哪府衙后门。” 王禀惊道:“恩相,这是......” 王黼把脸凑过来道:“此处已是大名府城内,我等须小心才是,听闻那厮手底下有一营兵马专司刺探暗杀之事,唤做暗营,你我若是大大咧咧地走到了府衙时,只怕还没落座,那厮便知晓了,到时候诸事怕不好做。” 王禀闻言是看着对方,惊得半晌做声不得,王黼是满意地笑了,这消息是梁中书派人通报他知晓得,真假姑且不说,但是这第一步先要将王禀的决心给定下才是正途。 “官人,赏一口吃的吧!”一个突如其来起来的声音是将王禀和王黼都是吓了一跳。也是难怪,王黼刚刚营造的气氛有些过了。 只见刚刚说话的人是个八尺来长的清瘦男子,浑身脏乱不堪,散发出颇为难闻的气味,哪张已经是胡须粗乱的脸上却是散发着少许读书人的气息。 王禀暗道:“此处酒店规模不小,入店的人多是非贵即富,这花子如何能进来?” 王黼却是在看清来人是个要饭的人之后,忙起身做出闪躲状,一面呼唤店内的伙计,一面岔怒道:“臭要饭的,安敢无礼?” 店家此时正在为一位即将买单的客人算账,没成想却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是急忙招呼伙计前去为客人解围,又在结了账后对着王黼和王禀再三拜到,多番言罪。 要饭的人在吃了王黼的一顿臭骂,又被其踹了一脚,便只得连滚带爬,掩面而去。 “店家,你可知罪?”即使是店家已经再三请罪,王黼还是怒气难息,看来刚才那乞丐把他吓的不轻。uu看书 ww.ukanhu 这倒是有点像参与演恐怖片的人被其中的某段剧情吓到了一样,他自己多番营造大名府的险境是为了叫王禀能够听从他的意见,准备将现任的都统制卢俊义等一干武将悉数拿下,却不妨是把自己也是吓得不轻。 店家忙道:“官人恕罪,这顿饭小人请了。” 王黼冷笑道:“一顿饭?你当本官是那叫花子么?” 店家在王黼和王禀进店的时候便做了一下观察,两人虽然都是未着官服,但是却拒收投足之间有着官样,尤其这王黼腰上挂着的金鱼袋,以及那行动时常常有顾忌头上唐巾的举止,让店家在心里肯定此人必是朝廷大官。 “官人饶命,小人开店也是不易!”店家无奈地下跪请求王黼等人。 正在这时,店门口却是闪进来一个军官,对着店家大手一挥,随即是道:“敢问可是东京来的两位王官人?” “你是何人?”王禀警惕地问道,眼前这人似乎从未蒙面。 来人在王黼身上瞅了瞅,随即低声道:“小人周瑾,是这大名府的新任军马提辖官,特来请两位相公往留守相公府里去。” 王禀这才松了口气,暗自埋怨这梁中书也搞得太紧张了些,堂堂大宋的副宰相和四品将军居然在陪都城内搞得跟做贼似的。 见是对上了,周瑾便赶紧招呼人手,带着王黼和王禀一同出了酒店。那店家显然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时间不长,王黼和王禀是到了梁中书府衙里,此时已经有王太守、闻虎、李少铭等数人在场。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1章 鸿门宴(3) 两厢见面,各自寒暄数句,梁中书便打开了话匣子,道:“少宰和正臣在路上的这段时日,本官又多番命人暗自查探过了,这厮卢俊义不但与那梁山贼寇有说不清的关系,而且与那反贼田虎等人还有不少往来,长此下去必为朝廷大患!” 王黼道:“本官来时,枢相、太师皆有嘱咐,此番为国除贼,万不可心慈手软,这卢俊义从前乃是武夫一人,心中素无朝廷威仪,做出甚大逆不道之事,何足奇怪?” 王禀和闻虎、李少铭闻言都是略略觉得这话有些刺耳,只是这王黼位高权重,三人都是不敢言语。只是从心里觉得当下这世道对武人是太不公平了,不过对方这时候说得只是那卢俊义,倒也无甚相干。 梁中书道:“只是那厮如今掌握着大名府的兵马,须谨慎处置才好。” 王黼笑道:“量他一介武夫有何惧哉,我大宋开国以来,能战善战的大将多了,不都是一纸钧令给解决了?” 梁中书惊道:“少宰此言差也,这卢俊义可是不简单,如今这大名府的兵马只怕唯他之令才听,若是强来,必会坏事。” 王禀见说是略显惊诧,顿时来了兴趣,从前他在军中当值时,所见到的那些官宦子弟,尤其是类似于梁中书这种背景深厚的文官对于那些带兵的武将可谓是无正眼想看,绝不像今日显得如此惊慌,他暗自猜测着这其中必有因由! 王黼也是大感意外,忙问梁中书具体的原因..... “贼子好大的胆子,这厮决计是留不得了!” 只见王黼是拍桌子震怒道。只是这火是想发便发了,但是梁中书刚刚说得话却不可等闲视之。他心中明白武夫执掌兵权乃是本朝大忌,不论武将的战功有多高,只要是摊到了弄权两个字,那是必死无疑! 当然,王黼心里也明白,大宋开国以来,正得称得上的是弄权的武将那是几乎没有,但是因此被贬、被囚、被杀的却是不少。然而这些都是建立在这些武将都是有勇无谋,或者是对当今官家并无实际的异心基础上。若是照这梁中书所言,卢俊义都已经生了不臣之心,莫说是一纸文书,就是一道圣旨怕也不济事。 “看来只有诱骗其入城,在城门四周设下弓弩手,一举将其射杀?”王黼严重露出了浓浓的杀意,最终却只是得出了这么个建议。 “不可,不可,听闻卢俊义手底下的暗营人马无处不在,若是在这城头设伏兵,只怕绝无成功的可能,到时候不但杀不了那厮,就是我等性命只怕也是堪忧!” 见说,王禀是看了一眼周瑾,似乎见其目光中有些闪烁,便道:“周提辖似乎对于那卢统制之事知道的甚多啊?” 周瑾面色一囧,他本是朝廷军官,在那个时候是投靠了卢俊义,不妨在梁中书的威逼利诱下却又反过来投靠了官府,这种两面倒的行为连他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 梁中书连忙打圆场,道:“周提辖从前遵我之命暗暗投靠了那卢俊义麾下,那厮们许多不轨之事皆是其之功也!” “好!忠臣也,此次若是除贼成功,本官必上奏天子,奏报诸位之功!”王黼拍手称道。 王禀则是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梁中书这才道:“下官倒是有一计!” 王黼大喜,忙问其里。 梁中书便将早已想好的“妙计”说了。 数日后,王禀接过了周瑾、闻虎、李少铭等人带人的人马指挥大权,在大名府最豪华的酒店会珍楼附近设下了埋伏。 酒店旁边的一个巷子里,周瑾正再三地与闻虎、李少铭交代:“那厮卢俊义与你两家血海深仇,此番若是不能将其击杀,只怕你两家都有灭门之祸!” “放心吧,提辖,恩相已经许我两人团练使之职,此番若咱们再不效死力,还算是人么?” 周瑾见闻虎目光有果决之意,便放心地点了点头。又把目光往这巷子里瞅了瞅,见到那角落里有一群衣衫褴褛的要饭花子,便对他两人道:“此处闲杂人皆赶出去,省的到时候碍手碍脚的!” 李少铭闻言是带了七八人将那群花子一通拳打脚踢,赶出了这处巷子。 一群乞丐是哀嚎连连,有得哭诉不止,其中一人却是咬牙不吭气,目光中皆是恨意。只是形势比人强,他只得忍气吞声。却说乞丐出了巷子口,分作几路散去,这位却是直直一个人走开了,他决意今日要在会珍楼门前讨打几十文钱来,不妨他刚要铺开摊子伸手要钱,却被几个如狼似虎的官兵揪住一顿猛打。 不仅如此,几个熟悉的身影也出现在他的眼前,一个人便是几日前在酒店打他的王黼,另几个人中一个乃是那大名留守相公,还有一个便是那王禀。 “罢了!”梁中书及时呵斥了那些官兵,道:“你不是那李固么,如何弄得这般境地?” 王黼道:“这讨饭的留守相公也识得?” 梁中书微微一笑,招呼王黼和王禀进楼,同时道:“这人乃是那卢俊义从前的家中总管,后来竟然与主母贾氏通奸,被赶了出来,不思竟变得如此落魄。” 见说的王黼是嘻嘻一笑,却道:“如此莽夫,连自家的妻子都管不好,如何能统帅万千军马?想必不足惧哉!” 梁中书更是闻声而笑,似乎是无限的快感涌上了心头。王禀则是无奈地摇摇头,只得跟着上了楼。 而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李固则是拖着步子往城外走去,城外还有几个集市,说不定能去那处捞些收获。 走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忽然从城门方向飞奔过来几匹高头大马,那马上的人是格外熟悉,却正是他从前的主人卢俊义? “吁.......你这汉子如何挡在路中间,适才不是我及时收拢住了这马,只怕你已经被撞得五脏俱裂,你这厮......” “崇文,不得无礼!”卢俊义一面叫王崇文不要再继续呵斥对方,一面下马赔礼,他觉得对方有乞丐的型格,却无乞丐的气质。 “你是......李固?”卢俊义惊道,都说那李成因为和贾氏苟且后被赵明月一刀钉死在了闻家,这李固也被闻、李两家人揪出来差点没被打死过去。这闻、李两人还在大名府打了招呼,任何人不得收容、接济此人,怕不是才叫其变成了乞丐。 “狗日的,你是那厮?”王崇文大怒,这李固私通贾氏之事他也早已有所耳闻。uu看书.uukanhu 想他视卢俊义为叔父,这厮居然敢跟叔父的女人有一腿,他如何不恼怒?便说他便要动手了。 “住手!”卢俊义再次说到,这李固如今有这种结果也算罪有应得,但是那闻李两家也不是甚好东西。贾氏已死,李固又落得这般田地,心中的气也是消得差不多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必赶尽杀绝。 “主人,小人此生坏事做得不少,皆无悔矣,唯对不起主人,害的贾娘子惨死不说,还将主人的声名都给丢尽了,今日拜过,来生做牛做马再报当日救命之恩!”李固是当街跪下,拜了四拜。在遇到卢俊义的一瞬间,他就做好了准备。这卢俊义如今是大名府的都统制,与他来说是天一般大的官,要他命还不是易如反掌? 哪知道事实却是刚好相反,这位卢大官人,昔日的主人居然屡次喝止手下人对自己下手,李固是真得新生悔意,悔不该当初啊! “马劲兄弟,有没有银子?”卢俊义转身问道。 马劲道:“一二百两还是有的。” 卢俊义道:“拿来!” 马劲只得悻悻地拿了三锭大银递了过来,卢俊义颠了颠,估摸有五六十两,便塞给李固道:“离开这处,到别处寻个好营生去吧,大名府你呆不得了!” 说完卢俊义便一翻上马,对马劲道:“你不要跟来,去城头寻索超,叫他点视好人马。我自觉得今日这城内透漏着些诡异!”马劲应声领命。 李固是呆在了当场,泪如雨下......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2章 鸿门宴(4) 李固在那里流泪一时,忽然才想起来刚刚在巷子里听到的事,忙跟着卢俊义等人马去的方向追去。跑了几十步,又觉得不妥,便又转身朝城门跑去,他听说马劲去了城门前寻找索超,这个时候只能去那处寻人。 卢俊义带着王崇文和几个亲卫来到了会珍楼前,一群官军拦住道:“王相爷、梁留守、王观察皆在楼上,除了卢总管之外,其余人皆不可踏入半步!” 卢俊义点点头,他也是一个多时辰前才得到了消息,说是朝廷派新进大员王黼前来劳军,并来询问有甚军马钱粮欠缺,好叫官家拨付。梁中书已经在这会珍楼摆下宴席接风,特请他这个大名府兵马总管也来作陪。 王黼其人,卢俊义在另外个时空也曾在一些资料中看过,此人总体来说是个大奸臣。既然是奸臣,那么就该有奸臣的样子,吃个饭要讲排场、睡个觉要玩女人当然是稀松平常。当然这奸臣多半是胆小怕事之徒,吃个饭不允许有许多持刀刃的兵丁在场也就合乎逻辑了! “罢了,崇文,你且留在此处吧!”卢俊义见王崇文脸上气色不善,怕他一时恼怒,到时候须不好看! “相公,且把佩剑取下!”守门的官军再次说到。 “唔!”卢俊义新生意外,心中有些警惕地看了看这官军,又看了看王崇文。两人当即是心意相通,王崇文立即做出暴怒状道:“岂有此理,我家官人这把乃是传家宝剑,除洗浴时不能佩戴外,就是睡觉也须放在身边,你区区一个小卒焉敢提出如此无礼要求,莫不是这顿饭有甚名堂?” “不......不......小人唐突了!”那官兵连忙矢口否认。 卢俊义见到这人反应甚大,便给身后的几个亲卫使了一个眼神,其中有两人便自转身上马离去,他自己却故意一笑道:“瞧这位兄弟有点面生,莫不是不曾知晓我乃这大名府的兵马都统制,钦点的定远将军?” 那军头忙满脸堆笑道:“将军大名,小人岂可不知,适才言语冒犯,烦乞恕罪!” 卢俊义面色一变,道:“你上官是谁?” 军头一激灵,有点慌张地道:“小人乃是那留守府的。” 卢俊义点点头,又恢复了笑容,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官军,只见这人身上的皮甲似乎是刚刚领出的,靴子也是新的,军帽甚的也都是崭新无虞。 卢俊义不禁在心中思虑着,这大名府的官军招募之前都是自己在叫人进行着。后来梁中书等人自做聪明,为了不引起自己反感居然是叫总司下令免去那提举一职,那个时候卢俊义就已经新生警惕,暗营一直在到处查找因由,这王黼和王禀来到大名府的当日他便知道了,只不过是不动声色,暗中关注罢了。 今日这梁中书设宴款待那从京城巡视这北京大名府防务的王黼和王禀反倒是叫卢俊义稍稍有些放松,此时见到这门前的官军才知道是自己想的太美了,这大宋的官员并不是傻子! 卢俊义暗自朝会珍楼里看了看,又朝着酒店外围瞟了瞟,的确有些不寻常,平日这附近应该是有不少闲汉乞丐的今日却是一个也没看见,一切显得有些安静。 “崇文,你带人在这酒楼的一层等我!” “相公,这可不行,这不是叫小人为难么!” 卢俊义眉头一皱,道:“本官身为朝廷的将军,向来言出必行,你一个小小的军头焉敢忤逆?” 王崇文见说是一把将那官军推开,自带上了几个人跟卢俊义进了酒楼。 酒楼的一层皆是空座,卢俊义和王崇文都略略放了心。卢俊义心道:“既然这王黼承皇帝之命,前来劳军,又许下许多好处,也没必要闹得太僵。” 就在卢俊义刚刚与那门前的官军扯皮之时,这三楼的梁中书和王黼已经叙了一时。只听王黼道:“这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可不报,然而这卢俊义却能忍住未动那李固,说明此贼所谋不小!” 梁中书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风闻这卢俊义在男女房事方面有所欠缺,也有人传此人所好者一是武艺,二是美酒,独独是对女人无甚兴趣,这卢家恁地多年却后不是最好的证明么? 想是这么想,但是梁中书却并没有反驳王黼,因为他认为没必要因为一个将死的人得罪这位皇帝跟前的红人!二是点头附和道:“如此说来,此人倒是有些心计啊!” 话已说完,便有军士来报说是那卢俊义已经到了,几个人都是精神一震,赶紧各自正襟危坐,颇有一丝等待的意思。 卢俊义一进门,却见这个包间内的人配置有些出乎意料之外,这梁中书和周瑾他是认识的,还有一位是身穿绯红官服,腰挂金鱼袋的中年文官,想必是那王黼,但是另外两个人都是二十有余,三十不足,颇有些军旅气息。 “原来是卢总管到了!”梁中书的脸上洋溢出一些笑容。 卢俊义忙朝梁中书点点头,uu看书 .uknsu.m 又对王黼躬身拜了拜,道:“下官拜见王相!” 王黼看了卢俊义一眼,当即是被他的气势所镇住,一时有些拘谨,随即是赶紧回了一礼。 “不知这两位是?” 梁中书一笑道:“卢总管来得真好,本官见总管为了抵御贼人日夜操劳,特为总管解忧,欲抬举他两个为我大名府的团练使,以后这卢总管便不必要在军务上过于劳累了。” 卢俊义心道:“看来这是要来分兵权了。”随即是想到了此前被免去的提举之事。暗自寻思着此前免去提举乃是为了断绝自己的兵员,这新提拔两个团练使来分兵权是为了彻底隔断自己与这大名府官兵的联系啊! “哈哈!”卢俊义兀自一笑,道:“如此也好,下官新婚不久,正欲多花些时间在家中好好地陪陪娇妻呢,恩相果然是体恤在下!” 梁中书和王黼是对视后略有些语塞,预料中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按说真的是这卢俊义有不臣之心,这时候提出的这个团练使分兵权的建议应该是立即被拒绝才对啊! “总管适才是心里话?”梁中书显然是有些意外。 “自然,下官手底下的兵又不是我私人的,乃是大宋的,既然是恩相有此意,想必是有所考量,我自落得个自在!”卢俊义说完是忽然想起来道:“那王禀将军现在何处?” 梁中书忙道:“不慌,王将军随后便到,总管先来见见这两位!”说完便示意闻虎、李少铭道:“以后你两人都是这卢总管的下属了,还不快来拜见!”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3章 鸿门宴(5) 卢俊义隐约觉得不太对头,却又不确定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还请卢相公坐下受我两人三拜!”闻虎是率先对卢俊义说到,嘴角上闪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莫非这厮没安好心?”对方一瞬间的阴笑并没有逃过卢俊义目光的捕捉,他的心里立即闪出了这个念头。随即他是看了一眼这两个人,却发现这两个人身上的袍子里似乎都是忖了皮甲,身上都是夸口腰刀,微微杀气横生。 不对劲!按说那门口的兵崽子连自己这个大名府的都统制都要求解下佩剑,这厮两个是什么玩意如何还能带刀进来?这分明就是选择性执法啊! 只见卢俊义面带笑意,点头示意,轻轻小步朝椅子边慢慢挪了去,眼角朝这处阁内环顾着。 “鸿门宴!”卢俊义忽然在心里惊道。只见他手臂一舒,一剑刺向椅子后背的屏风,一声惨叫传了出来。原来是卢俊义刚刚看见了这屏风后面居然露出了半只脚来,不得不说这布局人是个蹩脚货色。 “大胆逆贼,还不束手就擒!”王黼暴跳如雷,应该是在愤怒他们的妙计被卢俊义识破了。梁中书也是脸色大变,闻虎和李少铭此时也都是拔刀在手,护佑在梁中书和王黼的身前,脸上莫名地多了一丝惊恐,急促地呼吸着! “哗啦啦”的一声,木屑横飞,酒楼三楼的回廊门窗悉数被打破,一群披甲的官兵是破窗而入,一个威风凛凛的盔甲大将手持一把大枪横在门口,几个仗剑江湖汉子也瞬间划破屏风从后面跳了出来。 卢俊义此时若是还弄不明白那真是见了鬼了!看来这伙人请吃饭是假,那姓闻的和姓李的要来行拜也是假,要自己的性命怕才是这次会客的最终目的。 “哈哈哈!”卢俊义大笑三声,顿时计从心来,故意道:“王相和留守休要惊慌,几个蟊贼而已,无须如此大动干戈!” “住口!你身为大名府都统制,居然勾结梁山贼寇和那贼首田虎,今日本官便要代天巡狩,处你死罪,何敢言辞狡辩?” 卢俊义眉头一皱,看来自己的计策并没有得逞,这厮们倒也是耿直,直接是开口说了。他看了看周围的官兵、江湖剑客,还有那位盔甲大汉,情知自己的处境的凶险。 “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王禀将军了?”卢俊义看着门口那位将军气势着实有些不凡,便估摸着开问。 “下官正是王禀!今日王少宰乃是秉承天子之意前来置办卢总管通贼一事,总管还是应该放下刀剑,到东京御前说个明白才好!” “哦!如此说来,已经证据确凿了?”卢俊义尝试着与王禀叙话,以便于自己的手下能够赶来救援,刚刚在酒楼门前的那两个亲卫已经去搬救兵了,一层那里还有个王崇文,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看来这酒楼里应该都是早早埋伏了许多官兵才是。 “与他废话作甚?”李少铭似乎有些不耐烦,因为他之前明明白白听王黼是决意要杀卢俊义的,此时开口正好是顺应其心。 闻虎会意,见说是挥刀和那几个江湖剑士跳入过来,准备厮并卢俊义。刀光剑影中,闻虎率先被一剑刺穿,六个剑士也被刺中了两人。 “好你个卢俊义,你竟敢违抗圣旨!”王黼略有些吃惊卢俊义的武艺,便连续退后数步,继续在那里颐气指使地数落卢俊义的大罪! 