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铃铛铺》 第一章 :黑暗中的女子 欢迎光临七号铃铛铺,本店的所有铃铛都将实现您所有的愿望,但是,您要实现您的愿望,都将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个代价可能是您的生命,您,愿意吗? 在无边无尽的黑暗中,突然一个女子声音悠悠传来,她的声音清越,如歌者引喉轻轻吟唱。mianhuatang.info 随着她的声音,黑暗中响起了连绵不绝的铃声,那铃声清悦交织成一片,如一曲浑然天成的乐。[.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那是一家铃铛铺,一家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七号铃铛铺。 你真的能帮我们实现任何愿望? 在无尽的黑暗中,有一个男子颤抖着声音问道。 男子身子微微颤抖着,他看不清那说话的女子在哪里,他觉得眼前的黑暗要将他吞噬。 而他颤抖的双手因为害怕而渗出冷汗,那冷汗有他自己的还有他身边的人,他的妻子。 他们是今天早上天刚亮的时候来到这里的,因为铃铛铺虽然在帝都最繁华的地段,可是,它的所处位置很不起眼,而且,门面很小,只有两扇窄窄的门那么大。 他还记得,自己刚打开门的时候,那黑暗中无处不在的铃声齐齐响起,声音很好听,却交杂在一起,奏出一曲令人心跳加快,呼吸困难的铃声,绝对不像现在那样好听。 这家铃铛铺他打听了好久,才知道在这里,听说它是在半年前无声无息地开在这里的,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在这里开店,只知道当自己反应过来已经开在那里了,好像它本来就在那里,但是邻里邻外都知道,前不久没有这家铃铛铺。 七号铃铛铺愿意为您实现任何愿望。 那无尽的黑暗中,有一道女声传来,声音很轻,那种轻如风一般,黑暗中传出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也是很轻很轻,轻到以两人都以为是幻听。 两人望向声音的方向,只见悬空中有一丝光亮,那一角微亮,好像是把黑暗撕裂一般,那是一支蜡烛,烛光映出一张冰白的面容。 那女子的面容异常的白,如被冰雪堆砌,那冰白到毫无血色的容颜上挂着女子淡淡的微笑,那光洁饱满的额头,贴着一枚鲜红的鸽血石,那鸽血石上雕刻着一朵妖娆的蔷薇。 鲜红的鸽血石!!! 两人一颤,顺着光亮疾步上前。 微黄的烛光轻轻颤动,女子微笑着拿着蜡烛,轻轻将帘子掀起,请进!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跟随女子走进帘子。 进了帘子,入眼的是一张桌子,一张有两丈长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张白纸,白纸上面是秀逸的字迹。 这是看起来非常普通的客厅,客厅的四周,放着四台以蔷薇花丛为形状的烛台,花丛中的蔷薇花,形态各异地舒展着,每一朵盛开的蔷薇花,都点着一支蜡烛。 我这里的铃铛能实现两位的各种愿望,但是,在实现您的愿望之前,请您签订这份契约,为避免未来发生的任何不可预知的事情,而危害到本店和顾客的信誉,请两位仔细阅读契约内容。女子微笑着对两人伸手一引,示意两人坐在桌子的一端。 那两人看清女子的装扮,心中闪过一丝怪异。 因为那女子穿着一件非常古怪的衣袍,那衣袍左边的袖袍异常宽大,却用鲜红如血的丝线绣着一片花开到荼蘼的蔷薇花,那蔷薇花攀着女子的手臂,蔓延到她心脏的位置,而她的左边的衣袍却是非常的窄,用白如皑雪的白袍,轻而易举地将女子姣好的藕臂衬出。 女子微笑着看着两人挨着坐下,然后端着蜡烛,到两人对面坐下,轻轻地将蜡烛摆在一边。 第二章 :契约就此成立 本店出售每一个铃铛都要签订一份契约:第一条,您不能将本店售于您的铃铛给签订契约的人以外的任何人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第二条,您不能透露任何关于本店与您的交易内容给签订契约的人以外的任何人。第三条:本店出售的铃铛都应在子时三刻铃响七声。第四条,请您遵循以上三条契约内容,若您违反任何一条契约,那么,您违反契约之后,发生的任何事都将与本店无关。如果两位同意请签上自己的名字,契约,就此成立,如果两位无法同意,契约,就此作废。 女子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声音极其温婉,平和。 那男子已到中年,他看完契约内容,然后放下白纸,看向面容平和的女子,问道,你连我们所求都不知道,又凭什么说能实现。 女子微笑,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就看你愿不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中年男子身边的中年女子听了之后,刚想开口,而那女子则说道,要救两位爱子的性命,自然要牺牲的是两位的性命。 两人同时一愣,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而这时女子又说道,当然,两位是他的父母,子夺父母之命而存其活,那必遭天谴,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则是,平分寿命。将两位的寿命,分一半给爱子,若爱子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寿命而好好调养,未必不能活过百年。而两位也依靠余下的寿命好好生存,也未必看不到儿孙满堂。一切,只在两位一念之间。 听女子这么一说,两人突然觉得有理,则心一横,双双签了名。 签订契约以后,女子从摆放铃铛的柜子中,拿出一只铃铛,放在木盒中,递给他们,在他们临走的时候,女子开口提醒道,一天之中只能在子时三刻的时候摇铃,而且只能摇七次,否则,则是违反契约的第三条。其余三条,想必两位已经记在心中。祝你们能够实现心中之愿! 两人走后,女子又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而这时,从黑暗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属于七八岁孩子的身影。 每个人的寿命都是有定律的,生死簿上有记载,你这是违反了地府的法则。小孩双眉紧皱,气鼓鼓的跳到桌子上,恨恨地瞪着眼前波澜不惊的女子。 小孩其实很郁闷,自己明明是个上掌管地府四方十万恶鬼,下是掌管地府十八层地狱的地府第一人的阎王阎君,却独独对这个看似违反天道却深究起来没有违反天道的女子毫无办法。 女子凉凉地瞟了一眼,人小鬼大的阎君,笑道,阎王大人,人间本就有折寿之事,你阎王也是看在情深的份上默许的,那么,我这是违反地府法则吗? 阎君挫败,却又抬头,愤怒道,你这是欺诈!他们折了寿怎么可能看到儿孙满堂?而且,一个人最多活到九十左右,他们一看就是四五十岁了,即使折去一半,也不可能让他们的儿子活到百年。 女子继续微笑,儿孙满堂看他们的儿子争不争气,活到百年女子沉吟片刻,狡黠一笑,人正常死亡,不是叫百年之后吗?而且,如果他们能够多做好事,做个善人,未必不能延寿,不是吗? 奸商!阎君小脸铁青,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微笑的女子。可惜自己一到凡间,法力就大减,只能以小孩的模样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种模样,一点也没有身为阎王的威慑力,这种体态,其实他也很郁闷,可是,明明知道人家不把自己这体态当回事,可是,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跑到这里,任由她嘲笑。 阎君啊阎君,你掌管的了别人的生死,却掌管不了她对自己的一颦一笑。 第三章 :午夜的铃响 深深的庭院之中,年轻的男子躺在日光之下,苍白的面容不见血色,眼底微微泛着青黑,他无神的望着湛蓝如洗的天空,偶尔浮云掠过。(.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晴天的时候,他每天都会出来晒太阳,不管是毒辣的夏日还是和煦的冬日,他都会晒,他想在最后一刻,看见的是那永远都灿烂着辉煌的日光。 爹娘今天出去了,听说去买一只铃铛,一只能让他康复的铃铛,可是,他不信,如果铃铛能让他康复,那么,那些大夫还不如都去卖铃铛。 他微微苦笑着,突然,心跳加快,全身颤抖,胸腔中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让他窒息,让他拼命的喘息,却无法呼吸。 他颤抖着滚下了软榻,下人们见到,连忙跑过去扶起他,还将药丸塞进他的口中,灌进一大碗参汤。 男子灌下参汤吃下药,才缓缓地平和下了,呼吸也慢慢地顺畅,心脏也缓缓变回正常,身子也不再颤抖,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又撑过一次。 为避免他任何时候的病发,他身边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照顾。 这个时候,他的父母回来了,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男子想起,自从自己生病以来,他的父母从未这般笑过。 爹,娘?什么事情让你们这么开心?男子被下人搀扶起,缓缓走向他的父母。 他的父母接过自己的爱子,屏退了所有下人,再将他扶到房间,他的母亲王氏笑容慈和,松儿,你马上就要康复了。你爹和娘,刚才去了七号铃铛铺买到铃铛了,它能救你的生命。 男子是这家主人也就是那个中年男子徐闻的独子徐松,他听到母亲王氏的话语,有些惊讶,娘,你真的买了?那是骗人的,绝对不可能会有用的。 松儿。徐闻笑道,那个老板娘的确有几分本事,你放心,这绝对有用。 徐松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自己的父母的笑容时,也就闭了嘴。不管是真是假,能让爹和娘开心一下也好。 那一天晚上子时,徐闻下令今天晚上所有人的不得接近少爷徐松的院子,而自己和妻子携手,抱着那放有铃铛的木盒,提着灯笼,走进徐松的别院。 徐闻站在徐松的房间外,将灯笼交给妻子,自己则打开那木盒,拿出那只铃铛,那只金色刻着寿字的铃铛,他的手指紧紧抓着铃铛,然后子时三刻一到,开始要摇起来 铃!铃!铃!铃!铃!铃!铃! 七声铃响在寂静的子时三刻响起,让平地掀起一阵阴风,吹灭了王氏手中的灯笼,四周顿时陷入一阵黑暗,如早上在七号铃铛铺所见的那一片黑暗。 徐闻唯恐风将铃铛吹响,则在黑暗中直接将铃铛放回木盒,才缓缓松一口气。 第二天,下人们惊奇的发现,少爷徐松的气色比起从前好了许多,眼底的青黑也淡了不少。 下人们纷纷议论,老爷和夫人这是找到高人求到灵丹妙药了。所有的人都这么认为的时候,则一个家丁的脸上透着古怪。 他昨晚起夜,无意之间听到诡异的铃响,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顺着铃声走到少爷的院子门口,看到老爷夫人鬼鬼祟祟地离开少爷的院子,他本来以为只是老爷和夫人担心少爷的病,可是想想不对,老爷夫人如果担心,为什么昨晚不让下人去少爷那守夜? 而昨晚那古怪的铃声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他把自己昨晚起夜的事情告诉了少爷徐松,而徐松则满脸凝重他昨天晚上也听到那古怪的铃声,他本来想起来看个究竟,却发现自己困意席卷,然后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体比以前好多了,难道,真的是那铃铛的原因? 徐松则让那家丁去府外打听一下七号铃铛铺的来历,而自己去找了自己的父母。 松儿,你看,你不是好多了吗?王氏看着气色比之前红润的徐松,非常高兴,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 爹,娘,请你们老实告诉孩儿,你们是怎么拿到那铃铛的?徐松脸色不大好看,语气也不大好。 徐闻微微皱了皱眉,松儿,这是我们父母之间的事情,你就不必管了。 那我想看看那铃铛总可以了吧! 徐闻和王氏互相看了一眼,徐闻说道,不可以,这铃铛只能给我们两人看,否则会出事。 出什么事?徐松快速地问道。 松儿,你身子没恢复,赶快回去休息。来人,送少爷回去休息。 徐松不甘心地回到自己的院子,正好碰上那个家丁,于是那家丁告诉他,那家铃铛铺卖铃铛都要和顾客签订契约,如果违反契约就要付出代价,而听说有人买了铃铛实现愿望也有人买了铃铛违反契约而死亡的。 听了家丁的话,徐松觉得有些不祥的预感,他总觉得自己本来是要死的,现在活得好好地像回光返照,或者说,向别人借命。 于是,他吩咐那个家丁,不管用任何方法,将那个铃铛偷过来,他要查清楚。 第四章 :第八声铃响 自从铃铛买回来一个月后,徐府的下人觉得少爷的身子一天一天好起来,现在走路都生风了,少爷平时待人谦和,下人们都很尊敬他。 而这一夜,依旧是子时三刻,徐闻像平时一样,拿起铃铛,开始摇了起来 黑暗中,蔷薇花型的烛台映在墙上,露出一个张牙舞爪的影子,阎君小小的身子正襟危坐,侧耳倾听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而女子花泠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浅浅地抿着茶。 铃!铃!铃!铃!铃!铃!铃!七声铃响,在两人的耳畔响起,然后便是一阵寂静。 阎君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喃喃道,可吓死老子了,好好的人不做,可千万别做鬼啊。 花泠依旧微笑。 而就在这时,铃!的一声,在寂静的黑暗中乍起 第八声铃响!!! 松儿!你干什么?!徐闻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儿子,有些惊讶,却在那一瞬间看到徐松夺过那铃铛,动作之中,带出第八声铃响。 徐闻和王氏的眼睛突然睁大,脸上透着死灰。 松儿!不可以!王氏突然失声叫道,猛地扑了过去。 可是徐松身子突然灵活地躲闪过去,他脸上呈现的不是平常的那种谦和而是一种陌生的狰狞。 不,不能说狰狞,他没有可怕的表情,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眼睛深黑,却毫无焦距,他提着铃铛,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父亲,没有表情的走过去,却让徐闻大骇。 松儿,你干什么?我是你爹!徐闻恐惧地往后退去,却突然绊倒在地,而徐松依旧毫无表情,一步一步缓缓地走过去。 徐闻坐在地上,脸上苍白而冷汗淋漓,一点一点往后挪,声音颤抖,不,不,松儿我是你爹,我是你爹 这个时候,突然一道白光照在毫无表情的徐松的脸上,紧接着是一道轰隆的雷声,使徐松突然停住了。 徐闻看着突然停下的徐松,松了一口气,松儿话还没讲完,他突然眼睛瞪得老大,脸色更加苍白,手指哆哆嗦嗦地抬起,指着站在徐松身边的人他的妻子王氏,也和徐松一样面无表情地站在徐松身边。 但是,却在第二道闪电中,两人的脸突然变了,一双眼睛凸了出来,脸色如死人般苍白,两人的双手缓缓抬起,向他缓缓地伸过去 不要!!! 凄厉的声音回响在寂静地黑暗中,那声音过后,则是窸窸窣窣的撕裂的声音,还有那渐渐弥漫起的血腥气 雨什么时候下了起来,血和水混合一起,与泥土交织成一股难闻的味道,然后顺着缝隙渐渐地流淌,流淌在一个人的脚下那个家丁!!! 他的眼睛睁得老大,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全身哆嗦着,腿间一股热气缓缓地流出,与那腥臭的血水交汇成一股更加难闻的味道。 这个时候,又是一道闪电,他突然战栗起来,他看到少爷弯腰的身影突然站了起来,然后转头看了他一眼,黑色的发丝紧贴着他惨白的脸,嘴角肉沫,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滴下 那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 今天一大早,许多捕快进进出出徐府,进去的挂着沉重的表情,出来的都惨白着脸,还有人直接吐了出来 这个时候,几个捕快抬着三个担架出来,担架上都蒙着白布,而出来的徐府下人皆是哭声一片,还有人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直到最后,有两个人带着一个疯疯癫癫的徐府家丁出来,那家丁,不断地颤抖,嘴巴在喃喃自语什么,有人依稀听到第八声铃声、遭了天谴之类的话语。 而就在这时,帝都有名的捕头东方珲走进七号铃铛铺。 花泠微笑着走出来,点亮四周的蜡烛,跳跃的烛火中,能看见那垂挂着的铃铛,在烛火下,轻轻摇晃。 东方捕头,别来无恙。花泠微笑着递了东方珲一杯茶,东方珲则沉着脸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 花泠依旧微笑着将茶杯放在一边。 徐府的事情与你应该有关了吧!一家三口,死于非命!东方珲声音低沉,而那双黑眸则直视眼前的这个巧笑倩兮的女子。 花泠微笑着对上他的眼,东方捕头怎知他们是死于非命?说完递上那份契约,然后微笑道,这是他们亲自签下的名,他们既然违反了契约,那么,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本店无关。 东方珲一把挥开这所谓的契约,愤怒道,他们明明向你买了铃铛,难道 如果有人在打铁铺买了刀剑,如果有人死了,那么你说应该怪谁?花泠轻轻地接过东方的珲的话,然后微笑着看着他。 我要搜查!东方珲冷冷地说道。 花泠让开一条道,弯腰伸手一引,请!不过,她抬头,依旧微笑,我想在您搜查之前,看一下搜查令,也好自己心里有个底,如果没有搜查令,想请您写一张证明,我也好上衙门去讨回损失。 第五章 :正常死亡 徐府也算是帝都有名的富豪,却在一夜之间,一家三口断送在今年的第一场春雨中,而且死状极其凄惨,让人不寒而栗。 而他们却在此事中,知道一个名叫七号铃铛铺的店铺。 地府 阎君一脸阴沉的回到地府,各大小鬼见到他都得纷纷绕路。他顶着一张俊脸脚底生风的坐在王位上,挥手道,“生死簿拿过来。” 判官看着今天阎王大人心情好些不佳,连忙将生死簿递过去。 好像每次从凡间那女人那边回来,脸色心情都不好。 “徐家三人的魂魄收好了吗?”阎君一边问道,一边翻着生死簿。 “回禀阎王,已经在路上了。”判官小心翼翼地回答。 阎君点点头,继续翻着,“按照地府的惯例是丢入六畜轮回吧?” 判官听了以后,眉头微微皱起,然后小心地说道,“回禀阎王,徐府三人属于正常死亡,应该继续进人道轮回,而且,他们前生与人为善,下辈子也是不错的人家。(.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什么?正常死亡?”阎君突然转头看向判官,然后撇头思考片刻,手上翻阅的动作快了起来。 只见入眼的是:徐闻享年五十八岁零七个月寿终正寝。王氏享年五十二岁零十个月寿终正寝。徐松享年二十七岁零三个月,寿!终!正!寝!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记得徐闻是八十九岁的寿命,王氏是七十八岁的寿命,而徐松应该是二十七岁零两个月。后来,在他们和花泠签订契约之后,徐闻和王氏的寿命则减去一半,而徐松的寿命应该是五十五岁零九个月的。现在却突然将生死划在他们死的一刻! 也就是说,他们的死亡和花泠没有任何关系! 阎君气馁地扔下生死簿这个女人怎么就没破绽呢? 不过,也不能让她好过。 这天夜里,花泠正躺在床上浅眠,而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来,伴随着凄厉地叫声。 花泠嚯得睁开眼,伸手握住放在枕边的铃铛,而就在这时,一道尖细地声音响起,“你这个狠毒地女人,你竟然害得我们一家三口全都没命。” 花泠眯起眼睛,抓起铃铛,闪身而退,一双眼睛清清冷冷地打量飘在她眼前的三只鬼。 “当时签订契约的时候我们说的很清楚。是你们违反契约,那么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与本店无关。” “可是,为什么会......” “这就是所谓的代价!”花泠面无表情地轻轻摇起铃铛,铃声明明很清脆悦耳,但听在三人耳里犹如尖刀刺耳,让他们忍不住捂住耳朵,凄厉地叫起来了。 铃音继续响着,那魂魄却开始飘荡不安,三魂七魄犹如要瞬间灰飞烟灭一般。 阎君现身一看,顿时暗叫不好,立马收回魂魄,回到地府。 隐约还听到花泠的笑声,“看好自己的鬼,否则,让你连鬼都没有。” 阎君心中那个悲愤啊! 这女人的摄魂铃,什么时候找个时间把它给灭了!免得再还他家的小鬼的小魂动荡不安! 第一卷:完 第一章 :第一章 :弄月的邀请 七号铃铛铺的门很少打开,而铃铛铺的老板娘则更少出门,而今日,天微微亮,早春的天气还微微泛着冷意,路上也开始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这个时候,铃铛铺的门突然开了,花泠素手撑着一把红白相间的油纸伞,缓缓走出铃铛铺。 油纸伞一边是如山中皑雪一般空灵的白,一边是覆满如血般妖红的蔷薇,那奇异的红,如要滴出来一般,触目惊心。 花泠就撑着这样的一把伞,穿着那一件也如伞般奇异的衣袍,缓缓地走在微凉的早春中。 天越来越亮,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但是每一个看她的脸上都透出惊艳与恐惧的神情来。 那女子若不是凡人也绝对不会是仙! 这样的念头几乎从每个看清她的人的脑中一齐闪现。 而花泠,依旧面带着她独有的微笑,缓缓地走向晚上歌舞升平而奢华糜烂,白天则四周寂寂而略显苍凉的地段,然后缓缓地停在一家花楼前。 花泠轻轻斜过油纸伞,眉眼上挑,眼角滑过那门匾的三个妖娆的大字,嘴角笑意不变,拾级而上。mianhuatang.info “哎,姑娘,这里可不是女人能来的地方。”守门的龟公,无聊地打着哈欠,看着有个女人大晴天打着伞,不说一句话就往里面进,刚好打断他的瞌睡。 花泠斜过油纸伞,微笑而声音温婉,“我是七号铃铛铺的老板娘花泠,为弄月姑娘送来铃铛。” 那龟公本来还有睡意,一见到花泠伞下的容颜瞬间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呆滞地看着眼前微笑的女子。 如果这个女子肯在花荣阁挂牌,想必没几个男子能够不为他痴迷。 “请问是花泠姑娘吗?我是弄月姑娘的婢女,弄月姑娘有请。” 就在这时,一道青涩的女声轻轻响起,花泠转头,看向稚气未脱的少女,然后微微一笑,“请前面带路。” 弄月的婢女翠儿点点头,对着花泠伸手一引,然后率先走在前头带路。 花泠收了伞,对还处在呆楞当中的龟公微笑着点头,然后随着翠儿走进花荣阁。 翠儿带着花泠走进花荣阁的后院,然后绕过九曲回廊,小桥流水和竹林梅苑,终于在一座玉月楼停下,然后对着在进了后院就打开伞的花泠说道,“弄月姑娘在楼上等您,弄月姑娘吩咐过,只许姑娘一人进入。翠儿告退。” 花泠斜了斜伞看了一眼玉月楼,然后再一次收了伞,迈进门槛。 刚进入玉月楼,就传出几声断断续续的箫声,箫声呜咽,辗转缠绵,如情人间的吟哦私语,耳鬓厮磨,在花好月下中抵死缠绵,却又突然间如情人般无奈分离,执手泪眼,凝噎无语,在长亭十里回望间,依依相别。 到了最后,箫声突然截断,片刻后又重新续上,却是句句血泪,声声催人,如亲眼所见生离死别而妄图篡改天意,却始终,求之不得! 呜~一声尖锐的箫声戛然而止,带着女子破碎在喉的哭声,却始终隐忍却分外引人疼惜。 “人生七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弄月姑娘生在风尘之中,怎会还会有爱别离之苦?” 花泠缓缓地步上这玉月楼的顶楼,嘴角带着微笑,看着抱着一只玉箫而蜷缩在顶楼的栏杆旁独自潸然落泪的女子,声音清婉透着微微早春的凉意。 弄月闻音轻轻停止了哭泣,她抱着玉箫缓缓转头看向亭亭立在楼梯口的女子,那女子衣袍上鲜红的蔷薇花妖娆地绽放,那女子衣袍上的雪白如皑雪一般,那女子的肤色像是如冰雪般堆砌,那女子......说不上来的妖异。 弄月缓缓站起,看着亭亭站立的花泠,轻轻一笑,“想必您就是七号铃铛铺的老板娘花泠姑娘。” 花泠微微点头,微笑,“正是。弄月姑娘来信说要在我这买一只铃铛,但是,弄月姑娘的愿望,普通的铃铛恐怕无法实现!” 弄月收回目光,紧握着手中的玉箫,看向天边那一边霓霞,日出跳跃着金色,洒下金红的暖意。 “我想再见他一面!”弄月声音很轻,轻到被风带到无声,而身后的花泠却听得清楚。 “可以!本店的铃铛非常荣幸能够为您实现愿望!” 第二章 :弄月的故事 “本店的所有铃铛都将实现您所有的愿望,但是,您要实现您的愿望,都将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个代价可能是您的生命,您,愿意吗?” 花泠微笑地说出毫无感情的话语,但是那微笑的神情却如好友聊天一般。(.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弄月低头轻抚手中的玉箫,喃喃道,“代价吗?生命吗?没有了他,所有一切都是虚妄。” 花泠上前走到弄月身边,从宽大的袍袖中拿出一张白纸递给弄月,那白纸中有着清晰而秀逸的字体。“本店出售每一个铃铛都要签订一份契约,请你仔细阅读契约上的条款,以避免不可预知的未来而让本店与顾客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如你同意,请你签上自己的名字,契约成立,如你不同意,契约作废!” 弄月微微抬起头,毫无生气的双眼落在花泠手中的契约上,然后嘴角轻扯,接过契约,咬破自己的手指,轻轻地写上自己的名字。 “可以了吗?”弄月将契约递还给花泠,轻轻说道。 花泠微笑着接过,放回袖袍中,微微俯身,“很愿意为您效劳。” 说完,从袖袍中拿出一个木盒,递给弄月,弄月伸手接过,指腹微微磨砂着木盒的蔷薇花纹,而脸上却空荡地笑了起来。 “萧玉,我马上就可以再见你一面了。我会在最初的地方等你,你可,千万要来啊!” 花泠轻轻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便走,却突然停下脚步,闭上了眼,许久之后,终是不忍心地轻轻说道,“他已经死了!想要再见他已经是不可能了。” 身后的人,突然停止了喃喃自语,猛地回头瞪着她的背影,厉声道,“你骗我!” 花泠转身,对上她怨毒的目光,微微一笑,“铃铛铺自开店以来一向童叟无欺!萧玉已死三年,即使大罗神仙也不可能令他死而复生,而且,现在他早已经投胎转世。但是,我可以让你回到过去,再见到他,在你们最初的地方。” 弄月听着花泠的解释,神色缓缓恢复,然后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像是在回忆什么。 ......她还记得那一夜的暴雨如注,她从睿王爷的王府坐着马车出来,准备回花荣阁,她自小就在花荣阁,但却不愿意像其他女子一般堕落成男子身下玩物,而花荣阁的花姨说,要想男人不上你就给钱,你就得给他们不上你的理由。 于是,她刻苦读那些四书五经,学习琴棋书画,在同龄女子已经开始准备开苞卖身的时候,她依旧两耳不闻,拼命的学习技能,而花姨也不知道是看上她的勤奋还是看出她的确有不卖身就有赚钱的能力,倒是没有逼迫她叫卖初/夜。 她还记得,她第一夜登台唱歌跳舞时,那些搂着其他女子的男子全都看向了她,从此之后,有大把大把的男人扔下白花花的银票要她登台演出,而她,再也不担心会逼着卖身了。 而那一夜,睿王寿辰,她在睿王府献舞归来,坐上马车的时候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只知道在迷迷糊糊中,有人在撕扯她的衣服,她被惊醒了。 入眼的是几张令她厌恶的嘴脸,他们的目光赤裸裸地打量着她,她这才发现,自己何时竟然衣衫不整,香肩半露! 她骇然,连忙大叫起来,不断地踢打着那些用淫肆地目光垂涎着她身躯的男子,她想逃,可是,怎么也逃不掉,她哭喊,情急之中,拔出发中的簪子,胡乱的乱划,甚至,不顾疼痛地撞开马车后的车壁。 她连滚带爬地跑着,地上满是泥泞,满眼望去,尽是荒郊野地。大雨依旧哗啦地下着,身后那几个男人也不依不饶地追着她,她拼命地跑着,拼命地喊着,希望有人能够救救她。 但是,她也明白,荒郊野地,又是下着暴雨,又有谁能够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被石头绊倒,看着越来越近地几个男人,绝望地闭上了眼。 而他,就在那样的雨天出现在几乎无人经过的荒郊野外,他手中执着一支玉箫,在恍然间,出现在她的身前,玉箫在他指间飞转,几个声响过后,那几个男人一一跌落在地。 “在荒郊野外欺负弱女子,本应该直接杀了你们,但是本公子今日手中不愿意染腥,今天就废你们一人一只胳膊,回去自生自灭。”男子清朗的声音即使在如此大的暴雨中依旧清晰有力。 那男子看着几个男人落荒而逃,然后转身,脱下自己的衣袍盖在她的身上,声音轻柔,“姑娘,在下萧玉,雨下的如此大,在下在前面不远处破庙中避雨,若姑娘不嫌弃,可以与在下一同前去。” 她愣愣地看着萧玉,然后轻轻道,“好。” 第三章 :萧玉的死 花泠坐在弄月旁边的位置上,看着她轻抚着手中的玉箫,笑意中带着点点泪光,“他这一生从不负我,唯一负的就是不等我就先离去,却要我答应他好好的活着,可是,三年,整整三年了,我每一天都活在对他的思念里。每一晚做梦的都是与他温柔缱绻的日子,可是,当睡梦中醒来,却是天人永隔的事实。” 花泠垂下眼,盯着自己左袖的鲜红的蔷薇花,不语,却听到弄月又道,“我们相识的半年里,他每天都会到花荣阁看我,而我拒绝了所有的客人,只想与他月下弄萧。” ......她还记得,他本来是想浪迹天涯的,却为她留驻在帝都,她还记得,他说要为她赎身,只是因为他是离家出走,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她还记得,他亲手在林间的一处园子中栽下了她最爱的桃花,他说,等来年开春,一起在桃花纷落的季节里,起舞弄乐。 ......她还记得,他在临走之际,对她说,“弄月,等我回家和父母说明,等我回家拿银子回来赎你,等我回来,娶你!” 这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当时,她知道会有今日,她绝对不会让他离开,哪怕,与他私奔,哪怕,与他共赴黄泉。 ......她还记得,在他离去之后的三个月的一天晚上,她还像往常一样,登台演出,她独自坐在偌大的台上,半抱着琵琶,弹着他作的曲,只是没有了他的箫声搭配,怎么弹,都听着有些孤单。 而就在这时,花荣阁外一阵纷杂,花荣阁的大门被人踢开,挂着强烈的风,她突然停下弹琵琶的手指,看向门外,那个时候,一个中年男子手执一把长剑狠狠地刺向她,而她容颜大变,慌乱中摔倒在地。 “你就是那个妓子弄月?”中年男人的语气很是讽刺,那双眼睛却仇恨地要喷出火花来。 “你是......”弄月抱着琵琶缓缓站起,看着陌生的中年男子,眼中透着不解。 “你还我儿萧玉的命来!”中年男子突然大吼,狠狠地执起剑劈向手无缚鸡之力的她。 而她在那个时候被那句你还我儿萧玉的命来的话完全震惊到忘记躲避,那道剑锋劈下,她却毫无要死的觉悟,反而迎上,喃喃道,“萧玉死了?” 剑锋突然被格挡,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是她挡住了萧玉父亲的剑。 那眉眼与萧玉有几分相似,她知道那是萧玉经常提起的妹妹萧琴。 “爹爹,你忘记哥哥的遗书写了什么吗?他要你们善待弄月,即使你们不愿意,也希望你们不要打扰她!爹,这是哥哥最后的遗言啊!” 铿! 琵琶弦突然断裂,她素白的指尖滴淌着鲜血,“他,怎么死的?” “哥哥为了能与你成亲,不惜爬上雪山之巅去找那百年圣果,结果,雪山崩塌,尸骨无存!”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的面容苍白到近乎透明,脚上站立不稳颠倒在地,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下,滴在他亲自为她做的琵琶上,蜿蜒成一道血痕。 “哥哥说,要你好好活着,连带着他那份一起活下去。” 她伸手拿过萧琴手中的那一支玉箫,她记得他曾经说过,琵琶语未迟,箫声先夺人。他还说,弄月,世间上只有你的琵琶才有资格和我的萧合奏。 可是...... “可是再也没机会了。那首《弄月》现在弹起来,都觉得讽刺。”弄月握着玉箫,眼光落在栏杆旁的矮几上,那把琵琶断了一根弦,弦上还残留着当时那一抹指尖的血,那琵琶上还有一道暗红的痕迹,还是当时那一道,只不过,时间久了,颜色也就深了。 “天色将晚,我也该回去了。”花泠起身,拿起油纸伞,缓缓地步下台阶,而她的声音却又悠悠地飘在风中,“记住,子时三刻,铃响七声,你的愿望才会实现,否则......” 弄月始终盯着那把琵琶和紧握着那支玉箫...... “......萧玉,这一次,换你等我......” 【第二卷】第五章:那熟悉的过去 “萧玉已经死了,你也不可能让他起死回生,所以,你是想让弄月用逆时铃让她回到过去?如果她妄图改变萧玉的命运怎么办?那么,时光轴大乱,到时候,也是逆天而为。” 阎君听了花泠关于弄月的事情,皱起小小的眉宇,非常不安地踱着步。 花泠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然后微笑道,“我给她的是幻梦铃。” 阎君,“……” “你怎么不早说!”阎君咬牙切齿地爬上桌子上,瞪着眼前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从她开始说弄月的事情,他就担心,如果真的给她逆时铃,到时候改变命运,她就属于逆天而行,到时候,即使他再袒护她,她也恐怕无法立足六界。 他在这边担心,她倒好…… 花泠吹了一口茶叶,瞟了他一眼,微笑,“你在担心我吗?” 阎君一时语塞,冷哼一声,爬下桌子,然后拉着她往外走,“即使是幻梦铃,但是如果她在梦中违反契约,那么她的命就没了,我不能看着命不该绝的人,死于非命。” “你觉得……”花泠停下脚步,看向满室的黑暗,轻声道,“她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吗?如果改变梦中的命运也许,她会……” “花泠,你什么时候变得仁慈了?”阎君突然转身,抬头看着略带犹豫的花泠。 花泠眸光一闪,却是未语。 子时三刻将至,弄月坐在床上,手中紧紧握着那支玉箫,那支他当年,让萧琴亲自交于她手中的那支玉箫,她的指腹能清楚的找到那个当年他亲手所刻的字‘月’。 这支萧他视若珍宝呵—— “铃!铃!铃!铃!铃!铃!铃!” 七声急促的铃响响在寂静无人的‘玉月楼’,‘玉月楼’瞬间被一层浓稠的红雾弥漫,那雾在夜间缭绕着‘玉月楼’,远远望去,那‘玉月楼’竟然像是被隐在血雾中…… 血雾吞吐如云,顷刻间开始渐渐由浓转淡,慢慢地向弄月的房间收拢,而阎君拉着花泠,在红雾消散之前,进入了那个红色的梦境。 ……雨非常大,那一夜的雨如江水倒灌,泥泞的道路在雨水的冲刷下,如粘稠的沼泽一般…… 远处传来呼救声,女子娇柔嗓音在偌大的雨声下,却依旧清晰,花泠能听到那声音中含有对再见萧玉的希冀。 ……女子倒在满是脏乱的泥潭中,那脏乱的泥溅了她一脸,而此时的她丝毫没有过去的慌乱,她在笑,笑着等待那个救她的男子,等待着那个让她爱了一生的男子。 ……和记忆中一样,那个男子,手执玉箫,玉树临风般玩转着那支玉箫,那清朗的嗓音回响在雨声中,那落下的目光含着对她的怜悯与心疼,那一件衣衫落下,含着她久违的温暖。 “萧玉!”弄月喜极而泣,扑了过去伸手抱住他,“萧玉,萧玉,我终于再见到你了,我终于再见到你了,萧玉,萧玉!” 弄月不断地喊着他,似是将余生的全部精力与时间,都重复在这个让她想了三年,念了三年的名字。 此时的萧玉却是莫名其妙,那不记得自己认识过这个女子,但是他却能感受到那女子抱着他的力道如用尽了生命。 他如记忆中的那般,带着弄月进了破庙,一同向火谈笑,而弄月也知道,眼前的萧玉是与她未识的萧玉,她也一如当初,和他谈着对她来说久远却又衍生在记忆深处的话题,当萧玉得知天晚,便出门睡在屋檐下,雨水溅湿了他已干的衣袍,他却毫无怨言。 到了天明,他得知弄月的出身,没有丝毫的讥讽之意,反而起了钦佩之心,身在风尘却丝毫不因此堕落,琴棋书画从善如流,诗词歌赋出口成章,这样的女子,有大家闺秀知道的见识,也有她们不及的见解。 于是,他经常出入‘花荣阁’,他对弄月那一手琵琶生起共鸣。 ……那一日,春/光明媚,湖波春色,那一叶小舟,悠悠扬起,他有玉树临风之资,倜傥风流之貌,他玉箫横斜,春风吹起那一身长袍,袍角处杨花柳絮翻飞成那一曲清流。 弄月素衣白裳站在岸边,嘴角含笑,听着他箫声依旧,她随手摘下绿叶,放在唇边,和起…… 温柔缱绻几多风流,才子佳人如花美眷,是那年,桃花树下风乍起,黛眉杏眸面含春,几笔朱砂墨,一副美人图。 【第二卷】第六章:桃花旖旎 花泠撑着伞,站在不远处的另一边,她身后是开的艳丽的桃花,现在正值桃花纷飞的季节。 那一边湖心泛舟,郎才女貌,琴箫绝唱,眉眼脉脉间尽是情义。 花泠看到那视为知音的两人不知为何觉得有些胸闷,于是她,淡淡一笑,便要转身,而就在转身之际,那一束粉霞,撞入她的视线,那一束,鲜粉欲滴。 花泠诧异地望向一身黑衣的阎君,眸中带着询问。 