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妈疼你》 后妈飘过by口木了一 小忧子:亲妈,我啥时候再上场呐? 六六:人不是都被你送进沈家了吗?你的任务完成鸟, 小忧子:别介呀,皇帝穷啊,我这要不多出几次场,挣点出场费,拿什么养活我家老婆孩子啊. 六六:你家现在都奶孩子去了,你能帮上啥忙 小忧子:倒忙! 六六:我抽你丫的! 小忧子:哇……你是什么亲妈啊,一出场就让家当街要饭!好容易弄到个包子,还只有一半。去回酒楼,还只让看。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六六:其实,那个……(未完待续) 奶妈茶话会by口木了一 眼看着过年了, 各位“妈”们都放假了 于是 一个睛朗的下午 一群女人围在了一起 后妈口木(一边吐着瓜子皮):我说女儿啊,MS听说你暗恋沈家那只大猩猩来着? 女主:我才没有暗恋他 姨妈刁蛮(饿虎扑食状爬着女主):你没有暗恋他!那你暗恋谁来着?快说快说!小龙椅还是小轮椅? 姑妈阑珊:什么小轮椅,难听死了,我家景鸾人漂亮,又会挣钱,还懂医术,更难得的是脾气好,这样的男人上哪找。 舅妈小熊:好什么好,再好也是个瘸子,这要是没人帮忙,会不会尿裤子都是总是,难不成要让小晴晴当一辈子小护士?我家无忧就不一样了。四肢健全不说,跟晴儿多有缘份啊,要是没有睛儿,他能赢了沈二猩猩?要不是他,睛儿过上现在丰衣足食的日子?没听人说嘛,一次叫偶然,二次叫必然,三次那就叫命中注定啦。睛儿命中注定是我家无忧的。 干妈泡沫:命中注定是不错,不过是命中注定要错过。算算从开始到现在,这痞子皇帝有多少次机会可以追求咱丫头的。可他哪次珍惜来着。所以,归根到底,还是我家沈二好。你们说他是猩猩,猩猩有啥不好,想想前两年,多少女人梦想着也能有个像金钢一样站在帝国大厦顶上为自己打飞机的男人。从小痞子送丫头进沈家的那一分钟起,她就注定是沈二的了。我们家沈二,既会打仗,又会打赌,这种男人上哪找? 女主:我是真的真的,没有暗恋他们! 亲妈六六:哪是,咱一般都明恋来着! 众人:……(未完待续) 奶妈后花园by口木了一 晴晴:唉,这院子怪冷清的,咱种点什么花吧。 舅妈小熊:嗯,那就种几树桃花吧。桃之夭夭,最是动人,就像我家小皇帝。 姑妈阑珊:种什么桃花,花痴啊?梨树也不错,梨花胜雪,更有暗香,就像我家景鸾一样醉人,。 干妈泡沫:说到香,还是种梅花吧,没听人说吗,梅需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舅妈小熊:桃木还能辟邪呢! 姑妈阑珊:可是桃树一年就长三圈年轮,明摆着是花心的主儿。梨子就不一样了,花朵洁白不说,还能入药,止咳平喘,专治各种气儿不顺。 干妈泡沫:梨子虽好,可却是甜在外,酸在心。啃梨子,永远不能啃到芯儿,不然之前千般好,也盖不住最后一口酸。倒是梅子,初尝酸涩难当,之后就能体会到清雅的回甘。 睛睛:亲妈你看…… 亲妈六六:就梅花吧,这花好啊,不招蜂引蝶。 后妈口木:9494,关键是六月里不招洋喇子……(未完待续) 珊珊来迟by月已阑珊 好吧!我还是乖乖滴杀了这只小乳猪,66,我真的很乖吧!所以你要抱抱,亲亲我,接着,你和猫猫两偷跑去青岛,哼哼,照片捏?有木被猫猫占便宜捏?好吧!反正你也是猫滴人了,不如就把**照拿出来分享啦! 我在想,这篇书评要写多少字呢?会不会东拉西扯又写个千字出来呢?反正写千字的东西对于我来说好像很简单。撒花,恭喜,阑珊这次要演反角了,哈哈哈!这算不算剧透啊?会不会被拍飞捏? 那好吧!先挑个错处,大概是用手机看,所以看得特别仔细,66,第九章滴第四段,初晴打成如初了,话说,66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如初捏?所以新书里都不忘如初,哈哈哈,暗暗窃喜一番! 其实,看了前几十章我大胆预测一下,这奶妈可能是这对双胞胎滴亲生母亲,而且,奶妈很可能曾经就是这园子里的人,不过应该就是一丫头,而且还不是那种太高级别的丫头,大概是看门的大叔那一层次的,但是如果丫头不会限制活动范围的话,奶妈应该经常出入画庐附近,是偷看某人咩?这就要说到奶妈爱上的那个人,我还真拿捏不准,既然是求之不得,难道是二少爷的仰慕者?但是又是生了孩子的,那应该是大少爷的JQ,还是代人受孕,实质大少奶根本不能生?那就可以解释为啥大少奶见着奶妈就一脸苍白,估计是认出来方初晴与曾经那丫头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大少奶表现得那么笃定,大概之前杀人灭口之时是验证清楚人是真的断了气才丢到了乱葬岗的吧!加上方初晴胡编乱造的一番口供,和完全不一样的行为举止,可能才让大少奶和王妈妈心里多少有些疑惑,这人可能只是相似但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吓昏的那两个人呢?会不会也有关系呢?如果是遗尸之人,那肯定是要回去复命的,如果拿了赏钱,遗尸之后就准备远走高飞,包袱里不可能才30几文钱,这个地方有点点想不通! 再说大少奶和无忧对话那章,这大少爷是死得蹊跷,到底死没死都还是个问号?先暂定人是真的死了,死之前念念不忘的绝对不会是大少奶,应该是那个小丫头,所以大少奶才会心生嫉妒种一堆忘忧,让大少爷不要在阴间还记挂着那小丫头。再说这大少奶,跟皇帝说的是,太太对我极好,而不是他对我极好,这言辞里的味道还真有点意思。 这大少奶不简单啊,我又不厚道滴猜想她难道是武林高手,身怀绝技而深藏不露?就凭她能一把揪着初晴滴头发推她出去(纯属想象,66写初晴头皮一紧,疼得她大叫,我猜估计是被人揪住了头发),而且之前初晴也没看到太太附近有大少奶的踪影,这个移形换影滴速度是真的很快。最后那场病是不是也是高手自己对自己用药,给人造成幻象捏?好吧!我发现自己真的想多了! 先写到这里吧!反正大宅门里的故事总会比较复杂一点点,弱弱滴说句,这本书真滴比驭夫好看!*****,好伤心捏,兔妈当女主的剧比偶当女主的剧好呀,真真让人伤心啊!5555,66,咋办?强烈要求把景鸾指给偶吧!让偶好好滴虐虐他,谁让死淡淡天天拒绝偶?哼! PS:66,宅门文滴用语可真红楼,偶木认真数过,但是,那句可怜见的,起码出现了两次以上,而且偶一看到那句就真的忍不住想笑!太红楼啦!哈哈哈 哇哇哇,一看字数,我真的又码了个千字长评出来,呃,这到底算不算是长评,还是算唠叨?嘿嘿~~~(未完待续) 第一章 救……我…… 哪里有人会在坟地中醒来,而且还是乱葬岗? 伟大的方初晴做到了。 在意识到周围环境的诡异和恶劣后,她惊恐得向天念出自救咒语:菠萝菠萝蜜,妈咪妈咪轰! 然后起身就跑!可是……没起来。 头一回体会到身体像灌满了铅一样是这种感觉,似乎所有的精力全被抽空了,一点力气也没有,极度的疲惫和虚弱,身子还好像被无数只手拉向黑沉的水中似的,怎么也浮不起来。 而且,她的小腹空荡荡的揪痛着,两乳却涨得难受,双腿间湿乎乎的。难道是大姨妈正在造访?但这次的痛经现象似乎又太严重了些。 不过眼见天色就要全黑,她无暇细思,藉由恐惧产生的力量,奋力爬起来,捂着肚子、披头散发、跌跌撞撞、一步一血地往外跑。 还好,这乱葬岗不大,没走多远就看到一条小路从树林中穿过。此时,幽暗的小路尽头正传来马蹄急促的响声。 “救……我……救……”她的体力本来就是勉强聚集起的,此时发现那青布帷幔的小马车不是传说中的幽冥车,而是人类所有时,喜得一口气没提上来,摔伏于地,又怕人家看不到她,拼命向前爬行,手臂奋力高举,双手五指箕张,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呼救声。 那马车赶得很急,奔命似的,显然没料到有“东西”从乱葬岗窜出来。赶车人下意识地猛一勒缰,可怜的马车立即发生了整体侧翻。马儿灵活,脱缰跑走了,可那赶车人却如滚地葫芦一样,直摔到方初晴面前,眼神好半天才能聚焦,茫然望向她。 搭车的话,应该先表示下友好吧!方初晴这样想着,于是无声无息地、慢慢地咧嘴微笑,努力露出八颗牙齿。 赶车人与她对趴着,望着她……望着她……望着她……眼睛越睁越大,片刻后“呕”的一声叫,双眼翻白,竟然昏死过去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位中年络腮胡子的威猛大叔为什么会有这个反应?方初晴很纳闷,再抬头望向歪倒的车厢,见到一名胖胖的阿姨正呈半爬的姿势定格在车厢门边,斜眼看向她,动也不动。 于是她再度点头微笑,以示友好,那阿姨却大叫一声“鬼啊”,之后就栽倒在地,再不出声了。 这下方初晴也害怕了,因为那阿姨说到“鬼”字……难道她身后跟着什么?猛然回头,空空如也,但天幕已经变成深灰,惨白的新月无力地挂在半空,再搭配着突然响起的夜枭的悲鸣、乌鸦的嘎叫,令她的汗毛全竖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爬起,本能地钻进唯一可以躲避的车厢中,压根没想到是她的形象和行为把人家两个无辜的人吓死过去了。 她哆嗦着在车厢里待了一会儿,并没发生什么事,于是壮着胆探身到车外看看,见外面除了夜幕更深之外,连鬼影子也没一条。 得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她一边想一边观察车内,发现半身在里、半身在外的胖阿姨的大腿下压着个鼓涨涨的包裹,于是想也没想就奋力搬开那条大腿,卷了包裹走人,也辨不出东西南北,只想离这个乱葬岗越远越好。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绕过一个小山坳,算是到了隔山之地,有鬼也追不来了。而和所有的荒野电影一样,不远处有座破庙影影绰绰的隐现,庙前还有一条清亮的小溪。 方初晴不想住破庙,既怕遇到流氓,又怕遇到恶鬼,可现在的情况也轮不到她大小姐挑挑捡捡,更别提订房间了,只好有什么算什么。因为身上太难受了,所以她在进庙之前,先找了个僻静处,就着溪水清理检查一下自己……还有从马车上顺来的东西。 包裹里有里外三新的女装两套,一春一冬,包括小衣、中衣、裙子、外衫、马甲和绣花鞋,看尺寸一定是胖阿姨新做的,还没上过身。另有一包类似于馅饼的面食、一只绣着俗丽花朵的荷包、梳子、铜镜等物。可惜荷包中只有少量铜钱,约二三十枚的样子。 而这个身体……这个她因重生而获得的身体……天哪……居然是个刚生过宝宝的女子之躯。腿间的血迹、还没完全收缩回去的腰身、饱涨的乳房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原来不仅是下脚处,就连她重生的机会也是没的选择的,赶上什么就是什么!她在现代可是单身贵族呀,怎么一眨眼就成孩子妈了?真歹命! 但是作为产妇,怎么会被扔到乱葬岗呢?而且身边没有孩子?想来想去,也只有三种解释。 第一:她死于生产,母子皆亡。毕竟古代女人产子是很危险的,可以说是一脚踩在鬼门关上。而她身上穿的衣服和乱葬岗的存在能证明她确实是身在古代。 可这样一想,又觉得“她”的家人也太狠毒了,因为没生出下一代,就把她胡乱扔到荒郊野外,连一张草席都不给,幸好没遭到野狗的袭击,要知道别“人”好歹也要葬一下的。于是引申出第二条猜测…… 第二:她婚前不检点,未婚先孕,现在又母子双亡,家人嫌丢人,自然随便处置了她的尸体。但,孩子的尸体呢?于是引申出第三条猜测…… 第三:她生了妖孽,于是当场给愚昧的村民打死,然后扔到了这里,那妖孽的肉身自然是火烧成灰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大概也只有这几个可能了吧?不过她不知道她的新身体在这个时代是什么身份、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不知会不会被人发现?这倒是个危险,倘若被人认出来,怕是真会把她当成妖物,直接烧死了事的。 不过不管多么沮丧,她还是先清洗血迹,根据对温度的感知换上那套大码春装,把暂时不穿的冬季套装中的小衣简单制成卫生绵,汲上大两号的绣鞋,再好歹梳梳头,洗洗脸。 然后,借着明亮的月光,借着铜镜和溪流,她认识了一下自己的新肉身,发现了自从穿越来的第一件好事。这个身体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着一张漂亮的脸,不是温柔秀丽型的,而是很明艳的那种,眉目间顾盼生辉,如果不是刚生过孩子,身姿也颇摇曳,居然是个美人。 …………………………………………………… …………………………………………………… ……………………66有话要说………………… 66又发新书啦,欢迎新老朋友前来捧场。因为是新书宝宝期嘛,请各位奶妈积极喂奶。 所谓的奶,就是收藏,推荐,书评,以及各种支持。追66多本书的,从今天开始,如果可以,除了粉票月票外,请把推荐啦,小花啦全给这边,66代书宝宝感谢啦。(未完待续) 第二章 吃错药了 美中不足的是,当她仔细检查双手,发现她的新手虽然漂亮的可以媲美手模,可惜掌心中有好几处硬萤,显然是做粗活造成的,看来不是富裕人家出身。 唉,既来之则安之吧!老天对她不薄,剥夺了她生命的同时,给了她另一个生命、另一段开始。重要的是,在她重新开始时,他老人家备下了两个莫名其妙昏倒的人让她抢劫,走不远还有栖身之地,居然连水源都齐备,实在对她照顾得很。 (老天爷两手一摊,极之无奈地说:不是我安排的,真的不是我特意关照你。一切全是巧合,晕死的人也是你吓的,关我什么事?)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做人就应该心存感激。睡在破庙的佛龛下时,方初晴对自己说。同时,她把离奇死亡继而穿越的事仔细回想了一遍,算做对前世的告别。 她的死因比较奇特,说白了就是吃错药了。她是地球人口中百万分之一的极度过敏体质,谁要是跟她有仇,只要稍微在她的饮食上用点心,就能直接结果了她的小命,海鲜、坚果、牛奶……很多美味的食物都是她的毒药,所以她一直很小心来着。 但这次,她是误吃了黄胺类药物。 在弥留之际,她隐约听医生说,这类过敏一般程度轻微,顶多就是恶心呕吐,严重的就是过敏性休克或者喉咙水肿,可她却是喉咙迅速肿胀闭合,很快就死于窒息。 很冤枉呀,她记得仔细检查过消炎药,难道是有人换过了?那么这就是谋杀,可惜她无处伸冤,直接就穿越了,过程中没遇到神或者疯狂科学家,也没有隧道感,就这么附了这个“体”上,就像在电影院换个座位般简单。整个过程她意识清醒,没感觉痛苦,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科学原理或者神怪传说造成的。 不过,总之,她重生了。 她在现代没什么可留恋的人和事,虽说死得奇怪,但执着于死因于事无补,这样了无牵挂的,就当是出国,永远也不回去就好了。 只是在现代时,她曾经听生过宝宝的朋友说,产妇在坐月子期间不能沾凉,不能劳累,不然会得月子病,可她今天似乎什么禁忌都犯了。唉,怎么这么倒霉呢?以前是极度过敏体质,重生后换了个身体,却还可能落下病根,也不知道将来发财了,能不能请有名的妇科医生调理好。 胡思乱想中,疲惫之极的她睡着了,连个梦也没做,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后她吃了点东西,又用破庙中的残存瓦罐舀了清甜的溪水喝,最后检查了下周围的环境,确定现在是深春或者初夏时节,而此处没人烟及野兽出没。鉴于才生产过的身体不宜过度运动,她决定在此修养几天再走。 五天里,她吃光了干粮,数清了她的流动资产(共三十一文铜钱),还把换下来的脏衣服和那套崭新冬装铺在佛龛下,弄得像个小狗窝似的,晚上一点不冷。白天她就积极进行恢复身材和体力的运动,顺便展望一下未来。最后一天她还遥望着饮烟找到个小村庄,用所有暂时不需要的衣物换了口热饭吃,顺便打听打听这里的基本情况,并借宿一夜,第二天就轻装踏上了人生的新征程。 原来,此处不是中国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而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时空。在人种、文字语言和生活习惯上,均和中国明清时期差不多,物质上甚至还更丰富些,武力还是以冷兵器为主。在政治局势上有点像中国的春秋战国,但没有大规模战乱,只是偶有纷争。 此片大陆共有五国,国名就是国主的姓氏,江、马、宋、陈、图。除了雄踞北方的图国霸道强悍、武国超群、不管缺什么都到处行抢、外加强迫其他四国岁岁进贡外,她好狗运的穿越到了一个相对和平的年代。而她目前所在之地是江国,国主江无忧,国都和政城,北方边界与图国接壤,是唯一可以对图国的淫威进行抵抗的二等强大国家。 而一般情况下,城市的工作机会比较大,何况方初晴穿越之地正是江国的京都近郊,所以她像所有进城务工的乡下妞一样,直奔和政城而去。 本以为身上那三十一文钱可以为她争取几天的缓冲时间,没想到进个城就花了二十五文的入城税,逼得她必须立即找到工作,不然晚上就要露宿街头。 可她在现代是学计算机的,到这里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又没其他一技之长。关键是她的前身就是34D的傲人胸围,现在这个身体也是一样,而因为有奶水,显得更加饱满,根本没办法女扮男装。而这个时空的女人虽然可以随意上街,貌似开放,但工作机会却少得可怜,偏偏绣花、下厨、女红这些东西她又不会。 愁人呀,还说好好走自己的新人生路呢,现在却连最基本的民生问题也无法解决。 方初晴转悠了整整一天,接近黄昏时分还一无所获,不禁又是沮丧、又是烦躁。听说和政城虽然没有宵禁,但衙门在晚间的巡城也是很严格的。不然干脆被抓吧,这样至少有了睡觉的地儿。 她走累了,见前方有一间兼卖包子点心的茶棚,干脆奢侈了一把,花一文钱买了碗可以随意蓄水的粗茶,顺便吸吸包子的香气解饥。 喝粗茶是没有座位的,“客人”就蹲在茶棚外的一溜儿空地上,此时因为快晚饭时间了,诺大的地方就方初晴一个人,而一棚之隔的里侧,也只坐着两个八卦脸的中年大妈,一个是肥婆,一个是麻婆。 方初晴能从疏漏的竹棚外清楚地看见她们,当然也听得清她们的对话。 麻婆一脸愁容地叹了口气道,“唉,真作孽,今儿我的老腿都溜细了,也没找到合适的,明儿还不知道要怎么遭罪呢。”说着还在腿上捶了两下。 ………………………………………………………… ………………………………………………………… ……………………66有话要说……………………… 说下基本更新规则哈,单日单更,双日双更,今天是新发书,所以三更。 推荐票别忘记砸我哈,也别忘记收藏。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三章 自己荐工 肥婆似乎挺巴结麻婆的,闻言陪笑道,“还是为沈府找奶娘的事吗?其实我二侄儿媳妇才养了孩子,那奶水可好,人也干净伶俐,王家姐姐何不带进沈府看看,就算不成,也让她见见世面。” “这当口哪敢随便往府里带人,要见世面可别挑着这个时候。”麻婆瞪了肥婆一眼,责备道,“沈府的奶娘是随便找的吗?至少也得是秀才妻女,小门小户的贫寒妇人,人家嫌奶粗,污了小少爷的头一口,将来可怎么得了?唉,你也不是不知道,大奶奶可怜,生就温柔敦厚的性子,又是知书达理的出身,偏偏命苦,嫁过来五年无子,年轻轻的,沅大爷还病殁了。好在天可怜见,留下这对双生遗腹子,大奶奶将来还好有个指望,要不然当时就随了大爷去。所以哪,这对小少爷可是金贵得紧,我这担子也就重了,找不到好奶娘,真有个什么,我哪担待得起。” 麻婆滔滔不绝地长篇大论,肥婆却深以为然,再不提举荐自家人的事,陪麻婆喝了半盏茶才道,“不过像沈府这样的极富贵人家,奶娘不是应该早就找好了吗?何至于这时候再劳动王家姐姐的腿脚?” 麻婆又叹了口气道,“原就是这样。太太怜惜大奶奶孤苦,亲自派人找了两、三个合适的奶娘备着,其中有一个还是个官家女眷呢。可没成想,临到这对小少爷降生,奶娘的奶却都不能用了。” “这怎么说?”肥婆瞪大一对猪眼,八卦之魂疯狂燃烧。 茶棚外,某晴的耳朵竖得比兔子还要长,肚子里丁点食儿没有,却还有心思偷听豪门秘辛,可见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不八卦的。 麻婆犹豫了下,要为主家保密的决心最终没能抵挡倾述的yu望,俯下身子低声道,“自家姐妹,告诉你也没关系,只是你莫要对外人讲,这可是沈府里出的大事。那几个奶娘在小少爷出生那天一起莫名其妙地中了毒,奶水可用不得了。偏偏大奶奶一点儿奶水也没有,怎么也摧不出来,这都整整两天了,小少爷们就喝口羊奶渡渡小命儿,成日价哭闹,瘦得小身子骨还不到一尺三寸大。再这么下去,沅大爷这一脉怕是要绝了。唉。” 肥婆咂嘴摇头,唏嘘不已,似乎表示无限同情,然后又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道,“莫不是二爷屋里头的干出的好事?府上澜二爷出征未归,恐怕山高皇帝远的,管不了他屋里的那几个小浪蹄子。” “真是该打嘴了,可莫混说!这回要不是二爷院子里的景鸾懂医理,发现那些奶娘们唇色不对,只怕小少爷已经中毒了。”麻婆轻拍了肥婆一巴掌,“再者,虽说老爷镇日价待在别院里不大管事,太太又心慈面软,能镇着府里妖魔鬼怪的二爷还不在,但谅那几个不正经的粮食也不敢这么做。谁不知道太太最疼大奶奶,澜二爷对这位小嫂子也敬重得很,哪个不怕千刀万剐的敢随便暗中使绊子?依我这昏花老眼看,八成是外头的高人使的阴招,沅大爷在世的时候,和澜二爷一起可得罪了不少朝中权贵,谁知道哪个缺德的对人家的孩子下手?断人子孙,也不怕损了阴德!我呸!” 肥婆点头称是,跟着骂了一回幕后黑手,然后继续八卦道,“不是我犯贱说嘴,府上的澜二爷也真是成个问题。