卢俊义冷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少宰说我通贼,可有明证?况且就算我有罪,便也要三法司会审,何故落得如此下场?” “审个鸟!”李少铭见闻虎伤得不轻,见卢俊义颇有得胜后的表情,当即是心中岔怒,挥手叫那几个剑士又来围攻卢俊义。 “王禀将军,还不带人将此贼拿下!”王黼心中不悦地对王禀呵斥道。 王禀只得伸手叫官军上前,准备伙同那些剑士出手将卢俊义制服。 哪知道这些官兵刚上去没两步,从酒店外窗处射来七八支弩箭将头排的人射倒四五个。 还没等王禀和王黼等人反应过来,这外窗已经被打破,闪进来七八个手持轻弩,浑身劲装的汉子来。 卢俊义是看着当先的一个人喜道:“时迁兄弟来得正是时候!” “庄主受惊了,咱们的兄弟正在赶来,小弟先带几个人来挡住这些撮鸟!” “好啊,你这厮果然就是贼首,居然私自豢养如此多的弩手!”王黼一边说,一边慢慢地闪到了王禀等人的后面,因为刚刚卢俊义展示的剑法确实不是盖的。 卢俊义见时迁带着几个暗营的人到了,心中有了底,便对那梁中书道:“下官为抵御那河东田虎可谓殚精竭虑,留守相公应该最为清楚,到底有何证据说我通贼?” 梁中书道:“你将朝廷要犯悉数招致麾下,又与那梁山贼寇有书信往来,如今那人已经被本官抓到府牢中了,uu看书ww.ukanshu 如何能狡辩得去?” 卢俊义略有些吃惊,他心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向梁山上谁写过信,怎么这梁中书能劫获梁山给自己的回信?莫非是那梁山等人故意使诈?还真是极有这种可能! 王黼见到了这时候梁中书还有闲心与卢俊义论什么有罪无罪的,却不是脱裤子打屁?连忙是呼喝着在场的官兵立即动手。 看来什么有罪无罪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谁的刀剑更快,谁得实力更强!卢俊义早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当即是挥剑斩杀数人,泄着心中的浊气。 梁中书和王黼都是赶紧往门外闪去,闻虎和李少铭两人是带伤紧紧地护佑在他两个的身旁。当然,也顺便逃命才是真。要说这两人的武艺却是连他们的老子都不如,遑论与卢俊义交手。 官军人数上占优,又有王禀在此,卢俊义和时迁几个并无什么便宜可占,暗营的人也被兵马杀死几个,此下合计不过四个人了。值得欣喜的是楼下传来了打杀声,想必是王崇文已经动手了。 梁中书和王黼刚刚退到了门外,准备下楼时却见楼下也是打开了,一个少年模样的小校是手持两把铁戟,左突右杀,被刺中的官兵是一个个从楼梯上跌落下去。 话说刚才二楼官兵的动静不小,王崇文在一楼如何不知道?他当即是带着几个手下准备上楼查看,不妨二楼许多空包间内杀出来许多官兵都是持刃前来阻拦,因而耽搁了一会儿,此时他心里也是焦急万分。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4章 壮哉、独眼虎 “卢统制,你若放下刀枪,本留守可保你无虞!”梁中书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头,便开始祭出了这句话。他寻思着只要卢俊义这个时候能甘愿被缚,到时候是死是活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王黼也看见了一层王崇文的勇猛,心中也有些发虚,只是他觉得这楼外面的前后合计有兵马一千多人,不可能解决不了卢俊义几个人的。 果不其然,酒店门外涌进来无数官兵,持枪捉刀直直杀向了王崇文等人。这下子王崇文可谓腹背受敌,若是他身边的人都跟他一样本事那倒也无事,只是那几个人不过是卢俊义亲卫,一对一,或者一对二与官兵厮杀时倒也不要紧,但是现在官兵太多了,长枪黑压压地朝他几个人身边乱戳。 没柰何,王崇文只得转身应对外面涌进来的官兵,那几个亲卫转身去应对楼上的官兵,形势一下子变得僵持起来。 王黼心中大定,道:“卢俊义,今日你休想从这里逃出,若是放下兵器投降,本官尚能奏明官家,赏你一个全尸!” 而梁中书实在不敢苟同这位王少宰的心思,如今虽然形势好转,但也没有必要故意言语刺激吧?须知道这下面虽然有许多官军,但是却也不是还没上来么?这要是把对面的卢俊义给惹怒了,指定是讨不到好来。 “卢总管,王相乃是奉了皇命而来,他与我,还有这王将军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只要是放下宝剑,等到了京城,就如你说的由三法司会审也未尝不可,何必闹得这里血流成河,罪孽愈重!” 梁中书说到这个时候,卢俊义却听见了外墙处也传来了声音,一个暗营的人走到窗前一看,惊道:“官兵把咱们的梯子、绳索皆弄走了!” 卢俊义道:“外面有多少官兵?” 那暗营军士道:“数百人之多!”这人话音未落,却见楼下射来箭矢无数,当即身中两箭,好在并没有伤到要害,是下意识地转到了一边,用手捂住了中箭部位,大口地吸了几口气,面上一阵痛苦之色。 “他妈的,这厮官军倒是有备而来,看来小弟今日要跟在庄主后面好好厮杀一场了!” 卢俊义看了一眼时迁微微颔首,转而对王禀道:“太平本是将军定,却不许将军见太平,我今日之下场便是明日将军的下场,何必如此咄咄相逼?” 王禀停止了手里的动作道:“身为臣子,自然要遵皇命,卢统制若是信得过我,便依得王相,我自去官家面前求情!” 见此,卢俊义决意继续这个话题好拖延时间,便道:“王将军此话我倒并无反驳之意,只是这王黼和梁世杰两人说是官家之意,圣旨何在?” 王禀一时语塞,便看了一眼王黼,王黼却道:“本官来时,赵官家已经全权授我处置大权,既有粱留守查到的罪证在手,你便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梁中书这下子也不用做好人了,这王黼把他卖了个干干净净的,本来他还想继续软语骗一骗卢俊义呢,这会儿也只得跟着道:“通贼之事,证据确凿,如今王少宰有皇令在身,汝安敢不遵?” 卢俊义冷笑道:“连江湖剑客都用上了,只怕你等早已将我看成了个死人了吧!几位又何必来诓我这个将死之人?” 王黼一笑道:“你既然已经知晓,咱们也就不必枉费口舌了,这大名府的几万精兵是断然不能放到你这么个武夫手里的。如今那鄜延军刘相公已经率精兵前往威胜州剿贼,咱们这大名府日后便是和从前一样安稳,兵权自然是要收回的。” “放了兵权能活命否?”卢俊义虽然心里并不对这王黼、梁中书之流抱有任何期望,但是为了更一步拖延时间,便假意说到。 “庄主,万不可信这群腌臜撮鸟!”时迁是第一个反对道。迎来的却是卢俊义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顿时是明白了。 梁中书道:“有罪无罪,自然是按大宋律法定!” 就在卢俊义和对面这伙人在言语上进行周旋的时候,李固已经找到了马劲,并将那会珍楼附近听到的事情与让他说了。 马劲大惊,也不管是不是能找到索超了,只顾地领着七八个人,又招呼着巡城的大名府守兵,飞一般地下楼去了。 刚刚下了城楼,两条披甲大汉引领大队骑兵进入城来来,当先两个一个是索超,一个是马勥。马劲慌忙上前将李固说的情况重复了一遍。 “如此一刻也耽误不得,那周瑾调走他所带的一队人,听见有人说那梁中书从外面又新调了两个营的兵马,只怕庄主此刻已经是身陷重围!” 马劲见说是脑袋一轰,赶紧是转身上马,与马勥、索超带领骑兵一路杀向会珍楼。眼看就要到了的时候,却见前面杀过来一彪人马,两边的街角楼台上瞬间涌出来许多弓弩手,刹那间是箭如雨下,射得马勥和索超身后的骑兵是落马七八十人。 这大名府虽然是大宋重镇,但是街道的宽度毕竟有限,骑兵一时无法利用速度取胜,反而成了活脱脱的靶子。对面的官军显然是士气受到了鼓舞,此时也不忙上前,自顾也组织弓弩手开始乱射。 “大哥,你与索将军在后面带人慢慢厮杀,我自带领一拨弟兄,前去救援庄主!” 索超一把拉住马劲道:“你不要命了?此时上前那些人还不得把你射成个刺猬? 马勥也是一脸愁眉不展的神色,挥舞着手里的大枪,不断扫落射来的箭矢。 马劲哈哈一笑道:“庄主待我兄弟恩重如山,我马劲无以为报,uu看书 w.uukahu.cm 今日便是死也要死在卢俊义哥哥跟前。” 随即又对马勥道:“小弟生性鲁莽,难成大器,日候我马家便靠你了,今日若是小弟与卢俊义哥哥有甚不测,大哥须早些退隐江湖,早日娶妻生子才是!” “弟兄们,不怕死跟我冲!”不等马勥开口,马劲已经开始策马冲锋。或许正是他的榜样作用,后面数十骑都是有样学样,急急跟上冲了去。 这有带头的,后面的骑兵胆气就壮了起来,都是摆好架势费劲地跑了起来,有的是下马跟着飞奔。 “快,快快放箭!”官兵的一个军校在附近高处楼台上大呼,聚集在会珍楼前的官兵也都是纷纷拉弓射箭。 箭矢不断地马劲的身边掠过,射翻了他身后的骑兵,有的当场死了,有得断了手脚,眼看是不能再战,更多的人是继续跟了上来。 “射那个领头的!”官军中不少将校都是异口同声地看着威风凛凛的马劲喊道。 刹那间,箭矢密集地朝马劲身上射来。即便是他身上一直都是披了重甲,此时也是数处中箭,其中一箭正中马劲的左眼,痛的他惨叫一声,却丝毫不见他的马减速。只见他强忍着疼痛,挥刀杀入官军人群中,接连砍下六七个人的脑袋。随即是一把就左眼的箭拔了出来,看着那带着眼珠子的箭矢,切齿道:“身体父发皆受之父母,怎可损失弃之?”随即是一把将这眼珠子吞了下去! 在场梁中书等人布下的官军无不骇然,纷纷惊的后退,更有甚者是四散奔逃!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5章 及时赶到 马劲带着几十名骑兵杀到会珍楼前的时候,王崇文已经是浑身杀得跟血人似。大部分都是官军的,但也有他自己的。这里的官军太多了,把整个一楼的大堂挤得水泄不通,都是一股脑儿用长枪来搠,饶是他武艺高强,也是难免被伤到。 “兄弟勿慌,我来也!”正在厮杀的王崇文如闻一声天籁,只见一个半边脸都是血糊糊的马劲从门口跳将出来,那手里的九环大刀哗啦啦地作响,在仅有的空间内一通乱砍,胳膊、腿顿时乱飞! 王崇文大呼:“我叔父正在楼上,那厮鸟官军们只怕是在那里设了陷!” 马劲闻言大急,随后是急中生智,忙道:“咱们的兄弟都到了,怕有万人,这些撮鸟且一个也别放走了!” 对面这伙官军都是闻虎、李少铭从别的州府带来的,总数不过千余人。刚才在这里群攻王崇文几个人,却只杀了王崇文的随行人,硬是奈何这位双戟少年不得,士气本来就是急剧下降,这会儿又听到对方来了万余援军,个个都是如霜打的茄子! 更加叫这些官军受不了的是这后来的马劲,那造型实在是恐怖的很,手里的刀更是碰到就死,各自手里的长枪在此时在马劲的贴身紧逼下也失去了作用,于是人人都是几欲先走! 王崇文见状心中大定,力量倍增,从怀里飞出一个颗流星,打得楼梯上的两个官军头骨粉碎,脑浆迸裂! 正在这时一柄丈八蛇矛直直从门外飞进来,直接插酒楼二层的一根大柱子上,一员黑甲大汉随后飞奔而入,脚踏桌子,揪住蛇矛,翻身一跃,跳到了二楼,拔出腰刀,一顿刀光,楼上落下四五个人来。 “杀得好,杜壆师兄!”因为王崇文已经弄清楚了他自己和杜壆乃是同师一人,此时便急切地唤对方为师兄喝彩着。 杜壆刚刚上去,后面又有一员白袍小将,也是照葫芦画瓢,轻松窜上了二楼,并且是拔枪一通乱刺,吓得官兵纷纷跳楼而去! “杨再兴,你小子果然身手不凡!”马劲在底下看得痒痒地道,只恨自己身大不够灵活。 而此刻卢俊义在楼上已经万分危急,这王禀果然是个战将,他看出来卢俊义武艺高强,便指挥一群团牌手紧逼了过来,意图将卢俊义等人逼住了,然后再乱刀搠死。 只不过王禀知道了卢俊义的武艺高,却没有想到卢俊义的武艺到底有多高,也没有搞清卢俊义手里的宝剑不是吃素的,顿时被卢俊义刺穿了团牌,杀了好几个人。 “来,上铁盾!”王禀似乎是早有准备,他要亲自弃了长枪,要自己亲自来持盾围攻卢俊义。 “不好了!下面杀来一伙狠人,咱们的人都快被杀尽了!”一个官军的押将惊呼着跑了过来,语无伦次地将这酒楼下面两层的情况说了。 卢俊义是看了一眼身边仅剩的时迁,目光中尽是欣喜,随即是大喝道:“我的兵马已经到了,你等竟敢假传圣旨,擅杀朝廷大将,此乃诛九族之罪也!” 其实卢俊义也是胡乱给对方安得罪名,目的是要扰乱这王禀等人的心绪,好从中下手。就是不能的话,也可以进一步减缓对方进攻的强度,也算是恐吓吧! “快,正臣,此人私养重兵,端是留他不得!”王黼急忙道,他知道只要在这里将卢俊义击杀了,就是外面来了更多人也不济事,到时候只要当众宣布这卢俊义犯了谋反大罪,谁敢替一个死人出头? 然而王黼是错误地估计了形势,因为那杨再兴和杜壆实在是动作太快了,转眼是已经杀到了三楼,到了他和梁中书等人的跟前。 片刻之间,王黼和梁中书前后的官兵被杀了个干净,剩余的人要么是吓得跳到了二楼回廊,要么是跪地求饶! 王禀身边的人也都是纷纷转身朝外去了,只留下他自己一个面对着了卢俊义和时迁两人。 “怎么?王将军还要打?”卢俊义戏谑地看着对方道。 “身为臣子,自然要为官家尽忠,今日王禀便要领教一下卢统制的高招!” “降者不杀!” 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声音是穿透到了这个酒店的每个角落,许多官军都是乖乖地放下刀枪。大拨同样披甲的官军是在马勥和索超的带领下杀到了酒楼里,王崇文也趁机杀到了三楼,直接冲到了王黼跟前。 闻虎大怒,提刀便来战他,被愤怒的王崇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戟搠了通透,再将其举起来,甩手从丢到了二楼..... 王黼大惊,这个时候才知道了他面对得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失声道:“你......你是何人,你要对本官作甚?” 李少铭一见来的人都是些武艺惊人的人,又见下面冲上来无数体格彪悍,杀气腾腾的军士,顿时是转身又跑到了刚才那个阁间内。 他见王禀一手持刀,一手持盾正在和卢俊义厮杀,是当机立断地上前一刀砍王禀的后背甲衣不全处。 “啊......”王禀一声惨叫,他本来武艺就和卢俊义差距相当多,此时正是全神贯注地厮杀着,uu看书 .uukashu哪里想得到会被这李少铭偷袭? “住手!”卢俊义见这李少铭还要继续挥刀砍杀王禀,立即呵斥到! 李少铭见机忙道:“此贼串通梁世杰等人谋害恩相,死不足惜!” “贼子,安敢如此?”王禀显然是伤得不轻,斜靠在一处椅子边,满面愤怒之色。 门外很快闪进来几个人,一个是满脸血糊糊的马劲,一个是大口喘气的王崇文,还有杨再兴押着王黼和梁世杰! 卢俊义终于是松了口气,伸手搬来一把椅子,往上面一坐,面无表情地道:“犯官王黼、梁世杰勾结江湖草寇,意图谋害本官,按律当满门抄斩,家私尽皆抄没入库!” 梁中书的脑袋是轰一声,急忙道:“不,不是下官要害总管,实是这王黼所逼也!” 李少铭跟道:“是那王黼一人所为,啊不,是那王禀也有份!” 闻言,王禀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他自然是懂得,此时卢俊义要杀他几个还不是易如反掌? 卢俊义却对李少铭道:“闻家李家所为,真乃是应了什么叫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看来只有九族皆灭才能彻底解决祸患!” 李少铭大叫一声,挥刀直冲卢俊义劈来道:“泼贼,老子跟你拼了!” 卢俊义将剑一挥,轻松挡住对方的一击,随即是王崇文一流星打在对方的后心,当即打得对方口吐鲜血,趴在卢俊义身前两尺处,卢俊义手一挥,一颗脑后别了金环的脑袋是如球飞了出去!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6章 骂 “索超将军,你速速带领一拨人马去将那周瑾捉拿归案!” “马勥兄弟,你速去带人将闻、李两家老小悉数捉拿,若有反抗者就地正法!” “时迁兄弟传令许贯忠兄弟带人彻底搜查大名府,定要将这次参与谋害我的腌臜人悉数捉拿。” 一连下了三道命令后卢俊义才将目光重新落到眼前的这几个人身上来。刚刚他下命令的内容都被王黼、梁中书、王禀听得清清楚楚,此时都是又惊又恨。 王黼和梁中书此刻心中各有计较,都在想着如何才能在卢俊义的手底下讨得一条活路来,唯有王禀挣扎着要做起身状,怒斥道:“没想到你这厮果然是反叛了朝廷!” 卢俊义斜眼看了他一眼道:“是不是反叛,是不是通贼,不都是在之前被王少宰下了定论了么?正臣又何必如此相问?” 王禀道:“天子有令,天下无敢不从。你要是还算大宋臣子,便叫你这些麾下悉数退去,自缚去东京请罪,我等皆愿意保你!” 王黼和梁中书闻说都是跟着急忙也是附和着王禀说道:“我等愿意以身家性命担保卢将军安危!” “叔父,莫听这些狗贼,他们都是无信的人!”王崇文是第一个出来反对。在他的心里这个时候大局已定,就该一刀把这三个人都斩杀了才是,不想卢俊义却在这里与这几个人啰啰嗦嗦,到叫他不甚痛快,真怕卢俊义会一时心慈手软把这几个人撮鸟给放了。 卢俊义摆摆手,他知道王崇文的这句话是在场所有麾下人的共同心声,便直接对王禀道:“正臣兄,不是我小觑你,你在官家面前算得甚么?就是这王黼在官家面前也不过是一条狗而已,至于这大名府留守,若不是那蔡京在东京做太师,又算得了什么?而你这个观察使怕是连条狗都不如!” “混账,你敢辱骂本官?”王黼下意识地进行了反驳。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你王黼有甚功绩于民,有何功劳与天下,能做得这少宰之位?还不是因你巧媚善言?” 梁中书这才道:“卢相公,眼下我等虽然有错,但我等还是同朝为官,有同僚之谊,不中听的话还是少说几句吧。” 卢俊义笑道:“我倒是想,只是你等到现在还妄图拿东京的那个昏君来压我,并无半分自知之明呐!” 王禀一听卢俊义说赵佶是昏君,当即是挣扎着挥刀就要上来,却被杨再兴一枪扫翻了事。 “罢了,今日之事暂且到此,你三个人皆不必死,但是须都要在我大名府常驻时日,替我写几道奏疏往东京去。” 王黼道:“你要作甚?意欲要挟本官?” 卢俊义点头道:“正是,少宰不愿意?” “蒙骗圣听可是死罪!” “死罪?若是少宰不愿意,我现在就可以砍你得狗头!” 说完之后卢俊义是头也不回地踏步走了出去。 酒楼内到处都是尸体,血水顺着楼层的缝隙不断流淌,渗漏,血腥气浓厚的很。 “店家呢?”卢俊义问到,因为这么多官兵能够提前在此埋伏,肯定是店家允许了的,或者说这店家极有可能是这次事件的重要参与者之一。 很快便有士兵押送着老小十来个人从酒店的后堂里走了出来,那店家一进门便对卢俊义狠狠地唾了一口,带着些嘲笑的面容道:“卢俊义,你今日赢了!” “你是何人?为何要害我?”卢俊义并未当场发怒。 “要害你得人多了,我只能算半个。” “半个?”卢俊义有些疑惑地看着这店家,仿佛是在思考对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店家诡异一笑,道:“你那大同钱庄害得了多少大名府的富户想必你是不清楚吧?以我为例,从前一年放贷也能吃到利息五七千贯,如今一月不过百贯,都是拜你所赐。还有你做了这大名府兵马总管之后,我这店内根本就没有那些军官来过。所以我也和这大名府内的许多大户一样恨不得你早死,但是这次的事情主要还是留守相公的吩咐,并非是我主动要害你,故而我说是半个人!” “原来如此!”卢俊义呵呵笑答,随即是转身对在场的手下人道:“看到了吧,这些大户富户们不但见不得咱们的穷兄弟好,还要将乐意帮助穷人的人赶尽杀绝!你们说该怎么办?” 