他们刚才本在一起的,后来阎君突然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而那边琴箫成双,这一边,形单影只…… 想到这里,花泠不禁眸光一暗。 “怎么了?不喜欢桃花?”阎君将一束桃花,递到她手上,微笑地看着她,“我见这里得桃花开得那么鲜艳,就忍不住折花了,不是有句话叫做,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所以,我就折了几只,毕竟来一趟不容易啊。” 这倒是真的,他和花泠两人很少出门游山玩水,若这一次不是借着弄月,指不定什么时候和她一起出来玩呢。 花泠目光落在那一束桃花,嘴角忍不住轻轻勾起,然后看向呆呆看向自己的阎君,微笑,“真好看!” 阎君听后,笑弯了眼,然后伸手拉过她,向桃花林跑去,“别人含情脉脉我们打扰了不好,我带你去看那里的桃花,开得特别好看,而且风一吹,满树的花瓣纷纷飞落,和桃花雨一样。” 花泠微笑着看着眼前阎君所说的桃花雨,一片片粉红色的花瓣纷纷落在两人的眼前,沁人心鼻的清香,令人不禁身心愉悦,放松戒备。 花泠轻轻放下伞,微扬着头,闭上了眼睛,感受那清风吹乱一树花 ,清香弥漫天下间。 阎君第一次看到花泠如此放松,她放松地抬头,放松的闭上了眼睛,放松的张开了双臂,最后,放松的露出着她最灿烂的微笑。 阎君的手忍不住抚上她的脸颊,感受到她脸颊的细腻,眉眼的别致,琼鼻的高挺,朱唇的柔软。 花泠张开眼,看着阎君有些失态的痴迷,她忍不住红了脸,连忙往身后退一步,却踩到一块凸起的石块,一个不稳向后仰去。 “小心!”阎君一愣,连忙去扶,却也不小心地踩别了脚,向下倒去。 “嘭!” 阎君感觉到了扑面的柔软,那种柔软,自己从来没有感受过。 正当他正埋在那一处柔软中疑惑的时候,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吃痛的呻/吟。 阎君突然清醒,他倒忘记了,自己是扶花泠摔倒的,那么身下是…… 阎君抬头,皱起俊眉,看着躺在地下皱着秀眉的花泠,忍不住急声问道,“花泠,你怎么样?” 花泠的脸颊有种奇异的红,她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懊恼,语气不善,“你做一次人肉包子试一试?” 花泠觉得自己真的是囧大了,不但被人扑了,而且还……胸口真疼,即使不是人类,但是,那种地方,被撞到都是会痛的吧。 一想起来就火大,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羞还是该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阎君一脸歉然,眼神落在底下花泠的胸口,那微耸的部位,有些为难。 他虽然不知道那个地方被撞到会有多痛,但是看花泠的样子,应该是不轻吧。 “阎君,是不是春天来了,万物发/春,你身为地府阎王也忍不住凑起热闹?”花泠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花泠这下是真火了——一直以为阎君是和凡间不谙世事的少年一样,却没想到今日竟如此失态?男人,都是装出来的正经吗? 阎君被花泠一说,脸颊顿时涨的通红,连忙起身,却不知当时倒下的时候,袍角被花泠压在身下,这么一起,再一次栽下去。 当时这一次,阎君碰上的,是她的唇。 那方寸之地有蔷薇浓烈的香,也有,来自花泠灵魂深处的香,两种香,奇异地混在一起,再与那天地间飘散的桃花香结合一处,形成一种叫做‘意乱情迷’的毒药。 阎君忍不住捧起她的脸颊,狠狠地加深这个吻,他不懂怎么吻,但是他自觉的想要的更多,他想汲取她所有的香,他想要她所有的柔软,可是也许他也不知道,那种渴求,让他几乎迷失了自己。 而花泠却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吻得晕头转向,她从来都不知道阎君正人君子的外表下,有一颗狼一般的心。 她本想挣扎,而阎君那不熟练又满是真心的吻让她忍不住沉沦。 两人虽是都活了很久了,但是在感情上,却是半斤八两,对于这种男女迤逦之事,两人都如初谙世事的少女,青涩中带着探索。 【第二卷】第七章:被篡改的梦境 那半年的惺惺相惜视为知己,那半年的月下弄萧,花下和音再次成为分别在即的记忆。 萧玉说,“弄月,我想娶你,但是我的父母也许并不赞成。” 他说,“弄月,等我回家和父母说明,等我回家拿银子回来赎你,等我回来,娶你!” 半年来沉浸在梦境的弄月突然清醒,她忘记了这是过去,但是她却记得,如果萧玉这一次回去,那么将是再一次天人永隔,已经承受过一次失去他的痛苦的弄月,又怎会再一次将那悲剧发生? 所以,她鼓起勇气,伸手握住他的手,微笑道,“傻瓜,我早已经赚够赎身的钱,我一直没有赎身,只是,我不确定你真的愿意娶我。萧玉。”她伸手抱住他,轻声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即使为奴为妾。萧玉,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所以,请你,不要离开我,我怕,再也见不到你。萧玉……” 弄月回到了‘花荣阁’拿出那一只铃铛,轻轻抚摸着那一只刻着‘情’字的铃铛,轻声道,“花泠姑娘,对不起,我要违反契约了,不管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承受,求你,别让我离开他。求你……” 她将铃铛紧紧握在手中,然后放在眉宇间,泪水顺着铃铛轻轻的滑下,滴在那可又蔷薇的木盒子中。 那夜,子时三刻,铃响七声…… 萧玉居住在树林的小园子中,那里是他自己用竹子搭建的竹屋,竹香清新而悠远。 那彼时青绿的竹屋,此时被挂满了红色的红曼,大大的红色花球,挂在竹屋的栏杆上,还有那大片的桃花树,也挂满了红色的红曼,清风吹过,所有的红曼轻轻飘起,到处洋溢着喜气。 而此时,萧玉一身红色的喜服,衬托他更加的风流气质,他唇角含笑,看着那一身鲜红的嫁衣的弄月,那在嫁衣下的面容,更加显得肤若凝脂,眉目含春,那顾盼生辉的杏眸,含着所有女子出嫁的娇羞。 他说,“弄月,从今之后,你便是我的娘子。” 他说,“弄月,从今之后,你我白首不分离。” 她说,“萧玉,嫁给你,因为你是我一生认定的夫君。” 她说,“萧玉,嫁给你,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心愿。” 而屋内新人交拜,屋外四目相对—— “他们成亲了?不是违反契约了吗?怎么没事?” “你希望他们出事?阎君,你地府最近缺人吗?” 阎君,“……” 就在阎君一边望着屋内,一边皱眉的苦思冥想的时候,远处突然来了一帮人,带头的是一个拿着剑的中年男子,他身旁还有一个穿着华服的中年妇女以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麻烦来了……” 萧玉和弄月刚拜完堂,要喝合欢酒的时候,突然那中年男子带人闯入,看到身穿喜服的两人,剑眉倒竖,“逆子!你给我住手!” 萧玉的父亲萧成声如洪钟,那一声,竟吓得弄月手上的合欢酒倾倒在地,酒杯骨碌碌地滚落在萧成的脚下,萧成伸脚一踩,再次说道,“妓子也配我萧家妇?” 【第二卷】第八章:一念成空 那一句话,让弄月白了脸,弄月一心想和萧玉一起,却忘记他的父母会不同意,现在他的父母突然出现,还说出这样的话…… “玉儿,这等下贱的女子也配成为你的妻,这胡闹一时也就算了,赶快和爹娘一起回去。”萧玉的母亲沈氏狠狠地剜了一眼弄月,好言劝道。 “爹,娘,今日是我和弄月的大喜之日,你们若同意,我们夫妻就敬你一杯酒,你们若不同意,我就不再回去萧家,和妻子一起老死在这里。” 萧玉本来看到自己的父母想要说好话,求父母同意,可是,哪知自己的父母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弄月贬的一文不值,一时气急竟说出这大逆不道的话。 “你——逆子!今日由不得你!”萧成对萧玉的态度一时气结,连忙招呼手下将他带走。 “不要!”弄月大喊,迅速跑到他们的身前,双膝跪下,对着萧玉的父母狠狠地磕头,“我求求你们不要带走他!我求求你们,即使不做他的妻,即使不做萧家妇,即使是妾即使是婢,我也愿意,我求求你们,别让我失去萧玉,我求你们,我求你们……” “弄月,你起来,弄月,我不允许你这样,你起来,你给我起来!”看到农业如此低声下气,看到弄月如此惶惶不安,萧玉的心也疼了起来,不惜加重了语气。 可惜,他全身被自己的父亲所制,除了说话,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不禁恨自己,恨自己的武功为何比不上父亲。 萧成只是冷眼扫了她一眼,嘴角牵起讥讽的笑容,便叫人拉开弄月,径直带着萧玉就往外走。 弄月太害怕再次失去萧玉,又怎会舍得让她离开,于是,她再次拿出铃铛,这一次,她顾不得现在是白天而不是晚上更不是子时三刻。 铃响七声后,弄月突然昏倒了,她只记得自己好像突然冲了过去,然后便人事不省了。 弄月再次醒来,却在陌生的环境,身边没有萧玉,让她一阵恐慌,她连忙下床,走出屋子,却发现这里一切都是陌生的,这里很大,像一座宅子,里面有许多房屋树木,而这时,她却听到了丧乐…… 丧乐?怎么会有丧乐?谁死了?萧玉…… 就在这时她碰到了路过的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才知道这里是萧家别院,死的人是萧家主人和夫人…… 弄月睁大眼睛,脸色瞬间苍白,全身不可置信地颤抖起来…… 萧家的主人和夫人?那是萧玉的父母,他们为什么会死,他们怎么会死?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那个铃铛?可是,不是应该是她自己付出代价吗?为什么死的是萧玉的父母?那么……杀害萧玉父母的凶手竟是……自己吗? 这个认知让她差点瘫软在地…… 为什么会是萧玉的父母?为什么?为什么是自己? 萧玉呢?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如果知道是自己一时自私……那么他还会像以前那么爱她吗? 弄月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无力地靠在树干上——她不知道怎样面对萧玉,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真相。 她无力地放开手,仰首,无神地看向天空,苦笑——萧玉,你要我用何面目面对你? 【第二卷】第九章:那是梦却不是梦 “我不明白,你为何还能笑得出来?”冷漠的声音从弄月身边突然响起,那种语气,是弄月不曾听过的。 弄月转首,看着离自己三步远白衣戴孝的萧玉,心中泛起苦涩,而萧玉此时看她的眼神却没有彼时丁点温柔,现在的他,看着她竟然是如陌生人一般冷漠,那种明明只有三步远却好像是隔了高山阔海一般…… 是咫尺天涯吗? 为什么萧玉对她如此冷漠?难道他知晓…… “萧玉,我……” 萧玉别开眼,双手隐在孝服里,渐渐握成拳,“弄月,我从未想到你会如此自私。” 弄月张大眼睛,上前抓住他的衣角,大声道,“不,不是的!真的不是的!萧玉,我没有想到我会……我没想到……” 萧玉拂开她的手,转身背对着她,“没想到?你亲手推我父母到危险之中,你说你没想到?弄月,是我看错了你!” 弄月的眼睛睁得更大——什么是亲手推入危险之中?为什么她一点都记不起来? 弄月眼睁睁看着他远去,而此时脑中却闪过一些片段——那时,她摇响铃铛之后,那在竹屋外的大门突然倾塌,而自己竟然突然冲过去将萧成夫妻推进那塌陷的中心…… “不——” “不——”弄月突然失声叫了起来,“不——不是的,我……为什么会……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弄月跌倒在地,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泪水从指缝溢出,她全身颤抖,现在,她脑中都是自己将萧成夫妻推入塌陷中心的画面,一次又一次…… 难怪萧玉恨她,是她亲手杀了他的父母,是她在他眼前,亲手杀了他的父母,萧玉,怎会不恨她? “弄月,你还不清楚吗?这就是代价。” 花泠的声音突然清清冷冷地响起,弄月猛地抬头,迷蒙泪眼看着在阳光下撑着伞的绝艳的女子,那女子看着她的眼中只有冷漠。 “花泠姑娘!”弄月突然爬起,颠颠撞撞地跑向她,抓住她的袍袖急声问道,“你不是说是我付出的代价吗?为什么是萧玉?为什么是萧玉的父母?为什么?” “因为你太贪心了!”花泠冷漠地说道,“你在那时摇响铃铛响的并不是让萧玉父母同意你们,而是……” 弄月恍惚地放开了花泠的袍袖,苦涩地笑了起来,“而是让他们消失……” 花泠看着苦笑着连眼泪都笑出来的女子,依旧冷漠道,“弄月,其实这一开始就是梦。萧玉已经死了三年,我不能冒着被你改变过去影响未来的风险,所以,这一开始,便是你的梦。只是这梦,让你随心所欲,跟着你的意愿而改变。” “梦?”弄月突然停止了苦笑,有些错愣地看着花泠,花泠点头,“是的,这是梦,但是也是真实的,如果当初,你赎了身,也是和现在一样的结果,所以,这是梦,也是真实的过去。现在我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回到现实的机会。” 回到现实…… 弄月转首看着萧玉消失的方向,突然轻轻笑了起来,“是梦吗?即使是梦,即使,他恨我,我也要留在梦中,我想看着他,即使被他怨恨一辈子。” “你想清楚了?”花泠紧紧地盯着弄月,弄月回头嫣然一笑。 “是——” 阎君从暗中走出来,站在花泠身边,对她说道,“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成全她,以后……不关我们的事了……” 弄月看着站在花泠身边身穿黑衣有着绝世风华的男子,轻轻笑了,“珍惜眼前人,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说完,他拿出那只铃铛递还给花泠,“花泠姑娘,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也许,我真的只有在梦中见到他,而不能感受那一切。就让我死在现实,活在梦中。这个铃铛你拿回去吧,我不再需要了。” 花泠接过铃铛,紧紧地握着,目光却追随着那女子,她看着那女子踏着自己亲手设下的痛苦一步一步决然而去…… “我们回去吧!” “……好的!” ‘花荣阁’曾经红得耀眼的头牌在昨晚突然无声无息死在自己的睡梦中,这让‘花荣阁’的花姨愁碎了心。 弄月虽然不再接客,但是这三年,新来的姑娘都是她调教的,一个比一个水灵,现在却…… 而这一天,每当有死者与铃铛有关,都会踏进一位熟人——捕头东方珲。 “东方捕头是过来搜查的?”花泠依旧微笑着奉茶。 东方珲无力地揉着自己的额头,叹气道,“花泠姑娘,你别卖铃铛了行吗?” 【第三卷】第一章:哭泣的公主 帝都夏日雨季短,可是不知道今年怎么下了这么久的雨,整个帝都都是湿漉漉的,木板门都散发着霉气,连绵细雨不断,狂风暴雨有时。 这几天得了风湿的老人家,异常难过。 花泠打开门,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那里乌云朵朵,雨水不断。 “下了这么久的雨,很不正常啊!”一身黑衣的阎君从屋内走出来,站在花泠身边,也同样抬头望着天空。 今日的阎君,是成人般的模样,因为最近阴雨,阳气衰弱。 “阎君,我所收集的魂魄都各种各样,却一直欠缺神魂。”花泠看着上方的乌云,微微一笑,伸手接住那如断线般的雨水。 冰白的手掌上是,晶莹剔透的雨水,但是,却更像是泪水。 “我一直告诫过你,最好不要动神,否则会有麻烦的,你别忘记了。”听到花泠的话,阎君皱起眉头,忍不住沉下脸。 花泠撑起伞,回头对阎君嫣然一笑,然后化成一缕红烟,缓缓消失不见。 阎君皱眉,化成一缕黑烟,随即跟上去。 叠嶂的乌云上方,隐隐传来哭泣之声,那是女子隐忍的哭泣,那是女子绝望的哭泣。 花泠撑着伞,踩着云朵,轻轻地走向那隐在云层后的女子,那女子一身蓝衣,如放晴的湛空一般,令人耳目一新。 “姑娘可是龙族公主郁阑?”花泠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随即,阎君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身旁,略皱剑眉。 那女子回头,只见咫尺那女子撑着一把红白相间的油纸伞,那一身红白相间的衣袍在风中飞扬,那清风带动她的衣袍,那衣袍上鲜红的蔷薇花,开到荼蘼。她看到那女子嘴角微扬的笑容,不见任何温情。 郁阑站起来,一双漂亮的杏眼被泪水洗的红肿,她轻轻擦拭脸上的泪水,怔怔地望着眼前微笑的妖异女子。 花泠看着底下的雨水已停,然后微笑地说道,“我是花泠,是七号铃铛铺的老板娘,我卖的铃铛可以为你实现所有的愿望,即使,那是不被允许的。” 听到花泠的话,郁阑眼前一亮,走进一步,激动地道,“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能帮我实现?” 花泠微笑着点头,“是,但是,要实现你的愿望,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不管什么代价我都愿意。”郁阑飞快的接口,脸上散发的是希冀的光芒。 “花泠,海族属于神族,你不能动。”阎君皱着眉,黑影一闪,那长臂便横在两人之间。 花泠微笑地看着他,“神族又如何?只要付得起代价,一切都并不是不可能的。” “你闭嘴!”阎君气极,想也没想就大吼,吼完就后悔了,然后有些尴尬地放下手臂,接着拉着花泠就往下走。 花泠脸上微笑不变,但是却在那一瞬间,那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却在眨眼间,消失在眼尾。 她没有走,只是反手握住阎君的手,阎君停了停,她又道,“阎君,这是我的路。” 阎君默然。 而郁阑,从阎君开始阻止她的时候,就沉默了,她看着纠缠的两人,眼中有些艳羡。 她多想能和他也像眼前两人一般,旁若无人,十指相扣。 “花泠,你说你能帮我。”郁阑深吸一口气,平静地问道。 “是。”花泠微笑,“但是,你得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可能是你的生命。” “我愿意!” “不行!” 这一次阻止的不是阎君,而是另一个男子,那男子踏云而来,一身金色的绣龙长袍闪着金色的光芒,眨眼间便来到郁阑的身边。 他伸出手,拉着郁阑的胳膊,沉声道,“郁阑,跟我回去,别再无理取闹,否则,父王要生气了。” 而郁阑则刷开男子的手,本来已经止住的泪水,再一次滑落,“我不回去!除非你们答应我和浪华在一起,否则,我永远不回去。” “郁阑!”男子大声喝道,“你是龙他是蛟,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别忘了你是龙族公主,他是蛟族太子,你们如果在一起了,你让我们两大海族,如何自处?郁阑,你为何不为我们海族考虑?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我们身为王室,难道要带头作乱吗?” “哥,不要和我说那些大道理,我不想知道,我只想和他一起。就这么简单!”郁阑声音更大,哭得也越来越汹涌,汹涌到底下又是一片瓢泼大雨。 男子是郁阑的哥哥,也是龙珠太子无衍。 “阎王,凡间和海族的事情,应该不关地府的事情,既然如此,无衍就先行告退。”无衍没有理已经濒临崩溃的郁阑,只是对阎君冷漠地说道,然后看了一眼花泠,带着还在哭闹的郁阑离去。 “花泠,郁阑和浪华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不然,会有麻烦。” 阎君看着离去的两人,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刚才他隐在袍袖里的右手掐指算了算,这浪华和郁阑应该是他们的转世,这两人,花泠绝对碰不得,否则,后果堪忧。 【第三卷】第二章:十里莲花池 “为何碰不得?对我来说,六界一样,只要付得起代价。”花泠微微一笑,斜过油纸伞,挡住那雨后的日光。 雨后的日光,金色散漫,悠悠地洒向大地,雨后的虹桥,七彩炫目,华光万丈。 这个时候,阎君突然抓住花泠的手,飞向那七彩虹桥…… 花泠一愣,她不明白,阎君竟然冒着三日大伤元气的危险,迎向那焦灼的日光。 阎君拉着花泠踏上那七彩虹桥,然后飞跃而过,一身黑色印着暗纹的长袍与花泠那身红白相间的衣袍相互交缠,竟比那虹桥更加鲜明,强烈。 花泠撑着伞,秀眉微皱,看着拉着她义无反顾往太阳的方向飞去的阎君,那胸口蔷薇花蔓延的地方,竟隐隐温暖。 阎君,从一开始便是你陪伴着我,即使会违反天条,你也义无反顾。 阎君带着花泠缓缓落下,他指着那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莲花,轻声问道,“花泠,你,喜欢吗?” 花泠一怔,斜过油纸伞,看向那在夏日的日光中,娇媚的花颜,看着那清风送徐,花枝乱颤,看着那露珠滚滚晶莹剔透,看着那朵朵莲花轻轻颤抖,听着那窃窃私语的低吟…… 那一切,恍惚间,如昨夜,如昨夜她还在那里灵动如风,如昨夜她还在那里引喉清歌,如昨夜她还在那里一舞馨风……那一切,如昨夜!!! “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阎君,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的是莲花。我们回家。” 她斜过油纸伞,挡住那昨夜的一切,如挡住那潮水般涌出的记忆—— 花泠转身往回走,衣角衣袍掀起,竟是妖艳的鲜红。 “你喜欢的。”阎君没有理他,而转身,面对那如开上青天的莲花,轻声道,“身为十里莲花池的莲花灵,你又怎么不可能不喜欢莲花?” “我讨厌莲花,我讨厌它的出淤泥而不染,我讨厌它最具接近仙佛的灵气,我讨厌它看起来洁净无垢,我讨厌它的一切。”花泠停下,突然厌恶地说道,然后转身,也看着那如连接到青天的莲花。 她嘴上虽说着讨厌,但是隐在那长袍下的手指,紧紧握成拳,她拼命的告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那曾经天真烂漫的记忆,也不要去想那自己一直尊敬的那类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佛,是如何将哥哥坐于臀下。 十里莲花池——那是最接近天的莲花池,那里莲花连十里,因为最靠近天,所以,是天下所有莲花池最具有灵性的莲花,那里的莲花从开始繁衍就是半个仙灵,所以,那里是诸天神仙大佛最佳选择莲台的莲池。 但是花泠一点也不喜欢那里,那里的莲花都以能够成为仙佛的莲台为荣,但是她却一直不喜欢,她一直以为佛祖慈悲为花,自然是不会为难与他们,而她却亲眼看到那些佛,在择取莲台的时候,是如何残忍自私。 她甚至记得,那个佛是如何用佛珠将她囚困,生生拔去她的灵根,若不是自己的哥哥进入她的身体,将她的灵魄挤出体外,让她能够逃出生天,她现在就会成为那个佛的臀下莲台。 所以她恨莲花,若不是莲花那独特的出淤泥不染的特性,那些仙佛又怎会多看他们一眼? 他们仙佛总说世人疾苦,悲悯世人,对她来说,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世人疾苦者多,而他们可曾念过世人? 成佛前信誓旦旦,成佛后死活不管。 这就是那些所谓的佛。 阎君回头,看着那因为仇恨而身子轻颤的花泠,看着她眼中那深藏的痛,忍不住轻轻握住她握成拳的手,“我只希望你别被仇恨蒙蔽双眼。花泠你要修成正果,我便帮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答应我,即使时间漫长也不要逞一时之快。不管多久,不管在哪,我总会陪着你的。” 花泠闭上了眼,那曾经的一幕幕欢声笑语,全都葬送在那日的十里莲花池。 ……她还记得,那一年哥哥说,“花泠,离开吧,不管去哪,不管成为山精魔怪还是成为萋草落花,都总好过失去自由,永生悲苦。” 可是她不要,她宁愿成为那佛的坐下莲台也不要哥哥代替她失去自由,代替她永生悲苦。 “哥哥,即便是从此无自由,即便是从此饮悲苦,花泠也不愿哥哥,就此永生永痛。” 哥哥将她的灵魄挤出,将他们的灵魂互调,她逃出十里莲花池,却因为灵魄太弱,又具有佛法,引得多少魂灵想将她吞入腹中以取得正果。 就是在那个被欺负却又在无穷无尽的逃亡中,她遇到了阎君。 是阎君将她的灵魄安置在蔷薇血精石上,让她可以重生,让她可以修炼,让她可以为哥哥为那十里莲花池讨回公道。 在重生的第一件事情,她便是下定决心,她要那些仙佛在世人眼中露出他们贪婪的本来恶性。 而阎君,知道她要修炼,却要灵魂来修炼,这个是犯了天条,到了最后,也许会永不超生,在那样的情况下,他告诉她另一种修炼的方法,就是做交易。 做交易得的灵魂是对方心甘情愿的,因为他违反了契约,而花泠就可从中活得魂魄的灵气,让她修炼。 对于阎君,她从心里感激。若不是他,在天条中寻找到那空隙,她也许到现在一事无成,而现在的她,已经略有小成。 她厌倦了自己似妖非妖似人非人似仙非仙的模样。 【第三卷】第三章:浪华的交易 花泠和阎君回到铃铛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刚推开门的时候,突然闻到空气中有种不同于人间的味道,这种味道有点腥。 “鱼吗?”花泠皱着眉,环顾了一下四周。 铃铛铺地处偏僻,没有人会卖鱼到这里,而且,这种味道,应该不是普通鱼类所有的。 “海族?蛟族!”阎君迈开步子,若有若无的挡在花泠身前。 这个时候,突然在黑暗的角落中出现一缕青烟,闪现出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男子一身浅绿色的绣蛟长袍,缓缓走出,走向他们。 “我是蛟族浪华,想见花泠。” 男子言简意赅,看向在阎君身后的花泠,眸中闪着墨绿色的光芒。 “浪华?蛟族太子?你怎么……”阎君有些疑惑,却略微思索便也明白了,想必刚才郁阑在云层上的事情他也知道了,于是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花泠看了一眼浪华,然后推开门,轻声道,“进来吧。” 阎君本来是想回地府恢复元气的,但是浪华在这,他又有点不放心。 他知道浪华不会对花泠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不担心,他担心的是花泠会答应浪华的轻求,浪华和郁阑的事情,他绝对不能让花泠插手,否则,会得罪不能得罪的人。 浪华跟着花泠进到里面,而花泠坐在长桌的一端,悠悠喝着茶,并没有问他的来意,而浪华也并不在意。 “我刚才听到你和郁阑说你可以实现任何愿望,所以,我问你买铃铛。” 浪华开口就是切入主题,完全没有任何质疑的意思。 “可以。” “不行!” 阎君坚决打断花泠的话,脸上出现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看向浪华,沉声道,“这是你们两大海族的事情,请不要牵累无辜。” “我可以付出代价,任何!”浪华声音渐高,斩钉截铁地说道,脸上是毫不退缩地坚决。 “那也不行!” “你是蛟族,她是龙族,两大海族不能通婚这是你们祖先定下的规矩,而要强行改变,付出的代价也许是你不能承受的,你真的愿意?”花泠看了一眼一脸坚决的阎君,然后看向浪华,缓缓说道。 “是!” “既然如此……” “花泠!”阎君加重语气,伸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你听我一次,这个交易不能做!你要是做了,定是天理不容!你听我一次!” 花泠从未见过阎君这种表情,他的脸色很阴沉,眼中闪着焦急的光芒,这绝对不是怕她拿了浪华的命而着急,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焦虑。 浪华和郁阑碰不得吗? 花泠深吸一口气,他收回对视阎君的目光,看向浪华,浪华脸色微微铁青,眼中闪着希冀。 “花泠,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并不是难事,可是,对我们两人来说,却是生死之事。花泠,请你,帮帮我们。”浪华语气放软,眼中闪着恳求的光芒。 花泠刚想开口,而阎君抓着她的力道却也加重。 开店三百多年,从未遇到过这种棘手的交易。 浪华和郁阑也是神族一脉的海族,他们的魂是自己一直苦苦追寻的神魂,如果有他们的魂魄,那对自己日后的修炼会有很大的帮助。 但是,阎君的表情也不像是开玩笑,到底是什么让阎君如此忌讳? 花泠沉思片刻,然后轻笑,“非常荣幸能够为你实现愿望!” “花泠!”阎君脸色大变,大喝道。 从一开始花泠都是按自己性子做事,他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使有些不满也是嘴上说说,从未有这样对她展现过怒容,可是,今是不同往日,这两个人是绝对不能碰的,否则,花泠那到今日的修为恐怕要付之一炬。 “谢谢!”浪华眼前一亮,由衷地感谢道,而他的身躯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花泠淡淡一笑,挣开阎君的手,走到书桌上,用秀逸的字体写下一封契约,然后递给浪华,“本店的规矩,凡是要在这里买铃铛都要签下一份契约,浪华殿下,请你仔细阅读四条约定,如你违反契约那么所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和本店无关。” 浪华接过契约,匆匆看了一眼,然后拿过笔,签上自己的名,而花泠收回契约,从柜子里拿过一个木盒递给浪华,盯着他墨绿色的眸子,“从今之后,你不再是你。” 浪华对花泠的话,有些茫然,但是没有说什么,拿着木盒就离开了。 而阎君一言不发,阴沉着脸,紧紧地盯着两人完成交易的流程,终于等到浪华离开,他看向花泠,花泠却看着浪华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第三卷】第四章:浪华和郁阑的前世 阎君看着花泠转身,淡笑着看着他,笑容中没有任何担心,好像她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普通的交易。 阎君深吸一口气,轻轻抬头,眼睛望向一处,却是毫无焦距,“这件事情要从一千年说起,其实浪华和郁阑本是后羿和嫦娥转世。” 听到阎君的花,花泠睁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那两人。可是,他们怎么会在下界,而且一个成了蛟族太子一个成了龙族公主? 好像是知道了花泠的疑问,阎君轻叹一口气,继续道,“这应该从上古时期说起,那时候天帝还未飞升,但是六界混乱,天帝为了结束这纷乱的六界,去找了传说中的圣果,而在找圣果的时候,幸得一个小精灵帮助找到了圣果,天帝吃了圣果之后法力大增,瞬间飞升为天神,而天帝是继盘古之后第一个天神,而且法力强大,所以他开创了六界,成为六界之主,天帝。” 花泠听到这里,低下头沉吟片刻,“那帮助天帝的那个小精灵就是嫦娥?” 阎君轻轻颌首,说道,“那时候天帝为了报答她吹了一口仙气给她,但是小精灵毕竟只是灵魄,没有实体,而天帝的仙气太过强大,让她瞬间灰飞烟灭,天帝急忙用法力将她元神固定,送往轮回。而后羿……” 说道这里,他轻叹一口气,看向正望着他的花泠,轻笑,“不知道算他倒霉还是算他幸运。他是战神刑天的儿子,但却不是天生神力,他在许多年后无意之中吞下当年天帝吐出的圣果果核,瞬间力大无穷,才会射了那九个太阳。而投胎转世后的嫦娥,则是与他青梅竹马,已经定了终身,可是,后羿因为神力,又射了太阳,瞬间,飞升为神。” “但是,就是因为后羿突然成了天神,让嫦娥非常自卑,自觉配不上他,后来刚好碰到天帝的使者送来仙丹,便连夜去偷,刚巧被后羿发现,因为一时情急吞下仙丹,却因为仙丹威力太大,将她脱胎换骨,飞升为神,而后羿突然抓起射日神弓,嫦娥以为后羿要用箭射她,无奈之下,飞身而去,一飞就是到了天庭。” “后羿是真的为了仙丹要对嫦娥……” “不,不是。”阎君否认道,“后羿本就想把仙丹给嫦娥,因为他想和嫦娥一起,而嫦娥吞下仙丹,他拿弓和箭只是想和她一起走,却因为嫦娥突然飞走,后羿射箭,那支箭上是一封信。” 说道这里花泠明白了大概,也猜到结尾,应该是嫦娥奔月后见到了天帝,而天帝惊于嫦娥的美貌,也知道了嫦娥就是当初帮助过他的人,所以,他想将嫦娥留在身边,可是嫦娥爱的是后羿,于是惹怒了天帝,才会有投下下界轮回之事。 花泠讥笑,谁说神仙没有七情六欲?即使身为天帝也有欲,这种欲,比任何人都来的强烈,而得不到那另一种欲比任何人都要狠毒。 阎君闭上眼轻叹道,“天帝罚他们永生永世相爱而不能一起。他们第一世是敌国的皇子与公主,却死于两国之争。第二世是兄妹,禁忌之恋,死于悬崖。这是第三世了……” 第三世,蛟龙不能通婚。 “所以,你怕我得罪天帝?”花泠坐了下来,抬头看着脸上不知道是讥笑还是同情的阎君。 阎君抬眼看了她一眼,轻声道,“现在说这些有用吗?”然后轻叹一声,“你没有违反天条,但是我怕你惹怒了天帝。” 花泠沉默了半响,“阎君,如果真的出事了,请你回地府,和我撇清所有关系。” 阎君眼眸深黑,紧紧地盯着她,“花泠,从一开始,我们就撇不清关系了。花泠,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我们之间,应该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不想牵累你……” 【第三卷】第五章:蛟之目 阎君今天为了让花泠看到那记忆中的荷花,大伤元气,本来想直接回地府修复元气,但是始终不放心花泠。 虽然那么多笔交易中没出现在意料之外的意外,但是他还是不放心,毕竟,这一次,交易的对象和针对的对象,都不是普通人,所以,他选择先留下来,看看有何不测。 但是花泠却不赞同,“每一只铃铛都是从天、地、人、妖、魔、鬼中提炼出来的,它们有着改变天意的法力,所以,不会出事,反而你,今天……你还是回地府吧。” 阎君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黑烟闪过,再一次变成小孩模样。 看到阎君即使变成孩子也要在这里,花泠只能无奈地叹口气。 而浪华拿着花泠给的木盒回到了蛟宫,刚进门,一个打扮华美的美妇人便迎了上来焦急询问道:“浪华,你是去哪里了?你要让母后担心死你才肯罢休吗?” 浪华看着自己的母亲,那曾经风华无双过的眉眼因为岁月而沉淀出一种风韵,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母后,我没事,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那个妇人是他的母亲——蛟后。父亲羽化后,母亲一直一个人支撑着偌大的蛟族,而自己却一直任性,让她不但要操心族中之事,还要操心自己的事情,其实想起来,浪华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自己的母亲,那应该称之为不孝了吧。 而一般人察觉到自己的不孝顺应该会立马改过自新,而他却,只能再一次对不起自己的母亲了。 蛟后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自己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那复杂的神色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浪华,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母后?” 浪华摇头,“没有。母亲,您操心了一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蛟后轻叹一声,看着浪华的眼神有些哀怨,“你也知道我操心啊,这回知道关心母后了,那你就听母后的话,不要和郁阑来往了。不然的话,母亲还得操心。” “我知道了,母亲。” 以前浪华一听到这种话总是会生气,今天怎么会这么好说话? 当然,如果浪华想通了,那总是好的。 这么想着,她也就回到自己的寝宫。 当夜,子时三刻,浪华从沉默中回过神,将从七号铃铛铺拿的木盒打开,那里躺着一只金铃,铃铛上刻着一个‘神’字,而浪华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而他也不用知道。 他握上金铃,金铃有着温热的温度,好似从一开始就被人捂着一般,他闭上了眼,然后摇响了铃铛。 七声! 铃声结束后,浪华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一阵刺痛,那种刺痛如有人用烧红了的长针刺进他的眼睛,又或者有人用附着千年红椒的匕首,深深挖出一般,那种疼痛,无法言喻。 他全身被痛的颤抖,一张俊脸瞬间苍白如纸,因痛而溢出的轻吟,却马上被自己的意识遏制,他双手捂着眼睛,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出,那种味道浓烈而带有蛟族特有的腥味。 “嗯……啊……唔……”他极力地隐忍着疼痛,但仍旧有呻/吟从嘴角溢出,却又在一瞬间被掩盖。 而蛟后本已入睡,但是总觉得晚上心情不宁,翻来覆去,辗转反侧难眠,而就在她焦虑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铃响,紧接着又是六声,她心中狐疑,披衣而出。 顺着铃声来到浪华的房间门口,只听到里面有可疑的声音还有,浓重的喘气声,这种声音…… 蛟后勃然色变,一把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大声斥道,“放肆!