年纪也不小了,那么大的本事,那么高的爵位,又生就一幅好模样,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偏偏不正经娶妻,不三不四的女人倒一个一个地往家搬,也不管脏的臭的,都放在屋里头,隔三差五还送出几个来,太太也不管管!” 麻婆摇头叹息道,“澜二爷自小脾气就硬,想做的事任谁说出大天去也管不了,老爷也是半点招数没有的,凡事都睁一眼闭一眼,太太那性子又菩萨似的,也就由着这混世魔王了。再者,他这几年他建了这么大的功业,担着半壁江山,连家主和族祖们都不惹他,别人谁敢再说个‘不’字?” “可惜了那么多姑娘小姐白白惦记着。”肥婆也跟着叹息。 接着,两人又闲唠了会儿,却没什么有营养的猛料了。方初晴灵机一动,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绕过茶棚,恭恭敬敬地对两个大妈施了一礼,学着这边人的腔调和称呼道,“两位妈妈,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她的出现,明显吓了这两个大妈一跳,大概没料到角落里蹲着人,生怕刚才的话给人听了去,不禁面面相觑,露出些惊恼的神色来。 方初晴才不会傻到自暴是偷听者,低眉顺目地道,“小女子受人指点,听说妈妈们要招奶娘,特此前来自荐,不知有没有那个福气。” 两个大妈又是一愣,目光同时扫向方初晴丰满的胸部,那肥婆甚至还讨厌地用手指轻戳了戳道,“奶水看起来不错,不过想必你也打听了,沈府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不知小娘子打从哪儿来?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刚才麻婆教育她,现在她又教育起方初晴来。 方初晴早在破庙之中就编好了自己的身世,因此此时娓娓道来,看起来分毫不掺假似的,甚至还掉了两颗眼泪,说明自己本是马国之人,姓方,因为丈夫在江国做生意,许久未归,这才带着八个多月的身孕千里寻夫,没想到却寻到丈夫已经在他乡另娶,并跑到陈国的消息。她心中急痛,加之孕期长途跋涉,孩子一落地就死了。如今她孤苦一人,无依无靠,也没有回去的路费,只好自寻生路。 这遭遇,真是惨哪! 关键是她是“外国人”,等闲人查不出她的底细是真是伪,假如她没遇到熟悉这躯体的熟人的话。而且她那根本不存在的老公并没有死,而是另娶逃走了,这样凄惨值不仅直升两倍以上,也省得她再编老公死在哪里,得的什么病之类的谎言了。那些,是比较容易调查和揭穿的。 之前她还谨慎的调查过,这个时空虽然也有户籍制度,但管理不是很严格,比方江国就有不少从其他国逃过来的农民,也有大量被拐卖的奴隶,这些人都是没有户籍的,其中格外老实的,不过在官府录个名。 这些黑户有的做苦力、有的做小生意、也有一些做那见不得人的肮脏事,很少有人去管他们的身份为何。租房、雇工、做买卖时,也没人非要看身份文牒的,除非是犯了大事,才会有人细查。 而如果他们手上有了钱,买个户籍也行,相当于黑身份证了。这就好像是现代,虽然人口管理都电脑联网了,可照例有大量盲流存在。 所以她早想好了,假如有人问起她,她就说身份证明丢了。她一个才丧子失夫的无害小女人,还长得挺美的,谁会跟她较真? 还有,在她看来她目前很难在这个世界生存,当苦力没那身板、上饭馆和成衣铺没那手艺、当丫头没了那豆蔻年纪、做花魁又没了当清倌人的金贵、真正卖身葬啥吧,又怕遇到抢人不给钱的流氓,她唯一有的资源就是奶水了,那么也只有当奶娘一途。 等赚了钱,她就可以做点小生意,将来当个大富豪也说不定。可目前她只能用奶水赚第一桶金,反正那奶水也不能自己喝了,浪费了多可惜呀! …………………………………………………… …………………………………………………… ………………66有话要说……………………… 咋样?宅门腔66也会哪。嘿嘿。 不过本文不是纯宅门,太纯了没意思,半宅半田,恶搞几分,言情几分,加点辛辣的材料才够味呀。是不?(未完待续) 第四章 多管闲事的代价 麻婆和肥婆听了她的自我介绍,也觉得她确实可怜,不过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孩子一落草就没了,没吃过奶,你那奶水不是应该回去了吗?竟然还有?” 方初晴唬了一跳,因为没有经验,哪知道这些细节,幸好脑子转得够快,假装抹了抹眼泪道,“我那可怜的儿啊,只在这世上活了一天,吃了我几口奶就去了,这和一落草就没了有什么区别?” “唉,这才扎娘的心呢,还不如直接去了,免得牵挂。”肥婆叹了一声,很同情。 麻婆也是,但还是不能收她,只道,“沈家不比普通豪门,府上的澜二爷、还有殁身的沅大爷可是当今圣上的拜把兄弟呢,将来子孙要承爵的。寒门小户的出身的奶娘都不要,何况你也算个来历不明的。不过你也别伤心,咱们都是行善的人,看你也像是个识文断字的斯文人,哪能真让你走投无路?这样,我给你想着,但凡有要奶娘的地儿,我一准儿介绍了你去。” 方初晴也不是白痴,自然知道她这身世和经历是进不了沈府的,再说她也不想进那种大宅门。以她的职场经验来说,越大、越有钱的地方越复杂,她不愿意陷身进去,有道是有钱的地方就有江湖呀。 她突然跑出来的目的就是博同情的,能找个普通有钱人家当奶娘就行。那麻婆在肥婆面前总有意无意摆出居高临下的模样,绝对会表现出自己是说得上话的大人物,不会拒绝帮她的,那多跌份儿呀。而现在目的达到,她就想继续磨上一磨,最好今明两天就能让她不管进哪家去,好歹有个容身之处再说。 正要再表演一番苦情戏,就听到旁边卖包子的铺位传来一阵争吵声。她本不想八卦,但那两个大妈却以最快的速度凑了过去,她也只好跟着。 看了会儿,才看明白是一个乞丐想要乞讨一个破损的包子,可掌柜的就是不给,于是那乞丐就赖着不走,还长篇大论的讲了一套类似于什么:一念之仁,会有厚报;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人间的废话。 掌柜的很不耐烦,于是破口大骂。可那背部挺得笔直、气定神闲的乞丐偏偏极有耐心,还唐僧一样唠哩唠叨,掌柜的声音大,他包管比掌柜的声音再高一倍。一来二去,两人吵得越来越大声,引得街上行人围观,只当看免费的滑稽戏了。 “这位掌柜,你怎么就算不明白呢?一个包子只需要两文钱,却能换来你的慈悲之心,说不定在佛祖那里还记下了名,怎么说你也是赚了,何必这么执着,不肯施舍于我?”乞丐慢条斯理地讲。 掌柜的两眉之间拧成狰狞的“川”字型,头顶都似乎冒火似的叫,“我宁愿把这包子拿去喂狗,也绝不给你!年纪轻轻,人高马大,自己不下苦力气赚钱,却跑来讨饭,羞也不羞!” “我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这和掌柜你是否肯施舍,完全是两回事。有道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与人为善……” “滚!”掌柜暴吼一声,打断那乞丐。 不过那乞丐却似乎并没有吓到,才要回嘴,方初晴突然跃众而出,打算管管闲事。 她看得出来,刚才那乞丐欲说话前脊梁先一挺,那是要加大说话声音的表示,如果再这样下去吵一轮,这掌柜的肯定给气死。到时候两个八卦大妈就没心情听她诉苦了,所以不如她来当个合事佬,这闲事了了,她好继续演戏。 “这位掌柜的还真不会算账呢。” 方初晴一开口,就立即吸引了围观群众的视线。毕竟一个年轻貌美、身段诱人、看起来还受过教育的小娘子,比之油赤麻花的包子老板和脏兮兮地叫花子养眼多了,就连那掌柜的和乞丐也向她望了过来。 “这位小娘子有何话讲?”掌柜仍然气呼呼的,但对方初晴态度还好。 “我想,您开门做生意是为着养家糊口,不是为了和别人抬杠生气来着。”方初晴努力讲道理,“一个包子两文钱,何况这个还破了,他一个乞儿怪可怜的,您就是赏与他,也陪不了本,何必放着河水不洗船呢?您有了这份善念善心,难保老天不保佑您将来发家致富,让街坊邻居都来光顾你的生意。而且现在正是一天中包子买卖最好的时辰,您和他在这里起了争执,耽误了生意,等包子凉了无人肯买,损失不是更大?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说完又转身面向乞丐,摆出苦口婆心的样子来道,“你也是的,怪不得掌柜的骂你。看你身体很好的样子,到码头去搬货物也能赚出饭钱,为什么非得放下男人的脸面自尊,对人家手背朝下?再说了,你以为你只是要一个包子,不会令人家损失什么,可人家毕竟小本生意,今天你要一个,明天我要一个,后天其他乞丐都来要一个,你要人家还怎么赚钱养家?我理解饿肚子的苦处,可你也要为别人着想才行。” 她一边说一边摸出个铜钱,递给那乞丐道,“这个钱给你,不是施舍,是为了培养你正当消费……呃……就是正当花钱的感觉。要你知道花自己赚的钱,心里多么踏实舒服。” 那乞丐愣了一愣,很意外、很玩味地看着方初睛,之后边句道谢的话也没说,径直拿过那文钱就去买包子。 “可是一个包子两文钱。”那掌柜抠门得可以,虽然方初睛也算给他解了围,但他下意识地仍然不肯让掉这小利。 方初晴看到他那守财奴的模样也有些怒了,走上前去道,“你这个包子破了,就该折价处理。要么,你干脆把包子卖给他,要么……”她动动胳膊肘,拐了一下乞丐的肋下,“你用手抓那个包子,留下几个黑指头印,看这包子谁还会要。”哼,她就不信,那掌柜舍得这一文钱不赚,白白扔掉那包子! 果然,那掌柜的吓了一跳,加上围观众人都骂他不识好歹,辜负了美貌小娘子的一片好意,这么吝啬将来一定倒霉之类的话,连忙包好那个破损的包子,打发乞丐离开。 方初晴长吁了一口气,心想可算把这破事了了,但当她回身四顾,却只剩下出凉气儿的份了。吵架事件结束,围观群众散去也就罢了,为什么两个八卦大妈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在她日行一善的时候,人家嫌她麻烦,趁机甩了她?真没天理,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却让两个假装善念的婆子给糊弄了。 教训呀,这就是多管闲事的好处。 ………………………………………………………… ………………………………………………………… ………………………66有话要说…………………… 今天要说的事比较多。 1,关于更新。昨天只说了单日单更,双日双更,却没说具体时间。暂定为早上九点,和36计那边一起更。这样追两本书的朋友,就可以看完那边,直接过来看这边。双更日也是早上九点,会连更。 2,关于书名。很多朋友觉得这书名雷且寒,嘿嘿,确实正如一位读者大人猜的,我起这书名时,脑海中闪过《大话西游》中吴孟达的形象。捂嘴笑。 3,关于喂奶。书宝宝还小,请各位男女奶妈都来喂奶,让它茁壮成长。昨天一天书宝宝就得了不少小花和推荐,在这里,66感谢了,还请继续支持吧。 4,关于作品相关。为了早上冲榜,今天66发了写凑字数的作品相关。但尽管是凑字数的,却并不是资料内容,是之前66写过的一个短篇,也很用心写的,大家有兴趣的看着吧。 记得哦,前言一定要看。(未完待续) 第五章 皇帝就是这个德行? “这位姑娘,如此愁眉不展,可有什么难解之事?”方初晴正发愣,那乞丐突然凑近了,文绉绉地问。 啊,这会儿觉得他声音还怪好听的,怎么刚才吵架时没听出来? 方初晴迁怒性地瞪了乞丐一眼,劈手夺过包子,施施然往偏僻的地方走。没想到那乞丐还挺知情识趣的,也不多话,只亦步亦趋地跟着。走了很久,眼见四周无人,方初晴打开纸包,把那包子掰成两半,因为手劲用得不好,一半馅多,一半面多。 她犹豫一下,之后坚定地把面多的一半包子塞到乞丐手里道,“男人家消化得快,多吃面食更搪时候。”说完也不等那乞丐反应,先在自己那半个包子上咬了一口。 真是饿了吃糠甜如蜜,饱了吃蜜蜜不甜,不过普通的白菜猪肉馅,可落入方初晴的饥肠,却美味得无与伦比。她舒服地叹了口气,停顿了一会儿,又级小心地咬下一小口,细细品味。 “有那么好吃吗?”那乞丐好奇地看着方初晴享受的样子,迟疑地举起他那半少馅多皮的包子,三两口就吃完了,摇摇头道,“很一般呀,并不太好入口。” 那是你不饿,可惜那半个包子进狗肚子了!方初晴哼一声,暗道。然后,继续以极慢的速度吃着,一小口一小口,每口至少咀嚼二十几下,看样子不是欣赏,简直算是陶醉了。 那乞丐歪着头,感觉看她吃饭比自己亲自吃都香甜,不禁大感兴趣,赞道,“你吃饭的样子真文雅。” “文雅个屁。”口腹之欲不能满足令方初晴大暴粗口,“要是现在我面前有一只烧全羊,不行,肉量不够,应该说是烤全牛,我就立即扑过去,抱着烤牛,大块大块撕咬着猛吃,半小时内保证吃光。现在我这样,完全是为了止饿。你知道吗,人的饥饿和饱腹感是由大脑控制的,那个有时间限制,如果你吃东西超过二十分钟,大脑就会发出你已经饱了的信号,那样我就不会感到饿了,所以我细嚼慢咽,就为了拖时间。” 幸好,这时空的时间概念和现代地球一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小时六十分钟,一分钟六十秒,不是按中国古代的时辰计算的,而且钟表也已经存在。 “真的?”乞丐继续好奇。 “完全是骗人的。”方初晴又是挫败又是恼火。本来这是她在减肥时学习的方法,但如果一日三餐俱全时,这招还好,如果真饿个一天,前几天还总是半饱,这说法简直骗人。现在她就算真吞下头牛,大概也感觉肚子没什么着落。 太饿了呀!是不是因为产后要恢复体力,所以导致饥饿感格外强烈?以前她外号方骆驼,在公司加班一整天都可以不吃东西,那时也没饿到这样前心贴后背的。 “包子也分吃了,你还跟着我干吗?我穷得一个子儿也没了,再不能帮你,你自求多福吧。”见那乞丐没有要走的意思,方初晴没好气地说。 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乞丐轻笑了起来。方初晴有瞬间的错觉,感觉这乞丐气质超群,虽然衣衫褴褛、满身脏污、乱发遮面,但那双眼睛却像寒星般吸引人。 应该是这么形容的吧?言情小说都这么写,虽然方初晴想像不到寒星带给人类的真正感觉,但她既然没办法描述,也只好引用一下,反正对上那双深黑的眼睛,她身子一激灵,实话都说出来了。 “唉,我撒谎了,其实我身上有六文钱。喝茶用掉一文、吃破掉的包子花掉一文,现在还有四文,咱们一人两文,明天再找不到生路,至少每人还能再买个包子,捱过一天。”说着,拉过乞丐的手,把两文钱塞到他手中。 奇怪,这要饭的居然有一双干净的手,亏她刚才还以黑指印威胁卖包子的老板。他的手修长,掌心干燥,手指有力,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呈自然的杏仁状,颜色鲜润,证明长期营养充分。 这可不像乞丐应有的手! 方初晴疑惑了,怀疑的盯着眼前的乞丐。他不是微服私访的官员吧?八府巡案一类的。难道这地方的人也时兴这一套? “真的肯把你全部身家的一半给我吗?很大方呀。”乞丐举起手,望着掌心中两枚略显肮脏的铜钱,“你自己留着,岂不会捱过两天?” “一天两天有差吗?不如结个善缘。”方初晴回答得聪明,不多嘴问。她方骆驼初来贵宝地,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得太详细地好。没根没基的人,装聋作哑是保证安全第一的不二法门。 “乞丐”又是一笑,“我这人从不欠人,你请我吃包子,我就请你吃宴席,保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骗人吧?”方初晴假装不信,其实是在赤裸裸地试探。 “乞丐”没有辩解,而是拍了拍手掌。 方初晴只觉眼前一花,耳边传来“嗖嗖嗖”的风声,再定晴细看,原来偏僻无人的小巷子里突然冒出了十个人。那“乞丐”身后呈扇形站着四个练家子,两阳刚两阴柔,攻与受的配对,再远些还站着两组,每组三人,都是一个持纸笔的文化中年搭配两名架着他们的年轻地痞型壮汉。 这什么路数?方初晴眨眨眼睛。难道还有人现场纪录吗?他们是娱乐圈的?她现在这德行……怎么对得起观众?万一露了脸,以后还怎么混? “都记下来了吗?”方初晴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乞丐”就昂然问道。 “记得清清楚楚。”两名文学中年齐声答。 “可曾凭着本心,没有说谎?”“乞丐”再问。 “天地为证。”文学中年们指天发誓。 “乞丐”轻呼了一口气,点头道,“那就好。现在摆架醉仙楼,朕要请这位姑娘吃一餐饱饭,以报半包之恩。” “是,皇上!”这回,所有突然冒出来的人轰然应声。 方初晴全完呆了,像咬了钩的鱼一样张着嘴合不上,而且也说不出话来。摆架?朕?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对方这一群人不是拆白党或者疯子吧?难道……这小乞丐真是皇帝?难道……皇帝就是这个德行? …………………………………………………… …………………………………………………… ……………………66有话要说………………… 今天冲榜,走过路过的,推荐票留下,小花不限。 (呵呵,感觉像抢劫。)(未完待续) 第六章 所谓公平 穿越对于方初晴而言都没有很惊讶,但现在这个情况却着实吓到她了,大脑完全停转,以至于被簇拥着到了一间超大超豪华的酒楼,几杯温酒下肚后,还没缓过神来。 “怎么,还不相信朕是江国国主吗?”乞丐,不,皇帝问。 方初晴眨眨眼。 乞丐同学露出真身的开始,她确实不太相信。哪有这么巧的,管个闲事就管到皇帝头上?而且乞丐与皇帝的地位差也太剧烈了,这种变化很难令人接受。但是当她细心观察到现在,就不由得她不信了。 在醉仙楼前,当那两位文学中年昂首挺胸地往大门里一迈,酒楼里富贵逼人的东主立即就跑过来,前倨后恭地亲自侍候,而当文学中年恭敬地请一名乞丐堂而皇之的直入最高级的清幽雅间时,那东主连个屁也不敢放,眼睛更不曾抬起半分,绝对是跪接跪迎级别的执礼。 然后,乞丐同学摘掉脏兮兮地假发,洗了黑白相间花斑脸,又换了件衣服,整个人就焕然一新了。虽不是龙袍玉带,只一袭淡青色长衫便装,头上也没王冠,但那龙行虎步的气度,最高上位者的气势不是普通人能够具备的。 再然后,方初晴“无意”间瞄了一眼窗外,看到本来平静的街面上突然涌出很多官兵,隐隐约约把酒楼保护了起来。只因乞丐同学说不要扰民,所以酒楼的正常营业还在继续,但周围的空气都瞬间变得庄严神圣,普通顾客能踏踏实实吃得下饭才怪。 最后的佐证是眼前的两对攻受组合……攻的腰间都挂着腰牌似的东西,神态如狼似虎的。受的声音尖细,对别人表情傲慢,对乞丐同学则满脸奴才相,摆明是大内侍卫和太监。 如果说这些证据都不能让方初晴相信乞丐就是皇帝,那她就是大脑进水、小脑萎缩、鼻子长耳朵大的那一类人。括号,不是说大象。唯一让她还不能确定的就是不真实感,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饿得出现了幻觉。 于是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结果疼得她呲牙咧嘴,两滴欢乐的泪水满溢在眼眶,将出未出。泪水蒙蒙中,她幸福的望着眼前人,心中感叹自己的好狗运!送了半个包子给乞丐,还是馅少的那半,结果那人居然是皇帝。这下不用辛苦劳作了,半文钱能换来足够她半辈子吃香喝辣的赏赐,至于奶水……谁还在乎赚那两个小钱。 朋友们,日行一善果然很必要呀! “见了皇上居然不跪,这女人不是被吓傻了吧?”一个太监笑道,一方面讽刺方初晴,一方面谄媚地逗皇帝笑。 皇帝果然笑了,不过比较善意,而且特别喜庆。 江国皇帝叫江无忧,长得着实不赖。二十七、八的年纪,高大斯文、五官清俊、难得是笑起来眉眼弯弯,虽然有着皇帝的威严,但笑容却超可爱,给人春暖花开的感觉,非常有感染力。不过方初晴心中断定这皇帝是一肚子坏水那种人,不是江无忧城府不深,让人看出了什么,实在是女性的直觉。 她站起身,心想跪就跪吧,反正她拜的是金山。但她的屁股才一离椅子,江无忧就以手中折扇轻压在她肩上,令她又坐了回去。 “小德子,这位方姑娘让朕赢了与右师王爷的赌约,是有功之人,可以免跪。”江无忧看起来很高兴,“朕从不欠人情,向来公平,方姑娘既然请朕吃了半个包子,朕就回请方姑娘吃一餐好饭。方姑娘助朕赢得赌约,那么朕索性再赏个恩典……除了佛祖道祖外,姑娘以后可以不跪任何人。” 啊!方初晴心里惨叫。 这么大一张中奖彩票,就让江无忧随便给兑换了?跪一跪有什么关系,关键是她后半辈子的米虫生活呀!这个皇帝也太抠门了,还美其名曰公平,请他吃半个包子,他就只管她一顿饱饭,帮他赢了不知是什么玩意的赌,他就赏了个无关痛痒的东西。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啊。作为普通小老百姓,能有多少机会见到皇上?!此时不敲诈,更待何时? “那……民女还送给皇上两文钱,不知皇上……要给民女什么样的公平?”咬着牙,壮着胆,方初晴翻开了小茬。问完,偷瞄了眼江无忧兴味的神情,心里直发毛,但同时又鼓励自己,常言道人为财死,老子今天豁出去了,反正是白捡的一条命。 但是……这死皇帝不会还给她四文钱以示慷慨吧?看他的样子做得出来哦!双倍嘛。早知道一文钱一文钱分开算,他总不好意思总是铜钱对铜钱。 “大胆!皇上赏赐,你不谢恩就该拖出去打板子了,居然还敢开口索要吗?”另一名太监喝斥道。 方初晴吓了一跳,才要辩解,江无忧又接过话去,温言道,“小行子,方姑娘这事提得好。虽然那两文钱是礼物,但回礼也是应当的。”他以折扇轻轻敲着桌面沉吟,那一下一下的咚咚响声,似乎是敲在方初晴的心上似的。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等待宣判时是个什么滋味。要不,也别太贪了,给不了金山,还个小小的银山也行。 “这样好了。”片刻后,江无忧做了决定,“以钱还钱太俗气了,不如朕介绍方姑娘到沈府去当奶娘吧?