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沙》 第一章 读沙先语 北风在一个劲的刮着,卷起了那枯草下松散的黄沙在满天的飞扬。激烈的马匹嘶鸣残忍的撕裂了这黄沙下掩盖的宁静。 帐内那缓缓的烟顺着帐顶的空穹爬出了帐内的世界,不幸的被外边的风用力的撕咬着。“汗!北鬼人又来了,他们这群仗势的强盗!”“恩”火的那头一个垂暮般的老者缓缓的应了一声,“迎接吧。”他支起了身子,空穹那透过了一丝被黄沙搅乱了的阳光无力的洒在了老者的轮廓上,引出的只是那无言的沧桑和那无处可话的凄凉。 天下!在成之日便分定南北,中间的长燕山脉和西阳山脉将这南北分的更开了一点。北地多荒原草漠,分撒着众多的部落在混战着,直到北鬼人的突然降临改变了北方的格局,统一了荒漠。南方也是撕裂着,有22个国家在那里坐落着,但是听说被一群山里的人管理着,不过生存环境比北方好多了,多种植圈养。西方多高山环立,层层叠叠人烟稀少。东方大海涛涛,不过寥寥海岛。所以惊涛骇浪般的历史也只能在南方与北方之间上演了。 “汗!北鬼人太欺负人了,今年才过了十个月,可是他们却征了六次牲口了。上个月咱们又被南人袭击损失惨重,咱们这个冬天怎么过啊?”帐内响起了一片嘈杂,多数响应者并强烈的指责着。“多吉,不要再说了,这个冬天会过去的。”老者那松弛的脸上多少也是挂着无奈。 入夜多吉帐内。 “咱们真的能打过北鬼人么?” “哼!北鬼这群寄生虫,不过就是仗着他们先祖的骁勇征服了咱们的先人,自一百二十年前最后一次入侵南人之后便再也没打过仗。他还分封了四个部落在南方与男人隔绝是为什么?因为他们软弱害怕战争!” “那咱们的实力是不是弱了点?汗也.......” “咱们实力是弱,那要是联合了另外三个部落呢?至于汗,也只有......” “我们愿意跟随多吉大人!”阴暗的帐内众人一齐响应。 多吉看着这相应自己的数个将领,心里难免也有点百感交集的感觉,“汗你是真的老了,别怪我。”多吉像是自语又像是在自愈的忏悔着,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明亮的闪动,闪烁着他的坚定。 很明亮的太阳在可劲的挥洒着它的热量,可是她却怎么也温暖不了这个冰冷的大地在一幕幕的上演着血腥的冰冷。 “汗,你老了,你没有了勇敢,无法再让我们如狼一样在这草原中生长了,我希望你能顾全大局!”多不花在火篝前一板正经的在抒发着这个老人现在必须面对的现实。老人用手捡起一块牛粪放进了火堆里,炽烈的火苗因为老人的安宁而显得更加宁静。帐内帐外因为这片刻的宁静而更是死一般的寂静。“多吉做不到,他不能打败北鬼人,只会给全族带来更大的灾难。”说着这位独单的老者又不禁哀哀的叹息了一声,火焰的光芒照在老者那满布皱纹的脸上,映衬的老者更加深刻般的忧沉,“可是不这么做我们又能活多久呢?我是真的老了,呵呵...呵” “汗!”老者扬起了头看着这个叫多不花的中年,细细的读着从他眼里传达出来的坚毅和威胁。“嗯。”老者轻轻地应了一声,“原父”“汗......”原父抽泣的跪缩在那,扬起了那满脸泪痕的老脸,“你们这群无良心的狼!你们...”“原父,不要这样。”老者平静的阻止了原父继续的咒骂,对他嘱咐道:“告诉成颉不用报仇,保护好部落族人。”火焰依然自我的跳动着,老者的脸在火光下如苍松一般深刻,而又纹路清晰。有那么滴泪在老者眼角缓缓滑出,可是他那深刻的皱纹注定让他的泪,不能归入凡尘。 老者默默的掏出毒药默默的服了,默默的说:“成颉,保护好族人。”默默地泪默默地流下了垂暮的眼眶,顺着清晰的纹路找着它应去的地方和方向。终于,他结束了他那默默的生命。“汗!”一声嘶喊,帐内帐外的人们纷纷的跪下,在用这个号称虔诚的姿势为那个老者做着最后能做的事-----默哀。 “看来汗早就知道了,不然他不会随身带着毒药的。”多不花对多吉说道,他现在神情也终究还是呈现着那淡淡的忧伤。“大人你现在应该赶紧称汗。”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同多不花一般善感,这不,老汗刚死就有人劝进了。 “恩。”多吉多少有点心不在焉的应道,他的眼神望着远方飞动的风沙不觉有些迷离。‘汗你别怪我。你老了你已经不能给民族未来了,你终究也是黯淡了的黄沙,只能让我这个脱干的黄沙敷在你的上边继续散发光亮的,你安息吧我会把民族广大的!’多吉的眼慢慢收回焦距,他已经从刚才迷茫的怅然中逐渐恢复了过来。英雄,自当如此,不能被情感左右。 “啊?你说什么?我父汗怎么了?”成颉一把拉着了原父的衣袖,大声问道,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太子,汗....汗他被多吉和其他长老逼死了啊!......”原父附在地上狂声的哭泣着,泪水打花了他苍老的脸。“父汗!......”成颉的眼睛登时迷离了,一股水雾蒙住了整个双眼,“他们为什么要逼死我父汗?”成颉咬牙切齿道。 原父赶紧将头抬起,看着成颉道:“他们想反北鬼,汗不同意所以他们就做出豺狼般的事情!” “什么?反北鬼?”成颉的语气里充满着不置信。“这是自寻死路啊,他要害死族人吗?” “怎么太子?北鬼人真的那么可怕吗?”成颉被原父这一问,竟然也一时不知从哪说起了,只是匆匆回了一句:“他们,不是人。” “王!我父汗的忠心天神可鉴的,族人是被胁迫了,您只要让我南下继位就一定能消灭多吉,继续效忠无上的王!”成颉将头深深地伏在地上,哭诉着对被鬼王说道。“多吉联络另外三个部落同时反叛,必是谋划已久,我看不用再留着他们了。”堂下一个北鬼大臣道。 “那就都杀了吧。” 无风的的寒冷割透了每一个质子的心。除了成颉其他另外三个质子全被处死,并将首级送回了本部。因为成颉有杀父之仇所以随军出征。 草原上响彻了马匹的对撞与兵器间的碰撞,“汗,北鬼的骑兵很厉害啊。”多不花指着前方的战场说道。“哼,不过是骁勇点罢了。”说着多吉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随即命令道:“命令中军战略后撤,多不花你领本部,分离包抄北鬼左翼。哈喇刺领本部,分离包抄右翼。日头西斜之前,并将贼寇歼灭!” “是!”两人一齐应道。 战争的机器在高速的运转着,战策布局已经打开,准备随时三面包围北鬼军。北鬼军好像完全没有察觉一般的追过来了,多吉按耐住心中的狂喜发令反击。可是北鬼军被三面包围后,不仅没有出现应有的慌乱,而是将阵型收缩为骑兵方阵,待敌兵接触后阵型又变为圆阵。多吉无法解释这种不解。骑兵放弃了应有的机动性而是像步兵一般原地结阵,这是找死吗?果然北鬼人大量被杀,由于机动性丧失,阵内人踩马踏挤成了一团。“哼哼,北鬼人果然不会打仗啊。”多吉多少有些狂喜,他兴奋地拔出腰刀,准备做着最后一击的总攻。锐利的目光凝视着前方,刀锋所指,军令已下,“灭北鬼,灭北鬼!......勇士们冲啊!”墙倒众人推,义军疯狂的从阵外努力的向阵内冲去,一片嘈杂。可是空旷的草原上依然回荡着多吉亢奋的军令声。 战报送到了北鬼大营中,“什么?全军覆没?”成颉当场便被惊得有些呆了。难道北鬼人真的并不是那么不可战胜的吗?成颉心里想着这一切,又用眼偷瞄了一眼北鬼统帅。让他更加不惑的是,他并没有在统帅眼里看到一丝的愤怒和恐惧!反而有一丝微笑挂上了统帅的嘴角,只听他略带笑意的淡淡道:“好了我知道了,通知全军停止前进,在拌马河北岸驻扎。” 第二章 反北鬼联盟的覆灭 “看来北鬼确实不如传说中的那么威武嘛。” “多吉大人神勇一战全歼北贼三万,以使敌军丧胆。我觉得我们应该迅速联合出兵!” “白羊可汗说的不错,我娄烦愿意举全族之力协助多吉可汗攻灭北匪!” “我苟戎部也必不敢落后!”草原其他三部大汗此刻倒是显得各个义愤填膺。 ‘哼,你们这群小人,儿子被杀了都没敢放屁,现在听说我打了胜仗便一窝蜂的前来助战了,小人!’多吉心里虽是这般想的但是终究这话是不能明说的。多吉端起酒杯,对着重部落酋长道:“多吉多谢诸位可汗能鼎力相助,我必为诸位可汗报杀子之仇!”说完举杯便是一饮而尽,又引得了坐下一片喝彩声。“我已得到探报,北鬼人听闻前线战败后,退至绊马河北岸不敢向前。据我推测必是此次战败使敌丧胆,他们必定是想以绊马河为天然防线暂时保命以待后援。我们应当迅速集结大军挥师西进,不待其援军到达,便迅速击溃其绊马河防线。然后巩固绊马河,寻机北进,直到彻底消灭北鬼!”多吉的眼里射出了十足的坚定,与一个战士弑杀的天性。令在此的诸位大汗有那么些许的畏惧,和消灭北鬼的无比信心。 “我们一定要为儿子报仇。” “消灭北鬼。” “誓杀北酋!”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一下,安静一下。”白羊部落汗制止大家的嘈杂,转向多吉,施礼道:“请多吉盟主启令发兵!”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这才是关键,于是众人纷纷出席施礼,尊请多吉统兵。 四部落联盟,共计25万骑兵浩浩荡荡的向西北方开进。每一个盟军心里都怀有着必胜的信心,每一个可汗心里都盘算着战后势力再分割,而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利益。 或许明天我们便是敌人! 沙,依然在脚下随着风滚动,没有谁会想到最后把绊马河的水染红的竟然不是北鬼人。 决战! 多吉不愧是一个强大的战士和出色的将军,他在绊马河南岸发现敌军小部队后,立即下令全军出击,并向绊马河北岸发动强渡。他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因为他知道,现在已值春季,河水解冻,如果迁延日久必定会造成重大伤亡,还有可能会在此兵败。 所谓兵半渡而击,只要我够快看你怎么击! 况且自己也已经得到北鬼王并没有发援兵报告,所以只要我的大军一挥必将威慑敌胆,到时只让士气便可以将敌军击退,并追击了。 事情的发展好像都验证了多吉的设想。盟军迅速渡河,虽然在喘急的绊马河,马匹并不能直接趟过去。但是随军携带的牛皮舟还是将大量的马匹运到了河对岸。多吉还是比较谨慎的,在前头部队渡河之后,便下令结阵巩固滩头阵地以接应后续。等多数部队渡河之后多吉发现敌军并没有对自己发动反扑,而是向绊马河北岸的丘陵地集结。北鬼的这一套战略部署让多吉很是摸不着头脑,‘北鬼到底是什么意思?在最有利的时机他们不发动攻击,而是撤向丘陵地?他是要跟我正面决战?还是要趁着地形复杂逃跑?哼!不管了,先打了再说。来吧!你们这群寄生虫。’ 随即多吉向下发令道:“令!全军出击,目标东北丘陵地!”明显多吉已经没那么多的耐心去等待了。多不花听到军令后赶忙劝道:“汗,咱们还有许多马匹没过岸呢。” “没必要等了,丘陵地北边是一片丛林,不利于骑兵纵横,北鬼人是想跑。要全速追击懂吗?”多吉的语气强硬的让人难以置疑。 “是!”多不花接令后将马匹拉横,目视前边的骑兵们,做着最后的战场动员:“勇士们!”多不花坚毅的目光扫过众人,“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杀光北鬼人,冲啊!”说罢,多不花便将马绳一松,双脚一夹,那马便如同一只离弦的箭一样向着丘陵地射去了。后边的勇士们争前恐后的向着他们宿命中的战场飞驰而去。 多不花已经清楚的看到了北鬼人的前部。虽然他们并不是撤退而是整齐划一的迎接着多不花,这让多不花多少有那么点意外,可是多不花也并没有丝毫迟疑,而是立即发动了冲锋。 原父认出了多不花,对成颉说道:“太子,这是咱们部落的勇士啊!”“恩?”成颉看了一眼原父,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统帅。发现他的脸上还是那么平淡的出奇。于是成颉依然望着远处的北鬼统帅,愣愣的回答了一句:“知道了。” 两军的对碰,发出了各种声嘶力竭的撞击声,可是又迅速的传来了凄惨的哭嚎,但是却被更加壮烈的呐喊所掩盖了。嘈杂的呐喊声,动地的马蹄声,响亮的兵器对撞声,入肉的撕裂声。声声告诉着世人,这,便是惨烈的战场。 两军骑兵的对冲已经经过了一个回合,但是地上的残肢已经可以用尸横遍野来形容了!看着这满地的残肢,多不花不禁感叹道;“没想到北鬼人竟然还这么有战斗力,我们低估他们了啊。”不过善战的战士是不能在战场上言败的,于是他又一次举起战刀,大声喊道“勇士们!可汗的援兵马上就到了,冲啊,冲散他们!让可汗看到你们功绩!” “嚎......”士兵们的士气一下又被多不花调动起来了。又是对冲,又是碰撞,又是无休止的杀戮...... 成颉盯着战场越来越心神不宁,‘北鬼人的战斗力并不差,刚才前锋的对碰就已经体现了出来。可是?......他们难道真的是以三万同胞的性命,来骗取盟军前来决战的吗?’成颉心里的疑团越来越重,他又看了统帅一眼,只见统帅依旧是那般的气定神闲。 ‘他们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民族啊?’ 对冲中的骑兵们正在相互的纠缠厮杀着,这时多吉来了。依然是一个很精湛的包抄战术,白羊可汗带领本队兵马绕到丘陵地西边攻击北鬼军右翼,娄烦军绕到东边攻击左翼,苟戎部和后接应,三面夹击北鬼! 这时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北鬼统帅终于有了表情的变化,嘴角勾起的阴笑让人很是感觉不到北鬼人所处的劣势。北鬼军不过也就是20万人,在兵力上没有任何优势,又没有援军,现在形式又很恶劣。况且这是丘陵地带不利于骑兵纵横,换句话说就是也不利于逃跑。而统帅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必胜的表情,难道是还有什么后手?不可能啊!他的部队都在这里了啊。 成颉刚念及此便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举目望去,思维登时定格了,出现什么成颉都不会觉得奇怪,而如今出现的这个却让成颉确确实实的傻了。 “什么?那是?.........龙?” 第三章 成颉南迁 喘急的绊马河合着那血红的河水喘急的流向了远方,黄沙透过了嫩绿的草芽扬了起来又缓缓的跌下,让风传达着藏在了沙里的血腥与残杀的冤魂。微弱的残阳透过红云斜照在地上,不知是残阳映红了云朵,还是血迹染红了残阳。 “多吉,你现在明白了我父亲不让你反北鬼的原因了吧?”成颉冷静的站在多吉面前讲述着貌似遥远的故事,“一百二十年前北鬼人组建了一只强大的龙骑兵南侵,这不是传说是真实的存在。不过仅仅过了一百二十年便有人不再相信这一个传说了。多吉!你把族人害惨了。” 风,依然合着沙在吹着。虽然这里距离绊马河已经二百多里了,可是绊马河的血腥还是可以在这微弱的风沙中闻个究竟。 “如果他们是人我一定不会输,如果没有龙我一定会赢,如果再重来一次我还是选择斗争!”多吉如同夕阳一般还在散发着他那微弱的光辉,他转头看向成颉,“是我逼死了你的父亲。我这就去找汗,我无愧于他。”颈间挥洒出去了晶莹的血珠,随后便是血流如注,刀从多吉的手里缓缓的滑落,他躺在了草地里,他的血染红了草下的黄沙。成颉冷冷的盯着多吉依然温存的躯体,淡淡道:“你是个英雄,我会敬佩你的。” 成颉提着多吉的人头跪在了统帅的面前,五体投地的大拜,“成颉自知有罪,但愿统帅可以不将罪过降临在我的族人身上。他们多是被多吉胁迫诱骗的,还请统帅能饶了他们。成颉愿意将他们劝化,为大王、为统帅设立神坛每日供奉!”说罢成颉深深的向统帅叩首。北鬼统帅只是冷冷的盯着跪伏在自己脚下的成颉,许久,才慢慢回道:“你可以回去统治你的人民,但是必须要有三分之一的人为这次反叛承担罪责!”成颉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明白,自己族人死的三分之一总比另外三个部落死四分之三要好得多。成颉又一次将头接触了地面,以显示出自己无比的忠诚,“我接受。” 多少成颉保住了族群的不被灭绝,北鬼王下旨四部合一曰附鬼。从此南草原四族便灭亡了,而叫了另外一个屈辱的名称附鬼,统帅当然是成颉。面对人口大减的部落,为了防止南人的袭击他不得不将附鬼族统一北迁千里,用来避开南人可能会有的袭击。而在北迁提案提交到北鬼王之时,原父出现在了长燕山南岸的燕国皇宫里。 “燕皇陛下,我们是真的想诚心归附您的。” “呵呵,听说你们四部落联盟在绊马河大败,25万人全军覆没,又被屠族。好像你们已经没什么男人了吧?怎么?是不是归降是假,找男人是真啊?啊?哈哈......”殿下的督事议郎丝毫不掩饰其中的嘲讽之意,傲慢的说着,并引起了殿内诸大臣的哄笑。 “以往贵部落确实是我们可敬的对手,可是我国确实是没有多余的土地分给你们生活了。你还是到别国去吧!”燕皇貌似无奈的说道。原父知道燕皇的言下之意,他也知道就算强求也不会对自己的族人有好的未来。“我带着我们民族满腹的敬意来到了燕国,可是却得到了贵国无礼的嘲讽。燕皇,我们会有一天让您感觉到没有接纳我们的后悔的。告辞!”原父恨恨的离开了这里。 在返程的路上,他自思自己此番前来没有任何建树,如何回去面对大汗呢?不如我绕个远再去一次魏国。 原父将在燕国的遭遇与魏皇毫无保留的讲了并说明了此番的来意。“燕国的行为真的是太无礼了,真是丢中原的脸。我对你们的来意很是感兴趣。”幽帘里传来了魏皇气愤的声音。 “皇上!北族的来归是一件大好事啊,自一百二十年前北鬼南侵之后,我中原数国的北方边境就再也没消停过。双方你来我往百余年不分胜负,而北族的来降必将轰动天下。如此正好显示我大魏的国威啊,对于我们在中原宗主国的争夺也是十分有力的。而且,虽然北族的实力大损,但是他们融合之后仍不容小觑。他们的来降还会使我大魏实力大涨啊。”丞相说着说着竟然有点激动起来。 “可是丞相,北族人与我中原来来回回打了不下千年了。其中冤仇何止千百。其一,民族仇恨便就难以放下,万一他们闹事怎么办?万一于当地民众合不来怎么办?其二他们来了如何分配他们?他们在北边属于一个国家的编制,来了是封王还是做臣?”督事议郎为了国家不得不说出了这些疑问。 “这个请放心,虽说打了千年,但是我们大汗说也到了该停止战争,进行融合的时候了。大魏既然能在这泱泱中原之中立国,我想这点民族融合之中,发生的一些摩擦应该还是可以接受的吧?至于官位,我们既然选择了归降大魏,便决定放弃大汗的位置,向魏皇俯首称臣。”原父说完后向魏皇来了一个虔诚的一拜。 “那要是北鬼因此恼怒将大军南指怎么办?”兵部议郎说出了他最担心的隐患。 “这个不会,北鬼还没有具备南侵的能力。还有盟约还没有到期!”魏皇适宜的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并且也暗示了众人魏皇同意北族的南迁。 千里之外,北原。 “好!原父,你拯救了所有的北族人。”成颉顿时扫清了多日来的阴霾,兴奋地说道,“北鬼王的命令早就下来了:禁止附鬼人北迁。哎呀,我现在不怕了。” 说完成颉又招了一个大臣进来,对他说道:“下个月是北鬼王的诞辰,是个大型节日命令所有人到多姆绿河集合共庆!” “是,我这就去办。” “一群老鼠因为畏惧而南降了,没有什么好可惜的。”北鬼王淡淡的说道。 “我当时真应该下令将这群贱民都杀了” “不必那么做,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 统帅默默地看向黑暗里的被鬼王,若有所思,“是!大王说得对。” 圣战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鬼王将目光投向了远方,那里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丝丝神奇的亮光。。。 第四章 建功立业 转眼成颉南迁已过了三个年头,他们被安置了在一个叫做西山的地方。这里叫山,但是山却并不是很多,植被多牧草,事宜游牧民族居住。 魏皇封成颉为归义候,依然统领北族。成颉也学习南国文化,在西山建立一座城,城名就叫西山城。 好了我们也应该讲述一下南国的情况了。 南国自称中原上邦,也是礼仪的发源地,与北国不同,南国过着农耕定居的生活,城邦林立,北方靠近北国的边界的有六个国家,分别是东海国、燕国、魏国、中山国、回国、新国。在中原地理上称这几国所属地区为山南(因为他们是隔绝中原与草原的长燕山和西阳山以南的国家而命名)。中部十二国,卫国、齐国、秦国、成汤国、赵国、西海国、南山国、郑国、虢国、三江国、宋国、无难国(这几个国家属于位置称为中部,又分两个称谓一个是山东,一个是河西,中部由行屋山由南向北隔断,山东五国,便是前五个,河西是因为中原大名鼎鼎的母亲河育龙河由西向东流下,因为行屋山的阻挡而改道向南流去,所以行屋山以西的地区被称为河西)。南方四国分别为楚国、东越国、白象国、南越国(因为与中部由巫山相隔所以又被称为巫南地区)。中原大地一共分布着大小22国,自八十年前天道山突然放权不理中原事宜后。各国纷争不断,自秦国首先称霸为宗主国后,各国争先效仿,拉开了各国争霸的大幕。 其中燕魏两国接壤,魏国在燕国西面同享长燕山天险,两国都分属北方大国,又都是争霸上的对手所以两国关系颇为紧张?。由于北族南降,北方边境变安宁了下来。两国就没有了后顾,所以在这三年里两国已经开始剑拔弩张了。 燕国找了个借口首先发难,发兵十万突袭了魏国东阳城。这是通往魏国的咽喉要道,所以魏国必须夺回。可是燕国明显不想给魏国这个机会。两国在西经亭大战,魏国大败被杀者五六万人,主帅被擒。魏庭震动,魏皇急派使者前去请和称愿意将东阳城割让给燕国,只求燕国罢兵。燕国回复不准!燕皇下令务必一鼓作气攻破魏都,并又发兵八万增援。 魏国,皇宫。 “诸位爱卿可是说说如何是好啊?西经大败,谁还可任将拒敌呢?”华丽的珠帘下挡不住魏皇惶恐的神情。顿时朝堂上原本嘈杂的议论变成了噤若寒暄,没有一个人敢在此时发言,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燕军威武,士气正盛。没有人有打胜的把握只有应战,便会丧命的信心。 魏皇看着满堂的文武不禁更加惆怅,“国家有难,用你们的时候了,就没你们了?嗯?丞相!你说话。”魏皇陡然之间拿出了应有的帝王之姿,不禁让这个朝堂充斥了些淡淡的杀气。丞相打了个抖,他知道现在再不说话,以后就可能再也没有说话的能力了。 “陛下,燕军狡诈,又兼傅甲威武,我魏军此时却不能与争锋。我观朝内除非信伯不能退敌。” ‘丞相我日你大爷,坑老子!你怎么不去找死啊?’信伯听后在内心起了百层波涛,不得不将丞相的祖宗也跟着问候了一遍。“皇上,为国家臣义不容辞。但是社稷重担恐怕我一人难当,恳请皇上可以另择几位大将辅佐。” “恩!皇叔能有如此大义以是让朕感激了,你说让谁?直接点名。”魏皇好像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 “皇上,此时是我大魏百年来未有之浩劫,必须慎重对待,我觉得丞相位重声高,应当随军出征以示陛下敢于决战之心!” ‘好个信伯,我叫你去建功立业你却把我也拉下水。’丞相听了心里不免惊慌,急对魏皇说:“陛下......” “好了丞相,你是朕的肱股大臣,信伯是朕的皇叔。把军队交给你们朕才放心啊!” “可是。。。” “不用可是了,就这么定了。” “陛下臣再举荐一人,有此人相助我军必胜!”众人将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督事议郎梁告。“三年前北族南降被安置在西山,臣不才曾参与此事,与成颉有了一面之缘。臣与之交谈发现此人经韬纬略,绝非凡人。遂与其结为至交,现在臣担保成颉为副将必能获功。” “成颉确实不失为一个人选,臣再举一人,此人是南田人名曰庞伟。此人也是文韬武功样样精通,现任我门下参将必能助我大胜。”信伯此时不失时机的为自己织造着势力。“好!一切都由皇叔定吧。望皇叔能早日得胜。” 魏庭迅速高效的制定了战略,并先发庞伟先至通阳关构建防线。另外派遣使者前往与之接壤的中山国、成汤国修好,又通牒宗主国南山国发兵救援。信伯在国内又组织了十万人的兵力准备开赴前线,当然信伯并没有让丞相真的上前线,而是要他监督粮草。可是就在一切顺利的时候不顺利的消息传来了,成颉病了,而且病得很重,所以西山北族无人率领所以也不能来了。 于是信伯当场就急眼了,“他奶奶的,这个蛮族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蛮族就是蛮族,全无信义可言。”信伯不顾手疼的把桌子拍得当当作响。 “将军!外边有一个贫民要见您,并说将军如想获胜必须见他,不然将要国亡。你看要不要见?” “谁这么大口气?比我还厉害?不见!轰走!” “是!” “回来!等会。”信伯稍稍思索了一下。又对门吏说道:“万一他真有本事呢?还是先把他给我哄进来吧。去吧,要哄啊。” ‘嘿!这老王爷。真有意思,一会轰一会哄的。简直就是没有常态嘛。’门吏虽是这般想的,但是脚下却并不敢有丝毫怠慢。 一会,那个口出狂言的贫民站在了信伯的堂前。信伯看着堂下站着的这个衣衫褴褛的贫民不禁疑惑,于是问道:“你是谁?有何策指教我?” 只听那衣衫褴褛之人慢慢回道:“我是西山归义候成颉!” 第五章 燕魏大战,成颉首立功 “好你个成颉,你好大的胆!大敌当前竟然敢装病惧战。看我怎么禀明皇上治你的罪!”信伯不无好气的对着成颉一顿大吼。而成颉却胸有成竹的不慌不忙道:“信伯,我有大计可以灭敌。待得听完我说你在去皇上处治我的罪不迟。” “哦?你今日这番打扮莫非果然有计?你可不要忘了我大魏对你的收容啊。”信伯不愧是个老狐狸这时还不忘去提醒成颉恩情。 “大魏对我族的大恩我是必定不会忘的,燕国对我的羞辱我也一定要他们偿还的。但是方今我军数败损兵折将士气大伤,要是以现在的兵力去攻打傅甲无异于以卵击石。” “那你有何良策?” 说着成颉自自己的怀中取出一份地图来,“信伯,我听说您已经派您的心腹大将庞伟,领一万兵力前去守城了,对吧?”不待信伯有任何回答,成颉又继续说道:“那又请问若让他独自守城月余,可有把握?” “你小子什么意思?瞧不起我的人?别说一个月一年都没问题!”信伯多少有点趾高气扬。而成颉好像并没有在意他说的方式,只是继续向下说道:“那好,我要求信伯您可以在离京城五十里处驻防。而我速回西山发轻骑绕道北原直击燕国西平关,掐断傅甲归路。而后信伯可以尽发轻骑至通阳关与傅甲决战。”说着成颉将手握成了拳头狠狠地砸在了通阳关的地图上。 “这个骄兵之策对傅甲能奏效吗?” “傅甲此人为将十数年,善用骑兵,以作战迅猛灵活著称于世。自其出道后少有败绩,是个不折不扣百胜将军,可是我听闻说此人,是个好附庸风雅喜,喜受阿谀之辈。以此观其人必是个好大喜功的傲慢之人。而燕国素对我北族藐视,而我此次装病被他得知后必知我国内有一大股畏惧情绪。” “那你去之后我当如何得知你顺利夺下西平?我又当何时举兵呢?”信伯已经开始专业起来了。 “我从西山发兵后第七天信伯可以出兵。”成颉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地图。 信伯看了看成颉所指的地图,倒是有些疑虑起来,“从这里到达通阳骑兵急进也要两天呢。” “所以要信伯距离京城五十里处驻防,那时骑兵急进一日半便可到达,而我绕道北原攻击西平要七天。从西平到通阳八百里加急要多半日。” 信伯恍然大悟,接着说道:“而这个时候就是我突袭的最佳时机了。” 成颉整了整自己身上的破衣烂衫,向着信伯庄重行了一礼,“预祝信伯可以一战击毙傅甲,成此社稷之功!” 信伯坦然而受,“你这招釜底抽薪毒啊。” “兵不厌诈。” “看来你做了很多准备。” “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得保密。” “绝密!” “阴雨绵绵无时休,愁云惨淡迫心头。倚树老翁尝甘露,落叶翩翩化小舟。”“将军好文雅啊。如今魏国皆以丧胆,成颉假病信伯裹足不前,竟然在离京五十里就扎营驻防了,听说城墙都砌了十里了,哈哈哈。”副将在这摇尾奉承着,而这傅甲明显有很受用的表情,“哼,区区魏国何足挂齿?至于北族在绊马河就已经没了男人了,也敢跟咱们天兵叫板?那叫不自量力,哼哼。”说着傅甲的表情一肃,“传令下去,今天阴雨不利作战,待明日天好再战!”副将听后又赶紧献媚道:“将军真是爱兵如子啊,我替将士们谢过了!”。 通阳关下,这个小城已经被围困了半个多月时间了。所有的人都好像要到达极限了,此时的庞伟不知道信伯为何到现在还迟迟不肯发来救兵,所有的魏军当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只好默默地等待,等待着那个遥不可及的救兵,能早点将自己带离这个死神的边缘。而此时关下又聚集了重重地燕军,他们知道,能把时间拉得无限长的战争,此次此刻又要真实的上演了。随着傅甲下达了攻城的命令后,嘶喊声又响彻了大地,瞬间这个宿命中的战场就又变得血肉模糊起来。攻城,防守;防守,攻城。就好像拉着大锯一样,在让每一个身在其中的生命被撕得粉碎。 “将军,我看这个通阳关也守不了多久了,我军今日一定能血洗此城。” “区区小关何足挂齿,只不过这个魏军守将也算是个人才啊,能挡我十数天不能前进。”傅甲倒是颇有些惜才表情。 “将军.........” “报!!!!”未及副将把话说完就从后军突然来了个轻骑,只见他到达面前时翻身下马,“报将军,我军西平关被袭,还请将军速速撤军回援。”报信兵抬起了他那满是脏污的脸,让傅甲看着不免知道了事态的严重。 “你说什么?”傅甲此时是多么的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来啊,把这个奸细给我拉下去砍了!” “将军我无罪啊!”传信兵当场就给蒙了。 “砍了!”傅甲已经歇斯底里了。继而小声又对副将说道:“传令下去,撤军!”副将看了傅甲一眼,表情出现了少有的凝重,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副将眼睁睁的看着傅甲在帐内不断地踱步,“将军,我愿领一队兵马前去打通西平关要道。为将军分忧!” “恩,你先令人提着那个通信兵的头通知全军,军内混入奸细妄图散布虚假消息扰乱我军心,现已正法。望各部多加提防奸细。”副将会意,行了个军礼就要出去。 “等会.....把燕荣给我叫来。” 副将又抬头看了眼傅甲,心中好似默默的叹了口气,但是他依然重重的应了句:“是。” “将军,末将燕荣见过将军。”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立于傅甲帐内。 “恩!我令你领兵五万前去打通西平要道。”附加的语气中充满着焦急。 “将军莫非那个情报是真的?”燕荣已经开始惊疑,他深知行军打仗被掐断补给后路的结果。 第六章 傅甲伏诛,成颉获封公 通阳关前。 信伯迅速发动了进攻,让他颇感意外的是燕军并没有向他想想的那样慌乱,而是有条不紊的组织防守。信伯知道燕荣领着数万人回国押运粮草了,他也能断定成颉一定成功了。可是这个已经是箭在弦上了没有退路可以走了,总不能两军都离着这么近了再撤退吧? 老子不是吓大的。“整队!"在魏军突击了一阵后信伯决定重组一下阵型。“你,去告诉庞伟坚守城池没我命令不准开城门,哪怕是老子死在了城门外也不准开城接应。” “信伯!” “快去!”信伯的眼里出现的只有决绝,“传令下去,此次冲锋有前无后,诸位将士只可奋力向前,敢有后退着斩!我当带头冲锋!”说着信伯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目视前方,剑锋所指,“爷们们!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时候到了。此时便是决战!冲!”信伯首先驱驰战马冲锋在了最前面,将士们看着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此时是那么的光辉,那么的伟岸。副将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动员的话,只听他大喊道:“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顿时间喊杀声震彻山野,撞击声不绝于耳。信伯身中三箭因甲重才能幸免,此时的傅甲也红了眼,“攻杀魏军,消灭魏国只在今日,谁能杀了信伯赏千金,封千户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燕军听后登时鼓舞百倍,一个个的都红了眼似的向前冲去。 此战结果,后来的史书记载尸骨满壑,撒尸百余里。战争场面之惨烈估计也就三年前的绊马河之战可以比拟了。信伯和傅甲也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了,最终还是两败俱伤,信伯宝剑都砍坏了三把,两军就坐在离着几十米远的地方各自休息。 两军确实都很疲惫了,此战不觉也让傅甲心有余悸,“要是首战就让信伯上,恐怕我也不能打到通阳关吧!信伯封刀都要十年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厉害。” 信伯也确实是十分疲惫了,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战马早就已经战死了。身上的血也在哗哗的流着,他现在也没空去理会那些伤口了,他也知道现在不能再打了,再打谁也赢不了。城里有一万守兵可是他不敢用,燕荣回救了成颉到底能不能守住,成颉是不是按计划做到了?这些都还不知道呢,所以庞伟不能用,只能等步兵了。步兵还有两天的路程才能到呢,现在两军都打不动了那就等着。看谁援兵先到。 西平关。 “启禀可汗,斥候来报燕国大将燕荣领兵数万回援了,燕国国内也发兵数万来攻打了。” “知道了,下令死守西平。准备柴草易燃物堆积在辎重处,万一不能守备那就烧了这!” “汗!咱们是马上民族不适合防守啊!”原父说出了最大的隐患。“那现在开始就适合了。传令:能守城到最后的才是我大北族的子民。”成颉已经下了最大决心,守城到最后,除死方休。“那城里的百姓怎么办?他们是燕国人,在城里终究是隐患。”成颉左前锋刺花说。“隐患就不能留,杀!”成颉的眼里发出了慑人的光芒。 燕荣首先到达了西平关下,看见了城下堆积如山的人头,他第一次歇斯底里的愤怒了,“杀北狗!报血仇!”又一次的攻防战拉开了序幕,只不过这次换了个地方,但是却还在延续着一样的杀人模式。 第三日,燕国国内援兵到达,小小的西平被围得如同铁桶一般。外边的人拼死了想进来进不来,里边的人想杀光敌人却怎么也杀不完。突然在两军攻防正酣时,西平的大门打开了,燕军看着这个魔鬼般的绞肉机终于打开了,都疯了般的往里边涌。只听嗵的一声,冲在前边的燕军都掉进了城内的大坑里。前边的人想停下可是却停不下,因为后边的人还在往前挤。燕荣军的后方突然大乱,成颉翻山绕道到了了燕荣的后方,并迅速就攻击到了燕荣的面前。 “燕狗纳命来!”燕荣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打懵了,可是成颉再也没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燕荣死了,燕军大乱。冲进城去的燕军也被迅速肃清了。西平东边的燕军听说燕荣已死,不敢再攻,竟后退十里驻防。 通阳关前线的傅甲到最后终于还是没有等到燕荣和援军的到来,信伯发兵接应了西平关的成颉。燕军只好撤至冲城防守,这时的形式做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燕国发使者像魏国求和。 可是魏国却趾高气昂了。“燕国胜时不思败绩,非要将我国置之死地,现在他们败了想要和了?没门!请陛下下令灭了他们国,以解前日之仇!”督事议郎魏言愤愤道。 “我泱泱上国怎么能跟他们一般见识呢?难道有条狗咬了你,你还要把狗在咬回来吗?”督事议郎梁告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是啊,陛下,我想只要燕国可以将西平割给我国,再尊我国为上国,倒不是不可以饶他们一次。”丞相做出了最后的发言。 “我泱泱大魏,涛涛上国当然是不能跟燕国一般计较了。为显示我大国胸怀就饶了燕国这次。”魏皇说出了最后的决定,魏皇此刻的心情也是可想而知的。 “谢上皇,我国愿意接受这些条件。” 西平关。 “庙堂决定讲和了。”信伯说。 “是啊,咱们也确实打不动了,为了大计讲和也不是坏招,毕竟燕国实力还很大。”成颉说道。 “咱们回京,留庞伟守城。” 魏国,京师。 “此次大胜,是我国转折之战,信伯,归义候功不可没。朕!亲封信伯为信侯增加食邑五千户,归义候成颉封刘公。”庞伟,丞相各自受封得赏自也是不在话下。(刘。皇族礼器,祭祀时主征伐,这时封成颉为刘公说明了魏皇对成颉的看重) 《我是本书的作者,由于个人原因我在上班只能下班晚上才能写,时间仓促所以会有很多错别字,我对我这不够严谨的态度致歉,也请各位读者能够体谅。欢迎大家给书评,关注我的书,下一章将会进入全新的章节了,请大家持续关注》 第七章 九龙绕天 转眼二十年的时间过去了,中原发生了很多的变化。从从前的22个国已经还剩下了13个,其中北方燕国被魏国灭,回国被新国灭,中山国被东海国灭。中部成汤国、南山国被秦国灭,无难国被宋国灭,赵国被秦国与宋国灭。南部东越国被楚国灭,白象国被南越国灭(南越自此改称越国),二十年间中原大乱各国混战,宝鼎转移。南中部的大战在这时战争的火焰也熊熊燃烧起来,北方三国组成了联盟中部秦国也组建了强大的联盟,全面战争一触即发。等等.......这个时候还没空说这些,我们更应该先把这个人介绍一下。 刘彘! 成颉在西平关大战后获封刘公,之后他在对打击燕国方面可谓是不遗余力,燕国也确实为当年羞辱过成颉而感到万分的后悔,估计肠子悔绿了都。为此他还将以前的那个督事议郎给下放了。可是最后他还是亡国了。 好了又扯远了,成颉封刘公后干脆就改姓了刘,于是他的儿子也就姓了刘这是不用质疑的。再然后他的三儿子也就生了个儿子,当然也姓刘了。可是也就是他这个儿子就成了本文的主角了。 这是一个万里晴空的中午,刘彬驻扎在北原的荒原上。虽然天是晴的,可是草原的风还是不可或缺的刮着。草下的沙又被风卷起来吹向了远方,卷起的沙卷与绿草形成了鲜明的风景,这是草原的独有。可是刘彬还是没有心思观赏这些的。因为他的夫人就要为他生下他的第六个儿子了,虽然是他的第六个儿子可是他却还是特别的在意。因为据他的夫人说:她在野外观看星星时突然有一颗流星坠落,正好落进了她的口里然后她就怀孕了。怀孕一年零六个月还不是一朝分娩,分娩的时间已经持续了三天。 包生婆终于忍不住对刘彬说了,“大人,不能再拖了,哪有人生三天还生不出来的?夫人已经过多失血了,再拖下去恐怕夫人和公子都保不住了啊。您拿个主意吧。” “嗯......”没等刘彬将话说完,天色就突然大变。夏季的天突然狂风大作,嫩绿的草儿被生生的吹了起来。“是龙卷风,赶紧躲避,龙卷风!”执勤的守卫慌急的驾马奔跑着告诉每一个战友赶紧躲避。 “将军,当把夫人立即转移到避风处。”副将都为刘彬急了。而刘彬却显得格外的冷静,“等等,这风有古怪!” 只见军营四周大风汇集了九道龙卷风直上云霄,直卷的那风云变幻,漫天的黄沙随风狂卷。每一道风都好像一个钻机一样,好似能把天都钻一个窟窿。把每一个观看者都看得心惊胆战,可是他们也知道他们已经是无路可逃了。于是都一个个的看着这百年难遇的奇观,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天地被刮得一片混沌,好似又回到了混沌未开的懵懂时期。突然天地之间的压力变小了,风也越来越小了。风沙落定重云压下,每一道云下又多添着一道云,太阳的阳光已经被完全的罗罩住。大地一片黑暗,伸手不辨五指,天上的云就好似要砸了下来一般。可也就在这时,阳光又隐隐的照到了大地上。顺着阳光透过云层发现好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搅动着,这如同铁板一样的乌云。 “那是什么?什么?好像是条大蛇。不对那是龙!那是龙!”这个眼见得事实迅速的被广泛的认可了。天上的云被搅得越来越稀薄,天上的生物被看得也越来越清楚,“1,2,3.。。。。7,8,9.有九条龙,九条啊。”伟大的神迹被广大的人们清楚的看到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大家五体投地的膜拜。白色的光突然暴涨,眼前一片明亮,耀的人睁不开双眼,所以人的鼻子被一股异香充分的刺激着。“怎么这么香啊?哪来的香气?”眼睛停止了被刺激,逐渐恢复了视力。“下雪了,哎下雪了!”草原的夏天虽然不比南方那么热,可是也能把人晒脱水的,但是他下雪了,当然这比起刚才的神迹来还是差的远了,可是也够令人不可思议的了。 “大人,大人,夫人生了。夫人生了。”包生婆愉快的冲出来大帐,一边跑一边还高兴的大声念道着:“大人,夫人生了。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红光大发,让我看不见东西了,可是等我能看见了东西时公子就出来了!” “恭喜将军又得贵子!”身旁的属下纷纷前来祝贺。 ‘难道这些天象的出现和神迹都跟这孩子的出生有关?’刘彬越想越不安。敷衍了下属他就进了大帐,发现帐内红气弥漫,异香扑鼻。“副将!”只见一个形状甚伟的大汉一会出现在了眼前,行了一礼,注意的听着刘彬接下来的指令。“传令下去公子出生的异象谁都不准外传,违令者斩!”刘彬严重的凶光毕现。 遥远的远方好似来了个人,又好像是就那么一个白点。气温随着持续的降雪迅速的降低,远方的白点看着逐渐靠近。他过路的草地被迅速的冰封了,刚才的白点刚才看着还只是一个白点,可是就好像是一秒之后,他就已经出现到了面前。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守卫大声的呵斥着。那个来人面目被看得清晰了,原来是个仙风道骨般的老者。他也不做任何回答,就是径直的走进了刘彬父子所在的大帐里。没有人阻拦,因为也没人看到他是怎么进去的。他走过的地都被冰封了,就连地上站的人都被冰封了。 刘彬看着周围的冰封他很镇定,因为他也知道这不是个人,慌也没用。 “敢问上仙何人?为何将我的将士都冰封了?” “你不要伤害我的儿子。”夫人却不能像刘彬那般镇定。刘彬看着所有人都被冰封了,就连他也感到了刺骨的寒冷。 “哈哈哈哈,你终究还是忍不住来了,你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个世界啊。”谁也没看见老者是怎么抱上这个孩子的,可他,就在那么一瞬间的时候抱上了。“小样,成了小孩还挺俊的。”说着他看向刘彬,对他说道:“我想把这个孩子带走,收做徒弟,你看怎么样?”说完,老者转过头来看着那个孩子,用手轻轻地挑逗着。 “你不能带走我的儿子,你还我儿子。”夫人首先不答应了,毕竟这是她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刘彬看着老者怀中自己的儿子睁开了眼睛,高兴地看着老者笑着,好像并不能感觉到老者自身的那刺骨的寒冷。刘彬知道了自己的儿子绝不是凡人,“望上仙恕在下冒犯,敢问上仙到底是何人?他毕竟是我亲子,我不能这般随便的便送与他人。” 老者听后,也没有看向刘彬,只是继续的挑逗着这个孩子。他看着那个孩子的眼睛,突地有了那么一丝恍然,继而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这都是命数,命数。好好好。” “上仙。?”看着如此失态的上仙,刘彬的心里多少是有些没底了。 “好好好。。。”老者依旧不理会刘彬的质疑,只是慢慢地放下了孩子,缓缓的离开了。说是缓缓地只是因为他走的确实动作不快,可是他不一会却消失在了遥远的天际。老者走后气温逐渐回升了,大地和人们也都慢慢地解了冻。草还是那般的绿,那般鲜活。人们也好像没事的恢复了动作,并没有什么不妥,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怎么回事?刚才怎么了?” 第八章 天威难测 “夫君,为儿子取个名字吧!”刘彬看着夫人怀里恬然安详的孩子,若有所思,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他夫人对他说的话语。‘儿子的出生伴随着神迹天象,他若是在帝王家该多好,可是他偏偏生在了将家,这究竟是福是祸呢?’ “夫君,夫君!” “恩?”刘彬看着夫人殷切的目光,只好先从自己的思绪里转了回来,“就叫刘彘吧,他生时有龙相送,前生必是跟龙有关系的人。猪龙同为祥瑞不妨就叫他刘彘吧(古语讲龙降入凡间化身为猪同为人间祥照,古语称猪为彘)。” “恩,那就叫刘彘,我的小猪猪,你可知道你可把娘害苦了?”可是这夫人眼里又哪有半分的责怪。“哎,夫君你说咱们儿子有如此天象,更有仙人来看,咱们儿子会不会是天神下凡啊?”夫人热切的看着刘彬。 “记住!儿子的身世天象不准跟任何人讲起,懂了吗?”夫人看着刘彬满脸肃然不禁吓了一个机灵。 “为什么?” “因为神迹不是谁都能有的。” 转眼五载,小刘彘也已经五岁了。他的出生伴随着奇异天象,可是他这五年来的成长好像一点都对不起他的天象。五岁了没长牙,没长头发,甚至连个眉毛都没长,还有更可气的他竟然连走路都不太会走,更别说跑了。刘彬愁容满面的坐在大帐里,“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来的时候惊天动地,可是一晃五年了竟然连个屁都不会放,更别听他说个响了!” “夫君,我看这小六也是可怜,在我肚子里憋了18个月,哪有孩子憋18个月的?都怨我啊。”夫人依然紧紧的抱着刘彘爱惜的抚摸着,“夫君,我看不行就把他送到中原去,让父亲看着,兴许中原有神人能将儿子的病治好呢?” “治好个屁,五岁了连个话都不会说,还长得这么丑哪像我们刘家的孩子?”看得出刘彬确实已经压抑很久。“呜。呜。呜。呜。。。”刘彘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哭了,“父亲,您看六弟也不是一无是处,他都能听懂你说话,我看就照母亲说的把弟弟送到爷爷那去吧。”老大还是比较疼爱这个弟弟的。 “是啊父亲,反正已经是匹死马了,不如就让他去中原当个活马医好了。” “老二你怎么说话呢?这可是你弟弟!”老二明显可怜的成分比疼爱的成分高多了,可是当妈的却不能忍受这些,“老二你以后再这么说就撕烂你的嘴。这样,我带儿子去中原,就这么定了。”夫人体现了少有的刚强一面,说明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刘彬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那我明天安排你们回去吧。” 西山刘公府! “让我看看我的好孙子!”虽说刘彘已经当了成颉五年的孙子可是成颉却从没有见过他。成颉努力的睁开了垂暮的双眼,时光催人老,25年的时间已经让这个当世的枭雄沧海化桑田了。成颉伸出了满是褶吧的双手抚摸着这个未曾蒙面的孙儿,眼里满是关怀。从成颉慈祥的眼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个老人真的老了,老的只剩下精力用来关怀了。 “恩,这孩子骨骼惊奇,异于常人,不愧是我孙子!”成颉赞许道。 “父亲,您还是第一个这么说他的,他现在五岁了可是还连个话都不会说呢。”刘彬的夫人看着别人的哂笑,只好用这种方式来解除尴尬。 “呵呵呵,你们别看我孙子现在模样丑陋以后自有大前途。”成颉肯定的说道。 成颉抱着刘彘躺在了椅子上,又一次的仔细端详着这个奇异的孙子。“叫爷爷!”回答的只有刘彘那双没有眉毛,更没有任何表情的痴呆双眼。 “你究竟在等待什么?你来到我们家又是为了什么?这个天下以后到底会变得怎么样?难道你真的是为了那件事来的吗?”成颉特别好奇的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然后又仔细地观察着这个孙儿,发现得到的答复还是一样的。于是他将刘彘又搂到了怀里,关怀的爱抚着。 同样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里,一世枭雄成颉安详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这个老人静静地躺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他的一生充满了坎坷,十岁时被送到了北鬼当质子,享受的都是非人的待遇。等到终于一天可以回家了,竟然是因为那个阔别了数十年的父亲被杀了。他的一生有坎坷,有杀戮。他的一生武功赫赫,毅然南迁使得这个凋零的民族又恢复了勃勃的生机,并且震动了天下。可是这个时候他死了,他死前就只留下了一句话,“照顾好彘儿,以后天下会靠它来拯救!”没人知道为什么英明一世的刘公成颉,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只在乎那么个傻子。或许他真的老糊涂了。 魏国皇宫。 “成颉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皇上您的机会来了!”魏国的皇宫里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换了主人。老魏皇把位子传给了自己的儿子新魏皇,可是这个新魏皇并没有老魏皇那般的能力和气魄。 “成颉此人一向功高震主,以至于外界多少人只知道成颉,却不知道魏国还有朕!现在他终于死了。” “皇上!成颉虽死可是他还有不少儿子还担任要职啊。况且他的族人都住在西山,现在西山俨然都是一个独立国了。”这个世上永远都不乏小人。 “那怎么办?难道他死了还要他儿子在照着我吗?” “皇上可以这样......” 大魏皇宫里迅速发出了一道圣旨,成颉一共有五个儿子,为了公平所以他这五个儿子将成颉的势力平分,爵位降至侯爵。并且将五个部落分配到了不同的地方。从此北族在好不容易的整合之后,又被一分为五,完全没有能力在与任何一个王国抗衡了。之后又一系列下令将刘炜(成颉长子)降级,最后又以渎职罪革职留爵。紧接着又将刘彬以空度粮草驻扎无由为由撤职留爵。成颉四子刘晃以滥用职权罪革职降爵为伯爵,五子刘无忧被表彰常年征战劳苦功高封大农司留职朝中(其实就是把他的权利架空了)。至于二子刘靖(曾是魏国质子)留职朝中不予还其封地。短短的三年时间成颉一手发展起来的辉煌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拆散了。 第九章 神迹惹天怒,小儿发神威 魏皇对成颉家族的不满已经是路人皆知了,于是朝中的阁老大臣们争先恐后的落井下石。朝中再也没有了以前的丞相,和前督事议郎梁告那样的正直大臣了。刘靖和刘无忧在朝中每日都是提心吊胆,而在各个边疆的成颉后人也并不感到心安。北方与中部爆发了大战,朝廷征调大军参加混战,并且首次打败了看似不可一世的秦国。这让成颉的子孙们不得不将最后的希望熄灭了。 “原本想,如果中北大战北方失利,我们还有可能被朝廷重新任用。可是谁想到竟然打赢了,看来我们刘家是注定不会再被皇上记起来了。”刘彬深深地感慨道。 “那个皇帝那么刻薄寡恩,我们还回去干吗?我看咱们就在这个小地方当个侯爷就挺好的。”夫人毕竟是个妇人,可是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懂什么?”刘彬呵斥道。夫人一时语塞只好转移话题,轻轻地安抚道:“会好起来的,你看彘儿不也是长出了牙齿和眉毛了嘛?”刘彬看着这个善解人意的妻子,复杂的心突然宁静了下来,或许这就是爱她的原因吧。“还说呢,长了牙和眉毛有什么用啊?还是没头发!还是不会说话!还是上不了学。”刘彬虽然嘴上不高兴可是心里已经平复了很多,可能人真的只有在家事上才是最轻松的吧。 “侯爷,侯爷!”管家一边大喊,一边兴奋地冲了进来。 “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刘彬呵斥道。 管家兴奋地却全然顾不上了礼仪,“老爷,好事儿啊!外边来了个老头,额。不!是个老先生,说能治公子的病!” “江湖术士,赶走!”刘彬不屑道。 “夫君,既然人都来了为何就不能试试呢?”刘彬望着夫人殷切的目光,又突地不忍拒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府上的骗子还少吗?哪个来都说能治了小六的病,可是哪个治好了?” “老爷这个不一样,他连公子的生辰八字都知道,还说他是受人之邀前来的,说在公子出生的时候你见过那个人。”管家说道。 “莫非?”夫妻二人不觉对视,“马上把那位老先生请进来。啊,不!我亲自去请!”刘彬已经激动得有些颤抖了。 刘彬来到了大门外看见了个衣衫极度褴褛的老头,只见他半卧在门外的树荫下,高声的吟唱着:“流星坠口九龙送,天象昭昭数尽然。刘童八载不识语,空应天象使茫然。今日老翁来瞧病,莫笑老儿褴褛僧。”刘彬越发的惊奇了,‘这究竟是何人?为何知道小儿的出生天象?我记得那天来的老者不是他啊。?’ 他转头对管家说:“你说的老先生就是他?” “对就是他!”管家急忙点头。 刘彬不得不整理了下衣服,然后走向这个半卧的吟诗老者,“敢问先生可真是能治我小儿的病?”刘彬向前一揖道。 “贫僧受人之邀专门来给贵公子治病的。”老头依然慵懒的半卧着没做任何动的意思。刘彬细细的看去怎么看这个老头怎么不像个和尚,满头的污发,跟六根清净的和尚好像没有任何联系,“那敢问大师到底是受谁之邀呢?” “你不是见过他吗?还问我作甚?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到底还医不医啊?别耽误我喝酒!”那和尚不无好气道。 刘彬赶紧又将管家拉到了一旁,低语道:“这和尚全无出家人的样子,还喝酒。靠不靠谱啊?”那管家偷偷的看了看那老头,也不觉撇了撇嘴,道:“算了,就让他试试,没准真有两下呢。” 刘斌狠瞪了管家一眼,然后有完全没有必要的整了整衣服,对着那老头又做了一揖,道:“哦,那就请大师里边请吧!”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和尚依然慵懒的一步三晃的走进了府内。“快去把小公子请出来。”刘彬赶紧吩咐道。 老和尚看着刘彘,一直不说话,仔细的盯着,直到把刘彬都盯毛了之后他终于开口了:“你怎么长成这样了?过来!”老和尚随手将刘彘招了过来。 “他叫什么啊?”很明显这句话是对刘彬说的。 “刘彘。”刘彬赶紧应道。 “当猪讲的那个彘?怪不得不说话了,起了个猪的名字你能高兴啊?以后叫刘睿了,当聪明讲的那个。” 嘿......一时这刘彬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了,你这老和尚耍我是吧?这有病跟名字有什么关系啊?他刚想发作,便突然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一个清晰地童音,“谢谢大师赐名!” 瞬间这个声音如同闪电一般,划过了每一个在场的人!“儿子?刚才是你说的话吗?”夫人首先反应了过来。 “娘,刚刚是孩儿在讲话。”说着小刘彘,不,是小刘睿,又转向刘彬,响亮的叫了一声:“爹爹!” 语惊四座,声震八方。这个时候用这个来比喻是最恰当的了。 “多谢仙人施法相救,管家,快去多备些银两,再准备一桌上好的酒席,我要重谢这位大师!”刘彬已经激动得有点手舞足蹈了。 “不用了,老衲还有事不能留了,既然完成了老友的托付,也就该走了。”说着他又转头凝重的看着刘睿,语气颇为悠长道:“刘睿,你真的做好了迎接这一切的准备了吗?”只见刘睿眨巴着突然明亮了数倍的双眼,没做任何回答。 刘彬生怕儿子又哑巴了,忙问道,“大师此话怎讲?” 那老头,或者说是和尚,只是微微一瞥刘彬,轻蔑的说道:“哼哼,你我此别便是永别了,还问那么多怎讲作甚?你们都好自为之吧,大祸临头了都还不知道。”那和尚话刚说完,就突然一道云明光闪过,老和尚却早已不知了踪影。 魏国皇宫。 “当真有如此奇事?” “千真万确,听说前不久有个老和尚给他儿子改了个名字,他就突然能说话了,而且现在聪慧异常能过目不忘。博闻强记,只一月就将附近的藏书倒背如流了,若留此人对我大魏终是祸害。想开天辟地以来如此奇人天象还是头一回,若不除掉此人,恐怕我大魏终将易主啊!”魏皇听后,凝重的做了自己的决定。 “圣旨!宣!大魏皇帝召:刘彬任职期间亲民励志,在地方颇有政绩。今年朕要庆祝诞辰,忽念及刘公当年武功赫赫,为大魏立下汗马功劳。想及其子孙亦都各个英雄,现都是各方诸侯。所以邀请东阳侯刘彬亲赴大内,与朕共庆寿辰。钦此!”宣旨官念完将圣旨合上递给了刘彬,并语重心长的说道:“侯爷,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幽深的夜里挂着一颗明亮的月,微微的晚风吹得人想醉。如此的美景配着血腥的杀戮,好像让人怎么感觉都会觉得格格不入。可就是在这么美的夜里,发生着这样残酷的杀戮。 东阳侯府! 一片鸡飞狗跳惨叫连连,外边有大军将侯府围得水泄不通,里边寒光闪闪鲜血四溅。刘睿在睡梦中被人生生拽起,以他现在的聪明马上明白了到底放生了什么。 “我母亲和哥哥们呢?”刘睿焦急的问道,一丝不妙的感觉自刘睿心中冉冉升起。 “公子,魏皇背信弃义将侯爷和五个公子骗进京城,恐怕凶多吉少了。夫人让我把你赶紧送出去。你赶紧跟我走吧要不然来不及了!”看着管家满眼的通红,刘睿确实感到了事态的严重。 “我不走,我要去救我娘。”刘睿决然道。 “公子,你还是个孩子,你怎么救?现在就是赶紧联系到您另外的几个叔伯,请他们起兵!才能报仇啊!”管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将刘睿强行抱起欲走。 “想走?哪里跑?”官兵已经迫到眼前,管家放下刘睿,猛地推了他一下,大声喊道:“公子快走我来挡住。要为我们报仇!”话音刚落已被几个官兵围住砍成了齑粉。 刘睿看着这满园的血色,母亲,管家,玩伴全部死在了血泊之中。他完全忽视了向他冲来的官兵,眼中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周遭的呼喊都渐渐模糊,母亲、父亲、兄长,一一在那黑暗中呈现,只是他们都沾染了满身的血迹。 他现在被恐惧和愤怒笼罩着,“啊!!!”刘睿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只见一道蓝色的光柱直冲云霄,天空为之颤抖...... 第十章 流浪东海国 刘睿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风儿吹过,他的身体竟然有些跌跌撞撞。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是那么的渺茫。无尽的路在脚下无休止的盘旋着,让人不知道自己的迷惑与未来终究在何方。 “快看!那有个孩子。” “好像是晕倒了,咱们救救他吧?”刘睿听着这些声音逐渐远去,眼前一片黑暗,好像就是整个宇宙般让你伸不到尽头。 光线又恍惚的进入了自己的双眼,刘睿被光线刺激的无法真正的睁开眼睛。“嗯......”低低的一声呻吟,告诉了世界,我还活着。 “诶!你醒啦?”刘睿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少年,那个少年兴高采烈的看着他,“爹,这个小兄弟醒了。”看着旁的这个少年好像比自己醒了还高兴。前边少年的父亲停下了车子,“小兄弟你醒啦?你记得你的家人吗?你是从哪来的啊?”刘睿听到了家不觉又恍惚起来,迎着阳光半眯着眼没做任何的回答。 “我看啊这也是家里贬成了奴隶,这个也是逃出来的。” “恩,我觉得也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之间就已经为刘睿的身世定了性!车队继续向前行走了。 魏国皇宫。 “当真?” “千真万确,据那夜幸存下来的士兵说:突然有一道光柱直上云霄,然后就引来了万道闪电,东阳城都为之覆灭了。”魏皇听后表情越来越凝重。“那那个孩童找到了吗?” “没有,东阳城被烧得差不多了,估计死了,就是不被咱们的人杀死,也得让电火烧死了啊。” 魏皇愣了片刻,突然说道:“不,我觉得他还没死。” 野外商道。 “哥们,再有半日咱们就到东海国了。你放心吧,你的主人是不会找到这里来的了。”这少年一路上都在不住的跟刘睿说这话,可是刘睿却从来都没有回复过,以至于让人有一种感觉------他是个哑巴。 “谢谢,谢谢你们救我。”刘睿的声音略微有点沙哑。 “诶?会说话啊?”那少年高兴地说道,好似捡了一锭金子一般。“爹小兄弟说话了,我就说他一定不是个哑巴,爹他说话了。” “知道了,知道了。” 少年的父亲和几个同伴都朝着刘睿围了过来,“你叫什么名字啊?家在哪啊?多大了啊?”刘睿读着几位恩人关切的目光,回答道:“我叫刘睿,8岁了,我没有家,也没有家人。”说完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刘睿竟默默的哭了。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都怪这可悲的世道啊。”一句孩子的自述引发了众人对世间的抱怨。 “爹!我弟弟几年前夭折了,算算今年也正好8岁,今年让咱们捡了他岂不是天意吗?不如就让他当我弟弟吧?”看的出少年是真喜欢这个孩子。 “就是,王老板我们看着这孩子面目还很清秀,又让你救了。你就干脆认个儿子好了。”大家也都跟着一起起哄。 “好了好了,我还得问问这孩子愿不愿意呢。”说着那王老板轻声的向刘睿问道:“孩子?你愿意当我儿子吗?”王老板看着刘睿,刘睿盯着王老板一时间竟然有些悲沧,默然的说不出话来。 “你还等什么啊?傻孩子,王老板可是十世修行的好人啊。赶紧认吧。”旁人倒是为刘睿着急了。少年用力的推了推刘睿,刘睿很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于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谢谢父亲!”刘睿跪了下来对着王老板叩头。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父亲!我姓刘,我不改姓。”刘睿坚决的说道。 “不改姓?不改姓那认的什么儿子啊?”旁人倒是率先反驳了刘睿的要求。 不过王老板却似乎对刘睿的表现很是赞赏,“好!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这般骨气,真是至孝啊!王会!你以后要多向你弟弟学习啊。我答应你了。” “嘿嘿,弟弟你快起来吧!别跪着了,以后我就是你大哥了,以后谁要是在欺负你,你就告诉哥,哥第一个不答应!”说完挺了挺胸,不觉有几分趾高气昂。 “你先把自己保护好再说吧。”王老板给他这儿子肩上来了一下,直把少年打的一个趔趄。 东海国! 东海国因毗邻东海而得名,盛产鱼牧盐业。国内土地肥沃,商业发达。对于东海国的繁荣有诗歌为证“起于沧海兮东海国,物丰人足兮东海国。接踵往来兮人漫漫,车轴连轨兮车(此处读ju)络络。”刘睿随着车队行进了十几天终于到达了声名远播的东海国。王老板本名王有财,主要经营贩盐生意,从官府进得粗盐然后加工再转卖到他国去。平生乐善好施宽于待人,所以跟谁关系都不错。雇工们也从没把他当老板看,而是自己的大哥,都愿意为其卖命。当然王老板也是没把别人当下人看的。他共有二子,长子王会年15,首次陪父亲出商。次子王燕早夭,现在又捡了一个,所以他的次子就是刘睿了! 东海京城王宅内。 “来,小儿。这是你的师父,教你会账视字的,快拜见先生。”王有财确实没把刘睿当个外人看,刚领回来便开始给他找师傅学习了。刘睿倒也识趣,向前冲着师傅一拜,“小子刘睿拜见师父!感谢师父日后教培!”只见刘睿一辑很是得体。王有财也不觉面上有光啊。 “这孩子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啊。”师父疑惑道。“家道中落,唯有此小儿了,也是命苦啊。”王有财无奈道。“好吧,刘睿,明天你便就到我的私塾来读书吧。明天早点来!” “谢师傅!”刘睿随即行了一个拜师大礼。私塾先生微笑的点了点头,“知礼!好。” 数日后! “哎呀,王老板,贵公子天生聪慧过人,过目不忘!恐怕我是教不了他了!”师父既是惊喜又是无奈的道。 王有财一听,有点慌了,赶紧赔礼道:“怎么?先生,小子有哪些劣处还请先生明示。我一定严加管教,您不能退师啊!”毕竟欺师的名声要是传出去了那是要被人们看不起的。 “不不,王老板您误会了,贵公子是真的太聪明了,只几天就把我的平生所学都学会了,我是真没的教了啊!”师父无奈的摆手之后赶紧告辞离开了现场。 王有财又赶紧追了出去,可是终究还是留不下那先生,回来后对刘睿黑着个脸,大声呵斥道:“跪下!” 王有财几天来头一次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说!你是怎么欺师的?” “父亲弟弟小不懂事,您息怒啊!”王会赶紧替弟弟求情并把刘睿推了一下提醒他赶紧认错。“我没有欺师,是他确实没东西教我了才把我退回来的。”刘睿很无辜。 可是听在了王有财耳朵里,就成了不折不扣的狂妄不羁了。“你还敢嘴硬!好!你不是说你把你师傅的东西都学了吗?那好我就考考你!王会!去把库房的账本拿来,再拿个算盘。” 看来父亲是真发了脾气了,王会也有了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你真是......哎!....”王会真的对刘睿很失望了。 “这是一个账本,这是算盘,给你一柱香的时间把里面的数目都给我核对了,错一个家法伺候,算吧。”刘睿平静的接来算盘,唰唰唰的狂打着。 “父亲他还小您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王会依然在为刘睿求着情。而刘睿却并没有打算领,一边打着算盘一边说道:“大哥放心,我会算出来的。”只见刘睿一说翻书一手狂拨算珠,并没有把算下任何一个关联的数字记下,而是一个劲的拨打着算盘,莫谈一炷香,便是一刻钟都不到刘睿已经将厚厚的账本算完了。他把结果写了下来交给了王有财。 “父亲我算完了请验收。”王有财疑惑的拿过账本,转头对王辉说道:“去让账房核算,看看有没有出入。” 说话小半日过去了王会拿着账本跑了回来,“父亲!父亲!奇了,账房核算后说丝毫不差。”说完王会兴奋地喘着粗气,又对刘睿说:“弟弟,你怎么这么厉害啊?难道你知道父亲要考你你早就准备好了?”王有财看着这个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的小孩,心里越来越是起了疑,“还有文章!去把《告语》拿出来,我要考他!” 这次王会没做任何迟疑,一会抱来了一本足够一个人头那么厚的书籍。王有财接过,放在桌子上翻开了第一页,道:“背!” 刘睿不假思索的当即就开始了背诵:“尧典日若稽古,帝尧日放勋,清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让,光被四表,格于上下。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协和万邦,黎民于变时雍。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左不攻于左,汝不恭命,右不攻于右,汝不恭命;御非其马之正,汝不恭命。用命,赏于祖;弗用命,戮于社,予则孥录汝。”说话已经背完了一章,竟毫无偏差。王有财不信邪,把书使劲的向后一翻随便的打开了一页,“慎厥丽,乃劝,背。” “慎厥丽,乃劝;厥民刑,用劝;以至于帝乙,罔不明德慎罚,亦克用劝;要囚殓戮多罪,亦克用劝;开罪无辜,亦克用劝。” “好了好了,文王威克厥宅心,从这里开始背。”王有财又将书向后翻了几页,这次不是故意刁难而是欣赏。 “文王威克厥宅心,乃克立兹常事司牧人。以克俊有德。文王罔攸兼于庶言。” “好了不用背了,告诉爹你背着个用了多久?”王有财的眼里,满含期待。“一遍。”刘睿的眼里依旧是那么的波澜不惊。 “弟弟你太伟大了!太神了,你绝对不是个人!”王会兴奋地抱着刘睿又蹦又跳。“老天眷顾,给了我们王家一个天才啊!”王有财不禁感慨道,“我要送你进大学,让夫子教你,你日后定然前途不可限量啊。” “谢父亲!”刘睿的脸上依然是那副平淡的表情,看不到任何的感情变化。 第十一章 名镇东海,结交姻缘 刘睿确实被很容易的送进了大学,因为他现在在东海国不是很有名,而是非常有名! 大学是每个国家的最高学府,是由国家督建。里边任职的多为朝廷要员,因为如果从大学出来后,那就是可以有任士资格的,意思就是可以做官了。所以大学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进的。而刘睿却以8岁的妙龄成为大学里有史以来最小的学生。据说刘睿的进校是由丞相亲批的,在这个以学术为尊的东海国,刘睿当然受到了相当不一般的关注和待遇。 王会看着这个天才的弟弟,整日被沉重的心事笼罩着。自打刘睿来之后就没见他笑过。王会知道刘睿的身世一定让他有着很深的痛苦,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深问过刘睿的心事。 “弟弟,哥哥可真是真羡慕你啊,你来东海才一年,东海人就对你人尽皆知了。你还有那么聪明的脑袋,你说你要是分我一点那多好啊。”说着王会痛快的躺在了草地里,嘴里叼着一颗狗尾巴草,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好啊。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这些天赋,我更想用它换回我的父母兄长。”刘睿平躺在了草地里,眯着眼直视着阳光,闲的是有些慵懒般的神伤。 王会扭头看着刘睿,嘴上的草因为他的嚼动而扭动着。眼前的草也因为风的原因左右摇摆,使得刘睿那稚嫩的脸在他面前忽隐忽现。“弟!我觉得你心事太重了,你来到我们这从来都没有开心过。”王会轻声说道,更似试探。 “大仇未报,何来谈笑?”刘睿淡淡的声音里包含了太多的决然与杀气,王会陡的坐了起来,“那你说谁是你的仇人?哥哥一定跟你一起报仇。”刘睿睁开了眼看了看王会,翻了一下身子,用背面对着王会,“你帮不了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帮我。”刘睿的眼里有颗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他落在了草茎上是那样的剔透。王会看着忧伤的弟弟,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是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小弟弟,绝不能让他再遭人欺负。 大学讲堂。 “你们还有脸说博学多才?看看人家刘睿,再看看你们,人家才九岁就能将《告语》倒背如流了,你们都多少年了还没背过!”田勇在课上大发雷霆,“五日后还有背不过的就不要来了,都散了吧。刘睿留下。”每个学生都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刘睿只静静地坐在那里,平淡的看着每个师兄的离去。 “师父!”人都走光了,刘睿叫道。 “嗯,小睿啊,今日就别回家了,随为师到府上去,你师娘可是天天盼着能和你这个小神童见一面呢。”田勇的语气较之前缓和了太多。 “谢师傅师娘挂念,可是我得先回去向父亲大人禀报。”刘睿说道。 “不必了,我叫下人去就好了,你就跟着为师赶紧回家吧。”田勇兴奋地拉起了刘睿,高兴地回家了。 田府。 “你看看这孩子,我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啊。眉清目秀的。”田夫人好似拿着宝贝一般爱不释手,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谢谢师娘抬爱。”刘睿谢道。 “你看看这孩子就是懂事啊。”田夫人高兴地为刘睿夹着菜,是怎么看都顺眼啊。“哎!孩子你多大了?九岁了是吧?”说着田夫人又看向田勇,道:“跟咱们月儿差不多年纪,要不咱们给他们两个孩子定个娃娃亲吧?” “好啊,睿儿,你怎么看?”田勇顿时也来了兴致。 “这我得回去报明父亲,我不敢私自做主。”刘睿多少有些羞涩道。 “哈哈哈,那是自然。”田勇爽快的答应了。 “你看看,你看看这孩子回答是多么得体啊,我真是越看越喜欢了。不如你今天别走了就在这里住下吧,好让师娘把你看个够。好不好?”田夫人的盛情难却。 “师母,来此吃饭已是造次,岂敢过夜。每日父母兄长都在家对我翘首以盼,关心各科学业,我怎能有一日不禀,一日不尽孝膝前呢?”刘睿此番拒绝,竟然又让田夫人平添了几分喜爱,“太懂事了,太有孝心了!”虽然田夫人对刘睿的走有点不情愿,但是还是同意了刘睿的回家了。 “睿儿!你与督事议郎田大人的千金定亲你可是答应了?”王有财严肃的看着刘睿。“禀父亲,没父亲首肯我一个小儿怎么敢答应呢?”刘睿说的也是实话。 “哈哈哈,你与田大人千金的婚事为父怎么能不答应呢?哈哈哈”原来刚才王有财严肃的表情都是在逗刘睿。“好啊弟弟!你比哥哥还早都搞上媳妇了啊。以后当了大官可不能忘了哥哥我啊。”王会依然在一旁俏着皮。 “你个混小子有本事自己去闯!”王有财笑叱着,他今天确实很高兴。 田府里,田月欢快的奔跑在满是鲜花的花园内,追逐着每一个都好似伸手可及的蝴蝶,透过阳光散发着孩童应有的活力。 “月儿!你过来,到娘这边来。”田夫人伸手将田月招了过来,“娘亲有什么事啊?”田月眨动着亮丽的双眼问道。 “娘亲给我的小宝贝物色了一个如意郎君!”已经十一岁的田月对这个人伦之事还是有了一定的了解了,听后脸不加掩饰的就红了,看着是那么的娇艳欲滴,“娘。。。你在说什么那?我刚多大啊?” “哎呦,我的小宝贝还害臊了。”田母继续调侃着,“你知道是谁吗?”田母故作神秘状,“就是刘睿!” “哪个刘睿?就是那个小神童刘睿?” “哎呦!没想到他的名字这么火啊?就连一向待秀闺中的小月都听说过了啊?”田母一直没放弃对他女儿的调侃,一时又把田月逗得满脸通红。 刘睿端庄的走在田府的走廊里,偶过的微风掀起了他那合体的衣襟,眨动着眼迎接着每一处阳光射下来的光明。田月躲在假山后面不觉看得痴了,才九岁的小少年就已经让人看出了他的英俊与气质。田月看着刘睿消失在了回廊拐弯的地方,慕的转身强压着内心的悸动,小脸瞬间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田月每次都看着刘睿静静的表情,深深地思考着,这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也不知道这份成熟的想法是怎么来的,可是他就来了。“刘睿!你带我出去玩吧,我想出去玩。”几天的接触下来,田月已经和刘睿相处的很熟络了。 “你想去哪?”刘睿问道。 “去街上,我要去逛街。”田月兴奋地拉着刘睿玩去了。 第十二章 东海异兽 繁荣的东海国随处可见的商旅往来穿梭,街上卖艺的艺人,驿站里舞动的技者,酒肆里充裕的酒客们,茶楼里过往的游子,处处可闻的丝竹之音,满地都是的商品叫卖。原来学术与现实可以离得如此的近,原来高雅与低俗可以联合呈现出如此的美景。 走在东海国国都的街上每一声叫卖,都会引起人们内心的波动。“小神童我要吃糖葫芦!”刘睿看着这个明明比自己大,反而总是要自己去照顾的田月,内心表现得只有无奈。“大哥,她要吃糖葫芦,你去给他买!”刘睿只好将事情推给王会。 “我要吃你买的。”田月不高兴的嘟着嘴,“每一次让你给买东西你都叫你大哥,我是让你买又不是让你大哥买。你给不给我买吧?”刘睿心里翻涌着巨大的无奈,“大哥给我钱,我去买糖葫芦!” “算了还是我去买吧,你们在这等着。”说完王会快步离去了。刘睿看着田月逼视的眼神也只好无奈的笑笑了。“哼。大哥买的我不吃,我饿了要去酒肆吃饭。”说完田月就自顾自的走开了。“可是大哥还没回来呢,等会大哥吧。”刘睿话还没说完,这个田月立马返回来拉住刘睿说:“就是看你大哥没回来呢才要去啊,一会他就找到我们了。快走!”说完不由分说的就把刘睿拉走了。 坐在了酒肆里田月就好像突然安静了,用手趴在桌子上,然后让下巴趴在手上聚精会神的看着刘睿,柔柔的说:“我要吃饭。”刘睿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聚精会神,可是她每次都这样还是有点不自在的。“小二!点菜!” “哎,小爷请问您吃什么?”刘睿很随便的点着田月爱吃的菜,顺便看着田月在那依然陶醉的表情。 “哎,老刘听说了吗?前两天人们传说说彭珊岛出现了妖怪。击沉了一艘商船。” “怎么没听说啊,还说有人下去捞发现只有船骸连一个尸体都没有。肯定是让妖怪吃了。”旁边桌子听后也参加了讨论,“我听说已经有四艘船被妖怪击沉了,现在都没人敢去彭珊岛了。” “那那上面的人不得饿死吗?彭珊岛上面可是不能种粮食的。”“小神童,你说真的会有妖怪吗?”田月轻轻地问,样子倒是有几分紧张。“别老是叫我小神童了,让人家听见了多不好。”说着刘睿突然做了个鬼脸,“当然有妖怪!我就是!” 这下可是把田月吓了一跳,“啊?你真是妖怪啊?我好怕啊。”刘睿并没有再接着理会田月,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离他不远的桌子。“马上叫上二弟三弟五弟,我们出发去彭珊岛!”刘睿迎来了那个说话中年寒锐的目光,“小兄弟,不要乱说自己是妖怪。” “谢大哥教导,不过我想请问大哥为何要去彭珊岛呢?”刘睿看着那个中年傲慢的一笑。那中年男子也不生气,随手掏出一些银子,叫道:“小二结账!” 刘睿目送着那个中年离开,并停在了门口,看着他那伟岸的身影被外面的阳光映射的更加伟岸,“拯救世人!”刘睿好像读懂了那个男子半回头的一笑,这次真正的目送他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他不是个普通人!” “你们让我一顿好找啊。骗我去买糖葫芦,自己却躲到了酒肆里大吃特喝?玩我是吧?”王会指着刘睿指责道。“你不要说刘睿,是我要来的,不管他的事!”田月到是敢作敢当。 “我要去彭珊岛!”刘睿这句话一下把两人都惊着了,“什么?那里有妖怪的,你不要命啦?” 刘睿全然不理田月的劝告,对王会说道:“大哥我明天要启程,现在想回去准备下,你把田月送回家吧!”看着刘睿满是坚定的脸王会一时愣住了。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外边传的沸沸扬扬说彭珊岛再闹妖怪你还要去?你不要命了啊?父亲临出门时让我照顾好你,你却要做这种傻事?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向父亲怎么交代啊?”王会已经急得满屋子乱跳了,可是刘睿依然我行我素的在收拾着行李,“别告诉父亲,和母亲!”刘睿的回答依然那么不温不火。 “不行!今天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让你起行,我不同意!”王会一边说着一边把刘睿收拾出来的东西放回去。“我同意我去!还有!我明天才起行!”王会一时错愕,他决定不在理会自己的语病和时间差距,大声说道:“别他妈给我说你什么时候走!我不在乎你什么时候走,我只在乎你去还是不去!告诉我为什么非要去?” 刘睿停了一下,之后淡淡道:“因为他要去!”王会倒是听的蒙了“啊?谁要去?”刘睿冲他假假的一笑,“就是他啊。” “吱呀。。。”沉重的大门被打开了,刘睿走了出来,迎接他的不仅有清晨的朝阳还有。。。“哥?” 王会拎起包袱,“既然不能阻止你去,那我只好陪着你去了。”兄弟二人对视着笑了。 走出了东海国都的大门又一个人的出现,让他们掉了一地的下巴,“田月?你怎么在这?” “啊呀。。。你们两个臭小子来的好晚啊,害的本小姐白这么早起了。”田月夸张的伸了个懒腰,“怎么?要是不让本小姐去那我就把马车牵回去了。”这时刘王二人才发现原来田月身后的不远处停放着一辆马车。 “哎!田福你过来!” “小姐你什么吩咐?” “我想吃糖葫芦,你去城里给我赶紧买个糖葫芦回来,快去!”看着田福消失在了茫茫的东海城后,田月赶紧说,“还愣着干嘛?王会快去驾车咱们赶紧上路!”马车吱吱呀呀的启程了,迎着朝阳驶向了不太远的东方。 “哎!我说你下次能换个支开人的招呗?” “不行!” “师父知道你出门了吗?” “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去哪了!” “回来你师父会杀了我们的!” “哈哈哈,还好只是杀了你们。” 听着三个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第十三章 初涉武学 “东津!我们到啦!!!!” 这是田月第一次出远门,她的兴奋是可想而知。 “先进城吧咱们。这还不是发感慨的地方。”王会道。 “刘睿你看看你哥老是扫我兴!”田月不满道。 “我大哥说的对,天色不好可能要下雨了。”话音刚落一声电雷,大雨倾盆而下。“乌鸦嘴!!!”刘睿可谓是当场愕然了,我们可以理解所有人指责的感觉,他也只能望天长叹道:“老天!您老人家也太给我面子了吧?” 在客栈里他们听说了更多关于海妖的事情,并且一个比一个邪性,并能从他们栩栩如生的表述中窥见那怪物的一二面目。就这也够让一般人心惊胆战了。 “咱们真的要去彭珊岛吗?”王会听着田月的问话摇摇头,又看向刘睿。 “我们不去彭珊岛,可是我们得找到一个人。”刘睿说道。 “谁啊?”王会问道。而田月好像若有所悟,“原来你不远几百里跑过来就是为见那个男的?” “哪个男的?”王会继续问道。 “等你见到了就知道了。”刘睿继续故作神秘。 “你为什么什么事都不肯告诉我?”王会大声喝问道。 “??!不许对刘睿吼。”田月这一下把刘睿和王会都吓了一跳,也只是下了那么一下,“哎呀,手拍的好疼啊。” “谁让你拍桌子的......哎呀,别踹我啊。啊呀,疼、疼、疼...” 刘睿终于伸出手制止了田月对王会的虐踹,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大哥!我们来了。.........好,二弟三弟五弟你们都来了,那那个海妖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是他们?”田月对视道。 “谁啊?”王会又傻傻的问道。 可是刘睿根本不给王会解释,便迅速跑了出去。 “咣当。。。”门被激烈的打开了。 “谁?”屋中的人纷纷立起。 “是你?” “小兄弟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你要去打海妖?”刘睿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面对刘睿的答非所问男子不禁有点愕然。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打海妖?难道你要跟我们一起去?”那男子旁边一个有点绿脸的汉子调侃道。 “二弟!”那个男子严肃的制止了他的说话,又转头面向刘睿说道:“不错!我们要去除妖。” “那你们懂法术喽?”田月插嘴道,刘睿用眼神制止了田月继续的发问。 “我们不懂法术,只会武功。”旁边一个棕面孩子说道。 “你可不可以收我为徒?”刘睿的眼里满含期待,这也是刘睿久违了的期待。王会看着,他知道刘睿那颗貌似永远不会波动的心灵现在激烈的波动了。 “我们为什么要收你做徒弟?”还是那个绿面的汉子首先发出了质疑。 “哼!就凭我们家刘睿是个神童!”田月最不喜欢别人看不上刘睿了。 “你是刘睿?那个九岁就上了大学的神童?”老三和老四不觉张大了嘴。 “我不会同意你的。”那男子拒绝道。 “为什么?”刘睿很不解。 “明天你到落雁峰来,我在那等你。”说完,那男子做了一个送客的表情。 出屋后,门被猛然的关上了。“哼!他凭什么不收刘睿?他看不上刘睿,我还看不上他呢!”田跃跳着脚骂道。 “月儿。”刘睿制止了田月继续的谩骂。 “弟,你来这就是为了找他?那明天你会去吗?”王会问道。 刘睿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算是作了回答。 东津城外雁回山,这里是东津城这个港口城市最高的一处山地。风景秀丽,因为多有大雁来此栖息而得名。“我来晚了。”那男子看着气喘吁吁的刘睿说:“还可以。我叫金。”说完那个自称金的人便席地而坐,并做了个请的手势。刘睿还了一礼,也席地坐下。 “你为什么要学武?” “你为什么不教我学武?”面对刘睿的反问,金多少还是有点愕然,不觉对这个十来岁的孩子,能有这样的谈话技巧而有点欣赏。 “我在你眼里看到了戾气,你学武到底为什么?” “为复仇!”刘睿丝毫不加隐讳道。金看着刘睿暴涨的杀气,不禁怀疑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如此大的仇恨呢? “你来自哪里?父母是谁?” “我来自魏国,我父亲是东阳侯刘彬,祖父是刘公成颉!”两年来刘睿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你是刘公孙子?那个九龙环送的孩子?”金那张发黄的脸上顿时挂满了惊讶。 “你知道我?”刘睿问道。 “我找你很久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金激动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找我?你找我做什么?难道你认识我祖父?或者是我父亲。”面对着刘睿一连串的逼问金倒是显得很安静了,他盘坐在山坡的草地上,幽幽道:“孩子,武学不是用来杀戮的!” “你肯教我了?”刘睿好似看到了一丝希望。 “你想学武,就要先了解武的由来。盘古开天地,一斧破鸿蒙。自此天地孕育万物,生灵得以繁衍。可是天地间仍然存在着伟大的力量,这些力量你看不见摸不着,可是他却真实的存在在现实里。每天的日月更替,每年的寒来暑往都好像被某种神力控制着。大风,大雨,雷电,海啸,地震,和更多的灾难让人们深深地思考着。终于有一天,一个人发现了并且参悟了这些规律。于是他变得可以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世人皆以为神。他广收门徒教化人民,让人类首先区别于其他的万物,领长于天地之间。他死后他的门徒分成了众多教派,其中主要以练气与修外两种,练气就是通过打坐调节内身的气息,与外部天地间的气息同步,以激发出天地造化的神力。可是这种武学需要很深的造诣与资质,非常人可以修炼。然而修外就不同了,他通过刻苦的训练,使人体可以达到熊一样的力量,豹一样的速度,虎一样迅猛,燕子一样的矫捷,可是他不能达到移山填海的大神力,但是他适合任何人修炼,哪怕是个残疾人。” “那师傅你的属于修内还是修外的门派?”刘睿问道。 “一千年前神学祖师清元子又提出了内外兼修的练武法门,以气助外,以力养气。并提出天地神力亦可以以物引之,曰:天地间的物质不过金木水火土五种。并立下五行学说,可以画符念咒引发天地间的神力。所以他也是武学不世出的奇才,从那之后武学又延伸出来神学。我们便是神学弟子。” “那你们就是既会修外,又懂练气,还懂得以物引天威的喽?” “可以这么说。”金微微点了点头。 “请你教我!”刘睿跪在金的面前请求道。 金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刘睿,淡淡道:“会教你的,不过不是现在。” 第十四章 激战妖兽 “师弟,你来了东津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呢?那么瞧不上你师哥我啊?”郭波说道。 “师兄哪里话,我是为了海妖来的,确实是不知道师哥也在这里啊。”刘睿道。 “你也是为了海妖来的?”郭波问道。 “怎么师兄你也是为了海妖?” “实不相瞒我在两月前接到朝廷任命,前来收拾海军剿灭海妖的。” “这么说师哥跟海妖已经交过手了?”刘睿问道。 “损失惨重啊!”郭波摇头叹息道。 “师哥我有人选可以出海擒妖。” “哦?我这小师弟你有什么人选啊?”郭波看着刘睿幼小的年纪多少有点轻视。“我新拜的武学师父,五行侠!”刘睿并没有理会他的轻视。 “是五行侠?久仰他们大名啊,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你的师父!你快把他们请来。”郭波兴奋道。 “金,木,水,火,土。见过海巡大人!”但见五个黄、青、蓝、赤、棕面的大汉挺立面前。 “哈哈哈,久仰五行侠的大名,今日得逢一见三生有幸啊。几位先在堂上把盏,都督大人随后就到。”郭波露出了官员惯有的笑容。 “哈哈哈哈,我听说五行侠来了,老夫晚至还请几个大侠恕罪啊。”但见一个彪形大汉威风凛凛的走了进来,只见这人满脸虎须,双目不怒自威,端的是一个将种啊。 “哦,几位大侠这便是都督大人。大人这几位便是金木水火土大侠。”郭波介绍道。 “墨家巨无风向几位大侠问好。咦?这位小兄弟是?” “这是我大学里的师弟名唤刘睿。” “哦?大名鼎鼎的东海小神童刘睿也来了?失敬失敬。” “蒙都督大人抬爱,小子有礼了。”刘睿回礼道。 “我们还是赶紧研究一下出海除妖的事吧!”火侠说道。果然性子最急的还是火啊。 “好!那就先谈正事。呵呵..”巨无风做了个请的动作,各人依次落座。 正事很简单,就是五行侠乘坐由巨无风提供的墨家读风舰出发,驶入东海寻找海妖,然后由五行侠及巨无风的海军把海妖除在海上。陪同人员有:郭波,刘睿,还有。。。 “大哥田月?你们怎么上来了?”刘睿顿时惊呆了。 “我可是说过要照顾好你这个小弟弟的!我怎么能不来?”王会道。 “哼...你别想甩了我。”田月嘟了嘟嘴。 刘睿看着这两个穿着船员的衣服,也多少明白了两人能上船的不易。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我要去告诉郭师兄。” “去吧去吧,反正船开了我们不可能在这下船了。”这是田月第一次把刘睿逼到了无语的境地。刘睿抿了抿嘴,只好无奈道:“好吧!不过要小心,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能再失去亲人了。”两人狂点着头颅。 五艘大船,每艘一个行侠,金和刘睿、、巨无风他们在旗舰上面指挥,船只急速的穿梭在汹涌的大海上。“墨家果然名不虚传,这船在如此汹涌的海上都能来去如风。佩服啊!”金赞赏道。 “哈哈,金侠哪里话,你们神学可以不依靠这些物体就能吞云吐雾,刀山火海来去自如了,哪里还来的这些话寒碜老兄呢。”这个巨无风真是个官场的老油条了。 正值聊天间彭珊岛以近在眼前了,可是一路上并没有发现海妖的踪迹。好像也没有要出现海妖的迹象。“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海妖不出来了?难道是他怕了?”郭波急道。 “不出来就逼他出来。水!”只听金一声大喝,水侠应声落水。“组织战斗队形!”巨无风忙下令道。这招果然奏效,水侠下水不消片刻,海面便显得有点怪异起来。 大海在剧烈的晃动着,大风骤起,阴气漫漫,一时晴空万里的天空翻涌来了众多的乌云,个个乌云间又在强力的吸引着,从而引发了更多的闪电。 “海妖来了,大家准备!”巨无风的嗓门还真不是白给的,这样的天气一嗓门,五艘船的人都听见了,只见五艘战船立刻改变了攻击阵型,改为半包围的阵型,看着五艘船围着的中心处的海水突然之间升高了起来,好像是在被什么东西吸引着,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的从下面顶了起来似的。水侠首先飞出了海面奔向自己的战船去,并且大声呼喊道:“海妖出水了!”高高拱起的的海面终于破碎了,只见一张血盆大口探出了水面。 “嗷。。。。。。”一声兽吼,紧接着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天下起了大雨。 “天地明黄,以金开之,煌煌天威,以剑引之!”金侠边说边掐动法决不知从哪里来了一把剑漂浮在他的头顶上,只见天上的神雷忽的数道一齐劈向了金侠头顶的剑,刺啦一声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数道闪电聚集的电流发出了耀眼的白光,耀的每一个人都睁不开双眼。只听那个之字刚落数道闪电聚集的洪流就击向了海妖,又是一阵让人目眩的白光过后,看着汹涌的海水上泛着被电开的海水蒸汽,一时又雾迷了双眼。 几阵狂风过后终于刮散了浓厚的大雾,雨依然在下,乌云也依然在翻涌,雷电也依然在轰鸣。 “海妖死了?”郭波首先发问。 咚的一声,海水的再次破碎的声音给了郭波答案。汹涌的海水冒出了海妖那巨大的头颅。那张血红的大口里,洁白的几排獠牙与之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反差,那双比嘴还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金侠所在的旗舰。 “放箭!”巨无风宏厚的的声音又出现在了乌云密布的天空中,一时间乱箭齐发,墨家机关弩在高速的运转着(墨家机关弩:一弩百发,属于大型弩机,发射速度快,并且箭上都书写了神学符咒,所以威力更加巨大。)每一发弩箭射到妖兽身上都引发了剧烈的爆炸,一起射出的威力把海妖旁边的海水都炸的老高。白色的浪花不停地在天空激扬着,已经完全看不到海妖的身影了,只能隐约的听到白浪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让你听了都感觉那么胆战心惊。 大约两盏茶的功夫机关弩里的箭终于射完了,海面也逐渐恢复了平静。就连刘睿都为海妖松了一口气,“这么激烈的打击应该已经把海妖炸成碎片了吧?” “全军装弩,准备!”巨无风紧接着命令道。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海上,防止海妖没死而对战船在发来突然袭击。 咯吱咯吱的声音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怎么回事?这船好像在动。” 巨无风首先察觉出了异状,慌忙命令道:“快把船往前开。”巨无风的声音让人听着就知道他已经急眼了。 战船刚刚起动机关,就听见船尾哞的一声海妖又浮出了水面。不过这次他是在旗舰的下面冲出来的,所以旗舰的尾部被高高的挑了起来,海妖的半个身子都弹出了水面,旗舰的尾部被弹起至少有十丈那么高,那个期间船一下子就立了起来。船上的人因为失去了平衡而迅速的滑向了那汹涌的波涛里。刘睿死死地抓住了一根缆绳,王会抱着船帮,可是田月却滑了下去。。。 第十五章 除灭海妖 “啊!” “月儿!”王会看见田月滑向了汹涌的波涛里,他奋不顾身的跳了下去,同时他还一手抓住了甲板上的缆绳。田月在向下滑时碰到了弩杆,也就是这一碰的阻力让王会有时间追上了她。他用力地抱住了田月以免她会落到海里,而这时的田月已经因为受惊过度晕过去了。 船体还在迅速的向上立起,终于出现了要倾覆的危险,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水柱自对面打来,正好打在船的后弦上,致使船没有再向前倾倒,而是开始恢复了原位。船体的迅速下落正好砸在刚刚落回水面的海妖,卟通一声,又激起了数丈高的浪花,把海妖砸到了更深的海底。可是因为船体的迅速回落,又碰到了巨大的撞击,致使船体又发生了巨大的颠簸,于是又有一批人被颠飞到了海上。 “谢你了,水!”原来刚才那道水柱是水侠打出来的。要不是他打出了那道水柱恐怕整船的都得去喂鱼了。“快点撒网捞人。”巨无风赶紧命令道。 “月儿你醒醒,醒醒。你可别吓我。”刘睿看着王会万分焦急的表情好像突然之间明白了点什么。 “月儿,月儿。”刘睿也跟着唤了起来。 “咳。。。”月儿悠悠的转醒了,首先入目的王会的身影,她转过头去,终于发现了刘睿,“刘睿!”田月首先抱到了刘睿的身上,让王会不免有点尴尬。 “大家小心,海妖还没死,随时可能攻击我们的。”金侠大喊道,说着又转向刘睿他们,对他们说道:“你们几个小孩先到后面去。”这话音刚落就见那海水开始旋着圈流动起来,只见那圈越旋越快,越旋越快。终于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漩涡。 “船只散开,躲避。”巨无风大声命令着,他那粗糙的嗓门透过凌乱的风雨,传到了每一艘船上。 墨家战舰果然名不虚传,迅速的就撤开到了安全距离,要是换成一般的船恐怕早就被卷进海底了。不过就可怜了那些先前落水的官兵们了,看着他们成群的被卷进了海里是那么的无助,就好像小虾米无法逃脱鲸鱼的大口一样。这时天空中陡然闪现了黄,青,蓝,赤,棕五道光环。 “天地玄黄,兵者未央,乾坤同流,五行运长。擒!”五行侠同时念着口诀掐着法咒,从他们的头顶各自射出了一道光环在天空中汇聚到了一起,竟然碰撞出了耀眼的白光。一时间又晃得众人睁不开眼,待得白光稍小的时候,白光的中间形成了一个锋利的爪子,直直的伸向了漩涡的正中央处。只看那个本来极速旋转的漩涡慢慢开始变得凌乱,最后终于汇合到了一起,海面还没迎来片刻的宁静就被海妖的又一次破水而出打破了,只不过这次不是它想出来的。看着白色的巨爪一步步的将海妖抓出水面,海妖的真貌也越来越让人看的清晰了。 原来这是一个鱼头蛇身又鱼尾的怪物,硕大的鱼头上长着一个根本就不成比例的血盆大口,而又有一双更不成比例的血红小眼。细长的蛇身在卖命的摆动着,光看这头都要有五丈那么长,洁白的牙齿一根根的竖着都要有刘睿那么高了,更别说身子到底有多长了。海妖被提到了半空中,身上的多处鳞片都被严重的损坏了,滋滋的向外流动着绿色的液体,一看就知道是刚才战斗的结果,说明刚才的战斗并不是一无所获。 看着金侠脑门上渗出的细汗,就知道五个人提着这个海妖并没有那么容易。“大哥!快动手!”四位行使大声喊道。金侠也不做任何迟疑,手势陡然转变,由于速度太快,以至于让人看着好像他有很多手在同时掐动着法决。这次他并没有念动什么口诀,而是直接在法决掐完时念了一声“破”金侠的剑,就化作了一道金光穿过了海妖的头与身子的连接处。 “都督快放箭,我这一击还不至于杀死他!”金侠大声喊道。 “放箭,给我射死这个畜生!”很明显巨无风是非常愿意做这件事情的。又是一阵电光火石,密集的爆炸,只不过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炸起那么多的水花,而是每发都准确无误的射向了海妖的身体里。 又是两盏茶的功夫浓烟散尽,海妖已经体无完肤的被抓在了半空,停止了卖命的扭动,换来的却是间接性的抽搐。五侠收回了法决手势,天空中的巨爪也骤然消散了。海妖“咚”的一声落回了海里,又溅起了数丈高的浪花,海妖缓缓的沉进海里,过了一会又慢慢地浮出了水面,不过这次浮在上面的是它的肚皮。 天空上的乌云也渐渐消散了,风也恢复了以前的温和,雨也早就不下了。天空中重又射出了皎洁的曙光。 “在捞捞看看还有没有幸存者?没有就回去喝庆功酒了!”巨无风大声的呦呵着。 东津城外,古道路边。 金侠拿着一本厚厚的书送给了刘睿,“这是咱们神学的法决手势图册,你回去要配合着我教你的基本功严加练习,我们要去师门汇报除妖结果,两三个月后会回来接你。” “嗯。我会努力的,师父保重!” “我可告诉你,你练得武功后不可欺凌弱小,不可妄端杀生。明白吗?”金侠警告道。 刘睿忙答道:“弟子明白!” “弟。咱们也走吧,出来日子不少了,娘会担心的。”王会说道。 “嗯。”说完刘睿又向金侠行了一礼,算是辞行。而后转身钻到了车里。 王会将车子赶向了回家的路。 第十六章 大战在即 东海国皇宫! “尊敬的东海陛下,我代表我们魏国皇帝向您表示诚挚的问候。”魏国来的使者向着东海皇深深地一拜。 “大魏国乃是我东海国友好的同盟,我们就像是唇齿的关系互不可离,也带我向魏国皇帝问好。”幽深的珠帘下藏匿着高贵的皇帝发出了他那高贵的声音,“却不知魏国遣你来我国所为何事啊?” “陛下!我大魏听说前段时间贵国东海发生了海妖袭人的事件,我们皇帝派我来向陛下表示诚挚的问候。” 就在两国在对各自感兴趣的事情交换若干意见的时候,刘睿却在对着一棵大树发呆。他那笔直而空洞的眼神一直在看着一个不怎么笔直,却很让人空洞的大树,一直持续了三个时辰! “弟弟,哥哥给你跪下了,你跟着哥回家吧,你别吓我行吗?我求求你了,你就看在老天爷的份上可怜可怜你这个可怜的哥哥吧!”王会虔诚的跪在刘睿的旁边并用着双手卖命的摇着他,妄图把傻了的刘睿给摇回来。但是残酷的事实给了王会证明,他的哀求和摇晃都是完全无用的。 狂野的泪从王会狂野的眼里狠劲的飙出,“坏了,二弟傻了。等爹回来还不弄死我啊?”其实刘睿的怪异并不是在今天才形成的,而是从东津回来后就一直这样了。罪魁祸首就是金侠送给他的那本书。自从他看了那本书后就一直长期处在发呆状态,并且经常出现死盯着一样物体发呆的状态。 他会走着走着路就突然对着小草发呆,他也会吃着吃着饭就突然对着饭或者是饭碗发呆,他会跟人聊着聊着天就突然对着聊天的人发呆。总之种种发呆集于一身。田大人也是丝毫没有办法,只有先给他放了大假好让他调整一下。王会是用尽了各种办法,又是求医又是请法师,就是没用,王会也很纳闷那天把头撞到的是田月又不是你,人家田月都没傻你怎么倒是傻了。 王会用力的把门踹开了并大声喊道:“娘,快出来接我,弟弟又晕倒了。”可是抬头看见的却是田月静静地站在那里,微风轻轻地将田月洁白的衣衫拽起,柔润的发丝随着风儿轻轻的摆动,而她那双本该有神的双眸却也随着风轻轻地颤抖,无言的泪又轻轻的滑落了。 “哎!月儿你别哭啊。”王会背着死猪一样的刘睿赶紧跑到了田月面前,笨拙的安慰着。 “小神童,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月儿颤抖的声音让人听着却是那么的楚楚可怜,说完月儿一边拭着泪,一边快步的冲出了门外,跑向了巷的深处。 “哎,月儿!等等我。”王会把刘睿随手甩给了母亲,就快步的追了出去。 桥下的河水潺潺地流过,因为河道的不同形成了不一样的水纹,好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是一条活着的水。月儿扶着桥栏杆还在流着眼泪,晶莹的泪珠划过脸庞,如一朵清丽的梨花带着清晨的雨滴。 “月儿别哭了,我弟会好起来的,等着那个金侠回来后就可以治好小睿的怪病了。”王会用着他那宽大而僵直的手扶在田月的肩上用来给她丝毫的安慰,月儿蓦然的回眸正好与王会四目相对,月儿那双忧伤的眼里滚动着柔弱的泪滴,正好来的一阵微风又将月儿的发丝牵起,衬托着月儿的忧伤更加的活灵活现。看着月儿眼里散发着深情地忧伤,让王会的心里如小鹿一样乱撞,那种莫名的心理不自觉的让王会同步了月儿的忧伤,虽然迷茫却让他很是向往。 “别伤心了,会好起来的。我保证!”看着王会柔情而坚定地目光,田月不自觉的应了一声,“嗯”。 “娘!我听说又要打仗了,这次又是北方山南联盟和秦国中部联盟,听说这次秦国还特意联合了河西宋国及众多中部国家要于咱们决战,从而一举消灭北方三国。咱们东海国正在山东秦国的正北,首当其冲啊。”王会一边吃着饭,一边眉飞色舞的谈论着天下大势。 “那关我什么事?我只希望你和你爹都能平平安安的。什么国家大事我可不管,”王母全无兴趣的表达着自己的妇人之见,虽然平淡,但是却很实实在在。 王会拿母亲无法,只好把头转向了刘睿,“弟!听说今天魏国的使者都来了,就是为了这次大战来的。”刘睿听到了魏国两个字不自禁的把筷子握紧了。王会的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坏了,弟弟不会被我刺激一下又要发呆了吧? “弟!放心,等你以后大学会考了,也出来做官了就再也不用害怕魏国人了。”王会赶紧宽慰着刘睿,生怕他又一根筋不对又给入了定。接着王会又拔拉了几口饭,不经意的又冒出了一句,“要是能当上将军就更不怕了。”刘睿的眼里突然爆射出了若有所悟的凛冽寒光。他重重的拍了一下王会的肩,大声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王会无奈的看着这个总是突然发疯的弟弟,拿下了扣在自己头上的饭碗,“我说兄弟,咱们以后能不能正常点?”刘睿却全然不顾了,只是在那兴奋真。 他来到了东海国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也有意无意的打听了一下自己家族和族人的命运。自己的家人被魏皇以谋反的罪名杀光了,而父亲所管辖的东阳城和里面的族人,在他家被抄杀时,突然降临了天灾,大部毁灭了。大伯刘炜因为真造反而被族诛,属下族人被贬为奴隶,从而引发了一次大规模的北族北逃的事件。四叔刘晃因为封地最靠近北原而趁机北逃了,当然北逃的路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而是杀出了一条血路出去的。二伯刘靖密令长子刘牵率部紧随四叔北逃,自己却因为机密事泄被杀,同时被杀的还有五叔刘无忧,他的封地靠南所以大多数族民没能逃出去,于是成颉五子这一只也被灭。成颉千辛万苦组织的南迁,百经磨练铸造起来的民族,却又似昙花一现的消逝了。更具讽刺意义的是,最后北族还是迁回了原来自己千辛万苦想离开的家园。 而刘睿此时却有了一个庞大的复仇计划跃然眼前。。。。 (大家好!我是本书的作者,今天我看到了许多对本书的评论,我很感谢你们对我的支持,也特别感谢你们能给我留下十分重要的建议。我会汲取你们对我的建议的,会把这本书越写越好,希望你们可以一如既往的支持!谢谢) 第十七章 天下大乱 秦国首先发兵,为报两年前的一箭之仇,剑锋直指东海。秦国裹挟山东各国领兵三十万,定要一举灭了东海国。东海国内上下震动,举国不安,虽然东海王对这次大战做了充足的准备,但是也完全没料到秦国会来这么猛烈。整个东海国上下兵力也才三十余万人,而此次秦国联盟出征的兵力都到达了三十万。指望魏国救援是没多大指望了,因为宋国也联盟河西数国对魏新两国发动战争,出兵四十万与秦国形成了呼应之势,气势一时汹汹。 “众位爱卿此次秦国发兵三十万,号称百万要来灭我国,更兼有百战名将之称的王起为将,各位说说我国当如何退敌啊?”这种时候的朝堂上一般武将都会退到后面一言不发,而是一大堆文臣在前面指手画脚,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想你是懂得。 “陛下!兵法有云乘敌之弱当击之,与敌相当当骄之,遇敌之盛当避之。现如今秦国裹挟其他同盟国联军发兵三十万,可以说敌之盛百年来未有之。所以以臣之见当城防高筑,待敌以疲方可击之,那时才能获功!”督事议郎丁健道。 “臣以为不然,敌以兵临城下将至壕边岂可坐以待毙?况且此次秦军出师之盛震惊国内,如若我军只是一味防守恐怕会导致国内民心大失,士气低落不利于皇上盛威啊!”左工部议郎道。 “迂腐之见!秦兵之盛百年未见,更兼王起乃秦国名将,参与了整个秦国再度称霸之战,可谓是百战名将。若我国冒然出兵一旦兵败还何谈盛威?”督事议郎田勇道。 “方今之计只有择一良将前往御敌,再由国内发使通往山东诸国,许与金银,背言利害,使其上下不能一心,待其涣散之时可一举而击之。”丞相终于说出了他的高见。满朝的文武都静悄悄的等着皇帝拿主意。 “好吧就依丞相之言,速逐令大行令处操办通使一事。至于将领,兵部和大将军处可有好的人选?”这个时候兵部和大将军就不得不出来说几句场面话了,“陛下,我兵部主要针对战争策划协调战争补给,对于人选方面我倒是觉得让大将军推荐更为合适。”兵部主大夫不愧是个官场高手。 只见大将军慨然出班,道:“为国家,臣义不容辞!我愿亲自领兵出征,为陛下!为万民!守下这片乐土!”大将军不得不为皇帝表明了自己的决心,因为他知道现在不说话以后也就没他说话的机会了。可是他的这番话,多少还是给了皇帝那么丝振奋。 消息传出,东海国发兵二十万迎战秦国。一场自北鬼南侵以来最大规模的战争拉开了序幕,对抗双方投入兵力超过一百三十万人战线东西绵延千里,共有十一个国家参战。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一场旷世大战。 “你说咱们能赢吗?”王会向刘睿问道。 刘睿看了一眼王会,道:“能挡住秦国,可是不能对秦国造成打击。”自从上次吃饭谈及了这次战争之后,刘睿的发呆症就好像突然好了。 “也是啊,听说这次咱们出的兵力少,估计也砍不过他们,看来只能靠魏国和新国了。”王会好像一开始就没对这场战争抱有太大希望。 “我要去师父家你要不要一起去?”刘睿问。 “去你师父家干嘛?你想田月了啊?。。。哎!你等会我,我去,我去!” 田府! “呵呵,小睿啊!你来找月儿吗?”田勇很高兴看见刘睿。 “不,我是来找师父的。”刘睿道。 “你找我什么事?学业里有什么不懂的吗?” “我是为这次战争来的。”刘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不过这也让田勇一愣,“你为战争来?来干什么?想从军你也不够年龄啊,找我也不对口啊。”田勇开着玩笑。 “我要见大将军,我有秘策献他,听了我的他一定能重创秦军,使秦国十年之内不敢北望!”刘睿信心十足的说道。看着刘睿认真的表情好像自己真的有什么良策似的。田勇不禁问道:“那你有什么良策?先说给我来听听。” “恕徒儿无礼,军事机密只能说与大将军听。”再一次审视了一遍这个孩子,田勇不敢小觑,因为这个孩子的天才是有目共睹的,万一他真的有良策呢!“刘睿,我可告诉你,军中之事不比儿戏,你年纪虽小可也不能在这点上率性而为,你告诉我,你真的是有什么良策吗?”刘睿对视着田勇的眼睛,片刻,郑重的说道:“我非胡闹,我却有灭敌良策。” 大将军府。 “不知道小神童见我有何良策指教在下呢?”大将军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看着大将军有些厌恶的神情,刘睿知道要不会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他是不会见自己的。“大将军!”刘睿首先对着他深深地一拜,而后道:“大将军,不知你这次出征是想大获全胜名垂青史呢?还是想只把强敌拒之门外呢?”看着刘睿的狂傲神情大将军不觉一愣,“想我王之纵横沙场几十年还真没见过你这般的小子呢,不错!我喜欢。说说你的大胜之法,让我瞧瞧你的真本事。”王之爽朗的夸赞着刘睿,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有点欣赏面前这个小子。 “大将军,小子狂悖,您多海涵!”田勇赶紧替刘睿打圆场,可是刘睿好像并不领情,“这个计策我只能说与大将军一人知道。”望着两人直视的眼睛田勇已经完全愕然,好吧,谁让我喜欢你这个孩子呢,“哦,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未做,我先走了,大将军告辞。”刘睿目送田勇走远,然后又前去将房门关上了。 王之看着刘睿庄重的摸样,一时竟然觉得有那么几分可笑,“好吧,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了,说吧。” 王宅。 “你是王会是吧?”一个穿着军装的陌生人向王会问道。 “是,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大将军府的,我来是受大将军口令,刘睿已经随军出征不能回家了。话以传到,告辞!”说完也不等王会反应,转身便走。王会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了要走的士兵,忙问道:“你说什么?我弟弟参军了?我怎么不知道?他才多大啊?我替他去行不行啊?”王会已经焦急不行了。 “不行,将军令是要刘睿随军出征,不是别人!请松开我,我还有公务要办。”王会只好愣愣的放开了他,一直目送这他离开了自己视线。 “为什么你什么事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呢?”王会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街道。 玄黄的大路上黑压压的一片,风儿吹动着枯枝指着相反的方向。空中几只路过的昏鸦咕咕的鸣叫几声,为这支前途未卜的军旅送着生死离别的行。 