竟然敢……” 她本以为能够看到让人难堪的画面,但是眼前的景象让她彻底呆了。 她见到床榻凌乱,点点鲜血,而浪华倾倒在地,手中抱着一只木盒,而浪华垂头之处血流一片,那血并不是人类一般的鲜红,那是墨绿色的,带着蛟族独特的腥气。 而浪华则躺在血泊中,一身衣衫尽是血迹斑斑。 “浪华!”蛟后惊叫一声,急忙跑向浪华,将他扶起,他看到苍白的容颜上沾满墨绿色的鲜血,而那鲜血涌出的地方竟然是他的眼睛。 蛟之目!!! 那是蛟族独特的蛟之目,这种独特好比龙族的龙角,拥有不同于种族的灵力,是种族的象征。 失去了蛟之目,并不会失明,却再也无泪,更不能不能滴泪成珠,也不能说是完整的蛟,只能称之为似蛟非蛟,若种族中出现这种蛟,是不能容于蛟族的,也不能以蛟族自居,因为他不再算是蛟。 “浪华!浪华!” “母后,”浪华闭着眼睛,声音微弱,“浪华不再是蛟,是否可以和她一起了呢?” “浪华!”蛟后心痛地留下了泪,颗颗红珠摔落在地,如泣血般惊心,“你这么做值得吗?你是蛟族太子啊,你若不再,你让母后怎么办?为何你就是不听话?为什么你就不想想母后?浪华,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浪华伸手抱住了蛟后,因为眼中的疼痛而无法睁开眼睛,只能闭着眼睛对着自己的母亲,苦涩道,“母后,你可还记得曾经为了能够和父王一起不顾一切吗?母后,我爱郁阑,我不想以后的生命里,孤独的死去,我不想明明知道她近在咫尺,而无法触摸。我怕不想每天猜测她在做什么,她今天开心吗,她笑了几次,她吃了什么?母后,我只想每天看着她,知道她做什么,知道她所有的一切。母后,浪华已不再是蛟,请母后成全!” 蛟后紧紧地抱着浪华,眼泪变成泣血的红珠,滚滚落地。 【第三卷】第六章:龙之鳞 祝各位圣诞快乐! 昏暗的室内,蔷薇花型的烛台正伸展着妖娆的体态,那蔷薇花芯中跳跃着烛火,将坐在长桌旁的两人的容颜,映得忽明忽暗。 花泠收回施法的手指,然后,拿起茶杯,轻抿一口已经冷掉的浓茶,然后沉默不语。 她刚才画了玄光镜,看到了浪华失去蛟目的一切,她看到他坚忍的意志以及始终不变的情谊。 她大致能明白了那所谓的海誓山盟、海枯石烂的矢志不渝的意志。 “花泠,我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阎君沉默良久,然后轻轻皱着眉,迟疑地开口。 花泠看了他一眼,然后沉默半响,说道,“我也是。我想,应该不会那么顺利了。” “看看郁阑那边,这边浪华已经成功了,希望郁阑那边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花泠点头,伸手再次画了一个玄光镜,这一次是看向郁阑那边的。 而看到郁阑的那一瞬间,花泠心中一跳,比之刚才那种不祥的预感更加浓烈。 画面中的郁阑走在龙宫的小道上,但是越走越偏僻,七拐八弯之后,来到一片池水旁,那池水白雾袅袅,氤氲水汽,看起来如天然的温泉,但是花泠却看到,在池水旁的一个角落里有一片鳞片,那种光芒的鳞片,应该是——龙鳞。 而在一些石头缝中,她依稀能看到一些斑斑血迹,这是什么池,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化龙池!”阎君突然站起,惊呼道。 化龙池,是惩罚那些违反龙宫规矩的龙族,将他们从高贵的龙变成为普通的人。 化龙池从上古龙神那一代就有,代代传承下来,不知道化掉多少龙族的龙鳞。 而这一刻,郁阑却要站在化龙池的边缘,面无表情地看着蒸蒸日上的化龙池温暖的烟雾。 雾气缭绕,很美,美如仙境呵—— 郁阑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她抬头无神地望着前方,“浪华,等我——”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对着化龙池,纵身一跳! “不要!”阎君忘记了这是玄光镜,突然大声喊道。 “啪!” 水光四溅,缭绕的雾气更加氤氲,池水中金光一闪,一条金色的龙化在水中,随着池水升高,池水所过之处,脱落出片片金鳞,水面上也浮出一圈圈鲜血。 “嗷……”郁阑痛苦地仰头一叫,一声龙吟从唇间溢出,那龙鳞脱落出滚烫而浓烈的痛,那每一次脱落一片龙鳞,那疼痛都蔓延进四肢百骸,还有头上的龙角,在化龙池中缓缓腐蚀着,鲜红的鲜血喷涌而出…… “嗷……”又是一阵忍不住地龙吟,她全身颤抖着,龙身在池水中不断地翻着滚,金光四射,池水旁到处是被溅出的水花以及,脱落的龙鳞,龙鳞中还带着斑斑血迹。 “嗷……”龙吟声阵阵,催魂而摄魄,那一声声龙吟将偌大的洞穴微微颤抖着,石缝中的沙石纷纷因震动而剥落。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闯进一个身影,那人看见在化龙池总会挣扎的郁阑,一脸大骇,惊叫道,“公主!”然后甩出一根长鞭,环上郁阑的腰身,将她拖出池水中。 郁阑一出化龙池,就重新化回人形,只不过,那人形上到处是血迹斑斑,鳞片剥落。 那人是龙宫的侍卫长孟优 孟优也知道如果公主进化龙池的事情被曝光,恐怕也能引起不少的骚动,而且,以现在公主的模样,一定是不能在龙族久待。 他是侍卫长,而且公主曾经与他有恩,他自然不能恩将仇报。于是,他便抱着郁阑,避开耳目,将公主抱到了太子寝居。 太子无衍见到自己的妹妹突然变成这副半龙半人的模样,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一脸大骇,因为突如其然得关系,他竟然全身微微颤抖着。 孟优知道太子也许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是,这毕竟是关系重大,所以,他放下郁阑,连忙去小心地关上了门。 “太子殿下,现在不是惊吓得时候,公主如今成了这副模样,这个消息,是绝对不能透露出去,否则,公主将无法在龙族生存。” 孟优将经过说给无衍听,到了最后,看着无衍心痛而无法接受的样子,忍不住出言提醒。 无衍也算是被孟优一语惊醒,他是龙族太子,更知道那其中重要性。 于是,他当机立断,沉声道,“你确定这件事情没有被透露出去?如果真有别人知道,我希望你马上告诉我,否则,以后如果被其他人知晓,我第一个找的便是你。” “是!”孟优单膝跪地,正色道,“属下不敢欺瞒,属下救出公主,一路掩人耳目,小心翼翼,这一路上,绝对没有任何人知晓。” “那便好!”无衍心疼地看了一眼郁阑,然后吩咐道,“把事情经过告诉龙王,并让龙王带上龙珠。” 【第三卷】第七章:只有一个你 黑暗中,那一豆烛火,将两张沉默而冰霜的脸映得晦暗不明。 花泠缓缓地靠在椅背上,臻首微抬,眼神中竟然透出迷茫?! 从选择这条路开始,她的意志就非常坚定,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动摇自己的决定,也不会因为任何事而让自己悲天悯人的去同情。 她只相信一句话——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而今日,也轮到她了。 她有些疲惫地闭上眼,蔷薇花型的烛台影子,映在她冰白的脸颊上,显得张牙舞爪。 “你打算怎么办?”说话的是坐在身边的阎君,他小小的身影笼在黑暗中,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上写满了凝重。 花泠自从开店以来,从未遇到这种事情,难道是天意吗? 是天意让他们相爱而不能在一起,即使是花泠的铃铛也无法改变吗? 本来只要浪华不再是蛟就可以与是龙的郁阑一起,现在浪华是似蛟非蛟,而郁阑竟然变成了半龙半人的模样,以目前的形式来看,两方都不会见这种事情透露出来。 那么,这两人,还能继续一起吗? 花泠缓缓睁开眼,轻声道,“我要去一趟东海。” 阎君豁然回头,漆黑的眼眸如黑洞般暗沉,“你还不明白吗?浪华和郁阑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是,铃铛并没有实现愿望!”花泠正色说道,然后起身,往外走去,“你先回地府,毕竟你元气大伤,而且,你也不合适去东海。” 阎君急忙跳下椅子,跑过去,“我不许你去!花泠,对你来说,顾客实不实现你都有灵力可修炼,但是,这一次,请你不要再管了!我们以后还有机会,不需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花泠停下,背对着他说,“这是信誉!阎君,我做过那么多生意,只有顾客违反契约而不能实现愿望的,而没有铃铛自己出现这种不该有的问题。阎君,我宁愿真的被他摧毁,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来维护我的信誉。我希望你明白!” 说完,继续迈开脚步,往外走。 “信誉可以再建,责任可以再背,可是你花泠,却只有一个!”阎君大声道,小小的身影微微颤抖着,一双眼睛坚定而沉痛,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花泠,我不想失去你!” 花泠背影顿住,她右手紧紧握着油纸伞,而隐在袍袖中的左手却已经握成拳。 “花泠,别去!我们不管了!我们也管不了!这是他们海族的事情,这是天帝和他们的恩怨,我们,不能管!”阎君伸手握住她隐在袍袖上的手,仰头看着她轻轻道。 花泠手指轻颤,然后惨然一笑,低头看着一脸担心的阎君,“我只是去做我的铃铛没有完成的事情,不会有事的,请你相信我。” 阎君看了她半响,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如果你一定要去,那我也无话可说。”然后睁开眼看着她,“有些事情,还是让两大海族知晓比较好。花泠,我不能陪你去,但是,我得知道你的一举一动,所以,我会看着你。” 花泠撑着伞到了东海,她站着一方的礁石上,眺望着那一望无际蔚蓝的海,海面风平浪静,偶尔有鱼儿跳跃,远处漂泊着零丁的船,看似应该要出海。 花泠撑着伞飞起,脚尖点在海面上,却始终没有下海。 她不畏水,以她的出身,怎会畏水?她没有下海,那是因为她知道,一下海便会遭到群攻。 虾兵蟹将还有龙卫。 半响之后,水面突然涌出一个大漩涡,站在漩涡眼的是拿着叉戟的虾兵。 “什么人?胆敢擅闯东海?!” 花泠一跃,撑着伞立在半空中,海风带起她红白相间的衣袍,猎猎作响。 “我是花泠,求见龙族太子无衍。” “太子是尔等小妖可见的吗?”在花泠报明来意的时候,那个虾兵身后一个蟹将轻蔑地说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 花泠不恼,微笑道,“告诉你们太子,就说,公主有难,花泠愿解!” 那蟹将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虾兵却听见花泠说公主二字,便觉得这件事情不管是真或假,都应该报告给太子,于是吩咐其余的人看着,自己则钻回海里,去报告太子。 而花泠则继续挺立在半空中,任海风打上她的黑发,飘散在空中,那长长的衣袍,摆出触目惊心的图纹,那开到荼蘼的蔷薇花,如血般鲜红,在空中如鲜血般飞扬。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那个还在旋转的漩涡突然加大,只听到‘嘭’的一声,一条水龙一跃而上,在水龙上方站着是穿着一身金色龙袍的龙族太子无衍。 【第三卷】第八章:无衍对郁阑的情 “花泠见过龙族太子无衍殿下。”花泠微笑,虽说是礼貌的见礼,但是她的姿态及语气没有任何礼貌的意思。 这样的表现明显在虾兵蟹将眼中是一种傲慢殿下的一种姿态,于是个个对她怒目而视。 花泠依旧微笑地看着无衍,无衍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说道,“花泠,我当日想必说得已经很清楚了,舍妹不需要你所谓的铃铛。” “是!”花泠没有否认,脸上依旧带着她独有的微笑,“花泠此次前来东海不是为了卖铃铛给郁阑公主,而是为了治郁阑公主难医之病,还望殿下看在花泠一片赤诚之下,恕花泠唐突之罪。” 无衍听了花泠的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半响之后,他衣袍一挥,一条水路直通龙宫。 花泠撑着伞,翩跹而下,红白相间的衣袍散开犹如蔷薇敷白雪,黑色如瀑的黑发飞扬起一道惊人的弧度。 就算是一向无欲无求的无衍,也不免多看了一眼——这女子的美,不同于任何女子的美,这种美,惊心动魄亦是独一无二。 花泠跟在无衍身后,踩着无衍分出的那条东海水路,缓缓走着,她的姿态看起来犹如是过来游山玩水的,嘴角挂着闲致的笑意。 无衍带着花泠走到郁阑的寝宫外,吩咐附近的侍卫全部离开,然后带着花泠走进郁阑的卧室。 郁阑跳下化龙池的事情,龙王已经知晓了,所以,他引来侍卫将郁阑接回寝宫,却又用公主重病的借口,让她一直待在寝宫里,而郁阑受伤真正的原因却没有几个人知晓。 这就是无衍愿意带花泠来见郁阑的原因,因为他不明便这件事如此严密,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花泠又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这里,无衍不禁眯起了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花泠。 花泠脸上是不变的笑容,将手上的伞轻轻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向郁阑的床榻,掀开层层叠叠的轻纱,当看到闭着眼睛,苍白着脸的郁阑以及看到那脸上斑斑驳驳的鳞片时,花泠一层不变的笑颜还是僵硬了。 她怎知自己逆天而行会害得郁阑变得如此模样? 花泠的笑容渐渐收拢,变成了面无表情,沉寂地看着郁阑。 “有的治吗?”无衍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声音中透着苦涩以及些微的绝望。 花泠知道,无衍定是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她进到龙宫就感受到了,龙宫的真龙之气并不强烈,她曾经听阎君说过,龙宫的龙气很大,一般小妖根本无法承受太久,但是因为她本身是有灵佛之气的仙灵,所以,这对她并不影响,但是不影响不代表她,没有察觉。 想必是东海龙族的镇族之宝龙珠大伤了元气。 花泠轻轻放下轻纱,对上无衍探究的目光,嘴角勾起,苦涩的笑意从唇角溢出,“没有!化龙池是经过你们龙族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里面化了多少龙,就有多少的戾气。根本无法恢复,除非……” “除非什么?”无衍听到花泠语末似有迹可循,急忙问道。 花泠看了一眼焦急的无衍,轻笑一声,“重生!”她迈开脚步,走了几步,背对着无衍,微微仰头悠悠道,“除非,郁阑,以元灵的姿态重回母体,进行重新分娩。” 无衍听了之后,皱起眉头,“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母后羽化多年,怎么可能?” 花泠微笑转身看着一脸为难的无衍,然后笑道,“太子殿下,可否给我一个与郁阑公主独处的机会?我会帮助你们解决郁阑公主的难题?” 听到花泠说要和郁阑独处,无衍立马皱眉,一脸坚定的说道,“不行!我不允许你卖什么鬼铃铛给郁阑。” 花泠无奈地叹气——无衍殿下,您是不是该找个太子妃来满足你的需求了? “放心吧!太子殿下,我此次来,没带你说的鬼铃铛。”花泠虽然心里腹诽着,但是脸上还是挂着她独特的优雅而疏离的微笑。 无衍本来还是不放心,可是,看到花泠张开双臂示意她搜身的模样,那尊贵的龙族无衍太子殿下的脸,竟然微微红了? 于是无衍殿下立马转身,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脸红的事实,然后脸上故作阴沉道,“花泠,我想你应该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所以,如果你敢轻举妄动,做出本太子不喜欢的事情,休怪本太子对你不客气。” “哦?”花泠挑眉,放下双臂,歪头打量着他,眉眼间带着笑意。 那笑意在无衍看来是看穿他的窘迫的笑意,于是他再一次轻咳,脚底生风的离开了。 【第三卷】第九章:郁阑的决心 看着无衍离开了房间,花泠收敛了笑容,转身,缓缓走向郁阑。 花泠一步步走向郁阑看似只是走普通的几步,但是花泠知道,那终点也许是她万劫不复的开始。 “郁阑。”花泠挂起轻纱,坐在郁阑的床榻上,轻声说道,“我是花泠。” 郁阑在睡梦中缓缓张开眼睛,她看着熟悉的床顶,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模样。 自从化龙池回来,她一直元气大伤,一直躺在床上昏睡,偶尔看到父亲心疼的目光,哥哥怜爱的软语。 他们没有骂她没有怪她,只是一个劲地要她好好修养。 郁阑也知道自己很不孝,父兄从小就怜爱包容她,只要她想要的他们都尽量去帮她得到,可是,这一次,她以为父兄能够继续帮助她,但是叫她失望了,她也知道,这是个无法逾越的鸿沟,因为那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身为皇室,又怎能知法犯法? “郁阑,你感觉怎么样?”花泠俯身,扶起郁阑,轻声问道。 郁阑看着满脸微笑的女子,那女子与她初见的一样,冰白的面容上有着优雅的笑。 “花泠,你是来帮我的吗?”郁阑突然想起当初见到花泠的时候,她说过的话,于是她不顾自己的身体还在复原就立即抓住她的手,眼睛中满含殷切。 花泠看着她斑驳的面颊,伸手轻轻抚上,将右边的脸颊上的鳞片移到了左边,在左额处道左眼的眼尾处,排上一条金色的龙形。 郁阑有些疑惑,伸手便要抚上自己的左边,却被花泠握住手,她微笑,“郁阑,龙族与蛟族不能通婚这是龙神和蛟神定下的规矩,你们两人若违反,那是对海族两大战神的不敬,这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难道你希望自己和浪华成为海族的千古罪人?” 郁阑本来看着花泠是满脸希冀的,却听到花泠的话,眼睛的光亮瞬间熄灭,她颤抖着放开抓着花泠的手,然后闭上了眼睛,轻声道,“这种话,我已经听了太多的了,如果你不是过来帮我的,那么,请你离开。” 花泠眼神落在她颤抖的双手上,然后抬眼看着她决然的脸,轻笑一声,“任何人做任何事,都需要付出代价!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白得的机会。” 闻言,郁阑豁然张开眼,激动地再次抓上她的手,“你的意思是能够帮我?只要我能付出代价?” 花泠看着她没有说话,但是郁阑以为花泠是默认了,于是喜极而泣,“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我只求你,帮我,帮我们!我不做龙族公主可以,我不再是龙族的龙也可以,只求你能够帮我。” 花泠眼帘微垂,漆黑的目光落在郁阑的锦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郁阑双眼紧紧盯着花泠,生怕一个眨眼,花泠便会反悔,而花泠沉吟半响,抬头微笑,“浪华为了你,已经付出了代价!蛟之目,毁!” 郁阑的眼睛豁然睁大,片刻之后,不满悲痛,眼泪扑簌而下,“从一开始浪华就这样,他对别人总是沉着脸,却只对我露出微笑,即使受了重伤也在我面前好像只是小伤,他永远用他的方式爱护我,他明知道需要一方付出代价,他也宁愿不见我,去默默承受代价。” 花泠起身,低头看着她,轻声道,“浪华她希望看到的是,笑容如三月桃花般笑颜的你。他定是想,让你做他最美的新娘,所以,”花泠停了停,看着郁阑抬头迷茫地看着她,她微笑,“请你等他,来娶你!” 郁阑突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再次满脸殷切地看着她,“你真的愿意帮我们?” 花泠看着她微笑着点头,然后转身走着,拿起自己的伞,缓缓走出郁阑的房间。 她一直微笑着,却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微笑承载着多少的苦涩以及多大的决心。 花泠走出郁阑的寝宫却刚好看到在郁阑寝宫外神色不安地踱来踱去的无衍。 她有些无奈,这视妹如命的也不少,但是无衍殿下绝对是个中极品。 而无衍看到出来的花泠,连忙疾步上前,快速地问道,“怎么样?郁阑怎么说?” 花泠抬眼对上无衍金色的双眸片刻,无衍竟然不知为何突然别开脸,有些尴尬。 花泠心中暗笑,然后轻笑道,“我想见龙王一面,还望殿下不吝引见。” 无衍俊眉微皱,“你想见父王?为什么?你有什么事,告诉我也无妨?” 花泠眨了眨眼,笑道,“我怕外人说闲话,以为太子殿下急不可耐地想要……” “闭嘴!”无衍得脸瞬间沉了下来,然后有些不快地对她说道,“跟我来!” 说完,有些气呼呼地上前带路, 花泠脸上浮现得逞的笑容,然后毫不在意地跟在无衍身后。 【第三卷】第十章:东海 无衍带着花泠来到龙王的金殿,龙王坐在案几后,他右手撑着额头,皱眉着假寐着,花泠站的角度可以看到,岁月流淌在他的脸颊。 “父王……”无衍对着居上的龙王微微俯身,试探性地唤道。 龙王猛地一怔,缓缓坐直身子,手指疲惫地按着太阳穴——因为郁阑的事情,让他最近寝食不安,所以,经常感觉到疲惫。 他抬眼看着底下站在的无衍,而无衍身旁却有一个妆容奇怪的女子,龙王眼中透着询问望向无衍。 花泠对这种眼光已经习以为常,她微笑上前,俯身道,“小女子花泠登门造访龙宫,是为了郁阑公主之事,希望花泠拙计,能为龙王解决问题。” 听了花泠的话,龙王一愣,随即,眼眸轻眯,射出一道金色的光芒,那道光芒如一道厉风,转眼间已经到了花泠近前,将她的黑发,吹散在空中。 而花泠一直面不改色的微笑着,好像刚才真的只是一道普通的风,但是她却知道,刚才那道金光从射出到收回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自己便如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圈。 刚才就连无衍,也忍不住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龙王,花泠有些话,想要与你单独谈谈,希望龙王能够成全。”花泠微笑地看着龙王,完全无视了无衍愤怒的目光。 又是单独谈话?一个是他父亲一个是他妹妹,身上流的血都是一样的,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却在两次把他给支开,到底是什么事情不能告诉他这个龙族太子的。 龙王与花泠对视了片刻,然后点头,伸手挥了挥,示意,无衍先离开。 无衍对着龙王一揖,然后转身,在迈开脚步地一瞬间,狠狠地瞪了一眼微笑得花泠,然后走出宫殿。 宫殿外,无衍来来回回的踱着步,感觉非常郁闷,他觉得自己身为尊贵的龙族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贵地位,哪个敢不长眼的触犯他的逆鳞?可偏偏拿那个看似纯良无害,实际腹黑狡猾的花泠毫无办法,这让他的自尊心有点受挫。 这么一想他又更加郁闷了,不过太子殿下郁闷的样子在外人眼里,那是阴森森的,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于是,有些侍卫,看到太子殿下铁青的脸,非常默契地直接绕道而行。 “扑哧!”一声憋不住的笑意突然传开,无衍看到站在龙王宫门外巧笑倩兮的女子,那女子黑眸黑发,冰白的容颜在鲜红的鸽血石下显得更加白如皑雪,水波隐隐,映在她纤弱的身躯上,生动的犹如一朵绽开的敷雪蔷薇,那般明艳动人。 “无衍殿下这是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花泠走近他,一脸调笑。 无衍皱眉,脸色微囧,“你们谈了什么?” 花泠轻轻看了他一眼,轻笑着往外走去,背对着无衍悠悠道,“作为郁阑的哥哥,可否准备好了妹妹的嫁妆?” 无衍一听,脸色变了,急忙转身进了龙王的宫殿。 【第三卷】第十一章:南海 皓月当空,那一轮孤寂的月将南海的沙滩镀上一层银色,海面在银色的月光下,翻卷着波浪,花泠拿着伞站在一方礁石上跳跃着那一望无际的南海,海上偶尔有海豚跳着灵动的舞蹈。 花泠一直站在礁石上眺望着南海,嘴角噙着一贯的微笑,她好整以暇的站着,好像并不焦急进入海中。 半个时辰之后,花泠依旧站着,脚步不曾离开半分,良好的耐心终于让海面起了一丝波动。 离花泠不远处的海面,喷涌着如喷泉般的海水,站在泉眼的是一个手拿叉戟的夜叉,夜叉凶神恶煞地指着花泠,问道,“来者何人?为何在南海久滞不去?” 听夜叉的问话,花泠很想笑,南海并没有不允许路人停留。 花泠飞身而下,脚尖点在海面上,笑道,“花泠想求见南海蛟后,烦劳夜叉大哥通报一声。” 夜叉惊艳于花泠月下妖艳的翩然模样,但是却也知道自己的职责,绝对不能为美色误事,于是,他叫来手下看着花泠,而自己则潜回海中去禀报蛟后。 花泠不动声色地等候片刻,而这时夜叉又浮上了泉眼口,然后脸色古怪地让了一条道。 花泠微笑着潜入南海之中,一番潜水后,到了南海蛟宫。 夜叉将花泠带到蛟后的政殿,然后退下了。 花泠看到夜叉退下之后,则推开门,迈进蛟后的政殿。 “花泠见过蛟后。”花泠俯身对着居上的蛟后微微施礼。 蛟后眼中闪耀着墨绿色的光芒,缓缓地打量着站在底下满脸微笑不卑不亢的花泠,眼中闪现出一丝赞赏。 “听说你找我?有何事?”蛟后放在花泠身上的目光从审视变成正视,然后缓缓开口问道。 “自然是为了太子之事。”花泠笑答,然后停了停又笑道,“蛟后如此轻易与我见面,想必蛟后是知道我的,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现在到了如此地步,就只有一个办法。” “哦?”蛟后起身,缓缓步下台阶,一身墨绿色的曳地长袍将她丰腴的身姿衬托的风情万种,而那上挑的眼尾上的点点蛟鳞却优雅地摆着一朵墨绿的兰。 她停下脚步,站在花泠身前,微扬着下巴,嘴角却含着略带讥讽的笑意,“什么办法?” 花泠迎上她的目光,微笑着一字一句地说道,“蛟龙结亲!” “放肆!” 花泠话音刚落,则蛟后勃然色变,从一脸微笑,变成满面阴沉,她眸光锐利狠狠地瞪着眼前波澜不惊的女子,“这是绝无可能!蛟龙不能通婚!” “浪华还是蛟吗?” “他当然是……” “是吗?蛟之目已毁怎会是蛟?就如郁阑龙之鳞已除,又怎是龙?” “什么?”蛟后突然深吸一口凉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花泠,而花泠依旧面不改色,“并不是只有浪华一个人愿意痴傻为爱人牺牲,郁阑也同样会!” 蛟后盯着花泠的双眼半响,直到确定花泠并没有说谎,才缓缓转身,背对着她,“即使同意了两人的感情,但是两大海族也绝对不会让他们生存的。” 花泠沉默半响,然后轻轻闭上了眼,“蛟后可知道上古时候,十日荼蘼人间亦炙烤天下群海?而你南海依旧不能例外,遭受了自海族成立以来最大的灾难?” 蛟后转头,疑惑地看着花泠,“自然是知道。可是,那和这件事有关联吗?” “有。”花泠迈开脚步,也背对着她,看着窗外的风景,轻声道,“如今的浪华就是当年的后羿转世,而今日的郁阑也是当日的嫦娥转世!” “什么?”蛟后睁大美目,脸上满是惊愕,“这怎么可能?传说后羿不是射日后成仙羽化了吗?而嫦娥不是一直居住广寒宫,怎么会变成……” 花泠微笑着摇头,将阎君告诉她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蛟后,当然龙王会同意,也是这个原因。 毕竟,当年的后羿是无数海族的恩人,若没有当年的后羿射日,就不会有今日的海族。 【第三卷】第十二章:那一场无言的情 即使龙王和蛟后答应了,但是,毕竟已两人现在的身份是不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众海族眼前,所以,他们采用了花泠的提议,将两人安排在偏远的一座小岛屿上。 岛屿比较偏远,而且暗礁很多,一般船只不会到这里,而其他海族也很少到这里,毕竟比较荒凉。 浪华和郁阑的婚礼到场的只有无衍和花泠,当然还有恢复元气的小小阎君。 花泠看着两人穿着喜服的样子微微一笑,她还记得,当郁阑再次见到浪华时候那欣喜若狂的模样,而浪华,虽然蛟之目已毁,但是视力却丝毫没有影响。 他看到郁阑的那一瞬间,一直紧绷着的脸,突然柔和起来,那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欣喜。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情,那是一种以对方之忧而忧,以对方之乐而乐的情感,也是一种愿意将所有的柔情,在双方目光触及之际全部融化在对方眼中的情感。 这么想着,花泠竟然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阎君,而阎君刚好抬头触及她的目光——四目相对,却是无言。 花泠不动声色地瞥过,却对上了站在不远处无衍金色的眸光。 再一次四目相对,亦是各自无言。 “花泠。”酒桌上,郁阑为自己和浪花倒了一杯酒,举杯对着花泠正色道,“我和浪华之所以能够在一起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这般尽心尽力地帮助我们,我们也不会有今天,这一杯酒,我和浪华共同敬你。” 说完,浪华和郁阑相视一眼,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花泠手指捏着酒杯,轻轻一笑,“我只饮一杯,也只接受一次道谢,如果你们还有什么谢意想要一杯一杯地谢完,我恐怕酒量有限。”说完,将酒杯凑近朱唇,她眼睑下垂,看着酒杯里的清酒,轻轻道,“而且,我也承受不起。”说完,亦是一饮而尽。 别人或许不懂花泠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但是,阎君却懂,他伸手轻轻握住花泠的手,在她的手掌上写下:我在。 花泠脸上依旧是一成不变的微笑,长长的睫羽将所有隐藏,令人捉摸不透。 三人告别了浪华和郁阑两人,然后踏上各自的归途。 而在三人在出岛的那一刻,无衍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前面走着的一高一矮的两人,不知为何,心中竟泛起一股酸涩。 “花泠!”无衍鬼使神差地开口,叫住前面在走得花泠,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只觉得,刚才那一刻,涌出一股冲动,一股莫名的冲动。 花泠停住,撑着伞转身微笑地看着她,那一缕海风吹散她从未盘过的如黑瀑的长发,那一枚鲜红的鸽血石,映得她的容颜更加玉色无双,那一袭衣袍飞起绽放起那一朵敷了皑雪的艳色蔷薇。 “殿下?” 无衍金色的眸光闪在同样金色的阳光里,他定定地看着站在风中得花泠,不由自主地开口道,“浪华和郁阑之所以能有今日,多仰仗你的倾力帮助,所以,我在东海略备薄酒,已谢你成全舍妹之恩。” 花泠轻轻挑眉,殷红的唇角微扬,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深意的笑,那种笑意盎然,竟让无衍再次在她面前窘迫。 而这个时候,小小身影的阎君,微扬起下巴,伸手握住花泠的手,“花泠,我们回家吧!” 花泠低头看了一眼一脸不爽的阎君,轻声而笑,“好,我们回家。” 说完,她抬头对着正在沉思的无衍嫣然一笑,“太子殿下,后会有期。” 说完,两人飘身而起,衣袂飘绝,转眼间已坐上行云。 花泠低头看了一眼正抬头望向她的无衍,然后一挥衣袖,化成一缕红烟,消失在天际。 【第三卷】第十三章:深藏的眷恋 无衍低头,正好海风吹起,一缕艳红的蔷薇花瓣飞落在他手掌上,那一片艳红,如那女子眉间的鸽血石,在阳光下,刺眼夺目。 花泠和阎君回到了七号铃铛铺,花泠收了伞,推开闭门多日的门,满眼的黑暗,如一股黑浪瞬间将两人包围,望不到的尽头响起那一曲熟悉的乐。 “我们回家了。”阎君在他身后轻轻说道,睁眼看那无尽的黑暗,继续说道,“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你我是否还能再一起踏入这熟悉的一切。” 花泠在黑暗中徘徊,然后闭上了眼,展开双臂,如拥抱那无边的黑暗。 阎君走向她,身体在行走间恢复成人般的模样,在花泠身后停留半响,然后在她身后拥抱住她,将那不堪一握的柳腰缓缓环在臂弯中,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窝,轻声道,“花泠,你已经完成了属于铃铛原本的任务,所以,之后不管他们发生任何事情,请你都不要再管。” 花泠一愣,侧头问道,“还会有不测吗?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阎君收紧臂弯的力道,望着前方那无边的黑暗,幽幽道,“一切只在天意。而天,是他的天,意,也是他的意。” 花泠沉默不语,与阎君同时陷入这无言的沉默,无言的黑暗,两人同时禁了声,看似各有所思,却是目的一致。 半响之后,花泠的声音轻轻传来,“从今之后,他们的事情与我再也没有关系了。” 阎君缓缓放开她,走到她身前,修长的手指贴着她微凉的脸颊,“花泠,我想吻你。” 话音刚落,他的手捧起花泠的脸颊,吻上那与脸颊同样微凉的红唇,那唇上有属于蔷薇浓烈的香,那齿缝间有属于花泠真正的莲香,香远益清与那浓烈的香混合一处,调出一味更加令人无法罢休的香。 而那深海的龙宫之中,那男子金色龙袍,端坐于龙案之后,那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杯白玉酒杯,杯中的酒色艳红,如那女子衣袍上开到荼蘼的艳丽蔷薇。 他眼神落在酒杯中,手指轻晃,酒液在杯中悠悠晃荡,他好像看见那女子扬起的笑意,冰白的面容艳色的红唇,以及那及腰如瀑的黑发。 他总是看见她在笑,微笑的时候,那漆黑的双眸总是闪耀着黑珍珠般的光芒,他讨厌看她看着自己唇角上扬的样子,却又不得不承认,那样的她,如落入红尘的妖,充满邪气,让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沉沦。 浪华和郁阑居于海岛已有半年,两人像普通夫妻一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半年之中,无衍曾经多次来这里看他们,看着他们夫妻恩爱的模样,他也会心一笑。 而郁阑多次笑道“不知哥哥何时给我找个嫂嫂,让我也做次姑姑。” 无衍总说现在还太早,而且父王年事已高,也得多分担分担,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说这种掩饰的话语,他的眼前总会浮现那个撑着伞,笑得嫣然的女子。 他苦笑,他明明那么反感那个总是微笑着诱人性命的女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总是惦念着她。 而郁澜看着无衍若有所思的样子,那金色的眸子第一次出现了迷茫,她想,哥哥会不会和她一样,都被那个笑颜绝代的女主迷住了呢? 于是她说,“哥哥,花泠倒是好人选,那样的女主能配我的太子哥哥。” 无衍眸光一闪,然后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第三卷】第十四章:镜花水月 随着无衍的离开,海岛又重归于浪华和郁澜两人的平静。 但是不久之后,郁澜觉得自己心情会莫名其妙的烦躁,而且就连吃饭也总是食欲不振,好在浪华对她永远都是好脾气,总是想尽办法哄她吃饭,这让郁澜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以至于她开始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一天,郁澜起床看到梳妆台原本放着铜镜的地方有些空旷,她记得在一个月以前,浪华把铜镜收起来了,他说,我喜欢你倒映在我眼里的样子。 郁澜的奇怪被他眼中的温柔取代,然后也就答应了。 而今天,郁澜突然想照照镜子,虽说浪华每天会为她画眉,但是女人天生就爱照镜子,总是想着是不是哪里不够好。 于是,郁澜开始满屋子找镜子,可是里里外外找了好久都找不到,郁澜有些泄气,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到菜园子旁有个水缸,浪华总是浇完水就一滴不剩,现在,趁着浪华不在,偷偷看一眼。 主意打定之后,郁澜环顾四周,没看到浪华的身影,她嘴角微微一翘,有些得意,然后跑到水缸旁边,缓缓的俯身,水中倒映着她姣好的轮廓。 可是当她看清楚水中的倒影时,突然面色惨白,她长大了眼睛,看着水中熟悉的轮廓和陌生的脸颊时,她彻底呆滞了,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但是,不管她揉了几遍,看了几遍,那倒影都诉说着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脸颊,明明是向以前那般光滑的脸颊,为何在水里的倒影是布满深色鳞片的脸颊? 为什么会这样?化龙池虽说没有化掉她全部的鳞片,但是,脸颊基本已经化掉了,而且,现在脸上的那种深色鳞纹根本不是龙鳞,为什么会出现? 等等,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浪华他……浪华他是不是要就知道了?! 所以,他不让自己照镜子,甚至还把镜子藏起来?!其实他是早就知道了,怕自己伤心?! 郁澜已经顾不得浪华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只想解决脸上这恶心的鳞纹。 