反正方姑娘本来就有这个打算,朕就成全于你,到时你自食其力,能赚很多钱,也算朕数倍奉还了。李不、李好,吃完饭你们俩就去传朕口谕:说朕惊闻沈府的小世子无食果腹,甚为怜惜,今路遇奶娘一名,特为举荐。不过要说明,此奶娘的任何行事都与朕无关,留不留用、签什么样的契约、守什么规矩、不必看朕的面子,一切按他们府里的规矩来吧。记着,不要惊动沈氏夫人,直接送到沈沅的院子里。少夫人……才产下麟儿,也不必跪着接旨了。”说到这儿,神色略一黯,不过方初晴没看出来,正气得咬牙切齿。 此皇帝绝对是极品呀!真是败给他了!她浑身上下瞬间无力。 合着这就是他的公平吗?人家给了什么好处,他就在那好处上加上一些返还,绝不做大方的事。但看他的样子又不像财迷,也不像吝啬施恩,那么就是他恶趣味了。他喜欢整人玩!他喜欢让人家希望落空!太可耻了!他甚至连个靠山都不想给她当,把她扔到沈府去自生自灭。 她好好一大注重赌,现在却只得了个安慰奖。不过算了,哼,她就没有不劳而获的命,在前世就是如此,这一世不过继续罢了,没什么损失! “谢皇上。”她委委屈屈地说,“只是皇上如何知道我想去当奶娘呢?” 江无忧无色情、但很暧mei的瞄了方初睛的胸部一眼,“那两个婆子说话时,朕就在竹棚的另一侧。那些有趣儿的话,朕可听得真真儿的呢。” …………………………………………………… …………………………………………………… ……………………66有话要说………………… 今天两更完毕。 摸下巴,乃棉是不是在养肥宝宝中呢?来看嘛,亲手喂养,亲眼看着书宝宝长大多哈皮呀。(未完待续) 第七章 初入沈府 既然皇帝同学江无忧是个喜欢令人失落的变态性格,那么小小冒犯,应该不至于令他杀人。所以方初晴也就不那么客气了,穿越来第一回吃这么好的酒席,事实上可以说第一回能吃饱,自然大快朵颐,风卷残云,临了还打包了一大包点心。 趁吃饭时,她还顺便打听了下江无忧究竟和那个什么右师王爷打的什么赌,居然让她给“帮上了忙”。 本来她一问出口就后悔了,心想万一是什么天大秘密呢?她若知道了,岂不凭白为自己惹下祸事?但大概能赢了赌约令江无忧很高兴吧,他居然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方初晴。 原来,江无忧和右师王爷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居然谈论起人性问题。右师王爷比较悲观,认为人性本恶、善财难舍,就说街上的乞丐吧,富人很少救助的,就算是伸出援手也只是为了博得善人之名,以此获得社会地位和朝廷对其生意上的优惠政策。 普通人倒是会施舍一、二,但也总是带着高高在上的态度,虽然他们自己不觉得,可那同情心不过是因为别人更悲惨,所以自己心里感觉好过些罢了。 江无忧当然不认为自己的花花江山、万千子民是这个样子。于是右师王爷就说:臣不愿意辩论,不如就让事实来说话。有钱人十之八九靠不住,但如果一个乞丐能令一个穷人真心帮他,还为着他好,并且有着平等的态度,那么就算他输。 结果……江无忧以一国之尊,居然那么不负责任的亲自扮演乞丐,还让一位擅书、一位擅画、诚信正直名声在外的大学士来做评判和现场纪录。 他折腾了三天,从没看到过胜利的曙光,直到方初晴的出现。 至于赌注,江无忧没说出来,想必是很重的吧?不过方初晴好奇的是现场纪录的文本,讨来一看,居然像插图小说一样,不得不佩服二位文学中年的文字和图画造诣,以及他们的快速录入平。不愧是大学士! “一念之慈也是人间正道啊。”最后,江无忧感叹。 但在方初晴眼里,这个赌约只说明两件事……江国的皇帝江无忧就是那种纯真的变态、无辜的无聊、外表正常但内心疯狂者。就说他那一对贴身太监和近身侍卫吧,什么破名子呀,小德子、小行子、李不、李好,连起来就是“德行不好”。 而那位右师王爷则是心理黑暗的大阴人,永远不会相信别人的、孤独的小可怜,现实里一定活得无比悲惨,在他的意识中大概没有善良和互相帮助这些美好词汇吧,总感觉这种人就是天生阴谋篡位的类型。唉,目前也算繁荣富强的江国放在这样的皇帝和重臣手里,前途还真不敢令人期待呀。 一餐饭直吃了两个多小时,大半时间是方初晴在吃,江无忧在看,两对攻与受在暗中生气,很不耐烦这么等待一个民女。而差不多晚上八点的时候,李不和李好把方初晴送到了沈府。 方初晴初来贵宝地,根本不识路,所以不知道沈府坐落在和政城的哪里,只感觉占地颇大,地处繁华热闹的商肆,可府弟周围却又幽静庄严,衬着黑沉沉的天色、高大的院墙、隐隐有些巍峨之势,绝对的豪门大宅。大门前地势宽阔,大块平整的岩石铺就的地面,此时院门还没关,只门子就有八个。 “圣旨到。”李不抬脚走到大门前,只说了三个字,而且声音不大。 但门子们却像听到打雷似的,再看到李不和李好二人的派头,忙着跪地相请。 “皇上口谕,不要惊动沈夫人,直接带我们到沅大爷的院子里去。”李好补充。 一个类似于班长的门子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爬起来飞奔去报信,班长则亲自在前方给两名钦差大人带路,到了二门上,换了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看起来挺体面的大叔来接引。 因为是钦差,才有这个待遇吧?若是平常人,大概只要小厮引路就行了,不用劳动管事类的人物。方初晴莫名其妙地觉得带路大叔有点面熟,可一想到自己是穿越人士,根本不认识任何人,就把这奇怪想法丢到一边去了。她低头跟在李不和李好的身后,偷眼四瞧,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看着以前只有在古装剧中才能看到的一切,心里又好奇又嘀咕。 想她一介奶娘,顶多走走角门的,今天可以堂而皇之的走正门,还有很多有脸面的人前倨后恭的,虽然是沾光,可也挺舒服的。但……今后怕是再没走正门的可能了吧?而且铁定会倒大霉的。 想想就明白呀,她是皇上举荐的奶娘,听着多尊贵、多有脸、多体面呀?她的来历也会很快传遍全府。可结果呢,皇上说了,这人是他在路上捡的,根本没交情。而且他只管送人,然后这人就跟他没关系了,沈家人该打打、该骂骂,不用客气。 在通常妒忌以及欺生、排外的心理作用下,试探几日后,她会倍受嘲笑,还会有人暗中使绊子,甚至可着劲儿的踩她、陷害她。 唉,往后行事一定要小心了。她还以为今天是交了好运,实际上是霉运。虽然她是找到了工作,也有住的地方了,但她后面却要面临很艰难的局面。再说,她从来也不想进大宅门呀!忒复杂,不是正常人应该待的地儿。 不然,待会儿表现恶劣点,让沈家人直接拒绝雇佣她得了。可是……今晚住在哪儿呀?明天要吃什么呀?要不……先忍忍?反正她是自由身,做得不开心就离开好了。 胡思乱想中,她被动地跟在这队人的最后,穿过亭台楼阁、水榭花廊,走了约摸二十分钟才来到一处院落前,院门上大大的匾额上有三个清癯古朴的繁体字:松风园。 这里就是传闻中已经病殁的沈府大爷沈沅的住处吗?现在寡居着沈大奶奶和两位才出生的小少爷。换句话说,如果人家给皇上面子,留下了她,这就是她今后一段日子生活和战斗的地方。 ………………………………………………………… ………………………………………………………… ………………………66有话要说…………………… 这两天推荐票渐少,书宝宝好饿呀。(未完待续) 第八章 老子不再是姑娘了 到了这儿,引路大叔就不再往前走了,而是伏身于已经敞开的院门边。院内,灯火通明,正当中跪着三个女人。中间的一个身子纤弱,头上松松挽着个髻,以一根素净至极的玉簪别住,虽然因为垂着头,令人看不清她的脸,但想来必是沈大奶奶无疑。她的左右身后各跪着一名少女,看样子是贴身大丫头,怀中各抱一名婴儿。 古代人睡得虽然早,不过却也要晚上九点左右,现在正是卸妆铺床的时候,所以这三个女人尽管不是盛妆接旨,身上倒也整齐。只是满院都是神圣肃穆,两个宝宝却不受任何影响,不住的扭动哭闹,声音嘹亮,看起来尽管缺少奶娘的哺育,身体底子倒还是很强壮的。 方初晴带着点去面试的紧张,随着李不和李好走进了院子。 “沈少夫人,皇上口谕,着您站着接旨。”李不一直冷冷的,此时却颇为温和地说,“快来人,把你们大奶奶扶起来。” 接圣旨这种事,有资格的人才能跪在前面,其余人等都远远跪在角落中,连大气儿也不敢出。此时听李不一吩咐,立即有一名身着青衣、四十岁上下、跪在附近中年美妇爬起来,扶起沈大奶奶,然后又快速退回原地,重新跪好。 这排场!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皇帝,他在两个小时前说几句屁话,让手下人来传,就把人家折腾得鸡飞狗跳,跪来跪去,还得提心吊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人家传旨一般是太监,这样进了深宅内院也没有关系,偏偏江无忧今天派的是两个侍卫来,不知道是这位皇上变态得厉害,还是这时空的风俗与中国历史上的朝代有所不同,相对要开放些。 “谢皇上体恤。”沈大奶奶粱竹月站定,大大方方谢恩,一派教育良好的大家闺秀模样,只是仍然垂着头,谨慎守礼。 “大哥,快宣吧。看孩子哭的。”李好略带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显然被两个宝宝闹得心慌意乱。 李不点了点头,把江无忧的话重复了一遍,包括那番让方初晴自生自灭的意思,之后就收起端了半天的钦差架子,温言道,“天色不早,我们哥俩儿还要回宫复旨,就不多耽搁了。沈大奶奶多多保重,小世子还指望着您哪。” “谢两位大人关怀了。”粱竹月柔声细语地说,“但两位大人一路辛苦,怎么也得喝盏茶再走。赵管事……”她叫了一声,那名带路大叔立即站起身来,请李不和李好离开。根据从前看过的电视,这二位根本不是去喝茶,而是去拿大红包了。 只可怜钦差大人离开后,全院子的人都站了起来,像参观珍稀动物一样盯着方初晴直瞧,饶她是穿越而来、见过大世面的现代女,也浑身不自在起来。 “都杵在那儿干吗?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最后,还是那名青衣中年美妇先开了口,同时扶住粱竹月,柔声道,“你也别劳神了,快回屋躺着去,才生下孩子没多久,你身子骨又向来弱。”言语间爱怜关切,感情真挚,显得和粱竹月关系不一般。而她和其他人说话时却很有威信的样子,看来在松风园中是一人之下的人。 不过方初晴冷眼旁观,这位沈大奶奶确实很林黛玉,才站这么会功夫,总共也没几分钟,脸却惨白惨白的,一丝血色也无,那位中年美妇也是一样,大概是心疼的。 粱竹月嗯了一声,顺从地转过身去,不过才走两步,似乎想起来还一个皇上举荐来的大活人,于是停下了脚步,叫道,“王妈妈……” 那青衣美妇安慰性地拍拍她的手道,“行啦行啦,我知道的。难为皇上这么体恤,你也得争气不是?事情虽然奇怪,可咱们也应付得来。阑珊、依依,把小少爷带屋里去。那位……小嫂子,你也随我来。” 小……小嫂子?! 方初晴呆在当地,一头冷汗,没想到自己还没干过那传说中痛苦又甜蜜的事,就一跃变为嫂子了。刚才那死皇帝还“姑娘姑娘”地叫她,她也没留意,却原来身份早已经变更。 唉,老子不再是姑娘了。 她悲叹着,在原地呆站了会儿才随着阑珊和依依走进迎面正屋,在外间看她们把两个宝宝仔细地放在床上,然后留下一个人看着,另一个才带方初晴进到内室里去。 此时的宝宝大概哭累了,竟然沉沉的睡了,而内室中的粱竹月也已经脱了外衣坐在了床上,身上盖着一条牡丹五色绒毛毯,鲜艳的毯子配着她雪白的中衣和已经散下来的乌黑长发,自然生出一种娇贵柔弱的气质,真是我见犹怜。 “依依,给这位小嫂子搬一个凳子坐。阑珊,把门关严了,仔细让大奶奶吹了风!刚在院子里站了半天了。”那个唤作王妈妈的中年美妇又一连串的吩咐。 那个叫依依的丫头给方初晴搬了个小板凳过来,叫她坐,又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方初晴道了谢,坐在离门不远的一个花架子前,瞬间就有了旧社会的感觉。 据初步判断,这松风园除了主子沈大奶奶外,就数王妈妈最大,然后就是这两个丫头了。给她搬小板凳的依依是个高挑个儿,标准的鹅蛋脸儿,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气质沉稳大方、态度温和文雅、是很有亲和力的那种人。 另一个叫阑珊的留在了外间,不过刚才方初晴匆匆看了一眼,倒是个绝色的,眉目间伶俐风liu,让人一时无法相信居然只是个丫鬟,就是看起来有点厉害,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不过从这几个女人的外表来看,还真是豪门家的下人比普通富贵人家的小姐还体面金贵呀。 她低垂着头,规规矩矩地不乱动,虽然心里好奇得要死,却也知道身为“下人”,眼神不能乱瞄,否则会显得很没有规矩,特别是在这种豪门中,更是不能行差做错。谁让她重生在这个不平等的社会呢?要想好好重活一场,入乡随俗是第一必修课。 再想想沈大奶奶,同样才生过孩子,人家就这么倍受呵护。她呢?先被扔到乱葬岗,然后躲在破庙里风餐露宿,才恢复几天又得出来找工作,好不容易遇到个皇上,还是很欠抽的那种。同样是人,为什么命运会如此不同呢? ……………………………………………………………… ……………………………………………………………… ……………………66有话要说…………………………… 忘记发演员表了,本书中部分重要角色及部分龙套由书迷扮演。以后有谁出场,66会在这边报上各位的大名。 方初晴……兔妈 江无忧……林泽秀 这是已经出场的两个人的,在我《涩女日记》中出现过。(未完待续) 第九章 终于有了落脚地 “这位小嫂子,夫家姓什么?到底是怎么个来历?怎么就让皇上开了金口,对我们家小少爷和小嫂子你同时动了善心了呢?”待一切都安定了下来,王妈妈给沈大奶奶掖了掖毯子,才慢悠悠地道。 关于“她的身世”是早就编好的,而且也对沈府里的那个麻婆说过了,此时复述一遍并不难,而且说着说着,连自己都有点信了,可见谎言说一百遍确实有自欺欺人的效果。当然,与皇上的相遇,她说得比较含糊,留了个心眼,没提有关乞丐的种种,生恐哪天那个大变态一时兴起,说她泄露国家机密,再杀了头就冤枉了。 临到最后,她假意愤恨地骂了几声那从未谋面的老公,表示他抛妻另娶,十足没良心,她再也不想与这种禽兽有什么瓜葛,所以今后她没有夫家,娘家姓方,她大名方初晴。 “唉,可怜,不过你倒是个烈性的。”听完她的故事,王妈妈长叹一声,然后对方初晴招了招手,“男人哪,没一个好东西。你且走近些,让我瞧瞧肉皮儿、手脚。” 天哪,这是选奶妈还是选妃子啊,要不要查查牙口? 方初晴腹诽着,但表面上还是十分恭敬顺从,咬着牙忍耐着王妈妈翻看她的手掌,对她的腰身又捏又摸,还近距离观察她的脸,大概连毛孔和瞳仁也没放过。 “怎么样?”好半天,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大奶奶终于问,声音软软糯糯的很好听。 王妈妈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只道,“来历终究是个不清楚的,只是……皇上是神龙降世,目光如炬,也不会太走眼。不如就放在身边,不为别的,就为着那两个小魔星,依我看还是试试的好,顶多盯紧些就是了。” 啊?目光如炬的神龙?王妈妈说的是那个彻底变态的江无忧吗? 粱竹月沉吟着,显然对方初晴不是很满意,但似乎为了那一对双生子又实在有些犹豫,半晌才道,“把孩子抱来试试吧,也许他们自己会挑选的。” 本来,方初晴对是否接下这个工作很犹豫的,此时却因为对方对她挑三拣四而渴望了起来,一听人家让她试工,立即摩拳擦掌。兴奋中无意抬头一看,正见到王妈妈和沈大奶奶全部死死盯着她,那眼神有点令人毛骨悚然。尤其沈大奶奶,目光黑沉澄澈,好像能看透人心似的,让她突然间有些害怕。 她编的那套没有破绽吧?这个大宅门里没有可怕的秘密吧?而这位沈大奶奶绝对是个人物,她的本性肯定不像她的外表那么柔弱。为了谋生,真的要让自己陷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吗? 正不知所措间,依依和阑珊已经把宝宝们抱了来,大概是被惊扰了睡眠,他们的再度奋力啼哭,声音震得人心都酥了。 “这个……我可不可以到旁边的屋子去喂?”方初晴有点为难,毕竟她从未婚处女到孩子他妈的变化太过突然,中间没有任何缓冲,吃亏大了不说,也根本不会喂奶呀。“不,我要看着我的两个宝贝吃奶。”沈大奶奶很坚持,“还有,你要先净净身。” 虽然在外露宿时条件艰苦,但方初晴每天都用溪水擦身,还是很干净的。但所谓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人家既然这样在意,她就服从呗。于是她走到墙角,背过身去,用依依送来的水和净布仔细擦洗了一遍待会儿要提供服务的部位。 王妈妈看她小心的样子,有点不以为然地道,“都是女人,你怕个什么?洗干净了就喂喂看吧,这两个已经饿得不行了,事急从权,再说看不到小少爷了反应,也不能决定是不是留用你。” 事到如今,方初晴骑虎难下,只得一边拼命回忆妈妈级的朋友亲自哺乳的样子,一边照猫画虎的解开衣襟。许是太饿了,依依手中的宝宝才递到方初晴怀里,那小家伙就闻到了奶香,头一拱,在她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就一口叼住*,保证了她没有露点。 死小东西,这可是初乳,价钱要加倍的,超市里加了牛初乳的牛奶都比平常的要贵。方初晴心里暗暗笑骂,本以为天生怕痒的她会在喂奶时笑出来,可她却没有,反而女人天生的母性令她的心忽然变得柔软了,有几分喜欢起这两个小主顾来。 原来婴儿是这样娇嫩可爱的,生命极为脆弱,但又拥有捕获人心的强大力量。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一个宝宝终于吃饱了,于是方初晴又以另一边乳房喂了另一个宝宝,然后这对双生子心满意足的去睡觉了。他们和方初晴一样,自从生到这个世界,今天是首次吃了饱饭。 “小少爷们喜欢她哪。”阑珊的性格似乎比较活泼,见状高兴地道。 “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们才多点大,懂个什么。”王妈妈笑骂,似乎也很高兴,不过眉目间终有些忧色,“不过是闻到奶香,下死力气要吃个够本罢了。这两个小子,长大了一定是了不得的人物。得了,大奶奶你说,让她留下吗?” “那就先留下吧。”粱竹月犹豫半天,终于发话,一脸无可奈何,看来多半是看在了皇上和宝宝的面子上,“不过今天晚了,我也乏得很,等明儿回了太太,再商量订什么契,给什么工钱。晚上就辛苦下王妈妈,让这位小嫂子和你先挤挤。” 王妈妈点头答应,但依依却问了个实际的问题,“那以后怎么称呼她呀,总不能小嫂子小嫂子地叫,若只是我们便罢了,大奶奶要怎么招呼她?” “是呀,她算哪门子的嫂子呀。”阑珊也说。 这时空和地球的明清时期差不多,女人嫁人后都以夫君的姓氏为准,娘家姓倒忽略了,在宅门里做工的都称为什么什么家的,比如张家的、王张的、李家的什么的。而现在方初晴决定与夫家一刀两段,倒一时想不出合适的称呼来了。 “不如,直接叫我的名子好了。”方初晴斗胆建议。 在这种情况中下,她和丫头也差不多吧,不过是身体里多了些足够婴儿营养的液体。说起来,这对小家伙也算帮了她的忙,喂过奶后,她的胸部不再涨痛难受了。而且被别人叫名字的话,她至少可以不用时时刻刻想起自己的“弃妇”身份。 “也好,她这名子还怪好听的。”粱竹月露出疲倦的神色,“我看她年纪也有二十了,下面的人叫声姐姐也不为过。”她若有所思地念叨了两句,然后摆手让大家下去休息,“今天我带着宝宝睡,只留依依侍候就行了。” 王妈妈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 方初晴同情地瞄了粱竹月一眼,有点可怜这位至少外表像菟丝花般柔弱的女人,才二十来岁就死了老公,如果没了这个深宅大院,如果没了这两个遗腹子,她赖以生存的东西还能有什么呢? 而她……不管什么说,自打穿越重生后,终于有了第一个落脚地,今后的新人生,算是从这庭院深深深几许的大宅门开始了吧? ………………………………………………………… ………………………………………………………… ……………………66有话要说……………………… 各位奶妈们,票票,花花喂我呀。 用书评区一位读者的话来说叫:奶妈,给口奶!!! 演员表:(今天出场的人物) 依依……萧易 阑珊……月已阑珊(未完待续) 第十章 黎明即起 王妈妈是沈大奶奶的奶娘,沈大奶奶嫁给沈沅的时候就跟着一起过来了。所以,她和沈大奶奶是亦仆亦母的关系,其亲近和信任自不必说,连住的地方也挨得很近,就在西厢房,说是方便照顾。 “我们大奶奶自小身子骨就不好,又是个耳根子软、遇到拿不定主意的,所以那些个不要紧的琐事杂事,平日是我帮着料理。”睡前,王妈妈押着方初晴到澡间洗澡时说,“倘若你留在这个院子里,为着小少爷的关系,身份自然与丫头们不同,但凡缺了什么,或者有什么事,自管找我来。” 她说得亲热,方初晴点头感谢,态度谦卑,心里却不以为然,同时又想起沈大奶奶刚才看她时的眼神……戒备、敌意,甚至是阴狠的。那样的眼神出现在林黛玉式美女的脸上,实在很恐怖。再说了,她这个新身体的肌肤已经很赛雪了,有必要这么洗吗?皮也泡皱了,用丝瓜瓤子也快搓破了,好像她有毒一样。 不过想想沈大奶奶和那一对沈家金孙的地位与处境,还有莫名其妙的毒奶水事件,她这么草木皆兵也可以理解。至于王妈妈……豪门中人多事杂、关系纠缠,能坐到半个主子地位的人,肯定不会是热情易亲近的性格。所以现在王妈妈这么和蔼可亲,多半是隐晦地提醒她少接近沈大奶奶吧? 耸肩,她又不喜欢这复杂的地方,更不想长住。顶多一年半载,孩子断奶了,钱存够了,自然还按照原计划,重活一次自己的人生去。她是高境界的人,不跟府里小肚鸡肠、争来斗去的人一般见识,王妈妈实在是多虑了。 