黄沙迎面而来,远处山坡上田月秀美的发丝随风飘动,为这一片的寂寞添缀着一丝别样的气息,“上天保佑,刘睿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的。” 狂风依然剧烈,吹得人开始有些摇晃,可是它又是否能带走这默默的深情呢? 第十八章 蓝田会战 蓝田城外,密密麻麻的火把此起相连,环环相绕的如同一条巨龙一般,伸展到了看不见的边际。火把闪烁的光晕连接起来如同巨日一般把这黑的看不见头的黑夜撕得粉碎,真正的是火把想绕,如同白日。 城下的秦国盟军大寨环环相连,巡逻将士进进出出井然有序,王之不禁感叹道:“王起果非烦人,你看这阵势,井然磅礴,在这悠悠深夜中都能感到咄咄逼人的气势。”“将军无需忧虑,待得明日看我出城斩他先锋,挫其锐气!”左先锋将军季田道。 王之听后大喜道:“好!有尔等良将助我我何愁不胜?赏十金。”王之深知鼓舞士气之道。 天拂晓。 秦军盟军密密麻麻的围绕城外,军容甚是整齐,旗帜招展,气势如虹。只不过前面的几排将士就有点失了风雅了。 “东海东海尽是老鼠,龟缩城中不敢复出。东海东海尽是乌龟,缩在城中不敢出洞。”虽然骂的很有节拍,可是却全然没有章法。 吱呀声尽,秦军不骂了,个个都抖擞精神重新紧凑了一下阵型,因为季田出来了。 只见一个虎鬓粗眉的大汉在那横刀立马,大叫道:“区区鼠辈何敢叫嚣?可有敢与我季田单挑者?”话音刚落,只见秦军阵中,一个容貌俊朗的青年人应声出马,“无知莽夫,可敢接我一枪?” 说毕只见那人挺枪跃马,犹如风驰电掣一般而来。“先莫要交手,先来通报姓名!”那人根本就不理会,只挺得一根长枪刺来。只见那枪巧如银蛇快如闪电。季田赶紧仰身一躲,恰巧争得一条命回来。 “莽汉!还有些武艺啊。听好了我叫王臻!”说毕又是纵马杀来,此次季田也不敢落后,驱马大喊而至。就待两人马头相离丈于时王臻将枪一掷,季田惊慌之下赶紧用刀格挡,当的一声银枪应声落地。而就在此时,两马已然相交。王臻迅速抽出宝剑,季田看在眼里急在心间,本待抽刀回挡但是刚才招式以老,送出去的刀依然是抽不回来了,只好闭目等待着他最后命运的降临。 剑起处,季田仰面落马,一时间血光四溅。王臻勒住马缰,把剑一招,秦军犹如崩洪一般铺天盖地而来。王之赶紧严令不准打开城门,看着城下的混乱的士兵,犹如一群待宰的羔羊一般被赶到了城下,被砍杀。城上的人向下不分你我的射箭,城下的东海军不是被秦军砍死,就是被自己的人射死,凄惨的叫声连成了一片。 秦军,中军大帐。 “将军!我觉得我军应当乘此时机一举夺下蓝田城,免得日后他在养成气力难以攻下,末将愿意领兵攻城!”这个时候的将军都是想借这个好机会立功的,所以多数的将军都争相恐后起来。王起将目光投向了王臻,“臻儿,你怎么看?”王臻挺了挺身子先扫视了一周四围,所有的将领竟都被逼视的不敢说话了。 “父帅!我觉得此时还是先不要攻克蓝田城为好!”这算是为这次会议画上了句号,没有人敢提出异议,于是这次会议只好诺诺而散。 大帐外。 “也不知道这两父子是怎么想的?兵法有云:遇敌能胜者当速攻,遇敌不能胜者当通和罢兵,以免虚费粮草。可是这两父子竟然全然不谙兵法,故意拉长攻击日期好给敌军以休整。三十万大军啊!每日得耗费多少钱粮?这么耗下去几个国家受得了?”所有人当着王起父子的面不敢提出异议,可是不代表没人在背后不敢提。 “你小声点!别让他们听见了!”秦军的一个将领好心规劝道。 “怕什么?他是你们秦国的大将军,可不是我们国的。”那人此时倒是面漏了凶狠的摸样。 蓝田城中。 “秦军果然只是虚张声势的包围,而不对我们进行真正的大打击。”王会说道。 这几日秦军一直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让外界造成了一种蓝田很危险的假象。 “王起用兵以勇猛著称,此人善于大规模兵团野战。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可以把我们留守在白皮的主力吸引过来,从而在此进行决战,重创我军主力。”刘睿分析道。 “可是兵法有云:遇敌需测其虚实,敌弱当逼其决战歼敌于一役。遇兵力相当则分而攻之。他这刚交锋就寻求决战不合兵法啊。”王之很疑惑。 而刘睿却从容解释道:“兵法还说: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制胜之策非只一法。这是王起的风格,也是他对自己的绝对自信。蓝田土地开阔,一马平川适合大规模兵团作战。而白皮是丘陵地段,沟壑甚多不利于兵团展开,所以他想让我们在这跟他决战。” “虽然我们把主力留在了白皮,可是我们知道我们的主力永远不会来蓝田的,要是他等不到决战怎么办?不还是会攻城?”王之依然迷惑着。 刘睿听后只好又重申了一遍此行的目的,“我们来这不是为了守住这,而是争取时间。大将军。” 秦军,中军帐内。 “父帅!这都一个多月了,东海白皮方向的主力军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觉得这城里一定没有王之。只是他们虚张声势拖延时间罢了。”王臻道。 “情报说王之确实在城中,应该不会有错。有错的很有可能是白皮那里。”王起看着地图好像想到了什么。 “父帅是说敌军主力根本不在白皮而是另在他处?”王臻惊讶道。 “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哪,最怕的就是他们会在这里!”王臻顺着王起的手指看上了地图,“您是说?海上?!” 蓝田城外黑压压的一片,秦兵如同疯了一般的扑向这个看似一叶孤舟的蓝田城。 蓝田城此时就像一个被黑暗包围的孩子,孤独而无助。双方箭如飞蝗,嘶喊声混成了一片。王之亲自登城指挥作战。数只飞箭擦着他的头盔而过,亲卫兵丛拥着他,哭着劝谏要求其下城避箭。 王之大喊道:“大丈夫死则死矣,为国家死大忠,为兄弟死大义。你们要求我下城避箭至兄弟们于不顾吗?我王之决不为此不忠不义之事!”说毕王之亲自卸甲擂鼓以振奋军威。东海军将士见之无不感动,个个奋勇杀敌。此次攻城持续了一天,双方都打得精疲力尽了,王之也负了伤。战后王起父子也不免心有余悸。可是战斗并没有因为这次的惨烈而结束,而是天天都有这样惨烈的战斗发生。 “这些秦兵都不是人么?天天都有这么高亢的战斗力?”王之看着城外满地的死尸,已经看不到城下一寸的土地了,因为死尸铺满了大地。自己守军这一方面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分拨的守将基本死光了,士兵们存活下来的也都个个负伤,情况可以说是相当的不容乐观的。 谁都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抵挡住秦兵的下一次猛攻了。“将军!我夜观天象,显示明日有大雾起于东南方,至午方能散尽,很适合撤退。”刘睿说道。 “我们走了这里的守军怎么办?这里的百姓怎么办?”看得出现在的王之很凌乱。 “将军,这是战争,是战争就总得有牺牲。没办法,这是他们的宿命!”刘睿十分理性的说道。 王之看着如此理性的刘睿,惊愕的说不出任何话来了,过了半晌之后才说道:“你又不是他们,凭什么帮他们决定他们的命运?”王之已经咆哮了。 “那我们就去决定自己的命运,撤走。打赢这场该死的战争!”刘睿怒目圆睁,这一吼确实也把王之震到了。王之看不透眼前这一个孩子,他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冷血,他更不知道当初把他带到皇上面前是否正确?可是他知道现在不跑,战争就再也没有自己参与的资格了。 第二天清晨果然大雾,王之分两路先后撤退。前军将领穿着王之的军装先走,而后王之与刘睿二人着普通军服撤离。这样的安排是因为刘睿觉得前边的人会被埋伏。 事实证明他们确实中了埋伏,全部被抓回了秦军大营里,而刘睿他们顺着前军被抓的路一路撤退,再没碰到任何埋伏。 而当王起发现自己被耍了之后,马上愤怒的下令攻进了蓝田城。出于无比的愤怒王起在进城后大喊:“屠城!一个活口都不留!” 第十九章 战场转机 王起攻下蓝田后,稍加修整便起兵北进白皮。而此时的王之也已经在这里做好了准备,决战就在此地! 王起马不停蹄的到达这里首先攻克了白虎岭,并依山下寨结树为营。 仅又休整一日,王臻领先锋部队一万又攻克寨子山。次日,下定边岭,又次日,攻克望日山,连战连捷一往无前。东海国军却是连遭败绩,好像跟前边说的王之已经准备好了一点也不搭边。就在此时秦国内传来战报,东海上山东各国的海军被全歼,现在全无海防可言,东海国海军已经在卫国登陆,沿育龙河逆流而上,攻破卫国数个城市,可以说海防全面告急。 卫国为求自保立即召回北上的军队回国救援,王起准。 齐国也以海防空虚不能自保为由要求撤回大部北上军队,王起又准。 如此,山东三国已去其二,看似战场形势好似发生了转变。“大将军!这几日间我军不战而去三分之一的兵力,我想我们为了妥善之见,应当后撤蓝田在途进计。”秦军一位参将建议道。 “大将军我觉得此时正是我军乘势北上的最佳时机,敌将主力放在了海上,而海路后勤补给多有不便,攻势难以持久。我军正可以乘此东海空虚之际乘势北上一举消灭了东海国。就算他的海军回防了也不过是疲惫之师不堪一击了。”另一位参将道。 王起听后,嘉许的点点头,道:“你说的很对,敌人的主力在海上。他是故意想把我们引回去的,王之跑到蓝田就是为了给他的海军争取时间。我们以前低估了东海国的实力,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胆,竟敢全然不顾陆地的战局。这次我不会再上当了!传令下去:全军出击。”王起已经不想再等了,他不想再被耍第二次! 秦军兵分六路,其中第一路领兵一万五千直取白皮城;第二路一万五千直取浔阳,拦截白皮城的东海军北逃之路;第三路领兵一万五千直取雅亭,击破东海军右翼防线;第四路领兵两万直取高岭,击破敌军左翼而后留兵五千镇守,其他人奔赴白皮助战;第五路领兵一万前往望日山接应王臻攻克大界山,彻底掐断敌军退路;第六路领兵一万五千沿泼皮山、春亭、凤街亭一路清剿逃匪而后转兵接应白皮。王起亲自领余下大军为各路后应。一张庞大的攻击之网铺天盖地的撒了下来。 第一路首先到达了白皮,本待攻城可是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城里根本就没守军!只剩下一堆跑不动的老百姓。而第二路到达浔阳时遭到了与第一路同样的事情,浔阳也是座空城。而第三路就没那么走运了,他碰到了东海的主力,结果是全军覆没。第四路攻击高岭遇到稍微抵抗,也顺利攻克。第五路成功与王臻会合,但是在去大界山的路上遭遇了埋伏,受到重创,王臻部还被围在了里面。而第六路成功的完成了一次观光之旅,完全没有任何损失。 看到了这样的战报王起抓狂了! “速着令白皮军西进攻击雅亭。庆阳你速领兵两万前往大界山救出前锋部队。”那个叫庆阳的将领领命而去。“王之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的意图到底什什么?他的主力到底在哪?为什么我的情报每次都出错?这不像王之的风格啊!”王起对着地图问出了一大堆的问题,可是还是不得其所。“不管怎么样整个战场的轴心在白皮城,只要白皮还在我的手上我就还掌握着主动。”王起暗下决心,移军白皮。 前方的战报如同雪片一样传来,进攻雅亭的秦军到达了那里除了上一次进攻的部队留下的尸体,这里连个东海人的毛都没有。他们向前推进了五十里依然没有发现东海人。而大界山处却传来了更大的噩耗,庆阳也遭遇了埋伏,被围在了里面。王起看着地图深思了,他用着手指从雅亭到大界山的距离上不断比划着。“这张地图哪来的?”王起向手下问道。 “报将军!是上次进攻蓝田时从王之的指挥所里缴获的。当时您还校队了说这比咱们的地图更明晰,所以就一直用它了!”一位参将回答道。 “啊!”王起一把扯下了地图大叫道:“他妈的,我上当了!雅亭与大界山之间一定有条路!” 那个参将倒是迷惑了,傻傻的道:“可是地图上那里是一片崎岖的山区并没有路啊。” “你现在就给我去查!”王起大声吼道,全无了往日儒雅的风范。参将慌忙地跑了出去去执行这一次侦察任务了。 结果是大界山与雅亭之间确实有条路,而且还是一条大路。 “混蛋我被骗了,战场的轴心一定不在白皮,根据国内发来的战报统计东海国海军不过十万人,而这里能把我四万人包围的的话兵力绝对不会低于十万人。我被耍了!!”王起最近的愤怒很多,所以他的脾气最近越来越暴躁,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进来打搅他。 他决定再一次全军出击,要与东海军在大界山决战!雅亭方向留守两千人,其他人沿新发现的大路直取大界山。浔阳方向留守两千余军西进大界山。高岭方向留守两千余军攻打白岭,切断敌可能有的侧翼防护,同时保证进攻大界山的秦军安全。王起亲率大军出白皮北上大界山与王之决战。 又一张攻击的大网展开了,这次没有断敌后路,没有闪击侧翼,只有两军的硬碰硬。可以说这次王起的攻势是对面对的东海国军力充分估计的结果,他害怕断敌后路可能造成自己兵力不足的局面。风晃动着枯叶,卷起了阵阵黄土,天空的云被吹卷又平铺。蔚蓝的天,枯黄的山,都在注视着这一场惊天动地的战争。到底大界山谁胜谁负?谁又能笑着走到最后呢? 第二十章 决战大界山 王臻依然被围在里面,他冲锋了数次发现自己不可能冲出去了。这是他随父出征以来面临的最大的困境,但是他却表现出了一个伟大将领所具有的无畏品质,面对每天逼近的死亡他表现的异常镇定。他的镇定鼓舞了身边每一个人,使得他们也不再慌乱。东海国围了他十几天就是消灭不了他,来了一拨又一拨的援军。而且王起也率领着秦军的主力前来了,在这样围着也不是个办法了。 蔚蓝的天空一行大雁飞过,微凉的风划过每个人的面颊,丛林的兽依旧相互追逐的竞食,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那么和谐。只有枯黄的山路上行过的一条望不尽的黑暗,显得和这一切好像很不搭调。秦军主力来了。 “必须赶在秦军到来之前消灭王臻,打破僵局。佟永功!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给我灭了王臻部!”王之已经出离的愤怒了,没办法,那个将领碰到这种情况都得急。 “是!末将一定不辱使命!”佟永功接令欲走,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慢!大将军,斥候来报王起的兵力已经至此不过一日的路程了,如果我们不能取胜,只会让他们来个里应外合,到时我们的计划就不能成功了。就算一日内灭了王臻,那时我们也以是疲惫之师,恐怕也不能使我们的计划奏效。”原来出来阻止的竟然是刘睿。 “可是以前计划是把王臻先灭了,再诱使王起决战啊。”王之说道。 “将军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不可规于一则啊!把王臻放了,我们后撤!”刘睿劝道。 “还后撤?再后撤我们就该回老家了。将军!你不能再听这个孩子的了,我们都愿意领兵死战,请将军下令,我等皆愿不顾生死!”说着佟永功就重重的跪了下来,跟着他跪的还有其他所有的将领们。王之为难的看着刘睿,发现他的表情和眼神依旧表现得是那么的波澜不惊。 “后撤!这是军令,违令者斩。”王之也如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锐气全无。 东海军在撤离之前,在大界山山头上光插旗帜,以为疑兵。然后他们趁着天黑撤走了。。。 第二天王起终于到了,可是并没有等到他想要的决战,而是又扑了个空。他迅速与王臻的残部会合了。 “父帅!敌主力已经出现,事不宜迟!儿原做前部率军追击,剿杀敌寇!”王臻的语气里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愤怒,是被围十天的屈辱的发泄。可是现在王起却谨慎了,一路走来太顺利了。他想攻哪哪就一定不用费什么力气,可是一路上也有太多的迷茫了,好像总有哪里不对,好像就在不远的前面,就有一个大坑可以把自己坑死一样。王起决定了,不走了!先驻军大界山,探明情况再前进! 东海国,中军大帐。 “咱们在这驻防十多天了,秦军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说会不会是王起看出了点什么?”王之表情凝重的问道。 “放心,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这是通往东海国内部的最后一道屏障,他一定会来的。”刘睿表现的很坚信。 “那他要是不来怎么办?咱们就在这傻等?”王之说道。 “三日之内他必到!不到砍我的头!”刘睿给出了他最后的答复。 三天后,秦军果然到了。 “你是怎么知道秦军一定会在三天后到的?”王之对于这个小孩越来越是钦佩了,虚心请教道。 “为将者如果上不识天象,下不通地理,中不明人事如何为将?”说着刘睿把一封大家都看过的情报递到了王之面前。王之一看不觉羞愧满面,原来是一封几天前送来的敌军粮草的评估战报。“将军!准备吧,这就是决战!” 虎口岭隶属大界山分支,也是大界山的地界。这里的山势较为平缓,虎口岭的海拔仅次于大界山,是通往东海国内部的最后的屏障了。所以此地决不能丢!而在这个区区的三十公里见方的山地里即将爆发百年来最大规模的战争了――大界山之战! 秦兵首先发动了攻势,王臻带领部下势如破竹,一路攻到了虎口岭山下,王起随后就至。可是因为地形原因秦军中军已经太靠前了,脱离了两翼的部队已经有将近十五里的距离了。左右两翼遭到了绝对顽强的抵抗。 “兄弟们!我们的背后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我们决不能后退半步!誓死保卫家园!”佟永功果然是位猛将,挡住了王臻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就在双方激战正酣时,一阵震天动地的隆隆巨响,响彻了云霄,双方士兵都愣住了,眼睁睁的看着脚下的大地激烈的颤抖着。 “虎!好多的老虎!快跑啊!”秦军顿时大乱,王起一时制约不住。其实哪来的老虎,只不过是东海军强征来的一千多头牛,前边的几十头批了虎皮而已。还有就是它们的尾巴都沁了火油并点燃了火,那些被烧着尾巴的牛,有多大冲击力就不用我再表述了吧?牛群就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又如巨流中分,秦军立刻就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 刘睿眼看情势已然成熟,对着佟永功大喊道:“佟永功!你不是想跟秦国打吗?现在你立功的时候到了!杀了王起!夺回我们的地盘!”刘睿歇斯底里的大喊着。 佟永功听后翻身上马,如打了鸡血一般直奔王臻而去。此时的王臻被这突如其来的“虎群”冲懵了,一时反应不过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得身后一个浑厚的声音大喊道:“王臻!纳命来。。。”还没等他把头扭过去,他就清楚的看见了自己的身子离着头越来越远了。 一颗俊美好头颅就这样被砍了下来了!东海军看后士气大振,个个奋勇争先。如同山洪一般宣泄而下!只不过这山洪是黑色的。追杀败兵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伤亡的,就在此时王之也带领一队人马从斜刺里杀来跟冲击的“虎群”正好形成了一个交叉点。王起看形势不妙立马率领亲卫兵马逃跑了,把几万秦兵留在了王之的屠刀之下。东海军充分的发泄着这么多天来的怨气,终于能跟秦军面对面的交锋了,所以个个奋勇向前,把自己这多日来的怨气发个干净。 因为中路的失败,秦军两翼不得不进行战略撤退,只不过撤的颇为狼狈。战争就是这么一个很微妙的东西,明明就要胜券在握的时候却可能就会一败涂地。秦军左翼沿着雅亭通往大界山的大路一路狂奔,沿途丢弃辎重无数。可是在到达雅亭时发现那里插得不再是自己的旗帜了,本待立刻转东逃向白皮城,可是东海国军却追来了,被逼无奈的情况下秦军选择投降。 而结果却很惨,全部被坑杀!中路基本上被打散了,王起连白皮都不敢呆了,直接望着蓝田方向逃窜,秦军右翼却表现得异常走运,基本上没有遭受什么打击,退回了浔阳城。可是听说王起丢弃了白皮,所以他们也不敢呆在浔阳了,直接又把浔阳甩回给了东海军。一路上败得太快了,白皮地区又是山地,道路崎岖,所以很多秦军没能跑出去,还有很多竟然迷了路,可是落在东海人手上的没有一个能活的。 东海人完全采取了杀降和屠俘的策略。王之一路追击到了白虎岭,王起并没有跑到蓝田,而是在白虎岭驻扎并以此为据点收揽败兵。战争给王起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几天前他还把东海军逼到了山区的尽头,可是几天后,他却又被东海军逼到了山区的另一个尽头。几天前他还有一个生龙活虎的儿子,可是几天后。。。 第二十一章 绝地反击 话说王起带领大军一路溃逃,可谓是一泻千里,死了儿子又折了兵。内心郁闷,不自觉间竟然害了病,而且一病不轻。传曰吐血斗余,终日昏迷。而东海军方面好像跟这个秦兵散卒较上了劲,终日在深山大林里追杀秦兵。以至于秦兵在王起卧床之后,秦兵还能从容布防。待得秦军墙已铸成,壕已挖深时,蓝田来消息了。东海军奇袭蓝田,蓝田守军措不及防,失守了。 这个时候王起却奇迹般的醒了,消息传入耳中后,赶紧拉着庆阳一顿耳语,然后又大口吐血的晕了过去。秦兵并没有立即回救蓝田,因为王之来了。 兵围白虎岭! 这是王之来后做的第一件事,“诸位!我已听说王起老儿不能接受失败,卧床数日奄奄一息了,哈哈,值得咱们庆祝啊!”王之的嘴已经咧到耳根子上去了。 “全赖大帅神勇,机事缜密,谋略神鬼莫测我们才能取胜!”众将士一齐敬酒拍马屁道。说道此处王之看向坐在一旁默默吃饭的刘睿,发现就连这么大的胜利,竟也不能给这个孩子带来任何表情的波澜,十岁孩童?他简直就是个神仙。 本来王之包围白虎岭后,知道王起手里还有十余万人,所以也并不敢四面包围,而是在四面山林处光插旗帜以为疑兵。自己在山下分北面和西面两面包围秦军,本待放火烧山可以再将秦兵烧死大半,可是谁料到人家秦兵也并不傻,早早的就挖出了一条防火带,基本上放火是行不通的了。那就只有强攻,可是强攻恐怕伤亡太大,一时之间竟也僵持了。直到一个消息的传出,彻底改变了僵持的局面。事情是这样的! 一天清早突然有两个人,确切的说是两个秦兵下山了,他们要求放了他们的命,答应了。就提供一个重要信息,王之答应了他们,于是两人密报曰:“王起已经死了,现在是庆阳领兵,他听说蓝田丢失后决定近日突围。” 这个消息让王之好一阵兴奋,他叫来了所有将领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们,果然是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可是有一个将领却提出了异议。 “大将军!我觉得此事有诈,王起是秦军主将,命系三军。如今秦兵形势大颓,按说王起之死应属绝对机密,怎么会让两个小兵知道呢?那样他们就不怕自己的军队不攻自破吗?请大将军明鉴!”说完那将领深深一拜。 这一盆凉水浇的恰是时候,原本骚动的群将门突然安静了下来。王之也慢慢恢复了平静,沉思片刻道:“去把那两个降卒抓起来严刑拷打,看看能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告诉我们。” 是夜又有三波秦兵跑到了山下投降,与之前两位秦兵所说雷同。第二日清晨又有一批人逃了下来,不过这批人身上有血迹,其中一个军官说他们在逃下山时被执勤的秦军发现,发生了火拼。王之在大营里来回的踱步,他在想要不要给刘睿说呢?突然,他停下了脚步,眼里冒出了阵阵寒光,“不能再等了,传令将士集合!” 原来刘睿本来年纪小,也没什么经历过这种急行军,在大胜的途中竟然得了风寒,所以也就卧床了。直到王之出兵后他才知道,不过那时为时已晚。王之的进攻计划是这样的:鉴于自己兵力上的不足,不能合围秦兵,所以只能集中力量突破,反正就是不能让秦兵突围。如果他们跑到了平地,拉开了阵势打,自己的胜算也不大。就趁他们主丧混乱之时直接进攻! 首先,他布令在白虎岭的东面广设疑兵,好诱骗秦军往南边跑,而自己就率领主力部队埋伏在秦兵的撤退路线上,把自己的帅旗留给佟永功让他在白虎岭北面掩杀,给秦军造成一种东海兵主力在北边的假象。可以说这是个好计策,有疑兵,有埋伏,有攻击层次,可是还差那么一点,就还差那么一点点! 二更时刻攻击开始,因为据秦降兵说庆阳要在三更突围。一时之间喊杀阵阵,佟永功一马当先的杀进白虎岭秦军大寨。可是奇怪的是他一直冲入秦军中军大帐,都没有发现秦军半个人影。佟永功一时谨慎起来。 “莫非秦军得到消息提前撤走了?不可能啊,十几万人撤退能一点动静也没有?”就在佟永功立在那愣神之际,秦兵外寨火光大起,一时之间竟然也喊杀震天。 “不好!中计了!”此时的佟永功才回过神来,可是为时已晚。庆阳首先举刀冲到了面前,佟永功眼见中了埋伏不敢恋战,只好与庆阳招架几招便拨马后撤。可是秦兵又怎么舍得让东海军跑了?一路是紧追不舍。 秦兵竟然天价放起火来,外寨皆着,用火堵住了寨门,东海军也是一时冲突不出去。秦兵一阵箭雨,东海军死伤大半,就连佟永功也负了箭伤。三番箭雨后秦兵冲了上来,双方陷入了混战。 佟永功看得寨墙火势稍小了,撇下众军用刀挑开栅栏,可谓是一路狂奔啊!可是庆阳早就认定了佟永功。看他挑开栅栏欲逃,庆阳哪里肯舍?拍马武刀追来,佟永功看见庆阳锲而不舍的追着自己,急的紧用随身携带的弓箭射击,可是不想力大竟然将宝弓拉断了,心里难免一顿臭骂东海制造。 看他放箭倒是提醒了自己,也连忙拉弓开箭,连射三箭,两箭脱靶,一箭射中了佟永功坐骑的后马腿,那马吃痛将佟永功歇翻下马。最后佟永功还是没能逃得性命啊,也不免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话又说来。 王之,王大将军在山下可谓是等断愁肠。怎么等秦兵,人家就是不来。是夜二更王之看见岭上火起,只道是佟永功偷袭成功,于是就在山下苦等,只为能来几个秦兵也好让自己立立腕。 可是等了一个漫长的黑夜,露水都退了,却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秦兵攻击了我们大寨。王之听后当下火起,情知中计立刻领兵回援。 那我们就在说说东海大寨的事吧。是夜二更刘睿听得外面人马调动,细一打听竟然是王之出兵攻打秦军了。刘睿觉得此事蹊跷,立马去找王之,可是人家提前出兵去埋伏了。刘睿当即下令剩下守帐士兵严加警戒。 要么说刘睿是个神童呢,每次的预见都是那么准。拂晓时分秦兵杀下来了,料想刘睿小子和区区几千守军,如何抵挡来势汹汹的秦兵?所以秦兵一路势如破竹的冲将下来,如刀切豆腐一般。 刘睿看得形势不好,拨马便跑。被庆阳手下先锋看见拍马便追!大喊道:“鼠辈小儿!纳命来!!!” 第二十二章 白虎岭攻坚战 上回书扯到,王之自作聪明发动偷袭,谁成想反中奸计。 而庆阳手下先锋看得一个锦衣小孩,心想军营之中岂能有小子?一定是个有身份的人,我要捉的定是一件大功!所以他撇下与东海军的厮杀,领着几个亲兵一路追杀而来。 刘睿也是倒霉催的,本就是个孩子,又没有什么武力。又由于身材较小不能骑乘大马,这样一来指定是跑不远也跑不快的了。虽然刘睿跑路的比较及时,可是待得奔出了二十余里时,小马的劣势显现出来了。 眼看着秦兵就要追上了,刘睿一阵苦恼,“妈的,我一个小孩子,你还没完了,非要剁了我啊?”刘睿自言自语道。 心中想着,不觉狠劲的拍打了几下马匹,好让它跑的能更快点。可是谁想小马本就腿软,被使劲抽打几下后只好加快了蹄步,就是这一快,坏了事了。马失前蹄!一下就把刘睿抛了出去,可怜刘睿小小年纪被抛出了好远,又打了好几个滚才能停下来。 转瞬间秦兵以至眼前,刘睿挣扎的想爬起来,可是身子已经不听他的使唤了。 刘睿无奈的静静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他那多舛的命运再次光顾。就在这一刹之间突觉眼前一道金光闪烁,就连刘睿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一股强光刺眼。待得刘睿睁开双眼时只见眼前一个瘦汉背阳而立,“师父?”说完刘睿的眼角鼻子和头部滋滋的留起了鲜血,终于昏厥了过去。 阳光逐渐透过了眼皮射进眼里,刘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接受着更广阔的阳光。一会慢慢的适应了,“师父,你怎么来了?”听到了刘睿弱弱的声音,金侠本来愤愤的心情得到了稍微的缓和,说道:“我不来你不早死了?我让你在家等我。你倒好,等到军营来了。军营是一个小孩该呆的地方吗?”金侠的语气还是显得有点不善。 “徒儿知错,徒儿不该让师傅担心的。”说着刘睿就挣扎着起来要拜,金侠又赶紧制止了。 “好了好了,既然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跟我回去吧。”金侠缓和了语气说道。 刘睿看着金侠眼里的慈祥,缓缓地低下了头,“对不起师父,徒儿现在是东海国督政处参谋监军,位属朝廷大员,现在战事未停我不能离开。” 金侠听后的嘴角倒挂起了一抹可见的微笑,“既然你这么选择我也不逼你,世间万物皆巡定数,这次战争也是定数。我改变不了,就由你去结束吧。等战事平了我会再来找你的。”说完一道金光闪过金侠早已不见了踪影,树林里又恢复了平静,好似这里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刘睿伤势稍好后,也不敢在此多做停留而是躲进了深山农村里。过了数日听说王之将战场形势稳定住了,他也就出来了,并找到了王之。 “大将军,我们还有多少兵马?”刘睿问道。 王之听后不觉有些惭愧,沉吟片刻道:“老弟,我汗颜啊,悔不该当初不与你商议行事。不然也不会有此大败啊。还害你差点丢了性命,我实在是惭愧啊!”看的出王之是真心惭愧,一张老脸憋得通红,都不敢正视刘睿了。 “将军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需要了解现在的战场情势。”刘睿宽慰道。 王之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一役下来我军损失大将六员,折兵三万余。可谓是元气大伤啊。不过,咱们的主力还尚存。依照现在的战场形势来看,我军依然占据着主动。” 原来在刘睿逃生山里的这七天里,庆阳与王之大战了数场,不能获胜,可是也让东海军损失不小。只是近几天里比较平静了,王之也不愧是东海国的大将军,硬生生的把秦兵堵在了白虎岭没让秦兵出来。王之现在想:反正也已经把秦兵的后路掐断了,就在此地驻防等待援军,早晚一天能把秦兵饿的逃散,到时在进攻一定能收全功。 刘睿听完王之的叙述,沉吟了一会问道:“王起到底死没死?” 王之老脸为之一红,有点难为情的说道:“没有,他骗了我们。这次诡计就是他出的。” 刘睿听后一笑:“儿子都死了他到还撑得住,果然是个人杰。只不过据你刚才讲的。秦兵这两天都没设法突围,我觉得其中可能有诈。” “你是说秦兵要跑?不可能!他把我的帐篷都烧了,让我露营了好几天,我能那么轻易放了他?我早就在沿途安插了细作!只要他一动作我定能知晓!”王之话刚说完,外面的警鼓就被敲响了。 “报将军,秦军下山又来与我军厮杀来了。”传声官道。 王之听后登时来了精神,将袖口一拂,大声说道:“哼!传令下去,出战迎敌!” “且慢!将军,以我之见秦兵已经跑了,这次一定是佯攻,掩护后军撤退的。您应当带领主力赶紧追击。”刘睿一把拉住了王之,进谏道。王之听后稍加思索,眼中多少露出了不太置信的神情,不过他看着刘睿,终于下了决心,道:“好!就听监军的,我去追敌军。” 这次果然又如刘睿所料,秦兵已然粮尽,故意向东海军虚晃一招正要跑路,王之就从侧山掩杀而来了。庆阳只得再弃却一军殿后,自领主力赶紧后撤。 白虎岭一战东海军歼灭秦军两万余人,至此秦兵主力遭受重创,又被掐断后路,完全失去了反击的可能性。只能饿着肚子一路狂逃,王之攻占白虎岭后不敢向前追了。因为自己的后勤辎重,在前几天秦军的反击中被烧得一干二净了。直到现在后勤还没供给过来呢,仗打到这份上也够可以了。 交战双方都打得连个住的帐篷都没有了。露宿了若干天,可谓是一个字------苦啊!只不过王之的不追击,差点把蓝田的东海军害死了。当然这是后话,那就以后再说。就先说说现在的! 啊,多说一句王起已经在胜利反击后病死了。战争持续到现在也算是到了最艰苦的阶段了。既然王起死了我们就把这场战争提前总结一下吧,也好给王起盖棺定论。 战争到现在基本可以分为三个阶段。(虽然我知道讲这些会很无聊,可是我也得讲,不然一路看下来会感觉我很扯淡): 1、蓝田会战; 2、大界山秦军遭伏。 3、白虎岭秦军受重创。 要想讲清这些我还得从头开始! 话说那日刘睿与大将军密语,王之听后对刘睿的战略思想很是信服,欣然答应把刘睿引荐给了东海皇! 第二十三章 兵略 话说王之将刘睿推荐给了东海王,这东海王也是不敢小觑的。因为刘睿的神童之名,在东海国可谓是家喻户晓的了。太子和刘睿也是同学,每每在东海王面前盛赞刘睿之能。 来了见了面,刘睿把自己的战略思想一说,东海王也一样很被折服。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刘睿告诉了东海皇,自己是成颉的孙子,并承诺只要重用他,他就能将北原的四叔招安进来为东海国效力!这个条件太诱人了,再加上东海王对刘睿的信服,他决定重用刘睿。并且任命他为督政处参谋监军,与王之一起统一指挥全部战斗,有军事任免权,但是对外王之依然是大将军最高元帅。王之很不服气,当然他有很不服气的理由,可是他不得不听刘睿的。因为,谁让刘睿是他举荐的呢。 刘睿制定计划,将二十万大军一分为二,其中八万海军,十二万陆军。 海军在海上骚扰山东地区各国,给他们造成主力在海上的假象,而刘睿的真正主力一直在躲闪。他劝王之只带少数人进入蓝田,就是抓住了王起喜欢打歼灭战的特点故意不跟他决战。 而王起一开始就在范错误,他很轻敌,他一开始就想毕其功于一役,果然就钻进了刘睿的圈套里,而刘睿的目的便就是为了欲盖弥彰。 他在蓝田拖延时间,而此时东海国海军却在海上大发神威,一直到东海军实在守不住蓝田城时才撤军。这也充分的激怒了王起,因为王起这时已经得知了自家海防的消息。他深刻的感觉到自己被耍了,所以他屠城了。当然,他的屠城还是有其他目的的,其中便有一条很是重要。王起听说了其他盟国想退兵的消息,而一旦盟国真退了兵他的兵力必然单薄。他为了可以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只能杀光了蓝田东海子民。 当然,他们秦军会因为屠城而付出巨大代价的,当然这也是后话。应该说王起从一开始的作战计划,都是很不怎么样的。他太凭借自己的主观意念而去判断战场上的客观形势了,在一路没有找到东海军主力的情况下,就贸然出兵进入地势复杂的山林作战。而刘睿的海陆虚实作战果然将王起耍的团团转,他最后竟然真的相信了东海国会把主力放在海上的消息。 大错就此铸成! 刘睿凭借着事先留给王起的假地图从容用兵,他这张假地图应该说是刘睿此次战争制胜的关键一棋。他为了能哄骗住王起,把许多秦兵地图上没有的小路都详细的标明了出来。果然王起看过这张地图后是深信不疑。但是,这张地图却有两条路被故意抹去了。 一条就是先前通往大界山的那条,还有一条就是从雅亭直通蓝田的一条,这条路被东海军人为的掩盖了。可是秦军两番至此竟然都没有发觉,所以说,秦军的拜绝不是偶然。 客观的讲,王起对于这场战争的猜测并不都是错误的,单说他曾断言说雅亭才是这次白皮会战的中轴线,这便是猜对了。可是为时已晚!自己的一路大军早就做了断头鬼了。 事情总是有利也有弊,开始讲王起将蓝田因为某些原因,就把蓝田给屠了。可是现在王起尝到了自己屠城的苦果。 因为蓝田被屠,秦军的后方是绝对消除了隐患了。可是也因为屠城,让蓝田失去了所有的劳动力。秦国向此转运物资粮草,本就路途遥远,不易运抵。 而如今秦兵又胜了,战线一下就有向前拉了几百里。这一下秦国的后勤补给人员便就有些捉襟见肘了,本想捉些蓝田百姓为大军做苦力运粮,可是老百姓却被王起杀光了。秦国只好在自己国内再行兵役,为自己的后勤运输补给队添些新丁。可是摊派兵役复杂,秦国一时也不能招的上来,所以前线的秦军粮草补给就越来越少了起来。 因为自己的战线又拉的太长太快了,逐渐自己的后勤出现了断片。为了减少部队粮食的消耗,王起只得答应了其他盟国撤退的请求。当然也有他误认为东海军主力在海上的因素 。虽然后来面对打击,他察觉到东海军主力就在眼前,可是他已经不能回头了,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到最后还是存在侥幸心理的,他希望可以在大界山一举消灭东海军打入东海国内部,迫使东海国就范,当然也有为了救他儿子的因素。而刘睿方面一直采取规避主力行踪,迷惑敌人并诱敌深入的策略。 故意在雅亭通往大界山方向埋下重兵,集中了绝对优势的兵力,第一次全歼了秦兵的一支分队。并且又将王起的儿子包围了起来,本来刘睿是想把王臻直接在大界山处干掉的,以激怒王起前来决战。 可是谁知道王臻神勇,被包围数日竟然不为所动。于是刘睿不得不将主力后移,由主动寻求决战变为了被动接受决战。可是人家聪明啊! 看到佟永功进出好围猎虎皮(佟永功因为酷爱虎皮被人称虎皮将军),突然灵机一动。于是就出现了火牛扮虎的经典战术。果不其然,披了虎皮的野牛们完全的震慑住了秦兵,与秦马。 被点着尾巴的野牛们,一下就把秦兵冲的溃不成军了,而此时东海军又乘势掩杀。结果如何上一章都交代了。 后来虽然秦兵在白虎岭又赢得一场,但是随着王起的死,秦兵也就大势已去了。可以说此次作战是完美的结合了间谍战、阵战、山地战、野战、攻城战、谋战的典范战争,而王起就是输在了间谍的使用上面,这里间谍就是细作的意思。自此海秦大战的主要阶段过去了,到了了秦兵的败逃阶段。 好了前面的话终于扯完了,咱们接着扯后面的。话说白虎岭一战王之奋勇杀敌歼敌两万多人,可是却因为自己的后勤供应不足而裹足不前了。这可坑坏了在蓝田的守军。至此第二次蓝田会战爆发! 前边已经介绍过了,蓝田此地土地开阔,一望无疑。整个城池除了城墙和护城河基本上没有什么遮拦,也可以说就没遮拦。庆阳领着大军一路狂奔,三天之后到达了蓝田脚下,而此时的蓝田正在被秦国派来的援军围着打。就在蓝田守军希望越来越渺茫的时候,庆阳又来了,可谓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啊。二话不说打吧! 庆阳到了这里也算是跟大后方联系上了。王之在白虎岭等待后勤辎重,却等来了东海国内发来的三万骑兵。一时让刘睿兴奋不已。 “将军我夜观天象发现未来四日将有大雪降临,那时是咱们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啊!”刘睿兴奋道。 王之听了不禁茫然,“天降大雪说明天气必定严寒,而天冷了不利于作战,何功可立啊?” 刘睿一阵无奈涌上脸来,“兵法云:出其不意,趁其不备,一鼓作气可收奇功!你都说了大雪天寒不利行军,秦军定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我们多了三万生力骑兵再加上我们原有的一万多骑兵,我们现在足有四万余骑兵啊!大雪弥漫我军突袭只需一多半日便可到达蓝田,秦兵本可以全身而退,可是他偏偏要把蓝田给打下来,那咱们就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了!”王之这才顿悟,忙说道:“奥。。。你是说我们冒雪轻装突袭,到时把秦军打个措不及防?!” 刘睿一时无语,心道:“才明白?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大将军的。” 心中说归说,嘴上的面子话还是要说的,只见他向前一拜道:“大将军果然英明啊!” 第四天,果然天降大雪。就看着黄色的地,被盖上了一层白色的衣。阴郁的天,皑皑的地,枯树的昏鸦,细水上的冰碴,勾列出了一幅绝美的水墨画卷。与往常一样,有绝美风景的时候总有那么一群人在你身边煞风景,只不过这次人有点多,四万骑兵! 一股黑流伴随着咕嘟咕嘟的马蹄声,急速的奔向了远方。随意践踏着蓬松的雪花,又把还在空中的雪花冲成一个个的卷,迟迟不能落下。 马蹄声震彻山野,东海军直逼蓝田而来,最后的决战即将爆发! 第二十四章 第二次蓝田会战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这是唐代诗人卢纶的《塞下曲》,讲的是大雪作战的不利与艰苦。 可是此时的冰天雪地里正有一股庞大的洪流,冲破雪帐,践踏着银装素裹的大地滚滚而来。 是日,秦兵围在蓝田城下,因为下雪而不能攻城,所以秦军今天属于一个休息日。这场雪持续了两天半的时间,是数十年来未有之最,雪深处精有四五尺厚。 就在这样一个极端的天气里,王之亲自带领着东海国的骑兵们来了。其实庆阳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准备的,他分出一万五千人驻扎在自己的后方,防止东海军追袭。可是这个守将犯了一个看似不起眼的致命错误:因为下雪天寒他疼惜士兵,准许他们今天不出去巡逻了,他不知道因为他的妇人之仁,竟把整个战局都搭了进去。 是日中午,王之领兵冒雪而来,秦兵正在埋火造饭。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秦兵顿知不好正待整备。可是东海军却已冲到面前。 人喊马嘶刀光剑影间,秦兵的鲜血喷洒满了大地。只片刻间,一万五千名秦国壮儿便死伤无数,分崩离析了。 东海军,马不停蹄,直扑庆阳所在大营。庆阳好歹也是个久经战阵的沙场老手,他并没有犯下妇人之仁,不让士兵巡逻,所以东海国军还为近前庆阳便知道了。于是他赶紧组织阵型迎战,待得王之领兵到达后,发现秦兵早已有了准备。东海军迅速做出了反应,他留主力在正面与秦兵交锋,而自领两千余众迂回包抄,进攻秦军大后方。 本来庆阳也算是个猛将,但是他论起战术谋略方面来说,比王之就差出一大截来了。前面战斗正酣,突然后军大乱,说起庆阳也果真不含糊。看见后军大乱知道出了大事,全不慌乱,亲自带领亲卫兵奔向后方平定混乱。 王之与庆阳终于针锋相对了,一时之间竟然也打成了胶着,难分胜负。可是这时候东海军的援军又来了,这个援军就是驻守在蓝田的张延昭。 这个张延昭在东海国是个出了名的亡命之徒。武艺超群,有胆有谋。他看见城下有一股军队与秦兵混战,料定是援军来了。他首先派遣副将领少数兵出南城攻击从秦国国内赶来的兵,迷惑对方,然后倾城兵力出北城助战来了。大军如同离箭一般直插秦军侧翼,料想庆阳再能战,可是毕竟秦军只有他一个庆阳。最后秦军终于不能承受巨大的压力,最终出现了溃逃。由于庆阳被缠在了后军,所以不能约束手下将领的大规模溃逃。慢慢地溃逃,终于发展成了溃败。 其实凭心而论,海秦此次作战双方投入兵力差不多。秦兵还比东海军多些,可是因为缺乏骨干将领,所以他的失败是在所难免了。庆阳发现全军开始出现溃逃后,咬咬牙,只得狠心撇下军队,带领亲兵赶紧突围。可是王之岂肯让到嘴的鸭子飞了?他抖擞精神,奋勇冲先,手下将领被他的勇猛感动,各个也是抖擞精神,奋勇争先。把本来就开始溃败的秦军冲的更加零落。 王之不惧危险,驱马直取庆阳而来!可是庆阳又岂是泛泛之辈?瞧得王之追来,迅速黏弓拉箭,一箭正中王之左肩,王之吃痛跌下马来。庆阳不敢恋战,赶紧离开了这个人间地狱。东海军因为主将受伤都赶紧下马实施救援,所以坐看庆阳逃跑了。可是此战东海军依然斩获巨大,八万余秦兵死者大半。可谓是元气大伤,自此战后秦国十余年内,再也没有向外用兵,可以看出此战对秦国的影响到底多大了吧? 好了我们再说当前的战场,王之受伤,秦军大溃,东海军一路追杀秦兵。张延昭担心蓝田有失,又因为王之受伤,想把他赶紧转移到城内。所以他没有参加追剿而是赶紧退回了城里,因为他的这个举动,让这次东海军的胜利彻底的确立下来了。 他的副将可以说是个十足蠢材了,本来张延昭只命令他出城虚晃一枪迷惑秦军。可是等他出城后发现秦兵因为措不及防,一时大乱。这是这员副将可突然来了脾气,把张延昭的命令完全忘了,一脑门就扎到了秦军深处。他还真当人家秦兵好欺负了! 秦兵发现这次偷袭的东海军并不多,迅速便恢复了秩序。这下这个副将惨了,他为他的鲁莽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被乱军所杀。 秦兵一鼓作气杀向蓝田城,此时庆阳派来的通信兵也到了。把庆阳所遭受的情况,向这里的秦兵将领秦岩作了汇报。秦岩略加沉吟后,决定分兵去救。并一面亲领大军杀向蓝田城,应该说秦岩是一个很谨慎的将领,他还留了两万多人守营,也就是因为他的这个谨慎,最终救了他一命! 张延昭进入城后才知道秦兵也已经从南面鱼贯而入了。巷战!张延昭发现秦兵后立刻组织巷战,秦岩也不含糊,双方一时打得难解难分。秦岩分去救援庆阳的部队终于还是来的晚了,正赶上庆阳军队的大溃败,一时间相互之间冲撞,使得秦援兵不能立阵。而此时东海军却乘势掩杀而来,秦援兵也只好跟着一起溃败,自相践踏,死者甚多。 庆阳的惨败是在蓝田城的东北面,东海军又击败秦援军是在城东面。这一路打下来东海军就到了成南面了。秦岩听说庆阳大败,自己发的援军又惨败后,立马调转马头后撤。此时的战场出现了很滑稽的一面,在城外追杀秦兵败军的东海军,不知道秦军打进了蓝田城,所以他们直接就照着秦军大营而去了。而由于秦岩在大营留下了充足的守备,所以东海军在这吃了鳖。而秦岩的退军又正好被城外的东海军堵住了退路,所以他奋力攻击城外东海军的背部,而张延昭一路追来又正好攻击秦岩后部,一时之间海秦两军之间打起了罗圈架,可谓是转着圈厮杀啊。 此战从下午一直打到了半夜,场面之惨烈文字不能表述!双方战士殷红的鲜血染遍了整个大地,积雪因为血液的炽热而融化了,又因为天气的寒冷,又迅速的结成了冰。最后整个蓝田城里外都犹如血城一般,看不出雪后的一丝白色。所以蓝田城后来又被人称为红城,这个名字就是从这来的。 庆阳逃到秦军大营后,立刻组织反扑。可是因为东海军被秦岩追着屁股打,一时惊慌只好拼了命的向庆阳反向攻来,都说狗急了都能跳墙,你也能想象到这次战斗的激烈了。 最后庆阳被流矢所伤,不治身亡。凌晨时分双方终于分开了,秦岩拼了老命终于带领数百余骑冲了出来,东海军也损失惨重。此战秦兵共有八万余官兵被杀,东海国也有四万多的伤亡。这也是双方作战以来伤亡最大的一次!更是北鬼南侵以来交战双方士兵伤亡最大的一次。此战后,秦军彻底失去了北侵的能力。当然,东海军也暂时丧失了追击的能力。 因为伤亡过大,又因为王起曾在此地屠城,造成了这里人口的匮乏,也就造成了此地的粮草匮乏,秦兵不得不撤回了国内。 自此秦国的北伐大业,终以秦国的惨败而告终。秦国此次北上作战共损失十七万兵马,两名主将被杀。最后只有三万余人撤回了国内!东海军损失也不小,除了普通百姓的伤亡军队伤亡八万余人,可以说是一次大胜。 第二十五章 王之重伤违君令,小儿狡诈出奇 上回书扯到秦军北侵终于惨败收场。虽说秦兵在军事上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但是东海国在自身经济和平民上面受到的打击更大。可以这么说,两国之间在一定程度上打成了平手,。这场战争让交战国双方领导都心有余悸,秦国首先派使者到达东海国请求和解。 “庙堂里传来了消息,陛下要跟秦国和解了。”刘睿对王之说道。王之勉强的撑了一下身体,肩上的伤让他还是隐隐作痛,叹了口气道:“陛下糊涂啊,咱们好容易得到的胜利怎么能放弃呢?我要写奏疏规劝陛下!” 看着王之苍白的脸色,有几缕白发胡乱的洒在了脸上,刘睿心中竟然生出了心疼之意,用手轻轻地按住了王之要强撑起来的身体,“奏疏我来写吧,蓝田这里现在医疗条件不好,你应该赶紧转回到白皮接受治疗。”说着王之的肩上又隐隐的渗出了血来,王之只是轻眼看了看,道:“小兄弟,在没开战之前,我惧怕这次战争。因为我认为我一定打不赢,可是现在赢了我还害怕,因为秦国实力尚存。一日不除秦国,他终究是我国的劲敌啊。”看的出王之此时是真心的忧虑。 刘睿淡淡叹了口气,道:“我去给你拿纸,你说我写。”说完刘睿转身出去了。 东海国庙堂! “大将军给朕上了奏疏,恳请朕继续用兵,诸位爱卿看看如何是好?”珠帘下东海王的声音沉沉的响起。 督事议郎田勇首先出班道:“陛下!此战虽然在军事上我军属于大胜,但是从综合的角度来看我国属于惨胜。偌大的一个蓝田郡因为此战人口下降了二分之一,还有近数月的持续战斗,已使我国国库已枯竭。所以臣从大局考虑,认为应该接受秦国的请和!” 这个时候说讲和的你也不能说人家胡闹,毕竟现在从全国经济的角度来看这场战争是应该结束了。户部掌事大夫也发表了激昂的演说,也是同意罢兵讲和。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都表示赞同,这时丞相又该出来作总结发言了:“陛下!兵法云:凡兴师十万,出征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内外骚动,怠于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讲的还是十万军队的行军之费,如今我军出战以数月有余,大小战斗数十余场这么算来何止日费千金啊?所以臣从国家考虑也认为该接受秦国请和!毕竟,合则两利,斗则具伤啊!” 朝堂上面安静了,所有人都在等着东海王做出最后的决定,此时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宁静。“陛下!臣认为应当准大将军之请,继续进军!” 丞相听了登时火冒,什么意思?你有不同意见你早说啊,等我做完总结了你又说,这不是很不给我面子嘛? “左篆给事中,你什么意思?你个编书的懂得国家大事吗?”不肖丞相说话自然有人为他出气,掌事大夫胡佳道。 “掌事大人,我也是从国家的角度才这么说的,陛下!我国此次出征可谓是倾国而出,起初因为秦军强而不得不吸引他到我们国内作战。如今我国打了大胜仗却不敢奋勇直追,而是裹足不前,这不是给天下一个信息吗?到时天下都说我东海国是个被打只会自保,打赢了又不会乘胜追击的国。那时我怕我国就再无宁日了!况且,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如今我国虽在军事上大胜,可是一番苦斗下来我国并未扩张寸土,试问陛下!我国战为何?难道是只为保国吗?” 虽说这个给事中说的也言之有理,可是国家此时也确实窘迫了。倾全国之兵,大战年余,国库空荡,百业凋零。又岂是说说便可以再战的呢?况且这个小给事中又人微言轻,庙堂之上当然也没什么人支持他的了。最后东海王答应了秦国的请和,约定两家罢兵永不再战。 消息传到了蓝田前线,王之又叫来了刘睿商议:“小兄弟啊,庙堂来消息了,皇上同意了秦国的请和!皇上糊涂啊!我大军出征数月,虽说大胜,可是却不能获得寸土之利。如此罢兵岂不让让天下耻笑?想来我们的血战也不过就是虚费粮草了,我们的将士兄弟也都白死了。”王之说着说着竟然出憷动的流起泪来。 “将军,我倒觉得现在又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刘睿缓缓道。 王之听后陡然停住了泪水,脸上一喜,忙问道:“何来机会?嘶。。。”因为王之的一时性急,又把自己的伤口使劲牵动了一下,登时王之的脸上就又是一阵扭曲。 “将军莫动,听我慢慢说来。”刘睿安抚王之毕,又缓缓道来:“现在海秦两国将和,已经是天下皆知了。而秦国因为跟我国刚刚讲和,定然不会对我军严加防范,此时若我们能派出一队精骑......”说着刘睿凝神看着王之,王之登时恍然。本待张口欲言,可是却被刘睿拦住抢先道:“必可大胜,没准用能斩一主将呢。” 王之听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道:“这可是擅自用兵,是要杀头的。” “可是除了如此,我们没有在不增兵的情况下,可以对秦国造成致命打击的办法了。你不是也说了吗,不想让兄弟们白死。”刘睿说道。 王起一时犹豫了,由于心情激动,他现在有点眩晕。其实王之的伤口早就感染了,因为在蓝田没有好的医药无法治疗,而王之又年纪大了禁不起这么失血过多。所以伤势越来越重。王之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时间不多了,他一直不肯转移到后方去,就是想等着皇上下令继续追击,好看到真正打败秦国的那一天。他的一生都没有打过这么大规模的战争,也没有获得过这么大的胜利,他想用他现在仅余的生命指挥完最后的胜利。 “将军,欲成大事者,万不能拘泥于形式啊!”刘睿殷切的看着王之说道。 王之看着刘睿,沉吟半晌,目光突然坚定起来,拉着刘睿的衣袖说道:“你去办吧!出了事情我来担着。” 中军大帐! 刘睿手持虎符道:“诸位将士!近日大将军受了箭伤,所以不能主持这一次的会议了,将军委托我来主持。” “拜见监军大人!”众将纷纷拜倒,所有人对这个眼前年仅十岁的小孩的都肃然起敬,因为他们知道这一次的大胜都是出自这个小孩的主意。 参拜毕,刘睿自怀中拿出了一卷黄绢。“诸位,这是陛下下达的密旨!命令我们趁着敌人松懈对其发动奇袭。”说完刘睿马上将黄绢又揣回了兜里。 帐下一个将领出列不解道:“大人,我听说陛下答应与秦国讲和了啊,怎么突然又下密旨让进攻呢?这不是向天下显示我们东海不讲信用吗?” 刘睿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兵法云:善攻者与九玄天上。讲的就是我们做什么,想什么。一定不能让敌人知道,不能让他发觉。如何做到?做诈也!陛下就是想假以受和的名义让秦兵松懈,然后再突然进攻!兵者,诡道也!陛下的良苦用心你们要体会,不要把守旧的思想用来衡量。现在的世道就是谁强大谁就是王道,谁就是真理,谁就是仁义道德!”刘睿一阵阵的威势逼得其他将领都说不出话来。 刘睿冷目横扫众人,继续道:“几十万东海子民死于此次涂炭,难道你们不想报复吗?难道你们不想将秦国彻底打垮吗?”此时的众将皆都不敢正视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得多的孩子,因为刘睿自有一股慑人的威势自体内发来,“还是说,你们不相信我,不相信大将军?” 众将听后赶忙一齐跪倒,同声曰:“我等皆愿听令大将军、监军。任凭调遣!” 看着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谎言,刘睿微微点了点头。赶紧宣布了大将军与他所制定的计划。因为害怕会泄露机密,所以刘睿命令迅速起兵。令张延昭带领两万五千骑兵,直袭秦国边城,副将左大用领其余兵士殿后。命令张延昭务必一战击垮边城守军,并且直接攻击秦国北方重敌鄄城,不得在路上多做停留,违令军法从事。 战争的机器又一次高效的运转起来了,又将有无数的生命被挥洒殆尽,军士的战刀又一次砍向那个叫做敌人的脖颈。 秦兵的走势究竟会如何呢?而刘睿假传圣旨又会面临怎样的处罚呢? 第二十六章 鄄城对峙,王之命归西 蓝田距离秦国边城也就三百多里,三百多里的距离骑兵急行的话也就一天的功夫就到了。 第二日清晨时分,张延昭带领着东海国的骑兵们,凶神恶煞的杀过来了。秦兵果然毫无防备,在守城士兵发现东海军袭击的时候,本想关上城门据战,谁想为时已晚。东海军迅速占领了城门,秦兵只好弃城而逃。张延昭谨遵将令不敢做丝毫停留,尾随秦兵就打到了秦国北部重镇鄄城。到达鄄城时天已经黑了,此时驻扎在鄄城的将领就是秦岩。 又是一次奔袭,只不过这次更像偷袭。东海军杀到鄄城时,鄄城的守军已经让先前败下来的秦兵吓乱了。秦岩不愧是经历过上次奔袭的将领,他迅速组织起了士兵进行抵抗。可是因为自己守军已经丧胆,发生了大规模的骚动,所以一时也不能将士兵们完全集结起来。 不过就秦岩手上的这点兵力,已经够救他一命的了。东海军纯属凭着一腔的锐气和秦兵不备的情况下才能获得的胜利。所以这次虽然他们乘乱攻进了鄄城,可是因为受到了秦岩有组织的抵抗,最终走向了失败。张延昭看着秦兵越聚越多,好像自己的奇袭已经完全没有了效果。他知道自己的大军经过了一天的长途跋涉和交战,已经不能再对这个有备的秦军造成太大的伤害了。如果现在再不退军,自己反而有可能被秦兵歼灭,所以他毅然退兵。 骑兵就是骑兵,来得快跑的也快,一溜烟的功夫东海军就完全撤出了战斗。这下秦岩不干了,心想你们也太欺负人了!明明答应了和谈却又来搞偷袭,也太不拿我们当回事了!秦岩毅然下令追击,副将谏曰:“此时天晚不宜追击,恐防有诈!”此时的秦岩已经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说:“海军假意签和,却又秉夜偷袭,乃大丈夫所不为也。其之强无非凭一气耳,此时气泄而逃,乃天殆之时也。岂可遽夜止步,遗失大功哉?”说罢不听副将建议举军追来。 可以说这时的秦岩真的愤怒了,他行军一向谨慎,可是他这次因为东海国的小人行为而彻底愤怒了。就待他将要追到边城城下时,突然从侧面就冲出来了一股部队。因为天黑所以也不知道彼兵多少,秦兵果然很给面子的登时大乱,看来这秦军真是让东海的偷袭给打怕了。 秦岩眼看形势不好率先逃跑,那个副将却很尽职尽责。由于是夜晚,他也没跟秦岩在一起,所以他并不知道秦岩已经逃跑了。他竟然还在那里努力的稳住队形组织战斗,希望可以救得秦岩。不过也就是因为他的尽责才让秦岩有了逃命的机会,也保住了鄄城,只不过他自己最后死在乱军丛中了。 这支伏兵就是东海国的后援部队,刘睿在他们走的时候告诉领将说:“你们在到达边城时,要从侧面绕过边城。”他作此安排,全是因为他料定张延昭必定打不下鄄城!秦兵很有可能追击,倒是这只后援部队正好从侧面闪击秦兵。只能说刘睿是真的神了,他对战场形势的把握,和对敌方将领性格的判断,都到达了精致的级别。只能说秦国碰到了刘睿这样的对手,是他们的大不幸啊。 大败! 秦兵又一次被大败,鄄城守军三去其二,士气大挫。第二天东海国步兵也赶了上来,军队会合之后迅速包围了鄄城。登时鄄城告急,秦国马上派出使者与东海国交涉。 可是他派出的使节一定要走鄄城方向过去,所以派出一批被抓一批,根本就到不了东海国朝廷。 “我们陛下的意思很明白,你们割出鄄城,让出天下宗主的位置,我们就退兵,不然我军还有十几万大军正在赶来的路上!你们最好是想好到底怎么做!”张延昭按照刘睿教的,原封不动的对被扣押的秦国使者说道。 这里需要讲一下东海国海军的战况,东海国海军也可以说是大胜而归。在秦国没有完全失败之前,另外几个盟国已经秘密跟东海国达成了停战协定。只不过在秦国认输之后这个消息才公开,东海国也把海军撤了回去。所以这个时候说东海国还有十几万人在开赴过来,也不算是空穴来风,瞎吓唬人。 几批使者唯唯诺诺被赶了回去,把原话对秦王讲了一遍。要知道秦王好歹是个很有身份的人,他一直是以宗主国主的身份出现的。而现在吃了这么大的一个鳖,又要他割地!这种人他是从来没丢过的,果然他断然拒绝!并发令继续进兵,一面从国内抽调士兵北上鄄城,一面发书各国要求救援。 可是山东各国早对秦国往日的压迫深恶痛绝,这次好容易逮到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又岂能放过?果然,这次列国对秦国的这次指令都群体的不感冒了,都拖拖拉拉的一直不肯出兵。秦王无法,只好命令自己的士兵北上救援。哎!都说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秦王这次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这种炎凉啊! 秦兵发来的援兵在人数上并没有超过东海军,而东海军也没有能力强攻下鄄城,所以一时交战双方出现了对峙状态。此时的东海庙堂才刚刚得知这个消息,东海王不禁是大发雷霆,直把皇案拍的是当当作响。 大喊外将敢藐视皇权,诏令撤除王之一切职务押回京城受审,刘睿因为监军不利也被撤职,不过摄于他是行军的智囊,所以让他依然代理督政处参谋一职,继续留守军中。 王之被押回京城受审,不!应该说是抬回京城受审。走到白虎岭时,王之看着前日的战场百感交集,想到自己的一生所为,又不禁老泪纵横。许久,他说出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段话:“我王之出身名门,17岁从军卫国,至此33年矣。我平生大小千战,有输有赢,幸得陛下恩宠,不计我的过失,翟升与我。做大将军六年来,我敢不殆精竭虑,唯恐辜负圣上之恩!今日落得如此,我不愧于心,不愧于在我手下死去的将士,不愧于皇上!”言毕,王之睁目而终,享年50岁。 又一颗将星陨落了!东庭面对已经死亡的王之只是削去了所有职务,但是碍于王之生前立过的功劳,还是追封他为扩疆侯世袭罔替。 因为交兵的事已成事实,东海王也不好现在罢兵,也不可能罢兵了。因为现在的秦国已经不可能再相信东海国的和谈了。于是东海王下令左都督将军杨嵘率领五万大军增援,并接替王之生前的位置。 于是鄄城东海军的总兵力就又到达了十三万人之众。又达到了海秦初交锋时期的兵力。 第二十七章 南北大战结束,小儿受审 战争依然用它自己的方式继续着,只不过这次显得比较冷淡。 双方都认为没有能力将对方打垮,所以只能干耗着。直到有一方露出破绽或者重新提出讲和为止。 可是海秦两国的这一次对峙是不可能在和谈的了。为什么我想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余下的只有对峙。其实如果按秦国全盛的时候,就算是兵力相当他也是可以强攻东海军的。因为秦国士兵是出了名的强悍的,在军队作战素质上那是大大的强于东海军的。 可是这次不行了,能打的部队都死得差不多了。现在只有这些新招募的士兵,是不能与东海军硬碰的。东海军也有痛处,那就是他属于攻城方,大家都知道古代行兵作战最不喜欢的就是攻坚战。兵法不是说了吗:上兵伐谋,其次伐交,最次才伐兵呢,还有更次的就是攻城了。兵法还说:十而围之,五而攻之,倍而分之。可是人家东海兵怎么挑逗秦兵,秦兵就是吃了王八铁了心,就不出来。杨嵘无法只好在这里安营扎寨与秦兵对峙了,这一对就是冬去夏来半年又过去了。 在夏季的某一天,秦庭接到了一个消息,秦王陡然间如同一个丧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在了龙椅上。满头整齐的苍发衬托出了他更多的无奈。 “督外国掌事大夫你去趟东海国,告诉他们我承认失败,愿意把鄄城郡割让给他以求和平。”掌事大夫听后先是一愣,而后便是老泪纵横,痛哭道:“臣身为臣子不能给国家,给陛下带来好的利益,却还要行损国家之事,臣有罪啊!”说完,这个已是满头苍发的大人深深地跪了下来。秦王难得露出了些许感动,两行清泪潸然落下,半晌道:“是我对不起先祖,是朕有罪。” 东海王庭。 消息传来,原来是河西战场上宋国也大败。损兵折将不说,还答应了魏国的割地请和。这时的秦国已经属于独木难支,所以不得不割地请和。 东海王爽快的答应了罢兵收地。介于上次背信之事,东海王亲批丞相前往受降接城,并且严令此次谁再敢贸然出兵就视为造反论处。 丞相携带着皇帝的旨意,到达了边城,向全军宣布了皇帝的旨意。并命杨嵘全权办理受城一事。数日后,受城完毕。丞相传皇帝令,着刘睿立刻随丞相回京。杨嵘受城有功加爵一级,封鄄城侯留守鄄城,领大将军事。张延昭作战勇猛,屡立战功;获封边城太守,领镇南将军事;督南疆诸事宜,赐爵宜阳伯。其他将士各有封赏!唯独没有刘睿什么事,只是让他回京。而刘睿很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安安分分的跟着丞相回京了。 东海王庭! “好你个刘睿!人不大胆子不小!身为督政处监军,不履行监军职责,却丛恿将领擅自用兵,你可知罪?”东海王威严的声音响彻殿宇,所有官员都听得胆战心惊。 “小子知罪!”刘睿并未做任何解释,只是淡淡的说道。说完,还向东海皇帝深深地跪了下来,做伏地请罪状。 “陛下!虽然刘睿丛恿抗旨,可是念在他为朝廷立下旷世奇功的份上,还请陛下能从轻发落。”田勇慌忙出班为刘睿辩解道。 “哼!督事大人说得好听,你不还是念在刘睿是你的准女婿的份上才这么说的吗?皇上,此小子才这般年纪就能怂恿抗旨,谁能管他长大后会怎样?所以臣觉得应当重罚!” 田勇听了一阵火冒,恶狠狠地质问道:“说礼大夫你什么意思?虽说刘睿是我的准女婿,可是我也是从国家需要人才的角度,才为他求情的。刘睿丛恿抗旨是为了自己吗?他也是为了国家能争取更大的利益,才丛恿抗旨的。他也是为国家好,为我东海国着想。而说礼大夫却再次百般诋毁他,我看说礼大夫你是嫉妒刘睿才能,才故意构陷他的吧?” 说礼大夫立即转向皇帝为自己辩解道:“陛下,我之心昭昭,苍天可见啊。我怎么会妒忌这么个孩子的才能呢?只是抗旨一事非同小可,又是抗旨用兵!兵者,凶器也,陛下不得不防啊!”此言一出,朝堂下面顿时又你言我一语的争论起来了。有说刘睿功大于过的,有说抗旨用兵再大的功都不能抵过的,还有的说功过相抵不赏不罚的,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东海王看得一阵心烦,转头对丞相说:“丞相你怎么看?” 群臣看见皇帝说话了,就都安静下来了。丞相略加思索道:“陛下,臣觉得刘睿不能杀!”丞相说到这顿了一顿,朝堂下面听到后又嘟囔了起来,“但是刘睿也不能赏!”这时丞相才把话说完。 “哦?丞相也是认为应当功过相抵唠?”东海王问。 “刘睿小子,小小年纪就兵略不凡,是个旷世奇才。但是他现在还年小锐气太盛,又不遵皇命,所以臣认为应当削去他军中之职,叫他不在染指军务。”说到这里丞相又顿了顿,道:“大学讲武堂不是少个讲武大夫吗?就让他去吧。” 这时那个说礼大夫又不服气了,又出班道:“臣以为不妥!叫一个敢抗旨的人去教人,那不是让他教的学生日后都敢抗旨了吗?” 田勇首先驳斥道:“你这话也太小人了吧?我听圣人说:己小人者,常思人皆小人。你是说礼大夫,难道没听说过这句话吗?你又怎会知道刘睿一定能带坏他人呢?”田勇现在可以说是讨厌透了这个人。 “田勇!你说谁是小人?”说礼大夫明显是恼怒了,将官箴横指道。这是两人之间已经擦出了了碰撞的火花了。为了不将事情搞大东海王赶紧出来和解道:“说礼大夫也是从他的本职工作说的嘛,田爱卿就不要怪罪了。”田勇欠身行了一礼。东海王继续道:“下面朕决定!刘睿小子,虽丛恿抗旨,但是念在他劳功甚重,免死!但是削去他军中一切职务,封子爵,领讲武大夫事。” 既然皇帝都决定了所有人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一直跪在下面的刘睿又是一个大拜,谢恩道:“谢吾皇隆恩。”说毕又转向丞相拜了下去,“谢恩相教导,学子谨记!” 丞相捋着胡子微微的笑了,“此子可教也。” 第二十八章 空闲时光 盛夏的风是很难得一件事情,一般人们会选择在这样一个有风的好天气里出游玩耍。因为人们知道今天刮了大风,没准明天就有雨了。 “绿树浓荫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田月一边享受着美景一边津津有道的吟着诗句。 “好诗,好诗,月儿就是才华高!”王会赶紧拍马屁道。 可是人家月儿却没多看他一眼,而是扭头对刘睿说道:“刘大夫,听说您老人家才高八斗,学富好几车,品品我的诗怎么样啊?” 刘睿看着洋洋得意地田月,微微摇了摇头,笑道:“田大小姐你这吟的他人之诗,当然是意境幽远了。” 田月听后难免脸上挂不住,她没想到刘睿竟然连这么冷门的诗都看过,愤愤道:“我是不如刘大夫的才学,那你吟个啊!” 刘睿刚待开口,恰时一阵优美的箫声悠悠的传来,曲意悠扬,百转千回。恰间有悠悠之律,摄魂之音,刘睿一时听得痴了。 待得一曲终尽,刘睿驱马而来。田月也紧接着驱马跟上,还不时在后面叫嚣:“刘睿别想跑,你的诗还没做出来呢。”刘睿不理她继续骑马前行,待得花丛转处,一个白衣女子随风飘然而立。正自凝神举萧欲再奏一曲。 看着这女子黑发如帘,随风飘摆间,竟也有出尘之态。 “纷飞花下闻萧律,楼台阁前纵马行。欲观天籁谁奏处,原是牡丹落红亭。” “你这算什么诗?。。。”田月刚说到此,也发现了这个出尘般的美女,顿时清楚刘睿做这诗的含义了。那女的放下萧对着刘睿微微一笑,那一浅笑真是能让争艳百花失颜色啊。 “谢谢小公子抬爱,小女只是胡乱献丑罢了,若是有污音秽乐误进公子之耳,还望公子海涵。”那女子微微一福,显出的是那般娇柔。“呵呵,姑娘何必自谦,我能听到姑娘天籁般的音律是在下的荣幸啊。在下刘睿敢问姑娘芳名呢?”刘睿直接开门见山道。 这时的王会才骑着他那弱马匆匆赶来,刚到便被眼前的美女怔住了,“哇!好漂亮的仙子啊!”田月听后登时火大,恶狠狠地对王会说:“你说谁呢?”王会听后一个机灵,看着田月脸色不善,忙解释道:“当然是说您月儿姑娘了,嘻嘻。” “哼!”田月还是气鼓鼓的。 那姑娘盯着刘睿,却并未被王会两人的叽闹打扰。一皱眉,若有所思道:“你叫刘睿?莫非是当今东海神童刘睿?11岁就做了讲学大夫的那个?” 田月听后一阵得意,也忘了与王会堵气,对那姑娘说道:“当然是了,不然东海国还有哪个敢叫刘睿的啊?”刘睿听到这么赤裸裸的夸赞之词后,尴尬一笑,翻下马来双手抱拳道:“姐姐莫要听她胡说,在下正是小子刘睿!能与姐姐相识真是幸会!”说完还不忘对人家作了一揖。 这时那女子才想起来,刚才人家问了自己姓名,又不好意思的一福:“小女子失礼了,丑姓李贱名西妍。是我能跟您认识才是我的三生有幸啊。” “真酸!”田月酸溜溜的说道。 “是挺酸的。” “你......”刘睿一句话说的田月挂不住了,一生气竟然调转马头走了。王会见她离去,赶紧驱着他那弱马又弱弱的追去了,一边追还一边喊:“月儿你慢点,等等我。” 刘睿平静的目送他们远去,然后扭头看向李西妍。这时西妍却一脸的抱歉,道“不好意啊,可能都是我不好。” “没有没有,他就那样,哦,他是我的未婚妻。”刘睿赶紧摆手道。 “妹妹原来你在这啊,这么大的太阳你也不怕把你晒黑了?”这时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款款而来,来之后才发现竟然有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在跟他妹妹搭讪。 “咦?你是讲学大夫刘睿刘大人?”那人奇道。 刘睿又向他做了一揖,说道:“正是在下,不知兄台何人?如何认识的我?” 刘睿也不知道在东海国,现在怎么这么多人认识他。李西妍忙介绍道:“我哥哥是左篆给事中,你们同朝为官应该见过啊。” 刘睿听后难免有点难堪,呵呵一笑道:“姐姐说的是,只不过是因为小子官位低微不能上朝,所以认识的人有限啊。” “刘大人哪里话?刘大人的事迹现在天下闻名,今日既然在此一见也是缘分,如果不嫌弃还请赏脸到府上一叙,如何?”李给事中作揖道。 刘睿忙又回了一礼,道:“李大人肯邀请是给小子脸面,哪敢推诿?只是我还有兄长在此处,我当先告知。” “就叫着一起吧,还有你未婚妻,我还要向他道歉呢。”李姑娘微微一笑道。 李府! 原来这个给事中自幼父母双亡,是他带着自己的妹妹长大的,所以兄妹两个关系很好。值得一提的是,李家兄妹竟然也是魏国人,虽然刘睿略感意外,不过他还是没有说出自己跟魏国的渊源。 菜肴上毕,刘睿首先举杯,“各位大哥大姐,在下小儿不便饮酒,便在此,以茶代酒先敬李大哥和西妍姐姐一杯。”一杯敬罢,刘睿又端起一杯,“姐姐我听你音律犹如天籁,说了也不怕姐姐笑话,我也是个学过礼乐的人,不过跟姐姐比那可就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却不知姐姐可否降贵指教我一二,收我为徒如何?” 田月听到此处首先怒了,心里是好像被什么堵了一般的难受,把调羹一摔道:“不就是懂的点乐律吗?能跟学术比吗?”田月说的这话使得一票人倍显尴尬,刘睿说道:“圣人曾经说过:不知乐可谓不识礼。不懂礼有学术又有何用呢?”田月听后又待发作,王会赶紧上前哄劝,田月就是不依。 刘睿不动声色的将手盖在了田月的手上,田月突感手背一阵温暖,转头看时发现刘睿也在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王会突然发现田月安静下来了,扭头一看发现刘睿正握着田月的手,当时王会就突觉得一阵难受,可是究竟是什么感觉他又说不出来。这次握手对于田月来说也是具有历史意义的,因为这是刘睿第一次主动握她的手。 西妍看见田月突然安静下来了,又见她脸色一阵绯红,顿时也明白了个大概。刘睿抱歉道:“月儿失礼还望李大哥和姐姐见谅啊。”李事中连称哪里。西妍拿过哥哥的酒杯说道:“月儿姑娘,咱们初次见面我先敬你一杯。”看着田月毫无动作,王会忙拿起酒杯道:“月儿是女儿家不善饮酒,我就替她喝了吧。”说罢一饮而尽,西妍微微一笑也喝了下去。 一顿饭终于因为刘睿的美男计而安稳吃完了,茶余饭后,众人一齐到院中闲聊。刘睿又提起要拜师的话,西妍忙谦逊道:“刘大人哪里话?大人是千年难遇之奇才,少年有为,我哪敢教大人啊?”李事中也跟着说道:“是啊是啊,刘弟博学经纬,要说切磋一下还是可以的,哪能收你为徒呢?” 西妍也忙道:“是啊是啊。切磋可以,切磋可以。” “你看你总是一口一个刘大人,我都管你叫姐姐了,你还跟我这么见外,我还敢过来跟你切磋嘛?只能说让你教授了。”刘睿难得活泼一次,可是田月看的是怎么都不舒服,“既然刘睿要学,那我也要学,行不行?”田月说道,可是话语里却没有半点谦逊。 王会听后也忙说道:“既然都来,那我也来。”西妍只好答应。李事中大笑道:“哈哈,好啊,我妹妹竟然能和大学的士子切磋音律,真是比哥哥我强多了啊。” 刘睿几个一直到天色向晚才告辞李宅,三人骑马行在路上。傍晚的微风吹在田月脸上,丝丝清凉入骨,直吹得月儿神思游荡。王会看在眼里,问道:“月儿,你在想什么呢?” “嗯?”月儿的心神这才回来了一点,口气平淡道:“没,没什么。” 走在前面的刘睿调回马头,对田月指责道:“田月,你今天太失礼了。” 田月听得刘睿这句话,顿时眼泪就夺眶而出了,倒是惊得王会一阵手忙脚乱。刘睿看到田月哭了也不好再发作,只好劝道:“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我话太重了。你今天是不是因为吃醋了?” 田月听到吃醋二字顿时止住了泪容,像个斗鸡一样扬起了脖子,说道:“谁吃醋了?谁会吃你这个大傻瓜的醋啊?” 说完竟然拍马疾驰而去,刘睿对此无动于衷,倒是王会首先沉不住气向前追去了。 刘睿看着王会远去的背影,慢慢地陷入了沉思。 第二十九章 世道多乱,东海又现妖 上回书扯到刘睿与左篆给事中相识,甚赏其妹,愿请其教自己音律。所以刘睿又多了个师父,只不过这回有个大美女傍身还是感觉很爽的嘛。 就在一个本应风平浪静之日,突然狂风大作阴云密布,飞沙走石间又有阵阵凄嚎之声传来,听得人一阵悚然。一阵狂风过后,东海京城一片狼藉,可谓是树折土掀,瓦走屋塌。就在这一片狼藉处天又降起大雨,磅礴而下,整整下了两日。皇宫亦被水淹,民宅被冲垮无数,山体垮塌阻塞道路,受灾者二十万众。丧父死子者不计其数,一时之间皇城内外哀鸿遍野,早晚哭声不绝。旬日,又有红气拔地而起,蜿蜒数十里,红气散后血腥味又漫天散播,腥不可闻,种种不祥不止一端。 “姐姐,近日京中多灾,陛下着令我等官员皆要救灾,所以我这几日就先不来学习了。今日特来知会姐姐!”刘睿说道。 “大人自当是以皇命国事为重,小女子这里不需挂怀,若有用到我的地方还请召唤。”西妍应道。 “那好,我就先告辞了,近日多灾你也要多加小心啊。”说完,刘睿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其实对于救灾来说,跟他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没有半毛钱关系,只不过这是皇帝的命令没有办法罢了。这刘睿去了也就是视查一下工作,领导一下自己的学生救救灾什么的。 正在刘睿忙碌时宫里来了圣旨,招他进宫议事,刘睿一阵纳闷问道:“陛下招我何事?”那传旨太监说:“今天宫里来了个金面汉,说是现在闹得这些灾,都是因为这里来了妖怪,说的那叫一个邪乎啊,还说想除此妖必要你相助,所以皇上让我来请你。哎呀,您说会不会真的是妖怪啊?现在闹得我心里好怕啊!” 刘睿听后明白了个大概,只在这里跟公公敷衍了几句就赶紧进宫了。 入宫后,刘睿看见皇帝高坐于上,堂下丞相和田勇几个督事议郎都在场。堂下还站着一人,只见此人干瘦挺拔,精壮有力,面色犹如金色,眉宇间一股豪气直射而出,不是金侠又是哪个?当下刘睿不顾礼数先向金侠拜去。 “徒儿拜见师父!不知师父何时来的东海?”刘睿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想来东海王还真是宠幸刘睿,并不生气,问道:“怎么?大名鼎鼎的金侠还是你的师父?”这时刘睿才想起东海王的存在,赶紧下拜道:“臣确实是金侠的徒弟,上次东海妖兽便是我师父平灭的。我也是在那次之后才拜师的。”东海王恍然:“哦,那你可知道近日京城天灾是妖怪闹的?” “臣也是刚刚知道,不过臣昨夜观天象,发现帝薇隐暗,太白星坠入妖门,如此天象也确实不一般。臣想也有闹妖的可能!”刘睿扯起了天象就不由的人们不信了,因为刘睿精通天文是出了名的。 “那可有何法降妖啊?”看得出东海王已经开始紧张了。 “陛下!此妖属地脉,偏锋水系,多以杀人?s命修行自身。能潜入人体直接吞噬灵魂,可谓是千年难遇之妖。不怕诸位笑话,以我现在的修行不能除灭此妖,只有等我师叔来了才能除灭,不过我现在可以为陛下施法保护皇宫不受侵扰。”金侠说。 丞相听后,忙道:“那你师叔何时到?你的法力能抵挡的住这个妖怪吗?” “这个丞相放心,虽说我不能消灭此妖但是我还是有信心可以挡住他的。只因为此妖道行颇深诡异,以我现在的道行,我无法诛除而已。所以皇宫的安全交给我,你们是可以放心的。”金侠信誓旦旦的说道。金侠在中原是颇有威名的,再加上东海王他们确实也没别的办法!只好认命金侠暂代禁城防卫长一职,其他四侠为九门巡卫,由刘睿携讲武堂学员助巡,再由九门提督抽调两千兵力助巡。安排停当之后,又把城外诸事交由丞相管理,禁城大门昼夜紧闭一幅如临大敌的感觉。 是日,刘睿夜间带领学员巡逻,路过左篆给事中府,突听得萧笛和鸣,争相之下又有缠绵之意。刘睿也是个通音律的人,一听便知是一首情曲合奏,曲中尽显缠绵之意,只不过那萧声却是从别的方向传来的,听着声音便知隔了一段距离。想起李事中今日留在皇宫著书不能回来,刘睿不禁自思道:“李姐姐这是在跟心上人对乐传情吗?” 刘睿一边自语,一边好奇的驱马去巡吹萧人了。只见月半之夜,楼下湖前,一男子正在那里迎月举萧。月光洒在他身上,犹如铺了道金光一般冷艳夺目,怪不得人家都说夜下的女人最好看,原来男的也好看啊。 “环佩挂萧吹情曲,月光池下想一人。”刘睿缓缓吟道。 那男子听后先是一愣,而后又接着吹奏着自己未完的曲目。这时刘睿的学生不干了,你什么意思?我家老师给你说话你就这么回答?他们也不懂得什么乐律,于是出来个代表大吼道:“楼下何人?至夜不归,难道不知陛下法度吗?”说着刘睿知他行为鲁莽,赶紧用马鞭一挡,制止他,道:“海高,你休要聒噪,待听完一曲再说。”那海高看了刘睿一眼,只得诺诺留在原地,不能发作。 待得那男子奏完,才转身对着刘睿一拜曰:“大人,小生知错。”可是等他抬头后发现自己拜的竟是个小孩,顿时愕然自己会不会拜错了?乎一晃眼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觉得自己也没拜错不禁又释然。 “你跟李西妍什么关系?”刘睿向来这么直接,却不免让这个男子一愣。“你认识西妍?”男子疑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刘睿答非所问。 “你是怎么认识西妍的?”男子也不甘示弱。 两人对着互相关心的问题互不相让的问着,这倒让旁人听得一头的雾水。刘睿看他不断僵持着,也没了多少耐心,只对他说了句近日京城多难不要夜晚在外长留的话。然后竟然拍马走了!这时那男子倒来了脾气了,一个劲儿的追在刘睿马后面问西妍。 刘睿微微一笑也不理会,拍马走了,直直把男子甩出老远。才嘿嘿一乐,“嘿嘿,现在想理我了?晚了!”这时刘睿突然下令围城绕个圈到左篆给事中府去。 第三十章 初识爱情 话说这夜刘睿一时兴起,要去李宅问个明白。绕了一周,时间差不多了,刘睿便领着众军到了李宅,敲开宅门。迎面而来的是李西妍疑惑的眼神。 刘睿向前施礼道:“我近日负责城中巡逻,今天看到一个男子貌似歹人,又想到姐姐就在附近,所以特来看望!最近李事中都要忙着宫中之事,姐姐一人在家可要当心啊。” 李西妍听后一阵温暖,忙道:“谢谢小睿看望,我这无事,不必挂心。”说着西妍好像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却不知那歹人是何模样?” 刘睿一阵偷笑,等的就是你这句,于是刘睿将那男子穿着身高,长甚模样详细说了一番,最后又着重讲他手上还拿有一个萧。西妍顿时慌了,上前一把拉住刘睿的手,也不顾及形象了,忙问道:“你将他怎样了?” 也不知道刘睿此时是怎么想的,上来就很严肃的开玩笑说:“此人行踪诡秘,我上前问话竟然撒腿就跑,料定是个歹人,所以当场射杀了。”说完还故意摆出大义凛然样。 “你把他杀了?”西妍疑问道,现在她的脸色已经明显变了。 “啊,我把他杀了!”刘睿庄重的重复了一遍。 话刚说完刘睿就觉眼前突然一道白影闪过,然后眼前一黑,之后就是火辣辣的痛感自脸部传来。还不待反应就又觉眼前一黑,刘睿彻底懵了。 这时他的学生倒是反应快的多,赶紧三五个向前将西妍胡乱架住。刘睿初看到这一幕,心里还道是怎么了?干嘛要把西妍姐姐架住?不过紧接着听到西妍咒骂的声音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 “你混蛋,你这个杀人犯,谁让你杀了他的啊?我要为他报仇,你们放开我!”说到最后已经是嚎哭了。 刘睿赶紧上前说道:“给我好好架着,架好了,先生我要问话!”这时的刘睿玩心是真起来了。 “那男子是你何人?你凭何报仇?” 李西妍这时已经处于崩溃状态了,嘴里只喊着要报仇,其他话什么也说不出了。看着西妍此时十足泼妇的模样,刘睿真的很难想起那个温文尔雅的西妍姐姐。 最后刘睿终于心疼了,赶紧澄清道:“西妍姐姐,你别哭了,我没杀那个男子。我没杀他!” 几个学生也赶紧替刘睿澄清道,说真没杀。可是西妍刚受了巨大打击心情一时也是难以平复,一边抽泣一边问道:“你说什么?”听着西妍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刘睿也稍许放下心来。 “我说我没杀那个男子,我只是逗逗你的!”这时西妍还是不信,又问道:“真的?”刘睿已经无奈了,“真的,不信我带你去找他?” 这时刘睿的学员们也都赶紧帮衬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西妍的心情才基本平复了。 “我的妈呀!西妍姐姐你这么厉害呢啊?”刘睿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模疼处,一看手上黑乎乎的一片。 “先生?你流血了?”海高说道。他的学员听后,又一阵七头八脑的去搀扶刘睿,虽然谁都知道这伤不用搀扶。一群大人过去搀扶着刘睿,一时把这个小孩不知道埋没到哪里去了,有个学员聪明过来向西妍借用金疮药给刘睿包扎,然后也没等人家同意就叫着其他学员们七手八脚的抬着刘睿进了院子。 刘睿借着灯光看着自己身上的诸多脚印,用着眼神狠狠地扼杀着这些学员们!“做事毛毛燥燥的,全无纪律!成何体统?我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尤其是你,海真。”众学员们各个低头不语,一派受教的表情,见刘睿教训的话说完了为免尴尬,刚被点到名的海真陪笑一下,说道:“先生您说这话可就冤枉我们了,我们关心您的安危之心,那是天地可以明鉴的啊!再有如果我们不把你搞得好像重伤一般,你怎么能跟人家姑娘。。。嗯?嘿嘿.....” 那斯发出了一阵淫笑,还没待刘睿发作,海高挺身而出道:“先生,别的不说就说您这眼界!不可谓不高啊!您看看这姑娘的身段,这模样!知书达理咱还不知道呢,不过这气势如虹还真不是虚的!” “就是就是!我娘说了这种姑娘豪放!将来一定生儿子的!” “哎!我妈也说过家有蛮妻不遭外人欺!我也觉得您们两个绝配!”说完还特意伸出大拇指强调了一下自己的语气。 “会不会跟师父大了点?”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扇了脑瓜瓢。 “你懂个屁?老话讲了女大三抱金砖,我看着这姑娘也就二八年纪,比师父大个五六岁,正好是享金屋,坐金山的年纪!你说多绝配?” “那田师母这块金砖怎么办啊?”有人发出疑问。 “当然是金砖金屋都要了,这才叫金玉满堂呢!是不是?”众学员你一言我一语的拿着刘睿调侃道。 刘睿终于无法忍受了,猛地站起来想拿手打他们脑袋,可是却打不到。没办法,谁让自己矮了,“给我把头都低下来!” 众学员都是老实,一个个的把头低到了刘睿可以打到的高度。一排的打过去,虽然打得自己手很疼,但是也要打。打到门口时发现西妍已经拿着金疮药在门口站了许久了。 “呃。。。对不起啊。”说着又恶狠狠的对着众学员们吼道:“你们都给我出去罚站,去!” 大家伙一阵偷笑,三五一伙的互相怂恿着出去了,到了外边还不免一阵嬉闹,对着里面大喊:“师父要努力争取啊!我们等着好消息!”刘睿听着,脸上一阵抽搐,“他妈的给我闭嘴!” 说着又转头对西妍一拜,道:“西妍姐姐你别太介意啊,他们比我年纪大,向来跟我不成体统。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他们,对不起啊!”刘睿只好赔笑。 这时西妍的脸色照旧异常冷淡,“你又流血了,先包扎上吧。”刘睿任其软若丝绸般的玉手,仔细的清理着自己的伤口,虽然就在刚刚的不久他才让这双玉手打过。 “姐姐,对不起啊,我不该跟你开那种玩笑的,他就是你的意中人吗?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刘睿这话一出倒好,西妍直接把药扔给了刘睿,掩面哭泣而出了,刘睿赶紧去追,可是西妍躲进房门不让刘睿进去,并说:“你走吧,不想见你了,你走!” 说实在的,这时的刘睿听到屋里传来西妍的哭声,他的心儿都碎了,可是他没办法,都说男女授手不亲,可是刚才因为我的玩笑让那么多的男的跟她授手的亲了,她生气也是自然的。 刘睿向着屋门一拜,曰:“西妍姐姐,你别难过了,我错了,这样吧,你今天不想见我那我明天来好了,今天真的对不起啊,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吧。”屋里继续传来了西妍的哭声,刘睿只好黯然的离开了。出来了又不免对着学员们一阵痛打,可是学员们却不以为然。因为他们都知道,疼的都是打人的人。 执行巡逻完毕,刘睿回到了家中,王会赶紧迎来,发现刘睿受伤了顿时心疼,忙问道:“怎么回事?难道你遇妖了?你没事吧?哎,对了,月儿应该没事吧?”刘睿心里一揪,佩着现在的心情,他怎么觉得王会这句话就那么扎耳呢? “我他妈怎么知道?” 第三十一章 爱在夏天 第二日田月亲自煲了汤来看刘睿,进门就又先看见了王会,问道:“刘睿人呢?听说他这几天巡城辛苦,我特意煲了汤过来慰问他!” 王会媚笑道:“他就在屋里呢,昨天回来的挺晚的,脸上还挂了彩,不知道是跟谁打斗受的伤。”田月听后当时就慌了,撇下王会快步走向刘睿的房间。此时刘睿也正好打开房门,刘睿倒是一愣。 看着刘睿脸上挂着的彩田月心疼极了。上前轻轻的抚摸着刘睿脸上的伤疤问道:“疼吗?”声音里饱含柔情。刘睿的心就好比被炽烈的阳光照射冰山一般融化了。又好像在极冷的天气里捂上了几床被子暖绵绵的。刘睿不自觉的抓住月儿的手轻轻的回答:“不疼。真的。”此时的一切被王会全部看在眼里,王会靠着屋墙内心却好比被塞住的马桶一样,一个劲的堵的慌。虽然这个比喻很低俗,但是我确实找不到更恰当的比喻了。 田月幸福的看着刘睿把汤喝完,微微一笑,问道:“好喝吗?”刘睿直个劲的夸好喝。那幸福样就好像真是个小两口似的。 这次王会破天荒的没有跟着刘睿他们一起出去,临出门前刘睿嘱咐王会马上写信告诉父亲先不要回来呢,现在京城不安全。之后刘睿就领着田月出去了。 此时的京城已经基本恢复了秩序,商铺也在大雨后重新开了张。走在青石板的路上,微风滑过了脸庞,甚是舒坦。最近因为前几天大雨的原因,天气还是比较凉爽的。不过城里的空气还是很阴郁的,每一个路人都行色匆匆的从你眼前经过,带来的只有一阵风,留下的只有青石板上看不见的脚印。 这种情况下的人们,都是很容易被旁人的匆匆,带动着压抑的。可是现在的田月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因为她跟刘睿认识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刘睿从来没有向今天对她这么好过。两个懵懂的少年,在这阴风微凉的城市里,第一次的感受了懵懂的爱情。享受着手牵着手,心连着心的温暖。虽风微凉,但心温热,虽他人抑郁,但两人光明。 风儿撩过了月儿的发丝,把它弄的有点凌乱,月儿伸手习惯性的捋顺,阳光透着乌黑的发丝照射下来,映入刘睿的眼帘,一时那眼睛产生了朦胧。光晕微微的散发,刘睿的脑海从来没有这般的清宁过。 “月儿!”此时的刘睿说话是那么的轻,轻到好像这个世界只有月儿才能听到。 “嗯?”田月轻声应道。 刘睿直勾勾的看着月儿,这时他的心里好似万马奔腾,又好像内心有股火热要喷涌而出,可是又被什么阻力挡在了嗓子眼一样。以至于刘睿只能发出一阵弱弱的声音:“你真美!” 这种情况下,这句话是对女的最有杀伤力的话了。月儿脸上登时出现了绯红,全没有了往常活泼刁蛮的样子了。有的只是娇颜欲滴的面孔,青涩情开的少女。刘睿轻轻的将月儿揽入了怀中,田月顺从的依偎在刘睿的怀里,幸福的浅浅一笑,轻声道:“小睿,你以后一定要娶我。”说完月儿抱着刘睿的手力道又加了几分,头更埋向了刘睿怀的更深处。 刘睿浅浅一笑,道:“傻丫头,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娶你娶谁啊?”月儿终于听到了她这辈子听到最动听的话,幸福如蜜一般的笑了。 王会提起手中的笔,却一阵茫然的不知从何下笔。心里总有一个女孩不断的闪现,她就是月儿。他不能忘记第一次看见月儿的笑容,他不能忘记月儿每次对他的刁蛮,他更不能忘记那日在桥头月儿满含柔情的双眼。月儿的每时每刻都在王会的脑中不断的闪现着。以至于就在要写字的宣纸上都出现了月儿的笑脸。 “月儿。”王会看着宣纸眼泪悄悄地滑落,忽然他把手中的笔使劲的扔向了远处,撕心的疼痛传遍了全身,王会痛苦的挣扎着,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下。他张大了嘴巴用拳头用力的抵住,血从牙缝中黯然滑落,王会的身体不被控制的颤抖着,好像被什么东西抽空了灵魂一样的虚弱,“为什么?为什么你是刘睿的未婚妻?月儿!月儿!” 话分两头,这日那妖孽终于闪现,风清云淡的日子里突然狂风大作,阴云一重重的压将下来,重云间又有道道闪电联络纵横。抱着月儿正享受初恋美好的刘睿,看到此风景情知事情不好,慌忙将月儿送回家。正在途中便碰到传旨的太监要求刘睿马上入宫,刘睿知道那东西果然出现了,他匆匆与田月分别,田月看着刘睿远去的背影倚门相望,她只能默默的祈祷着刘睿的平安,两个不是孩子的孩子,此刻心已经紧紧的缠绕在一起了。 刘睿刚进皇宫就被金侠叫去图画符咒,设置法坛启动防御大法。因为这个妖孽比之前金侠估计的更加强大,所以他现在要抓紧增加符咒数量,以确保皇宫的绝对安全。 外边的风声愈来愈大了,云也压得愈来愈沉了,不时又有几道闪电劈向地面,看着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下来的一般。又不时有山崩地裂的巨响悠悠传来,带动的是整个京城的晃动。 过会又有大水倾盆而至,为什么不说大雨呢?因为这种雨你真的不能拿雨来形容,这就像从天上掉下来的河一般汹涌澎湃。“河水”滚滚而下,又有多少百姓受灾啊! 只不过这回的大水并没有像上次似的,一下就下了两天,须弥风渐渐的淡了下来,远处也不在传来多么惊天动地的声响和震动了。突然,一道白光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天际。只见那厚重的云朵被那颗流星硬生生的划开了,就如同一块布被剪刀锋利的划过一般整齐。 之后那颗流星在冲到了云的中心的时候陡然之间豪光大胜,透过雨水直射的人们不能直视。豪光闪后,天上的重云好像轻薄了很多,逐渐的,阳光重新的透过了阴云照到了每一个胆战的人们的脸上。须弥,雨停了,阳光又一次完全的笼罩了大地。 “师叔终于来了!”金侠凝重的表情终于有了点舒展。 第三十二章 师叔大战妖兽,小儿一往情深 “师叔!” 金侠对着一个貌似中年的男子拜道:“师叔,情况怎么样?”这个师叔脸上一派的严肃,一看便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不忙,先去见东海王。”话音刚落水、木、火、土四侠相继而至,与金侠简单打过招呼后一同去面见东海王了。 东海王看见金侠等人进来,亲自下阶相迎,急迫的拉住金侠的手询问外边的情况。金侠首先向东海王介绍自己的师叔,并说道,刚才的大雨就是他止住的。 东海王听后内心一阵崇拜,忙上前一辑道:“上仙大法,望岂见怜百姓,勿要除却此妖啊!” 那中年男子回了一礼,道:“在下广微子,些许武力何敢称法?此妖妄祸害人间我又岂会坐视?陛下放心便是,我已经用我神门的锁魂咒将妖锁住了。只是陛下,城南太多百姓,若要动起法来恐怕会过多杀伤。还请陛下立即疏散百姓,我好施法。”东海王忙下令九门提督立即调人前往疏散,刘睿心想李西妍不就住在南城吗?一时放不下心来,自动请命前往协助疏散,东海王准奏。刘睿走前先到广微子处施了一礼,道:“小子刘睿见过师叔公!”广微子看着刘睿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你就是刘睿啊?”说着转向金侠说:“你小子可占了个大便宜啊。这样,水和木你们两个跟去一起疏散百姓。”水木两人领命而出,刘睿告辞而去。 就要出宫之前,李事中突然从后面跑来拉住刘睿,刘睿一看是李事中便已明了甚事。未待李事中开口刘睿便道:“李兄此来可是担心另妹?” 李事中面露焦状:“正是,我听闻妖怪在南城为患,所以特来相求刘弟。万望刘弟可以保我妹妹平安啊!我李某先在此谢过了。”刘睿赶紧去扶,忙道:“李兄哪里话?另妹也是我姐姐嘛,我一定尽力而为的。放心吧!”说完刘睿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李兄,有句话我想向您问个一二,不知可否?” 李事中忙拍拍胸脯说:“刘弟哪里话?有事当问,我李某必当知无不言。” “哦!那我便问了,不知另妹可是有心上人?”李事中听后立即回道:“刘弟你这话什么意思?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要污了我妹妹清白。” 刘睿不慌不忙道:“哦?那常与李姐姐笛萧对曲者何人?”李事中听后脸一下子就通红了,“这死丫头,闷不懂事了,刘弟稍等,我去面见圣上与你一同去。” 刘睿越发觉得此事蹊跷了,可是人家李事中明显不愿多说,自己也不好想问。于是推辞道:“李兄自去请假,小弟恐不能相陪了,皇命在身要先去一步了。”说完一抱拳上马便走了。李事中看刘睿走后也匆匆去面圣请假去了。 话说那妖被广微子锁住之后也不甚安分,南城地段地动不断。刘睿着水木两个师叔先带人去疏散百姓,自己却先回了城西家中。进屋便道:“哥,娘。快出来我有话说。”王会母子闻声之后马上赶了出来。刘睿忙道:“娘,哥!你们马上找个安全地方藏起来,等会儿城内要有大动静。” “莫不是你们要除妖了?”王会兴奋的说道,折儿又突然想到什么,忙问:“那月儿呢?”刘睿盯着王会的眼睛当时就给定住了,深吸一口气后,缓缓道:“你要是不放心你就去看看吧。”王会听后竟然也不多想,径直就跑去找田月了。刘睿看得出他是真关心月儿,可是自己的心里却好像被什么堵住一样,看着王会的背影怎么也痛快不起来。 旁边的王母不断的喊叫着让王会回来,可是王会浑若未觉的只顾向前狂奔。刘睿也浑噩的走出了家门,身边的一切,都好像在刘睿的眼前汇成了一道白光。前方的路也不知道究竟会行到何方,刘睿只是魂不守舍的向前走着。 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李宅。身边的人流越来越大,嘈杂间,刘睿的眼前逐渐又变回了现实。抬眼一看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李宅,算了,先进去吧。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院内李事中的声音咆哮而来。里面好像还有一个男子的声音混着西妍抽泣的哭声相继传来。刘睿这时倒不急于叩门了。听着里边的争吵,刘睿基本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李事中之妹李西妍与那个吹箫男子私通,而李事中却嫌对方是个穷书生,压根就不同意双方的来往。可是男子与西妍两人却感情以深,不能分离了。所以两人现在处于偷偷摸摸的谈恋爱状态。 这回李事中突然回家正好被抓了个正着,李事中不禁发起飙来。刘睿听着里面言辞愈来愈激烈了,知道此时自己已经到了不得不进去的地步了。可是刘睿刚待叩门城南一声巨响震耳欲聋般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地动,刘睿险个站不稳。刘睿知道事情必定有变,忙一脚踹开大门,冲着里面的人道:“要么你们在这里继续吵,要么跟着我逃命!” 三人先是一愣,然后是权衡利弊都不用了,不约而同的赶紧跟着刘睿跑出院内。刘睿出门将马让给西妍。 刘睿道:“赶紧躲到皇宫脚下,那里安全,快去!”西妍一眼询问的看向男子,那男子忙道:“听这位大人的,快走!我不会有事的。” 李事中听后一阵嫌恶,可是现在又顾不上争吵了,只是冷冷的对着西妍道:“你快走,你的事过后我会找你算账的。”西妍又看了一眼那男子,无奈只好驱马先行。 那男子转身对刘睿道:“在下郑元,多谢刘大人赐马之恩。”刘睿审视的看了郑元一遭,问道“你如何认识我?” 街上的疏散人流随着刚才的巨震已经完全失控了。争先恐后的涌向城北,刘睿看着逃难的人群忙说:“好了不重要了,我还有事,你们也赶紧去城北吧。说完刘睿逆流而上,庞大的人流顿时将刘睿淹没其中。面对刘睿,这个李事中现在的表现也不过只是个孩子。 第三十三章 棘手的妖兽 话说那妖兽确实妖力高强,广微子自信能将妖兽镇住一日。却没想到一个时辰还没过那妖兽就要逃脱枷锁了。 大地一阵乱颤,房屋在不断的地动中相继垮塌,就连皇宫坚固的宫墙都出现了裂痕。刘睿面对职责奋不顾身的只身前往前线,可是怎奈人流过大,他又是个小孩子所以一路甚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冲到城南门,而广微子和五行侠却早已经到此了。看到刘睿衣冠不整的赶来,金侠大呼:“刘睿你怎么跑来了?快快随军撤到后面随时准备应战!这时刘睿才发现城防部队都已经退到了房屋密集处,架好了大弓,随时准备应战。刘睿只好又大费周折的往回跑。 说话间那妖兽已经完全挣脱了枷锁,那身子自地下,拔地而起。隔着高高的城墙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妖兽喷涌而上的巨头! 原来是一个类似蛇头,又好像多了许多鳞甲,不伦不类间犹如一条怪龙一般。那眼神赤红凶狠,隐隐间好似能喷出火来一般。巨大而尖锐的牙齿跟上回的海妖一模一样。 “嗷!”那妖兽残忍的咆哮着,血盆一般的大口配合着城楼般大小的头颅,显得是那么的狰狞可怖。广微子一看情势不好赶紧下令结成五行阵法,五行侠听令迅速凌空而起各执一位,法宝祭出,手中法决掐动。 “天地玄黄,兵者未央,乾坤同流,五行运长。擒!”法决掐完登时五行侠的头顶和法器之间白光连成了一片。太阳在五行侠法力的发动下竟然猛的白光暴涨,直耀的人不能睁开双目。 “嗷!”妖兽的吼叫又一次冲破云霄而来,只不过这一次添加了少许慌张。白光闪后,一只巨大的白色利爪正好抓在了妖兽的七寸之处。妖兽赤目圆睁,大口一张,一股大风透天而起,登时风云变色,本来万里晴空的天空顿时乌云密布。 在城的另一方看见妖兽的蛇尾奋力的挣扎,看的人一阵毛骨悚然,这玩意要有多大啊?头在这边,尾巴竟然在城的那一边。广微子瞅准机会,马上祭出法宝,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它竟然是一根毛针! 就是这根毛针在广微子的手里突然光芒大胜,白光闪烁间甚为耀眼。也不见广微子发动什么法决,只是将手凌空一招,毛针就化作一道巨光直穿妖兽头颅。那妖兽也知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关头的紧要时候。只见它奋命向下一潜,五行侠竟然把持不住,妖兽脱爪而出。五行侠一阵乱颤中竟然被法力反蚀弹飞出去。 广微子却看也不看,只是专心致志的追击妖兽。只见他猛地向下一跳,剑指朝下,毛针化作白光付在广微子剑指前,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直插向妖体。此时的妖兽为了逃命已是全然不顾,只是使了劲的往地里钻。脑袋虽然已经钻进了土内,可是还有一截身子留在外边。广微子攻的就是这截身子!广微子的毛针看似来势汹汹,可是却定在妖兽的妖体上不能进入。妖兽吃痛,大吼着将头猛地抬出地面,头上带动着巨大的土块冲天而上。尾巴也随之挑了起来。任谁都看得出这是真把这个妖兽打疼了。 妖兽挣扎间身体一股黑气侵地而下,顿时地面好像活了一般,又从地内分出两股巨土。那两股巨土竟然化做了两条跟妖兽一般的大蛇,冲着广微子就扑来。广微子果然道行高深,反手一招,白光透过土妖兽的脖颈而过。将土妖兽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广微子趁着打出了个窟窿,直接从这个窟窿处飞出了三条妖兽的围攻。那个被打出大窟窿的妖兽并没有垮塌,而是黑气一闪,窟窿竟然逐渐愈合了。 广微子站住上风位置,七星步站定。凌空之间脚踏七星步,头一次的掐动法决,口中也是振振有词。 “天地明黄,以金开之,煌煌天威,以剑引之。”这正是上次与海妖激斗时金侠所用的引雷真决,只不过广微子发动的更加庞大。 法决发动完毕之后,毛针悬于广微子头顶,天上的重云顿时压降下来。大有泰山压顶之势,空气中出现了巨大的压迫感。城内的房屋因为重云的下降竟然有土崩瓦解之势,人们被这重压压得趴在地上不能迎头。乌黑的重云间电光闪烁,妖兽情知大事不好,立即指挥土妖兽扑向广微子,可是为时已晚,重云之间数百道闪电迤逦而下,在广微子的毛针处汇合成了一流,蓝白色的光晕耀的天地间都成了一个颜色,人们的汗毛也因为静电根根直立起来。 “啊。。。”蓝光处传来了妖兽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呲啦,轰隆!”的巨响不断。须弥,天空的云稍微的淡了,人们的眼睛也慢慢的回复了知觉。“呸呸呸!”刘睿使劲的吐着嘴里的尘土,众人也都从土堆中爬了出来。一时间,吐土和拍土声不绝于耳。刘睿仔细的看着四周的风景,南城墙已经在刚才的雷击之中轰成了残骸,靠近城墙的那些房屋全部被轰了个干净,微弱的火和浓厚的烟相互缠绕着升腾。这时刘睿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出现了伤亡。有一块巨大的城墙石,就落在距离刘睿不到一丈处的地方,登时吓出了刘睿一身冷汗。 刘睿看着广微子依然悬浮在空中,一席灰白相间的道袍随风飘扬,果真一个真真的神仙之状,让人有种膜拜的冲动。 “师叔公?那妖孽打死了吗?”刘睿大声问道。这也是所有人现在最关心的问题,五行侠重又飞回了广微子身边,广微子小声说道:“妖兽跑了,我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你们快去皇宫保卫。”五行侠领命,化作各自的光色奔向皇宫飞去。广微子又立即着令九门提督与刘睿人等马上驰援皇宫,说完自己先一步飞向皇宫了。 话分两头,就在妖兽即将冲破枷锁的那一刻。广微子与五行侠立即启动了皇宫的防御大阵,大阵启动后,皇宫已经成为了不能进出的铁桶一般。桶外遍布的百姓,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耸动之间西妍的心情越来越凌乱,她是骑马过来的,可是他对象和她哥只能跑路了,她越想越不安。随着城南的轰隆,西妍终于决定骑马回去找寻她的亲人,也就在她刚刚看到她亲人的时候,一阵蓝光突然耀的人睁不开眼。 过后李事中突然看见一股黑气钻进了西妍的身体。 第三十四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这妖兽难对付,就是因为这个妖兽可以灵魂出窍,逃得性命。并能强行进入其他东西体内,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他都可以做到。这日被广微子打得妖体不存,它为了逃得性命,只好撇下妖体灵魂出窍去寻找寄体。恰巧此时西妍驱马找寻亲人,那妖害怕广微子此时追来,只好将就的钻入了西妍的身体里了。 李事中看见一股黑气侵入西妍体内,火石之间还道是自己产生了错觉,也不加疑问。上前拉住马匹就往皇宫方向跑,郑元紧跟在后。一路无异,可是到了皇宫脚下那妖兽看到人山人海的人群,登时妖性大发。 忘了介绍一句这妖兽之所以被人所厌恶,多数是因为他们以人命作为修炼的本源。妖兽一看见如此多的人群当然激动万分了,这可是让它快速恢复妖力的绝佳时期,妖兽不傻,它当然不会放弃如此好的机会。只见西妍的脸色陡然一黑,眼内也有一股黑气升腾,转而间双目又红光大胜。 “啊!”一声妖兽的叫声,自一个柔弱的女子口中铿锵般传来。原本羞花般的容颜黑气大胜!樱桃小口如撕裂般的变形,獠牙尽显,如雪的肌肤也在黑气过后生出了重重鳞甲。只见西妍双手向两旁一招,原本整齐的大地突然裂开了一道大口子,措不及防的人们大量掉入裂缝之中。李事中眼疾手快,就在西妍刚刚发作之时他就觉出了事情不对,拔腿就跑。 而郑元看着变成这样的西妍一时难以相信,竟然跑到前面想要阻止妖化的西妍,此时的西妍哪还识的他?手指一点就将郑元打进了裂缝里,郑元因为受到的打击鲜血自口鼻中喷涌而出,在空中画成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裂缝中的人们知道自己现在到了生死攸关,老话讲了狗急了能跳墙,人急了也弱不了。裂缝里的人是拼了命的往外边爬啊,手脚牙并用,顿时之间指甲牙齿掉落不断,急迫的哭嚎声不绝于耳。而在裂缝之外的人更是被吓破了胆,争先恐后的逃命,大量的难民涌向皇宫城门。可是因为防御大阵的缘故,冲到城下的难民都被阵法强烈的弹了出来,又重重的摔在地上。可是人们求生的本能,又让被弹出来的人不顾痛苦的重新爬起来,又不顾一切的冲向宫门。此时的人们都知道,只有躲进皇宫他们才有活的可能。城上的卫兵看着城下的父老乡亲们实在不忍,征求守城将军,可以打开宫门救得几条人命进来。守将当时就拔剑在手,厉声说道:“我等在此职责是保卫宫城,谁要是敢擅开城门我将亲斩之!”众军肃然,皆不敢再问。 就在西妍施法要将裂缝合并之时,五行侠及时雨般的赶到了。土侠迅速上前掐动法决,只见一道棕光射入地下。然后就看见土侠额头上顿时闪现了大量汗珠,其他四侠知道土侠已经跟妖兽叫上劲了。同时也不敢怠慢,马上各出法宝。五行中金克土,金侠率先祭出宝剑手一招,直射向妖兽。那妖兽也没料到这些敌人这么快就会过来,一不防备被土侠坏了自己的好事,可是金侠的进攻时,它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了。眼睛红光一闪早有一道土墙挡在金侠利剑之前,只见那剑穿墙而过,“噔”的一声激起了数十仗高的尘土。 “想跑?”木侠一声冷喝,法决掐动中地面一股绿气上涌,只见木侠手指反招,地上绿气竟然顿时化成了一大片树林。然后木侠又迅速变换手势,嘴里振振有词:“天地相成,以日为光,玄冥斗甲,以木见长!攻!”话音刚落,下面的丛树就陡然大变。本来宁静的树林突然阴风大起,所有的树木竟然都在这一刻活了!狰狞间,树枝与树根将地面搅了个稀烂。汹涌间,妖兽竟然被树的藤枝生生拉出了地面。 火侠看着机不可失,立即发动御火真决,“天地明黄,宇宙洪荒,翱翔宇内,全仗火光!着!”只见一条巨大的的火龙,自火侠的法器枣红旗中澎湃而出。水侠为了确保百姓的安全也赶忙掐动法决,形成了一个专门针对妖兽的防御水盾,这样就能在火侠发动的火龙决后不伤及周围百姓。 火龙顺着树木直扑向妖兽,妖兽的激烈惨叫透过重林凄惨而来。这时的郑元正好悠悠转醒,听到惨叫声陡的弹起,竟然全忘了身上的伤痛。“西妍!不要!”他竟然奋不顾身的冲向了火海。 可是前面讲到了水侠已经设立了防御水盾,郑元疯一样的冲向火海正好被水盾激烈的弹了出来。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才终于有了停下来的趋势。看着郑元的手跟脚已经明显变形了,这时在一边躲着的李事中也都有点于心不忍了。想张嘴阻止,可是话到嘴边又无从开口了。 郑元努力的挪动着身驱,一点点的靠近着火海的边缘,嘴里一直念叨着:“西妍,挺住,西妍会没事的。”眼泪和血液混合着流向下巴,然后又滴进被松软了的泥土里。赶来的广微子看到这一幕都不觉动容,示意土侠将他制止住。土侠只好上前轻扣一指将郑元击昏了,郑元原本散架的身体软绵绵的躺在了土侠的怀里。“好一个情种啊。”土侠叹道。 广微子因为这里处于皇宫大内,又有诸多人群也不好发动威力强大的引雷决。而火侠的进攻已经让妖兽元气大伤了,其实妖兽在脱离本体后妖力就已经下降了一半,现在又被火侠重创,体内已经没有多少妖力了。金侠发动了锁妖决,用四道钢链死死的锁住了妖兽,它想跑已是不可能的了。 广微子自袖中掏出了一张满是怪符的白纸,微微叹道:“希望这样可以救得她一条性命。无量天尊!”说完广微子嘴唇嚼动,也不知念的甚咒语,那张本来软绵绵的符咒慢慢的刚硬直立起来,直至悬浮在广微子面前。广微子不断掐动法决,符咒逐渐豪光大胜,就在符咒将要亮同明日时,广微子突然精目圆睁,一双眼里白光毕现,大喝一声:“着!”。一双剑指抵住符咒俯冲而下,那符咒正好抵在西妍的额头上,广微子一双白光眼死死的盯住妖兽的一双红目。 “嗷嗷!”妖兽吃痛般的乱叫,拼命的挣扎,挣的这钢链铿锵乱响。只见西妍的那双赤目逐渐黯淡下来,一股黑气被生生的逼出西妍体内。火侠当时红旗一晃,一个中空的火球凭空生成,正好把那黑气困在其中。金侠将钢链一收,反手一招一道金光划过黑气,这黑气明显又小了几分。水侠又剑指一指,凭空两道水柱击向火球,水火相撞一股剧烈的爆炸就这样发生了。土侠赶紧竖起土墙挡住了爆炸的威力,一股白烟散尽后那妖兽终于死了。 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没有人能雀跃的起来,因为所有人都没有了丝毫的力气。郑元又一次悠悠转醒,土侠把西妍抱到了他的身边,他看着遍体鳞伤的西妍,用着他那唯一还能动作的左手紧紧的抱住了她,泪与血又渐渐的模糊了双眼。 第三十五章 悲剧的爱情 等着一切都结束了,刘睿一干军队才姗姗来迟。刘睿入眼的是满目的狼藉,原本平坦的道路现在相当的崎岖不平,树木水泽到处都是,只有皇宫还是那么的整齐威严。 刘睿看到两个“黑人”相拥在了宫门下,旁边的人横七竖八的虚弱的摆出了各种姿势。刘睿心里感觉突感不妙,快速走向那两个相拥的“黑人”。那两人衣衫褴褛的蓬头垢面,看得出怀抱的这个女子曾经是一袭白衣,可是现在已经残破不堪了。刘睿缓缓的蹲下,用手拍扶着郑元的肩膀,轻声问道:“西妍姐姐怎么了?”刘睿迎来的只是郑元空洞而又充满血丝的目光,污垢的长发随意的散在郑元的脸上,显出的竟是无尽的绝望。 “她被妖兽侵体,师叔虽然用驱妖咒驱走了妖魂,但是她的灵魂已经被侵蚀,抱住了命,只是以后。。。”土侠向刘睿解释道。 “以后怎么了?”刘睿忙问。 土侠沉默了一会,说道:“以后怕是成了植物人了。” 刘睿拍在郑元肩上的手一僵,他盯着郑元空洞而又布满血丝的眼神,内心充满了嘈杂。郑元听后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崩溃,倒是李事中首先崩溃了,猛地扑过来大喊大哭,什么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啊,怎么就丢下哥哥不管了的话不绝于耳。