在场的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随即是爆发出一阵“杀了他......杀了他......” 喊了一阵,众人歇了下来,卢俊义才道:“众意不可违,你既然愿意做半个人,那边叫你得偿所愿!”说完是宝剑出鞘,将这店家懒腰砍成两段...... 此刻的周瑾已经带着两三百人仓皇回家接到家眷准备出城。自从他前面下去指挥弓弩手阻击来救援卢俊义的马劲等人失败时,他便意识到今日这事肯定是办砸了。 惊吓之余,周瑾倒是变得聪明了,知道这事一旦失败的话所有参与的人都有可能被卢俊义赦免却唯独他不行,便赶紧转道回家接老小出逃。 “闪开,闪开!”索超拼命地打马在大名府的街道上狂奔。他性子虽急,但是脑子却不是呆,情知卢俊义把捉周瑾的事交给他是意味着甚么。当初卢俊义正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收留周瑾的,如今这周瑾却是出尔反尔,又背叛了麒麟庄,险些害了卢俊义的性命,这罪就是死一百次也是兑不清! “绝计不能叫这厮跑了,不然只怕自己一辈子也说不清了!”这是索超的心里话,所以他也不管后面的人是不是跟了上来,只顾一路朝前奔去。 “团练相公饶命啊!”忽然从街角里奔出来几个人来,正是昔日周瑾的手下,大概是看出了大势已去,不想再继续跟周瑾混了。 索超兜住了马,急问:“那厮人呢?” 几个人都道:“回家去了!” 索超咬牙怒道:“你等给我带路,若是捉住了周瑾,我在相公面前保你几人无罪!” 几个人一听,忙都是转身飞一般地在前面挥刀引路,吓得附近街坊男女纷纷躲避! 周瑾刚刚把家眷扶上了车,却见不远处一片混乱,顿时知道事情坏了!便连忙指挥人马赶紧朝东门逃去,又叫人在街道两边放火,以阻挡索超等人的追击。 “你几个人不要跟我了,快去叫人来救火!”索超看着火光冲天,听着着火住户的惨叫声,uu看书wkauom 便不得不下马对那几个人道。 周瑾远远地看索超并没有继续追他,心满意足地带着家眷继续朝东门而去,其身后的二百多名军士也都是怀着忐忑的心情跟他上了路。 时间不长,周瑾便离东门近了,却见大门是关闭的,顿时心中骇然。“杀!”周瑾大喝一声,心知今日若不能从此门杀出,则必死于此。 一阵惨烈的厮杀后,总算是将门前的守卫军士给杀了个干净。这些守门的军士也是刚刚才得到了消息要关闭城门,然而那送信的人却没有说明关门的原因,守门人中又有一部分人是认识周瑾的,所以也相当于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沉重的大名府东门是一阵巨响中被慢慢地打开了,周瑾已经翻身坐在了马上,生命之门似乎已经开启!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7章 龙椅子 希望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周瑾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大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映入到他眼帘里的却是许多铁甲骑兵,浑身黑色的甲衣,黑色的铁盔,黑漆漆的长枪..... 两方一见面,都是各自楞了一下,随即骑兵的长枪都整齐划一地向前刺来。只见当先的栾廷玉大声道:“贼子周瑾还不下马受死!” 随后是骑兵整齐地杀入到了城中,将周瑾手下的这二百来人有的是四散奔逃,有的是被杀死在这同往东门的借道上。周瑾只得带着家眷转身往别处走。 走不过二三十步,早有一个横斧立马站在路中间。 略一迟疑,周瑾急忙滚下马跪道:“师父救命!” 索超冷漠地看着这个便宜徒弟,一时呐呐无言。他不知道该跟对方说什么,事情已经发了,说得再多也是无用。刚才在那里救火时听有人说那店家的老小都被砍了脑袋,其余参与判断的官兵也都是十中取三在酒楼前被枭首。他心道这卢俊义此次怕真是怒了。 这也不稀奇,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面对谋害自己性命的对手怕都不会产生任何怜悯。毫无疑问,这周瑾是死定了,只是周瑾的那些家眷老小到底有没有机会活下去? 索超心里无半分把握,要说这次事情的罪魁祸首是周瑾也不为过,要是这厮在得到了梁中书等人意图对卢俊义不利时就立即上报,哪有今日这里的许多事情,说到底还是这厮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好歹我两个是师徒一场,你若是拔刀自裁,我便替你去主公那里求求情!”索超在经历了短暂而又激烈的心里斗争之后是说出了这句话。他知道这次事情过去后,卢俊义肯定是要效仿那前朝的那些拥兵大将一样,只怕是赤裸裸地与朝廷分作两帮,因此他也下意识地改口称作卢俊义为“主公”! 周瑾一怔,他吃惊地看了看索超。不是索超的建议不够好,也不是这建议不合理,而是要搁谁来看。对于周瑾来说,索超叫他自己抹脖子自杀,那肯定是接受不了的,只见他是跳起来就是一枪搠来。 火星一闪,索超的大斧子已经和周瑾的枪绞杀在了一起。索超这才明白对方刚刚的那一跪不过是求自己给他说情活命罢了。只怕这人心里并无本分甚鸟师徒情分吧。 “这样也好,既然这厮心里没有我这个师傅,我便也无任何心里负担了!”索超便将手中的金蘸斧飞快地舞动起来,他已经决定不再有本分留情。 稍时,四面八方都涌来了许多兵马,有骑兵,有步兵,大步兵矛在春日的阳光下闪烁了震人心魄的寒光。韩世忠和孙新也带着自家的骑兵到了,此刻许多人都在马上张弓搭箭,目光紧紧盯在正在缠斗的索超和周瑾身上。 须臾,四周的队伍是一阵骚动,随即是南边的兵马自动朝两边退了退,卢俊义是在满面是血的马劲和浑身白袍浸染血迹的杨再兴护佑下缓缓地来到人群的前面。 此刻的卢俊义已经是金盔金甲,腰悬宝剑。 虽然大局已定,但是这城中大几十万的人口,正如那店家所说的那样,许多富户恐怕都是对自己恨之入骨,可以说这些富户代表一个庞大的利益阶级,虽然这个群体是封建社会的产物,未来一定会被淘汰,但是此时决不能等闲视之,如此混乱的情况下,难保没有人会射来冷箭! 索超看到了四周的兵马,也看见那韩世忠身后骑兵随时准备发箭的场面,现在又看见了这大名府的主人,手握雄兵近十万的卢俊义亲自到了这里。索超是又恨又惊。恨得是周瑾这王八蛋居然会出尔反尔地背叛,害得自己怕也要跟着吃挂落。惊得是韩世忠手下的那些骑兵的张弓搭箭的动作,到底是韩世忠的意思,还是主公的授意。若是韩世忠的意思倒也罢了,若是主公的意思,那可就...... 稍时,周瑾被索超一斧子拍翻了在地,待他正要复一斧子将其剁掉时,却见卢俊义道:“且慢!” 索超的斧子在离周瑾的脖子还不到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早有两个人飞奔前来将周瑾按住,拖到了卢俊义的跟前。 卢俊义略作沉吟后才大声对全场的士兵道:“周瑾为了荣华富贵投靠了赵佶,我知道有这想法的肯定不不是他一个!” 马劲的独眼一翻,将手中的大刀一抖,道:“谁他妈的敢!” 卢俊义却伸手制止了马劲,继续大声道:“你们有许多人从前也在赵官家的军中服役过,在那里过得怎样想必都还记得吧?大宋朝看不起咱们这些军旅中人,大伙儿想必也不是不知道吧?朝廷中的那些文官们随意拿捏咱们这些领兵之将,想来也不是什么密闻吧?” “兄弟们都跟了我卢俊义一段时间了,咱们的军功授田制度、抚恤制度、战功升职制度,哪一样不比这大宋官家的做法好上十倍、百倍?” 四周的的士兵在一瞬间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不可否认卢俊义说得都是实话,自从这些人到了卢俊义的麾下后,再也不用受许多腌臜气,吃喝衣甲刀枪都是保障得十分好,按时也有饷钱拿,军中的上官们也都是无甚吃拿索要的劣迹! 于是,四周的人都是恨恨地看着周瑾,恨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居然要谋害给自己带来幸福生活的卢相公! 卢俊义看到了四周士兵的反应,颇为满意地了点点头,随即是呵斥周瑾道:“你这厮吃老子的饭,却砸老子的锅,你说为什么?是不是因为那厮赵佶是坐在那龙椅子上?” 周瑾嗫嚅着,惊恐地看着卢俊义,最终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他自己的心里可不就是这么想的么?在他看来,就算卢俊义拥有兵马十万,uu看书 ww.uukanshu二十万,那也只是臣子而已,这王黼、梁中书却是代表天子,这两方面根本没法比么! 卢俊义见他不说话,忽然是深吸一口气,对着四周兵马道:“看来周瑾正是这样想的,看来有一天我得亲自去那龙椅子上去把赵佶揪下来看看,究竟那厮有甚鸟本事,凭啥要对咱们这些刀口舔血,保家卫国的士兵军将们如此恶毒!” 马劲嘿嘿一笑道:“哥哥这话我爱听,老子到时候还要去抓几个赵佶的婆娘们睡睡!” 韩世忠、栾廷玉、索超等人若是这个时候还不明白卢俊义的意思,那只能说明他们的脑袋被驴给踢了。四周的军马中瞬间是火爆了起来,各自交头接耳讨论自家老大刚刚说得那番话的意思。 这个时候,人群有一阵骚动,同样是身披金盔的九尺大汉卞祥和许贯忠等人到了。 “俺听到了!前者田虎那厮都能称为晋王,刚刚听时迁兄弟说那甚鸟房山的王庆已经起兵,自称为楚王,哥哥为何不能坐坐那东京的龙椅子?小弟愿拥哥哥为主,征伐四方!” 四周的军将们一听,顿时明白了,这从龙之功如何能叫其漏过了?当即都是纷纷下马就拜,将卞祥刚刚所说的最后两句话重复了一遍!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8章 掌控大名府 1119年3月,大名府留守梁世杰与少宰王黼联名上书宋天子赵佶,言:此前发现的大名府都统制卢俊义通贼一事纯属子虚乌有,乃是梁山贼寇为了攻略大名府而故意设局陷害所致,其中大名府官军中多有人参与此次陷害事件。 皇帝赵佶自然是在花天酒地里看到了这封奏报,随手是丢给了太师蔡京处置去了。作为天子的赵佶,向来是对事情的轻重缓急分的明白。只不过是轻松愉快的事情他都要自己去做,而这些军国大事或者是繁重朝务自然是要给蔡京、高俅之流去分担的。 蔡京此前已经收到了梁中书的私信,说这河北山东等地的贼寇何等猖獗,并且十分狡诈,大名府附近的贼寇分明是越演越烈,大宋北都已经陷入到了相当危险之中。 到赵佶手里的和蔡京手里的信都是梁中书和王黼两人亲自参与的,字两人的字,印是两人的印,绝对称得上是货真价实。你要说王黼和梁世杰是主动帮卢俊义掩盖大名府的真相,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但是当他两个人看到了被砍下的滚滚人头时,这才知道如今这大名府的天不是姓赵的,而是姓卢的。此次事情的牵连者合计有两千有余,至少一半人被拉在王黼和梁中书的面前进行行刑,有砍脑袋的,有拦腰斩断的,梁、王两个人无不惊恐过度,呕吐不止。 这且不算,卢俊义又将当日替梁中书送信的那个留守府都管进行了“剥皮实草”,并将这货送给了梁中书..... 一系列血腥又残忍的画面让王黼和梁中书似乎有了自己的判断,当即是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才对,只得是乖乖地成了卢俊义的傀儡,继续为他与东京的赵佶等人进行周旋。 于是乎王黼、梁中书、王禀三人都是卢俊义派人“保护”了起来,梁中书家的老小也被卢俊义派马劲点兵收押,这大名府的一切如今当真都在卢俊义的手中了! 虽然事情发的突然,有些被动起事的样子,但是这种能做主的感觉那是真好,卢俊义看着手底下的诸多文武,不禁有些感慨,但是今日确实又不是感慨的时候,因为占据了大名府城只是一小步,大名府还有不少县还没有在自己手里呢! “目下咱们手下总兵力不过八万余人,骑兵三万不到,此前我那提举一职被免,让招兵之事耽误了些,现在大名府既然已经落在了咱们的手里,可以继续了,只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招兵就要招能厮杀的,怕死混军粮的,心怀不轨的,皆须仔细甄别,莫叫害群之马混了进来!” 负责招兵的许贯忠和苏定都是起身对卢俊义点头称是。许贯忠趁机道:“主公,这朝廷已经派兵两路剿灭田虎的情报要不要及时派人送去?” 自从索超称呼卢俊义为主公之后,这麒麟庄内的骨干人员都开始这么叫了。确实,现在摊子大了,也该有个说法,但是卢俊义又不愿意效仿田虎、王庆,急急称王,所以这“主公”的叫法那是再贴切不过,许贯忠今日也正有意给大家做表率的意思。 卢俊义也是受用的很,只不过面上并无什么多于的表情,而是做了一些思索后,才道:“杨林兄弟目下就在磁州,可派人前去联络将此消息通报给李天赐。” 许贯忠忙道:“属下这便派人去办。” 苏定道:“那王太守并不曾参与这次谋害之事,现在一家老小皆被我派人捉了,不知该如何处置。” “这厮治理政事颇有一套,正是咱们奇缺的人,只是这些文官中花花肠子多,不可小视了。尤其是这种儒官,比不得王黼和梁中书,可能会来个宁死不屈甚的,还是先软禁着吧。”卢俊义是长叹一声,说到。 苏定见事情有了着落,便坐了下去。 见此,卢俊义便安排雷炯新领一营步军迅速出大名府往北,命郝思文领骑兵所属往南,以最短时间将大名府所辖县域悉数拿下,然而推行土地改革政策,广招兵马,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宋兵,或者是哪位被诏安的草头王。 好在之前举办的文武学堂第一批速成班学生都已经毕业了,估计行政方面的人将很快能够走到比较高的位置,那些对于大宋官府忠心耿耿的文官,或者是并无施政能力的庸官都将被全部干掉。第一届学生的学习时间是短了些,可能不一定具有多高的管理能力,但是卢俊义没有指望太多,最大的要求便是要这些人能够理解、吃透自家的政策,能够在将来的工作中熟练运用下去,因为这种照顾最广大人群的先进政策一定是具有顽强生命力的! 大名府城也被再次整修,对城中的人口进行重新调查登记,现在这里已经算得上自己的老巢,卢俊义可不允许出任何岔子! 同时卢俊义又点派暗营人马四下出击,要尽快把两路官军围剿田虎的详情调查清楚,因为这其中说不定是隐藏着某种机遇,所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这种事卢俊义早已是轻车熟路,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大名府这里发生的事情不久之后便传到了水泊梁山,因为吴用等人在大名府也安插了自家的细作,专门为了针对卢俊义一伙。没办法,谁叫两家此前数次结怨,眼看是此生恩怨难了! 水泊里现在兵马数量基本维持的五万人左右,最近两个多月来人马数量增加十分缓慢,一来是因为寨主晁盖新亡,宋江忙着重新分配权力,牵扯了太多的精力。二是最近半年以来,山寨出征收获有限,也养不起太多人。 听到了大名府的卢俊义不但无事,反而是因为自己的计策而彻底将大名府这座雄州握在了手中,吴用简直是有苦说不出,不禁看着眼前的宋江叹了又叹。 宋江也是郁闷无比,山东及时雨的大名可谓传遍了大江南北,所到之处只要是绿林中人无不纳头便拜,奉上金银更是不必多说。哪知道在遇见了大名府的卢俊义之后,这种情况却越来越不明显了,就连山寨里似乎最近也是叽叽喳喳的,虽然还不清楚具体涉及到哪些人,但绝对是有问题的。 “阮家那三个人最近可有甚动静?”宋江有些谨慎地问吴用。 吴用道:“无甚动静,自从哥哥提出想要招安之后,三个人都是不出意外地反对,但是并无什么过火的行为,想来他三个还是义气为先的人物!” “这便好!虽然我要向朝廷寻求招安,uu看书 ..cm 但是眼下却还少不得他几个,那高唐州的高廉死债如今还落在咱们山寨头上呢,那高太尉怕是不肯干休!” 吴用一听宋江说到高唐州的事,顿时有些无奈,那处的事可谓影响太大,一来是得罪了朝廷的三衙太尉,二则因为欧鹏的事情得罪了山寨的水军干将阮氏三雄,并且这欧鹏的事情不知道是怎么走漏了风声,似乎在军中多有传播,私下里议论的不少,这事目前他还没有与宋江说,实在是不敢呐! “林教头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宋江见场面有些冷,便转移了话题,他知道当日在高唐州的事正是吴用的“妙计”! 吴用忙道:“估计恢复了七八分,估计再有一月便能领兵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59章 新政在洺州 天气回暖,农田里的人多了起来,去年洺州就实行了分田到户,并且明确规定了土地属于国家公物,不准买卖。如果出现的流转的情况则需要到所在地域的衙门备案,并且所有税收皆由接手的人来承担。 这一项政策刚出来的时候,当地的大地主、豪绅们都是在家中饮酒谈笑。因为大宋朝分田到位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且本朝的土地流转是什么情况大伙心里又不是没数,可以说上述的政策对洺州的大户们来说简直就是废纸一张。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出乎大户们的预料了,因为洺州又出了新政策,废除了什么官身、公职、功名减免税费公粮的大宋国策。 众所周知,大户们之所以愿意接纳普通百姓的田地,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些大户们往往都是些官宦世家,与当地的现任官吏都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再加上国家在这粮税这一块又有现成的政策,于是两厢只要稍稍动动手,问题就好办了。 于是乎,很多大户即使是良田万亩那也不用叫粮叫税,而百姓呢,就是自己愿意勤劳致富去开垦荒地,只怕也会被曾家的公粮负担给累死,更别提其他的什么苛捐杂税,总之就是不划算。还不如把田放到大户名下,收获反而更加稳定些,有保障些,有事情也轮不到自己操心,只不过是多干点农活罢了,话说老百姓不是生来就要干活的么? “唐叔,你家地里的麦子今年长得真好啊!”七八个农民估计是劳动的时间不短,此时正好借太阳高升便坐下来歇了。 被后生称作唐叔的中年汉子是面带笑容地看了对方,知道对方的意思,心中略略有些激动,只见他笑容依旧地道:“这都是咱们袁相公的功劳啊,从前咱们这里种的粮食中独独这小麦收成最低。我以前在大户家也种过,即便是上等肥田只怕一亩地也就是一石三四斗,多不过五斗。若是平均下来也就是一石二三斗样子吧。后来袁相公手下多了个什么兴农司不知从何处倒腾来的种子,又弄来那种未见过的铁犁,这才有了我田里这麦子的长势啊!” “唐云,你今年十八了吧?”唐叔说到关键处忽然问起后生的年齿来。 原来这后生也姓唐,与这中年汉子乃是同宗。只见唐云笑道:“叔,你都是看我的屁股蛋子长大的,怎么如今连我多大了也不清楚了?” “咳咳!”唐叔显然有些措手不及,刚刚端在手里的水瓮子也激烈抖动起来,似乎是呛着了。 “你狗日的,净给我扯这些,老子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么?” 唐云收敛了笑容,转脸看向了别处,那里地势较低有他家的二三十亩水田,还有一块是秧田,据说只要把这秧田里的秧拔起来按照兴农司的要求分插到其他水田里,这一亩至少能收两石多,高的能收三石。听起来怪喜人,也怪吓人的。 