只是王妈妈小心得太过了点,她睡前肚子饿,想吃些从外面带回来的点心,却硬被阻止了。 “这是皇上赐的,不会有问题。”方初晴强抑着没当场施展鹰爪功把点心抢回,可怜巴巴地说,琢磨着抬出皇上,王妈妈总没话说吧? 哪想到王妈妈却说,“皇上对咱们沈府一向皇恩浩荡,御赐的点心自然也是极好的。只是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毕竟没自己生过孩子,哪知道那许多顾忌,可你是当奶娘的,好多东西要忌口。今晚就忍忍,赶明儿回了太太,订了契,我叫小厨房随时候着,你什么时候饿就什么时候吃,毕竟小少爷身体要紧,就是当奶娘的折腾着点,别人也说不出话去。” 一番话把方初晴堵得没法儿反驳,只得远远的在大炕的一头睡下。唉,她不容易呀,重生后第一次睡到了床,头上还有完整的屋顶,虽然跟她同床的不是帅哥,而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但她的人生哲学就是知足长乐。 只可惜她感觉没睡多久就被人轻轻推醒了,好像才合了一下眼似的,抬头望望窗外,天才蒙蒙亮,挂在迎面墙上的钟表显示,清晨五点整。再左右瞧瞧,叫她起床的人却不是王妈妈,而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一张圆圆脸、大眼睛上方的长睫毛忽闪忽闪的,整个人显得机灵甜美。 “方姐姐,我是牟家的女儿,叫维维。”小丫头没等她问就先说,“王妈妈要我来侍候姐姐梳洗,说姐姐不习惯府里的规矩,有我在旁边使唤,心里就不慌了。” 闻言,方初晴这叫一个受宠若惊,没想到不几天的时间就从公司的小白领变成了纯粹的剥削阶级。以前虽听说过大丫头和有权势的妈妈们也有小丫头服侍,却万料不到自己也有这个待遇,一时之间还真无法适应,只好胡乱应了一声,压抑着穷人乍福的喜悦感,起床找衣服穿。可是……没找到。 这时维维赶紧从桌边拿过一套崭新的衣服道,“王妈妈说了,今儿是姐姐第一回见太太,总要隆重齐整些,只是姐姐身量虽然苗条,却因为是奶娘……”说到这儿,略瞄了一眼方初晴的胸部,低着头、红着脸儿道,“衣裳还是要肥大些好,可惜咱们松风园没有现成的,想着阖府上下就澜二爷院子里的赵妈妈有尺码合适姐姐的,所以一早就讨了一套从没上过身的新衣来。只是赵妈妈毕竟有了年纪,衣裳的式样和颜色都老气了些,姐姐且将就着,咱们府给底下人的春夏衣裳虽然已经做过了,但倘若太太中意姐姐,必定要赏些衣料的,那时再送到针线房做新的就是了。” 维维口齿伶俐,手脚也麻利,一边脆生生转述着王妈妈的话,一边已经帮方初晴穿好了衣服,又推她坐到梳妆镜前,灵巧地挽了个髻,然后拿着一面掌镜照着她的后脑道,“方姐姐,这个发式可好?我觉着这种式样即朴素却不老气,正和姐姐的身份呢。” 方初晴哪懂什么发髻,重生时披头散发,满脸满身是血,后来就随便编一根麻花辫子,拿竹筷子盘于头顶,现在满头乌发梳得服服帖帖,还别了一根玉簪,整个人都显得清爽干净多了,她还有什么话说?不过她只是上围傲人,说起的时候犯不着害羞吧?难道古代女人没有胸部?真是难以理解她们的思维。 她站起身来,见那身褐色绣小团菊的缎子对襟外裳和同色裙子穿在她身上,上围虽然还合适,但腰身处空荡荡地打了好几个褶,显得有些滑稽,跟她之前所穿那套的效果也没什么不同,只是面料好些,灯光下闪闪发光,看着像……寿衣。 “这根玉簪是借谁的?”见维维把洗脸水和漱口杯拿了进来,方初晴一边洗脸刷牙一边问。 “是王妈妈送给姐姐的。”维维手上收拾着床,嘴上回答道,“姐姐别看这簪子旧了,却是老玉,挺值钱的。” “那怎么好意思呢?” “姐姐就放心收着吧,王妈妈人可好了,经常赏赐我们东西,逢年过节的时候,老爷太太赏的东西也就过过手,回头就送人了。”维维道,“不过因为府里人的穿戴各有定数规矩,有时候就算得了赏也不能乱用,姐姐才来,可要注意了。” “啊?”方初晴一愣,心想这不是又回到中学时代了吗?穿什么戴什么也有人管?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更一章,明天照例是两章。但明天是周日,过了午夜12点,66要冲榜,需要大量推荐票。所以,明天的两更时间是上午九点一章,晚上12点一章,顺便把后天的一章也放在明晚12点过就发。 也就是说,明天早上九点一章,晚上12点连两章,希望睡得晚的朋友,推荐票支持我冲榜。 谢谢。 …… 演员表: 维维……铅笔小熊。(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规矩真多 维维抿嘴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更显可爱,“方姐姐不必担心,规矩很简单的。就是粗使的丫头、婆子、媳妇子们只能戴木钗,穿粗布衣;各院里的三等小丫头们或者婆子、媳妇子们能戴银、穿绸衣;二等丫头、管事的婆子、媳妇子信可以戴金,但只能是花朵式样的,还可以穿缎,但不能用红、绿等正色;只有依依和阑珊那样的一等丫头或者在内院走动的管事妈妈们穿戴没有式样和花色的限制。不过说起绫罗以及珠宝首饰就只有奶奶、小姐们能用,之间也有详细区别,那些姐姐就不用特别留意了,反正各房的大丫头们会记着,不会让主人们无意中出错。” 赤果果的阶级歧视呀,居然用服饰来把人分为三六九等,打倒万恶的旧社会果然是非常必要的! “那我……我是说当奶娘,应该算在哪个等级里?”她问。 “那要看侍候的主子是什么人了。”维维骄傲地说,“像方姐姐你,假如太太准了姐姐做小少爷们的奶娘,那可是最有体面的,咱们小少爷是嫡孙,其中一位还是世子,将来要继承王位的,所以姐姐也会很长脸的。” 这么说,她运气不错。不过她不是担心地位问题,反正也不打算多待,什么事都能忍,她关心的是由地位而决定的待遇问题。 她用维维递过来的面脂和护手油搽了手脸,假装无意地问道,“为什么要起这么早呀?” “因为太太每天早上都要画园子里的花呀。”维维道,“花儿嘛,还是早上起来最精神,所以太太每天起得早,用早饭也早,然后就到画庐去待上一上午,要是没什么重大的事,下晌歇了觉,各房管事的才去报告府里的大事小情。各院里的奶奶小姐们要早请安,自然也不能去得迟。其实姐姐起得不算早,我们三等丫头和粗使丫头婆子们凌晨四点就起了,梳洗了好侍候各位姐姐、妈妈,然后姐姐、妈妈们再去侍候主子。”说到这儿忽然一笑,“姐姐想必是享惯福的,所以早醒就难呢。” 方初晴望了一下自己手掌上的茧子,也笑道,“我是小门小户的出身,不过受了爹娘宠爱,没吃过什么苦罢了,在家时只是做些浆洗做饭的粗活,就是手艺不精,更没那么多规矩。唉,要是我娘家还有人,也不必到了今天这步田地。”她随便撒了个谎,把话题岔开了,头一次特别期待可以得到这份工作。 天下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纵然陷身大宅门非她所愿,但是假如工作轻松、待遇又好、甚至还能配备维维做为长期的生活秘书,其他不如意的事可以完全无视。昨天一夜那对双胞胎都没闹,证明他们是一对吃饱了就睡的猪宝宝,是不挑剔的上佳雇主。 她现在是预备奶娘的身份,不必侍候其他人,只喂了一遍奶就没事了,轻轻松松等着跟沈大奶奶一起去早请安。私下问过维维,才知道太太疼惜大奶奶粱竹月才生下孩子没几天,特许她不必请安的。但沈大奶奶是守礼之人,产后三天下了地,就恢复了这一程序。通常,太太会留下她一起吃早餐,而她们这些跟着侍候的人要回到松风园才能吃。 “回禀事情不是在下晌吗?为什么这么早就带我去?”因为维维是三等丫头,晨请安这种事轮不上她侍候,所以方初晴趁着还没动身,赶紧问。 “想早定下这桩事呗,太太可宝贝咱们小少爷呢,之前吩咐过,找到奶娘立即回报的。”维维可爱的小脸上又流露出骄傲的神色,“其实只要大奶奶点了头,太太那边不过走个过场,我猜姐姐肯定会留下的。王妈妈之前还说,就拨我给姐姐使唤,还要我回头带姐姐去澜二爷院里谢过赵妈妈的赠衣之恩呢。” 听她这么说,方初晴心里也有几分踏实,所以之后一直乖巧地保持着沉默,只觉得又穿花拂柳地走了很久才来到另一座院落前,匾额上只两个字“蘅芷”,给人的感觉就高雅不俗。 此时约摸早上六点的样子,但院子里已经站了十几个丫头,个顶个的水灵秀气,但论起姿色,还是以阑珊为最。 “太太喜欢安静,奶奶、小姐们请安,都不带人进堂屋侍候的,今天特殊,方姐姐自管随王妈妈进去吧。”依依见方初晴有些发愣,好心地轻推了她一把道,“方姐姐别多说话,只听吩咐就行了。” 方初晴点了点头,紧跟在王妈妈身后。 因为粱竹月产后体弱,所以是乘着一顶软轿来的,旁的人早请安是用腿走的,哪敢这么捧场。她们这边除了抬骄的两名健妇外,还跟着依依、阑珊两个大丫头、小紫和小麦两个经常在跟前侍候的二等丫头,再加上王妈妈和方初晴,一行足有九人之多。 冷眼旁观,其他各房的人看到沈大奶奶到了,都露出点不以为然的神色。但难得的是,院了里人虽然不少,却只三三两两的站着,只偶尔互相低声打个招呼,或者耳语几句,一点儿也不吵闹。当然了,方初晴的出现还是引发了众人好奇的目光。 堂屋很大,隐隐约约有一股好闻到的兰草香气,令人有神清气爽之感。方初晴躲在王妈妈背后,跟着行了礼,虽然很好奇,但强忍着不东张西望,摆出“我们村我最老实”的样子来。 只听一个特别柔和好听的声音道,“你这孩子,不是说了不必来请安吗?非要天天到。月子里,要是折腾坏身子可怎么好。紫瞳,快扶着你大奶奶。绿眸,搬个椅子来,铺上澜儿上回从北边拿回来的皮毛垫子,现在早晨还冷着呢。” 方初晴只觉得太太两个贴身丫头的名子超级好听,应答的声音也清脆,可不敢抬头瞧瞧模样,只见身边一紫一碧两条缎裙轻巧地转来转去,片刻间便安置好了大奶奶。 “太太,昨晚睡得可好?”不像方初晴想的那样,粱竹月没叫“娘亲”或者“婆婆”,而是和其他人一样称呼这个家的最高女主人为“太太”。而随着她这声问候,其他人也才开始恭恭敬敬地请安,看来就算其他人早到了,也要等沈府的大儿媳打头炮。 沈家的规矩还真多啊,麻烦死了。(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不一样的太太 方初晴腹诽着,耳边只听几个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先问候了太太,然后互相说些客气话,给人其乐融融却又废话连篇的感觉。等彼此寒暄够了,太太才问道,“月儿,听说昨晚有圣旨到松风园,皇上亲自指了个奶娘给你,可是现在带来的这个?” 粱竹月在椅子上欠了欠身,把昨晚的事细述了一遍,包括了所有细节。她说话时,屋里安静极了,所有的女人都伸长了八卦的耳朵,生怕漏掉半个字。 说完,有一个嗓音甜腻的人笑道,“哎哟哟,这皇上举荐的奶娘倒是头一遭看到呢,遍天下也寻不到第二个,想必龙目灼灼,是不会看错人的,咱们家那对小祖宗可有福气了。” 没人回话,只太太很威严地顿了一顿道,“月儿,你的意思是怎样?” “媳妇年轻识浅,也拿不定主意,只想着毕竟是皇上差人送来的,应该试试才好。倒没想到,无思和无我似乎很喜欢她。”粱竹月轻声道,“所以一早带来给太太瞧瞧,若是可用,就是她吧。昨儿晚上,无思和无我一直呼呼大睡,倒让我也安生了一夜。” 太太轻轻笑了起来,“他们还是两团肉呢,懂得什么,吃饱了自然睡得香,就算天塌下来也不管了。”她说得语气轻松,其他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可太太接下来却叹了口气,幽幽地道,“这一点倒是和沅儿襁褓里的时候……”她没说下去,声音哽了一下就转开话题道,“叫上来我看看吧。” 粱竹月应了一声道,“初晴,见过太太。” 方初晴连忙从王妈妈身后闪身出来,先是低眉顺目地团福了一圈,之后给太太施了大礼。虽然变态皇帝江无忧给了她可以谁也不跪的恩典,可现在是荐工,谦虚点总没错。以后,她只不跪他,气死他,哼。 “初晴……这名字怪好听的。”太太温言道,“想来娘家在马国也不是寒门小户,必有人读过书的,才能给自家女儿取这么个让人听着就心里敞亮的名字。只可惜这命呀,唉,可怜见儿的。你也识得字吗?抬起头来我瞧瞧。” 到这时候,方初晴才能正大光明地抬头,却仍然不敢眼神乱飞,以免被人认为轻浮,只望了太太一眼就垂下头去。为了找份好工作,谁也不容易啊!不过,太太的样貌带给她的震撼却是很大的。 在她想象中,作为一家之主的太太,要么是白发苍苍、威严冷峻的,要么就是珠光宝气、身子圆滚滚的中年煤气罐,可沈家的太太却是个十足十的美人。并且她的美已经脱离了专注于五官的低级趣味,而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境界,年纪虽然已经快五十,姿容略有残败,却给人幽立水中的莲花之感,气质高华。 怪不得她疼爱喜欢沈大奶奶,原来她们是同一类人,不过沈大奶奶总归是略逊了那么一筹二筹。也怪不得她每天早上要画画儿了,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应该被凡俗的柴米油盐所羁绊。 方初晴是个生活在俗世中,每天为了生存而奔波的人,所以见了太太和大奶奶这样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才女,自然而然就生出了崇拜、并且绝对要敬而远之的决心。 “略识得几个字,而且只能读,不太能写。”方初晴小心地回答,她可是从小就怕写毛笔字的。 “那也不错了,长得也很伶俐整齐,果然皇上够眼力。”太太慢悠悠地道,“人和人都是缘分凑在一起的,即如此,就留下吧。记着,先请济世堂的孙大夫给诊诊脉……以防万一。”说到最后四个字,她的声音突然冷了起来,令方初晴又想起毒奶水事件。 粱竹月应了一声道,“其实不必到外头请大夫这么麻烦,让二弟院子里的景鸾来看看就行,上回……可是多亏了他。” “他通医理,却毕竟不是大夫,我还是不太放心,就找孙大夫吧。”太太没有同意,不知是不是方初晴对八卦太敏感了,她总觉得太太似乎不愿意大奶奶和那个什么澜二爷太亲近。 而通过在街上遇到的麻婆和肥婆的对话,也看得出这位沈澜同学在女色一事上不太检点,类似于现代的钻石五老王,只恋爱不结婚,流连花丛,可哪朵花也不摘。据说这种人在现代自称为雅痞,可在方初晴看来,这类人其实是自私自利的自恋大水仙、喜鹊男。 “听太太的准没错。”那个声音甜腻的人又笑着拍马屁道,“不过要我说,咱们沈府里的水土好、风水佳,净养出漂亮的人儿呢。先不论其他,单太太和大姐姐房里的丫头们就都是掐尖拔上的,和政城的大家千金们也比不了,现在又添了个美貌的奶娘,怪道皇上总往咱们沈府跑呢。” “住口,皇上也是你胡乱编排的,当心给你家老三惹来麻烦!”太太怒斥,这时候倒显出威严来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大嫂子身子不好,家里的杂事还指望你帮我分忧,你却这么口无遮拦,像个什么话!” 被骂的人是三爷沈涵的老婆田玉清,娇小玲珑的个头儿,看起来很精明,眼睛像包着一兜水似的,想象不到居然是个大嘴巴。不过她脸皮也够厚,当众被骂,却还是笑嘻嘻地道,“玉清知错了,太太不要生我的气,我下次不犯了还不行吗?” 太太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听到屋外一阵喧哗,不禁轻蹙了蹙眉。她的丫头紫瞳是个极爽利干脆的性子,又深知主人心意,没等吩咐就挑帘出去,问道,“大清早儿的,谁在那儿大声大气,还有点规矩没有?” 话音才落,立即有个本院的小丫头跑上来,低声回报道,“是四爷身边的全赢,急急慌慌地跑来,说有要事要回禀太太。想是四爷……那边不太妥当。” 紫瞳一听,立即挑起了秀气的长眉,露出忧色来。 四爷沈洛可是太太心尖尖上的人,偏偏是个不省事的,三天两头闯祸。本来像全赢这种小厮不经传唤是不得到蘅芷院的,但只要沾了四爷的事,所有不行的也都是行的。 “把全赢带到廊下,我先问问。”紫瞳当机立断,明知道事情瞒不住,却还是悄声道。 那小丫头领命而去,不一刻便带了个十四、五岁、急得满头大汗的小厮来,“见过紫瞳姐姐……” “得了,紧着正事说,客气话免。”紫瞳利落地一抬手,“四爷出了什么事?可是耽误不起的?” 全赢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凑近紫瞳,急急地说了一番话,紫瞳的眉头更紧地锁起来,吩咐道,“你就在这儿候着,仔细着嘴,别满嘴胡沁,等我请太太示下。”说完,匆匆回了屋。 …………………………………………………………………………………………………………………… ……………………………………………………………………………………………………………………… ……………………………………………………66有话要说……………………………………………… 冲榜喽,请大家走过路过不要空手过,推荐票的全扔过来,帮66冲榜吧。 谢谢。 …… 演员表: 紫瞳……猫妖扮演 绿眸……天使扮演(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说来说去,为的是钱 “可是老四又作出什么祸来了?”前脚踏进门槛,太太就急着问,想是听到了一星儿半点的动静。 “太太别急,并没有。就是……四爷身上不大方便,被困在外面了。”紫瞳安慰道。 太太一听,眼圈就红了,腾地站起来,“那就是大事!快说说,到底他又怎么了?别磨蹭啦,这屋里也没有外人。”她心疼自己的小儿子,也知道他的荒唐事根本瞒不住,干脆也顾不得许多了。 紫瞳很清楚这事耽误不得,于是简略地道,“四爷在翠云班赏花,一连三天没出来,许是喝多了酒,今天早上一高兴,手脚不听使唤了。” “还不快派人去抬,把孙大夫一同请去。”太太急得不行,“柔和着劲搬动他,可别硬掰了手脚。” 紫瞳忙拦道,“不行呀,太太。往常四爷不舒服,好歹衣裳还齐整,现在……不如叫二爷院子里的景鸾跟着走一趟,他针灸的手法比孙大夫还强呢。” 太太想到自己的小儿子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当下点头同意,一连气儿催着紫瞳去找大管家张杰,又催绿眸去叫景鸾,宁静的早上就这么着给闹得鸡飞狗跳,她那安详娴雅的模样也变得气急败坏起来。看起来但凡当娘的,遇到儿子的事没有不急的,再不食人间烟火也得落下凡尘。 方初晴缩在一边,只当看好戏了。 听紫瞳的口气,四爷沈洛去的定然是烟花之地。赏花?指不定赏的是什么花呢?不过貌似他身有隐疾,在外面犯了病,又羞于被外人知道内情,这才打发人回家,好让家里人去抬他。 看来在这个家里,于“色”字一事上,不着调的不只是二爷沈澜,这位四爷沈洛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三天在外面野着不着家,你就不管管?”等打发人去接沈洛了,太太坐立不安,狠狠剜了老四的媳妇李佳如一眼。 李佳如年纪和田玉清差不多,身段略丰满些,银盆脸、贵妃手,身材高大,看起来很富态,就是有点土气,除了请安外,似乎没说过什么话。此时听闻太太责备她,也不反驳,只低下了头,但方初晴距离她很近,听到她暗暗咕哝,“你都管不了他,叫我怎么管?” “太太先别上火。”大奶奶粱竹月软糯清凉的声音传来,奇异地安抚了太太躁乱的心绪,“四弟这是老毛病了,景鸾的医术又高,断不会出什么事的。不如太太先传饭,不然四弟知道太太为着他吃不下,不知又怎么心疼了。” 咦,难道这个眠花宿柳的家伙还是个孝顺的?果然是个人就有优点呀,除非他不是人! 方初晴正对豪门秘史看得津津有味,冷不防太太听了大奶奶的话,点头道,“你说得对,可是那个孽障在外面不知生死,我实在吃不下。你们先散了吧,绿眸,扶我到里屋躺躺,差个小厮在二门处等着,有了消息立即通知我。” 她即这样说,其他人怎么会违逆?一屋子人全都施礼退出,临出门时,田玉清好心插话道,“太太,您好歹喝点热乎的也行呀,不然没有力气,待会儿怎么教训四弟?”也不知她这话是好意还是歹意,反正她是极不会说话的,偏偏又爱多嘴,气得太太脸色清白。但这位太太也确实算是好脾气了,居然没有大骂三儿媳,只不理会,自顾着回里屋了。 出了蘅芷院的大门,三位不太惹眼的沈府小姐先行告辞离开了。田玉清看着小姑们走远,对李佳如埋怨道,“四妹妹你也是的,怎么就不想法儿挟制四弟干点正经事呢?赏花?什么花要赏得三天不着家,这样的瞎话儿都编来骗人。沈家诺大的家业,表面上说是二哥管着,我们家老三协理。可是呢,任谁都知道二哥一年中倒有半年待在北方戎边,顶多兼顾着咱们家北边的产业,南边的事全是我们家老三张罗。四弟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添乱?翠云班又是什么地方?销金窟,迷魂帐,老四豪爽劲儿一上来,还不得扔里头多少银子。说句打嘴的,这不是败家吗?” “他要这样,我有什么办法?”李佳如土土怂怂地还嘴,“他那泼猴一样的性子,就二哥镇得住他。我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能为?” “那是因为二哥生气了真揍他,连太太也拦不住。”田玉清一撇嘴道,“敢明儿你备下一根擀面杖,下死手打他一回,包管他从此听话。就他那小胳膊小腿的,肯定没力气抗着你。” “那样他就会把我休了,到时候还有谁来给三姐姐欺侮?”李佳如低着头顶了一句,“要说咱们家南边的产业,我倒记得是景鸾在管,三哥每天可也挺闲在的。” “嘿,你这丫头,我这不是为着你吗?你倒攀对起我来了?”田玉清提高了嗓门,“老四不成器,倒霉的会是谁?再说金山银山也架不住流水价往外送,你当老四花的是你们自己院的钱哪?到时候太太一动嘴,又从公帐上出。” 原来她说来说去,为的是钱。 方初晴津津有味的看这出宅斗戏,总觉得四奶奶李佳如是块棉花糖,不起眼,但也让人无处着力。看不懂的是三奶奶田玉清,按理说这种大宅门中不会有这种炮筒子一样直接的人物呀。 “三姐姐看着不公,自去找太太便了,跟我提也没有用,我们院里都是四爷说了算,我一分多余的钱也见不着。”