于是她回到了房间,打来水,开始拼命的洗,她想把那恶心的鳞纹洗掉,却在不经意间,发现自己脖子上也有,于是她解开衣服,开始检查。 很多,身子上有很多地方都布满鳞纹,除了化龙池没有化掉龙鳞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差不多布满了。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什么? 郁澜拼命的搓洗着,却毫无用处。 她颓废地坐在地上,抬着头无神的看着前方。 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布满全身?浪华何时发现的?为什么他发现后还当做不知道?他每天面对着这样丑陋的自己会有什么感受? 他会在乎吗?现在不会以后呢?他能这样心无旁鹜的面对多久?他,会离开我吗? 浪华……我该怎么办?那么丑陋的我,该怎么办? 郁澜眼角泪水滑落,配着那样的面容,一刹间,竟形如夜叉?! 郁阑缩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身子暗自垂泪。以前不知道自己这副鬼样子,现在知道了,她还有什么勇气面对浪华? 就在他痛苦的彷徨时,突然传来了一声悦耳的铃声,郁阑身子一怔,抬头,看向挂在窗前的风铃,因为轻风吹过,带出一曲好听的铃音。 而她突然想起,浪华曾经向花泠买过铃铛的,但是,花泠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将那个铃铛带走,而她也问过浪华,浪华虽然没告诉她在哪,但是她知道铃铛应该还在海岛上。 于是,她的眼中重新绽放出光芒,那种光芒含着热切的期盼。 【第三卷】第十五章:最后的誓言 她记得花泠说过她的铃铛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但是却要付出代价,但是,只要能变回以前的样子,即使付出点代价,也不算什么,想到这里,郁阑便打定了主意。 这几天郁阑都有意无意地避开浪华,浪华虽然风奇怪,但是,毕竟她现在得身体状况,有这种情绪也是应该的。 而这一天,是郁阑的生日,而郁阑也经过几天的努力终于找到铃铛的所在,她在心中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在这个她的生辰之日,恢复容貌,而浪华也下定决心,是把这个喜事告诉她了。 那一晚,冷月无星,冷然的光芒给海面镀上一层银色,浪华坐在一方礁石上,眺望着那翻滚的海浪,嘴角浮现出笑意,他伸手拿出怀中的一个拨浪鼓。然后轻轻地摇起。 这个拨浪鼓是他亲手做的,他要在今日她的生辰之日,送给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这么想着,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有些担忧地皱起俊眉,忍不住喃喃道,“怎么还没来?” 而就在这时,黑夜中突然想起一串连绵不绝的铃声,那铃声如凭空乍起一般,响在那个冷月无星的黑夜里,响在那个浪花朵朵的海面上。 而在那一瞬间,浪华的笑容僵在嘴角,脸色大变,他快速地飞奔而去,大喊道,“郁阑!” 浪华以这一生最快的速度奔去,看到的是,郁阑笑容满面的飞奔而来,她说,“浪华,我终于恢复了容貌,我终于可以心无旁骛的和你在一起了,浪华……” 而就在两人拥抱的那一刻—— 地动山摇,一声声轰隆隆的声音从地底下传来,浪华精心布置的房屋也在‘轰隆’的声音中瞬间倾倒,伴随着一片哗啦的响声,那房屋狠狠地倒向两人,那一刻,昏天黑地!!! “郁阑!”浪华抱住郁阑的身子,瞬间带着郁阑离开那危险的地段,而在他们离开之际,那承载了他们半年温柔缱绻的房屋,一瞬间,化为非虚! “为什么会这样?”郁阑完全愣住了,她不过是恢复容貌,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郁阑愣神之际,突然一声尖啸,只见刚才还是波光粼粼的海面,瞬间浪起几丈高,伴随着狂烈的风,狠狠地刮向他们。 小岛地动山摇,一股灼热的气息突然自底下喷发,一道咸腥的风带着猛烈的浪狠狠地自海底涌起。 那一刻!水火交融! 那一刻!火山迸发! 那一刻!海啸滔天! “浪华,浪华,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只想美丽的和你一起!为什么,为什么!”郁阑突然失控地抓住浪华的衣襟大吼。 他们已经没有容身之地了,仅有的容身之地是浪华用自身修为化出的结界。 浪华嘴角淌血,微笑地看着她,“我想做个好丈夫,我想做个好父亲……咳咳……” 郁阑不禁睁大眼睛,失声问道,“浪华,你是说……我……怀孕了……” “就是因为你怀孕,你的身子才会发生异变,我本想在今日告诉你的,但是……”他苦笑着看着一边是灼热的岩浆一边是冰冷的海浪,轻声说,“郁阑,我不想再和你分离了,就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即使化为海上泡沫……” 郁阑哭着抱住浪华,她想问浪华为何不早点告诉她,这样就不会发生今日之事,但是,现在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郁阑,你,怕吗?” 郁阑摇头,“誓共存,即为沫!” 浪华轻轻抱住她,面对着黑沉沉的天空,一声清啸,“今有浪华和郁阑,用蛟之魂龙之魄赌愿。我等愿意化海上之泡沫,生生息息守护海族之安定,求苍天垂帘,得偿我等之所愿!” 【第三卷】第十六章:翻滚的泡沫 东方鱼肚白,冉冉升起一轮红日,金红的光芒洒在已经风平浪静的海面上,海面上挂起一阵清风,那浪尖上乳白色的泡沫,此起彼伏,追逐着嬉戏。 海岸的一块凸起的礁石上,那一顶红白相间的伞,在海风中轻轻颤抖,海风吹起站在礁石上的女子的一角衣袍,鲜红如血。 她身旁站着黑衣孩童,那孩童,眼神沉静,古井无波地望向远方。 “终究是逃不开天意!”花泠看着那乳白得泡沫,低喃道。 “这是最好的结局!”阎君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轻声道。 两人淡笑着看着那透着温暖的沙滩—— ……好像看到那少女在天真的花期遇上那个沉默寡言的男子,少女玉足毫不羞涩地浸在那温暖的海水中,泛着珍珠色的光芒。 ……那男子一身浅绿色的绣蛟长袍,在海风下,飘出一角新绿,他平常冷淡的眼眸,在看到少女那明媚的笑意时,那温暖染了墨绿的眸。 ……禁忌却无法阻止的爱恋,在那海滩上,一幕幕闪现,隐瞒家人换来的却是两地分隔,少女的泪化成雨,淋湿了大地,男子的痛,化成颗颗红珠,散落在南海。 “誓共存,即为沫……”一声轻叹从阎君的嘴角溢出,然后看向那不知悲喜的女子。 “如果当初,我收回铃铛……” “这不是你的错!”阎君突然紧握着她的手,稚嫩的脸颊布满了认真,“花泠,你有想过为何浪华没有将铃铛还给你吗?” 花泠一怔,略带疑惑地看向阎君,而阎君淡淡一笑,看向依旧在海面上翻滚的泡沫,“因为他怕还会有下一次,因为他对未来充满了迷茫,所以,不管你收不收回铃铛,结局也许是一样的。” 花泠默然,而这个时候,突然身后响起脚步声,花泠回首,见那一身金衣的无衍,正无言地站在她身后,那一双金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花泠微笑,“许久不见,太子殿下。” 无衍沉默不语缓缓走向她,声音低哑,“回不来了吗?” 花泠收回笑容,转首继续看那海上的泡沫,低低道,“从此以后,他们不会在离开,永远守护着海族,共享清风明月,共度细雨皑雪。” 无衍再一次沉默,和花泠两人一起看向那海上翻腾的泡沫,而就在这时,沙滩上被海浪顶上一颗珠子,花泠弯腰将起捡起,对着那初日眯起眼打量。 那珠子是墨绿色的,在阳光下折射出绿色的光芒。 “浪华之子。”阎君看着珠子轻声道。 花泠惊异地看向阎君,阎君淡笑,“这也许是浪华用最后的力量,保全的,毕竟,蛟族皇室子嗣稀少。” “浪华已经毁了蛟之目,那这……” “不会影响的。”阎君伸手拿过那颗珠子,对着沙滩屈指一弹,一条金鱼闪现在浅滩上,阎君蹲下将珠子放在金鱼嘴上,然后吩咐道,“交给蛟后,好好抚养。” 金鱼眨了眨眼,然后甩尾离去。 “我也该回去了。”无衍突然道,然后看向远处,轻轻道,“父王还需要我安慰……” 花泠看向他,他淡笑,金色的眸子闪着光芒,“花泠,即使是这个结局,但是你依然于我们有恩,东海龙宫大门,愿为你敞开。” 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波澜不惊得女子,然后略带失望地转身离去。 “龙族太子妃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哦,我觉得阎王后更加厉害。” 【第三卷】第十七章:祝贺你们 就在两人彼此调笑之后,转身离开之际,他们看到远处站在一块礁石上的男子,那男子一身白色长袍飞扬,黑色的长发也不挽髻,随意地飘散在海风中,他的眸光幽暗,让人捉摸不透。 花泠看向阎君,阎君点头又随即为难地皱起眉,低声道,“花泠,你先走,我过去。” 花泠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撑着伞,向那白衣男子的方向走去,而阎君略微头痛地皱了皱鼻子,然后无奈地跟上去。 “花泠见过天帝。”花泠在那男子的三步处停下,声音不卑不亢的响起。 天帝——六界之主,也是浪华和郁阑的悲剧导演者。 他狭长的眼,冷冷地瞥了一眼微笑得花泠,然后看向跟在花泠身后的阎君,嘴角浮现淡淡的笑,“阎君,你好大的胆子啊!” 阎君叹了一口气,一缕黑烟升起,已是成人模样, “天帝今天好雅兴在这里观海呢!”阎君嬉皮笑脸地走上前,却有意无意地护住身后的花泠。 天帝淡淡一笑,凭空托起一坛酒,道,“朕今日带来了好酒,愿不愿意与朕把臂痛饮?” “微臣自然是乐意之至,不过……”阎君停顿一下,笑嘻嘻地道,“天帝可听过重色轻友?微臣还是觉得,男人还是和女人一起才能体现身为男人的价值,所以,微臣先行告退。” 阎君微笑着说完,立马拉着花泠,转身就走。 “阎君!”天帝望向海面,继续道,“有时候,你越想保护一个人,就越会将她推入地狱。” 阎君后背一僵,握着花泠的手也越来越紧。 “微臣自然明白。”阎君背对着天帝,半晌之后,阎君转身,对着负手观海的天帝,道,“微臣身为天庭之臣,自然知道要恪守天条,绝对不敢越雷池半步。”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沉默,三人之间,呼吸浅浅,能清楚地听到浪花拍打礁石的声音。 而花泠在那两人交锋开始,都只撑着伞,一言不发。 又过了半晌,花泠微笑道,“天帝是六界之主,我等自然不敢违反天条。” 天帝闻言转身,淡淡地看着她,“没有绝对的天条也没有绝对的空子,见好就收才是聪明人会做的,否则,只一味的得意,那只会万劫不复。” “天帝……” “是!”花泠打断阎君的话,微笑答道,“花泠谨记天帝圣言。” 阎君眉头紧皱,担心地紧了紧握着花泠的手,花泠也回握着阎君的手。 天帝冷淡地瞥了一眼紧紧交握地双手,“不要想着以卵击石,有些人不是你能对付的,否则,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到时候,拖累了不该拖累的人。” 花泠微微俯身,微笑道,“是!天帝言之有理,不过,花泠只想讨回属于自己的公道,如果,只是因为对方来头太大而忍气吞声,花泠做不出,而且,花泠觉得,在其位应当谋其政,不然,对不起天下的敬仰。” “你这是对朕说教?!”天帝冷笑着眯起眼。 “天帝,花泠初次得见天颜,说话不知轻重,望天帝海量包容。”阎君见天帝语气渐冷,连忙上前挡住花泠,然后微微俯身对天帝恭敬道。 天帝眯起眼打量着两人,花泠的从容戒备,阎君的谨慎小心,都看在眼里。 末了,天帝转回身,轻声道,“去罢!朕累了,想一个人静静。” “是!”阎君应道,连忙拉着花泠离开。 而在两人即将离去之际,天帝又道,“阎君,不要忘记自己的职责!” 阎君未答,只是拉着花泠离开。 两人走后,天帝将那酒洒在海上,嘴角牵扯着苦笑,“祝贺你们!” 【第四卷】第一章:雪里白狐 帝都的冬天,虽然时有雪落,但是却没有像今年这般大过,漫天的鹅毛大雪飘飘洒洒,将帝都街道房屋全都铺上厚厚的雪毯,路上极少有行人走过。 花泠打开门看向那银妆素裹的世界,空气中有种沁人心鼻的冷香。 花泠仰首,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这个时候,远处的街道突然有一声轻响传来,伴随着渐重的呼吸声。 花泠黑羽般的长睫微颤,转首看向那声响的来源处。 那厚厚的雪地里趴伏着一个人影,那人一身白色长袍可比拟这漫天的飞雪,那一头银色的长发,倒是银光熠熠。 他这身装扮在雪地里,倒是很难让人分辨。 花泠踩着雪,缓缓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前,低头俯视他,那人好像感觉有人接近,吃力的抬头,看向那站在他身前不语的女子。 那女子袍袖上的蔷薇花,鲜艳如血,与这冰天雪地的景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暮雪峰,毖颻。”男子那张精致到令天地都为之失色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 花泠淡淡地看着那一张倾城绝艳的脸,然后蹲下伸手扶起他,微笑道,“花泠。” 花泠在尘世间也有三百年,各种各样的脸都见过,但是,在脑海中却无法找出一张能和他的美貌相提并论的脸。 果然,这一族不但是勾魂媚术独一无二,就连那张皮相也优于普通人。 “我受了重伤,马上就要变回原形了。”男子理所当然地靠在花泠的肩头,卷长的黑睫轻轻合下,姿态慵懒,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浅笑。 就那种画面,也足以赏心悦目。 花泠微笑着看着怀中的男子,顷刻后白光一闪,一只九尾狐安稳得躺在她的怀中,看起来,睡得很踏实。 花泠挑了挑眉,伸手,一把抓住他的一根尾巴,往家里拖。 “嗷……” ———— 阎君今日到七号铃铛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空气中不但有浓郁的蔷薇花香,还有其他的味道,这种味道好像是…… “骚狐狸!”阎君小小的身影跳进花泠为毖颻准备的房间,看着床上躺着的九尾狐,忍不住大骂。 毖颻狭长的狐狸眼微睁,眼中漾出一抹笑意,“原来是阎王,久仰。” 但是,阎君知道,这只骚狐狸嘴上说着久仰,但是心里一定不是那么一回事。 阎君本想继续骂,突然灵光一闪,然后收敛起怒容,换上一副微笑的样子,负着手慢慢踱到毖颻床边,问声细语道,“看样子受的伤不怎么严重,也只是打回原形而已,可喜可贺,但是呢,你们妖精的天劫可是随时随地都会来的哦,你可要小心点,花泠家的蔷薇可是很贵的,当然,如果你好好表现,也许,天劫就会推迟那么点时间。” 毖颻看着笑得一脸奸猾的阎君,也回以微笑,他知道,阎君这是威胁他,凭借他在上头的人脉,这天劫即使不是现在,也会提前。 告诫了毖颻的阎君,心情大好,哼着小调在花园里逛着,却看到花泠坐在秋千上,若有所思。 花泠想事情的时候还是微笑,只是那漆黑的眸会变得幽深,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花泠!”阎君叫了一声她,然后一屁股也坐上秋千。 【第四章】第二章:一命抵一命 花泠从飘远的思绪中回神,看到坐在她身边的阎君,正无聊地踢着短腿。 “怎么了?” “毖颻为什么会在这?他是妖族的人,是狐族的族长候选人,而且还和妖王交好。上次妖族动荡,和他有密切的关系。我不希望他在这。”阎君没有看她,一手抓着秋千,顺便继续踢腿。 花泠听了阎君的话,有一会瞬间失神,然后立刻回神,笑道,“他受伤倒在雪地上,我顺便救了他而已。等他伤好,自会离开。” 阎君没有回答,只是跳下秋千,背对着她道,“地府还有事情,我先回去处理。”末了,又加上一句,“别和他靠的太近,他很危险。二千年前,我不是阎王的时候,他曾经闯过地府,差点掀翻十八层地狱,若不是地藏王菩萨赶到,恐怕,也不会有现在的地府。” 说完,他眨眼间化成一缕黑烟,消失不见。 而花泠却看向他消失的方向再一次失神。 不知过了多久,花泠突然清醒,迈开脚步,往大厅方向走去。 ———— 黑暗中,女子面无表情地站在所出的黑暗,她看不清前方,但她却一点也不着急,她知道,她等的人终究是会来的。 “欢迎光临七号铃铛铺,本店的所有铃铛都将实现您所有的愿望,但是,您要实现您的愿望,都将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个代价可能是您的生命,您,愿意吗!” 女子回神,看向那前方说话的方向,但仍旧是一片漆黑,她皱了皱眉,刚想说话,只见前方突然出现一抹光亮,她看到那个女子拿着烛台,微笑地向她走来,随着越来越近的光亮,她看到那女子不同于寻常的肤色,那肤色,如外面那白雪一般,冰白到冷彻。 花泠看向那波澜不惊的女子,缓缓打量着,然后,看到那女子披着一件的金色滚边的斗篷,而那小腹,竟微微隆起。 这女子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 “只要你能帮我实现愿望,我愿意付任何代价。”女子声音清冷,那眼眸也清冷。 花泠微笑道,“请。” 女子不疑有他,信步跟上花泠,来到大厅,女子坐下,看着眼前那一份契约,嘴角划过苦笑,提笔……停下。 “什么代价?” 花泠微笑,“一命抵一命,你的孩儿,会失去来到人世的资格。” 女子轻颤,握笔的手,微微颤抖,而那本就苍白的脸,变得青白,她贝齿轻轻咬上红唇,然后闭上了眼睛。 而她的另一只手则轻轻抚上自己微隆的腹部。 “孩儿,原谅娘亲。”她在心中轻声道。 女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睁眼,已是一片清明,她死咬着唇,吃力地将鼻尖触上那张白纸,在那个角落签上自己得名字:洛珠。 而花泠至始至终微笑着,微笑着看她毫不犹豫地提笔,微笑地看她满脸痛苦得挣扎,微笑地看着她下定决心,微笑地看着她艰难地签上名字,又依旧微笑着给她装着铃铛得盒子,更是微笑地将她送离。 在这一次交易中,花泠只是一味着微笑,没有细心告诫,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一切,只看她自己的造化。 洛珠,你命运的扭转从现在开始! 【第四卷】第三章:阎君的敌意 “你知道她的愿望?” 洛珠走后,有一个声音从花泠身后传来,花泠回头,只见那男子白衣银发,斜斜地倚在门边,一双狭长的狐狸眼挑着笑意,薄薄的红唇微微上挑,修长的手指玩着自己的发,那姿态,慵懒而随性。 花泠微笑,“任何人的心思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说罢,她直视毖颻的眼,而毖颻,睫羽微颤,半眯起眼,眼睑遮住碧清的眸,花泠只感到眼前有一团碧清的雾遮住了她想要看的画面。 花泠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一口。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无情?”毖颻看着端坐在长桌前的花泠,淡淡道,“你连一个未出世的婴儿也不放过吗?” 花泠声音也同样冷淡,“任何人做任何事都应该付出代价,不想付出就想实现愿望?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人生在世,不管做什么都面临选择,而你既然选择了,就应该准备好承受自己选择后的代价。” 毖颻碧清的眸微微闪着光芒,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不管做什么都要付出代价?包括…… 就在他陷入回忆之际,突然清醒过来,双眼望向正对着自己微笑的花泠,他眸光微冷,然后对着她轻轻一笑,那笑容充满诱惑,却在笑容的背后,无声无息的筑上戒备的城墙。 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不简单。 “那她有什么故事?”毖颻缓缓地走过去,坐在花泠身边,看着花泠随意披散的乌发,伸手,随意挑起一束,在指腹见轻揉慢捻。 花泠并没有为他的动作表示任何高兴或不高兴的态度,只是笑道,“天下的男人都是自私的,都是自以为是的,所以,天下蠢笨的女人,也比比皆是。” “哦?”毖颻挑起长眉,眼中含着笑意,将手上的长发,放到鼻尖轻嗅,声音低哑,带着些许暧/昧,“就连你的阎君也是吗?” 花泠轻觑了他一眼,不语。 毖颻放下她的发,转身,往外走去,花泠淡淡道,“我的铃铛是从六火里淬炼出来的,所以,它在和主人定下契约的时候,知道主人的愿望也知道主人付出的代价,我劝你一句,如果你想阻碍铃铛发挥功力,恐怕要遭受到自己全部道行的反噬,到时候,如果被打回原形,那么就别怪我没提醒你。或者说,”花泠说道这,突然一笑,“你更喜欢九尾狐模样的自己?” 毖颻身子一僵,突然捂住胸口,假假地呼痛,“哎哟……身子好像还没恢复呢,我得回去继续歇着了,”说完转身看了依旧微笑地花泠一眼皱着鼻子,抚着胸口,颦眉道,“恐怕要在府上再叨唠几日,希望姑娘莫要嫌弃在下,若是姑娘要在下房费,在下身无分文,怕是要以身相许,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骚狐狸!臭不要脸的!竟然勾/引花泠!!!” 在地府的阎君,知道毖颻在花泠家,有些不放心,特意画了玄光镜,看到的竟然是这一幕,气的他俊脸发青,咬牙切齿直跳脚。 “陆判!”阎君铁青这脸咬牙唤道。 陆判刚他进门,却见到阎王的脸色铁青,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地上前躬身,“阎王,下官……在……在……” “查!”阎君大吼,“给我查一下毖颻的天劫在什么时候?马上给我查!老子不报此仇,枉为阎王!” 阎君本就已经气头上了,却见陆判迟迟不走,顿时火冒三丈,狠狠地拍了一下案几,“还给我杵在这干什么?!你要本王亲自送你?!马上给我滚去查!” “不……不是……”陆判小心地擦了一下冷汗,“阎王息怒……是……是……” “你是什么是?给我说清楚!”阎君现在的脸都绿了,一副陆判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就要把陆判就地解决的样子。 于是陆判心里一咯噔,立马大声道,“明衣公主来了!” 阎君,“……” 半晌之后,阎君才回过神,“……啊?” 【第四卷】第四章:天庭结亲 陆判再次擦了一下冷汗,道,“刚才下官就想要禀报此事,却见阎王有事传唤下官,所以,下官……” “她什么时候来的?”阎君脸色有些古怪,头也微微痛了起来。 “刚刚!”说话的不是陆判而是一道女声。 阎君看向门口,只见女子一身淡紫色的衣衫,缓缓未来,女子面若桃花,明眸含笑,那额间朱色的牡丹花印记,显得她的容颜更加明媚动人。 “阎君,什么事情将你气成这样?”明衣眨着水眸,笑盈盈地问道。 阎君看着眼前得明衣有些无力,然后揉了揉眉心,“没什么?底下有些不顺心的事情。”然后看向明衣,“你怎么来了?” 明衣欲言又止,然后对陆判道,“你先下去。我要与你们阎王单独聊聊。” 陆判连忙道声告退,快速地离开这是非之地。 “阎君,父亲说,他想和地府结亲。”明衣斟酌片刻,试探性地看向阎君。 阎君心道不好,果然是那日花泠的事情得罪了天帝。 之前天帝也曾经有意将明衣许给阎君,而阎君总是打着马虎眼蒙混过关,而天帝也许久不提此事,现在突然提起,而又让明衣过来,这心思明白的很。 阎君垂下眼皮,看似面无表情,但是暗中心思急转。 “哦?那是好事啊!”阎君的话让明衣眼前一亮,她正想说话,却听阎君道,“不知道天帝是想和谁结亲?话说,陆判都打光棍千百年了,我也想着什么时候给他弄个伴,这不,天帝马上有这个意思,果然是天帝圣明。” 阎君说完,对着东方,深深地鞠了一躬,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 明衣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阎君已经一边喃喃天帝圣明之类的话,一边朝着门口走去。 “阎君!”明衣跑上前去,抓住阎君的衣袍,一张笑脸气的通红,却因为身为女子而拉不下脸皮,只能定定地看着阎君,期望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而阎君,装傻充愣,充到底,看着明衣眨巴这水汪汪的眼睛,他也回应她,和她一起眨巴着眼睛。 半晌之后,阎君觉得眼睛有点疼,然后心思再次转了转,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了。” 听到阎君的话,明衣心中一喜——他终于明白了! 阎君一脸沉痛且悲伤道,“想想陆判,为我地府付出所有的青春,不但如此,因为我仗着自己是阎王的原因,还对他颐指气使,今天回想起来,我还真是对不起他,好在天帝圣明,知道我因为年少无知而怠慢了陆判,特地派遣公主说媒,公主,你说,你让我怎么做,才能表达我对你真心诚意的感谢!” 明衣:“……” 阎君看着明衣完全处于呆愣僵硬装坛,阎君暗中一喜,连忙对着东方长长拜了三拜,高呼,“天帝圣明,天帝圣明!” 然后便说要去告诉陆判这个天大的喜事,于是,便急急忙忙地走了,一副火急火燎,片刻都耽误不得的样子。 看着阎君离开的背影,明衣满脸笑意的脸瞬间失色,她恨恨地瞪着他的背影,咬牙不语。 阎君,我好意前来,你明知我用意却把我当白痴耍,你真以为我明衣好欺负?阎君,这一次,我可是得了父亲的密令,绝不会轻易罢休!而你在凡间那贱人,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第四卷】第五章:情敌的手段 洛珠回到了府中,刚踏进后院迎面走来的是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那女子看着洛珠略微青白的脸,突然掩唇轻笑。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女子走近洛珠,说着关心的话,但是脸上却是充满不屑。 洛珠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绕过她便走。 “姐姐慢走。”那女子突然出声,然后转身对着顿住身子的洛珠道,“姐姐,相公说,我不应该为妾,姐姐,妹妹马上要与你平房了。” 洛珠一怔,身子微颤,有种痛,在心间撕裂般蔓延,双手握紧,指甲陷进肉里,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痛。 过了许久,洛珠缓缓放松,转身,对着一脸得意的女子微微一笑,缓声道,“那么,恭喜你!终于与我平起平坐了。” 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她怕慢一步,便让她看出狼狈。 她洛珠不允许别人看轻她,她洛珠即使落魄,也不让人看出狼狈,她洛珠的尊严,不允许任何人侵犯。 看着洛珠挺直着背,快步离开,女子秀眉微皱,然后转身离开。 入夜之后,花泠刚想关门的时候,突然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站在她门前,含笑地看着她。 花泠楞了一下,也报以微笑,声音轻柔,“姑娘这么晚站在小店门口,是为了买铃铛?” 花泠虽然不认识眼前的女子,但是她直觉地感受到眼前女子有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我是来找你的。”女子轻轻说道,“你想要什么?” 哦? 花泠挑眉,嘴角浮现一丝玩味。 天下人到这里都是指望她帮忙实现愿望,而眼前女子的意思是帮她实现愿意? 花泠轻笑,向侧一让,“进来说吧!” 女子点头,提着裙角,走进屋内,入眼的黑暗换的她一声嗤笑。 “装神弄鬼吗?” 花泠淡淡一笑,“姑娘不是凡人,可是天神?” 女子转身看着面无波澜的花泠,得意道,“我是明衣公主。” 听到她的话,花泠到有些惊讶,她抬眸看着明衣,微微俯身,道,“不知公主前来,有何指教?” 明衣看着‘卑躬屈膝’的花泠,有些轻视,她想不明白,阎君怎会喜欢这种女子? “哼!我来不过是想告诉你,请你离阎君远一些,我明衣公主的驸马可不想被你这种污灵玷污。” 明衣自认为讲的很明白,只要有些骄傲自尊心的人,都会觉得羞愧而离开,可是,她低估了花泠。 “那么请问,阎君现在是否已经成为了公主的驸马?如果没有,公主此番行为是否唐突大胆了点,按照凡间的说法,此为不知羞耻,当然,您是天界的公主,自然不必怕人家说闲话。”花泠轻笑着说道。 在刚才听到明衣说阎君是明衣的驸马时,那常年的微笑,瞬间僵在嘴角,心里有跟弦突然跳了一下,但是,她毕竟是花泠,有些不服输,不让人看轻的意志。 明衣也没想到花泠竟然如此难缠,甚至还指桑骂槐,骂她不知羞耻,顿时恼羞成怒,咬牙恨恨道,”不知羞耻?你与阎君朝夕相处,孤男寡女,算不算不知羞耻?” 花泠微笑,“花泠本就是不知羞耻的女子,自然与公主无法比较。公主是天界的公主,我等贱灵怎敢比较?” 言外之意,就是你明衣是天界的公主,与我们这些贱灵一样不知羞耻。 【第四卷】第六章:骚狐狸,你敢 明衣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于是,一张俏脸被气的发白,猛的伸手一道紫光射向身前的花泠。 明衣一出生就是天神,所以她的法力,是纯正的神力,即使花泠五百年的道行有寻常妖灵一千年道行一般,也躲避不及,被她的光芒射中,连连后退。 明衣一脸轻蔑地走向她,父亲说过,花泠,是个祸害,不把她除掉,阎君永远不会对她好,所以,她先礼后兵,势必除掉她。 花泠嘴角沁出一丝鲜红,看着走向她的明衣,慢声道,“戏好看吗?” 明衣一愣,在她愣神之际,突然一道白光闪现在花泠眼前,花泠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来人搂住腰抱在怀中。 “啧啧啧……美人受伤的样子还真是赏心悦目呐!”毖飖看着怀中的花泠,忍不住调笑着咂咂嘴。 “你是什么人?”明衣看着突如其来的白衣银发的男子,有些惊讶。 她自认为修为不错,但却没有发现在咫尺之中有妖物潜伏,这让她心生戒备,因为,她知道,以眼前这男子的功力想杀她易如反掌。 毖飖听到明衣的文问话,转首看着她轻笑,“我自然是她的相好啊!像阎君这般活了几千年还不知女人味的男人,哪里及的上我?”说完他凑向花泠耳旁,轻昵地咬上她的耳朵,低吟道,“是吗?小泠儿~” 花泠面色不改的微笑,但是那只在他身后的手,拧上他的腰,低声道,“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狐狸皮?” 而明衣站的角度看到的是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一张玉脸气的通红。 她刚才看到那个男人的脸,那张脸,绝美到人神共愤,她天上地下看过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的容貌及得上他,于是她更加愤怒,凭什么那个女人这么好命,不但阎君为她神魂颠倒,连眼前这个男人都对她保护有加。 “花泠,我告诉你,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父亲已经拟好旨意,我和阎君的婚事,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今天,就先放过你。”说完,明衣化成一缕紫烟消失不见。 花泠紧抿着唇,一双黑眸变得幽深,身子还被毖飖搂着,却浑然不觉。 毖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难得的失神,正想出声调侃,却是眸光一闪,玩味的笑意浮在嘴角,然后,缓缓地凑向花泠的唇。 “骚狐狸,你敢!” 黑暗中,阎君一身比黑暗更黑的黑袍怒卷,剑眉倒竖,一个掌风劈向毖飖。 毖飖手一松,闪身而退,而花泠没有毖飖的支撑,狼狈的跌倒在地。 “花泠!”阎君看到花泠跌倒,顾不得毖飖,直接跑到花泠身边,扶起她,“花泠,你怎么受伤了?谁伤的你?是毖飖?” “哎呀呀……救命恩人反成仇人了,阎王大人,我可是冤枉死了!”毖飖一副委屈地看着阎君,但那嘴角却是挑着讥讽的笑意。 “花泠,我先扶你去休息。”阎君狠狠瞪了一眼毖飖,然后对花泠轻声道。 花泠挣开阎君的手,后退一步,微笑而疏离,“我没事!让阎王担心了。但是,不管怎么样,还请阎王管好自己的未婚妻,免得她胡乱吃醋而害了我。” 阎君猛地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花泠,“明衣来过?” 花泠的语气,是他没听过的疏远。 “这么说,是真的了?对吗?”花泠依旧微笑,但那微笑却只有她自己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花泠,你听我说,我……” “铃……” “铃……” 就在阎君想解释的时候,远处传来两声连续的铃声,一声连续是七声铃响,两声连续那是…… 十四声铃响!!! 【第四卷】第七章:铃响过后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黑暗中,站着三个人,三个人的脸色,皆不同,一个好奇,一个阴沉另一个隐晦不明。 好奇的是毖颻,隐晦不明的是花泠,而阴沉的是阎君。 “花泠,你把铃铛卖给谁了?为什么会有十四声铃响?!”阎君望向花泠隐晦不明的面容,沉声道。 其实花泠也不懂,洛珠怎么会摇两次连续的铃铛!这是在铃铛铺众多交易中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花泠沉默半晌,然后冷笑道,“这是顾客的自由!与我无关!” 阎君本想再说话,但是看着花泠不耐烦的样子,讪讪地住了口。 他知道即使花泠再怎么想早日修成正果,也不会用诓骗的手段,不然,伤害的是自己。 “花泠,我们先不说这个,你受伤了,我先带你去疗伤。”阎君看着面容冷清的花泠,连忙展开笑颜,走向他。 就在阎君要接触到花泠的时候,花泠不着痕迹的避开,转身走向后院,淡淡道,“不劳阎王费心。” 阎君手停留在半空中,笑容僵硬在嘴边,片刻之后,才悻悻地收回手,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和花泠五百年来从未吵过架,最多就是彼此之间玩笑般的斗斗嘴,何时有过如此境地? 就在他沉默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毖颻近在咫尺的声音,轻轻道,“我一直以为,像她这样的女子是不会吃醋的,看来我是高看她了。” 阎君一怔,看向把玩着自己的发的毖颻,眉头微皱,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吃醋?”他眨了眨眼睛看向他,“什么是吃醋?” 毖颻:“……” 陈府—— 陈府的主人叫陈岩,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十年寒窗苦度,终于一朝高中,成为今年的头名状元,而他成为状元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家乡,将发妻洛珠接到府邸,与其共享苦尽甘来的富贵。 洛珠本是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可是却心系一无所有的穷酸秀才,为了能和陈岩一起,她甘愿与娘家断绝来往,与陈岩一起过清贫苦日子。 陈岩专心读书,上京赶考之后,也省吃俭用,终于在今年新科高中。 而洛珠,自以为夫君终于有出息了,却不想,好景不长,过了几个月的好日子,夫君竟然纳妾?!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百般询问,得到的是陈岩的百般厌恶,就在她绝望之际,突然发现怀孕了,她自以为,夫君定会看在孩子的份上重归于好,却不料陈岩听到这个消息竟然如同噩耗! 四个月的身孕,陈岩竟从未看过她,在她终于死心,想要离开这伤心地的时候,无意之中听说了那个七号铃铛铺,听说可以实现任何愿望, 于是,洛珠拼着最后的一点希望,找上了七号铃铛铺。 而那一夜,就在陈岩与妾室柳莺沉睡之际,突然柳莺张开了眼,伸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急促的喘息。 她觉得好像有人掐住她的喉咙,扼制了她的呼吸。 柳莺一边捂着脖子拼命的喘息,一边从床上摔了下来。 陈岩听到动静,连忙从短塌上下来,跑到她身边,扶起她,焦急地问道,“阿莺,阿莺,你怎么了?” 【第四卷】第八章:她冷却的心 柳莺身子颤抖,不断地抽搐,一张脸如充了血一般,她的眼珠凸起,布满血丝,她张开口,意图吸到更多的氧气,却只是出气多入气少,她不甘心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是一切徒劳。 “阿莺,你挺住,我立刻叫大夫!”于是,陈岩转首大叫,“来人啊,请大夫,快请大夫!” 洛珠早上一睁开眼,便下意识地抚上自己得腹部,感受到自己微隆得小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起身,刚下床,便要丫鬟跑上前来,急声道,“夫人,不好了,二夫人昨晚突发疾病,去世了。” 洛珠心口一跳,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夫人?你怎么了?”小丫鬟看见洛珠的脸色很难看,有些奇怪。 