这不,唐叔不就是被吓到了,不敢耕种这玩意,只是选择了兴农司退出的小麦深耕种法。 其实唐叔的意思他是明白的,但是没办法,自己的哥哥如今入了本镇的叫什么兴农会,每日东跑西跑,忙的不亦乐乎,基本不顾家。家里有老母,还有小妹,连带自己就是好几口人,这一年的吃喝拉撒就是一笔不菲的开支,总得有人来种田吧? “哎!我还是老老实实在家种田吧,那种当兵在刀口舔血的日子有什么好?” 见到唐云的脸色略略有些忧郁,唐叔心里也大概明白了几分。这小子的父亲从前是当地的一个出名的铁匠,听说会武艺,这家的两个儿子好像都应该是跟着学了些本事,不然怎么会两个人都是生得跟牛似的?他就亲眼看见过这唐云一只手能举起来那二百来斤的石锁! “是啊,如今咱们家里都分到了不少好田,要是不耕种还真是太可惜了,从前大伙年年都为吃饱饭发愁,今年要是收成下来,指定要结余一部分,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唐云点点头,似有不甘地自言自语道:“听说那身定远将军手底下都是以军功授职,像我这种会些武艺的不知道去能不能混得开。” 旁边有人道:“唐云,你这身武艺不去当兵是真可惜了,要知道当兵不但有永业田,还有军饷,一年四季吃穿的都是公家的,多好?” 另一个人插嘴道:“好个屁,这大宋官家是什么鸟德行,老子还不知道?老唐在战场上走得什么,uu看书 .uukansh 朝廷连个屁也没放一个,听说老唐在军中还是官呢!” “老唐是谁?”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出现,似乎中气十足,这群唠嗑的农民都是转脸回头,只见三条大汉站在那里,其中一个人九尺如银,留着十分罕见的胡须,下巴出到是看不出什么,这上面却是个“八”字上翘,平生多了一丝威严。 却说卢俊义带陈七和苏定已经在这里停了一回儿了,只因为这些干活人聊得实在是热火朝天,这才没有注意到。 “你们是什么人?”唐云边说边跳起来,手里拿了根钉耙,这也是兴农司退出的新农具,用来平田最好。 “我?”卢俊义呵呵一笑,道:“我是你们袁相公的好友,也是那定远将军府的人。” 听说是定远将军府的人,这群农名都是纷纷站起来打拱作揖。因为大伙都是知道的,这袁相公只要是有什么新的好消息出来的时候,势必是将这定远将军卢俊义一定是要夸一夸的。起初这里的人都是十分奇怪,因为这大名府和洺州根本属于两地,更是属于两路,如何能扯得上关系? 后来经“有心人”分说才明白的,这洺州正是大名府的那位卢相公派人收复的,如今这主持洺州大小事务的袁相公据说就是卢相公的人...... 说起来挺绕口的,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懂得自然懂!因为这洺州现在实行的政策根本就不是赵官家的政策,所以洺州最广大的群体对于谁主事这件事还真是别有一番感慨。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60章 私访(上) “你是说你父亲从前是那鄜延军的军官?”卢俊义此刻已经坐了下来,今日他要做一做不少皇帝喜欢做的事情,借着去洺州城的机会来一次微服私访。 唐云摇头道:“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相公姓刘,叫甚刘延庆,当年听到我父亲写信提到过。” 旁边有人嘴快,已经抢着道:“就是那甚鄜延军的刘延庆,老唐当年在那里服役不到两年便升了官,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出事了。” “什么出事了?你这人会不会说话?”那位唐叔显然有些不喜欢这种说法。 “怎么不是出事?老唐不是丢了性命?”那人显然是不甘示弱,尤其是当着这里还有“外人”的情况下。 卢俊义听得有些糊涂,倒是陈七嘴巴也不慢,忙道:“你们几个人说话能不能说的明白些,咱们脑子都被你们的话给糊住了!” 唐云瞪了那人一眼。还别说,这唐云虽然才二十来岁,但是这一眼倒是把那个刚才言辞激烈的家伙吓得立即失去了声音。 随即是唐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什么鸟官,不过是给那刘延庆看龟儿子的护卫罢了。一开始时倒是能落下不少好处,经常也给家中写信,偶尔捎些东西。后来据说是教唆那甚鸟小相公强占了良家女子,被军法从事了。” “狗屁军法,我父亲是甚样人这满村满镇的人谁不知道?莫说是干出教唆那厮鸟做坏事,就是去乱棍打牲口的事业是干不出来的!” 听完唐云一口气说了不少,旁边的苏定倒是有些沉不住气道:“这么说你父亲是被那姓刘的害死了?” 被唐云称作叔的中年人是有扼腕叹息道:“什么鸟世道,这犯事得人没事,跟班倒是死罪。” 刚刚被唐云吓得不敢做声的人却道:“听说不是这样的,是那小相公叫老唐把那女子一家灭口,但是老唐却没有办这事,后来才有那女子一家到附近的官府告状,才引发了官司,才有了后来的事!” 说完后这人似乎还意犹未尽地道:“说来都是老唐心太软了!” “这这叫什么鸟话,身为军人当然不能滥杀无辜了!” “说得好!”卢俊义忍不住为这个叫唐云的年轻人喝彩,做人就是要有底线,不管是处于怎样的阶层,也不管是处于什么样职业,就算是身在军中,有什么鸟军令如山,但是这种好无善恶之念的思想那是绝对要不得! 刚刚那个说唐云父亲是因为心太软的人是悻悻地闭上了嘴巴,卢俊义便也不去管它,只是对唐云道:“却才听说你颇有武艺,不知真假?” 在卢俊义看来,这种与当今朝廷有仇,做人有底线,身上的有武艺的人可就是个宝啊!这种人若是一旦到了自己的手下,将来一定是推翻了大宋朝的绝对力量! 唐云道:“三脚猫的功夫,算的甚么?” 陈七道:“你这人,有功夫害怕别人知道?如今这洺州不是在招募天下英杰,似你这种荒废一身武艺在田间干活的岂不是浪费?” 唐云看了一眼陈七,又看了看颇为气势不凡的卢俊义和苏定,随后的起身叹道:“我唐家人不傻,我父亲不明不白死在军中,我哥如今又入了什么兴农会,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再去胡乱当了兵,将来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娘连个送终的人怕都是没了!” “你哥是兴农会?”卢俊义略有些意外,因为这兴农会吸收的人可都是经过认真审查的,看似是帮助村镇级别百姓改进农业生产,实际上也是一种自卫组织,并且是行动上和思想上的双重自卫。 卢俊义刚刚已经听到了唐云说到他家的情况,此时便也不好强行相邀,只是见这么个好兵源就这么溜走了实在是可惜,便道:“那刘延庆父子不是甚好鸟,害了你的父亲,你就没想到过报仇?” 唐云一惊,这报仇的心思他当然是有过,但是刘延庆是何人他还是做过一番调查的,那厮乃是鄜延路兵马总管,侍卫马军副都指挥使,据说麾下马步军十万,除了当今官家,谁能奈何得了他? 想到了此处的唐云,不免觉得对面的几个人有些信口开河了。照说这几个人形貌举止不似毛躁之人,应该不会随口乱说的,除非...... “你等到底是什么人?”唐云的眉宇中多了一丝杀气。他觉得对面的卢俊义几个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定远将军府成员。甚至他认为这几个人极可能是朝廷派来的探子。 “难道是这洺州的事情惊动了当今官家?”唐云一边问一边将那钉耙握在了手里,uu看书 . 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的意思。 “你这厮,莫不是要动手?”陈七自觉地武艺上长进了太多,便有些看轻对方的意思!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莫不是哪里来的细作?” 唐云这话一说,旁边的几个百姓都是呼啦一下子闪开了。大家心里或多或少都是对眼下洺州的情况有些了解的,如今这洺州分明就是袁太守做主,还有那远在大名府的卢相公撑腰,隔壁州就是田虎的占领区,再往东就是赵官家的地盘,要说有细作来那是一点不奇怪。 被称作唐叔的那个中年人也是顺手摸了一把锄头一手,摆出了个战斗的姿势。 “我等真是那大名府的定远将军府的人,在下便是卢俊义!” “屁,就凭你这模样也是那卢相公?”刚刚说唐云父亲心软的那人又开始了怒怼模式。 “是不是,试试便知!”只见唐云一钉耙打了过来,陈七赶紧拔刀来挡。 “好大的力气!”陈七着实有些所料不及。 唐云冷笑道:“你这种武艺也敢称作是将军府的人,莫不是把咱们当傻子?”随即将手中的钉耙舞得虎虎生风,陈七被打得节节败退! “咣当”一声,唐云发现手臂一震,钉耙也是被磕得变了方向,只见对面另一外脸色微黄的大汉手里伸出来一件奇怪的兵器兀自转了一下! “你......倒是武艺不弱!” 话刚出口,唐生的嘴巴是再也合不上了,他从未看见过过那样宏大的行军场景..... https://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61章 私访(下) 战马嘶鸣,旌旗蔽日! 唐云怔了一下,连忙是俯身拜道:“将军大名小人仰慕已久,不思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 卢俊义略有些诧异,道:“怎么?你现在怎就是确定咱们没有说假话?” 唐生手一指苏定道:“这位想必就是苏将军,他的大名我洺州百姓早有耳闻,只听说其手中一杆铁镗勇不可当,适才小人一时未曾想起,故而冒犯,现在又看见即位身后的威武之师,这才确定几位说得不是虚言。” “哈哈!”卢俊义爽声大笑,刚才这唐生的武艺他也看到了,要说二流都有些勉强,但是强在这人年轻,并且此人心细,善于观察,善于推理,着实也是个堪用之才。 “你家哥哥就在兴农会,想必定是知道咱们的政策,你若是愿意跟着卢某去战场上拼的一身功业,家中的田地可交给兴农会去打理,他们都是咱们穷苦人出身,想必不会有什么差池,如何?” 唐生看见了不远处行进的队伍,当先乃是一员明黄铠甲的少年将军,麾下两千多黑甲精骑,黑铁盔上彩羽在和风中左右摇摆,整齐划一的队伍杀气难以言喻。 后面乃是数以万计的披甲骑兵,在后面是难以估数的步兵,长枪短刀团牌明甲,都在暖日下散发出闪闪的光芒,那老长的大步兵矛更是有刺破苍穹之意...... “我.....小人愿意追随将军建立万世之功!” 苏定笑道:“没想到你这小子武艺不差,这嘴上的功夫也是了得啊!”随即是从身上逃出几块金子,估摸三四十两,往唐生怀里一丢。 “这是作甚?小人愿意追随将军是因为将来恐有机会替我父报仇,如何能收得了恁地多钱?”说着这唐生便要将金子退回来。 卢俊义用手一搭,唐生顿时是动弹不得,暗暗惊叹卢俊义的力量的同时又是嗫嚅道:“恩官,这是......” “此乃咱们的规矩,我军向来量才而用,以你的武艺和见识可以做得咱们营中的大队队将,因为这四十两金乃是安家费,你且收了,可交给你那哥哥,已做家中寻常用度,又可全你一分孝心!” 不只是唐生,就是旁边的那好几个农民也都是呆了,他们想不到天下件竟有如此的好事,远的不说,就是说唐生父亲的经历也可以拿来比较,这......分明是圣主啊! 一群人赶紧都是下跪,朝卢俊义拜了四拜,所谓衣食父母也不过如此。兴农会不但帮助大家分到了足够多的田地,又解决了种子问题,还帮忙解决农具问题,耕牛问题,若不是亲身经历,就是打死也是叫人不敢相信的。 现在好了,亲眼见到了给予自己幸福生活的人,果然是不负盛名,就是这句量才而用可谓是振聋发聩。做田人不懂太多,但是这四十两金意味着什么,大伙儿心里可都是明镜似的,说得不好听话,大伙就是再活一辈子也未必能挣到如此多钱,众人又向卢俊义自报了姓名,千恩万谢才作罢。 “唐生啊,这副大队将是多大的官啊?”旁边有人表面上是问唐生,实际上是在问卢俊义等人,因为唐生以前也是和大家一样在家里啃泥巴的人,这大队是什么编制肯定也是不知道的。 卢俊义立即是猜出了对方的用意,直接笑道:“咱们的军队编制和大宋官府的有所不同,这大队是三百多人,有骑兵和步兵之分,只是不知道你马上功夫怎样?” 唐树生抢道:“唐生这小子自小跟他爹学武艺,马上马下功夫都是不俗,寻常三五十人是近身不得,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入相公的法眼!” 这唐树生就是被唐生称作唐叔的人,此刻是满脸堆笑,似乎是因为听到了唐生一下子就能成为管着三百多人的军官,这心里难以掩饰地欣喜。 “唐叔休要小觑了唐生,我看就让他到我的亲卫营吧,如今人马增加了不小,也应该进来点将官才是!” 陈七是翻了个白眼,对面这小子有些本事,但是也不至于这么个搞法吧?自己跟着老大后面鞍前马后才混到了个亲卫营大队将,这小子才不过几盏茶的功夫便就与自己平起平坐了!不行,这以后还得好好敲打敲打,不然小小子还不翻天了? 唐生当然不知道陈七的想法,他听到卢俊义说让他做亲卫,当即是又跪地拜了四拜。亲卫是啥,不就是亲兵么?他父亲从前虽然是做亲兵出了事,但是这做亲兵的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更何况眼前这位却是个好官好将! “唐叔,我这就走了,这田的问题你跟我哥说一声!” “好勒,你去吧,这里的事都交给我了!” 于是,唐生将手拍拍,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跟随大军往洺州城去了。 见到了袁遗、欧鹏、马麟等人,听取对方的汇报之后,卢俊义才知道这大宋边军战力确实不比那些内地的厢军,也不比那些东京的摆设——禁军! 鄜延军总管刘延庆、其子刘光世、大将王德一路南下,直取田虎老巢威胜州,在南关与田虎麾下马灵打了一仗。战况甚为惨烈,官军与田虎军的战损比达到了1:5,田虎大军显然有些准备不足,是被王德与刘光世采用骑兵中央突破战术击溃的! 第二日,uu看书 .uuanshu卢俊义放下了情报,脑子里飞速地运转着,重新定义着对于大宋官军的认知,至少是对于那逃跑父子将军的认知是要改一改。不然可能也会重蹈田虎的覆辙,到时候会吃料敌不足的亏。 都说大宋缺马,这鄜延军倒是富足的很,看来这刘延庆倒是很会经营,不然不会有八千多精骑做先锋。这南关的马灵摆下三万人马的阵势,居然是两个时辰都没有守住,情报上说这南关的田虎守军疏于防范,只怕还是有些牵强。 “大哥,城里闹翻了,恁快去看看!” 正在思索中的卢俊义听到了苏定急匆匆的一句话,是有些吃惊地看着对方,心道这次自己是带了骑兵第二、第五和新成立的孙立、史文恭第八营,步兵是杜壆第二营、新成立的解珍、解宝第八营、新成立酆泰为将的第十营,还有亲卫营两千精骑,合计马步军两万多人,还有这洺州现在驻扎的兵力近万余人,按理说不应该有什么纰漏才对。 苏定见卢俊义脸色有些不对,赶紧纠正道:“小弟没说清楚,倒不是什么坏事情!” 郝思文和陈烈这才略有些松了口气,他两个的这一营马军和欧鹏等人乃是守卫洺州的常驻军,若是在自家老大来得时候出了事情那才叫笑话呢。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62章 意外 出了州衙,只见这街道上到处都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人群,基本上都是男汉,年齿不一,十四五岁到三四十岁的都有,个个都是有些激动。 “相公,俺把全村的爷们都叫来了,大家都愿意跟着恁干!” 这人有点陌生,卢俊义第一反应是这样,但是看着这副脸面都是有些相识,嗯,有点奇怪! “小人乃是唐田贵,是唐生的哥哥!”说话的人有些自来熟,是进一步向卢俊义解释道。 看来这人怕是听说自己的弟弟已经进入军中担任军官的消息,一定是那些一起在野地里闲扯淡的人回村镇里说了当时的情况,一传十,十传百,所以这里就有了这几千近万的汉子们都来碰运气了。 “唐兄弟,你们这是?”虽然卢俊义对于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十分反感,但是对于大伙的热情还是比较受用的,所以心里知道了对方的意图,但还是耐了性子与唐田贵开始交谈。 “听说相公要打大仗,咱们兴农会便告诉了四周村镇的乡亲们,所以大伙都来报名参军,保护咱们田地!” 卢俊义点点头,刚才自己的所料不错,便道:“你们人太多,这里说话也不好听见,不如你们选一些有威望的代表进来咱们好好的合计一下,如何?” 唐田贵一听,似乎觉得有戏,立即是兴冲冲地冲到了人群中,联系了几个人,又互相传达了一下,街道上聚集的人群时逐渐安静了下来。 到了衙门里,早有人上来了茶,等到七八个人都是吃了一口后,卢俊义才笑道:“你们都是兴农会的?” 唐田贵这才把其余几个人名字都是说了,李多水、冷青山、连非英、时黑娃、夏长青、林九斤、朱家财,都是县乡两级的兴农会会长。 听完介绍后,卢俊义是对身旁的袁遗看了一眼,道:“袁太守与咱们这些会长都说说打仗最需要的是什么?” 袁遗略作沉思,抚须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打仗第一要紧的就是粮草要跟得上!” 卢俊义见说是笑着问唐田贵等人道:“诸位都是会长,应该知晓兴农会的职责是什么吧?” 时黑娃道:“当然,小人们连续数月都是一门心思在干这项事情,若是连职责都搞不清楚,那我们还有什么面目见恩相?” 卢俊义呵呵一笑道:“此话差矣,兴农会创办之初并非是为我卢俊义谋利益的,你这么一说,便说明你对兴农会的职责还是理解的不透!” 经得卢俊义这一说,大伙有些吃不准他的真实用意,当即都是不敢说话了,有几个人是下意识地把目光集中在唐田贵的身上。 “咱们兴农会是专门为穷苦人设立的,是为了提高百姓的种田收益,提高种田效率,改善百姓生活。主要事情有统计田亩、分田到户、督查生产、改进农具、帮扶困难农户、负责公粮收缴、已故人口田产回收.......” 卢俊义忙摆摆手,对唐田贵道:“你且稍歇,后面的我都是知道的,因为这些职责都是我当初与袁太守一起商量后生成的。” “我刚才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是一件事。也就是怎么吃饱饭,怎么吃好饭的问题。老百姓很苦这是所有都知道的事,你看看那朝堂的相公们吃的,穿的,用的,再看看咱们自己。我看在坐的各位都是一身布衣,那些朝廷的四三品大员谁不锦衣绣服?咱们要打仗了,士兵们消耗的粮草数目巨大,你们兴农会应该做好百姓组织,好好侍弄庄稼,搞个好收成,吃不完的我可以让你们袁太守出资购买。只要你们能种出足够多的粮食,咱们就能招到无数的优秀士兵,咱们的力量才会越来越大,要是都去当兵了,没人种粮食,咱们吃不饱肚子,就是百万兵马到最后都是散了,还有什么用?” 唐田贵楞了一下,他还真是没想到过这么复杂的问题,此前他得知自己的弟弟居然做了军官,想着自己的武艺也是差,怎么着也能混个一官半职,将来兄弟两人多在这军中杀敌建功,将来肯定能光耀门楣! 不过现实却是真得如这位卢相公说得那样,都去打仗却没人种田的话还真是不行,军无粮则散,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浅显道理。 “卢相公,我.......”唐田贵有些惭愧,有些怪自己想的太简单了,明明自己身上担着天大的干系,却还稀里糊涂地来劳烦恩相! 卢俊义笑笑拍了拍唐天贵的肩膀,温言宽慰几句,毕竟对方的出发点并不坏,可能还是有着一腔热血的,还是应该多一些鼓励,少一些责骂! 唐天贵郑重地点点头,道:“相公放心,我等一定会好好把田地种好,今年一定搞个好收成,让咱们的马步军兄弟每日都吃的饱饱的,好在战场杀敌!” 