李佳如的声音仍是低低平平,可道理上仍半句不让。 “你……你气死我了。大姐姐,你倒给评评理,我说的对也不对?”田玉清似乎给气着了,把话题扔给大奶奶粱竹月。 粱竹月显得很疲惫,虚弱一笑道,“万事有太太呢,咱们做媳妇的不好多嘴。还是等老四回来再说,也不知他那身子要紧不要紧。现在都先回院吧,下晌还得到太太那儿去看看,别真出什么事。” …………………………………………………………………… …………………………………………………………………… …………………………66有话要说…………………………… 再度提醒各位奶妈,拿推荐票喂书宝宝吧。 谢谢。(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一年活契 田玉清哼一了声道,“是呀,我才是闲吃萝卜淡操心,太太春秋正盛,万事自有她老人家做主,二哥那边还有景鸾坐阵,我多管闲事了。不过大嫂,老四不比二哥。二哥虽然风liu,好歹不吃窝边草,可咱们家老四……是个眼珠子活泛的,院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的,但凡生得整齐些,过了他的眼就跑不了。上回太太着实打骂了他一回,你院子里丫头他才不敢打主意了,可现在这个美貌的奶娘你可看住了,到处乱跑的话,那奶还不知喂了谁去。” 她最后那句话说得露骨,除了方初晴外,包括说话者田玉清内都红了脸。不过倒不是方初晴纯真地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实在是现代人脸皮厚,这种程度的暧mei话儿,根本不放在心上,只眨眨眼,假装犯傻听不出来。 “好啦,知道你是好心。其实四妹妹是个老实头,让她管着老四也是为难为她。”粱竹月息事宁人地笑道,“快回吧,我都站不住了,闲了咱们再说话儿。” 李佳如一听大嫂子发了话,立即告退。粱竹月又安抚了田玉清几句,坐上软轿回了松风园。方初晴紧跟在一行人最后,对沈府的情况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很简单:大儿子沈沅想必是个好的,因为松风园貌似没有妾室和通房丫头一类的人,想来夫妻感情相当的不错,在朝里也有功名,还是皇上的拜把兄弟,可惜他死得早。 三儿子情况不明,但三儿媳却真是够上窜下跳的,显然太太不待见她。 四儿子是太太的心头肉,不过是个好色的败家子,属于那种少女苍蝇从他眼前一过,也变成妇女苍蝇的类型。以后为了自身安全,她得躲着点儿这位四爷。 这家的二儿子嘛,貌似很厉害,在家里没人敢管,在朝中担着半壁江山,这么大年纪也不肯为一朵花放弃整个花园,但是他不对家里的女性下手,这样她就安全多了。 还有一个,就是景鸾,一直听各种人提起他,看来又会看病,又会管帐,是个才子吧?只是不知他在这个家是个什么身份,和二爷沈澜又是什么关系呢? 好兴奋,亲眼见识豪门恩怨,比看电视剧过瘾多了,因为参与感和代入感都很强烈。而且她才只见到了冰山一角,还有众多人物没有出场、没有了解呀。 “初晴呀,你是自由身,所以你看是订个一年契约,还是三年契呢?你若想再多订,也有的商量。”回到松风园,方初晴就被叫到大奶奶房里问话。当然啦,大奶奶只是听,其他事仍由王妈妈执行。 “一年吧。”她答。 王妈妈露出惊讶的神色道,“怎么只订一年?咱们给的工钱可是最高的,府里的吃穿用度,说句托大的话,比寻常富贵人家的主子还好,你不愿意多待吗?” 方初晴不想长时间为奴为仆,所以当然不会长驻沈府。此时听王妈妈问起,忙说出早想好的说词道,“王妈妈,谁都知道在沈府是享福,初晴也感激太太、大奶奶和王妈妈的善行。可是为人无功不受禄,为着小少爷们的身体着想,一年后就该断奶,到那时,我为什么要白拿沈府的钱呢?所以我想存点盘缠,来年回家乡去就好。” 说完,无意中瞄了粱竹月一眼,结果又见到她那极度不信任和绝对怀疑的目光,非常不友好,而且令人后背一层层起鸡皮疙瘩。 她理解粱竹月的心态,嫁的男人又是长又是嫡,绝对的根正苗红,可惜早逝了。好在她生下了一对更加根正苗红的金孙,不过这对她是好事,却挡住了很多人觊觎的利益。大宅门中生活不易,有很多可怕的明争暗斗,宝宝们没有父亲保护,祖辈们总有鞭长莫及的时候,毒奶水事件就是一个例子,所以她难免过分紧张。 不过,希望她不要变态才好,现在她看谁都像坏人,实在有点过了。 “那好吧,就依你的意思。倘若那时小少爷们还没断奶,再行续约就是了。”王妈妈一边说一边拿出契约。她真不愧是松风园大总管似的人物,在早上的忙碌中能把所有事都安排妥当。 “月银二两,其他一切吃穿用度就比照府里的规矩。”王妈妈详细解释,忽尔又笑道,“识得字就是有好处,你自己细看看,倒省了我不少口舌,往后说不定还能帮我点忙呢。” 方初晴谦虚一笑,没有说话,其实心里在盘算这工钱是否合理。 她才重生不久,对这个世界的金钱概念和换算方法不是很清晰,只知道这时空的一两银子是十贯,一贯是一百文,也就是说一两银子是一千文。铜钱挺重的,和现代的硬币一样,一般人随身携带的铜钱顶多几十文,到了一定数目就换成碎银子,数目更大的就有银票,买卖东西的商家都有称银子的星秤。 再想想,一个包子两文钱,她饭量大,一顿大约能吃三个,一天就是九个,若是发挥好呢,每天以十个包子计,就需要二十文,一个月是六百文。如果普通人在家做饭吃,还会省些。这样算来,她一个月二两银子,也就是两千文的工钱,足够养活一家三口白白胖胖的了。况且沈府还包吃包住,四季发新衣裳首饰和被褥,这钱算是净剩的,如此一合计,她可算是高薪人士呢。 王妈妈见她不语,以为她对工钱有想法,忙道,“这月银可是和府里一等大丫头的一样,实在算不得少了。况且这是指喂养一个小少爷,倘若你的奶水足够,再不用请旁的奶娘,月银和用度会加一倍给你,绝对不会亏待人的。” 方初晴一听,乐得差点蹦起来,好在她狡猾狡猾滴有,只是脸上露了点喜色,笑道,“我知道大奶奶和王妈妈都是宽宏慈善的人,我也没什么不乐意的。就是我识字不多,有几个字不认识,辨认了一下罢了。”说完,就在一式两分的契约上签字按手印。好在她的名字简繁体是一样写法,她除了写毛笔字差劲,字迹歪歪扭扭外,倒还让人辨认得出来。 王妈妈把签好的契约拿给大奶奶看,完了又还给方初晴一张,让她仔细收好。 ……………………………………………………………… ……………………………………………………………… …………………………66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投票支持。 也感谢大家就书的内容进行讨论和纠错。(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和老板睡一起 一边的大奶奶粱竹月此时又露出疲倦的神色道,“今儿太太心情不好,没有什么赏赐,不过上回大姑奶奶给我好些布料还没用过。王妈妈,你拿几匹合用的给初晴做几件衣裳,毕竟是我儿的奶娘,总要体面些才好。” 王妈妈应了一声,又道,“我安排初晴住在后院的东厢,离着依依和阑珊很近,方便照应。但晚间……” “晚上就睡到我这屋的外间,无思和无我离我远了,我不放心。”粱竹月接过话来道,“再说,倘若他们半夜饿了,难道再着人去叫初晴吗?” 凡事没有十全十美。方初晴闻言不断告诫自己,虽然很不愿意和老板睡在一起,但看在高薪且工作轻松的份上……她忍了。 接下来整整一天,她都很忙碌,早饭后先被王妈妈介绍给了松风园的所有仆人:一等大丫头两名、二等丫头四名,三等丫头八名、粗使丫头、婆子、媳妇子若干,有自己的小厨房,其中厨娘两名,林林总总,只侍候一个大奶奶外加婴儿期小少爷两名,就有三十多个仆人,摆得谱大了去了。 人多,她一时也认不齐全,只看到她熟悉的三等小丫头维维对着她笑。至于说一等大丫头依依和阑珊,人家是大奶奶身边知近的人,再说又早认识了,自然不会等着和她见面。 然后,她就到分给自己的“宿舍”去看了看,见后院整洁清静,而她的房间虽小,却设施齐全、被褥干净,环境很是不错。午饭后,她先是喂了遍奶,之后王妈妈说把维维正式拔给她用,她就在维维的陪同下到针线房去量体裁衣,两人一路走,一路说话儿,倒也并不无聊。 在打听之下,她对现在的工钱就更满意了,因为沈府中的月银发放规律是:粗使丫头、婆子、媳妇子们月银只有三、四百文;三等小丫头们是半两;二等丫头、厨娘是一两;一等大丫头是二两;管事的妈妈和爷屋里头的人是三两;小姐们是四两;姨娘、妾室是五两;主子奶奶是十两;就连太太的月银也是有定数的,不过比较多就是了,足足有二十两,够普通小户人家一年的花费了。 也就是说,她在仆人中的待遇仅次于管事的妈妈,比如王妈妈。而如果她够争气,一个人能喂跑那两个小东西,就有四两银子赚,比王妈妈的月钱还多。 想到这儿,她不禁低头看看自己,暗道,“两只小乳猪呀,一定要努力,多出奶水多出力,这样大家都有好日子过。”其实没人吃奶的话,她的胸部还涨痛得很,这样又能缓解自身苦恼,又能赚钱的好事真是打着灯笼也没地儿找去。 不过想想那些粗使的仆人赚那么少,又觉得有点可怜。 维维对此却不以为然,“就这样儿,外面的人争破脑袋也还挤不进来呢。太太心善,从来不克扣下面的人,那些粗使的虽然月银不多,但待在府里就省下了家里的嚼用,逢年过节的还有赏赐,而且吃喝穿戴也比在家的强,焉有不乐意的道理?”说到这儿,见左右无人,悄悄地对方初晴道,“其实得脸的大丫头们每月得的赏赐比月银还多呢,倒比还要赏赐下面人的主子小姐们手宽些。” 方初晴点点头,倒不怎么羡慕,毕竟那是飞来凤,不如自己本来就应该赚的感觉踏实,“那两个小少爷有没有月银呢?” “爷们自然没有月银,各院的产业分红都在他们手里攥着呢,可以随意支配。”维维道,“不过小少爷们还没成年,不能随意动用那笔钱,所以月银和主子奶奶一样,是一人十两,由大奶奶代领。” 啊!真没想到两个吃奶的娃居然是两个小财主,可惜他们不会说话,不能说:哎呀,方奶娘的奶真甜呀。来,把我这个月的月银全赏给她。不过,想来沈大奶奶才是最大的财主,沈沅既死,松风园的分红钱全归她管用吧? 一问维维,果然。不过小丫头又补充道,“各院的一切吃穿用度全是从公帐里拔,咱们大奶奶为人又朴素,不好事,每月的月银除了赏赐下面的人,没什么花销的。我虽不是管事的,不明白很多事,但想来大奶奶那些钱都存了体己傍身,分红的钱根本用不着动用。” “可是这样很不公平啊。”方初晴冲口而出。 说完,她本来有点后悔自己的多事,没想到维维却撇了撇嘴道,“可不是嘛。咱们松风园人口少,嚼用也少,不比那几院,尤其是……”她伸出四根手指,低声道,“那院里被抬举成妾室的不过三房,但爷屋里的头的人却有十几二十个,月银都是众公帐中出,没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争风吃醋,只胭脂水粉、花儿朵儿的钱就比其他几院合起来的用度还多。” 怪不得三奶奶田玉清说话总夹枪带棒呢!方初晴想,这也难怪人家,这位四爷确实很败家,要知道对于大家庭来说,银子的事可是天大的事啊。 “我听说澜二爷院子里也有很多女人。”她再打听,心想既然要在这里生活一年,理应对府里的情况多加了解,免得触犯了什么,自己倒霉。 “二爷情况不同嘛。”维维顿了一顿才道,“我听二爷院里的赵管事说,就是借姐姐衣裳那个赵妈妈的男人,他说二爷虽然是朝中重臣,还管着沈家这么大的产业,但他的广武院只按规矩取分红,从不多占便宜,更不用公帐上的钱。” “啊?这么大公无私。”方初晴有点不信。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啦。但是二爷在北边有马场,是当年打退图国入侵后,皇上赏赐的,不算沈家的产业。听赵管事说,现在咱们江国不管是军马、夫马还是什么马,七成从二爷的马场中出,算算吧,这一年能赚多少钱哪。” 大财主啊!应该多亲近亲近。 方初晴下意识地擦了擦口水,琢磨着沈澜有这样近乎于垄断的生意,又有沈家产业的分红,自然看不上公账上那点小钱了。 再看维维,提起二爷时没有说到四爷时掩饰不住的厌恶神情,反而流露出了些崇拜和尊敬的意思,甚至小脸上还有些可疑的微红。有问题!看来这丫头对二爷沈澜很有好感,再想起之前听到的麻婆与肥婆的对话,方初晴脑海里出现了红楼宝二爷的形象。 又有钱、又靓仔,到哪儿都吃得开,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这位二爷还真是个能人,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做得好。”她随便感叹了一句。 哪想到维维的小脸又红了一层,吃吃笑道,“姐姐虽然是马国人,可是来江国就没听过我们二爷的名头吗?再说了,二爷有景鸾协助,自然什么事都做得好。景鸾多聪明啊!” 又是景鸾,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呀。他……是人吧? …………………………………………………………………… …………………………………………………………………… …………………………66有话要说…………………………… 上回演员表貌似忘记几个人,今天补上: 二等丫头小紫:天堂的乞丐扮演 二等丫头小麦:超级群的麦兜扮演 大管家张杰:黑人扮演(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一二三四 重生在异时空的前三个月,方初晴就平安的在沈府中渡过了,时间也从清爽宜人的初夏到了秋老虎逞威的节气。 对现在的生活,她没什么不满意的,从重生之始的事事倒霉,变成了后来的安宁舒适,她很识抬举的保持着感恩的心态。而无思和无我两个宝宝非常好带,属于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自己蹬胳膊蹬腿儿,玩得不亦乐乎的类型,并不太需要大人们的抚慰,就连“嗯嗯”和“嘘嘘”也相对有规律。 再说,宝宝实际上也不需要她来照顾。 对此,方初晴只觉得这对宝宝很“仁义”,知道母亲新寡,所以不忍心太折腾人。不过沈大奶奶似乎还沉浸在丧夫之痛中,对两个宝宝虽然紧张得过头,方初晴哄着宝宝或者喂奶时,总拿一双冰凉凉的眼睛死盯着,生怕宝宝有个闪失,实际上却关心不够,甚至……算得上有些冷漠,每天在琴阁待的时候比在松风院的时候都多。 琴阁就在沈府后园的望秋湖边,与太太的画庐隔湖相望,这婆媳两个分外投缘,连各自沉浸的精神世界也在一处。死去的沈沅一定很爱沈大奶奶,这琴阁是专门为她建的,就连松风园也是为着沈大奶奶改的名子。听说之前名叫“腾文”院,正搭配二爷的院子“广武”,只是沈大奶奶闺名竹月,又酷爱抚琴,所以根据一首什么“松风冷、竹月凉”的咏琴之诗,改了院名。 方初晴对望秋湖边的情况很感兴趣,但她在松风园什么都好,就是被限制了行动自由,总不让她到外头去逛。看来毒奶水事件的余威仍在,害她三个月来除了去针线房拿衣服,就没出过院门。 开始时,她倒不觉得太闷,她在现代是学计算机的,常常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一天,宅得很。而且来到这个完全不知是哪个时空的世界,她有太多的东西要学,那些衣料首饰、家具摆设、礼仪规矩,她都要从头认识,免得被人发觉古怪。 还有,女人多的地方话题就多。因着沈大奶奶是寡妇,松风院每天大门紧闭,除了无思和无我两个还不算男人的小东西,除了赚管松风园的赵管事定期来回报正事,除了偶尔有小厮来传话儿,满院没一个雄性动物,所以女人的八卦之火就格外热烈。 方初晴总是假意做点什么事,努力消除自己的存在感,悄悄装成活动布景板,躲在一边偷听丫鬟、婆子、媳妇子们聊天。虽然吧,主人家的往事和内幕,下人们不敢随便议论,但听点无关紧要的小道消息还是挺有意思的,也算是她被困深宅的娱乐活动。 原来沈家并不是那种历经几代,根基深厚的豪门,从真正发迹到现在权倾朝野也不过是第二代,算是暴发户的地位。太太出身一个很有名望的书香门弟,沈老爷沈之道凭借太太的嫁妆白手起家,十年间奇迹般的挤身于江国的豪富之流。之后他两个儿子沈沅和沈澜又和当今的皇上江无忧搭上了关系,以*的身份出朝入仕,混到了和皇上拜把子称兄道弟的地步。沈沅虽然几个月前死了,但沈澜军功赫赫,已经成了朝廷不可或缺的人物。 正因为如此,沈府的家生子也只有一代,所以府内虽然仆从众多、关系纠葛,但还没到错综复杂、奴大欺主、牵一发而动全局的变态地步。 至于说沈府的四位爷的为人和品格如何,倒有一套口诀似的民谣来形容,称为:一君子、二魔头、三精细、四圣人。 很好理解,死去的沈沅是人品最好的,但所谓好人不长寿,于是乎……君子年方二十八就挂了,留下三个祸害活千年。 二魔头不用说,就是混世魔王的个性,任谁也管不了,又野又凶。三精细也好理解,为人精明,如果长了毛就是个活猴。说到四圣人嘛,从字面上解释貌似于文学有关,其实他这四圣是指……吃喝嫖赌。 正是这位四圣人、四爷沈洛,在方初晴第一次拜见太太时闯了祸,后来一打听,那天他倒还真是赏花去了。翠云班是和政城首屈一指的高级“娱乐场所”,他们从马国进口了一种名为幽露的奇花,据说此花开放时绝丽无匹,那独有的风姿无法用语言形容,但它一年却只开一次花,还得是在清晨露水初降之时,等太阳一爬上头顶,花儿就凋谢了。也正因为花期短,开花难,才引得有钱有闲的人竞相观看。 眼看幽露花结出了花蕾,沈洛和几个只有风liu而没有才的风liu才子朋友打赌,看谁能守到幽露率先开放。于是他不眠不休的泡在翠云班三天,除了正常的生理循环,一步也不离开那盆花,非常够毅力,结果自然是他赢了。 他高兴之下难免发了“才子”脾气,放浪形骸,卸了衣妆打算和班子里的姐儿做点“正事”,没想到正在努力奋斗,却突然犯了旧疾。 不过……话说……他的这种庆祝方法也实在很奇特的,绝对“性”情中人。 至于他到底有什么旧疾,据方初晴旁敲侧击地打听,料想是病例特殊的癫痫类,先抽羊角疯,最后过渡到四肢麻痹,整个人处于木僵状态,要用特殊的针灸方法来缓解。 那一次他可能因为沾了酒色,而且身体过度疲劳的关系,病势极为沉重,在家足养了一个月才完全恢复。请最有名的大夫、吃最好的补品、花银子像流水一样,不出三奶奶田玉清所料,钱是从公帐上出的。 太太宠四爷,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过沈洛也很会哄自己的娘,硬说他守着幽露花是为了太太。满府里谁不知道太太最爱画花儿,偏偏太太的四个儿子中,唯有他画得一笔好丹青,那天还真拿了幽露花的画儿回来,心疼得太太眼泪汪汪,觉得儿子是为着自己才累得犯的病,不但没责罚,还镇日价嘘寒问暖,气得田玉清直跳脚,来找粱竹月唠叨了好几回。 ………………………………………………………………………… ………………………………………………………………………… …………………………66有话要说………………………………… 在书评区看到关于喂宝宝的书评,感谢大人们了。8过呢,本书不是育婴专题,所以不会在这些问题上多着笔墨。66没经验,就不在各们妈妈级的朋友面前露怯了。 本书中安排的是很好养的小猪宝宝,这样省得66在圣人面前卖百家姓。至于一些小细节,在书中也有大略描写,后面章节会看到。但,真的不会太仔细就是了。大家注意,本书是言情,搞笑,女主才是重中之重,绝对不是育婴。 呵呵,谢谢关注。另外,各位别忘记喂书宝宝几口奶。(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三个月来的第一次 当四爷身子大好了,太太才想起两个金孙的奶娘来,高兴之下赏了匹天蓝色的贡纱。方初晴看过,那面料垂感一流,虽然很薄,穿起来凉快,却一点不透亮,非常适合做夏天的衣裙。 不过她觉得穿一身天蓝色不太好看,干脆借花献佛,为了搞好关系,拿那匹布给自己、依依、阑珊和维维每人各做了一件上衣。事前,她根本没和依依和阑珊说,只让维维送了布料去针线房,然后选了不一样的式样。至于尺寸,但凡府里的下人们做过一次衣裳,针线房的人都会记下数字,省得下回做的时候耽误时间,除非这人的身材变化太剧烈才会重新量过。 所以当衣服拿来的时候,依依和阑珊极为意外,很承方初晴的情。其实她们的衣服多了去了,自然不在意别人孝敬,可官还不打送礼的呢,何况贡纱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那份心总是真诚。也因此,她们对方初晴的态度熟络了些,尤其阑珊,那是个直性子,喜欢不喜欢全写在脸上。方初晴一直奇怪她这样没心机的人是怎么在大宅门中生存到现在的,居然还全息全影儿的没伤残。 总之,方初晴在沈府的日子过得挺舒服的,但凡事有限度,眼见无思和无我就要过百日了,她终于感觉自己像在做一个豪华监狱一样,在院子里待不去了,想出去透透风,哪怕一次也好。 把自己的意思和维维一说,维维露出为难的表情道,“大奶奶和王妈妈不愿意姐姐出去,也是怕有人起了坏意,到时候姐姐的好日子只怕要到头了。” 所谓好日子,是指方初晴每月的四两月银。 她够争气,在小厨房的调养下,奶水很足,现在乐滋滋的一人拿双份的钱。不过她怕胖,一直背着人在自个儿屋子里苦练瑜珈塑型,一早一晚还绕着回廊猛走一个小时。 人家问她,她就说为了保持血液通畅,还说流汗也能排出身体里不好的东西,对奶水有好处。所以最近她整个人虽然被滋补得格外水灵,腰身倒纤细苗条了起来,如果别人不知道,还真看不出她是奶娘,以为是哪家的俏娘子呢。 其实……她本来还想冒充少女来着,可惜……唉…… “上回奶娘中毒的事我知道,但我顶多不在外面吃东西、喝水就好了。”方初晴道,“总这么圈着,就算我每天满院乱跑也没有用,气血不顺,怕对无思和无我也不好。”她直接称呼两个宝宝的名子,是因为大奶奶觉得以她的身份称呼两个宝宝为少爷会折了宝宝们的福气。所以这院子里,她与王妈妈、依依和阑珊是直接叫宝宝的名字的。 “但是现在全府上下的人都在忙活小少爷们的百日宴,这时候提起这事怪不长眼的。”维维仍然一脸难色,之后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道,“不然这样。