按理说,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会应该很高兴啊,毕竟再也没有人能够和她争抢大人了。 洛珠看了一眼好奇的丫鬟,脸色缓缓平静,然后低声问道,“大人呢?” “大人在二夫人房间,看着她的遗体好像很伤心。”小丫鬟咬唇,小心翼翼地说道。 洛珠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道,“扶我过去看看。” 小丫鬟低头应着,然后搀扶着洛珠,往柳莺的院子走去。 柳莺的院子站满了人,家丁丫鬟扎成堆,皆是捂脸小声议论着。 “府里的事情都干完了?都在这里嚼什么舌根?”洛珠站在柳莺院子的门口,看着那些扎堆的人群,沉声道。 下人们一见是夫人,连忙低头匆匆跑走,各干各的事情去了。 洛珠拂开搀扶的丫鬟,推开柳莺的房门,看着陈岩站在柳莺的床边,满脸悲痛。 那悲痛的神情,灼伤了洛珠的眼,如烙铁般,烙在洛珠满目疮痍的心上。 她从未想过,陈岩对柳莺的感情,如此之深。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已是一片平静,她轻轻走过去,低声道,“相公,死者已矣,请节哀顺变。” 陈岩身子一僵,豁然转头,看向面容略微苍白的洛珠,厉声道,“谁让你进来的,滚!” 洛珠身子一僵,抬起头,看向陈岩愤怒的眼睛,她呆呆地望着,想从那双已毫无感情得黑眸中,找出往日温情,可是,她失望了,现在的陈岩,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妙笔生花诉衷肠’的陈岩了。 洛珠隐在袖中的手,缓缓握紧,然后收回那双希冀的眼眸,嘴角浮出淡淡的讥讽的笑意。 “陈岩,你我之间的情分,是从什么时候,转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陈岩转过身,背对着她不语。 洛珠一声轻笑,然后转身,已是泪流满面。 陈岩,以前即使你那般对我,我依旧不曾恨过你,今日,我本应该恨你薄情,但是,我却突然发现,时至今日,我竟然连恨的心情都没有了。 而洛珠不知道的是,与她一样隐在袖中的双手,早已经在幽暗中,血印满掌。 洛珠离开柳莺的院子,独自一人走在院子里的湖边,而这个时候,突然脚下不稳,‘噗通’一声掉下湖中。 冬日的湖水,是噬骨的冰冷!!! 【第四卷】第九章:那最初的回忆 “大人,不好了,夫人掉水里了。”一个家丁匆忙地跑进柳莺的房间,急声道。 他知道,虽然大人对夫人好像没什么情分,但是,夫人毕竟是大人的发妻,不可能放任不管。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陈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大变,一张俊脸瞬间苍白如纸。 他甚至连问话都没有,直接跑出门外。 当他踏入洛珠的房门时,传来几声呜咽,他麻木地看过去,是洛珠的贴身丫鬟。 他走上前去,刚好大夫走到桌旁,准备写药方。 “大夫,我夫人怎么样?”陈岩上前急声问道。 大夫看了一眼面色难看的陈岩,轻叹一声,“命是保住了,但是,胎儿保不住,而且,因为掉进水里,湖水太冷,冻伤了胎盘,恐怕,以后再难怀上了……” 那几句话,如铁锤一般砸上陈岩的心,他听不见大夫后来说了什么,只是呆呆地看向躺在床上的洛珠。 洛珠这段时间清瘦不少,即使怀着孕,也不像其他妇人那般臃肿,以前,不管怎么样,他尚且知道,她还活着,还有生气,现在的她,竟然昏睡着如死人一般。 皮肤苍白无血色,连呼吸,都是那么浅,那么浅。 “洛珠……”陈岩坐在洛珠的床前,颤抖着握起她的手,手指冰凉,如冰雪一般。 下人们正要退下之时,陈岩淡淡道,“今天之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如果有人胆敢私下嚼舌根,休怪本官不客气。” 陈岩极淡地说着,但是下人们皆知道大人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于是个个战战兢兢地点头称是,然后一一下去,房间只剩下陈岩和洛珠两人。 “洛珠,对不起……”陈岩紧握着洛珠的手,放在眉间,眼角的泪水,顺着洛珠的指缝缓缓流下。 ……陈岩还记得第一次见洛珠的时候,那正值杏花开满枝头,映得那时候的她,更加明媚动人。 后来,她委身下嫁于他,即使日子清苦,她也能在杏花树下翩翩起舞,她说她以后想生个女儿,然后教她跳舞。 而今日…… 陈岩睁开眼,微红的眼眶,看着那个沉睡的女子,那女子如此苍白,如此清瘦。 到底什么时候,让那个温婉秀丽的女子变成今日凄凉孱弱? 他知道,那是他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他,她也许还是那个大家闺秀,也许会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也许,她真的会生个女儿,与她一起翩然在杏花树下。 “洛珠……”他伸手抚上她冰凉的脸颊,轻轻呢喃。 洛珠在睡梦中,缓缓睁开眼,入眼的是陈岩那双通红的眼和苍白的脸。 她有些错愣,她想不明白陈岩为何突然对她这般柔情,如那已经远去的岁月,这种柔情,对她来说,已经是存在记忆的深处。 这是梦吗? “洛珠,你终于醒了!”陈岩哽咽的声音中透着欣喜。 洛珠盯着他的眼,看了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 那里……平平坦坦…… 洛珠眼睛突然睁大,身子也轻轻颤抖起来…… 她的孩子,她怀了四个月的孩子,她堵上性命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吗? 陈岩看着她突然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如刀绞,俯身抱住她纤弱的身体。 “还会有的,我们还会有的,洛珠,洛珠……”他紧紧抱住她颤抖的身躯,不断地呢喃着,好像是在说服她也像是说服自己。 洛珠趴在陈岩的背上,泪水无声地滑落——果然这是避不开的代价吗? 洛珠颤抖着抱紧陈岩,抱紧自己曾经那样深爱的男子,为了他,她不惜和父母决裂,也是为了他,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陈岩,我现在一无所有,若你再负我,我定不会饶你! 【第四卷】第十章:毖飖的要求 七号铃铛铺—— 花泠受伤离去后,阎王并没有回地府,而是呆呆地坐在大厅里,他担心花泠,但是,花泠却这个时候不愿意触碰他,让他很苦恼。 于是,他终于放下身段,去求毖颻让他去看看花泠的情况,毕竟,花泠现在还是愿意待见毖颻的,可是,花泠为什么会这么生自己的气?又不是他让明衣来的。 他曾经问过毖颻,换得毖颻哈哈大笑。 “阎君啊阎君,枉你为地府之主,看惯无数轮回,对于生死,你是行家,但是对于男女感情,你却和毛头小子一般,真是令人捧腹大笑。不过……”毖颻笑完话锋一转,狭长的凤眼中含着些许算计,“如果我教你如何懂的世间情爱,你能给我什么?” 阎君虽不懂所谓感情,但是他并不傻,而且除了感情这一点,其他的也是异常精明,他听着毖颻话里有话,便知道毖颻这是和他谈条件。 于是阎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想要什么?” 毖颻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意,轻轻道,“我要花泠……” 话还没说完,阎君那如利剑般的眼神便射了过去,看到阎君如此大的反应,毖颻笑意更深,“哎呀呀……阎王,别冲动,毖颻还没说完呢!” 阎君冷哼一声,转过头,毖颻也看向别处,那时常挂在脸上妩媚的笑意,不知不觉染了别样的情绪,他声音清朗,缓缓道,“我要花泠给我一只铃铛!” 此时的笑,已是一种本能,那种笑容,带着淡淡的伤。 阎君看向他,半晌之后,他转身背对着他,“花泠的铃铛要问花泠买。而且,你也应该知道,六火淬炼的铃铛,你想要必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毖颻没了声音,不知道他是在想其他办法,还是在回忆着什么。 陈府—— 陈岩离开了洛珠的房间,走向自己的书房,他刚进门,关好书房的门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上前走了几步,发现房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 而且是个男子,那男子身躯颀长,宽大的白袍,将他衬出一种肆意风流的气质,那男子一头及腰的银色长发,发间簪着一枚银色镂空发簪,那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狭长的凤眼上,透着处处风情,那上翘的嘴角上,含着一丝勾魂的笑。 这真是个绝世美人! 即使陈岩是男子,也不禁为他的美而折服。 “你是什么人?”陈岩也知道,这个男子美虽美,但是凭空出现子啊这里,便绝非善类。 毖颻轻声而笑,打量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问道,“你有什么苦衷,让你妻子为你受了那么多的苦?” 陈岩猛地一愣,他看向那个妖冶的男子,默不作声。 “哦?不说?那可以,我来找找东西……” 毖颻挑了挑眉,然后四处打量了一下书房,然后将眼神放在墙壁上的一幅画上,嘴角勾起,走向那幅画。 陈岩心中一紧,刚想说话,只见毖颻突然停住,然后转身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最后,化成一缕白烟,消失不见。 陈岩睁大了眼睛,长大了嘴——他不是人?是妖吗?难道是狐妖?只有狐妖才长得这么魅惑人心吧! 【第四卷】第十一章:你是你,阎君是阎君 毖飖化成一缕白烟缓缓在花泠房中显现人性,他幽怨地看了一眼盘坐在床上的花泠。 花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提醒过你,六火焠炼的铃铛不是轻易能被你改变命运的,如果你觉得几千年道行毁于一旦也无所谓的话,我不阻止你。” 毖飖挑眉,轻笑道,“哎呀,你这么关心我啊……”然后他突然凑进她,笑得有些许暧/昧,“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所以,才到现在一直不理阎君?” 花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毖飖,你们这一族都如你这般自作多情吗?” 毖飖眨了眨眼睛,突然一声轻笑,“哎呀呀,给你机会表白,竟然不领情呢!” 花泠闭上眼不再理他,而这时毖飖轻笑道,“你真不打算理阎君了?可怜他为了你,一直守在大厅。不过说真的,我一直以为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呢,想不到醋劲那么大,看来我是高看你了呢?不过,”毖飖靠近她,伸手挑起她尖尖的下巴,唇角露出一抹赞赏,“你这脾气,也只有阎君受得了,换成是我,我可不会放任这么好的吃掉你的机会哦!” 花泠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你是你,阎君是阎君。” 毖颻挑了挑眉,收回手,看着面无表情的花泠,露出一抹笑意,“其实呢,明衣很早就喜欢阎君了,天帝也有意撮合,但是阎君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所以,这件事情一直被耽搁下来,可是,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天帝一改常态,反而让明衣去地府找阎君。” 花泠没说话,眸光却变得幽暗,她回想起那日东海的情景,不禁低声呢喃,“果然是那个时候惹怒天帝了吗?” “什么?”毖颻听见她的呢喃,却没听清楚,忍不住问道。 花泠看了他一眼,直接无视了。 大厅,阎君依旧坐在长桌前,这几天,他一直不眠不休,他在等待花泠,他也不明白花泠为何突然生起气来,而毖颻说花泠是吃醋,但却不给他解释什么是吃醋,于是他苦思冥想,想起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才知道醋应该是做菜的调味料,那么,花泠生气和吃醋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以后不吃了?等等,花泠什么时候去吃的醋? 这样想着,他又苦恼了。 “阎君,你怎么还在这?地府没什么事情吗?” 就在阎君还在思考的时候,身后传来花泠淡淡地问话。 阎君一个激灵,马上站起转身看着站在门口得花泠,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花泠,他想跑过去,检查一下花泠得伤,却想起那天花泠不让他触碰,于是他有些为难地看着她,“花泠……你伤怎么样了……我……很担心……” 花泠看着阎君站在那里,想走向自己又不敢的样子,花泠的心突然在他满满的关怀下,暖融融的。 她微笑着走向他,伸手握住他僵硬的手,轻声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阎君眼睛一亮,反手抓住她的手,有些激动地道,“花泠,你终于不生我的气了。” 花泠看着他俊朗得眉眼,摇头笑道,“我没生你的气,我只是……”花泠低下头,眼神有些闪烁,“对……对不起……我……” 阎君没听完花泠断断续续的话,只是突然伸手一揽,抱住花泠,兴奋道,“只要你不生我的气,就可以了。花泠,我不知道你一吃醋就会生我的气,我以后,绝不会让你吃醋了,这样你就不会生我的气了。” 【第四卷】第十二章:给毖飖的礼物 花泠一愣,突然‘扑哧’一笑,推开阎君,哭笑不得地道,“你误会了!对了,谁跟你说我吃醋了?是毖颻?”看到阎君点头的样子,花泠咬牙,暗中将毖颻的十八代祖宗一一问候个遍,然后对阎君道,“阎君,以后不要再接触毖颻,毖颻是狐族的,奸猾是她的天性。” 阎君大点其头,“我自然知道。” “哎呀呀……人家好心好意让你们破镜重圆,你们倒好,暗中说我的不是,看来人家的一片好心,被你们当成驴肝肺啊!人家好伤心啊!”毖颻突然出现在门口,做西子捧心状,哀怨地看着他们。 阎君刚想说,花泠便上前轻笑俯身道,“毖颻非常感谢你的无私付出,所以,为了报答你,我送你一个铃铛。” 两人一愣,毖颻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却马上被掩盖了,而阎君则拉住花泠,急声道,“花泠不可,铃铛是……” 花泠眼角扫了阎君一眼,阎君看懂花泠眼角闪着算计的光芒,于是,他松开了拉住花泠的手。 花泠从宽大的袍袖中拿出一只木盒递给毖颻,那是花泠盛放铃铛的盒子,毖颻认得。 毖颻伸手接过,眸光落在那只木盒上,嘴角没有一贯的笑容,反而紧紧抿着唇。 他修长的覆在木盒上,指腹从木盒的刻纹中缓缓拂过。 而花泠就在那一刻,一双黑眸闪着幽暗的光,她看向毖颻,缓缓地露出一抹笑,而笑容还未绽开,就僵在嘴角。 毖颻突然抬头看向她,嘴角露出他一贯的笑,“哎呀,花泠啊,你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当真喜欢我?” 阎君听到他轻佻的语气,狠狠地瞪着他。 毖颻依旧微笑,却在心里暗道——在这个女人面前,真的是一刻也放松不得。 而花泠也在笑——毖颻这人,警惕性果然比一般人都高,半点破绽都没有。 毖颻微笑着打开木盒,却在看到铃铛的那一刻,笑容僵在嘴边,他抬头,皮笑肉不笑地望着花泠,“你这是什么意思?” 花泠转身坐下,微笑道,“送你铃铛啊,我是卖铃铛的,自然有任何品种的铃铛,我这个铃铛可是精心挑选的,你不喜欢也许你未来的孩子喜欢,你先收着,以后替我送给你孩子,告诉他们,是花泠姑姑送的。” 毖颻看着木盒中的铃铛,那是小孩子玩的铃铛,他微笑着拿起盒子里的铃铛,向对面两人摇了摇,发出铃铃的响声,然后,用手帕把铃铛小心包好,小心翼翼地放进怀中。 放好之后,他对着花泠暧/昧一笑,“好,我会告诉我们未来的孩子,那是他的母亲送给他父亲的定情信物。” “毖颻!”阎君听到毖颻无耻的话,立刻炸毛了,若不是花泠拉着,他必要他好看,他前段时间问地藏王借了太阴镜,放在怀中,所以,现在的他,在凡间如在地府一样行走自如。 “好的!”花泠伸手拉住暴怒的阎君,微笑地对着毖颻,“那到时候我会告诉他们,他们的父亲,是个痴情种,只是不知道哪个贱/人,有这个福气?” 毖颻一开始还是微笑的,当听到花泠说‘贱/人’二字的时候,一道锐利的光,无声地射向也微笑着的花泠,而阎君,却挡在花泠身前,露出一抹挑衅的笑。 毖颻收回眸光,绝美的脸庞,笑得非常灿烂,那双狭长的凤眼,掩住了他不善的光芒,然后对着两人,慢声道,“那我就不打扰两位的兴致了。”说完,化成一缕白烟,消失在两人的眼前。 “花泠,你怎么知道毖颻是为了女人?” “哦,我猜的!” “……” 【第四卷】第十三章:谎言的背后 陈府—— 洛珠因为落水流产,所以这几天一直躺在床上,虽然痛失胎儿让她心如刀割,但是,好在陈岩最近却一直来看她,让她心中稍有慰藉。 她时常抚着小腹,她想起那个来的突然走的突然的小生命,总是觉得苦涩。 她不知道,用孩子的命换他回头,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她更不知道,陈岩突然对她深情,是因为妾室死了,还是因为他们的孩子没了。 洛珠不想再知道了,那样,太累。 陈岩走进洛珠的房间,看到洛珠抚着小腹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心中一痛,他深吸一口气,露出笑容走向她。 “在想什么?” 洛珠闻声,看向满面笑容的陈岩,也露出浅浅的笑意。 她说,“我想把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取名为重圆,如果不是他,我们也不能破镜重圆。” 陈岩看着她浅笑的样子,心中泛起苦涩,但仍然强颜欢笑道,“好,只要你高兴,什么都好。” 洛珠伸手,握住陈岩的手,然后对他笑道,“那我们下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叫重圆好吗?陈重圆,我想他知道我们的故事,也会愿意的。” 陈岩点头,伸手将洛珠搂在怀中,下巴磨砂着她的黑发,低低道,“好。陈重圆,很好听,他一定会喜欢的。” 洛珠微笑着埋在他的怀中,手,被他紧紧地握着,放在自己的胸口,洛珠轻轻地闭上了眼。 ……她还记得以前在那个家徒四壁的家中,没有寒衣御寒,他也是这样紧紧地抱着自己,握着自己的手,放在胸口。 洛珠的身子在精心调养之下,也缓缓复原了,而陈岩却生怕她还没有调理好,总是劝她多休息。 而洛珠的贴身丫鬟也曾说过,陈岩真的是回心转意了。 这让洛珠的心缓缓沉静了,她觉得,现在好像又回到当初两人恩恩爱爱的日子了。 于是洛珠这一日突发奇想,她想到,陈岩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自己亲手做的菜了,于是,她支开身边照顾的人,径直走向厨房。 她正在心中盘算着要做什么菜好,刚走到厨房的转角,却听到厨房门口两个洗菜的厨娘在,小声地聊天。 “唉……夫人人不错,只是太可怜了,刚刚苦尽甘来却碰到大人纳妾,这也罢了,本来想母凭子贵,用来挽回大人的心,这倒好,现在连孩子都没有了。” 洛珠本想走过去,却听到其中一个厨娘唉声叹气,这让洛珠的心莫名的一痛,一件想极力忘掉的事情,却被人生生挖了出来,洛珠刚想发脾气,却听到另一个厨娘说话。 “可不是吗,现在更为糟糕的是,夫人因为落水,不但没了孩子,还终身不能生育,你说,一个女人不能生育了,连当母亲的资格都没有了,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喂!你们不要命了!”这个时候,厨房走出一个厨子,小心地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大人吩咐过,这件事情要烂在肚子里,否则,大人严惩不赦啊!” 而站在转角的洛珠却在那一瞬间白了脸,她有些重心不稳地靠在墙上,心如刀割。 她身子微颤,走向那小声嘀咕的三人,冷漠道,“把刚才你们说的话重复一遍!” 三人抬首,看到面白如纸的洛珠,连忙颤抖着跪下,“夫人,小的只是胡言乱语,胡言乱语,求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们。” “我让你们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洛珠突然大声吼道,“说!” 【第四卷】第十四章:破镜安能重圆 于是,三人不但将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还把当时洛珠落水被救起的事情经过也复述了一遍。 洛珠一阵眩晕,颤着步子,走到厨房门口,无力地扶着墙,冷冷地笑了起来,从低笑变成放声大笑,泪水在笑声中不断地滴落。 她回想起从他们认识到现在,他们两人经历那么多,可是到了后来原以为可以苦尽甘来,却不想他喜迎妾室,原以为妾室一死,他就会回心转意,原以为孩子没了,他会会知错便改,却不想,这一切,只是她以为! “陈岩啊陈岩,我洛珠何曾对不起你,你为何如此作践我?”洛珠靠在墙上,抬头望着湛蓝的天,嘶吼道。 说完,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大人,不好了,夫人晕倒了。”陈岩正在书房处理着事物,突然听到家丁的禀报,心中一紧,连忙放下手中事物,跑了出去,在途中,他问那家丁,洛珠如何昏倒,那家丁便如实禀报,陈岩心中苦涩,他知道,他和洛珠,再也回不去了。 陈岩赶到若洛珠的房门口,却看到一屋子的婢女跑了出来,房中还有洛珠的怒骂和一系列的乒乓声。 陈岩心一沉,走进洛珠的房门,大声道,“洛珠,你别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 而此时的洛珠已经没有了温婉沉静的模样,现在的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而她的脸,面无血色,苍白如厉鬼。 “陈岩!”洛珠素手指着他,眼眸瞪大,厉声道,“你摸着良心问问,我洛珠嫁给你五年,可曾伤过你,负过你?” 陈岩隐在袍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尽力地克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他看向一脸控诉的洛珠,低低道,“没有!” 洛珠冷笑着放下手,看着他,“对!没有!” 洛珠深吸一口气,继续看着他道,“可是你又对我做了什么?陈岩,我出身大家,为了你,我狠心和我爹娘断绝关系,嫁给你这个一无所有的穷秀才,我可曾有过怨言?我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名门闺秀,为了你,洗衣做饭,素手生茧,我可曾有过怨言?我从未干过苦力,为了你,我每天去其他人家做洗衣妇,冬日双手生疮,我可曾有过怨言?而今日,你金榜高中,而我父母不愿高攀,依旧与我断绝来往,不见我这个五年未见的女儿,我又可曾有过怨言?” 洛珠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字字血泪,声声催人,将自己受的委屈全部宣泄,如洪水一般奔涌不止。 洛珠泪流满面,却仍旧狠狠盯着身前的紧抿着嘴一言不发的陈岩,继续道,“而你,金榜高中没多久,便喜迎偏房,将我这个发妻弃如敝履,你们恩恩爱爱,在我面前卿卿我我,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我怀了孩子,你却面如死灰,你可曾想过我的心情?我怀胎四月,你对我不闻不问,任凭妾室登堂入室,对我恶言相向,你可曾想过我的痛苦?而今日,你陈岩,得知我落水,终身不能生育,终于大发慈悲,对我心生怜悯,陈岩,我洛珠何时要你可怜?” 陈岩轻轻闭上了眼,而紧握的手,却粘稠一片,他低声道,“洛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毫无怨言,可是洛珠,我只希望你现在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好吗?” “以后?”洛珠冷冷笑起来,突然瞥见梳妆台的铜镜,眼眸瞬间充血,她大步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铜镜,看着镜中如鬼魅般的女子,放声大笑。 “哈哈……洛珠啊洛珠,你这一生最大的悲哀就是看错了自己的男人,你这一生最大的失败就是嫁给了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你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她看向脸色如她一般苍白的陈岩,冷笑着一字一句道,“爱上了陈岩!” 她突然将铜镜狠狠地摔在地上,铜镜突然支离破碎,片片飞在个个角落里,洛珠恨声道,“破镜安能重圆?!陈岩,你我以后如同此镜,永无重圆!” 【第四卷】第十五章:花泠和铃铛的渊源 天界—— 明衣自从在凡间受了花泠的气,便回到天界关在自己的房中,生着闷气,她始终搞不懂阎君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论身份背景,她明衣是六界最为尊贵的公主,论法力高深,她花泠根本比不上她,论容貌美丑,她明衣也被尊为六界数一数二的美人,可是,阎君,为何就这么死心塌地地喜欢她?甚至对自己不屑一顾,这是为什么? 明衣想起来就有气。 而天帝已然知道明衣是受气回来了,他也知道,花泠看似温柔爱笑,但是却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自己的女儿会受气,也是在他意料之中。 天帝满面笑容地踏进明衣的寝宫,爽朗道,“是谁惹我们天界最可爱美丽的明衣公主生气了?” 明衣听到天帝的话,顿时撅起了嘴巴,身子一扭,背对着天帝。 天帝坐在她身边,看着自己的女儿生气的模样,不禁大笑。 “父亲,你还笑!女儿都要被欺负死了,你也不知道关心。”看到父亲的笑,明衣顿时委屈了,忍不住娇嗔道。 “哈哈……明衣啊,父亲早知道你会气着回来。”天帝又是一阵大笑,伸手拍了拍明衣的肩膀。 “哦?为何?” 天帝站起身来,想起当初在东海的那一幕,他轻叹一口气,“花泠的身份有些特殊啊,她虽然以生灵之魂来修炼,但是,毕竟是你情我愿,而且,那六火铃铛,本是上古修炼捷径法门,是天御圣君所创,是一本经典法术,当时朕看在天御圣君的面子上,没有禁用,而天御圣君也知道,此法过于霸道,便丢弃了,但却被其他人修炼过,后来辗转到了地藏王的手中,地藏王心生悲悯,便藏于藏经阁。” “那花泠怎么拿到这六火铃铛的修炼法门?”明衣听到六火铃铛的渊源,忍不住起身走到天帝身边,问道。 天帝又叹了一口气,摇头叹息道,“情之一字,误人误己啊。” 明衣狐疑地看了一眼天帝,便低头细细思考,再结合天帝的话,已然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这阎君也真是……”明衣一脸愤恨,却再次抬头,问道,“那花泠又是什么身份,她怎么身份特殊了?” 天帝看了她一眼,转身,做到案几旁,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听过十里莲花池吗?” 明衣眨了眨眼睛,看向自己的父亲,也做到案几旁,问道,“十里莲花池?那不是仙佛选择莲台的圣地吗?这和花泠有关?” 天帝点头,“花泠原本是十里莲花池的莲花精,后来……”天帝沉吟片刻,继续道,“六火铃铛非重生不能练。明衣,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则对你没好处。” 明衣一脸古怪地看着天帝,便也没在追问,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便问道,“那这和我去找花泠有什么关系?” “父亲要你去找花泠,让你搬出自己的身份,来让她知难而退,但是,花泠并不是退缩的人,以花泠的性格,你必会吃亏,到时候,你怒极,若是伤了她或者杀了她,也未必不可,但是,”天帝笑着拿起茶杯,轻抿一口,“父亲还是少算了一点。” “可不是嘛!”明衣想起那个倾城绝艳的白衣银发的男子,又是一脸愤恨,“怎么也没想到她运气那么好,有人会救她。对了,父亲,你说要不要在这里做文章,让阎君对花泠心生猜忌?” 天帝摇头,“阎君和花泠曾经也有过一段渊源,而也因此,阎君愿意无条件助他,所以,明衣,不要再这里动脑筋,经过这件事情,父亲,对花泠也有另外一面的了解。” 明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天帝,天帝微笑道,“你和阎君不要老想着在天界见面,也可以去下界玩玩。” 明衣,“……啊?” 【第四卷】第十六章:妖孽美狐毖颻 铃铛铺里,以前都是花泠和阎君两人,现在却多出一个闲人,说闲人真的一点也不为过。 毖颻是狐族的,天生又生了一副魅惑人心的脸,随便瞟一眼也像是在抛媚眼,所以阎君,对他的仇视可谓到了眼中钉的地步。 而毖颻总是一脸无害的笑着解释道,“哎呀呀……这可不能怪我呀,谁叫我长得比起漂亮呢?” 阎君可是愁碎了心呐! 这也罢了,只是他怎么不知道狐狸天生像是没骨头的,有地方躺着,他就不会坐着,有地方坐着他就绝对不会站着,即使没地方躺或站,他也绝对能找到地方靠着,而且,摆出各种风情万种的姿势,让阎君几度抓狂。 这不,妖孽美狐,坐在花泠身边,伸手扶着自己的额,微笑着一瞬不瞬地看着坐在长桌后的喝茶的花泠,而花泠对于她火辣的目光,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迎上他的目光,报以微笑。 “花泠呐,你嫁人了吗?如果没有,你觉得我怎么样?”毖颻上挑的凤眼,勾出一抹桃色。 阎君坐在毖颻对面,正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不怎么样?狐狸天生多情也薄情。” 毖颻没有理他,继续看着花泠笑道,“我呢?长得又美,身材又好,又是狐族的佼佼者,还和妖王有些交情,你说,我这么完美,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当然……”阎君想说,却被花泠打断。 “嗯,身份背景和容貌身材都是上等品,但是……”花泠看向毖颻,嫣然一笑,“嫁妆呢?听说女子嫁人,男方要准备嫁妆,我这人要求也不高,我觉得,你几千年的修为我很看得上眼,要不,你把你所有的修为全部给我,作为娶我的代价,如何?” “呀……你要的是我的修为啊,你怎么不早说,但是你要我修为干什么?人家修炼不容易啊,如果你怕别人欺负你,那你就不要怕,我会倾尽全力保护你的。”毖颻虽然轻笑,但是他却心中对花泠修炼的真正原因有了一丝疑惑。 而就在这边毖颻真假难辨的求婚时,有人走进了大厅。 三人抬头看向来临,皆是一愣,却各有所思。 “哟……这不是明衣公主吗?”毖颻笑着对突如其来的明衣稔熟地打起招呼,然后站起,走到明衣身边,靠近她,轻声道,“明衣公主,毖颻不过只见你一面,你就忍不住再次来找我?明衣公主这段时间,是否有想过毖颻?” 明衣一愣,她抬眸看着毖颻绝艳的脸庞,那碧清的眸,如一池春/水,让她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差点沦陷在毖颻的热情的。 “我……” “毖颻,明衣公主是来找阎君的,你有我就够了,何必自作多情呢?”花泠起身,看尽了明衣对毖颻的防备坍塌,忍不住轻笑着调侃。 “花泠,不是这样……我……”阎君听到花泠的话,忍不住急了,弯腰伸手拉住花泠的手。 而毖颻听到花泠的话,迅速地转身,拉过花泠,将她怀在怀中,忍不住娇嗔道,“你的醋劲可真大,人家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 “毖颻!你放开她!”阎君眼睛喷火,忍不住大喝一声,手掌一缕黑烟直射毖颻。 毖颻‘哎呀’一声,迅速隐遁了。 “阎君,父亲说,让我们下个月便订婚!”见阎君想追毖颻而去,明衣迅速抓住他的手臂,兴奋道。 “什么?” 【第四章】第十七章:洛珠的冷漠 而现在的陈府则是死气沉沉的,因为夫人得知自己不能再孕的事实之后,性情大变,不但对大人冷嘲热讽,恶言相加,而且对下人们也没有之前那么温和,有时候一不顺心就会对家丁丫鬟非打即骂。 而大人似乎一直纵容着,不管夫人怎么,耍脾气,大人只道,让夫人去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 下人们知道大人这种态度,每天都战战兢兢地去做活,好在大人因此给下人们多了一点月银,作为补偿。 而下人们也渐渐发现,大人的身子好像大不如从前了,有人曾经问过他,他只道,事务繁忙,所以有些累而已。 听大人这么说,下人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小心伺候着。 而这天陈岩刚从外面回来,经过花园的时候,却听到洛珠久违的笑声。 洛珠的笑声,如银铃一般,总是他听过最好听的乐。 但陈岩听到洛珠的笑声有些欣慰的时候,突然看到,洛珠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坐在亭子中饮茶,那男子白衣银发,一张绝艳的脸,带着温和的笑。 陈岩认得,这个男子就是那天突然出现在自己书房,又突然消失的的男子,那男子绝对不是人,那他为何会和洛珠在一起? 陈岩暗中思索,快步走上去,拉过洛珠,将其隐在身后,对着含笑的毖颻,冷着脸问道,“在下与公子素无恩怨,不知公子为何两次前来寒舍?” “陈岩,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洛珠一把挣开陈岩的手臂,推开陈岩,陈岩踉跄着退后,看到洛珠站在毖颻身前,冷漠地抬着下巴,眼中尽是不屑之意。 陈岩眼眸一沉,沉声道,“洛珠,你不要被他迷惑了,他不是人!” 陈岩以为这么说,洛珠就会害怕,即使不害怕也会心生忌惮,可又谁知道,洛珠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笑着勾着唇,“你以为我不知道?陈岩,你是人,但是我想问问,你做的事情,可像是人?” 陈岩脸色一白,有种痛,从心脏的位置,蔓延到四肢百骸,痛入骨髓,冷入血肉。 “洛珠,我……” 洛珠转过头,看着一直含笑的毖颻,报以微笑,轻柔道,“这里有东西脏了地方,我们去别处说话。” 说完,不看一眼面无血色的陈岩,就拉着毖颻离开。 “呵呵……”毖颻一声轻笑,柔声道,“夫人的手,白若凝脂,似若无骨,倒是牵得毖颻一阵心猿意马。” 洛珠笑骂,“你还真是没个正经。” “在夫人这样得美人面前,要毖颻如何正经?” 陈岩听着远去的两人,那谈话落入耳中,只换得他苦涩一笑。 他闭上眼睛,片刻之后,突然一阵急咳,让他忍不住弯下腰,重重地咳着,他拿出手帕,覆上自己的唇,隐忍般的咳着,良久之后,才觉得胸腔一片空旷,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手帕,一片殷红。 他缓缓站起,看向洛珠远去的方向,然后闭上了眼,轻轻道,“洛珠,已经快要到了尽头了。陈岩此生别无他求,只求你的笑容如从前一般,鲜亮明媚。” 陈岩回到了书房,掀开挂在墙上的化,画后面的墙壁有个暗格,推了一下墙壁,里面出现一个盒子,打开盒盖,将盒中的一瓶白瓷瓶拿出,倒出一粒红色的药…… 已是最后一颗药了。 陈岩苦笑着服下,再看向那里有一封信,他本来是想等自己走后托人交给洛珠的,看来现在不需要了。 他轻轻将盒子放回暗格,然后转身离开陈府。 【第四卷】第十八章:最美的记忆 铃铛铺的大厅中,花泠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她将茶杯放下,对着对面的男子轻声道,“一旦订下契约就绝没有更改的机会,你真的想好了?” 男子面色苍白,他将眸光落在大厅的蔷薇烛台上,看着那跳跃的烛火,轻声道,“我能许两个心愿吗?” 花泠点头微笑,“自然可以,但是,两个心愿必须是相关的。” 男子点头,继续道,“我死后,我希望她忘记我,还有,我希望她能够恢复完璧之身。” 花泠眼眸落在桌子上的茶杯上,许久之后,她轻声道,“你为何不许下让自己再活数十年的愿望?这样,你就可以和她继续厮守了,只要你告诉她原因,她未必不会原谅你。” 男子突然一声轻笑,他看向坐在对面的花泠,轻声道,“以前,没有遇到她之前,我只希望能够安生度日,后来遇到她,我希望能够与她长相厮守,最后,她为我吃尽苦头,我希望我能够让她永远摆脱困苦,让她回到以前衣食无忧的日子。我这一辈子,愿望太多了,可是老天爷都实现了,所以,我现在不想再得寸进尺了。只要她能够幸福,什么都值得?” 花泠闭上了眼睛,良久之后,从衣袍中拿出一张契约,屈指一弹,落在男子身前的桌面上,她面无表情地说道,“陈岩,你既然愿意付出代价,那么只要你签下契约,便,如你所愿。” 陈岩看着眼前的契约,轻轻一笑,伸手拿过旁边的笔,轻轻写上自己的名字。 他这一生写过无数次自己的名字,这是最后一次。 他放下笔,突然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望向头上的黑暗,如释重负的微笑着。 ……他记得那一天春/光明媚,他背着书篓,站在杏花树下,吹着自己做的柳笛,就在他站在岸边,享受着春/风拂面,杏花满枝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琴音,竟然将他自己作的曲子合上了音。 