倒是郑元显出了出奇的镇定,他原本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表情上的变化,“哼哼。呵呵。” 郑元的眼里充斥着嘲弄的表情,不,更多的好像是庆幸般的高兴。郑元用着他那肮脏而又充满血水的脸,轻轻的依偎着西妍的额头,慢慢的来回磨擦着,对着昏迷的西妍轻声的说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妍儿,走咱们回家,回家。”他的声音是那样的轻,轻的刘睿的心里竟然像铅块坠着一样的沉重。 郑元想挣扎着抱着西妍起身,可是不争气的的一条断腿和一条胳膊,实在是用不上丝毫的力气。最后还是土侠又过来帮忙,抱着西妍上了一辆士兵们给腾出来的战车。士兵们上前扶起瘫痪在地的郑元,一步步的挪向了回家的方向。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宁静,每个劫后余生的人们静静地观望着这对凄惨的情侣,蓦然发现,好像真正受劫的只是他们两个脆弱的人而已。 这件事情很快就被近在咫尺的东海王知道了。东海王也是大为动容,又听刘睿说郑元极善音律,当即就封郑元为说礼左典大夫长礼乐事。 这时的说礼大夫又不干了,“陛下,臣认为如此不妥。郑元本就身无功名又未上大学,而且出身姬女,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如此出身的人如何能担当说礼一职呢?恐怕传出去让别国轻视我国啊。望陛下慎之!” 此时的刘睿体现出了出奇的愤怒,他一改往常的沉默寡言,猛地出班怒道:“陛下!臣以为海大人不配做说礼大夫一职!圣人曾言:英雄莫问出处。郑元是出身低微,但是他低的有风骨,面对妖兽他能为爱人不顾性命,直视妖兽临危不惧。而我听说海大夫听说妖兽都要冲进宫门时,竟然吓得瘫软在地。像你这种只会耍嘴上功夫全无风骨的枯木,就算出身再高有什么用?你连为国尽忠的勇气都没有,你这种人配谈出身吗?你配执全国学术吗?”说到最后刘睿的手指都要指到海大夫的鼻子上去了。 这个海大人是个出了名的老学究,本就是个老古董,可偏就是惜命。他听说妖兽就要进宫门了,当时何止吓瘫了,整个吓尿了,这事东海王也是知道的。可是老海大人被一个这么小的后生晚辈指着鼻子骂,这个面子说什么也是拉不下来的。当时就扑上来要打刘睿,刘睿虽小可也是上过战场的主儿,哪是他一个老头能奈何的?反手就是一拳直打得海大夫眼冒金星,众大臣赶紧上前拉架,庙堂之内顿时乱成一团。 东海王见此大怒,直把龙案拍得当当作响,呵斥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一老一少两个庙堂公卿竟然在朕面前打闹,成何体统?来呀给朕都抓起来!”众位公卿都赶紧一齐劝谏,有帮海大夫开脱的,也有为刘睿开脱的。可是东海王一时怒气难消,都不予理睬。说来也是,这种情况搁在哪个帝王面前不得光火啊?这传出去不得让别国笑掉大牙啊? 一直把两人关了十天,东海王才怒气稍消。最后将两人判决如下:鉴于说礼大夫海举为皇族身份,对他按国法当从轻处理,降为说礼右司职大夫,罚奉一季。至于刘睿,因为其在灭妖时立有功劳,功过相抵不赏不罚。消息传出后朝野震惊,一个小孩竟然不仅把皇亲打了,而且还白打了,更震惊的是他把人家打了人家的官还被降了,他却没事。一时刘睿成了东海朝中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旬日,刘睿领着田月王会前往李事中宅子看望西妍。进门看到郑元绑着一堆绷带,竟也在此处陪伴在西妍左右。 “郑兄!”刘睿上前一抱拳。“哦!是刘大人啊。”郑元此时竟然充满的是幸福的神情。刘睿看着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西妍,她还是那么的美。一股微风闯进了室内,抚动着西妍纯洁的乌发,刘睿一股哭意涌上心头。他赶紧狂眨了几下眼睛,好让自己的眼泪能回到原处。可是一旁的田月却将泪水狂野的洒出了眼眶,刘睿愕然的扭头,发现原来王会也在一旁黯然的抹泪。刘睿不禁一时愕然,这倒好他领来的人都哭了他却没哭,可是泪水是个奇怪的东西,他现在想用几滴泪水来表达一下感情了,可是人家怎么也不上来了。 为了掩饰尴尬,刘睿只好说话:“郑兄,以后不要叫我大人了,叫我小睿,或者是弟就好了。”说完又给郑元介绍了王会和田月。 “哦,我知道你们,妍儿给我提起过。”郑元的脸上还是充满幸福的笑容。 “妍姐姐都成这样了你就一点不伤心吗?”田月为郑元的笑容而愤愤不平。郑元听后慈祥的看着西妍说:“能活着我就很满足了。”说完又对着刘睿说道:“我还是叫你刘大人吧,我想请求你一件事。”说着又看了看旁边的李事中,李事中会意的微微点头。 刘睿忙摇手道:“郑兄!真的不用,我原是姐姐的弟子,本就辈分低,就不要叫我大人了。您有什么请求但说无妨,我一定办!”看着刘睿坚定的表情,郑元知道他是真的什么都会办的。 “刘大人,您上次为了我在殿上殴打皇亲,我已经无以为报了,哪敢叫您弟弟呢?”说着他又用手替西妍捋了捋发丝,“我想跟西妍成婚,我希望您和五行侠可以为我们做个见证。” 刘睿当时就呆住了,王会此时大煞风景的说道:“你没事吧?她都这样了你还娶她?”田月一把巧手把他拧的当时脸就变了颜色,可是王会竟然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来,明显不是第一回这么被拧了。 郑元淡然一笑,道:“我爱西妍,这就够了。”刘睿由衷敬佩的向郑元一拜,“郑兄,我一定照办!” “啊!”一声大哭把在场的所有人吓了一大跳,刘睿再次愕然的看着田月,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你干嘛?”田月使劲的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太感人了,我好羡慕妍姐姐啊!”说着竟然扑到了刘睿的怀里,接着大哭。此时的田月比刘睿还高出大半头,两者这么相拥让人怎么看着都有那么点不伦不类的意思。郑元和李事中相对一视的笑了,李事中上前一笑道:“我们也想早日吃到二位的喜酒啊!”只有一旁的王会不露声色的心里,紧紧的抽搐了一下。 第三十六章 因为爱情 离开李宅,月儿的眼泪还跟决了堤的河水一样滔滔不绝。刘睿把自己的袖子都给擦湿了,还是擦不尽月儿的眼泪。“我说大小姐!你什么状况?怎么哭起来还没个完了啊?以前你不是非常不喜欢西妍的吗?”一直扑在刘睿怀里的田月猛地起来,照着刘睿的胸口就是就是一粉拳,刘睿一个咧嘴。 “你以为谁也像你似的,那么没感情没良心啊?以前西妍姐姐对你最好,可是姐姐遇难了,你却连个眼泪都滴不出一滴来。哼!我不想理你了!”说完田月赌气的将脸扭向一边。刘睿非常无辜的又将田月拉进了怀里,说道:“天地良心,我是想哭的,可是我不是怕你又会吃醋不高兴啊?所以才忍住不哭的。”田月听后作势的在刘睿怀里挣了一挣,刘睿当然抱紧不放了。 “看你现在油嘴滑舌的,越来越讨厌了。”可是田月说讨厌的时候明明又把抱着刘睿的手使劲的紧了紧。刘睿知趣的笑了,用他那个依然稚嫩的脸轻轻地在田月光滑的秀发上摩擦了一下,抱着田月的手也不觉紧了几分。车子行在颠簸的路上把车帘颠的来回晃动,刘睿的注意力逐渐被吸引到了前面驾车的王会身上。幼小的他盯着王会的背影若有所思。 广微子在击杀了妖兽之后的第一天就走了,可是五行侠却被留下来帮助东海国整顿。经过了十余天,东海国一切都基本上恢复了正常,“小睿,我们要走了,你这次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金侠说道。 “嗯?怎么?师父师叔又要走了吗?”刘睿问道。 水侠微微一笑道:“是啊,我们的责任是拯救天下,怎么能老在这一个地方呆着呢?”火侠捅了捅水侠,讽刺道:“就你也拯救天下?小心话多闪了舌头。”土侠不待水侠发作,紧接着说道:“说了多少次了?要低调,低调,几位哥哥就是太不低调了。”木侠木木的挑拨离间道:“水弟,土弟说你呢。” 水侠当时就突敢有了凭仗,作势微怒道:“小土你说谁呢?还有你小火,有你这么跟当哥哥说话的吗?没大没小的,大金你也不管管。” “好了好了,你看看你们几个,当着师侄还这么不成样,以后怎么当表率?”金侠拿出来当大哥的派头,说的水侠只好讪讪。 刘睿忙说:“几位师叔也是为了在我面前体现兄弟情深嘛!也是在教育我重视师兄弟情意,师父您也就别说他们了。对了,师父你们可能暂时还走不了呢。”水侠听后顿时扬眉吐气,道:“大哥,看看这侄子,悟性就是高。说吧不让我们走是不是找我们有事?别的叔叔我不敢说,大侄子的事我一定管!”说的竟然是那样的昂扬顿挫!掷地有声!听得其他四侠只好一阵无奈。 刘睿呵呵一笑,道:“是好事,一件大喜事。闹妖时那对患难情侣师父师叔还记得吧?”土侠挠了挠头道:“当然记得了,怎么了?” “他们要成婚了,想让师父师叔给做婚礼见证。”刘睿说道。 “什么?他们要成婚了?那个女的不是成了未亡人了吗?那男的为什么还要娶她?他也傻了?”水侠惊道。。其他四侠也是一脸的惊讶,刘睿淡淡的缓了口气说:“因为爱情!” 郑元要与西妍结婚的事不胫而走,一时间满城风雨。也难怪,他们两个在闹妖那天,展现出来的凄婉爱情可是让满城人民为之动容的,所以两人的关系发展当然也倍受城内人民关注了。 这日早朝将散之际东海王突然问了一句,“李事中!听说你的妹妹要嫁人了啊?”李事中听后慌忙诚惶诚恐的跪下,回答道:“启禀陛下,是的!”东海王反而嗔道:“那你为何不请朕做证婚人啊?”这一嗔问把李事中吓得不轻,慌忙解释这是未来妹夫定的,又再三重申感觉皇帝极为高贵哪敢相请啊?东海王也不理他,扭头对刘睿说:“讲学大夫,皇后对这件事很是在意,非常想做这次证婚人,你看?。。。”东海王对刘睿说的话明显语气要好许多,刘睿慌忙出班道:“陛下与皇后娘娘能有如此恩惠是郑元他们的巨大福气,我本来就觉得自己人微德轻不堪此任,如今皇后和陛下有意我当然乐意卸去此任了!”东海王听的一阵欢喜,说道:“好!另外五行侠是我国的恩人,又如同仙人,他们也就跟朕夫妇做证婚人吧!” 群臣齐呼万岁,没了海举的朝堂好像确实活泼了不少。忘了介绍这个皇亲了,他在那日被刘睿打后又降了职,面对如此的奇耻大辱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一股气上不来竟然气昏了过去,醒后觉得就算自己气死也不能对圣眷正浓的刘睿有什么办法,可是这口气怎么也放不下,干脆辞官不干了,回家养老去了,知道此事的人只能说:“这老头!还真是豁达!” 仅过了几天就到了东海王给选的黄道吉日,东海王特批郑元夫妇的婚礼可以在东阳宫举行。 东阳宫是东海国召开庆典和宴请群臣的地方,在这里为平民组织婚姻还是史无前例的,也是后无来者的唯一一次。顿时轰动天下,路人皆知。东海国人都盛赞皇帝之德,其他各国听后都以东海国为天国,一时间人皆向往。 东海王听着臣工们报对自己的皇恩隆泽,可是美到了极点。他下意识的看向丞相,微微举酒与丞相默默的干了一杯。 原来东海王要如此为一个平民举办婚礼,也是有相当的政治目的的。之前皇后听说此事后,甚为动容,言平生难见如此真情,想要为郑元西妍亲自组织婚礼。东海王听后一阵头疼,这么办不合祖制啊!可是他又拗不过皇后,东海王怕老婆(皇后)是出了名的。最后只得把丞相叫来商量对策,可是谁知丞相大力支持,两人一对,诶!东海王也终于了解了其中厉害,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出冠冕堂皇的政治秀了。不过这次政治秀的结果还是非常出乎东海王的意料的,所以就有了东海王与丞相的暗自对饮,这次政治秀大多数大臣也是知道点数的,所以才能一点阻力都没有的。 好了不扯那么多冰冷的政治了,接着说人家这个浪漫的婚姻。这次婚姻是皇帝在宫内承办的,所以诸位大臣是一个不落的全来捧场了。李事中是被乐坏了,能有这样的殊荣他是下辈子都不能想到的。郑元依旧是把所有的心思放在西妍身上,只不过今天他的脸上洋溢出了比往常更加幸福的笑容,和他浑身的绷带倒是形成了鲜明对比。 “来!诸位公卿!今日不仅是郑元的喜宴,也是我们成功消灭妖兽的庆功宴!让我们同举杯敬五位仙人!”五行侠赶紧离坐受饮,连称不敢当。刚刚喝罢一杯,皇后用手捅了捅皇帝,东海王会意,又说:“前日朕与皇后听闻郑元惊天动地的爱情,都不觉为之动容,可是中间出了点羁绊没能授予郑元个官职。今日乘着郑元的大喜之日,朕与皇后决定!封郑元为说礼左典大夫,长礼乐事。郑元念你重伤未愈,就不必跪受了!” 群臣又对着东海王不免一阵歌功颂德,东海王一一笑纳,又道:“郑元!朕与皇后听说你极通音律,尤善萧笛,不知道你现在可能跟我们演奏一曲啊?”郑元听后表示没有问题,说道:“臣谢皇上垂怜隆恩,虽然有伤在身可是还不碍吹奏。臣愿意献丑为皇上皇后及诸大人吹奏一曲臣新做之乐《凤得凰》!”说毕拿起笛子,轻轻吐纳间一个个美妙的音符汇成了一股幸福的爱河。所有人都缓缓的放下了酒盏,沉沁在了这心灵的舒展中。 每个人都从这曼妙的音符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宁静。一笛曲罢,皇后竟然听得哭了,“这乐子真是听的人心神舒畅,乐里曲间竟能让人感觉出对得到爱人的满满幸福。陛下,把这个乐子谱个谱传扬后世吧。”东海王当然乐意答应。其实郑元之后对乐器有了更多的涉猎,他日后成为了天下最伟大的乐曲家之一,做有作品《凤得凰》、《思妍曲》、《流水情缘》等,都成为了日后乐曲界不可逾越的高山。 第三十七章 魏国又来使,小儿使北原 上几章扯到东海国发生的凄美爱情,也不觉让人看得有点温婉,现在言归正传接着扯国家大事! 话说郑元婚礼后不久,魏国的使者又一次来到了东海国。当然他来的目的不可能是过来祝贺郑元新婚快乐的,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天下霸权! 东海国,皇宫! 首先魏使进行了对东海国近期闹妖的事情表示了亲切慰问,又详细传达了魏皇对遇难者和其家属的深切同情。然后终于转入了话题。 “尊敬的东海王陛下!如今中北大战已经结束数月之久了,秦国霸权已经在这次大战中宝鼎转移了。我家皇帝诚邀中北数国国君前往?l池会盟,共立天下宗主。”东海国的宫墙回荡着这位魏国使者掷地有声,有礼有节的外交辞令,可是每一次回荡都让东海王心里更加的不舒服。 丞相也明白东海王的心思,问道:“却不知此次会盟有多少大国参加?也不知魏国想立谁为宗主国呢?”丞相直接挑明了要问魏国的态度,魏使又岂是常人?反口问道:“那贵国又会立谁为宗主国呢?”丞相不慌不忙的捡起了魏使踢回来的皮球,道:“立你们魏国如何?”这句话是非常难接的,因为魏使如果说可以,那就是向世人证明了魏国的野心。他要是说不可以,那就是在这里给了世人的表态,魏王也一定不会饶了他的。 于是魏使微微一笑道:“承接宝鼎者,当然要先播信义于世,立德行于天下,然后在以国之强盛为后。慑于天下,威于万民,号令即出,莫敢不从,成如此者当为宗主国可!”这已经是赤裸裸的挑衅了,魏使在告诉东海王廷不服可以出来溜溜。 东海王也不便发作,因为魏使的嚣张也不是没有来由的,燕国之前也是个大国强国,可是却被魏国用了短短二十几年的时间就把他吞并了,自那之后魏国国力倍增,军队战斗力在天下也是屈指可数的。之前,也就是秦国和宋国在国力上可以与他一较高下。可是上次大战,秦宋都大败,国力严重受损。可以说现在的天下,魏国的国力已无国可比了。所以魏使的嚣张还是有他的道理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拼国力了?”东海王说道。未及魏使说话督事议郎海哲说道:“前宗主国秦国国力强大而嚣张跋扈,威加于四海,武慑于宇内。然其多行不义,致使宝鼎变残。我堂堂东海,不慑其威盛,不遽其武强。秉区区数万之众伐秦之威盛武强,若论威德还有哪国可出我国之右?若论武功还有哪国比我国赫赫?凭此,在下不才还敢请教魏使大人,贵国可是有推举我国之意?”这就属于赤裸裸的不要脸了,明白了要要! 还有说一句,这个海哲说的数万之众反击秦国,那是瞎扯的。主要是想体现出自家的强大而已。魏使听后微微一笑,说道:“那既如此,贵国是想当宗主国了?” “秦国是向我们交出宝鼎的,理应就该我国当。”海哲相当傲慢的说道。 “那这也是东海王的意思了?”空气中已经弥漫出了浓烈的火药味。东海王意味深长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道:“建立宗主国事关天下的大计,又岂是在这里三言两语就定了的?你觉得你在这跟我商量合适吗?”魏使听后知道自己已经失礼了,忙一拜道:“在下失礼了!诚如陛下所言,这里不是谈这事的地方,可是刚刚我也是受贵国相激才会如此的,还请陛下见谅!” “好了好了,丞相,你和几位督事议郎商议一下,一同与魏使制定一个会盟计划,过几天呈上来。”东海王说道。诸位大臣一齐拜倒受命。待得诸位大臣退去后,东海王随手召来了身边的太监说道:“你去把刘睿给朕叫来。” 刘睿其实在魏使来后,就一直奉命在偏殿等候,现在终于召见他了。进殿东海王就上前拉住了刘睿的小手,然后就是对着头上一阵爱抚。其实刘睿什么都明白,他知道现在招他来是干什么。果然东海王觉得爱抚的也差不多了就说:“今天魏国的使者来了,你知道是来干什么的吗?” “无非是为了霸权。”刘睿清脆的回答道。 “呵呵,不错!魏国仰仗着自己国力强大,全然不把我国放在眼里。中北大战我国出力最大,但是魏国此时却想坐享其成,我现在方才认清你当初跟我说的狼子野心。我已经全然想好了,答应你当初的请求与你的族部联合,共同讨伐魏国,一来为你们报仇,二来也可以彻底打垮这个狼国!”刘睿并没有计较东海王说的这番话,他等东海王发出这个决定已经等了一年多了。他也知道从一年前对自己的重用,到现在对自己的宠幸,多数是因为自己在北原有个叔叔在那。 “臣是东海国之臣,只不过臣的叔父却不是东海国的臣民,所以臣想让陛下可以先对他有所封赏,然后也好行事啊。”刘睿跪下说道。 东海王听后马上呵呵一乐,道:“这些我当然想到了。”说着一招手,一个太监赶紧拿着一个写好的圣旨小跑了过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刘睿起身接过圣旨打开一看。“怎么样?朕对你叔叔可算隆恩?”东海王笑道。 刘睿赶紧回道:“我先替我叔父谢过隆恩,臣也一定为了东海霸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完又是对着东海王深深的一拜。东海王乐呵呵的接受了刘睿一拜忙又将他扶起,说道:“你这次代表东海出使北原,你的讲学大夫的官爵就太不合礼数了。朕现在认命你为长史左卿禄大夫,专掌外交事宜,食四品官秩,你看还好?”刘睿又一次拜谢皇恩。这官一下就从从六品升到了四品,而且东海王还承诺只要北族能顺利归降,刘睿还要升级。我们都知道,刘睿其实并不太在乎自己的官秩,他在乎的,只有复仇! 刘睿回到家中发现自己的养父竟然回来了,还未说话,王有财就冲了过来。“儿呀!你终于回来了啊?来快来让爹抱抱。” 刘睿赶紧欢快的奔到了王有财的怀抱里,王会跟着在一旁呵呵的傻乐。也许刘睿也只有在王有财的面前才能显出片刻的童真,其实刘睿的童真还是应该很烂漫的。 一阵亲昵之后,刘睿把自己即将出使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王有财。王有财也表现出了充分的支持,忙吩咐王会出去买点好菜为刘睿的又一次高升而庆祝。 “儿子啊!你什么时候出使啊?”王有财问道。 “哦,父亲,此次出使,朝廷委派的仓促,明天一早就要启程。”刘睿回道。 “这么急?”刚点好钱准备出发的王会问道。 “嗯!这次出使有关天下未来的走向,所以陛下甚为着急。”刘睿解释说。 王有财听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忙拉着刘睿的说问道:“你此去大漠甚远,恐怕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你跟田月告别了嘛?”王会听到身子一僵,迈出门口的左腿又收了回来,这些刘睿也是全部看在了眼里,只是未动声色。 “还没有呢!”刘睿用喝茶掩饰了自己的不自然。 “那你现在就去吧,趁着天色还早。哎!王会!你怎么还不走啊?”王有财嗔怪道。 “哦,我马上去。”王会慌忙的跑出了家门,刘睿放下了茶杯微微一扬眉,“好!我现在就去!父亲再见。” 刘睿信步的走进了田府,田勇与田夫人的热情那是不言而喻的。刘睿寒暄过了田氏夫妇,径直走进了田府的后花园。 “花丛里,小亭中,蜂声蝶影花香从。粉脂面,樱桃红,一位仙子在丛中。”田月闻声忙看向花园入口处,发现果然是刘睿来了,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一时之间喜不自胜。 刘睿也是三步并做一步跑了过来,伸手拿起了田月放下的活计,故作惊讶道:“哎呦,我的美人小仙子竟然会绣花了啊?真是一会儿不见刮目相看啊!”站在旁边的丫环一阵偷笑,刘睿也不管她,一把就把田月拉进了怀里,丫环也只好知趣的退下了。 “还有我一会不见我的月儿就如隔三秋!”田月揽抱在刘睿的怀里,用小手轻轻地打了刘睿一下,嗔道:“你这人这么小就这么色,长大了一定是个淫贼!”话虽如此,可是字里行间却充满了幸福。 “呵呵,你怎么知道我这辈子就只淫你一个了啊?”说着竟然在田月弹指若破的脸蛋上亲了一口,顿时田月的脸就通红了,她只好把自己的脸埋的更深了。 “对了月儿,我来找你是想跟你商量个事情。朝廷委派我去北原出使,明天就要走。”田月听后登时仰起了脑袋,脸上一脸的嗔怪,“既然都是朝廷下的诏令,你还跟我商量什么?”说着田月的眼里竟然沁满了泪水。 “我听爹爹说又要打仗了,你这次去北原是不是就为了这件事?就不能不打仗吗?”田月责问道。 刘睿深深的看了田月一眼,摇了摇头,说道:“战争的发生是不可避免的,我们能做的唯有应对。我这次跟你商量,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去北原。” 田月一时有点发愣,问道:“带我去北原?你不是要去出使吗?你以前出公差可是从来不带我的。” “这回要带了,因为我要带你见我真正的亲人,跟你真真正正的订婚!”刘睿神秘的笑道。田月直听得一脸茫然,刘睿既然说了他也就不想再瞒着了,他终于把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田月,田月是愈听愈惊。 街上王会终于采购完了所有的好菜好吃的,兴冲冲的回家了。正走在一个小巷的拐角处,突听得一个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说断续是因为对方将声音压的很低,可是还有一句话最终传入了王会的耳朵里:“刘国公的孙子刘睿要出使北原了,速要陛下安排半路截杀!” 王会顿时惊呆了。 第三十八章 睿月恋,出使相伴 上回书扯到,刘睿终于向田月坦白了自己的一切身世,并将自己的血海深仇全盘脱出。刘睿一直说的很安详,但是眼里却一直裸露着凶残的目光。田月听到最后潸然泪下,她只知道刘睿是个孤儿,被王有财收留。却不知道原来刘睿是通过这么残酷的事情成为了孤儿,对于刘睿她怎么能不心酸?等着月儿的心情稍微平复之后,他们来到了田议郎夫妇面前。将刘睿的身世重又阐述了一遍,田议郎夫妇听后大惊,却不知刘睿竟然有这么大的身世,同时也为刘睿有这么悲惨的童年而扼腕叹息。 “月儿,你当去见见睿儿的家人。不过这一路绝远,你们要多加小心啊。夫人你吩咐下去给女儿准备准备。”田夫人应声下去吩咐了。田勇又转向刘睿说道:“睿儿,我田勇本有一子,可惜他福浅命薄,在中山之役时为国尽忠了。我现在膝下唯有此女,我现在就把她交给你了。”刘睿听后立马跪下拜谢道:“老师对小睿有教育大恩,现在又肯把亲女儿交我,我日后定当以亲父相待!来报大恩于万一!”田月也跟着跪下拜道:“爹爹,我们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田勇也是听得老泪纵横,忙上前扶起两个孩子,说道:“快起来快起来,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儿啊。” 之后刘睿又与田勇说了些亲情话,就要告辞了,“老师,我要先走了,家父还在家等着徒儿吃饭,为我践行呢。” “那好,那王老板也对你有再造之恩,你要远行当然应该回去吃一顿饭了,月儿,你去送送睿儿吧。”田勇说道。 话说王会听说有人密谋要杀刘睿之后,大惊失色。起初还自思会不会是要杀别人?后来一想也不对,要去出使,又叫刘睿,在东海国也就自家弟弟一人了。王会想通后,趁着人家没发现赶紧躲了起来。待得两人走后,他慌忙就往家奔,刚跑两步又觉不妥,万一两人现在就要对弟弟不利可如何是好?想到此处王会赶紧转脚奔去田府。 刚到田府就看见田月送着刘睿出来了,“小睿,我想在临走前去看看西妍姐姐。” 刘睿听后微微一笑,答应道:“好的,等下午用过午饭我在来找你,咱们一起去。” “好的,我等你。”说着田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哦,对了。这次咱们去不要带你哥哥了好不好?” 王会站在不远处听的真真切切,他赶紧又拎着东西躲回了巷尾。靠着墙,眼泪黯然的划过了脸庞。刘睿有点质疑的问道:“为什么?他惹到你了?” “没有,他对我很好,我就是觉得每次咱们在一起他都在特别碍事,都不能让我好好的跟你单独呆会。”田月解释道。 王会躲在墙角默默的听着,田月的嫌弃悠悠的传来,王会此时的心里顿时如同刀绞一般的难受,他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田月。 刘睿听后释然一笑,答应道:“好,我就好好的陪着我的小仙女,以后天天和你单独在一起,好了吧?”说完刘睿竟然在大门口猛地向前亲了一下田月,田月当时就一阵嗔怪,可是墙角的王会已经完全模糊了画面了,他如同丢了魂一般踉跄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进得家门,王有财嗔怪的声音马上就传来了,“王会!你个兔崽子,让你去买菜你跑到哪去了?想饿死我们啊?”王母马上用手捅了捅王有财,王有财这才发现自己儿子的不对劲。两眼通红,脸上明显有泪痕。 “怎么了儿子?你哭了啊?”王母关切的问道。 屋里的刘睿听后马上跑了出来,王会看着已经回来的刘睿灿然一笑,说道:“没有,我拎着菜回来的时候碰到一群小孩玩闹,他们互相打闹的时候扔出了一把土,正好打在了我的眼睛上,所以就这样了。” 王母听后倒是首先急了,怒道:“是哪家的小孩啊?这么有人生没人养的。儿子你的眼没事吧?走我带着你去洗洗。”王会放下菜赶紧推辞,说道:“不用,娘你去做饭吧,一会该把弟弟和爹饿坏了,弟弟还长身体呢,饿坏了可不好。我先去洗洗,你们歇着吧!”说完王会就自顾的走了,刘睿看着王会干干净净的的衣服愣愣的有些出神。 一餐无话,下午刘睿陪着田月又来看望西妍来了。未进门就听见一阵凄凄凉的萧声沙哑般的传来,曲子悲切直透心肠,随着枝头鸟儿的几声悲鸣,发现,原来鸟儿也听出了其中悲切之意。 刘睿推开大门,看见郑元正立在院中黯然神伤,问道:“郑大哥,这是哪来的悲切啊?直听得鸟儿都能寸断肝肠。”这时郑元才知有人来了,一看原来是刘睿“小两口”来了,忙去迎接,“哦,是小睿来了啊,来来来,快进来歇着。”刘睿费了好大的劲才让郑元把刘大人改称了小睿。 刘睿等,先进屋看望了西妍。发现西妍依然是那么的美丽,一张沉睡的脸上好像还挂有那么一丝笑意。 “怎么李大哥不在吗?”刘睿问道。 “嗯,他还有公务,不能回来。”郑元说着放下了茶水,并示意刘睿两人品尝。 “郑元!你什么意思?跟我姐姐结婚了你却还要做这么凄凄惋惋的曲子,是什么意思?你后悔了吗?”小田月无由来的怒道。她的总是这么直爽,和怪诞。把刘睿和郑元都吓了一跳。过了会儿郑元才反应过来,慌忙解释道:“月儿姑娘哪里话?我与妍儿结婚幸福还来不及呢,哪会后悔啊?实在是冤枉啊。”刘睿也连声附和,田月气不过,陡的站起来,指着刘睿怒道:“刘睿你也帮着他附和吗?”说着又指着郑元责备道:“你说你没后悔,那你为何要做这么凄哀的曲目啊?你分明不是要后悔了吗?” 郑元听后呵呵直乐,刘睿也是笑的前仰后合的,这倒弄得田月有点丈二和尚了,问道:“你们笑什么?”刘睿好不容易抽出了一口气,拉着田月的手笑道:“我的傻丫头,你真是没文化太可怕。这曲子哪是郑大哥做的,这是郑国管伯做的《相思意》,是追悼他死去爱妻的。不是郑大哥做的!”田月刚要说话,郑元就马上插话道:“皇后娘娘的哥哥义陵侯的夫人去世了,侯爷邀我去给他做丧乐主导。而我又对《相思意》的曲目不是太熟,这才独自在院中练习的,可不是追悼我的爱妻的。” 田月听后一阵尴尬,不过她也并不想认错,理直气壮的说道“那你以后要对妍姐姐好点知道吗?”郑元忙乐呵的满口答应。 两人在李宅直坐到傍晚才回。夏末的夕阳炽热,照的天边的云一派赤红,微风轻抚细柳,池水阵阵波澜,刘睿骑在马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田月被夕阳映的微微泛红的脸,愣愣出神。 “看什么看?不好好看路,小心一会骑进池子里。”田月故作嗔怪的说道,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他严重的满满笑意。 “看美女呗!还能看什么?我不怕骑到池里,我的老马认得路。”刘睿故意轻薄道。说完刘睿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你为什么现在那么喜欢来看西妍姐姐呢?” 田月不可思议的看着刘睿良久,才说道:“你是在装傻还是真傻啊?现在西妍姐姐和郑元已经是全国爱情的象征了!人们都把他们称为活月老呢。国内大文豪文征山还专门写赋赞美呢,听说西妍姐姐他们的故事都要出戏文了。”刘睿听得一阵愕然,他是真没想到西妍他们现在对于全国的影响力都这么大了,都要到神的地步了。 “那你来的意思也就是为了保佑我们的因缘喽?”刘睿调侃道。田月听后低头不语,只是迎着夕阳微微的笑,突的扬起头,故作傲慢道:“不告诉你。”说完就驱马跑了起来,刘睿也赶紧驱马去追,逐渐的他们的欢快声合着背影,慢慢的隐没在了这绝美的夕阳之中。 第三十九章 生死别离,小儿再遭大难 是夜,月明星稀,刘睿信步于中亭。忽发现一个人影伫立于门廊之上,正透过屋檐仰望明月。 “哥!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屋?”刘睿问道。那人正是王会,王会闻声一阵慌乱,道:“哦,是小睿啊,你怎么也没睡呢?” 刘睿走来与王会并肩望月,看着那雪华的月光,赞道:“今天的月很美,是吧?” “嗯。”王会望着月光,心不在焉的应道。 “哥,你是不是喜欢田月?”王会心中一惊。望着刘睿看向自己的眼睛王会彻底慌乱了,遮掩道:“弟,你说什么呢?怎么会呢?你是我弟弟,田月是我未来弟媳,我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的。”任谁都能听得出王会语气里的慌乱。 刘睿转头盯向了漆黑的墙角,好像发了呆。王会的心里更加慌乱了,‘怎么办?我能承认吗?本来我喜欢田月就是我不对。’王会抬头再一次望向刘睿,他现在决定把白天无意中听到的密谋告诉刘睿。他刚待开口,刘睿的声音就又悄然的传来了:“我看的出你喜欢田月,可是我也喜欢她。哥,对不起,我不能把她让给你。” “你小子说什么呢?月儿是个人,又不是东西。是你喜欢不喜欢就能随便让的吗?”王会突然就给愤怒了,刘睿只是安祥的看着王会,王会这才发现,因为自己的愤怒已经充分证明给刘睿,自己对田月的出奇在乎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让你以后对月儿好点,别欺负她,月儿是个好姑娘,就这样。”王会忙又敷衍道。刘睿听着王会有点紊乱的语次再次将头转向了墙角深处,轻声问道:“你白天为什么哭?” 王会听着一愣,他还强力掩饰道:“不是说了吗,眼睛进土了。” “你别骗我了,我从田府的门口看到你了。”刘睿说这些的时候,一直看着墙角的深处。王会看不清刘睿此时到底是个什么表情,争辩道:“我是买菜从那里经过而已,我没看到你。” “你还在骗我,你买菜怎么会买到那里去?又为什么躲到墙角里?”刘睿直视着王会的眼睛,而王会眼神却刻意的有些躲闪。 我也不知道刘睿到底为什么非要这么刨根问底,或许是出于小孩子的先天好奇,也或许是出自他对亲情和爱情的感情纠结,反正他就是这么刨根问底的问了。王会的目光依然躲躲闪闪,不作任何回答。刘睿却急了,你把抓住王会的袖口,让他再也不能躲闪。 终于,两人四目相对了。看着刘睿质疑的眼神,王会终于产生了愤怒了。“你以为你是谁?”王会一个甩手,把刘睿抓着自己的手甩开了,继续说着,“你不就是天生智慧过人吗?你不就是得到皇帝赏识了吗?你总是在我这神气什么?你不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吗?要不是我们收留你,你能到今天吗?你总是在我面前卖弄你的聪智,每个人都喜欢你,我都成了你的跟班,你得到了田月你还想怎么样?非要让我承认羞辱我吗?”王会大声的吼道。 刘睿盯着王会此时的失态,愣住了。两人都慢慢地恢复了平静,而此时王父和王母却跑了出来,看着月下瞪视的两人,王父问道:“怎么了?怎就吵起来了?”王会眨了眨眼睛,好像是要堵住什么,然后冲着父亲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跟弟弟闹着玩呢。”说完王会就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刘睿也没想到王会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也只不过是想跟王会谈谈而已。望着王会湮没在黑夜里的身影,刘睿的心好像被什么奋力搅动了一下。他也向着自己的养父母勉强的一笑,道:“真没事,您二老也赶紧去休息吧,我也要睡觉了。”说完自己也默默的回了房间,留着王有财老两口在这月下发呆。 第二日刘睿准时的出行了。田家、王家的家长都来相送,王会却没有来,因为据王有财解释说,王会昨天得了风寒确实不能来了,也叫刘睿田月不要见怪。刘睿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也并不道破,只是向王有财叮嘱道:“那父亲回去一定要好好照顾哥哥,我希望他能早日康复。”说完退了一步,向着在场的家长们深深地一拜,“爹、娘、老师、师母,我们走了,等着我们回来要给我们做好吃的啊,呵呵。”众人都开然的哄笑了。田月也嗔笑他长不大,馋嘴猫,而刘睿却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风,仰起了使帆。车轮转动,刘睿带领着由一百多人形成的使团浩浩荡荡的出发了。皇楼上东海王遥望着使团缓缓的远去,心中筹措满志。 魏国,皇宫! 魏皇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信,并示意太监拿给自己的丞相看。这丞相正是当年出谋残害刘睿一门的大臣,只不过现在当了丞相了。 “皇上,看来之前我们收到的情报都是真的,这个刘睿还活着。” 魏皇皱了皱眉头心情极为糟糕,“朕就纳闷了,那么大的天劫全城人都死了,怎么就他一个小孩死不了呢?还能跑到东海国去。” “陛下,不要动怒,前得到的情报说刘睿是五行侠之首金侠的弟子,很有可能那次就是他把刘睿救走了。”丞相说道。 魏皇听了更加光火,怒道:“他跟五行侠有关系,我们还怎么杀他?” 而丞相不慌不忙的回答道:“陛下少忧,我知道谁能杀了刘睿小子。” “谁?”魏皇忙问道。 “神迹!” 丞相阴险的声音穿过大殿,飘向宇际。 雄鹰展翅,高飞寰宇,犀利的眼死死的盯着大地。 “通史大人,我们再走半日就完全走出长燕山了,那里就是北族的地盘了。” 刘睿将头伸出车外指着前面灰蒙的峦山道:“那前面那个是个什么山?看着奇形怪状的。” 领军顺着刘睿指的方向望去,“哦,那是别燕山,属于长燕山最北边的一脉,立于荒原,然而山势宏伟丛林密布,山中据说多珍奇野兽,又传说里面有恶龙盘桓,是这里连北族都不敢靠近的妖山。” 刘睿听得微微皱眉,心想怎么到哪里都能碰到个妖字啊?他突然想起了金侠和其他四侠。那是婚宴后金侠曾找到刘睿说要不要跟着他们回师门,刘睿又宛然拒绝了。因为他现在只想着早日复仇。金侠也知道始末,也不强求他,只是临了说了一句:“你师叔公走时曾言你不久之后当有灾患,恐见血光!你近日当严加防范才是啊。”刘睿应诺,又再三谢过师父提醒。 “小睿,小睿!” “嗯?”刘睿猛然回神。 “小睿你在想什么呢?”田月关切的问道。 “哦,没什么,下面就是北国地界了。北国风沙大,路也不好走,你要多注意身体。”田月一阵温暖,就势倒在刘睿的怀里,一下颠簸,马车陡的停了。 “怎么回事?”刘睿忙出马车探问。 “大人不好了,前面起了大风沙。我们得赶紧躲避。”刘睿顺势看向前方,只见前方的天空一片玄黄,原本无风的草原上凭空刮起了大风。刚看的那风离着自己还很远,过了不一会,那风的面目渐渐清晰起来。“是龙卷风,快跑!” 话分两头,话说那日刘睿走后数天,天降起了大雨。王有财忧虑的看着成线的珠帘,担忧道:“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刘睿他们小两口怎么样了?有没有躲进驿站?没有被淋吧?”坐在一旁算账的王会手上一僵,问道:“父亲你刚才说什么?说刘睿小两口?刘睿带着田月去出使了?” 王有财转身惊道:“怎么你不知道小睿原来是北族人?他这次带田月出使一方面是要正式在睿儿亲人面前订婚?怎么睿儿都没告诉你吗?”王会突然将笔扔了,起身就往马?h方向奔去。王有财一阵惊愕,还不待反应过来,就听见马嘶声阵阵传来。王有财不顾大雨跑出门外,发现王会已经消失在风雨中了。 “兔崽子!你要跑去哪?给我回来!”回答王有财的只有嘈杂的风雨声。 第四十章 路逢刺客险丧命 话说领军突然发现滚滚黄沙漫天而来。细一端详,竟然是传说中的龙卷风!他紧急下令奔往别燕山避风。可是那风好像长了眼睛一般直奔着使团就来了。看着身边的的草儿如同被强行拖拽一般剧烈的弯曲着,领军情知巨风已经迫近,可是别燕山还离着一大段,忙喊道:“大人!马车缓慢,请上牵马。” 刘睿闻声赶紧拉着田月出了马车,马车如同风驰一般在草原上狂命的奔驰着。赶车人赶紧腾出了一点地方供刘田二人出车,刘睿首先扶着田月骑上前面拉车的大马,然后自己也上了去。领军看到两人都上了马,拿出砍刀对着牵绳就是一刀。马车顿时倾斜着插向了地面,可怜那赶车人被巨大的惯性带飞出去,然后又在地上使劲的打了几个滚才慢慢停下来。溅起的尘土迅速被卷进了飓风之中,刘睿等人是头也不回狂命的奔跑啊。飓风卷来,将已经摔的面目全非的赶车人迅速卷走,不知道到何处去了。 眼见飓风临近,马匹越来越吃力。马上的人跑到后边的,竟然有被直接吸进飓风里的。刘睿情知再跑无意,他早就怀疑这股风的来历。一边跑一边扭头大喊道:“汝乃何人?为何杀我?” 只见这话刚喊完,前方突然现出一道土墙阻挡了去路。刘睿一干人紧急勒马,可是还有跑在前面的因为惯性不能停下,一头竟然就给撞死在土墙上面了。刘睿一干人勒转马头,那领军之人果然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军人,他停下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大喊:“保护大人,列阵!” 队形还没列完,就见龙卷风连接天的那一头黄沙一阵抖动。须弥间,竟然出现了一个如同城楼般大小的人头沙脸。龙卷风也在一个刚好不能把人卷走的地方停住了。 “刘睿果然是刘睿,小小年纪就是聪明,制造这么大的天灾竟也能看出是人力所为。” 那领军首先上前横刀立马,厉声道:“你是何方妖孽?竟然敢行刺东海大臣!不怕遭神门追捕吗?” “哼哼,这点大人不用替我担心,在下生来就是被追捕的。”说完那沙脸一凛,飓风登时又被启动了,刘睿一急慌忙大喊:“且慢!怨有头债有主,你既然是来杀我的,那便只杀我,勿伤他人。” 那风果然又停在了原地旋转,天上的沙脸微微一笑,赞叹道:“小小年纪有情有意,在下佩服。不过,他们必须死,因为他们看见了我。”刘睿又急忙抬手制止,一边却小声对田月说:“月儿你快走,别管我。”一边又转头对那沙脸道:“既然必死,也希望你垂怜,告诉我为什么杀我?你又是谁?” 田月忸扭捏捏的哪里肯走?刘睿已经急了,一脚踢在田月骑的马头上,本来田月所承之马就是拉车的用的,又不是单骑。虽然田月骑术也是高超,但是,因为没有马缰,所以田月也不能很好的控制马匹的转向。马匹吃痛,一下就将身子横了过来,那刘睿也不知哪来的小刀,上去就是一刀插在马屁股上。您成想那马儿哪能吃得了这痛?顿时跟飞一样奔了出去。 “呵呵,你在这跟我拖延半天,就是为了救这小妞啊?好好好!我告诉你,遣我杀你者正是魏国皇帝,至于我是谁就不能告诉你了,还有一件事,我卖你个面子放走那女孩,也希望你以后可以怨有头债有主,不要找我们师门。”那沙脸嬉笑道,可是自下面看去竟然露出的都是恐怖的笑脸。 田月幽怨的扭头看着越来越远的刘睿,眼泪逐渐模糊了双眼,大声哭喊道:“刘睿!我恨你!” “冲锋!军人能在冲突中死,不能在逃跑中活!冲!”一百余骑将士呐喊着义无反顾的向着这个绝对不能打败的人物冲去。刘睿盯着田月的眼也终于模糊了,旁边的人也逐渐在眼前模糊。时光流逝,是谁淡漠了流年?“对不起月儿,我不能娶你了。” 冲上去的军兵自然不用多做介绍,一个个被龙卷风连人带马的卷进了风里,刹那间就永远的消失在那漫天的黄沙中了。刘睿的神思随着田月的逐渐远去而慢慢的回复,亲眼目睹着最后一个护军被卷上风中,而被撕的粉碎,刘睿止住了泪容。北族的狂傲血统在身体内迅速沸腾起来,刘睿稚嫩的脸上怒容尽现,一双怒目圆睁血丝遍布,“啊!”呐喊间刘睿竟然也驱马向着飓风冲去。 刘睿一时悲愤上涌,驱马就向飓风冲来,就连躲在风中的那个刺客都不禁佩服。刘睿感觉着耳边的风越来越大,一会自己连人带马的就飘了起来,刘睿闭目安详的受死,双手摊开。他知道他的生命从出生的天象开始就注定短暂了,“爹娘,哥,爷爷。我来了。” 突然,刘睿眼中金光一闪。然后自己好像被什么拉住了一样,迅速的往反方向飞去。刘睿赶紧睁开眼睛,就见那原本黄黑的龙卷风中有阵阵金光传来,每次金光闪后都有一声剧烈的金属撞击声传出。刘睿感觉后背一实,然后脚就着地了。 “师叔?”不错救他的正是土侠。他又抬眼一看,金侠正在前面御剑与刺客斗法呢。 “师父师叔,你们怎么来了?”刘睿兴奋道。 水侠微微一笑,“臭小子,我们要是不来你不早死了?早就跟你说过,你有血光之灾你就是不听,现在还得劳驾我们。” “别废话了赶紧把刘睿送去安全地方,不要影响咱们斗法!”木侠终于有了二师兄的样子。水侠四下一看,别燕山正好就在不远处,“得,我先把你送上山顶避一避。”说完水侠剑指一画,一个中空的水球就将刘睿给包裹了起来,“走!”水侠食指一弹,刘睿就嗖的一声朝着别燕山山顶就飞去了。其他四侠眼看刘睿已被送走,都各自祭出法宝,法决掐动五侠各自神力直穿龙卷风而入,一道白光闪后漫天的黄沙掉了一地,其中还夹杂着不少残肢断臂,那龙卷风终于停了。 可是天上的黄沙并没有要完全落下来的意思,沙团一开,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男子手执宝扇立在黄沙云中。 “哈哈哈,他也真对得起那么隆重的天象,竟然能有五侠做随身保镖。我好是羡慕啊!” “沙俊!你既然也知道刘睿的来历,竟然还敢对他下毒手?”金侠责问道。 那个沙俊哈哈一笑道:“没办法,我们神迹受人钱财与人消灾,只能说他咎由自取,卷进了政治旋涡,你可怪不得我。” “那就废话少说!接招。”说完金侠剑指一招,正好指向沙俊,那把宝剑果然如同定位导弹一般直向沙俊刺去。那沙俊也不含糊,宝扇一展天空中的沙子形成了一个巨大沙球,金侠宝剑直刺而入,可是这回并没有看到沙内隐现的金光,而是只听到了几声脆响,然后金侠的宝剑就原路返回了。 “这厮果然厉害,看来只有咱们兄弟联手了。”水侠说道。当时五行侠就迅速在地上结成五行大阵,法器悬与头顶,跟着法决迅速掐动,:“天地玄黄,兵者未央,乾坤同流,无形运长!攻!”这次发动的是五行大阵的攻字决。只见五行侠的法器在头顶分别射出五种不同颜色的光亮,在半空中汇聚一处,竟然形成一把白色巨剑。 那沙俊看着情势不好一边运法组成防御盾,一边大喊到:“死老头还不出来?非要看着我被打死啊?”说话间白光剑直接刺穿沙盾而过,天空一阵抖动。突的一股黑气射来,直直的打在白光剑上,沙俊眼看机不可失,马上宝扇一挥一股强大的沙流也击在了白光剑之上。顿时天空中的空气因为撞击而发生了剧烈抖动。 “嘭”的一声天上的沙流铺天盖地而来。五侠见阵法以破,赶紧四散躲避,沙流正好击在五侠刚才站立的位置,又是轰隆一声,溅的尘土飞扬,大地也跟着剧烈抖动。五侠凌空向后退去,看着沙流已经躲过,抖的一提力。五侠嗖的直接向上飞去,一股黑气压下,正好将五侠笼罩其内,顿时黑气中寒光闪闪,兵器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击斗正酣时,沙俊俊美的声音传来,“老黑,你先把这五人拖住,我先去杀了刘睿交差,咱们没必要在此与他们过多纠缠。”说完不等那老黑回答,沙俊一个转身径直飞向了别燕山顶部。 “不好!中计了。三弟四弟五弟,你们快去救刘睿,这里我们两个来挡住。”说完,金侠就向着黑气猛的劈了一剑。 “想跑?没那么容易。”那黑气中的黑人将手一揽,刚被金侠劈出的缺口竟然当下就合璧了。 第四十一章 突逢大难落深山 五侠重又被困,启肯放弃?水火土三侠同时发力,终于又将黑气打开了一个大缺口。三侠启肯错失这个机会,当下遁光一闪,就去救刘睿了。那老黑没了三个对手,顿时也觉得用起法来顺畅了很多,一时间与金、木二人斗做一团不可开交。 话说刘睿被水侠封在水球里,送到了别燕山顶。有那水球的防护刘睿竟然搭在了山丛中的树木上。他现在可视范围很好,所以他清楚的看到了沙俊向他奔来的身影。刘睿一阵慌乱,赶紧向着山的那边滚去。 刚开始刘睿还能控制,可谁知过了一会,因为向下的坡度加大,水球就完全失去了控制。如一个铁球滚坡一样极速的向下滚去。沙俊一看,情知如此让他滚下山崖他也定然摔不死。他赶紧向前飞去,只待打刘睿一掌好让他能死个透彻,摔个碎骨。 可是水火土三侠紧跟其后,水侠发招,凭空中一条水流就向着沙俊飞去。沙俊一挥扇一面沙墙就立在了他的后面,正好挡住了水侠的一击。电光火石之间沙俊又一招剑指,就见刘睿下滚的途中突然竖起了一道数丈高的沙墙。由于刘睿下滚的速度过快,直接撞到了坚硬的沙墙上。一下子刘睿就如同皮球一般向上高高的弹起了。 也可怜了刘睿,本来向下滚的自己就已经天翻地覆了,现在又向上一弹,刘睿现在已经完全顾及不到眩晕了,因为他已经吐的猖狂了。沙俊瞅准机会,刚待作势要给刘睿重重的来一掌。火侠一看不好,赶紧发出一道火箭。沙俊眼角余光闪现一片红光,他赶紧收势身体向上一翻,正好躲过了火侠的一箭。刘睿因为没受到沙俊的拍打,而又向上飞了一截,然后缓缓的开始下降了。 也就是沙俊一躲的功夫,三侠已经追上了沙俊。当时就开始了斗武,刘睿慢慢的从他们身边落下,没人去管他,因为没有人能腾出手来管他。只见他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 “端木!交给你了。”沙俊在躲过水侠一击后,突然冲着山林大喊道。 “什么?”三侠心中同是一惊,莫非这里还有人? 不差!还有一个藏在山木之中呢。几棵大树无风自动,一会几股绿气自树内而出,汇聚成了一流。竟然合流成了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书生。一身白衫打扮,发型整齐有力的簪向头顶,胡须也是规范的横落在嘴上,好一个端端相貌的男人啊。只见他手指一勾,正好把又弹上来的刘睿顶在了指尖上。 “喔。。。”停下来的刘睿当即就又给吐了,这次估计是把肚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吐完了。刘睿缓缓的睁开了眩晕的双眼,看着这天跟地不停地旋转着。 “我求求你们了,弄死我吧,我受不了。”刘睿一边说着,一边翻着白眼,看来当真是受罪不轻啊。 顶着他的的端木,从始至终看也没看刘睿一眼,只是飘飘然昂首立于风中。“沙俊,你也太没用了,三个晚辈都收拾不了。” 此时的情势已经发生了根本上的逆转,三侠哪里还知道这神迹竟然会有这么多后手啊!顿时就给急眼了。“神迹!你们就这么对付一个小孩吗?”想挣脱战局未遂的水侠,明显是想激怒这个端木,也好能从中寻隙。 可是谁知人家根本不上套,端木哂笑道:“我们就是这么对付小孩的。”说毕他眉毛一挑,手指发力保护刘睿的水球应力而破。突然端木好像感觉到自己侧身一沉,然后一股浓烈的腐臭味传来。 “我日你妈妈咪呀!**吐了不早说话。”端木看着自己满身的赃物,当场就给爆了。其实哪能怨的了刘睿?谁让他只知道耍酷也不事先看看呢?三侠看到哪里还有心情笑,因为这下彻底把端木激怒了。端木手指一发力刘睿应指弹出,端木迅速飞到刘睿之上反手就是一掌。可怜刘睿小小年纪竟然遭受如此巨掌,顿时便如同陨石坠落一般飞速的下降了。 原本坚固的沙墙,竟然被飞降的刘睿咚的一声撞了个粉碎,但是依然不能阻止刘睿飞速坠落之势。火焰在刘睿身旁熊熊燃烧,那是刘睿摩擦空气的结果,火团冲开云雾奔向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激斗中的三侠当时就傻了眼,沙俊眼看刘睿已死,任务已经完成,没必要再与五侠缠斗。招呼一声,与神迹其它两人果断遁走。三侠傻傻的站在山顶的风中,须弥,金木两侠亦到。 刚到就听见山下深渊处“哐?r”巨响传来,山体为之一震,稍后一股巨大的气浪冲天而来,半山腰的云雾都被拨散了。五侠透过拨散的云雾看见山下烟硝尘长,一处山体竟然也随着震动垮塌了下去。 “这个端木到底拍了多大掌?能有如此大的威力啊?”水侠说道。金侠一听心中已然全部明白,顿时勃然,“你们三个废物!竟然连个小孩都保护不了?我们如何向师祖交代?还在这里站着干嘛?还不赶紧下山找?”四侠也是罕见金侠发这么大的脾气,哪里还敢怠慢?马上施法飞向山下。 沙俊拨开云层看着脚下发生的一切,缓缓说道:“端木,你能确定你那一掌把那孩子拍死了吗?”端木胡乱的清理着身上的秽物,听到这里眼睛一瞪,说道:“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的能力?”沙俊摇了摇头,道:“不是小看你的能力,而是针对那个孩子的前世我心里有点玄。你觉得呢黑牙?”他这句话是对着一股黑气说的。黑牙自黑气中隐现,目光炯炯,“我看难说,他现在是转世轮回,前生的法力都没了,端木这一掌,加上万丈悬崖,纵是神门祖师来了都得重伤。我看他只定活不了了。”端木一听,面容稍微有点得意之色。沙俊眉头还是稍稍一皱,说道:“我看稳妥起见,咱们还是在云端再看看吧。” 五侠御法纷纷迫近谷底,土侠施法把漫天的尘嚣压下。谷底的现况逐渐被看的清清楚楚,五侠不约而同的张大了嘴巴。只见这个谷底成一个大的双葫芦形状,他们在的地方属于这个葫芦的葫芦嘴处,也是谷底最窄的地方。而这里却有一个直径二十多丈,深达三丈余的大深坑。里面石碎树折,明显就能看出这是被砸出来的一个大坑。大坑的旁边有两处山体,由于刚才的巨大震动山体有了明显的垮塌痕迹。 “刘睿不会被埋在这里边了?”水侠指着山体垮塌下来的一个大石堆说道。金侠示意土侠看看,土侠近前伸出食指插入石堆。须弥,土侠抽出手指对金侠说道:“里面没有刘睿。” 金侠慢慢陷入了沉思。这里是个谷底刘睿又是被重掌打下,他就算前生的法力全在,也得重伤吧!可是现在这里竟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木侠看到金侠困惑,悄然落下手指按在一颗还算完整的大树上。过了一会,突然道:“大哥!有情况。”金侠听到木侠急呼,赶紧飞了过来。 “大哥,它告诉我刘睿被一个野兽叼走了。”木侠指着那棵树说道。 “什么野兽?往哪个方向去了?”金侠问。 “野兽相貌看不清,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 金侠一看木侠指的方向正好是谷地的深处。“走!”金侠手一招,五侠一齐施法遁入谷底深处。 在一处山体处,五侠现出行来。地上遍布了累累白骨,放眼看去让人甚是悚然。“这里有没有刘睿的尸首?” 土侠应声下蹲手指帖地,刚一触地土侠顿时弹起,并大喊道:“哥哥们快跑!”话音未落,地面就轰然拱起。五侠迅速施法飘在空中,占据了有利位置。 只见拱起的大地崩裂,一条巨大的蛇身破土而出。 第四十二章 路逢北鬼,火侠殒命 只见那破土而出的蛇身竟然粗若磨盘,光这粗度竟然就有三丈多。金侠盯了一会发现这厮竟然还没全身显现,心知这蛇必然也是个妖兽,乘它还没完全现身,赶紧祭出宝剑当头就刺下。一道金光直射蛇身,“??”的一声,金侠的宝剑竟然被重重的弹出,金侠赶紧用手接住宝剑,那剑被震的不停地抖动,纵然金侠的修为竟然也差点把握不住。五侠不约而同的意识到这绝不是普通的妖兽。 那妖震出金侠宝剑之后,终于全身而见了。只见它周身盘桓,唯有头与尾伸在盘外。一颗明显的蛇头与上次东海京师的妖兽不同,它是一头彻彻底底的蛇,只是它比普通的蛇大的太多了。 蛇目红光一闪,只见蛇头上黑气一发。散后,竟然出现了一个全身周遭赤黑人。只见此人有一颗遍布鳞甲的,似蛇又似人头的硕黑头颅,而一双红目却又是异常的炯炯有神。 “北鬼人?你们终于来了。”金侠道。 不错!来者正是传说中凶神恶煞,可以毁天灭地的北鬼人! 五侠情知不是对手,金侠以目示意告诉其它四侠随时准备跑路。这个北鬼人貌似看出了五侠的意图,红目一闪北鬼人手指一翻,还不见掐动法决,空气竟然已经炽烈的燃烧起来。 漫天的火海竟然就在空气中蔓延,五侠当时就慌了,能有这本事的人他们岂是对手?可是现在退路已然被它堵死了,无路可退只有一搏。“起五行阵!”金侠大喊道。四侠纷纷找寻自己的位置,唯有火侠无动于衷。 “火!你想干什么?”金已经是怒斥了。 “哥!咱们打不过它,快跑吧!”火侠绝望的说。一边说着还一边掐动法决,四周火焰随着火侠法决的掐动,汹汹的向着火侠涌来。火侠这是要以自己为容器,吸薄空气中的火焰,好让其它四侠逃跑。他这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了。“火!”四侠齐声痛呼。 “快跑,再不跑来不及了!”北鬼人拈指将周遭火焰掐在指间,然后慢慢地将火焰被递到了嘴边,火侠一看不好,又赶紧施法结成火盾。看到火侠已经毫不保留,任谁都知道火侠现在不可能活了。 “快走!”火侠说出了最后的遗言,然后他的身上也开始熊熊燃烧起来了。四侠情知事急,又看到火侠确实救无可救,只得弃车保帅,赶紧施法逃脱。 可是,还是晚了,北鬼人轻轻一吹。只见他手上的那团火焰,如同一根毛线一样直射向五侠。火侠凭着最后一丝力量结成的火盾,竟然被这根火线轻而易举的击穿,并且丝毫不见衰弱的直射向其它四侠。水侠赶紧结成专门克火的水盾,火线一碰竟然发生了剧烈爆炸。水侠被打中了左肩直接掉进了不远的河里遁走了,其它三侠亦各自负伤遁逃了。 北鬼人看似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也不追赶,而是重又对向了那摊白骨。此时一只大熊嗷嗷冲来,离着北鬼人数丈的地方停下,张牙舞爪的恐吓着。那北鬼人微微一笑,手指一点,一团大火冲着那头大熊就飞来了。 空中白气升腾,火焰无故自灭。空气中的水气逐渐增大,火焰熄灭的白气里,慢慢隐现出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只见他一手持拂尘,一只手,自上而下的慢慢落下。空气中的水分越来越凝重,那条大蛇愈发的骚动不安,看得出它想跑但是却又动不了。 那老者手放到一半的时候,北鬼人周遭的气温骤降。随着老者手的下降,北鬼人和他的大蛇慢慢结出了厚厚的冰层。最终老者的手完全的垂了下来,转身对向大熊。他这一转身之际,被冻成了冰块的北鬼人和他的大蛇轰然崩塌,竟然化作了无数股黑水滋养了大地。 老者看也不看,对着大熊说:“带我去找他。”那头大熊安安静静的驮着老者进入了一个山洞,刘睿赫然躺在这里!老者看了一眼重伤中的刘睿,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你这老小子!转个世非把自己弄得这么苦干嘛?还得让我来救你。”说完老者手指一扬,一股白光射入刘睿体内,只见他的伤口竟然迅速愈合了。相信大家也都猜出了老者的身份,不错!他就是刘睿出生那天,过来看望他的那个老仙人! 沙俊等人躲在云头,看到三道遁光狼狈而出。三人同是纳闷,沙俊更是唏嘘,“看这三人到像是金、木、土三人。又好像是受了伤了,你们说何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让他们受伤呢?” “我看此人法力必然不凡,你没发现水、火二人没出来吗?”还在一旁打扫自己衣服的端木,听到黑牙的话不禁停下了动作。疑道:“你是说?不会吧?他们五人可是神门高徒。” 沙俊伸手致意道:“难说谷内何人,只能说现在的事,绝对不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 “那咱们不知其死活,可如何交差?”黑牙问道。沙俊与端木相视一笑。 田月一步步的艰难前行,柔软的沙,坚硬的草在脚下慢慢后退。那抹原本乌丽的秀发,如今横七竖八的胡乱散在身上和额头,俏丽的脸上满是脏污。 “刘睿!你在哪?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在哪?”田月的脸上充满了泪痕,她眼睁睁的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臂,仔细的寻找着刘睿的蛛丝马迹。田月一路走了回来,半路上因为自己的马失血过多,已经死了。她心里始终放不下刘睿,所以执意徒步返回了。看着这一地的残肢,田月慢慢绝望了,她现在连哭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刘睿你在哪?”田月满腔抽噎,她慢慢的蹲了下来。远处的山传来了数声闷响,山上的鸟儿如同受了惊般到处窜飞。“刘睿?”田月好像终于找到了丝毫希望,猛的站了起来,刺目的阳光穿刺在田月的一双美目中,她一阵眩晕竟然昏了过去。 风在耳边划过,吹的脸儿凉飕飕的,可是身上却是阵阵暖意。缓缓的睁开了眼睑,借着月光朦朦胧胧,嘈杂的马蹄声在耳边不停地回响。“月儿!你醒了啊?”微风吹过,那寒意又划在了谁的脸旁?朦胧星月又映衬谁的背影?她淡然一笑,脸上满是幸福,欲待伸手去抚摸他的真实,“刘睿,我就知道你会没事。”说完微闭着双眼,依偎在略带暖意的衣襟边,眼角的泪痕淡淡隐去,换来的却是无边的幸福感。 田月猛地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锦绣床上,室内虽然格局简单,但也有不少装饰。田月握着被子不禁疑惑,这是哪里?我又为何会在这里?木门吱呀的被缓缓推开了。一个少年男子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大瓷碗,腾腾的冒着热气。 “哎!月儿你醒了啊?看来我来的正好,快起来喝点药汤。”来者正是王会。 “王会?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刘睿呢?”王会手上的碗一抖,里面的汤药滚烫的洒了出来,看着王会的手当时就变了颜色,他还是缓缓的放下了药碗,之后竟是狂野的甩手。田月已经不耐烦的下了床,“刘睿到底在哪?他怎么样了?我要去找他。”甩着手的王会眼中出现了一丝异色,但很快一闪而过,他赶紧拦住田月,劝道:“你别乱动,你昏了一天多了,身子很虚弱。来,先把汤药喝了。” 田月挣扎着要脱离王会的拦阻,“刘睿到底在哪?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见他?”望着田月急迫的眼神,王会再也矜持不住了,狂吼道:“因为他死啦!他死了!”王会的大喊的声音逐渐变得嘶哑,男儿滚滚的热泪凄然而下。 田月傻傻的愣在了原地,面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王会缓缓的摇着田月那柔弱的双肩,又轻轻的重复着,“他死了,死了。” .田月绝望的有了反应,那双绝望的眼里存在的只有绝望,看得王会也是陡然心惊。“啪!”王会的脸上传来了火辣辣的疼。 “你放屁!我不信,我昨天晚上还看见了刘睿,他没死!你骗我!”王会缓缓的拿出了一块玉?,说道:“这是皇上给他的使节信物,他死了。” “啊!你胡说,你放屁!”田月嘶喊着对王会又撕又打,泪水完全打湿了衣襟。王会脸上的鲜血缓缓留下,终于,他把已经疯狂的田月强揽进了怀里。 “不!”田月痛苦的呐喊,慢慢的她停止了挣扎,声音也陡然停止了。 “月儿!月儿?你怎么了?怎么了?月儿!” 第四十三章 坠谷断亲魂 却说月儿终究经不住打击又一次昏了过去,王会当时就慌了,赶紧唤来郎中。 老郎中微捋了几下银须,缓缓道:“这位公子,令夫人这是伤心过度所致,并无大碍,吃老夫几服药便好了。不过却不知是何原因让她如此悲伤呢?” 王会听见对方呼田月是自己的夫人,赶忙想要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好似堵住了一般,改口道:“哦,那谢谢大夫了。”老郎中微微点头,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以后切莫在让令夫人如此大悲了,否则恐怕伤心难愈,以至大伤身啊。”王会赶紧拱手,谢道:“是是!我一定紧遵大夫良言。” “那你随着我去取药方吧。”郎中道。 “请!”王会忙伸手请礼。 调养数日之后,田月渐渐回复了些情绪,但是神伤过度也是难免的。王会看着日渐消瘦的田月很是心痛。这日又端来了碗药放在桌上,“月儿,过来喝药了。” 田月又一次空洞的看着王会,不言不语也不动。王会无奈只好把药端到前来喂她喝,“来,月儿张开嘴。”田月空洞的张开嘴把药喝进了肚子里,可是还有很多药水因为不配合,而顺着田月的嘴角流下,王会赶紧用自己的袖子前去擦拭。 “你说是不是我克死了刘睿啊?”田月空洞的眼神逐渐有了波澜。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这么好怎么会克夫呢?别瞎说了,过几天你身子再好点了咱们回京师,好吗?”王会继续喂着月儿汤药,可是这次月儿却没有张口,一双毫无神情的眼睛死死盯着王会。过了一会,终于开口了,“如果他不是救我他一定能跑走的。”说着那本就红肿的眼睛又流下了两行伤心泪。 王会又一次深深的叹息着,用手指抹去那两行清泪,劝慰道:“你看你又胡想,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怎么能关你的事呢?别乱想了。”田月的落泪终于变成了哭泣,“可是他确实为了救我,为了救我。”王会赶紧放下药碗继续宽慰田月,可是哪如给个肩膀更实惠?一会月儿哭得累了,也就缓缓的睡去了。王会紧紧的抓着月儿的手,看着熟睡中的田月,眼泪逐渐落了下来。伸手轻轻的拭去田月眼睑上的泪珠,轻声说道:“月儿,你这又是何必呢?其实有一个人,一直在默默的爱着你呢!”他的话很轻,很轻!以至于田月只是微微的紧了下眉目,把王会的手抓的更紧了,口中还阑阑道:“刘睿,刘睿,别扔下我,别扔下我。” 入夜,王会又推门进入了田月的房间,看着田月正靠在床上继续落泪。. “月儿,你别总是伤心了,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也叫你的家人伤心,让。。。”话到嘴边王会埂了一下,还是缓缓说道:“让刘睿在天之灵也会伤心的。” 田月黯然的脸上出现了一点表情,自嘲的一笑,还是无动于衷。王会默然,或许现在更应该让她自己静一静吧。刚要转身,田月的声音弱弱的传来,“明天送我回家吧。我想我爹娘了。”王会一愣,可是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出去,关好了门。 东海,京师,田府。 月儿终于回到了家,田父田母看着极尽消瘦的女儿更是悲从心起,田月看到父母又是一阵抱头痛哭。 王会看着团圆的画面,自觉自己在这也是碍事,便告辞了田家。径直朝自己家中走去。入门就看见母亲送着一个郎中出来了,忙问道:“娘,怎么了?家中谁病了?”王母一看原来是王会回来了,当下就有了主心骨,“会儿,你终于回来了。”说着王母又抹了抹老泪,“还不是你弟弟,你爹听说你弟弟出事后当场就昏了过去,现在都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咱们王家是造了什么孽了。”说着说着王母竟然也哭出声来,郎中见状也赶紧宽慰王母需放宽心,过了一会王母情绪终于稳定了,王会又与郎中寒暄了几句,送走了郎中赶紧进屋去看望父亲。 王有财看见王会回来了,挣扎起身,王会赶紧上前扶住老父,“会儿,你回来了啊?快告诉我你弟弟到底怎么了?”望着父亲关切的目光王会心里一梗,“弟弟,弟弟他。。。”王会没有再说下去,可是王有财却已经明白了王会的意思,差点又一口气吸不上来昏了过去,吓得王会赶紧宽慰老父。一边还用手使劲的给老父顺着气,田母在一边倒是又抹起了眼泪,一点忙也帮不上。 “咳咳!”王有财好容易一口气给顺了过来,当时就是个老泪纵横,“那你弟弟的尸首可是运了回来了?”王会明显感觉出了父亲握着自己手的颤抖,也不知王会此时哪来的狠心,当时就给王有财说出了真相:“他们在大漠遇到了龙卷风,除了月儿逃脱以外他人全部。。。全部尸骨无存!”王有财听及此终于还是一口气没上来昏死了过去。 东海,庙堂。 东海王隔着珠帘也是些许神伤,陛下一干重臣无一答话。整个庙堂显得静悄悄的,最终还是丞相首先打破了沉默。 “陛下!使团一行的搜索已经结束了,大部分人的残肢被发现,送了回来,希望陛下可以准奏他们国葬。”无一人有异议,殿内又静了下来。 “嗯,准奏!刘睿的尸体找到了吗?”东海王问道。 丞相微微的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不过他的玉?和使节都找到了。” “??!”龙案发出了巨大声响,东海王掀帘而出,“混蛋!混蛋!” 众臣不知哪里顶撞了皇上,赶紧一齐下跪请求陛下息怒。 “太混蛋了!”东海王还是一个劲的骂着,他不仅骂还边走边骂,“这也太不把我东海放在眼里了,我的使者是能说劫杀就劫杀的吗?这个魏国太霸道了!可怜我那刘睿小小年纪啊!”说着东海王竟然掩面痛哭了,重臣看及此虽然一头雾水,可是还是先劝慰皇上保重龙体。只有丞相看出来了,他向前跪道:“陛下!魏国欺人太甚!藐视天下,践踏我国国威。所谓士可忍,孰不可忍。臣提议拒绝魏国邀盟,继续发使北原,为陛下!为国威!为那死去的一百多同胞报仇啊!”这一席话直的是正气凛然,昂扬顿挫,情感并貌啊。这时的众臣方才回过味来,心想怪不得人家能当丞相呢。 这下群臣终于知道怎么打开话匣子了,一时更是群情激昂,纷纷上书要求断交魏国,发使北原,好做个不屈国人。东海王的哭声渐渐变小了,他甚至偷偷的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本来断使魏国与之敌对的政策是遭到多数大臣反对的,可是刘睿的死却大大帮助了他这一点。至于刘睿是不是死于魏国刺杀,东海王哪里知道,他只不过是想诬陷魏国罢了,谁知他却瞎猫碰到死耗子还给冤枉对了。 “那好!长史令!”此时的东海王已经完全收住了泪容。 “臣在。”长史大人应声诺诺而出。 “朕命你亲自持节出使,丞相重新草拟圣旨交于长史,刻日办齐准备出使。”丞相赶紧上前应命,群臣又不免一顿歌颂皇上英明果睿见识不凡。 东海王招手示意安静,一双睿目里隔着礼帘发出了咄咄光色,“还有,着令礼部为刘睿准备衣冠冢,以皇子之礼下葬,太子亲去参加葬礼。”丞相又一次带头跪拜称颂皇上仁爱官吏,并表示日后必定为陛下誓死效忠,众臣哪敢怠慢又是齐齐跪下。颂毕后,丞相又出班奏曰:“陛下!臣以为此次出使应当再选一个副使。” “哦?谁呀?”东海王疑问道。 “那便是刘睿的养父之子,他的哥哥王会!” 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又是那个回廊,又是那个屋檐边。王会愣愣的盯着那个漆黑的墙角,手里不经意的把玩着今天东海王亲自颁给玉?,若有所思。 他缓缓的低下头,看着这个小小的玉?映射出的月光的淡淡光泽,好像有个人影模糊呈现。他不看他,转头望向明月,那只有一半的皓月上,又好像呈现出了她的笑脸。微风拂过那笑脸,愈加的真实,王会痴迷的静静抚摸。 突然,笑脸碎了,黄淡的月光照的王会全身阴黄阴黄的。“刘睿!你死了都还有这么多人在乎你,你抢走了我的一切,现在我也要代替你的位置,把他们都夺回来。” 他又一次望向了半轮的明月,好像那张笑脸又在若隐若现,王会握着玉?的手更加的紧了。 第四十四章 初识绝谷 微风拂过树梢,树叶被压得沙沙作响。枝头上那三五只鸟儿,沐浴着这夏末的微风,欢快的唧吒着。月儿深深的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西妍愣愣出神。她还是那么的美丽,美的依旧是那么的一尘不染。微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上面挂着那么一丝晶莹,好像她也在为刚才的喜讯而喜悦着。 就是今天早上,郑元依旧按照惯例为西妍擦身子。可是今天却发现西妍身体好像有明显不适,这可把郑元吓坏了。他赶紧去找郎中,李事中也为了妹妹请了事假在家。郎中来看过之后当时就愕然了,这个郎中又亲自叫来几个同行共诊,这在医界可是大忌。弄得李郑二人也是紧张非凡。 过会,好不容易出来了个“医团”代表,只见他面有喜色又有忧色道:“恭喜李事中,郑礼乐。夫人……夫人这是有喜了。”傻眼了,当时二人就傻眼了,李事中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可是当着诸位郎中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好与郎中几人寒暄几句后,先将他们送出了门外。郑元倒是兴奋异常,也不管几位郎中,径直冲进了西妍的房间,那是抱着西妍的手一个劲乐啊。 李事中出门后,几个郎中又与他说了几句,李事中终于忍耐不住了,撇下众人冲进了门来。也不顾着郑元在那一个劲的傻乐,上前就一把抓住了郑元的衣领,“你这个混蛋!说!这是怎么回事?你这个畜生!”李事中早已声嘶力竭了,脸上的青筋阵阵暴露,这倒也把郑元问愣了。 郑元首先安稳好这个大舅哥,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往事。郑元的叙述也便款款而来:原来当时东海王城闹妖的那次,他们的密恋被刘睿发现之后,两人倒是惊恐了一阵。他们也想到了远走高飞,于是二人同往了李宅。外边越来越乱,两人即以决心私奔,所以也便没了太多顾及。您成想两个郎才女貌,又是爱恋已久。这又共处一室,这就难免会发生些什么事了,也算正常。 李事中听到此处,方才稍许释然。不然他还以为郑元这小子是趁着西妍一度昏迷时做了些什么呢。既然两人已经完婚了,他也就不想追究他们两人的私奔一事了。可是刚才郎中的话却不断在李事中耳边回响着,他抬头看了看依然兴奋的郑元,和依旧昏迷不醒的西妍。心里那一个巨大的芥蒂,因为这一幕而慢慢的融化了。 “罢罢罢。这也都是命数,与其让西妍这样,也不如让她的生命去换取一个鲜活的生命,妍儿,你不会怪我吧?我知道你也希望这样,只不过刚才郎中说了,你要是生了这个孩子一定会死的。妍儿再见了。”李事中心里念及此两行清泪不觉流了下来,他到最后也没有告诉郑元这个秘密。 光线逐渐闯进了这个满身伤痕的少年眼里,“嗷嗷”的轻叫声缓缓传来。他费力的睁开了那不知多久没有睁开的昏迷双眼,又一次的审视着这个已经面对了十一年的新世界,心里淡淡出现了丝丝涟漪。一只巨大的熊首闯进了少年的眼睑,少年的眼登时就圆的不能再圆了。他一动也不敢动,静静地等待着自己那未知的命运。 不太衬调的小熊眼眨巴了两下,用着它那健硕的大爪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少年,少年依旧瞪着双眼死一般的一动不动。心跳逐步加快,好像这个并不小的山洞里,到处都充斥着他那幼小的心跳声。那熊好似不曾耳闻,又一次用熊掌碰了一下这个少年,情况依旧。熊,好似也不想再去证明什么了,转身拿起一个巨大的蜂窝重,又坐回了少年的身边。 看着这熊的坐姿竟是那样的笨拙可笑,但是少年笑不出来,他依然死一般的瞪着。大熊用熊掌深深的掏着蜂窝里的东西,过会那只熊掌拔了出来,满掌的黏腻,伸过来轻轻的放进了少年的嘴里,少年依旧死一般的承受着,稍会口中便传出了浓烈的甜蜜,原来大熊在喂他蜂蜜吃。 “难道我受伤的这段日子都是这只熊在照顾我?”少年心里也不禁唏嘘。 不知不觉间又过了许多日子,少年逐渐也跟这大熊熟络起来。这一日大熊又在喂着他蜂蜜,少年轻轻地捋着大熊的肚皮毛,两个一人一熊倒是都挺享受这般生活的。 “熊妈,我在这里有多少时日了?”大熊依然瞪着那双小眼,偶尔眨巴两下,好似听懂,又好似不知所谓的样子。少年轻笑了两声,依然抚摸着他这个熊妈,两个又陷入了沉默。 这一日少年终于走出了洞口,多日的卧床让他也是浑身阵阵酸疼。刺目的阳光直直的照向了洞口,一阵温暖从皮肤渐渐传来。 “好一片大好风光啊。”只见这谷内碧草丛生,悬崖绝壁,猿啸鸟鸣,潺潺水声映托着娄娄白云,果然是好一派蓝天碧景,叠嶂美山林啊。感慨过后,少年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怎的这山这般的不平常呢?”少年自语道。原来那各个围成山谷的大山,竟然全都是陡直的峭壁,每个大约都好似有数十丈高。最奇的还是那峭壁,如同镜面一样平奇。 “怎的每个都是如此绝壁呢?莫不是被谁用刀砍出来的?”少年举目看去,不管怎么看都像是被刀切出来的平滑峭壁。少年急促的向着山谷的深处走去,越走越是心惊,终于少年因为体力不支而坐倒在地。急促的喘息声久久不能平复,“这莫不是天意?这里的山势都是如此,我可如何出去?” 旁边的腐草异样的抖动着,发出了弱弱的声响。地上有一条如同粗绳的一般的活物,趴在了腐草上缓缓游行。这细一看去着实让人悚然,原来竟是一条如人手臂粗细的花斑蛇。 而坐在一旁的少年只顾着喘气,哪里还能发现这么个巨大危险?大蛇一步步靠近着这个白白嫩嫩的猎物,明显这个猎物没有丝毫发觉,所以它也决定不再等了。脑袋用力的收缩,大蛇已经形成了一个及其古怪的畸形。 一蹦!獠牙毕露,这次少年终于发觉了动静,猛地转身,可是哪里还来得及?眼看着大蛇已经袭到了眼前两寸之地,少年早已经是魂飞魄散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性命攸关之时,一只熊掌嚯的伸来。 “嗷!!!”大熊凶像毕露,哪里还有平日里温顺的熊妈妈的样子?大蛇哪曾想到还有这个大熊的后手?措不及防间被大熊一掌按在了地上,大熊凛冽的冲势把还在两寸外发呆的少年猛地撞飞出去。大熊理也不理,只是又一只熊掌上来狠击大蛇头部,大蛇吃痛用自己身子死死的缠住大熊的身子,可是哪能将一丈多高的大熊缠住?这时的那个少年才飘飘落地,直砸的是腐草飞扬,天旋地转。竟也是一口鲜血吐出,昏了过去。 洞外“吱吱”的蟋蟀叫声,逐渐叫醒了这个多舛的少年。他又一次悠悠转醒,天已然黑了。浑身的刺疼也随着自己的清醒而悠悠转醒。“啊!”少年疼的倒吸一口凉气,黑暗处一个硕大的熊首闯进了视线,“熊妈?”少年忍着剧痛想要坐起来,大熊一只熊爪插着一个如鸭蛋大小的肉丸递到了少年嘴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到鼻子里。 “熊妈你是叫我吃这个吗?”少年好奇地问道。 大熊晶莹的小眼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他竟然张着嘴微微的点了点头。虽然少年感受着这肉球必定是非常难吃,可是熊妈的每次举动都是为了自己好,况且这熊妈好似也有灵性一般。念及此少年缓缓的张开口,将那肉球吃了下去。初入口时是满嘴的血腥,嚼了一下竟然奇苦无比,看着大熊闪动的目光,少年又把将要吐到嘴边的苦物咽了回去。 片刻之后少年突感一股热气自胃部席卷全身,折后是那股热气猛烈的袭击了大脑。 “啊!”山洞里外都回荡着少年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大熊坐在一边静静地观察着少年的异动,一副熊样竟然是无动于衷。 少年受不了这脑袋的绞痛,翻身滚下了石台,满地打滚,好似这能稍微减轻他痛苦似的。终于少年滚到了一个凸起的石头上,“嘣”的一声,少年只觉又是一次天旋地转,而后竟又昏了过去。 第四十五章 练技绝谷 第二天中午少年终于醒了,看着这满目狼藉的山洞愣愣出神。 而大熊早已不在洞里了。 “昨天熊妈到底喂我吃了什么.......?啊!”少年的头还在隐隐作痛。 他站了起来,突然发现地上躺着半条蛇身,也早已是开膛破肚了。“莫不是熊妈喂我吃了这蛇身上的甚东西?”想到昨天的危境,他心里也着实不对这蛇有半丝同情。 望着洞口漏进的阳光,少年慢慢的挪向了洞口。刚待要迈出去时,少年心里突然一个咯噔,那只刚出了门的脚又收了回来。 “算了,此地及是凶险,昨日要不是熊妈相救恐怕我也早已命丧九泉了,我还是先乖乖留在洞里吧。” 少年又坐回了洞内,等待着熊妈的归来。 百无聊赖,外面风声哗哗,飞鸟唧唧。少年望着那半截蛇身愣愣出神。 “这样的环境恐怕只有飞鸟,或者师父那样的人才能出去吧。”突一转念,“不对啊,我记得当日师父等都来救我了,可是为何我还在这里?”不觉又为他的师父们担心起来了。 “也不对!师父道法高超定然不会有事的。必是因我掉入了这山谷而不能寻到我,想必再不过几日师父就能接我出去了。”想到这少年心中又释然了许多。 现在没了所想,所以也只好继续望着蛇身发呆了。 “也不知月儿现在怎样了,有没有顺利逃出大漠?她现在找不到我,又会不会着急伤心呢?”那片蛇身旁殷红的血迹映现出一个少女欢愉的笑脸,少年不禁也痴笑起来。 “不行!”少年突的又想起了什么,霍然起身,“我不能久在于此,我还有血海深仇未报,美艳娇妻未娶,我不能留在这。”说完少年猛地向洞口走去,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 “也不行!就我这般身手莫不说无法攀上这如镜的绝壁,就是外面的野兽也能将我轻松办掉,这可如何是好?”想到此处少年又急得满地打转。 忽然他猛地眼前一亮!“对啊!师父曾给我一本秘籍叫我修炼,我当初就修炼了几日,如今为何不再将它捡起来接着修炼呢?说不定以我的资历一年半载便有小成呢?那时我还用怕这些野兽?”说练就练,这少年重又回到了石台上盘腿坐下,这少年果然天资聪慧,不一会就进入了冥想状态。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注1)” .那日金侠教于他的门法口诀,在他脑中不断呈现。自己这十一年来的种种经历,如同幻灯片似的在脑中强烈显现。爷爷的笑脸,父亲的嗔骂,母亲的慈爱。过会,那个血腥的夜晚竟然也历历的在脑中浮现,浑身是血的亲人,管家的期盼,那个只有血的夜晚。少年的头上沁出了大量汗珠,脸上的颜色也是红白相间,内心的压抑却如大山一般重重的压抑着,忽而慢慢的喘不过气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迭?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少年的脸色更加的差了,嘴唇大大的张开着,但是却不能丝毫减弱自己那窒息般的感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不仁。。。。。”少年的汗珠却如同泉涌一般的流下来了,他用手死死的揪住自己的胸口,好似这般便能稍稍减弱自己那窒息般的痛苦似的。少年的眼依然紧闭着,他就好像被什么揪住了灵魂一般死死不能睁目,他也只好闭目痛苦的承受着。突地,一股热流上涌,少年一个把持不住,竟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可是他的眼睛依然没能睁开。 “滴答,滴答,滴答。。。”一阵阵滴水声透耳传来,却原来是山洞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渗出水来。滴答作响,一时间好似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似的,又好似全世界就在那一瞬间静止了一般。 静悄悄的,只有那滴水声还在这个世界回响。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一汪静静地湖水又印入了少年的脑海。微风拂过,如镜的湖面荡起了阵阵涟漪。王有财的收留,王会的关爱,月儿的爱恋,也一幕幕映入了眼睑。少年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面上的汗珠逐渐褪去,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此刻,心如止水!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少年缓缓的睁开了双目。此刻他无法发现,他的眼神好似比之前更加的明亮,更加的睿智了。 感受着身体由内而外的舒畅,这好似是从来没有的畅快感。 忽的,一个黑影挡住了自洞口进来的光线,刘睿起身兴奋道:“熊妈,你回来啦?” 原来那大熊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那双小熊眼眨巴的看了看少年,然后又低头继续捣鼓着自己的事情了。 地上的那半截蛇身早已不见了踪影,料想也必定是被熊妈吃了。可是地上却又摆放着一只半大野猪,眼看着是早就死透了。少年心里不禁纳闷,不都说大熊不食死物吗?可是为何这里却又有一个早已死透的野猪呢?那蛇身也被它吃了。想到此处少年也不觉哂然笑了,“自己当真多虑,这熊妈及通灵性,又生活在这陡壁绝谷内,恐怕也早已受了天地精华,成了灵兽了,我又岂可以普通野兽论之呢?” “熊妈,这个野猪是给我吃的吗?”那大熊又仰头看了看少年,用它那硕大无匹的熊掌,轻轻向着少年推了一下,明显是告诉少年这就是你的。少年也不客气,爬了起来就掰住死猪,又对着大熊说:“熊妈,你吃过了吗?”大熊微微仰起下颚,告诉少年它已经吃了。少年也不迟疑,用手撕开野猪毛皮,一嘴就咬了下去,他竟然茹毛饮血起来! 第二日,少年跟着大熊一齐起床,今日他决定要跟着熊妈去打猎。因为金侠曾经告诉过他,心法也要有矫健的体魄才能发动。他为了日后的逃出和现在的生存,他只有跟随熊妈学习。 两个一人一熊缓缓的走到了一个山头,大熊在这休息,少年背靠在它的身上,静静地享受着阳光。忽而一阵旋风刮过,熊妈立时机灵起来。两只小耳朵直玲玲的冲着天上,好像在凝神关注着什么。 少年也是一愣,而后便躲到了熊妈的身后,也是一双明目死死盯着前方。草丛里一阵耸动,熊妈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现在的熊妈哪还有半点熊的憨样?它四肢趴在地上,脑袋与身子悄悄地向后缩去,好似一只猎豹在蛰伏一样。少年心里突的一动,一句心法口诀在他的心里闪了又闪。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於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水有其形体,又似无形。遇强则强,遇弱则柔。人处其中可化形,万物处其亦可化形,不是皆因水无形吗? 少年悟到此处嘴里也不觉嘟囔出来,“水因无形,所以可幻化形。水因无形,所以可幻化形.........” 少年此时的周身竟然出现了淡淡蓝光,如若此时有哪位习武高人于此,一定会大为惊讶这个少年此时的状态的。因为这可是多少习武人毕其一生都有可能达不到的顿悟高度!当然少年也不知道,就因为他此时的顿悟让他开创了一个前无古人的绝世武学。 熊妈不是武林高手,所以它也不知道少年此时发生的变化,它依旧是死死的盯住那片草丛。 须?耗遣荽灾芯谷槐某隽艘煌匪洞蟮某赡炅缪颍?墒腔姑煌辏?缪蚝孟袷潜蛔返幕挪辉蚵妨耍??膊幌?米约号艿侥睦锢戳耍?墒且怀霾荽跃谷环11忠煌肺薇染薮蟮拇笮芾乖谀抢铩5笔本突帕颂憬牛?桓霾晃仍栽诹说厣稀>驮谡馐辈荽灾芯谷挥直某隽艘煌反蠡o呋3?匀凰?亲分鹫飧隽缪虻酱舜Φ幕鍪住!班唬毙苈枋紫茸魇瓢愕恼叛牢枳ζ鹄矗?谒?难壑校?苊飨苑11帜浅鲎阅谛牡哪?亍?p>老虎倒也是颇感意外,赶紧刹车,这还没站稳就又被大熊这么一吼,倒是陡然间去了大半气势。暂时警惕的站立在离熊妈两丈左右,不敢过来,可是又不退去。倒是这头羚羊,眼看二兽相争,可能又自觉自己不能逃命,干脆半跪在两兽中间一动不动了。 少年也感觉出了场中的那份凝重,心神慢慢的转了回来,身上的蓝光也渐渐退去。可是,那双闪烁的明目却又迸发出了咄咄的杀气与兴奋,他此刻与野兽共舞了。 郑国境内,二元山。神门,通天殿。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端坐其中,一把浮尘静静的靠在左臂上,眼垂低帘,长长的眉毛一直垂到了脸颊边。这一看去竟有铮铮的出尘之态。 “掌门师兄!水回来了。”一个紫袍的中年人恭拜于下,原来就是那个如神人般的广微子,此刻正恭恭敬敬的侍立在一旁通报道。老者眉毛轻轻的抖动了一下,他那好似终年不开的双眼此刻终于睁开了。那双浑浊的眼里,流露着深刻的爱惜与怜悯。 “快,快让他进来。”老者的声音里竟还包含着那么一丝颤抖,任谁能想到,就这个已然老态龙钟的老者,却就是威震天下的神门掌门广元子呢? 这时,两个道童将一个满身伤疤而又狰狞可怖的水侠,搀扶了进来。广元子耸然动容,迈着那老态的步伐晃晃悠悠的走了下来,轻轻的拿起水侠左侧的衣袖,问道:“手呢?” 广元子的眼中已然出现了泪光,水侠那遍布伤疤的脸上稍稍的动了动,一股气抵到嘴边却是千言万语也说不出来了,唯有的只有那真切而悲伤的哭泣,响彻了整个宫殿。 (注1:此语及以下都采自《道德经》) 第四十六章 神门 神门,自千年前由清元子创建,自此以历七代。 神门门徒甚广,竟有千人之多。现在广元子担任掌门更是雄及一时,天下侧目。 其世居二元山,自清元子时建立了清元殿、同元殿与通天殿,设二老一门。就是上回大展神威的广微子也达不到长老级别,可见其长老一职的能耐要有多大。 这二元山也是大有来头,它是大名鼎鼎的天道山山脉旁支。整个天道山的第三大主峰,仅次于天道山主峰开元山和侧峰大元山。 书载:二元山高千二百丈,方圆八百八十三里,乃天道山侧峰。其中悬崖绝壁比比皆是,飞鸟不过,健猿不攀。其上多居神仙,腾云飞往,有呼风唤雨,移山添海之能。与开元纵横、大元墨门管理中原之地千年不变。 可是谁也不知为何,一百多年前神门与其它两个主峰宗派,突然就放弃了天下的统治权。隔绝山路,广立阵法。却是要跟这个世界隔绝一般。唯有大元峰墨门多有徒众在天下为官,神门只有五行使往来中土,与世间相接。至于主峰开元峰纵横派,却是完全与世间隔离了。 可是不久前,神门五行使却一役损失了两个行使。另外三个也都各个带伤,一时间又轰动三峰。 这日开元峰,纵横洞府内。 一个中年人高居座首,只见这中年人三十岁模样,整装竖发,剑眉星目,口正鼻挺,眉宇间更是一股英气勃发,直摄人心。举手投足间,也有着一个中年人应有的成熟和稳重。 堂下坐着的,也就是大元峰的墨门巨子非攻子了。他比起这个座首上的中年人来说,那模样就差的远了。就见他四五十岁模样,头发稀疏,衣装宽大,却只是因为他比常人不是胖了一点,但是面上的一对慈眉善目让人突一感觉,还能看作是个好人。 再下首的便是广元子了,他什么长相这里便不多说了,更是没法比。 竟是什么人?可以在天下两大门主面前居于首座呢? 不错!此人正是纵横派的鬼伯子掌门。 这日天下三个被人们称为神仙的掌门真人,就在这样一个僻静的山洞中集合了。好似在密谋着什么,因为这里除了他们三人,便再也没有他人了。 “刚才广元子师侄已经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了,非攻子师弟你怎么看?”又任谁能想到广元子这么一个垂垂暮者,竟然是一个只看似三十岁左右人的后生晚辈呢? 那非攻子听后微微摇了摇他那一颗肥硕的脑袋,回道:“鬼伯子师兄,我感觉此事也有蹊跷。” 鬼伯子微微一笑,似是什么都了然于胸一般,继续问道:“哦?那师弟可是说说哪里有蹊跷啊?” 非攻子看了看对面一直闭目而坐的广元子道:“一百五十年前北鬼南侵,那时能有这般法力的,也就是他们法王级别的人物吧?如今过招的这个,明显是派来刺杀刘睿的。刘睿是转世之人,就算他生前多少神力,他现在也是一无所有了。他们只派几个偏将就可以了,又何必要出动法王呢?那可是仅次于魔皇的人物啊。” 广元子听后眉毛微微一皱,此时的他终于又睁开了眼睛,“你是说他不是北鬼人?那师叔又觉得他会是谁?神迹的人?还是魔教的?”这个非攻子听到此处倒是也陷入了困惑。不过他倒是颇为实诚,缓缓的摇了摇头道:“我也想不出来。” 首座的鬼伯子哂然一笑,道:“我看他就是北鬼人,不过也绝不是法王级别的人。百年不见,只能说他们修行已然大涨了啊!” “此话怎讲?”广元子问道。 鬼伯子深深叹了一口气,仿佛是要描述什么自己极不愿意重又想起的事似的。“十年前,我派我的徒儿去了一趟那个西北极荒之地。”说着他又叹了一口气,而后又缓缓的说道:“最后他只剩下了一只手回来了。” 两个掌门同是一惊,他们太知道纵横门弟子是什么能力了。 鬼伯子继续说了下去:“他还是我的得意门生,我本是派他去刺探军情的。可是他回来后跟我说:他只到达了极荒的边缘,便碰到了一队巡逻兵,然后。。。”看着这个鬼伯子是确实不想再讲下去了,而那两个掌门却也是一脸惊悚。 “这不过百余年,他们怎么能进境如此之快呢?”还是广元子发着他那颤颤巍巍的声音问道。 “只能是因为它了。”鬼伯子此时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而两个掌门就是不可思议的惊恐了。 广元子忽有所悟的道:“这么说,刘睿的转世是真的因为它了?”鬼伯子凝重的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我们当迅速把刘睿找回来啊,我相信以他前世的能力他一定死不了的。”这个非攻子终于又说了句话。 二人同时看向鬼伯子,只见鬼伯子又摇了摇他那俊美好头颅。 “前几日我用纵横密法鬼踪,查看了一下别燕山。可是那里,那里却消失了。”两个掌门又是一惊!纵横派独门密法鬼踪,那可是可以遥望千里的大道行。而又以鬼伯子掌门发动,那可就不止是遥望千里了,就算万里之外的蝼蚁,也一定如在眼前一般历历在目。可是现在竟然一座山他看不见了,只能说明这件事果然非同小可了。 “师伯的意思是,是北鬼人搞了鬼?”鬼伯摇了摇头,说道:“不像!我已派门徒前去观察,他昨日来了消息。言别燕山此时仙气笼罩,竟然形成了一个大网笼住了整座大山,飞鸟不能进出,法眼不能相见。我看恐是哪位仙家做的事。” 两个掌门也是微微点头,因为能将整个大山隔离天地的,一般人是一定做不到的了。非攻子此时倒来了问题:“那如果是仙人,他又做何要将别燕山隔绝呢?” 鬼伯微微一笑,道:“只能有一个推断!那就是为了刘睿。他这么做也一定有他的道理,不过也暗示了我们,刘睿定然没死!” “啊。。。。” 刘睿使劲的伸展着胳膊,“咯咯”几声骨头的轻响,刘睿终于起床了。 “哦!好舒服。熊妈!今天我们去哪打猎?”刘睿刚起就迫不及待的要叫着熊妈出去打猎了。熊妈眼也不睁,只一只大爪扣在刘睿背上,刘睿果然吃不住劲,只好老老实实的趴在了石台之上了。 “熊妈!你快压死我了。”大熊哪里还管他,就一个劲的压着,心想,谁让你敢打搅我睡懒觉呢? 余烬中午的时候,大熊终于起来了。而刘睿却在石台上已经被压得麻木了,好不容易才把那口气导匀。 “熊妈?你是想压死我是不?你下次可得想好了,你要是把我压死了你可就没儿子了。”刘睿在这头熊的面前倒也真是俏皮,或许他是真的把它当成自己的母亲了吧。而熊妈却安然的四脚立在地上,微张着嘴,用那双黑亮的小眼盯着刘睿。而后又轻轻地仰了仰头,也算是对他的回答了。刘睿只好无奈的笑了笑,“好了,熊妈。算我怕了你了。走吧。”说着竟然骑上了那宽阔的熊背。 阳光透过枝叶的间隙懒懒的撒向地面,大熊缓缓的前进,一点点的捡拾着那破碎的阳光,又一点点的丢弃。 刘睿慵懒的坐在熊背上怡然自得,享受着这貌似闲暇的正午时光。 突然!刘睿一双明目暴睁,死死的盯着枝头的一片树叶茂密处。熊妈也是停下了脚步,一双小眼费力的向上望着。 .就在此时,那树叶中的某物好似也知道了自己的阴谋泄漏,决心不再等待了。 但见一条顺滑的长条自林叶而下,刘睿伸手便是接住了。可是此时他却作出了一个惊人举动,上去就一嘴咬住了这长条。那怪物哪里吃得这般痛?“嗖”的一声冲出了供它躲避的树叶,原来是只有个半大人大小的蜥蜴。那长条正是它的舌头,想来这舌头也有一丈来长啊。 眼见那蜥蜴就要冲到眼前了,刘睿“嗷”的一声嘶吼,此时的刘睿哪还有半分人样。右手抓着蜥蜴的舌头,左手就是成爪装猛地抬起,一爪不偏不倚的正好击在蜥蜴的下颌处。那蜥蜴竟然被击的倒飞出去,说时迟那时快,刘睿趁着蜥蜴飞出的时候又是一嘴咬到了蜥蜴的舌头上。只听“扑通”一声,蜥蜴已然栽进了旁边的草丛里,脱离了刘睿的控制,只不过是有半截舌头留在了刘睿的右手上。 刘睿料定那蜥蜴必定不肯善罢,所以他在熊背上一直凝神戒备着那片草丛,果然! 片刻之后那蜥蜴又一次窜了出来,猛地一蹦,那目标明显是冲着刘睿来的。刘睿岂还是当初的刘睿?身上蓝光一闪,双手化爪就是朝着蜥蜴头部击来,正好在蜥蜴将要扑到刘睿面前时,刘睿的双手,不!是双爪!就深深的刺进了蜥蜴的脑袋里。 “啊嗷!!!”又是一声大吼,刘睿猛地抬手将蜥蜴反摔出去,蜥蜴重重的撞在树干上,发出了一阵闷响,眼看着是不活了。 从使至终大熊就是那么静静地看着,完全都没有出手的意思和举动,看来它对刘睿已经是很放心了。 两个一熊一人又重又回到了那阳光斑驳的丛林之中。 第四十七章 中原 中原浩土,承北启南,贯通东西。灵秀之在,人杰之乡。 可是此时此地竟多劫难,最近八十年间诸国混战,宝鼎转移。本来天下就已混战不堪,百姓荼难了,可是上天好像偏偏不甘寂寞一般,多发灾荒。 尤其以近年来的妖灾最为猖獗。说起这妖灾来倒也是颇为蹊跷,本来天生万物,地育万种。而天下万物万种又以人见长,人被诸神称为万物之灵长。 而其它之物或因天地造化,或因机缘巧合,竟然也能凭着自身能力夺天地之灵气,造会元之功。更有甚者竟有万年不灭者,吞云吐雾,幻化人形也都不在话下。只不过人中多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多有妖兽刚成形者,便无辜被杀者不胜枚举。长此数次,竟然人与妖兽倒也产生了深仇大恨,两厢相见更不答话,上来便是火并。本来妖兽本也多为传说中的物件,可是不知怎么,尤其这四十年间天下版荡,妖孽更是横行,可谓是杀不胜杀啊。 育龙江南,长天湖畔,又是一日阴雨绵绵。 “皆言江南好,山秀水美多风骚。如今看看这长天湖,果然是绝世美景啊!”一个英俊少年站在长天渡口仗剑而立,看那一身风尘仆仆,眉宇间迸射出的尽是豪迈之气,竟也被这如水墨般的江南美景,所折服了。 只见旁边一个美貌女子,微微闭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任由这细雨软软的拍打着自己那弹指可破的脸,“这江南也确实是水墨一般啊。师兄,你说要是能离开这乱世纷争,长居于此那该多好啊!”说完竟是对着那男子深深的看了一眼。 男子微微一笑,继续读着这水墨江南,“这美是美,只可惜太过秀气了,不当有大英雄出世。”女子听到此处,眼里微微的掠过了一丝愁苦。她也不再搭腔,而是静静地陪在男子身边,默默的品读着这水墨江南。 微风骤起,那细细的雨被风吹得突然凌乱了,慌张的到处乱窜。 忽地一股红光、棕光、青光闪现,这绵雨中竟然凭空出现三个人来。 “师兄师妹,你们也真是好雅兴啊,竟然跑到这湖畔淋雨赏景来了。” “就是!师兄你也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自己这么站在风雨中飘摇也就罢了,竟然还拉着师姐一起,你也不怕师姐得了风寒。” 倒是一旁那个棕衣汉朴实,只淡淡的说了句:“师姐是水使,他还能怕这点小雨吗?”不错!这便就是神门新五行使了,上一任五行使的徒弟! 因为上任火侠殒命,水侠伤残,神门也只好重新构建了新的五行使了。这个棕衣汉便是新任土侠了,那仗剑而立的男子便是金侠,女的就是水侠了,那两个贫嘴的汉子也就不必多说了。刚才贫嘴的火侠听到这句,顿时一窒,心说你这厮也太没情调了。刚想出言教训他几句,就看见金侠出来说话了。 细雨划过少年刚刚成熟的脸,此时的眉宇间尽是威严。所有人都停止了嬉皮笑脸,恭敬的立在旁边等着男子的话。 “此次是我们第一次单独下山处理事物,而又听说此次行动还有神迹的人参与。所以,这一次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一次妖、魔,神迹的联合行为。我们一定要小心。”这个少年脸上呈现着一个少年,好像根本就不应该有的严肃和威严。 木侠也改变了刚才的不正经,于是现在一本正经的问道:“不是说这次墨门和纵横都派人来了吗?怎么都几日了还不见他们的人影?”其他人也都显出了同样的忧色,唯有这个金表现了丝毫的不在乎。 “世间都说我们神门天下第三,那我们也就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三吗?没他们我们照样是该干什么干什么。”金侠傲慢道。 雨,不知不觉间悠然的停了,天间的云一块一块裂着,泄漏着微弱的阳光。 一个声音从山的一头悠悠的传来,“哎呀,我最讨厌下雨天了,不过我更讨厌大晴天,还是这样好啊。”话音刚落,已经看见一个少年由远及近的走到面前。 奇的是这个少年是从山的另一头走来的,更奇的是这声音不是由远及近传来的,而是一直都清清楚楚的环绕在五侠的耳边。金侠的瞳孔微微收缩,“缩地成寸,千里传音?” 那个少年已然走到了五侠的跟前,“哈哈哈哈,五行使的大哥金侠,果然是见多识广,在下佩服!”金侠倒是先偕同其它师兄妹一齐向这个少行了一礼,道:“阁下说笑了,你这才是大神通啊。我倒是想请求阁下可以将神通收了,天要下雨你这么拦着也不好。” “什么?”其它四侠俱是一惊,心想能在谈笑间操纵风云功力,可以通神了啊!倒是那个少年原本笑吟吟的脸上突然一凝,而后又恢复了那笑吟吟的本态。 “都说神门五使神通广大,武艺了得,今日一见确实是名不虚传啊。可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天气啊!”少年说道。 金侠微微一笑道:“万物皆从道,道法在自然。阁下这般随意施法,也恐怕与道法不和吧?”水侠听到此处也觉出了场中的不对劲,用手悄无声息的拉了拉金侠,可是那金侠故意装作不知道。这时的那个少年才注意到金侠旁边的那个美貌女子,他倒是微微一愣,眼神里好像出现了一丝异样的光彩,不过也很快恢复了正常。 少年全然没有理会金侠的热讽,倒是很有礼貌的一抱拳,做起了自我介绍,“在下纵横派,横门无涯,请多指教!”金侠虽然看他不顺眼却也不好失礼,也自我介绍了一下,并且顺便介绍了一下其他四使。倒是这无涯,看到水侠之后眼睛又是微微的愣了一下。 两厢认识后,首先回到了五行使原来住的地方安定了下来。那墨门弟子也终于在入夜时分到了,众人不免又是一番寒暄认识。 墨门其中一人,中年模样,名唤墨尺,长相可以用平淡无奇来形容,倒是那个标准的山羊胡颇为精致惹人注意。 另一个却是十三四岁的小娃娃,名唤公输镇之。长相胖乎乎的也颇为可爱,只不过眼里时常凛冽出来的戾气,与他那可爱的外形很不相符。倒是大家听说这小孩姓公输后同是一惊,因为输攻墨守这个典故大家都太熟悉了,没想到这墨家竟然也和自己的千年宿敌合并了。也看来这墨家的实力果真是不容小觑啊。 夜风静静地刮着,把这细雨吹得略显凌乱。 长天湖畔某处深山。 山洞里是静悄悄的,昏暗一片。只是因为没有火把的缘故。可是他们却有一样珠子,将整个山洞照的一片幽绿。 每个人都略有不耐烦的神色,可是每个人也不好说出来,所以也只有不耐烦的默默等候了。 “对不起啊各位!我来晚了,还请大家见谅!”也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在这绿光之下出现了一个极美的女子。只是听她这语气哪有半点歉意?倒是语气里更多含了那么些妩媚。 只见这女子一身鹅黄衣裳,猛地一看竟若仙女一样动人。只不过她的眉宇间却是充斥着一种妖媚,让人看了顿感痴迷,可是这世间又有几个人敢让她迷的神魂颠倒呢? 其它数人虽然有意见,可是每个人也不敢发表什么不同意见。 “哈哈哈哈,鬼娘子这是哪里话?能在这里等您,也是我们的荣幸啊!”只见一人赫然起身,微微一拜,而后竟然霍的一声把手中宝扇展开,微微的扇起风来。 只见此人风度翩翩,温文儒雅,一表人才,却不是沙俊又是何人?鬼娘子眼神一凛,心想这沙俊好大的胆子,竟也敢讽刺自己。不过又细细一想,现在也不是跟他翻脸的时候。所以鬼娘子又笑了笑,真真是媚态万千啊,当场几个定力底的竟然都痴了。就连沙俊心里也是微微一荡,他这时才知道这鬼娘子的厉害,只一笑间竟然都能让对手死无葬身之地。 “好了好了,今天我们妖、魔、神齐到一起议事,这也是开天辟地以来未有之事,我们更应该说点有用的才行。还是赶紧进入话题吧!”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魁梧,红发紫鬓,甚是威严。他这一说话竟然把所有人的心神都拉回来了,可见此人的武艺也相当了得。 “哦!原来是圣教火云令下焚火使啊!小女子失敬失敬!”鬼娘子貌似十分恭敬的说道。 不错,他便是魔教的六使之一的焚火使了,在教中排名第四。虽然鬼娘子话中含讽,但是这焚火使好似没听到一般,全然不理会,弄得鬼娘子也讨了个没趣。 这洞中还有一人,一直睁着一双大眼睛愣愣出神,那鬼娘子也只是跟他微微颔首,也算是大了招呼。您别看他样子傻,却没人敢嘲笑他,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人,不错!他便是妖族代表了。 招呼完毕后,所有人终于都进入了话题,首先是鬼娘子发言:“如今天道山日盛,我等势微。我们之所以势微,我觉得就是因为我们的不团结,我们分散。所以这才显得天道山上那些道驴们厉害,如果我们能连成一气,团结起来,我觉得那些所谓的正道也绝不可怕。” 众人的脸上没有丝毫异样,明显是这一提案大家早都知道了。倒是沙俊最实惠,首先上来发问:“这个提议固然好,但是我们要推举谁为盟主呢?毕竟是咱们要组成联盟了,没有个统一的领袖也不像话吧?” 鬼娘子冷眼一瞧,嘴上倒是笑了笑,“那沙大哥,及神迹是想推荐谁为盟主啊?” 沙俊微微一笑,又打开了扇子扇了扇,虽然他并不热。 “这里要说历史悠久,也就是圣教悠久,其次是妖族。可是若论势力大小谁又能跟您比呢?所以我认为,既然咱们这次是为了对付天道山,还是以势力最大的担任盟主最好。”这个提议倒是出奇的没有遭到大家的任何反对,都一致同意。 鬼娘子心里暗骂老狐狸,这都是想把他们往火上烤啊。不过鬼娘子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冠冕堂皇的说道:“结盟之事体大,这次咱们都是二把手出来代表。所以,我还是觉得推举盟主一事,得由掌门各家主子定夺的好。” 那焚火使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之后四方之人又对各方感兴趣的话题进行了较为亲切的会谈,又对下一步的联盟计划进行了进一步磋商。可以说此次的歪门邪道的接触性会议,还是比较成功的。也为他们的下一次扩大会议埋下了很好的伏笔。 第二日。 “我们放出去的红鹰传回了消息,他们就在长天湖畔的一座山里聚集,好象是在密谋什么。”说着那个墨尺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如女子的便携式化妆盒一般,轻轻打开。一道光束自盒内发出,照在墙壁上,竟然出现了一张鸟瞰图的影像。 墨尺上前用手指了指具体地方,“邪教此次是各类皆出,多是些声名狼藉的魔头。尤其是此次还有一个女的参加,貌似很有地位。” 说着竟然在影像中又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头像,正是那个鬼娘子。“她在天下可能不是很有名,我不知道他是谁。金师弟,你们五行使多在外游历,可识的此人吗?” 金侠微微摇头,说道:“我也不认识。” 无涯倒是客观,“既然都不认识那只好先回师门问个清楚喽,反正这次邪道高手云集,咱们也打不过他们。” “哼!这还没交锋呢你就先丧了胆吗?你害怕,我们神门可不怕。”说话者正是金侠。 无涯脸色一寒,这句话哪里是只说他呢,这是把他师门都骂了啊。这么口恶气他如何能忍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早也就看金侠不顺眼的无涯这就要动手教训一下这个狂妄小子了。 第四十八章 大战长天湖(上) 却说无涯与金两人,自来便看对方不顺眼。而这次金终于把无涯激怒了。 无涯猛地一瞪眼,精光大胜,无涯的衣服也是无风自动。金也是修武之人,当然也能感觉出这空气异样的波动。“哐啷”一声宝剑也是早在手中了。眼看着双方已经是剑拔弩张了,墨家二人竟然是冷眼旁观,无动于衷,尤其是那个公输镇之一脸的轻蔑样。 “我对你是一再的忍让,你却以为是我怕你了吗?今天也就让你看看我纵横家的厉害!”无涯冷斥道。 金一脸轻蔑,道:“哼!我倒也想请教一下你们纵横到底有多厉害!莫要光会吹牛了!” 已是愤怒之极的无涯哪还能受得了这激?双手一动,眼看就是要掐动法决了。 “慢!”只见一个美丽的白影飘到了双方的眼前。 由于双方对功的缘故,那缕白衣竟也是被吹的猎猎作响。 “水妹你让开!这是我跟他的事!”金侠说道。 水侧过来头怔怔的看着金,好像是默默的叹了口气,道:“师兄,掌门师祖叫我们下山是来对付妖道的,还请你能以大局为重!”他这话刚说完另外三个行使也反应过来了,都赶紧上前拉住金,你一言我一语的都详加规劝着。 这时水又扭身向着无涯一福,“无涯师兄,我师兄向来鲁莽,可是他也没有什么恶意,还请你也不要挂怀了。”无涯本就对水另眼相看,此时倒是显得比金大度多了,“水师妹哪里话?我听你劝便是了。”说着果然收了功力。倒是那金不依不饶了,又上来刺激无涯,“嘿嘿,你们纵横也就这么点胆色吗?哪里像个大丈夫?被一个小女孩三言两语就说服了!”那三个行使一听这又出言伤人,赶紧又把金的嘴也给捂住了。还不待无涯发作,就听得屋顶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你们正道中人都好大的火气啊!呵呵呵呵。” 那个公输镇之眼神为之一缩,好像这件事对他也是吃惊不小。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屋顶瓦片白光一闪,一个少年缓缓的升起来了。只见无涯负手而立,微风扬起了潇洒的衣,衬出来的竟是蓬勃的英气。 “土木缩影?!”只见一女子一身鹅黄衣裳,凭空立于风中甚是美丽,不过她此时的脸色却略显了凝重。 “想必这位少年便是纵横派的高人了吧?只不过看你也不过是17、8岁的年纪,武艺倒是不小啊,小女子佩服了。”说完那女的嫣然一笑,竟是无限的美丽和妖媚。只不过无涯却好似无动于衷一般,冷哼道:“哼哼!魔教妖人,还想用狐媚妖术迷惑我?也不看看小爷是谁!” “嗖嗖”几声破空响,原来是五行使从门那飞了出来,把这女的包围了。 “鬼娘子,我觉得你出来的太早了,何不等他们先打上一架再说?”一朵厚厚的云层逐渐压低,只见一个俊俏后生正在上面轻轻晃动着扇子,却不是沙俊又是何人? “哼!就这小子恐怕还接不了这位纵横派少年的一招吧?就这样你还怕他们?”说话的正是鬼娘子。 这金哪能受得了这种打击?当场冷喝道:“妖人!你胡说什么?不服气先跟道爷动动手!”这金刚待动手,就听得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且慢!”一阵沙沙声响,屋顶处竟然出现了一个硕大的机械结构的蛇头,而后蛇头变换竟然托出来了一个小孩。 “呕吆!公输家族的霸道机关术?”这句话是沙俊道出来的。可是公输镇之并不理会他,而是对着鬼娘子问道:“我的红鹰呢?”鬼娘子宛然一笑,道:“小娃娃,你说的可是这个吗?”就见鬼娘子两指之间夹着一个如鸡蛋大小的红色机械小鸟。公输镇之眼神一缩,“杀我红鹰,当死!” 说完更不答话,机械头翻转,公输镇之早已进了机械蛇身。但见那双蛇眼一红,竟然陡的发出了一道奇光,鬼娘子连忙躲闪,同时也是对这个小孩的狠辣多了一分忌惮。 咱们说来迟,其实当时也就是一刹那的瞬间而已。公输镇之一击未中又岂肯放弃?上来就是一组连击,吓得无涯和五行使也是赶紧躲避。一时间可谓是鸡飞蛋打,瓦片横飞啊,只遭殃了客栈外边围观的人群。也是,他们本都是普通老百姓你说瞎来看什么热闹?这不,公输镇之几个连击下来,鬼娘子倒是没受伤,那下边的老百姓因为躲闪不及,倒是死伤不少啊。 “公输!把他们掉到长天湖去打,这里有老百姓!”水说道。 刚躲了机械蛇一击的鬼娘子一听乐了,原来他们还得考虑这个,当时祭出了法宝,竟是一根金色羽毛。那公输镇之又哪里肯听水的劝告?上来就又是对着鬼娘子一个猛扑,鬼娘子双手合十向下就是一劈,只见那羽毛如同一把大刀一般轰然劈下。 轰隆一声,原来是房子经不住压力轰然塌了。机械蛇不会飞行,当时就掉了下去,大片的尘土顿时就将机械蛇湮没了。 鬼娘子还没待高兴,只见一道金光从侧面射来。那金色羽毛好似活了一般,瞬间金光大胜,赫然就将那道金光挡在了外面。 “正道中人都喜欢偷袭吗?”鬼娘子一声怒喝,接着就是反手一招,那羽毛意随心动,直朝金射来。金赶紧横剑抵挡,那羽毛“??”的一声撞在了宝剑上,金当时就倒飞了出去。 可是那羽毛的速度却丝毫不减,继续向着金击来。一道水墙凭空而立,羽毛也是稍减了一下速度,接着又是土墙,木墙,火墙,才终于将那羽毛遏制住。 “呵呵,你们五个人倒是默契,那就一起上吧!”鬼娘子这一笑可是运了妖媚功力的,当时五行使都是心中一荡,就连那个水都乱了心神,五人果然方寸大乱。鬼娘子乘着如此良机当机立断就攻了来。 “嗷!”一股尘土飞扬,一只硕大的机械蛇头冲了出来,鬼娘子心下也是一惊,赶紧一个翻身躲了过去。机械蛇又凭着冲力向上猛冲了一段才落了下来,如此一击倒是救了五行使一命。 “呵呵呵呵,鬼娘子,可要我助你一臂之力?”鬼娘子看了看还一直站在空中的沙俊,怒嗔道:“要帮就帮,哪来那么多废话?” “哎呦,生气了啊?那好,我来了!”沙俊倒是一点不生气,果然出手相助了。 沙俊刚待出手,一道白光闪现到了沙俊眼前。 “哥们,你的对手应该是我吧?”无涯冷冷道。 “我沙俊不杀无名之士,你先报上名来!” “哦,原来是神迹沙老大啊,在下横门无涯,还请多多指教!” 此时的大街上已经走光了人,到处静悄悄的,双方对峙着倒是显得格外冷静。 “去长天湖?”无涯顺便看了看远处的水,沙俊微微一笑,答应道:“好啊,走!”两道光芒一闪,果然是朝着长天湖方向飞去了。鬼娘子看着远去的两道光芒也是微微一笑,“那算了,我们也去长天湖吧!”说着果然也是化作了一道黄光朝着长天湖飞去了。五行使与公输镇之也紧随其后去了长天湖。 长天湖上。 “我神迹脱胎于神门,我倒是早想跟你们纵横派交交手了。”说完把扇子一展,只见这扇子上面画着一座大山,山上有一棵大树,被风刮的摇摇欲坠,天上的云也是黑沉沉的,被那股大风刮的胡乱滚动。 “风云扇(注1)?” “呵呵,无涯兄果然好眼力。” “哼哼,只可惜这扇子画的不怎么样啊!” 沙俊眉头一皱,怒道:“那你先尝尝这扇子的味道吧!”说完就将扇子使劲的一扇,瞪视就是风云变色啊! 他们脚下的湖面“哗”的一声,竟然扬起了十丈高的大浪,眼看着就要将无涯淹没了。 可是就在此时,一道蓝光自浪头的顶端劈下。果然,大浪在到无涯之前悄无声息的分开了。 “巨鲸(注2)?”就看见无涯被一团蓝光密密的包裹着,可是却能看见他手上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兵刃。 “沙老大也是好眼力啊!”话音刚落,无涯便化作了一道蓝光向着沙俊袭来。 此时的鬼娘子等人也到了长天湖上,正好迎上了沙俊扇来的大浪。 (注1:风云扇,神迹开宗祖师于北原荒漠除妖时所得之扇,神迹祖传镇门法宝。注2:巨鲸剑,纵横派横门奇门祖师在五百年前入东海击杀鲸妖时,在鲸妖体内所得天外神铁炼化,内含鲸妖五千多年道行神力,在北鬼南侵时被横门颜甲祖师使用,威震天下!属九天神兵!) 第四十九章 大战长天湖(下)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便是一代绝世大文豪王勃写得《藤王阁序》中,描写长天湖的壮丽风景的。 长天湖(注1)一名的由来也是这么来的。可是现在这里却要进行一场几乎要毁天灭地的大战了。 只说这鬼娘子刚到就碰到了一股,不,是两股十丈高的大浪铺天盖地而来,她哪里敢怠慢?金毛一招竟然破浪而过。追在她身后的五行使也是赶紧翻身躲避,倒是那条机械蛇迎浪而上。 “哗啦”一声,大浪撞在机械蛇上,大浪却被撞的粉碎了。倒是原本湖上往来作业的渔民遭了殃,本来看见来了几个会飞的人,就觉得事情不对赶紧逃命了,却没成想自己那点本事哪能逃的过去?当场就有十几艘船被大浪掀到了湖底。 这些人哪里还顾得了这些小渔民,上来就又是厮杀。五行使与公输六人合攻鬼娘子一人,可是鬼娘子的狐媚妖术太过厉害,除了公输不受影响之外,其他人均是心神荡漾不能自己。竟然一时间打成了平手。 无涯这边倒是乐观,无涯运作着这九天神兵巨鲸,那是蓝光大胜!直把天地都照的一片通蓝。沙俊虽然也道行不浅,可是却被死死的压在蓝光之内不能出来。任凭沙俊将风云扇怎么扇,那扇子的法力都不能冲蓝光而出。 渐渐的沙俊头上已满是汗珠,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了,就在无涯想对他发动最后一击之际。就突然看见一道红光,硬生生的冲进了他的蓝光之内,无涯不敢小觑,赶紧运剑去挡。 只听“??”的一声那红光减弱了不小,倒飞出去。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颗赤红色的珠子!无涯的蓝光也是剧烈震荡,手臂一阵发麻,他又赶紧运功将蓝光稳住。 “血珠(注2)?你是魔教的人?”无涯刚问出话,就见空中红光一闪,出现了一个红发紫鬓的中年人迎风而立,甚是威严。 “你到底是谁?纵横门无字辈的能有你这么厉害的高手?”显然这个魔教焚火使对无涯的身份还是非常怀疑的。 无涯听到此处倒是笑了,“哈哈哈哈,原来是魔教焚火使啊,怎么?不信我叫无涯?那你倒是说说我叫什么!” 那焚火使盯着无涯倒真是愣了神,好像是真的再想他究竟是谁了,这倒把沙俊急坏了,他大喝一声,道:“圣使你还想什么?先杀了再说吧!” 那焚火使猛地回过神来,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冲着无涯说道:“好小子,纵横派的乱魔神音果然名不虚传。”这时的沙俊才明白,原来刚才这个魔教的大魔头,竟在刚才吃了这个少年的暗亏,这一时间又对这少年的忌惮多了几分。 那焚火使转回心神之后,赶紧运作血珠向无涯攻来,哪里还敢给无涯任何机会。沙俊也赶紧抓住战机合扇攻来。 咱在话分两头,却说那边鬼娘子处五行使已慢慢落了下风。那公输镇之看样子倒是十分恼火,隔着机械蛇大骂不止,这哪还像个孩子模样?可是他却不是骂鬼娘子的,而是对着五行使大骂,直言他们即废物又碍事。 五行使虽然气不过,可是面对强敌又不敢过多分心,只好忍下了这口窝囊气。那公输镇之看着五行使也不让地方给自己打,干脆一鼓作气,停在了一边,你不是碍事吗?我还不打了。 这可苦了五行使,本就打不过了,这又撤出一个强援,顿时战场压力巨大啊。金一咬牙,指挥道:“咱们走,那小子不是逞能嘛!让他打,咱们退到一边。” 公输镇之听后一笑,好,这正合他意。只听他大叫了一声墨尺的名字,就突然发现原本没在湖底的尾巴,猛地翘出了水面。原来从一开始作战,那个墨尺就是在这蛇里,操作蛇的尾部了。 他这一翘,迅速与蛇头和蛇身并在了一起。一阵飞速而又眼花缭乱的机械运转,那原本的蛇竟然变成了蛇头人身的机械人。 这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也是着实了得啊。只见它刚变成那机械手臂反手一击,正好击在了鬼娘子运作的金光之上。“轰隆”一声,天也为之变色了,那金光更是激烈的抖动,鬼娘子手臂一阵发麻,竟然差点就把持不住了。 “哈日!”只听那机械人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叫声,天上的云却发生了激烈的变化。 天上云卷云舒,犹如万马奔腾,又如激流洪水。在云的变化之中竟然还有数声雷响轰隆而来。 “引雷决?!”金看着这一切惊疑道。天上的云迅速变化似的聚集,阳光忽明忽暗的照射下来,把金的脸色也是映的阴晴不定。另外四使也是吃惊不小,因为这引雷决却是他们神门金行里面,修炼的不二绝技,可是如今却被一个墨门子弟运用了,而且还不用法决。 鬼娘子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对,赶紧御起自己的羽毛抵抗。只见鬼娘子处金光大胜,又逐渐那金光慢慢的暗淡下来。竟然全部化做了漫天的金色羽毛,鬼娘子猛地向上一挺身子,乌黑的秀发被高高的甩起,煞是美丽。 而那些羽毛也好似受了感应一般,聚在了鬼娘子身后,形成了一对金色翅膀。在那金光闪闪之下,鬼娘子如同一个下凡的天使一般美丽,一般脱俗。试问天下又有谁能跟现在的鬼娘子比上一二美貌呢? 那金却不禁看的痴了。此时的机械人也步好了阵势,只见它右手向上凌空一抓,天上的数道闪电竟然被它轻易的抓在了手里。然后那机械人又将闪电直接拿下,握拳,击来。 一时间天地都被那机械人攥在手里的闪电照的炽亮,闪电的尾巴依然闪烁的纠缠在云端和机械人的手臂上。如天使般的鬼娘子也不躲避,而是祭起手中的金羽,挥动着自己的翅膀迎面冲来。那金的心好似不经意的抽搐了一下,或许他在为谁担心! 对冲! 一个如小山一样的身影,与一个在它面前如同小鸟一般的美人儿,相撞了。 “咚!”剧烈的声音百里可闻,耀眼的光让任何人都不能睁开眼睛。光芒稍退,那如大山一样的巨浪向着四面八方袭来。众人连忙躲避,就连远在十几里之外的无涯等人都霍然变色,赶紧躲避。 漫天的金色羽毛缓缓的下降,左飘右荡,而又淡淡的化成了淡淡的金色光芒,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丝血丝沿着鬼娘子那若朱砂一般的红唇缓缓流下,可是那鬼娘子依然婷立于空中。 那机械人好似没有多少伤一般,也就是他那右手好像被什么啃食了一样,坑坑洼洼。 “以机关淫巧获得天地神力,果然威力不同凡响啊。”土怔怔的说道,面对其他人的狼狈,这个土好像要轻松许多。 “哼!惹我公输镇之,也让你尝尝霸道机关术的厉害。受死吧!”说完竟然又仰起了它那机械手臂,握拳,空气又是一阵抖动。此时的鬼娘子已经不能动作了,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间,本来刚刚有些平静的湖面突然又翻腾起来。 “梆”的一声,竟然在机械人就要打在鬼娘子之前,一下打在了机械人身上,机械人如失重一般倒飞出去。 (注1:据《神异水经注》记载:长天湖面积3150平方公里,古称彭蠡湖,宋国大文豪宋余靖《扬澜》诗云:“彭蠡古来险,汤汤贯侯卫。源长云共浮,望极天无际。传闻五月交,兹时一阴至。飓风生海隅,馀力千里噎。万窍争怒号,惊涛得狂势。”后又有王勃作《藤王阁序》,遂改名为长天湖,为中原第一大湖,处于秦国境内。 注2:血珠,魔教圣物,据传此珠本是育龙河火蛟龙之眼,由四百九十人的鲜血炼化,本有一对,可是在炼化过程中损失一目。法术嗜血属火,属不世妖兵。) 第五十章 正邪联盟的对立 机械人硬生生倒飞出去十几丈远才缓缓停下,一路上当然也是狠打了几个?l的。也激起了几丈高的水花,直把这个公输晃的眼冒金星。 眼下众人也都是大吃一惊,因为就刚才这机械人的神威也是很让人惊叹的了。可是如今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击,就给打得找不到重心飞出去了,如何让人不惊?不过这几个正道中人的心也不免一下子凉了。 鬼娘子轻轻地拭去了嘴角流出的那淡淡血迹,嘴角轻动,眼光也不觉游离。“你怎么来了?”话语音中又有那么许期待,可是又好像有那么丝怨愁。 湖水滚滚的扬起,渐渐的如同喷泉一般。缓缓的涌出了一个男子的身影,只见他身着一身精致的丝绸衣服,迎风漂立于喷涌的水上。静静地看着鬼娘子,眼里满含着柔情与歉意。 “铃儿,你还在怨我吗?”鬼娘子看着这个长相更加精致英俊的青年,眼神也缓缓的波动。“我哪里敢啊,你可是大将军。”那青年又动了动身子,刚待要在争辩点什么,就突然发现鬼娘子寒光一闪,竟也硬生生的把他的话又憋回了肚子里。 “好了,别废话了,既然来了就赶紧给我解决了这几个小子!”这鬼娘子竟然也有股怒而生威的霸气在,让那青年心里也是一阵抖动。 青年的身子缓缓的转向了刚刚定下身行的公输镇之,此时他的脸上哪还有半点的柔情?取而代之的竟然都是满脸的杀气。“老妖!赶紧出来吧。”那青年男子悠悠的轻声说道。 可是那轻轻的声音,却能清清楚楚的透过层层波涛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话音刚落,天空中竟然晴空冒出了一股灰烟,那股灰烟又慢慢的翻转凝结,逐渐形成了一个到了知天命年纪的老者。只见那老者全身灰衣灰面,竟然还是灰发。 无涯看到此处眼角都有点抽搐了,心想这次邪教的人物未免太多了吧。其实比他更难过的还有五行使几人,本来这次就属他们道行最低,来两三个还可以凭着无涯和公输镇之应付了,可是今天却来了一群!还都是邪教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时间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了。 倒是那金一向狂妄,多以英雄豪杰自居,虽然此时心里稍有畏惧,可是还是不肯掉了面子。 “呔!大胆邪教妖魔,竟然还敢凭计设现你道爷爷,我来规劝你,要是早日投降还择罢了,不然道爷爷必定杀尽你们这帮妖孽。”无涯远在十几里之外,也不甚能听清金在这喊的什么。又有焚火使和沙俊与他纠缠他也不能脱身。可是他知道,现在邪教又来了帮手,那几个五行使定然不是对手,到时候他们再一齐对付自己,也只怕是只有等死的份了。心念及此无涯手上也不觉快了几分,顿时间蓝光更是大胜,直照的天与水成了一个颜色。真可谓是秋水共长天一色啊! 刚待上手要去教训公输镇之的那个男子感觉到这股异样的蓝光之后,也停下来了动作,望着这耀眼的蓝光怔怔出神。“纵横派横门的斩龙决?!” 这一时间竟然所有人都盯着这股蓝光出神了。所有人都想看看这蓝光的背后到底是不是纵横派的独门绝招。 只见无涯将巨鲸猛地向天一指,整个身行也被带的向上飞去。之后无涯用力的把巨鲸向后抬去,做出劈砍状。等着无涯终于抬到位置了,那漫天的蓝光竟就好比被鲸鱼吸水一样,凶猛的涌向神兵巨鲸。 身边的空气也好像被凶猛的抽取了,湖面上形成了剧烈的狂风,可是那湖面却好似石板地面一样,竟然不曾激起一丝波澜。焚火使与沙俊二人一看便也知道这个少年是要发动自家绝技了,焚火使更是将血珠一招,想要将无涯直接打下来。可是无涯的面前却好似有什么东西保护着一般,无论焚火使如何催力,那血珠就只距离无涯三尺之地说什么都不能进前了。 终于,蓝光被吸没了,风也停了,那把巨鲸也露出了它那狰狞的模样,世界也都好像静止了。 “啊!”无涯霍然劈下,也就在他刚做出劈砍的动作的时候,那把巨鲸就又突然暴涨了,这次似比刚才的蓝光更猛烈。蓝光随着无涯的劈砍铺天盖地而来,那蓝光之中又好似内藏了多少兵刃一般,叮当作响。 剑以劈下,蓝光亦到,漫天的蓝光迅速将焚火使沙俊二人笼罩其中。之后蓝光一分,一把与蓝光分明相辨的巨大蓝剑轰然劈下。 “咚!!!”沙俊应声倒飞出去,沿途还喷出了几口殷红的鲜血,焚火使的手臂也不禁阵阵发麻。光剑又依靠惯性重重的砍向湖底,只见湖水如同豆腐一般被利刃中分,直直的又砍在了三十余丈深的湖底上。又在湖底上面留下了丈于深的剑痕,才终于消失不见。 远处的众人也不觉看得有点傻眼了,那个向来眼高于顶的金倒是在此时说了句大家心里的共鸣,“这斩龙决未免太厉害了吧?” 话说那个沙俊被无涯看中是实力弱的一个,所以无涯这一剑也是主要劈向他的。要不是那焚火使也挡住了相当的剑气,恐怕他当场就要被劈成两半了。不过就这样沙俊还是受了重伤,那把师传风云扇也是受到了极大的破坏。 那焚火使也是真够朋友,上前拉起了沙俊,不然估计他还真有可能沉到湖里喂了鱼虾。其实无涯此时的处境也不好过,斩龙决是他们横门绝技,向来威力巨大,可是却极耗元气。要不是为了镇住这几个邪教恐怕他也不会使出来,毕竟他现在还修行日浅,功力不够。额头上隐现的汗丝已经表明了无涯的现状,可是他哪敢露出半点怯状。心里也只是祈祷着,一定要吓住这几个妖人啊。 “阿弥陀佛!”一句洪亮的佛号悠悠传来,众人也是一惊。主要是今天的事太过离奇了,这个高手们更是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好像是安排好的马灯一般,一个个的登台演唱。 那声佛号吟出许久后,也不见这周边有甚动静。终于等到所有人都想接着动手的时候,有个老和尚来了。只见他坐下一顶五彩莲花宝座,头上更是金光闪闪,俨然一个得道超高僧的模样。这下倒是又把这些邪教人吓到了,本就有个无涯了,现在又来了个和尚高手,看这模样恐怕也是相当不善的啊。 还是无涯反应的快,当即不惜牺牲掉自己最后的气力,发动千里传音道:“大师!快来擒妖,莫要让这些妖人逃了!”这下邪教众人终于按奈不住了,鬼娘子轻轻地推了一下那个全身丝绸的美男子,说道:“眼前这个亏吃不得,来日方长。” 那男子默默的点了点头,以目示意那个灰衣老妖,那老妖会意,瞬间又化做了一缕灰烟飘散了。 “青山不改,细水长流,今日咱们圣教与你们这些牛鼻子的梁算是结下了,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鬼娘子大声喊完竟然率先羽化飞走了。别的妖人眼看都是以这鬼娘子为首领的,见她飞走也都纷纷运功遁走了,沙俊当然是被焚火使带走了。 看着众妖人的远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而无涯却因为耗力过度,终于昏了过去。缓缓的沉向了湖底,朦胧间好像有一个白色人影轻轻地将他捞起,她的容貌是那样的模糊,可是却又刺激着无涯心中最深处的悸动。“是她吗?”心里转念完了,天也好像突然的黑了。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众人连忙回首去看,原来是那看似坚不可摧的机械人右臂,竟然碎做了数块掉了下来。看来这个公输镇之也是硬撑着的。这一仗下来好像也就是人数最多的神门没有受任何伤。 阳光逐渐的刺激着无涯昏睡的眼睛,微风也缓缓的拂过无涯脸庞,阵阵幽香悠悠的传来。是那样的让人感觉到安逸与舒适,就好像这就是永远便也好了。 “你醒了啊?”一个自己莫名期待的声音,在那轻轻的刺激着无涯的神经,他终于睁开了早已活动的眼睛。果然水的模样清楚的映入了自己的眼睑,淡淡一笑,“谢谢你救我。”报之而来的只有淡淡的微笑。 “好了吧?好了就赶紧起来吧。”这句话却是一直冷眼站在一旁的金说的。无涯此时的心里可真是突然又跑来了一股怒气,不过他突然念想一转。 “诶?那个大师呢?” 第五十一章 五年 却说无涯当时转醒,突然想起了来救他们的大师,众人面对他的询问都不免有点不能释怀的模样。 “阿弥陀佛!施主可是找我们小僧几个啊?”无涯顺声望去,只见五个小和尚端立一旁,其中一个还总是东张西望的甚是鬼祟。 终于,所有人都知道了,原来那时来的哪里是什么得道高高僧啊,其实就是这么五个小和尚假扮的。他们本是长天湖畔梵音寺的小沙弥,只因今日他们几个正邪之人在此大战。余功激起了湖水的泛滥,已经直接导致了周围数个村子受灾。这五人看百姓可怜,决定铤而走险假扮一次神仙好吓跑这群为患人间的妖人们。 正好那个表情鬼祟的小和尚出家前是个江湖骗子,这刚出家没几天,那两把刷子自然是还没有放下。于是他们五个小和尚竟然用江湖术士把邪教几个大妖人给吓跑了。 无涯听后也是相当的一阵愕然,可也没办法,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他们就被一个江湖骗子给救了。无涯起身,拍打掉身上的灰尘,向着那五个和尚又是深深一拜,“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日后但有用我无涯的地方尽管开口,我无涯必定竭尽全力。”说完又是向着周围他人一揖,“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结识各位是我无涯的荣幸,日后也定有相见之日,我还有师命在身,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其它众人也是连忙回礼。礼毕,无涯身形轻动却已不知道身在何处去了。 狂风划过青山,扬起黄沙一片,外面风云变幻,谷中翠绿依然。好像外面那绝世的山,真的能够抵住无尽的风沙一般。 云卷云舒,黄沙漫天。刘睿仰首观望,这日月交替,星辰叠乱,不知不觉竟已是五年。 原来稚嫩的少年现在已经成为了魁梧壮汉,蓬头垢发下也遮不住少年坚毅的脸,粗皮兽毛下衬托出的只有少年野性的泛滥。一个魁梧的身影慢慢的遮住了少年,少年感觉出了那缓慢而来的黑暗。 “熊妈。”那少年叫道。 “啊嗷!”这也算是一种回答了,在这血腥而又悠然的五年里刘睿好似学会了兽言。 “啊昂!”原来是刘睿发出了一阵鸟鸣般的轻啸,那原本宽松的兽衣此刻突然显得有点紧绷。“嚯”的一声一双蓝色的翅膀竟然自刘睿的背上猛地伸展出来。谁言只有妖幻人?不识世间人做仙! 此刻的刘睿,哪里还是原来的那个只有睿智的少年。风划过他的脸,山体在他身下身后不停地流转。 水因无形而可化万形,人因参化而通神化。运转着翅膀飞翔,飞速的行驶,此刻的偌大山谷在这少年面前却显得那么拥挤和窄小。 五年,是少年的武艺通神造化?还是少年的心已囊括天下?或许只有在这少年翱翔宇际或隐或现的时候,那抹挂在嘴边的一丝微笑才能给我们那么一丝的答案吧。其实他哪里又知道,现在的他因为无人指导,自己参造,他已经完全开辟了一条新的奇径出来了。 五年或许真的不短,也或许真的很长。长到它甚至可以疗息一切的伤,也包括情伤。因为他会让人学会淡忘,哪怕你心间还存在着那么一丝芥怀,那一丝隐痛,可那也只是那么一丝了。 微风拂过春面,满地的葱郁,鸟飞草长。一个白衣女子站在这还略显荒凉的地方,微风吹过。带动了一下那貌似不染风尘的白色衣衫,黑发轻轻的拂面。那张惊世的脸颊竟然显出的是不衬托般的苍白。一声轻叹,好象是要叹出这五年的凄凉一般。 “西妍姐姐,我来看你了。”一只玉手轻轻的将那本就不多的几棵杂草拔起。“西妍姐姐,我好久不来看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啊?”她对着一个光洁的墓碑轻声话语,“西妍姐姐,我今天答应王会的提亲了,你说小睿知道了会不会怪我?”风儿轻轻吹过那坟头的荒凉,没有一丝回答,也不可能有一丝回答,“五年了,我没有他的一丝消息,西妍姐姐,你知道我多想他吗?”两行清泪又悄然滑下,原以为五年的时光早已将那伤心泪耗光,可是那情泪又哪里会有一丝的干涸?原本白洁的墓碑渐渐模糊,渐渐不清晰,那是泪儿模糊了画面。 刘睿终于触碰到了山顶的那层结界,五指并拢,轻轻地穿过那看不见而又真实存在的结界。慢慢的碰触,慢慢的伸出,那结界又好似带着天空正在微微的颤抖。 那原本挂在嘴上的微笑此刻愈加的浓了。上善若水,水遇强则强,遇柔则柔。“原来这阵法结界就是一个水形阵法,却也困了我一年多,结阵之人果然非凡啊。” 尘土微扬,刘睿慢慢的收回了翅膀,熊妈依旧用那黑亮而关怀的眼睛看着他,他的眼里亦都是温存,更多的还有兴奋。 “熊妈,我终于把结界破了,我终于可以出去了。”那大熊略显痴痴的目光依旧凝视着刘睿,张大了嘴巴喘气。那少年忽又转入了深沉,眉头也渐渐的锁了起来。似有什么担心的事好像突然出现在心里。 刘睿又盯向了大熊,说道:“不对熊妈,我在这修习五载,本就是想有一日可以突破结界而出。可是这结界又必是有人设的,他给我设这些目的无非是困住我,如今我破了,那是不是就该面临他了?”大熊只是端坐着用大爪子拨弄了两下耳朵,也算是对刘睿的回答了。 刘睿又莫名的来了点奇怪,为何今日熊妈不与自己说话了?又为何我每次问道这山谷结界她都隐蔽不言呢?他又深深的注视大熊,难道它是有人有意让它来照顾自己的?不过以自己现在的造化恐怕还是不能出去翻云覆雨,倒不如趁着现在闲暇,先在修炼一年再说。念及此刘睿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一个女孩的音容笑脸,刘睿那坚毅的脸上又出现了难得的天真笑容。“月儿,再等我一年,我马上就要回来了。” 鞭炮声响彻东海王城的大街小巷,街道上的人们纷纷聚集到王宅恭贺,此时最开心的也莫过是王会了。用春风满面绝对能形容他现在的表情。 五年的时光,他也长成了一个魁梧青年,较原来的模样他显得更加的挺拔和意气风发。过往的客人也都盛赞王会的功业和那英俊的脸,多少来往的女孩看见他,也是不觉红羞扑面。 这时的王会已经是东海国的一名高级军官了,虽然他出道日短,可是他却好像是有特别的军事天赋一般。自成功出使北原回来,便是屡立战功,现在已经是一名校尉参军了。不过仕途上的一帆风顺,好像并不能抵的过今天所要办得事情万一。 就在今天,王会与田月终于结婚了。又是皇帝赐婚,又是百官相贺。王有财的心情今日也是畅快不矣,老夫妻两人眼见已经是合不拢嘴的状态了。 而此时的人们,可都还记得当年那个睿智的少年?那个差点就翻云覆雨的小儿呢? 第五十二章 出山 刘睿终于决定还是推迟一年出关,其实也是因为他现在正处在一个功力进展的一个瓶颈时期。他虽然自行参修成功了意形术,可是现在还有许多法门诀窍不能通用。比方说他现在虽能变化兽形,可是因为自身造化不够,却不能贯通,变熊之后不能同时变鸟飞翔,变狮子之后又不能似豹子狂奔,这是他现在最头疼的问题。再加上先前怀疑的那些事情,所以他最终决定了推迟一年。可是他哪又知道,就是他呆的这一年又发生了多少事呀。 这一年,刘睿的亲叔叔刘晃策动魏国国内北族人造反,他堂兄刘牵又被认命为先锋,攻开魏国西山城,也就是成颉当年建立的那个。北族人一路烧杀,魏国北部大乱,十余万北族人逃出魏国。王会也参加了此役,事后被封为征西大将军随军参将,他也成为了东海国立国以来年纪最小的将军。而南部东海国与魏国交锋却被打得大败,所以这一战貌似是打成了平手。 这一年,天下更加混乱。新国因为上次中北大战而获得了进入中原的能力,如今果然开始了逐路中原,屡年与日渐衰败的宋国交战。生灵涂炭。 这一年,天道山地震,异变丛生。魔教猖獗,正邪两派攻伐日益白热化。山转河移。 这一年,刘睿终于突破功境,破界而出。这一年,也是刘睿被困绝谷的第六年。这一年他十七岁,这一年他已是少年。 风扬起了风沙,一切好像都没有改变,又好像都已经改变。山还是原来的山,草原还是原来的草原。刘睿站在六年前被保护的地方向下看着,一切都仿佛只是发生在昨天一样。 “月儿,那天你一定逃出生天了吧?我来了,我带着浑身的功夫回来保护你了。”一个英俊的少年此刻站在树的顶端迎风飘逸着。此时的他筹措满志,此刻的他有理由傲视天下。展翅高飞,飞向那个阔别多年的故乡,找寻那个每每梦绕的人儿。他微笑,他张狂,他满怀希望。 白云间一个老者安详的注视着这一切,他那双睿智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似欣慰,似希望。他轻轻地将云朵重又拉回原位,轻轻地转身,踏着云,走了。 天道山依然还是那么的高耸巍峨,白云飘飘间依然是那么的仙风道然。可是他的下面却有异光闪烁,又接连发出几声怒喝。山下百余人正在激战,可是这百余人的激战却是能让风云变色,天地昏暗。各相法宝漫天飞舞,也不知道是谁借给魔教这么大的胆子,能让他们敢强攻天道山。天道山自三千年前天道仙人立派以来,就一直统治天下,伸张正义,更是把基本上同期的魔教,打击的三千年来不敢正视天道山诸派。如今魔教却来踢馆了,也只能说是天道黯然了。 双方已经激战了一天一夜了,也逐渐出现了伤亡,眼看着魔教众人渐渐不支。此时两股豪光突然破空而来,魔教焚火使瞳孔陡然收缩,他们最害怕的人终于来了,纵横门!一纵一横。另外一个魔教领军人物也明显看出了这点,料想敌不过,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而且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一声令下“撤”! 巍巍的长燕山在身下不停地滚动,刘睿不禁想起了当年的光景,那百人的队伍,那辉煌的使命。就连刘睿也不禁感叹世间多变,沧海桑田。正当刘睿思绪纷飞里的时候,突然一声大喝打断了刘睿的思绪。“哪来的妖孽?胆敢飞渡长燕山?”话音刚落,早有一个少年男子凌空站在了刘睿的眼前。 只见那男子迎风而立,昂首挺胸,甚是英俊潇洒。刘睿被这一喝也不觉一愣!心想,妖孽?哪来的妖孽?他是这般想的当然也是这般问的,“你是何人?哪来的妖孽?” 那少年微微一笑,似嘲弄,“就你这长相你不是妖孽又是谁?”刘睿这才恍然大悟,道:“你是何人?这是不是妖孽难不成还能是你定义了吗?”这时那个少年男子眼看也没有什么耐性了,手上蓝光顿闪,此时的刘睿当然知道他那蓝光是什么意思了,只是他没想到这刚出来竟然就有人说他是妖怪了。只听那少年冷冷道:“妖孽花言巧语,来看看我的剑答不答应!” 话音刚落,手上那股蓝光已然成型,但见一把单刃,背锯齿的古怪狰狞的剑,又缓缓的发出了幽幽的蓝光。刘睿料想这必中原修内武学人士,还是先问明身份的好,免得到时在打错了。忙道:“你先且慢动手,欲杀我,先通报姓名。” 那少年目光冷冷,眼神里甚是杀意,“纵横派横门无涯,持巨鲸剑诛妖!”纵横派的大名刘睿是听过的,他也知道纵横派是正道巨擎。 为避免争斗,忙解释道:“我是神门金侠的弟子刘睿,并非妖孽,你不要错怪了好人。”无涯一惊,忙问道:“你说你是何人?”刘睿只好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乃神门金侠弟子刘睿,你定是误会我了。” “你说你叫刘睿?你果然没死?”从无涯的语气里能清楚的听出诧异。 “哼哼,神门刘睿,横门无涯,今日相见可谓是冤家路窄啊。”一阵黄沙拂过,但见有五个人立于空中。刘睿与无涯的瞳孔同时收缩,对于他们来说此人并不算陌生。 神迹沙俊,身后跟的正是端木、黑牙。另外两人却不是刘睿所认识的了。 “哼哼哼哼…”刘睿轻轻地冷笑道:“六年前你们把我打下悬崖,六年后我刚出山竟然就碰到你们,果然是天意。”说着刘睿又将目光望向无涯,问道:“这位横门兄弟,你什么意思?” 无涯轻蔑的一笑,道:“沙俊,手下败将,今日多带了几个人也敢来嚣张了?却不知你当年的伤好了没有?” 沙俊听后眼角不自觉的跳动了几下,脸上尽是愤怒神色。狂怒道:“废话少说,看招!” 话音未落招势已出,但见沙俊将扇子从上至下一扇,天空随之一暗,一股大力陡然袭来。却是天空乌云顿厚所致,只见天上乌云迅速集结,凝结成块,如今的云如同一个大铁块一般压来。 刘睿蓝光泛起,无涯却早是出手了,手上巨鲸向上一划,那看似铁一样的云却好似豆腐一般,轻轻分开了。九天神兵果然非同小可!这沙俊和端木、黑牙三人却是连刘睿看也不看,猛地就向无涯扑来,四人顿时斗做一团,四种豪光频繁闪现。刘睿却只好对阵剩余两人了。 这两人也是更不答话,双双祭出法宝就是向刘睿击来。待得近了,刘睿方才看清,原来是两个铁块。 “啊吼!”刘睿一声兽吼却早已变做了熊的模样,只是那双翅膀依然伸展在背脊之上。远处的无涯看了,心里又是一惊,低声念道:“神兽飞熊?(注1)”那沙俊四人也看到了这个场景,也不觉一惊。可是他们四人也就是一惊而已,毕竟他们现在的正事是对打。 此时的刘睿这里,那两块铁已然打到眼前。刘睿两只熊掌蓝光暴涨,竟然一把抵住了神铁的去势。 那两人轻轻一笑,也不知嘴里念了句甚口诀,就只见两铁块青光一闪,竟然瞬间变成了两座小山。那本拳头大的铁块变大了何止万倍!刘睿纵然兽躯,也却是难以抵挡此力。 就在刘睿这苦苦支撑之际,那两人早已上前,一人一脚的踹在了铁山之上。就陡见两颗巨大的流星划过天际,在空中形成了赤艳般的烟火。过了好一会就看见远处的一个山头被那流星猛烈的撞击,起了一个大大的蘑菇云,之后一声轰隆巨响传来,原来是那个山头已然被砸塌了。 无涯看到此处顿时慌了,师父叫他出来的目的之一,就是保护落燕山的。说是保护落燕山其实他当然知道,不过就是看守这个山里的那个刘睿啊!可是现在眼看这情势,很明显神迹五人是把最厉害的两个留给刘睿对付了。目标也很明显就是先把刘睿干死! 就这威力,估计刘睿不是死也得是个半残了。那两人对视一笑,也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刘睿竟然这般好对付。 可是还没等他们弹冠相庆,就只听头顶风声吃紧。他们俱是修武之人,反应必当非常人所有,也不抬头看,就赶紧一闪。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猛扑下来的刘睿就要扑个空了,谁知他的手臂突然蓝光一闪,竟然化出了两个长臂猿的胳膊。这下胳膊长了,正好抓住那两人的衣带,向下一拉两人竟然把持不住,随着刘睿向着地面砸去了。 第五十三章 结识 却说刘睿伸爪抓住那两人,却是向下猛地冲去。眼看着就要撞到地面了,那两人也着实不是吃素的。两人剑指一指,那原本坚硬的地面竟然轰然而开,如同潮水一般霍然分开。之后又如水一般将三人包裹其中。就这道行也确实让人叹为观止啊! 就在土浪会合之时,却又有一道蓝光冲天而起,狂吼声更是不绝于耳。可是纵然蓝光威势巨大,也终究不能突破合围的土浪。而在远方的那两块山一般的巨铁,好似受了召唤一般。又如一颗流星般破空而来。而那土浪两道青光一闪,那两人竟然已经站在土浪之外了。只余下刘睿在里面不断的爆发着不能突破的蓝光。 无涯虽在一旁对打,可是心思一直在刘睿身上,眼看刘睿此次即将被困住了,他心下也是一急。巨鲸向着四周一扫,蓝光暴涨,沙俊三人竟然一时也无法抵挡。无涯正好趁着这个空隙化作了一道蓝光,前去解救刘睿了。 那无涯看着年纪虽轻,但也是纵横门年轻一代的佼佼者,那武艺自然也不是自学成才的刘睿可比的了。只见无涯一个剑花出去,竟然将那两块威势甚猛地铁山硬生生的格了出去。那两个神秘男子身体一抖,好似受了莫大的刺激一般,其实无涯这时也很不好受,脑门上的汗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可是他哪里又敢怠慢?紧接着就又是一个劈砍,但见一道蓝刃自空中而下,甚至连个声音都没有,那会合的土浪就被分开了。此时一道粗壮如柱的蓝光,好似终于挣脱了束缚一般,汹涌而出!一时竟搅的天地变色,天上地下都泛着那股蓝光,倒映的煞是好看。 “哐嗷!”那道粗壮的蓝光散尽,从土里挣扎爬出了一只身有两丈余的怪兽。只见那兽长着一对洁白翅膀,浑身虎纹,却又是熊身,只是那尾巴是虎尾。两团蓝色的火焰自那兽的眼里熊熊燃烧着,看着甚是可怖。 就连无涯心里都有点发怵,这看着哪有半点修习正道武艺的意思!说他是妖道还差不多。 不错!出来的这个野兽正是刘睿。追赶过来的沙俊等人也看得呆了,这真的就是六年前的那个小孩吗? “哐嗷!”刘睿又是一声怒吼,两只虎纹熊爪向着空中来回一画,那蓝光又一次爆闪,原本是压制他的土浪竟然成了他施法的武器。那土浪分出两道如水柱一般的土柱,蜿蜒着就是向着那两个神秘人打去了。那两人赶紧催持法决,却是那两块神铁又回来了。此时沙俊等人也反应过来了,于是又跟无涯厮打起来了。 “砰!”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只见那两块如山一般的神铁与那两道土柱?缛幌嘧玻?橇礁鋈匆踩缢??话惚谎沟镁缌叶抖?8?胁簧偻列计?欢?洌?耸钡耐林?故窍缘媚茄?娜跣《?豢耙换髁恕?p>而此时的刘睿却现出了那么一丝狡诘的笑容,不过衬托在他那虎纹熊面的脸上,更加显得有那么一丝狰狞。 “咚!”的一声巨响那两道如水般的土柱,终于承受不了那巨大的压力而轰然崩塌了。这无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这次沙俊几人也是拼了命了丝毫不退,这无涯也确实是抽不开身。 眼看着那两座铁山就又带着土压上来了,那两个神秘人却是同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因为他们明明看见就在那电光火石的那一刹那,那只巨兽好似自动化作了尘土。又是“砰”的一声,伴随着地动山摇,那两个铁山终于着陆了。 “水因无形,而化万形。至善若水,遇恶则凶。”刘睿现在又终于化作了人的模样,只是不知道他何时已经跑到了那两个神秘人的上空。嘴中一边喃喃,手上也一边掐动着古怪的图形法决。每个人都清楚的感觉到了空气中潮气的变化。 那两人也确实不是等闲,反手一招两个铁山飞速回身护主。这时的刘睿法绝也终于生成了。背后那两个洁白的翅膀,瞬间变长了数百倍,将那两人团团的包在了里面。那两个铁山就好像突然失去了活力一般,如同一个普通铁块一样落到了地上,逐渐变小。 旁边的沙俊众人顿时勃然变色,他哪里想到这个六年前任人摆布的小儿,现如今怎么能变得这般厉害了。用的法术更是诡异至极,恐怕连妖道里都不能有。如今三人围攻无涯一个,也是不能占得丝毫上风,情势可谓相当不妙啊。 那黑牙一股黑气抖出,正好砸在刘睿那个翅膀上,刘睿那翅膀吃痛,也是一抖,那二人忙趁着这个空隙逃了出来。只是那无涯又岂是常人,黑牙这一分神的功夫。无涯那剑光也早已劈到了,要不是沙俊与端木赶忙帮他挡了一下,估计他也当场就要吐血了。饶是如此,那黑牙也是被割破了一层皮。 而那两个,样子更惨,浑身上下如被刀片割了一般,破败不堪,更是浑身冒血。黑牙与沙俊迅速递了个眼色,只见黑牙迅速掏出一物,也不等人看清,就急忙把它掐烂了。一股猛烈的黑气陡然的从那坏了物什里汹涌而出,数十丈之内瞬间就被黑气覆盖,伸手不能见五指。刘睿用力用翅膀一扇,那黑气瞬间就被扯出了一个空间。 片刻之后,黑气散尽,神迹数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你当真是刘国公的孙子刘睿?”无涯警惕的看着刘睿问道,拿着巨鲸的那只手也不自觉的紧了几分。 刘睿微微一笑,缓缓道:“你们每个人都好像认识我,也都好像在找我,可是见到了却又要质疑吗?”无涯完全没有理会他语气里的嘲弄,将巨鲸巧然收鞘。 “你若真是刘睿还请你能跟我去趟天道山。”这句话倒说的刘睿微微一愣,“我为什么要跟你去?” “因为有人要见你!” “谁?” “天道山宗主!”刘睿此时的心里更加的疑惑了,他问道:“他老人家为什么要见我?” “因为你不同寻常!” “我到底哪里不同寻常?为什么你们都认识我?我到底是谁?我前世是谁?”刘睿追问道。 无涯听后略一沉吟,道:“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你跟我去见了宗主可能就知道了。” 刘睿听后呵呵一笑,“天下宗主肯赏脸要主动见我,我当然应该去,只不过......只不过我现在还要先见另外一个人。” “谁?”无涯明显对他要见的那个人非常好奇,能比天下宗主面子还大的,那必定也不是凡人。 “你是要跟我去?还是怎么?你管谁呢。”刘睿也是对无涯把他认为妖孽而耿耿于怀。无涯却好似很有绅士风度一般,只是一笑,回道:“好啊,我跟你一起去。”两人相视一笑,又好似都有心事。 东海王城依然繁华依旧,往来客商,车水马龙。小贩的吆喝,酒厮的嬉闹,充满着和平与和谐。 刘睿走在熟悉的路上,看着熟悉的街道,听着冰糖葫芦的叫卖,他心里一阵欣狂。脚下的步子也不觉加快了很多,无涯盯着这个少年的表情,多少了解了他来这的目的。 因为这里是普通人聚集的地方,所以不方便飞行。正在刘睿兴冲冲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拉住了他,他用还算惊愕的眼神望着那个人。 “我说你是不是更应该先整理一下自己呢?”拉住他的正是无涯。刘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在蓬头垢面,甚至身上穿得都是兽皮呢。他嘿嘿一笑,似有些羞涩。 “看来把你带来还是有那么点用的嘛!走,再跟我一起去洗个澡,再给我买件衣服。”刘睿不客气道。 “我身上又不脏,我干嘛去?我先去吃饭,你自己去吧。” “不行!你必须陪我去!” “为什么?” “因为我没钱。”无涯当时就语塞了。哎!他也只能说好吧! 第五十四章 相逢 无涯看着换上新衣的刘睿,突然发现,原来人真的是要靠衣装的。洗的白净的脸上散发着钢毅和果敢,眉宇中更是有一股英气喷薄而出。 “怎么样?长得还像妖孽吗?”刘睿望着无涯的眼神里充满嘲弄。无涯只是淡淡回答道:“我说你能不能别老抓住一件事不放?多少钱?”后面这句话是对卖衣服的老板说的。刘睿冲着无涯憨憨一笑。 重又回到了街上,天色已经有点向晚了,街上的人也开始少了起来。刘睿盯着逐渐黯淡的太阳,心思里充满了想象。嘴角频频出现的笑容倒是让无涯有点无所适从。 突然人群里一阵慌乱,马蹄声急骤而来。 “让开,让开!”人群纷纷避让,动作稍微慢的竟然成了连滚带爬的躲避。刘睿与无涯眉头同是一皱,这时后面又来了十余骑军兵,其中一个竟然着着金甲,远远看去甚是威风凛凛。这时才看出来,原来刚才猛冲的几个,只不过是给后面这个人开路的。 “这凡尘怎么会有如此霸道的人物?”看得出现在的无涯很是不满,此时刘睿听到无涯的声音后,凑了过来说道:“看不惯啊?看不惯上去打他啊。” “嘘!你们两个可别瞎说,这是海成公的儿子,霸道的很啊,可别惹到他。”一个中年生意人,使劲压低声音规劝道。 刘睿倒是听得非常糊涂了,问道:“哎,这位老哥,问一下,海成公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那中年人跟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刘睿。“海成公你都不知道?你是外国人吧?海成公便是前督事议郎海哲,人家了不起啊。当年陪同皇上出席?l池会盟,竟然当堂劫持魏帝让他让步,此举震动天下啊。后来他的妹妹又嫁给了皇上,他的女儿又嫁给了太子,可谓是一门显贵啊。一年年前受封了海成公,他这儿子是独子,一年前随北国公刘晃出击魏国大胜而回。现在人家可是个将军了,每次出去打猎都这样,金甲穿着,前呼后拥的。”说着说着那中年人眼神里竟然无限的向往。 “哼!此子仗势。。。。”无涯还没把话说完,刘睿已然冲上去了,此时的那些军兵已然走的远了。可是刘睿现在并非凡人了,也不见怎么用力却早已追上了。还不待人们反应,却是一跃而起,当时众军兵就都惊了,那个威风凛凛的金甲将军刚回过身,还没看清来人的模样呢,刘睿就一根手指点在了金甲上,那小将军一下就飞了出去,之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不幸的是脸朝下! “有刺客,抓刺客!”这些军人果然训练有速,很快的就从混乱中回复了过来。倒是路旁的老百姓混乱不止了,一听有刺客,那是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跑啊,生怕会波及到自己似的。 “海高!你也想欺师灭祖吗?”有个刚要冲上来劈砍的小校突然一愣,“停!”他马上制止了众人,“你是何人如何知道我的名字?”此时的刘睿已经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心情了,“我叫刘睿,你可还记得?”就见那海高的眼睛越瞪越大,直到下马,走了过来,仔细的端量着,“你说你是谁?你,你不是死了吗?”刘睿又啪的一下打在了他的头上,“你老师我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老师,真的是你?老师!”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原未到伤心时。可是就在这一天,两个青少年却是一齐抱着痛哭了,还是一会抱着,一会挣出来看看对方的那种。 一旁的士兵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就连赶过来的无涯也是惊讶不已。 “咳咳!他。。。妈的,谁打得老子?”刘睿和海高都向着那个咳嗽声看去,“哥,是刘睿老师,刘老师没死!”这海高正是这人的堂弟。 “海真!看看你那出息,这么长时间才爬起来。”海真赶紧整理着自己的头盔,好让自己看清楚点。“你?你?你?你真是小刘老师?老师!”说道后面已经相当于撕吼了。三人共同抱成了一团,哭泣。无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在思考,思考着是什么在让这个少年失踪六年之后,还有人这么在乎他。 “哎,小刘老师,听说你当年出使被魏国派刺客刺杀了啊,这六年你都到哪去了?活着为什么不回来呢?你知道我们哥几个多想你啊。不管怎么说,今天得先去我家住一宿!”海真说道。 刘睿听后呵呵一乐,道:“我哪敢到你家去住啊,你现在了不得了,一门显贵了,还这么跋扈,我怕跟你走的近了会有人骂啊!”刘睿嘴上虽这般说,可是脸上却哪有半丝嫌弃。 “哎,老师,你先说说你这六年都干嘛了?现在怎么功夫这么厉害了?”海高问及此,刘睿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同伴呢,“哦对了,这是我朋友,无涯!”三人相继行了个见面礼。 “走,老师今天先去我家,你今天也不能回你家,因为你家人都不在。”海真强拉着刘睿说道。 “你说什么?他们去哪了?”刘睿一把就抓住了海真,海真与海高对视一眼,道:“没啥,现在王会牵任征西大将军随军参将,驻扎白庸关,于是他把家人妻小都迁到长子城居住了。”说到此海高故意用手顶了一下海真,刘睿何其聪明,当即明白事情不对劲了,问道:“那现在城中还有我家人吗?” “哎呀,老师,这天色不早了,赶紧跟我们回去吧,再说现在是在街上,总不好吧,走走走!”海高拉着刘睿就要上马,海真也赶紧拥着,刘睿也只好叫着无涯一起上马走了。他们走了,这街道也终于平静下来了。 一路上刘睿讲述了这六年来所发生的事情,众人也是唏嘘不已,尤其无涯深感惊异,没想到这刘睿能仅凭自己慧根,参悟天地大法。在修行上竟然能独树一帜,看来自己真的冤枉他了。倒是海真海高二人又拉住刘睿,要他教习自己武艺了。 海成公府! 海哲看到刘睿也是惊喜不已,因为刘睿曾经也是他的学生,而他的独子海真又是刘睿的学生,两家可谓渊源。海哲更是大摆宴席迎接刘睿,也不免问问刘睿这数年的经历。于是刘睿只好又简略的叙述了一遍,倒是海真海高二人在一旁不断添油加醋,把刘睿吹得神乎其神。海哲也表示明日将刘睿重新引荐给太子,因为现在东海皇帝已经十分病重了,如今东海国是太子监国。 一通话言毕,海哲一直看着刘睿下首的无涯很是仪表不凡,遂问道:“额,不知刘贤侄这位朋友是何人啊?”刘睿看了无涯一眼,只见无涯微微的点了点头,刘睿会意,遂道:“哦,老师,这是我在路上结识的朋友,法号无涯,是纵横派横门高徒!”他这一介绍海真二人倒是不觉什么,这海哲当真是一惊不小,赶紧避席拜曰:“纵横仙人,大驾寒舍,使我这里可谓是蓬壁生辉啊!”海哲这一拜可使众人具都吃了一惊,只见那无涯不慌不忙的避席还礼曰:“区区纵横小辈何敢公爵大人独问?!这厢还礼了。” “仙人何敢言此,早就听闻纵横门乃天下第一奇门,人才辈出,鬼谷先生更是以奇门鬼谋立派,门下随便一人既有经天纬地之才,吞吐日月之机。弱国得一纵横,天下不敢正视,某无才德之辈,今日有幸得见鬼谷门人三生有幸,今据浊酒还敢邀仙人一杯,不知肯赏脸否?”从海哲的表情里看的出这海哲是真谦卑啊。 无涯微微一笑道:“公爵大人太谦,山野草人实不敢受如此谬赞。”说着无涯举起酒杯,“在下自当饮尽,公爵大人还自便!”说毕无涯果然一饮而尽,海哲亦饮,刘睿三人看着长辈海哲都喝了,也只好举杯同饮。 席间众人又闲聊几句便撤了酒席,于院中亭台又备茶品,共邀赏月清谈。 第五十五章 月下品茗 一众人于花前月下,一边品茗一边闲聊几句天下大势。竟也将天上仙人的传说也话上几句,茶会上具是和谐。 此时刘睿喝完一口茶后终于开口问道:“我阔别六载,今日终能回归故土,却不知这六载故土可有人事更迭?朝中情形如何?田大人现在可还在任上?”刘睿这最后一句一出,海真海高二人先是对碰了一眼,形容颇为复杂,海哲何人,当然知道刘睿为何这般问,也知道他这一儿一侄为何形容复杂了。可是刘睿问道也不好不答。 “建贞(田勇的字)朝中表现优异,余年初经皇上和太子商议已调往东郡任领方一职,如今可是领治三郡十一州的大吏啊,也算是位及人臣了。呵呵。”说完海哲端起茶杯轻轻刮去浮茶,泯了一口。 “那田大人家人呢?”刘睿继续问道。 “额。。。刘小夫子,六年前你给我讲得一些兵略我至今还有不懂的,要不我现在再请教请教你?”海高插话道。 “稍后再请教!”很明显刘睿对海高的故意岔开话题很不满,毕竟他不是傻子,他知道海真海高必有事情瞒着他。 “当年我出使北原,田大人之女也就是我的未婚妻一同相陪出使,可是中途碰到妖人相害,我不知道当年月儿是否已经不测?还请海老师告我!”压抑了六年的感情如今终于要迸发出来了,只见刘睿那原本刚毅的坚强尽是焦急,好似这世界他都以不再关注,因为他此时的心里只有那个人,那个六年来一直占有他全部思念的那个女人。 海真海高终于也不再说话了,无涯好似也读懂了他的焦急,只是举杯泯茶默不作声。海哲扭头看了看他这一儿一侄,说道:“事以至此何须相瞒?即以实情告知便了了嘛!”他这话是冲着海真说的。 海真看着父亲的眼光,又看了看刘睿焦急的神色,让他想起了六年前在西妍门前的胡闹。 “哎!。。。”海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继而说道:“小刘老师,你说过事事多变,时过易境迁。我还希望我说了你能受的住打击。田月活着回来了,只是。。。” “只是怎么了?”刘睿因为一时心急,竟然碰翻了自己的茶杯。海真海高二人又对视了一眼,此时的刘睿脑子里突然显现出了西妍那躺在床上安静的脸。 “她去年嫁给了你的哥哥王会了。”海真弱弱的说道。 “什么?”刘睿突然不可思议的问道,以至于不可思议到自己说话的中气都不足了。本来挺起的身子突然间就颓废下去了,以至于不自觉的碰到了在一旁整理杯子的丫环,终于还是将那个杯子打破在地了。 “当啷!”碎了一地的杯子,溅的到处都是。好似是在印证着刘睿此时的心情。六年的想念,一朝的破碎。 一旁的丫环赶紧跪下请罪,而刘睿的眼神却没有一丝波动。海哲以目示意了一下丫环退下。 “他们什么时候结婚的?”这是尴尬了好一阵后,刘睿冒出来的唯一一句话。众人抬头看着还是一脸默然的刘睿,灯光活泼的闪动还是不能掩盖住他那依旧空洞的眼。 “去年,八月初三。”海高轻轻的说道。 “八月初三,八月初三?八月初三?!”刘睿不断的尼谰的重复着。 突然,他猛地抬头,看向众人,似询问,又似自语道:“八月初三?!”此时的刘睿已经把众人吓到了。 “嗯,嗯,八月初三。”海真警惕的回应者。 “哈哈哈哈。”刘睿猛地站起身来,抬头望天,嘶吼般的笑着,并重复着依旧的语言:“八月初三,八月初三,哈哈哈哈。”转身,离去。狂笑不止,这也或许真的就是天意。 去年的八月初三,正好是刘睿首次破除绝谷封印的那天,凭他当时的道行,他是可以一天赶回来的。 等着刘睿终于隐没在黑暗中之后,海真和海高才终于反应过来,赶紧向无涯告辞追了上去。 “哎!少年事,情难断,终是柔肠相牵连。缘何我东海如此多情种呢?”无涯深深的看了一眼海哲,好似在他那灯光倒映下的深刻皱纹里,也深藏着某种隐痛似的。 海哲微转过头,发现无涯正在看着自己,便问道:“先生这般看着我莫非是有什么不妥吗?”无涯这才发现自己的失礼,忙解释道:“哦,不。我只是被刚才公爵大人的词句所吸引而已,却不知那田月何人,能把他伤成这样。” 海哲哂然一笑,道:“非何人,只是个女人而已。”说到此处海哲突又好象想起什么,问道:“哦,对了!先生所在门派天下闻名,我家皇帝与太子殿下也是异常倾慕,却不知先生可否赏脸在下,屈受在下之邀,前往皇宫面圣,以解皇上、太子殿下的倾仰之渴呢?”说毕海哲竟是深深的行了一礼。 无涯赶紧还礼道:“国公诚邀岂敢相违?只是我派早有规矩定下,纵横门下弟子不经掌门指令者,不准擅自入各国宫廷面圣,甚至不能结交各国朝中大臣。我这已然犯戒,又岂敢一错再错呢?”这句话可以说给足了海哲面子,因为无涯已经承认了与他的结交关系了。 “哦,若是如此在下又岂敢强求?就只怕是我邀请仓促,恐失了礼数,还得请先生见谅啊!” “岂敢?只是因为门规甚严,不便如此而已,大人千万不要误会。” “哎。。。。”海哲突然发出了一阵莫名奇妙的感叹,看那表情,好似要叹尽天下可叹之事似的。 还不待无涯发问,海哲便道:“也是我东海国福薄啊!不能吸引大贤,恐怕日后只能是任人宰割的份了。”无涯何等聪明,已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不便说破而已。 “国公这是何意?我认为只要皇帝圣明,大臣勤俭,将佐骁勇,士民勤恳便可国道永昌,使诸国不敢侧目,又岂是一两个大贤可以兴邦定国的呢?在下谬论,难进明听,还请见谅。”其实海哲也听得出来,无涯这是拿儒家的思想搪塞他呢,可是他又能怎样?只能继续酸下去了,“先生教诲小老儿自当谨记,只是如今天下板荡,又闻去年魔教中人竟然围攻了天道山,如今更是妖孽四行,常闻有妖道者入庙堂抚政的,恐怕以后天下之耳不能再执与凡人之手了。”这话基本上是属于海哲对无涯所在正道门派的一种试探了。 无涯道:“妖道入庙堂执政者自古皆有,只不过是若有妖道凭法力治国,必当遭我正道中人歼之。只是,若他只以凡人谋略治国,便就不是我等所能为的了。” 终于姜还是老的辣,海哲要的就是无涯的这句话。有了这句话,他东海国做某些事终于是可以放开手了。无涯却一时忽略了他这话可能完成的巨大后果! 第五十六章 面圣 “你真的调整好了吗?”看着一脸淡定的刘睿,海真还是心里有点没底。 刘睿看着海真,眼神里充满的只有平淡,“六年了,皇帝还记得我,我也应该去见见他了。走吧!”刘睿轻轻地抚着海真的背,却反而让别人更感觉出了他的疲惫,一夜的煎熬或许真的让这个睿智的少年身心疲惫了。 东海国,皇宫,宣德殿外。 幽居数月的东海皇帝亲自在这殿外等候者,以至于百官在此迎风伫立。刘睿赶紧碎步的跑着上了大殿的台阶,跪下。 “臣,刘睿。何德何能能受此隆遇啊?惭愧啊!”东海皇帝伸手扶起了跪在身前的刘睿,眼神里满是慈祥,“爱卿啊,快让朕好好看看。嗯,六年不见却是更加英俊了啊,六年了啊。”说着东海皇帝握着刘睿的手更加紧了几分,那本是慈祥的脸上竟然满是泪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刘睿一看这个,那更是感动的稀里哗啦了,忙不迭的又跪下,“臣有负圣望,未能完成陛下所托,臣有罪啊!” “快起来,快起来,你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走,随朕进殿,朕为你准备了接风宴啊!”东海皇帝拉起刘睿的手就往殿里走。 殿内群臣高坐,各个向刘睿举盏问候。皇帝更是对他关怀备至,还亲切的询问了刘睿这六年了来的情形。于是刘睿又将这六年所发生的一切重述了一遍,只是将自己修习的武学法门藏匿不言了。 众人听说刘睿的遭遇更是唏嘘不已,又听说刘睿竟然是让熊救了性命,又养育成人,那是更加的惊叹不止了。直说这是皇上之幸,那熊更是感皇上之德而救的刘睿这么个股肱之臣的。自然也是说的东海王高兴不已。兴起处太子说道:“刘睿睿智通达,聪颖过人,有勇有谋,这是大家公断了的。如今又大难不死,想必是必有后福啊,我认为应当将他先官复原职,却不知父皇以为如何?”东海王看着自己这个心爱的儿子回道,“你现在柄国摄政,你看着办吧。” 可此时的刘睿却不知为何,突然犯起了错误。可能是他太久不在官场的缘故了吧,他竟然拒绝道:“皇上、太子大恩,臣没齿难忘,只是臣此次死里逃生,多少有点心灰意懒,不想如此急着回复官场呢,我想先走一趟北原,去看看我的那些亲人们。” 此时的刘睿眼神里出现了无尽的伤感。而太子端着酒的手却突然僵了一下,他偷眼看了看他的父皇。只见他的父皇言笑依旧,未有任何不妥。殿内的气氛突然有了些尴尬,而刘睿却还在那自顾着伤感,还没有感觉到这些。倒是海哲毕竟是老油条了,徒自发了一句感慨,“想刘睿小小年纪便屡遭大难,想他九岁入东海,如今也有将近十年没见过他的至亲家人了,常言道:十年生死两茫茫。这孩子急于见亲人也是人之常情啊。” “嗯,成公所言非虚啊,小睿思亲心切,就让他先去见见亲人吧。”东海皇帝这也是在给太子找台阶下。太子见父皇也这般说了,便只好附和。 “朕听说小睿当年的未婚妻已经嫁人了,而小睿今年也快临近成年了吧?朕有意将我的小女儿许配给你,如何啊?”东海王此言一出满殿顿时哗然啊,众大臣更是向刘睿纷纷道喜。因为谁都知道,东海王的小女儿可是他最宠爱的女儿。 而刘睿依然犯着混,他现在面对着东海王更是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已经完全把东海王当成自己的长辈了。“陛下,这件事我也是昨天刚刚听说的,其实我的内心还没有转过来,如今又要接受陛下如此大恩,臣真的是诚惶诚恐,说实话,臣现在真的是一时不想谈及此呢。”大错就此铸成,海哲、海真拼命以目示之,坐在刘睿身边的海高更是直接上手捅他了。众人明显看出太子的脸上已有愠色了,东海王却是呵呵一乐,“少年人多为情伤,当年的郑元不也是为此嘛。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一众筵席至晚放散。 宫外刘睿与海高海真等首先出了宫门,刘睿便被海真海高拉到了一边,“不是我说小刘老师你怎么搞得?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惹大祸了?”刘睿倒是一脸醉态中的茫然,“我今日惹什么祸了?你是不是说我喝多了?呵呵。” “哥,我看这小刘老师是真喝多了,还是明天再跟他说吧。” “你才喝多了呢。我还能再喝!” 海真看着这个醉了的刘睿直摇头,“哎!田月害死了刘睿啊,如今皇上太子越来越专权。。。。” “哥!你说什么呢?”海高用力的压低声音警告道,海真这时也发现了自己的失语,忙不迭的闭了嘴把刘睿搀上了马车。 皇宫,天明宫偏殿。 “海哲,你怎么看今天的事情?”通明的灯光下传来的是东海王的声音,海哲不言自明,他自然知道皇帝在问他什么。 “回禀陛下,臣以为刘睿年纪尚幼,而又于深山僻谷之中穷居六年,必然是有一些不通情理了,如今又遭失恋,所以才会有的顶撞之举。还请陛下和太子少怒啊。”海哲说的非常温和,甚至温和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 “他真的就只是这般吗?”太子问的很犀利,可以说锋芒毕露,而此时海哲也看到了皇帝不太温和的脸色,他立马改口说:“这臣就不知道了,那也只是臣的一面猜测而已,还请恕老臣愚钝。”他确实是个老油条,他也没法不油条,因为他依然清楚的记得当年那个位高权重,而又颇受信赖的丞相是个什么下场。 “你先退下吧!”传出来的是东海王威严的声音,海哲只好告退,出门的时候带着一身冷汗。 “父皇!”东海王读着自己儿子眼里的询问。 “你总是不能沉住气,我告诉你几次了,王者风范,在于喜怒不形于色。”东海王训斥道。 “是,儿臣知错了,可是我觉得刘睿今天的表现必有蹊跷,据他说他是从落燕山来,而那里正好就在他叔叔的辖区内,他能不先去看望?如今辞我官爵,拒我姻亲,恐怕是却有不轨了啊。” “那你想怎么办?”东海王反问道。 “儿臣以为,应当绝了北族,不再收容他们。并将刘睿逐出东海国。”太子道。 “哎!……”一句叹息叹出了东海王对这个太子满满的失望,“如今我国新败,而霸权却一直未稳,你怎么能拒绝这么有力的一个帮手呢?并且刘睿其人,身负大才,如果用的得当他便是能兴邦称霸的好帮手,而将他送之于外,便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了啊!” “可是北族近年哪有诚心归顺?我们给他划的地盘他从来不驻,让他送子入侍,他们也从来不应,甚至数年来刘晃也是从来不入朝面圣,这也足以说明了他们的不臣之心啊。今日我们两翻盛情均被拒绝,足以可见北人轻视之心若揭,我们不能不防啊,父皇!” “朕没说不防,只是如今咱们还用的到刘晃等一干北人。可是这个刘睿确实不能让他回了北族,不然确实是我们一大患。” “父皇的意思是?” “在他回去的路上,在他离着魏国最近的时候。。。。” 第五十七章 远行 鸟儿唧唧的叫着,清晨的微风裹着朝霞里的阳光欢快的吹来,直吹得人们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东海王城外,十里亭前。 一众人等在这摆好了践行酒,在为一个少年送行。 “小睿,你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折转也不过两日,我有哪里怠慢的地方还请你包含啊。”海成公说道。 刘睿马上举起了酒杯,道:“海夫子何出此言?我匿迹六载而还,认识的人又多以不在故里了,您却依然待我以子侄礼,我感谢还来不及呢,又怎么敢怪罪呢?” “哎!”海哲的一对老眼里满是心酸,“如今的庙堂又有几个以前可供熟识的同僚呢?更别说有人给吵吵嘴了。哎!”又是一声重叹,却真的叹出了诸多感慨。 “成公哪里话,您如今可谓一门显赫,自己又顶个公爵,还应该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一个刘睿完全不认识的生脸的一个年轻人向海哲说道。就连旁边的无涯都听出了这人的无礼,主要还是他那傲慢的表情更加让人看不顺眼。而一向嚣张的海真,面对这一切好像也没有任何反应似的。 “呵呵,老朽也不过是老了,喜欢思念旧人而已了。邸大人年轻有为,恐怕日后的前途定要超过我啊!”海哲当下为他挖了一个巨大的坑,等着他跳,然后他也毫不犹豫的跳了进来,不过好像他并不在乎有这样一个坑似的,因为他的表情和语气已经告诉众人,他无视这种捧杀。“呵呵,多谢成公夸奖了。对了,刘先生,陛下让我问你,你何时转还?”后半句就是对刘睿说的了。 说实话,刘睿对他非常没有好感,他也并不知道他的官职,因为他穿着并不算官服的官服。一身黑衣,而上面却绣着龙袍上面才独有的图案。刘睿只能在心里边嘀咕,这很有可能是皇帝新成立的一个机构。刘睿猜的一点都不错,这正是东海王新成立的一个机构------绣衣使者!此机构权利极大,在外有随意诛杀三品以下含三品的大员,在内甚至可以代表皇帝对五品以下官吏下令。可是刘睿不知道,因为他才回来不到三天。他更不知道东海国四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情。 “中秋节马上就要到了,我自然是要先在北原过完节再说回来。不过也很有可能不回来了。”刘睿报以的亦是倨傲。而那邸大人好似并不介意这种被偿还的倨傲。因为他的心里确定了一个命令-------“刘睿若是说不再回来,那便安排于路劫杀,嫁祸于魏国。” 而海哲听完了刘睿的对话,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不过也就是那么微微的皱了一下。刘睿又一次举杯面向相送的众人,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我刘睿能被诸位大人相送!是我三生有幸,饮了此杯我便走了,还请诸位早早回吧,再会!”说毕刘睿将酒一饮而尽。众人也是一齐饮了酒共道珍重。而后刘睿骑上马与无涯一起,和几个随从拉着皇帝赠予他的礼物上路了。 众人看着刘睿远去的身影逐渐散去,没有失落也没有高兴,因为他们都是皇帝派来给刘睿送别的。他们本就跟刘睿没有任何感情,而海哲和他那一儿一侄却留了下来。好像依然在送着已经远去的刘睿,又好像在故意等着周遭的人员散尽。 终于人都散尽了。“刘睿此行恐怕也不安全啊。”海高、海真两人不明就里,倒是被海哲的话说的一头雾水了。忙问道:“小刘老师怎么了?是谁要对他不利?”海真的眼里满是关心。 海哲望着自己这个重义气的儿子,轻轻叹了口气。海哲又调回头看着逐渐成点的刘睿一行人,开口道:“四年前四王子叛变的事你们都还记得吧?” 这又让海真海高两人更加迷惑了,四年前四王子带兵入宫发动政变的事这谁都知道,却不知道海哲为何今日又要拿出这个来说事。于是两人根本忘了回答,而海哲却也好像全不在意似的继续说道:“四王子及其母,以前甚受皇上宠爱。可是四王子却在一次向皇上邀宠时被皇上拒绝而勃然大怒,最后竟然犯了滔天大错。带领手下禁军杀进了皇帝寝宫,太子舍身为皇上挡了一刀。最后虽然四王子的叛乱被平息,但是皇上开始变得越来越不相信别人了,尤其是三王子外逃之后皇上的这种不信任达到了顶峰。对于丞相便是例证!” 海真海高也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当年的丞相不过就是为三王子多说了几句公道话,就被太子和皇上认为了三王子的同谋,意图不轨,然后把他一家都煮了,女眷全部沦为了官妓。同时被诛杀的还有六家大臣,八百余口,降职发配的更有三十余位大臣,就连曾经被皇上亲自证婚的郑元都被发配到了边关。李事中也受到波及被降了职,去了边远地方做了县长。 这些事都发生在两年前,现在想想人们心里还心有余悸。海哲依然自顾的说着:“太子跟皇上对于权利看的十分紧要,凡是有影响的大臣都被发放到了外边,然后以什么事再不断的降职,田勇不也被发出去了吗。我恐怕也快了!” “父亲!”海哲伸出一只手制止了海真的话,继续说道:“皇上太子对北族人不满已久。对外战争,自王之死后我国鲜有胜仗。而北族却能屡战屡胜,皇上和太子不得不重新考虑北族的定位了。他们对刘睿这么好,不过是想笼络刘晃而已,外加刘睿确实有才。如今刘睿却将皇上太子的再三笼络全都拒之门外,恐怕。。。”海哲故意停止了话语,他的意思再简单不过了。 .“那为何我们不事先警告他呢?”海真忙道。 “我去把他追回来!”海哲一把拉住了准备上马的海高,“这是皇帝的意思,你追回来他来告诉他这些,然后再让人告我个揣摩圣意吗?” “不是叔父,我……”海哲制止了他的说话。 “有无涯在,恐怕没什么事情,咱们还是想想自己吧。”这一下两个小辈又听懵了,“怎么父亲?皇上要对我们动手?”海哲微微的摇了摇头,“皇上还没这个意思,可是咱家的权势越来越大,而你们两个又不知收敛,恐怕我们早晚要大祸临头啊。”此时两个小辈脸上出现了些许愧色。“父亲,那你说怎么办?” 海哲冲着两个诡秘的一笑,“还记不记的曾经为太子治好刀伤的那个术士?” “父亲的意思是?……” “可他是邪教里的人啊。”海高强调道。 海哲的笑变得更加诡秘,“那个纵横门的无涯告诉过我…………” 鸟儿在头上欢快的歌唱,马儿在地上欢快的迈着步子,好似它挺享受这次远行似的。 “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我还没有证明完我不是妖吗?”刘睿无精打采的对着无涯说道。可很明显无涯对这样一个赤裸裸的轰赶选择漠视。 “以前我是害怕你是妖所以才跟着你,可是现在你证明了你是刘睿,所以我要保护你,因为师命难为。” “那你师父有没有让你离我远一点?”刘睿现在变得很刺头,很让人讨厌,可是无涯还是选择漠视。“这倒没有,他老人家只是告诉我,选个好时机把你带去天道山。” “我不去!”刘睿的脸上写满了嫌弃,“我是不会跟你回你那天道山的,你别费劲了!”这次无涯不在选择漠视,而是直接选择了沉默,把刘睿凉在了那。刘睿心里很嫌恶,他在心里狠狠的嘀咕着:“就不飞!累死你!” 第五十八章 重逢 刘睿,一个终于长到少年的大小伙子。不到二十年的生命里他体会到了很多,但更多的是磨难。 九岁那年他学会了对命运沉默,他讨厌过自己只是个小孩子。因为小孩子只能把仇恨埋在心里,他一时都没有忘记当年管家护着他逃跑时喊的为我们报仇。 他也一直在努力着去报仇,可是他当年只是个小孩子。直到他看到了金侠,他看到了武学的移山添海的能力,所以他认为他看到了转机。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应该亢奋的生命,于是他开始慢慢的学会恶毒。学会抨击别人!可是却有一个人闯进了他那原本不算幼小的心灵里,是个女人,不!更应该是个女孩。所以他第一次的想到了仇恨之外的乐趣,那就是生活。可是就那个自己念了六年的女孩却也早已嫁人,所以他那英俊而又刚毅的脸上开始充斥着阴挚与仇恨,他正在慢慢的被仇恨占据。 “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没有人侧目,就连新进的亲随都没人想看过来,因为在这走了不几天的路程里刘睿已经问了无数遍了。 无涯依旧的淡漠,看来他是想用淡漠应付到底。 “你不要以为你不回答我我就不再问了,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刘睿正在一步步的把自己变成一个刺猬,一个永远蜷起来的刺猬,因为他现在只有在扎人时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安全感。“你还是不说话?你不觉得你很像一个癞皮狗吗?怎么轰都黏着不放的癞皮狗!要不咱们两个打一架好了,赢了你跟着我,输了提着你的剑混蛋怎么样?”这回所有的亲随都侧目了,因为这是已经是一句很过分的话了,他们都在替无涯感到尴尬。 而无涯只是把头扭过来对着刘睿,笑笑,“骂了?舒服点了?”几天的路途中无涯已经有了充足的招式对待刘睿,那就是一直的淡漠,看着越来越气鼓的刘睿,他打算彻底打瘪他,“你打不过我,你还不如在你丢人之前就让我这么跟着。我是师命难违,你是无可奈何。这样也已经挺好了。”说完无涯又冲着刘睿笑了笑,笑的一脸做作的无辜。于是刘睿成功的从气鼓到气馁,因为他知道他确实打不过无涯,所以他也选择沉默。 可是他也只是选择对无涯沉默,“还有多远到长子?”刘睿脸上表现出的是一脸的烦躁和不耐烦。那些被安排在他手下的人,哪里敢向无涯一样对他淡漠,忙回答道:“禀少爷,此地是凤阳亭,去长子还有八十余里。” “我们走几天了?”刘睿明知故问道。 “回少爷,今天第六天了。要是现在加快速度走,晚上可以到长子城外十里镇下榻,明天一早进城。”那几个手下却是一点不敢怠慢。 刘睿却听的一阵阴险,又冲着无涯问道:“哎!我说,你们这些飞惯了的家伙骑这么长时间的马没累死你啊?”无涯愣愣的一时没有回答,一直愣到刘睿有些认为自己诡计得逞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不累,我们生下来就是奔波的命,被师傅派往四方。倒是你,损了我,累死你自己。” 面对无涯赤裸裸的揭穿他这个并不太损人的阴谋时,刘睿并没有体现出半点的尴尬,于是无涯继续道:“你要是想整我,那就应该想出更要命的法子来,不然你整不到我。”刘睿阴阴的冲着无涯笑,他并没有被讥讽过后的恼羞,当然也就没必要成怒。 “驾!”刘睿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了自己的马屁股上,那马儿被这突如其来的鞭子,明显抽的很委屈。可是它懂得如何让自己的委屈化为速度,于是它载着刘睿如同离箭一样射了出去。他人又岂敢落后,一个个紧急催马前来,掀起了一路的烟尘。 晨光又一次羞答答的照向了大地,初秋的晨风给每一个带来了丝丝的凉意,让惺忪睡眼的人们迅速适应魂归的清醒。 马儿散步般的走在已经开始繁闹的长子城里,东海国内任何一个城内都充斥着浓厚的商业气息。马儿听着路旁的买卖吆喝声,让自己更加走的踢踢踏踏了,刘睿很享受这样的马速,尤其是他看着在马背上坐立不宁的无涯时,他更加的享受这样的马速。 无涯虽说时常闯荡江湖,可是他确实极少的骑马闯荡江湖。昨天的狂奔确实让他吃尽了苦头,今天早起他的屁股已经烂了,颠的。而刘睿就好多了,因为他非常会骑马,他知道如何让自己的屁股受力最小。他笑吟吟的盯着无涯看,无涯也只好笑吟吟的盯着刘睿看,反正打死不认输,打死不走。 刘睿并没有费什么劲就打听到了王会府第的所在,因为王会现在已经是当地的望族了。一行人看着王府的深宅大院,刘睿面色很是阴晴。因为他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准备好面对接下来的那些人,那些阔别了六年的人。 “你到底要不要进去?” “啊?”刘睿发愣的魂魄终于被无涯的一句话慢悠悠的牵扯了回来。是啊,我要不要进去?他们是我一定向见的,他们都是我在这人间最亲近的,那我要不要进去?刘睿呆呆的看了眼无涯,无涯只好不耐烦的挪动了下疼的要命的屁股。 “进去!”刘睿斩钉截铁的说道。他这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马上的人一身戎装。高大的马匹上驼着的是一个挺拔的身体,他是那样的英气勃发,而又威风凛凛。近前了,能看得清了,更近前了,能看得更清了。 刘睿僵直的握着马缰的手更加僵直了,他一下子又把牵扯回来的魂魄丧了个干净。只因为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一张到梦里都能清晰可见的脸。 “哥!”声音干涩到甚至离刘睿最近的无涯都没有听清楚。 “什么?”无涯怪异的问道,他怪异是因为他也不知道刘睿是不是发了声。那穿着一身铠甲的青年人也拧着头看着刘睿一行人,因为他也注意到了那一行人中的一个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原本驱马的腿慢慢僵直了,因为他好似找到了发呆的原因。那战马因为肚皮突如其来的宽松,而将速度迅速的降低,以用来证明自己的训练有素。青年人的卫兵一个个迅速超过了他,然后又迅速的勒住了马缰,惊疑的盯着他们这位青年长官。然而那个长官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另一个马队的少年人。 两人就这样互相盯着,没有别的话,就是这样互相的盯着。一直盯到了马匹都不耐烦的左右走动了,两人还是相互盯着,痴痴又傻傻的盯着。 所有人都被这怪异的气氛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了,最终还是那个青年将军首先开了口,“你是?” 两行清泪已从刘睿的眼里黯然而出,滑过他那已经万分刚毅的脸上。他以为此生不再哭,可是今天他在第一时刻就哭了,“哥,哥、、哥!”刘睿的声音越来越声嘶力竭,因为他心里一直堵着一块石头,一块巨大的石头,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亲人,他不想再失去一次。而这次,他找回了他的亲人。 第五十九章 兄弟 厚重的铠甲挡不住王会那颤抖的身躯,就在刘睿叫哥的那一刻,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九年前的那个夏天。那个潦倒的孩子,那个被他们捡回来的潦倒的孩子,那个曾经想用生命去保护的弟弟,那个被他嫉妒至极的刘睿。是兴奋?是高兴?是失落?还是恐惧?反正只凝成了现在真诚的泪水,他回来了,我曾经的弟弟! 入了王府果然是气派非凡,三进三出的府邸可以说是这长子城独一无二的气派了。 “老哥这几年可谓是风生水起啊,这大宅院,恐怕在京城也不属小户了吧?” 王会听后微微一笑,道:“弟弟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当年皇宫也是进出自如。怎么今天却来奚落哥哥了?去把马匹牵到后院去。”后边话是王会对自己手下说的。 王会转身拉住刘睿的手,关切的问道:“弟,你快来跟我讲讲你这六年都去了哪里,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回家!当年都盛传你死了,我也就找到了你当年出使的玉?,害得我还真以为你当年就死了!”王会拉着刘睿的手立马进了前厅,早有下人上来为王会卸去那一身的戎装了。 “啊,坐,坐,坐,这是回你家了还客气什么,坐啊。快点上茶。”刘睿在一边慢慢的看着王会更衣,和王会更加像自言自语似的客套,他慢慢的尴尬了。 前厅,是待客的地方,还是待不是很熟的客的地方。 热茶已上,三人分宾主坐定,无涯亦在一边陪衬。可是这家主人却好似故意要忽视掉他似的,从始至终也未见人家向他招呼半个。任谁都越来越感觉的出这里的冷场了。 王会又压了一口茶,轻轻叹道:“哎!....当年我听得消息,只见那里一派狼藉,残肢断臂乱撒遍地。我一直不认为你会就这么死去,却没想到我找到了你出使的玉?,你知道当时我们多痛心吗?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死的连个全尸都没了,这些年你都哪里去了?”王会说着说着却是一行热泪又要掉下来了。刘睿只好赶紧相劝,又把自己的经历简单叙述了一遍。王会也是唏嘘不已,“原来是当年的五行侠救了你啊。他们可真是你的大恩人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数着这六年各自的变化。 “哥,我想见见爹娘。”王会端着茶的手僵了一下,而后他又故作镇定的吹了吹茶,但是却忘了喝。刘睿从来说话都是喜欢直接,王会知道,可是他不知道事到临头应该怎样应对。 “这些年所有人都认为你死了。”王会缓缓的放下了茶杯,刘睿毫无表情的冷静的听着。因为谁都知道,这样一个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肯定还有下文。“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包括田月。”刘睿扶在腿上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无涯细心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默不作声。谁都在等着下文,可是王会却首先喝了一口茶,眼神中还包含着纠结中的迷离。“她现在是你嫂子了。”王会的手一直端着茶杯护在胸前,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里面的茶叶起起伏伏,好像这才是他现在最想面对的东西。 半晌两人无语,无涯只好尴尬的一口一口的喝着茶,直至饮尽。杯中彻底干涸的茶叶交错着回盯着无涯,给他带来了更加的尴尬。“我,茶水喝多了,去更个衣。”无涯僵硬而呆板的请示道,也不等主家作声便要起身出去了。 “无涯。” “啊?”这是刘睿第一次亲切的叫着无涯的名字,虽然这个语气更加的趋于平淡,“等我一会。” “哦!”无涯讪讪的应承着,又轻轻地坐回了座位。刘睿又转头对着王会尽量的泛出了欢心的笑容,“哥。恭喜你,好好照顾月儿……和爹娘。我,就先走了。”王会依然傻傻的端着那半盏茶杯,目送着刘睿转身离去,在刘睿即将到达门口时,王会突然叫住了刘睿。“弟!” 刘睿漠然转头,“怎么?” “再有两个月月儿就要临产了,我想让你给未来的孩子起个名字。”王会目光炯炯的盯着刘睿,刘睿依然漠然的僵在那里,阳光如同颗粒似的散在他的身上,印显着刘睿越发的颓废。“王云,就叫王云吧。纱云会揽月,晕色欲断魂。” “好,好,好。就叫王云。”说着王会只有深深的看了刘睿一眼,道:“我希望你不要怨我。” 刘睿凄然的脸上泛着更加凄然的笑容,“怎么会呢,咱们一起长大的,你懂的我,我懂得你。我真的很祝福你。好了哥,天色不早了,我要启程了。”说完刘睿黯然的转身离开了前厅,王会看着逐渐远去的刘睿一行人牵好了马,终于消失于大门口。他才终于将端了许久的茶杯慢慢放下,好像也全然感觉不到胳膊的不适。 一个仆从赶紧上来听任王会的吩咐,“传下去,今日的事情谁走漏了半个风声……斩!”王会的声音很低,语气很淡定,可是仆从却被这话里的寒气激的微微颤抖,他赶紧得令下去吩咐去了。 那个仆从刚走,便又一个仆人走了进来,“少爷,老爷和老夫人听说您回来了都急着想见您呢,您看您是不是得空过去看看?” “啊?”王会好像刚刚回过神来,那仆人便打算再将刚才的话重述一遍,可是王会却好像听见了刚才的谈话,“嗯,是要去见见,走。”任谁都看的出来王会此时的心不在焉。 王母依然硬朗如昔,倒是王有财近些年来苍老了许多。几缕花白的愁丝伴着稍加佝偻的身躯,更有纵横的皱纹遍布脸上,以显的更加沧桑和风霜。 “会儿,刚才是谁来了?”王有财问道。 “啊?父亲没谁来,就是公务,谈公务的。”王会还是显得略有心事,有点焦躁不宁。 “哎呀,成天忙,夜夜忙,这好不容易回个家还不让人休息,还要来讨忙。”王母还是更加关心王会的身体,却也没有多少注意王会的不适。倒惹来了王有财嗔叱:“你个妇道人家懂个啥?拿着皇粮奉禄,那人家还能成天让你歇着啊?” “就你懂!”王母嗔怪的推了一下王有财,可是也没敢跟王有财继续犟下去。王会欣然的看着父母这般的打闹,心中的阴郁也去了大半。 “对了,会儿,这次把你叫来是有事情说的。眼看又要到一年一度的团圆佳节了,我想回趟京城给你弟弟带点灵服、月饼。也要入冬了,也好给他过个节。”王母也在一边默默的点着头。王会可是从脑袋一直凉到脚底,刚刚转还的心神又突然凌乱了。 “额,父亲怎么想起这事来了?咱们不是……不是给小睿设了灵堂了吗。再说京城离此甚远,一路也颇为颠簸,不行我吩咐手下人去做不就好了嘛,干嘛您非要亲自去啊?”王有财没有注意到王会此时脸色的难看,依然说道:“咱们都有两年没到小睿坟前给他过忌日了,我想趁着现在身子还硬朗,再去给他带点东西看看他。”说着说着王有财那原本苍老的眼神更加浑浊了。王母在一旁轻轻地扶拍着王有财的背脊,“哎!……小睿命苦啊,九岁流落到我们家,十一岁就不幸遇难了,你爹心里难受啊。再说,我们离家也一年了,你爹和我也想去老宅看看。还有月儿马上也要生了,以后恐怕我们再也回不去了。这年纪大了就爱想以前的事儿,你还是别劝你爹了。”王母说着说着也有几分哽咽了,王有财紧紧的握了握王母的手,也算是以示安慰了。 王会深深的喘了一口气,道:“那好吧,我马上去安排,我就不去了,过了节我就要马上回驻地了,繁忙的很,也代我……代我向弟弟问好吧。” “嗯,我们打算后天动身,你抓紧安排吧,我们去祭奠小睿的事你就不要跟小月说了,怕她知道了……”王母听到此处重重的推了一下王有财,王有财自知说错话赶紧住了嘴。还是王母玲珑,赶紧说道:“会儿,你都回来半日了,还是快去看看小月吧,他现在大肚子动作很不方便,一会你们两个都过来这里,咱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王会听后愣愣的应了声便就去了。 只是身后又传来了阵阵哀叹之声。 第六十章 再见已是花非花 月光撒进亭台,微风扶过田月清净靓丽的脸。 “秋深了,小心身子着凉。”一双较为粗糙的大手轻轻的将一件披风披在了田月的身上,田月轻轻地捋顺被秋风吹散的发丝,对着那人微微一笑。 他总是这么周到,只要他在她身边,那就会无微不至,田月的面上现出了淡淡的幸福。 “你回来啦?最近你公务繁忙,可是保重身体了?”面对田月略有嗔意的询问,王会心里可谓是打破了蜂蜜瓶,甜到家了。 “老婆大人明鉴,为了老婆,以及咱们未来的孩子。”说到此时王会轻柔的抚摸了一下田月已明显拱起的肚子,眼中尽显幸福般的柔情。“我是定当会保重好我的身子,来保护你们,爱护你们呀。” “嘴贫!”田月嗔怪的斜了王会一眼,一根手指用力的点在王会的胸前,“你真是越来越像他了。” 陡然间幸福的场面一僵,田月刚才幸福的眼神也有了错乱中的忧伤。 “你还想着他?” “怎么又会忘?” 是啊,怎么又会忘?王会搂着田月的手不禁又紧了几分。 “父亲母亲要去看看他了,我现在不方便动。做了几件衣服,等明天你给他们送去。”说着田月挣开了王会的臂膀,自顾的到床头收拾出了几件衣物。王会远远的盯着她心里泛出了一丝莫名的酸楚。 “你都没给我做过衣服呢。”田月忙中的手一停,眼神也微微的有点错愕。王会轻轻的走了过来,揽起田月那吹弹可破般的手,眼里有那么一丝复杂的神色掠过。“好的,我明天一早就会把这些衣服给父亲他们送去的,时候不早了你也赶紧休息吧,你更要学会保重身体,知道吗?” 同一片月光同样撒进了刘睿所伫立的亭台,刘睿望着这皎洁的月光愣愣出神。 “兄弟不认,你说你到底犯了多大错误才会这样?”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后方淡淡的传来,刘睿眼神里的杀气陡然暴涨,身上的蓝光更是若隐若现。 无涯看在眼里,可是却没有半分恐惧和尴尬。“你不觉的有些事很蹊跷吗?”无涯的这句话却把本是杀气毕露的刘睿说的一愣。 “哪里蹊跷了?”刘睿冷冷道。无涯走前几步与刘睿并列而站,却并没有看着刘睿,只是自己自顾自的负手而立,看向那皎洁的月亮。“我感觉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咔叱。”一声脆响,却是亭台的桅栏杆碎裂了一块下去。无涯无奈的努了努嘴,“当年你出使时是在落燕山附近遇伏的吧?” “不错。” “那当年你哥哥在哪?”刘睿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想通了什么,“你是说?”无涯满含深意的看了刘睿一眼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阳光照进庭院,北地已逐渐冰寒。此时的阳光竟也被逐寒的气温搞得温柔怡人,晒在身上甚是舒坦。 “夫人今日天气甚好,何不去后亭赏花呢?”田月看着身边的这个丫环微微一笑,也算许可。 于是丫环一边搀着田月往后亭走,却又一边嘴里嘟囔:“大人也真是的,旬日也不见回家,回家之后却又左右应付。今天一个请客,明天一个饭局的,也不想想夫人一人在家的寂寞。”说着脸上竟还露出了极为不平的表情。田月莞尔一笑,轻轻拧了一下丫环噘起的嘴,道:“你道大人是你啊?整日只有一事要做?” “哼。。。我还不是为夫人鸣不平呢嘛,未曾想夫人竟是这般。”这一句嗔怪却又说的田月失笑,“好了,好了,我错了,好吧?”此言一出倒是说的丫环不禁自喜,满是得意。 说话间却是早已到了后亭花园了。虽说阳光温和,但是娇嫩的花儿却终究是难抵凉风习习。本应是满园春色的争娇夺艳,如今却只余潇潇之态了。 “你看这好好的花儿都谢了,又将要是一年春转了。时光匆匆,湮没多少年华。”一片秋叶随风飘下,轻轻地在田月那晶莹的脸上很是轻轻的划了一下,却好似带来的谁的情愁,谁的思恋。 “姑娘这神伤,却不知是为谁伤啊?”一个莫名男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田月身前,田月不觉一个机灵,却是吃惊非小。可是再向四边回顾时,却不知刚才一直不离寸步的丫环现在消失到哪里去了。田月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慌问道:“你是何人?竟然擅闯官家府邸?你把我那丫环怎样了?”清风影动,虽已是秋意渐深,但是毕竟还有未舍得离去的枝叶尚存,于是影影绰绰之下竟也不能一时看清那男子的眉目。不过,却能清楚的感应到那男子的每个举动。 那男子经田月这样一问,只是微微一笑,道:“我哪敢独闯大员府邸?只是有个朋友想见你而已,出来吧。”光影之中却是又出了一个男子。在这影光之下粗看那男子轮廓,却是甚为结实,两臂与脖颈竟有格外粗壮之感。 只见那男子缓缓的朝田月走来,每一步竟然都是那般轻柔,直柔软的好似不忍踩疼任何一片落叶,也好似不忍惊扰到那眼前的佳人。 “月儿。”光影中的一声轻唤,却又传达了多少思愁。 时光好似就停留在了那一刻,风停了,落叶停了。衣襟的摆动也定格了,就好像这无形流转的空气也已经被定了咒。 那男子的脸庞却有几分陌生的熟悉。虽然时光易逝,青春易老,可是对你的那份情意,那份想念,可曾片刻离去?片刻苍老?让时光继续流转吧,想了六年的人儿,我想见他(她),让时光流转吧,念了六年的人儿,我在多少夜晚想要紧紧的拥抱他(她)。 不,还是让时光停止吧,斗转星移,时移事异。我,还是从前那个他(她)吗? “你。。。还好吗?”一句轻轻的问候,却又包藏了多少思恋?六年,也许在此刻,真就是那眨眼一般。 “真。。。。真的是你吗?”田月此时的眼却不知怎么就又模糊了起来,两行清泪缓缓而下。本来以为为他的泪早已流干,可是又怎么能流干呢?六年的思念,竟然在今日终于一见。却又是那般促然。可是准备了又如何呢?也许这多年的思念,多年积下千言万语,到最后也不过就是那轻轻的询问一句,你,还好吗? 无涯知趣的默默退出了那亭园,在一个秃秃的墙边沉沉依靠,呆呆的望着天,天空竟是那么蓝。几缕白云如轻纱一般丝丝点缀,却更衬出了里面的天空蓝的动人。 “你确定你要去见她吗?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并且已经身怀了六甲。”刘睿依然单手扶着亭栏默不作声。 无涯无奈,只好继续说道:“你要是真去见了她,可能会让事情发展的很糟。她现在已经是你的嫂子了,你要面对现实。他们应该都还不知道你还活着,就让他们这么继续下去不好吗?”刘睿依然是那般一动不动的默不作声。无涯显然对这种自他身上学来的战术很是不爽,上去便是拉住了刘睿的手臂大声道:“你听见没有?她现在已经是你嫂子了!” 此时的刘睿眼中却好似有了那么一丝波澜闪动。刘睿便这般注视着无涯,无涯亦看着刘睿眼中的深邃,却好似什么都不用说,眼里,已告诉了你一切。“她也是我的未婚妻。” 思绪流转回了这动人的天空里。好似那蓝的深处渐渐的浮出了一个淡淡的笑颜,却也是动人的美丽。无涯的嘴角轻轻的勾起,仿佛是那深心处最原本的笑意般,那般真实。 “你说,我要是告诉了你,你会理解我的决定吗?” 第六十一章 真相 风儿吹动枝叶,沙沙做响。可是此时亭台却是静悄悄的。刘睿田月二人依旧对坐相视,许久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变得强壮了好多,这六年你去了哪里?为。。为什么也不回来看看我们?你知道我。。。。”田月话到最后却又不禁哽咽起来。刘睿握着田月的手又不禁紧了几分,“不要哭了,以前的月儿可是最少哭的。”刘睿轻轻的抚去了田月脸庞的泪,眼中却满是柔情。 “我当年被人刺杀,却得我师父他们来相救,却不想贼人势大,最后还是把我打入了别燕山悬崖。我无法得脱,只好苦修武学,却不想,这一修便是六年,这六年苦了你了。”对着刘睿那一眼的柔情,田月终究是忍耐不住,轻轻地投进了刘睿的怀里。刘睿张开双臂轻轻相拥,面上满是幸福,六年的等待,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可是…… “哎呀!”田月一声轻呼,却把正沉沁在幸福中刘睿唤回了现实。 “你怎么了?”刘睿轻轻的问道,但是语气却已然冷了很多。田月轻轻地离开了刘睿那温暖的怀,轻轻地抚了一下散乱的发丝,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说了。 “我去年已经跟……跟王会结婚了。”虽然早已知道,可是听得田月亲口说出,刘睿的脸色还是微微白了一下,握着田月的手也松弛了很多。而田月咬的唇却越发的紧了,直到已经全白了。 “小睿……”刘睿伸手制止了田月继续的说下去,完全松开了握着田月的手缓缓起身,转过身去默默的注视着这满园的逐渐凄凉。只是这么静静地给着田月背影。望着刘睿这已经很是坚实可靠的背影,田月的泪,又缓缓的滑落了。而谁又知道此时背对着田月的刘睿也在迎着风默默流泪呢? 有些人只会假装坚强,而在别人最需要的时候忘了伸出肩膀。 田月只在那咬着嘴唇默默的哭,却连一丝诉的勇气也没有了。“他。。。他对你好吗?”田月听到这轻轻的询问,却是把头压得更低了。直到压到了一个孕妇绝对不能再压下去的高度,终于忍不住,号啕的哭诉起来。 “这些年你也不回来,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知道我想你想的多苦吗?”刘睿苦苦的支撑着,支撑着自己不要哭出去,可是伤心又岂是那么容易抵挡?刘睿伸出一只手死死的支撑着即将软绵下去的身体,以至于五指都深深的陷进了亭柱里。后面的田月还在大声哭泣,如此的哭诉触动了谁的心弦?如此的伤心让谁有了深深的同感。 刘睿猛然的转过了身。管他呢,管她现在是谁的妻,又为谁再孕育着子。他只要现在,也只能掌握现在的爱。他就这样紧紧的抱住了田月,轻轻的抚着她的背,又低低的诉说着:“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这样就不漂亮了。”可是田月的哭声却愈加的大了,她也紧紧的抱住了刘睿,胡乱的在他背上抓摸着什么。好似落水的人在拼命的抓住一根稻草;好似坠崖的人希望抓住一根强劲的枯草;又好似绝望的人在人生中抓住了那么一丝光亮。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田月紧紧的抓抱着刘睿在那宽实的怀里,轻轻的啜泣着。抱着田月的刘睿,轻轻的抚着月儿那柔滑的发,也在轻轻的宽慰着,“好了,好了。”可是泪水却早已迷失了双眼,以至于说出的那句好了,也是显得那么一丝苍白。 许久,秋风又至,又带走了几片眷恋他的黄叶。轻轻的划过那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儿,泪水已干。田月静静地窝在刘睿的怀里,微微地幸福的笑着。刘睿将鼻息俯在月儿的发里,静静的感受着那发丝里带来的柔滑和丝丝香气。 “跟我走吧。”田月的眼睑轻轻的抖动了一下,好似做着一个美妙的梦,依然不肯醒来。可是她还是缓缓的睁开了那动人的眼睛,凝望着刘睿决然的表情。 “跟我走吧,咱们永远在一起。”看着刘睿轻轻张动的的嘴唇,田月静静的笑了,好似那是最美的篇章,咏出来的又是最美的诗句。她只是又静静的回到了刘睿的怀抱,恬静的笑着,恬静的重新冲洗着泪痕,“可是王会怎么办?这个孩子怎么办?” 有的时候女的就是比男的理性,可是这种理性又究竟是对?还是不应该呢? 刘睿的手如同死了一般,迅速的滑落了下来,而田月的泪也在这一刻滴落。“当初救你的是谁?当初我遇难时第一时间救你的是谁?”田月轻轻的离开了刘睿的怀抱,望着刘睿,眼中满是询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别管,只告诉我当年第一时间救你的是谁?可是王会?”田月已是一片的莫名其妙了,只是在这愣愣的点了一下头。刘睿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却是满眼的嘲弄。“哈哈哈,果然是他,果然是他。”刘睿猛地转身,一掌横的消在亭子的石柱上,那石柱碎屑乱飞,却是出去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田月慌乱的抓住了刘睿的手,紧张的询问着:“什么谁啊?什么是他啊?”她潜意识里觉出了那么一丝的不妙。刘睿冷冷的注视着前方,胸口快速的起伏着,依旧是一幅怒气添膺的模样。田月看在眼里却是急在心里,又使劲的摇了一下刘睿,急声问道:“什么是他呀?你快说啊。”看着田月的样子却是又快要急得哭了。 刘睿紧紧的握住了拳头,以至于那骨节的连接处都隐隐的泛白了,“当年要刺杀我的人里,有王会一份!”刘睿恨恨的一字一顿道。而对于田月,听得此句却与晴天霹雳一般,直震惊的全身发颤。 “不可能的,不可能啊,怎么会?怎么会呢?他是你哥哥啊。” “当年我遇刺的地点是别燕山,而那时王会在哪?他在京城。他怎么可能在第一时间赶到救你呢?”田月的身体好似受到了什么打击,在那不停地颤动着,嘴里也不住的嘟囔着:“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的。”刘睿一把抓住了田月,恶狠狠的盯着她,大声道:“就是他!不然他怎么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啊?你告诉我,为什么?”此时的刘睿双眼已渐渐的显露着淡淡红光。 “不!”一声嘶喊,田月却是昏了过去。 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行越近。那人上来便是拉住了刘睿的肩袖,“不是告诉你了吗?你不要来了,不要来了,你还来干什么?” “?l。”一声闷响,王会已是飞了出去。足飞了三四丈才落了下来,落下来后却是大口大口的向外吐着鲜血。刘睿又待上前,可是无涯,早就挡在了他的身前。“你给我让开。”刘睿冷冷道。无涯依然站在那里凝神戒视,“不行,你是天道山的人,不能对平凡人动手。” “我什么时候是你们天道山的人了?” “你先是拜神门金侠为师,后又修习神门武学,你还不是天道山的人吗?”刘睿猛地向前走了一步双眼满是赤红,“你给我滚!”那拳头却是早已扬起,那幽蓝之色也跟着迅速泛起。无涯反手一招,蓝光一闪,巨鲸剑却早已在手。 “吱呀。”一声响,一个丫环疾步的从房里跑了出来,“大人大人,夫人醒了,夫人醒了。”可是跑出来却是一愣,这里哪有他家大人模样?却有两人全身泛蓝,好似要做争斗一般。“哎呀!大人,你怎么趴在地上?你怎么了?”却是王府管家到了,看见王会被打成重伤不禁问道。 刘睿听得田月醒了,眼中红光登时就消散了。一个转身就要冲进去,可是随后的大夫却挡住了门口。刘睿一把就抓住了他,急声问道:“怎么样了?月儿怎么样了?”大夫一阵慌乱后,定了定神细细的看了一眼刘睿,道:“哎呀,这位公子,王夫人忧愤成疾,现在身子很是虚弱,恐怕腹中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什么?你说什么?”身后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却是王会被管家搀扶着走了过来,急切的问道。大夫又是细一看,“哦,大人,夫人的孩子保不住了。你怎么伤成了这样啊?”王会全然不顾身上的伤痛,在管家的搀扶下疾步向前,抓住了大夫的手,苦苦哀求道:“大夫,大夫,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孩子,救救我孩子,我求求你了,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救救他。”说到最后已成了啜泣。刘睿看着王会,一时却是沉默了。 “哎呀,大人。我是真救不了啊,夫人腹中之婴已经死了,还是快叫接生婆把夫人的死婴顺出来吧。” 床上的田月听着屋外的混乱,静静地流下了眼泪。 第六十二章 成仇 王会的身体慢慢瘫软,刘睿的眼神慢慢涣散。所有的人都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感受着那个满口鲜血的人即将到来的悲伤。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为什么你要回来?” “啊?”刘睿从出神中惊醒,看着这个已经完全瘫软在地的,曾经的哥哥。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找她?为什么?”王会疯狂的咆哮着,那满口的鲜血糊在牙齿上疯狂的闪现着,满眼的血丝更是将王会衬托的如野兽一般的疯狂,一般的,希望撕咬。“你为什么要回来?”王会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是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刘睿的衣襟,那满是狰狞的脸如同要贴在刘睿脸上一般,“告诉我!为什么?”刘睿一把擒住了王会的脖子将他推出了一臂的距离,死死的擒住,并盯着他。那管家倒是护主,见状二话不说就朝着刘睿厮打起来,可是刘睿却如同对一个苍蝇一般不为所动。阶下的无涯握在手中的剑一紧,眼看就要冲上来。 “你又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这话一出,满园的人安静了,可是刘睿的眼却湿润了,“我九岁时就没了爹娘,没了哥哥,没了亲人。是你们救了我,待我如至亲……”刘睿哽咽的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终究还是继续了下去,“你知道吗?我一直把你当哥哥,一直把你当亲哥哥你知道吗?你知道吗?哥!”刘睿的手终于还是跟着颤抖起来,以至于带着全身的颤抖。安静了,所有人都安静了。好似这个世界里就只剩下那萧瑟的风,还在随意的妄动着。无涯的手渐渐松弛了下来,巨鲸因为握力的消除而慢慢低垂着,好似也是在衬托着这凄静的风景。真的都安静了,只有刘睿的哭嚎还在混着风妄动着,却显得更加的安静般的凄清。 “哈哈哈,呵呵。”经过一阵的愣神之后,王会终于狞笑着打破了那凄静。“原来是因为这个,原来是因为这个!哈哈哈哈。”王会那满是血污的牙此刻尽情的肆虐着,好似正在尽情的配合着他此刻悲凉的心情。“原来是因为这个。那你直接找我报复啊!你干嘛去找月儿?你知道她是我的家人吗?你知道她腹中有我的孩子吗?现在孩子没了!你报复啦?”王会趁着刘睿松弛下来的机会,一个反手便重又抓住了刘睿的衣领,并趁势给了他响亮的一拳。刘睿无力的依偎在门扉上,静静的享受着那反击的一拳,啜泣着。 王会松开了紧抓着刘睿的手,踉跄了两步,“你走吧,别再回来了。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可是现在你都报复了,这是命数。呵呵,你走吧。”王会在那淡淡的凄笑着,好似在嘲笑着这数年的过往。刘睿渐渐的停住了啜泣,静静的看着王会此刻的表情,目光渐渐变冷。“当年果然是你。好,我可以走,但是我要带着月儿一起走。” 王会将目光逐渐拉向刘睿,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凭什么带她走?” “就凭她是我的未婚妻。” “那她还是我妻子呢!” “我爱她!她也爱我!”两人又重新撕扭在了一起。 “你爱她?你爱她你离开她六年?你还活着你为什么不早回来?你爱她你丢下她一个人去打仗?你爱她当初在海怪那,为什么是我救了她?在你的眼中你有她吗?在你的眼中有我们任何人吗?你的脑子里只有复仇!只有他妈的复仇!”王会赤红的双眼死死的盯住了刘睿。刘睿也被这突入的攻势轰打的懵了。 “哎,夫人。”旁边的丫环道。 两人急忙扭身看向了屋内。田月拖着病体,艰难的走向王会和刘睿二人。每走一步脸色便多了一分苍白,好似每一步便是要抽取她一部分生命一般。 王会抓着刘睿的手赶紧松开了,疾步的冲向了田月,终于接住了田月那已然脱力的身体。 “月儿,不要乱动,你现在身子虚弱快回去躺着,啊。”王会一边温柔的叮嘱着,一边随意的抹着嘴里流出来的血迹。田月静静的看着王会,眼里满是伤憷,手上也在使劲的推开王会,可是却又哪有半分的力气。 刘睿也赶紧的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田月那苍白的手,期待的看着田月。三人便是这般对视着,许久,月儿终于说话了:“孩子没了。。。?”似是询问,似是诉说,可是田月的脸却是越发的苍白了,“孩子没了!你们……你们都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了。”每一个字都好像在抽取着田月最后的一丝力气,终于,在她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晕了过去。在弥留之际,她好像又重新看到了他们,看到了他们还在年少,还有自己。三人正疯狂而愉悦的跑在东海王城外那片墨绿的麦田里,那时的他们,那时的我们,是那么的快乐。 白庸关外。 “就这么走了吗?”无涯看着刘睿,刘睿淡淡的看着前方,出神。“嗯。”“你把事情搞成了这样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吗?”“嗯。”看着刘睿如此衰颓的身影无涯只好在那无奈的叹息,并默默的跟在他后边静静的走着,望着这路慢慢的移动,在脚下穿行。 “大人,咱们在前面那个岔口便要向北而行了,这里是东海国和魏国的交界带,治安混乱,很不安全,还请您多加提备。” “嗯。”刘睿淡淡的回答到,现在的他好似对什么都不关心一般,只是默默的走着。无涯看在眼里,不禁又是一声摇头叹息。 白庸关,前为魏国疆土。两年前东海国联盟北族发动西争,北族攻入西山城,而东海军趁势夺取了白庸关。白庸关坐落两国之间,其地形为丘陵小山地地形,属长燕山余脉。地形复杂,群山叠嶂。 这一日,刘睿一行人行进了一个峡谷里,只见两旁山势雄伟,日光不能尽照峡谷。路险段的两旁峭壁,更是如同要倾斜长到对面一般,看着便让人胆寒。 众人已经行了多半日,可是刘睿却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依然纵马缓缓的前行着。他心情不佳,没心思休息吃饭,可是别人不行啊。终于护卫队的小队长忍不住了,催马赶了上来与刘睿并肩,可是刘睿却丝毫没有在意他的样子。队长暗叹一声,道:“大人,咱们已经行了多半日了,下人们人疲马乏,而且照着速度,咱们显然已经不能在天黑前到达目标了,所以要不咱们先在此处歇息歇息?”那队长说完后谨慎的盯着刘睿的动作,好像在提防着刘睿可能突如其来的攻击一般。“嗯。”果然,果然还是那句不疼不痒的一句话。 队长倒是尽责,立马将命令传达给了下面。下边的人纷纷下马解鞍准备休息,可刘睿却好似未见一般,继续呆呆的走着,直到离开了队伍好大一段距离才终于停了下来。无涯看在眼里又是一阵默默的叹息,只好驱马凑了过去,而队伍其他人却好似无动于衷般继续在原地休息。 无涯驱马走了过来,坐在马上,静静的看着坐在地上发呆的刘睿。刘睿死死地靠在冰冷的山壁上,愣愣出神,眼神空洞而迷离。 刘睿坐下休息所在的地方,正好是这峡谷最窄的地方。此地也正好是个风口,狂野的阴风痛割着每一个敢挡着它的躯体。 刘睿合了合衣,安然的依偎在峡谷的陡壁旁,阴影里。好似这般能给他带来些许安全感似的,全然不顾那割肉的阴风。 此时的刘睿就像一个恐惧的小孩,在努力的寻找属于自己的安全感。无涯下马,轻轻地走向刘睿,手里拿着干粮和水。就在他将要走到刘睿身旁时,突的心里一惊,“不好,有杀气!” 话音未落,那崖上的箭已离弦。 第六十三章 又遇刺杀 蓝光暴涨,遮住了整个峡口。崖上的箭雨如同飞蝗一般倾泻而下,飞快的窜入蓝光之内然后消失不见了。 听不到哭喊,听不到惊慌,也听不到呻吟,甚至是箭射入的声音都听不见。箭雨进入蓝光之后,就好似雨露滋润了干旱的大地一般,无声无息。 三拨箭雨过后,崖上又发来巨响。竟然是又有无数块大石纷纷落下,砸入了那美丽而璀璨的蓝光。此次蓝光出现了不同的情况,只见巨石如瀑布般泻下,而蓝光此次却如实质一般。每次被砸不是将石头淹没,而是每被砸中便缩小一分,直到最后竟然再也看不见了一丝的蓝光,而巨石终于完全的堵塞了峡口。 峡谷内终于安静了,落下的碎石散落的到处都是。每一块足有半人大小,看着停留在这的巨石,就让人对刚才的一幕深感惊心。 “大人,如此威力气势,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当死了吧?”站在石堆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凝重的默默摇了摇头,看着石堆他好像很不解一件事情。 “你刚才看见那蓝光了吗?咱们跟他这许多日却从未知道这一点啊,这蓝光绝非普通人能发的,他必是修武之人。”不错,说话者正是跟随并保护刘睿多日的护卫队队长。他手下人听了,纷纷站到前来。一人说道:“大人如此威势,就算是修武之人恐怕也不能全活了。您若是有疑虑,不妨我们将石头挪开,将他二人销了首下来,回去通报也好多有打赏。”那队长嘉许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表示了同意。 待他们前去忙活后,那队长拔出了利剑,向崖上晃了两晃。 “大人,龙执司叫我们在此警备守候。”那大人也向下看了看,微微点了点头。下边十数人可在下边遭了罪,那每块巨石都有半人大小,恐怕每块都有千斤之重了。那十几人在下边一齐搬着一块石头都显吃力,每个人都略显怨恨的盯着那个刚才多嘴的人。 搬了许久,有十几块大石被挪开了,就在那十几人准备再挪开一块石头的时候,那位龙执司突的心里一震。赶忙喊道:“不要搬了,有气息。”可是为时已晚,只见那乱石堆里突的一道蓝光破石而出,直上九霄。那蓝光起初只如筷子一般粗细,可是它却如同见风长一般,迅速的就长到了数尺方圆。空气中发出摩擦的滋滋之声,蓝光忽闪忽闪的印在每个人的眼里,甚是好看。 那龙执司眼看危险将至,可是手下人却看那蓝光看得呆了,心中大急,忙大喊道:“蠢材!还在那站着干嘛?快后退。”于是那十余人才如梦初醒,急忙后退。就在他们刚迈出腿的那一刹那,那蓝光终于粗暴的突破了所有束缚。一声大响,碎石乱飞,蓝光又一次充满了整个峡谷。 片刻之后,蓝光逐渐散尽,却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数人。只见那几人有的上身尽烂,有的下身尽烂,更有的全身如泥,反正死装可谓是惨不忍睹。那龙执司却一把长剑撑地,蹲坐在地上,面上肌肉好像因为什么痛苦而剧烈的扭曲着。终于,在蓝光完全散尽之后,还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呵。看来我们练外家武学的,是真的一辈子都比不上你们修内的啊。”无涯在他对面仗剑而立,身上却也是不甚光鲜。只见他此时头发尽散,衣服也是有几处大的破口,脸上也是有斑斑血迹,看来他刚才也是吃罪不小。 “你,说,为何要杀我们?”那龙执司只是微微一笑,而后慢慢的站起了身子,看着无涯,道:“我是奉命行事,今天你,和他,必须死在这。”说他指向一旁半卧在地的刘睿,表情上尽是坚决。那刘睿却好似完全的傻了,对此,和刚才那一幕惊天动地的埋伏,好像都无动于衷,只是傻傻的依然在那里发着他自己的呆。 那龙执司说完后,把剑一横,向后奋力一跃,竟然向后跳出了三四丈远。他刚一落地,就听得头顶上破空之声尖锐的传来,却是又一阵箭雨来了。 无涯看着这漫天的箭雨怒目圆睁,口中大喊一声,手中的巨鲸向上一扫,一道蓝光如同实质一般自剑体发出,只见那道蓝光又一时将整个峡谷的上空塞满了。也不听得什么声响,就之见那箭雨碰到那蓝光之后,竟然悉数折损。之后无涯也不等蓝光散尽,只是一个猛地跃身,却已经出现在了和那悬崖一个高度的半空。 只看这两边崖顶上竟是密密麻麻的站了数百人,这些人看着无涯飞了上来,赶紧拉弩,朝着无涯便射。无涯手握巨鲸剑,在空中一个横扫,一道蓝光如利刃一般破空而出,站在崖顶上的人被那蓝光一砍。登时停了动作,片刻之后一股喷涌的血柱自那些人的腰间喷出。无涯竟然在一招之内将整个崖顶上的几百人拦腰截断了。 血依然哗哗的流着,那些人的上半身慢慢离开了曾经紧密相连的下半身,几百人纷纷倒下,有的掉下了崖底,有的还静静的躺回了崖顶的地上。 那血自崖顶滴落到了崖底,刘睿的身上,脸上。一滴,俩滴,一片,两片。此时刘睿的表情好像开始有了微微的变化,他闭目,深呼吸,好像吸食大烟以久的人在品味着那让他欲仙欲死的烟膏。“啊~~”享受的呻吟。他伸出双手,轻轻的擦拭着脸上的血迹,可是看在眼里却更像是他想把脸上的血摸匀。 “你受命于谁?因何杀我?”刘睿说话的时候只是望着满天的血雨,说的声音很轻,可是每一个字却清楚传进了龙执司的耳朵里。那龙执司听得心里,不禁微微一颤。他知道修内家武学的厉害,可是却不曾想有如此厉害。单单无涯刚才那一剑就让数百人丧了命,如今这刘睿又变得如此古怪,他当真不知应当如何是好了。可是他毕竟是受过专训的,当下语气却也丝毫不含糊,“我受命于谁,好像对您也是无可奉告。”此时无涯缓缓的落回了地面,看着如此古怪的刘睿也是眉头一皱。 “哼~”刘睿轻轻的一笑。突然,刘睿猛地睁圆双目,五指成爪,背上陡然的出现了两扇巨大的蓝色翅膀。只见那翅膀登时便充满了峡谷,微微一震。刘睿却已飞到了眼前,龙执司横剑欲挡。刘睿看在眼里,嘴角却微微扬起,只见刘睿在即将冲到龙执司剑上时,周身突的一股蓝光暴涨,完全的护住了刘睿的身体。这蓝光与无涯的蓝光不同,无涯的蓝光柔和而又锐利,而刘睿所发出的蓝光却有一种诡异的妖艳。 蓝光包住了整个龙执司的身体,谁也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一声凄厉的嘶喊。蓝光散尽,龙执司却跪在了地上,双手被刘睿反制在后边。而龙执司的身上却好像被万根钢针刺入过一般,伤口都不大,可是却滋滋的向下淌流着血流。 “说不说?” “士可以被杀,而不可以背信!啊……”龙执司的一根手指却是被刘睿生生的揪了下来。无涯看在眼里不禁向前迈了一步,可是心里却好像突的掠过了什么,只好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 “说不说?” “士可杀,啊……”又一根手指被刘睿揪了下来。龙执司痛苦的长大着嘴,青筋暴露,面上肌肉更是激烈的扭曲着,却是痛苦到了极点。 “说不说?”刘睿依然淡淡的问着,好似在处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是这声音听到无涯耳里都是一阵心悸。 刘睿轻轻地瓣出了龙执司的又一根手指,两指夹上。“别拔了,别,别拔了,我说,我说。”此时的龙执司声音极尽嘶哑,好像每一个字都在传达着他的非人痛苦一般。刘睿终于停下了动作,将龙执司的手轻轻的还给了他,一双明亮的眼睛无辜的盯着龙执司,眨呀眨的。 龙执司深深滋了口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可是那眼里却尽是血污。“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是皇上让我杀你。”龙执司说到那个杀字时很是咬牙切齿。而刘睿的眼睛终于不再眨了,表情也定在了那,目光慢慢的转冷,他知道,他知道的,到底是哪个皇帝要杀他。 第六十四章 疯狂 刘睿一把抓住龙执司的头发,将他仰面朝上,他好完全的俯视。 “哪个皇帝?哪国的皇帝?”刘睿虽然已经猜测到,可是还想仔细的确认清楚。 龙执司望着他凄然一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听说你以前还是大学讲师,这些话还要我多做解释吗?做忠臣?还是做奸臣?你自己挑吧!哈哈哈哈”刘睿盯着他的眼神慢慢出离。许久,一声冷笑由他体内发出,一直泛到了脸上,直笑的那么凄凉,那么灿烂。 “好,我选择做奸臣,好让你做忠臣。”说完他虚空一抓,那原本龙执司的剑已然被他握到了手里。他冷冷的看着他,发现他的眼里也并没有绝望、沮丧,甚至是恐慌,只有淡淡的轻蔑笑意挂在脸上。刘睿一手抓着他的头发,好让他的脖子尽露无疑,然后一手握剑,剑尖冲下,一点,一点的插进了龙执司的脖子里,然后是身体里,直到整个剑身没入身体里,搅动,来回的搅动。那龙执司只是痛苦的挣扎着,圆睁着怒目,死死的盯着刘睿,直到最后,停止了挣扎,可依然没有闭上那圆睁的怒目。 无涯看着不禁也是眉头紧皱,刘睿松开了手,任由那龙执司随意的倒下。转头看向一旁的无涯,轻声的问道:“我残忍吗?”说着刘睿竟然又伸出舌头舔了舔手上那沾了龙执司的满满血迹。 “我在绝谷六年,跟着熊妈茹毛饮血,今日见血很是兴奋异常啊。”刘睿望着无涯嘿嘿一笑,那被他抹的满脸的血污,在他的笑声里衬托的更加狰狞的可怖。无涯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巨鲸剑,对刘睿凝神戒备。而刘睿却好似对此无动于衷,只是依然在那里继续的表演着。 “我知道是哪个皇帝要杀我。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说着说着刘睿的表情慢慢转的有点哀伤,“我九岁进大学,十一岁为他争鼎霸业打出了最关键的一仗,我曾经为他,为他的帝国尽心尽力,可是现在他却要杀我。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嘛?” 刘睿用着最无辜的眼神看着无涯,就像一个求知的孩子,想要找寻一个缠绕已久的答案。无涯微微摇了摇头,道:“自古伴君如伴虎,帝王思想谁又能知?今日既然杀你不成,那你可以隐迹江湖不问世事。” “哼。。”刘睿凄然一笑,道:“隐迹江湖?我祖父曾为魏国立下汗马功劳!功者莫非开疆,赏着莫非辟土。我祖父为魏国全占了,而后呢?身死名裂,殃及全族。 我,隐迹东海,不再问魏国事物,而暗遭刺杀,坠入绝谷六载。 我,争于名事,却遭义兄妒忌,勾结歹人害我。 哼。。。隐迹江湖?江湖莫非不险恶?