说完,唐天贵又走到剩余的那些兴农会会长面前言语了一会,众人都是来到卢俊义面前躬身拜了拜,说了几句表忠心的话后都是出去了。 衙门外的人群逐渐散去,但是不远处的却又几双不善的目光盯着这些人群露出狡黠的笑意。一个双手抱拳的大汉道:“员外说得不错,这卢俊义果然是和田虎差不多,已经反叛了朝廷!” “武哥,你说这卢俊义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为什么要对咱们员外这种大户恁地心狠,不但夺了田,而且还要交税,这不是往死里逼乡绅大户么?” 说话的两个人是当地大户王文德的两个教师,一个叫严武,一个叫童石柱,都是生得精壮,双臂力大无穷,颇受到王家的器重,今日是奉命来这里查看情况,好做出应对措施。因为这洺州如今真是不适合大户呆了,所以许多大户如今都是攒了一股力气准备反抗。 这王文德也曾多次写信到了东京昔日同窗处状告洺州之事,uu看书 w.uukanshuom 但是连续数次写信最终却如泥牛入海,毫无音信。这袁遗是什么人,王文德也曾打听过,似乎没人知道来历,既不是哪里科举的进士,也不是何地转调过来的官吏。 左来右去,时间久了,王文德倒是有了一些眉目,这洺州的太守居然不是赵官家任命的官! 这还了得?然而更加令王文德这种地方大户措手不及的却是一系列政策。这些政策可是闻所未闻,一开始倒是有人想抵触,可是这些政策却是受广大平民欢迎,再加上这洺州又驻扎了不少马步军,谁敢乱动?早先几个带头的人大户家主都是被砍了脑袋,那尸体就挂在城外的歪脖子树上,至今还露出森森白骨呢! 所以,这会儿以王文德为首的大户们都是学精了,有些事要办就得动动脑子,得要个方法才是!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63章 暗流汹涌(1) 四五日后,在王文德的豪宅内,坐着一圈子人,都是当地的大户家主,最上方的主位上坐着的正是王文德自己。他是洺州城内响当当的人物,从前做过州里的孔目,自家的儿子如今有一个在东京任枢密副承旨,还有一个儿子正是在鄜延军中任一厢指挥使。他自己从前做孔目时又积攒了许多人脉,在洺州可谓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今日老夫叫诸位来此是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各位,鄜延路刘相公领精兵十万奉诏讨贼,渭州小种相公也开始发兵五万南下,这河东的田虎贼寇想必是末日不远也!” 满厅内坐得这些大户家主们闻言都是欣喜,当初河东田虎的麾下军马来到洺州后可谓是坏事干尽,好多人家里的钱粮都被劫掠一空,要不是这些大户人家里都是别宅众多,只怕很多人都会因此而变成乞丐了。 现在好了,朝廷终于是开始重视那厮贼寇了,种家军也好,鄜延军也罢,都是经年在边疆作战的精兵,战力肯定不是守卫地方州府的厢军营将不可比拟的,十几万大军定可以将这河东贼寇碾成齑粉! 见说,一个身穿锦服的中年大胖子却是起身作揖道:“如今咱们遇到的危机可不是那洺州之外的田虎,而是这本州的袁太守,咱们家中的万亩良田如今都是只剩下了不过三五百亩罢了。” 王文德一看,知道这人乃是城西的大户朱易荣,也是这城内有名的富贵人家,据说一年的进项至少二三十万贯,这还不包括粮食等物。 “朱员外,你说的这些事我等岂不知道?只是现在这刀把子是捉在别人的手里,如之奈何?实不相瞒,我家里也有两万亩田地,如今都叫那姓袁的买去了!” “哼!”王文德停顿了一下。 又道:“说是买,不过是一张写字的白纸而已,说是分五年逐渐把钱交到咱手里。要知道这五年内得发生多少事情啊,那姓袁的到时候还在不在洺州也说不定呢,到时候老夫家里的田产不是都白送了么?” 闻言的朱易荣是叹息一声,厅内也是一片寂静。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这群大户家主面对得情况就是。 “奈何那厮手底下有精兵数千,如今那大名府来的卢将军又是带来兵马无数,我等安能有甚好法子?”朱易荣的胖脑袋是想得生疼也没想出什么能改善的方子,只得如此说道。 王文德见说是面色不悦地看着众人道:“法子不是没有,就看诸位想不想办了。” 众人一听有好办法可以解决目前面对得困境,都是纷纷起身朝王文德拜了拜,都是满心地看着他,等待这位王老兄能够支出高招,同时马屁话是不绝于耳。 厅内一时嘈杂不堪,王文德也是无奈的很,只得示意大伙安静下来,他便将心中的计策说了...... 朱易荣顿时叫苦,这王文德是不是脑子坏了,居然想到与那袁太守动武!要知道那里可是披甲敢战的士兵就是六七千,还有许多乡下的什么兴农会民兵,加起来一万多人呢! 不只是朱易荣,就是其余众人也是吓得面如土色,此前不是没有人反抗过,只是那些敢为天下先的大户家里如今都是白骨一堆了。虽然那姓袁的推出的政策都是损人的玩意,但是这厮倒是个杀伐果决的人物,前后斩杀了洺州境内大户人家不下七八十户,合计杀人近千,以至于私下里大伙都叫他为袁屠夫! 现在好了,这王文德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下主动去惹那厮,这不是自寻死路么?当真是不明智! “哈哈!” 王文德看着一个个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大户们。心里涌起一阵不齿,这伙人平日里一个个都是牢骚满腹,如今真要准备商量出来一个应对的办法,却都是个胆小怕事的撮鸟。要不是自己家的力量有限,才不会邀请这些窝囊废一起共事呢! “你们都怕了?”王文德有些愤愤地说道。 这不是废话么?其余众人都是面面相视,他们有些费解,费解这王文德今日为何在谈及这么敏感话题的时候居然如此自信满满,要知道这城外如今可是驻扎精兵两三万呢! 朱易荣在十分不解的同时,心惊胆战地提醒道:“王公,如今这定远将军可以亲自带着马步军数万来到了洺州,恁看却才的提议是不是应该缓一缓?” 王文德看了一眼朱易荣,打心里有些瞧不起对方,只是面上却是缓缓地道:“老夫与诸位都是经年的好交情,便也不再隐瞒了。连月来我写信数封发往东京,如今有了回信,媪相已经着令几处发兵,那卢俊义等人在大名府的所做所为,在本州犯下的罪孽一发都将大白与天下!” 一人道:“老太公何不直言?为何这本州太守居然与那大名府的兵马总管关系如此密切?一切政令据说都与那卢俊义有关更是叫人难以琢磨得透。u看书 .uukanu.om ” 王文德冷哼数声,道:“这厮乃是用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假意与那田虎之流交恶,实则与其沆瀣一气,这洺州在官面上如今还是那田虎的人占着呢,那大名府的兵马大权如今在其一人手里,听闻凡是与其作对的人都跟本州似得一发都是杀了个干净!” 另一人忙惊呼道:“这厮乃是谋反?” 朱易荣这才恍然大悟道:“我原以为这袁屠夫在本州的所为是为了能够搜集更多的钱粮好招募兵马抵挡左右两州的贼人呢,不想这其中竟然还有如此关节!王公可知这朝廷欲发哪路兵马收拾这厮们?” 王文德一笑道:“军机大事岂可让尔等尽知,今日老夫叫你等来此就是想让大伙都做好准备。一是暗地里集结家中的庄客加紧训练,而是准备好钱粮好慰劳朝廷的大军,到时候要是这姓袁的和姓卢的都一发被剿灭了,这数以百万的良田肥地便都是要重新分割了!” 一听可能涉及重新分割田产了,包括朱易荣在内的众多人都是慌忙应了,又在王文德的府上商议了好一阵后才罢,最终是决定准备好钱财六十万官,粮食三十万石。同时加紧训练自家的庄客,准备等朝廷军队来时好来个里应外合......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64章 暗流汹涌(2) 这叫什么事儿?一群被剥削,被奴役的人居然还对那些甚至是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得大量田产的人报以感恩,居然一点革命的思想都没有? 卢俊义站在颇为空旷的府衙正厅内,十分想不通,感情以自己为首的这些人如今变成了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根据袁遗的所说,这洺州的这些人百姓们似乎对于土地政策是欢迎的,因为这均摊每亩的公粮比例确实比之前大宋官府低了不少,一亩地一年只需要缴纳四斗,相比之前一亩地可以至少六七斗呢。可别小看这差距的两三斗,要知道平均下来一亩地的粮食收成也就是一石二三斗,差距的这些要是乘上所耕种的田亩数,那就是十来石粮食呢! 一个四五口之家,一年可以多收获十几石粮食,这还是保守的估计,要是有两个以上劳动力的家庭,一年可以耕种五十亩地以上,这可是少缴纳十六七石粮食啊,可以养活几个人呢。 当初也是算了一下,卢俊义已经与袁遗商量过了,百姓吃不完的这些粮食可以市价收购,如此好的政策足以叫洺州的百姓生活质量提高几个档次,不料居然大家都是被动地在跟随执行着。 “简直就是操蛋!”卢俊义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与那个时空在书本上看到的革命场面实在是差距太大了,被剥削阶层居然还要放一马压迫自己的那些人,实在是不可理喻! 袁遗和众多武将也在府衙内,看着卢俊义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容,知道自家的主公此刻的心情肯定非常不好,都是坐在那里大气分作两次出! “这么说,这些大户人家只是损失了一点田地罢了?”卢俊义心里有些担心,这些百姓虽然是不愿意对那些大户痛下杀手,但是这些长期占据人物阶层上端的地主豪绅动起手来可绝不会手软的。 袁遗这才道:“这次叫主公领兵来洺州,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咱们得到了消息,这些大户如今正在私下里联络着,似乎要尽起家中豢养的庄客,准备生事呢!” 马劲呼啦一声站起来,吼道:“这厮鸟们还真是把自己当做个人物了,我说你这个人也是,之前不是杀了不少不开眼的东西,怎么如今却又变成了大善人了?” 解珍、解宝也是满面疑惑地看着袁遗,要说他们两个对于马劲刚才的说法还是颇为赞同的。想他两个当初受到那毛太公一家的构陷,差点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登州大牢里,对于这些终日压榨老百姓的当地大户们那是一百个痛恨! “我也得到了消息!”卢俊义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寻思着如今盯着自己的人太多了,王黼和梁中书要谋害自己的阴谋是被挫败了,但是这大名府内如今似乎又出现了不少大户互相勾结,并且都是各自依靠关系往外递信,说不定朝廷已经知晓了自己如今所做的一切了。 不仅如此,听说冀州新任的知州正是那位军略大家宗泽,根据此前遗留在那里的暗营来报,这位老相公似乎也不太安分,一去冀州就开始招募江湖豪杰,编练守卫军士,似有大敌来临的意味。 还有那种师中和刘延庆的两路大军,其中刘延庆一路在南关大败神驹子马灵的大军,前锋已经威逼田虎的老巢威胜州城。据说这田虎兄弟子侄在称王之后的名声不大好,沁源那里盖了不少高楼阁宇,养了不少各地掳来美女,供了许多搜集来的奇珍异宝,大有效仿官家赵佶的意思。 卢俊义有些头大,种种迹象表明这田虎一伙定难成大事,只怕自己要与之形成唇齿相依的想法要泡汤了。这回就看这田虎一伙能不能守住威胜州了。诸如此类不施恩德与百姓的人,若是在自家的老巢被打败,只怕从此以后就是一蹶不振,再严重些,树倒猢狲散的结果怕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 正是基于如此考虑,卢俊义才率领骑兵第二营、第五营、新成立第八营,领兵的人分别是马勥马劲、索超郁保四、孙立史文恭,再加上原先在洺州驻扎的郝思文、陈烈的马军第六营,共计四营,若是算上了亲卫两千骑兵,合计一万五千多骑兵。至于步兵也是四营,杜壆的第二营、欧鹏马麟的第四营、酆泰第八营、解珍解宝第十营。 本次出兵的主要还是想叫这田虎晚些覆灭,好多牵扯一些大宋朝廷的精力,同时也为自己经营这河北之地多些时间。骑兵可以很好地利用速度优势,到时候正好可以打得官兵一个措手不及,不成想现在在局势似乎有些复杂化了。 暗营的递来的消息说渭州小种在进入到了田虎地盘的时候,并没有发生像样的战斗,而是绕开了布防的田虎主力纽文忠驻扎霍邑的五万大军,以骑兵偷袭了赵城、和川,似乎有一举东进打破索贤、党世隆驻守的隆德府,好一下子切断山士奇号称十万的南征大军的意思! 不只是这些,梁山最近也是不安分,开始攻略济州府,大有不拿下该城不罢休的意思,据说是因为东京的高俅已经向赵佶请命,uu看书 ww.uunshu.om准备发大军清剿他们,估计是因为钱粮吃紧吧! “乱了,乱了!整个河北山东是乱了套了!”卢俊义忽然没来由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把在场的文武都是听得一头雾水。 很显然,他们不知道眼前这形势是十分严峻的! 卢俊义环视了一周,他理解这些手下人眼中的疑惑,毕竟这暗营如今所得到的情报只对自己一人负责。 原来这袁遗还参与一点,但从其开始主政洺州之后,也开始远离了暗营系统,暗营的人也主动不再消息共享,所以这里的人对于自家势力所可能面对得危机可谓一无所知,唯一能知道的便是刚刚袁遗所说的这洺州城内有人私下里纠集一起准备闹事。 “此事不可大意,我只是暂时驻扎在此处,说要走时便要走,此其一。再有若是田虎那边出了大变故,官军真要是打到了邢州,到时候这些人会不会趁机反扑也说不准!” 袁遗道:“主公放心,我一定小心应对!” “嗯!”卢俊义点点头,又对苏定道:“四弟速速传令暗营人马,一定要搞清楚这些人到底数目有多少,有没有与洺州以外的势力建立了联系。我倒是有些预感,似乎咱们从前的所作所为都已经暴露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65章 暗流汹涌(3) 草木逢春,池水连连,官道两边展现出一派生机之景。一支约三万马步军组成的军队正小心地打着旗号,一路向冀州疾驰! “哎呀,怎好叫老相公亲自出城迎接,实在是折煞下官了!”边说,边有一位发须花白的老将军从一匹极品好马上翻了下来,随即对着对面的冀州太守宗泽就是一礼,道:“下官早闻老相公之名,请受我一拜!” 宗泽被王焕这番礼遇弄得一惊,都说这些节度使从前乃是强人出身,行为粗鲁,不知礼仪。今日见之方知世间传言虚妄者多矣! 来者正是河北节度使王焕,此人早年也曾是落草为生,后来在绿林界也是颇有名声,与其余许多后来招安的节度使一样,都是在生存考验中越来越强。而这大宋朝廷又正好与那辽国处于不睦之时,所以便采用招安之策,一发将十来个规模最大的强人山头都招揽了。 一晃倒是几十年过去了,好多当时的招安变成朝廷官将的人都已经老故,这王焕自然也是不能例外。但是,别看他年近六旬,这一身惊人武艺却不曾有丝毫落下。因为他心里明白,当初要不是有这一身能拿出手的武艺,肯定是不可能聚集许多江湖好汉,也不可能坐上这节度使一职! 节度使乃是从二品,要说与太守宗泽相比,那是高了不止一点半点。但是这大宋的生态如此,王焕心里是比谁都清楚,在面对诸多地方官吏时,他一向是乖觉的很。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没必要和那些大头巾一般见识,这才是王焕的心里话。 说是这么说,但凡是总有例外,比如对面这宗泽。这位相公也是进士出身,历任县、州主官,颇有政绩,在大宋官场内几乎无人不知。虽然最高的官职不过从四品,但是其人本事如何,凡是相识的人都是心里有数的,至于为何一直起起落落,旁人也都是心如明镜,只是没人敢说罢了。 非战则不相顾,这是大宋武将的普遍命运。能知兵,能治民的文官却又是众多文武的尊敬对象,这王焕也是如此,他对宗泽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崇敬,并非是纯粹的客套。 眼见王焕身为节度使却如此礼遇自己,宗泽便忙道:“将军星夜驰援,下官感恩不敬。此来不比往常,一举一动皆关乎朝廷大计,你我还需通力合作才好啊!” “哈哈!”王焕抚须一笑,道:“老相公果然是快人快语,此话正合我意!” 州衙里,拜了茶,宗泽才问:“老将军此番带了多少军马前来?” 王焕听见这宗泽开始谈论军务,便也不敢大意,连忙如实道:“马军三千,步军两万六七,其中精熟者一万五六,皆是甲仗齐整。” 宗泽怔了一下,他在心里盘算着这次能够集中出动的兵马总数。枢密院、三衙行文说得清楚,这次准备朝大名府出兵的主要兵源主要是两个地方,一个是眼前这位王焕王节度使,还有一位是暂时还未到的太原节度使徐京,算算日子应该是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到。 两位节度使,合计兵力六万,再加上冀州现有的营兵三千,若是指挥得当,想必是问题不大。况且这王焕也好,徐京也罢,都是武艺十分高强,又是久经战事,想来是能成事的人! 王焕见宗泽沉默好一会儿,心里略有些疑惑,便小心问:“老相公,此番下官来此主要是要对何处用兵?” 宗泽这才想起来,怕是为了保密起见,调兵公文根本就没有提到此次用兵的对象,这王焕和那徐京怕都是对这次行动目标一无所知。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宗泽知兵,但凡是知兵的人都知道在用兵之前对于情报搜集的重要性。很显然宗泽是对大名府卢俊义等人进行过周密的调查的,听说大名府如今有一支秘密的探息队伍,专门针对朝廷刺探情报的。而朝廷呢?却没有一丝防范意识,用兵这么重大的国家大事,早晨在金銮殿上说,晚上便已经传的满京城都是,毫无秘密可言。 打仗若是一点保密性都没有了,对手岂不是知己知彼?那这仗也就不好打了,甚至要吃败,或者全军覆没呢! 想了一时,宗泽才道:“本次咱们要出兵的地方乃是那北京大名府!” 王焕一惊,道:“老相公莫不是玩笑话?那处如今乃是蔡太师贤婿就任之地,如何要对那处用兵?听闻那河东的强人并未侵占那处啊!” 宗泽有些语塞,因为这事根本就是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的。此前他在这大名府的时候就对那处的观感有些特别,至于为什么倒也说不清,但是从大名府附近的高唐、冀州出事之后,宗泽才隐约有了一丝眉目,这才布局开始搜集大名府此处发生了什么。 这一搜集才知道问题太大了,尤其是上次会珍楼的兵变,卢俊义在大名城内大肆搜捕欲行暗害,串通图谋之人,一下子便叫宗泽心生了警惕,随即是仔细派人调查一番,是彻底弄清了大名府现在的真实情况,这便上奏朝廷。 公文到了东京,高俅、蔡京、童贯三人一合计,与此前收到的种种的下面上奏的行文内容一核对,当即是对宗泽的判断表示了肯定,这才有了暗地里发兵之事。因为卢俊义此前暗度陈仓之计做的太好,这才启发了高俅、童贯,所以在行文给王焕和徐京时便没有明说兵发何处。 宗泽起身正色道:“此话不是笑话,那大名府兵马总管如今不但控制了大名府城,扣押了那梁留守、王少宰,还暗自勾结河东贼寇田虎,大有谋反企图。” “混账!”王焕拍案而起,“这厮蒙圣恩垂怜,从一介乡绅做得北京兵马总管,执掌数万兵马却不思回报,uu看书.uukash 尤敢做出如此不忠不义之事,本将第一个饶他不过!” 