他大惊之下,停下吹笛,四处寻找那知音,只见远处一艘画舫,正缓缓地在湖中行驶,那画舫中传来一曲琴音,竟然就是刚才自己作的那首曲子。 他一时高兴,连忙将柳笛就唇,伴着琴音吹起,而那画舫就这样停在湖心,停在他的眼前。 一曲结束,他看着画舫前空无一人,不禁伸手作揖,大声道,“阁下一曲,让小生心生佩服,不知阁下是否愿意见小生一面,让小生一睹尊容。” 画舫却久久无声,这让他一阵疑惑,正当自己想再喊话的时候,画舫前的帘子突然被掀开,走出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那丫鬟看着他好奇的目光,不禁扑哧一笑,然后再次掀开帘子,走出一位女子。 那女子一身碧色长衫,鸦鬓挽髻,碧色玉步摇插入鬓中,荡出一池碧水,她面若桃花,杏眸剪水,艳红的唇上如红珠般艳丽。 那时候的陈岩不禁看痴了——这世上竟有如此温婉秀丽的女子。 看着陈岩呆呆的看着自己,少女时期的洛珠不禁掩唇一笑,她不知道那一笑,在陈岩眼中,那满枝的杏花,都及不上半分。 那一次邂逅之后,两人不再相遇,后来,陈岩迫于生计不得不去找工作,却被人家嫌弃是书生而频频落选。 那时候的陈岩不禁哀叹,百无一用是书生。 而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镇上有名的大家,洛府要招聘一个会吹笛的师傅,陈岩不禁一喜,便进了洛府。 他一个人身无分文的进府,而出来的却是两个人身无分文,那另一个人便是洛珠。 在洛府的这段时间,两人日久生情,彼此视为知音,却被洛珠的父母知道,要把陈岩赶出陈府,而洛珠,却愿意为了他断绝父母关系,随他而去。 ———— 陈岩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在子时三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摇响了铃声后轻轻道,“我求你,将我葬在那一片杏花树下,我希望来年开春,成为第一个看到杏花开的那个人……” “好……” 【第四卷】第十九章:仙也好,妖也罢 花泠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死去的陈岩,许久之后,才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指点在他的眉心,看着他在自己的手指中缓缓变成无数的光点,花泠手掌一翻,出现了一个白瓷瓶,而陈岩就在里面。 “洛珠明天真的会失去记忆?” 说话的是不知何时靠在门边的毖颻。 花泠轻轻看了他一眼,“是!绝对会失去记忆,失去他们的记忆。” 毖颻抬首,空洞地看向前方,轻轻道,“花泠,有时候你真的很无情。” 花泠坐回自己得座位,拿起那杯茶,轻抿了一口,淡淡道,“我不是圣人,也不是什么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佛陀,我是自私的,可以为自己的目的,舍弃怜悯。” 毖颻看了她半响,轻声道,“花泠,你成不了仙的。你也许这一生,会成妖也许……” 花泠突然轻轻一笑,抬首道,“仙也好,妖也罢。我花泠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那你要什么?我始终想不明白,你冒险修炼六火铃铛到底是为什么?如果是为了修为,太过冒险,而且,想修成正果也不用急于这一时,花泠,你到底想要什么?”毖颻看着她满不在乎的笑,忍不住问道。 想要什么? 花泠一声嗤笑,她要的不过很简单,报仇!仅此而已! 见花泠没说话,毖颻迈开脚步往外走去,掀开门帘的时候,他轻声道,“你心中若当真有阎君,就不要把他拉下水,否则,他会成为你的牺牲品。他应该有更美好的前途,你不应该耽误他。” 说完,他放下帘子,走了出去。 他们当时并不知道,毖颻无意之间的那一句竟然一语成箴。 花泠无言地坐在椅子上,过了许久等她回过神来,已是一片黑暗,那烛台上的蜡烛,燃尽了。 她低头一笑,起身要走的时候,手被人紧紧握住,她知道,那是阎君。 花泠一停,阎君轻轻道,“花泠,我,从来都不怕你连累。我总是愿意陪着你的。不管身在何处,不管身遇何险。我这一生,只希望陪在你身边,永远。” 黑暗中一阵沉默,剩下的只是彼此的呼吸声。 “阎君,也许毖颻说的对,你应该有更好的未来,你是天帝最为疼爱的臣子,你是明衣公主看中的驸马,你这一生会是前途无限,阎君,你没必要与我一起坠入万劫不复。那样不值得。”花泠背对着他,轻轻地道。 花泠全身冰冷,那额间的精血石下的鲜红印记在发烫,有种钻心的疼痛,从那印记中,扩散到四肢百骸。 阎君即使在黑暗中,也紧紧地盯着花泠的背影,许久之后,他慢慢挪动身子,伸手把纤细的花泠抱在怀中,花泠一颤想要挣扎,却被阎君更大的力气安抚下去。 阎君轻轻道,“已经不是了。我和明衣去了趟天界,已经和天帝和明衣彻底闹翻了。花泠,也许我明天就会一无所有,到时候,花泠你会弃我而去吗?” 花泠一愣,她缓缓伸手抱紧阎君,低低道,“阎君,你总是那么傻。我这一生欠你良多,你要我如何偿还?” “只要你不赶我走……” 【第四卷】第二十章:遗忘的记忆 洛珠醒来,总觉得自己好像睡了许久,她揉着太阳穴起身,发现这是陌生的环境,她一阵疑惑,起身打开门,发现眼前的景物都是陌生的。 这里是哪里?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她走出院子,发现远处一阵丧乐传来,伴随着许多人的哭声。 洛珠有些不明所以,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自己又怎么会在这里?她只记得自己本来要去游湖的,可是为何睡了一觉就在这里?是绑架吗?可是为什么没人看管她? 她这么一想,总觉得头很痛,她顺着声音走向大厅,这一路上竟然没有碰到一个人。 她走进大厅,发现满眼的白绫,那大堂之中一个大大的‘奠’字,还有人烧纸钱,有人前来吊唁。 她狐疑着上前,看着大堂上的牌位竟然是‘礼部侍郎陈公岩之灵位’。 陈岩?陈岩是谁?为什么看到他的牌位自己的心会莫名的痛,为何自己会情不自禁地留下泪? “夫人,请节哀顺变!”说话的是洛珠之前的贴身丫鬟,在得知陈岩死后,她曾拼命的敲打洛珠的房门,可是不管怎么敲打怎么撞也打不开洛珠的房门,这才放弃,先过来帮忙的。 “夫人?”洛珠转首看着她,问道,“什么夫人?为什么叫我夫人?我是洛府千金,你为何叫我夫人?” 小丫鬟一愣,有些疑惑,“夫人,你忘记了吗?你已经嫁给大人为妻五年了呀,你忘记了?” “什么?”洛珠不禁张大眼睛,“我嫁人了?嫁给谁?”洛珠有些好笑,“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嫁人了?而且嫁人五年?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在骗我吧?” 小丫鬟一脸惊恐地看着洛珠,不禁大声道,“夫人,你怎么能忘记呢?即使大人曾经对不起你,但是,你毕竟是他的发妻,你怎么能因为他去世了,就把以前忘得一干二净。有什么事情,难道连死都不能解决吗?” 小丫鬟这么一说,引来了许多人的目光,所有人对洛珠都指指点点,一副人走茶凉的样子。 洛珠面色苍白,看着他们的样子,有些惊慌,“不,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我怎么会嫁人?而且嫁人五年?你们都是在骗我?我一醒来就是在这里,你们一定是合起来编谎话骗我!我不会相信的。”说完,她转身便快速地跑开。 “夫人!”家丁们全都跑出来拦住她的去路,“夫人,大人尸骨未寒,你要离他而去吗?夫人,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说,大人也是你的丈夫,你不能在大人刚死就离开啊!夫人!” “你们不要叫我夫人!我不是什么夫人!我是洛府的千金!我不是你们的夫人,你们让开,让我走,让我回家!”洛珠看着他们拦住自己,还说出那样的话,几乎崩溃了,她不断大喊,想要跑出他们的重围。 “夫人!你为了嫁给大人,早就已经和洛府断绝关系了,你根本回不去了!”小丫鬟上前大声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能忘记一切呢?夫人,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们为你请大夫,求夫人不要在此时离开!” “不!不是的!你们在骗我!你们一定在骗我!”洛珠泪如雨下,她蒙住耳朵,大声道,“你们在骗我!你们在骗我!” “夫人……” “你们夫人不过是受了刺激,才突然失去记忆的,我会治好她!” 【第四卷】第二十一章:等来年杏花开满枝 就在陈府的下人为难的时候,毖颻的声音轻轻传来。 听到毖颻的话,下人们一喜,毕竟毖颻曾经是夫人亲近的人,而且他说夫人是受了刺激,才会失去记忆,只要他把夫人治好,那么夫人就是以前的夫人了。 毖颻上前,看着满脸泪水的洛珠,而洛珠迷茫地看着他,突然,洛珠扑进他的怀中,一边哭泣一边说道,“带我走,我求你带我走,我不要在这里,我不是什么夫人,他们都是骗子,我求你,带我走,带我走!” 毖颻轻轻抱住她,手掌覆在她的后脑,低低道,“好,没事了,马上就没事了。洛珠,你的路应该自己选择的。” 看着毖颻大庭广众的抱住洛珠,又引起一阵不满意。 毖颻无视他们,将已经昏过去的洛珠抱起,对着那些家丁丫鬟道,“你们夫人已经没事了,只要睡醒之后,就会恢复记忆。”说完,将洛珠抱回房间,而自己则站在洛珠的院子里,眺望远方,喃喃道,“出来已经很久了,该回去了。” 说完,便消失在院子中。 洛珠醒来已是泪流满面,她怎么也没想到,陈岩之前之所以会那样对她,只是因为他得了绝症,他不想连累自己,他不想让自己守着没有他的日子里,度日如年,他更不想自己,会因为他的离去而随他而去。 所以才会有妾室迎进门,所以才会有恩恩爱爱,卿卿我我,所以才会有得知她怀孕,如闻噩耗,所以才会在自己怀孕期间,妾室登堂入室,处处给她难堪,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戏,一场让她离开他的一场戏。 可笑她却为了重新挽回她,害死了柳莺,更加害死了自己腹中的孩子。 陈岩,你要我如何不恨你?你要我如何不怪你?你要我如何这么简单就放任你,撒手而去? 陈岩,你欠我一个解释,你还欠我一个重圆!陈岩,你怎么能这样负债而去? 洛珠跑出门外,看着拦着她的家丁,她哭着大声道,“你们都给我滚开!我要去找他!我去问他,他为何就这样丢下我而去!你们走开……” 陈府的家丁丫鬟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日的洛珠是怎样绝望地大哭的,即使当初她得知流产得知无法再孕,她也不曾这样。 洛珠一路策马狂奔,她知道那个地方,因为他曾经说过,等两人百年之后,便一起葬在那里。 可是,陈岩,我还活着,洛珠还活着,你怎么可以一个人住在那里?陈岩,你怎么能不叫上我?你怎么可以不等我? “陈岩——” 洛珠是摔下马的,她不顾疼痛,连滚带爬的跑向那里,那一片杏花林,是他们一起在京城居住后,两人亲手种下的杏花。 “陈岩,陈岩,你为什么不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把我伤的体无完肤之后,便一个人悄悄来到这里?陈岩,你对得起我吗?陈岩,陈岩!” 洛珠跪在那一片杏花林中,大声哭喊,泪如雨下,打湿了她姣好的面容,那一张曾经在他眼中面若桃花,红粉似霞。 “洛珠,我在这……”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洛珠抬头,不断地寻找,她发现,陈岩站在一棵杏花树下,正对着她笑。 洛珠起身,跑过去,看着他半透明的身体,眼泪再一次流下,“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陈岩,我是你的妻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岩笑着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洛珠,我想看你跳舞……” —— 远处站着两人,花泠和阎君,他们看着翩然起舞的洛珠,没有任何惊奇,他们都知道,这是毖颻所为。 阎君轻轻道,“这样没关系吗?” 花泠微笑,对着杏花林屈指一弹,不是杏花季节的冬日,竟然在一刹那间,花满枝桠,然后一阵清风吹过,吹散满树的杏花。 那远处的两人,男子吹着柳笛,女子在杏花树下,翩然起舞,后来,那女子的身体幻化成杏花,随风飘散在风中。 阎君和花泠携手,转身离开。 陈岩你放弃转世投胎的机会,也要给洛珠重生,那么,毖颻为你们违反契约的代价,就让洛珠以同样的代价,追随你而去吧! 记得来年开春,开出最美的杏花! 各位看官,看这里—— 各位看官,很高兴各位看小寒的文,小寒在此说一下,第四卷已经更完了,下一卷今天也会更的,前四章主要讲的是女主和顾客之间的交易,下一卷,主要讲的是女主自身的情感,里面会出现前几章曾经出现的人物,还会出现新的人物。 而且下一卷的前后内容连接一起,会提示结局的走向,如果各位还有兴趣或者耐心的话,欢迎各位继续看文。 《七号铃铛铺》各位看官,看这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卷】第一章:姻缘殿 大家一起跨年啊! 天界—— 明衣瞪着眼前的宫殿——姻缘殿,这是月老的宫殿,但是明衣为什么会来这呢? 因为明衣觉得自己和阎君本来应该在一起的,可是突然冒出来一个花泠,她思前想后觉得,应该是月老搞得鬼,他肯定是在为自己和阎君牵红线的时候喝醉酒了,月老这家伙,最喜欢喝酒了,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明衣怒气冲冲地前去敲门,大喊,“月老,月老,我知道你在家,你给我出来!” 姻缘殿一片死寂,明衣不甘心踹门而入,在姻缘殿四处寻找着月老的踪迹,就在她寻找月老的时候,突然看见间房子,那里写着红线屋,明衣暗自思索,觉得月老喜欢帮人家牵红线,肯定就是在里面了。 于是,她打开门走了进去,只见满屋子的红线,乱七八糟的样子,还挂了许多的牌子,每个牌子都是有名字的。 明衣秀眉一挑,露出一口白牙,阴测测地说道,“月老,你要是还不出来,我就毁了你的红线轴,让你月老从此无线可牵。” 话音落下,依旧是一片死寂,明衣打了一个响指,指尖跳跃着蓝色的火焰,继续道,“月老,我这可是三位真火,你确定让我烧?” 见还是没反应,明衣一气之下,便打着火逼近红线,这个时候,门外进来一个小童,大声道,“公主殿下,不能烧啊,你烧了红线,那下界可就乱了。” 明衣住了手,却依旧点着火,看着进来的小童,咬牙道,“月老呢?让他出来见我,否则的话,我就烧了它。” 小童依旧好言相劝,却没想到明衣恼羞成怒,将火继续逼近红线轴,小童没办法,只能去叫了月老。 月老瞧着明衣的脸色的确不好看,顿时苦了脸,“哎哟,我的公主啊,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这红线虽然是我牵的,但是,这始终讲究个缘分啊,你说,你为难我干什么?” 明衣灭了火,气冲冲地揪起月老花白的胡须,惹得月老呱呱乱叫,明衣恨恨地放下手,咬牙道,“这明明是你搞的鬼,我和阎君怎么没缘分了?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怎么就没缘分了?我看,就是你偷懒,要不就是有人给你好处了。说,是谁贿赂你?” 月老可是头都大了,他无可奈何带着明衣到红线轴中间,指着他们三人的牌子,道,“阎君手上有一本生死簿,而我月老手上有一本姻缘簿,阎君手上的生死簿里面的生灵生死,难道都是阎君自己一个人说了算?公主啊,同样的道理,我这里的姻缘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这缘分呐是冥冥中注定的,即使是我月老也不能改变啊。” 月老说完,喝了一口酒,看着明衣在红线轴里转来转去,转了许久,指着阎君和自己的牌子,赌气一般地道,“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把我喝阎君牵在一起,否则,我烧了你的红线。” 月老头又大了,他哭丧着脸道,“我的公主啊,强行改变姻缘,我可是要遭天谴的啊,你看我都一把年纪了,你就忍心吗?唉……”月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瞅了明衣一眼,咕哝道,“其实,阎君和花泠能否在一起,还是未知数。” “什么?”听到花泠的话,明衣来了劲,钻出红线轴,眨着眼睛瞅着月老,“你说他们不会在一起?” 月老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转过头,打着哈哈,“这天气不错,最适合睡觉了。” “死老头,我跟你说话呢。”明衣气的跳脚、 月老瞧了她一眼,神秘兮兮地说道,“公主啊,这改变姻缘得事情,我作为月老是不能做的,但是,如果他们有缘无分,那我月老也没办法。” “啊?什么意思?”明衣眨着眼睛,看着月老,月老突然伸了个懒腰,感慨道,“人老咯,不中用了,回去睡个回笼觉吧!”说完,转身走出红线屋。 【第五卷】第二章:龙族太子无衍 明衣若有所思地走出姻缘殿,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月老说的有缘无分的事情。 可是怎么才能让他们有缘无分呢? 这么想着,刚好碰到穿着一身金色龙袍的龙族太子无衍,于是,明衣笑着上前打着招呼,“无衍哥哥,别来无恙啊!” 而此时的无衍正想着什么,突然碰到明衣来打招呼,无衍一愣,然后微笑,“公主到月老的姻缘殿是为求姻缘?” 明衣脸一红,然后支支吾吾地说道,“父亲和母亲都说我老大不小了。所以……” 无衍哈哈一笑,伸手揉了揉明衣的发,笑道,“哪有姑娘家这么大胆的?凡间的姑娘都是偷偷地和月老说,你倒好,想必,整个姻缘殿的人都知道公主要求姻缘了吧。” 明衣脸更加红了,忍不住辩解道,“有什么关系?反正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争取。哼!不管怎么样,花泠不让我好过,我也绝对不让她好过。” 听到明衣的话,无衍笑容一僵。 他也听说过他们三人的事情,可是他没想到明衣对阎君如此执着。 无衍想到这里眸光一暗——那个总是微笑的女子,现在,还好吗?她还是像以前那样爱笑,还是…… 无衍自己也不知道,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思念,再次被掀开是多么强烈,强烈到他现在就想见到她,即使被她嘲笑,即使被她调侃,他也甘之如饴。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可以放弃龙族太子的高傲,只为搏她一笑。 “无衍哥哥,无衍哥哥……”明衣看着低头若有所思地样子,有些奇怪,伸手在无衍的面前摇了摇。 无衍回过神来,看着明衣探究的目光,神情有些尴尬。 “无衍哥哥,是什么让你想的那么出神?无衍哥哥要去找月老?莫不是看上哪家姑娘,想要让月老牵线搭桥吧?” 听到明衣的调侃之声,无衍竟然红了脸,连忙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当然不是,我找月老是为了郁阑。” 明衣一愣,“郁阑不是已经……” 无衍苦笑一声,没有说话,明衣也知道自己戳到无衍的伤痛了,六界谁不知无衍对郁阑是好的不能再好,即使今天再怎么疑惑,也只能作罢。 于是她打了个哈哈,说自己下界有事,然后就离开了。 无衍看着明衣离开,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他看了一眼姻缘殿,也下界去了。 他的脚程比明衣快,所以,抢先一步当了铃铛铺,而此时的花泠正坐在大厅前喝茶,看到无衍的到来,只是一愣,然后微笑。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无衍复杂地看了一眼微笑的花泠,然后走了过去,抓过花泠的手便走。 花泠有些奇怪,停下了脚步,微笑问道,“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有求于我?” 无衍看了她一眼,快速说道,“明衣往这边来了,以你现在的道行,不是她的对手,随我去东海避一避。” 花泠一愣,然后挣开手,淡淡道,“该来的迟早要来,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太子的好意,花泠心领了,还请回罢。” 说完,坐回自己的座位,淡定的拿起茶杯,轻抿一口,看向正目不转睛看着她的无衍。 花泠一笑,“怎么?太子对花泠难不成有倾慕之情?才会怕花泠受到伤害?” 花泠一脸无害地说着,却让无衍红了脸。 花泠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毖飖带坏了,所以才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么无赖的话。 无衍轻咳一声,回到正题,“你应该为阎君想一想,你若受到伤害,阎君才是最难过的,而且,天帝一定会帮明衣,阎君已经为你和天帝多次翻脸了,花泠,你难道还希望阎君为你再次得罪天帝?” 【第五卷】第三章:哪里不如她 花泠一阵沉默——无衍说的没错,如果自己直接对上明衣,那么吃亏的是自己,如果明衣对自己做了些什么,以阎君的性格,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那么,阎君只能得罪天帝了。 这么想着,花泠隐在袍袖里的手,握成拳,半响之后看向无衍,而无衍金色的眼眸正闪着不同寻常的眸光。 花泠微笑,对着无衍微微俯身,“那么花泠多有叨唠。” 花泠还记得,当初龙王之前曾经为了救郁阑,动用过龙族之宝,龙珠的。 听到花泠的话,无衍心中一喜,他连忙牵过花泠地说道,“以明衣的脚程应该快到了,我们快走。” 说完,两人一起化成一缕金色的烟,消失在铃铛铺里。 而在他们离开后,明衣也到了,她环顾四周,大声道,“花泠,你出来!” 铃铛铺本就昏暗,现在又无人,倒是有种阴森的气氛。 明衣皱起秀眉暗道:难不成不在这里? 想到这里,明衣看到桌子上一杯茶,她伸手试了一下温度,暗道:应该刚走不久。 她推开大厅后的门,入眼的是一大片蔷薇花,这里的蔷薇花是鲜红的,犹如用鲜血浸染的,那里的蔷薇叶是墨绿的,有种阴冷的气息。 明衣看到这里,忍不住讥讽道,“装神弄鬼,她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愚弄世人的,世人才会傻瓜一样把自己的命交给她。” 说完,明衣伸出手,手掌上凭空出现一把剑,明衣狠狠地对着蔷薇花丛劈下,只见‘呼呼’几声,从蔷薇花丛的深处,突然出现一条蔷薇鞭,蔷薇鞭上开着艳丽的蔷薇花,也长买了倒刺。 蔷薇鞭狠狠地劈向明衣,明衣闪身一躲,转身甩剑就劈,蔷薇鞭被劈成两段,却分成两条蔷薇鞭,以此类推,明衣竟然被逼得手足无措。 “你们连我明衣公主也赶拦?!” 明衣气极,她知道,以花泠的道行,绝对布置不出这种阵法,一定是阎君布置,所以,她看着群魔乱舞的蔷薇鞭,咬牙便退,化成一缕紫烟,隐遁。 在明衣走后,阎君也到了,他四顾无人,走到铃铛铺的院子里,那里已经恢复原样,但是阎君依然能瞧出端倪。 “花泠人呢?”话音刚落,蔷薇花丛,缓缓现出一团红雾,有个红色的小人,从红雾中出来。 他对着阎君跪下,“启禀阎君,花泠不在这里,她被人带走了。” 阎君眉头一皱,“被谁带走了?” 小人脖子一缩,“小的不知,但是刚才有人动过阵法,那人,自称是明衣公主,其他的,小的不知。” “什么?”阎君突然白了脸,他有些不安地问道,“是明衣带走了花泠?” “不是!”小人飞快得说道,“在明衣来之前,花泠就被带走了,看样子好像是花泠认识的人。” 阎君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明衣,一切都好办。 他挥了挥手,小人便重新钻回红雾,隐在蔷薇花丛。 而在小人隐遁后,明衣突然出现在阎君身后,阎君回头,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阎君,现在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吗?阎君,我始终不明白,我明衣到底哪里不如她了?” 【第五卷】第四章:请你爱我 阎君停了停,背对着她,轻声道,“明衣,你很好,你不论是身份背景还是容貌美丑,又或是修为高深,都比她好。但是明衣,我要的不是这些。” “那你要什么?!”明衣大吼,泪水夺眶而出,她咽哽道,“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已经成为天庭的笑话,他们都说我明衣公主抓不住男人的心,他们都说我明衣公主不要颜面。阎君,为了你,我连公主的骄傲都不要了,你还想要什么?” 阎君默然,他缓缓转身,看着梨花带雨的明衣,轻轻道,“很抱歉,明衣,我阎君,只要她。” 明衣一愣,呆看着阎君半晌,突然‘哇’的一声大哭。 “我为你付出的你看不见,你为她付出却甘之如饴?阎君,到底是我不要脸,还是你在犯贱?!你有没有想过,她也许根本不爱你,如果爱你,她又怎么会让你为她自毁前程?阎君,你清醒一点吧!你和花泠根本就有缘无分!而我明衣,才是你最应该选择的。阎君,你清醒一点吧!” 明衣哭完,上前,抓着阎君的衣襟,大声道,她的泪水也跟着她的释放而更加汹涌。 阎君沉默地看了她半响,轻声道,“我知道!我也很清醒!明衣,我愿意为她付出,就像你愿意为我付出一样。但是明衣,我只能劝你,你为我付出任何,我都不会回报你,就像我为她付出,也从未要求回报,所以,明衣,我谢谢你,明衣,对不起!” 阎君推开她,转身离去。 明衣愣在原地,片刻之后,她才无力地瘫软在地,她颤抖着身子,泪水打湿了她紫色的衣衫,晕出一片片水渍。 阎君回到地府,将自己关在房中,使出千里传音,不断地呼唤花泠。 “花泠,你在哪?花泠,听到回答我,花泠……” 阎君几乎使出了所有的修为,在六界之中不断地寻找,不断地呼唤。 他也不知道呼唤了多久,正当他打算放弃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应答。 “阎君。” “花泠!”阎君大喜,急声问道,“你在哪?有没有危险?我去找你。” “阎君,我很好,我在东海。”花泠淡淡道,“阎君,你不用担心。” 阎君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花泠会去东海,好像知道阎君的疑问,花泠继续道,“无衍知道明衣要找我,所以,提前一步将我带到东海,避一避。” “好。我去找你,你等我。”阎君安了心,就在他想收回法力的时候,花泠又道,“不用了,阎君,我想我们还是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为什么?花泠,你……”阎君咬了咬唇,终究问出口,“你难道喜欢无衍,所以……” 花泠突然一阵轻笑,“阎君,不要多心。” 阎君沉默,花泠也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花泠才轻轻道,“阎君,你为我付出很多,其实我一直记得,阎君,我知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要我回报你一些什么,但是阎君,我也是有心的,我从来都不觉得,你对我的付出,是应该的,而我也应该理所当然,心安理得的接受。阎君,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让我也安心的接受。” 阎君沉默半响,低低道,“我从来没想过要你回报,但是,花泠,如果你一定要回报我的话,就请你,”阎君停了停,又继续道,“请你爱我,可以吗?” 花泠沉默,许久之后,花泠才说,“我也许会万劫不复,如果爱你,让你承受同样的痛苦,我不愿意。阎君,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你对我说付出的,光是爱你,根本不够。所以,阎君,你我先分开一段时间,你让我好好想想,我们应该如何走下去?” 许久之后,阎君才轻声应道,“好。” 【第五卷】第五章:独属于你的温柔 花泠结束和阎君的传音之后,睁开眼,看着布置精致的房间,花泠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无衍,还真是细心。 她身上是绣着蔷薇花的,所以这就间房间随处可见的蔷薇花,纱幔中也绣的是鲜红的蔷薇,还有桌子上的花瓶,还有桌椅上的刻纹…… 花泠站起身来,伸手,指腹一一抚过那妖娆的刻纹,眼眸落在屋外久滞不去的人影,然后,嘴角笑容更深、 无衍,你做的这般明显,是觉得我瞎吗? 花泠收回手,走向房门打开门,眸光落在门外那一抹金色的身影,然后露出一抹浅笑。 无衍好像是没想到花泠会突然打开门,所以,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花泠,明显愣了一下,为了掩饰尴尬,无衍状似抬头看了看天气,本想说天气之类的话题,却突然发现,这是海底,于是,他尴尬地看了一眼花泠。 花泠走向他,笑道,“如此星辰如此夜,殿下为谁风露立宵中?” 无衍脸一红,他别过脸四处看了看,说道,“我只是过来视察一下,最近父王在闭关,为了加强防备,所以……”无衍停了停,他觉得这种理由不管怎么说,都觉得牵强,所以,他又道,“天很晚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说完,无衍转身便走,他只觉得,脸颊在发烫,他觉得,自己自从认识花泠,就好像自己不再是自己,每次在她面前都会失态。 “殿下慢走!”花泠开口,上前拉住了无衍的手,她能感觉得无衍很明显地一阵轻颤,无衍转头看着她,有种莫名的情愫,流淌在他金色的眸中,花泠微笑,“太子殿下,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客人吧?怎么,你不应该尽一下地主之谊?即使小气的不请客,那也应该带我到处逛逛,来欣赏一下龙宫的风景,毕竟,我这一趟,来的可不容易啊。” 无衍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花泠会这样说,他更没想到,花泠会牵着他的手。 无衍觉得,他一向灵活的右手,已经变得有些僵硬。 无衍沉默地带着花泠走到龙宫之外,那里热闹非凡,就如帝都的街道一样,到处叫卖着物品。 花泠刚才听无衍说过,这里也和凡间差不多,也可以买卖任何东西。 花泠转了一圈,看到一个摊子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海螺,于是她放开拉着无衍的手,拿起一个海螺放在耳旁。 无衍一路上被花泠握着手,这么一放,总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就在他看着空荡的手掌时,突然手上被放了一只海螺,无衍一愣,看向花泠。 花泠微笑道,“我刚才听了一下,里面好像有人在唱歌,唱的真好听。” 无衍听到花泠少有天真的表情,也不禁微笑道,“这是鲛女,也就是凡人常说的美人鱼,她们擅长跳舞,擅长歌唱。” 花泠眨了眨眼,然后从袖中抽出一根红线,穿进海螺的尾部,抬头对上无衍不解的眼,花泠微笑着靠近他,然后踮起脚尖,凑上他的脸颊,双臂环上他的脖子。 无衍身体一僵,他能闻到她身上强烈的蔷薇花香,那种香气,让他差点沉沦。 花泠微笑地退后一步,拿着用红线挂在无衍脖子上得海螺,笑道,“这样以后,你如果闲来无事,就拿起海螺听听歌,这么美妙的歌声,一定能让你心情愉悦。” 无衍看着她笑容满面,然后呆楞地拿起花泠手上得海螺,看了看,再看向花泠。 “……好。” 花泠微笑着站在他身边,用眼神示意他‘太子殿下,你该付钱了。’ 无衍呆了呆,最后苦笑着拿出一片金叶子,递给卖海螺的小贩。 他还以为花泠送他的,哪知道,人家送的是人情,钱还是要自己付的。 花泠见到他给了小贩一片金叶子,顿时愣在那里,半响之后,他拿起无衍的手,撸了撸他的袖袍,花泠白皙的手指府上他精壮的手腕,再次拿开之时,出现一截龙鳞,散发着金色光芒。 无衍有些奇怪,她不知道花泠这是在做什么,只是看着他对着自己手腕上的龙鳞,仔细观察起来。 花泠观察片刻,抬头,对上他探究的目光,于是花泠问,“纯金的吗?” 无衍:“……” “金叶子和你的龙鳞比,那个纯度高?” 无衍:“……” “你的龙鳞是不是能代替金叶子买东西?要不送我一片?” 无衍终于回过神来,看向她漆黑的眸,然后莞尔一笑,“好。”说完,另一只手覆上自己的手腕。 不过是一片龙鳞而已,换她一笑,足以。 就在他准备拔出龙鳞的时候,花泠的手指覆上他的手背,无衍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花泠微笑道,“骗你的!太子殿下,你身为太子,怎么这么好骗?” 无衍看着她眼中戏谑的目光,竟然不觉得生气。 而就在这时,突然整个龙宫一阵震动,花泠一时不稳竟扑到了无衍的怀中,而无衍,也鬼使神差的伸出双臂抱住了她。 纤细轻柔的女子身躯,鼻息间,是女子特有的芳香…… 花泠抬头,漆黑的眸对上他一时恍惚的金眸,花泠微笑,“多谢殿下相救。” 无衍猛地回过神来,然后皱起眉,看向王宫的方向,这个时候,侍卫长孟优带着一对侍卫匆匆而来。 他们单膝跪地,恭敬道,“启禀太子殿下,有外人闯宫,属下已派人捉拿。” “龙王的练功房有受到影响吗?”无衍听到孟优的话,脸色沉了下来。 孟优道,“龙王的练功房有受到波及……” 无衍心中一跳,沉着脸,大步往王宫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回头,对着还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花泠道,“花泠,你先回去,我先去看看,到时候再去你那。” 花泠一愣——为何这话听起来有种歧义的错觉? 花泠微笑着点头,不过这笑容中多了几分邪气。 无衍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一红,连忙转身继续走。 待到无衍和孟优等人全部离去后,花泠在原地又思考了片刻,也往龙宫的方向走去。 虽然不知道闯宫的人是谁,但是,却给她制造了机会。 花泠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不管你是谁,事成之后,我必为你烧柱高香感谢你。 当然,花泠如果知道是他的话,定会后悔现在的决定,也会后悔为何没回房间,而去淌这趟混水。 【第五卷】第六章:应是故人来 因为有人闯宫的原因,所以街道两边的小贩也就一哄而散,花泠一路上看到有好几队侍卫在王宫周围进进出出,脸色都布满凝重。 花泠避开几队侍卫,本想去龙王的练功房看个究竟,却在走的路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房间。 那个房间她看过一个女子对爱情的执着,她看过一个女子对爱情无悔的付出,而那个女子,自那日以后,从此与爱人,漂泊在海上,渡清风,赏明月。 花泠紧抿着双唇,她漆黑的眼眸定定地望着那个房间,片刻之后,她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沉默片刻,然后看了一下周围,见周围没什么人,便走向那个房间。 房间里依旧燃着沁人心脾的玉芜花香,房间的纱幔依旧是玉白色的印花纱幔。 花泠无言的环顾四周,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花泠眸中的光芒暗了几分——难道不在这里?这里没有人看守,也是任何人都猜想不到的地方。 花泠刚才想着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现在…… 花泠心中暗叹一口气,刚想转身离开,却看到那安放在窗前的梳妆台,桌上放着一面铜镜,铜镜是刻着好看的花纹,那安放铜镜镜台的大小,有她安放铃铛的木盒那般大。 这样的镜台虽然好看,那未免有些奇怪。 花泠心生狐疑,慢慢走了过去,伸手,手指抚过梳妆台,那里一层不染,不但是梳妆台,这个房间每一处都是一层不染,每一件摆放都是她还在的时候的样子。 花泠手指停留在那镜台上,她伸手就要打开,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花泠收回手,这个时候,突然门被打开,花泠心中一跳,连忙躲避到一旁的柱子后,依靠柱子周围的纱幔,正好将她的身影挡住。 而那闯进来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她在那里,一进门,就往她那边走去。 花泠暗叫糟糕,从袖中脱落一把匕首,花泠手掌倒扣刀把,眼眸轻眯,随时做好一击必中的准备。 花泠觉得,杀了这个人不但不会破坏自己的计划,而且还对东海有恩。 花泠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在那人伸手撩起那纱幔的瞬间,花泠突然闪出,举起手上的匕首,刺向对方的心脏。 而就在匕首接近对方心脏的一瞬间,一只纤手握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拉进怀中。 花泠大惊,抬头一瞧,顿时僵住了! “是你?!” “是我!” 几乎同一时间,两人同时开口,一个是震惊到呆住的花泠,而另一个,则是一脸笑容,妖娆而略显媚态。 “小泠儿……人生何处不相逢?