王妈妈只说不希望姐姐常往府里的其他各处逛,却没说不许姐姐出门。上回二爷院子里的赵妈妈借给姐姐衣服,说是会谢谢人家,但一直忙忙叨叨的没得空去,不如我陪姐姐走一趟,只当散散心了。” 不管是去哪儿,只要能出门转转就好。方初晴很高兴,笑道,“还是维维妹子聪明,那就定明天早上好了。现在已经四点多了,一会儿就到了无思无我吃奶的时间,我走不开。”她眨眨眼。 喂奶三个月后,她的乳汁分泌比较旺盛,宝宝们的饮食也规律了起来。而因为大宅门规矩多,虽比不得皇宫,却也是极讲究的,所以太太特意派了一位延庆大娘和一位青苹嫂子,两个专门养育宝宝的专家来看护金孙。 也就是说,除了喂奶,方初晴是没“资格”侍候宝宝的。如此一来,她每天清闲得很,尽管她已经被这两个宝宝引得母性泛滥,想多亲近,但除了喂奶时倒沾不得边,就算喂奶,身边也总有人,好像是监视她似的,也不知是不是大奶奶故意这么严格。 似乎……大奶奶不大喜欢她,只是为了无思和无我,为着皇上的面子,不得不留用她。 第二天早上,维维早饭后就打扮得整整齐齐地来找方初晴。此时方初晴也准备好了,因为冒充少女之心不死,所以虽然维维是专门拔来侍候她的,可她却不愿意再梳古代发髻了,只高高扎一条麻花辫,然后用那只古玉簪盘于头顶。 她来沈府时日尚浅,也没逢过什么重大节日,所以得赏很少,首饰总共就这根王妈妈送的玉簪子和一套大奶奶赏的金三件,衣服也就那几身。但她只是出松风园散散心,也没什么特殊目的,于是就没刻意打扮,脂粉不施,清清爽爽。不过因着怕热,上身穿着那件新做的、天蓝贡纱的琵琶襟小褂,下面系了一条宫缎素雪绢云形千水裙,可惜这时代没有凉鞋,布袜子配软缎绣花鞋还是挺热的。幸好这时空的女人不裹脚,不然还得受罪。 “不带件金首饰吗?”维维瞄了瞄梳妆桌前那只木制雕了兽头花纹的妆奁。 这位奶娘姐姐和别人不一样,不太爱打扮,每天只洗得干干净净的就完了。倒是对月银和财务看得很紧,连她这么知近的人,也不知道那些东西都藏在了哪儿。 “大热的天,金子贴着肉,让汗淹着多难受,秋老虎热死人。”方初晴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匹从未谋面的大姑奶奶赏的元色八丝缎子道,“拿这个送给赵妈妈可好?毕竟穿过人家一套没上过身的衣服,也不好还回去。而且这颜色我穿着有点老,不如当还礼,好歹也是个意思。” “挺合适的。”维维从柜子中找出一块素色洋布,把缎子包起来挽在手上,带着方初晴出了门。 其实不过是从小院到了大院,但方初晴仍然有逃出生天的感觉。而这一回,陪着她的只有维维,她不用再担心东看西看会被人误以为轻浮,仔仔细细观赏起园景来。 唉,三个月来第一次呀! …………………………………………………………………… …………………………………………………………………… …………………………66有话要说…………………………… 私自让两位妈妈级读者朋友d在本章中客串了,希望不介意哈。 …… 演员表: 延庆大娘:就是同ID是延庆大娘的读者扮演 青苹嫂子:daqingpingguo扮演(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迷路 听说沈府大宅是当初太太亲自督造的,今日一见,果然是处处显示出独到的心思,真个处处精致。松风园属于风格古拙、格局工整型,花园里没有艳丽的花朵,只在别致处种三两杆竹子和矮小的松树,堂屋宽敞华丽,前有庭院,后有楼阁,走廊能容纳一席宴席,满院俱是淡雅高洁的风姿。而府内其他各处景色虽不相同,却也门庭雅致,屋舍清丽,花团锦簇之中,偏偏让人感觉分外自然,大处不提,细节处也一点匠气没有。 因为存心是逛逛园子的,所以方初晴和维维二人没有直奔二爷所居的广武院,而是随性而行。只见府内所有的石阶都是由有纹理的石头剥开制成,在石阶的缝隙中还长着一些野花草,枝叶纷纷,有的石阶上还有些形状不规则的苔藓痕迹,显然全是特意做出来的。 池塘边的栏杆是石雕莲花柱,亭子、楼台、走廊,全用的是朱红栏杆,顶部是柿子形状,中部是绿色荷叶宝瓶的形状。照壁是有纹理的名贵木料制成,池塘上的石桥上雕刻着云气景物,做工精细,绝不超过三个转折,木桥则绝无直角转折,假山营造出的小溪山泉的边还种着绣墩草。花木间的小径全部用石子铺成,周围以碎瓦片斜着嵌彻,古色古香的。 总之,沈府内的一草一木都是太太精心布置,显示出超然而高雅的品味。这类的当家主母,应该会很好相处的吧?因为她高雅骄傲嘛,自然不屑和市井之人算计营头小利。 方初晴重生前虽然计算机专业工作者,但自小就喜欢园林建筑,有时间就参观赏玩,此时一想到天天可以看这极致美景,还可以置身其中,更觉得留在沈府当奶娘是绝对正确的选择。 正逛得高兴,远远却看到三奶奶田玉清带着两个贴身丫头春花和秋月急匆匆走来,方初晴和维维躲闪不及,被她撞个正着。 “你们是松风园的不是?”她指了一下维维问,说完话就站在一边气喘,大热的天,脸色却不太好看。 维维应了一声,乖巧地跑过去,拿帕子擦了擦旁边的一个石礅子,请田玉清坐下,还介绍道,“奴婢是松风园的三等丫头维维,这是我们小少爷的奶娘,方初晴。” 田玉清愣了一下才想起有这么个事,不禁摇头道,“看我这记性,快三个月没见着倒忘记了。哎,你们家大奶奶真会养人,一个奶娘都滋润得水葱儿似的,我还当是又二爷或者四爷新招进屋里头的美人呢。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倒也会来事,既如此,就帮我跑个腿吧。”说着朝自己的丫头摆了摆手指。 春花和秋月立即上前,把各自怀里抱着的锦匣交到方初晴和维维手里。 方初晴一愣,怎么还需要她做什么事吗? 维维也吓了一跳,忙道,“三奶奶让奴婢跑腿是看得起奴婢,不过方姐姐一直没出松风园,不大认识路呢,不如两件事全赏了奴婢做吧。” 田玉清摆了摆手道,“你这丫头倒是个好的,只是画庐这么好找的地儿,一直往东不就得了,不会迷路的。”说着又轻捶了下胸口道,“说到底也是为着无思和无我两个小家伙,他们是老爷太太的长孙,又是沈府正宗第三辈,所以太太说百日宴要隆重些。偏你们奶奶身子骨弱,就着我和你们四奶奶接手办事,可你们四奶奶是锯了嘴的闷葫芦,办事又黏糊,就累得我一个人两脚不沾地,这会子有点喘不过气儿,幸好遇到你们两个。” 方初晴和维维一听她这么说,倒不好推辞,免得她说下面人眼里没人,闲了没事来找麻烦,于是同时问道,“要把这匣子送到哪儿,还请三奶奶示下。” “这是有关百日宴那天所有事项的清单。”田玉清长长舒了口气,似乎是累得够呛,“维维去交给你们大奶奶过目,让她看哪里有问题,尽快捎个信儿给我。至于方……” “初晴。” “嗯,初晴送匣子到画庐,太太在那儿呢。之前她老人家说过,筹划好了就立即递上去,片刻不许耽误。你一直往东走,就算绕点路,只要方向没错,总会到的。” “是。”方初晴有点怵头,但还是得应下来。古代没有人权,等同于中国古代制度的这个不知名异时空也一样,吩咐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否则就可能挨板子。 只是,东边是哪儿?做为现代人,她实在没什么东西南北的概念,只施了礼,循着田玉清挥出的手臂方向走去。临离开时,维维把布包交给她,迅速而低声地说:“姐姐慢点走,我快愉跑去给大奶奶送了东西,完了便来寻你,咱们再一起去画庐。” 方初晴点了点头,但田玉清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开始时她也不敢磨蹭,快步闪入一条曲径,然后估摸着东边的方向,慢慢往前走。 要是早上还好点,毕竟太阳从东边升起,迎着太阳走就对了,可现在快中午不中午,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当空,完全没有指示作用。 她硬着头皮往“东”走,觉得差不多走出田玉清的视线了,立即放缓了脚步,可是左等可等也没见维维追来,她严重怀疑起自己走错路了。想想也是,如果是去画庐,就必须先到望秋湖,越接近湖,越应该有水气才对,可她走来走去,不但感觉不到空气中的水气,反而似乎离水越来越远了,前后看看,居然跑到了一个好像是废园的地方。 但……说是废园吧,又不太像,尽管周围长满了类似于荆棘似的植物,间或还点缀着点半人高、长着白色绒毛的长草,荒凉得很,与沈府整体风格不附,可细观,又觉得一草一木都匠心独具,曲曲绕绕,永远只能看到一小段路,眼前不会太明朗,却也不会太阴暗。 可是什么人的院子不种花种树,却要种荆棘和长草?这也太怪癖了吧?不过话说回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大宅门更是怪鸟扎堆的地方,这种人在现代被称为“有个性”。但愿,这里不是幽禁疯掉的姬妾或者隐藏豪门黑暗秘密的地方,更但愿不要隐藏鬼狐仙怪。 当方初晴想到这种可怕的可能时,一阵很应景的风吹了过来,令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脑子里想起了聊斋片段,于是她连忙快走几步,也不管东西南北了,打算先离开这里再说。 没走多远,就见前方影影绰绰地现出一段细砖粉墙,似乎是个有人烟的地方。她心中一喜,小跑了起来,可却在这时看到一个男人出现在小径上,正跟她撞个对头。 …………………………………………………………………… …………………………………………………………………… ……………………………66有话要说………………………… 目前66点击太低,冲新书榜第一非常困难,所以请大家多投推荐支持。 谢谢。(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传说中的小四四 那男人是个小个子,也就一六五高,相当瘦,其实五官倒很好看,只是面色青白,目光游移,气质上也格外古怪。总体来说,就是硬把猥琐和任性这两种极端的感觉融合在了一起,看起来既油滑软弱,又有几分狂妄无理。 狭路相逢,之前又没有征兆,令两人都是一愣。 到底是那男人先反应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方初晴一番,笑道,“呀?这是哪院的姑娘呀?新来的吧?面生得很,居然见了我也不知道行礼避让。算啦,谁让你四爷我脾气好呢,快先报上名来听听。” 哎呀倒霉!怎么在这种僻静无人处遇到了传说中的小四四!方初晴连忙低下头,心里咒骂不止,表面上却低眉顺目的自报家门。他令堂的,居然用这种语气,恍然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在沈府,而是身在青楼。 “看来世道真个变了,连个奶娘都长得这么漂亮。”听完方初晴的回话,沈洛语带轻浮地笑道,“你这是上哪儿啊,怎么跑到流心院这边来了?”说着,瞄了一下方初晴丰满的胸部。 方初晴低着头,没看到他的猥琐目光,可是却有女性天生的感觉,情不自禁后退一步,把盒子抱在胸前,另一手紧紧挽着布包,低声道,“三奶奶叫我跑个腿儿,把这盒子东西送到太太那去,不得有误。” “跑腿儿的事自有小丫头,你是无思无我的奶娘,怎么也被支使了?哈,我这三嫂子倒会使唤人。”沈洛上前一步,缩短和方初晴之间的距离,“不过你走岔路了,太太这会儿在画庐呢,正好我正要去,干脆爷帮你引个路吧。”说着,突然一把抓住方初晴的手腕。 方初晴身上这件衣服是夏装,所以不是窄袖,而是喇叭状的宽袖,此时沈洛一手摸来,似乎还有向上的趋势,那样他的狗爪子非得沿着衣袖进入衣襟,摸到不该摸的地方不可。她又惊又怒,连忙甩脱手,挣扎中锦匣和布包全掉在了地上,更露出丰满的上围和纤细的身段来。 “哟,还是胭脂马哪,烈性!你也不打量一下你四爷是什么人?不过帮个忙,有什么好躲。”沈洛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抓咪咪的动作。 这下方初晴可真被惹毛了! 她毕竟是从现代重生的人,不是这个世界里逆来顺受的小女子,尽管行事一向低调隐忍,期望混过这一年再去海阔天空,却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于是,她情急之下本能地反抗,把她在公司学的女子防身术用上了,一侧身扭住沈洛的手指,同时肩膀一顶,仗着沈洛块头儿又小,一下就把他甩到了旁边的草丛中。 确切地说……是荆棘丛中。 所以,沈洛一跌进去,身子就像安了弹簧一样又跳了起来,一边往外爬,一边搭配着杀猪般的惨叫,“扎死我了!扎死我了!啊呀,妈的,这有多少刺儿呀!反了天了,区区一个奶娘居然敢殴打少爷,哎哟,你是不想活了……啊……疼……疼……敢惹我沈洛的……啊……等我办你……疼……”他一边骂,一边急急慌慌地从自个儿的身上往外拔刺,可也不知那荆棘是什么品种,一碰到人肉,上面的刺儿就全折断了,而且紧着往肉里钻,皮肤外只露芝麻大小的根部。因此,除了沈洛手快拔出几根外,身上那上百个刺儿还在他肉里,鼻尖处还顶着两玫血点,疼得他双手不知抓哪里好,只在那儿乱跳乱蹦。 尽管方初晴签的是活契,但在这一年里也算卖身为奴,现在她伤了主人,不管为了什么,肯定都没有好果子吃。这时代没人权的,穷人的命最贱,打一顿板子算是轻的,依着太太对沈洛的宠爱,就算是菩萨心肠也说不定立即化身修罗,直接送官法办有可能,花几个钱弄死她给儿子出气更有可能。反正她只是小小的奶娘,她死了,再给孙子找更好的就是。 指望抬出那个变态皇帝当挡箭牌是根本不可能的,他早说过,只管介绍,之后该打打,该杀杀,她的死活都与他无关。 所以,目前她的处境相当危险,她应该发愁才对。事实上,她也确实感到后怕。所谓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斗,她一个没有根基的女人,跟权贵豪门中的人发生了冲突,摆明了就一个“死”字。可眼前沈洛那形象实在太滑稽了,像抽疯的木偶一样,她哪里忍得住笑,只是好歹不敢出声,只别过头去。 不过,她虽然很克制,沈洛却听到了笑声,气得脸都青了,骂人的话也吼不出口,只哆嗦着手指指着她,眼泪都掉下来了,恨声道,“好你个丧尽……丧尽天良的小娘们,你还敢笑!等……哎哟……等四爷我拔干净了浑身的刺儿再好好收拾你!” 方初晴这个冤枉。她没笑出声啊,那么这笑声是谁发出的,这边这么荒凉,草长莺飞的,该不会是什么脏东西吧? 如此一想,她感觉有点毛骨悚然,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那笑声大了起来,细听之下,却是个男人。 沈洛此时也觉出不对来了,可他浑身又痛又痒,难受得很,只得一边抓挠,一边带着哭音大骂,“哪院的王八羔子,竟敢躲在一边看你四爷的笑话儿,趁早滚出来自请死罪,再赶紧着叫人来抬你四爷,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可能气急攻心,他这番话说得倒流利响亮。 而随着着他的话音,一个年轻男子从容不迫地在荆棘和草丛后面现身。 轮椅帅哥! 这是方初晴的第一反应,所以确切的说,那男人并不能算是“走”出来的,而是坐在一个精巧的木轮椅上。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躲在长草中没被人发现吧? ……………………………………………………………… ……………………………………………………………… ……………………66有话要说…………………………… 没想到是小四四出现吧?哇卡卡。 下面是要说点事。 农历年底了,女生网各项评比活动又开始了,66也只好被迫拉票。 因为这次投票是要花钱的,投一张票要花一块钱(相当于一百起点币),所以66不好意思太努力拉票,大家看着给吧。至于投票的地方……请大家打开女频页面,从上往下看,在左侧有一个“起点女生网年终网络盛典”字样的画面,点击即可进入。 这个评比,66被提名了两项,年度作品和年度作者,为了集中火力,大家如果有意投66,请投年度作者(就是中间那项)。需要感谢大家的是,我今天才拉票,但昨天已经有朋友投我票了,所以目前排名在第三名左右,大家一找就知道了。 各位随意,不必非投不可,但无论如何,66拜谢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半主半仆的人 “景……景鸾……”沈洛一愣,一时之间忘记了疼,“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说四爷给我改名叫王八羔子了。”景鸾轻浅一笑,脸上看不出喜怒,“况且这是我流心院的地界儿,难道我倒不能待了?” “不是那个意思!我又没骂你……我是……”沈洛双手乱摇,结果牵动了肌肉,疼得又叫起来。 “快别乱动了,这火棘刺最爱人的血肉,二爷常拿它辗成的粉兑了水来涂抹箭头呢。你再这样扭来扭去,只能让刺儿扎得更深,也就更难拔了。”景鸾语气中似乎有些关心,偏偏眼神淡淡的,疏离得很。 “好景鸾,我倒忘记你是神医了。”沈洛这时脑筋清醒了点,哀求道,“快想办法帮我拔了刺,我身上又疼又麻又痒,难过死了。等我治好了伤,再来治治这个刁奴!” 景鸾“哦”了一声,不置可否,眼睛若有若无地看了方初晴一眼。 方初晴站在那儿不敢动,心里被两种情绪所左右。一方面是恨,恨这沈洛没事找事,明明是他xing骚扰美女在先,现在却来叫她刁奴。怎么着?难道非得从了他才叫顺奴?那她宁愿再死一回!十回八回也行。 另一方面,景鸾给她的感觉很独特,本是初见,心中却对他充满了好奇与意外,还有那么点点对陌生人天然的好感。 这男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位神医兼顶级帐房先生吗?年纪也就二十四、五岁,五官清俊精致,气质飘然出尘,忧郁中又掺杂着洞悉世情的练达,整个人就犹如一枚极品美玉,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看你景爷看得眼也直了,都不知道行礼避讳,真是没规矩!”正出神,沈洛又来讨厌,“景鸾,快帮我治伤,完了我要替大嫂好好教训教训这贱婢!” 你才是贱婢!你们全家都是贱婢!不欣赏美好事物,难道要看你这个本来底子不错,却成长得偷工减料的人种吗? 方初晴心中暗骂,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侮辱。她低垂下头,掩饰眼中的怒火,真恨不能自己重生为女侠,现在就先一剑出鞘,让沈洛今后绝做不了父亲。 可惜,她没那个本事,只能在脑海中想象一下。唉,形势比人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四爷,请稍安勿躁,倘若您情绪激烈,血液流动快,只怕火棘刺扎得更深,若是进入血脉,随血流动,进入五脏六腹的话……” 听景鸾这么说,沈洛立即闭了嘴,可眼珠子叽里咕噜地乱转,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景鸾淡淡一笑,又瞄了方初晴一眼,见她略低着头,貌似顺从,但从他的角度能看得见她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两只小手在身侧握得死紧,显然在死命忍气,心里大概恨不得跳起来捶死这位四圣人吧。 他觉得这位奶娘的性子与众不同,怪不得是皇上亲自举荐来的,再看沈洛的可怜样,又觉得好笑,轻声道,“四爷不宜挪动,我又不能背你,不如先就地躺下,等我叫人来。” “可是刺儿……刺儿……多数在背上。”沈洛生怕大声说话也会加快血液流速,含含糊糊地低声道。 “你趴在地上不就得了。” “刚才……刚才……滚了一下,前胸也有……” “那只好劳烦四爷站着不动了。”景鸾说着,从衣领中拉出一根系在脖子上的短笛,约二寸长,通体碧绿,拿在他那近乎完美无暇的修长手指中,绿白相间,格外的好看。 这是个诗一样的男子,让方初晴想起一句诗:你的艺术、你的病体、结扎成一屏稀有气体,我喜欢。 只见景鸾把短笛放在唇边轻吹了一下,那悠长轻越的笛声立即远远传了出去,片刻间就有两个小厮从那细砖粉墙的院落中跑了过来。 “田七,你把四爷背到院里去。小心着,动作不能大,不然一会儿非要割开四爷的皮肉方能拔出毒刺了。”他说得一本正经,却把沈洛吓得够呛,像一根木头一样笔管条直地杵在那儿。 景鸾的唇角几不可见地轻扯出个迷人的弧度,又转头对另一个小厮道,“陈皮,送松风园的这位姐姐到画庐去见太太。等这位姐姐回禀完了正事,再把她带回流心院,看四爷有什么话儿说。四爷,您看这么办成吗?” 沈洛勉强点了点头道,“你说怎么就怎么吧,好景鸾,先管管我,我觉得可能中毒了,身上难受得紧。” 闻言,方初晴也忍不住看了一眼沈洛,见他面青唇白,汗湿衣衫,生怕这个意外引发了他的旧疾,到时候她百口莫辩,戕害主子的罪名落得更实,死得也更快,于是连忙施礼道,“谢谢景爷,请您先为四爷疗伤,奴……家办了三奶奶交待的事,立即回来听四爷发落。”她本来想自称奴婢,可又是奶娘的身份,一时想不出词来,只得胡乱用个称呼。 景鸾眨了眨眼睛,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此名闯了祸的奶娘还敢说话,态度居然还很磊落,倒让他意外之中含了几分赞赏。 他是无意间看到沈洛调戏这女子的,本想插手阻止,倒不是他心善,而是实在不喜欢这种强买强卖的事。可没想到,小小一个奶娘竟然敢反抗,还把沈洛摔到了火棘丛中。虽说毁了那一片植物有些心疼,但看到沈洛的狼狈样也算有补偿了。 这女子看来是聪明人,就算是一时义愤,此时也会明白后果是什么,可她不慌不乱,分得出事情的轻重缓急,实在是个有趣的女子呀。 “匣子里的纸卷全散落了,不碍事吗?”他使了个眼色,让田七先把沈洛背走,而后道。 方初晴哎呀一声,这才想起把东西捡起来,放着面料的包裹倒是没事,但那只锦匣摔开了盖子,里面的纸张被风吹得遍地四散。 “要不是机密的事,拿来我瞧瞧。”见方初晴手忙脚乱地抢起纸张,似乎不知道哪张在前、哪张在后似的,景鸾情不自禁地说。 