他人莫非不害我? 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哪里来的安宁?你,出师名门,一身功力通神造化,可能教我?” 无涯紧握巨鲸的手稍稍松弛,沉思了片刻道:“我虽师出名门,可也有未必便能看破尘俗,我虽神通造化,可也未必便能为所欲为。你道是天地不仁万物皆沦为刍狗,却也不思这乃命数。命里事,分内事。即识命数,又何叹命运多舛?世道不公?” “哈哈哈哈。。”无涯的一席话竟让刘睿沧然大笑起来,却也不知他这是顿悟,又或是执迷。“我生时惊天动地,活时也曾反复为风雨。多少人命也曾握与我手中,掌控他们的生死?你道是多舛不公为命数,那我问你谁为我定的命数?是谁?”一声大喊突的惊起尘土飞扬,蓝光自刘睿脚下成球状暴涨。刘睿反手成爪,身后那蓝色的翅膀又陡的出现,伸展。原本不太宽的峡谷又被添的满满的了。 无涯眼看情势不对赶紧横握巨鲸,手比剑势。 “哈哈哈哈,你说你是来保护我的,可如今却也要杀我。问世间谁可诚心待我?去了父母,唯有熊娘。”刘睿的脸上青筋暴露,眼里更是散发出了慑人的红芒,此时的刘睿却如同妖怪一般狰狞可怖。 无涯看得情急,赶紧以话语宽慰道:“刘睿,你冷静点,道祖曾言:道法自然,万物皆生而伦灭,灭而复生;周而复始,方为天道伦常。今日事不过伦灭之事,明日事当必为生事。你黯熟道法,当明白的,切不可如此悖妄,免得坏了一世道行。” “哈哈哈,道法自然?我生于争世,立于九天,也想宽心愉悦过完童年。我父母兄长沦丧,我沦落东海亦不过想报了家仇,而后傍得佳人在了身旁。可如今呢?如今呢?兄长害我,恋人背我,效忠的圣上竟也要我死在这断头崖上!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一声嘶喊,蓝光爆散,刘睿一跃而起,一手抓住了一块爆出的蓝光,那蓝光竟然变成了一股蓝色火焰,在刘睿手上腾腾燃烧。这一系列动作做完之后,刘睿已然出现在了无涯面前,一把却是把火焰当成武器袭向了无涯。无涯赶紧撑剑去挡,“呲,??。”一声轻响,无涯撑着剑倒飞出去,直到四五仗远才堪堪落地。巨鲸剑一声龙吟,滋滋的向外冒着白气,以至于让人认为刚才巨鲸剑不是龙吟,而是痛苦的呻吟。无涯也将紧撑在巨鲸上的手稍稍抖了抖,看来是在刚才吃了暗亏。 而刘睿又岂肯给他喘息的时间,这次他没有飞,而是快步的向无涯走来,越走越快,直至狂奔。刘睿将双手一叠,那团蓝色的火焰竟就一分为二了。 只见他一手一个狂奔而来,到了近前竟也不忘继续大声询问:“你告诉我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成爪托着火焰向无涯疯狂的抓去。如同一个疯子,一头野兽,在面对着自己的仇敌,不共戴天的仇敌。 无涯手执巨鲸剑左支右挡,却是也不敢硬碰那蓝色的火焰,看来他刚才吃的暗亏还委实不小。在无涯又躲过刘睿一爪时,刘睿又疯狂的大喊:“为什么?告诉我!” “??。。。”一声轻响,却是刘睿终于抓住了无涯的巨鲸,蓝色火焰突的蔓延到整个巨鲸的剑身。无涯赶紧催动真决,左手剑指死死的抵住巨鲸的剑身,一时间蓝光暴涨,与之前的如雾般乱涨不同,这次是自无涯左手剑指所指的剑身为中心向外扩散的蓝色光幕,直至形成了一个半圆,将无涯完全保护在了里面。 而刘睿的蓝色火焰却也跟着暴涨,直至蔓延到了整个身体,此时的刘睿就如同被一个烧着的人,完全看不清了他的面目身影。两人便如此僵持着,无涯奋力催功入巨鲸剑中,巨鲸接受催持,一股锐利的蓝光慢慢的涨了上来,看来好像剑身慢慢的长了一倍似的。 可是唯独被刘睿抓着的那段剑身却始终没有长上来,任由无涯的催持它就是无动于衷。 刘睿笑的更加狰狞,“呵呵呵,你告诉我,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杀我?为什么你也要杀我?”他说的很轻,好似要跟无涯讲悄悄话一般,轻轻地,两人越靠越近,马上就要脸贴脸了。无涯的面色苍白,因为炽热,无涯的脸上以开始微微呈现出了汗珠。 而刘睿脚下的大地却被炙烤逐渐龟裂,无涯所面对的炽热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没有要杀你,是你自己坠入魔道,认人皆仇!你快醒醒吧,刘睿!”无涯大喊道。 红色,红色的血液自刘睿握剑的手掌流下,慢慢的蔓延了一片。而这一片红色在这满目的蓝色里面,竟也显的惊艳异常。无涯睁目欲裂,奋力催持,一时间蓝光又是狂涨,直至覆盖了整个刘睿那燃烧的躯体。火焰里,刘睿好似冷冷的笑了。 那原本殷红的血,慢慢的蓝了,直至出现了狂热的窜动,竟然也变成了炽烈的火焰。巨鲸剑登时便激烈的抖动起来,怪声不觉于耳,无涯也是脸色大变。可是已然是无力回天,无涯赶紧将剑指向着刘睿头部一划。蓝光如同刀刃一般袭来,刘睿此时虽然狂颠,可是还有思维,知道这是无涯一身武力的施展,也是向后一闪躲了过去。 也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无涯瞅准时机,赶紧将巨鲸一抽,巨鲸剑果然摆脱了刘睿的控制。无涯将剑一甩,那蓝色的血液火焰便被甩飞了出去,沾在石壁上,那石壁的石头竟然瞬间融化了,直至烧了一块足有半人大小的大坑,才缓缓停下了燃烧。 第六十五章 斩龙决 无涯手握巨鲸,明显感觉出了巨鲸的变化,他低头一看,那原本被蓝色光芒紧紧包裹的巨鲸剑,如今却有一段明显的暗淡无光了,并隐隐有灼伤的痕迹。 巨鲸剑,有巨鲸妖五千多年的道行啊。又本是天外神铁,可以说也属九天神兵了,可如今竟被一个连武器都没拿的人损伤了。可见刘睿此时的诡异道行有多恐怖了。 刘睿,如他所说他生于大争之世,本就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可是命运待他甚薄,总是苦苦相逼。在这大千世界中他本就是弱小一粒,可是各种舛运竟都在他那还很短暂的十几年中发生。家族被屠,种族遭压,兄长嫉恨,君王不容,试问天下还有容他之所吗?又试问谁能在少年之时受的住这诸般打击啊?如今刘睿的疯狂不是他自愿的,都是这世道逼得。 无涯赶紧稳定心神,催功入巨鲸剑内,而巨鲸剑明显的显示出了他的痛苦之状。刘睿看着手上的伤口,身体依然在炽烈燃烧着,于是让人看着的那个伤口也不过是一道黑印罢了。他将头抬起,看着无涯,可是他的眼睛却被烧成了两个圆圆的黑洞,悠悠的传达着恐怖的深邃。 “嘿,杀!”刘睿张着同样被烧成黑洞洞的嘴巴,轻轻的说道,蓝色的火焰依然燃烧。躯体在熊熊的蓝色火焰之下显得有点黑凄,如同一个黑洞一般,能把人无情的吞噬。 风儿扶过,挑动的火焰闪烁。静静峡谷,悠悠丛山,此刻却有低低的吟喃。万物具寂,似都在潜心的倾听这一般吟唱,这一般凄凉。吟喃的源头正是刘睿,刘睿一步步的向着无涯款款走来,口中吟唱之曲如有魔力一般,使人听了似真似幻。犹如幽冥来曲,直沁人的心脾。无涯听得慢慢出神,眼睛的焦距也是慢慢迷离。周围的一切都在模糊,唯有那双黑洞般的眼睛,依旧的深邃可辨,依旧的那么清晰,那双喷着蓝色火焰的眼睛。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 阿弥?o哆。毗迦兰帝。阿弥?o哆。毗迦兰多。 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注1)”刘睿一边吟唱着越走越近,无涯听得越来越清晰。突然一丝金光划过无涯的眼睛,无涯猛地一醒,而此时刘睿离着无涯也不过三步之遥了。他赶紧紧握巨鲸剑,一声暴喝,数道蓝光如刀片一样转着疯涨。你若是俯视,就会发现,那蓝光转出来的形状如同莲花一般,煞是美丽。 蓝光触及到山壁后,只听“”之声不绝于耳,蓝光散尽,尘土依然飞扬。无涯虚空站在灰尘之上,两手平伸,整个人如十字状,巨鲸剑虚空悬在面前,剑尖向下。“呼”的一声,一股炽热的大风刮过,一团蓝色的火焰在脚下呈现,只是这团火焰多了翅膀翻转,刚才展翅的气流依旧在身旁旋着。那团火焰抬头,两个深邃的黑洞,好似在传达着什么忧伤的故事,看着便让人迷恋。 无涯双手回伸,并指如刀,然后迅速的虚空划了几个奇异手决,右手刀指轻轻的点向巨鲸剑把。之后巨鲸如同重又恢复了新生一般亢奋异常。突的一道蓝光自巨鲸剑身向下发出,一直射到刘睿身上,之后那道蓝光竟然形成了一个光球将刘睿困缚其中。任刘睿如今道行诡异,竟然也一时不能脱困。 咱们这说时迟,其实那时也不过就在几个瞬间而已。 “捭阖者,天地之道。捭阖者,以变动阴阳,四时开闭,以化万物;纵横反出,反复反忤,必由此矣。捭阖者,道之大化!(注2)”无涯闭目吟唱毕,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只见此时无涯的眼睛竟是那般的清澄,那般的明亮。无涯双手慢慢的握住了巨鲸剑,凝神的望着它,是那般的顾念。 慢慢的,慢慢的,一股血水自无涯的眉心渗了出来。缓缓的凝聚在了虚空,团成了个球,足有拳头般大小。映过阳光竟是那般的璀璨晶莹,如红宝石一般流转的闪烁。而无涯的脸色却在那股血液离开后瞬间苍白了。无涯轻轻地对着那团血球,眨了眨眼。那血球如同得到了肯定一般,轻轻地向着巨鲸剑飞去。 血球撞在了巨鲸剑身上,并没有血花四溅,而是慢慢的沿着剑身扩散,包裹。如同一块润滑的红色丝绸,缓缓的,温柔的将巨鲸剑抚摸,包裹。直到整个的将巨鲸剑覆盖,仍然映着阳光散发着灵动的光芒,如同一个女子的翩翩起舞,红绸中的一个回眸,直让人看得如痴如醉。被锁着的狂焰的刘睿瞪着那幽邃的眼睛,也不觉看得痴了,忘了挣扎。也许在这非比造化的美物里,也有那么一丝淡淡的美丽勾起了他那最深层的回忆,他,是看见她了吗? 血,慢慢的渗入了剑体。巨鲸剑那永远发散着的淡淡蓝光,此刻竟然全部褪去,回复了他本来的颜色。一柄通体银白的剑,一柄单刃的剑;巨鲸的另一边不是剑刃,而是整整一排的锯齿,如紧密的鱼骨,剑把就是一个方形的依然银白的铁块,并没有一把剑应有的英气和美丽。 “呼……”一阵空气的抖动,模糊了整个空间,“呼……”又是自巨鲸而外发出的威力,直震的空气无法静止。 风,不知从哪而起,如从四面八方而来,又如同是来自那个剑体。“呼……”的一声巨响,那被封压下去的蓝终于又狂野的喷发而出,比每一次都激烈,都疯狂。直充满了整个目视可达的空间,如果此时你如天神一般向下俯瞰,你会发现,你的下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庞大的鲸鱼。而有一个略显单薄的人儿在那鲸的喷眼里,掌控着一个比他如山的蓝色鲸鱼。 “纵有千古,横有八荒;万载有我,而使捭阖。我今请揽七纵八横,斩妖屠龙。”无涯紧握着巨鲸慢慢抬到了头顶,猛地睁开了双目,一股锐利的光芒自目中发出,直荡的蓝光一顿波澜。 “?w昂……”一声震耳欲聋的鲸叫,那蓝光如同长鲸吸水般猛地向着巨鲸剑收拢而来。 “刘睿,你我今日一战,以触生死。今日我便让你见识一下我横门大法------斩龙决!”无涯的声音自那迷茫的蓝光里威严的发出,如同一个俯视天下的大神,在审判着一个该死的凡人。 话落,蓝光收尽,无涯刚才模糊的身影此时已清晰可辨。“呀啊……”无涯奋力的狂吼着,用力的砍了下来,那刚刚收拢进来的蓝光此时更加疯狂的向着劈砍下去的方向宣泄着,蓝刃未到,锁着刘睿的光球以破,一股巨大的压力自刘睿的头上传来。狂风骤至,刘睿原本熊熊的火焰被吹得不住的飘零,刘睿的本身慢慢的被逼了出来。他奋力的掌控着翅膀,包围着自己,保护着自己。 蓝光到了,“轰隆……”无涯的下方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一时间烟尘四起,可是因为斩龙决的压力,而使冲天的烟尘被迫冲着巨鲸砍出的方向飞扬。一时间烟尘塞满了整个峡谷,并向外奋力的扩散着,飞扬着,其势百里可见。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自那烟尘里传出,只见那原本一体的烟尘突然就中分了开去,是刘睿被击飞的躯体,划开了烟尘。 蓝光散尽,无涯的躯体缓缓的落回了地面,微风吹过,无涯的身子晃了两晃,此时的他竟是这般的弱不经风,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有谁能想到就是这个少年,刚才竟然发出了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巨鲸剑依然散发着淡淡的蓝光,此时的巨鲸整个剑体通蓝,刚才被刘睿灼伤的一块现在也已经消失不见,原来刚才无涯的出血,是为了补剑。以血铸剑,以命铸锋。 无涯的眼渐渐迷离,看着那逐渐散薄的烟尘,淡淡的笑了。天旋地转,终于,天黑了。无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躺在了地上。巨鲸,依然在旁边散发着他那淡淡的蓝。 “??……”一颗蓝色的珠子掉到了地上,鬼伯子走了过去轻轻的捡了起来,拿在手中。看着那蓝色珠子慢慢裂开的痕迹,“哎……,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说完他轻轻的一笑,将原本满面的愁容化了个干净。又对着那珠子说道:“无涯,还是我来帮帮你吧。”说完,只见鬼伯子手上灰色的光芒一闪,那颗本来裂开缝隙的蓝色珠子竟然慢慢的愈合了。 (注1:此文采自佛门《往生咒》,此次被刘睿强施为摄心妖法,但终因佛法慈悲不能害人,所以无涯才会在生死间被一道金光惊醒救了性命。 注2:采自王诩所作《鬼谷子》) 第六十六章 心死 阳光下一道人影渐行渐近,终于那人迈进了大殿的门槛,“掌尊,您叫我?”鬼伯子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极为英俊的男子,浅浅的笑了。“嗯,我叫的你,今日想让你下趟山。”说着鬼伯子示意那男子向一旁蒲团坐下,他也向着另一个蒲团而去。两人相对跪坐,对看了一眼,那男子又行了一礼道:“却不知掌尊单独招我何事?”鬼伯子深深的看着那男子,片刻之后不觉又笑了,点点头道:“不错,我没看错你的资质,你这六年闭关却有大成啊。”那男子忙回道:“掌尊谬赞,也都是师尊教导的好,方能有我今天。”“嗯。”鬼伯子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道:“无离,今日叫你来是为了让你下山帮助无涯,他最近遭了难事,需要帮助,你可下山助他?” 无离,二十岁左右,剑眉朗目,容貌极为英俊,一袭白衣加身,倒是显得更加潇洒脱俗,不过在他那眉目颜情之间,却也不自觉的现出了那么丝淡淡的书卷之气。 “却不知无涯所逢何种难事?师兄他天资聪颖,一身造化武功更是非同反响,弟子实不知这天下还能有谁难得住他。” 鬼伯子听后淡淡一笑,道:“无离,你与无涯同年入门,一纵一横,修行十年都略有大成,你清修十年,他苦练十载,你二人如今当不相伯仲。虽说你二人天生对手,可是你们师从同门,如今一方有难,你不会做而观之吧?”无离一听,忙欠身行礼,“弟子不敢,如今师兄有难,我定当是要助的。莫说分属同门,便是过往路人,也是咱们修武之人的分属。” “嗯。”鬼伯子满意的笑了笑。“掌尊,若没有他事了我就准备出发了,还请掌尊告我师兄位置。”鬼伯子微微招手,唤了句,“你来。”无离赶紧移身上前,鬼伯子微微伸出食指在无离的眉心轻轻的点了下。无离的脑海里登时画面流转,竟是一时间知道了一切。“你此次下山要隐蔽,不可为他人知晓,明白吗?”无离望着鬼伯子深邃的眼神,重重的点了点头。 “咔叱……”一道闪电撕裂了黑暗,给了这黑夜瞬间的光明,依然是那般明亮的耀眼。“嗯!……”田月自梦中惊醒,触目的是一眼的黑暗,伸手难见五指。屋外的雨依然在哗哗的下着,刚才的惊雷仍旧拖着尾音还没有走远。屋里有一团亮光冲破黑暗,忽晃忽晃,煞是好看。等了一会第二团火焰也冉冉燃起,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睑。接着第三盏,第四盏,第五盏,直到屋中透亮再也没有一丝黑暗。田月只是这么默默的看着他忙碌,来回穿梭于各个未燃的灯火之间。 忙碌中的他也不忘对着她笑笑,“你说过你很怕黑,你在等会,一会屋子就明亮了,再也不黑了。”田月听着他的话,脸上慢慢露出了疲惫的神情。他看了田月一眼,又赶紧说道:“月儿,你先休息吧,大夫说你现在身子弱,应该多休息。这几天你都在熟睡,我怕影响你,所以才把这些灯火都熄了。”说着,他终于点完了最后一盏灯。又是冲着田月笑了笑,轻轻地走了过来。 田月只是这般疲惫的看着他,未说一句话。他走上前来为田月掩了掩松弛了的被子,“现在啊天气凉了,今天又不知怎么突然降起了暴雨。奇怪吧?呵呵。”田月依然是疲惫着没有做任何回答,他好像浑不介意,继续讲述着自己的喜闻乐见,如同对着虚幻,再讲他最感兴趣的事。“听说昨天西北方起了大沙尘,那沙尘都飘进了长子城了。我也看见了,遮天蔽日啊。”说着他又凑上前来为田月轻轻地揉着肩,以缓解她的些许疲惫。“我听前线将士发来的报告,听他们说那有座山被什么劈开了,所以才会起那么的沙尘的。”说着他又侧过身来看着田月,童真的笑了笑,好似是在嘲笑,“呵呵,你说好不好笑?我就对他说,怎么可能是被什么切的呢?那一定是地动,所以才会使山体开裂嘛。呵呵,我想啊,也就是因为这个,咱们这才会深秋还要降暴雨的,定是天神的愤怒啊。” 田月慢慢的转过头去看他,他依然是那么灿烂的幸福笑着。肩头的舒适慢慢的传达到了全身,他总是这么体贴,总是能照顾到每个细节,对她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 屋外的雨依然哗哗的下着,好似要冲尽这世间的晦暗和阴霾。听着屋外那呼呼的风声,是那般的狂野,那般的希望自由。王会的絮叨又渐渐的进入了脑海,各种声音串成了线,一齐进入了田月的脑海,交织在一起,似真似幻。 这些似幻的感觉给了田月一个很大的不肯定,让她虚化了所有。好似曾经真切的让她痛心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真的那只是个没做醒的噩梦吗? 可是田月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肚子,空的,什么都没有了。黯淡的泪又灰暗的划下,田月紧紧的闭目,想让自己的泪稍稍有所停顿,可是它却流的更加淋漓。王会的手逐渐停了,神情也逐渐变得黯淡。张口欲言,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后只好将田月轻轻的揽入怀抱,慢慢的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给她安全。 田月慢慢的哭出了声音,似一个婴儿般哭的无力,而含有绝望。泪,打湿了自己的衣襟,湿了王会的胸膛。王会只是这般默默的抱着,轻轻地抚着她。许久,终于有一根蜡烛因为油枯而灯尽了。光明在慢慢后退,黑暗又开始缓缓逼近。屋外的雨停了,风也顿了,只有那屋檐上的积水依然在稀稀拉拉的滴嗒着,撞击着地面,发出了清丽的乐声,是那般的好听。 “孩子没了……”灯光忽明忽暗,映的王会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王会紧咬了咬牙关。过了一会脸色又慢慢的缓和了下来,轻轻的安抚着田月背,一边轻轻的宽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只要你没事就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哭了。”犹如淡淡的呢喃,在哄着一个绝望的孩子。 田月慢慢的支起了身子,看着王会。王会看着田月哭的红肿的双眼,心竟那般的疼了起来。他又一次的想把田月搂进怀里,可是这次田月拒绝了。“你为什么要那么做?”田月的眼里露出了淡淡哀怨,眸依然模糊着,可是却已经不能再哭出一滴眼泪,或许在什么时候,她早已哭干了吧。 王会默默的低下了头,像个认错的孩子,抠弄着自己的衣角,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田月伸出手,抓住王会的头发让他抬起头,目光对视。“说,你为什么要那样做?”王会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液,终于,还是决定说了,有些事,必须要去面对。“因为我爱你。” “啪!”不疼,但是心儿碎了,零落了一地。王会拧着脸,哭了,如一个孩子,哭的那样伤心,那般绝望。“你滚,我此生都不想再见你了,你滚!”因为用力过度,田月的身子竟然摇晃了两下,苍白的脸更是没有了一丝血色。 “不,月儿,月儿你别赶我走,你别赶我走。”王会跪在田月面前,将头深深的埋在田月的臂弯里,痛苦的嚎啕着,以期望可以得到一句挽留,哪怕那句挽留是冰冷的。可是一直到他泪水流干,田月都没有哪怕说一句冰冷的回眸。王会默默的抬起头,泪已流干,满满的泪迹挂在脸上。 “你走吧,我累了。” 王会慢慢的露出了笑容,是那般的灿烂,“哎,好嘞,那你先休息,我就在门外候着,你有什么事都叫我。”王会胡乱的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迹,慌忙的下床,走出门外,又转身冲着田月灿烂的一笑,轻轻地掩上了房门。转身看向天际,天已经淡淡的亮了。 转眼又过了两日,王会慵懒的伸了伸懒腰,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阳光散在王会的脸上,是那般的恬静,那般的……慵懒。这两日王会一直睡在田月的卧房门外,每日殷勤的伺候着田月的一切起居生活。他突然感觉自己很幸福,或许幸福真的就这么简单,每日能跟爱得人朝夕相处,哪怕再苦再累,都会感到一股甜甜的幸福。 今天月儿要出去,所以他要早起,因为他怕厨子做的不合月儿的口味,所以他要亲自去做。日头的光更明亮了,王会端着做好的早餐默默的站在田月的屋外不敢进去,因为月儿还没有叫他进去。他就这般的在外边默默的守着,直到里边终于发出了起床的动静。“月儿,你起来了啊?我已经做好了早饭了,我这就进来了啊。”没有回答,里面依然静悄悄的,可是并不影响王会进去的心情。他轻轻的推开门,看见里面的田月在默默的装扮。他轻轻地走了进去,将早饭放在了桌子上,侍立在田月一旁。他呆呆的看着镜中的田月,为自己点着殷红的胭脂,竟是那般的美丽。 懵懵懂懂,似真似幻。你如镜子,我如梦幻。你永远不可及,而我,永远虚幻。 王会轻轻地扶起装扮好的田月,田月没有抗拒,也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王会一眼。也许你真的如镜子,看着那么近了,可终究是有那么一层隔阂,把我隔在了另一个世界里。 “你说你今天想去听普音师太讲法,所以我就早起为你多做了些吃的。去听师太讲法得多半日,你得多吃点,不然怕是撑不住的。还有,今天外边有风你要多穿点,我也为你叫了小轿,就是到了寺里要走一段,不过你放心,我让小璧小环全程陪着你。你不想见我,我就一直在外边侯着,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叫我。”王会自顾的在那唠叨着,田月没有给他任何反应,只是在那默默的吃着。不等田月吃完王会就赶紧出去安排其他事宜去了。饭后丫环小璧和小环走了进来,搀着田月慢慢的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田月停了一下,看了看摆在屋外的那张床,“他这几天一直都在这吗?” “是的夫人。您生病的这几天大人都在这屋外守着,寸步都不敢离开。大人对夫人真是太好了,像大人这种人夫人到哪还能找呢?……”小璧轻轻地掐了一下还要滔滔不绝下去的小环,对她使了个眼色。“夫人,咱们还是快走吧,大人在外边已经背好了小轿了。”话音未落王会已经出现在了眼前,“月儿,小轿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走吧。”这次田月没有像之前一样对他不理不睬,而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虽然还是没有说话,可是这已经令王会高兴异常了。 小轿大约行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一个庙宇门前。小璧为田月掀开轿帘,王会赶紧上前将田月搀扶了出来。 净光寺,长子城的宗教中心,每日都香火旺盛,人来人往。青璧的石阶迎接着各地来的虔诚信徒。一个小沙弥远远的看见了王会几人,忙快步迎了上来。“王施主,田施主,您们来啦?请这边请。”王会微微颔首,扶着田月跟着小沙弥走进了寺院。 佛教寺院在中原并不流行,中原人更信奉老子所创的道教。可是佛教的教义又另有一番不同,这数十年来天下大乱,凡尘涂炭,民不聊生,而这佛教的大慈悲,大超脱的境界思想却越来越被人们所接受。长子城的净光寺便是一个例证。而田月向来修好,曾多次捐助该寺建设,所以这寺中沙弥待他们王氏夫妇很是恭敬。 前段时间这里来了个普音师太,据说此人造化非凡,对佛学也是很有研究。此人广游天下,各处说法,信徒无数,近来净光寺说法更是每日人满。而田月也早就想来听听了,可是因为之前发生了那些事,所以一直都搁置了。可是又听说这位师太马上就又要离开了,所以田月又不惜抱着病体前来倾听。 第六十七章 听法 田月默默的跟在小沙弥后边走着,聚精会神的只盯着前方,一路一言不发。王会走在身旁搀扶着她,倒是略感轻松很多,可能是佛门清净的原因,王会来了这便突觉安心,心里旁的杂念也登时消失不见了。 寺内层层落落,各楼阁分置山间,看似随山而依,又好似刻意而为,分落间却让人感觉各个雅寺别具,又顺其自然,看了也让人心怡。石阶路旁又有劲松夹道,百折千转。鸟鸣啼啼之声自那葱葱郁郁的松柏中悠悠传来,使人感觉到这自然造化的宁静之感,心性好不畅快。 王会亦被这满目美景所折服,不禁问道:“小师父,这寺庙如此别具,各楼阁坐落,小路铺陈,树植草被,皆如此完妙,却不知是出自谁手?” 那小沙弥闻声回头,行了一礼道:“此间设计皆为我们主持方丈所为。我们方丈精通风水设计之学,取众家之长,此间既有道家的顺其自然,又有墨家的建物淫巧,采了儒家之仁、法家之秩。方能有这灵巧之寺的啊。” 王会听后一阵拜服,又道:“大师学识宽广,天人相接,在下敬服。” 说着说着一个佛门小院已经出现在了眼前,数人驻足于门口,那小沙弥向着田月行了一个佛礼道:“施主,这便是普音师叔的居所了,普音师叔吩咐说,只叫施主一人进去,那我这便告退了。” 田月微微低首,算是知会,那小沙弥又行了一礼,轻步走了。田月转头对两个丫环道:“你们就在外守候吧,不要进去了。”说完刚要进去,突然发现王会依然在身旁搀着自己,她盯着王会,眼里露出了一丝嫌恶。王会会意,微微一笑,停下了脚步,却还不忘叮嘱道:“那我就不进去了,你身子虚弱,要裹紧衣物,切莫着了凉。” 田月却是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进了小院。小院内并不像普通人家一样,整洁光亮,而是杂草丛生,如同多年未曾住人一般。田月一时却不知如何是好了,因为这院内竟然连个通往里屋的小路都没有。 “施主为何不进屋?”屋内一个慈祥的声音悠悠传来。 “此间杂草甚密,无处下足,还请师太教我如何得过?”田月问道。 “呵呵…”屋内一阵轻笑,而后那个慈祥的声音又悠悠传来:“施主谬问,使得贫僧是当真不知应当如何作答啊。敢问施主,屋子可是你要进的?” “是啊,我来此当然是要进屋的。”田月被她问的倒是有些茫然了。 “即使你要进的,那来路为何问我?” “因无路而问。” “那我问施主,何为路?” 田月听后略加思索道:“脚下通途便为路。” “那又何为通途?通途又是谁铺就?又是为谁铺就?缘何铺就?”田月听后一时哑然,那屋中之人又继续道:“施主一生只求他人铺设通途,而自己又要走的方便,却不知施主这一路可走的心酸吗?痛苦吗?”田月听后好像突然碰触了什么,慢慢垂下了头,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 那声音也顿了顿,片刻之后,又说道:“万法自生,各有命定,虽碌碌之民,亦各不相同。只是世人短浅,各安天命,皆以他人之路以为自己通途。岂不知路终究是自己脚下之物,还需自行走出。” 田月看着齐腰的杂草,眼中又慢慢生起了泪痕。她仰头,看着窗,那里有个人影若隐若现。“我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处在何方,我曾经以为自己有很多路,于是我认定了一条,静静的走了下去。可是等我看到了路的尽头时却又后悔不已,但是事又至此,弟子悔之不及,今日前来便是想让师父教我,我可有回头?亦或可有其他路可走?”田月问道。 那屋中之人听后,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施主,你尘念太深,情路坎坷。本思望一人,却终究又于他人连理,你道是欲转头他向,可是回路又在何方?迷茫,终断了你的心肠。你进来吧!” 田月的泪终于划下,随着微风,缓缓的滴落到了草的芽尖上,草儿微动,又轻轻地将它送向了泥土里。“滴答。”湿了那么一小片。风又大了些,尘沙入眼,月儿微微垂目。待在睁开时,那满院的杂草却不知去了何处,只见院中青石铺路,光滑明亮,似未曾沾染过一丝微尘,那般冷清,洁癖。 月儿缓缓的向着物门行去,她没有任何回头。终于,到了门前,她开门欲进,屋中的那个声音又期然而来,“你难道不想看看来路吗?”月儿推门的手慢慢垂了下来,缓缓转身,却发现哪还有什么来路?刚才洁净的青石板路却不知什么时候又变回了不可下足的杂草丛。 田月默默的看着,神色未有任何波动,她握了握自己的手,脸色有些苍白。“时间莫非真的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吗?” 无离自云间缓缓的降了下来,站在地上,地上厚厚的尘土迅速淹没了自己的鞋子。而他却毫不在意,只是冷冷的盯着那厚土下发出的淡淡蓝光。 “一斩开山,一剑断流。如此之威,师兄,我还是不如你啊。”说完,无离用手掌轻轻一扇。一股风儿自他手中扇出,越刮越大,直到终于成了劲风。无涯的身体自土中慢慢呈现了出来,脸上恬静而脏污,却有一丝淡淡的笑意依然挂在脸上。手中握着的巨鲸依然散发着淡淡的蓝光,是那么一抹和善的亮光。“以血铸剑,师兄,你果然大无畏啊。”说毕他终于蹲了下来,慢慢的扶起了无涯。用手轻轻的为他擦掉脸上的脏污,面上依然是冷冷的没有一丝表情。但是他的动作却又是轻轻地,犹如害怕惊醒一个沉睡中的人一般。 终于,无涯的脸稍稍的洁净了,而无离的手和衣服却彻底的脏了。无离两根手指轻轻翘开无涯的嘴,一颗黑色的药丸顺着无离的手进了无涯的嘴里。无离将无涯的嘴合上,过了片刻,无涯渐渐有了呼吸。无离又轻轻地将他放回地上躺着,站了起来,转身看向被无涯劈开的那座山。良久,他终于起步走了过去。 山的裂缝中,碎石堆下。一丝淡淡的气息悠悠传来,无离闭目感受。一丝恬静,一丝黯然。无离微微一笑,冲着那乱石堆道:“你这躯体果然跟我们凡人不一样啊,如此大疮,竟然气息犹存。服了!” 山间路上,一辆小车吱呀吱呀的行在山间小路上。无离又是一鞭子轻轻地打在了驴的右脸上,好让这头驴再往左边靠点,以免走到山坡下面去。那驴摇着头打了几个响鼻,表示着不愤,可是又不敢违逆。 突的驴车碾到了一块石头,车子一颠,无涯和刘睿的身子晃了几晃。无离又一鞭子轻轻点在驴的脑袋上说道:“你给我小心点,要是把他们摔下去了,看我不把你给煮了。”那驴听后猛地仰了仰头,露了露自己那没有獠牙的牙,也算是抗议了。无离苦笑无法,只好伸手又把无涯和刘睿往上拉了拉。 慢慢的,无离终于赶着他这不知哪里来的驴车,走出了大山,来到了草原。 草原上确实比山里风大的多,如今日暮西斜,残云寥寥。如今又起了大风,一时间又黄沙满天,更加黯淡了夕阳。无离微眯着眼,继续前行。终于在日落前找到了一家塞外客栈,也不多说,径直向着那店行了过去。 “客官,您是要住店吧?来,把车子给我好了,您直接去柜台开房吧。”小二看到无离来后忙出来相迎道。无离微微点头,又说道:“那就再麻烦小哥一下,再叫来几个人,把我两个朋友也给抬到房里来。”这时那小二才注意到,原来车上还有两个人躺着呢。只是被一张破席子草草的围了一下,也不知死活,尤其是有一个男子,透过破席子看去好像还是赤身裸体的躺在上面。小二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无离一看,明白了个大概,说道:“哦,小哥莫要误会,这是我两个朋友,在路中遇了歹人,遭了劫。可是两人气小,被盗匪劫了钱财,又不能要回。一时竟然上了火,晕厥了过去。至今未醒,不信您看看。” 那小二听了也是半信半疑,思到反正自己也不能做主,就不如交与掌柜定夺好了。那小二忙一笑道:“客官也真是点背,这样,我去请掌柜的,让他帮着叫几个人。您先在这等一下哈。”说完小二忙一个窜身进了店里。 无离无所谓的守在外面,一会,果然一个身材精瘦的中年人快步走了出来,后边还跟着那个小二。近前,那中年男子忙施了一礼,道:“客官,我便是小店掌柜。”无涯也忙回了一礼,道:“幸会幸会。看掌柜气质,像是中原人啊。今日我们几个逢了难,还望掌柜相帮啊!”说着无离拿出一锭银子,递于那个掌柜的。那掌柜的却推托了一下,道:“荒野蔽店,也没个郎中,怕公子两位朋友进来之后无人医治啊。”无离笑笑,又将银子推了一下,道:“何须郎中?我便是郎中。我保证他们今天晚上必醒。” 掌柜的看了一眼银子,又看了看躺在车上的无涯和刘睿。细一看,发现二人胸口还略有起伏,不觉放了些心。终于接下银子,转头对小二说道:“去,再叫上几人,帮公子将另外两个客官抬进去。”小二应声而去。那掌柜的又忙对无离说道:“公子,请。”无离笑笑,跟了进去。 进去之后,无离又对掌柜的说道:“哎,掌柜的,我这行了一天路,腹中也着实饥饿了。您就先帮我来点吃食吧。”那掌柜的忙应声道:“却不知公子是要我送到房里去吃,还是在这里吃啊?”“就在这里吃吧。”无离笑笑说。 北山客栈,地处长燕山北面,北地大漠之中。多为过往行商者歇脚之用,如今北族与东海盟好,过往商人便又多了起来。客栈不大,却也住满了来往商者。 无离挑了个桌子坐下,桌边还有一人。不是无离想拼桌,实在是因为这客栈没了空位。无离刚坐下,桌边的那人说话了:“公子前翻糊弄掌柜的那话好妙啊。”无离微微一愣,细细的看了看那人,只见那人蓬头遮面,脸上又有一股黑气若隐若现,凭着无离的道行,离着这么近竟然也不能看得清楚他的面目。无离一时谨慎了,正色道:“先生说的,我不太明白啊,还请先生可以教我。” 那黑面人冷冷一笑,道:“以公子之武艺道行,试问这世间有哪个劫匪可以劫掠啊?”无离听后剑眉一皱,一道红光自袖中隐隐亮起。只见那黑面人如从未察觉一般,继续喝着自己的小酒,还不忘喝完之后打个酒嗝。无离的眉毛一挑,袖中的红光也慢慢的暗了下去。微微一笑道:“却不知先生何人?在下可有幸相识?” 那黑面人又是一杯饮尽,吧嗒了两下嘴,说道:“你我正邪殊途,还请公子不要挡我道的好。”无离心里一个咯噔,好似想到了什么,冲着那人微微一个欠身。那黑面人又是笑笑,起身离开了。 第六十八章 小儿多难 无离看着床上依然躺着的无涯和刘睿,道:“师兄,你在不醒,恐怕我也要躺着了。”说着又转头看向刘睿,摇了摇头,说道:“你小子没事玩什么转世?转就转吧,你可好,玩那么大排场。现在全天下的人都想跟你过不去呢,哎!你们就拖累我吧。” 入夜,外边的大风好像也困倦了,渐渐的小了。可能是回去睡觉了吧,但是无离却一直端坐于床上,不敢有半丝困倦之色。 “咕,咕。”几声夜鸟的孤寂啼鸣,风儿又起了。“公子就真的这么不听劝?”窗外的枯树被新起的风刮的摇摇欲坠,一个黑影映射到窗台,他的影亦是那么的摇摇晃晃,看上去便不真实。 “呵呵,道兄哪里话,您的事情我怎么敢管?只是希望道兄手下留情,也好保我们三个个全尸。”无离话虽轻佻,但是他此刻的面色却是极为严峻的,死死的盯着窗外的那团黑影。 “呵,后生果然可畏啊,你可知道我们为了你们,把这客栈所有的人都杀光了?”窗外那团黑影阴挚的声音又凄然传到。 “哦?我们竟有如此殊荣?那还请那些冤魂不要找我们锁命才是。”无离依然轻佻道。 那黑影一声冷哼,道:“哼,牙尖嘴利,不识好歹。”话音刚落,一道血光突然从天而降,笼罩了整个客栈。 无离双瞳一缩,轻轻嘟囔了一句:“妈妈的,又是阵法。” 王会一直在寺门外面守着,田月进去已经一天多的时间了,还没有要出来的迹象。他来回踱步着明显已经急到了一定程度,丫环自府中到这里已经往返了好几趟了。每次回来都带些王会行军打仗用的一些用度,方丈难堪的看着王会的来回忙碌,终于又上前规劝道:“施主,我这寺中还有几间厢房可供居住,您看您就不要在此露宿了吧?” 王会一边收拾,一边摇头拒绝道:“不行,月儿身子虚弱,需要人照顾。她现在在里面不让我进去,我便不能离了此地,万一有什么情况谁来应付?” 方丈听后,又是一声叹息,摇了摇头,接着劝道:“施主大可放心,只有普音师太照顾。” “我不放心!”王会瞪了一眼方丈,眼中已是不容再商量的神情。方丈无法,只好叹息一声回了个佛礼,慢慢退去了。 王会也不相送,只是继续忙活着自己的事情。丫环小环,突然一手掩着嘴跑到了一旁。小璧看在眼里,默默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活计,向着小环走来。而王会还在忙于收拾,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好像有他们没他们都一个样。 小璧伸出手轻轻地拍了一下背对她的小环,小环赶紧用手抹了几下脸上的泪痕。转过身,强自笑笑,小璧也是笑笑,搂住了她的肩。“傻丫头,这是干嘛呢?” 小环抬了头看了小璧一眼,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哗哗的流着。“我就不懂了,大人对夫人那么好,为什么夫人还要对大人那么冷淡呢?我想不通。”小璧揉了揉她的肩膀,叹口气道:“感情的事又哪是你能明白的呢?”小环不服气的嘟嘟嘴,说道:“我是小,不明白,可是我能知道大人的真心。我如果能得到大人这样的男子,我就算……就算死也值得了。”小环坚决的看着远处依然独自忙碌的王会,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小璧也顺着小环的眼神看了看远处的王会,微微抿了抿嘴,而后又笑道:“好了,小环不花痴了,咱们赶紧去帮大人收拾吧,不然一会该累坏了。”小环赶紧擦了擦自己的泪水,止住了泪容,向着王会跑来。倒是把小璧落在后边了。 收拾停当了,王会躺在帐篷里,招呼两个丫环先回去。那小环本不想走,可是最终扭不过王会的喝令,还是跟着小璧落落的走了。 风儿吹动树梢,莎莎作响。田月盘坐于蒲团上,静静的聆听着外面大自然的曲乐声。一盏微弱的油灯,惨淡的发着支离破碎的光,将田月笼罩其中。普音师太端坐于灯光之外,“那男子还在守护着你。” 田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突然感觉周遭的一切都那么的清晰明亮。她看着远处的身影未发一言。 普音师太又说道:“看得出他是真心对你的,如今能有这样的男子可不多见了啊。” 田月依然沉默,还是看着灯光愣愣出神。他又如何不知道王会对他的好呢?人非草木又孰能无情,可是现在的她又如何接受呢?为了自己,他残害自己的弟弟,为了自己,他竟然不再于自己的弟弟相认,这样的他,我还能接受吗?如今她的心里慢慢的又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他,是那么的令她熟悉,也是那般的爱她,刘睿。 可是跟刘睿还有可能吗?那天之后他悄无声息的走了,连知会都没知会自己一声。他是不是也伤透了心了呢?还是他嫌弃了自己?他还会回来吗?回来又还能接受吗?她敢说现在她的心里还只是有他吗?悄然间,或许真的有一个人,也早已闯进了她的心田。 油灯的火焰突然跳了一下,田月的思绪被淡淡的惊醒。普音师太依然在远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弟子以后想跟随师父修行,不再过问凡尘中事了。” 普音平淡的听着,好像在接受一个早已知道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吗?” 田月看着灯光又思索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好似已经做了决定,“弟子想好了。” 普音师太听后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逃避终究不能解决问题,你最后还得面对。你还是先在这盏灯里好好思索吧。” 天道山,纵横洞府内。 天道山三大门阀又齐聚在纵横洞府内。上首的鬼伯子放下了一块竹简,面色深沉的说道:“我第二次派出去的无离,也不见了踪影。恐怕亦是遇难了。”座下的广元子与非攻子皆是摇头叹息了一下。 “一年前魔教突然来了胆子敢进攻我们天道山了,我料想便是北鬼给的胆子。如今师兄门下的两位高徒皆已失踪,我怕又是北鬼人从中作祟啊。”非攻子分析道。 而广元子却摇头表示不赞同,“北边的大阵并未做出反应,我恐怕这次又是魔教所为,不过恐怕也是受北鬼所指。” “如今我不管是受谁所指,缘何目的。我要知道的是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此次事发突然,又滋事体大,甚至牵连到了他。我需要各门马上选派精英人士,前往探查施救。”鬼伯子拿出了天道山宗主的派头,命令道。 另外两个门主皆都起身,应道:“我等这便去安排。” 鬼伯子只是微微的点点头表示了知晓,待广元子和非攻子走出洞门后,他前面的石桌突然垮塌了。 长燕山北,数日前北地客栈的所在。可是现在这里光秃秃的一片,都是无尽的草原,又哪有半点客栈的影子? 此次天道山可谓是出了相当规模的人,神门新的五行侠自不必说,就是老三侠都来了。而墨门来的依然是公输镇之和墨尺,只不过现在的镇之如今却已经成了一个大小伙子,就是那个胖胖的模样依然没有改变,那双锐利的目依然明亮。纵横此次出来了两人,一个无城,一个无卫,皆是二十岁模样的年轻后生,相貌俊朗仪表不俗,看名号,也是同无涯无离一个辈分。 此时此地,众人辈分最高的是老金侠。所以众人也都是唯老金侠之命是从,当然,这也是掌门们的旨意。 “此地当有一个客栈的,如今为何无缘无故的没了?”老金侠自言自语的问道。 其他人皆是摇了摇头,老木侠猜测道:“莫不是他们在此交过手?把这里毁了?” 金侠微微摇手否决道:“不会!若是打斗所毁,如何能连个建筑残骸都没有呢?” “兴许是这几日起过大风沙,将残骸都湮没了呢。”新金侠说道。 众人皆是诧异的看着他,公输镇之更是冷笑出声。那水轻轻地的拉了一下新金侠,小声道:“这里都是习武内修之士,各个具知天象,近日天象未有异常,又哪来的大风?”新金侠听后,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难看极了,可是又不好发作,于是只好将水很瞪了一眼,不再言语了。 老金侠看在眼里,暗暗的叹了口气,好似是在恨铁不成钢。 正在几人迷茫之时,一个声音突然想起,“我知道是因为什么了,是阵法!” 第六十九章 灵光血阵 众人听后皆是一惊,纷纷看向那声音的来源。 无卫看看无城,只见无城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于是无卫又继续说道:“方今天下可以在一息之间破我合纵连横者,绝对寥寥。而又能隐去偌大的一个客栈的,必非普通人可比。所以我料定此必为阵法,只不过是甚阵法,还需推演。” 阵法,乃是以某物为引,或是以物排列算式,强掐当地风水,收揽一方自然造化神功为己所用。其间蕴含威力更是远非人力可比。只不过阵法玄妙,各地风水情势又多有不同,所以排列推演之势又是大相径庭。其中玄妙,当真是凡人难懂,参化通天。举世之大阵如长燕山大阵,西阳山大阵,天道山大阵,皆是举世无双的超级大阵。阵中蕴含毁天灭地之威,开元造物之能。虽说此次面临之阵与那三阵有天壤之别,可是阵法奥妙凶险,又变化莫测,也着实是个棘手问题。 老金侠拱手一礼道:“纵横门下,鬼谷创派,自来便是以奇门遁甲见长于世。如今面临阵法,还需二位鼎力啊!” “不敢不敢,阵法源于天地八卦算谱,说起来道家才是正宗,我们不过旁门而已。我们还是协助的好。”无卫谦逊道。 神门脱于道家,自成五行学说,可是修炼法门却还是道家根基,所以八卦算谱对他们来说也算是行家事。 老金侠微微点头,也不谦逊了,施令道:“现在我来分布。”众人赶紧提了精神,静听老金侠施令。 “水、金,你二人去坎位巡查。木弟,你带着你徒弟去艮位巡查。土弟,你带着你徒弟去巽位巡查。小火,你跟我去乾位。坤位,震位,兑位,离位就交于四位了。” 无卫无城与墨家两位领诺而去,而小金侠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心中很是不服气。 “凭甚他们只一人去?我却还要一人陪着?”金低声发着牢骚,并不敢让师父听见。水听后微叹了口气,劝慰道:“师伯知道我武艺最低,所以才让你保护我的,你切莫多想了。”金这般一听,脸色倒是缓和了几分,不过他倒是对着水嫌弃道:“知道自己武艺低,到时候可别拖了我的后腿。”水听了默默无语。 一众人在此地上空十几里内飞来飞去,慢慢的推演着阵法图形。 至晚,众人终于都回来了。各自拿着推演图纸对算。 “师伯,我看如今天色向晚了,咱们还是先布置一下露宿之地吧。”水说道。 老金侠听后,看着图纸的头抬也没抬一下,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然后又对无卫无城二人说道:“我推演出来的阵法甚是诡异,不似正统的八卦之论,倒是及走偏锋,妖气森然。您二位怎么看?” 无卫无城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好似有一股复杂的神情闪过。“此阵确实是诡异,妖气重重。而且是隐于地内,我二人猜测,很有可能是个鬼阵。”依然是无卫发言道。 “鬼阵?”公输镇之眼神一缩,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 “怎么?镇之兄知道这个鬼阵?”小金问道。 公输镇之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看来在他心里是真瞧不上他啊。小金窒了一下,可是在师父面前又不好发作,只得忍了下来。公输镇之继续说道:“我听说鬼阵是以大地为媒,阴魂为引。阵成时,隐于九幽地下,神鬼难测其位。早年成于中原,后因成阵太过凶残而被正道摒弃,毁了阵谱。莫非今日当真有幸在这里见到了?” 无卫无城二人深深的看了公输镇之一眼,眼中露出了稍稍讶意。 “我也好像听说过这么个阵法,可是经文中不是说人死如灯灭吗?即如灯灭何来阴魂?”老土侠说道。 无卫摇摇头,说道:“人虽死如灯灭,可是阴魂却可留得片刻在。天地造物,有生有灭,但是孕育的灵长之类的动物,因为其智超于它类,所以有的灵魄在。可是灵魄虚弱,一般的灵魄不过片刻时间便会被周遭的天地精气吸食殆尽,化为乌有。可是如果有人以大神通强自改变此地精气结构,并立以法阵维持,那这种情况便会出现逆转。” “你是说?在这个阵法里灵魄会自己吸食天地精气,而后变为阴灵?”老木侠问道。 无卫与无城二人同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老金侠面色一紧,说道:“既然已知阵法,那我们就赶紧闯吧。不然多耽误一分,他们便会多一份危险。无卫,咱们何时可入阵?” 无卫略一沉吟,道:“亥末子初,阴气最重,此时可入阵。” 王会在这里等了好几天,却等到了田月要出家的消息,登时大怒,扬言妖寺妖僧蛊惑民众,要带兵来封。果然,他今日傍晚领着五百军士前来,将净光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少士绅大家前来情愿,皆被王会一一逐回。看来他的灭寺之心已是不可动摇了。 火把噼啪的燃烧着,王会身着铠甲在净光寺门前走来走去。满面愁容,突的,他不再踱步了,而是大步的向着寺门冲来。身旁副将赶紧上来相拦,说道:“大人,大人,莫要慌忙,咱们已经答应了等他一宿回复,便不在这一时了。还请大人先稍安,回府休息,待明日天明再来问罪,如何?” 王会将副将猛地一推,吼道:“那不是你娘子,你当然不急。我可不能再等了!老秃驴,出来,给老子出来!”说着哪还听什么劝阻?上去就踹门。 直把大门踹的当当做响,也全然不顾疼痛。突然,大门里面门闩拉动了一下。副将又赶紧将王会拉住,王会还毋自踹着,全不理会。突的一脚踏空,踩了进去。副将赶紧扶住,门内的人倒是被踹的一个踉跄,差点折了出去。 突然,王会的眼前一黑,既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王会立时懵了,那副将赶紧使劲的摇晃了两下他。王会借着后面的火光逐渐看清了挠他之人是谁。血,也自王会的脸上轻轻滑落了。 “月儿,月儿你终于出来了!”王会全然不顾形象的跑上去,抱着田月便失声痛苦。田月推开他,照着脸上就是一巴掌。力道大的后边的官兵都可以听到它的响亮。王会愣在了当地,傻傻的看着田月,不知怎么是好了。 “你真的这么阴险!这么狠辣!我为你都感到不齿,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恨透你了!”说完田月大步的向门里迈去,并狠狠地关上了门,又把王会拒之门外了。 王会默然的转向看着副将,眼泪依然自顾的流着。“怎么了这是?又怎么了?他不是原谅我了吗?他不是原谅我了吗?”王会抓着副将的袖子,轻声问着。可是眼神中空洞的哪里有那副将的半点影子。副将被问的发怵,可是又不敢对他弃之不管,只好小声宽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会好的,会好的。”这副将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就是些他自认为宽慰的话,用着他那最温柔的声音说着。 可是王会依然空洞,没有一丝精神,他就这么靠着庙门坐着,一双呆呆的眼望着昏暗的星空。 田月扶着树,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庙门,默默的哭了。普音师太看在眼里又是一声叹息。 “师叔,你看她如此伤心,恐怕也是终究舍不下他吧?若如此,倒不如咱们再开导开导她,让她断了这皈依之念。”净光寺方丈说道。 普音师太听后微微摇头叹息道:“她心中有太多的牵挂,这些牵挂拧着她的心,让她左右不能顾盼,她是个苦命人啊。” “那就一直让她这么待着吗?她总这样,恐怕终会孽障缠身,毁了自己。”方丈担忧道。 “我来此本就是师父指派,来渡化此人的。如今之际,也只有带她去云游一下,也好稍解她的魔障了。” “师祖大慈悲!可是弟子愚钝,不明白。只为了一人的修炼,便叫如此多的人坠入苦海,您说值得吗?” 普音师太慈眉善目的看了看方丈,道:“万物皆有轻有重,佛祖肯割肉喂鹰,这便是大境界。如今,他们虽然并非自愿,可是亦是大功德啊,日后诸人必定都能修的菩萨果的。” 方丈听后,闭目合十,大声吟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愿佛祖保佑,能使苍生早日挣脱苦海。” 第七十章 入阵1 长燕山脉,北原之上。 子夜时分,众人组成了一个偃月阵行,迈着推演好的的步法一点点的找到了阵门。只见之前还繁星点缀的夜空,突然之间阴云 密布了。鬼哭之声阵阵传来,甚是狰狞可怖。 众人心里不觉都多少有些忐忑。尤其是水,她本就是个女儿家,胆子本就比男的小,而鬼又在每个人的初始记忆里都是极恐怖的存在。 阴风骤然大起,直吹的每个人的衣服猎猎作响。 “大家都手持武器,每个人都紧跟着前边的人,形成一个一字长蛇阵行。记住,千万不要抬头乱看,就是有人叫你们都不要看,不然你们就再也回不去了。”老金侠当首大喊道。 众人皆不敢怠慢,只是低头看路不敢左右相望。战战兢兢地向前走着,风越来越大了。吹的人们,根本没有办法睁开眼。顶头的金奋力的向前走着,一步一步,都迈的那么艰难。 突然,风小了。可是空气中的浓雾却更重了,重的如同实质一般,每吸一口便会明显的感觉出,鼻孔里涌进的阴森湿气。 虽说现在的湿气极重,可是比起刚才的大风来说还是舒服了不少。至少步子容易迈了很多。可是事情却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啊!”前面的木一把抓住水,喊到:“千万别看!忍住!”可是水哪里还能忍住?只见这浓雾中不知何时竟然莫名的伸出了很多手,每一只手竟然都是那般的惨白,而又带有斑斑血迹。水当时就给吓得花容失色了,前面的木离她越来越远。而就在这时,木突然抓住了她,也算是救了她一条性命。 为首的老三侠也感觉到了不妙,三人资格最老,而且此间武艺低的又全是自家师侄,三人如麻的心境可想而知。 可是在这劳什子鬼阵里,又偏偏不能分神,不然很可能被阵勾了魂魄去,那可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众人以比刚才更加缓慢的速度向前走着,两旁出来拉扯的手臂越来越多。每个人都告诉着自己这不过是幻觉,可是每一下的拉扯都是那么多的真实,那惨白的槁手上的血迹,又明明真真切切的污在了每一处被拉扯的地方。 “你不怕我吗?”水的眼角余光里,清晰的的出现了一个满脸惨白的小孩子。清脆稚嫩的声音清清楚楚的钻进了水的耳朵里,水赶紧闭上了眼睛,只顺着木牵着自己的方向颤颤的走着。 “大姐姐,你能不能救救我啊?我被他们弄得好疼,好疼啊,大姐姐。”水虽然禁闭了眼睛,可是她无法挡住耳朵里的攻势。那个孩子苍白的脸更加清晰的印在了自己的眼前,脑海里。挥之不去,避之不及。水只能直视着这个孩子的存在,入目的只有这孩子惨白的脸。看着他愣愣的出神,心中满是怜悯,又充斥着一股恐惧。只见那孩子缓缓的向前走了两步,水赶紧大喊:“停下,你不要过来。”那孩子很听话的停下了,仰了仰头,露出了自己的脖子,“大姐姐我真的好疼,你救救我好吗?”说着那孩子裸露的脖子好似有什么液体潺潺流下,黑乎乎的很是粘稠。 水好奇的向前走了两步,看得清了,原来那流淌不绝的竟是那孩子的殷红血液。吓得水赶紧向后退了一步,“啊!你是鬼,你是鬼。”水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面色惨白至极。 “大姐姐,我好疼,你救救我,救救我。”说着那孩子盯着水凄然的哭了,可是那稚嫩的眼中又哪有清泪流出?流出的只有满满的血泪。 他哭的是那样的伤心,绝望,而又无辜。以至于水的母性战胜了恐惧,水向前走了一步,蹑蹑的问道:“我...我该怎么帮你?” “来,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来啊。”那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已止住了泪容,清晰的脸慢慢的出现在了黑暗之中。而水,如同中了魔怔一般,愣愣的盯着那个稚嫩而无辜的脸,缓缓走去。 阴雾渐散,每个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小木侠也长长的舒了口气,说道:“水,好了,咱们终于走出来了。”说着他向后一看,三魂差点没吓个干净。自己一路走来牵着的水,如今哪还有半个影子?而自己手上牵的竟然是一个枯槁而又惨白的手,同样一个女子惨白而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映现在木的眼前,只见那女子透过披散的长发,冲着木惨然的一笑。未待木回神,那女子已经一只手擒住了木的脖子,带着他消失于黑暗之中了。 “木和水哪里去了?”老金侠慌问道。众皆摇首。 “当时不是金走在他们的前面吗?”老木侠说道。 小金赶紧摇手澄清道:“我虽在他们前面不假,可是他们什么时候丢的我是真不知道。” “我们得回去找他们,不能这么丢下!”小火说着就要往回走,小土赶紧上前拉住了他。劝道:“你别冲动,你知道回去的阵步怎么走吗?万一走错了回不去,也回不来了怎么办?” “那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陷入危险的境地不管吗?”火不管不顾的依然要回去。 “火!你给我站住!你这么冲动能救的了谁?”老金侠拿出了长辈的威严呵斥道。 “我……哎!”火侠一个人赌气的蹲在一边,像个孩子一样默默的出着闷气。 “方今之计唯有快速破了这阵法,方可能救得他们性命。”无卫说道。 公输镇之跟着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此阵诡异至极,大家切不可乱动。无卫师兄,你对这阵法颇为了解,你看咱们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众人又一齐看着无卫,而无卫却看了看无城,只见无城向他微微的点了点头。无卫才开口说道:“以我看,此阵大阴。我们当取白虎,走任天,以离位进,至杜门可战。至于以后走法,当看那时变动。” 老金侠略加思索了一会,道:“嗯,如今之际,此也算是上策了。就这么走吧,还是我带路,木弟,此回你压后,土弟居中策应,依然保持一字长蛇阵型入内。记住,此次若遇状况,一定要及时告知其他队友。还有,此次无论如何要盯紧前后的人,决不能再让一人掉队!明白吗?” “明白!”众人喊的都颇为心事重重,唯有火喊的声音最大,一双怒目里好似能喷出火来了。 一众人又向前走了一段,前方隐隐的好似有股亮光传来。众人看着那么一丝的亮光都默默的喘了口气,好似看到了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一般。 走着走着前面的那股亮光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强烈。直到亮的有些耀眼了,才好像走到了那股光的尽头。众人驻足,忍不住向后看去,只见后面的黑依然是那么浓烈,无尽的黑夜好似把这股亮光吞噬了一般,使得这亮光好像只能照到眼前的这么个距离。 “这就是杜门了吗?”火望着那抹亮光愣愣的问道。 没人理他,因为每个人都好像听到了前面的变化,那抹亮光里传来的声响。 只见那抹亮光里慢慢的出现了一个黑点,不一会黑点变成了一人大的黑影。终于,一个人自那抹亮光里走了出来。众人也不待发令,赶紧组成了战斗队形,每人将法宝紧握于手中,只等开战。 “诸位客官,远来辛苦,如今天色向晚,不如就在我们这歇了脚吧。”话音落后,光影里的那人又向着金侠一行人行了一礼。 众人都被这略显正常而又十分不正常的现象,弄得都有点发愣,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了。倒是火反应的略快点,上前发问道:“你是人是鬼?此处又是何处?你又缘何在此?” 那光影中的人被火这么一问,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又向火躬了一礼,说道:“这位客官真会开玩笑,我当然是人了。这里是北山客栈,我是这里的掌柜的,不信客官可以来看啊。来啊,来啊。”光影中的那人向着火缓缓招手,火看着光影中那人的动作,眼神逐渐的涣散了。 强烈的光背着那人照着,使得无人能看清他的面目。而火却一步步的靠近了那个人,那个光影中向他招手的人。 终于,走的近了。火向光的里面看去,发现里面真的有一个北山客栈。他在回头看着那个掌柜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惨白的脸,七孔都在向外淌着血的中年男子,向他灿烂的笑了笑。 那亮光渐渐的淡了,无边的黑暗又重新侵蚀了回来,扑咬着每一抹还未完全破碎的光亮。终于,完全的黑了,众人的法宝兵器的亮光重新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大家都为刚才情况感到有点莫名其妙。耀目的光里走出来了一个人,然后说了句莫名的话,然后愣了一会,再然后人走了,光灭了。这属于什么情况? “火,火呢?火不见了!”小金侠大声呼喊道,那声音里填满了声嘶力竭的恐惧。 第七十一章 入阵2 众人听得小金侠大喊,赶紧四下寻找,果然没了火侠。 众皆大惊,也是真邪了门了,那火刚刚还跟大家在一起,也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竟然没了。莫非是刚才那光影中的人所为?可是众人又明明未曾看到那人动手啊!不管怎么说,那火就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给没了。 “师……师父,咱们走吧,回去吧,咱们是过不去的。师父,不然咱们都得死,师父!”小金侠颤颤巍巍道,脸上尽是惊惧的表情,发抖的手发抖的晃着老金侠。 老金侠被他这个徒弟弄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仅是他,就连整个神门的脸都被他?g尽了。盛怒之下,老金侠反手一巴掌打在了小金的脸上,小金侠侧着脸反转的飞了出去,消失在了那无边的黑暗里。神门的几人虽也觉得面上无光,可是对老金侠如此重的手还是有些侧目的。而一旁的公输镇之只是轻蔑的冷哼了一声,无卫无城二人多少也有些难堪。小土侠毕竟跟着金日子也久了有了感情,赶紧上前拦住老金侠,跪劝道:“师伯手下留情啊,师伯……”老金侠其他两个师弟虽也觉的面上无光,可是也不得不上来规劝,老话讲了家丑不可外扬嘛。 “都放开我,我今日定要废了这个窝囊废!”盛怒之下的金侠又哪能被拦的住?说着就冲开了众人的拦阻,要冲上去了。 而此时一直没什么话说的墨尺突然说话了,只见他凝重的盯着小金侠被打飞的那片黑暗里,缓缓说道:“不对啊,此事有蹊跷。” 众人又被他说的一愣,就连盛怒的金都停下了动作。“此言何讲?”老木侠问道。 墨尺略一沉吟,说道:“为何金被打出去后没有落地的声音呢?” 小金慢慢的支起了身子,此时他的整个左脸都肿了起来,殷红的血液自嘴角里流了下来,止也止不住。因为此时他的嘴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整个左边的牙都开始晃动着。终于,无尽的黑暗不再在眼前旋转了,金的嘴也慢慢的找到了知觉。 他黯然的跪在地上,向着他认为师父在的方向叩首,模模糊糊的赔罪着:“师父,徒儿错了,以后徒儿再也不敢了。”许久,对面都没有发回声音来。金迟疑的直起身来看向前方,本来有些涣散的眼睛突然就被恐惧占据了。“师……师父?师父?师父你在哪?师叔你们在哪?你们在哪?啊……” 老金侠猛地向前跑了两步,发现果然没有自己徒弟的身影,心里顿时慌了。赶忙四下寻找,发现哪还有自己徒儿半个身影啊? “琰儿(小金的名字),琰儿,你别吓唬为师,你别吓唬我,你到哪去了?啊?”众人看着金侠此时的失态都不觉侧目,还是木赶紧上去拉住了金侠,此时的金侠已然方寸大乱。 无城向着无卫努了努嘴,无卫会意,上前拦住慌乱的金侠说道:“师兄莫慌,刚才我看了阵势。发现刚才的阵势发生了变化,可能您徒儿是在刚才变阵时被隔离到了其他的阵里了,应该不会太危险。”木和两个土侠也相继劝慰,金侠这才稍稍平复,忙拉着无卫问道:“那当如何快速破阵?还请先生教我啊。” 无卫被他催问不过,赶紧说道:“刚才变阵并非正常现象,所以此时阵形可能有变,需得重新辩阵方可。” “此话怎讲?”公输镇之问道。 无卫看了他一眼,说道:“刚才并非此阵变阵之时,如果强行变阵可能会导致阵法混乱,而使阵法的根基损毁。所以刚才的突然变阵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有人在破阵!” “你是说?”公输的脸色好像突然有了些恍然。 无卫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一定是我师兄他们在强行破阵!” 阵法中心。 “这个小子很是厉害啊,这血灵鬼阵也只能堪堪镇住他,却不能伤他分毫啊。如今他又在强行破阵,把刚才的阵法全部破坏了,现在困住的三人全不知道哪里去了。老沙,你说现在怎么办?”那个黑气蒙面的人说道。 “?e哒”一声,一把精致的折扇打开了,轻轻地扇动着,而那摇扇的人却好像陷入了沉思,许久没有回答。 旁边的黑暗里又慢慢的走出了一个人,那人也对那个摇扇人说道:“老沙,会不会是这魔教的鬼阵不行啊?我看不如干脆咱们出去,一拥而上把那小子和那两个半死不活的一起剁了算了,省得麻烦。” 扇子啪的一下合上了,那人慢慢的走出了黑暗。不错!此三人正是当年合力刺杀刘睿的神迹三人组,沙俊、黑牙、端木了。 “不行,纵横门的我们是知道的,虽说那两人沉迷不醒,可是此人武艺非凡。我们与其并无大仇,不必冒险,再将此阵维持半日,自有人会对付他们。” 阵中。 “无卫兄可否看着那金有几分古怪?”公输镇之说道。无卫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并没有回答他。 此时的一众人因为阵形的突变,而不得不又重新测定方位。于是众人分开,无卫跟着公输镇之。无城和墨尺一组;剩于的神门几人一组,四散探查。 “其实你早就知道破阵之法对不对?”无卫握着法宝的手猛地一紧,盯着公输镇之的眼神也慢慢变冷。 “呵,公输兄这是哪里话?如果我知道如何破阵,怎么会不告诉大家呢?况且此次要救的还有我们同门的两个师兄呢。”无卫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依然冷盯着公输镇之。 而公输镇之却灿然一笑,好似全不在意无卫的冷视,只是继续道:“《异志》第六卷载,纵横门第四代纵门掌教魏方子创血灵鬼阵困住魔教左运使,使其最终于阵中情绪失常而死,而后因为此阵太邪被废。我说的可对?” 而无卫听后握着法宝的手更加紧了几分,那法宝的光芒也陡然亮了一下。之后无卫一改紧张的情势,笑道:“师兄果然博学,《异志》这种奇书绝章都有涉猎,小弟佩服!不错,此阵却为我鬼谷门的先贤所创,可是已封绝多年,所以小弟也是不太熟悉此间阵法变通,也只是略知而已。”说着那法宝的光亮又缓缓的暗了下来。 公输镇之又是一笑,说道:“师兄也不要误会,我也只是想问问师兄可知道此间阵法为谁所立而已!” 无卫眼神一缩,语气又转冷道:“公输师兄莫非是以为是我纵横门?” “不敢,只是想,既然这阵已是封绝多年,师兄都不知道这阵法此间玄妙,那这阵怎又会重现人间呢?”公输镇之终于也止住了嬉皮的笑容,目光转冷道。 无卫也是一时无语,双方只是各握着兵器对峙着。 火侠手中托着一团火焰急促而又盲目的走着,面上满是焦急之色。 本来火当时被迷了心智,收捆了过来,可是未等阵法发作。便突然碰到了变阵,也算是在万幸中捡得了一条命回来。可是他对阵法全无了解,如今虽未碰到阵法相害,但是也全然困住了他,使他不能出阵了。 火看着这无尽的黑暗越走越是心慌,无尽的黑暗也辩不清方向,也根本找不回来时的路,更别说师伯他们那一行人了。 突然,前方有一阵细碎的声音传来。火赶紧掐灭了手中的火焰,冷冷的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缕清幽的红光由远及近,而一个暗淡的人形在那红光里呈现,左顾右盼的很是安逸。 “嘭”的一声,一股巨大的火焰极速的向着那团红光烧来。那红光中的人倒是一愣,也没见什么反应,只是愣愣的看着那冲天的火焰向自己烧来。 火焰照亮了黑暗中极远的距离,把火焰后的火照的清晰可辨。“你妈的,我就不信这还烧不死你!” 火焰在燃烧了一阵后逐渐的减弱了,而被火焰烧到的那红光中的人,却又安然无恙的呈现了出来。远处的火一愣,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神门的人?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那人问道。 火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法决一动。一团火焰又从手中凭空而起,“我是不会再上你的当啦。”火一边喊着,一边抓着火焰大步的向着那红光里的人扑来。 只见那红光中的人只是平常的伸出了与火对应的左手。“呲……”他就只是这么平淡的握住了发动着法决的火侠的手。那团火焰也就这么平淡的被握灭了,也只是那么“呲”的一声让人还能想到,刚才确实有过那么一团火焰。 “我在问你话!听到没有?” 火已经完全的懵了,如此的情况他从来没有碰到过,此人的武艺之高当然也是他平生仅见的了。 两个人的手依然握着,好像根本忘记了放开。“你……你又是谁?” 看着惊愕的已经有点嗑嗑巴巴的火,那人无奈的撇撇嘴道:“我乃纵横门纵门无离,你来这应该就是来找我的吧?” 那火的嘴巴和眼睛张的和睁的更大了,半晌才道:“你……你就是那个被困阵中的无离?那还有两个人呢?” 无离又十分无奈的看了看他们依然握在一起的手,说道:“我说,你能不能先把我的手放开?” “哦!”火这才注意到原来两人的手一直十指相扣着,赶紧放开了,如甩掉一根漏电的电线一样。 “你说的那两人在死门,被我设了阵法保护,他人是无法伤害的。哎,你缘何一人在此?其他人呢?”无离问道。 火窘迫的挠了挠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武艺低略所以被弄到了此地,我也不知道别人身在何处了。说实话,我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无离笑着拍了拍火的肩膀也算是安慰了,提醒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称呼呢。” “哦。”火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还没有自我介绍呢,忙说道:“我叫庞卿,神门五行使,属火,大家都叫我火。” 无离冲着火笑笑,向他招了招手道:“嗯,很高兴认识你。不过咱们应该赶紧走了,快点,我带你出这休门。” 火赶紧应了一声跟了上去,走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向无离问道:“哎,师叔,你刚才说你在这阵中立了一个阵?” 无离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对啊,不过我怎么觉得你叫我师叔这么别扭呢?要不你叫我哥好了。” 火又一个傻傻的笑容,道:“那哪行?你辈分比我大,我要是喊你哥还不得被我师叔师伯们打死啊?哎,对了,你是怎么能在这阵中设阵呢?” 无离看着这有几分憨憨感觉的火,笑着摇了摇头,一边继续向前走着,一边回答道:“我闭关六载,参的便是阵法,如此小阵如何难得住我?” 第七十二章 破阵 火侠听无离这么一说,更加困惑了。忙赶了两步追上去问道:“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何不早破了阵?还要在此滞留?” 无离咧咧嘴,说道:“阵虽不难破,可是这主阵的三人却有些道行,刚才我便与之交了交手,结果三人全跑了。我无法,只好暂困于此了。” “哦!”火凝神的点点头,好似有了些恍然,然后又把恍然给丢了。“那咱们快去救我师姐和我师兄去吧,他们比我还早被困了。” 无离猛地一驻足,使得火差点撞到了他的身上。“虽然我很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我能请你先闭会嘴吗?我在忙,而且很忙,好吗?” 火愣愣的看着无离眨吧了两下眼,说道:“好吧。” 火的话音未落,突然眼前一道红光闪过,人却早已侧飞了出去。火不可思议的瞪着红光的源体,无离。身子还未落下,无离却早已挡出去了三只暗箭。终于,火落地了。无离握剑猛地一个横扫,红色的光圈贴着火的身体划了出去。未有声响,只是前方的黑暗猛烈的抖动了一下。 无离将剑向着划出的方向一扔,刚一脱手,只见无离右手剑指一握,那原本脱了手的剑如受了巨力一般,猛地插向了晃动的黑暗里。“哼,你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来了,我看你这次如何跑!”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无离说完话后火才堪堪爬起来。依然愣怔的盯着无离,看来那个弯还是没有转过来呢。 “愣着干嘛?赶紧躲到一边去。”无离冲着火大喝道。而此时的火才终于明白危险的降临,赶紧一个闪身避了起来。 “呵呵,纵横门不愧为中原第一大派,果然高手如云。不过你此刻在我阵中,你还能嚣张到哪里去?”黑暗中传来了一个阴挚的声音。 “哼…我看是你不明状况吧,你现在在我阵中,我倒要看你怎么出来。”无离面露讥讽之色的说道。 “咦?”黑暗中的那人好像感受到了什么,顿时惊悟。 “哈哈哈哈,纵横门。果然人才辈出啊,前有无涯持巨鲸开山之威,今又有无离兄执龟雀(注1)躲天地之神机。小弟当真是佩服啊!”黑影里逐渐又走出了一个白面书生,在那不停地摇着完全没有必要的扇子,却不是沙俊又是何人! “哼…阁下好眼力,竟能识出我的古剑。你既然知道龟雀的大名,为何还敢立阵法拦我?莫非不知龟雀乃阵法之祖?” “呵,受人之命不敢不从,还望兄台莫怪啊!”沙俊依然傲慢的摇着自己的扇子,眼中满是挑衅之意。 “哎,我见过你,你就是当年长天湖一战中,被无涯师叔一剑劈飞的那个魔教妖人!原来你还没死啊!”火指着沙俊说道,眼中竟然也出现了好奇的询问。竟然把无离都说的一乐,“哦,我说你那风云扇怎么有一个缺口呢,原来是被无涯劈的啊。”那沙俊猛地将扇子一合,鼻子都要气歪了。大喝道:“无知小儿莫要嚣张,且来看看此阵威力!”说闭将扇子一招,在虚空中画了个奇怪的符号。只见原本平静的阵势之中,突然狂风大作,被狂风卷来的阴气又夹杂着鬼哭狼嚎之声滚滚而来,却是阵中各方阴魂齐聚于此了。 无卫与公输镇之两人对视良久,却好似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这般持兵冷视着。突然,阵法一阵抖动,两人都明确的感觉到了阵法的异动。二人疑问的又对视了一眼,还没等一方说话,木的声音却早已传来了。“你二人在此做甚?刚才阵法的异动你们可是感觉到了?” 二人又冷冷的对视一眼,并未说破。“嗯,感觉到了,很强烈。”无卫说道。 “嗯,我们两队都探查好了,就差你们了,你们也赶紧过来吧。”说完木向着二人招了招手自顾的走了,好似并未发现二人的不妥。二人也未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着木走着。 走了一会众人皆出现在了眼前,金首先问道:“二位师弟,探查如何?可有门路破阵?”二人一时并未答话,只是各自回到本门人的身边。而后一直不开口的无城终于说话了:“左进六八,平添十二、十三。可至离门,至此当有主阵者,可战!”众人被无城弄得一愣,明显对这个人的突然开口有点不适应。都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需快,不然阵将有变!”话毕,无城却早已如离弦的箭一样飙了出去。无卫则紧跟其后冲了出去,众人亦不敢怠慢,唯有公输镇之愣在原地没有动弹,而墨尺看了他一眼后,他也终于窜了出去。 面对着无边的黑暗,无城剑指一划,一道亮光破空划出。而无城却突然猛地站定身子,将剑指回招,只见那亮光猛的一亮,竟然划开了整个黑暗。 可是那亮光中竟然缓缓的伸出了一只巨大而枯槁的手。慢慢的是脑袋,身子。终于整个的呈现在了无城和无城身后的众人眼中。一个巨大的,而又干瘪的丧尸。 只见此丧尸全身赤裸,肤体全部为褐红色,足有三仗之高,一双邪异的眼睛竟有普通人一个拳头那么大。“啊!”一声愤怒的嘶吼,獠牙尽显。无卫首当其冲,执着自己的法宝三齿小飞轮就攻了过来。那兵器人如其名,总共也就巴掌大小。无卫冲到那丧尸四丈处时,猛地一停,一个旋身竟然将手中的兵器扔了出去。 只见那兵器刚出手后,竟然陡然间变成了十几个。然后无卫站定,剑指横扫,十几个飞轮如同受力,一齐向着丧尸飞去。也不见无卫有甚动作,只是那十余个小飞轮绕着丧尸翻飞,速度之快,给人看着好像有无数个飞轮一般。不消片刻,无卫右手一招,那飞轮却早已飞回了他的手中。华丽的转身,冲着无城笑了笑,无城会意,松开了手中法决。而那个丧尸却依然向前凶狠的移动着,只不过速度却有了点死板。一会,在丧尸又移动了一步之后,终于自上而下的分成了碎块掉了下来。 一个本来有三丈之高,威风凛凛的丧尸,便在这喘息之间成了一个个碎块了,可能他到死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痛苦是个什么滋味吧。众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还是人力所能及吗?这纵横门到底还有多少高手未曾面世啊! 明亮重又普照大地,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眼睛,虽然刺激,可是感觉甚好。原来天已经亮了! 无离认真地催发着红光护住自己,还有身后的火。四面八方阴魂的利爪狠命的挠着红光,希望可以从中打开个缺口,好把里面的两人撕碎。 “又是一个阵法,那我也让你看看我破阵的能力!”话音刚落,忽地周围的一切都在极速的旋转起来。慢慢的周围的一切都不再看的清楚,形成了一个个模糊难辩的线条。头顶也逐渐通透,可是鬼哭狼嚎的声音依然不止,无离和火的衣服失重的向上飘起,是被什么强行吸上去的。“是……是龙卷风?”火惊愕的说道。 “哼哼,今日我便要你们看看,这风云扇配着这血灵鬼阵的威力!”说话间,却不知何时沙俊已然站在了两人的正上空,龙卷风的顶端,风眼。 无离凝神的望着头顶这个如同天神一般的沙俊,并未有任何动作。而火却是大急,双掌向上用力的打出,一团巨大的火焰向着沙俊便飞了去。看那火势,好像能将整个山烧化一般。而无离看着那团火焰却低低的道了一声:“坏了。” 果然,那火只到了一半,便又猛然的扩大了一倍,以比刚才更大的不威势击了过来,只不过这次是烧向了无离和火两人。无离赶紧催持护体红光暴涨,握着龟雀的手向上一提,将龟雀横握在头顶护持。“噗嗤!”一声,龙卷风的外面都看到了里面的火光熊熊。炽热的空气被卷到了上面飘散。 无离依然安然无恙的执剑立于风中,只不过此时的眉目和脸面被熏的有点黑须。火倒是比他好多了,因为他在火焰烧下来的时候首先抱着头趴了下去。 “自己顾好自己,千万不要出阵!”无离对着火叮嘱道。而后脚下一点,整个身形却是飞了出去,剑尖直指沙俊!也不见沙俊有何动作,那原本不停旋转的风眼壁上,突然旋出了无数手持兵刃的阴魂。无离向上挽了一个剑花,攻势却是不减。 但是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无离的剑碰到那些阴魂后,竟然全然没有质感的穿了过去。无离眉目一挑,显然也是对此情形有些惊愕。而那阴魂的刀刃却好似也碰到了此种情况,如无实质的透体而过。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幻觉?可是那被阴灵划过的地方,却有明显的针锥入骨般的刺痛。无离赶紧重又催持剑光,一个翻身降了下去,撑剑而蹲,额头满是细汗,看来是吃了暗亏。 可是那无数的阴灵又哪里给他半分喘息的机会?一拥而下,完全覆盖了那个单薄的身影,和后边那个一直没帮上忙的火。 “尔时, 太上道君,与诸圣众,在八骞林下,七宝台中,罗列威仪,敷陈道要,怡神默坐,于玉京山,放七宝光明,照福堂地狱,见福堂之内,男女善人,快乐无为,逍遥自在,复见诸地狱之中,饿鬼穷魂,以日继夜,受种种苦恼,悉无人形,五体坏烂,饥餐猛火,渴饮熔铜,足履刀山,身负铁杖,遍体流血,悲号彻天,是时,会中有一真人,名曰广信,从座而起,稽首前进……(注2)”白光淡淡的泛起,伴着低低的念诵。阴沉的气,在那声音可及的范围里,渐渐的消散了。 远处的沙俊眉头渐渐皱紧,“我当真没料到你竟然还有这一手。” 阴灵笼罩中的无离并没有理会他的对话,而是继续念咏着咒语。白光越散越大,而阴灵那冲天的怨气却越来越淡,眼中好像出现了那么一丝柔和。沙俊不慌不忙,只是用扇子轻轻地向着自己的手掌刺了一下,一颗晶莹的血珠滴了下来。透过重重的阴灵躯体,一路向下掉着。好似周围的风都不能对他形成丝毫的阻力,透过白光它竟然是那样的晶莹、剔透与妖艳。 终于,它落到了无离的眼前,停住了。无离盯着他,心中一丝不好的预感闪现。果然,首先是风眼向四外扩大了数倍,而后,那颗血珠突然碎了。碎成了一片的粉末向上飘去。 “这是个什么啊?”火愣愣的说道。 突然,碎成了粉末的血珠碰到了第一个阴灵,这次并没有穿过去,而是紧紧的吸附在了他上边。那个阴灵突然凶气暴涨,本来属于半透明的身子迅速实化。眼里、嘴里、鼻孔里、耳朵里统统的向外冒着黑气。而那风眼中的平衡也好像发生了变化,四面八方的狂风向着这个阴灵袭来,带着其他的阴灵也迅速的融合到了这个阴灵体中。只见他每吸收一个阴灵,自己的身体便扩大一分。而四周的阴灵却好像十分害怕被吸噬一般,各个都拼命的挣扎着,可是却根本无法逃脱。火又一掌打出,这次的火焰却如同泥牛入海一样,烧了进去就再也没了反应。 无离缓缓站起,额上的汗珠早已下去,看来刚才的强势已经基本调理好了。“这便是此阵的阵源,血鬼!如果我们灭了这个便就破阵了。”无离这句话是对火说的。 话音未落,那血鬼已然成形,本来被填的满满的风眼里,现在宽敞了很多。一个三丈余高的巨灵出现在眼前,只见那巨灵浑身赤红,而七孔里却向外冒着腾腾黑气。右手执刀左手持盾,立于风眼之中甚是威风凛凛。而无离他们跟他一比就显得弱小很多了,风眼被这突然出现的巨灵搅乱了平衡,狂风吹得无离二人的衣服猎猎作响。 “吼!”巨灵狂张着大嘴向着无离击来,无离赶紧腾空闪躲,那巨灵扑了个空,又转身向着无离追去,从使至中都没有看火一眼。无离又是一个闪躲,这回他立于虚空之中,巨灵之上,仰望着沙俊,笑笑。“看我灭你血鬼!”无离平持龟雀在虚空中转了一圈,龟雀划出的红光却如实质一般,定格在了虚空里。 “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来一掌中。(注3)”无离闭目念诵毕,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精光四射,那红色光环如同受到感应一般,猛地向下照去,形成了一个光柱,将血鬼团团困缚住。火自下向上望去,这红色的光竟然是那般的刺目般的惊艳,夺目的让人羞于直视。无离握剑向下一指,大喝一声:“收!”光随声动,那红色的光柱便迅速的向着龟雀剑收来。那血鬼顿觉不好,奋力的挣扎着要冲出光柱,可是那光柱却如实质一般,将血鬼牢牢困住。随着光柱的回缩,那红光越来越小,挤压的血鬼也越来越小。 终于,血鬼被挤送到了龟雀的剑尖处。被挤压成了一个拳头般大小,并且依然缩小着。最后也只余下了一声怒吼,空怀恨了。血鬼刚一被收,那逆天的龙卷风便也逐渐消散了。无离仗剑缓缓落下,天上的阳光终于冲透了黑暗照了下来,只是被依然顽固的黑暗抵挡的稍微有点支离。也就是那几片单薄的阳光照在了无离缓缓降落的身上,散发着慑人的光晕,直如天神降临一般,令人看了便不禁想屈膝膜拜。 火在下面已然看得痴了,心中对无离的敬仰也是达到了顶点。 无离落地后,背对着火,将龟雀轻轻地挽了个剑花,火周围的阵法红光便悄然的散了。 “咦?那个拿扇子的小子呢?” (注1:《异志录》中有载,上古洛水有玄武,背上铺?v图,千年坐化,剩余神甲。而后又千年,北方有朱雀,居此见甲,垂泪而死,化圣火遗骨。而后又千年,此二物为越国铸剑师欧冶子所得,炼化为剑,赠与纵横鼻祖鬼谷子,鬼谷子视得此剑原料,遂起名龟雀。内又有鬼谷子依凭玄武神甲所设的720道阵法,其中更有万种变法,所以无离敢称此为阵祖。于百多年前由纵门掌门苜纵子所用,大破北鬼军,遂名骚天下。属九天神兵。 注2:此文采自《太上道君说解冤拔罪妙经》,此经为道家超度亡灵所用,区别于前刘睿所用的佛家《往生咒》。 注3:此文采于《奇门遁甲》,据传为伏羲开辟,黄帝归纳,姜尚总结,张良精简的一本中华帝王之学的天文算数奇书。本文中的阵位皆采于此书。) 第七十三章 蛊惑 黑暗渐渐隐去,光明重回大地。每个人静静地享受着阳光的滋润,自然风的爱抚。是那般的舒适怡人。 黑暗隐去,那个北山客栈也出现在了原来的位置。人们也才发现,原来彼此竟然都离的是那样的近。无卫等一众人竟然就在无离和火的眼前,相距不过四五步远而已。“师伯,师叔,原来你们都没事啊,哈哈,真是太好了!”火爽朗的声音如期而至。神门几个老侠和小土侠赶紧过来细看火,当然也不忘向他询问其他三人的下落。倒是一旁的纵横门三人就冷清了很多,只是相对抱拳行了一礼,也算是打过招呼了。公输镇之冷冷盯着纵横门三人,一言未发,墨尺只是沉默的站在了他的后边,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师兄与那人所在何处?”无城冷淡的问道。 “在里边,走,我带你们去。”无离也只是冷淡的回道,三人如同陌生人一样,言语里没有一丝的感情。 无离刚要起步走时,火便冲着他大声问道:“师叔,我师姐和师兄们在哪啊?”无离驻了一下身子,冲他笑笑,便再未搭理的向内走去了。无卫无城二人紧跟其后,公输镇之转念一想,心觉不妥便也跟了上来,墨尺当然也是跟来了。 神门的几人冷冷的看着无离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怒意,而火却全然不曾在意。面有焦色的说道:“师伯咱们还是赶快去找到师兄和师姐们下落吧。”众人回过头来一齐点头应允。 当下数人四下寻找,只听土自前面一声大叫:“我滴妈啊!”众人赶紧一齐向着他所在的地方跑去,跑得近前,都被眼前的一幕惊的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如小山般的死尸被堆砌在了一起,这个北山客栈的院中心。几人愣愣的看着,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或许看着这些已经开始枯败的身体,众人都浮想到了人的这一生的生老病死。是啊,纵是身前多少声明功利,最终了,不也是得如这些死尸吗?静等着枯败、腐烂和被蚊虫啃食。 就在众人愣愣出神的时际,突然,那堆死尸里伸出来了一只雪白的手臂! “吱呀”……门被打开了,阳光毫不客气的透了进来,映亮了屋中的一切。床上躺着两个男子,一个披头散发,衣服中也多有破损,显得颇为狼狈;另一个则要好多了,整齐的束发,身体颇为白净,唯独不雅的便是这个男子没有穿一丝衣服,整个洁净,而又遍布伤疤的身体赤裸的裸露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两人为何如此了?”无城问道。众人也一齐看向无离,静等着他的回答。 无离耸耸肩,说道:“两人之前发生了矛盾,于是打了起来,然后就都这样了。 “这便是一直要我们保护的那人?”公输镇之望着全身赤裸的刘睿问道。 “不错,这就是号称天神转世来拯救人世的那个。”无离努了努嘴说道。 “打个架把衣服都脱完了,我行李中还有身衣服先为他穿上吧。”墨尺应声而出,对着公输镇之的命令一一照办。 死人堆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臂,真真的把金一众人吓了一大跳。可是片刻之后,那个手臂终究不能完全冲了出来,于是终于还是慢慢萎靡了下去。金第一个反应了过来,猛地扑上来,扒拉着死尸。 “琰儿,是你吗?琰儿!”金低低的呢喃着,那双刚毅的眼中好似要急出泪来了。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赶紧上来帮忙。终于,压在那人身上的最后一具死尸被搬开了。那人迷蒙着双眼,用力的想看清来者是谁,可是来者太多,眼前仅余的一块光明都被挡住了,闭上眼吧,已经累得睁不开了。 金看到扒拉出来的人竟然是水后,眼中明显出现了失落的情绪。可是还是和众人一起将水抬了出去。刚放下水,金便又跑到死人堆里继续扒拉去了。此时的水满面苍白,那个颜色如同在阵中见到的那些人一样,全无人色。原本洁白整齐的衣服如今也破破烂烂的沾满了血污。木赶紧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水盖上了,因为水的衣服破的真是有点衣不蔽体了。 众人又在里边抛出来了小木,可是就是没有小金的影子。木的姿势比较特别,他正在被一个女性死尸死死掐着脖子,一边用手掰着那女的手,一边用另一只手死掐着那女的的脖子。可是那女的好似已经死了很久了,全无痛苦表情,而木虽然痛苦,但是还有一息尚存,也算是万幸了。 “琰儿!”金迷茫的冲着天大喊道,“你究竟在哪啊?琰儿!”泪水逐渐迷失了双眼。 众人一边救治着水、木二人,一边看着悲沧的金,不知该如何安慰一下。“当啷”……一声金属撞地的声音自旁边的厢房传来。 无离抱着无涯,无卫驼着已经穿上了衣服的刘睿下得楼来。“我说,这二人何时才能醒啊?”公输镇之走在了后边问道。 无离目不斜视的背对着公输镇之摇摇头道:“不知道,本来像他们的伤,吃过我的大还丹后,再自行吸收一下天地精气,不消两日便该醒转的。可是却碰到了阵法埋伏,阻断了天地精气,所以我确实不知道他们该何时醒了。” 说着说着,几人已经走到了楼下院中,看见那一堆和一地的死尸后也是一愣。可是这几人却没有想太多,只是驼着无涯、刘睿两人静静地走到了小土和小火跟前,放下了那两人。“这两个怎么回事?”无离向火问道。火应了一声赶紧答道:“这两人便是我师姐和师兄……” “琰儿!……”金的大喊自旁边的厢房传出,那声音里充满了惊恐般的扭曲。 “坏了,我大师兄一定出事了。”火赶紧抛下无离等人,随着土一齐奔向了那个厢房。到了门口发现老金正自扑在小金身上哭泣,而小金面色苍白,早已昏迷不醒。左手手腕划了一道极大的口子,鲜红的血液依然自那个破口中澎湃的流出。原来小金在阵中最后没有找到师父们,竟然绝望的割腕了。老木侠赶紧上前拉开老金,老土侠慌忙上前点住了小金左身的几个穴道。而老金此时已然全丢了方寸,还哭喊着要冲上前去扑抱在小金的身上哭泣。木死死的拉住他,不让他上前,老土侠看着小金手腕上的血流逐渐缩小后,赶紧掏出了精制的金疮药撒在了小金的伤口处。这药果然奇效,才刚刚撒上去,那伤口便凝结了。老金看着小金苍白的脸,泪水完全婆裟了双眼,“琰儿,琰儿,你可不要出事,琰儿,我的儿啊!” 无离等人并没有过去凑神门的热闹,而是和其他几人一齐运功,催持附近的天地精气运行。风吹过水的身体,那遮挡在他身上的衣服被轻轻掀起,而又缓缓落下。“嗯…”一声低低的呻吟,水悠悠转醒。眼前的世界逐渐清晰,微微转头,一个英俊的男子的脸呈现在了水的眼前。心中一阵莫名的悸动,嘴微微的开启:“是你吗?”也许在这个少女的心中,当真希望着一个人的能在此时出现在他柔弱的眼光中。 无离莫名的眨了眨眼,问道:“啥?”水刚才的声音当真沙哑的低微,让人无法听清。 长子城,王府。 王会愣愣的望着自家精致的房梁,眼神空洞而迷离。他这般躺在以前他跟田月的大床上发呆已经两天了,原本精致而英俊的脸上如今只余下慵懒后的邋遢。胡茬也适时的出现在了脸上,嘴上,以衬托的他更加的沧桑而又孤苦般的邋遢。 “大人,该吃饭了。”没人回答,王会依然只是那般的望着房梁,好似房梁已然成为了全世界最漂亮的东西。小环的泪又一次汹涌而下,“大人,我求求你了,你别老是这样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大人。”小环一边拭着眼泪,一边还装作坚强的宽慰着王会。 “滚。”小环拭着眼泪的手突然僵了一下,因为她好像听到了王会说了话,可是却没有听清是什么。“滚!”王会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嘶喊道,可是竟然还没有他将饭碗打翻的声音大。但是足以让小环听得清楚了,小环捂着嘴哭泣的跑了出去,泪,挥洒了一地,可还有一滴,滴进了王会的心里吗? 王会又安静的躺回了原来的位置,继续看着好像永远也看不够的房梁。 可是此次那房梁好似动了起来,不停地围着王会转着,王会看得慢慢眩晕。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晕了过去。 “王会,你为了个女人值得吗?你这辈子难道都要为这个女的而活吗?”黑暗里,一个浑厚的声音传进了王会的双耳里。 王会猛地睁开眼,可是眼前依然是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暗。“你是谁?出来!”王会怒吼道。 黑暗中,一片红光闪烁,自那之中走出了一个仪态威严的男子。手中把玩着一个古朴的玉?,平淡的看着因为提及田月而恼怒的王会。 “是你?”王会脑中一丝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错,是我。咱们六年未见了。”那个神秘男子说道。 “你这次来又要蛊惑我害谁?” “你还在以为六年前故意不告诉刘睿,有人要谋害他的事情,是因我的蛊惑吗?” “难道不是吗?” “哼…你应该问问你的心,如果没我你依然会这么做!因为这就是你的本性。”那人直指着王会,目光冷冷的说道。 “不!就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我是会把对田月的爱藏在心底的。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就是因为你!”说着王会猛扑向那个神秘男子,而那个神秘男子也不躲闪。只是等他近了,便一伸手掐住了王会的脖子,使之不能动弹。 王会拼命的想掰开那神秘男子掐着自己的手,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那只手依然就那么纹丝不动的掐着他,没有一丝动弹。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蛊惑我?”王会吃力的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为什么是你?因为你有这个本性!”神秘男子盯着王会继续狞笑道:“还记得当年你是怎么听到有人要刺杀刘睿的吗?就在那个巷子里,是我。是我安排的,你本可以告诉他让他逃过一劫,可是你却选择了任由他去生死。你说,你是想让他死?还是活?” “不!”王会的眼睛被泪水沁透了,猛地摇头摩擦着神秘男子掐他的手。“不可能,不可能!……”神秘男子松开了掐着王会的手,王会缓缓的跪了下来,双手抱头,身子不停地颤抖着。“不会的,是你蛊惑的我,是你蛊惑的我。”王会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被自己的哭声完全掩盖了自己的啜泣。 那神秘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已经哭的不成样子的王会,将自己的脸使劲的在地上蹭抹着。 “你是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可是你和田月的孩子呢?他是无辜的。” 王会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泪水顿时止住了,“对,我的孩子是无辜的。月儿也是因为孩子没了才会怪罪我的,这一切都是刘睿造成的,都是刘睿!我一定要杀了他,为我孩子报仇!报仇!” “嗯!”那神秘男子轻轻的抚摸着王会的头,说道:“对,杀了他,夺回月儿,与她好好的生活。” 黑暗散尽,光明重回眼中。王会猛地坐了起来,握着被子的手青筋毕露。突然,自己的喉咙一甜,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第七十四章 九天玄雷 沉迷中的王会被一阵低低的哭声唤醒,曼妙的烛光下是哪个红袖忘了添香而独自垂泪呢? “你哭什么?”小环猛地抬起了湿漉漉的脸惊喜的看着王会,赶紧拭了几下眼泪,可是那满脸的湿痕又哪是一两下就能擦净的呢?王会看着小环已经哭肿的双眼,心中一种莫名的不忍泛上心头,似心疼,似爱惜。于是现在王会说话的语气虽沙哑,但是已经柔和了很多了。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为小环擦拭着依然止不住的泪珠,轻声说着:“哭什么?你看现在多不漂亮了。” 小环羞涩的低下了头,任由王会为他轻轻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低低的感受着自己,期望的幸福。这,不就是她盼望已久的吗? 也不知小环哪里突然来的勇气,她伸出双手紧紧的握住王会为自己拭泪的手,一股湿漉漉的感觉自小环的手上清晰的传来。王会微微的一笑,“别哭了,看看手都哭湿了。” “嗯!”小环猛地点头答应着王会,又赶紧腾出一只抓着王会的手为自己擦去那止不住又流下的泪珠,灿然的笑笑。“大人你总算醒了,你知道你把我吓成什么样了吗?昨天下午你突然坐起来吐了一口血,然后昏到了现在。我以为……我以为……我真以为我以后不会再见到你了。”说着说着小环竟然又忍不住哭了起来,这次更加胆大的干脆扑到了王会的怀里,啜泣不止。“我真的好害怕,大人,我真的好害怕。”小环的双手紧紧的抱着王会,也许就是这个病榻上的男人,能够真正的给予自己真正的踏实和幸福,哪怕他只是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王会伸出手,轻轻地抚捋着小环的秀发,是那样的柔丝顺滑。王会盯着扑在自己怀里的小环,眼神渐渐迷离,口中低低的呢喃的宽慰着这朵带雨的梨花,“不哭了,好了不哭了。” 小环又突然猛地直起了身子,胡乱的擦了几下眼泪,说道:“对了大人,你好几天没吃饭了,我去赶紧给你拿饭,你等着我。”说完也不等王会回答,便转身跑出去了。王会望着小环远去的背影,渐渐的闭上了眼睛,脸上尽是幸福的笑容。“月儿……” 无离一行十数人缓慢的走在荒凉的戈壁大漠之中。刘睿、无涯两人依然沉迷未醒,被别人抬着。老金侠紧紧的搂抱着小金,一路走来没有一刻松过手,脸上也尽显憔悴之色。火扶着依然虚弱的水,小土搀着小木,一队人里倒也略显温馨。 走在最前面的无离伸手致意后面的队友,大喊道:“前面有条河,咱们快走,到了那就可以休息了。” 借着月光品着那波光粼粼的,安详而又流淌不息的河水,无离叹道:“这天地造物确实非人所能想象啊,你看这原本枯黄无尽的荒原。本来让人以为这便要荒凉到天边了,可是你看,就在几步远还是荒漠的地方,竟然就有这么清澈的喝水淌过,你说这自然造物神不神奇?” 众人盯着无离的自言自语,一时都有点愣愣的不敢说话,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应该回答他的话。 “行了,我知道你醒了。赶紧起来吧,你还想让我继续背着你啊?师兄。”无离依然盯着那波光粼粼的水面,目不斜视的说着。 “呵呵…小的时候我背你背的也不少,现在让你背会我你也不吃亏。”原本一直昏睡的无涯突然动了动,这时人们才知道原来无涯已经醒了。无涯又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好让自己躺的更舒服点,又将手垫在自己的脑下,盯着灿烂的星河说道:“估计你要是不是念着我这个,一个时辰前就把我扔下来了吧?” 无离真心的笑笑,转过身来轻轻地踢了一下无涯,说道:“你知道就好。” 无涯也不躲闪,只是欣喜的接受着。“六年不见了,师弟。”无涯轻轻叹了一口气,好似在感叹着世事的变迁,沧海的桑田。 无离努努嘴,说道:“是啊,六年了,咱们都长大了。不过,你能不把气氛搞得那么销魂吗?”说完无离就是一个猛扑,把无涯压在了下面。“哎,哎,离弟,离弟,轻点轻点,哈哈,哈。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哈哈,哈。” 两人竟然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嬉闹着,打着滚,全然不在乎旁人的存在。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混闹的两人,眼中都有一丝欢喜闪过。是啊,谁不想能有这样一个可以混闹的朋友,撕闹一生呢? 拼命躲闪的无涯突然停止了躲闪,任由无离挠痒的手在自己的身上胡闹,而完全没有了反应。只是盯着河边愣愣的出神。无离惊愕的停止了混闹的动作,顺着无涯的目光看去。发现一个曼妙的女子正在月下,河边,轻轻地浣纱,擦洗着自己脸上的脏污,梳理着自己较为散乱的秀发。全然没被刚才无离两人的嬉闹吸引,只是自己默默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微风吹来,有点凉。吹拂着水刚刚收拢起来的发丝,带着一股清香传到了不远处的无涯与无离的感观里。无离愣愣的转过来了身,好让自己不再是扭着头。就那么直勾勾的毫不回避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水。 河水的磷光倒映在水的身上,皎洁的半片月光挥洒在水的发上,身上,竟是那么朦胧般的美丽。两人双双看的痴了,原来月下的伊人,竟然可以这么美。 认真梳理着的水,好似感觉到了一旁火热的目光,放下轻纱,转头看向无离、无涯两人。无涯一看水转头,赶紧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脸上红扑扑的,心脏更是狂跳不止。倒是无离磊落多了,依然直勾勾的看着水,并朝她笑了笑。水也只好礼貌性的向着无离稍微欠了欠身子,也算是打过了招呼。 “啊……”一声低沉的呻吟自一旁发出,也算是稍解了无涯的尴尬。无涯猛地抬起头,面上的羞涩之色早已不见了,换来的是惯有的干练。 原来是刘睿醒了。众人齐向刘睿走来,围成了一个圈盯着他,盯着这个要用生命都要保护的人。 刘睿清澈的目光扫视一周,然后落在了老木侠的脸上。此时刘睿的目光是那样的清澈明亮而没有一丝的杂质,清澈到好像能倒映出每一个人的杂质一般。 “师叔?”刘睿惊疑的轻唤了一声。 老木侠慈祥的握住了刘睿的手,拍了两下,眼中尽是慈祥。“嗯,是我,是我。” 还未等刘睿继续的认下去,无离和无涯便猛地立起了身子,手中巨鲸、龟雀两个神兵一蓝一红的在这月色中交相辉映。公输镇之、无城无卫和老五行侠好像也感觉到了情况,都赶紧手握武器凝神而望。注视着一切如常的星空。 突然几十道黑影划破了安静的夜空,狂风骤起,卷起了一层黄沙向着无涯一众人袭来。 红光泛起,将黄沙尽数挡在了外围。蓝光一闪,那被挡在外围的一层黄沙竟然都倒袭了回去。“魔教妖人,今日竟敢猖狂至此?”无涯于月光下仗剑冷喝道。 “哎呦,这位小哥哥,你吓坏我啦。”说着那团黑影里走出了一个身材极度妖娆的女子,巧手掩嘴继续说道:“哎呀,这位小哥哥不就是六年前长天湖大战中那个横门弟子吗?咱们还真是有缘啊,今日在这荒僻之所都能看见。” 不错,来者正是当年长天湖一战中的鬼娘子,当然还有当年的魔教焚火使,妖族的几个千年老妖,和神迹的几个骨干。反正是邪教高手一应俱全了,看着阵势足足有几十人之多。 无涯一声冷哼,举剑指曰:“邪教妖人,休要狂悖。六年前你也知道了你家道爷的手段,今日若想再试,我也是来者不拒。”无离惊疑的向着无涯靠的近了点,眼睛却一直死死盯着前边,小声道:“大哥莫非有后手?说话这么有底气。”无涯也是目不转睛的盯前边轻声说道:“没有!”无离终于忍不住惊愕的看着他,问道:“那你不怕?” “怕的要死,可是不能让他们看见啊。” “咱们怎么办?” “死战!” 鬼娘子一声冷笑,道:“哼,王八托碑,硬扛。废话少说!”说着鬼娘子脸上突然充满了杀气,“上!” 鬼娘子身后数十个黑影闻令而出,而只有鬼娘子呆在原地悠哉的玩着自己的金羽。看来此行众人都是唯这个鬼娘子马首是瞻的啊。 无涯脚上稍一用力,人却早已凌空站着了。无涯手握巨鲸剑用力一挥,大声道:“起阵!将刘睿保护在阵中!” 话音刚落,纵横门四人已然各站位置,只见下面无离居前,无城无卫各居左右,无涯一人手执巨鲸立于三人正中上空,正好形成了一个立体的三角形位置,将刘睿护在了中间。阵形刚成,十几道法宝利器已然拖着各自灿烂的光晕尾巴打了过来。 “咚。”的一声,两声,三声……直到各类法宝利器全部密密麻麻的打在了无涯四人所立的阵势上,没有惊天动地的响声,也没有石破天惊的威势。只有如同落在了厚厚的棉花上一样,全无声息;只有那些兵器打在了阵形虚空中的,空气的抖动,如同静静的湖水上的水纹,一阵阵的波动。 刘睿依然眨动着那清澈的眼睛,若无其事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而阵外却已然一派慌乱了。 只一合,这新五侠便又倒下了三个,可谓是完全的不堪一击啊。只有水竟然堪堪的躲过了一回合。 “我们此次来就是为了他,你们几人若是想活命,最好是把他交出来!”鬼娘子指着刘睿冷冷的说道。而回答她的只有你死我活的击斗声。 公输镇之眼神招呼了一下墨尺,墨尺会意,两人各从怀中掏出一物,也不知是什么,只是向地下一扔。公输镇之便是冲着天一声狂啸,自己脚下的地突然巩了起来。 “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鬼娘子眼神微微收缩,看来是认清了那来者是何人了,挥手示意剩下的邪教高手一同绞杀公输镇之。一时间各类法宝的亮光照亮了天空,在这凄惨的夜里甚是好看。又有十几个法宝冲着公输镇之打来,可是在离他三丈远的位置却全部改变了方向,成为了围绕着公输镇之转的行星一般,各类的法宝如同流星一样围转不停。 “啊!……”公输镇之十指成爪的冲天长啸,面部的肌肉都因为发力过猛而极度扭曲着。而天上的月光好像突然明亮了一下,之后满天的星斗竟然都跟着旋转起来。应着天象,一股红光自公输镇之站立的脚下发出,那红光中好似有什么即将破土而出一般,只现在的威势便以惊神了。邪教中一人收回法宝,在地上一戳,“轰隆”一声竟然自公输镇之的四面形成了高山一样的沙墙,将公输镇之团团围住。 “嗷……”一声兽吼龙吟,那沙墙如受到重力一般轰然倒塌了,飞溅出来的惨沙如同洪流一样涌向四面八方。所遇之人纷纷躲避,而巨大的沙流激起的狂风却依然刮的很多人几乎不能在虚空中林立。黄沙经过到无涯四人所立的阵法时,如同洪水突遇坚石,霍然而分,然后又在远处形成了一流。而神门几人的所在就狼狈的多了,老金护着小金虚空而立,而被沙流冲击的差点掉下去,而小木、小火、小土三人分别被木、土、小水三人护着,也堪堪躲过了一劫。 “快离开这!”老金大喊一声,竟然自己先抱着小金跑远了。而天空中星斗的旋转越来越厉害,对应着的地上,那本来狂泻着的沙流竟然慢慢形成了一个旋涡。 邪教法宝纵横交错,用力的破坏着周遭的天地精气。而一股强大的气流却好像改变了什么。自那沙中旋涡的涡眼的上方竟然笔直的形成了一个龙卷风。沙俊遥遥的站在龙卷风的顶部风眼之上,慢慢的挥舞着风云扇。 天与地都在旋转着,中间的风也在极速旋转着,可是那风里却卷不走一粒黄沙,因为黄沙被死死的吸在了旋涡之中。接着旋涡越来越大,神门几人赶紧躲到了远处的安全位置。邪教众人好像完全不在意他们,任由他们的去留,只是死死的盯着纵横门四人,和那越来越玄乎的旋涡里。 “嗒……”旋涡突然激起了一个巨大的貌似水花的东西。而后一只巨大利爪出现在了旋涡之上,沙俊目光一凛,风云扇大开,在风眼之上横空而划。突的,天地变色,原本旋转的天空突然浓云密布,滚滚雷声也接踵而来。 “哼…”远处的鬼娘子一声冷笑,轻轻地赞道:“你总算是拿出看家的本事了。” “嗒……”又是一声巨响,却又有一只庞大的利爪自旋涡中拔出。而那天上的浓云却跟着龙卷风旋转了起来,被那狂虐的风吸的越来越低,最后云形成了一个倒着的尖锥状,那个尖被深深的吸进了龙卷风的风眼里。 “嗒……”一石激起了千层浪,那旋涡中的怪物终于露出了头颅。只见这怪物庞大的程度如同自地底钻出来九幽怪物,只这三分之一的躯体就好像能将凡尘撕碎一样。 风眼逐渐扩大,覆盖住了那旋涡中的怪物。“幽冥煞煞,戾气凝重;今起玄雷,请天诛之!”一阵低沉的吟唱之声自那风眼里传来。每个人都听得真真切切,如同聆听着天神对自己的宣判。 “九天玄雷……?”无涯面色凝重的轻轻念叨着。 第七十五章 北原大战 九天玄雷,合九天之能,以神兵引之,乃天之劫第一大劫。完全发挥者,有毁天灭地之威,移山煮海之能。 沙俊执着风云扇,面色极其凝重的将高举风云扇的手慢慢拉低。随之而动的便是天上旋转的云,转着圈的被牵引到了沙俊的龙卷风的风眼里。 “哐嗷……”地上流沙的旋涡中,那个巨型怪兽终于挣出了半个身子,目光炯炯的看向半空中那个站在风眼云尖中的男子。 沙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神色逐渐变得平和,双手松开风云扇向两边摊开,形成了一个安详的“十”字。而风云扇自己虚空悬在了沙俊一臂远的胸前,打开着静静矗立。“轰隆隆”云中的雷电一丝丝的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快速的汇聚到了一起,沙俊的头顶云的倒悬尖处。沙俊安详的轻轻抬起了头颅,依然闭目。 “哗”的一声巨大声响,那怪物终于完全了脱离了沙流旋涡,奔向了半空中那个渺小的人,沙俊。 “咵……”天与地都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之后,完全的白了,亮了。任在场的人武艺再高,修行再好,也是不能睁开自己的眼。紧接着一阵拔树飞屋的狂风,将每一个人脸上的肌肉都吹成了波浪的状态。众人皆运足十二分功力,抵挡着狂野风沙的撕躏。可是沙依然穿透了所有人的气盾屏障,可劲的打在了脸上,生疼。 强光逐渐暗淡,黑暗重新回归,人们的视界也逐渐清晰。只是地上的沙流停了,天上的云没了,跟着旋转的星斗也回复了原样。只有地上的腾腾黑气和冲鼻的焦糊之味,清晰的刺激着人们的感官。 狂风过后。是灼人的炽热自地底散发而来。使得人们的视力比刚才能观的更远,因为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沙都被烧成了暗红色,整个目视之内的距离都有暗红的火苗低调的烧着脚下的黄沙。 “呲啦,呲啦……”的巨大响声自浓厚的黑烟中传来,那原本浓厚的黑烟被一股巨大的蓝光刺穿。只见那蓝光如同万条巨蛇游离,是闪电,是发生在半空中的闪电。 “今日能得见九天玄雷真乃我人生大兴啊。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日我也让你看看我公输家霸道机关术,雷上九天!” 任谁都感觉到了浓烟中天地精气的波动,邪教之人都赶紧运足功力,催持自家法宝兵器攻向了浓烟中那闪电聚集的根源。那场景真比万颗流星划过天际还要美丽。璀璨。 无涯看在眼中急在心里,虽说沙俊只发挥了九天玄雷一成的威力,但是也足有惊神之威了。如今公输镇之在浓烟之中也不知他情势如何,可是如今邪教主力都击向了他,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 “无离保护刘睿,其他人随我去救公输镇之。”无涯命令下完率先飞了出去,无城无卫二人也是紧随其后。无离看着无涯远去的身影微微的摇了摇头,轻声念叨着:“今日我们都得死在这啊!”刘睿只是在他的身后轻动的眨了眨眼,好似眼前的一切都跟自己没关系似的。 无涯飞进浓烟之后。猛地反身将巨鲸在空中用力一扫。顿时蓝光自巨鲸剑中狂妄的喷洒了出来,遮盖了天地。而无卫无城二人则执兵自那蓝光而过,冲向了无涯身后那无尽的浓烟之中,追逐着那些如流星般的魔兵。 可是那些蓝光却如实质一般扑向了邪教的那些人。未及躲闪,身后那惊天雷势又一次爆发。只不过这次是往反方向劈去了。魔兵也被那惊天的威势反震出来,无涯那有同实质的蓝光在剧烈的抖动中涣散了。 能刺瞎双眼的白光又一次铺满了整个天地。许久光亮慢慢变暗,人们的双目逐渐可以看清东西。头上的天空如同被扔了石子的湖水,泛起了淡淡涟漪。一把折扇自空中缓缓荡了下来,如一片枯叶,寂宁的有点凄凉。 “呀!老沙!”邪教人丛中一个满身黑气的男子愤怒的冲了出来,正是一直跟着沙俊的黑牙。只见他一边向前猛冲,一边右手于空中虚抓一把,也不知哪里来的两股巨大黑气陡然生成,奔着公输镇之就去了。两股幽森的黑气迅速笼罩了公输镇之的机关兽,又有阵阵鬼哭狼嚎之声自那黑气中传来。当场便不见公输镇之那如小山一般的机关兽的身影了。 在一旁虚空而立的无涯几人,被刚才突如其来的闪电烧的都有点焦黑。无卫的面色多少有点恼怒,暗自嘀咕道:“这厮大发神威也不事先通知一声,此次神迹高手云集,连鬼门的绝学九冥玄煞都有会的。”无城转过头给无卫使了个眼色,无卫赶紧住口。 