你今天迎接我的方式,倒是让我受宠若惊,小泠儿,你这是想我想得紧吗?” 毖飖一脸调笑,狭长的凤眼中,带着促狭之意。 花泠退后一步,咬牙瞪着笑得无害地毖飖——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遇上他?更没想到的是闯宫的也是他? 花泠有些后悔,应该说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是他,她打死也不会今天来。 “哎呀……别那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也会害羞的。”毖飖凑近她的耳旁,低低道。 花泠垂下眼睑片刻,然后抬眸看着他,已是一脸笑容,“毖飖,别来无恙?不过,为何你我两次相遇你都是那么狼狈?” 花泠说毖飖狼狈,一点也不为过,因为现在的他虽然,一脸调笑,但是那面容却略显苍白,而且,虽然他一再压抑,但花泠仍然听出,他的呼吸略显急促。 花泠的原意是想给毖飖难堪的,却没想到毖飖本就没皮没脸,被花泠戳破之后,便顺势倒在她身上,假假道,“哎呀,人家胸口疼!” 花泠咬牙,伸手就戳他的胸口,惹得毖飖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花泠微笑,“毖飖反噬的滋味不好受吧?否则,以你的修为应该可以和无衍打成平手的,而现在……”花泠停了停,看着毖飖略微僵硬的脸,继续戳,而毖飖闪身一躲,面带哀怨地看着花泠,花泠继续道,“我劝过你多次,你不听,如不是洛珠用死为你偿还一半的代价,想必你现在已经被打成原形了。” 毖飖一愣——他当初为洛珠恢复记忆的时候,回到暮雪峰没多久,就被自己的功力反噬,但是,却并没有打回原形,本以为是当初花泠言过其实,想不到,原来是洛珠…… 而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房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毖飖拉着花泠一起躲在刚在的柱子后。 毖飖轻声道,“花泠,你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巧合吧?” 花泠本想否认的,而毖飖又道,“也许你和我的目的死一样的,要不你我合作?” 花泠嘴角浮现一丝讥笑,“这个房间本来是郁阑的房间,我和郁阑生前就交好,她现在不在了,我故地重游,来缅怀她,应该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毖飖挑了挑眉,刚想开口,却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殿下,到处搜遍了,就只有郁阑公主的寝殿没有搜查。” 房外的无衍沉吟片刻,果断道,“搜!” “是!” —— “花泠,你要我们的奸、情被曝光吗?”听到脚步声,毖飖伸手一揽,将花泠的柳腰揽在怀中,低低道。 花泠暗中咬牙——她就知道,毖飖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为了保护他自己,他肯定会把自己当做挡箭牌的。 花泠伸手捏了捏他尖尖的下巴,满脸笑容,却咬牙切齿,“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到时候记得还。” “好。”毖飖轻笑,“我会以身相许的。” 花泠冷哼一声,闪身走向房门,反手一掌打在自己的胸口。‘噗’的一声,花泠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人突然推门而入,花泠一个不稳倒向走在前面的人,那人顺势接住她,而就在这个时候,窗户突然打开,一个白影窜了出去,片刻之后,外面便是一阵大乱。 无衍看着脸色苍白,倒在他的怀中的花泠,心中闪过一丝心疼,但却也闪过一丝疑惑。 花泠怎么会在这里? 上架公告 各位看官,看这里—— 首先小寒很感谢各位看小寒的文,小寒首次发文,虽然数据不尽如意,但是,小寒依旧很感谢各位。 这篇文是单元剧,刚开始在构思的时候,我把想法跟朋友们说,他们给了小寒很大的鼓励,而小寒也以为可以挑战看看,可是,数据表示一切。 不过扑文没关系,主要是你有扑了还能站起来的勇气,所以,小寒依旧是很认真的在构思这一篇文。 现在写到这里,小寒主要想表达的是……今天从下一个章节开始,小寒的铃铛要收费了,费用是很普通的千字5岩币,一般来说,小寒的文每个章节应该不会超过三千,各位如果还愿意支持小寒,还请继续看小寒的拙笔,但是如果各位不愿意再看,小寒只能笑着送各位离开,不过,下一章会有红包,1000币50份的样子,作为小寒对你们这段时间陪伴的一点心意,红包是随机的,先到先得! 现在说一下,怎么阅读收费章节—— 第一种,网上银行,充值比例是1元兑换100岩币。 第二种,支付宝,充值比例是1元兑换100岩币 第三种,财付通,充值比例是1元兑换100岩币 第四种,移动短信,充值比例是1元兑换40岩币 第五种,手机充值卡,充值比例是1元兑换85币 第六种,paypal,充值比例是1美元兑换500岩币 第七种,游戏点卡,充值比例是1元兑换70~75岩币 用移动短信和手机充值卡最不划算了。用手机充值,一块钱只有40个币,用支付宝或者是网银一块钱有100个币,多了六十个。【所以大家有网银或者支付宝要用网银和支付宝支付,这样划算哦!】 好了,现在小寒祝各位看文愉快! 新年新气象!祝各位元旦快乐!么么哒!o(∩_∩)o~ 《七号铃铛铺》上架公告 各位看官,看这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卷】第七章:深埋的情 抢吧!有红包! “花泠,你怎么样?”无衍抱着她做到旁边的短塌问道。 花泠嘴角沁出一抹血丝,然后无力地摇摇头,虚弱道,“我没事。我本来想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但是却在郁阑的房间看到有人进入。我就进去看看,却没想到……咳咳...... 《七号铃铛铺》【第五卷】第七章:深埋的情 抢吧!有红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卷】第八章:计谋 无衍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寝殿的,他总觉得,胸口有点堵。 昨晚,花泠的话让他莫名兴奋,以至于昨晚一夜未睡,而今日早上,又是花泠的话,让他有些心烦意乱,总是觉得莫名的烦躁。 花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前后反差如此之大?微笑着给了我希望,却在转眼间,将那希望之门狠狠的关闭。 ...... 《七号铃铛铺》【第五卷】第八章:计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卷】第九章:你情我非愿 天界—— “胡闹!”端坐在龙椅的天帝,看着底下跪着的明衣狠狠地斥道,脸上满是身为天帝的威严。 “我就是不甘心!”明衣咬牙道,“凭什么花泠那种贱灵可以得到阎君的爱,而我,得不到一丁...... 《七号铃铛铺》【第五卷】第九章:你情我非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卷】第十章:寻求的真相 明衣的脸突然因为阎君的话,憋得通红,她怎么也没想到,阎君会这般直白的否认。阎君看了一眼,脸色尴尬的明衣,然后不着痕迹地退了几步,说道,“不打扰两位了。”说完,转身离去。“阎君!”明衣脸色瞬间煞白,她上前一步沉声道,“有我... 《七号铃铛铺》【第五卷】第十章:寻求的真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卷】第十一章:忘忧可解忧 阎君离开司音的宫邸,神情怏怏地驾云,准备回地府。 他怎么也没想到,月老那边探查不出什么,就连司音也看不出自己和花泠的命盘,那么,花泠,你我之间到底还有多少路要走?而你,到了最后会回头吗? “阎君慢走!”就在阎君神游太虚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 ...... 《七号铃铛铺》【第五卷】第十一章:忘忧可解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卷】第十二章:出卖 阎君一路潜水到龙宫,路上遇到的竟是抬头朝天走的侍卫。 开玩笑,碰上阎王你敢挡? 阎君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地进了龙宫,当他迈进集市的时候,其实阎君也有些诧异,他在就听说,东海下可以自由买卖物品,和凡间一样,可是这种场面他也第一次见到。 阎...... 《七号铃铛铺》【第五卷】第十二章:出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三章:认罪 毖颻对花泠的动作丝毫不觉得愤怒,反而轻笑着摸上她的脚,忍不住咂咂嘴,“啧啧啧……被美人踩着也是一种福气啊!” 花泠垂眼盯着他的面容看了半晌,收回脚,然后蹲下,伸手抓住他的衣领,逼近她,然后微笑,“毖颻,不要逼...... 《七号铃铛铺》第十三章:认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卷】第十四章:情深意重 “花泠,若朕记得没错,你还未修炼成正果吧?”天帝站在高处,低头俯视那个一直微笑的女子,淡淡地说道。花泠点头,依旧微笑,“是,天帝记性很好。”一句话,让底下的人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女子,还真是不要命了。&ldq... 《七号铃铛铺》【第五卷】第十四章:情深意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卷】第十五章:无衍的探望 自从花泠随阎君一同被关面壁,他们就被关在一个光柱子里,原本两人分开后好不容易迎来的独处,按理说阎君会很珍惜的,可是,从被关几个时辰了,阎君直视一个人坐在花泠最远的地方,低头沉默着。 花泠靠坐在壁上,抱着腿,饶有兴致地看着沉默的阎君,就这样看了几个时辰。 ...... 《七号铃铛铺》【第五卷】第十五章:无衍的探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卷】第十六章:美丽的谎言 花泠收敛了笑容,盯着他的金眸,一字一顿道,“因为阎君。” 花泠看到他金色的眸,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光彩,看到他的脸在那一瞬间变得苍白,可是花泠依旧说道,“我本想事成之后在和阎君说明,但是,我等不到。我怕阎君有什么不测,我怕阎君,永远离开。无衍...... 《七号铃铛铺》【第五卷】第十六章:美丽的谎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卷】第十七章:花泠的故居 明衣从面壁室回来,便一个人到天帝的云天殿,只见天帝坐在龙案之后,眼神落在手上的一方锦帕上。 明衣有些不解,他虽然已经接受天帝是她的父亲,但是,对天帝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天帝在人前很威严,人后却是慈祥的。 可是,天帝今日为何对着一方锦帕,目不转睛呢? ...... 《七号铃铛铺》【第五卷】第十七章:花泠的故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卷】第十七章:家乡遇故知 阎君带着花泠停在十里莲花池不远处的林中,那翠绿的树林外便是十里莲花池——花泠的故乡。 阎君牵着花泠的手,向前走去,树林的尽头,是那接天莲叶的莲花池,还有那粉色的莲花,在碧绿的莲叶中,婷婷而立。 花泠停下脚步,一双漆黑的眸,无言地看着眼前那一片莲花池。 ...... 《七号铃铛铺》【第五卷】第十七章:家乡遇故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卷】第十八章:九转护灵丹 花泠和阎君快步上前,只见树林中闯进一抹白影,那男子常常挂在脸上的慵懒调笑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苍白而焦急。 “毖颻!”花泠大声叫住那个已经手足无措的男子。 毖颻闻言转身,看到花泠的时候,脸上一喜,他飞奔而来,抓住花泠的双肩,兴奋道,...... 《七号铃铛铺》【第五卷】第十八章:九转护灵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卷】第十九章:久别重逢 “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黑暗中有人声音平淡响起,平淡地听不出任何情绪。 —— 花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入眼的黑暗,那种黑暗,伴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花泠并不惧怕黑暗,毕竟这五百年来...... 《七号铃铛铺》【第五卷】第十九章:久别重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卷】第二十章:圣果大会 阎君和花泠来到十里莲花池已有一年,而圣果会又马上到了,当初让两人来到圣果会的本意就是为了培育莲花精去圣果会献艺的,而莲花精们与生俱来就能歌善舞,所以,花泠的意思是让他们去献舞。可是,毕竟天上的女仙,都会跳舞,这样一来就没有特色了。就在花泠和阎君为宴会苦恼的时候,明衣和流云来到了十... 《七号铃铛铺》【第五卷】第二十章:圣果大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卷】第二十一章:花泠的失控 听到花泠的话,天帝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看向一脸微笑的花泠。 一向沉得住气,矜持的花泠,也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吗? 是的,仇恨,花泠虽在笑,但是那双漆黑的眸,闪着火光。 “施主,贫僧与你是否在哪见过?”圣天佛看着...... 《七号铃铛铺》【第五卷】第二十一章:花泠的失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一章:我叫无衍 花泠站在黑暗中,她漆黑的眸缓缓凝视这屋子的黑暗,那里有她熟悉的味道,即使没过几年就去别的地方安家,但是,屋子依旧是那个屋子,院子也依旧是那个院子,这里有着她三百年的感情,以至于即使黑暗,她依旧能辨别出方向。 花泠走上前,掀开帘子,依旧是黑暗,空气中,有种离久未归的气息,她伸手在长桌......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一章:我叫无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二章:永远不会爱你 花泠掀开帘子,看到无衍竟然还坐在那里,只不过衣服换成了一身蓝色锦织长跑,神情依旧如故,淡淡的好像对万事都不关心,而那双已变成了黑眸的目光,却依旧落在自己身上。 花泠端着烛台,坐回自己的位置,然后伸手对后来进来的东方珲一引,表示让他做到对面。 东方珲看到屋子中还有其他人,......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二章:永远不会爱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三章:给你看相 听到花泠的话,男子回头有些诧异地瞧着花泠,随即一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既然给我生了这副皮囊,我没道理不好好利用,姑娘你说呢?” 男子说完,更是大胆地握上花泠的皓腕,冰凉的触感,让男子瑟缩一下,却是随即恢复,然后笑嘻嘻道,“果然是冰雪......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三章:给你看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四章:睿王墨痕 “你这是什么意思?”阎君看着无言递过来的木盒看着他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你们龙宫之宝龙珠吧?为何要给花泠?” 无衍一愣,随即略带嘲讽地看着阎君,“难道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花泠当初到龙宫得真正目的?” ......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四章:睿王墨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五章:一纸退婚书 今天一大早,相府的大门刚打开,就走进一个中年男子,男子笑容可掬地表明自己是睿王府的管家周庆,受睿王之命,有要事见丞相。 守门的家丁虽然很奇怪为何睿王府的人一大早就等在门外,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不敢怠慢,不说他是睿王府的人,就说将要两家联姻的关系,他也得好声好气的说话。 ......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五章:一纸退婚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六章:等闲变却故人心 “吁……”就在凤溪紧绷着身体的时候,疾驰的马车突然一停,马双蹄抬起,又突然放下,让马车里的凤溪一个后仰一个前扑,狠狠地从马车中摔了出来。“小姐……”车夫被凤溪撞到在地,吃力...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六章:等闲变却故人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七章:犹记少年时 墨痕有些惊愣地看着脸色被气的发白的凤溪,她满脸怒容地狠狠盯着自己,好像自己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墨痕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那里火辣辣的疼痛,而且嘴角还有一股咸腥味。 他有些生气,狠狠地抓住凤溪的脖子,狞声道,“凤溪,你好大的胆子!” ......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七章:犹记少年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八章:他要成婚了 “那个字吗?”墨痕一声嗤笑,“谁稀罕?!” 听到上面两人沉默了,墨痕看向远方,轻声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花泠瞥了一眼底下坐着的墨痕,沉吟片刻,才轻声回答,“好。......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八章:他要成婚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九章:选择的是真心 阎君和花泠进到王宫里面,里面宾客满席,言笑晏晏,互相打着招呼,说着恭维的话。 花泠心中讥讽:神仙又如何?也不是和凡人一样,溜须拍马,总是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哟,这不是阎王爷吗?哈哈……想不到东海大喜你也会到场,真......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九章:选择的是真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十章:恭喜你将失去的永远 听到明衣地问话,如意才回过神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如意今天和无衍成婚,但是身上穿的竟不是新娘应该的嫁衣,竟然是和花泠身上所穿的一模一样的袍子。 一只白色的窄袖,一只宽大的衣袍,宽大的衣袍上绣着的是一大片开到荼蘼的蔷薇花,而其他地方却是惊人的白。 ......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十章:恭喜你将失去的永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十一章:死缠烂打 婚礼结束之后,各路神仙都皆各自散去,花泠和阎君正并肩要离开的时候,九因出现在两人身前,说是奉无衍之命,请他们去见无衍一面。 两人点头,跟随着九因,在无衍的寝宫的后院看到了无衍。 看到两人,无衍的金眸闪了闪,然后屏退了九因之后,无衍道,“关于今......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十一章:死缠烂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十二章:墨痕的母亲 花泠把醉的像一滩烂泥一样的墨痕扔进屋子,墨痕一阵吃痛的呻/吟出声。 花泠抱着手臂,背靠着门,冷眼看着痛得嘶牙咧嘴的墨痕。 “有什么事情就说?何必做那些有的没的?” “呵呵…......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十二章:墨痕的母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十三章:如意的道歉 墨痕话音落下,屋子里死寂一片,剩下的便是两人清浅的呼吸。许久之后,墨痕传来如在梦中的呓语与,“花泠,现在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不知过了多久,花泠突然抬头,然后站起来,转身打开了门,一道阳光射向屋内,略微刺痛了花泠的眼睛。天...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十三章:如意的道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六章】第十四章:不可避免的代价 花泠抬眸看了她一眼,突然忍不住‘扑哧’一笑,看到如意气的发白的脸,然后轻笑着瞟着她道,“无衍他爱的好像是……” “花、泠!”如意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一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表情。 ...... 《七号铃铛铺》【第十六章】第十四章:不可避免的代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十五章:花泠的厚颜无耻 此时的阎君,正坐在阎王殿中,他的宫殿你没有一个人,只有自己一个,不要以为一个人待在宫殿里那是在奋笔疾书处理着政务,其实…… 阎君半躺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放在案几上,眼眸轻盍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这个时候,宫殿中传来几声脚步声,阎......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十五章:花泠的厚颜无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十六章:应该相信谁 宫殿外缓缓走进一个男子,男子一身暗绯色长袍飘飞在冷凝的空气中,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暗绯色的眸子,流光溢彩,在进入宫殿,看到两人之后,暗绯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寒意,却在瞬间恢复正常。 “哥——?” 花泠失声叫......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十六章:应该相信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七章:心中挂念的 凤溪看了一眼花泠,然后咬着唇,点点头,但是却是欲言又止,明显是在顾忌什么。 “花泠。”倾风走到花泠身边,伸手搭在她的肩上,轻声道,“我先回去,但是,你记住我说的话。不管怎么样,你只要记得,我不会骗你。” 说...... 《七号铃铛铺》第十七章:心中挂念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十八章:面具之下的他 睿王墨痕马不停蹄的率众赶往天安镇,在离天安镇还有一个时辰距离远的时候,他命人停下,自己带着几个随从和几名御医,走进天安镇。 天安镇地处偏远,所以人烟稀少,经济也不是很发达,居住的男女大都靠男耕女织过活。 墨痕走了进去,看到的是偌大的街道上,茅草飘飞,破败的屋子,还有一些......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十八章:面具之下的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十九章:我所看到的和听到的 凤溪上前一步,定定地看到那紫衣女子提着食篮走到墨痕身前,对他清浅的笑,看着她打开食篮,将食篮的点心递到他眼前,她笑容浅浅,“王爷,你巡视了这么久,怕是有点饿了,我做了一些点心,不知道王爷喜不喜欢。” 墨痕垂眸看着食篮里精致的糕点,他笑,“......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十九章:我所看到的和听到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二十章:你所看到的和不相信的 凤溪一颤,然后听话的闭上眼睛,这个时候,她感觉到手心被塞进一样东西,她刚想睁开眼睛,却听到倾风说道,“不要睁开眼睛,来,向前伸出手。”凤溪依旧听话的照做,然后又听到倾风道,“向前走三步,然后松开手。”凤溪听话的向前走了三步,迟疑...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二十章:你所看到的和不相信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二十一章:他说我相信你 凤溪的脸瞬间苍白如纸,她如看陌生人一般看着他,她突然想起,七年前,在两人计划出逃的时候,他曾经握着她的手,满眼认真的说,“七七,相信我。” 因为是你,我所以相信,相信你能带我出去,我相信你能在我长发及腰的时候为我造梅宫,娶我,我也相信你,在七年后的相......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二十一章:他说我相信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二十二章:简直是疯了 凤溪突然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她抬眸看向正一脸温柔看着自己的东方珲,突然鼻子一酸。 “东方……”凤溪眼圈微红,轻咬着红唇,略带哭腔道,“对不起……都是我太任性,才会把自己害到这个境地。” ......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二十二章:简直是疯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二十三章:镇妖铃 花泠被他的问话气到了,但是也稍微安心了——看来毖颻还是清醒的。 “毖颻,她是天帝之女,你吸了她的修为,天帝不会放过你,你听我的,把属于她的修为还给她,我保证你平安无事。”花泠缓缓平复了一下气息,看着毖颻好声劝道。 ......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二十三章:镇妖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二十四章:我不想死 花泠紧抿着唇,定定地看着毖颻,而毖颻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反而看着那块精血石的目光,缓缓变得炽热起来。 花泠知道,毖颻这一次是非要不可了。 她缓缓伸手,伸向自己额间的那块精血石,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颤抖一下。 “怎么?舍不得......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二十四章:我不想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二十五章:真是败给你了 毖颻因为花泠的话犹豫了要摘花泠心脏的决定,也因为花泠的话,打算放弃花泠的心。 可是却被那么一叫,抽回手的动作生生停下了。 花泠身子痛的一颤,而毖颻却眼眸再次布满杀气。 他抬眸看向站在远处的男子,那男子满面怒容,暗绯色的长袍翻飞在雪白的天地间。 ......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二十五章:真是败给你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二十六章:晚了,你回不去了 花泠站在倾风身后,嘴角鲜血潺潺,她捂住胸口,快速地喘息着,“我没有骗你。”花泠上前一步,继续道,“我说把你当做朋友,是真的。我说我在乎明衣更在乎你,是真的。我让流云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也是真的。我刚才和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但是,毖颻,你又何必......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二十六章:晚了,你回不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二十七章:飞扬的鬼旗 “放肆!”天帝突然一声怒喝,他站起身来,指着阎君一脸怒容,“你以为阎王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的吗?”阎君依旧一脸平静地抬眸与天帝对视,“微臣不过有要事先告退,但是天帝不恩准,那么微臣只有辞官。”&ld...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二十七章:飞扬的鬼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二十八章:我的未婚妻不能给你 花泠站在雪地上,看着两人打得不可开交,然后闭上了眼,双手举到胸前,十指交叉。 鲜红的精血石从她怀中缓缓飞起,然后闪出妖异的红光,花泠盘腿坐下,精血石突然红光大盛,一声声凄厉地鬼叫从精血石中传出,幽冷的鬼火从精血石中一簇一簇冒出,然后伴随着凄厉地声音飞向阎君的大旗。 ......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二十八章:我的未婚妻不能给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二十九章:后悔吗? 花泠好像没听到一般,打量着毖颻的家,然后还悠闲地荡着秋千。 两人距离很远,却都沉默无声,不知过了多久,毖颻突然一声闷哼,捂着自己的胸口强烈的喘息起来,他脸色苍白,冷汗淋漓。 花泠像是没看到一样,下了秋千,走到石桌旁,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茶,点头赞赏......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二十九章:后悔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三十章:连回头都没有 “毖颻?”妖王离绯皱着眉,凝声问道,“不知毖颻何处得罪天帝,要天帝如此兴师动众?” “哼!妖狐胆大包天,竟然敢吸食明衣公主的修为来助长自己的修为,犯下此等大罪,难不成要天帝忍气吞声?”无敌一声冷哼,上前说道。 ......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三十章:连回头都没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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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三十六章:不祥的预感 天帝说完之后,便迈进了明衣的房间,看到天帝离去之后,花泠转头对阎君道,“我们去天牢吧。” “不行!”阎君沉着脸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太虚弱了,必须休息!” 花泠摇头,“我没......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三十六章:不祥的预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各位看官,看这里—— 抢红包吧! 文文二十万字了,虽然觉得有些大惊小怪,但是我仍觉得有点小高兴,所以,某寒一高兴就想任性,发红包了,嗯,下一个章节会有红包,还是1000币20份。 不得不说,我的确很小气,小气的上架到现在就只有发过一次,%>_<%穷人,大家都懂的! 明天九点发表新章节,审核好就可以抢了,很希望还在看我的文的亲,可以前来碰碰运气! o(n_n)o~ 《七号铃铛铺》各位看官,看这里—— 抢红包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三十七章:给我一个理由 “这……这……”天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偷眼瞄了一眼阎君,再一次对阎君挤眉弄眼。 阎君皱起眉,“有什么事情你就说,你看着我干什么?” 花泠眼眸闪着漆黑而......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三十七章:给我一个理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三十八章:只能靠自己 花泠驾着毖颻驾云,将毖颻躺在云层上,看着他苍白的容颜,轻声道,“对不起,毖颻,若不是因为我,也不会害你到这个地步。” 回到了铃铛铺,花泠将毖颻扶到天若泉,将他身子整个泡在水里,看着他绝美的容颜在氤氲的水汽下若隐若现,她伸手抚了抚他的发丝,轻声道,......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三十八章:只能靠自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三十九章:一起玩游戏 在揭开红纱的那一刻,如意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 她从未想过,世界上还有这样得男子,那男子一头银发披散在水中,几缕发丝垂下,将他绝美的面容,掩上一丝神秘。 他的长眉,斜飞入鬓,他的凤眼狭长,在眼尾出高高挑起,划出无限的风情,他薄唇紧抿,却艳红如后院的蔷薇,......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三十九章:一起玩游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四十章:天涯沦落人 花泠心烦意乱的回到房间,重新躺回床,睁着眼睛看着床顶。 其实整件事情花泠也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只是实在想不出来,到底谁是幕后推手?