可话一出口,他又有点后悔。虽然在这个沈府里是半主半仆的身份,但他从来不爱多管闲事,尤其是女人的。但不知为什么,他似乎很不愿意让这个很特别的奶娘为难。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本来是双更,但明天是周日,要冲榜的,所以调换一下,今天单更,明天双更,具体时间会在明天早上的更新中说明。 另外感谢大家支持,最近小花涨势喜人,推荐票也不少,66拜谢了。 只是希望那些想要精华的人不要再发自动书评,66最不喜欢起点的这个措施,严重影响读者与作者的交流,所以看到必删。精华和特殊奖励肯定会给针对性书评,就算是挑错的,66也鼓励,只要是与书有关的就成。 谢谢大家啦。(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莫名其妙的感觉 “是三奶奶安排的百日宴事宜,要交太太示下的。”方初晴觉得这不是机密事,因此上前把那一叠清单全交到景鸾手里。 景鸾略看了看,立即轻松地把清单按顺序排好,妥妥帖帖放在盒子里,还细心的把盒子外沾上的泥土擦掉,扣好摔开的暗锁,才递过来。 方初晴想也没想就接过、道谢。 “你相信我吗?”景鸾突然问,“倘若我弄错了,你在太太那里就不好交待。虽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府里自有府里的规矩,只怕要挨板子的。” “满院的丫头们都说,景爷是阖府最聪明的人,怎么会弄错?”方初晴抱紧匣子,拍马屁道。 “我若是存心害人取乐呢?” “那就算我倒霉了。”方初晴大方一笑,“再者,我可不觉得景爷会害我,如果是那样,景爷也不必出手救治四爷了,四爷有个三长两短,我左右逃不过一死。” “你不怕死?”景鸾眯起眼睛。 “怕啊,怕得要命。不过怕没有用,还不如祈祷会遇到好人。”方初晴意有所指,巴结地笑笑。 她的每一句回话都很俏皮,令景鸾起了说话的兴致,只是他还没开口,就见田七跑了过来,急道,“爷快回去看看吧,四爷一直嚷嚷身上发冷,小的怕他出事,回头再怪罪到咱们头上多冤枉哪。” “不妨事。”景鸾依旧淡淡的,却也并不和方初晴多说了,只道了声“回见”,就由田七推着去了,而陈皮则带着方初晴往画庐而去。 大概因为景鸾精通医理,所以他的小厮全以中草药为名。不过,田七倒还罢了,陈皮才十六、七岁的年纪,这名子听起来就像个老头儿,真是有够古怪。 方初晴一路胡思乱想着,很快穿过一片小树林,见到了一直想见而不得见的望秋湖。 此湖不大,却也不小,占地约摸半顷,在最宽阔处建了一道长堤把湖面横隔了开,堤上重满了芦苇和菖蒲,远远望去,湖水虽秀丽,此处却有浩瀚之感,见之令人心胸顿时开阔。湖岸边重满垂柳,水边却是一片片莲花,以竹扦子扰着,免得荷叶蔓延,掩了水色。水面上,还养了一群野鸭和大雁,为这豪华的府弟凭添了天然情趣和勃勃生气。 望秋湖真是沈府中一处不能错过的景致呀! 方初晴深深吸了吸清甜的水气,赞叹着,可不知为什么,本来为美景所陶醉的,却在看到湖岸两侧的屋宇时,心底忽然升出一股奇怪的情绪,说不清、摸不着、也感觉不清晰,只觉得无尽的酸楚难过,就好像挖心挖肺地爱着一个人,可是却咫尺天涯,不得相见似的。 “这位姐姐,前面就是画庐了。”陈皮见方初晴站在湖边发愣,不禁提醒她。 就好像黑暗中的闪电,方初晴闻言一怔,立即回魂了,虽然感觉有些古怪,但那伤感的情绪却消失得极为迅速,快到令她来不及回味和疑惑就无影无踪。她甩甩头,觉得莫名其妙,干脆不去理它,跟紧陈皮向画庐走去。 画庐就建在湖边的假山脚下,格局类似于文人雅客的山居,沿着屋基种满了翠云草,苍翠葱茏,随风浮动,极为可爱。中堂前的庭院宽大,种了些花木、摆了些盆景,居室却小小的,明亮洁净。此时因为是夏天,北边的门扇卸去了,前后贯通,凉爽又通风。 方初晴到达的时候,太太才画完画儿,正坐在廊下喝茶,身边只两个大丫头绿眸和紫瞳侍候着。打发走了传话的看门婆子,太太和颜悦色地瞧了方初晴一眼,微笑道,“你是无思无我的奶娘吧,听说你一向规矩,年纪轻轻的,能踏得下心,倒是难得。” “出落得也愈发标致了。”绿眸坐在一张绣凳上为太太捶腿,笑着插嘴道。 到这时,方初晴才正式看到这两个全府上下最有权势的丫头。紫瞳是个高挑个,长园脸,五官虽然秀丽婉约,眉宇间却隐着一丝英气,爽朗利落得像个男子。绿眸恰恰相反,瓜子脸,水雾雾一双大眼睛,甜美温柔,气质上和紫瞳一刚一柔,在太太身边搭配得宜。 “是呀,样貌上不像个奶娘呢。”太太叹了口气,也不知又想起什么,低声道,“但愿别让那个孽障看到,不然又免不了风波。” 方初晴心里一凛,心道您可说晚了,那场风波虽隐秘,却还不小。不然,先坦白了?落个好态度说不定还有活路。否则以沈洛的性子,就算不向太太告发,也必纠缠她不休的。 正犹豫着,就听紫瞳劝道,“太太,四爷千不好,万不好,有一宗确是极好的,那就是孝顺。您上回发狠说的话,四爷焉有不记得之理?放心,断不会出事的。” 色胆包天没听过吗?何况刚才她还被驳了男人家的面子。沈洛如果肯善罢干休,她就把方字倒过来写! 方初晴心中暗骂,偷瞄了一眼紫瞳,见她话虽诚恳,但却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显然并不相信四圣人能改邪归正,不过是哄着太太开心罢了。而既然大家都糊弄着太太,她现在把事情挑明,不是明摆着捅马蜂窝吗?不能说,待会儿去景鸾的流心院看看情况再说。 “你说你三奶奶打发你来送东西,可是那匣子?她可还有什么话儿捎带?”太太终于把精神集中到正事上来。 方初晴远远站在门边,低着头,恭恭敬敬地道,“三奶奶说,这是百日宴有关事情的清单,拿来请太太过目的。倘若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她再改过。” “哦,是吗?那快点拿来。”太太放下茶盏,面露喜色道。 紫瞳连忙上前拿过匣子,放在桌上,径自打开取出里面的纸笺,递给了太太。 方初晴不禁心跳加快,生怕真的被看出什么错处来,好在偷眼观瞧,见太太脸上喜色不褪,一张张纸翻看过去,最后点了点头道,“嗯,这事办得好,桩桩件件都妥帖。我原说玉清是个伶俐的,不过那张嘴总是给身子惹祸,凡事都要掺和掺和,有她没她也要露一头,东一阵、西一阵的,不够庄重。” “太太在调教一阵子就能好了。”绿眸道,“毕竟是书香门第中的小姐,只是性子活泼了些。再过得一两年,大奶奶身子骨好了,和三奶奶一道帮着太太料理家事,太太把凡俗事一丢,画画花,逛逛园子,含饴弄孙,快活日子还长远着呢。” 一番话说得太太很高兴,但似乎又想起什么不顺心的事,略略蹙了下眉,捶了捶胸口。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和昨天对调的双更日。现在更了一章,另一章还是晚上12点一过就更。 因为明天是双更日,打算过了午夜十二点一起更了。也就是会连更三章。 还是那句话,睡得晚的朋友,请到时过来,多投几张推荐票。 睡得早的,明天一早也能看到三更,到时再推荐票支持我也行。 谢谢。(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焦急与关心 这位太太心思很重,总是不快乐,稍开心点,就立即能想到烦恼事,简直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方初晴心想。不过她耳朵尖,又恰巧紫瞳把清单放回到匣子中,从她身边经过,清清楚楚听到紫瞳略带怨气儿地咕哝道,“老爷不回来就是快活日子。” 咦,这倒奇了。她来到沈府三个月了,沈老爷似乎真没回来过,只听说长居别院,到底老爷和太太是怎么回事呀? 只听太太转开话题道,“你们别当小小一场百日宴很简单,不过是招呼宾朋,宴请来客,其中的关节繁杂着呢。咱们沈府不比普通人家,无思无我是长房嫡孙,无思还是左师王世子,这宴席的规模和菜式,太清简了不合身份,太奢华了又落人口实,仅仅几道菜都要斟酌,想又吉祥又合意难着呢。再说这宾客亲朋吧,满朝里谁与谁交好,谁与谁不合都要考虑,别回头把仇家放一桌上,却让亲厚的分席,那不是给人家添堵吗?客人来了,送了什么样的礼物,分别是要回什么样的礼。满院的丫头小子们,谁负责外面、谁负责里面、谁照看着前厅才能不乱套,谁支应着客人,不让人挑出理去都要定夺。佳如办事太肉,这回可真难为了玉清了。绿眸,回头把你大姑奶奶送过来的冰山异果给你三奶奶送点儿过去。天气热,这从图国来的果子最能消暑,别让她累病了,到时他们采葛院没人支撑,你三爷又要闹着往屋子里添人了。” 绿眸应了一声,看到方初晴还傻站在那儿,便道,“太太没吩咐的话,就让这位方嫂子给三奶奶去回个信儿好了。” 恨,又是嫂子!在松风园里,大家叫她方姐姐,她心里还舒服点,可外边人不知道情况,照样叫她嫂子,害她总是想起自己的残花败柳之身。其实身体倒还是其次,主要是身份。一个被夫抛弃的女人,哪能去寻找第二春呀?可怜的自己!难道之前没嫁人,重生了还是嫁不成? 还有还有,死去的沈沅是左师王?那个和变态皇帝江无忧打赌的右师王与沈沅有关系吗? “嗯,就让她去给玉清送个信。”太太点点头,“再赏她二两银子,一根镂花金钗,另一匹夏纱。无思无我过百日,他们的奶娘穿得称头儿些,也是松风园的脸面。只一根玉簪子,虽说雅致,却太素净了些。” 听到有赏钱,方初晴郁闷了半天的心终于闪现了一丝光明,但也不知有没有命花。 退出画庐,还没见到等在外面的陈皮,倒先看到了急得滴溜儿乱转的维维。一见方初晴出来,维维就一把拉住,不停气儿地问,“方姐姐你到哪儿去了,让我一通好找!难道姐姐自己已经回了太太了吗?阿弥陀佛,没耽误事就好。太太怎么说?姐姐怎么找到路的?” 见维维满目关心,大热的天跑得满头是汗,小脸都晒红了,方初晴有点感动,犹豫了下,还是把伤了沈洛的事告诉了她。 维维一听,惊得嘴唇皮全白了,哆嗦着道,“姐姐怎么得罪了四爷?那是太太心尖子上的人,这可不是要糟糕吗?!怎么办怎么办?要不咱们马上回去求大奶奶,让她帮着说说好话儿。要不直接去求太太,好歹保姐姐一条活命呀。这么热的天气,倘若狠狠地打,生了棒毒,那可是要死人的。” 方初晴被维维说得也害怕起来,不禁辩解道,“是四爷不规矩在先,难道我由着他胡来才是对的吗?就算我无意间伤了他,太太也得讲理是不是?” “我的傻姐姐!”维维跺脚道,“咱们与人为奴的,甭管一年也好,一辈子也好,那是把命卖给了主家的,人家要打要杀,按照咱们大江律,就算官家也是管不着的,何况沈家势大呢?” 啊?这么黑暗!方初晴心里巴凉巴凉的,本以为还有道理可讲,却原来在这一年契约期内,她的小命会随时面临危险,看似比普通富贵人家还要锦衣玉食,可谁想得到错一步就可能是死局呢? “说到太太……”维维继续道,“当娘的把孩子当成眼珠子似的疼爱,哪还有半点道理可讲?说句大不敬的,咱们太太虽然是菩萨心肠,可遇到了四爷的事,那是万事皆休。姐姐当时应该高声呼救,再不济逃跑就是,万不该伤到四爷。头半年前,四爷纠缠阑珊姐姐,阑珊姐姐不过拿簪子尖戳了四爷一下,就冒了一丁点血珠儿,就被打了十下板子,一个多月没下床。虽说后来太太发了狠话,不许四爷招惹松风园里的人,但到底没放过阑珊姐姐。方姐姐,你把四爷伤到什么样了?很厉害吗?” “还……好吧?”方初晴装着镇静,可脑子都不好使了,想起沈洛身上那成百个刺,冒出的血珠儿肯定不是一点半点了,那她要怎么摆脱这个危机? 怕,是没有用的。求,肯定也不行。现在她骑虎难下,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不然一会儿看看情况再说,如果实在不好,干脆找机会逃吧,别等事发到太太那儿。再想想沈洛并没有致命伤,而她只签了一年活契,应该不至于被当做逃奴追捕,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行,姐姐先跟我去找大奶奶吧。”维维想了想说,“虽然大奶奶从来不违逆太太,但毕竟心软,念在两个小少爷的面上,说不定肯为姐姐辩白几句。” 方初晴一想粱竹月对她那个态度,谢绝了维维的提议。一转头看到陈皮就蹲在一棵柳树下,耐心很好地等她,于是道,“维维妹妹不要太过担心,刚才遇到了景爷,他说会帮我想想办法的。” 此话只是安慰之词,因为景鸾并没有这么说过,但维维一听,顿时两眼放光,面露喜色道,“要是景爷肯说句话,那是再好不过了。他救过四爷好几次,四爷多少会给点面子。姐姐,要我和你一起去恳求吗?” “不用。”方初晴吓了一跳,真怕维维过分热心,给她自己惹来麻烦,“景爷说要我一个人去回话,你不用陪我。倒是刚才太太要我去回三奶奶的话,说是百日宴的事办得很好,你帮我跑一趟吧。太太还赏了东西,回头咱们一人一半。” …………………………………………………………………… …………………………………………………………………… …………………………66有话要说…………………………… 传说中的三更来啦。 请大家推荐票支持,让66冲上新书榜第一名。 谢谢啦。(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流心院 “快别忙着分东西了,能保住姐姐不受重罚是正经。”维维依旧担心不已,“姐姐快去求景爷,倘若不行……尽快回松风园,回不来也要想办法送个信儿,我好去求大奶奶,好歹有个计较。”说到这儿,眼圈都红了。 方初晴胡乱拍拍维维的手,与陈皮先行离开。假如别人对她恶劣,她会应付自如,可别人对她好,她倒有些不知所措了。重生之前,她习惯了人们对她的漠视,现在有人这么关心她,还是一个相处才三个月的小姑娘,让她怎么能不感动呢? “陈皮,如果我有事求景爷,怎么做才能让他答应?”她试探着问。 “怎么也不会答应,索性不要求了。”陈皮回答得老实,“我们景爷的脾气……那个……与众不同,阖府里除了二爷,别人的事他很少管。或者是太太开口,他才抹不开面子才勉强为之。” 啊!最后一个希望落空了。再说景鸾那叫与众不同吗?那叫个性古怪好不好? 难道……非要从沈洛身上下手,才能解决这件飞来横祸吗?沈洛十成是贪图她的美色,可他要是提出非份要求才肯放过她,她是决计不会答应的。但……也许可以先虚以委蛇,然后找个机会逃走? 她一路走一路愁肠百转,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而此时在流心院内,景鸾已经用针灸之术稳住沈洛的气息,令他不致旧疾复发,又招呼田七取出专门拔针的膏药来,放在药炉上慢慢烘烤至微热柔软。 “膏药就放在那儿吧,现在先去把四爷的衣服脱了。”他吩咐忙碌的田七。 他这流心院地处沈府的偏僻处,只是个独门小院,三间正房,四间厢房,院外故意布置成荒败冷清的样子,只为着他喜欢那份凄凉孤单的感觉,不过屋里却清幽雅致,日常所需物品应有尽有。因为他生来好医道,所以专门辟有一间屋子摆满了珍稀草药和制药用物,此时沈洛就站在药室中间的短塌前,汗流如浆。 其实之火棘刺并没有毒,就是扎到人肉格外难受,往里硬钻。沈洛反应这么大,完全是被吓的。而他之所以慢慢腾腾地做拔刺的准备,一来是让这欺侮女人的家伙多受点苦楚,二来因他不喜欢周围人多,所以流心院就只有田七和陈皮侍候,人手上确实不足。 “全脱了吗?”田七迟疑地问,略瞄了瞄四爷的下体,意思是要不要给四爷留点脸面。 “伤患不避医,全脱。”景鸾回答,以眼神告诉贴身小厮:四爷的子孙根虽然万幸逃过针刺之苦,但他的屁屁上密密麻麻全是火棘刺,属重症区,不脱guang了没法儿医治。况且四爷的“玉体”上回在翠云班已经全看过了,这种人还要什么脸面呢! 田七看清楚自己爷的指示,手脚麻利的把沈洛脱个精光,然后把膏药展开,先贴到沈洛的四肢上。 “好景鸾,你这是先给我治哪儿?”沈洛紧张地问。 “把胳膊腿儿上的刺儿先拔了,然后是前胸,这样您才好趴在短塌上。背上的刺儿比较多且密,拔起来费时候,我怕四爷会支持不住。” “很……很疼吗?”沈洛怕得要死。 “四爷也可以选择不治。”景鸾淡淡的,本来正摇着轮椅过来,却又停下了。 沈洛可怜巴巴地求道,“那……能不能别让我太疼?你知道,太太打小就护着我,我没受过罪,除了犯那老病的时候。” “男子汉大丈夫,些许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呢?”景鸾靠进沈洛,手指轻轻按压膏药,像是安慰似地道,“当年江图两国争夺三江口大战,为了救下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之命,二爷一条膀子几乎给图国副帅图鲁砍掉,幸好苏科神医在,当场对骨,之后连皮带肉的缝上,不然二爷那条膀子就废了。那时二爷咬得牙都出血了,可硬是没哼一声。二爷和四爷是亲兄弟,现在四爷不过拔些刺,怎么就忍不了?” 沈洛笑了笑,但眼神中并没有半分钦佩之意,只道,“我二哥自是与我们不同的,你这话说也白说。” 景鸾垂下目光,心中气恼沈洛语气中对沈澜的不恭敬,于是左手取银针对准一个穴位扎下,右手猛地的揭下一块膏药。 沈洛没有提防,疼得长声惨叫,想跳却发现身子完全动不了了。 耳边只听景鸾声音清凉地道,“得罪了,我不住东拉西扯,就为分四爷的心,不然还要疼。”说着,又揭下一块膏药。 不过这回沈洛连喊都喊不出了,因为景鸾把他的哑穴也封住。 “这水须草与火棘刺的性理相吸,所以用水须草制成的膏药拔刺最是合适。不过此草性黏,拔刺时连寒毛也拔掉了,因此会有些不适感,不过四爷为了身子大好,就忍了吧。”景鸾一边说一边揭掉布满沈洛四肢的膏药。其实他可以动作轻柔的,此时却手法狠烈,故意多给沈洛点苦头吃。 好不容易拔清四肢之刺,景鸾又转治前胸。本来胸前刺少,可是沈洛身子虽像白条鸡一样,偏偏胸前长有一小撮胸毛,这下尽数被生生扯下,疼得他连手指带脚趾一共二十根,根根蜷缩起来,脸上也涕泪横流,看起来好不可怜。 见此,景鸾又有些不忍,于是解开沈洛的穴道,让田七把他扶到塌上道,“四爷不要怪罪,必要快手治之,免得受那钝刀子割肉的零碎痛苦。不过背上肉厚,待会儿疼痛感会减轻些的。” “我知道,这不怪你,只怪那个小贱人。”沈洛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咬牙切齿地道,“从小到大,我都没受过这样的罪,今天没想到栽在一个刁奴的手里。哈,不让我碰?!爷动了念,早晚她得求着爷来给爷消火!” 景鸾没说话,只暗皱了皱眉。他不爱多管闲事,除了二爷和田七、陈皮两个,这府里所有人的生死都与他无关,可如果为着他故意的拔刺之痛而让沈洛对那名奶娘惩罚加剧,他就不得不负上一点责任了。 他不喜欢帮人,但也不喜欢欠人。 ………………………………………………………………………… ………………………………………………………………………… ……………………………66有话要说……………………………… 三更中的第二更送到。(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被保住了 只听沈洛气哼哼地继续道,“我不过摸摸她的手臂,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妇人,身上哪处没给男人摸过?说不定都被摸得起茧子了,她装什么贞洁烈女,居然就摔我到火荆棘丛中,害我如此狼狈,怎么能轻饶?不过话说回来,你这院子外不种点名贵花木,为什么种这些破东西?平时这边都没人来,就是都怕不小心跌到草丛里的缘故。” “这是为二爷种的。”景鸾有条不紊地把膏药贴在沈洛的后背、重点是屁股上,轻声回答,“二爷是神箭,他和他的护卫营全用火棘汁来涂沫箭头,偏偏此植物珍稀,外面不方便广种,也只有我帮忙了。我也怕着有人误伤,这才在旁边还种了水须草,这膏药更是常备着,但像四爷这么大面积的刺伤,却也少见。” 听他这么说,一边的田七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沈洛却没注意到似的,只不无羡慕地道,“你就只向着二哥,多早晚也想着点你四爷。” 景鸾无奈地道,“多新鲜哪,我是二爷的幕僚,我不为着他着想,怎么对得起他每年付我的那么多银子?” “那以后我也组织个幕府,你来我这儿办差吧?二哥给你多少,我给你翻倍。” “二爷为的是国事、家事。四爷做的是风花雪月事,要什么幕僚?”景鸾嗤笑一声,“说起这些风liu举止,我比四爷差得还远呢,能有什么计谋辅佐?” 沈洛嘿嘿笑起来,才要再说些什么,没成想景鸾已经开始拔他背上的刺了。只是这一次景鸾用了上佳的轻柔手法,所以沈洛只感觉阵阵麻痛,程度比刚才轻得多。半晌后彻底拔干净了火棘刺,田七又扶了他到澡间去泡药浴。 他狼狈许久,这会儿泡得浑身舒泰,不禁对隔着屏风洗手的景鸾道,“你又救我一次,倒叫我如何赏你呢?轻了吧,显得我命贱,重了吧,又怕你不收受。你倒是给我出个主意,到底谢你什么才好。” “四爷是在我流心院的地界儿受的伤,好歹我也要负点责任,四爷没罚我就不错了,我哪还敢讨赏?” “甭推辞了,就直说吧。但凡你说得出,四爷我就做得到。”沈洛的二乎劲一上来,还拦不住了。 景鸾擦干净手,心中有了计较,低声道,“四爷若真要赏,我倒却之不恭了。不如……赏我个人情如何?” 沈洛料想以景鸾这样孤高的品格,断不会索要贵重财物的,心里不免还有点小小的期待,看他能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来,万没想到他要的是人情,不禁大觉有趣,因此道,“你说,四爷我无所不依。” “我要四爷不在太太面前提起那奶娘冒犯四爷之事,也不要为此事惩罚于她。”景鸾沉吟道,“不知这小小人情,四爷肯点头吗?” 沈洛一愣,没想到景鸾要保那个贱人。他为了拔刺受了这多般苦楚,心里一直算计着要怎么收拾那刁奴解气呢,现在若点了头,岂不是没处报仇?可不答应吧,刚才的话又说得那样满…… “你不是想收了那贱婢吧?”他想到一种可能,不禁失笑,“你身边一直没个女人,我只当你眼高,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有美人也不敢往你这儿送,没想到你爱的是身段玲珑的小妞。