无涯面色凝重的说道:“如今此战,必为死战,我们若不能同心协力,恐怕会死的更惨。”说完也不等他们二人反应,又一次当先冲出,挥动巨鲸便砍向了那团黑气。可是眼角侧边突然一亮,无涯情知不好赶紧一个转身,堪堪躲了过去。待得站稳时方才发现,原来袭击自己的是一条火焰巨龙。 只见那巨龙在虚空中盘桓几圈,满是赤炎的头上只有一颗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无涯。而火龙的背后缓缓的飘出来一个人,是魔教焚火使。“你的对手是我!”说完,焚火使将手一招,也不等无涯答话便催动火龙攻了过来。 无涯看那火势也不敢怠慢,赶紧运着巨鲸反击。无涯一剑下去正好劈在了那火龙的独眼上,只见那火龙陡的一下变暗了很多。 “你们都还愣着什么?还不一起上!给我弄死这帮正道小子!”鬼娘子如今可谓是全无仪表的怒吼着,看来沙俊的死也是很令她恼怒的啊。 邪教众人听到鬼娘子下令,哪个还敢怠慢?赶紧御起法宝,顿时天空又一次璀璨起来。无卫和无城两人也赶紧加入战局,远处的老木侠、土侠,也赶紧一跃向前加入战局。水刚要起身助战时,老金侠一把拉住了她。水惊愕的看着老金侠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发问。“你留在这照顾琰儿他们,这不是你能对付的。”说毕金霍然站起,“仓啷”一声,一把金色之剑已然在手,凌空一挥,也早已出现在了战团之中。 如今的空中可谓是热闹至极,一会红的、白的、蓝的、紫的、黄的、青的、黑的。各种光亮在空中如闪光的烟花一般在空中呈现。绽放。 忽而,一座山自脚下窜出;忽而,又有闪电自空中劈落;忽而,又有各类阴骨索命;忽而。又有各种烈火自空中开放的如花骨朵。总之各种险象此起横生,直看得一边保护刘睿的无离也是阵阵揪心。 虽说上面打的天翻地覆,并且明显能看出己方的劣势,可是无离回头看看依然有点傻傻的刘睿,便就又不敢贸然冲出去了。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始终,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和,乃利贞。首出庶物,万国咸宁…………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坤厚载物,德合无疆。含弘光大,品物咸亨。牝马地类,行地无疆,柔顺利贞。君子攸行,先迷失道,后顺得常。西南得朋,乃与类行;东北丧朋,乃终有庆。安贞之吉,应地无疆……(注1)” “什么?”无离惊疑的看着眼神逐渐浑浊的刘睿,在那声音极低的轻轻念叨着。而每念叨一句,他的眼神就好像更加浑浊一分似的。无离看着慢慢怪异的刘睿,心中猛地警惕起来。 空中的战局越来越激烈,虽说无涯等人武艺不低,可是终究也架不住人多啊。果然,老木侠第一个撑不住了,被一个邪教中人打了下来。刚一落地,便有好几个邪教之人踊了过来,用着各类法宝将木戳成了肉泥。所有的人都看在了眼中,可是却没一个人能过来救他,因为谁都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木!……”金和土与他的关系最铁,此时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死在了眼前,瞪视便如同疯了一般。全无防御的攻向了眼前的每一个人。一根钢刺自土的后面一下穿到了前面,鲜血如雾般喷洒出去。刚有钢刺穿身,马上就又有数把利刃攻了过来。一旁的金看得双眼圆睁,不惜性命的便来相救,可是还未近前。土便抱着一个冲过来的邪教高手自爆了,到最后金都没能看到他的最后一眼。“呀!”金的眼角一下瞪出了血来,正在此时一把利刃划破了金的臂膀。可是金却如未受一般,浑然不知身上的伤势。金剑向天一指,天上早已蕴藏的惊雷便被引了下来,击在了剑尖上,当时一道闪电便如被劈了很多瓣一般,劈向了四面八方。四周众邪教人赶紧催功抵挡,可是一道红光闪现,却有三颗人头滚了下来。 原来是无离终究看不下去己方惨像,撇下了刘睿加入了战局。闪电击完,金便晕了过去,这时刚好水过来了接住了金的身体。“师伯,师伯!”水早已哭成了泪人,无离在又挡开一击后,扭头对水大喊道:“还不快走?你要在这碍事到什么时候?”说着又是一道红光劈出,刚才与他斗武的三人突然不见了踪影。 “龟雀?!”鬼娘子眼神微微一缩,接着又是淡淡的一笑,“看来只能让你出手了。”话音刚落,一股灰色气体在空中无源的冒出,越来越大。无离知道那团灰气定是来对付自己的,于是也不等看个究竟,便双手握剑冲来。冲到跟前,便是一剑,红光碰到了灰气。好似钢针掉入了大海,全无动静。无离不可置信的又是一剑,和刚才的情况一样,一时当真惊愕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哼哼哼哼…你手执龟雀神兵,有挥剑建阵的能力,可是如今我也有专门克你这宝剑之人!” (注1:采自姬昌所著《易经》之乾卦与坤卦。乾者为天,坤者为地。) 第七十六章 妖祖,玄武 鬼娘子话音刚落,那团灰气终于生成了实质,出现了一个灰衣老者。无离手中的龟雀感应到这个老者之后剧烈的抖动起来,无离使劲握着,都快有握不住的感觉了。 又一座大山自无涯的脚下张开了漆黑的大口向着他袭来,无涯握着巨鲸向下一刺,那怪兽般的沙山便轰然崩塌了。可是沙山刚过火龙又来,在左支右挡中破绽也渐渐露了出来。一道闪电轰然劈下,打在了无涯的左身,将无涯一下击到了地上,许久爬不起来。就在众人打算一拥而上将他也剁为肉泥时,公输镇之操控着机关兽终于突破了黑牙的九冥玄煞。黑牙被高高的抛起,正好冲着围攻无涯的战团重重的砸下。 情急之中众人也没看清是什么,只道是有什么袭击,赶紧躲开。可是躲开之后发现,原来是一个黑衣而又面容枯槁的中年男子。扭头一看,都不觉有几分心惊。只见有一个小山状的黑影逐渐走出了黑暗。 是一个铁与木结合的机关兽,或者是人。反正不伦不类的很是唬人。周身还冒着黑烟,如同九幽而来的怪物。鬼娘子又面色一冷,指挥道:“先灭了这个公输家的!”于是众人舍弃了这个已然受伤的无涯,乌啦啦的全扑向了公输镇之。无城无卫二人看得如此情景,赶紧催发绝技,将围攻自己的人逼退了几分,紧接着化为了一道遁光不见了。无离看见了受伤的无涯,心急之下就要来救,可是那灰衣老者愣是把他封的死死的,全然抽不得身。 而刚才还大发神威的公输镇之,如今被几十个高手围攻的全无还手之力了。一道道豪光自机关兽的躯体里穿过,机关兽只是愣愣的站着,恢复了它原来的本性。碎铁烂木。又一个邪教高手的猛击,机关兽终于轰然倒塌了。两个彩色光球,包着公输镇之和墨尺降了下来。两人都是面色苍白,嘴角也有一抹血迹。 “哼哼…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哼,受死吧!”说毕数个邪教高手一齐攻击,打向了公输镇之两人。公输镇之眼看情急,赶紧催动自己最后的防御机关。也不知哪里来的钢铁巨壳。就在那一瞬之间罩在了自己的身上。公输镇之惊呆了,他愕然的看向墨尺,可是钢壳的合璧已经完全挡住了自己的眼睛。终于,自己的防御机关也发动了。也是一个钢铁巨壳,罩住了自己的身体。 “哐噹”……一声闷响,深藏在两重钢壳中的公输镇之也感觉到了剧烈的震动,那无痕的泪水也早已喷发了出来。又是“哐噹”一声,钢壳落了地,碎了一片。公输镇之艰难的挺起了身子,看着就在一旁还剩下半个身子的墨尺,视界完全模糊了。“噗”的一口鲜血自口中喷了出来,而后血又从其他六孔中源源不断的流出。躯体也沉沉的躺了下去。 “呀!”无离被震的倒飞了出去。还未落地便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虚空中的那灰衣老者负手而立,全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无离艰难的以剑撑起了自己的身子,又是一口鲜血自口中吐了出来,“你是何人?如何能破我几千个阵法?” “呵呵,小娃娃。你可知道你这把龟雀的来历?”那灰衣老者说道。 “我这龟雀内含的阵法乃上古玄武神兽遗骨所留,莫非?”此时的邪教众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把无离和刘睿都围在了里面。没人攻击,都恭恭敬敬的立着,好似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灰衣老者赞赏的点点头,微笑道:“不错,老夫与你那龟雀剑同宗。” 无离的眼睛都快要瞪裂了,身体中的绞痛让他痛苦的难以直起身子,血又从自己的胸口处流出,“你……你是玄武(注1)?……噗……”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无离却再也站不住了,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灰衣老者的眉头却是一皱,身上衣服也是无风自荡,紧接着就是所有人都感觉到这阵波动。一阵阵鸣唱在天空中回荡着,似寺庙中的梵唱,又似天地苍穹本就应有的声音。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净祥,而又心感波荡。 “叔父,这是什么声音?”鬼娘子不知何时已然站到了灰衣老者的身旁问道。灰衣老者并未回答,只是目光炯炯的看着蹲坐在地上的刘睿,好像出了神。 “是他,他要开智了。”灰衣老者的话音未落,那本来稍有些模糊的声音逐渐清晰了。 “……遇也,柔遇刚也。?渐女归,待男行也。?颐养正也,既济?定也。?归妹女之终也。?未济男之穷也。?决也,刚决柔也,君子道长,小?人道忧也。(注2)”鸣唱完的刘睿闭上了他那已经完全浑浊的眼睛,而后又缓缓睁开。只见两道慑人的蓝色光柱自刘睿的眼中发出,直上九霄。可是天地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切依然是静悄悄的,好像除了那两道异样的蓝色光柱好像没有任何值得惊奇的地方。缓缓爬起来的无涯看着这一些,心中愈来愈惊,他扭过身子来对着远处依然啜泣不止的水使劲自己最后力气大喊道:“跑!快跑!”可是那声音里又蕴含了多少沙哑。 水啜泣着扭头,看着狂对自己摆手势的无涯,愣愣的全然不知道他在表达着什么。倒是鬼娘子听得真切了,冷笑一声嘲讽道:“哼…此间早已被我们设了结界,岂是你们想跑便能跑的?” “快跑!”灰衣老者故意压低声音对鬼娘子说道。鬼娘子倒是一愣,“什么?” 刘睿缓缓的站了起了,不,更应该是飘了起来。在虚空中挺直身子,眼中的蓝色光柱依然不散。他的头扭向了那个灰衣老者,眼中的两道光柱一齐打在了他的身上,渲染的那老者一片幽蓝。 “我们好久不见了,玄武。”不曾看见刘睿张嘴,可是他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老者向前一躬到地,“主子,你我皆都安好。” 刘睿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此时的刘睿如同一个死人一般的模样了,但是却也能听出他话中的自嘲之意。“今日,你也是来杀我的?” 老者缓缓直起了身子,昂首而立,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谦恭和卑膝。“你知道的,你我,不能共存。” 再没有任何言语,刘睿眼中的蓝光愈发的粗壮。“咔叱……”,刘睿的脸渐渐裂开了,紧接着就是脖子,一直到身体里。稍后,那每个裂缝的缝隙都发出了耀眼的蓝色光辉。好像要爆了,可是却没爆。如今所有人都看出了异状,一个邪教高手忍不住率先发来一击。刘睿看也不看,随手一翻,那个法宝兵器便倒飞了出去,正好打在了御法宝的人身上,只见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又在地上因为惯性打了几个滚,便完全停止了动作,眼看就是不活了。 玄武将手指对着鬼娘子一指,一个光球正好包围了她。“叔父?”鬼娘子面色惊恐的叫道。玄武也未理她,只是将手指一挥,鬼娘子便随着光球变成了一道光线,不知被传送到何方了。 而此时的刘睿,周身开裂,爆发出的蓝光将衣服都射穿了。刘睿手握剑指,双手平伸,正在使劲的向上扬起,好像在牵引着什么似的。“啊!……”一声暴吼,好像天地间发生了什么,却又好像还未发生。 “隆隆”的响声自每一个人的身后传来,每个人都愕然的转头回望,是沙浪,是铺天盖地的沙浪自四面八方打来。无处可躲,无地可藏。邪教众人赶紧催运十二分的功力等着抵挡这个沙浪。而远处的水,看着这漫天的沙浪,绝望的轻轻闭上了眼睛,好像就在等待着这么死亡似的。无涯催起最后一分功力,猛地扑到了水的身上,手握巨鲸剑插在了地上,蓝光暴涨。铺天的沙浪冲击在了那蓝光之上,瞬间便把它压缩的不成样子了,然后沙覆盖了无涯视界里的一切,但是他抱着水的手依然是紧的。 邪教众人面对如此逆天的沙浪也好不到哪里去,迅速被强大的压力打击到了一起。刘睿剑指成拳,用力的向下一拉。那沙浪终于将整个天空笼罩了。里面一片漆黑,巨大的压力如同天都跟着垮了下来似的,无人可以抵挡。整个沙浪是由二十多公里内的沙土掀起来的,成一个规则的圆形,完全的地覆天翻了。强悍的功力将旁边的河水都翻了过来,没人会想到,因为此战这里以后成为了北原最大的沼泽地。 “哗……咵……”四面八方向着中心盖来的巨实实的撞在了一起,打在了地上。但是这一切都还没有完。紧接着因为沙浪的汇聚,而引发了又一重的波涛汹涌,和异常诡异的旋涡。说它诡异,是因为普通旋涡是如漏斗状的向下旋转,而这个旋涡却是完全反过来的,是向上旋转。旋涡转的越来越高,终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笔直的旋转着的沙柱,直上云霄。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形成的云,被地上冲上来的旋涡狂妄的搅动着,地与天连在了一起。 “嘡……”的一声巨响,原本连成一气的沙柱旋涡自根部凌乱了。“嗷……”一只比刘睿所造出的沙涡更大的巨龟冒了出来------神兽玄武。 (注1:传说洛水有神龟,一日人文始祖伏羲与洛水畔相见,见其甲而悟八卦命理,此兽即为玄武,后因九天巨变而堕落妖道,即成妖祖。 注2:接上章刘睿所悟《易经》。) 第七十七章 开智 妖祖玄武果然非同反响,刘睿造出的如此逆天神威它都能一招破解。刘睿握着拳的手更加的紧了,肌肤裂缝中的蓝光也更加的刺眼了,可是周围狂虐的沙却完全凌乱了。 “咔叱……”刘睿的手终于自裂缝处碎了,一块块的剥落了下来。接着就是刘睿的脸,脖子,身子,都开始碎成了零片飘零下来。“呀!……”刘睿因为疼痛而声嘶力竭的大喊,可是却更加加速了他肌肤的碎裂与凋零。 忽然之间,风停了,云淡了,周围的一切好像都要静止了。是黑夜中的一丝安宁,是许多人追求一生的安逸感。 天,下雪了。下的是那般的宁静,全无生息。被刘睿疯卷起来了的沙缓缓的停了,慢慢的沉了下去。刘睿破碎的身体缓缓的自那沙涡中露了出来,蓝光忽隐忽现,人却早已昏了过去。可是身体却在缓缓的上升,好似被什么牵引着,静静的张开了双臂,安详的迎接着属于自己的那片曙光。果然,天空自刘睿的头顶投射下了一束柔和的光亮,将刘睿照的是那般的安详,如一个了愿的天使,只是那般静静地。 玄武重新化成了人形,静静的站在云丛中,看着一个白衣老者对刘睿的施救,没有任何动作,不阻拦,也不帮助。 “你还能救他几次?”云丛中全然不知何时又走出了一个仪表非凡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手中却不住的把玩着一个制式古朴的玉玦。玄武不紧不慢的向着这个男子微微一拜,男子冲着他微微一笑,道:“辛苦了。”玄武也不做其他回答,只是把拜下去的身子压得更低了几分。 “你还要害他几次?”白衣老者也不看他,只是自顾的忙着自己的施救。 男子轻轻一笑,又反问道:“他还好吧?” “呵…”这回老者总算把头抬了一下。好让别人看见他的嘲弄般的惊奇。“你把他害成这样了,这伤势还用问我?” 男子微转了下身子,看着刘睿破碎而又略显安详的脸,怔怔的愣了。许久才说道:“虽说天地造物各取所长,可是你们人却终究要比他们妖开智快的多。妖想开智,最少千年;而人开智却只须几十年,甚至几年。你说这公平吗?” 老者抬起头。郑重的看着那男子。可是那男子却好像被刘睿勾了魂,只是怔怔的盯着刘睿出神。“你不是已经问过他了吗?如今缘何再来问我?” 男子把玩着玉玦的手稍微停了一下,而后又重新继续着,“呵呵……。正是因为一直未有答案,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一切啊。”说着男子又转头看向老者,和善的一笑,接着说道:“不过今天他恐怕难逃此劫了。” 老者一直运功的手微微僵了一下,眼神中却只有安然,“你终究还是要杀他?他对你做错了什么?他为你转世成人,尝尽世间苦难。难道当初你们就是这么约定的?” 那男子目光陡的一凝,就连老者这种通神造化的人,都陡然间感受到了排山般的压力扑面而来。“他自己乐意做低贱的人干我何事?倒是你。屡次参与我们天神之事。你不觉得你逾越了吗?”说着男子轻抚了下额头,神色突然恍然道:“哦,忘了,他现在是人,你也是人。他以你之学入道,以姬昌之学开智,都是你们人之学,以后不管他修炼的再造化通天,都不会再成为神了。”说着男子轻蔑的一笑,可是那排山般的压力却是有增无减,老者额头上的细微汗珠也隐隐呈现。“不过他如今强行开智,自损了天元,你就算救了他,他也不过就是个废人了,连个普通的低贱人种都不如。” “哼……”老者微微一笑,说道:“那你可否能饶了这个已是废人的人呢?” 那男子的邪笑一时更加的深刻了。 长子城,净光寺。 王会瘫软的坐倒在寺庙的门口,漠视着周围所有人异样的眼光。小环静静的站在他身旁,一言不发,也许在她心中只是这般想的:就这样陪着他,亦皆安好。 王会一动不动的坐在这里已经大半个时辰了,就这么堵着门口,随便一个香客都无法进入,或者出去。王会的眼神依然迷离,他到现在都还不能接受这么个事实,田月跟着普音师太走了,去哪了不知道。 “为什么她会走?我对她到底哪不好了?为什么她非要走?为什么?”王会眼神完全迷离的也不知是向谁问道。小环轻轻的搂着他的头,将他搂进怀里,泪却轻轻的滑落。“大人,没事的,还有我会永远陪着你。没事的,没事的。” 王会愣愣的回搂着小环的腰,将头深深的埋在了小环的腹上,磨蹭着,一言不发。小环也紧紧的搂着他,轻轻地抚着他的发。“走,大人,咱们回家,回家。”王会愣愣的跟着小环站了起来,被她牵着往家的方向走去。却浑然看不见小环此时极端幸福的脸。 走到人群的外围,王会突然停住了,跟在一旁的副将赶紧凑了过来。“令:净光寺妖言惑众,蛊惑人心。今调兵焚之,以正大纲。”小环惊愕的看着依然表情迷离的王会,被震惊的呆住了。而那些原来被阻住了的香客因为王会的离去,而又重新络绎起来。 至下午,一对五百余人的甲兵蛮横的闯入了净光寺,逐一的将香客逐了出去。 “不好了方丈大师,一队官兵闯进了寺庙……”方丈平静的伸出手止住了来报信的小和尚的话。 “今日此劫,不可躲过。你们还是赶快弃寺逃跑吧!”方丈安详的盘坐了下来,双目低垂,明显不想在说话了。小和尚愣愣的看着如此平静的方丈,一时之间摸不到头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甲兵驱逐完了所有香客,将门封闭了。诸事皆了后,五百人全部回到了门口处等待下一步的指令。副将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一眼手下的这些士兵。抽刀出鞘。“净光寺妖言惑众,蛊惑人心,教为邪教,僧为妖僧!今日我等当为民除害,焚了妖寺!杀光妖僧!”说完率先一个冲进了大雄宝殿。一个小沙弥愣愣的冲了出来阻止道:“佛门静地,不可有刀……”一个兵字没说完,人头早已滚了出去。 王会登高看着净光寺方向起的冲天浓烟。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小环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也看着那冲天的浓烟,表情极为复杂,可是却一言不敢发。倒是王会突然扭头看着她,对她说道:“她带走了我的最后一丝温柔。别人什么都不会得到。”说完便自顾的下了高台,只余下小环独自一人在高台上紧咬着嘴唇默默无言。 西北,大道圣殿。 魔教、妖族、神迹和以鬼娘子为代表的妖宗四派掌教、长老齐聚大殿之内,好像在开着什么会议。 西北之地,地处偏远,戈壁沙漠纵横其中,全异于中原风景。可是就偏偏在这万里皆沙的荒原上,却就有那么一座雪山耸立着。此山名为西妖山,山势由西向东走向。纵横千二百里。正好将西北荒漠割为南北两部。而各类邪教的圣地,大道圣殿就建在了妖山踏雪峰上,终年供奉着妖帝圣祖燧人。 魔教掌教圣尊一人,门下各长老运使二十四人,立教时期基本与天道山创派相同。方今掌教圣尊是刑天纵,其人身材魁梧,中年模样,仪表当然不凡。门下弟子两千余人,人数数邪教之最。 妖族掌教妖王白泽(注1),并非妖族玄武,此妖幻化人类模样,却是个书生打扮,松衣宽带甚是儒雅,看面相,约摸中年。其中门下执事六妖,成教时期比天道山晚千余年,可是妖的起源却是极为久远,比人类的起源都要早几百万年。门内妖数不过二百,数量数邪教最少。 神迹千年前脱胎于天道山神门,掌教真人羽松真人,五十余岁年纪,身材要比常人魁梧,一副道人打扮却也满是一个仙家模样,不过那双凌厉的眼神和满面的横肉却又让人不寒而粟。其中门下行使十一人,沙俊、黑牙等人皆为十一行使之一,如今神门一役殒了两个,此时这羽松真人的心情可想而知的。门下弟子千人,人数数邪教第二。 妖宗,成立最晚,于六年前才成立,可是在邪教里的势力却是最大的,因为据传他的背后是北鬼。其中掌教大领正是如今风极的鬼娘子,此人来历不详,具外界盛传:此人或为北鬼族高干。可是具体哪位高干无人可知。其中门下骨干司职六人,妖祖玄武为妖宗总司事,门下弟子八百余人,人数排名第三。 “方今一战,我各们高手共计出动六十一人,死者却高达十七人!而正派那边却只损失三人,可谓是羞耻惨败!你们妖宗是此次战役主持,你说!如何会出现如此情况?”羽松真人首先发问,便就是语气不善,看来沙俊黑牙两人的死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打击。其他几派虽说没有接着赞成发言,可是各自的表情都写满了对此番言论的赞成。 鬼娘子面对如此责问,并未有应该的慌乱,而只是微微一笑,千娇百艳。“谁会想到刘睿当时会突然开智?若非我妖宗玄武总司,恐怕连我都会命丧那里啊。你们要是还不解气,我可以找来玄武总司,你们再一起责问嘛!” 这句话可谓阴损,虽说鬼娘子武艺几何别人不知,可是玄武的能力大家可是耳闻目染过的。此地除了白泽,恐怕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了。果然,就连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羽松真人也为之一窒,一时接不上话了。 “圣祖对以后有什么安排?”在此尴尬之际,白泽终于适时的说话了。 鬼娘子一看是白泽说话,立马改了个谦恭的表情,“回叔叔,圣祖只说了句让我们等!” (注1:白泽昆仑山上著名的神兽,浑身雪白,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很少出没,除非当时有圣人治理天下,才奉书而至。是可使人逢凶化吉的吉祥之兽。曾为黄帝讲解天下鬼神精怪,万物风情。——采自《山海经》) ps: 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支持,多提意见,我会继续写下去的,后面还有跟多精彩剧情等着揭露呢。 第七十八章 凤凰涅盘 “等?等什么?”白泽继续询问道。鬼娘子面色庄重,不敢走丝毫嬉皮笑脸的回答道:“叫我们先去捣乱天下!此事暂缓。” 北原,天道山三派与邪教现场。 一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刘睿都清楚的听在了耳朵里,但就是不能睁开丝毫的眼睛,好像现在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了似的。马蹄声减缓,约摸十余骑,蹄声一时间稍显的有些凌乱,刘睿打过仗,他懂得,这些人是在组织阵行。 “何等天威以至如斯?去看看,这些人还活着呢吗?”一个中年人扬了扬马鞭指挥道,看他们这行人的服饰应当是一对军人。 策马过去的几个人很快的有策马回来了,几人出了个代表向前行了个军礼,报道:“伍长,这躺着的七人皆有气息。” 这个军官伍长,又越过禀报的几人向着躺在地上的刘睿几人深深的看了一眼,“长生天舍不得杀死还年轻的游人,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你们把他们驮上马,回军营。”几个骑兵应诺而出,将刘睿几人带着走回了军营。 “嚎、嚎!”几骑骑兵狂野的嘶喊着驱马号朝着救了刘睿他们的这对骑兵飞驰而来,到了近前先是爽朗的一笑,“多不吉,你这是从哪里迁回的羊羔啊?哈哈……”刚才那个伍长一本正经的嗔怪道:“大花,你被草原上像娘们一样的风沙眯瞎了眼了吗?这明明是几个大活人。”这个叫大花的长得一脸的粗糙,手摸了摸大胡子,也不介意多不吉的嗔怪,依旧笑呵呵的说道:“那我们今晚可就要学绵羊一样吃冬季的牧草了,哈哈!”多不吉向前驱了驱马,好让自己可以搂到大花的肩,而后低声说道:“放心我的兄弟。我这还藏着有酒。”大花一听,如打了鸡血一样亢奋了,赶紧回搂了搂多不吉,两人一时间亲热的不行。 “哎,多不吉,将军让你去查看难澣河的那块过冬牧场,你怎么带回来了几个伤号呢?”归途中大花问道。 多不吉听得询问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先看了看正北方向。而后才说道:“难澣河遇到了千年不遇的天灾,如今整个河道都改道了,鱼儿跟虾儿都死了一地,整个河道两侧的牧场都毁了。估计今年的冬天又会异常难捱了。哎,这是长生天给我们的磨难啊!这几个人可能是经历过那场劫难的人,我看着还有气息,知道是长生天的意思,所以就给带回来了。” 大花扭头看了看被驮在马背上的这几人,脸上全无了刚才的嬉皮笑脸,肃穆的说道:“这么多年,长生天给的磨难太多了啊。” 水缓缓的睁开了一丝眼睑,久违的的光亮温暖的挤进了自己的视觉。“哎。她醒了。她醒了,真是长生天保佑啊。”一个可以形容为浑厚的女声,期待而又略显惊讶和欣慰的喊着。而后又招来了更多的女人的声音,大多都是祈祷。 水的视觉焦距因为陌生声音的刺激,而自觉的拉近了。以使她可以看清眼前人们的面目。“姑娘,你醒了?”一个满脸褶子堆砌出的慈祥老妇人,压低身子和蔼的看着水问道。 水的鼻子里又挤进了一股羊浓浓的膻味,和一股淡淡的牛粪的味道,虽然不香,可是却让人闻着有股莫名的温暖,想去亲近。“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 老妇人一直拥有着和蔼的笑容,又为水掖了掖被子,此时又有几个脸颊红扑扑的年轻妇人挤进了水的视野。“这里是白仑牧场,你是被我儿子救回来的,他们发现你在难澣河受了重伤,所以就把你带了回来。你都昏睡了两天了,长生天保佑,终于还是让你醒过来了。”老妇人亲切的解释道。 水冲着她,和她身后的几个妇人轻轻的笑了笑,表示着感谢。“哎呀,这个姑娘真是漂亮,你看这笑起来就跟胭脂山上的仙子一样。”一个妇人由衷的赞道。水只好一笑感谢夸赞,可笑还没完就突然记起来一件事情,挣扎着要起身。老妇人当先按住了她,“你是不是想要找你的同伴?你放心,他们在我儿子军营的帐篷里,都没有大碍,长生天保佑了你,也不会遗弃他们的。”水微微的点了点头,舒然的向着老妇人笑了笑,表达着谢意。 确实,水醒后无离、小金、小木、小火、小土也相继醒了,其他几个因为伤的较重都还没有醒来。刘睿听着一个又一个生命的重新苏醒,他知道那是天道山来救他的人们,他的心里现在如明镜般清晰。每一个人的方位,每个人的气息、心跳,可是他就是看不到他们,眼前依旧是无边的黑暗,伸手好像也可以摸的尽头,又好像永触不到尽头。“我的眼睛怎么了?”没人能听到刘睿的询问,因为刘睿从没有张开过口,可是他却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声音。他使劲的想着动弹自己的身体,结果自己的身子竟然只是无动于衷。一个慌乱的念头自脑中闪过,李西妍的身影慢慢的浮现在了眼前。“我不会跟西妍姐姐一样了吧?”他慌乱的想要呼喊,可是却什么也喊不出来,直到许久之后,他终于放弃挣扎。无色的清泪自紧闭的眼眶滑落,他是在可悲自己的人生?还是终被这无尽的苦难压折的脊梁?谁又能知道?谁又能明白呢?! 空中的丛云之中,一个手执古朴玉玦的中年男子,与一个灰衣老者脚踏重云看向极远的地面。风景如油画,可是两人的神色显示他们并没有留意脚下的这片锦绣山河。“主子,我们走吧。”说话的正是灰衣老者玄武。男子斜眼看了看玄武,欣然一笑,“你不想在看会?”玄武听后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过了一会自顾自嗯微微摇了摇头。背对着他的那个神秘男子好似能看到他的摇头一般,轻轻一笑,依然背对着他说道:“你还是忘不了他?” 玄武神色一愣,看来是被说到了身心出的一丝感触,“你不是也忘不了吗?”男子不断把玩玉玦的突然的僵滞了下来,一点一点的向下垂去。玄武这才蓦然回过神来,自知失礼,赶紧一个欠身道歉道:“主子,刚才我失礼了,对不起!” “呵,咱们是万年的交情了,你也别太见外。”说着男子重走把玩起自己的玉玦来。玄武看着一直背对着自己的男子,默默的又出了神。“我以前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不用叫我主子,可是你就是非要叫,几千年了,你还是要跟我见外。” 这回男子给了玄武一个微笑的侧脸,透过阳光照的略微有些模糊,却把玄武出去的神逐渐拉了回来。可是他依然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好,“他现今强行开智损了天元,恐怕终究性命还是保不住。” “不一定,或许他还有转折。” 男子听得到是一愣,随即又有了些恍然,转过身神色未起任何波澜的说道:“你是说?凤凰涅槃?” 大帐一下被掀的大开,阳光一下子都涌了进来,刺的人眼有些生疼。阳光里又走出了几个大汉的身影,“呵呵呵呵,你们的伤势都好的差不多了啊?要不要出去走走?”多不吉爽朗的说道。 “好啊,正好这么多天没有出去透透气了,早就想出去了,怎么样师哥?一起去吧?”整个场里也就是无离一个对此较有兴趣,别人都好像无动于衷一般,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无涯看了看依然躺在床上没有醒来的刘睿,默默地叹了口气,“好,同去!”说着就站起来身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可能他也是看出了场内气氛有点冷,对着其他人说道:“你们也都一起去吧,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该过去的也终究要过去,咱们怎么也要过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多不吉看看无涯,又看看依旧沮丧的其他人,也不介意,只是爽朗的一笑。“呵呵,几位兄弟,虽说你们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位兄弟说的很对。长生天创造了我们就不是让我们自甘堕落的,何况长生天还在你们最危险的时候救了你们。呵呵,不过呢,你们要是非不想去我也不强求。” 众人都被多不吉爽朗的声音勾的稍许有些回神,“走,我去!”小木首个站了出来,接着就是小火、小土,公输镇之和老金侠最后还是没有动身,小金因为失血过多不宜走动所以也没出去。 无涯几个人这么多天终于走出了帐篷,刺烈的阳光火辣的印在了身上,风扬起微沙,人们尽情的嗅着沙土的气息,享受着人间阳光的灼热,心情都为之一展,是生命的气息。 “嚎!呦……”多不吉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骑在了马背上,手上还牵着几匹马的缰绳,一对数量正好是无涯几人人数的数量。多不吉目光闪烁的盯着无涯几人,将马缰绳都送脱了手,“长生天给了我们广袤的草原,又给了我们如风般的骏马,今天我领着长生天的待客热情,诚邀你们乘着长生天赐予的骏马,去遨游长生天创造的草原。” “好!今天我便领了这豪情,去证明一下自己的渺小!”无涯的豪情被全然的勾了起来,牵过马绳便翻身上马。也不等他人便驱马飞驰了出去。“哈哈!我们马上的健儿们可不能输给他们啊,嚎!”多不吉与几个北原人嗷嗷乱叫的驱马向着无涯追去,他们那股纯真的野性瞬间便把无离几个感染了,纷纷翻身上马奔驰了出去。一时间刚才还安静的草原又扬起了惯有的黄沙,尾随着马的蹄子不断的飞扬着。 第七十九章 问道 公输镇之费力的翻着自己满是绷带的身体,只是想看看一旁的刘睿一眼,终于他在几次的努力之后成功了。刘睿依然安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因为之前的龟裂而生成了可怖的疤痕。“呵,或许跟他比起来我还是幸运的吧?!”公输镇之强牵着自己的嘴角自嘲道。 老金看着还在安详睡着的小金,两行热泪自眼中夺了出来。“你哭什么?”却不知道公输镇之什么时候又给转了过来,正好看见了老金侠的哭泣。老金侠并没有因为公输镇之的发现而慌乱,因为他此时有比慌乱更重要的事情要表达。“我师弟四人,与我组成了五行侠奉师命仗义人间。可是二十年光华老去,却只余我一人独存。怎么?我不能与他们同死,还不许我在这里哭吗?”老金侠的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到了最后这句已变成了责问。 “我,幼年丧父,母将我托于墨门照管,那一年我认识了师兄墨尺……”说到这里公输镇之已经是泣不成声了,他深呼吸几口才终于稍稍有了些平静,又接着说了下去,“他待我如兄如父,对我的照顾也从开始无微不至,以至于以后就跟我的仆人一样,总是要走在我的身后。是……可是……他却在最危险的时候冲在了我的前边,你知道吗?他死的时候只剩下半个身子半张脸,可是我却清楚的看到他仅余的半张脸是在冲着我笑的!笑的!你明白吗?” 刘睿听着公输镇之和自己师父的相望哭泣,他虽看不见,可是却能清晰的想象到,是一种丧亲的悲伤。 “夫君,你快看看咱家的睿儿,好聪明啊……”一下子眼泪模糊了刘睿眼中刚才还清晰的虚幻视界,是母亲。随后出现了父亲,哥哥们,还有大嫂。那是自己第一次在学堂展露头角,他一遍背过了《诰语》。 “哎呀,弟弟了不得了啊,改了个名字就这么厉害了?”是大哥的声音。 一切的一切在眼前是那么的清晰,又是那么的模糊。刘睿牵扯着笑想走过去。可是腿又在哪里?“爹。娘,哥哥!”刘睿撕心的呼喊着,呼喊着他曾在世间最亲近的人。可是他们只是欢乐的從在眼前的那个刘睿跟前,笑着。乐着,爱抚着那个刘睿。 刘睿的视界更加的模糊了,片刻之后又逐渐清晰。是一个连接着眼前无尽的,黑暗的黑夜。厮杀声响彻庭院。“不!”刘睿痛苦的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去听,可是却找不到了自己的手,想禁闭上眼睛不去看,可是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公子,为我们报仇!”刚刚喊完的管家就被突如其来的甲士砍成了肉泥,就在自己的面前。就在八岁的自己面前。 “啊!”刘睿已经哭的忘记了所有气力。他想扑倒在地,好要个冰冷而坚实的怀抱,可是却又发现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躯体。 “为什么?为什么?” “这,就是天道!是你自生便与之而来的天命!天命,不可违!”握着巨鲸剑的无涯站在刘睿眼前嫌恶的指责着。剑眉倒竖。一副英俊的面孔上也满是杀气。 “天命?哈哈哈哈,天命?谁给我定的天命?谁?”刘睿猛的抬起头,可是眼前的人早已不是无涯了。 “月。。。月儿?”刘睿原本还欲喷出火来的双目里,突然就挤进了柔情。 田月捋了捋自己的飘散的刘海,冲着刘睿淡淡的笑着,只是淡淡的笑着。 “弟!你回来了弟?”刘睿愕然的转过视角,“哥?”刘睿的语气多少有点不可置信的颤微。 “弟!”王会欢快的张开双臂奔到刘睿跟前熊抱住了他,“弟弟,你终于回来了,以后那也别去了好吗?就在哥身边,跟着哥一起去贩盐,咱们一起挣钱,行不行?哈哈。”说着王会又把刘睿抱在了怀里。一股很久违的温暖传到了刘睿的心间,“嗯,好。哥……你?!……”一阵剧烈刺痛自刘睿的胸口出传来,王会阴笑着拿着还带着血的匕首在刘睿的眼前晃荡着。“为...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王会只是自顾的阴险笑着。 “相公,咱们走吧,不要理他,是他弄没了我们的孩子,咱们走。”田月拉起王会的手,甩头离开了刘睿的视界。 “不,月儿,月儿你别走,月儿!”血红的颜色逐渐染红了刘睿所有的视界。 慢慢的视界变得越来越黑暗,可是思维越来越清晰,原来无涯等人早就回来了,现在正在帐外的草场上吃着篝火晚饭烤全羊。刘睿听着外面的一切判断着时间,没想到一天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 “再有三天,就是我们北族的入冬节了,无涯兄弟,我看你马术还不错,又让长生天救过,不如这几天跟我们一起去找塔了怒特个吧,没准你能给我们带来好运呢。”大花一边吃着羊腿,一边说道。 多不吉爽朗的一笑,也怂恿着无涯,还一边指使自己的夫人将一个羊尾给无涯送过去。“无涯兄弟,这是羊的尾巴,是羊全身最好吃的地方,我们都是招待最尊贵的客人才会把它给他吃的。”多不吉说道。 无涯赶紧欠身达礼,还没说话一旁的无离倒是叫嚣起来了,“嘿!凭什么他就比我们尊贵了?他会骑马我们也会骑啊!”无离不说还好,这一说便引来了哄堂大笑。“哈哈哈哈,无离兄弟,你那马术太烂了,我们给了你们最温顺的马儿,可是你却在上面摔下来十几次,哈哈。”大花笑的把刚嚼烂的肉都喷出来了。虽说无离脸皮厚,可是经不住这么磨,一时脸上多少也有些发红,可是他哪里肯泄气?挺着脖子又叫嚣道:“那不算,我以前没骑过马,所以不会,可是我现在会骑了啊。你看我下午还摔过吗?” 说的又是一阵哄笑,刘睿隔着帐篷听着,心中不自觉的泛起一丝酸楚,他在羡慕着他们的欢乐,他们的可以享受阳光。虽然没有几天,可以他已经完全讨厌了黑暗,不。不只是讨厌。还有一股浓浓的惧意。 “你在害怕黑暗吗?”刘睿猛然一惊,本来漆黑的视界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老者,一个白衣的老者。 “你是谁?”刘睿的声音里有些慌乱,他害怕。他害怕再从这个只有自己可以感知的视界里,在出来自己曾经很在乎的人,和很在乎的事。 老者微笑的缓缓走近,不知哪里来的一束光照在了老者的身上,让老者的容貌可以无比的清晰。身上因为白光的反射而略带层层光晕,让人又有种如幻的感觉。刘睿仔细的观察者老者,只见他鹤发童颜,脸上也尽是慈祥的笑脸。雪白的眉毛与胡子极长,眉毛垂到了下颚。胡子则垂到了腹上。右手平托着拂尘。左手自然的搭在右手上,满身衣带无风自动着。 “是...是你?”刘睿愈来愈惊奇,因为在他深深的脑海里一直深深的印着一个人的面容,印了十几年从未抹去。 老者微笑的向着刘睿点了点头,询问道:“你现在困惑吗?” 刘睿疯狂的点着头。“师父,我困惑,我非常困惑,当年是你把我送来人间的可是这人间为何如此多舛?我的命运有缘何过分悲惨?师父,你要教我啊!” 老者拂尘一扫,带来了一丝安神的清凉。“你可知这天地缘何而来?” 刘睿一时被老者的答非所问弄得懵了,半晌才道:“《经世》载,天地自元生,元破化宇宙,宇宙成天地。所以以此推之天地是元所生。” 老者又是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你知道为何元会破吗?” 刘睿怔怔的看着老者,完全的懵了。“这...这书上没说过啊。还要请先生教我!” “呵呵呵呵...”老者开怀的笑了起来,“我如何教你?元破之时我也不在现场,就如元生之时我也不在一样。未见过,未经历过我又如何教你?” “那你缘何问我?” “你又如何问我你的命运?那是你的,不是我的,我又怎么会知道?正如你不知道元破一样。” 刘睿看着老者原本慈祥的笑容,感觉这笑容越来越狡黠,“等等,我想起你是谁了,你不是我的师父,你是道祖!” 老者慈祥的笑容更加的深刻了,已经成了满意的笑容。“你还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了。呵呵,那我就告诉你吧。是道生元,元又生宇宙,宇宙创九天,九天九世界,天下万物万生灵,皆生于此。” “那何为道?” “道,不是一种物质,不是任何实质的,可达成的东西。天地丛生是道,阴阳交替是道,生老病死也是道。道无处不在,可又看不见他的存在,可是它就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着。他掌控阴阳,调节四时,把握生死。你要问我他终究有何能?”刘睿呆愕的点点头。 “它无能,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存在着自己的规律,所有的一切只能遵照着自己的规律前行。无为和有为也只是在道的一瞬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自强者乘有为之势遨领九天;不息者以无为之能得道真髓,遨游宇宙,不生不灭。 你,也是道,我,也是道,一草一木也是道,脚下的路也是道。正如那句话,道,无处不在,而又无法看见他的存在。因为,它只存在于这里。”老者伸出了自己沧桑的手指,指着刘睿不能看见的躯体。 “哪?...哪里?”刘睿愣愣的问道。 老者的笑容依旧,可是身影却渐渐缩小,直至整个的消失于自己的视界里,刘睿大急,忙冲着老者消失的地方大喊:“哪?到底在哪?你别走,你别走!” “呼”的一下,刘睿坐了起来,惊得满帐篷的人都跟着弹了起来。每一个人都愕然的看着刘睿,愣住了。 阳光自帐篷的苍穹照了下来,形成了一束明耀的光束,如同实质一般在那里伫立着。刘睿缓缓的伸出手去,一点一点的将手指钻进光束里,“啊...”轻声的呻吟,只是因为他太温暖。刘睿轻轻的将手合拢,又张开,享受着温暖的骄阳,感受着能活着的气息。 众人只是这般傻傻的看着刘睿的怪异,一时都不知了所措。 “这?便是道吗?” 第八十章 凡人的生活 “所有的医师都说你成为活死人了,可是你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就能醒了呢?”无离将刘睿抱出了帐篷,安排了个地方坐下,好让他能够尽情的享受阳光。 “无离师叔你净瞎说,这里总共就一个医生,还是蹩脚的。怎么就能说成所有呢?”火一边跑来搬过座椅,一边愣愣的问道。 面对火的愣愣,无离也只好翻翻白眼,就当废话了。“我说,我就不能当医师了吗?” “谢谢你们,我想自己呆会,好吗?”刘睿在自己破碎的脸上尽量的挤出一个还算好看的笑容。无离转头看看他,耸耸肩,心领神会的就告辞了。“好了,不打搅你享受生命的意义了,再见。有事喊一嗓子就好了。” “好的,谢谢。” 无离转过身拉着火边走边背对着刘睿摆了摆手表示不客气。 “哎,师叔,你拉我去哪啊?” “去做凡人,好容易能有这空闲时光啊。” “咱们一直不都是凡人吗?” 无离停下了步子,看着火,故意将自己的音量又调大了几分,“那就去做更凡的凡人。” 刘睿目送着两人彻底的消失于自己的视线,嘴里咕嘟着刚才无离的话,“做更凡的凡人?哼...”刘睿摇摇头,轻笑一声,决定不去想他。 风拂动渐枯的草,刘睿盯着眼前草尖的晃动。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做些什么。虽然昨天夜里有一个老者闯进了自己的意境,将自己救过来了,可是自己脸上的破碎还是依旧,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的腿依然没有知觉,自己六年练就的武艺也消失不见了。是否该困惑?或许是该庆幸?还是自弃的在这荒原中过完余生?生于此,死于此。也算是其所了吧? “你在想什么?” “啊...”吓得刘睿差点没蹦起来,或许要是腿还能用他会蹦起来的。水赶紧扶住了他,“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察觉到我过来了,没想到却吓到你了,对不起。” 刘睿看着水。喘了口气。定了定神,摆摆手说道:“没...没关系,是我太入神了。” 水看着刘睿神色逐渐恢复,也安下了心。退了一步蹲在刘睿旁边。“你刚才出神在想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刘睿强颜的笑了一下,看着水一时不知道眼神该往哪里放了。“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该想什么。” “呵呵,没事,你是金师伯的弟子,也就是我的小师弟了,以后要是有心事也可以找我这个师姐谈。”刘睿刚才还晃动的眼神突然一愣,盯着水看了一会。问道:“金师伯?你是谁的弟子?” 水好像被勾起了一股伤心,抿抿嘴。说道:“我的师傅是上一任五行使水。我是这一任的水,我的名字叫陈婉琪,不过现在都叫代号了。” 刘睿礼貌性的点点头,问道:“这回怎么没有看到水师叔啊?还有其他师叔都到哪里去了啊?这次都没有看见啊?” 不说还好,这一说水的难过情绪就又狂涨了上来了。两行清泪不断的滑落。弄得刘睿很是不知如何是好,本来想自己平静一下吧,可如今又来了个女的,而且还貌美如花,想要拒绝,有不知如何开口,不拒绝吧,心里有难免烦躁一点。最后也只好忍耐着等待了。等待的结果是有的,水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这些年她知道的发生的一切。刘睿这才知道,原来师叔几个竟然为了救自己,先后殒命了。不觉心中也是大恸,没想到自认为的天下无人在管自己,可是却有这么多人为了自己的性命把自己的性命都丢了。于是刘睿也陪着水默默的流起泪来,两人并坐而泣,逐渐天色向晚。 无离和火也不知在哪凡了一天又回来了。无离嘴中叼着一颗细长的草叶,翻来覆去的吹着,想发出点声响,可是好像并没有随意,于是他又朝着火的屁股上来了一脚,踹的火委屈的向前一蹦。这时才看清,原来火的肩头上还扛着一件东西,好像是个猎物,也不知道是两人哪个打到的。 本来还跟一个草叶较劲的无离,突然停住了步伐,闷头走的火也没看,一脑门子撞了上去,差点没把无离撞个狗啃泥。火以为惹了祸,驮着猎物赶紧跑,可是跑了两步又发现人家无离压根就没追他。于是他又好奇的顺着无离的目光找到了水,还有刘睿两个人。 火恍然的阴笑一下,凑过来,面容有些猥琐的问道:“咋样?我师姐漂亮吧?”无离微侧过头来看了一眼火的猥琐,又掉过头去不打算理他。 “哎,你是不是看上我师姐了啊?”火悻悻的抖索了无离两下,无离更加嫌恶的看了他一眼,回答道:“美女,你不喜欢啊?” “我喜欢啊,可是我不敢喜欢我师姐啊。” “为啥?你师姐母老虎啊?”无离的表情倒是真的有点略带惊奇。 “哎~不是,我师姐人温柔大方,美丽贤惠,可是我们众多师兄弟的暗恋对象啊。可是人家有人了,我们还能怎么办?也只能当姐姐了。”火的神情渐渐的有些失落。 无离看在眼里倒是微微一乐,用手指轻戳了一下他的软肋,问道:“就你还暗恋你师姐那?哎,你师姐有人了,那人是谁啊?有我智慧,有我俊不?” 火挡了一下无离再次戳过来的手指,郑重的把无离看了好几眼,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摇头晃脑的半天也不言语。气的无离又一根手指戳了过来,一下把火戳了个机灵。“哎呀,哎呀,我说好了。其实我师姐和我师哥,就是现在还在帐里躺着的那个,两人从小定的娃娃亲。” 被火这一说,无离倒是思索了一会,猛然醒悟。“哦!就是玩自杀的那个啊!他...他怎么和我比啊?还娃娃亲,你们那都是娃娃的时候就给抱过来拜师门的吗?” “那倒也不是,我就是九岁的时候被师父带上师门的。她,和我师哥就不同了,两人是同门师叔伯之后。只不过多年前在铲妖途中丢了性命,所以才有的他们娃娃进师门。”火一边解释道,一边又把肩上的猎物往上耸了耸。 “哦。这么回事。吐~”无离将嘴中已然吹的破落的草叶终于吐了出去。快步的向着水就走去了。 “喂,师叔,你干嘛去啊?等等我啊。”火又往上耸了耸猎物,也赶紧追了上来。 火的呐喊惊动了远处还在黯然伤神的刘睿两人。两人转过头巴望着快步而来的两人。 无离快步的直奔水而去,一直到水的面前时才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惯性带起来的风惊起了草叶上本来就不稳定的细沙,无离高大的身体遮住了水面前所有的阳光,形成了更大的黑影笼罩在水的上空,面前。水直愣愣的看着他,一时被惊得不知该干什么了,甚至都忘了搅动被无离带起来的沙。无离也是这般直勾勾的看着她,一言不发。火也跑了过来,伫在无离的一旁。愣愣的看着两人。刘睿屏住了呼吸好像知道马上就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个。...”无离斜着眼瞪着火,还一边用手打着风,“啊?”火被无离突如的鬼脸弄得有些发懵,“哎呀...”无离一脚就踹了上去,“名字!” “哦。水,叫水。”火如梦初醒般的赶紧回答道,可是还是免不了又被踹了一脚。还赶紧护着腿委屈的看着无离,愣愣的想要询问为啥又要挨踹。 “真名,真名!我他妈要真名!”无离已经恨铁不成钢的一把把火抓了过来,对着他的耳朵压低声音喊道。 “陈婉琪。”无离放开了火,感激的看了刘睿一眼,也来不及表达在多点的谢意。忙不迭的整理了一下稍有些糟乱的衣服,笑笑,“陈婉琪师...额,陈婉琪你好,我叫无离,没有真名,就叫无离。” 水只能愕然的点点头,现在她的表现到有点像是愣的发傻了。 无离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我知道我下来说的这些话可能有些唐突,但是我谨慎的思考过了,我还是要说。陈婉琪,我喜欢你。自在那个河边我第一次正视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我希望你可以接受我,好吗?” 火的嘴一下就有原因的合不上了,一直在自己肩头牢牢呆着的猎物也自然的滑落,忘了去管。砸在了刘睿伸出去的脚上,刘睿 虽说猜出了些猫腻,可是还是被无离的大胆和直接给惊到了。 “啊?”水愣愣的问道,好像对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听清一样。 无离单膝跪蹲了下来,面上一派的严肃,又一字一顿的重复道:“陈婉琪,我喜欢你。请你接受我!” 半晌,四个人都保持着一个动作一直愣愣的等待着,等待着一个人的反应。 风吹过草尖,是沙沙的;吹动白云,是绵绵的;吹向水的弹指可破的脸...,是红红的。。。 太阳走了,夜来了。一群人又围着篝火吃着无离和火今天打回来的黄羊,欢喜一堂。可是却有那么四个人神色有些异常... 一向爱说话爱表现的无离今天脖子歪了,一直都看着旁边的一个女席,还是边吃边看着。一向憨直爱乐的火也变得一言不发,只是埋头吃着桌上烤熟的黄羊肉。刘睿文雅而又愣怔的缓缓向着自己嘴里填充着东西。水就更加的不同往常了,红扑扑的脸,一直都没退下去,拿起刀子胡乱的割着一根骨头,也不知道再叫着什么劲。谁都看出了四人的古怪,多不吉举起酒杯,向着无离致敬,“来,来,无离兄弟,为了今天的美味,我要敬你一杯酒。” 许久,无离只是歪着脑袋,漫不经心的向着自己的嘴里填充着食物,把多不吉晾在了一边。无涯看出了无离的失礼,赶紧用手指捅了一下无离的软肋。无离一个机灵,然后又接着自己的扭头事业。无涯无法只好又猛戳了他几下,弄得无离是机灵不断。“你干嘛?”无离不耐烦的质问道。 无涯斜眼给无离打了个眼色,无离愣愣的顺着无涯的眼色找到了多不吉依然还在举着的酒杯。“啊!哦!怎么了?喝酒啊?那同饮,同饮。”说着无离就急迫的想要将酒饮了。无涯一把拦住,低声说道:“人家多不吉大哥只敬了你!” 无离尴尬的看了看全场,发现全场的人都在询问的看着自己,又悻悻的笑了笑,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尴尬了,只好斜眼瞪着无涯。让他想想办法。 “哈哈哈哈。没事,那我们就同饮了此酒,感谢长生天赐予我们的生活!”多不吉倒是先替无离解了围了,无离感激的看了多不吉一眼。赶紧把酒喝了。 席间再无他话,散了后无涯抓住无离质问道:“你在席间怎么回事?老是扭着头巴望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失礼?” 无离啖啖的冲着无涯笑着,“知道,不是出什么事有我师哥给顶着呢嘛,是吧?师哥!”无涯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就比我小一岁好不?再说,咱们马上就要成为对手了,你还老是要我宠着你啊?” 无离啖啖的笑容逐渐收了起来,换来的是少有的一本正经。“你到时候不会再手下留情了吧?”无涯自知牵扯到了一个严肃的话题。也不好在嗔怪下去了,反问道:“你呢?也不要留情吧?” “呵呵,到时候再说吧!”无离看着如勾的的月牙,突然来了点心事,不想现在回去帐篷了。“师哥。咱们好久没在一起呆着了,趁着今天月色如勾,不如四下走走?” 无涯点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火将刘睿抱了进来,放在榻上。刘睿笑笑表示了谢意,又转过头看向老金侠,自己的师父。老金侠自这次重逢之后,一直都没有跟刘睿说过一句话,而刘睿醒着的时候又不多,于是现在也算是两人真正的一次重逢了。 “师父。” “嗯?”老金侠突然回神,看着刘睿问道:“怎么了?” 刘睿抿了抿嘴,“你要节哀顺变。” 老金侠本来回来的眼神,陡然间又涣散了,“哼...”自嘲的笑了一下,“节哀顺变?我们几个在一起了十几年,从年少到如今,本也想着一起到暮年。可是谁都走在了我前边,只留下了我这个大哥孤零零的。哼...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只留下我?” 老金侠的一席话又说的所有人都黯然了下来,刘睿沉闷的转回头,低低的嘟囔了一句:“是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要只留下我一个人?” 东海国,长子城,王府。 孤单的烛光扑棱棱的燃着,使劲的照,依然是照不到屋角的黑暗。而在那个黑暗之中正好又蜷缩着一个人,好像是在刻意的躲避着光明,可又直愣愣的看着烛光,眼中满是向往。 “少爷,福子带回来了老爷的口信,说他明天就要回来了,您看明天一早要不要我去置办点什么?”管家站在屋外涩涩的说着,感觉着整个屋子给自己带来的不自在。 黑暗中的王会抬起了头,看着屋外的黑影,轻声的应了一句:“嗯,你看着办吧。” 管家把耳朵贴在了门框上仔细的静听着,连蒙带猜的听完后赶紧回了一句:“那好,少爷我就先退了,你也早点休息啊!”说完也不等王会的答复,赶紧一溜小跑离开了。 现在王府上下谁都害怕王会,王会自上次下令焚烧了净光寺,并全部诛杀了其中的僧众之后性情大变。几日来已经杀了四个仆人了,一时间王府中的仆人对这个现在噬血好杀的王会是人人自危,有事情都不敢过来见他,更别说没事情了。人人是躲的他远远的,此次王有财的回来也是管家写信托府中有事,才赶回来的,不然可能要再过十几天王有财才会回来呢。 天亮了,小环独自一人端着早点来送给王会,现在除了小环已经没有人再敢给王会送饭了。 进了门,把早点放在了桌子上,走过去叫醒还在墙角熟睡的王会。王会醒了,眨动了下浑噩的眼睛,起来吃饭。小环只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王会吃完,然后按部就班的收拾。两人一直也不言语,小环收拾完了碗碟,又端来了水盆,为王会做着清洗。这是王会的习惯,他喜欢早上先吃完饭在洗漱。王会面无表情的任由小环在自己的脸上擦拭,终于,忙完了。小环端起盆子走了出去,把门带上,还是一言不发,就是那么走了。王会看着关上了的门扉,愣愣的又出了神。 许久,门又被打开了,小环端着午饭走了进来,一样一样的摆在桌子上,把筷子递给了王会,王会接过,端起碗吃着。小环只是静静地侍立在了一旁,面无表情。“咚咚咚”的脚步声打破了两人保持了好久的沉默,管家在门口立住了,咽了咽吐沫还是不敢进来。王会也不问他,只是埋头吃着饭。“少...少爷,老爷回来了,您去接一下吧?” 第八十一章 草原与中原 “父亲,您回来啦!母亲。”王会自车上将王有财二老掺了下来,王有财下了车,看了一眼管家,管家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儿啊,我和你母亲出门的这些天家中可有何事啊?” “嗯?”王会疑愣的问了一句,好像没有听清楚一样,接着又是恍然,“哦,无事,家中近日皆都安定,烦劳父亲费心了。” 王有财也不多说,甩开王会的手就径直的往中堂走,管家低着头赶紧跟了进去。 中堂之上王有财安排王母与自己高坐,王会垂手侍立在一旁。“管家,你写信告诉我家中大变,你说!什么大变?”王有财一通呵斥早吓得管家匍匐在地不敢抬头了。哆哆嗦嗦的看一眼王会,又看一眼王有财,半晌不敢发一言。 “给我说!”王有财一掌打在桌子上,惊得管家立马又把头扎在了地上。过了一会管家不安的又看了一眼王会,还是决定说了,“秉...秉老爷,家中确实出了大事,少夫人,少夫人她...” “她怎么了?”王母比王有财更加紧张的站了起来,慌张的问道。 管家仰起头,面露绝望,可还是鼓足勇气说了下去,“少夫人出家了!” 王有财与王母二人惊疑的愣在那里,一时忘了反应。倒是王会霍然转身,走了出去。王有财看着儿子的不辞而出,也忘了叫他。一会王会快步的走了进来,管家惊疑的看着他,额头的冷汗潸然流下,浑身已经哆嗦的成了打筛了。只因为王会此次回来手上是拿着一把军刀的。“会儿,你要干什么?”王有财话音未落王会一把抽出刀来,照着管家就砍了下去。惊慌无神的管家哪还记得逃跑的本能,当场就鲜血四溅。趴在地上失了知觉。 “啊!”一直在王母一旁服侍的丫鬟看见这一幕被吓得花容失色,傻在了当场。其他几个下人,谁也顾不得许多了,都四散而逃。唯有小环依然侍立在外面一动不动,只是有两行清泪悄然的滑落了。王母呆呆的看着屋中的血泊,过了许久才想起来晕过去。王会收刀入鞘,转身就目无旁人的走了出去。“逆子!你给我回来!” 病踏上躺着王有财。他推开过来给他诊治的郎中,将小璧唤了过来,问道:“你告诉我,这些天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璧紧咬着下嘴唇。定了定神才缓缓的讲述起来。 王有财终于慢慢知道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那日来的那个男子是谁?” 小璧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从未见过他,只是知道他好像跟少夫人有纠葛,还管少爷叫哥哥。” 王有财陷入了沉思,看了看一个劲的在一旁以泪洗面的媳妇,终究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老婆子,你别哭了,你说那个男的会不会是小睿?” “怎么可能。小睿六年前就已经死了。就算他没死,回来了还能不看我们?”王母一边哭着一边分析道。 “对了,我听前院的福子说过,你们去京城的前一天那个男子就来过府上。福子还说当时少爷见到那个男子非常激动,少爷还唤他弟。可是后来少爷却把他赶了出去。还严令当天知道此事的人不得走露一点风声给您二老,和少夫人知道,不然就会被杀头。” “逆子啊!咳咳咳...”小璧赶紧上前为王有财捋着气,大夫也忙宽慰王有财。半晌,王有财才顺了那口气,继续问道:“那少夫人呢?她挺着个大肚子怎么就出家了啊?” 小璧低下了头,不敢看向王有财老两口,扭捏的也不敢说出来。 “快告诉我!”王有财气的差点没又差了气。小璧又赶紧帮他捋了两下,说道:“其实...其实就在那个男子进府和少爷打斗的那天,少夫人的孩子也掉了。” “什么?你说什么?”王母惊瞠的站了起来,终于止住了泪容。 “少...少夫人的孩子已经没了。”王母这回听得真切,当场就白眼一翻晕了过去。众人慌乱的跑来救治她,乱上加乱的是,王有财看着这糟乱的一幕,喉咙一甜,喷了口鲜血也昏死了过去。 白庸关,军营。 “大人,您家中来信了。”侍卫兵拿过来了一封鸡毛信,递到了王会面前。 王会面色冷淡的接过,然后随手的放在了一边,“方今入秋已深,魏国很有可能又出北烧草。传令各营:叫他们最近一定要多加强训练,应对很可能又会发生的流血冲突。”侍卫兵有些愕然的瞄了王会一眼,也不多说什么,得了令退了出去。 帐中又只剩下王会一个人了。王会拿起家信,并没有拆开,而是拿着在手上反复的旋转着,看着信封。过了一会,王会又毫不犹豫的把信丢到了离自己最近的火盆里,烧了。 北原,草场。 “嚎...”驱马声、马蹄声,震天而响,远方密密麻麻的出现了大量的骑兵,向着多不吉所在的草场赶来。急促的马匹惊起了蹄下的黄沙,而这几千匹的阵势更是惊得黄沙蔽天,如同一场骇人的沙暴,看着都让人对这人为的壮观和气势为之一惊。 “动如雷霆,侵略如火。此军雄军,此将将才啊!”无涯不禁感慨道。 刘睿听见无涯说话,扭头看向他,问道:“你也懂军?我还一直以为纵横的现世之学是交伐呢。” “哼...”无涯一边冷笑,一边又稳了稳些许有点不安的坐骑,低头看向坐在毡垫上的刘睿,说道:“纵横门学问博大,岂能只有一门之学?先籍有言,庞涓、孙膑,也曾是我纵横门先师战神。” “呵呵...”刘睿也是回应了一声冷笑,挖苦道:“哦?那真如你所说,我倒是真想跟你在战场上会会了。” 无涯听了,爽快的答应道:“好!有朝一日咱们万军丛中在相见!”两人对视的眼神里就要撞出火花来了。 “所有人注意!迎!”多不吉粗野的嗓门大声的发着口令。喊完就当先骑马迎了出去,大花紧跟其后。后面又跟了两个亲兵,其他人也就在那纷纷下了马,静立的迎接。 今天便是北族盛大的节日,入冬节了。王庭每年都会在这一天派来五千骑兵接防。因为对于草原民族来说,秋天太重要了。草原要经历漫长的冬天,冬天里牲口多数只能吃秋天时候的储备。而秋天要是不能收揽够充足的过冬食物,如果冬天得了白灾(就是大雪灾)。基本上牲口都是要死光的。北地严寒。北族人也会在秋后大量的迁到南边,而如果入冬后牲口大面积死亡了,人也就不用多说了吧? 北族人知道此季的重要性,与之敌对的魏国当然也知道。于是他们会在秋后草原的草干枯的时候放火烧原。而这个秋暮冬初的时候又是草原上的反风季,会刮将近一个月的南风。所以,如果魏国烧出了火势,那么后果是绝对不堪设想的。 这多不吉大花等少数牧民都是常年驻扎在这里的,而大军却不能长期驻扎。因为开春是中原的闲季,草原民族经过漫长的冬天之后,战马都会掉膘,体力减弱。而中原没有这个状况,所以为了躲避中原敌对国家的锋芒。春季北族又要偕老妇幼的牵往苦寒的更北的北地。而秋季北族经过了暖和的夏天。战马养的膘肥体壮,中原又到了农忙渡冬的季节,所以秋季又是北族主动出击的时候了。如此局面周而复始,征来伐去,好像无穷尽也。 这五千骑兵也不过只是北族南迁的先锋部队而已。主要用于防止魏国的烧原。还有数万部队和数十万牧民再有二十多天也就依次南迁了。值得一说的是,此次先锋部队的首领正是刘牵,也就是刘睿的亲堂兄。 今天的晚上有点热闹,遍地的篝火如同点点的繁星一样,散布在草原上,人们欢快的歌唱,高兴的舞蹈,祈福着冬天可以不那么寒冷。今天是节日,所以杀了好多羊,弄来了老多酒,节日就该不醉不归。 “贤王,我来跟您介绍一下。”说着多不吉就把刘牵引到了无涯等人的席前。“贤王,这几个人是我在难澣河救回来的,都是南人。难澣河的牧场遭了天灾,今年是不能放牧了,可是这位兄弟却给我们又找到了好的塔了怒特个,他是我们的吉星啊!” “哦?”刘牵赶紧端着酒杯向无涯示意,“这位南人兄弟,谢谢你对我们的帮助,我们是会永远记住你的,来,干了这杯酒。”无涯不敢怠慢,赶紧端着酒站了起来,陪着刘牵就是一饮而尽。“哈哈哈哈,想不到这个南人兄弟这么豪爽。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无涯稍等了一会,解了解口中的辣味,忙拱手道:“在下无涯,今日有幸得见左贤王,三生有幸!” 刘牵大手一挥,说道:“哎~,大家都是朋友,你们又是远方来的客人,还叫什么左贤王?直接叫我刘牵就好了!” “噹啷...”刘睿的酒碗掉在了桌子上,刘牵顺着声音找到了刘睿。乍一看差点没吓一跳,虽说自己征战无数,杀人无算,可是看到刘睿那般破碎的脸后还是给惊了一下。 “呵呵...”刘牵用一个笑容遮盖了自己的惊容,“这位...这位兄弟是?” 多不吉见刘睿愣在那也一直不回答,刚想替刘睿回答了,刘睿就发问了:“你说你叫刘牵?魏留中侯刘靖之子?刘公成颉之后?”刘牵也没有太惊奇,因为他的身世基本上草原的人都知道。 “哥,我是你弟弟啊!”刘睿挣扎的想要站起来,可是腿就是不肯帮自己的忙,“哥!”挣扎不起的刘睿终于选择了放弃,用手撑着桌子,浑身颤抖着早已是热泪盈眶了。 “谁?你是谁?”刘牵不敢置信的问道。 “我是刘彬的儿子啊!哥!” “第几子?” “第六!” “你五个亲哥哥都叫什么?” “长兄刘源,二哥刘晓,三哥刘信,四哥刘集,五哥刘楠。我,六子,刘睿,原名刘彘。” 刘牵再也把持不住情绪了,将碗一扔就跑了过来单膝跪蹲在地上,两手搂着刘睿仔细的看着。“你真的是小睿?” “嗯!我是小睿啊!” “啊!”刘牵一把把刘睿搂进了怀里,双目也见红了,“你没死啊?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等叔父来了告诉他,他一定会非常的高兴的,兄弟!” 旁边的众人出来无涯等几个知道刘睿身世的人,其他人都被这重逢的一幕惊呆了。主要是这情节变得也太快了! 因为刘睿刘牵兄弟的相认,所以今天晚上刘睿不在睡大通铺了,而是被安排到了刘牵的大帐,两人恐怕要整宿夜谈。 果然刘牵仔细询问了刘睿这许多年的情况,有问他当年是如何逃出来的,后来又听说到了东海国,还要到北原出使,为何后来又全无音信了。反正是所有的细节都详尽的询问了,刘睿也都是一一详说。整整说了大半夜,都未能将自己这许多年来的经历一一数落光。刘牵却早已听得惊叹不已了,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弟弟这么多年竟然是过的那么惨,他一直以为自己就够惨了,没想到弟弟比自己更惨! “中原南人无信无义,我们家族对魏国何种大功?!竟然还是只被魏皇的一个猜忌就差点被灭了族!你又为东海国立下大功,竟然也遭到了峡谷暗杀!啊!...有朝一日我定要杀光中原南人!”刘牵极度恨恨的说道。 “报!...”传令兵也不等刘牵招呼,就一个猛冲,闯进了帐篷。还未等刘牵发问就赶紧报曰:“启禀左贤王,魏国探子发来密报,魏皇决议秋季用兵北伐!” 刘牵也不管光着身子,一个机灵就站了起来,问道:“可探知贼魏何时发兵?多少兵力?何人为帅?” “据算魏兵已发兵两日,人数不详...将领...将领未知...” “什嘛?” 第八十二章 浒伦之战1 刘牵这一惊加一怒也是委实不小啊。“你他娘的说什么?敌军发兵两日了才来奏报,还不知其虚实,你让我怎么打仗?”刘牵的震怒吓得传信兵赶紧匍匐在了地上。“还他妈愣着干什么?等着长生天来救我们吗?还不去通知各部赶紧收拾东西撤离!” 传信兵诺诺的刚要出去,刘睿突然制止道:“且慢!”刘牵惊疑的看着这个刚刚重逢的弟弟,眼中也是充满了疑问。“大哥,我认为此时撤离为时已晚,您此次前来还带来万余人的牧民,他们的行动缓慢,现在跑了明天也会被追上,早晚都要战,何不直接迎面而战?” “敌军情况未知,又是突然进兵我们如何而战?” “兄长可信我?教我指挥?” “你我兄弟何不可信?敢出此言?”刘牵不假思索的说道。 “好!”刘睿的眼神里陡然间射出了慑人的精光,整个人好像都活过来了一样。“传信兵,速通知全军伍长及伍长以上军职者入中帐听令,还有,把与我同来的几个人也都叫过来,尤其是无涯、无离与公输镇之必须请到。”传信兵赶紧得令而出。刘睿赶紧穿上衣物,动作麻利的哪像个残废之人? “弟,此次魏国出兵,必是为了报去年西山之仇。中原罕见秋季用兵者,当今用兵时间掐的刚刚好,正是我部落大举南牵之时。你有何计可破敌兵?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毁了咱们北族根脉啊!”明显刘牵对刘睿的迎战态度心里是很没有底的,刘睿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要是不说一些实质意义的话是不可能完全得到刘牵支持的了。 “大哥,成如你所言,魏军此次是为了报去年之仇,所以其必谋划良久。可是兵法有讲: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如此推算十万之兵秘密集结转运辎重最少一年。再加上谋划勘测。恐怕一年还不够,所以我料定此次魏国出兵不足十万。?况且方今秋季又是中原农忙逾冬之时,所以魏也不可能获得他国大量外援,在中原又有数国与其虎视。年前北方又遭重创,元气未复,所以我敢说此次魏兵旨在烧原。他们是故意弄出此惊天之势的。如果我们跑了,敌必追击,到时我军已为溃军,如何可抗大敌?”刘睿分析的头头是道,刘牵听得也很觉得有礼,“那你说魏军此次出兵人数几何?” 刘睿稍加思索了一会,说道:“魏军此次出兵。旨在一个快字。骑兵千里奔袭最多可带十日之粮。推算魏国离此地最近的关卡,最快骑兵都要奔袭两天,还得是人均三骑。所以他们最多也就能带五六天的粮草。人均三骑以魏国国力计算,鼎盛之时不过能组成七八万骑兵,可是现在已成衰退之势。又是机密突袭,所以我认为其奔袭士兵最多不过两万!” “两万?哼!那倒是可以一战!”说着刘牵的眼里已经是一股嗜血的光芒了。 今夜,也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无涯等几个人到了的时候刘睿已经开始了调拨了,只见平时极为空旷的中军大帐今天好像小了很多,主要是因为它今夜塞满了人。还有不少人因为昨天傍晚过节的缘故,酒意还没有下去,可是那些人脸上的酒意显著,眼中的光芒却又是异常明亮的,都闪烁着对战斗的渴望。看来北族人是天生的战士,这句话还真不是盖的。 “多不吉,你对此地最熟,在带上十个伍长兵力组织牧民将所有的牛羊赶成一队形状,选择向北二十里的地方给我踩出一条至少宽三丈的隔离带出来,如果明天火起时北边着了一个火星,我就砍了你!”多不吉不敢多说,赶紧领命就又点了十个要好的伍长出去了。 刘睿接着调度道:“大花,你在带上二十个伍长把牧区所有的火油储冬的干草,和所有的易燃薪草都收上来,有多少要多少。要够我明天之用,不然军法从事!”大花把脖子缩了缩,也不敢贫嘴了,赶紧得了令点了二十个伍长出去了。 “大哥,你在叫十个伍长领人去把全军及全牧区的马匹和健牛集中起来。”刘牵听后大手一指就点了十五个伍长,“你们十五个去办此事,快去。”被指到的十五人也赶紧退了出去。 “其他人好好休息,预备明天的大战!所有的伍长都回去告诉你们的士兵,在交战马和所有我刚才要的物资的时候要配合!还有,明日之战,必会成为史诗传唱的一战,让他们都做好准备!几个主要将领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听见刘睿这么一说,无涯几人就又都想跟着出去了,可是刘睿却偏偏叫住了他们。 “无涯兄,我叫你来还有事情要帮忙呢。”无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刘睿,问道:“那有何事?” “不会是叫我们去刺杀敌将吧?”火不甘寂寞的插嘴道。旁边的无离瞪了他一眼,立马就又噤若寒暄了。 “呵呵,你们也太小瞧我刘某人的能力了。我叫你无涯兄是想让你把这里的地形告诉我。”刘睿说道。 无涯倒是疑惑了,“你想知此地地形找多不吉大哥就是了,如何来找我?” 刘睿狡黠的一笑,说道:“多不吉虽对此地熟络,可是他却不会图测,所以我还请无涯兄可以为我图测一份战略地图,可以供我指挥之用。” “无涯兄弟,拜托了!”无涯本想拒绝刘睿的请求,可是却经不住刘牵的恳求。“好吧,但是时间紧迫,我需要监绘。” 刘睿狡黠的笑容更加的深刻了,“好,无离兄,公输兄,你们两个麻烦也操劳一下。帮着监绘。”无离公输两人都是也没有什么异议,点点头就答应了。刘睿又转过头对刘牵说道:“大哥,我需要知道这几年关于南边的所有情报。”刘牵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招呼了三个将领过来,“昙邪、铁木朵儿、程飞,这三人是我的智囊,他们可以告诉你所有的情报。” 刘睿点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诸位。希望可以珍惜时间,一起说,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不要疑问。只说就好了。”三人疑惑的看向刘牵,眼中满是询问,刘牵也只是向他们点点头表示照办。于是三人就各说各的,屋里哇啦起来。其他人听着都如同课堂上背书似的,各背各的,真跟菜市场是的。 一个时辰后,三人偷偷的揉了揉自己已经有些沙哑的嗓子,禀报说:“禀亲王(因为刘牵与刘睿相认了,所以刘睿成了部落王族)。我们知道的都已经说完了。” 刘睿微闭的目猛的睁开了。精光四射,“辛苦三位了!”说完转头看向无涯处,问道:“无涯兄,图绘好了吧?”无涯没理他,只是低头接着自己的绘测。过了片刻才抬起头回答道:“好了,不过我有个疑问。” “你是要问我哪来的时间布置战场是吗?”刘睿自信满满的问道。 无涯微微一愣,随机点点头,有些自嘲的笑道:“你果然是一个运兵的天才,可洞悉他人所想。不错,我就是想问你哪来的这么多时间!魏兵此来至少两万,人三骑,气势汹汹预计中午时候可到,不足一天,你如何完成部署?” 刘睿的邪笑更加的灿烂了,“那要是我能让他晚半天到呢?” “你是说?...”无离已经有了些恍然。 “会死人的!”无涯说道。 “打仗本来就是要死人的。” 刘牵却蒙了,完全不知道这几个人的所谓了。“哎,我说,你们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什么跟什么啊?”三人相视一笑,刘睿用下巴点了点无涯,说道:“无涯兄,你来说好了。” 无涯呼了口气,在众人瞩目般的疑问之下说道:“还得烦劳贤王书信一封,交个人送到魏军中去。” 刘牵更加的懵了,惊疑的问道:“缘何书信?又书写什么?” “信中直言我军已知其打算突袭之事,并备言已经做好决战之事。” 东方的天空终于出现了鱼肚白,又是一个晴朗的一天。魏国的士兵经过一夜的短暂休息之后,重又骑上了自己的战马。也许在今天的日落之前,很多人的命运都会被定格,不管是胜,是败,终究会有人变成死了的英雄。 “哈!”又出发了,两万兵力,六万匹马,制造出了惊天动地的动静,方圆数里之内鸟兽走绝,只因这惊天的声势,和两万余人的冲天杀气! “报!北族有传信使者到!”传信兵都不用往回赶,只是驻足在原地等着,不一会就已经看见了他的将军――魏左将军魏冉。 魏冉年三十五岁,魏信侯(就是当年和成颉并肩作战的那个)第四个孙子。信侯因为当年反对魏皇灭北族人,而被疏远,最后郁郁而终。魏冉从小励志建功扩土于社稷,所以格外留心兵法军事。多年前在南北中原大战时崭露头角,一年前又在魏海大战中以一万兵力死守孤城,为魏军的反击争取了宝贵时间,战后被定为首功,从此信侯一支被他的努力又带到了风头浪尖上。 “北人的使者?”魏冉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一丝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带上来,其他各部放慢速度继续前进。” 随即魏冉与几个将领和亲兵驻了马组成了临时的中枢。北族的使者单骑而进,到了魏冉跟前也不下马,面容倨傲的将刘牵的信掏出来,递给了魏冉的亲兵。魏冉接过,展开信粗略的看了一眼,说道:“左贤王恐怕是误会了吧?我们此次出军不过围猎而已,何来挑起战端之说?” “哼...”北族使者冷笑一声,质问道:“狩猎?有尽起举国精兵深入他国数百里围猎的吗?那要是这样我国倒是也想到归国皇宫围猎一番。” “哼!”魏冉愤怒的将信一扔,早有人上前将北族使者拉下了马,押在了一旁。此时一个将领悄悄地驱马靠了过来,小声说道:“将军,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魏冉皱眉思索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满目的杀气,右手比刀状一挥,“斩!”话音刚落,手起刀落一颗热腾腾的头颅已然掉了下来。“赶紧追上前军,令成战斗队形原地休息。” 第八十三章 浒伦之战2 “将军,我军此次出击在于出其不意,而当今敌早已知道明细,我看不如退兵?!”一个参将出来劝道。魏冉看看他,也未搭理,只是自顾的踱了两步,陷入了沉思。 此次出击魏皇将举国之精兵交付与他,本就欲让他可以此征重创北族,皇帝寄予的厚望自是不言自明。可是方今机事不密,还是泄了机密。突袭之事不成,万一真的碰到北族主力怎么办?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么多年魏冉又一直都有一个统帅的梦,想当年他的祖父是何等的威风?!为国家屡次立下赫赫战功,天下闻信侯之名都不得不侧目,这些不也是自己想要完成的吗?进,或胜或败,胜则功成名就,天下侧目;可是败了呢?难道只是殒了自己性命就可以了吗?可要是不进呢?不进就会永远被说成祖父第二,有祖父遗风,还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是胆小鬼,还有皇帝会不会也震怒延祸家族呢? “你们怎么看?”魏冉向着下面的诸将询问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等了一会还是走出了一个将领,建议道:“将军,承如程参将之言,我军此次出击贵在一个出其不意上,如今机事已泄,便是优势全无,此行必有风险。可是如果再次退去...又恐怕难向皇上交代...还请将军定夺啊!” 好吧说了跟没说一样,“你们别人还有没有话要说?”魏冉的脸上已经显得有些怒意了。 “战!”只见一个将近九尺身高的大汉,威猛的走了出来,大声说道:“战!战他娘的!我军集结调度物资半年,如今已经奔袭了两天,难道就要被一封信吓退了吗?若是这样,你们自便退去。我自己去打北族那些狗娘养的!我用我的刀!我的命!去告诉天下人魏国的男儿没有死光!”说完这个大汉便把脖子一挺,歪着个脑袋谁也不看,一副要杀要剐你看着办的样子。 魏冉的怒意逐渐转成了欣赏般的坚定,是啊,我来了这里,我带着全国最优秀的战士来了这里我还怕什么?“我意已决,此番出征皇帝重托。宁可战死不能苟活!战!”魏冉这是在赌博。他压宝北族此次不过是虚张声势,因为他有他的理由。 “将军!你不能把两万多精兵的性命堵在一口气上啊!即已知敌有备,还要硬撼,你可想过万一输了怎么办?我们的身后还有五万后备军。他们能保全吗?他们要是也不能保全那国家怎么办?还如何在中原问鼎?将军三思啊!”最早进言的那个程参将又跑出来跪谏道。 “呵呵,你还真以为本将是为了赌一口气吗?”说着魏冉一脚踩在了他丢掉的信上,“你可知北族为何会写信告诉我们他知道了我们的进攻?你就不觉得蹊跷吗?”魏冉这一番话倒是真把这个程参将说懵了,愣愣的摇摇头,看来还真是没有反应过来。 “你先起来吧。”魏冉将他招起,继续说道:“如果他们真的有备,如何肯写信告诉我们?如果是你们领兵,你们会做这种傻事吗?全然无功啊!” 这时程参将的脸上也突然出现了些恍然,“你是说对方只是在虚张声势?” “不错!据精确情报推算。北族的入冬节已经过了。而每年北族人都会在入冬节这天派来几千精骑兵。如今对方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动,估计也一定晓得了我们的兵力,估计是故意想以此信吓得我军心不稳,使自己可以有撤离的时间。”魏冉分析道。 那个大汉此时又不甘寂寞了,大声说道:“那我们这就赶紧出击。好让他们没法逃脱。” 魏冉摇摇头,说道:“敌即已知我军行动,必然会让平民先走,自己主力殿后。届时如果我们追击了过去必然会碰到有备的敌军主力,虽说敌军主力必然不多,可是几千个以逸待劳的精锐骑兵,也是会让我们付出很大代价的,一场没有后继作用的攻击又会有什么用呢?方今之计唯有发动夜袭,就是趁他们不可能有防备的时候进攻。我们在这等到下午行军,估计敌军就是跑,以咱们的速度也会在黎明之前追上的。” “哦,我终于明白了!”那个程参将兴奋的叫了起来,“将军真是英明盖世,您刚才是故意杀了敌军使者的,目的就是不能让北族知道我们的虚实。让他们也不能知道我们到底是追还是不追,因为在草原上,北族人过的都是游牧生活,如果逼得太紧他们化整为零跑了,咱们反而不好收功。而要是让对方不能等到使者返回,其必定心生疑虑,又会把主力部队在后面多防御一段时间,到时候就是我们追也好追上去。而我军再故意拖延多半日,敌军又必定会以为咱们不会追了,放松警惕,跟着撤退,也不会有化整为零的打算了。到时咱们黎明前追上,敌军又因为松懈,必定如虎入羊群啊!将军真是英明,末将拜服!”众将听得这一番说,也都恍然大悟,紧跟着也忙盛赞将军聪明神武,反正就是各种好话一大堆了。 魏冉也是很受用的一一接着,有了几分嘚瑟的对着程参将说道:“程参将,以后你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啊!” 浒伦草场,北族军营中。 日头已经正中了,派出去执行命令的几个将领和伍长们纷纷回来复命了。刘睿闭目养神般的一一听取了这些人的回报。 “弟,我派出去的信使还没有回来啊!”刘牵面色有些焦急的说道。是啊,他的心中终究还是没底的,此次魏国发兵,必为报复而来,行动能做的如此精密必然是大起了国中精兵了。而自己这里真正的战斗人员不过五千,牧民却有一万多人,牛羊更是不可计数,万一败了,人能跑,牛羊怎么办?牛羊丢了人们又怎么办?他不得不想啊! 刘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盯着刘牵笑了笑,安慰道:“兄长莫忧,只看我如何用兵好了,区区几万人小弟还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刘牵听了,勉强的笑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大哥,走?咱们去看看战场布置的怎么样了?”刘睿拉着还是有些心神不宁的刘牵说道。刘牵愣了一会。点点头表示同意。 出了帐篷。刘牵上了战马,刘睿上了由牛车改制的马车,刘睿又说道:“对了哥,你传下令去。让完成任务的人们可以去吃饭了,吃完饭让他们赶紧睡觉休息。” 刘牵奇了,惊疑的问道:“方今大战在即,敌兵有不知何时可至,如何可以松懈了去睡大觉?” 刘睿笑笑,说道:“放心吧哥,魏军此时未至,就说明今天不会来了,最早也要今天午夜了。现在让将士们休息了。傍晚开始布置兵力。时间够用。” “哎,师哥。你猜出来这刘睿怎么用兵了吗?这小子,奇才啊!从知道敌兵入侵到制定如此周密的策略,多长时间?一般人至少得用一个参谋团,还得反复考察审核十几天才行呢。”在远处看着刘睿和刘牵两个人往来巡视的无离说道。 旁边的无涯有些自嘲的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到是还真想有机会可以在战场上会会他。” “嗯~”无涯无离两人被这一声嗯都吸引了过来,看着一旁摸着下巴的几根小胡子的火,只见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还不断的点着头。 无离推了推他,问道:“你嗯什么?莫非你也知道了刘睿的用兵?” “嗯?”火的表情立马改成了愣愣的了,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啊,我只是觉得你们说的有道理而已!哎呀...” 两个飞脚已经一个不落的踩在了火的身上了。 而又在远处看着无涯三人胡闹的土摇了摇头,对着一旁的老金侠嘀咕道:“现在的火跟纵横门的这两个人走的很近啊,不太好吧?师伯。”老金侠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三人的胡闹,什么也没说,不过却始终在脸上挂着那么一丝笑容。 夜深了,往日热闹而又篝火满地的浒仑草原今天寂寥到了极点。以前人们居住的帐篷都被收着走了,余下的只有星光下的寂寞。风拂动草尖,草儿承载着自己的晶莹左摇右晃着,好像在摇摆着歌唱,等待着谁。 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铺天的杀气瞬间破坏了原来的和谐和宁静。 万骑平卷草中沙,星光烁下露寒甲。 莫道中原无骑士,终有将军饮血还。 这,是一支复仇之师;这,也是一支精锐之军。魏军就如诗句中说的一样,如同风一样略过草原,惊起了黄沙漫天。可是人群中没有咳嗽声,也没有抱怨声,有的只是激烈的驱马声,配合着眼中暴露出来的杀气! “将军,您所料不错,敌果然跑了,你看地上凌乱的车辄印,说明他们跑的很匆忙啊。”程参将分析道。 “哼...跑?想呢?告诉兄弟们不要停,继续追击,再告诉他们!此战的首功,我只认第一个追上敌人的人!”此令一出,魏军如疯了一样狂抽着马匹,照着车辄印追去。 星光同样照耀着刘睿他们所在的地方,刘睿死死的盯着前方,全神贯注的竟然连个眨眼都不会眨了。背后站着的都是北族从军中、牧民中精选出来的神射手,蹲坐在地上也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刘睿盯的方向,全身黑衣,有的没黑衣的甚至拿着色深衣物或者是随便什么能裹身的,把自己伪装上,隐藏了起来。草原开阔,不似山地可以有很多地形优势供军队隐藏。可是现在刘睿却凭着没有月色的黑夜把千余人就这么隐藏在开阔的草原上了。无离拿着地图接着星光仔细的观摩,也不知道他在这么微弱的星光下是怎么能看见地图上是图画的什么。可是我们应该给介绍一下地图上都有什么。 刘睿和千名弓弩手是坐北朝南的排列着,在他们右边也就是西边三里处有一个比较长的小山坡。前面也就是南面刚才说了,都是开阔的草原,白天一览无余。左边,也就是东面也是一览无余。可是无离把地图拉的更开点,我们看到了,在去此地东面五十余里处,正是当日刘睿等人与邪教大战的地方,前面也说了,那已经被搞成了沼泽地了。无离欣赏的摇了摇头,表情是充足的享受,“太有才了!”说着无离又把地图拉开了一点,整个浒伦草原的面貌显出来了,地图上还清楚的标着刘睿下令以一天的时间,由牧区所有的马匹和牛羊牲口踩出来的隔火带。再往隔火带北面,就是北族为了过冬保护了一年的浒伦草原的中心地带了。看到这无离又啧了啧嘴赞叹道:“真他妈的是太有才了!” 此次因为作战缘故,天道山一众人,除了无离和无涯过来保护刘睿的安全之外,其他人都没有来,都被带到了隔火带北面。 而无涯却并没有无离这般的嬉闹中的啧啧,而是一直在一旁闭目养神,好像睡着了一样。突然一股风划过了他的脸,他的眼也随着风的挂来霍然睁开了。 “来了!” ps: 万骑平卷草中沙,星光烁下露寒甲。莫道中原无骑士,终有将军饮血还。 第八十四章 浒伦之战23 ps: 骑兵,一冲如洪流宣泄,声势滔天;一溃却如绵羊四散,各奔东西,一泻千里 虽然还没有看见,但是几万匹马的马蹄声已经是如排山之势滚滚而来了。 “预备!”刘睿向下下令道,紧接着早有人上来把刘睿抬走了。千余弓弩手将包好棉条的箭矢,放在了身旁的火油桶里沁了一下,并都谨慎的掏出了火折子。 “将军,前方发现大批量的饲料干草,撒的满地都是。”传信兵翻译着前军的传信兵挥舞的火把信号。 听到此处魏冉兴奋地一叫:“好啊,这是贼兵为了轻装逃跑故意把比较重的物资给扔了,说明咱们追的大方向没有错啊。告诉前军,全力追击。”传信兵的精神也是为之一振,“是!”然后就跑到一边挥舞着火把发信号去了。 这片被遗弃的饲料干草丢的地盘大了点,中军都到了,前军还没有过完。而魏冉的心里却好像被什么拽了一下,突然一丝不妙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这片干草物资被丢弃的有点不正常,为什么丢弃能丢的这么整齐呢?不得不说,魏冉也不亏是一代将才,他的察觉很正确,可是已经晚了。 “点火!”程飞大声喊道,只有几个眨眼的时间,地上好像多了许多一闪一闪的星星。“放!”嘭的一声齐刷刷的箭响,上千支箭带着火焰离了弦。 “有埋伏!收住前军,撤!”冲在前军的程参将第一个发现了北军的埋伏,赶紧把马一横试图阻挡住如洪水一样的人流,可是一根浮木又如何能拦住爆发的泥石流呢?不想被自己人踩死就只能被洪流裹挟着一起走。 铺天的箭雨好像没有目标一样,洒在了洪流之中,有人被箭矢射中,有人吃痛坠马身亡。可是有更多的人疯了一样驾着马向前冲去。他们不怕死,他们只怕没有功名的去死,所以他们渴望战争,渴望着即将到达眼前的杀戮。箭雨是无法挡住魏军洪水般的攻势的,但是火能。此时满地的干草终于知道是干什么的了,干草里裹着硫磺、干柴、干牛粪和所有北军收集到的易燃物品,干草的上面还有更撩人的---火油! 冲天的火势突然被箭雨上的星星之火点燃了。火势沿着北军设置好的路线迅速的蔓延着。本来还如洪流般的魏军攻势登时止住了。还有些没有控制住马匹的魏军直接钻进了火海里,然后满身是火的滚了出来。 大地突然明亮了,彼此也被照得清晰可辨了,魏冉却彻底的懵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快保护将军,卫兵!”火势也迅速的蔓延到了中军,整个魏军顿时大乱了,被火烧的到处乱跑,还有几个能听得见命令?“将军,将军!您快拿个主意咱们怎么办?”四下能围拢过来的将领都焦急的问道。 魏冉拼命地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慌,千万不能慌。过了一会,心神才稍微安定了下来,下令道:“后军。后军还没有全部步入战场。快些告诉他们停止前进,收拢阵型,随时接应前边受伏的同袍。” “是。”一个将领赶紧应声去了。 魏冉继续命令道:“其他军士赶紧收拢撤离此地,由魏宏指挥。所有亲兵随我一起杀进火场,把散落的同袍兄弟给救出来。” 那个叫魏宏的将领赶紧站出来。拒绝道:“不行!将军你领人出去,我带兵进去救人。” “滚开!人们都是我领过来的,就应该我去把他们再领出来。”魏冉不听他再说,把马屁股狠抽了一下冲进了火海。在他的心里是存在着侥幸的,因为一直到现在除了火之外,北军并没有发起任何冲锋,这些火又是不可能对魏军造成致命打击的。所以他认为,此次遭伏不过是北族用来拖延时间的而已。可是,真的是这样的吗? 魏军前军完全被困在了各个火海形成的圈子里面,他比中军靠前,北军弓兵射不到魏军的中军,可是他们能射到魏前军。这魏前军可遭了殃,冲在最前边的凭着惯性冲出了火海,可是还没等高兴就被迎面而来的标枪射残了,只后就又是箭雨,基本上在冲到北军箭阵之前就被报销完了。而没冲出来的更惨,先是被火强行的隔在了火圈里,然后就毫无疑问的成了活靶子,因为圈里的人太过密集,北军射箭基本都不用瞄准,只扎堆的射好了。一千人的弓弩手本来不可能阻挡并大规模的杀伤这么多精锐骑兵的,可是如今加了分割形式的火势,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魏冉凶猛的冲过了一道火墙,浑身的外露衣物和眉毛都燎着了,自己的坐骑被火烧的吃痛,双腿一挺,就把魏冉掀了下来。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这火势啊,他也不想想,一般的火苗能挡得住如风一般的精锐骑兵的吗?果然,自己的亲兵一个也没有冲过来。这还不算是令他绝望的,令他绝望地还在后边。 又一阵惊天的万马奔腾的声音响彻了天地,只不过这次声势不再是魏军的了。躺在地上的魏冉明显的感觉除了大地的颤抖,来了,他认为北军不会来的后继部队终于来了。其实不是人家不来,只是人家埋伏的远了点,所以才没有立刻来。 人未到,箭雨先到。北军乘着西面的山坡之势如崩洪一般冲了下来,继续北军惯用的伎俩,一边冲锋一边射箭。 北军并没有攻击还被困在火里的魏军,而是选择了进攻刚刚收拢起来的魏后军。北军是知道的,魏军冲不出来的火海自己也是不可能冲进去的,所以他选择了冲击后军。 魏宏抽刀拨开了一只射向自己的箭矢,又赶紧大声的布置命令道:“全军向西!”全军赶紧调整队形面向西面,迎面北军的攻势。“冲!”魏宏下达了反冲锋的命令,而后领头第一个冲了出去,其他人哪里还敢怠慢,都争先恐后的跟着魏宏向前冲去。 北军冲在最前面的刘牵看见魏军的反击,把射箭的强弓竖着高举起来。而后猛地一横,大声命令道:“分!”北军应声如同潮流中分一样,迅速的分成了两队向着魏军的两侧包抄而去。话在说一下,此时出击的北军只有两千人,而反击的魏军是加上了撤出来的中军和全部的后军,人数大约有一万多人。北军的这一散开包抄,一下子就把自己的侧翼完全裸露出来了。魏军一看。乐了。原来才这么几个人啊?那还怕你个锤子?可是惊喜总是不断地。北军的背后还有一群东西,冲的再近点看清了,是疯了的牛、和疯了的马!等等,它们不是疯了。是尾巴被点着了。刘睿又一次的故伎重演了。 北军一边分成两股,一边还是不忘射箭,可是魏军已经没有时间搭理他们了。想调转马头,可是已经来不急了,只能撞上去吧。果然魏军立刻就被撞得粉身碎骨了,冲在最前面的魏宏更是不用多说,当场就被甩下了马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了。而北军却根本就不是包抄,而只是专门中分给后面的火尾牛和火尾马让开冲击的地方而已,之后就是绕到了火尾牛、马的两侧。静等着火尾牛、马对魏军肆意的蹂躏了。 骑兵。一冲如洪流宣泄,声势滔天;一溃却如绵羊四散,各奔东西,一泻千里了。在短短的几个刻钟之内,魏军本来的冲天之势完全得到了逆转。前军和主帅被围火海。中军陪着后军一溃千里的逃命。而北军刘睿方尽情的倾泻着箭囊中的箭矢,消费着火海中魏军的性命。刘牵方紧跟着火尾牛、马的后面追击着败兵,当然还是不忘记边追边射箭的。而就在追出去将近十几里之后,南边,也就是魏军主要逃跑的方向,又冒出了一支两千人的北军骑兵。来了也是二话不说的就是射箭,慌乱的魏军哪还分辨什么方位?见南面又有魏军也不敢抵抗,再又留下了众多的被射死的尸体后,呼啦啦全朝着东边去了。 火海里的魏冉看着后军的崩溃全然无计,又听着前军的惨叫终于崩溃了。现在他被困在了火圈里,身边已经没有了一个人,他蜷缩在火圈里大声的嚎啕着。可是现今败局已定,两万的精兵被自己带来了地狱,惨死着。 “啊!天亡我魏冉于此啊!”说毕,他便抽刀自刎了结了自己本来该如猛虎一般雄赳的生命。颈上的血喷到了火海里,也瞬间的蒸发了,好似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间一样,悄无声息。 再来说说倒了八辈子血霉的魏前军,他们一边承受着烈火的炙烤,一边还要面对总是射来要自己性命的箭矢,人数也早已死伤了大半。最后,在看着同袍活活的被围猎而死时候,剩下的魏军终于彻底的愤怒了。与其在火中被烧死,倒不如拼死一搏,冲杀出去,还有可能活命呢。在死亡面前人们都选择了渺茫的希望,骑士们调整马头,向着北边,箭射来的方向冲去! 哦...忘了介绍那个前军的程参将了,他早已经在我也不知道在第几波箭雨里死了。现在的魏军纯属是在求生的欲望之中,组结了起来。在这欲望之下,本来绝望的人们又一时间士气大振,嗷嗷的冲向了拦截自己的火海。当然,现在的火势是不能跟刚开始的火势比肩了,经过长时间的燃烧之后,原本冲天的火势已经小了很多,要不然也不会燃起魏军的求生欲望不是? 借着玩命的气势,魏军在又扔下了几百个被火烧伤的骑兵之后,终于冲了出来,冲向了他们做梦都想要厮杀的对象。可是等冲出了一段距离之后才蓦然发现了不对,那原本应该在这里的北军哪里去了?现下竟然连个毛都没有,只有干枯的草原连着无边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等了一会终于有一个人带头调转马头,冲着南方,自己来的方向逃命去了。紧接着就是刚才还打算血战到底的人们,全泄了气调转马头跟着逃命去了。再也没人要管还仍然在火中备受煎熬的同袍们了,在自己和他人面前,人们都会无私地选择自己。 坐在马车上疯狂向北跑的刘睿感觉差不多了,突然停了下来。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北族骑兵们,也赶紧停了下来。刘睿把手一招,命令道:“全军掉头追击!由程飞指挥,快、快、快!”好吧,刚才还疯狂逃命的北军,现在又反过来当追击方了。 第八十五章 浒伦大捷 ps: 年轻就总是跟情爱制气,父母的死活都不管了,以后在想起父母了,自己又该有什么反应呢?岂不知那句老话?子欲孝而亲不在? 也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刮起了南风,开始还是微风习习,只过了一会就有些鼓动旗帜的气势了。 “行啊,观天象的本事都有,是用的奇门遁甲吗?”无离由衷的赞道。 刘睿冲着他友好的笑笑,摇摇头说:“天下之法非只一门,运功之妙也不知一途。我是另辟蹊径,非是奇门遁甲也。” “是《甘石星经》?还是《周髀算经》?或者是《天文气象杂占》?”无涯有几分好奇的问道。刘睿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明显就是让他自己猜去吧。 “能算准如此准确的风级,设立隔火带,恐怕这些都还不够,还要用易经的八卦算法。你果然人才啊!”无离捅了一下刘睿,又一次赞道。 “无离兄总是过奖,我有何能?只是碰巧而已。您二人博学通才,才可谓是经天纬地啊。纵横门皆高手如此,在下服极!”刘睿微一欠身,向无离施礼道。 “哎,哪里哪里!”无离赶紧谦虚道。 “我一直有一件事还是没有搞明白,你从未对此地形势进行过预览,你是怎么知道此地如此准确的地势距离的?你不要跟我说是我的地图起了作用,你的策略和部署是在我绘完地图后就已经开始了的。”无涯问道。 刘睿粲然一笑,看来对无涯的疑问也是很受用的,“如果是你,你不做侦查,你会对此地百里的地貌了如指掌吗?” “我有师门秘传要诀,自是可以的,那你呢?你是凭甚?” “那你能告诉我你凭的什么秘诀吗?”无涯为之一窒。“师门秘法岂可轻易示人?” “诚然,我用的什么方法又岂能轻易示你?” 天渐渐的亮了,随着南风的继续,总有一股烧焦的恶臭阵阵传来,让人闻着都不觉有点恶心。草原上的人们凝神关注着由他们自己点起的火势,小心谨慎的预防着火势可能继续扩大。刘睿随意的坐着,嚼着刚烤好羊肉。就这阵阵的恶臭。全不介意的吃着。没有谈笑风生,是因为没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安然的吃饮下去,自然也就没人跟他谈笑风生了。 “这么糟糕的环境你怎么还能吃的下?前边死了很多人。”水单纯的看着刘睿,慢慢的蹲了下来。想看看刘睿到底会有什么表情。 谁料想今天刘睿好像心情大好,只是埋头吃饭,甚至是油腻沾到了身上都毫不在意。听得水这么一问,也只是略微的抬了抬头,漫不经心的说道:“嗯,我知道啊,我都是看着他们死的。” “那都是人命啊,你把他们都杀了你就没有负罪感?吃着这些肉就不恶心?” 刘睿盯着水,渐渐的放下了抓着的肉。神情更是异常的严肃。“杀了人?是我跑到他们家里去杀他们的吗?恰恰相反。我是在保卫我的家园,保护我的同胞不受涂炭,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和我的同胞兄弟们!” “这个世界为什么非要有战争?”水明显是对刘睿有理的话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了。可是女人天生的悲悯之心终究还是让她伴着一滴晶莹的泪问了出来。 而这句话却真的让刘睿入了神,可能是他也终究要思考一下应当如何回答吧。“为何要战争?因为人类永远不死的欲望。”刘睿突然眼神明亮的盯着水说道,像是在传达着一个无上的真理。 “他说的对,人除了正常死亡外,都是自己害死了自己。”无离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把手轻轻的放到了水的肩上,表示着安慰。 无涯死死的握住着支帐篷的木杆,全然的出了神,以至于什么时候把木杆握碎了都不知道。“哎哎,兄弟,兄弟,木头折了,折了没有了。”北族一个哥们倒是先着急了,不急没办法,折了真没了,多余的都被征去烧火了。 “对不起!”说着无涯放下了手中折了的木杆,黯然的走了。他是真的不想在看他们了,无离的动作深深的刺进了他的心里。无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静静的躺下,融入了地茫茫的草原里,愣愣的看着天空,浮云。脑中依然还是印现着刚才的一幕。无离和水的亲密动作,他忘不了火那天跟他说的,无离向水的表白。“陈婉琪,你知道我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也很喜欢你吗?” 中午了,刘牵率领的铁骑纷纷回来了。每匹马颈上都拴着几颗很新鲜的头颅,他们要靠这个请功。“刘睿,刘睿在哪?哈哈哈哈...”刘牵猛的掀开了帐篷的门帘,更像是冲了进来。刘睿放下手中的奶茶,问道:“怎么样?收获还可以吗?” 刘牵冲他摆摆手,用力的咽了咽吐沫,最后还是把刘睿刚晾好的奶茶端起来一口灌了。“啊!哈哈哈,太可以了!”一边说着一边还把自己厚重的手掌砸在了刘睿的肩上,若非刘睿体格还行,恐怕是要被拍趴下的,饶是这样刘睿还是被拍的变了颜色。“那谁,无离兄弟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太有才了!我还从来都没有打过这么痛快的仗呢,看来当初我让你指挥真是太对了!你真是比草原上最狡猾的狼王还要狡猾,你知道吗?你让我们赶魏狗的方向那里有一片大沼泽,那群魏人就像是被吓破了胆子的羊群,那是奋不顾身的都冲进去了啊,我们想拦都拦不住!哈哈哈,就是一点可惜了,人们都死在了沼泽地,没办法割脑袋了。不过也没事,因为我们真的全歼了魏狗啊,哈哈。” 说完刘牵终于坐了下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奶茶,用的还是刘睿的杯子。刘睿轻轻的揉了揉被刘牵拍麻了的肩,顺带着问了句:“我方伤亡多少啊?” “嗯?”刘牵拎起了埋在杯子里头,看着刘睿。才突然想起了刘睿的问题。“哦,哈哈,还不知道呢,估计多不了,可能也就几百人。不过这次物资损失的太严重了,我们还要重新储备过冬的物资。恐怕时间如此紧迫,今年的冬天不会好过了。” 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刘牵。刘睿多少还有了些不适应。“对不起。哥。我会想办法的。” “呵呵呵呵”刘牵猛灌了一口奶茶,又恢复了自己的爽朗,“兄弟你说的什么话?要不是你的计谋,估计我和族人的头颅都要拴在魏人的马颈上了。我要谢你。” 刘牵刘睿两兄弟聊话的档口,忽然传信兵跑了进来。“报贤王,大汗那传来了消息。大汗听说魏兵突然入境,正率领大部队昼夜赶来,估计大军先头会在两天后到达。” 刘牵听到此,眉头反而皱了起来,抬起手微摆了两下,打发传信兵出去。“哎!” “大哥是在为供应大军的物资犯愁?”刘睿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刘牵看着刘睿,苦涩的笑笑。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却没想到刘睿突然笑了起来。这刘牵倒是疑了。询问道:“老弟,你笑什么?” “老哥,你说你想到的事我能想不到?”刘睿故作神秘的说道。 刘牵一听这话,刚才还皱成绳结的眉头突然就像花儿一样绽开了,“哎呀!你有办法怎么不早说啊?故意急我是吧?快点告诉我。快点。” 刘睿神秘的一笑,说道:“好,大哥可以在明天再辛苦一趟,领着大军和牧民赶着车,沿着魏军逃跑的方向去看看,那里一定有不少可以用的物资。” 三天后,白庸关。 传信兵驱着快马,急速的向着王会所在的府衙赶去。 王会正在衙属认真的处理着公务,他现在就是这样,每天都要工作到闭眼就能睡着才行。 “将军,加急信件,您家里传来的。”传信兵跑进了屋子,连汗都没来得及擦呢,就赶紧把鸡毛信递给了王会。王会只是随手的把信甩在了一边,继续着自己的认真工作。传信兵谨慎的擦了擦汗,小声的对王会说道:“将军,您还是看看吧,听说您家里出了大事了。”王会不耐烦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吓得传信兵只好闭嘴,诺诺的退了出去。 然后王会又继续着自己的工作,可是眼神却不由自主的总是向着那封鸡毛信看去。离家七八天了,每天都有信件送过来,就是加急的鸡毛信都有四封了,可是每一封的下场都跟第一封一样,被自己看都不看的烧掉了。这封呢?要不要也是一个结果呢?王会停下忙碌,拿起信件随手就要扔进火盆里了,可是就在要出手的那一刹那有突然将信件攥紧了。 衙门口,传信兵管门吏讨了几碗水喝,因为没了事情,所以就聊起了家常。正聊着火热的时候,突然间,衙内的一声撕心的呐喊声疯狂的传了出来,把所有的人都吓呆了。“来人!给我背马!” 四天后,雍西城,东海国西北诸路将军都督府。 “大都督,白庸关守将王会发来请辞文。其父母近日在家中相继病故,如今无心恋务,请辞守将一职返家丁忧。”一个将军府工作人员向这个东海国的西北大都督奏报。 大都督惊奇的看了一眼这个工作人员,问道:“以前没听说王会的父母病危啊,怎么突然就病故了呢?” 奏报人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前段时间王会的夫人突然出家入了佛门,从此王会性格大变,回到军中后也不理家书,专心事务,所以他也忽略了父母的病危消息,甚至连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哎...”大都督长叹了一口气,道:“年轻就总是跟情爱制气,父母的死活都不管了,以后在想起父母了,自己又该有什么反应呢?岂不知那句老话?子欲孝而亲不在?” 这时坐在大都督旁边的一个将领突然挪了过来,轻轻的拍了一下他,说道:“大都督,我看王会请辞的事应该允了。” “为何?你忘了半年前咱们收到的密报了?魏国打算对北族发动针对去年的大规模报复行动。现在都已经出兵了,大战随时都会开启,岂可在此仓促之际放将?” 那个将领将嘴悄悄地凑的大都督进了点,轻声说道:“都督,王会前段时间火烧净光寺,屠杀寺众可是激起了民愤的。现在地方御史台的已经递了几道折子弹劾他了。”说着他又将嘴靠的更近了点,将声音压的更低了。“都督的公子不是也等着上位呢吗?现在是个好机会。”说完他又远离了大都督,起身奏曰:“前线来报,北族以少胜多,全歼了魏军精锐骑兵两万余人,大胜啊!” “拟令,准王会所请。另拟一道折子递到庙堂,通报此事。”大都督立即不假思索的说道。 大都督刚刚下完了令,外面一个将军府吏手拿一封鸡毛蜡封信,趋步的走了进来。“报大都督,北族大汗来信一封,信使正在外堂侯着。” 第八十六章 北族反击 秋风卷走了王会身前的落叶,惊起了一阵凄凉。王会孤独的坐在石阶上瞎想,一个月前他还父母双全,还有一个他深爱的妻子,和即将出生的孩子。可是现在岁月匆匆,卷来了多少磨难,这刚刚几天?世上便只剩下了自己一人孤寡。 突然一双秀丽的小脚踱到了面前,王会不抬头去看,其实他已经猜出了来人是谁。“我不是给了你们钱,让你们返乡了吗?干嘛还不走?”如他所想,对方没有任何回答,只是还默默的站在他的跟前。“你还不走?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官职了,没了俸禄,也养不起你们了,赶紧走吧,就让我一个人自己静一静。好吗?” “我不走!”语气中充满了坚决。逼的王会不得不抬起了不愿抬起的头,果然入目的还是一脸的决然。“你想怎么样?” “我不要东西,不要钱,我只要跟着你,你去哪我都跟着。你活我跟着,死我跟着,去刀山我陪着,下火海我也要跟着,反正不管怎么样,你发生了什么,你变成了什么我都要跟着,我哪都不去!” 王会眨巴眨巴眼,表示着复杂的心情,可能小环的此番话让他都颇为震惊的吧。“好吧,你乐意跟着你就跟着,正好我现在没钱了,雇不起人,你就把我父母的遗体拉回去吧。” “拉不动,我要马,我赶着马拉回去。”小环鼓着嘴倔强的说道。 王会无奈的笑笑,还真以为他没办法了?“没有!爱拉不拉,拉不了赶紧滚蛋!” 两个人顿时僵滞在了那里,互相的瞪着,最后小环二话不说的朝着车子冲了过去,爷们的撸了撸袖子,背带上肩拉起车子就一鼓作气的冲了出去。可是连城都没出就已经是汗如雨下了。在这个都要冻霜的日子里,小环感觉不出来一丝的冷意。 现在的路还是好走的,等出了城满路崎岖,那车轮子哪里还肯转半下?就在那膘着,任小环使出吃奶的力气就是不动!王会只是低着头自顾的走着,他知道小环的难处,可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头也不回。逐渐的把小环落出了一大段距离。小环看着王会的走远,心里更加的急了,赶紧用力拉车,可谁知地上一滑。竟然就直挺挺的摔到了地上,磕破了好几处。 小环捂着自己的痛处独自垂泪,泪眼朦胧中看到王会终于骑着马回来了。 “能不能快点?能不能干?不能就赶紧滚蛋!” 小环含着泪水恨恨的看着王会,王会只是静等着回答,他真的很想让小环走。 “啊!...”王会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小环竟然会撒开了欢的哭,她把头完全扎在了自己的臂膀里,像个失去了自己心爱之物的孩子。王会愣了一会,走上去轻轻的把小环抱了起来,小环当时就惊讶的忘记了刚才的哭泣。瞪着一双大眼死死的盯着王会。王会抱着她向前走了很大一段距离。然后放在了一辆车的旁边。“去把那边的车和马都拉过来。”王会指挥着几个马夫去做事情。 这时小环才反应过来,鼓着气问道:“原来你早就雇人了,那你为什么非要让我拉啊?” 王会毫不客气回道:“我想啊!”说完王会回身朝着自己的坐骑走去,不在看小环一眼。可是小环并没有在意现在王会的冷落,自己望着王会离去的背影。轻轻拭了拭自己脸上逐渐干涩了的泪水,抿了抿嘴幸福的笑了。 北原,浒伦草场。 刘睿和刘牵二人今天一大早就出来了,面向北方迎接着刘晃的到来。后边站着的是刘牵的一干文武,其中还有无涯无离二人,其他的天道山众人都已经随着老金侠回去了。此次老金侠与刘睿之间的关系明显差了很多,老金侠从来没有主动理过他,刘睿也觉出了亏欠,毕竟五侠有三个因为自己的事情丧了命,还有一个因为自己完全的废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瘟神,那么自己应该是这天底下最成功的瘟神了吧?! 远处渐起的马蹄声将刘睿的思绪逐渐拉了回来。“来了。”刘牵有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虽然他的声音不大,可是他身后的所有人都越发的恭敬站着了。 马匹逐渐走到了跟前,刘牵小声的给刘睿介绍着亲人,尤其是指到刘晃时神情更加的恭敬了许多。 只见是一个身材十分魁梧的大汉,说刘牵九尺,可是刘晃却比刘牵还要高出几分,那眼神更是锐利无比,看上去不像是人的眼神,更像是狼与鹰的眼神合体。 刘晃驱马走到了跟前,刘牵赶紧上前拉住了刘晃坐骑的马绳,刘晃便顺理成章的翻身下了马背,眼睛望向刘睿那破碎的脸,眼神并没有什么波动。 刘睿赶紧施礼,叫道:“叔父!” 刘晃只是微微的向刘睿笑笑,轻声的说了一句:“嗯,回来了就好。”说完就与刘睿擦肩而过,直奔着大帐走去。