见这王焕的态度,宗泽略有些欣喜,说起来卢俊义对他也是有恩,但是他自认为是大宋忠臣,对与卢俊义意欲划地为王的企图自然是零容忍! “何时出兵?”很显然这王焕对与能够执行这么重要的军令感到十分兴奋,老脸甚至微微有些充血。 宗泽连忙扶他坐下,劝慰道:“怕还是要耽误些时日,等那徐京老将军到了,再同时发兵吧!” 量那区区卢俊义,有何惧哉?朝廷居然还要派两个节度使领兵来剿,这让王焕心里有些疙瘩。自从当了节度使之后,很难有什么立功的机会,这会儿摊到了这么个机会,简直是如获至宝,不想却还要与别人分享,王焕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66章 官军所谋(1) 卢俊义简直无语,这田虎果然是个猪脑袋。不但是猪脑袋,还是胆小如鼠之辈,刘延庆几千精骑就怕他的胆子吓破了,居然下令占领之地将军们带兵勤王去! 卢俊义在暗自骂田虎的同时,却一直都是观察对面的这位大汉,此人生得高大,相貌堂堂,平地多了一丝沉稳。自从孙安在邢州站稳脚跟之后,田虎又派两员耿直的人前来做副将,一个就是眼前这桑英,另一位便是同去救援沁源的昝仝美。 “桑将军,这么说,那孙安将军已经领兵出发了?”这孙安到还真是对自己挺信任的,居然把田虎那里的军情都友情共享了,或许不只是信任,怕还有其他意思在里面,卢俊义不敢肯定。 桑英点点头,“嗯,我家大王诏令中说那官军合计十万有余,前锋弱不可挡,这威胜州所辖各县现如今都已落入敌手,情况万分紧急!” “唔!你是说那官军已经将威胜州沁源以外的地方都是占据了?”卢俊义不免再次确认道。 “确实如此,是以我家大王才会急令孙殿帅、房太尉,孙琪、叶声、金鼎、黄钺、冷宁、戴美、翁奎、杨春、牛庚、蔡泽等数十位将军率兵回援。” 没毛病! 这是卢俊义的第一反应,这老巢被端了是个人都是急躁,更何况是猎户出身的田虎。话虽如此,却又觉得有些问题。 摆在沁源的跟前是直接南下的鄜延军,和那东进并可以往北合围田虎的小种经略相公。而这田虎麾下大将马灵如今又吃了败仗,士气正弱,要是这官军能够一股作气打下威胜州辖内所在,为何不直接攻取那沁源城? “听闻你家大王在沁源县大兴土木,修整城墙,想必那官兵一定是望城兴叹吧。若真是如此,孙将军此去必定是马到功成!” 桑英眉头微微一皱,此时此刻他只身来此,绝不是闲着没事,也不是纯粹拜访谈友谊,而是孙安临行嘱托的。 要说桑英和昝仝美一样,与孙安并无什么深交情,在田虎麾下众多将领中,桑英和昝仝美更是地位尴尬。不为其他,就是因为他两个是有脾气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有追求,有底线的人。 落草很多时候都是人的无奈之举,草寇中大多数都是杀人越货,劫财劫色的玩意。然而还是那句老话,环境造就了人,凡事都是有例外的,落草就必须是做坏人么?当然不是,比如桑英和昝仝美,他们也都是和孙安一样,对于田虎一家子的所作所为表示过不满,以至于田虎一生气,直接把几个不识闲的人都“发配”远远的,这才有了他三个在邢州落脚的机会。 这次来洺州,本来是要见袁遗的,只不过恰好遇见了卢俊义,这才来拜见。孙安嘱托过了,时机合适就说,若是时机不对便不说。这可就叫桑英为难了,他是个武人,不是玩政治阴谋,这合适不合适如何好把握?显然他此刻对于卢俊义刚刚说得那句恭维之言有些不感冒! 卢俊义何人,孙安急急出兵之时还想到派人前来将自家危机相告,并且还是单枪匹马过来的,要说没什么要紧事,那是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的。 所以,见面伊始,看到了信中的内容,卢俊义便笃定这桑英肯定是有话要说的。但从这孙安得安排来看,对方应该是自己这边的人相当信任的,而桑英的单人单马前来既是一种态度,怕也有些时间紧迫的意思在其中。 有了这么个关节,但是又不明白这对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卢俊义不好开口相问,只得静下心来与这桑英叙话,当然是捡好听的多说些,不想却叫桑英觉得有些怪怪的,直怀疑孙安当初对卢俊义夸赞是不是有些过了,或者说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沉默了一时,桑英忍不住皱眉道:“卢将军难道就看不出这其中是有问题的?” 卢俊义一笑道:“桑兄弟瞧出了哪里得问题?” 桑英急了,道:“那些官军战力非凡,却自顾围沁源而不打,怕不是有什么蹊跷在其中?” 卢俊义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道:“此乃兄弟的想法还是孙将军的意思?” 桑英乃是个精灵人,接触道卢俊义目光的瞬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顿时来了精神,道:“莫不是卢将军也觉得此事有诈?” 卢俊义正色地点头道:“那刘延庆十万大军以精骑为先锋,打了那马灵将军一个措手不及,此乃以快打慢,以己之长应敌之短也。我还听说你家田虎大王与诸位将军们都觉得一个骑兵要耗费五六个精熟步兵的银钱,所以不曾多设,唯一的骑兵队伍如今被那纽文忠管着被那种师中挡在了隆德府以南,若是此次你家将军等人率兵前去救援,在半道被这官家骑兵一冲,只怕是凶多吉少也!” “果然如此!卢将军所言与我家孙殿帅不谋而合,只是晋王将令,谁敢违抗?不只是孙将军,就是那磁州的李天赐元帅也是尽起大军,日夜兼程!” “如此一来,只怕都是有去无回,你家晋王此番真乃昏招迭出,怕是就此一败涂地!” 桑英满面愁容道:“竟会如此严重?” 卢俊义点头道:“这些且不说了,你家孙将军还有什么事要你与我说的。” 见说,桑英有些犹豫,他是面色沉郁地想了片刻,才抬眼慢慢地道:“我家殿帅的意思是若是他此去有甚变故,便叫卢将军出兵相救,将这邢州保住,以确保我家晋王还有最后一席落脚之地!” 这孙安倒是想的挺远的,竟然想到叫自己来替他守住邢州,只是这种事情如何能轻易答应?要知道这一句话便是千万人血流沙场啊! 不过这次李天赐和孙安都率领主力回援倒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要是趁机出兵夺取肯定能一举成功,倒时候自己不但掌握了这北京大名府,麾下将会有多了三个州府,虽然与大宋官府相比还很弱小,但是养个十来万精锐肯定是压力小多了! 思索了一阵,uu看书ww.uuanshu卢俊义最终还是打消了趁火打劫的念头,并非是出于什么江湖规矩,而是这样一来田虎大军将处境更加危险,前去沁源的李天赐军团和孙安大军必将军心不稳,要是再有什么风吹草动,中了什么设计埋伏,只怕将会一溃千里,这种给大宋官军神助攻的事情那是绝对不能干的! “孙安兄弟与我一见如故,既然他如此信赖于我,卢某又岂会坐视邢州落于官军之手?” 桑英大喜,连忙离坐俯身跪拜,眼睛里闪动着泪花道:“我家殿帅果然是慧眼识人,将军果真仁德布于四海,小人无以为报,还请受我四拜!” 卢俊义连忙将其扶起来道:“兄弟何必如此,要知道我等皆是睦邻,正当相扶。更何况这刘延庆父子本就与我麾下兄弟有不解之仇呢!”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67章 官军所谋(2) 王焕并没有听取宗泽的建议,而是屡次要求自带三万马步军一路南下,直取临清,准备杀到馆陶,然后进入大名府。虽然宗泽并不是很赞同王焕的这个建议,但是还是尽起冀州的两千厢军与王焕的大军一同急行军到了临清城下。 临清此时正在进行土地改革当中,当地大户官绅对于这一政策可谓恨之入骨,与积极参与分田的农户们发生了大大小小无数次摩擦。若不是雷炯此前在此公开处决了一些闹得凶的大户,只怕这临清城都要翻过来了。 临清乃是大名府治下一个上县,人口众多,但是这县城就有人口三万多人,全县人口近二十万。雷炯带领人马回馆陶后,便留下了新调来的一位营副将薛武统领三个大队的兵力主持这里土改大局。 薛武从前也在边军待过,此前是陈烈的手下,在宗泽任登州通判时与那登州兵马都监率领大军围剿卢俊义等人时不幸被俘。不料这人倒是个自来熟,居然敢在卢俊义的面前自告奋勇露了一手,后来留在了登州,再后来与那王崇文一起回到了大名府,一发做到了新成立第九营步军副将,与雷炯搭伙。 前面说了,这人颇有武艺,寻常二三十人那是近身不得,能骑劣马,能使长枪,开得硬弓。论闯江湖的话怕是有些吃力,但要是论带兵倒是个十分好的人物。 宗泽和王焕一同出了冀州,不过五七日便到了宁化。这宗泽与王焕是个截然不同的出身,他自然不会向王焕一样,蜜汁自信手里的钢枪,而是冷静地分析了当初与卢俊义见面时的场景。 从而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这卢俊义绝不是一个大名府富户,江湖上人称的那种慷慨仁义只怕是有心而为,准确地说只怕这人是早有不臣之心! “老相公为何传令在此处落营?” 这些日子王焕与宗泽相处的时间比较多,对宗泽的了解也是进一步加深,深知这位老相公既然有动作则必然有十分站得住脚理由。 宗泽面色严峻,叹了一声道:“说来惭愧,我虽然阅人无数,但是对于这个卢俊义却真是未看透,此人心机之深非寻常人可比。若是老夫所料不错,这怕这大名府如今已经尽落其手,若是咱们一头撞进去,有百害无一利。” 王焕哼了一声,心里却不以为然,心道量一个小小四品将军有甚了不得,朝廷里的这些相公们也是小心得过头了,对于这种人只消一纸钧令就能解决的偏偏要弄得如此大阵仗,一路上还神神秘秘的,叫人一头雾水。 但是这话不能说,他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据说这卢俊义与那东京三衙太尉有大仇,又羁押了大名留守梁中书,哪一件都是要命的事情。如今这蔡京和高俅分明是假公济私,请来了官家的圣旨,这里又有这位宗泽太守坚定认为那卢俊义有问题,便是那卢俊义的上辈子的债来了,决计是活不成了,有何必多嘴? “嗯,莫如本节度派人细作先去查探一下?” 五六日后,去往临清的探子回来了,宗泽和王焕两人是慎重地听取了这几个人细作的汇报。 “你说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回太守,那人叫做薛武。” 宗泽恍然大悟,原来当初在登云山被对方弄的全军覆没的那些官兵都是被俘被招降了!若是如此说来,只能说明问题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说明卢俊义是谋划已久的要造反,可恨地是那大名留守还屡次上书,一路抬举对方做到了一府兵马总管! 官兵的行军速度还是十分可观的,当王焕带领兵马到达临清城下的时候,才花了不到两日的时间,正是中午时分。本来宗泽是想趁夜发动突然袭击,但是王焕却认为他手下的人长途跋涉,人困马乏,不适合。再者说这临清城内不过对方千余人马,他自己手里可是有三万多人呢,在这么悬殊力量对比下,还需要搞突袭么? 事实证明宗泽是对的,因为同时边军出身的薛武对于官军的到来那是丝毫不惊讶,对于王焕在城下的“谆谆教导”也是付之一笑。这位名不显的副营将在安排好了出城求援工作后是完美地进入战斗状态。 于是,一场血腥的厮杀开始了。当然,开始的有些突然,因为并不是从城墙上开始的,而是在城内动起了刀子,那些早已心生不满的大户纠集了一两千庄客在城内大肆放火,四处杀人,尤其是针对薛武麾下的那一千多军士。 薛武知道这个情况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坐蜡,手下本来就少,守卫临清城都是捉襟见肘,现在又多出来这么多叛乱的人,如何能应付得了,可以说这里的情况简直就是个死局。 但是当他知道对面的官军还有一位是登州原通判宗泽的时候,又觉得可以一试,遂叫人带上信函急急赶赴官军大营。 “哈哈,真乃天助我等!”王焕对信中的描述是大喜过望,转手交给了宗泽,不料后者却是愁容不展。 宗泽觉得这信的内容倒也看不出虚假,照内容上说那卢俊义在临清破坏大宋规制,居然想到了收拢大户田亩分与平民的损招,引发了大户的激烈反抗也就不稀奇。但是这些大户人家是如何起来的,宗泽心里岂会没数?若是照信中所说,这大户反抗的最终结果不只是协助自己这边吧城内的反贼解决掉,还极有可能趁机复仇普通民众,引发更大的动乱。 “苟得地,无民何益!这人既然有意弃暗投明,我等理应纳之,便给他半日的机会开出城外受降。” 王焕点头道:“也好,既然老相公都说了,我便传令士兵们歇息半日!” 消息到了城内,uu看书 .ukanshu 薛武大喜,将城头遍插旌旗后,与城内的大户们进行殊死战斗。 这些集结起来的大户们眼看官军就要打上城头了,自己这边只要稍稍努力一下似乎就能将城内的这些大名府官兵完全打败,哪知道攻城的官兵却没了动静,庄客们这个时候才发现对面的大名府士兵似乎没有那么好对付。 两个多时辰后,城内趋于平静,庄客们死伤无数,领头的四五个大户家也被大名府的士兵前去斩杀了个干净。 天黑时分,当王焕派人前来叫门准备进城接收城池时,薛武已经清点了只余下不到七百能战之兵开始一番重新的部署。 知道被对方戏耍之后,王焕大怒,命令部队不分昼夜攻城!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68章 定河北(1) 孙安和李天赐果然都如卢俊义所料,在急行军的途中遭遇了官军的袭击,其中孙安人马较少,损失最为严重,伤亡败逃者十之七八,若不是孙安平日里治军有道,只怕身边是一个人也不会有了。 李天赐那里倒是损失小一些,但是士兵们都是强烈要求原路返回磁州,因为大家都觉得此前只是遭遇到了官军的骑兵袭击,前面肯定还有步军在以逸待劳,安士隆、吕振等人都是来劝李天赐,直叫这位田虎颇为倚重的大将左右为难! 踌躇中的李天赐只得依据众人之意,准备回磁州,不料又在涉水以北被种师中击其半度,六七万人马是瞬间崩溃,只余不足万人昼夜疾驰逃回磁州。 卢俊义接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临清正处于激烈的厮杀中。 要说薛武手底下的这些士兵战力是真不错,奈何数量太少,弓弩很快射光,刀也卷口,枪杆也折断无数。 已经坚持了一昼夜的薛武已经杀得浑身是血,疲惫不堪,他强睁着眼睛看着城外那官军大营中那数不清的火把,知道这是官家又要开始进攻了。 “兄弟们,你们家都分到永业田了么?”薛武看了一眼身边寥寥可数的士兵笑问到。 几个士兵都是点点头。 一人道:“俺家里还分到了四只羊,一头猪呢!” 另一个却道:“那算啥,俺家与邻居家是合伙分到了一头耕牛!” 薛武叹道:“主公要叫咱们过上好日子,可是为什么这城内外都是偏要与咱们作对!” 旁边的人都是沉默了一阵,一个十六七岁的后生道:“我听吕军师说过,说是本来人人都不用穷的,只是那些官老爷和那些大户们把咱们辛苦得来的东西都拿走了,又叫咱们老小时代为他们干活卖命,所以我们就穷了!” 薛武苦笑道:“是啊,我也听宣贯营的人说这世界上的钱粮都是有数的,都是人辛苦挣出来的,有的人拿得多了,就得有人挨饿,有人不干活,就得有的人累死。” 旁边一个人开玩笑道:“难怪赵官家要派兵来打咱们,那老东西可是有成千上万的女人,喝不完美酒,住不完的高楼,数他霸占的东西最多!” 若是卢俊义此时就在现场,估计一定会为宣贯营的宣传工作成效而拍手称道。但是这里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其实只是一种最后时刻的精神充能,为什么要打仗,为谁而打仗的问题一直是一支军队士气高低的关键,很显然这里的人似乎都是明白的! “好!既然这些人都见不得咱们过得好,便都是咱们的死敌,不为旁人,为了咱们自己,为了咱们的家人后人不再受那些大户恶官的剥削,我等都要血战到底!”薛武把从前在那文武学堂里学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说得的激情昂扬。 随着城外的三通鼓后,还是老样子,先是无数支的箭矢铺天盖地般飞来,随后官兵们开始攀爬上城头...... 此时的馆陶雷炯已经收到临清求援信,是惊得半晌合不上嘴。雷炯知道这临清的兵力有限,但是他手里的兵力也不过两千多啊,就算星夜驰援,赶去后的结果也是白送人头而已,毕竟报信人说成为官兵数万呐! 略作迟疑的雷炯只得连夜派人送信于大名府,并积极整备兵马,准备在这馆陶好好地“招待”官军一番,因为这官兵是不是能到达大名府城外对于人心的影响可是完全不同的。至于守卫临清的那些兄弟......雷炯不禁满眼含泪,一拳将门框打得粉碎,切齿道:“血债必要血偿”! 当身在北京城中的许贯忠接信后是立即走到舆图前,仔细查看了大名府周边的地势。他知道这官军既然能从临清南下,那么其余地方也就有官军打来的可能。往西乃是磁州、洺州,相州三地,南边是开德府,北边是东昌府。尤其是东昌府和开德府,只要一过边界便是大名府的冠氏、莘县,只要这些县城一失,大名府必然震动,人心到时候势必乱起! 许贯忠急忙派人将留守大名府的营正副将级别的人全部请到,仔细地分析了眼前的形势,提出了应对之策! 吕将听完后是略作思索道:“许兄容禀,在下倒是有些想法!” 许贯忠欣喜,忙道:“吕军师必有良策,何不直说?” 吕将点点头道:“可着一员悍将带领一营骑兵守住马陵道口,如此一来无论南面哪处来敌都可以及时将其阻击,若是来敌多时,便可以及时调集魏县的鲁达将军前来增援,又可以派卞祥、栾廷玉两位将军共同出兵。而军师可调集驻守成安的骑兵第一营、城内的骑兵第七营、步军第六营,再点拨人马与王崇文将军,恁也可亲自点拨一支马步军去增援馆陶,在下愿意与卞将军等人守大名府。” 许贯忠略有些犹豫,道:“如此一来这大名府的兵力便是堪忧了!” 吕将道:“许兄放心,那王教头的预备营如今怕有两万多人,若真是情况紧急时都可以用兵,况且只要兄能击败其中一路,咱们便有回旋的余地,若是叫官家兵临城下,只怕这诺大一个城池中会生出许多事端来。” 许贯忠闻之也觉得在理,便叹息一声道:“也好,主公那里前翻来信说那官军攻打田虎甚急,只怕也不好及时回府,咱们须自己把这些来犯的官军给解决了!” 于是,许贯忠便一面发信去成安韩世忠,一面整备军马。他自己先叫杨再兴的第七营骑兵出发到永济镇附近设伏,又命袁景达和燕青步军第六营疾驰馆陶,他自己则点拨步军三千,又叫王崇文点拨骑兵三千,合计一万三千多人往东北方向而去。 许贯忠出发时临清城已破,薛武已深受重伤,麾下人马战死者十之六七,场面甚为惨烈,城内的很多百姓都是自发地打开家门,对着一部分士兵发出邀请,邀请这些后生能够听从他们的安排躲起来,没必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 “兄弟门,我等阻敌再次两日两夜,雷将军那里肯定是得到咱们的讯了,现在你们也没必要在此把命丢了,还是早些寻路走吧,来日跟随主公为我报仇!” “薛将军,要走一起走,主公从前不是一直教导咱们不要抛弃袍泽么?我等今日若是丢下恁,有何面目回去呐?” 薛武摇摇头,挤出笑容道:“你们看看我,身上的血都快流尽了,无论如何也活不久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一直都是憋着一口气活着,现在城破了,这口气也就没了,指定是活不成了,你们快快走吧,留在此处就是个死!” 二三十个军士顿时都眼含热泪,uu看书 ww.uuknshu.cm其中一个大队将只得朝薛武拱拱手,准备撤退。另一个中队长对那大队将吼道:“狗日的,你敢,你敢丢下薛将军我便与你拼了!”说完便抽出了刀子。 