而且她也想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分裂几人的关系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花泠想的头痛,便不去想,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四十章:天涯沦落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四十一章:烟雨蒙蒙 “七七,我们还有些事情要谈,你去玩吧,乖!”墨痕摸了摸凤溪的头,对凤溪温柔地说道。凤溪点点头,然后转身跑开了。“事情要从凤溪到达天安镇开始说……”墨痕看着凤溪穿梭在梅林中的身影,思绪不禁飘飞。那一天...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四十一章:烟雨蒙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四十二章:输得好彻底 东方珲全身湿淋淋地闯进了墨痕的房间,大声道,“凤溪是被冤枉的,你放了她,我求你,你放了她,她是相府千金,她怎么受得了牢狱之苦?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请你马上放了她。” 墨痕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吼,吼得一愣,他起身对在他房间谈事的其他人说道,......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四十二章:输得好彻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四十三章:谁都不能阻挡 凤溪披头散发地奔跑着,她跑到他的房间外,就想好进去,却被门口的守卫挡了回来。 “凤姑娘,你不能进去,王爷吩咐谁都不能进去。” “不,我就是看看他,看完我就走,我求你们,让我进去吧,让我进去看看他。”凤溪苍白......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四十三章:谁都不能阻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六卷】第四十四章:天下最愚蠢 凤溪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墨痕头也没有回,只是吃力地爬回床,明明以前是一瞬间得事情,在今日却那么艰难。 “咳咳……”墨痕蜷缩在床上,剧烈的咳嗽着。 就在他猛烈地咳嗽不止的时候,身子被人紧紧抱着,墨痕知道是谁...... 《七号铃铛铺》【第六卷】第四十四章:天下最愚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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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一章:心疼你的过去 “花泠,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泡温泉的吗?怎么这一次把我拎出来啊?”毖颻趴在长桌子上,打个哈欠,有些疲惫地说道。 花泠站在大厅中,四周看了看,轻轻说道,“你不是一直说,泡的狐狸毛都糊了吗?现在我就带你出去转转。” ......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一章:心疼你的过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二章:独一无二 “离绯?那是谁?”听到花泠说要找离绯,不知道是属于男人的敏感还是狐狸的直觉,总觉得那个人是个男的,而且,花泠说要找他,明显很新任那个男人。 花泠一边走一边说道,“你的好朋友,妖王。” 好朋友?在喜欢的女人面......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二章:独一无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三章:反目成仇 看到花泠兴奋的样子,离绯皱了皱眉,迟疑地问道,“蕥若不一定会来,你忘记了那天的情形了吗?” “没事。”花泠轻松地笑了笑,“只要我帮她恢复一千五百年的记忆就好了。” 听到花泠的话,离绯......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三章:反目成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四章:两不相欠 最后一次帮帮我…… 花泠近乎渴求的语气让阎君握紧了拳头,僵直了背。 为什么一定要为毖颻恢复记忆?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吗?可是不是都说不需要了吗?为何还那么执着?只是为了自己还是有别的原因? “不......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四章:两不相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五章:担心 是的,不要再说了,说了又如何?依旧改不了结局,改不了那五百年欺骗的结局。 今日的种种,不过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当初若不是选择相信他,也许,不会有今日。 花泠紧紧闭着眼睛,她真想就这么一直沉睡下去,这样也许就能逃避这种结果,这样也许就会忘记今日的痛彻心扉。 ......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五章:担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六章:五百年前的噩梦 毖颻蹲在床边,伸手抚了抚花泠的发,心疼地看着她,“花泠,你一定要好起来。”花泠轻轻睁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轻轻道,“不要担心,我很好,毖颻,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恢复记忆?”毖颻咬着唇点点头,他吸了吸鼻子,说道,“一直都...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六章:五百年前的噩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七章:花前月下的过去 他们第一次见面,他说的最令她心动的便是那一句——你相信我吗? 花泠点头,“我相信。” 阎君愣了愣,然后看着她的面容,有些疑惑,他想了想,突然想起什么,嘴角露出急不可察的笑意。 ......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七章:花前月下的过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八章:暮雪峰的温泉 那天之后,花泠便一直在狐狸洞中养伤,毖颻衣不解带的坐在她旁边照看她,虽然好几次她都让毖颻去休息,毖颻总是摇头,他担心花泠睡到半夜有事却找不到他,所以,他一直就坐在床边,有时候累了就趴在床头,浅眠。 毖颻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她都看在眼里,心头忍不住泛起心疼。 ......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八章:暮雪峰的温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九章:把自己送给你 花泠的声音清冷的响起,她脸上面无表情,却是全身紧绷。 阎君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背对着她,“故地重游。” 故地重游? 花泠冷笑——我看你是在告诉自己曾经是多么荒唐?即使被钉一百根噬魂钉......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九章:把自己送给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十章:毁于一旦 花泠一时语塞,缓缓蹲在他身前,轻声问道,“你一直在这里?” 毖颻垂下头没说话。 花泠轻声叹了叹,伸手摸了摸毖颻的发,轻声道,“毖颻,我从未讨厌过你。” 毖颻缓缓伸手抱住花泠,......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十章:毁于一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十一章:无家可归 花泠沉默地缓缓走出人群,依旧是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走到河边才停下。 离开妖界的时候,她对毖颻说,离开妖界有事要做,可是到底要做什么事情呢?她自己也不清楚。 毁了铃铛铺之后,她觉得自己连生存下去的目的都没有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圣天佛复仇的欲望淡了,也许......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十一章:无家可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十二章:落地为妖 “什么你要成妖?”离绯猛地站起,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底下站着得花泠。 他的确很震惊,花泠不过出去一段时间,想不到一回到妖界,就走进自己的宫殿,而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么语出惊人?! 花泠笑了笑,她缓缓伸出手,摊开手掌,看着自己苍白无血色的......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十二章:落地为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十三章:酒的味道是思念 离绯的话刚落,花泠还来不及思考他的意思,腹内突然一阵绞痛,她感觉好像有只爪子在抓着她的腹内,爪子带着灼热的气息,她感觉她的腹内如被人放了一把火,要将她的腹部,烧成灰烬。“啊……”花泠一声痛叫,摔倒在地,一张小脸瞬间变得苍白,...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十三章:酒的味道是思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十四章:恭喜出关 万妖国没有白天黑夜之分,永远都是昏暗的世界,还有虎视眈眈的各类妖物,花泠在万妖国只有拼尽全力的拼杀,才能够幸运的存活,但是花泠只知道在万妖国的时间如弹指之间,却并不知道在万妖国待了近十年。 这十年,阎君安安分分地待在地府,继续掌管他得十万恶鬼,和人间生死。 ......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十四章:恭喜出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十五章:妖气冲天 毖颻一愣,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不但如此,自己双腿间的风景,也非常高调的暴露在空气中…… 毖颻突然低低一笑,如偷腥的猫儿,偷眼瞅着背对着他的花泠,然后拿起衣服,缓缓穿着,他轻咳一声,试探道,“花泠,你看了我全身,是不......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十五章:妖气冲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十六章:别来无恙 凌霄殿各自都在讨论花泠成妖的事情,却不知道刚才有个人影,进来之后却又出去了。 他站在云端上,看着苍茫的天际轻轻道,“花泠,我欲改变你的命运,却不想将你推入更深的深渊。花泠,我要如何做,你才能拥有永恒的生命?” “阎君,......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十六章:别来无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十七章:狐族银镜天 “我是谁?”花泠轻轻一笑,“毖颻,你忘记了吗?当初我还欠你一个承诺,现在是我怕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毖颻皱眉,警惕地看着她,“什么诺言?” 花泠低头一笑,上前一步,毖颻退后一步,花泠......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十七章:狐族银镜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十八章:熟悉的人 花泠一愣,有些莫名其妙,毖颻却放开花泠的手,走到银镜天身边,银镜天笑着对花泠点了点头,然后和毖颻一同幻化成一缕烟,缓缓消失在天际。 花泠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再看了一眼那个假花泠消失的方向,皱起了眉。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去趟妖界,向离绯问个清楚。 ......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十八章:熟悉的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十九章:妖王的喜帖 花泠完全愣住了,许久之后她才伸手探了探离绯的额头,疑问道,“妖王你不是脑子不舒服吧?” 妖王有些泄气——虽然自己对她没那种感觉,但是这么认真的说这种话,她的反应是一般女人的反应吗?虽说自己的容貌的确比不过毖颻,但是也不差吧! ......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十九章:妖王的喜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二十章:妖王大婚 东海龙宫——无衍正坐在案几后处理着公务,就在这时,外面有侍卫到,“明衣公主到——”无衍笔尖一停,有些疑惑地看向门外,只见一身紫衣的明衣正笑嘻嘻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流云。无衍搁笔,站起身来,绕过案几,走下...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二十章:妖王大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二十一章:为何不来? 若夜笑了笑,“妖王身前有两大护法,第一你们都认识是九尾尊使毖颻,第二就是飞天尊使燕濯。不过,这燕濯和毖颻不同,毖颻他一向自由散漫,对权欲没什么兴趣,但是燕濯却不同,你别看他一副淡然处事的样子,其实暗中却与许多有权有势的族长和场中多有来往。” ......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二十一章:为何不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二十二章:妖后 离绯愣了愣,随即再次哈哈大笑,举起杯笑道,“呈阎君吉言,说起来本王和妖王会有今日喜事,都承蒙阎君的恩情,本王没齿难忘。” 离绯说完,再次一饮而尽。 听到离绯的话,明衣脸气的雪白,她咬牙就要上前,却被流云制止住,明衣愤怒地转头,看着......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二十二章:妖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二十三章:各自试探 倾风的声音冷冽,眸光闪着红光,让妖族的护卫着实心惊胆寒,但是,即使心中害怕,却也没有一人退缩一步。 “所有人都退下!”离绯上前一步,冷声道。 听到离绯的命令,挡住花泠和倾风的护卫才收起兵器,退到一边。 看到护卫退了,倾风依旧紧抓着花泠......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二十三章:各自试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二十四章:这一杯敬你 “哦?”若夜挑了挑眉,笑道,“愿闻其详。” 花泠低头一笑,“若夜仙君和花溪仙子好像还未有子嗣,那么,花泠便提议,若是你我两家之后各有孩子便结亲如何?” 若夜一愣,然后看向花溪,花溪给......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二十四章:这一杯敬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二十五章:暗指倾风 花泠漫不经心地话一落,那些坐在明衣这桌旁边的人全部站起来,姿势虽然不变,但是目光皆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这个时候,燕濯也缓缓走到明衣身前,微笑道,“明衣公主,请!” “花泠你——”明衣......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二十五章:暗指倾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二十六章: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花溪放下酒杯,淡淡道,“花泠你这么聪明,你的哥哥自然也不傻?对于你哥哥的解释,我们也无话可说,也无从辩解?” “好。”花泠笑了笑,看向阎君,微笑道,“既然你们给了我哥哥解释的机会,那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也给阎君一次解释......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二十六章: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二十七章:夜谈 花泠愣了一下,然后轻笑道,“你可知当初我为何对毖飖许下如果他恢复记忆就在一起的诺言?”离绯皱了皱眉,狐疑地看向花泠,花泠清浅一笑,“失去记忆的毖飖因为我的照顾,所以他一直依赖我,可是恢复记忆之后的毖飖就不会了,以前的毖飖从来不会依赖我,那么,我...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二十七章:夜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二十八章:哥,我相信你 花泠若有所思地走出无衍的房间,轻轻关上了门,转身走了几步,却又停住,她微微抬头,对着夜空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哥,真的不会是你,对吗? 花泠走到倾风的房门口,缓缓站定,她伸手抵在门上,咬了咬唇,始终还是推开了。 走进倾风的房间,却不见倾......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二十八章:哥,我相信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二十九章:别开这种玩笑 花泠突然瞪大了眼睛,反手握住他的手,急声问道,“哥,你该不会因为这个,就不认我了吧?哥,我虽然已经成妖也毁了最后的一点灵根,但是,我真的没想过要和你脱离关系,你是我哥哥,永远都是。” 倾风脸色一僵,拍了拍她的手背,摇头道,“花泠你别急,哥......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二十九章:别开这种玩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三十章:谈判 花泠心情很复杂地回到了房间,但是是她和离绯新婚的房间,此时离绯因为酒喝得太多,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花泠看了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离绯转了身,略带酒气道,“床很大,你将就着睡吧,本王很累,你今晚就不用伺候了。” 花泠气笑了,真想把......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三十章:谈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三十一章:大殿对峙 听到花泠不紧不慢的声音,让那些求息事宁人的朝臣皱起了眉,那开口的男子,一脸不快道,“妖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们妖界怕了他天界?” “难道不是吗?”花泠嘴角挑着讥讽的笑,“人家打上门来,你们不去想怎么退敌,反......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三十一章:大殿对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三十二章:大战在即 妖王寝宫—— 离绯一脸紧张地抱花泠进了寝宫,将所有人挡在门外,然后,一把将花泠扔在床上,转身喝了一打口茶,挥了挥汗道,“演戏这种事情还真累人!” 花泠轻笑着起身道,“我怎么看到妖王越演越兴奋?妖......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三十二章:大战在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三十三章:苦肉计 两人转身,只见门口一位男子亭亭而立,一身暗绯色的衣袍,随风飘散,如一朵风中暗绯色的莲花,他隽秀的脸庞笑得温柔,微挑的眼角闪现着他独有的风情。 两人暗自一惊,不知道这妖界的妖王宫何时有了这么一个美貌的男子,他的容貌虽然及不上毖颻,但是他周身的气质,却与毖颻不相上下,更令人为之......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三十三章:苦肉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三十四章:等你回来 花泠站在云层之上,看着离绯带着燕濯、十大护卫以及四大妖将,与天界的无敌无双等人混战一处,无敌无双和金甲银甲只有四个将,而妖界带的都是骁勇善战的猛将,一时之间,单凭将领对战,妖界便占足上风。花泠挑着微笑,看向眉头紧锁的文曲星君,哈哈一笑道,“星君,看您一副跃跃欲试的样...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三十四章:等你回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三十五章:适可而止 花泠闭上眼,浑身颤抖,那一幕幕在脑海中飞逝而过,那个铃铛铺承载着他们三百年的记忆啊! “即使回去了,也已经变了。”花泠睁开眼,缓缓出声。 毁了的东西又怎能恢复?就像洛珠曾经说过,破镜安能重圆? “我......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三十五章:适可而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三十六章:一起痛苦 倾风咬牙,眼睁睁地看着花泠离开,那背影渐渐远去,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 充血的眸,缓缓恢复。 一只雪燕从温泉飞过,却扭头看了一眼全身浸在温泉中的男子,那身影孤寂,湿润的发贴在他隽秀的脸庞,氤氲的雾气,在他长长的睫羽中含上了露珠。 雪燕停......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三十六章:一起痛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三十七章:淌雪 花泠身子一颤,有种冷意席卷她的全身。 她的哥哥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何突然变成这样,为何让她觉得可怕? 花泠平复了心情,强颜欢笑道,“没有啊,我只是想避着你们两人而已,毕竟你们之间的话题比较多,我杵在这干什么?” ......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三十七章:淌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三十八章:淌雪的恨意 淌雪住进了妖后宫,所有人都以为姑嫂和谐,两人每每相谈甚欢,可是却只有两人自己知道所谓的甚欢的内容。 花泠毕竟是看着别人的过去过了三百年,淌雪心中的想法却没有瞒过她的眼睛,而淌雪似乎经历一次痛苦的经历,但是她没看到,这样的情况有两种,一种是真的忘记了,一种是刻意忘记,但是却被......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三十八章:淌雪的恨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三十九章:小小的告诫 倾风灿烂的笑了起来,暗绯色的眸,流光溢彩,“是。如果我不快乐,而你很快乐,我会亲手打破你的快乐。” 花泠摇了摇头,她看着倾风的眼神犹如看一个疯子。 倾风站起来,缓缓走向她,她退后几步,后背抵在房门上,倾风在她三步远的距离站定,看着......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三十九章:小小的告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四十章:天后诞 离绯一身赤红色的战袍,飞身至妖界至高点,身上的银枪突然划出一道刺目的银光,战袍怒卷,声如洪钟,“出兵——” 妖兵瞬间集结,黑压压地一片。 离绯银枪突然往上一抛,枪尖迎风划出尖锐的声音,瞬间将笼罩在妖界的结界......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四十章:天后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四十一章:你可还记得 南天门外,妖兵天兵正浴血奋战,胶着厮杀,离绯带着大队妖兵和无敌起正面进攻,燕濯和无衍分开后,他带着另一对,从左翼进攻,十大护卫则从右翼进攻,三股势力将那天兵打得连连后退。无敌无双等人且战且退,妖兵毫无顾忌地往前冲,而他们却只在一味的防守,被打得畏手畏脚,却没有破敌之策。一位天...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四十一章:你可还记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四十二章:必死无疑 花泠说完,扬起蔷薇鞭,狠狠地打向阎君。 她怎么能相信阎君所说的话呢?即使哥哥变了,但也绝对不是做那种事情的人。他明明受了五百年的苦,他明明被囚困五百年,怎么可能会是凶手? 阎君不闪不避,伸手抓住她的蔷薇鞭,瞬间将她带下天界,有些话,不能当众说。 ......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四十二章:必死无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四十三章:你是阎王,怎么会死? 毖颻心急如焚,却只能咬牙飞身而去,“你要挺住,我去去就回。” 毖颻将阎君放在云层上,打算数真气给他,却被他阻止了。 “阎君?” 阎君伸手握着毖颻的手,吃力道,“我不想我白死。......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四十三章:你是阎王,怎么会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卷】第四十四章:自始至终 离绯叹了一口气,招来了燕濯,让他带兵先退下妖界。 燕濯点了点头,带着其余的妖兵退出天界。 而燕濯带兵离去之后,大殿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看着尴尬的羽凤宫,轻笑道,“今天听说是天后诞,为何不见喜气?” 看到...... 《七号铃铛铺》【第七卷】第四十四章:自始至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番外】—阎君篇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是在半醒半睡之中徘徊,我觉得自己好像很累,很想就这样永远睡下去,可是,总是再我想永远不要醒来的时候,总有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呼唤我,但是我听不清他是男的还是女的,他总是要我赶快醒来,不要再睡。 于是我醒来了,我睁开眼看到是熟悉的床顶,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没有错。 ...... 《七号铃铛铺》【番外】—阎君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番外】—无衍篇 要说花泠会魂飞魄散,这个结局我的确没有想过,我只以为花泠会受到天帝的惩罚,但是却从未想过他会为了救阎君,而选择魂飞魄散,或许她是想让倾风永远后悔吧! 花泠魂飞魄散的当场,我并没有在,我回去了东海,但是我听到了毖颻的嘶吼。 花泠,她真的就这样离开了,永远都回不来了。 ...... 《七号铃铛铺》【番外】—无衍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番外】—毖颻篇 我坐在云层上坐了许久,我总是想着,花泠你应该还会回来,你只不过是随风飘散了,只要等风停了,你就回来了,可是你没有回来,因为风一直没有停,身边的浮云一朵一朵被风吹散,就像你一样,也被风吹散了,永远回不来了。 我缓缓站起身,迎风而立,我甚至想着,如果我和你一样,也被风吹散了,那...... 《七号铃铛铺》【番外】—毖颻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番外】—倾风篇 本书最后一章,也是红包章节! 我没有想过花泠到了最后会用死来报复我,我以为她只是会恨我,我真的没想过,她会死,而且她的死,是为了救阎君,也是为了报复我。 花泠,我的确是错了,如果当时我没有被嫉妒冲昏了头,或许你我现在还在十里莲花池里,自由自在的生活。 花泠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当我细心呵...... 《七号铃铛铺》【番外】—倾风篇 本书最后一章,也是红包章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各位看官看这里——完结感言 我从2014-12-1开文的,到现在已经整整两个月零五天了,在这期间,我经过一次三万字改文,直到到12-12才重新开始更新,终于将铃铛铺从开张到关门了! 写这一篇文章的时候,完全是从灵光一现,开始构思的,在写期间,没有大纲,没有梗概,只是不断地摸索着大致内容,本来想从一个故事一个故事下去,让铃铛铺永不完结,但是,小说写得不是给自己看的,而是给读者看的,编辑说我一个故事一个故事下去,也许会扑,于是我开始结构了花泠和阎君和无衍和毖颻和倾风之间的揪心故事。从永远不完结到女主用死来完结,这真的是从一开始我没有想到的。 让女主死的念头是从倾风出场的时候,开始纠结到决定。 我本来也是想让女主找圣天佛报仇的,但是后来,我选择了件幕后黑手给了倾风,甚至给了他名正言顺的理由,终于,因为倾风的出现,我前后虐了毖颻,虐了阎君,虐了女主,让女主从成仙沦落成了妖。而到了最后,作为最大的黑手的倾风,也随着女主的离开而离开,他也能成功的死在毖颻的手上,让铃铛铺贴上了大结局。 其实在虐的时候,作为作者的我,是有最深厚的感情的,所以,我也几度揪心揪肺过,在写到最后也傻比的流泪过,也许是我文笔不够,让你们体会不了那种感觉,但是,我是真的感觉难过的。 关于本文的几大主角—— 关于女主花泠,她的性格我自己也说不好,你说她坚强,她也很坚强,你说她脆弱她也脆弱,而且,她有一点,就是自己只要相信了的人,不管别人怎么说,她也不相信,除非事实摆在眼前,她如果不相信的话,就算再怎么证明她也不会相信,可以看到,从文章开始,她就是一味的微笑,让人看不出表情,其实她这个人说无情也对,说心软也对,从毖颻的话,大家就应该能看得出。 关于男主阎君,阎君在我眼里是一个很真的人,他没有像其他小说里的男主一眼,腹黑强大,他有的不过是一颗率真的心,和给女主最好的一切,哪怕女主恨他,只要为女主好,他都会去做,哪怕去背黑锅,其实这样的性格的人,一直在我以前的思想中是个炮灰命,是那种永远得不到女主的心的暖男,但是在我这小说里,完全不是了。 关于无衍,无衍是一个很诚的人,他默默喜欢女主,女主给他一个微笑,他都会觉得和温暖,被女主利用也好,被女主欺骗也罢,在女主面前,他恨不了女主,即使知道真相后,他依然想着帮助女主,这样的人物,在我的思想里也是炮灰,当然,在这里,他真的是炮灰。 关于毖颻,我不知道看铃铛铺的你们中,有几个喜欢毖颻的,我个人是很喜欢毖颻这个角色,真的,大家也可以看到在我笔下,对毖颻的容貌性格语言方面是很多的,这完全是因为我个人喜欢毖颻这个角色,都说狐狸多情薄幸,但是毖颻真的是很痴情的狐狸,而且也很令人心疼啊(个人觉得),毖颻一生中爱过两个女子,一个让他等了一千五百年,最后却想要杀他,另一个就是女主,不管是失忆前失忆后,他是真的很喜欢女主,也想尽办法想要讨女主欢心,但是最后,在女主死后,她选择了封印自己。对于他,我真的很想给他一个很好的结局,但是,我还是让他封印了。 关于倾风,倾风是我继毖颻之后喜欢的另一个角色,虽然他是坏蛋,虽然他是最大的幕后黑手,但是他的这种性格,我是真的很喜欢,我还是喜欢年轻貌美的坏蛋,哈哈,他的结局,和许多小说一样,坏蛋都有坏蛋的结局,他既然为了女主做出那么多不能容忍的事情,就让他最后追随女主而去吧。 最后的最后——以上都是个人见解,都是废话,不看的可以忽略,我是实在掩饰不了自己激动的心,这是在若初第一本完结的书,当然以后还是会写的,不过这种单元剧类型,真的耗费了我许多脑细胞,我好几次遇到了瓶颈,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写什么,我想改好一点,但是总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改,于是就寥寥草草地发上去,好在你们都没有说无聊之类的,虽然让我安了心,但是有时候在想,你们也许是无所谓吧,但是我更会找‘其实,这样写的也还好’的借口,来安慰自己。 这篇小说完结了,但是还会发文的,不过我再也不写这种类型的文了,真的,其实不用编辑说每次情节都携接不好的情况,我自己也感觉到了,又要写别人的故事,又要写女主的故事,难免携接的不好,所以,之后不会写这一类了,还有就是(捂脸),这篇文是不是有些重口味,禁忌之恋层出不穷,卖萌搞/基都有,我是真的被荼毒了,跪求原谅! 到了最后(真的是最后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写一篇关于文中若夜和花溪的系列文,但是什么时候发就不知道了,只是在这里说一下,下一篇文也是古言,是穿越的,已经在准备了,但是是全新的故事,希望看这篇文的人能够也有兴趣去看。 最后的最后的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么么哒!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