而身后的子女和子女的子女,都一一过来与刘睿亲切的打了招呼,之后就是跟着刘牵都去了大帐。 “说说我还不知道的事情。”刘晃看见刘牵进来后直截了当的问道。 刘牵赶紧回答道:“叔汗,近日得报。东海国西北大都督正在积极调兵,可能是想要跟魏国开战。还有,东海国白庸关守将王会回乡丁忧去了。魏国...” “你说什么?王会去丁忧了?”刘睿惊讶的问道。 不消刘牵回答,刘晃便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去操心,琐事先不要问,你继续说。” 刘睿只好极端忍耐的闭了嘴,刘牵继续说道:“魏国前出兵规模已经判清,其出动战斗人员兵力达七万人,其中先锋惊骑两万,后军马步军五万。先锋被歼后,后军五万亦退兵了。收揽情报所得,魏军是自最北边的边城发兵北上的。主帅是魏第一虎将严泽,先锋主将是信伯之孙魏冉,参谋团具是魏国之名将。这次出征调动大量物资,具是秘密进行,国人都不得知。我国此次作战以少胜多,但是损耗物资无数,尤其是过冬物资。现在我了解的基本情况就是这些。过几天细作会将两国国内的情况都汇报回来。” “那中原的情况呢?”刘晃接着问道。 “中原的宋国皇帝极爱幼子。他如今力排众议选择幼子立为太子,原太子被贬出国都,封了王爷,独自任职一方。现太子母系家族势大。原太子惹不起,所以只好安分守在封地不敢枉为。至于秦国,自七年前南北大战之后,一改之前的穷兵黩武,休养生息,国力逐渐回复。值得一提的是,原秦国阵营中的齐国,因为近年东海国的支持日间强大,与卫国几番争斗都以胜利终结。稳有雄居山东之势。汇报完了。叔汗。” “嗯。你怎么看?”刘晃对着刘睿问道。 可是刘睿因刚才的事情方寸以乱,竟然全然没有听到刘晃的问题。刘牵在一旁赶紧捅了他一下,“嗯?怎么了?”刘睿语气慌张的问道。刘牵心急的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刘晃的问话。这时刘睿才反应过来,刚待回答刘晃便制止道:“好了。既然你方寸以乱,就先回去休息吧。” 刘睿被抬出帐外,无离接着,问道:“咋就你自己出来了?是被赶出来的?”无涯也看出了刘睿有心事,眼里也稍稍露出了关心。 “嗯?没有,你们陪我会好吗?”无离跟无涯被刘睿的请求搞得很意外,因为刘睿从来不这样的,他以前只喜欢一个人呆着。“你怎么了?”无涯关心的问道。刘睿看着他,眼神渐渐迷乱,“我的养父可能没了。”他养父是谁无离不知道,无涯可是知道,所以他现在的心情无涯还是可以理解的。 无涯仔细斟酌了一下词汇,宽慰道:“好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这时帐里出来了个年轻男子,长得颇为灵性,走过来对刘睿说道:“叔父,大伯让我出来带你去看文献。”说着这男子又灿然一笑,很是让人想接近的感觉。这人便是刘晃的三孙子,刘再兴,也就是刘睿的侄子啦。他出来就是刘牵给支出来的,带着刘睿去看关于王会的情报。 “好了,就按安排的去做,刘牵你找个人去魏国出使。告诉他,出使口气一定要硬,要狠狠的责问他。再有,去安慰安慰小睿,毕竟是死了有救命之恩的养父,都去吧。”众人都赶紧礼拜出去,帐内就剩下了刘晃一人沉思。 帐门打开,刘牵走了进来。刘再兴首先看见了他,有点兴高采烈的叫道:“大伯,您回来啦?怎么样?我爷爷安排了什么工作?” 刘牵冲他笑笑,先给刘睿说起来了,“小睿,你还好吧?” “没事,就是觉得有些亏欠。当年我被魏人追杀,就是他老人家救了我,还送我入大学,待我如亲子。可如今他去了,我却不能...不能...”说着刘睿竟然伤心的哭了起来。 “哎...”刘牵长叹一口气,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好了,人以仙逝,已经无可奈何了,你就节哀顺变吧。咱们还有好多正事要办,叔父决定要对魏国用兵了。现在有很多谋划上的工作要你去做,你赶紧过去吧。” 是日,刘晃调动北族全部兵力,共计六万七千余人,号称十万铁骑,就要发兵魏国。消息传来,魏国震动,举国不安。 魏,庙堂。 “贵使此来不单是责问吧?”魏丞相(就是出谋划策害惨刘睿一家的那位仁兄)冷冷的质问道。 北使高傲的将手一背,昂首挺胸的说道:“当然!我此来还有一个目的!便是下战书!想必贵国也都知道了,我国发精骑十万,欲与贵国一较高下,还请贵国敢接招啊!” 北使的傲慢狂言一出,魏庙堂当场哗然,乱哄哄的斥责声连成一片。“此贼岂敢如此嚣张?还请陛下杀了他,以正天威!”此言一出,群臣响应。珠帘内的魏皇伸手制止了朝廷的喧嚣。 “蕞儿小国,虽一时得势,又岂遽哉?正所谓两国伐兵不斩来使,今日朕放你归去,告诉刘晃,朕敢接战,大魏敢接任何国家之战!告诉他,咱们沙场上见!”魏皇威风凛凛的说道。可是北使根本就不买他的账,听他说完,连个象征性的礼节都没有,转身就走出了魏国庙堂。 随着北使的走出,魏庙堂也更加的死寂了许多,魏皇无奈的看着他们。他知道,这些大臣现在都是在躲避,躲避一场胜算不大的战争。现在的魏皇也老了,鬓角的白发增多,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多的反思。自己这么多年都做对了吗?父亲给自己留下的是多么宏伟的霸业!可是在自己手上的这几年呢?原本奄奄一息的北族,现在重又成为了北方大患。东边的东海国,虽然屡败于自己,可是如今也占了白庸关,致使魏国东北防线失据。国内统一了的燕国,现在也是人心不稳,原先的旧燕贵族无不想复辟,现在的魏国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啊! “丞相,大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丞相赶紧出班回曰:“回圣上,已经在路上了,估摸再有一两天天就可以抵达京师。” “嗯!”魏皇点点头,心里多少有了点底。“你现在赶紧组织相府参谋,调度北境,在大将军未出征之前,一定要确保北境的无虞!” 第八十七章 三方会战 浒伦草原,刘晃帐中。 “伟大的草原大汗,我代表东海国向您表示诚挚的问候!”东海国使者一恭到地的向着刘晃问安。 刘晃也只是礼节性的回答道:“嗯,你也替我转达谢意。贵使此来是何用意啊?” 东海使者面对刘晃突然精神一抖,目光炯炯的回答道:“伐魏!我东海国听说魏国前公然撕毁停战合约,举大兵伐我之盟友,此辱不可忍,此信必伐之!所以我国皇帝请我来问问大汗,可有一同伐魏之心?” “噹...”刘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边,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魏国!仇敌也!莫说不是他攻我,就是不攻我,我也誓灭其国!再劳烦您转告东海皇帝,让他则个日子,咱们一同出击!灭了魏国!”东海使者一听,乐坏了,赶紧答了礼屁颠的出去了。 看着东海使者消失在眼前后,刘牵站了出来说道:“叔汗,出兵之事我马上去办。” “不急!”刘晃伸手制止了刘牵的行动,“你们都先退下待命,把刘睿给我找来。”刘牵虽然有点莫名其妙,可是还是顺从的去办了。 过了一会刘睿被抬了进来,“叔父,您找我?” “嗯!”刘晃把脑袋从公文里拔了出来,冲刘睿慈祥的笑笑。“怎么样?现在心情好点了吗?前几天我因为忙也没顾上你,现在我有两刻钟的时间可以陪你待会。” “谢谢叔父在百忙之中还挂念我,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毕竟他们救过我,还养过我教过我,现在他们走了我却连个面都没有去见过...”说着说着,刘睿的眼角又有一丝范红了。 “哎...人各有命,强求不得。别的我也不想多说。就是想让你记住,咱们的身体里流着的是成颉的血,我们拥有的是草原最高贵的血统。所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去做,被私人感情影响一时半刻也就好了,千万不要沉到里面去。明白吗?” 刘睿深吸了一口气,沉思了一会说道:“是叔父。我明白了!” 刘晃看着刘睿马上就焕然一新的状态。欣慰的点点头,“嗯,好。我这次叫你来还有别的事情,你到现在的所有战绩我都了解过了。我想听听你对此次反击的意见。” 刘睿马上摆正了坐姿,说道:“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我们反击的时候。” “为什么?” “因为现在马上就要入冬,南边的秋收农忙马上也就要结束了,况且此次魏国兵败,必然会加强北方守备。虽说此次魏兵损两万,但是元气尚在,我军都是骑兵,攻城作战经验不足,以无准备之兵攻有备之师。难胜!” “可是我族现在过冬物资极度缺乏啊。不到南边去抢我们怎么生活?” “这就是我不理解叔父的地方了,既然您不得不用兵,为何还要发使宣战呢?告诉对方让其有备。” “我联络了东海国了啊。” “方今中原之势,唯有东海魏国二强,可是论军力东海还是要差很多。东海若是出兵西进必然是从白庸关出兵,那样从地形上看,不管我军如何配合都不能将军势连成一片啊,那时我恐怕魏军会集中兵力逐一...”刘睿说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恍然的问道:“不对啊,叔父你是想?” 刘晃的笑容突然狡黠了起来,“做事得顾全大局,我了解过你指挥过的两场战争。战术和战术技巧绝对堪称精湛,可是对于全局把控上面,你指挥的东海与秦国的那场战争还是有很多漏洞的。你要记住,御一支精兵者为将,御一国之兵者为帅,能御一国之民者为王,能统御天下者方能为君!” 刘睿赶紧一拜,“谢叔父教诲,睿儿谨记!” “嗯,既然你都明白了,那一会去把我的打算都写出来交给我看,我这没什么事了,你先退下吧。” 魏国,东阳郡。 魏海两国已经交战了数日,双方忽悠胜负。这次出征的结果完全出了东海国的意料,他们本以为这次出征应该是魏国畏畏缩缩,不敢出战才对,可是如今却敢针锋相对。不得不说东海国的将军们太会意淫了!此次东海国倾西北所有驻军,倾巢而来,可是刚出国门就被挡住了不能动弹。 魏军大帐。 “附鬼那边有什么动弹?”魏主将严泽问道。 “刘晃亲自领兵在西平关外五十里处驻扎,多日来不见动静,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走去年的路线。”严泽手下一个参谋回道。 严泽略一沉思,嘱咐道:“告诉西平守将一定要严防刘晃,此人诡计多端,为人心狠奸诈,一定要时时警惕不可有半分懈怠。” “将军,我觉得这其中可能有诈啊!”另一个参谋面色凝重的说道。 “怎么看?”严泽问。 那参谋先是向严泽敬了一礼,说道:“将军,此次交战实则是由我方挑起的,主攻方是附鬼族,附鬼也派出了使者对我方严厉谴责。按说应该是附鬼充任主攻方才对,为何现在却是东海主攻了?莫不是东海与附鬼出现了嫌隙?当然也有附鬼耍阴谋的可能,可是我看来看去也看不出附鬼到底要进攻哪里。将军明鉴!” “发使者向刘晃越战,探探他的虚实!” 北原,去西平关五十里处北族大帐。 “报,魏国发来使者约战!” 刘牵与刘睿二人对望一眼,都有所思,刘牵先把报信官打发出去,来回踱了两步。 “大哥可知道魏使此翻来意?”刘睿首先问道。 刘牵转过身与刘睿对望,说道:“不过刺探虚实耳!” “那您打算怎么办?” 刘牵沉吟了一会,突然目露凶光的说道:“唯有杀了此使!” 偏帐里无离放下了帐帘,摇摇头叹息道:“哎!这个使者命要休矣!” 无涯压了一口奶茶,啧了啧嘴,说道:“魏国排了此使来就是来刺探虚实的,使者可能不知道。若是刘晃在这里他的命自然还在自己手上,可是方今刘晃根本就不在这,刘睿只能杀他迷惑对手了。” “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猜透刘晃的计谋,师兄,你说他到底想要干嘛?若是想报复,直接选个吉日偷袭一把就好了,何必要去下战书?现在也不流行那个啊!若是不想报复。又为何尽起国中之兵呢?”无离问道。 无涯望了无离一眼。反问道:“那你说为何刘晃要将主力隐藏起来,而只让刘牵带五千人在此挂着他的招牌冒充主力呢?” “你是说他想声东击西?” 无涯摇摇头否定道:“看他现在的军势部署不像是要玩声东击西,倒像是玩作壁上观!” “作壁上观?哼...现在也不是鹬蚌相争啊,明摆着的是东海军弱。魏军强嘛!不对!莫非刘晃是想?让东海军战败?那对他有什么好处?” 无涯倒是突然恍然了,“我明白了!” “怎么?” “之前的事你不知道,我知道。我与刘睿两人曾被东海皇刺杀过!他刺杀我们的原因我不知道,但是我猜测一定与北族的日益强大有关,刘睿奇才,不能为他所用,他定然也不会允许刘睿回北族效力。看来他们的联盟也并不牢固,双方猜测极深啊!” “哼,权谋诡计。世间常理。” “呵。我派的立派思想不也是机谋吗?”面对无涯的似是而非的讥讽,两人对望一眼都笑了。 东阳郡处,东海军中军大帐。 “昨日来报,魏军发使与北族约战,刘晃见都没见过就把他斩了。您说会不会是此次魏军是倾国而来的啊?如何在此处与我军栾战。又能跑去北原约战呢?” 东海国的这个西北大都督也纳了闷了,一颗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哎,我也不知啊,你说我们要是秘密发兵多好,他北族缘何又要搞出发使宣战这一出?这不是故意暴露意图吗?现在也不是古时候了,哪那么多的礼仪要讲?” “照我看,现在既然咱们也捞不了便宜,不如赶紧撤兵,不然到了冬季,天寒地冻的,士兵也会怨声载道的!” 大都督听后沉闷的点了点头。 东阳郡,魏军大帐。 “附鬼斩了我使者?!嗯...”严泽慢慢的陷入了沉思。 “大将军,依我看附鬼根本就是不想南下!” “此话怎讲?” “将军,您想,附鬼号称尽起国中之兵,可是如此多日,他有什么进展吗?他一直就是驻扎在西平关五十里外,他杀我使者,不是示威,而是壮胆!” “壮胆?你认为附鬼军怕我们吗?”严泽问。 “非也!我断定附鬼军主力不在此!而是另有目的,他们是想声东击西!” 严泽的表情逐渐恍然,敬服的点点头表示恍然。“那你说附鬼的主力会在哪里?” “若无意外,应该就在白庸关北边的山区里。据报,东海国与附鬼联盟之时,曾提出要求附鬼南迁入东海国西北原中山国领地,然而附鬼拒绝。之后双方又约定东海国要为附鬼的建设发展出力,每年要援助大量钱、粮、及其他必备物资,可是东海国除去第一年完成答应的一半数额外,其他年份都给的极少,甚至近两年都不再给了,您说,这双方会真的为对方卖力吗?” “哦!那就知会西平关发兵,我到要真的看看他的虚实!” 第二日,魏军前线细作突然来报。“报,禀将军,东海军前线军营已成空营,东海军昨夜已经撤退。” “啊?这东海军跑的好快!将军,发兵追击吧!”细作的一个报告,突然就让军帐中的将领们吵开了。 严泽当机立断,调拨军令,“魏真,我命你领精骑一万五千,必须给我追上东海军,给我死死的咬住,等待大部队到达!” “是!”魏真领命而出。 “魏杰,我命你领轻骑两万绕到东海军侧面追击,务必给我拖住敌之侧翼!” “是!”魏杰也领命而出。 “张平,我命你领轻车五千,昼夜出击白庸关!” 张平微楞了一下,可是面对大将军的军令如山,他不得不接受了命令。 “其他人随我领所剩步足追击!” 十几万大军的调度突然惊起了满天的沙尘,魏军浩浩荡荡的追击着东海军,可是有一个人的心里是很没有底的,这个人就是严泽的首席谋士杨燕。 杨燕在追击的军队中找到了严泽,“将军,我觉得这样做不妥。东海军未败先退,其必有诈,我军贸然追击恐中埋伏。” 严泽一边催促军士,一边自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杨燕。杨燕疑惑的接着,打开迅速的看完了,面色有些愕然。 “你猜测的不错,附鬼军主力确实就在白庸关以北的山丛里,西平关北边的不过是疑兵,此次东海军撤退,我岂不知有诈?可是这次确实我们收复白庸关的最好机会。”严泽兴奋的说道。 杨燕听后把信折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怀里,目光坚定的点点头,“走,收复白庸关,我愿做将军的马前足!” 第八十八章 魏军东进承神威 转过山背,魏真领的精骑兵已经跟东海后军交上了火。如此部署当真也让魏真感觉出了巨大漏洞,自己率领精锐骑兵兼程追赶,而后援却都是步兵,而现在追出了将近两百里才赶上,后军在哪?早就看不见了。 杨燕猜的不错,东海军确实有备,主力几乎都安排在了后军,所以开战没多久就把魏真挤在了山背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魏真望着天,原本应该湛蓝的天空现在逐渐血红,清泪缓缓划过了自己脏污的脸。手上握着的剑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他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知道,严泽正是要他的牺牲来换来争夺白庸关的时间。 “给我杀!”魏真睁着血红的眼握着剑扑向了东海军,扑向了自己被安排的命运。 魏杰急促的招呼着自己的部下赶路,因为他也看出来了此次追击的安排漏洞,即是追击,而来分散兵力追击的?按理说都应该是集中兵力才对啊! 说实话,他现在很害怕,他很害怕自己的绕道追击会太耽误时间,万一现在哥哥已经交战了怎么办?他追了这么远,他会因为没有援兵而陷入孤立的。魏真并不是他的亲哥哥,而在这个生命只争朝露的战场,能有几个亲兄弟比得过这里的生死之交呢?他到最后才能知道,严泽的安排根本就不是让他追击敌军,这条路是通往一个地方,白庸关的! 严泽领着大军边走边下令各关卡抽调兵力奔赴白庸关,并将杨燕拉过来又密语了一番,之后杨燕会意,自领一票军士加紧开拔了。严泽目光冷冷的盯着前方,白庸关的方向。那里,正是他理想的决战场! 而杨燕在途中还在思量着严泽给的情报信。信中说东海国密谋刺杀刘晃的亲侄子刘睿,致其残疾。而刘晃一直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样一说好像一切都能说通了,可是却还有地方总是感觉不对,哪里不对又说不清。杨燕晃晃头不去想,毕竟现在收复白庸关这个战略要地才是真正的当务之急。 白庸关,我也反复强调了他的地理的特殊性。其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更兼是联通北、海、魏三国的战略要地。白庸关以西,直到西平关附近魏国北方根本就无险可依,看过前文的都知道,这里本来是燕国的故土。而今白庸失据。燕国复国情绪在东海国的极度怂恿之下空前高涨。故燕地近几年叛乱不断,魏国也是焦头烂额,虽说严泽此次的出兵行动有些冒险,可是他更害怕白庸关失据,燕国乱党在和北、海达成联盟形成势力,到时恐怕魏国都要有亡国灭种的危险了。 东海军方面,这个东海国西北大都督现在很是志得意满。自己本来是要撤退,可是却没料到魏国会傻乎乎的送来这么份大礼,真真是让他有些飘飘然了。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又让他窝了不少火。魏军看着也不过一万多人。而自己在后军的主力都有将近七万,可是多半日过去了,自己伤亡情况都过万了,魏军却还屹立不倒,当真是让他惆怅不已了。 大都督拔剑在手。冲着空中挥舞了两下,“发将军令,众将士当奋力向前歼灭魏之残虏,敢有后退半步者我亲斩之!”将领都是这样的,没有自己去死的勇气,但是总有逼别人去死的魄力。大都督令出如山,当场真的砍死了几个稍微有点后退的小校。东海军面对前后的死亡义无反顾的扑向了前面,魏军终于支持不住,本来围在外围充当围墙的战马顷刻间被疯了的东海军砍成了肉酱,接下来就是赤裸裸的肉搏。魏军虽然勇猛,但是终究两拳难敌四手,成片成片的魏军被乱枪扎成了烂泥。这魏真也当真是条好汉,魏史有载:真身被六枪,屹立睁目而亡,东海军皆以为神,半晌无人敢上前销首邀功。 魏真遵命誓死不退,严重的拖累了东海军的撤退速度。估计就是严泽都没有想到,魏真只一万多的兵力就能拖住东海军十五万人一天的时间,而且是充分的打击了东海军。 至晚,东海军大都督情知耗时良久,不好多做停留,也不管自己士兵留下的尸体,就连夜逃遁了。严泽领兵到此地时,已是深夜,他看见地上还有大量的东海军尸体,猜到东海军撤退的仓促,积极号召大军急行。 无月的夜色掩盖不住利剑的森森寒光,严泽握着剑,怒目圆睁,大声喝道:“男儿立于世,当上对青天,下照后土,中间要对得起自己的亲人弟兄!现在东海军残暴,略我国土,杀我亲人弟兄!是男儿!便不能答应!有血性!便不能放任!你们跟着我,就应该做男儿的事情,就应该留有不屈的血性!我们一起追上去,杀光东海狗!” “杀光东海狗!杀光东海狗!”数万人的呐喊,携带着各自的杀气,让这个已寒的夜晚更加的冰封了。 白庸关北七十里处,北族军营大帐。 “咕咕...” 刘晃走出帐外,看着星光,呼着寒气。“父汗,今天鶗鴂鸟叫了一夜,您听,多么的凄冷夺魂,看来今晚是要有几万人丧命了。” 刘晃看了看自己的这个长子刘向北,冷然一笑,“严泽,凶人也,几万恐怕不合他的胃口,他更喜欢全歼。好了,去准备一下吧,四更你就出发。记住,解决之后就往西北走,让我看看你的能力,别让我失望。” “是!”刘向北紧握着弯刀的手更加紧了几分,坚毅的目光中更是射出了骇人的寒光,那是嗜血的光芒。 第二日清晨,风和日丽,空气也是相当的清新。鸟儿也在互相追逐着欢快的歌唱,风吹着树枝是沙沙的恬静,入目的更是一派的秋色中的和谐。 可是宁静总是不能长久的,纷争的嘈杂很快就席卷而来。是数万魏军裹携着满腹的仇恨冲杀而来,东海军终究还是懈怠了战意,在后半夜进行了修正。可是疯了的魏军并没有休息,而是连夜追击,终于在清晨追上了全无防备的东海军。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话也不多说,上来就开打,全无整阵的动作。东海军后军登时大乱,军士纷纷四处逃散。将校连杀数人都止约不住。报信兵飞报前军东海西北大都督。大都督一听,当场也慌了神,手足无措的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魏杰领着大军转过了山口,面前的事物让他多少有些茫然。“领导兵,这里是各地?” 领导兵赶紧上前禀报道:“报将军,此地为望燕坡,离白庸关三十里。” “哪?”魏杰当时就懵了,“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没有,照大将军的指令,就是这条路。”领导兵不慌不忙的说道,看来是早就对魏杰的反应有了准备。 “将军,看来大将军让我们走此路是另有目的。不如咱们直取白庸关。立下不世战功?”魏杰手下的一个参将建议道。 “不!”魏杰扬起马鞭制止了其他人的劝谏。“大将军是令我领兵袭击东海军侧翼,攻打白庸关自有张平负责。还有,我告诉你,那里还有我的兄弟我不去,他可能会死!”魏杰和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这个义气的决定,差点改变了整个战局。 东海军兵败如山倒,魏军直如虎入羊群一般任意屠杀着东海军。东海大都督更是仓慌而逃,直接扔下了还在抵抗的军士们。主帅一走,全军更是大乱。不过有一点还好,就是魏军并没有做足战前整阵,所以基本上都是胡乱砍杀,如同街头混混斗殴一般,也没能有效分割敌军。所以东海军虽乱,可是魏军斩杀的东海军将领并不多,基本上能跑的都跑了。 可是咱话又说回来,魏杰就是在这种时候碰巧的来了。二话都不用了,上来就打啊!东海西北大都督被围在了一个山背处,可能他自己都要感叹命运的捉弄,就在昨天的同时这个大都督正志得意满的把魏真困死在一个山背处,肆意的玩弄,现在仅一天就遭到了报应。 在来说几里外的严泽,严泽自领亲兵居高临下看着屠杀颇有些志得意满的意思,他并不急于追击,因为他料定东海军是肯定逃不掉的。他有自信,张平和魏杰一定已经把东海军的归路白庸关拿下了。可就在这时异变丛生,北边山峦中烟尘四起,惊天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严泽安祥的观察着这一切,嘴角的微笑倒是更深了几分。 不错,这烟尘正是代表刘晃来了。一个多月了,刘晃不置身其中等的就是这一刻。可是严泽也号称名将,他能想不到吗?刘晃此来带人并不多,不过五千余众。可是他选错了战场,这是山区,不是平原,这里不是他领着北族骑兵纵横的地方。 可人家刘晃是早就盯紧了山坡处眺远的严泽,领着兵径直就奔了过来。魏被突如其来的打击给搞懵了,登时大乱。严泽亲兵丛立一旁哭劝严泽速走,可严泽却笑嘻嘻的回复道:“弱族蛮兵,何其惧哉?”遂不以为意,并不退走。山下将领看到都赶紧回师救援,可是又哪能来的及。亲兵们因为严泽的泰然自若也镇定下来,依托有利地形抵挡。 刘晃嘴角一扬,想后边一招马鞭,只见身后一个大力士突然加急催马跑到前边,运足中气就将手中的一个物件大力的抛了出去。魏亲兵赶紧举盾护卫,那物件正好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上面,而后滚了出去。严泽拨开亲兵,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也来不及招呼别人拔马便走。本来还依托有利地形想与北军决高下的魏亲兵,登时也慌了神角,北军一冲也做了鸟兽散。 刘晃冲到坡顶路过那物件时轻蔑的一笑,说道:“谢了!”原来那物件正是杨燕的人头,严泽事先密语让他另辟蹊径潜到不远处的丛山里,目的就是防备北军,可是谁料到这杨燕是个十足的路痴,竟然一头扎到了北军控制的大营附近,那结果就不用多说了。 北军冲到坡顶,又转向向山下聚来魏军冲去,战场上骑兵对步兵那是有绝对性优势的,更何况又是骑兵拥有有利地形。所以魏军很惨,本来刚才还雄赳赳的魏军瞬间就又如开闸泄出的洪水,四散乱逃了。 魏杰处杀了东海大都督又继续纵深打击,跑了没几里就发现不对劲。大批的魏军正跟着东海溃军不分敌我的狂逃,魏杰也确实有能力,当下看出了情况有变,立刻组织士卒堵住山口防止魏进一步溃逃。“令!弓驽手准备,放箭!‘令出如山,魏军箭如雨下,将逃散的魏军射的抱头鼠窜。魏杰趁势上前大声感道:“我乃魏护国将军魏杰,敢再有逃散着杀无赦!都给我转路向前!” 面对迎面而来的杀戮,不管是魏溃军,还是东海溃军,都慌了神。竟然都纷纷转向向北军扑去,魏杰就像赶鸭子一般在后边赶着。本来挺宽绰的山口一下子就被几万人挤得满满的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北军骑兵再威猛也冲不动,失去了机动性的北军竟然又成了屠杀的对象。此战北军伤亡三千余人,刘晃都带伤而逃,魏杰因为一人之力完全扭转了此次战局,结果也是大出刘晃所料,可是他现在又没有那么多时间多想,他现在只有加紧逃命! ps: 而在这个生命只争朝露的战场,能有几个亲兄弟比得过这里的生死之交呢? 第八十九章 刘晃诈谋夺军粮 刘晃整整逃出了六十余里才堪堪脱离危险,惊魂初定,刘晃竟然失声大笑起来,“未料到魏国竟有如此小儿,远迈严泽矣!” 不说刘晃狂妄,再来看看白庸关情况。这白庸关新任守将正是东海西北大都督之子,话说这小子还真不是盖的,单就一个猛字上面就真的是比他老子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张平带着忐忑的心情到达关下时,这仁兄也不问敌兵多少,直接就带人冲了出来。魏军大乱,战车遗损两千余部,主将张平负伤而逃。可是上天是公平的,命运是多舛的,这仁兄喜极而悲,在追击过程中坐骑被流矢打中,将他拋了下来,竟然摔成了重伤,不得以东海只好撤兵。至此海、北、魏三国会战第一阶段结束,战略三方都因为意外而没有达到自己的战略目的,可是胜负已然揭晓,东海惨败,北族败,魏算是大胜。 由于严泽逃跑,所以魏军的主将暂时由护国将军魏杰担任了。魏杰重新收聚魏军,搜索山中东海军,魏军逐渐稳定。又有各关卡拨开援兵,魏军此时气势空前高涨了。当然没两天严泽听说后又折返了回来,继续做他的主帅。 “此次作战魏杰功劳最大,但是前方传报,我派去偷袭白庸关的张平竟然被大败!简直就是我军之耻!五千轻兵(注1)竟然于我损了两千,此过不可恕,我定会秉明天子,让陛下发落的。”人确实都这样,强求自己的本事没有,硬逼别人的本事却有的是,威风完了严泽又下令道:“此次出兵主要战略目的正是白庸关,如今我军以重创东海及附鬼之军,当趁胜追击。直取白庸关!魏杰听令,本将命你为先锋大将,领兵三万开拔白庸关,我自领大军随后接应。” 于是魏军又浩浩荡荡的向着白庸关出发了,与此同时消息也传到了东海王庭,举朝震惊。各大臣都慌了手脚,东海帝一把老骨头干脆气的晕了过去。但是不管如何。必要的反应应当还是该有的。 “殿下。如今皇上病卧,外患压境,国难当头,您应该赶紧拿个主意啊!”太子是很恼火说这话的人的。他自己要是每次都有主意还要大臣干嘛?可是他又不能发作,因为这人是他爷爷辈的。 “公叔,您为人最干练,您怎么看现在的形式?”太子向海哲问道。 海哲先是沉默一会,然后气定神闲的回道:“殿下少忧,我料想北族绝不会任由魏人入关的。” “成公此言寥矣,北族此次都被大败,听说刘晃都差点被俘了,他们还能如何用力?照我看。现在应该马上派出能辩之士奔赴魏国请和!然后再请其他几国鉴定签下盟约。我国屡年征伐,国损严重,实在是不能再战了!”督事总议郎进言道。此言一出大臣又吵开了花,武将依旧主张征伐,不少文臣却同意督事总议郎的说法。一时间双方吵的不了开胶了! “好了好了!都给我闭嘴!”太子心里的烦躁到达了顶点,“你们人人都食国家俸禄,更有不少两千石以上的大夫,如今国难当头就是你们在这里七嘴八舌的时候吗?给我一个方法,如何退兵?!”此言一出就好像弹琴的人突然压住了琴弦,嘎然无声了。 太子失望的望着群臣,更加失望的摇了摇头,“公叔,还是你拿个主意吧。” 海哲也不谦让,昂立答曰:“殿下,我还是那番话,北族会阻止魏人入侵的!” “公叔到底何来如此自信?”太子很惊奇的问道。 “北族,豺狼也。刘晃此人智非常人,狡诈多端,岂肯实败?” “公叔的意思是说刘晃是故意诈败,好让魏人对我军屠戮的?” “不错,虽说刘晃对魏国有深仇大恨,可是他现在是一族之长,一国之君,必然不肯意气用事,他也不会让任何一个国家和个人做大的。他这是静观虎斗,现在我方已伤正是他要出手的时候了。不过据目前情形,白庸关恐怕是守不住了。我军还是要另择武将领兵出征,防止魏军的深入。”海哲侃侃而谈道。 听他这一说太子的心也放下了一半,继续问道:“公叔以为谁人可以领兵?” 海蜇沉吟了一会,好像是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此役非我不可!” 太子闻言惊道:“我国大将雄雄,何敢劳驾公叔领兵?万万不可,当再则一人。” “殿下!此战波及三方,其中利害关系极为复杂,交给别的大将征伐绝对无碍,可是外交呢?处理这些利害关系呢?此战此战却是非我领兵不可,殿下。”说完海哲就声泪俱下的向着他这个侄子一拜,情动庙堂。太子亲自下阶相扶,“公叔大义,孤此生不忘,公叔但又何请可直言无讳。” 海哲陡然收住泪容,苍老的眼里突然迸发出了锐利的精光,“王会曾常年镇守白庸关,地形熟悉,我需要他做向导,另外还请殿下拨我精兵五万,我自有退敌之法!” 视线再来转到刘晃处。 刘晃确实是故意坐观东海之败,因为他有自己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当日他故意散出一封情报信(此信就是当日严泽拿给杨燕看的那封。),心中备言刘睿遭遇刺杀一事,还有一件大事就是,北鬼派来了使令要粮。他散出这个消息的目的就是让严泽相信自己不会亲临战场,好把魏军打个措手不及,可是他没有料到出了魏杰这么个悍将,当然狡兔三窑,刘晃被人以诈谋著称于世当然不会只有这么一策了,他真正的目的不是魏军,而是魏军粮! 北族去年营救出了十余万同胞,人口激增,自己的粮食储备本来就明显不足了,如今又因为刘睿的奇谋干挺了魏两万精骑兵,可是代价就是自己的果冻储备十分十分的不够了。实在无法刘晃不得不行此策! 刘向北已经带领五万大军乔装成魏军赚开了魏军北面重要门户,夹关。并且直取了魏军北面的战略储备要地燕北城,刘晃在夹关领着一众族人,车马俱全的等着抢运粮草。此次魏军大举东进,全然松懈了后方防御,而刘晃又行此诡计,直到燕北城被拿下后周边的驻守魏军竟然都不知情。 至晚刘晃看着望不到边际的抢粮大队乐开了花,魏国在燕北经营十余年,一直都是魏国北征和东向的战略大后方,钱粮物资堆积如山,刘晃也早就垂涎良久了,如今大好良机他岂能错过?不过就是苦了这些为国老百姓了啊。 “报发现喆乡魏军动静。”刘向北挥挥马鞭呼退报信兵。环顾左右道:“你们都听见自己腰间钢刀的饥渴声了吗?” “听到了!”麾下诸将一齐喊道。 “那好!点齐一万兵马随我去痛饮魏人血!”刘向北大手一挥早有人去点拨军士了,接着刘向北又着重嘱咐道:“通知下去,让将士们一定知道,午夜之前还不能运送完的粮食物资一定烧掉,不可留下,违令者斩!”说话间一万兵马已然点齐,刘向北也不做什么战争动员,只是将马缰一送,驱马向前冲了出去。 北军与魏军在路上遭遇,战争经过不用多说,直说结果就好了,魏军大败,主将被杀,遗尸数里。 午夜时分燕北城火光冲天,整个城池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北族在抢完了所有能抢的东西之后防火烧城,将整个城池付之一炬,城中百姓被屠杀,十去其九,北族用着野蛮和暴力在尽情的彰显着战争的血腥和残酷。 魏军声势滔天,想当然的顺势拿下了已经没有了主将的白庸关,严泽志得意满,可是一大早就被泼了一大盆凉水——燕北城被屠了。大发雷霆!燕北城是战略要地,情势不比白庸关差半分,尤其是里面的钱粮,想想都让人肉疼。可是光大发雷霆又没用,还得有个怎么办等着自己呢啊! “着令魏杰继续东进长子城,入城即屠,不可留片民于东海国!”严泽又愤怒的围着桌子转了两圈,接着又下令道:“着张平戴罪立功,领兵五万去救燕北城。” 魏杰拿着大将军的令旨反复无奈。“将军,咱们还是执行大将军的命令吧。”魏杰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的这个属下,半晌才责问道:“严泽这是恼羞成怒,燕北城被焚,他为了能够给皇上一个交代才出此命令让我屠城的。那可都是人命啊!都是平民!你们让我如何下得了手?” “将军,两国交战实力相当者就当如此,抓卒坑之,下城屠之,此乃弱敌强己之计也。将军切不可妇人之仁啊,我军若不屠城,待得来年敌再来征伐我当如何?” “好了,不要再说了!”魏杰沉吟了一会,面容的肌肉也渐渐扭曲,“他娘的!给我屠!” (注1:轻兵并非轻装步兵的意思,而是小车兵。古代军事有车兵兵种,车兵又分重装车兵,即四马一车,一车载五人,有驾车者一人,执长矛者一人,刀排兵两人,弓手一人。还有就是轻装车兵了,轻装车兵一般是两马或一马,一车三人,驾车者一人,刀排手一人,弓手一人。轻兵在中国战国时期应用广泛,其造价相对低廉,但是机动性效果差,在秦与赵的关键一战长平之战时,白起曾命令五千轻兵断赵军归路,不过后来随着骑兵的蓬勃发展,轻兵和车兵都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第九十章 魏国时政 消息终究还是传到了魏国庙堂里,魏廷震动,对严泽的声讨声更是此起彼伏,可是今天却有一个消息更让魏廷头疼,就是新国发来了使者,主动要求发兵助魏。 魏皇打发走了新使,继续朝议。“如今新国主动要求帮助我国绞除外患,各位爱卿大臣,因为此事如何?朕当不当接受?”珠帘下传出了魏皇些许有些担忧的声音。 陛下的大臣们冷静了一会,一个督事议郎站了出来回道:“臣以为,新国此举大义之举也,古道心肠,如今我国与之两国交恶,已现疲惫,胶着之势岂可长久?不如就应了新国之热情,邀其发兵,赶紧击退附鬼、东海两国,此乃国之大幸啊!” 此言一出,符合声一片,魏国此时确实没有力气再这么打下去了。魏皇看着满朝大臣,微微叹了口气,之后将目光投到了一直一言不发的丞相。 “陛下!微臣以为此事不可!或可引亡国之灾啊!”刚才还比较热闹的朝堂突然就被这么一嗓子给抹平了,没人再发一声。 “你是何人?身居何职?如何可出此言?”刚才进言的督事议郎戟指这人喝声问道。 珠帘下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朝堂下也一直没有论断。倒是丞相略带惊奇与欣赏的看向那个进言的青年男子,等着他的回音。 “微臣官末权微,现任职典吏行走,执著书事。”那男子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哼!你可知这是四品以上大员的朝议?你这小小著书行走不过是个小吏 ,连个官都算不上,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不消那位督事议郎开口,自有人替他责问。 “放肆!” 那个官员转头一看,丞相都发话了,于是更加的狂悖了。“听到没?丞相都说你放肆!” “你放肆!”那官员感觉不对。扭头看向丞相,发现人家指的正是自己。 “朝堂议事皆是皇帝主持,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狂悖责语?”丞相面有愠色的呵斥道。那官员赶紧弯腰退下。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都退下吧,丞相留下。”珠帘下终于发出了声音,于是群臣只好退下。 殿门外人群皆散。突然出来了一个宦官截住了殿上发言的那个行走小吏。 “这位大人。请留步。” 青年抬头一看,愣了一下,“怎么公公,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嘿嘿。”这个宦官故作神秘的笑道:“我当然是没事找大人了。不过有人要找你,大人日后发达了可要还记得咱家啊!” 青年越听越是糊涂,问道:“公公哪里话?我一个小小写史的小吏,还能怎么发达?公公还是不要卖关子了,您就告诉我吧!” “嘿嘿嘿,好了我不逗你了,是皇帝要见你,快点跟我来吧。” 内殿,丞相跪坐一旁。席间还有三公。及丞相府各参议。青年趋步入内,赶紧下拜,“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魏皇等青年站起来后用手示意他坐在末位席上。 “你叫什么名字?”魏皇问道。 青年赶紧起身答曰:“微臣姓陈。名劲。原陈国人氏,父迁魏国,故为魏国人。” “哦,不必起身,就坐着,这是詹事坐议,不是朝议,不必如此拘谨。”魏皇看陈劲坐下后,呵呵一笑问道:“陈劲,你今天说朕如果答应新国助战恐有亡国危险,你现在给朕仔细阐述阐述。” 陈劲环视一眼四周这些国家的肱骨大臣们,定了定心神说道:“新国,虎狼也!新国自孝梁帝改革之后,国力日益强盛,更兼有当年白羊部、娄烦部余孽归附,还平灭了回国。组建了十分强悍的天狼骑兵,并且一直都有东出之意。看他当年南北大战可见一斑,他不惜血本就要夺得南山国终关,控制南山国,他就是想进一步控制中原。而他东出现在最大的障碍恐怕还就是他现在最友好的盟友,我们魏国了!”殿上众人并没有像朝上的大臣们一样争论起来,而是继续侧耳倾听着。 陈劲回了回神,继续说道:“我国虽然当年灭了山南地区最强的燕国,可是现在...” 魏皇看出了陈劲的顾虑,微微点了点头道:“你就说吧,今天叫你来就是让你知无不言,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对你降罪的。” 陈劲再拜谢曰:“谢皇上宽宏。”继而陈劲又咽了咽口水,说道:“说实话我国虽然灭燕扩国,可是我国再近二十余年中并没有从燕国得到什么,而却因为总是镇抚现在燕国都要成了我国的累赘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要我放弃燕国吗?”魏皇和气的问道。 “不不不,臣不是这个意思。”陈劲现在的状态越来越放开了,“燕国,大国也。是先皇留给陛下的宝贵财富,如何肯轻言放弃?只是陛下,您近二十年的执政确实存在问题。首先无辜处罚北族,......”陈劲偷眼看了看魏皇的表情,发现魏皇并没有动怒的意思,而是神色多少有了些苍然,于是陈劲又壮着胆子说了下去。“北族因为无辜受罚而举国与我成为了死敌,本来的强援现在成为了难缠的死敌,这是一失策。燕国,本来的山南第一大国,因为骄妄而至于天下摒弃,涛涛大国只短短十几年就亡了国,定然是有大量的遗老遗少心中不服,在十几年中叛乱定然不会断,可是这时我国不仅制造了北族这第一号死敌,还不断参与中原的争霸之战中。先皇曾经教导,三十年内勿入中原,可是陛下自上台之后就不断南下,这是啧老臣之意,搏先皇之旨,非常不利朝中团结。还有陛下多年争霸,穷兵黩武,您知道现在的百姓有多么的苦吗?燕国也正是因为我国衰而敢屡次为反的。 去年,北族南下西山城,带走十余万部众,掘开灵河,以至于山南地区几百里成为荒田,北族又一路烧杀,赤地千里,我国北境今年都基本无收入。今年北族又入燕北,劫走所有战略物资,还放火烧城,燕北境基本又要几年不能自给了。所以,就凭此,我国就决不能让新国入境,不能让新国亲眼目睹我国的虚弱,不然恐怕新、海、北三国会统一战线对付我国。陛下不得不查啊!”陈劲伏地而拜。 许久,殿上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陈劲伏地的头扎的更低了,他现在真的很害怕,就他刚才说的话,就是斩他全家都够斩个好几回了。陈劲的汗顺着鼻尖潸然滴下,都要到严冬的季节竟然还让陈劲湿了后背。 “你起来吧。”终于,阶上的魏皇说出了让陈劲觉得比天籁还好听的话。陈劲喏喏的直起了身子,又偷眼看了看魏皇。发现魏皇的眼眶竟然有些许的红润了。 “好了,你也忙了一上午了,回去吧。”陈劲诺诺而退,出了殿门被冷风一吹,打了个机灵,刚才的一切在他心中如同隔世一般,他突然发现,原来可是晒到外面的阳光真的很好。 殿内魏皇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对着丞相说道:“出使东海和附鬼的事情你就去着手安排吧。还有,你拟个折子,让陈劲陪你一起去,推荐他入詹事府,具体任职你看着办吧。好了大家也都累了,也都回府歇息了吧。”群臣拜谢而退,唯有丞相留了下来。 “怎么了?您还有事情对朕说吗?” 谁都没料到,丞相面对这句问话竟然二话不说的就扑通一下跪了下来,“陛下!臣死罪!” “丞相这是哪里话?快起来,快起来。”魏皇赶紧下阶去扶,谁想丞相竟然拒绝了,“陛下,您不降我的罪,我实在无言在面对陛下了啊。”说着丞相的头扎得更低了,老泪纵横的嚎啕起来。 “到底怎么了丞相?”魏皇关心的问道。 过了一会丞相的感情稍微恢复了一点,仰起头,老泪不经意间顺着脸颊滑进了脖颈,“今日能让陛下有如此之责,实为臣之过啊。陛下任何一责,都是臣一手参遇过的,臣不仅不规劝陛下,还故意纵容怂恿陛下,如今我国有如此之劫,臣有万死之责啊!陛下,降臣的罪吧!” 半晌之后,魏皇并没有发出任何回音,丞相好奇的仰起了头,发现皇帝早就已经不能自己的痛哭起来了,于是两个几十年的君臣抱头痛哭起来。整个大殿充斥着的都是两个老人的哭声,他们好像是要哭出半生的苍凉一般。许久,两人的情绪逐渐平复,二人相互搀扶着站起。 “丞相不要再自责了,如今之过岂无朕之责?罪首便是朕啊,朕又何敢怪罪于他人呢?” 丞相汗颜的抹了抹自己的老泪,说道:“陛下放心,陈劲此人才干不浅,可是如今还需锤炼,臣一定会竭尽余生将其培养成朝廷的支柱大臣的。” “唉...国家兴隆岂是一人之能?咱们都老了,咱们也都办过很多错事,现在是咱们该补偿的时候了。朕是不可能在改变什么了,朕想给太子多培养出几个大臣,朕的执政方式一定要改,就让太子他们在去办吧。”说着魏皇的眼里布满了沧桑,“还有,陈劲虽然有才干,可是毕竟还年轻,你看他今天给我的话还有很多不够理顺的地方,对问题的研究还是不够深刻,就如你说的,还要多锤炼。” 第九十一章 三方会谈 刘晃刚打发走了魏国的使者就又来了东海国的使者,主要也是前来磋商和谈事物的,也想摸清刘晃重建长燕山一带秩序的态度。 “放心,我们是盟国,魏是我的死敌。我们是北方落后民族,不太懂的和谈交易,至于怎么谈我就看你们的了,我是会跟着你们走的,放心吧。”刘晃爽朗的说道。 弄的东海使者赶紧感激的行了一礼,而后说道:“我方是想着再加一个国进来,同时进行和谈事物。” 刘晃转念一想已明白了个大概,不过还是明知故问道:“哦?不知想邀请哪国啊?” “新国!” 消息传到魏国,朝堂又是一片哗然,新国并未参战只不过是声援了一下,东海方面为何非要让新国参加和谈呢?魏皇的心里是很清楚的,可是这件事是不好处理的。新国是自己的盟友,总不好断然拒绝,若是不拒绝,又恐它会和东海、附鬼沆瀣一气。 “陛下,臣以为当让新国加入,新国是我国之同盟,一直站在我国这边阵营,东海现在让新国加入和谈明显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嘛!”还是那个一直鼓吹要求新国参战的督事议郎说道。 “丞相,你怎么看?”魏皇并没有理他,而是直接找到了丞相,想听听他的意见。 丞相慢悠悠的从出神中回醒,“陛下,臣以为应该先派个人去新国交涉。东海国要求新国参加和谈必定有其阴谋,我们应该先去刺探一下新国与东海国到底有何关系。” 魏皇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问道:“那你认为谁可以出使新国?” 丞相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陈劲!” 北原浒伦草原。 无涯与无离二人渐渐收功,二人聚个显出疲倦之色,可是刘睿缓缓睁开的眼却比之前更加的精神了。 “谢谢。”刘睿现在明显对他们有了态度上的根本改变。 “呵。”无涯淡淡一笑,说道:“我二人经历数天,却几番交换生死。就算没有师门强令,我也不会对你弃之不理的。不过,你的伤势极其严重,体内大部经脉碎断,我二人做此努力也不过是可以稍微延长的寿命而已,方今之际当是你赶紧跟我回师门,或许经过三家修武大家和天道山大阵的能力可以帮你重塑经脉也说不定。” “是啊。再有你在外面邪教的人对你追杀不断。先前我们十几人都差点丧命,如今只有我二人了,恐怕也保护不了你啊,还是赶紧跟我们去天道山吧。”无离也随声附和道。 刘睿淡然一笑道:“二人兄长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说实话,我这十余年的寿命里受到过的追杀还少吗?哼...”刘睿自嘲的一笑,眼神看着天际飞舞的鸿雁逐渐迷离涣散。“说实话,如果不是我每次都可以在最困难的时候碰到像你们这样真正对我好的人,恐怕不需别人的追杀,或许,或许我早就自杀了,呵呵。” 无涯无离二人深深的看了刘睿一眼,他们在这张破碎了的稚脸中看到的何止是沧桑。天命为何如此不公?要让这比天还重的重担就这么压在一个孩子的身上?难道他这还稚嫩的肩膀真的能够承受的了吗? 无涯用手轻轻的扶在刘睿的肩膀上。“你放心。我们是生死之交,我们永远不会遗弃你的。” “嗯!”无离也将手扶在了刘睿的肩膀。刘睿看着两人眼神中流露出的坚定,有一块石头好像突然坠在了脖颈,这种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好多年没有碰到了。曾经给他这种感动的那个人。和那个她,现在都还好吗? 三国的和谈如期在长燕山的古战场夹关举行,新国受邀加入和谈,全面的磋商整个山南地区的未来国际规划和地区安全的主要问题。由于夹关现在属于北族的控制范围,所以此次的东道主国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北族。这也是有史以来北方蛮族第一次以东道主的形式参与中原的地区会盟事务,当然主要的主持国是东海了。 此次东海国以胜利者的姿态来主持整个和谈,他提出的条件很简单,他不要地盘,不要财宝美女,而是要求燕国复辟! 北族基本附和此条提议,但是他的主要提议却是归放所有魏国还在奴役的北族人,并对受过苦难的北族人进行赔偿,其实说回来跟战争赔款差不多。 魏国的态度就是燕国复辟不可能答应,北族赔款可以考虑,可是赔款数额感觉有点肉疼,想还价。 新国头一天加入的态度还是力挺魏国,可是第二天就成了模棱两可,第三天就成了不发一言。转眼十几天过去了,眼看三方友好会谈就陷入了僵局,三方领导层都想尽快打破这一僵局。 东海王宫,偏殿温阁堂,太子居所。 太子热情的款待海哲高坐,奉上贡品茶,问策于海哲道:“如今夹关会盟已入僵局,公叔主持会盟我却千辛万苦的将您找回来,就是想问问具体情况。” 海哲赶紧放下了刚端起来的茶杯,回答道:“殿下,我国出此和谈条件对于魏国来说确实不能接受,所以我也希望殿下可以放低条件。” 太子扭了扭茶具,渐渐的收起笑容,“光复燕国是我国的重诺,岂能不完成诺言?” “殿下!我国与魏国六年累战无一胜绩,方今做出如此非礼要求魏国必然不肯,或许还会重启战端,殿下还要三思。” “北族方面到底什么态度?” 一提及此,海哲的话头明显顿住了一下,这一切被太子清楚的看到了眼里,“怎么了?” “陛下是不是曾经下过刺杀刘睿的命令?”海哲貌似鼓起勇气的说道,并偷眼看了看太子的表情。 太子听到此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可是聪明人说话从来开门见山,“你是我公叔,又是我朝的肱骨大臣,别人不能告诉。你却无妨,不错,是派人做过此事。怎么了?此事被北族知道了?” “哎!...”海哲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和殿下糊涂啊,如何敢为此事啊?如今何止是刘晃知道了,我还亲眼看到刘睿了!” 太子眼神陡然一缩,“他果然没死?!难道是北族事先知道了?不然我派出的几百人怎么会一个都没回来?” 海哲看见太子还在纠结在杀刘睿的问题上。不仅急道:“太子!现在不是说杀刘睿的时候。而是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太子经这一说才转过神来,深舒了口气,请教道:“公叔以为此事如何处置妥当?” 海哲略加思索的问道:“此事是不是要禀明皇上知道的好?让他裁决?” 太子大手一拦,说道:“不必。现在父皇高卧不便处理政事,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此事必须要找一个替罪羊。”海哲郑重地说道。 “何人可做?” 海哲请拉起自己的衣袖,示意道:“绣衣使者。” 海蜇此话一出,纵然是太子也觉牙根一凛,明显的犹豫了起来。 “太子,与北族相盟关乎国策啊,此事已然露骨,而北族却至今一言未发,说明他们也是想让我们找个人给他们个说法啊。死邸海冲一人。而换来永固之盟友。此利当图!” 太子深重的看了海哲几眼,将茶杯向旁边推了一下,好似下了重大的决心似的,“你去办这件事,我自会给父皇一个解释。” 东海国。绣衣衙馆。 一众士卒由海真亲自率领冲进了衙馆。 “尔等何人?也敢带刀兵私闯绣衣衙馆?” 迎接他的就是海真的一马鞭,海真厉声令道:“我奉太子诏令擒拿邸海冲,敢阻拦者斩!” 海真这凜人的气势完全将冲出来绣衣衙兵震住了,人们不由自主的让开一条道路供海真等人过去。海真刚过,邸海冲就领着人出来了,“海参令。你带甲士所为何来?” 海真怒目剑指道:“逢太子令擒你!” “呵呵呵。。。”邸海冲好像遇到了十分好笑的事情似的,待得片刻终于笑完了才说道:“海参令,我想你搞错了吧?你即是陛下的御前带刀参令,我想应该知道我绣衣使者成立的规矩吧?我们是直逢皇命的,无圣旨邸某是不会就范的。” “哈哈哈!”海真也学他嚣张的笑了起来,不过他的笑更像是说白。“邸大人,我想你应该明礼。国,乃父子之国,父子相承皆为君令,你可不要抗捕。来人,拿下!” “我看谁敢?绣衣衙兵何在?”邸海冲怒目而睁,一把把旁边衙兵的佩刀拔了出来,这一下可给衙兵长了志气,众衙兵纷纷拔出佩刀竟然跟海真等人对峙起来,大有海真敢动邸海冲一下就把海真大卸八块的意思。对峙的时间并没有太长,只片刻海高便又领着约莫两百军士冲了进来,大喊道:“吾逢太子及阁议省令,领军捉拿绣衣总使邸海冲,太子有专杀令,敢拦着斩!” 海高的强势到来并没有改变绣衣衙馆的强硬态度,紧接着又来了一对衙兵增援,这是明摆了不买太子的帐了。 “哼,海领军,没有皇帝的敕令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邸海冲讥讽的说道。 海真眼见情势不妙,赶紧改变策略,对着众衙兵喊话道:“各位衙兵兄弟,你们应该看清楚现在情势,太子有专令,只问邸海冲一人与他人无关,你们不要被他指使,免得日后祸及自身!” 邸海冲看着刚刚来了气势的衙兵现在好像又泄了点气,赶紧鼓舞道:“兄弟们!不要听他胡说,他们海家位高权重,他海真又多行不法,我绣衣衙馆乃皇帝钦命,只逢皇帝封赏责罚。他道是有太子专令,可是谁又能知道在皇帝卧病期间不是他们海家劫持太子欲图专政朝廷呢?” “哈哈哈,好好好。邸大人真能靠这番话混迹朝廷数载,能做到位极人臣举国恐惧你也不枉此生了!” 第九十二章 四方共坐,拟定山南新秩序 就在双方坚持不下的时候,海哲适时的出现了。事实证明,大领导的才能和威慑力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岂及,果然海哲的出现立马就让情势发生了根本逆转。 海哲如一个战神一般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也不等众人反应,直接拿出一张黄帛,大声喝道:“天子敕令,专拿邸海冲,余者不问,敢包庇者同罪论处!”说完,话锋一转,面色柔和了很多,接着又对其他对抗的衙兵说道:“诸位大人,尔等皆为绣衣,位及人臣,当思官爵来之不易,我还是劝诸位,三思后行,不要让我此次的缉拿变成清剿!给我拿了!” 果然,衙兵皆不敢再动,一个个直愣愣的看着禁卫军将邸海冲拿了起来,邸海冲大呼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有罪,我到底有何罪?凭甚抓我?” “哈哈哈哈哈。”海哲发出一连串阴异的笑声,待得禁军将邸海冲压到跟前时,海哲嚣张的大声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邸大人可还记得当日十里亭外的得意时光?”邸海冲明显的愣了一下,之后便是拼命的挣扎,歇斯底里的大声喊道:“海哲老贼,你这是公报私怨,我悔当初没以不法罪灭了你!”一直到邸海冲被拉出衙门口还大骂海哲不断,海哲只是默笑不语,而后跟绣衣们大概的行了一礼便告辞了。 出了门,海真凑过来小声问道:“父亲,此次分明是太子为示好北祖而杀邸海冲,父亲为何表现的如此嚣张?恐怕使世人有父亲报私怨之嫌。” 海哲侧首看了自己的这个儿子一眼,依然是小声回道:“你还太年轻,当然不知道我之用意。太子威武圣明,励志做有道明君。即为明君又岂能有污点?绣衣是皇上,太子的父亲亲命的特殊机构,成立数年恶贯满盈,而诛杀绣衣的大事怎么能让太子做呢?他做了便是打他父亲的脸,就是要灭绣衣,也得等到皇上仙逝之后。明白了吗?这官场上的事你还是要多学啊!” 海真听完,愣愣的点了点头。好似是懂了似的。 夹关。北祖刘晃中帐。 “北王,刘御使(即刘睿,因特派省亲顾为特派御用大使)之事,皆出自此人之手。此人为绣衣统领,有擅杀皇族以下任何大臣的大权,并杀前不报。故,其私认为刘御使不能为朝廷用,擅起杀之,如今陛下知后甚是恼怒,已经将其杀了,并决心彻底清查绣衣。还望北王勿以此小人劣行坏了两国盟好,这非我皇所愿!”东海国的使者捧上了邸海冲的首级说道。并递交了东海皇帝的致歉国书。及赔礼账单。 刘晃将所有的东西看也不看的推向一边,面色凝重的说道:“我族屡遭大难,多舛凄凉,我实在是很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会又一次的发生。我很痛心,这简直就是亲者痛仇者快。可是贵国又一直是我族的坚定盟友,我相信此事只是一个误会,请你回转告你家皇帝,他的歉意我领了。也请他放心,我依然还是会做他的坚实盟友的。” “那我就先谢过了。”东海使者一躬到地的行了一礼,然后暗暗的为自己庆幸了一把,就要出去。就在这档口刘晃却伸手抓住了这个使者的袖口,满面和气的说道:“哎呀,上使不急去,我还有话未与使者说呢。” 东海使者满脸惊讶的问道:“却不知大王何事?要与在下说道?” “呵呵,无甚事,只是想问问贵使一件旧事,当年东海皇帝答应我北族内迁,却不知如今可还能兑现否?” 这话一出,东海使者先是愣了一大会,而后明显的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说道:“此事大好事啊,我料想皇上必定乐意答应,只是在下官微,不能做主,我当快马回秉内廷,大王只等静坐佳音即可。事不宜迟,在下先退。”刘晃乐呵呵的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使者的退去。 使者刚走,刘睿便被人抬了出来,“叔父,你真的要去东海国给的封地吗?” “不去又能如何?我们北族太虚弱了,没有能力再供养魏国遣回的族人了,现在只能先依靠他们了。”刘晃的面色又漏出了惯有的深沉。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磋商,四国终于基本达成共识。北族退出夹关,但是魏国也必须将白庸关退还给东海国。魏国同时向东海国、北族给予巨额赔款,并全面核实己国北族人口,两月内全部当归其回国。魏国做出了如此巨大的让步,是因为合约里同时严格的规定了四国军队的数量,除正当防卫的兵力外,主战兵力不得超过五万人,并互派军监使预防一方不执行合约,当然如果一国有难其他国是必须要出手相救的。此盟约开创了盟约限制兵力的先河,不过新国指定是不大愿意的,因为这场仗本来就跟新国无关,可是新国代表还是在上面签字了。此合约最大的漏洞便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再介绍复燕势力,所以也就为日后各国的决裂埋下了伏笔。 可是不管怎么说,毕竟山南三国都达成了一个一致协议,难得的和平也终于光顾了各国的百姓,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是也让人倍感温馨。 东海国,庙堂之上。 海哲将签署的盟约递交给了太子,东海皇帝自上次闻兵败噩耗吐血昏厥后,便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爬起来呢,所以现在东海军、政、外交都已经是太子独自裁决了,现在的太子俨然就已经是东海国的皇帝了。 太子接过侍官转递的盟约,看也没看只是将它放在了一旁。“公叔,你前来信说北族有意牵往我国,可是不知这许多天怎么也不见北族使者来呢?” “哦,太子殿下,臣亦想向您奏禀此事呢。” “哦?那你快快说来。”太子急迫的说道。 “额...”海哲明显故意的露出了难言之状,太子何其聪明,当即会意。 “诸位大臣,你们还有何事?无事我便要去看望父皇了。”太子说完便要起身。陛下一个大臣赶紧出列奏曰:“臣有事奏!”一边说一边赶紧拿出奏折,“东海彭珊岛有海贼据岛为患,东郡沿海不宁,望太子斟裁!” “东郡?东郡不是有田勇统管吗?这么点海贼还能难倒我田老师吗?”太子明显不耐烦的说道。 “臣要说的第二件事便是这个,田勇因为家事忧愤成疾,已经多日不能理事了!” “什么?田老师病了?”太子的态度突然做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急切的问道。 “他女儿也就是原白庸关守将王会之妻。数月前突然不知所踪。所以...” “田老师病情如何?马上传旨若是病情加重可回京城疗养,不需汇报。”太子直接打断那位大臣的话下旨道,紧接着太子又说道:“海贼一事先由东郡海事总兵负责,无它事诸臣皆退吧。” 说话转到了內殿。太子连朝服都没来得及脱便向海哲问道:“公叔快讲,北族到底何意?” 海哲顿了一顿,说道:“臣以为此事不太妥当。” “哦?公叔何出此言?以前这不是我父皇定的国策吗?我记得当初公叔也是积极支持的啊。” “当初正是因为不够了解北族的实力所以才会支持,而现在了解了臣的心里终究还是崎岖了些。当年刘晃带北族北逃,全族兵力相加不过五万,而今不过数年却能聚了七万之众,南制泱泱魏国,鼎力于无边大漠。实魏国所惧者,北族也。 如今魏国兵败。答应释放所有境内北族之人。粗略估计,亦有二十万众。若是让北族再将此二十万众完全释然之后,那当何其嚣嚣也?我认为刘晃早不服软晚不服软,偏偏这个时候服软,我看他是想借我国之力。展其嚣嚣之志!” 太子听后也陷入了沉思,来回跺了两步也一时拿不定主意。过了片刻之后才对海哲迟疑的说道:“刘晃当非此类人种吧?我记得当年他北逃之后曾言过,拒绝改姓,是因为当年老魏皇对其有恩。虽为北族,亦当有比中原更巨之大义。单凭此语亦可看其深明大义之处。况且,我国西北惨败,几无力据守,魏国此次宁割地也不给白庸关,可看出其亦有东出之心。我想,只要魏国一天不亡,北族也绝不甘心再看到魏国做大,毕竟双方都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太子一番头头是道的分析直听的海哲欣喜万分,“太子有如此远虑甚老夫远矣。可是如果北族内迁当封何职?应划何地?是否是按当年部署?” 太子这才知道原来是海哲在试探自己呢,“嗯,不过封地不再是以前中山国之地,改为西北境。爵位由以前公爵升为王爵。” “好,我马上去办。” 北风寒做衣,苍鹰难飞高。转眼间北境已然步入了冬节,明显人们的外出几率变得少多了。人们在早上的寒风下只有躲在帐内围在火边,喝着自家制的马奶酒,做着属于自己的醉生梦死。如此的低温下正常人还是可以正常的过的,可是对于刘睿来说今年这个冬季可能更加难熬。 无涯无离二人搓着手掌钻进了帐篷,本来他们这些修武之人对于这点冷温是完全不屑一顾的,可是介于不让自己太过另类,也只好跟着大家一样学着搓手掌了。“怎么样?”无涯问道。 此时的刘睿也只好报以苦笑。 “你现在必须赶紧跟我们去天道山了,你的强势愈来愈重,这里的天气也愈来愈冷,恐怕你熬不过整个冬天。”无离都在为刘睿着急了,而刘睿却还是没有多少积极性一般,只是苦笑一声,沉默不言。 “你还要跟我们装到什么时候?”无涯怒目圆睁,上前一把拉住刘睿的领口,好像憋了多年的怒气就要在这一刻发泄出来一般,“你不就是命运多舛了点吗?你是孤儿,你问问我们师门的哪个不是孤儿?你不就是被你哥哥抢了老婆吗?难倒你就要为这个自作孽一辈子吗?你是那个应该命乘天运的人嘛?你就这样让我们天下人把性命交托给你吗?你转世轮回就为了像今天这样自暴自弃吗?啊?你告诉我!” 无涯的一通怒吼把站在一旁的无离都吓了一大跳,愣愣的站在一旁什么都不敢再说。 “你醒醒,我求求你了。”无涯死盯着刘睿的怒眼渐渐红润了,最后竟然有那么一滴泪在不经意间流了下来,让站在一旁的无离都看的呆住了,这还是以前那个鼎力于天地的师兄吗?原来他竟然也如此脆弱。 “我现在只是一个废人,如何受天下人托命?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守不住,又如何守卫天下?”刘睿淡淡的说道,语气平淡的足以让所有人蛋疼。 “你!...”无涯被这一击,用的力稍微大了一点,刘睿的领口竟然瞬间粉化了,“啊!”无涯怒气冲冲的转身而出,临出门前还对无离大吼道:“明天我们就回师门,不管他了!”说完摔帐而出。无离目送无涯出去,转头想在跟刘睿说点什么,可是看着刘睿依旧淡然的脸,终究还是把满腹的话吞回了肚子里,摇摇头也转身出去了。 帐篷里终于又清净了,刘睿随便整理了一下盖在身上的毛毯,又躺了下去,他决心继续醉死于这份清净。很快,刘睿的神智开始模糊,眼前出现了惯有的黑暗,就如同浩淼的宇宙无尽的伸展。此情此景本是凡人难见的,可是刘睿当日有了开智之举,自当魂超他人,这里便是刘睿无尽的冥思瞎想的神识地。 自上次道祖进入刘睿神识帮他疗伤之后,刘睿每次都能很快的进入自己的神识,每次进入后便能很轻易的想通一些事情,每想通一次,自己的身体就好像能又好那么一分。但是可悲的是刘睿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切,俗话讲了,哀莫大于心死,凄凉的身世,多舛的命运,已经让他对生失去了渴望,他每日想的更是醉死梦里,不管世间炎凉。 可是今天对刘睿来说注定不是平凡的一天,果然,他本来安静深邃的神识里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只见黑暗无边的神识里突然开启了一道红光,这红光来的甚是诡异,就在上一瞬间还没有的东西,而就在这一瞬间就突然出现了。并且红光直直的穿透了黑暗,贯穿其间,看着就好像已经触到了黑的边缘。刘睿凝神以对,曾经也有人进过他的神识,可是现在的场景明显不是那个人。 “你是谁?”刘睿冷冷的问道。 “何问我我为谁?何问君何来?何问君何去?非是我不答,只是我非意。雷泽,好久不见了。” 第九十三章 神秘人的救治 随着话音的落下,红光中缓缓的走出了一个人,一个一直把玩着玉玦的男人。 男人高傲的蔑视着刘睿,光是这眼神就已经给了刘睿山一般的压力,这可是刘睿的神识,此人竟也能以客压主,可见此人道行武力确实非比凡人。 “不想再见时兄已是废人了。”男子嘴角泛出了淡淡的笑意,那是十足的嘲讽。 “即已是废人,那你割杀剁切随意好了,还要说这些风凉话,恐也怕失了身份。”刘睿不卑不亢的回道。 未曾想那男子竟然不怒反喜,击节笑曰:“大丈夫处事不以牙利见长,方今你开智不成反累自身,不成想现今也自暴自弃如厮了,实出我意料之外啊。我此间有一决,可使你恢复如初,如果你练的好,恐怕还会成就不死之身,却不知你可想知道?” 刘睿一听,愈加疑惑,“公乃何人?因何助我?雷泽又是何谓?何要呼我?莫非你知道我的前世今生?”说到此刘睿的眼前好似出现了一道难得的曙光,困扰自己多年的身世之谜好像今天就要解开了。 可是事情总是要与愿违的,男子诡异的一笑,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就只见他的身形在刘睿的面前愈来愈大。不过片刻功夫就看着那男子的脸就已经成了无边无际的大,好好想直接灌满了整个刘睿那本来可以无边无际的神识一样。让人看着如遇宇宙般的诡异浩瀚,完全给人一种自己如蝼蚁一般的错觉,看之便想对其有五体伏拜的真实感觉。 “有多少人想尽知天地苍穹,又有多少人欲明生命轮回,可是哪个能参透?巍巍苍穹,浩瀚宇宙,岂是你们这般蝼蚁可以窥见一二的?”如此巨大的脸庞配着完全不成比例的声音滚滚而来,声音并不大。可是字字的浑厚如同天神降临,每个字让人听着都如猛虎灌耳。终于刘睿的最后一道防线被突破了,双膝不由自主的蜷跪了下去,对着无边的威势恐惧的跪了下去。 光明突然突破黑暗,刘睿自神识中惊醒,许久不能平复自己受惊的心灵。过了大概大半个时辰,刘睿逐渐恢复,这才发现。原来眼前的一切还是原来的那个世界,平凡而又多舛。刘睿愣愣的望着帐顶的苍穹,这是才发现,原来身下的毛毯已经被自己的汗寖的透彻。“那人到底是谁?”刘睿自言自语的问道,并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打开了左手的手掌。 这一看,直吓得刘睿差点又魂飞九霄外。原来是他还记得那人在神识里给了自己一个法决,而那个法决就正好刻在了自己的左手手掌上。要知道,神识跟现实是不一样的。就好像梦里你梦到一个美女陪你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是绝对不可能真有个美女陪你睡一样,因为这两个世界是根本完全就不想通的,可是现在却在刘睿的世界里真实的发生了,能不让他惊飞嘛?“那人到底是人是神?莫非这个世界真的是有神的存在吗?”伴着疑惑,刘牵门也不敲的大踏步走了进来。 “弟,快起床了,叔父叫咱们过去商...我的妈呀!”刘牵一惊非浅,竟然被惊的跳了起来,情急之下竟然还顺手拔出了自己的佩刀。大喝道:“汝乃何人?如何能至此?你将我睿弟如何了?”由于受惊的原因。让刘牵本来该厉声的问话打折了不少。 “大哥,你怎么了?是我啊,我就是刘睿啊。”刘牵这一非正常举动,把刘睿本来刚刚稍有平复的心灵又给惊了起来。 “什么?你是睿弟?”刘牵持着刀谨慎而又仔细的观察着眼前的这个男子,这哪还是以前自己见过的那个刘睿?!这分明就是个美男子嘛!可是经过刘牵的仔细端详之后,他还是根据刘睿的身材,和他的脸型轮廓基本认定了是自己的睿弟。“弟?!你...你真的是我睿弟?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刘牵疑惑的并谨慎的将刀归了鞘。 “哪样?我怎么了?”说着刘睿惊奇的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好像...好像真的有了什么不同。 “来人啊!快端来一盆水镜!”刘牵兴奋的大声呼唤着外面的下人。 不消片刻,下人已将水镜端来,刘牵兴冲冲的一把夺过来了水镜,亲自端到了刘睿的面前。“弟,你快看!” 刘睿半解得向下看去,只见刘牵弄的水纹不由自主的荡漾起来,久久不能平息,可是在那荡漾的涟绮里。刘睿依然看出了令他兴奋的不同。“这是?。。。。”说着刘睿一把夺过来了水镜,动作之大甚至将盆中之水溅了一地一床。还有刘牵和自己一身,可是谁还管呢? “当啷。。。”水盆被刘睿手指的逐渐松弛而掉落在地,刘睿晃动的手指颤巍巍的抚摸着自己的脸,是的,光滑了。“这?。。。是真的?”刘睿拉着刘牵的手问道。刘牵也兴奋的忘记了言语,只顾一个劲的点头,和傻乐。 刘睿看到了刘牵的点头,好像看到了现实的肯定一样,希望来了,这是绝处逢生的光明,刘睿的泪花打湿了脸颊,“老天对我还是眷顾的。”刘睿抓着刘牵的衣襟,低声的呢喃着,啜泣着。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赶紧回身掀开毛毯,刘睿的喜悦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一半。 “弟。”刘牵将他那粗大的手掌伏在了刘睿的肩膀上,表达着他所能表达出来的最真挚的温柔。“现在脸都好了,这腿我想也不会远了。” 刘睿回头看着刘牵一脸粗旷的温柔,默默地笑了一下,“嗯,老天还是不想看见我刘睿灭亡的,放心兄长,我会振作起来的。” “我去给你叫道长去,让他们赶紧给你看看。”说着刘牵就要跑出去去找无涯他们。 “哥。” “怎么?”刘晃停下脚步,疑惑的问道。 “额。。。没事,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 刘牵心思也是宽,也没怀疑,就愣愣的回答道:“哦。是叔父让我来叫你磋商内迁一事的。” “那我们去吧,不要让叔父久等。” 刘牵转念一想,说道:“也好,也好让叔父赶紧知道你的伤势有好转的消息。走,我背你去,快点。” 刘牵也是腿脚快,不一会就把刘睿背到刘晃的议事大帐。也不通报,就直接掀帘而进。“叔父,告诉你个好消息。快点,看个座。”刘牵也不等站定,就赶紧吩咐道。 “大哥何事如此兴奋啊?”刘向北有些惊愕的问道。 “呵呵呵呵,叔父,兄弟们,都快来看!”此时刘牵已经将刘睿放定了。众人一齐看去,这才发现,“咦?睿叔的脸怎么好了?哎呀!”刘再兴捂着被刘牵敲出来的包忙不敢吱声了。 “怎么?你还不希望你睿叔好了啊?”刘牵一下子拿出了平时的虎威。吓得刘再兴赶紧缩了缩脖子,不再言语。 “嗯,好!金秋瑞十月,好事踏破门啊。如今刘睿伤势渐转,我北族又解决了越冬之困,实乃大幸!传令今日加酒庆祝。”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刘晃今天显得格外的兴奋,快乐的气氛被迅速的传了开去。 “师兄,你真的要走啊?”无离紧紧的跟在无涯后边,而且还是一步一跟的那种类型。无涯放下收拾的衣物,猛地一停。无离赶紧收步。饶是这样和还是差一点撞了上去。 “不然怎么办?你还要留在这啊?”无涯不无好气的说道。 “可是掌尊的命令呢?咱们也不管了吗?”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无涯就来了以肚子气,反身指着无离说道:“别给我说这些,我六年都没回过师门了,为的是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师命吗?” 就在这时一个北族士兵走了进来,打断了他们的争吵。“二位道长,今天加餐。大汗让我来特意请您二位。” “还请什么请?不去!”无涯厉声喝道。 “额,这。。。” “唉,这位兄弟,对不起。今天我师兄心情不好,多有得罪了,实在不好意思。”无离赶紧安抚这个士兵的尴尬,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忙不迭的问道:“唉,对了。近日贵族物资匮乏,一直不敢大喝大饮。却不知今日有何喜事?竟能加餐了?” “哦,您二位还不知道啊?司隶部将(刘睿战后被封为了司隶部将)的伤势大为好转了,大汗就是为了这个才庆祝的。” “你说什么?刘睿的伤势好转了?”无离也不顾礼节了,一把拉住了那个士兵的手腕问道。无涯也被他的话惊蛰了一番,“怎么回事?”无涯问道。 那士兵看了他一眼,忙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在刚才突然就传出了司隶部将伤势好转的消息了。唉?您二位不是部将大人的主治吗?怎么您二位都不知道吗?”无离无涯二人对望一眼,各自也是惊疑不已。 无离把那传话士兵打发走后,转身向着无涯问道:“师兄,这事蹊跷啊,不妨我们去看看?” 刘晃议事大帐。 刘氏一族围坐火前,其乐融融。这时无离无涯二人信步走了进来。“唉,二位道长怎么这么晚才来啊?”刘牵问道。 “哦,无事,只是收拾了一下。”无离一边回答道,一边还不忘朝刘睿看去,这一看也是一惊不小。倒是无涯干脆,直接上去单指点住刘睿颈上的大动脉,片刻之后,无涯惊疑的说道:“这倒是奇了,只半日不见,你体内之前乱窜的真气竟然都消失不见了。” “师兄,我想可能是因为他前世特殊的原因吧。”无离跟上前,左掌搭在无涯肩上,直接将此话化为意念传输给了无涯。无涯亦发功传音回道:“不对此事定有蹊跷。” 传毕,无涯突然反手制住刘睿手腕命门恶声问道:“说,你定有事瞒我!” 第九十四章 读沙中说 无涯这一突然动作一下就震惊了四座,话说这里好歹也是北族的中心大帐,更何况这里在座的又都是刘睿亲族,当时就有几个和无涯不熟的就拔出刀来了。无离看事态不对,赶紧上前按住无涯的手,以目视之。可是无涯竟然全然不顾,依旧紧抓着刘睿命门不放。 坐在一旁的刘晃若无其事的抿了一嘴奶茶,好像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太感兴趣似的。倒是刘牵赶紧站了起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把刀收起来,自家人不至于。”说完又转向无涯说道:“无涯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却不想,刘睿竟然举手制止了刘牵的发问。 “无涯兄,我也正好有事要向你请教,你先放了我如何?”刘睿平静的对无涯说道。这无涯也并非有多少歹意,又经无离传语规劝便就放了手。 “诸位亲族,我这处有事先要与无涯道长说道,先失礼告辞一下。”众人皆对视疑问不敢言语,倒是刘晃毕竟一族之长,放下茶杯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无涯倒是心急,亲自将刘睿驼起向外走去,刚出帐门便大声呼曰:“无离,用龟雀。”无离应声而出,也不见什么动作,只是掌中红光一闪,无涯面前的空间突然开了一道红色的裂口,无涯径直走入,无离也是紧跟其后走了进去,待三人全部进去后,那道裂口竟然自动愈合了。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好像这里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进得阵中。无涯首先说道:“你有什么便问吧。” 刘睿整整思绪,慢慢问来:“我今日在你们走后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唤我雷泽,并口述给了我一段口诀让我记住。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可知道雷泽是何人?还有,我这手上的口诀到底为何物?”说完,刘睿缓缓的摊开了手掌,可是却哪里还有半点文字?“诶?我掌中的文字呢?”刘睿都是一惊非小,可是无涯却好像更加错愕的恐怖。看他那表情好像根本就没有关心刘睿手中到底有没有文字似的,就在刚才刘睿说出雷泽二字后,无涯便惊愕当场了。 无离看出不对,赶紧用手拉了一下无涯,无涯这才反过神来。“怎么了师兄?” “无甚!你赶紧再制出一阵,咱们到那里在谈。”这话是无涯直接神传过去的。所以刘睿并未听到。无离看出情势异常。忙打断了刘睿的不断寻找。对他说道:“刘睿兄弟,我们这还有点事先谈一下,你先在此稍候。”说毕也不等刘睿回答。两人便不见了。刘睿看着那两人消失的地方,也隐隐的觉出来了事情的不对。“莫非当真还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秘密还需要瞒我?”刘睿喃喃自语道,可是就在他不注意间,他手中那个本该有的法决又隐隐的显现了出来。 “师兄,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缘何如此慎重?”无离问道。 无涯却是先来回踱了两步,脸上也满是惊慌表情,这在无涯这里是仅有的现象了。“你可知道雷泽是何人?”无涯突然像无离发问道。 无离深思了一下,愈发的觉得这个名字甚是耳熟,可是就是记不清到底是何人。也不等他发问,无涯便向前直接以手传音给了他答案。这时惊慌的便不止再是无涯一人了。无离何等聪明,一下便尽知了其中利害。 “你说这次大劫当再有多厉害?竟然....竟然.....”无涯赶紧伸手制止了无离继续的话,“此地靠近北鬼,又在三大法阵之外,此话不当讲,小心招来北鬼人。” 无离赶紧住嘴,转变话锋说道:“难怪你看见刘睿伤势大转之后如此慎重了,咱们也得赶紧把刘睿带回天道山了,毕竟这是北地,长居于此北鬼必然是会知道的。” 无涯沉重的点了点头,又像是自言又像是回答无离的话一样说道:“嗯,就算是用强也一定要把他带回去,咱们人类的时间不多了。” 红光一闪,无涯无离二人却是早已出现在了刘睿的面前,“你必须马上跟我们去天道山。”无涯抢先说道。 “到底怎么了?”刘睿疑惑的问道,他的这种疑惑也不是一两天了,身世之谜一直都是困惑刘睿的主要问题。而现在,却好像一切都有了头绪。 “不用多问了,你去天道山此事事关天下苍生,确实不能由你了。”此话竟然是一直比较温和的无离说的。也让刘睿不得不更加的慎重起来,“雷泽到底是谁?为什么他要叫我雷泽?” “不要问了,这里偏近鬼地,不能多说,万一引来北鬼人,我二人都不可能保存的了你。”无涯语气平和的解释道。 “北鬼人当真这么厉害?”刘睿不置可否的问道。 “是不是真厉害,见过的才知道。不过,北鬼人,绝对是连天神都不敢小觑的存在。”刘睿看着无离脸上的极其慎重,内心也确实酥软了下来。缓缓的点了点头,终于答应了他们。没有喜悦,所有人的脸上只有平淡,好像盼了很久的事情已经让所有的人麻木了一样,只是在不知不觉间就会平淡的发生一样。 出去的时候还是无涯把刘睿背了出去,所有人的面色都很凝重,只不过就是刘睿将自己的精力更加的注重在了自己的那个一直紧握的手掌上了。 “好,你去吧,什么时候动身?我给你送行。”刘晃神色和蔼的说道,面上并看不出任何离别时的惜挽之情。倒是刘牵顿觉失落了不少,满面愁苦的说道:“唉。。。我家族多舛凄苦,你我兄弟本沦落天涯,好不容易终能得见。可如今却又要天各一方,为兄不舍啊。” “大哥这是何必?睿弟此去乃是中原圣山,其间仙家真人不胜枚举。也是对睿弟的伤势有益无害,大哥还是快放宽心。等日后睿弟伤势痊愈,定然也会回来的,到时咱们再射雕煮酒,不也快活?”刘向北拍着刘牵的肩膀安慰道,说完又扭头对刘睿嘱咐道:“睿弟此去几千里,也要保重身体,在外若有不易,当勿忘本族众兄弟。”他这话的话头倒是更像是对后边的无涯说的。刘睿也是知情,感受着利落的亲情眼眶也逐渐的湿润了,“众位兄弟关照于我。我刘睿如何能忘?他日必当重返。与诸位再续情义。” “嗯。刘牵,你去着人为刘睿收拾一下吧。向北,你暂管族中事。我要带刘睿出去走走。”刘晃突然吩咐道,倒是让刘睿一愕。这位叔父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虽然自己归族这数月来他对自己很是关照,可是也是极少与自己单处的,如今却又要待自己出去走走,难免要让刘睿一愕了。 “怎么?叔父甚忙。。。。”刘晃明显不是个喜欢废话的人,直接就伸手打断了刘睿的话,接着吩咐道:“好了,走吧,我就带几个贴身侍卫跟着就好了。其他人各忙各的吧。” 向晚的大漠总是如水墨画一样,有着一种特有的厚重般的惊艳美丽。刘晃骑在马上,一言不发,好像是被这寰宇间的美景迷恋住了一般。刘睿坐在小车上,被人赶着马牵引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恬静的大漠也却是是有别样的粗狂美丽。”刘睿望着落日醉叹道,不知怎么,只是感觉今天的落日好像格外的大,和格外的红似的。 “你在中原呆久了,果然也染了不少中原人的儒酸气。我是看不出什么诗情画卷的。”刘晃凝神注视着前方,好像是在不经意的搭着刘睿的话头。 刘睿被这一损,也没什么尴尬,只是稍微有些谨慎的向刘晃问道:“那叔父面对这番美景更能看出什么来呢?” 刘晃神秘的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只是将马鞭向前微微一指,说道:“等会到了你便知道了。” 一路无语,一行几个人缓缓地到达了一个刚加空阔的草场上,说它空阔便是把它说小了,若有无垠更加合适。只不过因为时值残冬,草场上并无什么绿茵景象,所以那是萧条无边啊。现在没了无涯无离两师兄的看护,又没了刘牵的唠嘴,周围能给刘睿的只有更加的萧条空阔。 刘晃又挥挥马鞭,屏退众人,一双睿目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前方,好像在注视着什么,又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刘睿百思不得其解,他没法想通刘晃为何就要带他来这里,还要屏退左右只于自己独处。 “我听说你自来之后一直意志便很消沉?!”刘晃在待了一会后突然问道。倒是先把刘睿问的楞了一下,“叔父。。。”刘晃惯例的打断了刘睿说话,自己接着说道:“只是因为你现在这番光景吗?” “叔父。。。”这回刘晃并没有打断刘睿,而是用温和的目光静静的等待着刘睿的回答,可是许久之后,刘睿都默然的没能回答出来。 “你不想告诉我也就罢了。人生本来就没有事事如意的,征战、杀戮、被杀戮、被征战,甚至都不是谁能左右的。这世间的种种甚至都不是帝王可以随心所欲而无所畏惧的,自天地生成之时便有天道驻行于世,凡世有世道,凡人有命理。即如你我脚下所踩之黄沙,你能说你现在所踩的就一定是千百年前就在表层的黄沙吗?”说到此刘晃故意停了下来,眼神专注的看着刘睿的表情,好像在等待着他的回答。结果过了一会,刘睿却一直好像深思不语,结果如同就在刘晃的意料之中一般,他嘴角微微一扬,高深莫测的霸气不觉侧漏,“天下嚣嚣,天地万物自始更替,轮长不断,脚下的沙如今光艳,仰看苍穹,可它也终有光滑暗去,随风飘去,而后又被更有生力的新沙掩盖,从此重归暗土,不再见天日颜色。而你...”刘晃又一次的将目光专注的盯在刘睿脸上,此次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专注与认真,引得刘睿不得不扭头茫然的相对。“又将何时光滑散去,重归暗土呢?” 此语一出,刘睿好似更加的迷茫起来,傻傻的眼神愣愣的看着此时无比风华的刘晃,表达着自己原来也并不是那么认为的睿智。刘晃静静的等待着,像是在等着刘睿越来越渺茫的回答,又好像在等待着什么该来的东西。不知觉间,天边的云好像也在悄然间发生着变化。 “你听说过妖孽吗?”刘晃突然话峰一转的问道,倒是弄的刘睿更加的愕然,不过没关系,今天本来就是刘晃的独秀嘛。“妖本指诡智者,而孽,却是指逆流而上的勇气。既然人生苦短,何不生时名动天下?大修为者亦不过残生百年,又岂有时日抱怨人生多舛?命运不公?如沙...”刘晃突然将音量陡的提了上去,如同触动了某个致命的机关一般,天地竟然也随之变了颜色,刚才还是较冷的微风,此时突然变得粗糙了许多,天地也好似陡的暗淡了下来。天地玄黄,黄沙漫天,而此时的刘晃盯着远方的眼神却更加的高傲的坚定了。嘴角也不自觉的微微翘了一下,好像自己一直等待的东西终于来了结果,漠北冬季惯有的沙尘暴来了。 “无风时便是任牛羊蹄子乱踩,有风时,必承势而起,如妖孽,来则遮天盖地,使得百兽附地而惊,万人避之若蝥,天地虽阔,亦不能衬其微小,日月虽明,亦不能射透半丝微光。”说着说着,沙尘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的遮挡住了,刘晃刘睿二人的视线,这种得天造化的威力,确实有着对人们与生俱来的威慑力。刘晃扭头看向刘睿,此时已经看的不太清楚了,而刘睿在规避沙暴的同时,表情好像也在发生着悄然的变化。 第九十五章 再遇绝谷 北方残酷而漫长的冬季终于完完全全的到了。北族将最后的行李装上了迁徙的大车,他们要赶在将仅存的物资消耗完之前迁往东海国。刘睿坐在马拉的小车上远远的看着族人的忙碌,不觉有点心神荡漾起来,今晨刘睿已经向族人辞行了,他答应无涯无离二人跟着去天道山,今日也终于要启程了。 “哎。。。十数载风和月,只为一朝归家三四天。七八载功名事,乱思惆怅三十年。大雁孤飞单羽翼,呱呱嘁声唤同伴。枯草随行残风送,今日去家何当几时还?”寒风卷着枯草轻轻而又寒厉的划过刘睿的眉梢,以至于刘睿不得不洒了几滴清泪来衬景。倒是无涯无离二人听的诗句凄然,又看刘睿抹泪光景,也触景生情,心情黯然难过。于是三人由无离驾车,无涯乘马,先北族一步向着东海国而去。 一路上三人都十分安静,各个默然的好似还沉寖在两天前的别离上没回过神来。应刘睿的要求,三人并没有走白庸关进入东海国,而是绕道别燕山来的。无涯无离二人也多少有些理解,毕竟刘睿出外避难数载,好不容易一朝回家,现在却又别离,到底是不管轮到谁谁都不会心里好受的。 “嘎啊。嘎啊。。”几声尖厉的鹰鸣将沉思中的刘睿唤了回来。刘睿举头望天,依然是天高云淡,“无涯兄,这是到什么地界了?” “嗯?”无涯面对两天没说过一句话的刘睿突然的发问多少有了点愕然,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哦。前方地界就要进入长燕山了,喏。。。”无涯轻抬马鞭指了指前面的群山暗影中的一座,“那里就是别燕山,过了别燕山就是东海国的地盘了。” 别燕山。多么熟悉的地名,上次他第一次听说这个地名的时候的场景如今依然历历在目,就好似只在昨天发生过似的,可是如今却早已花非花,人非人了。刘睿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身旁,是多么的盼望着可以出现她的笑脸,可是回应他的只有残破而又满是污垢的车帮。“到了别燕山我想进去看一看。”刘睿安静的对无涯说道。 “为什么?咱们赶路已经够慢了,还要耽误啊?”无离不解的问道,可是无涯却目视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制止了无离的继续发问。因为无涯是知道的。他很明白刘睿为什么要去。因为那里还有一个刘睿不能舍去的东西在。 当真是望山跑死马,上午就能看到的别燕山竟然在第二天清晨才到达。刘睿看着依然诡异莫测的密林烟障,心情慢慢的激动起来。这是我生存了六年的地方啊,数月相别,今日回归竟也有了回家之感。 “熊娘,我回来了。”刘睿小声嘟囔道。可还是被一旁细心的无涯尽收了眼底,无涯复杂的表情中不觉倒是流露出了些羡慕的神情。 进入绝谷倒是轻松,无涯无离二人虽说没有能力带着刘睿飞个百十里地,但是翻个个把小山窄河的本事还是有的。因为刘睿现在身体的特殊性无涯无离二人也不得以给他做了特殊保护,无涯呛喨唤出巨鲸剑,逼出一个蓝色光球将刘睿团团的包在了里面。 脚下的路慢慢远离开了自己的视线,风儿在耳边轻轻的呼唤。亦如当初的进入,只是这次多了许多安逸,和期许。 蓝光散尽,刘睿三人平稳的落入了谷底,一进谷底无涯无离二人也被眼前的景象使劲的震撼了一番。虽说无涯出外游历了数年,可是如此平滑陡直的谷壁崖面还是当真没有见过的,这哪是天然形成的?分明给人的感观就是经过人的精工细磨造就出来的。“壁滑如镜,健猿无攀,鹏鸟无巢,当真是天地鬼神之造化的大成品啊。”无离跟在无涯后边由衷的惊叹道。 刘睿目不旁视,只是指挥着无涯左转右进的,眼看就是对这里的地形无比的熟悉了。无涯无离二人果然在这密林地面上行如平地,很快的也就到达了一个崖壁的山洞处。这是刘睿生活了六年的山洞,也是他曾顿化的居所,可是对现在的刘睿来说,它更像是自己的家,一个有着温暖的避风港湾。 “娘,熊娘,孩儿回来了,我回来了。”话未喊完,刘睿却已是泪流满面,如同外出多年归家的游子,在自家门前难以遏制的亲情泛滥。无涯无离二人也是少有的看见刘睿如次温情,虽说刘睿出谷也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可是这几个月发生的什么事情无涯都是知道的,六年的盼望出山,不就是为了相伴红颜,投报社稷嘛,可是现在呢?现实却给了这个青年男子不只一个的响亮耳光。许久里边并没有丝毫的动静,不觉让外面的人疑惑起来,“诶?方今残冬,你的熊妈会不会是冬休未醒呢啊?”无离问道。 “不会。”倒是无涯首先否定了他,“这里气候绝然,与其他北地其后不同,你没发现这里的气温如初夏吗?” “是啊,我再此六载,也从未看过熊娘冬眠啊。”刘睿惯有的不安感悄然而至。 “走,直接进去看看好了。”说话无涯就背起刘睿走了进去,无离担心刘睿心乱赶紧安慰道:“应该没事,或许是出外捕猎未归呢。。。”话音未落,面前的一切已经让无离的安慰没了底气。只见不大的洞内遍布血迹,可是由于时间稍久早就晾干了贴在壁上了。无涯明显的感觉出了背上传来的抖动,是刘睿在发抖。无涯赶紧向前跑了两步,转过一个凹角看见了洞角处的一团血迹中的黑色皮毛。看着皮毛可以想象出他以前的载体的庞大,可是现在却只剩下了干瘪的皮毛。惨败的团在地上,以前精健的骨骼也凸出了破皮。“娘。。。。”刘睿颤抖的手胡乱的向前伸抓着,他是多么的想抓住一些什么,可是眼睛的模糊却让他再也抓不住。甚至看不清。 再醒来时,已是崖顶。刘睿看着无涯无离二人同情又兼关怀的眼神确信,之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境,“为什么?” “嗯?”无涯明显没有听清刘睿小声的质问。 “我到底惹了哪路天神?西山王母?还是九霄上帝?如来佛祖吗?你们如何如此待我不公?有什么就不能冲我来吗?干嘛非要让我活着?让我身边的人死?让我死吧!”无涯无离赶紧摁住了激动的胡乱挣扎的刘睿,预防他能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西山王母自残护山,九霄上帝九世轮回饱受世间之苦,他们那个不是痛彻肌骨方能得成大道的?如今历练又如何说不是你之福呢?你赶紧冷静一点。”无涯是见过刘睿发疯的一面的,所以他赶紧劝导,还不忘马上输功为刘睿调息,可是这次调息却让无涯大吃一惊。与以往不同。此次输功无涯却感觉并非是在给人体输功。 “此福我宁死不要!”刘睿依然并未停止挣扎。无离也吃惊于刘睿此时的疯狂状态忙转头想向无涯求助,可是给无离的却是一张更加慌张的脸。“你怎么了师兄?”无离看出不对,忙慌张的问道。可是现在的无涯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用极痛苦的表情表达着自己的困境。无离何等聪明,仔细一看也明白了一个大概,撇下仍在挣扎的刘睿想要赶紧把无涯给拉开,可是手一碰到无涯奇异的事情又发生了,无离被奇怪的连在了无涯身上不能动弹。“怎么回事?我怎么不能动了?”无离惊道。他下意识的输功进去想要抵抗,于是无涯碰到的一幕又在无离身上发生了。 整个刘睿的身体就好像宇宙中一个巨大的黑洞一般,正在尽量的吸取着周遭的一切能源,无涯无离二人就是被这黑洞吸引住了不能动弹,看来是要把两人的功力吸干才能罢休。而刘睿却在不知不觉间安静下来了。微闭着眼睛静静的享受着无涯无离二人功力的滋润。而无涯无离二人却是叫苦不迭了,这苦修十几年的功力一旦丢失,可不只是武功问题了,那是要把性命也搭进去的,因为他们早就已经将功命合一了。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二人身上的护体神光突然闪现,要不说神兵就是神兵呢。这两道神光原来就是巨鲸和龟雀发现宿主有难,自然发出的。这两把神兵都是名师打造,又都原本就有深厚的造化功力,有他们的支援,无涯无离终于有了喘息之机,二人赶紧收功不敢与之对抗。刘睿身体感觉出原本两道雄厚的食源突然消失了,竟然不见萎缩,反而疯狂的疯涨起来,只是在外边无法看出来而已。 “啊!”刘睿竟然伸手将两道神光打散,无涯无离二人也随着神光被打飞了出去,功力大损,二人不敢多言,赶紧找了地方打坐休整。而刘睿却因为在崖顶上找不到功力食源而大发疯狂起来,虽说刘睿手脚不能移动了,可是他却靠手在崖顶上不断挪腾,看着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 “南无萨怛他,苏伽多耶,阿啰诃帝,三藐三菩陀写。南无萨怛他,佛陀俱胝瑟尼钐。南无萨婆,勃陀勃地,萨跢鞞弊。南无萨多南,三藐三菩陀,俱知喃。......多钵怛啰。摩诃跋阇嚧,瑟尼钐。摩诃般赖丈耆蓝。夜波突陀,舍喻阇那。辫怛[口隶]拏。毗陀耶,盘昙迦嚧弥。帝殊,盘昙迦嚧弥。般啰毘陀,盘昙迦嚧弥。哆侄他。唵。阿那[口隶]。毗舍提。鞞啰跋阇啰陀唎。盘陀盘陀你。跋阇啰,谤尼泮。虎[合牛]l都嚧瓮泮。莎婆诃。(注1)”一道祥和的金光突然自云端潵下,和谐的梵音咒语好像就是在等待着这种必要的救治,果然就是如期而至。 金光所笼罩的区域都安静了下来,如同风停了,树止了,狂躁的心也好像该平静下来了。可是事情总是要与愿违的,金光照在了刘睿身上,就好像细腻的流水碰到了尖利的砾石,纷纷躲开让出了一条道路。梵音的丝丝入耳也并不能缓解此时刘睿狂暴的心情,由于金光的反射,刘睿的身上竟然起了一层层红气。只见红气越起越浓,转眼间竟然就如同实质一般了,将刘睿团团的包裹在了里边。 “这等无边法力,莫不是佛祖来了?”因为金光的照耀,无涯无离二人竟然迅速的恢复了功力,静熠的梵音也让两人刚才的痛苦大为好转。 “秃驴,又来坏我好事。”天上乌云突起,金光瞬间暗淡了一半,视线拉到云端,层层的乌云之中缓缓地走出一人,只见此人一身漆黑衣衫,面目威严不敢侵犯,可即便如此,却仍然不忘着把玩着一块玉石,却不是当日传刘睿功法的那个神秘人又是何人? (注1:文摘自佛家《楞严咒》。《楞严咒》,咒中之王,亦是咒中最长者。佛经上说“这个咒关系整个佛教的兴衰。世界上只要有人持诵楞严咒,就是正法存在。”相传楞严咒其因缘为阿难被摩登伽女所迷,在阿难的戒体快要被毁坏时,佛陀令文殊菩萨持楞严咒前往解救阿难,阿难才被救醒归佛。此处用处也正是要解救将要入魔的刘睿所诵。) 第九十六章 天神交锋 乌云越聚越烈,堪堪有了掩盖住金光之势,这男子果然功力绝伦,竟然能在不启动任何法阵之前就能遮天蔽日,不肖片刻,就在天上都看不到天空了。 “阿弥陀佛,施主怎能如此言而无信?您忘了百余年前的约定了吗?”话音未落,金光中隐隐的显现出了一个年过中旬的和尚,只见这和尚宽袍大袖,阔唇厚耳,明显的一个得道高僧的长相。 “废话少说,今日坏我事者,必死!”这个死字刚出,就见那个男子眼中红芒大闪,一会便形成了两道光束,如实质般向着头顶上的乌云射去,男子还一边晃动脑袋,好像在控制着红芒搅动乌云一般。“皆言你九世修得不灭金刚身,不沾凡俗,不惹红尘,不足天堂,不坠地狱,不死不灭,不堕不回,今日我就先替世人试试你这个有为子孙!呀!”男子青筋暴露,双手反抓成爪,此时男子成日里不停把玩着的那个玉玦如今也不知去了那里,就只见男子也不用念得什么咒法口诀,只是将成爪的手风一样的抓像乌云之中。 “吡嚓。。。。。。”一声惊天的动地的巨响之后,乌云中丝丝电起,每一道电丝联联络络,如同乌云的经络一般。我们在这说是电丝,其实是跟更加庞大的乌云对比的,若是拿来跟其他闪电比,那可就不是粗壮个一两倍了。“不知道你得道之时有没有受过九天玄雷大劫,要是受了就来看看我的如何,要是没受过,我就让你看看天神真正的威力,如来佛祖。” 话毕,法已成。不错,如今在金光之中的正是拥有无上大神通的佛之祖----释迦牟尼。 佛祖其实在这次保护之前就已经多次出手相助了,只是从未露过真身而已,可是这次不同以往,刘睿在得了神秘男子密传真决之后。体内机能大改之前。如今又遭遇巨大打击,牵动了体内机能的运转。而机能的飞速运转又造成了极其诡异的功力,就刚才一样,刘睿不自觉的竟然将自己制成了一个巨大的吸引灵力的黑洞,如此诡异功法按常理不把刘睿吸的胀死也会将刘睿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所以佛祖不得已只能现身相助。可是那神秘男子又岂肯就范?!瞬间便发动了九天玄劫,这九天玄劫不是旁的,正是那日沙俊所用的九天玄雷天劫的祖宗,这套功法大劫可比那九天玄雷威力大了不只千倍。 佛祖端坐五彩莲花宝座上不敢怠慢,也不见如何动作。就只见那原本照耀天地的慈悲金光猛的一缩,竟然形成了一口大钟模样护在佛祖身上。不错,这便就是佛家无上防御真法金钟罩了。这金钟罩刚成,就只见那看似无边的乌云缓缓的伸出了九个触角向着佛祖击来,只见那每个如山的触角之上都是电丝遍布,如同来自九幽的恶魔一般呲嚓做着巨响。 “我看你你这个凡人如何能修到与天劫相抗的地步,受死吧!”电丝的雷鸣与闪耀将神秘男子衬托的更像是九幽里魔王,让人看着便有由胆里发出的寒栗。九条乌云形成的魔龙终于撞在了如小石子一样的金钟罩上。没有意外,有的就是惊彻九天的巨响,和亮彻九幽的强光。 在两者还没有相撞之前,无涯无离二人便感觉出了从未有过的排山压力。二人都赶紧运功抵抗,可是就在两者相撞的那一刹那,两人才感觉出自己在天劫面前如蝼蚁一般的渺小。相撞的威力未到,就早已将两人打的吐血横飞了出去。 飞沙走石,天崩地陷。谁也看不清强光里发生了什么,每个人的心里有的只有绝望。可是天道是轮回的,绝处总是要逢生的,就在这天塌地陷之际,一道神光突然自长燕山最高的山峰发出直贯天地,那道神光竟然如实质一般将天射的微微发抖,就那个猛劲就好像要贯穿九天一般。神光发出后整个绵延几千公里的长燕山脉好像活了一般,每个山峰都动了起来。 面对如此风景,天上的重重乌云好像也有了反应,竟然缓缓的散了开,神秘男子负手傲立于重云端上,目光炯炯的望着长燕山主峰,虽如此,依然能看出男子的心中略有不甘的神情。 “天地苍茫,宇宙无边,万物皆如蚍蜉,可这人还真能聚天地戾气,逆天而立,我心真是不甘啊!”神秘男子又恢复了常态,依旧深不可测的把玩着那块古朴的玉玦,而长燕山主峰的神光此时又剧烈的抖了两抖,更加肆无忌惮的散发着惊世的神威。说话间乌云在失去了男子的催动之后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可是佛祖却并没有出现在应该在的白云之中。男子看着更加雄壮的神光之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欲走,可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轻蔑的又向下看了一眼。发现本来还陷入癫狂的刘睿此时正无力的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喷着鲜血,看来是在刚才神秘男子和佛祖那天神一般的对决的时候受了波及,害了重伤。 “不死凤凰?哼。。。”说完神秘男子再不多看一眼,转身就走,在转身之时还不忘在袖中发出一道神光,直击刘睿所在的悬崖。只见那道神光如同实质一般打进了悬崖的根部,随之悬崖竟如万丈瀑布一样轰然崩塌了。就只见昏迷的刘睿如同一片随风而行的枯叶一样,随着那惊涛洪流宣泄而下。 蔚蓝的天空依旧蔚蓝,层重的云层依旧雄厚,只是他们却离着自己越来越远,是我自己再走?还是他们从未逗留?!刘睿幸福的缓缓闭上了本来就昏迷的双眼,嘴角竟然都挂上了多年未有的微笑,此刻便是中了,此刻也便是解脱,可是,此刻也真的很美。。。 刘睿安静的随着松散的山石滑向了深渊,六年前他用着不如这样的壮观被掉了进去,却心有羁绊,总有不甘。六年后,他用着如此恢宏又掉了进去,却是如此宁静,当真致远。 “哈哈。哥。快看,这是我打下来的鸟。”少年快乐的甩着弹弓擒着重伤的鸟儿飞奔了过来,哥哥拿过了鸟儿,眼中却有了些许不屑,着手掂了掂,道:“怎么才这么点啊?你还至于高兴成这样吗?出息。。。” “刘德,你怎么这么说你弟弟呢?”一个风韵的中年妇女怪嗔道,还不忘又轻抚了几下怀中的小儿。 “娘,二哥就是看我打了鸟,他又打不到他嫉妒我而已。”少年讽刺的诉告道。还边说边对他那个故意轻看他的大哥挤了个怪脸,那表情根本就是在暗示有娘护着我看你能把我怎样。 那刘德也是不受激。顿时就光火燃了三丈高,不服气的说道:“别以为有娘护着你,你就嚣张,就你打的那破鸟,我闭着眼睛都能打到。” “我闭着眼睛都能打到。。。闭着眼睛都能打到。。。闭着眼都能打到。。。”这是哪来的声音?这是埋在内心深处,无法回忆到的声音。可是如今却是如此的清晰,真实。又非常的肯定自己听到过的声音。 等等,那个妇人怎么也是那么的熟悉?是...是娘?!那他怀中抱着的又是谁?是一个面目丑陋的怪胎,是自己,是一个多么清晰的小时候的自己。刘睿很慌张的看向四周,四周依旧的那般宁静,两个少年还在那玩着弹弓,只是此时的他们却好像都失了声,不对,应该是这整个视界里都失了声。怎么了?是怎么了?刘睿看向自己。发现并看不见自己的身体,而眼前的人却从自己的眼前随意的穿到了自己的眼后。刘睿焦急的看着眼前的一些却发不出任何的声响来。 再抬头时,发现刚才的一切竟然离着自己很远了。遗憾的泪充斥了整个眼窝,原来这一切也不过是一个思念的梦。 刘睿疲倦的睁开了眼,他真的很疲倦,因为就睁开眼而已就好像是要用尽他全身的力气一样,“嗯...我这是怎么了?” “你昏迷了,而且昏迷了很久了。”随着一个清冷的声音的回答,一个长相极为冷淡的女子进去了刘睿的视线,那女子虽表情冷淡,但并不能遮瑕她的可谓惊世般的美丽。若论面貌,恐怕就是比多年前的李西妍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了。 可是刘睿却没有心思在乎这个,也只是草草的看了那女子几眼,转而又问道:“是你救了我?这是哪?我又昏迷了多久?” 女子并未介意刘睿的罔视,起身坐到了一旁,:“并非是我救了你,这里是天道山的开元峰顶,摘星茅舍。你在这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了。”女子并不多说,只是冷冷的有什么答什么,让人听着也不免有点如临冰山之感。 这时的刘睿才真正的向四周观察了一下,发现原来自己只是住在一个小破茅草屋里面,只见这四年透光,屋顶也是斑斑斓斓的散碎的掉下来了几片微光,若论百姓人家这当是家徒四壁也算高抬了。在这也不过二十几尺见方的茅屋里除了自己躺着的这个光板床,也就是那个清冷女子所坐的木椅算个家居了,不过就这两人同立都嫌局促之地的茅屋里,有个椅子也就显得很有些不协调了,看来这是专门为了这女子照顾自己而搬来的了。 刘睿将目光缓缓的绕了一圈之后落在了清冷女子身上,他现在才算是仔细的观察了这个女子。只见这女子一身净白衣衫,身上也没什么装饰,净面黑发,光滑的头发简单的披在身后,看来也只是经过简单的梳洗而已。不过观那面相也不过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只是这般年纪竟然就能有素如湖水,美似冰山的绝世之感,看来这若是民间,此女子也必能是一笑倾人国,二笑天子愿为刀下魂的绝世美女了。 不知不觉间刘睿也多少看的有点痴了,不过刘睿毕竟心不在此,只是观察完后也就转回了神思,躺在床上轻身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女子也并不避讳刘睿良久的观察目光,只是听刘睿问完之后缓缓起身,目光冰冷的看向屋外的天色,说道:“我还有功课要做,先走了。”说完女子沉稳的迈开步子就要出去,只到门口时,女子冷艳的斜瞥了刘睿一眼,说道:“无瑕。”然后便消失在了门外柔和的日光之中。 面对女子如此冷淡的对答,刘睿也并没有在意,他现在好像对自己的境遇也并不怎么在意了,也不关心自己是怎么来的这里,也不想这闻名天下的天道山究竟如何,他好像突然静了,突然便就不想与世为争了,他也就是想,现在躺累了,希望出去走走。然后刘睿下意识的动了一下腿,或许他也并没有想起来在意,他那本来应该瘫到死的腿,竟然动了... ps: 蔚蓝的天空依旧蔚蓝,层重的云层依旧雄厚,只是他们却离着自己越来越远,是我自己再走?还是他们从未逗留?!刘睿幸福的缓缓闭上了本来就昏迷的双眼,嘴角竟然都挂上了多年未有的微笑,此刻便是中了,此刻也便是解脱,可是,此刻也真的很美。。。 第九十七章 初遇天道山 惊喜过后,刘睿使劲支配着自己睡了一个多月的松散又僵硬的身体迎着阳光走了出来。刘睿斜倚在门口,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几近朽木的门框上,伸手抚摸着阳光。原来能走真好,用力,迈了出去,完全的裸露在了阳光之下,“啊.........”山下的飞鸟被惊得四散,纷纷转向看向这个癫狂的少年,估计也是无法理解他刚才的无痛狂呼吧。 清泪打湿了眼眶,从希望走到绝望,从黑暗过度到天明,用了多久?用了很久,但是真的等光明来了,才发现,她竟然是这般的璀璨,这般的使人不顾一切的去追求。 泪轻轻的滑落,刘睿随着清泪的坠点缓缓的蜷缩了下去,不是因为孤独、空虚和疲惫般的无力伸展,而是下意识的想要抓住这充实,这如实质般的日光,这清香的山石土。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即苍天不遗,又何必自暴自弃。原来生活还是有希望的,原来命运还真是有转机的,是我自己乐观吗?又或是我对它最后的信赖呢?管他呢,反正我现在站起来了,站起来了就要四处去走走。刘睿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不等风吹干眼泪,而是用衣袖草草的擦拭了几下泪痕,便豁然起身。 身子虽然起了,但是事情却又来了,刘睿这时才注意到,原来不是山摸不到云端那么高。而是云不及山腰那般高。层层云朵翻滚在开元峰的山腰处,让人看了都不禁有了俯视天下之感。而自己站立的山峰顶处也不过就十余丈大小,光秃秃的并无什么植被,比起山下的巍峨层峦的群山,简直就如同是在水碗里立起一根筷子一样光秃秃的矗立,只是在仔细看过之后。发现在开元峰的左右又隐隐约约的存在着如开元峰一样孤立的山峰。只不过这样的陪伴却又好像成了三个光杆筷子山了,反正就是怎么看都难称协调了。 按说如开元峰这般通天巨峰之上,不说大雪封山,那也等是荆风抽面了,可是这开元峰顶却如平地一般风和日丽,使人在舒适中都难缺心旷神怡。 这还不是最为主要的,更加主要的是刘睿围绕数周后发现在这光秃秃如筷子一样的山峰上。竟然没有一条通往山下的路!莫说下山,就说上山,刘睿目测这高度都无法说能在自己全盛之时飞上来,更别说普通凡人了。这下山对于修武之人来说倒是不算多大难事,看来那个自称无瑕的女子功力绝对不俗了。 天道仙境,犹可见一般。即不能下山,刘睿便随意坐在了一个光突出。享受着天道山别有的温阳。和山顶特有的清新。 都说仙山度日,凡界行年,刘睿只在此处闲坐,也忘了去管它时光荏苒,周围的一切也未改变,也不知道闲坐在微风中的刘睿在他思索着什么。或许他也并未思索只是凭空的享受在这里了。这时一个白色身影款款的步入了刘睿的眼睑,刘睿收回神思。举目一看,原来是无瑕回来了,这时的刘睿才发现原来此时天色已然向晚,自己竟然在这里不知不觉间坐了一天了。 “你一直都在这里坐着?”无瑕依旧冷淡的问道。 “嗯。”刘睿也是随口一应。 “进去吧,这里夜风较大,你伤势初愈,不宜在外久滞。”说完也不等刘睿作答或起身,便自行向茅屋走去。 刘睿扭头看向无瑕的背影,品着刚才不算关心的关心话,突然微微的笑了一下。而后双手发力,猛的一起身,也不去管自己身上是否沾染了灰尘,便兴冲冲的沿着无瑕消失在茅屋里的背影跟了进去。 刘睿进去之后发现无瑕端立在屋中,手中却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本古朴的帛书。“你初到此处时全身经脉已然全部断裂,是我纵横门掌尊以无上功力,加上天道山大阵绝世威力护你一息,如今你能转醒也算是万幸。这是我纵横门浑元心法,望你能在此严加习练。”说着无瑕便将手中那份古朴的帛书递了上来。 刘睿看了看无瑕永远冷淡的脸,有些无所适从的接过了这份帛书。反复掂量了掂量,问道:“练成此心法又能何为?” “待练成时你自知,不必问我。” “那又当如何练?总得有人教吧?”说着刘睿将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文字帛书就要拿给无瑕看,却不料无瑕猛的将头扭向一旁,说:“我资历卑浅不能观看,既然是掌尊所交,那必然有他的用意,你只管在此处研习便好了。”说完无瑕就要出去,刘睿赶紧拦住了她,说道:“那你们掌尊何在?我自去请教他便是。” “掌尊因当日长燕山大阵开启,已经与墨门和神门两位掌尊去了两月未归了。掌尊临走时说三月过,阵复成。想必再有一月就会归来了。” 刘睿无奈的撇撇嘴,闪开了半个身子,略有不甘的又问道:“那我就是还要在此处待一个月喽?” 无瑕微微点头确定了刘睿的发问,并补充道:“你若有功力自可来去自如,无人会阻挡你。还有,我是在你昏迷时暂时照顾你,如今你即已醒转那便不再需要我了,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你不来?你不来那我一月的吃穿用度怎么办?” “到时你自知。我还有事,要走了。”说这无瑕也是功力非凡,只是转瞬之间,竟然就已经在刘睿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刘睿茫然的看向屋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呵,来时无影去时无踪,一个到时自知也算是把我憋了个半死了。”说完刘睿又拿起了那卷帛书看了看。不自然的竟又自嘲的笑了笑。 夜无眠,星光璀璨,原来透着屋顶去看这般的低的天空竟是这么的惬意。可能是自己已经把这么多天的觉都睡完了,夜过三更竟然自己一点睡意也没有。这般高的山峰连个虫鸣鸟叫也不能馈赠,让人不仅思索原来夜也能如此的寂静。静卧床头,无辗转。不反侧。只是这般静静的盯着夜空。细数着她由暗转明,再由满目的繁星变得逐渐枯淡,原来是晨阳的出现映退了繁星,又是一天的开始,可是刘睿的神思却不想再回来,于是自己继续在这光秃的床板上继续着观者谁都不会太去关注的天象,看着云卷云舒。读着云轻云淡。 或许是入了神,又或者是出了神,反正就是刘睿不停的这般看着,日出日落,忘了时间,或许在现在刘睿的世界里已经就脱离了时间,不再去守时间。或者是时光的牵绊。就这样每天生活的淡淡。自己忘了时间,可终究有人为他想着时间。 “掌尊,您回来啦?”无暇向前对着天下至尊鬼伯子微微一躬,也算是让人看见无暇不只是只对刘睿冷淡,因为她就是对鬼伯子也是这般,冷清加上冷淡。好像这就是个天生的冰山一样,哪怕碰上酷暑依然不会融化掉自己的棱角。 鬼伯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问道:“嗯,他在上面多长时间了?”看来鬼伯子也并未对无暇的冷淡产生半分的不喜,或许是早就习惯了吧。 “他还在上面,我谨遵掌尊安排,自他醒来后至今月余并未上去打搅过,就只怕这许多日并未进半点水米,恐怕他也不会撑住了吧?” “呵呵,不会,他是不死凤凰,在上面有我的阵法护住山峰精气,他只是吸收上面的天地精华便就不会感觉出任何疲倦和不适了。”