旁边七八个人都是对那大队将道:“莫如把薛将军背起来撤出去吧?” 大队将又何尝不想将薛武带出去,当即是牙一咬道:“对不住了将军,今日我万长庚不能听你的将令了!”说完他就要去拉起来已经瘫坐在墙边的薛武,哪知道这手一碰,薛武的身子是如泥一般倒了下去。 大队将万长庚一惊,伸手在薛武的鼻孔搁了一下,双膝是下意识地一弯,哭着拜了四拜!原来这薛武前面说得是真话,他真得是凭一口气活到了现在,城破了这口气也就散了,说话这会儿是已经去了!见此,几十个军士都是哭着拜了数拜......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69章 定河北(2) 刘延庆将一封绝密公文递给了麾下大将王德,随后王德又将信件递给了小相公刘光世。 刘光世看完信件之后是不屑地道:“这田虎号称三十万大军尤被咱们不出十日剿灭得六七成,量他小小的大名府一个小小兵马总管有何惧哉?” “王德将军如何看?”刘延庆这几日心情大好,沁源城田虎等人实在是听话的很,居然严令麾下的军队日夜赶来勤王,让他有机会在守株待兔,斩获过万,着实是前所未有的大胜仗! 王德是略作沉思了一会才道:“若是照这封密文所言,咱们在此处是耽误不得,宜速速进兵辽州、邢州,再从洺州而下大名府。” “哦?”刘延庆深知这王德通晓军机,对兵法精通,知道对方刚才那么说肯定是有什么依据的,顿时是来了兴趣。 要说这王德也算是刘延庆的贵人,他自己乃是军将世家子,但要是说到领兵能力那还真是太一般了,一般到指挥个万余人马肯定都是要出乱子的。 但是这刘延庆也是有些为将潜质的,比如他勇猛好战,善于听从属下意见,尤其是乐意听这位文武全才的王德意见,所以他能在西边的战事中屡有战功,积功至鄜延军总管,麾下兵马合计十万。 只是此人乃是军将子弟,毛病也是不少,比如爱喝点花酒,爱强占良家小娘子,尤其是喜欢在霸王硬上弓,只觉那种女子无助的尖叫声最能刺激他的欲望!当然还有一个更为符合世家子的特征,便是相当惜命,年轻时还不明显,此时已到中年,这个特征就越发明显了,毕竟他已经身处高位,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呐! 王德见刘延庆这幅听善言的面容,便赶紧正色道:“田虎如今已经被恩相围困在这沁源小城,南边的小种经略相公又将那纽文忠的大军阻挡在了隆德府,东边的李天赐已经败逃,我等此次出征是胜利在即啊!” “只是这高太尉、媪相、公相同修此书,若是不照此去办,只怕就是有天大的功劳也是笔头一划拉的事情,到时候我等白白来此一遭,岂不亏哉?” 刘延庆用手捋了捋他自己的胡须,对王德适才所言是十分赞同,有道是功过皆在上官一言尔!与渭州小种相公同来剿灭河东田虎,眼看现在这田虎俨然是成了瓮中之鳖,被捉住只是时间问题,要说就此罢手的确是太可惜了。但是东京来的这封信分量不可谓不重,若是不听只怕祸事随后就到。 见此,刘延庆有些不甘心地道:“此处城中尚有贼兵数万,只怕我等一走,这贼人必定是突围而去,前番所立之功岂不是付之东流?” 王德沉思一下道:“如此倒也不难办,只需休书一封急递小种相公,叫他速速来沁源与我等汇合,到时候我等那出这份公文,再叫他继续留在此处,量他也说不出甚话来!” 刘光世道:“那种师中倒是无甚,只是要是因此恶了那延安府老种相公怕是有些不妥吧?” 王德点头道:“贼军丞相与那贼将山士奇麾下也有能战之兵三四万人,如今正在从泽州敢来,若是与那纽文忠合兵一处,依得这种师中的五万来人肯定是难以抵挡,所以......” 只见王德说到了此处是漏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直叫刘光世有些疑惑,刘延庆是拍手叫绝。他知道种家在大宋官家心中的分量可是不轻,他自己的鄜延军虽然兵力与折家军、秦凤军相比是数量上领先不少,但是战力却并无什么优势,姑且不说那延安府的老种经略相公,就是这的折家军和那擅长骑兵作战的姚家父子也是他不敢有半分轻视的。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多方面入手,费劲心思将自己的军队扩充到了十万之众,骑兵七八千,倒是叫远在东京的官家高看了不少。这不,此次围剿河东贼寇的好差事就落到了头上,这份功劳是妥妥到手了。 田虎的兵马颇有些不堪一击的意思,并且这附近的州府百姓似乎对于田虎也是怨声载道,如此一来,诸事也算是尘埃落定。此时若是能抽身交好那朝廷里的太尉、公相、媪相,又能叫这同来此处种师中吃个憋,或者是大败而走,岂不是更能先是他这鄜延军之威?到时候那大名府的事情一了,朝堂上诸相公一起禀奏,自己这边再来杀个回马枪,这剿灭田虎之功也就是独自落到手里了! 刘延庆越想越喜,便连忙叫王德差人按照既定章程办事,他自己则下令三军准备好开拔! 孙安一路疾驰在辽州不敢做半分停留,他麾下现在只剩下一万多人,且精熟士兵不过三四千人。当然,这个精熟只是相对的,至少在心态上要比许多新兵好得多。此次他合计领兵三万有余,基本上算是吧邢州的兵带得差不多了。 三万多人与孙安当初接手邢州的时候还是有差距的,那个时候纽文忠走丢下了近五万人呢,只不过那五万人堪用者太少了,所以孙安才用铁与卢俊义换粮,重新选兵练兵。 话虽如此,这事还真是不那么好办,因为那些不堪用的也是纽文忠一路招募来的,后来再集体淘汰留下,基本都不是邢州人,若是没个交代就叫别人回家,肯定是要出乱子的,所以孙安当时兑换来的大多数粮食都是慢慢散给这些人了。本次出征的三万人基本都是邢州本地人为主,此刻出师不利,人人争先想回家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路走,u看书 .kashu 一路有人开小差,等孙安抵达邢州城的时候合计人马不足八千,还有伤号七八百人,到了城内便是东倒西歪瘫倒不起,直叫他不忍直视! 然而事情比想象的还要复杂,因为刘延庆的先锋骑兵已经到了。这四条腿的当真是比两条腿的快多了。只不过值得孙安苦中作乐的是这些骑兵统帅乃是刘光世,副帅是王德。 刘光世其人基本上是遗传了刘延庆的主要特点,武艺不差,军略不懂,贪杯好色,敛财有道。于是乎,这伙骑兵基本上是从进入辽州就开始大肆劫掠良家财货,到了邢州时已经是人人发财! 而此时在邢州和辽州边境某处却刚刚到达了一支人马,一个九尺来长,浑身玄铁盔甲,手持一杆丈八蛇矛的大汉正站在高处查看此处的地形。来得时候已经查看过了,之前从西边来的刘延庆骑兵正是打从这里过得,这里前后都是开阔地,只有这十几里形成了茂林高岗,两头窄,中间宽的葫芦地形。 “杜壆将军,咱们是不是等主公的讯后再行动?” 杜壆转脸看了这个大队将一眼,知道对方的意思,但是他想起来自家老大卢俊义说过的一句话,若是靠等打仗,那是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70章 定河北(3) 战斗虽然是惨烈了些,但是最终却是获得了胜利,王焕心情显然是不错的,本来他有意在这临清成内来一场庆功宴,叵耐宗泽意见果决地出言反对两次。这且不算,进入临清城内的时候王焕分明觉得这里的气氛不太对劲,虽然很难用语言表达出来但是,街道两边的许多住户们所投射来的目光绝对不是一种应有的欢迎之意。 封建社会里,大户与普通住户之间矛盾是由来已久,虽然在某个时间段内,大家可以相安无事,但不证明就是真的可以和睦相处了。这临清内的大户对于薛武等人执行的政策可谓恨之入骨,既然如此,那么对于那些因此而获利的许多普通住户也好,城镇中的那些百姓也罢,自然也是恨牙痒痒。 所以两日前的大户暴乱中,这些普通人也遭了秧,好在薛武等人蒙骗了王焕和宗泽一回,及时收回了拳头配合许多当地住户将这暴乱给平了。换句话说,现在这城中许多人的立场应该是和守城的薛武等人是一致,反之与攻城官兵就是相反的了。 事实如此,王焕也很无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临清城内尸体遍地,血流成河。且不说薛武等人合计阵亡了七八百人,就是那些大户,还有被枉杀的住户,就是在城楼上被杀死的官兵也有千人..... 城内到处弥漫着血腥气,残肢断臂随处可见,许多变色出怪味的尸体都需要处理,这个时候再来办庆功宴确实是不合适了! “老相公,咱们继续往馆陶进兵?”王焕轻声询问到。 宗泽稍有些犹豫,这临清才多少守军就能造成官兵这么大的伤亡,光是死的人数就近千,磕破头、摔断腿的更是少不得有千人。毫无疑问,这城内的守卫者战力卓绝,同时也可以推断出这下一步要面对的对手将是十分厉害的。 “依得下官看,还是等一等徐节度吧,我等孤军冒进怕不是上策!” 王焕一笑,道:“此乃我大宋境内,那大名府全军编数也不过两三万,我这里虽然有些损耗却也有两万七八千人,如何称得上的是孤军?” 宗泽闻言一怔,不得不说王焕说得的确没错,但是他真的觉得此事须从长计议啊! “老相公,朝堂的太师、太尉、枢相此番可是对我两人寄予厚望呐。我等若是早早到了大名府城下,城内百姓见天兵一到,那卢俊义在此培植的势力自然是不战自解,若是我二人在此磨磨蹭蹭让那厮有时间做了准备,便是天大的事情了,你我怕都是逃不了干系!” 见王焕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宗泽也不好说什么,他自己可以不在乎帽子,但是不证明别人也不在乎。很显然王焕的话不只是涉及到帽子问题,甚至还有可能是身家性命问题,更何况王焕这样说已经是很客气了,毕竟兵主要还是对方的,并不是冀州的, 于是,宗泽一面上书朝廷,一面与王焕挥军往大名府而去。 邢州有冶铁务,可以量产精铁,精铁又可以制炼兵器甲仗,所以这处对于田虎势力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刘延庆虽然算不上韬略者,但是知道这铁在大宋境内乃是管制品,掐断这处铁产地对剿灭田虎的来说肯定是有大益处的。 除去刘光世和王德的骑兵,还有八万余军队,刘延庆当机立断率领三万精锐先行,留下战力较弱的四万多人在后面押送辎重跟上。 等刘延庆到达邢州城外的时候,见到的却是自家的骑兵到处打家劫舍的画面,顿时叫他怒不可支。 “去,给老子把王德叫来!”刘延庆胡须乱跳地对亲兵道。他心道这王德太不像话了,刘光世统兵经验欠缺倒也罢了,这王德可是久经沙场啊,现在这邢州还没有打下来,就开始这么干,岂不是叫那些蠢货百姓都去支持贼人了么? 王德到了刘延庆面前,仔细汇报了这邢州的情况,将刘光世的所作所为都如实说了一遍。刘延庆大怒,他觉得要是王德把责任揽了过去,那还可以网开一面,但是这王德居然这么“不识相”,妄图给刘光世“泼脏水”,当真是饶不得! 所以说做人还是要有些原则,王德从前就是为刘光世擦的屁股太多了,以至于今日不擦就是错。话说不是王德今日不识相,而是刘光世来到邢州做得太过分了,而且这刘光世不但在这邢州胡乱非为,还擅自带领骑兵跑去洺州骚了几趟,斩杀“贼”数百颗,抓到“贼男女”三五百! 刘光世的思想简单直接,当将军么,就是要能立功能享受,既然这邢州、洺州是贼寇所占,那么就是敌之所在,抢掠敌人一些东西不是合情合理么? 王德这次不愿意担责任的念头落空了,他被刘延庆除以二十军棍,现场打得屁股开花,痛苦不迭。至于刘光世,也是二十军棍,只是暂且寄下了。 “狗日的,这厮还真下得去手啊!”王德被自己的几个亲兵抬到了营帐中恨恨地道,他知道吃亏的只是他一人而已。其实他这次失算的是原因就是刘家父子劫掠的钱财太多了,从北下来,从威胜州到邢州,这一路田虎的军队是闻风而败,他们是一路抢着走,这钱能不多么? 洺州,涉及七八个镇的二三十个村,有两三千多户百姓受害,现场收集尸体六百多具,不少女子是被糟蹋后杀害的。当真是军机败坏,毫无人性的典型代表! 看着眼前的惨状,卢俊义的拳头捏得“吱吱”响。 “看来,咱们得主动出击,不然这厮们要是再来洺州几回,不知道会有多少乡亲受难!” 而此时的孙安也是在邢州城内焦躁不安,城外的情况他也都知道了,若是再这么下去,这邢州就算是毁了。他看着桑英、昝仝美不禁怒道:“这些混蛋还说咱们是贼寇,他们的所作所为还算是个人么?” “将军!”桑英颇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看孙安道:“咱们现在手里的堪战之兵不足八千于人了。u看书 .uukanu ” 昝仝美急道:“什么?咱们本来不是有近五万人马么,就算咱们这次出兵损失大了些,两万人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啊!” 桑英道:“是有五万多,可能战,敢战的有多少人?出征的三万人回来不到一万,还有分布在各县的一万多人,回来的人又逃了许多,现在只要八千人不到了。” 孙安暗自叫苦,既然出现了很多逃兵,那就说明这士气如今是真的散了,自打来到邢州后,田虎既不派钱粮,还要按月上缴各项财货,这邢州如今也是民怨很大,要不是那官兵来了之后也做了许多过分的事,只怕这城内的民众都会起来反抗了吧。 想了一时,孙安有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对桑英道:“派人与那磁州李天赐元帅,叫他尽快派兵前来相救吧!”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71章 定河北(4) 城下的箭矢如雨,城头上中箭者无数,官兵如潮水般地涌上了邢州的城头,很快便强占了一块城墙,爬上来的官兵也是越来越多。 打破城池,财货自取,公私各半! 不得不说刘延庆的这招够狠,当兵吃粮,要是能吃肉,能有钱逛窑子那就最好不过,这一路来大伙儿都会收获不小,现在要是还能打破这邢州,再发一笔财,之后的好几年可都是能过上快活的日子了! 所以这些官兵也是耿直的很,都是人人争先,个个卖命,都想第一个杀进去。 想法不错,但是城内的三个人,孙安、昝仝美、桑英可不会同意,这三个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见到城头有一处危在旦夕,孙安九尺身躯飞奔到了那处,剑光四射,不一刻便将那处的官兵杀的一个活的都没了。 “殿帅,如此下去,我等坚持不到几日这城池必破啊!” 孙安看了一眼跟来的昝仝美,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可是该如何来应对这个棘手的问题呢?派去李天赐那里的信使还没回来,还是先守住吧,至少有一块落脚的地方,而且这城内的百姓似乎与自家这边人马的关系最近几日改善不少! 攻城第三日,双方人马损伤都是很严重,要说官兵的士气不差,战力也不差,装备更是领先不少,但是这领兵攻城的将军确实不咋地,王德如今在营内养伤,刘家父子自然不会跑到阵前亲自厮杀,做蚁附与墙的事情。 赶赴磁州的快马回来了,李天赐倒也不客套,直接回复的干脆。一是磁州兵马才一万五六千人,即使来了也救不了。二则是若是沁源有变,以后大家都是各奔东西,自寻去路保命,这兵马更是不能动!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如今晋王尚在,这厮竟然就想着保存实力了!” 孙安看着怒气冲天的昝仝美一眼,却平静地道:“此事倒也怪不得李元帅,你也不看看晋王和他的那些兄弟子侄在威胜州都做了些什么?” 昝仝美本来听到了前半句的时候还要反驳,不料听到了后半句,顿时瘪瘪嘴,愤愤地叹了口气,颇有一丝对田虎等人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桑英也是皱眉在一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孙安说得都是实情,他就是说再多也是洗白不了的。 “如此,我等该如何自处?”桑英难免还是要多一句嘴,因为眼前的形势已经十分严峻了,这城内的兵是越打越少,粮食也是越来越缺乏,若没什么好办法的话,继续下去的唯一结果就是大家一起完蛋! 孙安叹息了数声,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忽然是问道:“我等聚集恁地多好汉究竟为甚?” 为甚?这一问叫桑英和昝仝美略有些搓手不及,这怎么说得好好的又转换话题了? “都是官府给逼的!”桑英连忙回应,不的不说他这个回答很官方,立即便有了昝仝美的附和。的确,若是人人都是吃饱喝足了,谁他妈愿意冒杀头危险干这造反的事? 孙安一笑,道:“可是晋王上位之后又是如何做的?听说是盖了不少楼宇,养了无数小娘。那田豹等人更是在威胜州为所欲为,常常直闯民宅,***女!” 昝仝美有些惊讶地看来,道:“孙兄,你这话是甚意思,莫不是也要学那李天赐,要背叛晋王?” 孙安正色道:“不是我背叛他,而是他背弃了咱们,背弃了千千万万当初支持他的兄弟们,还有那无数的乡亲们。” “殿帅,恁说怎办,俺听你的!”桑英已经能够确定这孙安肯定不是一头热才说刚才那些话的。他自己也是因为看不惯,得罪了人才被安排跟孙安搭伙的。那些人只看见孙安得仗义直言得罪人,却不知道这种人才是真的义士,乃是大业成功的股肱之人。由此也可知那些人的目光何其短哉! 昝仝美也是心中有义之人,只不过他将大义与小忠给混淆了,此时见到孙安和桑英都是这副态度,自然也是借坡下驴。不管怎么说是田虎等人不厚道在先,况且他又不曾受过田虎等人的好处,这会儿又何必坚持? 孙安见状道:“如此我便休书一封,叫桑英再跑洺州一趟!”说完又颇为神秘地笑道:“那卢统制想必一定在洺州看好戏吧!” 邢州城内是焦急无比,城外也好不到哪里去,刘家父子此刻已经明白城内的贼军似乎也不是那么弱的,想独自发财的念头还是要略微收敛一些才是。当然刘延庆不只是为此事发愁,身后的那几万大军按说先头部分应该到了这里才是,不想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有些令人生疑! 话说刘延庆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此时鄜延军后续的四万多人已经被杜壆等人阻击在了邢州边境那处“葫芦口”里,这四万多人也是看出杜壆等人兵马有限,尝试着冲锋几次都是大败而归。 无论是从单兵作战能力还是从军人综合素养来看,这些刘延庆自认为是“二流”的士兵都是差得老远的。更何况这营兵马的主帅杜壆可是超一流猛将,那杆蛇矛一旦舞起来可真是尸体乱飞啊! 两日后,杜壆接到了卢俊义的指令,故意后撤三十里,官兵见状大喜,纷纷叫后面的人看好辎重,前面的三万多人是嗷嗷叫地跟着杜壆人马追了出去。 三万人与三千人,对方又是处于“败逃”之中,uu看书.uuansh.co这立功就在眼前呐,官兵们都是怀着满腔热情地奋勇追敌。 体能优势在这个时候就变得十分重要了,杜壆等人走走停停等等,半日时间吧官兵弄得精疲力竭,看着离不远就是赶不上,着实令官兵丧气。 到了天将晚时,官兵们才终于赶上了杜壆的那营兵马,却发现这几千人并没有继续逃跑的意思,反而都是一个个摩拳擦掌,目光中流露出喜色的模样。 官兵的将校这时候才知道情况不妙,只是手下的人已经十分疲惫,对方却又看起来精神抖擞,若是不战而退,到时候肯定变成了大溃逃,实为不智也! 杜壆见状也不废话了,长枪阵摆好,弓弩手押后,刀牌手护好两翼,他自己则是位于枪阵左侧,令旗一挥、画鼓震天! 负责指挥这支官兵的副统制急忙令手下军士准备好弓弩阵型,岂料身边左右都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黑压压,无边无际的骑兵如泰山盖顶般杀了过来。 