说着鬼伯子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耸入云端的开元峰,继续说道:“我要上去看看他,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当日掌尊只是要我看护好他,如今掌尊已经回来了,我便交了命好了,我还有功课要做,就先退下了。”说完无暇向鬼伯子行了一礼,待鬼伯子应后便退了下去。 鬼伯子轻步走到了窗前,看见刘睿依然在那愣愣的出着神,竟然微微的笑了。虽如此,可是他心中却在这时存下了一个疑虑,他为了探证,于是就近坐在了窗外,竟也入了定。这一坐便又是日出日落过了七八天,鬼伯子迎着阳光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虽说他在这里坐了七八天的时间不吃不喝也不睡,可是鬼伯子的眼中却没有半分的倦意,反而有点神采奕奕的意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开元峰灵气如此之巨,是个习武之人便会在这上面不由自主的吸收这股灵气,可是他为何在这里定身了这么长时间却连半分灵气都不会吸收呢?”说着鬼伯子又像窗内深深的看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鬼伯子推开门,轻步走到床前,问道:“你在想什么?” 刘睿转睛看了看鬼伯子,表情好像并未有任何的意外,过了片刻才缓缓地回道:“想我的以前啊,想着过,非,悔,恨,喜,乐,悲,还有凉。”说着刘睿竟然冲着鬼伯子微微的笑了笑,好像在面对着自己的一个相处了多年的挚友一样,转而,又继续说道:“反正想不出未来的事,现在想想也好。如此空闲,这般静怡,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这么长的时间容我再去想了。” “那你想通了什么?”说着鬼伯子也如一个挚友一样,毫不忌讳的坐在了刘睿床头的凳子上,静静的等着刘睿的回答。 刘睿静静的笑着,在暖阳的照耀下不自觉的眨楞了两下双眼,“想不通才会在这里一直想啊,不然我早就出去了。” “嗯...”鬼伯子轻轻的叹了口气,又接着问道:“那若是终身想不通你又当如何办呢?” 这一点好象又让刘睿发出了深思,半晌之后才缓缓地转过了身子,冲着鬼伯子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办。” 于是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鬼伯子静静的看着刘睿眼中的迷乱,刘睿呆呆的看着鬼伯子的静静,于是两个人继续沉默着。 过了许久,还是鬼伯子首先打破了沉默,“还是让你到山下去住吧,那里或许还会有点人气,也或许会让你想通一些事情。” 第九十八章 在天道山的日子 刘睿在这段日子里可能非要透支掉他这辈子的清闲一样,每天就是跟着纵横门的弟子们做功课,听讲习,之后就是自己到无人的地方看日出,看日落。每天都很早出去,每天又会很晚回来,没人去管他,也没人去理他,每个人都把他当成透明的一般,当然,他也会把每个人当成透明的一样。也不知道无涯无离去了哪里,或许自来了后刘睿也并没有关心过他们两个,反正自他下山至今后也从来没有说过半句话。 鬼伯子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远方幽静的山谷,不发一言。过了片刻全身黑衣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而鬼伯子好像就知道是谁来了一样,头也不回的问道:“师弟,你来了?” “嗯。”黑衣男子默默的点了下头,也不多说什么。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鬼伯子询问的转过了身子看着这个黑衣男子,目光里却只有肯定。 “嗯。”黑衣男子依旧是处变不惊的默默答应了一声,可是却好像又觉得略有不妥的问道:“师兄,你当真要如此?你不怕万一。。。?” 鬼伯子并未在让他说下去,而是用手打断了他的话,并目光坚定的说道:“事已至此,已是箭在弦上了,你这就去做吧。” “嗯。”黑衣男子不再多言,马上转身出去做鬼伯子吩咐的事情去了。 这一日,阳光洒进刘睿的睡眼里,鸟儿的鸣叫逐渐入耳,又是一天的新开始,刘睿惯例的在心中告诉自己,“天亮了,又该起床了,今天还有课要去听。好吧,睁开眼睛吧。” 睁开双眼,首先来的却是震惊,“这是哪?”刘睿猛地直起身子,惊恐的望着四周,却发现这一切竟然是越来的熟悉。简单的雕梁。粗糙的画栋,还有还算可以的家具明显告诉了世人这是个安宁的小康之家。 “弟弟。你起床了吗?”窗外传来了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入耳的竟也事那般的熟悉。 “嗯?啊。好了。”刘睿愣愣的应到,又匆忙的穿上衣物,跑了出来。 “哎呀,老弟,你有没有搞错?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你怎么还起来晚了?”刘睿仔细的的看清了那个说话的男子,于是给刘睿的不再是惊疑了,而是彻彻底底的震惊了。“王会?你怎么会在这?” “嘿。这是我家我不在这在哪啊?还有!”说着男子就上前照着刘睿的脑袋就来了一下。“睡了一大觉你就不会叫哥了啊?”刘睿完全的蒙了,他现在无法想像如此的眼前的现实。他举目望去,这里是哪?这里明明是自己在东海国养父的家啊。“我怎么会在这?这是怎么了?都发生了什么?”刘睿小声的嘀咕道。 “哎呀,你快点,发什么呆啊?提亲的队伍都等着你呢。”说完王会也不由分说的就拉起刘睿就往前厅跑。 到了前厅门口,首先是养父王有财装出来的嗔怒。“小睿,你怎么回事?昨天就给你说好了的事你今天怎么就来晚了?” “父,父。。。”还没等刘睿把话说完,王有财就接过王会拉着他的手,把刘睿也拉了进去。 “呵呵呵,田大人昨天小睿可能是高兴的过了头了,今天给起来晚了。实在是抱歉啊!” “老师?”不错,出现在刘睿眼里的田大人正是刘睿的老师田勇,也就是田月的父亲。“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你们能告诉我吗?”刘睿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大声的发问道。 “你怎么了?小睿?”王母和田母赶紧上来关心的询问道。 “是我该问到底怎么了吧?我不是应该在天到山上吗?我每天醒过来不是应该听课操演吗?”说着刘睿更加惊疑的看着周围的人,可是他却发现周围的人给他的只有比他还强烈的惊疑,“可是我为什么会一觉醒来就在这了呢?” 惊疑了片刻,只能说众人都被刘睿的态度惊呆了。“你怎么了?弟?”王会试探性的冲着刘睿打了一拳,想看看能不能把刘睿碰的清醒。 “对了,这一切一定都是梦。”说着刘睿就猛的朝着自己的手臂咬了下去,“啊。。。疼!”刘睿猛地缩回了嘴,可是已经晚了,鲜血已经顺着刘睿的臂膀流了下来。 “哎呀,倒霉,怎么?莫非这一切都是真的?嗯?”刘睿突然惊奇的掀开了已经被自己咬出来的鲜血染红了的被子,“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不是已经起床了吗?”刘睿惊疑的望着四周,破旧的屋子,朴素的被子,简单的家具,“这又是哪?”刘睿也不等穿着,猛地掀开被子就跑了出去。 可是面前的悬崖却差点要了刘睿的小命,“我的妈啊。”刘睿猛地停住了身形,这是已经让刘睿久违了的惊惧,更是一种由睾丸向身体发送的胆颤。刘睿惊魂未定,却又经不住好奇的向后转头,熟悉的破草屋,“这里是天道山?那我怎么又回到了这里来了?哎呀。。。”刘睿不经意间碰触到了刚刚自己咬过的伤口,倒是让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手臂能感觉出这么强烈的疼痛,看来这次是真的清醒,可是又为什么刚才的梦那么的真实呢?”刘睿一边想着刚才的梦一边胡乱的擦拭着手臂流下的鲜血,“我刚才做的梦是不是要跟月儿成亲呢?” “哎呀,你是怎么搞的?”刘睿被这突如其来惊呼吓了一大跳,转头一看,发现竟是无暇在刚才自己发呆的时候不知不觉的上来了。无暇赶紧跑了过来,嗔怒的抓起刘睿受伤的手臂,怪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弄成这样了?我才离开怎么一会啊?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无暇焦急的拿出自己雪白的手绢给刘睿仔细的擦拭着刘睿的伤口。 “你?你怎么了?”刘睿不安的问道。 “什么我怎么了?”无暇继续仔细的给刘睿擦拭着伤口,并从衣袋里拿出来常备的破创药,给刘睿仔细的包扎着。 刘睿呆呆的看着无暇给自己做的这一切,越看越是不安,“你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的关心了?哎呀。。。”无暇突然涨红了脸使劲的给刘睿勒紧了一下,把刘睿疼得不轻。 “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无暇也不理刘睿的疼痛,娇嗔的直起身子背向刘睿,不再直视他了。 微风吹来。悄悄的拂动了无暇的发梢,划过脸庞,原来一个女的竟然是可以这样的晶莹。刘睿甚至忘掉了疼痛,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个美人,渐渐的出了神。“你真美。” 刘睿的一句傻傻又加杂着不少愣愣的夸奖让无暇的脸蛋更加的晶莹般的透红,无暇被羞得头扎的更加的低了。“你在说谁?” 刘睿目不转睛的死死的盯着无暇可人的背影慢慢的立起了身子,竟然不自觉的伸手搂向了那个看着那般娇小的肩膀。“说你,就是你真美。”也许真的是耳鬓厮磨的情话能给情侣最彻底的感动,无暇听后身体竟然不自觉的松软了下来。刘睿轻轻的搂着这倾国倾城的美人,静静的吸着无暇的发香,并用脸颊轻轻的抚蹭着无暇发丝的柔滑,“我好喜欢你,无暇。” “那我呢?”刘睿猛地惊醒,回头一看田月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刘睿猛地松开了搂着无暇的手,满是尴尬的伫立在一旁。看着已经哭成了泪人的田月,完全忘了应该驱使大脑的反应,“月,月儿,你。你怎么会在这?” “是,我是不应该出现在这。”说着田月猛的转过了身子。冲着悬崖就跑了过去,还不等刘睿反应,田月就已经跑到了悬崖的边缘上,“刘睿,你负我。”田月回头指着刘睿用着这世界上最深度的忧怨说道,“我今天祝你不得好死。”说完田月便纵身跳了下去。 “不!”这时的刘睿终于有了那早就该到的反应,大步的冲向了田月跳下的崖边。“月儿!”百鸟惊飞,可能是因为这世间少有的撕心呐喊吧。大滴的泪珠伴着田月消失的身影落下,刘睿滚出的泪珠已经完全的模糊了他的双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刘睿痛苦的砸向脚下的岩石,也不管那岩石会把自己的双手撞击的鲜血淋漓。 “好了,好了。你别这样了。”无暇心疼的搂住了已经完全疯狂了的刘睿大滴的泪珠从她那本来弹指可破的脸蛋上滑落。“刘睿,你别这样了,田月已经走了。别这样了。” “不,不,不。。。。”刘睿猛地挣开无暇的怀抱,无情的撇开了仍然在心疼的痛哭的无暇,“我喜欢的是月儿,是月儿!”说完也不管被他推倒在一旁的无暇,就猛地顺着田月刚才跳下去的轨迹纵身跃了下去,“月儿,我来了。” “不!”无暇迅速的伸出手去,可是到最后竟然还是什么都没有抓到。 “嗯。。。。”刘睿猛地惊醒,他还在为刚才的跳崖惊魂未定,“嗯?这又是哪?”刘睿猛地拉起了被子仔细的辨认道。却不想被自己的猛地用力牵扯了伤口,疼得刘睿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刘睿拿起了那个被自己咬了的手臂,突然惊异的瞪大了眼睛,“这。。这。。。这不是刚才被无暇包扎过了吗?怎么现在会这样?好像从来没有包扎过?这是怎么了?这又是在哪?”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将刘睿从愣神中拉了回来,他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又从一个不一样的地方醒了过来,而这个地方现在却是在晚上。屋外灯影混乱的晃着影,“你们到那边去,记住,统统都要杀光,一个活口都不留。” “是。快走,跟我来。”说完灯影分成了两片,“哐当。。。”刘睿屋子的大门被猛地推开了,只见一个精壮的中年人提着刀浑身是血的冲了进来,“公子,快走,快跟我走。”说着那男子就抓着刘睿冲出了门外。 “他们在这。快跟我来。”只见一群举着火把全身精装铠甲的兵冲着刘睿两人就冲了过来,那中年男子不由分说的就把刘睿护在了身后,“公子你快跑,夫人和其他两个公子已经遭遇不测了,你快跑,是魏皇要杀我们,你要跑了为我们报仇。” “报仇?魏皇?”刘睿好像一下子想通了眼前的发生的一切,这是当年刘睿全家被杀的画面。没等刘睿多想,那群精装铠甲的大兵就已经冲到了眼前,“想跑?我看你们现在还能往哪里跑?”说完那名头目就指挥手下军士冲了过来,精锐果然是精锐,那个中年男子竟然连一个回合都没挡住就被砍翻在地剁成了肉泥。 第九十九章 是梦非梦 血腥的刺激,惨剧的回放,这一切已经彻底的碰触了刘睿的神经,他不用刻意的回想,就已经知道这就是当年他全家的灭门之夜了。 魏国的士兵挥动着手中的钢刀,凶神恶煞的冲向了这个已经被眼前的一切惊得有点愣怔的年轻人。可也就在钢刀即将砍到的那一刻,刘睿望着冲上来的黑影突然就被早就该有的愤怒冲破了头脑。 “啊。。。”一声嘶吼,好似牵动了天地间敏感的神经,大地突然开始了颤抖,天空突然开始了波动。狂风席卷,飞沙走石,一个幽蓝的光柱自刘睿的躯体发出直射云霄,而那个动作最快的士兵却在碰到光柱的那一刹那被震飞出去,未落地时已经就是七孔喷血,眼看就是不活了。如此的动静自然是把跟在后边的士兵们震慑住了,每个人都傻傻的盯着这一幕可能几代人都不可能看见的违自然现象。 “吡嚓。。。”一声浑厚的巨响之后就是夺人眼目的刺眼蓝光,是一条如同实质般的闪电顺着刘睿发出的蓝色光柱劈了下来,正好打在了刘睿的身上。而刘睿却并没有因为闪电的打击变得萎靡,而是更加的狂暴起来,那道闪电就好像成为了刘睿的能源一般,刺激的刘睿本来就健壮的身体突然疯狂的暴涨起来,而那道闪电却也没像普通的闪电一样一闪即逝,而是一直顺着刘睿蓝色光柱的痕迹不停的劈打着,不,应该是不停的传输着自天上而来的能量。 大地在颤抖。原本凶神恶煞的士兵们也在跟着颤抖,他们的颤抖并不是因为大地的颤抖而颤抖,而是因为他们被自己眼前的怪物吓得颤抖。此时的刘睿已经变成了一个一丈多高全身长满尖刺的怪物,而这一切却又只是发生在了片刻之间。 “妖怪!!”首先一个光是被这外形就吓破了胆子的士兵丢下了本来还能夺人性命的钢刀扭头就跑。之后便是带动着剩余的士卒玩命的四散逃命,那种满目的慌张完全的闲着他们已经丢掉了属于精锐部队的最后尊严。 “吼。。。”那怪物带动着蓝色光柱,而蓝色光柱又牵扯着自天而来的闪电奔向了他眼前一切可以毁灭的事物。怪物裹挟着闪电,创造出的不只是被烧焦的毁灭。还有被电力击打下的粉碎,它就像一个粉碎机一样,粉碎着一切,不只是人,还有物。 天晓得是过了多久,或许过了很久,也或许只过了几个瞬间,但也就在这种狂暴的血腥之下,任谁都忘了应该去计量的时间。在怪物粉碎完了他认为的眼前的一切的时候。刘睿的身体逐渐的呈现在了那蓝色的光柱里。而那个一直劈到现在的闪电也终于像是失去了牵引一般。逐渐的消散了。 虚脱的刘睿自蓝色光柱里落下,“噗通”一声,终于现回了原型的刘睿落到了护城河里。冰冷的河水强力的刺激着刘睿早已虚脱的神经,也让刘睿有了那么片刻的清醒。“这一切是怎么了?这不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吗?我是回到了回忆里?还是完全的进入了梦里?”河水没有在给刘睿多余的疑问。而是用着它特有的冰冷把刘睿完全的淹没在了其中。冰寒的月光射进河水,刺着刘睿无力的双眼,好像在伴着河水劝告着刘睿,生命已尽,应该闭眼了。于是刘睿顺从的闭上了双眼,“嗯。。。”原来在决定闭上眼的那一刹那,人是可以这样的安宁,和从未有的舒适。 刘睿异常的抽动了一下紧闭着的眼睑,于是他又一次疲倦的醒来,他发现这次又是一个不一样的房间,而这个房间却又对他有着最直观的熟悉。这里是天道山他住着的单人宿舍,他也本来就是应该在这里醒过来去做每天倒要做的功课的。 刘睿掀开被子,突然发现另一个异常的所在,那就是自己依然有一个受伤了的手臂,刘睿轻轻的将它托起,虽然因为时间的关系那个受伤的伤口已经结了疤,可是在刘睿仔细的辨认之下,依旧是能清晰的看出被牙咬过的痕迹。 “莫非我还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里?”带着对眼前现实的疑问,刘睿缓步走出了屋外。依然有一些辈分低的弟子在清扫着院落,刘睿缓步警惕的走了上去,平时的刘睿是不会理睬这些小辈分的弟子的,因为刘睿从来了这里就没有理睬过任何人。可是他这次却主动的上前来了,“唉,小师傅。”刘睿在用着尽可能最柔和的语气搭着讪。那个扫地的弟子抬起头,目光呆滞的望着刘睿,不发一言,而刘睿却在看见他面孔的那一刻彻底的震惊了自己,“无涯?怎么是你?” 不错,此时就在刘睿面前扫地的弟子正是无涯。刘睿的心里更加的疑惑了,明明是每次都醒了,可是为什么又会每次身边的世界都这么不正常呢?刘睿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臂,在第一次就咬出来的伤痕依然在,轻轻的碰触一下依然能感觉出隐隐的疼痛。 “这是哪?这里是梦还是现实?”无人回答刘睿的疑问,有的只是无涯依旧望着自己的呆滞目光。“这绝对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在确定了这个情况之后,刘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于是刘睿带着疑问的目光反盯着无涯。 闭上眼,刘睿努力的将自己至于黑暗,许久,刘睿缓缓的睁开眼睛,黑暗,周围有的依旧是刚才自己精心构建的黑暗。“我在自己的梦境里?” “不错。”回答刘睿的却是从黑暗中缓缓地走出了一个人。刘睿立马凝神戒备起来,毕竟刘睿已经确认了这是自己的梦境,而现在又能出现在自己梦境里的人绝对不是凡人。 来人逐渐走出黑暗,身形轮廓也在刘睿的眼前逐渐清晰。“是你?鬼伯子?” 不错,这黑暗中的来人正是纵横门的当家人物――鬼伯子。 “以你的资质你竟然到了梦的第四重境界你才发觉,这一点你让我失望了点。” “你就用了什么方法让我困在了自己的梦境里,还有。。。”刘睿突然凝目质疑道:“我又怎么知道现在的你又不会是我梦境中臆想出来的人呢?” 鬼伯子呵呵一笑,将双手背于身后,面上露出的也是难以琢磨的神情。“这是你的梦,当然是由你自己去操作,你自己试试看能把我变没吗?” 刘睿依言,马上闭目沉思,许久,刘睿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是处在九天的云层之上了。刘睿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鬼伯子的身影,神经就在要放下的那一刻突然有一人拨开了九天的云层缓缓地走了出来,刘睿定睛一看着实吃了一惊。“我在这儿。”鬼伯子微笑的回答道。刘睿不信,又闭眼沉思,睁眼一看发现鬼伯子依然还在眼前,于是刘睿反复几次,发现鬼伯子每次都在。这时的刘睿算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你在证明着什么?”鬼伯子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刘睿一愣,随即回答道:“我当然是在证明看看你到底存不存在了。” “那你又何必要证明呢?” “因为我需要确定我的梦境。” “确定了梦境,否定了现实?” 刘睿突然不在知道应该有什么话来回答鬼伯子的质问了,是啊,自己再证明什么?在证明梦境或者现实?刘睿下意识的又抬起了那个被自己咬伤的胳膊,发现那个伤口依旧在。“既然我证明了这世界的虚幻,那为何我这个伤口又会跟我从一而终的存在呢?还有,这既是梦境,我又为何会感觉出疼痛?” 鬼伯子随手一划,竟然在刘睿的梦境里又画出了刘睿没有想过的梦境,那是一个躺在云朵里的小孩,他在熟睡,又好像在熟睡中制造着曼妙的梦境,因为小孩微笑的表情告诉了所有能看见他的人,他现在很舒适。“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传说?”鬼伯子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滑动着天空中的图像,让他们跟着自己的言语不停的转变着。“传说世间万物皆由九天孕育,而九天又由元幻化而成,元却又时幻时实使人琢磨不定。所以人们思想,元会不会就是一个凌驾于九天之上的孩子在做着一个从来都没人能去参遇的梦境?他在梦中想到了坏事,九天之内便会有浩劫,他想到了好事,九天之中便会福道昌盛?而他又会不会在自己醒来的时候同时毁灭了九天?” 刘睿好像一个想听故事的孩子一样呆呆的听着鬼伯子的讲述,于是鬼伯子欣慰的继续图文并茂的讲述,“九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巧合莫猜,精彩绝伦而又似真似幻。就好像你在你自己的梦里你就能创造任何你自己想臆想的世界,而你又能如何肯定自己所认为的真实不是存在于他人的臆想呢?梦,与现实相差的又能有多远呢?看看你的手,告诉我你的回答。” 第一百章 传说 刘睿缓缓地抬起了自己那只已经结痂的手,愣愣的出了神。是啊,如果这是梦那我又为什么会从始至终的有这么一个伤口呢?如果这又是梦我又如何会感觉到疼呢?如果这是梦那我又为何会把眼前的一切看的如此的清澈?这不是梦?可又能是什么呢?是现实?。。。。。 “我也说不清这到底是哪里。” 鬼伯子细细的看着现在已经完全出神的刘睿,缓缓的说道:“我来告诉你这是哪里,这是和你生活在平行的世界里的你,这里同样有着你的悲欢,你的离合,这里,是你在现实中永远无法碰触到的自己,和永远都碰触不到的世界。” “平行的世界?无法碰触的自己?” “不错,一个多维的时空,一个叠加的世界。你可知道这世界本是分九天?” 刘睿看着鬼伯子现在如此严谨的表情,直觉中就感觉到今天此时,他要对自己说点什么了。 “九天有着九个世界,而九个世界中又有无数个平行的时空,这些时空在平时会按照元制定的规律不停地运行着,但永远不会交织。可是世间的万物又都拥有两个组合体,一个是肉身的的载体,一个便是灵魂的载体,灵魂属九天之外的事物,只要肉身健在的时候你的灵魂便会根据自己的思维可以随意的穿梭在各个平行的世界里,不受任何阻拦。可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清醒的时候发动思维游走于平行的时空里,人们一般只会在梦里才能做的,因为人在睡着之后自己的灵魂才是最强大的时候,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都会在梦里看到自己的未来的原因。” “那我又为何能如此清晰的存在于自己的梦境的呢?”刘睿被刚才的传说和故事弄得有些茫然,而现在又被鬼伯子突然的教学弄得有些许愕然了。 “这就是重点所在,虽说人可能会在梦境中穿梭于平行的时空中,但是由于这一切终究还要受到大脑的影响。所以人们更多的是只会游走于平行时空的边缘,而不能深入,更多的人甚至可能是会把自己看见的诸多平行时空串联起来形成一个自己臆想的主观世界。”说着鬼伯子甩袖一挥。周围的一切背景突然换成了璀璨的夜空,而刘睿鬼伯子二人就站在这夜空之上。此情此景给刘睿的不只是震撼,还有那漫天繁星的惊艳般的璀璨。以前本来并不起眼的星星,如今在刘睿的眼里却各个都如拳头一样大了。“你看这满天繁星,熟悉吗?” 刘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表示了肯定。 “这是你每天都能看到的繁星,这里面承载了多少代人的幻想,在我们世界的人都在仰望着我们都能看见的星空。那我又要问你。你说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人跟我们看见的星空一样吗?” “这。。。这些我还真的没有想过。”刘睿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里彻底的醒过来,于是鬼伯子又静静的等了他一会,果然,刘睿又突然有了下文。“其实有的时候我也会怀疑这个宇宙真的会有九个世界吗?” “不是这个宇宙有九个世界,而是这个空间中拥有九个宇宙。” “什么?”鬼伯子的这一句话算是彻底的颠覆了刘睿的正常逻辑思维,和对这个世界感观了。 “不错,九天便是九世界。。。。”说着这周边的繁星却又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更加遥远的星云,刘睿看着周边的一切就好像自己是行在那无边的虚无宇宙中一样。是那般的虚无般的空旷。 “不知是在多远的以前,那时的世界只有一个,但是当时的世界还是一片的混沌,后来的大神们将那个时候称为元。元自行运转,每日周而复始。可是不知道又是在何时,元的本身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元破而成九天,九天九世界。而就在九天生成之时,这个本来虚无空旷的宇宙终于孕育出了第一个生命,这便是龙。”说话间,突然一声龙吟,竟然就在这虚无的宇宙星云之中平白的生出了一条巨龙,巨龙通体金黄,正在张牙舞爪的向着刘睿飞来,只见这条真龙就算是在这么无垠的宇宙中都不能算是一种小的存在,就在刘睿眼前飞过时就犹如一座仰望不见其顶的巨山从身边擦过,而又半晌未见其尾。 “巨龙孕物,通造九天。九天亦就如每个平行的时空一样,他们都得在同样的平行中,不管你如何延伸都不可能让之交集。可是唯有一个例外,这便是这个第一个被孕育出来的生物――龙。龙早年可是随意横渡九天,独自翱翔,可是却又不知在何时的将来,由于龙孕育九天,调控大地时节,这大地却又不知在何时竟然绿茵遍地,生物任意滋长。由于当时的元破之后的残余能量还很不稳定,所以竟然有一些被这地下的生物吸收了,于是生物的又一轮变革开始了。。。”此时的刘睿已经从刚才的无边宇宙和不见其尾的巨龙身边回到了地面,只不过此时的地面却不是刘睿经常看到的地面,而是只是一个微生物发达的远古世界。可也就在此时,刘睿却发现就是刚才还是眼前的微小生物竟然不断的凝聚,最后竟然不可思议的凝结出了一个人型,不,更应该说是一个人头蛇尾的形状。 “这便是九天中最早的大神们。大神们并不是一个接一个的由两性间的交配生出来的,而是各个由天地元龙的无声造化自己进化生成来的。当然大神也分三六九等,有的因为机缘绝妙得造化多的便生成了人头蛇身这般模样,而有的却不尽理想,只是有了一个四肢之型。而这些东西便是大神们称之为的兽。”说话间又有无数的大神和所谓的兽从刘睿的身边飘过,刘睿震撼的看着他们各自的翻江倒海,移山平地。发现他们每一个的神力竟然都不是也绝不是人所能企及的,哪怕是个修真练武之人。 “龙一直坚定的认为这些与他同样具有破元造化的生物是自己的孩子,于是巨龙对这些们特别的关爱。他甚至运用自己的大神力打通了一条九天之间的通道,于是从此之后九天想通,诸神各按巨龙分配各管九天中的一方天地。而这一切却终究又被一种东西打破了,那便是人。”说着刘睿的眼前也配合的出现了这世间的第一个人。 “传说人是由神神交合,或是神兽交合,又或是兽兽交合而成。当然这其中生成的也并非都是人类,也有着之后各个兽类的祖先。当时的第一个人便是出现在了以天地神造,九天独秀的第一重天,人不及诸兽健壮威武,然而人却有着甚至是天神都不能比肩的智慧。于是人便被世间公认为了最优秀的品种。与龙一样,神们也将人看作自己的孩子,当然人确实也是神的孩子。可是九天中的第一场动乱的根源便在这时,这个意识里埋下了。 诸神与神兽之间的宠爱对象也都不尽相同,而九天里可以生存的大地就这么大,,而这些人们和兽们的不断繁衍也使得这些大地的资源开始变得紧张,于是到了后来各个人与兽之间竟然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大战,而这场大战的背后却是各个大神集团们的支持,最后大战的范围竟然燃烧到了大神们的世界里,于是诸神之战爆发了。” 刘睿的眼前满是血腥的杀戮,刘睿也是个经历过大战的人,可是如今在他眼前的血腥却是他从来连想想都不曾有过的可怖。 “最终诸神撞倒了不周山,崩塌了擎天柱,第一重天的西角崩塌了一块。破元经历了多少兆亿年的又重又生成的平衡再一次被打破,至此整个宇宙开始动荡不安,这场动荡甚至波及到了整个九天。九天第一次的面临了被覆灭的危险,也就是在此时又是龙挺身而出,利用自己的大神力修复了天空,破元又逐渐开始稳定,而龙却因为此次修补大费了元气,于是不得不退身到第一冲天的宇宙深处净心修炼。龙虽然及时的修复了天空的破裂,可是当时首当其冲的最强大的兽种却因为破元的不稳定而失去了食源,竟然在不久的将来完全灭绝了。” 刘睿看着眼前因为长期没有太阳而造成的冰寒逐渐导致了地面上的植被被冻死,而又有体型庞大的兽种因为植被的逐渐稀少被大片大片的饿死了。饿死的不只是这些巨兽,还有各种生物,其中当然也包括人类。 “经历了千年的破元修复,人类艰难的挺了过来,苍天不负,此时的人类终于成为了地面上真正的主宰了。而在这千年中,因为破元的不稳定虽然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可也因为元力不稳定的四散给了人类吸收的机会。人类也终于开始在元力和超自然上面逐渐赶超过诸神们。而此时的诸神却有了相当一部分开始了对人类的嫉妒,可是此时的人类却不在软弱。以大帝颛顼为首的人类率先发难,将原本神龙开凿的九天通道断绝,而又将天神居住的天宫和地面的通道彻底掐绝。至此,天神再也不能随意的往来于九天大地,而第一重天却也完全的成为了人类的世界。 可是好景也不长,由于颛顼掐断了天地通道,上天元力便也不能下放,人类从此再也未曾吸收过元力,而之前吸收过元力的人类经过百年之后逐渐死去,人类又回归到了彻底的凡人。。。” 第一百零一章 该面对的现实 天下间的纷纷攘攘,几人能看清,又几人能读懂?那是一段浩瀚的历史,那更是一段血腥的史歌。可就是如此波澜壮阔的史段,刘睿自信也算是博古通今,可也是对这段历史不知道一星半点。 “那。。。那第一重天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刘睿不免被震撼的语气多少有点干涩。 鬼伯子只是微笑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里现在只是一个人类的世界,没有了任何的妖魔鬼怪,神仙邪魔。” “那我们就真的不可能在与第一重天联系了吗?” “能!”鬼伯子突然坚定的说道。 刘睿好像在纷杂的人世烟雾中突然抓住了一丝光明,忙问道:“那当如何联系?” 鬼伯子缓缓地将手指向了脚下,刘睿顺着鬼伯子指的地方向下看去,发现星空暗淡,重云散尽,天道山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刘睿的眼前。“您。。。您是说?。。” “不错,正是天道山。你看到天道山兀的突起的三道山峰没有?” 刘睿盯着那三个自己早就觉得诡异的主峰茫然的点了点头。 “那三个兀的突起的秃峰本来是没有的,而是后来加上去的,他便是天道山大阵的阵源所在。传说。。。”鬼伯子一语又将原本寂静的天道山带进了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 “传说就是在两千多年前,大神们经过两千多年的禁闭终于重又找到了通往凡尘的道路,这两千年中大神们携带着自己的仇恨终于首次打破了平行时空的束缚,沟通了时空便打通了世界。大神重归凡尘,可也就在此时还有一个大神出于怜悯,他并不想让世界再一次进入到上次的天塌地陷的年代,于是他运用自己的大神力重新将神龙叫回,神龙以自己的无上威望暂时的平息了人神之间的激烈冲突。他规定第一重天归人类所辖,而其他八重天为神所制。大神们仍然对此不满,最终神龙决定重修九天通道。但是唯独对第一重天和第二重天不能允许神们自由来往,而是设立了这天道山大阵用以沟通第一重天,而这天道山却又必须为人类所掌握,所以咱们最早的祖先被从第一重天迁移过来了。 然而神类多奸诈,竟然只是口头答应真龙,而又背着真龙私拉团队。此时的真龙被神类完全的迷惑了,竟然将自己的真身又分化了九份出来,本来是想让这九个分身掌管九天,而自己的主识神龙重新反回破元深处。可是他却不知道,神类将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将降临在自己的身上了。就在真龙要离身之时。神类突然发难。竟然将神龙私囚住了。并关押在了极西之地――囚龙山,鬼王峰中。 可也就是如此神类依然小瞧了我人族实力,就在两千年前在这天道山中人神又开始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人族墨家先贤、纵横家先贤、道家先贤及其他诸子百家先贤们利用天道山大阵打通了第一重天的昆仑山灵力。两山的集体灵力竟然完全超过了神类的想像,又兼人之初祖雷泽的相助,竟然在不威胁九天元力的情况下完败了神类,并将神类封印在了第二重天之下的七重天中。可也正是人族盛极反衰,就在这时第一重天中竟然出了一个不世枭雄,他自封秦始皇帝,野心独自称霸第一重天,于是自己在昆仑之眼的骊山修筑了一个绝世大墓,这个大墓便是又一次斩断第一重天的与其他世界的钢刀。他不仅掐断了第一重天对外界的联系,最主要的是将各大名家先贤滞留在了这里,他倒是在第一重天独大了。却不知竟是在人神大战最重要的时刻将天道山与昆仑山联系掐断,使人族彻底丧失了穷追神类的能力,最后不得不只能将神类赶至长燕山与西阳山以北及以西的区域。” 这时的刘睿才算完全清楚这个世界真正的史料。至于之后的的事情天下便有了明文的记载,刘睿也就已经可以耳熟能详了。双方重又息戈了两千余年,之后又在一百多年前重又进犯,却不想依然败北,可是这次人族却没了上次的威风,只是堪堪将神类击退而已,当然,人族也给了神类一个更加不伦的名称,别便是北鬼。 “一百六十年前神类,也就是北鬼人再度南犯,可是依然在天道山被击退,然而这次由于人族缺少了第一重天昆仑山的支持,所以也只是勉强的自保了而已,并于北鬼人退兵后签署了为期二百年的停战协议,这转眼一看竟然也就还剩下四十年光景了。” “等等。。。”刘睿突然在这纷杂的历史讲述当中找到了一个自认为的重点,“那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好像从一开始都跟这一切有关似的?不管是你们,还是北鬼、邪教都好像对我很感兴趣,我究竟是谁?还有我的出世为何会伴着如此绝世的天象?我的出世又预示着什么?” 鬼伯子突然收起了宣讲的姿态,只是细细的盯着刘睿,就是那么细细的看着,直到把刘睿看的都有不自在的时候了,鬼伯子却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句:“你的出世绝非平凡,你是现在龙、神、人之间的唯一结点,你的出现或许会打破这番平衡,也或许会继续延续这段平衡,然而你终将是在自己的安排之下在改变着这个纷争的天下。只是我现在确实还不能告诉你你到底是谁,因为时候还未到。” “此话怎讲?”刘睿好容易对自己的身世之谜看到了希望,如今又岂肯轻易放弃? “不必再问了,你现在要做的便是如何在这大争之世里巡回那个本来的自己。你自己问问现在的自己,你现在是最优秀的吗?现在的你能治世匡天下吗?不要再颓废了,就好像不能再沉睡的人一样,自己要去为自己找到活着的意义。你看见你自己的梦了吗?你只是再活在自己的遗憾里,在遗憾里你再有为也不过就是个遗憾终身的命!”说着鬼伯子面色突然一凝,单指直指刘睿的胸膛,饶是刘睿经历过千军万马的大场面,可是也被此时鬼伯子的咄咄逼人逼的瑟瑟发抖起来。“认准自己该走的路,你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为了你的遗憾般的颓废的。” “嗯。。。”刘睿在睡梦中惊呼着惊醒,看着屋外的刺眼阳光。抖着自己被噩梦惊吓的浑身冷汗,浮动的空气,熟悉的气味,一切都告诉着刘睿刚才不过只是梦了一场。 “这里是梦?还是现实?”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的打开了,一个年龄不过十来岁的弟子走了进来,“公子,膳食已好,师父让我来问一下您现在要不要起身?” 刘睿警戒的盯着这个弟子翻来覆去的看着,才发现这个弟子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见过似的。“小师傅何时入的门?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这位小弟子虽小。但是各个礼数甚是周全。微行一礼款款答道:“哦。我是本年刚入的弟子,师门规定每个弟子初入门一年之内需闭关绝世修行,算算我也是昨天刚好期满一年,所以公子必定是看着我眼生了。” 这时的刘睿心神才有了半丝放下。可是刘睿依然还是不能完全接受现在应该是的什么世界。 “公子?”那个小弟子打破了刘睿的思索,刘睿却茫然的看向这个小弟子,明显是忘了人家为何叫自己了。 “膳食已好,您要不要起身?”小弟子依旧礼数周全的说道。 “嗯,去,起。”刘睿胡乱的应了两声,便穿衣起身了。 一餐无话,只是刘睿吃完之后依旧是放不下自己的疑问,决定再去找鬼伯子问个究竟。因为刘睿断定自己哪怕是在梦里鬼伯子依旧是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实的存在的。 不知不觉间,刘睿已经走到了鬼伯子的掌尊洞府前,洞前却有一个清丽女子端立于前,微风轻抚,女子的发丝与白色衣衫也跟着缓缓晃动。这番角度让人看着当真直逼仙子的清丽。 “你怎么在这?”不错,在鬼伯子洞前的正是绝冷美人无暇。 “掌尊已闭关修行,交代下去不见任何来客,你还是回去吧。”无瑕清冷的直接否决了刘睿的此番来意。 “你说什么?”刘睿现在感觉出了比在梦里更加的不可思议。“不行,我一定要去见鬼伯子。”说着刘睿就要夺门而入,而无瑕恰逢时机挡在了刘睿的面前,此时的刘睿与无瑕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尺余,这也是刘睿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着她,虽然清冷,可是依然不能在她脸上找到任何的瑕疵。 刘睿不知不觉间竟然心神荡漾了一下,这是悸动吗?不,这可能依旧只是一个梦。风不知不觉间突然的猛了一下,将无瑕的发丝不觉间吹的稍微凌乱了几分,可也为她添加了数分随意中的靓丽。刘睿也是被这绝世的美丽登时给惊艳没了冲进去的勇气,还不知不觉得故意将自己的智商抛到了云边,“你真美。。。”管他呢,反正这是梦,刘睿带着这样的思考故意的沉醉在了无瑕的美丽当中发出了这样一句由衷的赞美。 无瑕虽然冷淡,却在这样一个由衷的赞叹之中不自觉的脸颊绯红了一下,不过也就是那么一闪即逝的一下下而已。之后便是刘睿为自己可能的调息付出了较为惨重的代价了,他被无瑕直接打飞了出去,刘睿带着剧痛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不期然的停了下来。刘睿一边揉着自己被打的胸口,一边暗暗思索着眼前女子的毒辣,不过更多的却是刘睿猛地想起,如果在梦中也能感觉到痛,那我到底该如何区分现实?还是真的就如鬼伯子所说的,这世间根本就没有真真的虚幻与现实? “掌尊让我转告于你一句话,让你面对你该面对的现实。” 第一百零二章 现实与梦幻的交臂 刘睿揉着依然辣疼的胸口郁闷的走在下山的青石板路上,他想不通一个如此漂亮姑娘是该如何的狠辣如斯才可以把自己打成这样。不过有一点他还是可以确信一二的,那便是无瑕在出掌之时必定也是拿捏了不少方寸的,虽然那掌出的犹如电光火石一般,但也看出了无瑕对自己毕竟的重视,不然岂会在打之前就先收了三份力呢? “哎!”该杀贼的一记拍肩直吓得刘睿差点魂飞了出去,可是究竟还是被自家的臭皮囊狠拉了一把,魂魄不安的降了回来,可也带来了剧烈的副作用,那便是错咽了吐沫的玩命咳嗽。 刘睿很容易惊魂初定,下定心思当要看看那吓人贼,思想着哪怕是不能名正言顺的武斗一番,也绝不能少了声讨,不然给个极厌恶的神情也是必然。 “大哥?你不至于吧?就是一个招呼也便把你吓成这样?”刘睿这才算定睛看了个仔细,竟是久违了的无离不知何时的到了自己的眼前,刘睿又兀的想起多日来的不挂念,倒是先有了几分惭愧抢占了脸上厌恶的先机,以至于两者在自己脸上竟然冲撞出了痴呆的表情。 那无离也并不想那么多,只是突然的眉眼一笑,竟然在一时间中将自己刚才的严谨审视丢了个干净,只留了这么个下流痞子的风情尽挂在了脸上,竟然还跑凑过来接着流气的小声问道:“哎,兄弟,多日不见近闻你与我家门花常来常往的好不熟络。怎样?那等绝色兄弟还是能消受的吧?” 刘睿乍一听门花二字便没有来的诧异了一番,竟还恍惚的问了一句,“门花?谁呀?”这话刚出口便又突然的明了了大概,不觉气愤的涨了个红脸,心中好容易压下的厌恶又终于得到了有利支撑,尽情的往脸上泛滥出来。想这无离也算是名门高徒了,本想也应当是斯文体面,却不想今日却暴露的流气如斯了。自思自己为何就没早个先发现了呢? 刘睿自顾的心念飞转,无离也不去管他,只道是刘睿这气红的脸颊是自己刚才有意的轻薄给羞臊的呢,竟也来了空前的得意。 “哎,说真的兄弟,进展如何啊?”无离又故意着得意的给刘睿飞了个眼色,来对刘睿传达着尽可能让其觉着的无耻。和那个无耻。刘睿十分厌恶的推脱开了无离搂靠过来的臂弯,并用半张怒脸视他,可也终究没有再发作下去,但不是因为觉得不屑,而是自己突然想起了一个自己无法正视的境遇。 “这梦中还当真蹊跷无比,无涯出来是个扫地的呆子,这无离突地冒出来竟成了痞气的流子难以理喻。”刘睿虽说的声小。可也并没有那种刻意的躲藏隐瞒,所以无离还是真切的听了个大概。 “你说什么?这梦里?”无离带着惊愕微张了嘴,旋儿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往事,便又忽的安定了下来。转而问道:“你最近是不是经历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啊?” 刘睿听着无离认真了许多的语气,才不甘心的又扭头看他,眼中倒是带的更多的是审视,和那种对熟悉的陌生人那种独有的嫌恶表情。不过终究还是觉得理所应当的客套了一句:“怎么?你这梦中玩偶还不应该消失吗?”听了这话也才方觉得刚才自己所说的客套在此也是失了几分适宜。 无离却也并不生气,只是微笑的拍了拍刘睿的肩膀,这微笑也并非是刚才的那种流气,而是一种故带了高深的笑容。不过又因为人家眼中范出来的真切渊博,让刚才的故带又失了几分刚说出来的稳妥。 “你是不是做了几个连环相套的梦境?那梦中还真实的拥有疼痛?和绝然的心伤?”一句话倒也道中了刘睿百思不得其解的要害,所以也便引起了刘睿该有的认真凝视。 “别这么看着我,说白了我纵横门中任何一个关门弟子都受过如此‘极刑’,甚至谁都会在自己醒了的很长时间内还觉得自己在梦里。”这无离少了刚才的流气,倒也陡的生了几分可被信赖的神色。不过由于他终究没能切中要害,所以刘睿选择暂不轻信。 无离看他不言语,料定便是怕自己轻言不可置信。于是又往下说道:“那我问你,你若在梦中可是见到的人都是认识的和见过的?”刘睿听后默然的点了点头,倒不是因为轻信了,而是随声附和着自己也认同的东西。 “那你再想想。你这次醒后可见过不认识的人?”无离继续说道。 刘睿略加思索了之后,稍微武断的摇了摇头,表示着否定,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刚才忘记的又令他提起了精神。“对了,我醒之时有个少年便是我从未蒙面过的。” 无离两手一拍,好像一个大忽悠突然找到了可以接着忽悠下去的话茬一样,兴奋的断定道:“这便对了,那便是掌尊对你的暗示,说明你已经醒了,懂了吗?” 刘睿用夸张的审视表情注视着无离,来回答刚才无离较为夸张的断论。“何以见得?” 无离却并未受到打击,而是闻此一问更加兴奋的凑了过来,只不过是此次在自己兴奋的基础上又加了几分神秘,好像是能更给人一种无法否定的置信吧。“梦本是自己造的,当然能出现在梦中的都是自己有过交集的,不然也得是一面之缘的啦。” “一面之缘者也能入梦?” “当然了,你以为你自己的记性不好,可是其实每个你所经历过的瞬间都会被你储存在脑海中的,人只有在梦中才可能把自己的心中最深层的记忆挖出来,用来形成一个自己所生成的平行世界,懂了吗?” “梦,能发掘内心最深的记忆?可以形成平行世界?”刘睿突然好像触发自己的悟性,竟然自顾的出神起来,以至于自己说的话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导致了最后传入无离耳中的也不过是丝丝细雨全不能听个明白。 “啊?你说啥?”无离随意的问出这句话后又突然发现刘睿此刻的表情有了一个非凡的变化,毕竟自己也是修武之人多少还是可以瞥出某些端倪的,可是终究还是有那么些不确定,于是试探的推了两下刘睿问道:“哎,你怎么了?” “啊?” 无离完全可以确定从未见过刘睿的眼有如此浑浊过,就好像一个由于泥石流形成的堰塞湖一般,有着那种独有的静溢般的浑浊。一时无离不敢多说,只是由着刘睿有几分痴呆的自顾去了,远远的看着刘睿离去的背影无离多少泛了点沉思,“刘睿到底悟到了什么?”谁知道?可能就是现在的刘睿都不可能知道吧。 刘睿如幽魂般行入了住处,然而思索的状态却未改变半分,许久,好像想了什么,有些楞缓的拿出那日无瑕给自己的古书,轻轻的翻开。果然,此时发生了一些不一样的事情,古书上原本自己不可能认懂的文字再悄然中发生了变化。 远在纵横洞府里的鬼伯子突然明显的感觉出了周边灵力的变化,先是惊恐的睁开了自己睿智的眼睛,旋而又感觉出了这灵力变化的熟悉感。“莫非他真就如此快的悟道了?” 中原,长天湖畔,卧牛山内,洞府之中。 火苗噗嗤噗嗤的燃着,显得有些格外的压抑,不过与这洞府中的环境相比,却又显得有了许多生机。 “他快醒来了,鬼娘子你先不要太着急。”阴暗里一个浑厚的男音传了出来,让人听着倒有一种与这阴鸷的环境十分不般配正派浑厚。 鬼娘子挪了个身子,带动着鹅黄衣裳晶莹的灵动几下,“白叔,我其实今天也就是过来看看您老人家而已。”鬼娘子说的客套,可在她的脸上却看不出半分故弄的客套表情,反之却是一种极为恭敬的面目。 “嗯,我一老头,糟糠之态已迈万年,有何好看的,你回去只管转告你父亲吧,叫他可以组织于二十天后来此聚集,他去五千年重生,必定会惊天动地,到时免不了惊动天道山的人,也希望你父亲可以提早做全了准备。就这样,你先去吧。” “是,那白叔我就先退下了,您交代的事我一定丝毫不差的与我父亲交代。白叔,我先告辞了!”鬼娘子向着那阴暗中深深行了一礼,里面也不见什么回答,于是鬼娘子自顾的行了出来,只是在她刚走出洞室的时候,那洞内的几团火光突然熄灭了,饶是鬼娘子的修为也对这无尽的深邃黑暗慎的不轻。于是脚下步子逐渐加快,赶紧走出了洞口,出了洞口,重又看见了光明,鬼娘子终于敢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也不知怎的,这鬼娘子也算是走南闯北各色都见识过了,可就唯独对这个白叔极为忌惮。话说自己从父亲那里听到的,感觉这个白叔与自己父亲也算是极好的交情了,了也不知怎么,他便是偏没有对自己温暖过,对自己与父亲每每也都好像陌生人一般,让自己全然摸不到友好的脉相。 第一百零三章 鬼谷祭祀大典 鬼娘子走出洞府之后,望着眼前碧波荡漾的长天湖不禁有点发呆,可能是被这眼前的绝景给的震撼。这长天湖位于南方,南方本就是个多雨区域,气候湿润,暖热。又何况这长天湖碧波万里,惹得周边也都成了彭泽水乡,自也是映的空中也多是水气弥漫。高空中多有大云,窥之如山,可是谁也知道它并非如山一样的稳健。这不,不知酝酿了没有,便整朵云山就悄然崩塌了,让地上兀自愣神的人儿却早早的忘记了准备。 细雨在不尽如人意的数落着自己瑞泽,却也忘了地上人儿身体是否强壮的能受得起这份润泽。鬼娘子的头顶兀自黑了一片,她多少有点意外回眸,是一个穿着惊艳丝绸的男子,鬼娘子意外的看着他,他却再有微笑举着伞。 “这里的雨还是有点凉的,冬的尾巴还没有走尽,你要看护好自己的身体。” 鬼娘子逐渐低下了头,却并不是因为含羞,而只是因为自己对他有着一种总也不想有的对视,“怎么?你也会关心我了?” 男子轻吸一口气,像是希望用这湿润的空气来帮助自己的语气也可以添点润泽的感觉一样,于是他轻吐了出来,然后又预备的轻吸了一口。“玲儿。。。” “好了。”鬼娘子率先制止了他想再说下去的情话,“你不是被父亲另有认命吗?怎么突然就来了这里了?” “哦,皇他怕你再在此次经历什么意外,不放心所以才会遣我来的。”男子因为被突然的打断,所以这时显得有点愣怔。 鬼娘子当他还能有甚情话柔话拿来讲,可谁想这男子竟拿了自己父皇搪塞,当下便积攒了满心的不悦,冷冷的说道:“哦。那何当还是我父皇体贴我。” 男子虽在语气中多少感觉到了些不对,可是他对鬼娘子的敬畏不知何时早就变成了畏惧,于是当下也不敢辩驳什么。只是愣愣的迎合了一声:“嗯,皇待你确实极好。” 鬼娘子看着愈加愣怔的男子不觉气愤到达了一个顶点。可又顾及自己跟他划清的界限于是又没好发作,只是将闷气生在了自己的闷心里,倒是她脚下的石头倒了大霉,被她一个愤怒踢得再也寻不见了踪影。男子吓得缩了缩脖子,自知哪里得罪了她,可又找不明白,于是只好在心里赶紧攒了几句好话期待着表达。 可是鬼娘子明显没有想被好话哄的兴趣。扭头转身就大步走了出去,刚走几步便腾空飞去,也不留了话告诉男子一声去哪。男子也不敢去问,饶是男子修为高深。瞬间也追了上去,只是介于刚才的尴尬始终不敢靠近,只那么不远不近的跟着。 鬼谷子大殿前烟火缭绕,腾腾香云如华盖一般遮住光顶。今日便是天道山纵横门庆祝鬼谷子先师诞辰之日,纵横门大小门徒聚齐于此。对着大殿里的鬼谷子神像膜拜。 这鬼谷大殿共分三室,整个大殿是建在一个巨型洼地之中,这洼地正在开元峰山背正中位置,洼地方圆两里,深三十六丈。壁面光滑如镜,如人工打磨过一般。整个洼地只有一个进口,而洼地上空隐隐约约间貌似又有一个别样的苍穹。洼地周边树木林立,每棵大树亦如擎天柱般大小,最小的也得三人才可环抱,最大的恐怕要七八人了。这片密林之广,恐怕要覆盖整个开元峰山背了,看得此情景当真是让人不得不屈服于大自然的造物神功了。 鬼谷大殿背靠主峰,面向山脚,整个大殿如定子一样锁住了整座山的风水。整个大殿皆为原木搭成,并未用一石一瓦,大小三室共有支柱一百三十二棵,其中一百三十一棵皆是三人环抱的大乌木而成。主殿以一人环抱的金丝楠木为顶,相互排列为华盖苍穹,主殿穹顶共分两层,上下间隔丈余,而一层又与地面相隔三丈,皆为金丝楠木紧密排列而成。各个楠木之间甚至都紧密到了滴水不沁的地步,旁殿照此规模缩小三倍,其余略同。 大殿之下并非铺设石板,而是将檀木抛平,横铺在地,每个檀木也都是一般长短。大殿外围皆是原木而成,朴实无华,而再到里走,进入大殿,其中雕梁画栋,美玉装饰比比皆是,直叹皇宫若比,不过寒酸舍啊。而若是细看,发现其间壁画也是多有考究。主殿壁画皆是鬼谷子两千余年里的生平事迹,从出生到坐化,从修武到悟道,又从悟道到广收门徒。壁画惟妙惟肖,直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而主殿正中有一棵二十余人才能环抱的超级乌木直撑中天,这便是整个大殿最巨大的支柱了,大乌木分支两层,还嫌殿低,于是又长出大殿三丈三尺余才肯停下来。整个大殿好像是为了迎合它才会上下通气,两层想通似的。 大殿里也并未有什么神像拿来供奉,而看这一切布局却好像就是要供奉这棵大乌木一般。乌木上也是雕刻着壁画,却又好像跟这周遭的鬼谷子平生的壁画格格不入,不只是因为这乌木上的壁画并未用彩而显得古朴,而是这内容明显一看便是跟那些壁画毫无关系。只见上面满是用远古笔法雕刻而成的人物景象,好像是自盘古开天地,神龙育万物以来所有九天发展的概略图,值得一提的是上面的所有日月星辰皆是由温白美玉镶成,这粗略算下怕也有千棵之巨吧。 而左偏殿去主殿三十丈,在主殿左前方位置,与主殿相应成辉,里面壁画却非鬼谷子平生,却成了纵横门各类得意人物的生平事迹。其中供奉的正是鬼谷子的影壁。 右偏殿去主殿六十余丈,位置与左殿平齐。如果说主、左两个大殿是供奉祖师的地方,那就不如说右偏殿是祭祀祖师的地方了。纵横门各类先贤灵牌皆供奉于此,殿壁上也没了惊艳的壁画,而是成了各代祖师的遗训。 鬼伯子将燃香插进位于正中的大鼎里,其他两个纵门和横门的掌门也接着鬼伯子之后将燃香插入正中的大鼎。而其他门人无论辈分大小,也只能将自己的燃香插入旁的两个小鼎里面了。 照例是纵横门行完了祭祀大典。便是接待外宾。其中有神门与墨门的自不必说,更有天下其他诸派名家或派代表,或亲自前来。还有中原各国使节前来参加,不可谓是好不热闹啊。 照例也是纵横门对此次祭祀大典并未多做准备。因为纵横门自己也以为这祭祀大殿本就是自家之事,所以也从未对其他人发出过邀请,只不过是天下名望皆因仰慕鬼谷子声德,都是自愿前来。所以这纵横门也就不可能包管食宿了,基本上都是谁来谁自带干粮,祭祀大典当天完,所有人当天就要回家。所以久而久之也就有很多人不愿前来了,以至于到后期不过也就是几封书信聊表一下自己还曾记得这么回事而已。不过今年却一反了常态,各界名士权贵云集,修武之人固有除妖大事来讲。而各国使节的到来却又是另有深意了。 众所周知,如今天下纷扰,自天道山放弃主管天下之后,如今各国征伐愈演愈烈,各相吞并。各自争鼎。而近几年天下又突然妖孽横行,天下各国无有不受妖孽之灾者。于是最近又有北鬼南侵之说在各国贵族层中甚嚣尘上,种种传言非止一端,各国自上而下无有不惊慌失措者。 于是诸国各派使者前来,一来是探探天道山第一大派对天下形势的看法。二来是听听对于北鬼的风声。 迟到午时三刻早过,未时已近末,大典也逐渐进入了尾声。由于大典的不间断性,导致了现场诸多大使现在多说都有了迷晃。 “礼成,毕!”司仪官拖着浑厚的嗓音主持完了最后的礼仪。殿下众人也都歇了一口气,鬼伯子及其他几位长老先行去了殿后换寻常衣服,殿下的人先交于了小辈应酬。众人被分做了两批引向了前山不同的议事庭里,主要是各国使者一批,诸子百家一批,可是看引导的礼节规格明显对诸子百家敬重不少,而各国使节便轻薄多了。 诸子百家刚坐定,鬼伯子便亲自前来了,各自寒暄毕,便开始了正事。 首先杂家代表寅末发言,“诸位大子,今日我等相聚于此不同往年,今年我们不讨研各家学说,而是主讲天下走势。我寅末德微言轻,于此不敢多言,还请各家大子商谈。”说完,行了一礼便退了回去。 法家将鱼首先站了出来,“寅子过谦,我法家多以直肠见天下,今日便破个先,先说说。”众人又是寒暄,皆云将子理应先讲。于是将鱼便侃侃的接着下去,“当今天下,法理崩败,纲纪不行,以致天下群妖横行于世,兵革屡见不鲜。我认为,皆是因为天下没有一个法理在,所以我觉得我们如今齐聚,就当为天下定个法理,不然任由天下如此下去,恐怕不待北鬼亡我等,也要自相残杀殆尽了。”此言一出便引起了不说人的点赞,可也终究是有人不服的。 儒家大子沈一林便出言相驳曰:“我儒家先贤孟子曾经对梁襄王说过,襄王曾问:‘天下恶乎定?’孟子对曰:‘定于一。’说明天下最后的安定必定是来自于统一,而统一又必定是会付出鲜血代价的。如果只看如今血色,便要抹了日后太平,岂不昏馈?” 现场点头称善者也不乏,此时杂家又一代表薛阁出而论曰:“我非不支持沈子高论,只是现下之事恐非世俗之事,我人鬼之间合约渐至,恐怕日后所来之浩劫远胜以往,如果我人族如今自相残杀,那日后谁又能承起香火之责呢?” “好了。”鬼伯子好像是受够了各家的相互驳论,突然打断了诸子的大论。“我这有一条情报想于诸位共享。” 诸子迅速的安静了下来,看来这纵横门在诸子眼中绝对也是权威的存在。鬼伯子看看众人静了,又下意识的看看左右墨门掌尊和神门掌尊,二人具皆颔首,鬼伯子才言道:“前日我听得方探报曰,如今中土魔教往来频道,又兼有鬼娘子串联,各方妖魔如今齐凑一盟,近年来也是多对我等不利。而如今各方妖魔齐聚长天湖,我又夜观天象,发现有紫妖气聚于东南,夜间亦可见,我又与神、墨两个掌尊道友相商,确定是长天湖附近将有大妖现世。” 此语一出,众皆呀然,毕竟如鬼伯子修为之人,亦称大妖者,恐怕也是绝世妖魔了。就在众人呀然间,突然一声巨响,山体都轻微的震颤一下,众人夺门而出,只见山下密林之中竟有一道如柱般的蓝光冲天而起。 第一百零四章 再度归来 诸子看着这眼前的雄雄光柱,都不免惊讶,虽说这里有大修为的不少,可是能运此神通的人终究还是有限。 此时天上突然降下一个纵横门的弟子,快步上前与鬼伯子耳语几句,鬼伯子明了就里不觉心中大释,面上也喜庆了几分。 “诸位,今日我派又有大成者,看来是祖师庇佑,振我纵横啊。”鬼伯子故意放了个高调,洋洋洒洒的说道,而后又大手一挥,又说:“好了,这里也无甚好看的了,我等还是回去接着议事吧。” 先撇开诸子议事不提,且说各国使节这边。各国使节早已坐定许久,却也一直未有人上来款待,甚至连个清水都没上个半滴,以致惹得人群骚动。可是又听有些长者使节讲道,这纵横门向来如此,从来是觉得祭祀大典为自家事,也从不过多准备,不发请柬,不待宾客,甚至自家门人也从不准备什么,只是当天耽误多半天修行而已,之后便也就自行练功去了。虽有如此说,可也难平各家愤愤,可各家虽有愤愤,却又没哪个敢随便离席。 这不,正在各大使牢骚间,终于有个纵横门长老大子走了进来。进来也不行礼,只是径往中座而去,倒是有几个年老使节纷纷上前行了个尴尬礼,而许多年轻气盛之辈不免愤愤的干脆自家免了礼。 这长老也不挑剔,上来便直奔主题,“诸国使节也有数年不曾来往了,却不知今年齐聚却是为何啊?” “自是为天下大事而来。”新国使节果然年轻气盛,首先站了出来昂然道曰。 这长老蔑了他一眼,脸上倒露出了欣赏的表情,反问道:“汝之所论,是为议事者,还是形势者啊?” “议事!” 堂下众人因为新国使者的傲慢。有不少人为他捏了一把汗,可也有对其暗暗心惊者。 “何事?” “如今天下分崩,中原之人各怀霸道鬼胎,往年征伐不断。而又近年来各地多有妖孽作祟,百姓困苦不堪,想泱泱天道山,世人皆认天界者,此时是否应当出来一些除魔卫道之人呢?” 面对如此质问,纵横门长老只是微微笑道:“先问问你的姓字。” “姓新,贱名燕。字飞来。”这时这个新国使者才勉强施了一下礼。 长老突然面容转肃道:“好,飞来,我来问你。天下自始便是各家为王的状态,何来如今分崩之谈?倒是各家大王,不遵祖制,自相称皇帝,试问,皇帝为何职?亦是各家可以随便加封的吗?再来,我还要问问。天下妖孽并起,何其所致?圣人曾云:天道崩乱者,必多起邪妖。而坏天道者谁焉?”这一系列的反问,直问的堂下众人失色。这新燕也是被问的吱唔不能言。 “我掌尊鬼伯子,早于百年前便连同神门掌尊与墨门掌尊共同昭告天下,天道山,不再理会各国事宜。各国之间的事自由各国论处,意思早就很明了了,今日各位前来。何需再多问?”说完长老以目环扫众人,众人皆不敢以目对之。 “好了,各位大使若无他事了,还是请速速归去吧,以免晚些山路危险。我还有事,不奉陪了。”说完这长老也不理会众人,径直便出去了。各国大使纷纷无精打采的起身,虽说没有在明里说出,可是谁也看得出,谁都在埋怨这个年轻气盛而又有些狂悖的新国使者。 入夜了,天道山去了白天的热闹,重归了往日的冷静。 “掌尊。”无离礼道。 鬼伯子微微颔首,“里边怎么样了?” “刘睿再完全破坏了一间房子之后,终于睡着了。” 纵门长老用眼瞥了一眼无离,无离自知失了礼数,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可是鬼伯子却好像并未在意,“好了,无离、无瑕你二人继续在这里照看,其余人都先回吧。”二人行送礼答应下来。 黑暗中的刘睿并未有人为他长个灯,任由他姿意的躺在自己造成的废墟里,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梦,也无人知晓他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他脸上重现的丝丝裂纹预示着不太正常,就在某个不经意间,裂纹中迸现出了一种褐红,如岩浆火焰般的褐红。而又在遥远的西方天空,在无人察觉之处的黑暗中,一个成功的阴鸷笑容缓缓成型。 第二日刘睿如期的醒了,如一个新生的婴儿一样坠地,瞪着清澈无浊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而周围的一切却又好像也在灵动的看着自己。一个本该熟悉的“猥琐”鬼脸闯进了刘睿的眼界,“嘻嘻嘻,你醒了啊?” “嗯。”刘睿又眨动了两下清澈的眼眸,好像是在等待着脑子的反应,果然过了不一会刘睿终于想起了问题,“无离?你怎么在这?” “嘿,你个没良心的,你自己倒是睡的香甜自在,却不知我们两个在这破烂废墟里已经照顾你三天了,日夜不敢懈怠呢。”说着无离还煞有其事的挽起了袖子让刘睿看,却又碍于自己并未有甚问题所以只好草草的又赶紧将袖子放了下来,可是那语气却完全没了动作的遮掩,“你看看我给虫子咬的,看看!!!我给你说啊,我对你这么好你是要负责的啊。” 一个负责惹得刘睿不得不在起身的空闲狠瞥了他一眼,可是现在的无离好像是练就了厚脸皮神功一样,完全可以抵挡住斧砍刀剁,又如那龟雀变做了他的面具让他带着,那到不知他现在的脸该是透过了几重阵法露出来的,反正城墙难比就是了。 无离接着厚脸皮的嘻嘻哈哈扶着刘睿起来,刘睿起来的第一眼便有看见了立于风中的飘飘仙子无瑕。无瑕可能是摄于刚才无离的厚脸皮玩笑,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一丝丝笑意的红润,恰巧又在它即将消逝的那一刻被起身的刘睿抓了个正着。 我也无法说清刘睿为何会总是看着这个无瑕出神,不管或多或少吧,反正总是要有那么片刻的愣怔才行,只是这次又有了无离陪着他一切愣怔了。 冰山从不会开出花朵,哪怕是有一天意外的开了。那也只能会是稍纵即逝。无瑕的笑也就如冰山的那个意外花朵一样,也只是稍纵即逝的。这不,也不过就是眨眼功夫无暇的笑意也早就在脸上完全消失了,剩下的只是惯常的冷漠。“掌尊交代过,等他醒了带他去捭阖洞府,现在我们去吧。”说完也不等他们两个,便自顾的去了。 无离看着渐远的背影神思逐渐的回归了,肉麻的抚摸着刘睿的背脊忘情的感叹道:“冰山美人的笑为什么就要吝啬到如此短暂呢?” 刘睿强忍着想给他一拳的冲动,用着自己称得上此生最嫌弃的眼神瞥着他。片刻之后忘情的无离才终于发觉了近在咫尺的嫌弃,竟然还无辜的问道:“干嘛要用这种眼神看人家?” “色狼!”刘睿斩钉截铁的下了定论之后甩开了无离搂着自己的臂膀追着无暇的背影去了。 倒留着无离傻傻的在这愣着神。完全被刘睿的定论给打蒙了。等着刘睿走出了老远之后才终于醒过神来,“唉……我说你什么意思啊?好想你刚才没看愣神似的!你给我等会,你说谁是色狼呢?”刘睿哪肯等他,无离越是在后面叫嚣刘睿步子越快。 转眼间捭阖洞府已在眼前,这天道山共分三派,以纵横门为首自不必说。而三家各造屋方法又各有不同,纵横门除了鬼谷大殿外,只有一些小辈们的生活区是由土木工程盖的房屋,其他的长辈和一些高规格的议事大殿都是由洞府承担的。当然墨家就又不一样了。墨家机关术天下无双,又兼与公输家合并,得了霸道精华,所以你若去墨家大元峰就会发现他们根本就不住在山的外面。而是整个山都被他们做成了庞大的机关,除了几个接待外宾的房子在外面,恐怕你也看不到任何人类的痕迹了。而神门就更加不同了,神门出自道家。而又别于传统黄老庄之学,所以其上可谓是大殿林立,各个壮观之处绝对都是天下无双。所以世人多传言这神门二元峰才是为神山仙界。 刘睿无离一路打闹着到了洞外的时候发现这洞外也早就聚集了好多人,大概也有四五十人之众,各形各色的看着也非只纵横一派。刘睿看着倒也有两三个熟人,神门自己的师叔祖广微子,还有自己师父金侠和小火侠陈曦及小土侠杜垚。就连自来了天道山之后便再也没看见过的无涯也在其中,不过他倒是更像一个待客的,而非在这里无聊等待的人。 无离老远便对几个认识的打招呼,尤其是对无涯热情备至,好似几十年未见过的老友似的。陈曦看见无离过来首先跑了出来就要亲近,却被无离故意用手挡在了外面,叫嚣道:“小子,别在这跟我近乎,这么多天我让你办的事你一件都没给我办成过。”陈曦顿时委屈了不少,挠挠脑袋说道:“你交代我的事太难办了啊。” 无离一听,更加介意的将陈曦排在一边,“去去去,你也别跟我强调什么客观困难啊,就知道你也办不成什么事,我早就自己出手了。” “无离。”无涯走过来用略带严肃的责备叫道,无离自觉失礼,悻然的笑笑而后便又一本正经的跑去见一个同道行一个礼去了,陈曦倒也真喜欢跟他在一起,到处跟在无离屁股后边跑。 无涯对着刘睿略微抱拳行了一礼,简单的问道:“身体无大碍了吧?” 刘睿也是冷清的回道:“无甚大碍了,多谢。” “不必,你先在这里等会吧,一会便有任务安排,我先去招待众人了。”无涯说完,刘睿微微颔首,无涯便又走回了人群里,好像也没有想为他介绍一下众人的意思。于是刘睿只好悻悻的自己走进了人堆找熟人去了。 人堆中熟人也就神门那几个,于是刘睿只好去那里了,可是神门的人也好像并没有给刘睿应有的热情,而是都冷冷的打了个招呼而已,只有广微子还算热情的寒暄了几句。刘睿不傻,他知道师父对他是有怨念的,因为五行侠有现在的惨况都是跟自己有关系的,然而他并不知道神门的人们对自己冷淡却还有着更深层的意思。 “师父。”刘睿硬着头皮凑了上去,却遭来了金侠的一个大冷脸,“岂敢,当年我便也是把话说的清楚了,公子之资非我能教,又岂敢妄称师父呢?日后公子还是应该叫我金便是。” 刘睿伸手想扶起金侠抱拳拜下来的身体,可是又在即将接触的那一刻给缩了回来。如鲠在喉,这便是刘睿此时真正的感受,是伤心?还是想把说的话说来?但是,刘睿终究还是决定将鲠留在喉里不让别人知道。许久,刘睿亦回了一礼道:“金侠若非如此说,我也亦当从命。”不知道是现在的刘睿已经不喜欢了勉强,还是刘睿顾虑到了自己的舛命不想波及他人,反正他就是用着这么一种故意的洒脱把金侠与自己的关系拉的足够远了。而他也未曾发现,就站在旁边的广微子听到刘睿说的这些话后,眼中一股极端的嫌恶一扫而过。 第一百零四章 南下 众人在外这一等便是一上午过去了,修武之人也确实不一样,在外边就这么干等了半日功夫竟也没有半分厌色,眼看日近当空也无人喊饿。刘睿孤僻的站在一边,他无法融入到这个圈子里去,所以他只好站在外面被接受着孤独。忙活完的无离又跑了过来,搂住刘睿的肩问道:“兄台,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无离也许并没发现,这次陈曦并没有跟着他过来。 刘睿看看他勉强的笑笑,“没事,自己呆着无聊。” “那走吧,一起出去玩耍。”说着也不等刘睿反应便拉着他走,边走嘴里还边忙碌着,“我告诉你啊,近日有大事要发生了,所以在这里的人们不止我天道山三派而已,基本上诸子百家都要来,这里是跟咱们纵横关系最要紧的几个大家的人,还有人还在山下呢。”说着看见一个青年才俊,只见这男子面如冠玉,细眉凤目,单凭这长相恐怕世间也少有女子比他俊了。“这位是老庄学派青年才俊卫玠。人长得漂亮,学问一流,主要是辩术高超。” 卫玠慌忙的谦虚行礼,道:“无离兄太过奖。”说完等着无离的介绍。“对了卫兄,这是我纵横新晋弟子,无集。”卫玠听后深深地看了刘睿一眼,抱拳行礼道:“幸会幸会。”刘睿也赶紧还礼。说话间,洞府大门打开,横门掌门鬼闾季手执指令而出。 “天道山门令!”众人齐作揖拜听。 “天道清明,日月同光。三峰卓令:观魔族妖道近年猖獗,累害百姓,摧残各国社稷,以致民众被抛于水火,天下政权爆于刀锋,吾等本意以天道感化,不期其不思悔悟。反而日盛。故,今卓此令,派天道三门各精锐共一百三十二人,及道家、法家、儒家、各大杂家精锐三百,共赴长天湖,绞除魔道,框正伦理。止此,见令。” 刘睿这才明白,原来今天众人齐聚是因为要出征伐魔了。令出即行,众人相继接令飞走。远看山下,竟也有数百修武之人如同游蛇一般御空而行。 “走啊。”无离看着还愣在原地的刘睿喊道。 “就这么仓促的就走了?” “你以为这是凡夫行军打仗啊?还要战略谋划,前期备粮啊?赶紧走吧。”说完拉着刘睿便飞去,如今刘睿又重开天智,不仅恢复了往日功力,而且比之从前可是更上了一层楼。飞到半空,刘睿眼看身边无什么人了,对无离问道:“你刚刚为什么说我叫无集?” 无离神秘一笑,回道:“师尊有令。你的身份不准外泄。” 长天湖,位于天道山东南侧,去天道山一千一百余公里。近日收到情报妖魔联盟将于近期在此有大活动,又兼有天象相映。于是中原百家不敢有懈怠,派大批精锐弟子前来。 若是凡夫赶这一千多公里,快些恐怕也要月余,而各家精锐各个飞行。一天便能到达。然而此次总指挥鬼闾季却并未打算直至长天湖,而是在离长天湖三百余里的地方停了下来。此间正好是中原大国宋国往北公的地界,早有上好驿站安排妥当接待百家众人了。至晚。往北公亲自前来邀请各家众人赴府吃宴。 往北公宋敬为,宋国前太子宋寔规长子。只因当年老宋皇帝景帝偏爱次子威王宋寔英,临终降诏传位次子,又有一说是因威王之舅当年在朝中权力侵天,私下与威王母李贵妃私改遗诏。而后宋寔规被废往往北城为王。宋寔规为人忠义,虽未能继位但是从未有过怨言,并主动要求出席弟弟的登基大典,世人皆言往北公仁德。而好景难长,一是因为宋寔规仁德之名愈大,二是宋寔英项来猜忌他,于是他的头几年日子非常难过,最严厉时曾经下诏其子孙宗族不得离开往北城一步,并削王为公,还严重削减了其军事力量,由当初的常备五万人一直减到不可超过八千人。往北城地势开阔,东临齐国共拒育龙河天险,又北抵魏国,可谓兵家必争。往北城有育龙河支系颍河横跨,与育龙河相交相映,育龙河脾气相当不好,几乎每年都有灾害发生,可唯独就是在往北城这段极为温顺。有着这两大水系的庇佑和孕育,往北城有着格外的生机与活力,可是它南边又背行屋山支脉颖地丘陵,就不可能成为宋国的重要门户,所以就又形成了往北城很容易被攻击的形势。往北城兵祸不断,而又背靠颖地丘陵,若是兵败是想跑都难跑,再加上现任宋国皇帝对往北公的极度不信任,所以裁军此举不可谓不阴险。 可是人分九等,才有高低。宋寔规虽极为忠义仁德,可是并不迂腐,他所在任其间,重点将发展对象集中在了往北城的南城,也就是颖水之南,依靠颖、育龙两水之固拒城。而在兴建南城时宋寔规又充分发挥了拆东墙补西墙的精神观念,南城没城砖不怕,把北城撤了不就行了。而南城狭窄,并不适宜建城,所以宋寔规除了把北城的城墙和仓库挪到了南城外,其他的市场和各种娱乐设施都还留在了北城。意思很明显,你来打我就跑到南城守,你没劲了我再往回打,反正北边没城墙,想打也容易。再有就是宋寔规极端注重间谍的使用,他的细作遍布魏、齐、东海、秦等国,所以他总是能在敌人发兵时第一反应。宋寔规又非常重视军队建设,对军队向来是要精不要多,虽说裁军一下裁了四万多人,可是宋寔规留下来的又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也无人敢小觑。最主要的还是谁都知道往北城这地方地肥难守,所以也并未有哪个国家肯卖大力气占了这里。 而就在六年前南北大战之时,宋帝宋寔英亲自领兵北伐魏国,结果大家都是知道的,魏国兵败请和。而如何兵败的在这里就值得一说了,战争持续了半年,双方都无进展,而东线秦国兵败的消息震惊了宋寔规。宋寔规本来就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听到此话顿时有了退兵之意。而他的这个意向也很快的影响到了其他盟友。这一机遇被魏国和新国统帅敏锐的抓住了,魏国首先遣使假装与秦国约和,不想却又在南军松弛之时新、魏两国各派精锐骑兵夜袭了南军大营,恰巧当时的宋寔英已经回京了,因为他认为战争就要结束了,所以他也就没通知众人便返京了,毕竟也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可是重要的是别人不知道啊。 大军遭遇夜袭,当时大乱,而新魏大军随后掩杀。南军大溃而走,此役杀伤无数。这宋寔英也并未走远,拂晓时分听得此信大惊,他也顾不得睡觉了,直接就往京城跑,这老人家也并不是去搬救兵去了,而是逃命去了。作为战争的发起者和士兵的领导者他是极为不负责任的,丢着几十万大军在那不管,而负责任的人也是有的。那就是被裹挟出兵的往北公宋寔规。宋寔规带领的八千人并非主力,而是后勤兵,这是宋寔英对他的这个老实哥哥赤裸裸的侮辱,他就是要告诉他。这国家是我的,你虽然厉害可在我眼里也不过就是个押粮草的。而宋寔英也确实阴损,他故意示意后勤总长不将粮草交与他,意思就是让宋寔规完不成任务。那样也好再找个良好的名目整他一顿,搞不好还可以一举杀了宋寔规。而宋寔规的忠厚却又一次救了他,他从接命后勤押运的时候便提出:如此大军日费万金。钱粮輜重更是不可计数,所以他要求自己从往北城提供大军的供给。这下宋寔英傻了,他自以为的妙计就这样又成了体现宋寔规人格魅力的绝佳机会。不敢说宋寔规是不是故意拆的招,但是他终究是躲了一劫。 这不,这次大败宋寔英跑了,宋寔规却留下来了。其实宋寔规并不知道宋寔英已经跑了,他还以为宋寔英还在中军,于是他毅然放弃輜重,带领手下八千精兵和自己的大儿子就要去救。而将士多有劝者,宋寔规当时大怒曰:“将士之命在于沙场,岂能为命裹足不前?况且皇帝危居中军,如今形势若不舍命去救,如何上对忠义下对良心?” 其长子曰:“帝屡带不公,何敢舍命?”宋寔规不由分说,上去就给了这个原本身体就柔弱的儿子一马鞭,大声呵斥道:“他不只是帝王,更是我的弟弟,你的叔叔!”好了,不用再说什么了,全军皆高呼愿随公爷舍命。不要命的人是恐怖的,八千将士直奔敌军,把新魏前锋大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没曾料到已经溃败的南军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劲旅,一时大败。宋寔规并不傻,他知道光凭他的八千人马是不可能扭转战局的,于是他命自己的儿子带人出去拦截败军,自己领着主力北上寻找宋寔英。他见人便问皇帝下落,败散的军士有的说皇帝撤退了,有的说已经死在乱军中了,各种说法不一。宋寔规只得率军继续北上,不觉间碰到了魏军主力,双方厮杀。战况极为惨烈,宋寔规自己都中了两箭,可是宋寔规越战越勇,竟然以八千微薄兵力击退了魏军,过后其他各国的兵力来援,才算稳住了形势。战后宋寔规因为箭伤不治而死,宋寔英迫于压力只得按王爵之礼厚葬他,往北公的位置也由其长子袭之,并将当年对宋寔规不平等的条款全部撤销,最重要的是恢复了往北城原有的兵制。好景不长,宋寔规的长子因为本来就身体弱,所以就在任职之后两年就死了,死后因为其子尚小,所以爵位由二子宋敬为接替,一直至今。 好了,旁的说的太多,现在咱们言归正传。话说刘睿一行几百人受宋敬为之邀赴宴,宴席并不在公爵府进行,而是去了军营。 “诸位大子,在下宋敬为拜敬。”说着首先喝了一杯酒下去,然后又满了一杯,继续说道:“在下本欲在家中宴请诸位,可是家中太过鄙小,不能容人,所以只能权宜来了军营。我也知道此举太过失礼,再此我为大家的不挑剔再自罚一杯。”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刘睿等人辈分低,没法在主客席,所以也并不知道里面什么事情,只是在外闷闷的吃着饭。此时无离耸了耸刘睿,媚眼笑道:“来,无集,我敬你。” 第一百零五章 梵音寺预袭 刘睿刚喝完无离敬的酒,里边便出来了个青年人,只见此人身着粗衣蓝袍,身高八尺有余,面目极为清秀,一双凤目更是炯炯有神,传递着智慧的光芒。此人身后跟着两人,那两人是一个提着酒壶,一个端着酒杯,明显是这人身后跟着的仆人。 此人依照座位排次首先敬到了无离无涯刘睿几人,刘睿一看此人仪表非凡,气宇轩昂,心中也是微微一惊。因为他知道,现在以他们的身份还是不可能由主人前来向他们敬酒呢。 之后此人又端起酒杯向大家自我介绍道:“小子(注1)颍上左门(注2)最末弟子南宫苑,今日有幸得见各位学子,实为三生幸事。今有浊酒,我又秉承北公之面,于此敬酒,还望大家莫要嫌弃,在下就先饮尽了。”说毕一饮而尽,各家诸人也端杯同饮,之后南宫苑又与在座的几个主要席位寒暄饮酒便又出去接待下一宴席去了。 无离捅捅旁边的刘睿,“唉,你看此人如何?” 刘睿看了看无离,确定他不是在嬉闹之后便答道:“仪表非凡,气宇轩昂,定为不俗之辈。” “宋敬为养此等名士,绝不只在于往北公。”刘睿惊异的看向靠的比较远的无涯,这也粗略的可以算作无涯近期来首次主动搭理刘睿的话茬,只不过无涯端着酒杯的慢慢品相却又好像是在对着酒杯自语。 话至此,只见又一青年男子自里面行了出来,只见此男子虽不比刚才的南宫苑清秀,却也是雄姿英发般的英气逼人,只不过因为喝了酒的原因那英气略显了拖沓。只见这男子也是身着一身粗布蓝袍,八尺模样,但从这装束中无法看出他与南宫苑的身份差别。 “诸位,在下宋敬为。有幸今日能恭请各大家学子实为有幸,还请各位莫嫌我粗鄙,待遇漏慢,如有不周我先在这里赔酒了。”说完行了个酒礼,又一饮而尽了。 这时的刘睿等人方才知道主人是谁,又一同陪酒,喝完了又寒暄数句,这宋敬为连称不胜酒力便也不多做陪了,于是又转了出去招待下一桌去了。 “近人轩昂,本尊雄英。这往北公有帝王相啊。”这回的无涯并没有表示出自语的姿势,而是赤裸裸的惊叹了。 好了席间再无话,便长话短说,却说那日归来后刘睿众人美美的歇息了一晚后,第二日便又出发上路了。此行目的正是长天湖,只不过他们在去长天湖之前却又颇具意外的先到了去长天湖西面五十余里的梵音寺。 这梵音寺不用粗略估算,只要稍微了解天下的人便都知道,这里便是天下最大的寺庙了。八百罗汉原身塑像,舍利塔林。高十三丈的佛祖金身像,血红的断璧经文,还有永远都有佛光笼罩的开悟石等等等等闻名天下的景地,都无不使人心驰神往。 而今天刘睿等人所见的梵音寺却全没有传说中的信徒 云集的拜谒。却是一副极冷清的模样,仿佛是一个破败了的人家,独自清冷的守望着深秋枯叶飘零的冷漠,当然它本身的精致和洁净是不可能与那破败人家同日的。 刘睿等一众数百人都停留在了梵音寺山下的角落处。傍着小溪,大家或坐或站,也没了什么太多的规矩。没别的,就是所有的长辈领导都去了梵音寺了,只剩下一众小辈在山下,也不知干些什么。刘睿看看远处聚成一团的神门众弟子们,心中不觉狠狠的抽了一下。心念流转,迈腿便飞到了旁边的小山包上,众人也只是侧眼看了看他的怪异举动,也并没有太多惊疑,便也没人去搭理他。 刘睿迎着风,背对着众人,看着山下的初春风景,心旷顿时多了几分心怡。 残花重又浮现了新芽,枯木盎然的点缀了几片绿色,这是个本当盎意的季节,我却独自俯瞰着大地,搜寻着已经不再主角的枯黄,等着,看着,他能够再绽放;想着,思着,他不在枯黄。而我,又当该如何适应这份缓慢而来的激荡?! 风扶着面,扬起了刘睿的衣角,而风却并没有浪荡性的吹吹算了,却是越吹越大,越吹越大,一丝炽热悄然的划过刘睿的脸颊。 不对!一丝不好的感觉自刘睿的心间划过,来不及看清,首先刘睿便来了一个仓促的后空翻逃离了刚才的山头,果然也就在那一瞬间山头被某种东西撞开了花。碎石纷飞,巨大的冲力又将刘睿推出了老远。“扑腾”一声狠狠的砸在了溪水里。 众人听见声响,都慌张的看着刘睿被打了下来。来不及反应,天空陡然变色,不待听见风声天空便有万把宝剑坠地刺向众人,这当真是天上下了刀子了啊,可是愣愣的众人眼看便以失去反应的能力命丧剑下了。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响亮的佛号“哞”震彻天地,满天的剑雨因为这句佛号的震荡顿时都化作了绵绵的细雨,松散的落了一地。可也就是这看似绵绵的细雨依旧是将所有的人砸的生疼。 “咦?”暗处的某个人深深的疑问了一声,看来也是对自己的功力能如此轻易被破也是惊奇不已。 “哼!魔道妖人。”云雾散开,重云之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僧人威严的傲立于上,怒目注视着脚下的妖人们。此时自梵音寺又有数十道各色的毫光破空而上,直击天际。不觉间天空竟然都为之一抖,令人诧异的却是这数十道毫光上去并未是对妖人有什么严厉指责,而是全部跑到了那个褴褛僧的云上参拜去了,一时给人一种没有轻重缓急的感觉。 毫光立定,其中一个宽袍僧衣的老僧首先出来下拜,“弟子净悟特来拜谒师祖。”不错,这净悟便是名动天下,就是连一国之君闻其名便都会敬重三分的梵音寺现任方丈大师,也是梵音寺第六代弟子的佼佼者。随后参拜的便是净悟方丈身后跟着的梵音寺众僧了,这个褴褛僧只是伸手随便一扶便让众僧平身了,随后便是鬼闾季等一种百家大字们的行礼。褴褛僧也一概招呼了。 “你是梵音寺第二代大师慧痴?”这时却不知鬼娘子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云端众人的对面,当然,身边只定还是跟着那个身着极品丝绸的青年的。 众人让开,将这个衣衫褴褛的慧痴衬托到前面,“哼!正是。你们这些魔道妖人还有什么好隐藏的?都给我出来吧!”他这话里边也并不是随便说的,其中也是夹杂着佛门至上功法狮子吼的,所以他的话虽不震耳,但是在百里之内还是可闻的。 于是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头突然松动了下来,细一看,方才发现。那松动下来的东西并非是石头土块,而都是一个个实实在在的人!这粗略一估计恐怕也要有千人之多了吧。 “当日长燕山大阵松动,却不想竟能让如此多的妖人闯入,果然天意!”说此话的正是鬼闾季,只见他背手而立,浑身天然的散发着十足的霸气在,不觉间让人有种想屈服的感觉。 “呵呵呵呵,你们中原能人异士和背信弃义、忘祖杀恩的人太多了,我哪敢不多带些人来呢?不然我这小女子还不得被你们生吞活剥了吗?”鬼娘子媚娇百态的说道。只听得面前的诸子们恶心讨厌。而在一旁的那个穿着丝绸衣裳的男子却看着鬼娘子不仅流露出了很心疼的表情。 “废话少说,看我今日降妖除魔!”慧痴烂袖子一挥,双手握拳却早就冲了过来。这慧痴本是三世修来的高僧,本来早就修成了金刚自在身。可今天却不知为何一出场便是十足的义愤填膺,好似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慧痴双拳同出,一个罗汉抱月便伴着佛光排山倒海般的压来,直去那个妖娆的鬼娘子。鬼娘子并不慌乱。果然就在慧痴即将打到自己的那一刻,一股黑气突然笼罩了她的周身将她紧紧的保护了起来。而慧痴的双拳碰到黑气,那黑气便应声而散。而诧异的是鬼娘子却早已不知了去向。只余下黑气散尽后的丝绸男子冷冷的盯着慧痴,慧痴也不迟疑,右手一挥拳张化掌,又是伴着佛光狠狠的砸来。 男子并不躲闪,并指如刀反手便划了出去,那看似犹如金钢一般的佛光竟然被生生的划出了一道口子,顿时黑气笼罩了天空,就连整个慧痴都被笼罩了其中。 黑气蔽日,梵音寺附近陡然间从白天进入了黑夜,各人手执着自家的法宝发着毫光照耀着周围的黑暗。不需多言,既然至此那便打吧,只见整个天空中发着各色毫光的武者不停地碰撞、躲闪、再碰撞。而真正的大子们并没有急于上阵,而是在一旁紧张的看着弟子们的掠阵,魔道那边自也是高手都留了下来,上去的也都是小兵了。只不过因为人数相差悬殊,魔道妖人顿时便把这些诸子们压制住了,情况好像越来越糟,鬼闾季不得不将主力提前投入了进去。而远在魔道阵营中的鬼娘子微微的笑了。 便在此时空中的黑气突然被金光冲破,一道道的撕裂了原本还布满整个天空的黑气,终于金光连成了一片,照耀着整个天空,真是比太阳还要灿烂。“哈!孽畜,受死吧!”金光中的慧痴大声呵斥道,而伴随着他呵斥的便是他的金光中又迅速生成的小黑点,犹如太阳中形成的黑子一样,只不过这些黑点并没有像黑子一样自顾的爆发着,而是一个个紧密的练成了一片,好像形成了什么在金光中游走一样。整个天空中的精气都好像发生了变化,一种让人感觉不妙的变化…… “这是?……龙?” 第一百零七章 熊罴 ()(注1:此处所称小子并非对自己年轻的称谓,而是南宫苑对自己的蔑称,对应于百家得名的大子。 注2:颖上左门是道、法及各家杂学混成流派,主要思想采集道、法两家。创始人是颖上大族公叔痤,至南宫苑已历三代。区别于他派之处是左门无掌门,而且并无武学,主要思想皆为治世经国之论。因为其学术原因曾长期被认为杂道(此处区别于杂学派,是对一种学问的蔑称),直至南宫苑老师吴患在秦都答辩一举成名,才被众家认为杂学派。) 慧痴撑起的佛光虽然夺目,但是依然掩不住那黑点汇聚而成的黑色长影。鬼闾季不愧为纵横门的掌门人,见多识广,一眼便认出了这黑色长影下的东西。一旁的净悟也随之看出了端倪,他赶紧扭头对身旁的两个长老高僧私语了一番,那两个长老先是目光凝重的看了净悟一眼,而后坚定的向着梵音寺飞去了。 鬼闾季看在眼里也不发问,只是淡淡的说道:“梵音寺为天下所做的牺牲在下一定铭记在心。”语气虽淡,却重比千斤,净悟双手合十,默默的念了句:“阿弥陀佛!” 上面的那个丝绸男子果然功力高强莫测,任凭慧痴如何发力就是不能击败他。而他们之下的那些后生们在下面也是打来打去不亦乐乎,各种豪光碰撞交错。 溪水寖过刘睿的躯体,从他身上、身旁缓缓流过。在豪光的刺激下,刘睿缓缓转醒。刘睿的腿部因为刚才的偷袭被当下打断了,破残的衣服处是断骨的伤口。可也就在连他自己都不在意的瞬间,伤口处燃起了淡淡的火焰,烧的溪流都不情愿的冒了泡泡,之后火焰褪去,伤口竟然愈合了。 刘睿支撑起疲惫的身体。晃了晃沉重的头颅,神志也慢慢的清醒。“扑腾。”一声闷响一具被打的还只剩下一半的诸子尸体倒摔在了刘睿的身旁,殷红的鲜血撒了刘睿一身,如此看去刘睿倒更像是一个手刃了的凶手一般。血腥的气息刺激着刘睿的神经,是这个味道,是这个颜色,是这股清楚的血腥。刘睿的手臂不由自主的血脉膨胀,一股被束缚的痛觉袭遍了刘睿的周身,要释放,释放那个曾经隐藏了很久的野兽。 “吼!”在衣服终于撕裂的那一刹那。刘睿的躯体终于得到了久违的解脱。炽烈的蓝光之下是刘睿急速膨胀的身体。 “嗯?”一个不断玩弄一把小剑的神迹高手首先发现了刘睿的变化,刚才的偷袭正是他发的,此人乃是神迹中的剑中绝顶高手——飞剑,就看他连发两道绝世功力便能看出来此人功力恐怕也是到了通天地步。他自己寻思虽说刘睿这小子躲了一下,可是按自己的功力就怕是一般的高手恐怕也要半残了,而今这个少年摸样的人竟然还能发出如此强悍的功力,也着实让他惊叹了一把。 观察到了刘睿变化的人不止飞剑一人,还有一直在后边主持大局的鬼娘子。别人不知道刘睿是何人,这鬼娘子可是清楚的很。“飞剑。今日奇袭全在此子。”本也该傲世天下的神迹剑道第一人,竟然就在听到鬼娘子命令的那一刹那想也便没想的仗剑俯冲了下去。 对面的鬼闾季看着飞剑飞奔而下的身影身子动了动,可终究是没有冲上去,只是目光凝重的又看了异变中的刘睿一眼。 上面两层打的激烈。各色毫光碰撞的比烟花还要璀璨。而飞剑单指点剑,如鹰隼逐兔一般俯冲而下,那边本来一指大小的剑也是见风就长,就在出现在刘睿头顶的时候那柄小剑已经涨到了一人大小了。看这架势明显就是要把刘睿一分为二的架势。鬼闾季的拳头突然攥的青筋暴露了出来,他知道他现在要是出手还是可以把刘睿救下来的,可是他的心里好像还有一个自己在拖拽着自己不让自己出手一样。终于鬼闾季还是放弃了对刘睿的救援,倒变成了目光冷冷的看着即将要被劈成两半的刘睿。 剑终于劈到了刘睿的头顶蓝光,“嚎。。。”蓝光应声而散,飞剑终于看清了此刻刘睿的可怖面孔。一只熊爪牢牢的抓住了那本该有开山之威的巨剑,任凭飞剑驱逐那剑就是不向下移动分毫。飞剑大惊失色,自己出道多年莫说对方这种武学自己未曾见过,就是敢用单手接住自己兵刃并能毫发无伤的人也是从未碰到过的。飞剑惊恐的盯着已不再是人的刘睿血红的双眼,强自镇定的道破了现在刘睿的形态,“熊罴?!” “嚎!!!”声震九天,刘睿,不!是熊罴瞪着血红的眼睛一爪抓向了飞剑的前胸,这飞剑也果非常人,左手剑指一划,早有一道盾光护胸。可是这只熊罴用彪悍诠释了什么叫凶悍,和盾光的劣质。一爪便把飞剑拍的横飞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并伴着几口鲜血过后才定下了身形。 熊罴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把将爪中的巨剑抛了出去,剑锋直指飞剑,之后熊罴又跟着扔出去的剑的轨迹四肢着地的向着飞剑奔来,大有必杀飞剑之势。飞剑看此情势自知自己恐怕无生,可是求生的渴望又促使他做出了垂死的挣扎。飞剑双手并行剑指,好像在恰动着什么法决一般,那巨剑果然很快有了反应,就在离自己几指远的距离的时候终于缓缓地停了下来,并在飞剑的驱驰之下那柄巨剑竟然又向着熊罴倒飞击打了过去。变成了野兽的刘睿此刻恐怕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做恐惧,看着那如人般的巨剑自己也并不减速,直直的撞了上去,剑在蓝光闪后向上自由的翻转着飞了出去。不过熊罴的身形也比刚才减势了不少,可是就这威力也足够把飞剑撞个半死了。飞剑绝望的闭上眼,等待着生命即将结束的那一刻。 此时魔道阵营中一个面色土黄的人突然剑指一竖,也不知他如何发动,就在刘睿面前陡然间升起了一面高、宽约三丈的土墙。“轰隆”一声,土墙被撞出了歇斯底里的裂纹,刘睿冲过来带动的两股旋风带走了撞出来的飞土,而刘睿野兽般的身子却倒飞了出去。附着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晃了晃自己那颗毛茸茸的大熊脑袋,等着自己神志的清醒,看来是被刚才自己的一撞之威反震的不轻。 飞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毕竟自己的命是暂时的保住了。“谢了,土鳖。”这并非是什么外号或是骂人的话,而是那个撑起土墙的黄脸人正叫土鳖。土鳖活动了活动被刚才震麻了的手,也不搭理飞剑的感谢,毕竟谁也知道这两人是天生的矛与盾的冤家,光是被人传说的两人比试便不下十回了,如今却是冤家相救恐怕也应了那句老话。不打不情深了吧。 鬼娘子一看这阵势,也顾不得天上多数人的大战了,赶紧又拨派了六位高手下来助战。这样一来在地上光是围攻刘睿的高手便达到了八人之多了。哪八人?分别是神迹剑宗飞剑、地宗土鳖、风宗沙烈(沙俊的师父)、暗宗多目(黑牙的师父)、妖道广牧、蚜兽、魔教焚火使、黑风长老。各个也算得上是各教中的精英之士了,可是现在的刘睿那还有什么畏惧,张牙舞爪的恐怕都敢与天叫战不休了。八大高手各出法宝,使着自己绝技就向刘睿击来。土鳖首先支起一道围墙将刘睿困在其中防止他逃脱,其他几个武学相容,几个法宝带着功力形成了一股巨大的龙卷风将刘睿笼罩在了其中。黑气与火焰相交融化了周围数里的山地,形成了岩浆的旋窝。万剑与飞沙相错。带着岩浆的温度顺着龙卷风组成了它全部的外围。 如此惊天之威甚至都影响了天空中的战局,空中诸子与魔道的混战也终于暂时的停了下来,双方各回本方静观地下战局进展。 “嗷。。。”一声龙吟撕破了金光,黑气又在上层天占据了主角。上层黑气的流行直接的影响了地上八大魔道高手的组合功法。刺激的龙卷风更加的次虐。 天上诸子众人皆为刘睿捏着一把冷汗,可是却每一个人敢上前救援,毕竟如此之威不是那个人敢说能够承担的。 龙卷风逐渐收缩,本来还在外围沾着岩浆的利剑缓缓地刺向了深处。 “嚎。。。”是痛苦的呻嚎。无离无涯两人仗剑就要上去却被鬼闾季上前挡了下来。两人焦急的不知这个长辈的意思,可是又不敢违抗。 就在此时本来还密不透风的龙卷剑风突然裂开了一道小缝,这小缝也不过就是一个人头大小。可也就是这么一个相对来说细微的小缝却能被人清晰的看到,因为它正奋力的释放着一股区别于妖异红黑之色的幽蓝。 “这便是神的威力吗?”无涯终于明白了鬼闾季不让自己上前救援的原因了。 蓝光虽小,可是却明确的牵扯着本该早就被蒸发掉的小溪向着这个裂口灌来。小溪受到大力的牵引,其势陡然增加了几十倍,好像在疯狂的透着这自己生命的战士,陡然间竟然有了大河的流量。 “呲啦。。。”不出所料的河水在打到龙卷风的那一刹那便瞬间被炽热蒸发的只剩下了白汽,可是那白汽却并未应有的飘散,而是瞬间剧集成了庞大的规模,聚成了大云又重重的压来。一时间因为重云的压力,空气的流动陡然停滞了不少。而河水的注入依然有增无减的继续着,于是能形成大云的水蒸气越来越多,而重云越压越低,奇怪的是重云并没有被龙卷风巨大的旋转力而搅动的面目全非,而是十分平整的压了下来。终于在压到了一定的高度的时候,大云和大云之间形成了巨大的拉扯力,于是惊世的闪电形成了。 天上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能凭功力触发雷电的人在这里比比皆是,可是能像刘睿这般自造重云雷电的人,还真就他这么一个。“这究竟是什么武学?”无离已经惊讶的合不拢嘴了。 “轰隆。”第一道雷电打在了龙卷风上,紧接着就是第二道、第三道,直到最后百雷齐发,一直到把天上地下打成了能刺瞎人们眼睛的白昼。(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梵音寺(上) (猫扑中文)八大高手终于支撑不住了,纷纷吐血倒飞了出去,而后又迅速的被牵引下来的闪电打成了粉碎,竟然连个尸身都不曾留得半个。 风云散尽,变成熊罴的刘睿四肢着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可是血红的眼睛却并没有因为发出如此大功而显得半分褪色。 待得呼吸稍微平缓了之后,那只熊罴竟然又愤然起身,瞪着血红的双眼张牙舞爪的依旧叫战不休。此时的刘睿便如同九幽而来的魑命妖怪,已经将在场的众人深深的震撼住了,甚至有些武艺低微的竟然被吓得差点从空中掉下来。 鬼娘子看的头皮都要发炸了,来时准备的已经相当充分了,就连这个慧痴和尚都考虑进去了,可是就是没想到还有刘睿这么个异类存在。本来听自己的玄武叔叔说这刘睿恐怕是要废了,可是谁能想到他现在的状态竟然比当初还要厉害。莫非真的如了那句古话,邪不胜正?那也不对,做错的明明是他们人类啊!可是事实又在眼前摆着,有这么个比妖孽还像妖孽的东西在这摆着恐怕今天也是捞不到什么好处了,不如就等两天白皮叔叔那大功告成了再来跟人类绝个高低,那是也不算日迟。想到此处鬼娘子只好作罢继续呆下去的想法,招呼了一声下了撤退令。 空中的金光中分,黑光占据了半撇天空,可是明显又能看出来,那团黑气是在撤退。果然不一会那团黑气已然护着那些魔道向着长天湖的深处退去了。 金光按住,天空中露出了慧痴的真容。面色苍白的大汗淋漓,看来是在刚才的缠斗中并未捞到半分的好处。 魔道退完,众人诸子的注意力又都转到了此时的刘睿身上,刘睿也瞪着已经变成了熊罴的血红双眼反瞪着他们,呲着牙对谁都展露着杀气。 “吼!!!”刘睿又一次的张牙舞爪的叫嚣了起来,而这次却明显少了刚才的凌人气势,眼尖的早就看出来刘睿一直遮护着的地方竟然有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潺潺的涌流了血液。 一道白影闪过,无离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发现无瑕已经冲着刘睿飞了下去。无离也刚想动身下去。身后一声呼唤叫住了他。无离茫然回头。发现正是鬼闾季目光森然的看着自己,表达着否定。 无瑕落在了刘睿的身旁,刘睿瞪着血红的眼看着她,可是掌上的利爪却缓缓的收了回来。“吼哦。。。”竟是那么低声的呼唤。就像一个孩子面对着母亲的臂弯。一只纤细的手轻轻的擦着边抚摸着那深可见骨的伤口。竟是那般的轻柔。一颗硕大的熊首垂了下了,任由了眼前这个冷丽女子的抚摸,静静的看着她给自己的伤口上完药。并将眼中的血红慢慢的化成了平常,灵动的有点俏皮的平常。熊罴静静的躺到了无暇的怀里,带着微笑静静的睡了,睡了的熊罴慢慢的变成了刘睿,变成了那个历经世事沧桑的风尘男子,**着身体安详的趴在了无暇的怀里,这不就是母亲的怀抱吗?! 黑暗的难觅光亮的洞里,缓缓的亮起了一丝光亮,一丝洁白的竟有几分刺眼的光亮。握着它一直把玩的男子有着几分愣怔的看着这个刚刚还这是一块普通质地的玉玦缓缓地回过了神,许久,光亮不减。“你要醒了吗?”像是对着黑暗深处某人的对话,又像是围绕着无边黑暗的自言自语。果然,许久之后并没有人回答他,可是他又好像本来就没有等待着谁的回答一样。“那就让一切都开始吧。” 梵音寺的晨钟清亮的敲响了,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应有的宁静,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祥和。 清风沙沙的吹动着嫩叶,枝头微晃着小鸟,逗起了鸟儿跌宕起伏的鸣叫。 “你醒啦?”刘睿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无离诡异表情的脸。 “嗯。”这算是回答了,并非是刘睿不愿意搭理他,而是因为无离的这番表情让他断定这小子一定又没什么好事要说。刘睿拨开无离,茫然的在床上翻找着,无离也只是在一边嬉皮笑脸的看着。一会,刘睿郑重其事的看着他,愣愣的问道:“我衣服呢?你给我藏到哪去了?” “哎嘿。。。你看你这武断的,你什么时候看见我拿你衣服来着?别瞎冤枉人好不好?”刘睿又审视了无离一番,怎么看这小子现在的表情都不像是被冤枉了的,于是又继续质问道:“不是你拿了那会是谁?这屋子也就你我两个人。” “得!”无离双手一推,只好做了做无可奈何的表情,“是你根本就没穿衣服好不好啊大哥?!你昨天大发神威的时候可就不想想把自己衣服撑破了之后穿什么了。现在却来冤枉我,我这得到哪里找个青天大老爷申冤啊?!” 刘睿早已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可是又被无离说的这么煞有其事的不觉又深入的想了一下,可是终究还是想不起什么结果来,于是也不想在纠结下去。“那我没衣服了现在怎么办?” 无离一听,顿时有种可笑的表情流露了出来,可是又故作奸诈的变作了无奈的反问:“你问我我哪知道怎么办啊。”忽的的无离眼珠机灵一转,好像是想出了什么鬼点子似的,“要不我把无瑕给你叫来,让她给你想想办法?”说完还不忘抛个媚眼,故作险恶的奸诈一下。看的刘睿又是一阵嫌恶,所以也不打算故作的理睬。 无离看他无动于衷,自己倒是先性急的跑近了来,凑到刘睿耳边诡异的问道:“你可还记得昨天的事?”刘睿被他问的一脸茫然,“什么事?” “哎呀。就是你前天化身为熊然后负伤又被无瑕医治的事。”无离都有点急了。 “不知。”说完刘睿便**的起身想找个有水盆的地方洗把脸,顺便看了看自己光洁如初的身体,不觉边走边发出了反问:“你就会拿我开涮,我这身体哪来的伤啊?我怎么看不到啊?” “嘿!!!”无离快步的跟上来,表情不服气的指着刘睿说道:“谁知道你是和异种,那日伤的那样重,只一天便伤口愈合如初了,当真也是咄咄怪事。不过你昨天的赤身**倒着实让周围的诸子女家们羞涩了一把。”说完无离故作高傲的看着刘睿,想从他这里读点笑话出来。 刘睿泼着水的手一僵,脑子突然闪现出了无瑕那冷丽的脸。可是很快又想到了自己被踹飞出去的悲惨景象。不觉现在的屁股都还能感到丝丝阵痛。于是又不搭理无离,避免上他套的接着洗着自己的脸。无离也不气馁,身子斜靠在橱柜上接着说道:“唉,你说我们纵横门第一大冷艳美女是不是看上你了啊?” 刘睿使劲的甩了甩手上的水。郑重其事的看着无离。无聊的斥责道:“你还是先把你的陈婉琪搞定了再来调侃我吧。” “现在说你呢。你别老是扯我好不好?”刘睿不理他扭头留给他屁股。“唉我说你多少裹块布行不行?老是光着屁股走来走去的成何体统啊!” 刘睿慵懒的在床上大字一躺,冲着屋顶说道:“行啊,可是衣服在哪啊?” “真是服了你了。”说完无离转身打开橱柜拿出了一整件整身的衣服扔了过来。“别谢我,无涯昨天给你到山下买的。” 刘睿拿衣服的手突然顿了一下,想起了当初自己和他第一次买衣服的场景,竟然也是历历在目。“他,现在好像对我有点意见。” “呵。”无离难得的露出了正经的神色,“对你有意见的多了,不止他一个。对了,早上一个小沙弥来过,说等你醒了让你去一趟大雄宝殿,你自己先穿着吧,我也不能陪你去就先走了。”说完无离自顾的开门走了出去,好像突然也对刘睿冷淡了很多。 刘睿拿着崭新的衣服愣住了,这个世界怎么了?我身边的人是都因为我才会变得悲哀的吗?“呵。。。自己想那么多干嘛。”刘睿自嘲的笑笑,穿好了衣服茫然的向着大雄宝殿走去。 一路上安静无比,也不见上山的敬拜的香客,更看不见什么晨练的沙弥,只有绿叶嫩枝的沙沙作响。刘睿也不知道去大雄宝殿的路怎么走,可是既然出了屋便也不想回去了,既然找不到那就自己胡乱的瞎走着。 “施主可是刘睿?”树丛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沙弥,刘睿诧异的看着他尖嘴猴腮的全没有佛家该有的庄严宝相,愣愣的应了一声:“啊,嗯,是。正是在下。” “哦,那施主就跟我来吧,我带你去大雄宝殿,那里有慧痴师祖等着你呢。”这个小沙弥举止轻佻的拉着刘睿就走。 刘睿难免填满了诧异,“请问小师父出家多少时日了啊?” “嗯?”这个小沙弥回头看了看刘睿答道:“约莫五六年了吧,怎么了施主?” “没什么,只是觉得小师傅。。。。” “觉得我举止轻佻是吧?”这话被这个小沙弥说破了多少让刘睿觉出了几分尴尬,于是只好略加敷衍的解释道:“不不不,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 “哎呀没事。”这小沙弥倒是显得豁达的很,“我本来也是要这几天还俗的,只是最近又发了魔道才权当个帮手留在这里的,等这里事了了我就又是俗人一个了。呵呵,说来惭愧,想当年我进来梵音寺的时候也正赶上长天湖行妖,当初我还扮了一把得道高僧吓唬跑了妖道们呢。只不过谁知我这又要走时竟然又有了魔道聚集,就是这回我不可能再把他们吓走了,呵呵。” 刘睿看他举止轻佻,也没真信他说的话的几句。只是敷衍的应了几声算是听到了。 说话间两人转过廊口,一个金碧辉煌又庄严宝相的巍峨殿宇映落眼前,大殿正中上方挂着一个蓝底金字的匾额,只见上面刚劲有力的手书着四个大字——大雄宝殿。只看这字的气势也足够吓破恶鬼游魂胆了。大殿之前六根大柱上下支起了外看是双层的殿宇,柱子之前又是三层大理石台阶,洁白的宛如天空的云朵。 “老友,你来了啊?我等你多时了。”(未完待续。。)猫扑中文 第一百零九章 泊阳风景 ? 昏暗的洞内灯火奋力的燃烧着,倒也是急得有些火焰不禁一个劲的忽闪忽闪,弄的这洞内忽明忽暗,压抑十足,也算是完美的衬托了现在洞内的气氛。 邪教之人群集其中,各个阴沉着脸不想发一言,毕竟打退堂鼓的这种话还不是每个人都能说的那么顺口的,毕竟面子还是要要的嘛。 “大家既然这许久都不言语,那我这老道便说一两句。当今之势大家也都清楚明了了,天道山与诸子各家高手如云。即便是我等人数优势巨大,又突然袭击,依旧是不能取胜。而又有那后生妖魔般的武功,实不能取胜。我看我等与其在这艰苦,倒不如直接散去各回山门的好。”虽说这话不好说,但是终究还是有人开头说的,这不神迹的羽松道人首先打了退堂鼓了嘛。一时之间各派也是相继响应,活像是商量好了的事情似的。 “众位,小女子于此是后生晚辈,自知学识武功都浅薄的很,可是我觉得就这样便退走了,也难免将之前付出的努力东流了。”鬼娘子罕见的正色道。 大家一时相觑又没了言语。可是羽松道人既然话开了口又岂肯就这般便被扁了下去?!张嘴反驳道:“你的身份谁人不知,又有哪个敢道你是后生?!可是天道山那些人们的道行尔等又非不知,且不说我家弟子,就是魔道的执旗使不也是被一击毙命了吗。”说完扭头看向魔教圣尊刑天纵。摆明了是要人家同意自己观点的意思。这刑天纵也要就打好了退堂鼓,这羽松道人的目光只一投过来也便是接上了,正待言语。洞内的深处一个刚毅的嘲讽之音悠悠的传来了。 “哼哼哼哼,不论神迹亦或是魔教,说白了不过都是些得了些功力的人种而已。哼哼。” 羽松道人与刑天纵闻言也是脸色一变,可是却又不敢有任何发作。话音未落,白泽已经从洞的深处走了出来,目光威严的盯着每一个在场者。顿时一股排山倒海一般的压抑感充满了整个洞府,甚至就连洞壁的火把都被压抑的几尽熄灭。众人赶忙运功自理,可就便是这样还是有一些功力稍弱被压塌在座位上。就在众人即将无法撑住时。突然火把的光又明亮了起来,原来是那本来排山般的压力不知何时早就消失不见了。众人无人再敢言语,这羽松道人的手里也是捏了一把大汗,心想这白泽不愧为上古神兽。单只这一怒之威就几乎将自己压垮了,不觉心里竟然也留下了阴影。 “诸公既然如此胆怯,那我便再让诸公看样东西。”话毕只是轻袖微动,原本昏暗的洞壁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画面。只见浩渺云海里有众多小麻点在不停穿梭,似乎是修武之人的在穿云拨雾的飞行。 “诸位所猜不错,这些正是天道山派来了的第二波部队。主要以天道山三派组成,人数共计三百五十六人,为首之人正是纵门掌门人鬼道然。” 众人闻言大骇,顿时间竟是一片哗然。不及众人反应。白泽又接着说道:“不只如此,就连梵音寺也是大作准备,如此几天修整估计那些和尚们也做好了阵法。随时请我等入阵了。”众人更加惶然,一时之间竟语塞不能言,诸家也可称的是各个得道妖人,名闻天下,可是如此情形却如老鼠见猫一般,根本不敢怒言。 纷纷杂杂间。或有言退者。或有言及今而退恐难保全者。反正各项言论纷乱嘈杂。还是鬼娘子精明,眼看各家着慌。而独白泽冷面笑而视之,料定有计,忙恭问道:“白叔是自开天辟地以来神兽,功力可与天齐。想必白叔必有御策之法,还望怜之说教。”众家一听猛醒,忙停争论,一齐恭首问策。 白泽目光如炬扫视众人,全无了平时有几分儒懦的姿态。信心满满的说道:“我有夔牛在。”众人顿开茅塞,皆扶掌大喜,全忘了刚才窘境。 话分两头,此时云梢飘动有数百个小黑点织连成片,如箭雨直下直奔梵音寺而来。鬼闾季负手而立,目光如炬的盯着空中的来者,而其他同道皆恭立于其后亦盯着天空,似在迎接着他们。果然天空的人落定,为首之人正是纵门掌尊鬼道然。鬼闾季首先抚掌大笑,上前执鬼道然之手道:“道然师弟此来,魔道败矣!” 静悟方丈也是双手合十面露喜色道:“道然施主携主力前来,正好也能于明日攻邪门于长天湖。此来,甚善。还请诸位速入厢间休息,以图明日大计。”众皆承善而行。 风漫竹林,沙沙做响。清新的空气伴着鸟儿鸣唱。若非看到自己新换衣物,又哪还能想起还有一个近在咫尺的大战? 翻看手掌,总觉得比之以前更加的洁白莹瑕了,犹如妇人手掌一般。不,更应当是讲如新生婴儿,肌肤可以弹破。 “这是为何?难道练了这纵横密学可以返璞归真不成?若是如此,为何无涯无离二人皮肤依旧粗糙呢?”刘睿盯着自己手掌喃喃说道。 “乘此良景,不去游玩观赏,只在这里用功,不觉的白费了这长天湖为我等准备的这骄人美景吗?” 刘睿也懒得抬头去看,只是听音也知道是那个忘了如何正经的无离了。 无离自枝头飘下,若是刘睿去看,估计也会暗叹句潇洒。可是刘睿自有他事迷惑,也就更加懒得去看了。 这倒惹得无离不禁抱怨,“哎,我说,我这难得扮的潇洒,你这独一观众也不肯上眼一瞧?有点不通礼数了啊。”无离双手合抱,故作嗔怒。 “我这有事正忙。没空理你。” 无离一下子被刘睿的不想搭理整得卸了气,悻悻的走了过来在刘睿的旁边席地而坐。“你能有何事忙?无非也就是练功一事罢了。” “承如你说,如此美景自当有人欣赏。我何不能做此赏心之人呢?”刘睿眼望美景。心却不自觉的迷离了。 “嘻,怕你是为了我纵横秘法在这独自困惑呢吧?”无离怂了怂刘睿,有着几分嚣张的问道。 刘睿斜眼看了看他,选择了不搭理。 “嘻,这样,你求求我,我发了善心也没准能指教你一二也说不定呢。”无离的嘚瑟已经是溢于言表了。 逼得刘睿不无嫌恶的给他翻了个白眼。“你嚣张的令人作呕。” “那也是因为我有嚣张的理由,怎么样?求不求?” “我自有人教。干嘛在你这里作践?” 无离被说的一窒,“你这人也当真是无趣的很啊!我自作孽一次,也就直言相告你也无妨。你其实并不适合练我纵横秘法。” 刘睿被说的一愣。 “你到也别急得迁怒,我师尊给你秘法也绝非为了耍弄你。我纵横功法。讲究练气。以气为功,聚气成型。最后在借用外力,也就是自己的兵器,沟通寰宇,以宇宙之力拧己开天之力。而你却是以神门之学入道,神门功法说白了就如同一个铁匠,将现成的东西经过自己的手后成为了农具或者是兵器。他们是以天地为体,将自己融入进去。和我纵横以人为体根本就不是一个类型。而你呢?跟这两者都不怎么挨边,你即可聚气凝力。又可借天地之气改变自己的形体,你的武学如同妖术,可能是跟你前世有关吧。” 刘睿看着无离。有着愣愣的问道:“你给我说这些有何用意?” “意思就是如果你想学我纵横秘法,只得散尽先前武学。”无离郑重的说道。 刘睿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嗔目怒道:“要我散尽武学?那我这六年当负何用?” 无离仰首望他,一本正经的说:“你也感觉到了,你那自学的武学,伤身极大。恐怕你伤敌一分,自找八分吧。若是这样你习来又有何用?” 刘睿甩袖转身背对无离。突然声音填了几分颤抖。“你不懂这对我的意义,这是熊妈教给我的东西。” 无离一,他看见过,自然也知道那头熊对刘睿的意义。 清风依旧在摆弄青竹,闹着沙沙的响。可是气氛却好像转换成了掉针可闻的宁静,弄的无离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格外的存在。 “嗨。。这一跟你说道,倒是忘了本来的目的。我这来可是诚心邀你玩耍去的。”无离有点刻意打破沉默的说道。 “哎呀,走啦。”无离也不等刘睿分说,直接就进入了状态。“我还要于此练功呢。”刘睿显然还未走出来。 “成天只知道练功,岂不忘了这生活的乐趣?这长天湖乃是中原第一湖景,你初来此地只是享受了这份清净,难道就不想再去看看那份喧嚣?我今天过来就是专门邀你同赏的。” “那喧嚣在何处?”刘睿问道。 “自然是去此一百三十里外的长天湖畔第一大城泊阳城了。” 刘睿也是着实想出来透透气了,寺庙里那沉重的临战压抑感让他感觉到很不适应。这是在人类战场上没有过的压抑,沙场上万军丛如蝼蚁,不被自己正视。可是如今此地的战场,让他感觉到了一种自己被藐视的压抑。而那份藐视又来自何方呢?自己又不知当是哪个来向,只是觉得还有个对手,让自己无法直视。 泊阳城,泊阳城。宋国东部边城,处于长天湖西畔,是长天湖畔第一大城市。长天湖东岸是秦国地盘,两国以此为界。因为两国常年修好,兵戈屡岁不兴,泊阳城商旅繁荣,也成为了宋国第一大淡水港。泊阳城西靠白鹭山,东临长天湖,成西高东低之势。历史上泊阳城扩建过三次,而每次扩建又都完整的保留了以前的城墙,这就完成了泊阳城有三围城墙及护城河,使得泊阳城规模远大于天下所有城市。所以泊阳城也是天下第一大城市,为各国所垂涎。 无离刘睿二人乘着一叶扁舟,摇摇晃晃的在护城河上缓缓前行。无离伸手抚着古老的城墙,闭目享受。 “吐。。。”刘睿痛苦的握着船梆疯狂的倾泻着腹内的食物。 惹得刚有了感觉的无离一阵嫌恶,“我说你就不能风雅一点吗?面对如此美景,你就?,。。” “吐。。。。”刘睿终于成功吐的把周围的河水到搅混了。 无离只好无奈的抚着额头,几乎无言以对,“刘兄,这船做了一路你就吐了一路,你今天的饭在肚子里还有吗?” “这是昨天的,没看到有青菜叶儿嘛。”刘睿倒是没忘了风度的擦擦嘴。 “你可行了,说的我都想吐了!” “呵呵呵,这位客官是北方来的吧?”船夫一边撑着桨,一边还不忘做出来了一副十分理解的表情,“北方干旱,水系较少,多是骑马步行。不似这南方水乡,到处泽国,出门只能这小舸晃晃,倒也难为了闲庭信步惯了的人了。” 无离刘睿听着一阵新奇,心想这一普通船夫竟然还颇通呢。“听老哥一语,感觉老哥必定有几斗墨水呀,却不知为何甘做船夫呢?”无离问道。 “哎。。”一语说到了这船夫的神伤之处,“不瞒您说,我本是北方燕国人,小时候也上过私塾,后来从军做了书吏,二十年前部队被打败做了俘虏,被贬为奴仆。十年前我因为主家战死逃了出来,在这里才立了家。一起被俘虏的那几百号人现在就剩下我了,一把年纪了无以为生,只有倒插门做了人家女婿才有了这泊桨的生计做。” 无离搀着几乎虚脱的刘睿走在泊阳城宽阔的大街上,“你说这人可真是命运多变,是吧?” 刘睿抬眼看看无离,应道:“又要发哪门子的感慨啊?” “感慨战争。你说如果不是战争,那个船夫会不会还在故乡悠然见南山呢?” “那我管不着,我只知道,你要是再不扶我上岸,我能把前天的饭菜都给你吐出来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