郝思文、索超等人带领骑兵反复冲杀骑射同时,扈从骑兵正伺候重甲铁骑准备阵型,随后马勥、马劲带领约一千五百铁甲怪兽如铁犁一般犁过了官兵,三万人人是瞬间瓦解,被分割包围,死的死,降的降,后面的辎重一万人也是全军覆没!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72章 定河北(5) 清点了战斗结果,合计缴获银子十五万两,黄金三万多两,其余铜铁约十万余贯,粮草、兵甲无数...... 卢俊义一面命人在此押送战场缴获,一面带领郝思文、索超两营急急朝邢州赶去。走到了半路,却接到了来自洺州的急信,打开一看,原来是孙安有意投靠。 所以有句话说的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田虎的所做所为和如今这河东的形势那是息息相关的,当地的民众对田虎势力没有好感,造成了今日得局面,顺带着孙安等人也是失去了对其的忠心。原因很简单,可能不是每个人都是报着忠心的心思来的,但是这种没前途的老大肯定是没人愿意跟的,更何况这种情况分明就是田虎自己作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孙安和桑英、昝仝美都是想通了,所以这信中不但尽表投诚之意,还顺带提出了下一步的行军建议,并有意派人去说服在磁州的李天赐等人。 卢俊义大喜,急忙命人回信,让孙安等人坚守邢州,先拖住刘延庆等人再说。 身处邢州城外的刘延庆是左等右等不见自家兵马来信,有些焦急万分的刘延庆没柰何,只得委屈一下身子去把屁股还在疼痛中的王德请了出来,新一轮的攻城就此开始了。 “殿帅,你说那卢俊义会不会压根看不上咱们?” 桑英听到了昝仝美这番话,连忙是反驳道:“此话万不可乱说,我去那洺州的时候根本就没见到卢俊义,据说是领兵出去了。” 昝仝美显然对于桑英的说法有些异议,道:“他乃是朝廷中人,虽然有些不守人臣之道,怕也不至于和咱们归于一路吧?” 孙安却摇摇头,道:“那位相公的所为所为我等不可以常理度之,依得我看,他的雄心只怕比田虎还要大,只不过人家的做法有些与众不同罢了。” 一听说到“雄心”两个字,昝仝美不觉是嗤之以鼻,只觉得田虎所为也能称得上雄心?大业未成便开始花天酒地,贪图享乐,也能算得甚雄心,却不是完全是拿兄弟们的性命来满足自己的私心么? 看到了昝仝美的表情,孙安继续道:“听说那洺州重新丈量土地,分田到户,百姓都是安居乐业,对那袁太守是敬慕得不得了。而这袁遗又是卢俊义的此前的幕僚,由此可见洺州诸事皆有那卢俊义在其中的运作。” “算啦,还是先守好这座城再说,这伙官兵现在攻城越来越凶了,咱们的兄弟死伤近三千人,若是再无外援的话怕是真得要守不住了。” 孙安道:“兄弟不必过于担心,城外的官兵只怕伤亡比咱们还大,倘若真要守不住,咱们便突围往洺州去,到时候这卢俊义就是想袖手旁观怕也不行了!” 随着一阵震天的鼓声,官兵又开始攻城了,军粮眼看用尽,后续的辎重部队又没音讯,刘延庆也是心中焦急,他一面叫人去后面寻找后来的几万军马,一面命王德不惜一切拿下邢州,并向官兵们许诺,城破之日,城中钱财、美女自取! 这命令一下,官兵是更加卖力了,一日之内四次登上城头,好在孙安、昝仝美、桑英三个仗着自身的武艺带着手下的军士拼命厮杀才保住了城池。 到了夕阳落山时分,官兵再一次攻上城头,守城的军士这次是真得有些坚持不住了,虽然孙安等人拼命杀敌,但是士兵都是有自己的思想,这处分明成了孤城,官兵们人数太多,长此下去必然是城破身死。 城头上的自己人越杀越少,孙安是暗自叫苦,前面他与昝仝美和桑英说要突围的话纯属假话,这城外还有官兵的几千骑兵呢,只要出了这邢州城,两条的人指定是跑不过四条的马,结局就是个死! “看来我等今日怕要都要折在此处了!”浑身是血的桑英就在孙安得不远处苦笑道。 话说完,他是张目看向远处的余晖,似乎是在留念人生的最后时光,不料却见到了远处奔腾来的无数骑兵。 桑英面色一变,惊道:“莫不是官兵又来援兵了?” 他听说那刘延庆兵马合计十万,这些日子城外所看到的官兵数量不过三万左右,远处来得骑兵极有可能就是刘延庆的后续人马。 刘延庆却是大惊,不等他反应过来,骑兵已经是开始冲锋,他一边下令攻城的部队回撤,一面组织骑兵阻击。 很快,骑兵开始交手。卢俊义的这些骑兵都是进行魔鬼训练来的,平时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觉都恨不得在马上进行。再加上骑射之术,交手的一瞬间官兵便吃了大亏。 刘延庆大怒,他也不等王德、刘光世了,便亲自带领一支骑兵冲了上去,毕竟来得这伙人与他自己的骑兵相比,数量上少了不少。 索超立功心切,早已盯上了这位身着明光宝凯的将军,远远地大喝道:“本将不杀无名之辈,速速报上姓名!” 刘延庆也是个武艺高强的货色,见这索超一脸盛气凌人的模样,心中不岔,当即怒道:“本官乃是鄜延军兵马总管,钦定马军副都指挥使,今日送你上西天!” 战斗持续的时间不过两个时辰,刘延庆在与索超厮杀时被郝思文一箭射穿了脑袋,那群官军骑兵被郝思文的骑兵骑射的一点脾气也没有,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是个人都是受不了的,在厮杀一个时辰后终于是忍不住自顾逃命去了。 从城头撤下的刘光世和王德遭到了孙安等人疯狂反扑,当即是受到了前后夹击,等到洺州赶来的解珍解宝兵马杀到的时候,大枪阵出击,官兵顿时大败,溃二十里,刘光世、王德尽被捉! 与进城的解珍解宝等人叙了几句之后,uu看书 w.uukanshu孙安、桑英、昝仝美都是大喜,急急都赶来城外,与刚刚就在城外指挥骑兵作战的卢俊义见了面,都磕头拜了四拜,道出了归附之意。 卢俊义着令宣贯营在此给官军俘虏做思想工作,一面将刘光世押送大名府给王崇文发落,毕竟这厮从前害过王进、害过王崇文一家。 在洺州逗留了数日,宣布组成了新的军团,杜壆为大都督,孙安、索超为左右副都督,桑英、昝仝美前后将军,以原有的军队为基础组成马军两营、步军八营,合计三万三千人左右。并要求在邢州落实新得政策。 处理了这些之后,卢俊义便带领郝思文、解珍解宝,后续赶来的欧鹏、马麟等人一起回到了洺州。到了大名府才知道原来这次他是干对了,这朝廷已经组织兵马打到家门口了!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73章 形势发展 王焕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他一生中最觉得能拿出手的就是武艺,哪知道如今被一个毛头小子打得好无还手之力。这且不算,对方的骑兵更是厉害无比,在马上拉弓射箭,来回奔腾,只不消三个来回便将自己手下的近三千精骑打得落荒而逃! 王焕大惊,赶紧组织人马撤退。宗泽道:“对方骑兵逞凶,若是我等后撤,对方必定追来,到时候必定一溃千里!依得我看这卢贼兵马有限,只要我等能在这里击溃这伙骑兵,则馆陶必下!” 然理想总是丰满的,所以人人都喜欢,包括王焕和宗泽这两位老杆子,但是现实却是许贯忠带领袁景达、燕青、王崇文,合计步兵八千多人,亲卫骑兵一千多人。 随后的战斗变得没有悬念,无论是从单兵素质,还是从整体配合度,武器装备来看都是不可比拟的。先是骑兵骑射,左右突袭,紧接着大枪阵伺候,官兵们都不是傻子,这种一边倒的厮杀结果当然是可以预见的,好在宗泽、王焕都颇有指挥才能,但是最终的结局还是大败! 官兵的两万六七千人被俘者超过一万五千多人。其余被斩首者月三千有余,骑兵七百多人,步兵两千多人,剩下的都是各自逃命去了。 王焕的亲兵数百人死战护佑着他与宗泽一起逃到了恩州再转到冀州。三万大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在恩州迅速引起了满城恐慌,恩州太守惊慌失措地安排本州的三千多步卒转到清河布防,一面又紧急行文东京。 王焕和宗泽到达冀州之后第一时间派人报讯与上党节度使徐京,因为按照这行军路线的话,这徐京有很大的可能会直接领兵到达大名府境内,如此一来这徐京的军队肯定会陷入了险地,因为宗泽和王焕确信以徐京之力肯定也是难逃一劫的。 然而,好事不灵坏事灵,徐京却是没有逃脱一劫,只不过他并没有进入大名府境内吃得亏。要不说做人要低调,这徐京就是因为太过张扬才吃得亏。他这一路下来,都是大张旗鼓,锣鼓喧天,好像要叫全大宋的人都知道他这个节度使要出兵了。 三万多人的大部队,又这么嚣张,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了少华山,史进、朱武等人之前得到了卢俊义指示,但凡是大规模官兵出动的时候都需仔细侦查,弄清官兵的动向。 再加上洺州之战的战报是以快马传到少华山、抱犊山、二龙山、登云山几处,史进和朱武在接到了战报的第一时间便猜测了这伙来自太原上党官兵的去向,随即是进行了“热情”招待。 徐京就是在这糊里糊涂中被少华山的朱武等人妙算伏击。徐京的三万人中有一千多是骑兵,其余皆是步卒,在史文恭、陈达、杨春三人的伏击中,合计死伤两千多人,被俘超过两万,徐京自带骑兵不足千人,步兵三千多人撤回到了太原。 许贯忠则再接再厉,一路打到了恩州边界,临清城内还有一千多来自冀州的官兵也被他笑纳。 卢俊义回到了大名府后才明白了原来自己的诸多行为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这官府也是奸诈,竟然不宣而战! 随后他是对大名府所有统兵进行重新编制,成立第一军韩世忠为军将、孙新为军副将,合计骑兵两营,步军两营,合计一万三千人。第二军杜壆为军将、孙安为军副将、桑英、昝仝美分别为左副副将、右副副将,骑兵一营、步军四营,合计一万六千人。第三军为西军出身的鲁智深为军将,步军四营,一万二千多人。第四军军将卞祥、军副将栾廷玉,骑兵三营,其中重骑兵三千,扈从骑兵三千,轻骑三千多,加上后勤步卒合计一万万千人。第五军马勥、马劲为正副将,骑兵一营,步军三营,合计一万二千多人。亲卫军苏定、王崇文为正副将,总计精骑五千人,袁景达和燕青为大名府守将,总兵力为五营,一万六千人,其余抱犊山、登云山、二龙山、少华山分别为各自按一万五千人招募兵马。 当卢俊义正在大名府颁布军队编制命令的时候,威胜州的种师中是急急忙忙几何兵马准备后退。种家乃是大宋英烈,朝廷中少不了开口递信的良官,河北失陷已成定局,鄜延军十万之众已经灰飞烟灭,容不得他有半分胆量还敢留在河东。更何况纽文忠、乔道清合计十三万人马都是压了过来。 鄜延军覆没、种师中撤退的消息到了沁源城内,田虎欣喜之余也是为前些日子被官军堵在家中而怒不可支。一面叫纽文忠和乔道清急行军来援,uu看书 wwuuashu.c一面出动城内精锐三万,亲自追击。 种师中乃是宿将,他知道自己军队所处的险境,亲自带领精兵殿后,与田虎的大军接战数次,各有损伤。 1119年5月,田虎大军终于等来乔道清和纽文忠的人马,随即是集合骑兵三千对种师中进行疾行追击。种师中在太原境内的蒋水河以北布下神臂弓一千,以密集枪阵接战,用神臂弓从两侧发弩,击敌于永桥,令田虎三千骑兵溃败,射杀包括田豹、田实在内的田虎麾下将领七八名。 田虎大怒,将怒火撒在太原百姓身上,劫掠太原北面四县,杀害良善万余人。种师中闻讯后与太原知府张孝纯合议,以轻骑五千夜袭田虎大营,黑暗中田虎不知来敌多少,兵马四散奔逃踩踏,再加上乔道清和纽文忠的军队都是远道而来,本来就是疲惫不堪,这些日子军纪败坏,战役之后是存者十之三四而已。 田虎带乔道清和纽文忠等二三十多员将佐逃到了汾州,一路上民众自发配合官兵阻击截杀,等到田虎回到了威胜州时兵力不足三万。 河北之地的战争情况传到了江南,方腊趁机起兵,并效仿大宋官府传闻的卢俊义和田虎勾结的情况,与王庆结为唇齿,迅速攻占十余州,与王庆的地盘结为一体。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74章 天下在望(终章) 1119年6月,大宋朝廷宣布大名府卢俊义等人皆为谋反大罪。至此,卢俊义在大名府公开处置刘延庆、刘光世,招降其麾下骁将王德,释放王禀,继续关押梁世杰、王黼,索钱一百万贯。 8月,高俅、童贯、蔡京三人联名上奏,最终赵佶出银二十万两,蔡京决定出银钱合计约四十万两,用于赎回王黼、梁世杰。毕竟蔡京不只是一个女婿问题,还有女儿及其所生子女若干呢。 1119年11月大名府、洺州、邢州因为兴农司努力,粮食大熟,收获军粮超过两百万石。 12月,统计上来的兵马总数超过二十五万,卢俊义在听取各地汇报后,决定精兵简政,裁撤五万。消息传到了东京,赵佶和诸多官吏是拍掌相庆,都以为大名府是资源吃紧。 1120年3月宋江在攻打济州府一年后,再次发兵攻打东昌、东平二府,皆克,总兵力上涨到了八万多。 6月,童贯领兵十万,征伐,两厢厮杀一月,难分胜败。时正值天气炎热,因暑热倒伏者不计其数,官兵罢战。 9月,方腊、王庆兵势越大。方腊称吴王,领兵十万进军横扫江南西路数州,大宋财税之地尽皆落入其手。 1121年春,奋斗多年的宋江终于等到了官府的招安,但以阮家三雄为首的一波江湖真好汉皆脱离水泊,往大名府投去。 10月宋江等人在东京誓师出征,首攻卢俊义,卢俊义亲自任大都督领骑兵两万、步军六万,许贯忠、吕将为军师,卞祥、栾廷玉、索超、王崇文、马劲、马勥、韩韬、欧鹏、马麟为大将,杨再兴为先锋,在开德府境内大破宋江军。王英、燕顺、穆弘、穆顺、李逵皆战死,林冲、呼延灼被俘,宋江带领不足万人逃到了济州府。 12月,宋江因兵败之罪被药杀,其余梁山头领皆被免官,随后刘唐、花荣、樊瑞、李衮、项充等人兵变,被御前副都马军指挥使王禀领兵剿杀。其余梁山彭玘、秦明、黄信、张青、丁得孙等未参与兵变的人也被官兵围剿,这些人是力战而逃。 1122年3月,赵佶发兵十万再征卢俊义,军队军纪败坏,在黎阳境内,被狂人山的大当家武松带领曾经无意中加入进来的陶宗旺、蒋敬两个,合千个喽啰发动突然袭击,杀死杀伤官军一千多人。太尉高俅大怒,兴兵围剿狂人山,武松等人力战而逃,在走投无门时,巧遇抱犊山唐斌等人,是以武松和黄门山另外两位都是加入到了卢俊义的势力中。 1122年5月高俅带领十节度使大军在大名府以北内黄县境内与卢俊义是大军遭遇,两军隔黄河下寨,卢俊义主动示弱佯装败退,高俅命王焕、徐京、韩存保领精锐三万追击。卢俊义却令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张顺、李俊五人带领水军采取夜渡下游,运送骑兵,于第二日凌晨绕后发动突袭。官军大败,溃六十里,十万大宋精锐十不存二,近六万人被俘,十节度使中三人战死,三人自刎,另有四人被捉,两人当日便降。高俅被捉后送交林冲,被这位历经磨难的教师破腹剜心。 6月,卢俊义整编军马二十个军,编制四个军团,第一军团自己亲任大都督,第二军团韩世忠任大都督,第三军团杜壆任大都督,第四军团苏定为大都督,其中袁遗为第三军团军师,许贯忠为第四军团军师,公孙胜为第一军团军师。 此后不到半年时间内,卢俊义连克河北十余州,大肆进行土地改革,军制改革,实力大增,官兵数次来剿皆失败而归,反而是他的军队越打越强。 1122年冬,卢俊义派李俊为水军大都督,阮小二为副都督,领水军五千,步军一万从水道西进,突袭西京河南府。随后抱犊山唐斌率所属兵马往西连克数州,再南下攻击与西京连成一片。 第二年春,王庆、方腊见大宋朝廷无力再战,都各自称皇帝,分别在楚州、杭州建立政权。赵佶无奈,只得接受蔡京与卢俊义议和得决定,并下旨任其为枢密使,邀请其入京就职。卢俊义望着这封侮辱智商的圣旨,一面与赵官家周旋,下令全军备战。 4月,种家军、折家军、姚家军合击田虎,意图从西面形成三路进军河北的局面。田虎大败,麾下众多将佐投诚卢俊义。卢俊义带领马步军十二万迎敌于磁州,先锋李天因座马“的卢”失蹄伤重,被悍将杨再兴所救,卢俊义趁机诱敌深入。得知折家军中计被围,姚古为保存实力逃遁,种师道数次救援未果。 十日后,卢俊义以第一次使用火炮攻击被围困的折家军,折克求率众投降,种师道紧急挥军退回延安府。卢俊义率军北上攻击真定府,与辽国接壤,开始市贸,与辽国做起了马匹生意,辽国上下以为其为大宋乱贼,大力扶持,一月进入河北西路的军马数超过两万匹。 1122年9月,卢俊义发动京东东路战役,命令韩世忠攻击青州,杨志军攻击濉州,邹氏叔侄并水军阮小五一千人偷袭登州,大获全胜,自此卢卢俊义手握河东东路和京畿西路一部分,以及河北西路、河北东路、京东东路全部,合计精锐之兵近三十五万,其中精骑约五万,军马十五万匹有余,军事布局对东京形成合围之势。 10月卢俊义联络王庆、方腊合击京畿路,大宋首都告急,强令西北边军入京勤王,华州史进在朱武的建议下趁虚夺取渭州,种师道所属兵马回乡心切,战力大减,在隆德府遭遇唐斌所属,大战后再次退回延安府,再无兵马战渭州史进。 而此时南方的官兵皆受阻与方腊,uu看书 ww.uanshu.cm 淮西的王庆一度打到了应天府,戴罪之身宗泽临危受命领兵将其击败。 赵佶见卢俊义兵锋直指兴仁府,王黼建议册封卢俊义为郡王,又说武夫无状,好大喜功,可以此稳定其心。于是乎卢俊义借坡下驴,挥兵回河北,继续整顿军务。 1123年金军攻辽,辽将求援卢俊义,卢俊义采取阻敌后路的办法令金军被迫回头,大战燕山府以东,斩杀金兵三千余人,金败回。 而赵佶此时也认识到柿子还是先检软的捏才对,于是下令征伐方腊和王庆。战争持续近两年,因方腊和王庆所为不得民心,故而战败,此时的卢俊义已经秘密令水军运送五万精锐夺取河中、京兆,切断了宋庭南北的军事联系。 此事一出,震惊宋庭,卢俊义再令马勥骑兵突袭大宋京畿,勒索钱粮工匠无数,赵佶被迫割让延安府以北,永兴军路全归大名府。 自此卢俊义合计所占之地人口超过2000万,兵力超过五十万,手工业、经济、农业高速发展,又与辽国结为盟好,大肆推行马政,一时战马激增,到靖康元年精熟骑兵超过十万,军马总数超过五十万,卢俊义在大名府自称燕王,大封文武,正式拉开了横扫宇内之路! 本书完!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 完本感言 首先跟所有读者说声抱歉,因为本人能力有限,导致小说质量低下,引起兄弟们不适,心里十分内疚,尤其是水浒群英传、兵辰2011、夜&凄美、猫爪藤等几位。 说实话,当初写小说也是一头热,就是想写自己要写的东西,至于什么读者喜欢不喜欢,收藏、订阅,还真是没有仔细想过。 直到开始发表了才知道,独角戏是没有结果的,一晃眼2018年已经写了百万字出头,也连续写了200多天、 说实话,感受太多了,略略知道了小说这个行业的一些事情,也感受到了自己的不足,人家写大纲都要写几个月才开始动笔,而我这种菜鸟却还没有认真对待这个问题,其结果是可以预料的。 起点是个大平台,要求不低,同时对新人也是很宽容的,这使我这样的新手有机会在这里发表小说,可以说起点并不是人们传说中的那么高傲,反而是越发地平易近人,有点海纳百川的感觉。但是我写小说半年以来,稿费实在是难以启齿,订阅十几个而已。 有人说是这个题材选得有问题,我却不认同,归本结底还是水平问题,即使很多第一次写小说的人均订3位数也很普遍,当然太监的人也非常多,我本来列的大纲至少可以写200万字,但是有老师不只一次地告诫我,我已经走在了错误的道路上,没必要一直走下去,所以我决定完本! 应该说我学习到了很多,并有意继续下去,我是个上班族,平日的时间不多也不少,写小说是一件需要毅力的事情,对于中年的我真是一种非常有用的锻炼,下一本书将花费更多的时间是去研究历史,去写大纲,去写出更好的作品。 最后,感谢读者,感谢起点,感谢我的阅文编辑,是他们给了信心,谢谢!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