说起来那个贱婢长得是很明艳诱人,但是景鸾,她毕竟是个奶娘,残花败柳之身,拿来玩玩解闷倒是不错,千万不能当了真。咱们是什么人?大家闺秀也未必中得意,何况只是个下人,还是个生过孩子的?” “您说哪里去了?”景鸾故意流露出一丝不悦,“我保她,不过想安静些罢了。这件事说起来四爷也有错,太太明令禁止您不能碰松风园的人,何况她还是世子的奶娘?我看她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这事闹将起来,只怕会惊动太太。到时她攀咬四爷调戏她,而我是见证人,太太必来问我的话。你也知道,我向来厌烦到人多的地方去,这回因病了,都没跟二爷到北边,因此才不想此事挑了出来。” 沈洛一直在气头上,此时冷静了下,也觉得景鸾说得有些道理,就算惩治了这小贱人,只怕在娘亲那也说不太过。但他在府里横行霸道惯了,今天这口气不出实在憋屈,于是岔开话题笑道,“要是你收了她在屋子里……朋友妻,不可戏……那我就放过她了。” 景鸾闻言,锁紧了眉头。 他刚才气恼沈洛对沈澜言语不敬,所以在治伤时惩罚了下这位四圣人。后来他又觉得沈洛会把恨意加诸到那名无辜奶娘身上,这才出言保她。但他的人情付出是有限度的,现在沈洛开出这样的条件,不管是真心话还是玩笑话,他绝对不会答应。 “其实在这件事上,四爷因祸得福,也可算那名奶娘的功劳。”他话题一转,“四爷身有旧疾,经常性惊厥,据我看,除了儿时落下的病根,还是因为血脉流通不畅。可是刚才四爷无意中被那奶娘推入火棘丛中,扎了浑身的刺,又经我拔除,期间虽气愤难当,情绪激动,却没有引发旧疾,而且还气息沉厚,精力旺盛,想必是误打误撞的通了血脉。如此一来,今后我想些类似的法子加以施治,就算四爷的旧疾不能完全去除,至少会减少犯病的次数了。要是这样说……这奶娘岂不是也有点功劳?念在这个份上,四爷饶了她这一宗。至于今后四爷要拿她如何……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再者,唐突美人有什么意思,让她心甘情愿的缠着四爷,那才叫本事。” 沈洛本来听说要闹到太太那就有点情怯,现在又感觉身子果然热乎乎的挺舒服。他不知那是药浴的功效,还当景鸾说得有点道理,再想起那贱婢又泼又辣,果然与他屋子里的人大不相同,立即起了收服之心,想了一下道,“好,我就卖你这个人情。不过你说好,真的不要她吗?” “不要。”景鸾回答得很坚决。 沈洛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跟你说,我沈洛看上的女人,还没一个能跑出我的手掌心。小小一个奶娘……哼,早晚是我明光园的人。” 有的人就是天生有运气,尽管总是面临困境,却总是能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方初晴就是如此,此刻她正走在到流心院的路上,苦思冥想着要怎么摆脱困境,却没料到困境已经暂时离开了她,只蹲伏在暗中,准备随时扑上来,一口把她吞下。 …………………………………………………………………… …………………………………………………………………… ……………………………66有话要说………………………… 三更完毕。 奶妈们,给口奶!!(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老爷回府 方初晴怀着豁出去的心情到达流水院的时候,沈洛却已经走了。景鸾什么也没说,只神情淡淡地打发她回去,令她感到莫名其妙。 “许是怕太太怪罪,所以四爷就先没张扬。”回松风园一说,维维也莫名其妙,琢磨半天才得出这个结论,随即又不放心地嘱咐,“不过四爷并不是宽宏的人,只怕以后要找麻烦,姐姐还是小心些,最好待在松风园不出去,这样四爷就找不到茬,出不了妖娥子,时间久了,说不定就忘记了。就算不忘,等二爷从北边回来,四爷会老实好一阵子呢。” “二爷嫡亲的大侄子过百日,他难道都不回来吗?”方初晴问,无比渴望起那个从未谋面的人来。 听说四爷沈洛见到二爷沈澜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连沈老爷也没有这样的威慑力。照上回三奶奶田玉清所说,是沈澜生气了会揍弟弟。其实方初晴觉得如今倒未必如此,只怕是沈洛小时候没少挨揍,形成了习惯性恐惧,所以凶恶可怕的二魔头就是无法无天的四圣人的天敌。 只要那位二爷回府,修养上八、九个月,她就可以在他无意中的羽翼庇护下到熬到契约到期,携带一笔小财远走高飞,买个江国的黑身份证,回到“故乡”马国去,冒充个寡妇做点营生,再招个女婿,今后的日子会很美好的。 她有钱、貌美、胸大有脑,所以就算不是完璧之身,只要用心,也能找得到不介意她身份的好男人吧。 “二爷在北边为的是国事,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维维露出向往的神色,之后又叹息道,“要是能回来就好了,二爷是头年腊月里走的,那时小少爷们还没出生呢。哼,都是那个图国不好,自己没吃穿,不想法子挣,缺了什么都要到邻国行抢,简直是强盗国家。唉,大爷好端端暴病身亡,好多事就落到二爷一个人肩上,不知道有多辛苦呢。” 方初晴听维维语气中有些心疼的意思,不禁皱了皱眉头。 像沈家这样的家世,像沈澜这样的爵位,普通王侯贵胄之女只怕都攀不成亲,何况是下人小丫头呢?维维这份芳心只怕要错付了。其实如果只是暗恋倒没什么,少女怀春而已,年纪大些就会淡了,怕只怕她被那些爱慕虚荣、贪图享受的丫头们带坏,一门心思爬上爷的床,巴望混个姨娘妾室当当,如果那样,这热心肠的丫头也就毁了。 她本来和这府里的任何人也没关系,可维维对她那么实心实意的好,她怎么能看着这丫头跳了火坑? “维维,你喜欢二爷吗?”她开门见山地说,“别喜欢他,他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虽然我觉得人人平等,但实际上,他是天上的云,我们是地上的泥,混不到一起的。听姐姐一句,别对他存了心思,不然铁定会倒大霉的。” 她这番话发自肺腑,维维却红了脸,恼道,“姐姐混说什么,哪有的事?就我这三等小丫头,配得上妄想二爷吗?这话姐姐也就和我说说,千万别让阑珊姐姐听到,不然会打死我的。” “好,我只跟你说,但这话你要往心里去才行。”方初晴正色道。 她知道她说得太直接了,可有些事必须直击要害才能有作用,拐弯抹角的达不到目的。维维平日里对她很好,所以她要尽到朋友之义,不能眼看着这小丫头误入歧途而放任不管。 “我真没有那份心啦。”维维跺了跺脚,羞红着脸跑了。 方初晴站在那儿发愣,觉得和维维的对话有疑点。首先,丫头们妄想二爷,阑珊为什么会生气?难道她有什么想法不成?还有,原来沈沅是暴毙的,可真是病死的吗?年纪轻轻的,按理说不会如此。再联想到毒奶水事件,难道是朝中的政敌陷害致死?可沈澜那么大的本事,沈家又有江无忧撑腰,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哥哥不明不白的死去?怎么会容许幕后黑手逍遥法外? 除非那个人是他们惹不起的……或者……这些可怕的事是缘于……豪门恩怨? 想到这儿,她打了个寒战。太可怕了!如果真是这样,这花团锦簇的沈府下不知掩藏着多少肮脏阴谋事呢。不过,这只是她的猜测,说不定是她心理太阴暗了。不想不想!反正她与这个地方无关,八、九个月后,顶多一年就离开了,沈府的一切与她再无瓜葛。 想通这一层,她立即甩开脑海中的不良想象,打算着今后要谨慎小心地做人,防火防盗防四爷。不过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时时刻刻提防人的日子真难过,总是提心吊胆,不知道四圣人何时来找麻烦。 而几天后,无思和无我的百日宴终于到了。 全府的人打从头天起就都忙得脚不沾地儿,连太太屋里的紫瞳和绿眸都被支过来帮忙。不过这样一来,留在太太身边侍候的人就少了。方初晴因为除了定时喂奶外比较清闲,所以就被派去太太的蘅芷院听差。 说是听差办事,其实不过就是站在一边候命而已。太太从来不是个多事的人,何况身边还留了两个二等丫头、几个婆子和几个小丫头。她对府里的地形不熟,跑腿的事也轮不到她。 她早上九点才过去,快中午十二点时,太太就催她回去,“无思和无我明天是正喜的日子,可得精精神神的,今儿断不能让他们饿着。初晴,你下午不必过来了,明天一早喂了奶就跟在我身边,方便这两个小魔星饿了就吃。” 方初晴原本以为无思和无我过百日,她这当奶娘的得抱着他们出现在宾客们面前。没想到按照程序规矩,她是不能上前的,无思和无我要由大奶奶身边的亲近人阑珊和依依抱着。至于她……就是个人形活动取奶站,宝宝饿了,会抱到后面让她喂,在前面露脸看热闹的事是轮不到她的。 对此她感到有些郁闷,因为宝宝们吃了她三个月的奶,女人天生的母性被唤起,所以她对对宝宝们是很有感情的。经过重生后的这个“工作”,她算明白为什么王妈妈那么疼爱大奶奶了,原来在吃奶和喂奶的过程中,奶娘绝对绝对会爱上孩子。 可当无思和无我经历他们人生中第一个重要节日时,她却被拒绝接近,那感觉实在不太好受。因此她现在听到可以站在太太身后,能亲眼看到宝宝们的百日庆祝,她意外又开心。 正要道谢,一个婆子在门外禀报道,“张大管家让我来请太太示下,说是老爷提前回来了,马上就进府,要在蘅芷院吃晌午饭,问太太给老爷备点什么饭?” 咦,沈府正牌的主人要回来了吗? ………………………………………………………………………… ………………………………………………………………………… …………………………66有话要说………………………………… 哇~哇~哇~ 这是书宝宝饥饿的哭声,请以推荐票、小花和书评来喂吧。 谢谢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百日宴 方初晴好奇地看着太太,想从她脸上看出哪怕一丝情绪,可太太美丽优雅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道,“回来就回来,摆个什么谱,就照平常的做,赶上什么就吃什么吧。” 那婆子闻言,颇有些为难,支吾道,“太太平日里吃得素净,饭量也少,老爷回来,只怕菜色不够,还是请太太示下吧,哪怕只添一样半样呢,免得老爷下箸快,回头饿到太太,我们也心疼呀。” 她挺会说话,太太倒发作不得,沉吟了片刻,冷笑道,“做鱼吧。给他做鱼吃,他不是爱吃腥嘛。” 这话一语双关,满室尴尬,可谁也不敢说破那层隐含的意思。那婆子连头也不抬,只应了声就施礼而去,方初晴也跟着告辞,一边走一边想,看来太太和老爷不合,所以老爷才长居别院,太太则终日沉浸在琴棋书画之中。可见沈家男人在女色上不清不楚貌似有家族遗传,只不知为什么沈沅这么洁身自好。但……这是他早死的原因吗? 而且最奇怪的是,沈家四个少爷有三个娶了妻妾,另一个还有很多女人,可子嗣上却只有大奶奶生的那对双胞胎,不可谓不单薄,也不知是自然现象还是又有秘闻。 她很好奇,但秉承着绝不主动打听八卦的宗旨,把这些疑问全放在了心里。这世界上太多秘密了,就算神仙也不可能都知道,何况她一介小小的奶娘呢? 第二天一早,她依着太太的吩咐,喂过奶就到蘅芷院去了。虽说上不得台盘,好歹也是跟在太太身边的人,因此也着重打扮了一番,上身穿着那件用太太新赏的月白色夏纱赶制的如意盘扣掐腰上衣,下系翠绿烟霞散花裙,脚穿粉红花罗绣花鞋。 头发让维维帮着梳了个简单的福髻,本来是想追求高贵典雅持重风格的,但因为方初晴只有一根镂花金钗,她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像道姑,最后把玉簪子也插上,倒也别致。还有,大奶奶赏的金三件是少不了的。至于妆容……就只画了画眉、点了点唇,粉和胭脂一律没搽。怪热的,回头和汗一混,难道要在脸上和泥吗? 不过,这已经是她重生后最隆重的打扮了,而因为本来这身体就容貌妍丽,所以这样上上下下地一装扮,倒真是个美人的样子。 其实百日宴晚上才正式开席,但整个沈府从早上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各项的准备工作虽然就绪了,却还要再精心检查一遍,有排场大的来客,人还没到,礼物就先送到了,也得派体面的管事们人支应着,还有先到的沈家亲戚,安排食水休息,互相拜望等等……总之,很折腾人的。 不过,一切的一切忙而不乱,显示出三奶奶田玉清极佳的应酬安排手段同,倒真是个会管家的人。 方初晴就在蘅芷院里听差,端茶递水的侍候来拜见太太的来客们,虽不太累,却不能坐着,到了时间还要到松风园喂奶,两头跑,感觉腿都要断了。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正席时间,她随着太太来到后园,才知道宴席安排在水阁。 水阁分左右两处,都建在一个颇大的人工池塘上,中间以曲绕回廊相隔。这个时空虽然比之中国明清时期开放得多,但酒席还是要男女分开的,女眷们在右阁,男眷们在左阁,两边能互相听得到喧闹声,却看不到,负责侍候着的丫头小子们就在相连的回廊上来回穿梭,端菜递酒,忙得快飞起来一样。 而且,待会儿还有戏班子唱戏的消遣。前院的戏楼有两层,女眷们在楼上观看,不用和男人们挤在一起。 以前,方初晴对沈府权贵无比的印象只停留在这个大而有品味的园子、仆人的数量和饮食起居的豪奢程度上,可今天,她仅凭各守门的婆子们一声声传报来客们的头衔就感觉得出了。 什么这个那个王的王妃郡主、什么尚书宰相的夫人小姐、什么将军大夫的名媛贵女、总之都是富且贵的人物,只是有钱的人根本巴结不上,只在末位陪坐。整个沈府那份气势和地位感,大约只有皇宫比它更尊贵吧。 而身为下人,方初晴是不能坐着的,也没有权利说话,就像木头一样站在太太的身后,面对着一桌子美味佳肴,眼看着依依抱着无思,阑珊抱着无我,跟在大奶奶身后在各席间走动,接受各位尊贵女眷的夸奖、赞美和惊叹,却不能有任何反应。 不过,她在重生前让人漠视惯了,遇事极为想得开,虽然饥肠辘辘,但还是睁大眼睛看,支愣着耳朵听,就当是为看戏付出的代价好了。一次看到这么多高级人物,也不是时常能有的不是吗?而且认真看下来,还真的挺有趣的。 比如某位王妃很有学问地提前当前国际国内形势,说着说着就把话题转到了沈澜身上。而一听到右师王的名讳和他那“英雄事迹”,每一桌上都在绿光泛起。那狼性的光芒来自各妙龄少女的眼睛,看起来沈家二爷的粉丝着实不少。还有很多中年贵妇借机言语试探沈太太,看样子都恨不得把自家女儿嫁给沈府唯一还没正式娶妻的男人身上,根本不考虑这男人在女色问题上名声实在不好。 唉,嫁女儿不是为了让她幸福吗?难道花心大萝卜放在金盘子里就没有关系?只是她真没想到,沈澜就是那个和皇帝打赌的大阴人。之前她听说去世的沈沅是左师王,就没联想到沈澜是右师王。 “澜儿那性子可野,一时半会儿的收不住心。”最后太太被一位老王妃言语挤兑得没办法,也不好直接拒绝那位含羞带怯的王妃孙女,只得大打太极道,“我琢磨着让他墩墩性子,过个一二年再成亲也不迟。难得皇上器重,他一年中倒有半年在北边,他倒常和我说,先国后家是男子汉所为。他先堵了我的嘴,难道我还敢说先把国事放一边,先给我成家立业再说?”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本来两更的,放到明天好不好? 存稿没了,得现写,可是今天我有些事必须要办,对不起。明天双更吧,正好后天也是双更,连两天双更,希望大家喜欢。 另:感谢白素素、冬梅之花和书友091231230713097的打赏。(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大姑奶奶 “右师王爷是国之横梁,果然该有这般胸襟。”斯文高雅的将军夫人赞道,但很快又话题一转,“不过儿女安家立室的事,还是要咱们这当娘的操心哪。依着我看,沈夫人还真应该在满京城的名媛贵女中好好选选,挑个知书达理、文采出众的,哪怕先订亲呢。说起来,男人们志在千里,可也得有个安稳的家才好踏实。到时候沈夫人也有个知情识趣的小辈作伴,岂不是大好事一件?”她一番话说得漂亮,但她的女儿就是有名的才女,方才小姐少妇们互相寒暄时,方初晴是听到的。 连小小的、一介成天关在院子里的奶娘都听出了将军夫人的话外音,别人就更甭说了,于是白胖富态的尚书夫人笑道,“话不是这么说。咱们女子做学问,不过是用来消遣的,倒不是一等重要。为儿择妇当然要选贤良淑德、持家有道的,再者能配得上右师王爷,相貌自然也不能差。说起来,沈夫人就是南边鸿儒门第的出身,大奶奶也是有名的才女,别人若论起文采,倒显得班门弄斧了。”她的女儿是个美人儿,而且看来确实端庄大方,因此她才“不着痕迹”地推销。 可老王妃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生怕这二位抢了自己孙女的行事,毫不客气地插嘴道,“你们这话说得都不对,婚姻事,还是门当户对最重要。说句倚老卖老的,澜哥儿那孩子我见过几次,相貌贵不可言,本身又是异姓王爵,也只有王候之女才搭配。要是亲上加亲……于国于家自然是更好了。”这位老王妃是当今圣上的婶母,而沈澜是当今圣上的义弟,她老人家把这层关系也算做是亲戚。如果有人说起她的孙女论起来该是沈澜侄女辈的,那时她自然就不再承认这门亲了。 方初晴冷眼旁观,觉得这众人地位虽高,可在无思无我的百日宴上惦记着抢占人家二叔,行为实在不够庄重,想必是酒精的刺激,大家说话又呛在这儿的缘故。这种事本来就应该私下来谈,众女争夫算怎么档子事?但联想起现代中国好多家长代替儿女相亲……真要长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其实老王妃的老公只是个有职无权的闲王,但毕竟她的地位在女眷中最高,又是皇亲,所以就算对她的话不以为然、甚至不满,也没人回嘴。一时间,本来热热闹闹的水阁中沉默了下来,气氛颇为尴尬。 作为主人,太太一时有点为难,如果不搭老王妃的话茬,显得十分无理,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才能前后圆满,不偏不倚。偏这时候无思和无我安静得很,大概是累了,趴在依依和阑珊的怀里睡得正香,不肯发出哭闹声出来解围。 正踌躇间,坐在她身侧的一位少妇笑着开口道,“唉哟哟,我真替我两个宝贝侄子委屈。百日,也算是寿数了,难为祖父祖母大办宴席,还请了这么多贵人来借贵气,可是人家不当咱们是主角哩,光说二叔的事。下回二叔回来,姑姑给你们做主,咬他手指头,让他上马拿不得刀。哼,谁让他抢咱们风头来着。” 她说得风趣,其他人就借机笑了起来,气氛顿时缓和,方初晴不禁又好奇地看了看她。 她就是传说中的大姑奶奶,今天方初晴是第一遭见到。大姑奶奶太太的唯一的嫡亲女儿,名为王涛。太太娘家姓王,不知为什么让女儿从了娘家姓。大姑奶奶约三十上下的年纪,是老爷太太的第一个孩子,长得像极了太太,五官纤柔秀丽,可眉宇间洒脱爽朗,隐隐有磊落之气,神情和名字一样有些男儿气。 她没嫁给书香门第的才子,也没嫁纵横朝野的官绅,而是嫁给了一名叫周冠雅的皇商。听说当时是她自己择的婿,那男人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金牌王老五:有车有房,没爹没娘。所以她进门就当家,又一连生了三个儿子,现在是周家说一不二的人物。 也因此,虽然她家也在和政城,却忙得极少回娘家,除非娘家有重大事情。比如:一对小侄子的百日宴。当然,孝敬母亲、关心弟妹的事她也不会落下,为人处事极为周到,任谁也挑不出错来。想来,也是极精明聪慧的人吧。 “看姑妈说的,我们无思和无我才不生二叔的气。二叔这是没回来,倘若回府,只怕比我这当娘的还疼爱这两个小魔头呢。”大奶奶乖巧及时的把话拦回来,满场皆大欢喜。 不过老王妃不知今天吃错什么药了,简直不撞南墙不回头,王涛和粱竹月好不容易揭过这一章,她却又道,“贵府的这对小金孙肯定是懂事的,如若知道祖母给二叔定了亲,只怕也很喜欢。” 此时,太太正把一杯水酒举到唇边,闻言手僵在半空,瞄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大姑奶奶一笑,眼神中那丝恼火轻淡得谁也没看出来。 她站起身,接过母亲手中的酒盏,遥敬了一杯道,“王妃,侄女今天高攀您,敬您一杯。这也算是我先告个罪,干脆说明了原由。各位长辈亲朋关心我二弟的婚事,原是一番好意,只是我那二弟从小性子执拗,认准的事,就算八匹马也拉不回头。他弱冠之年,我娘原说给他订下一门亲事,可他言道:他娶妻不看家世、地位、甚至容貌品德,只有他看对了眼的才行。我娘性子柔软,当时被他磨缠得应了,现在哪好出尔反尔?就算对自己儿女,也得守信是不是?所以,现下虽感激各位的情谊好心,却不能点头。一切,都要等我二弟回来,听他是什么意思。说句让人笑的话,他若喜欢哪家姑娘,只怕人家不答应,以他那土匪一样的个性,说不定到人家去抢呢。到时犯了大江国的律法,少不得还得请各位帮着求个情。”说完,豪爽的饮尽自己的一杯,利落地斩断在桌诸人继续明示暗示太太的想法。 她的话意思很清楚:想要把自己女儿或者孙女、侄女、甥女嫁给沈澜吗?逼我娘没用,就看我那二弟看不看得上你家人了。 ……………………………………………………………… ……………………………………………………………… …………………………66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二更,定于下午两点前,敬请阅读。 另外……票票。 再另外,演员表…… 大姑奶奶……刁蛮郡主扮演(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皇上驾到 方初晴目光扫过一桌桌酒席,重点观察那些适龄少女,见她们十个中倒有八个目光中带了情绪,有的悠然神往、有的踌躇满志、有的黯然神伤、有的低头算计,真没想到,沈澜居然那么受欢迎,这还是在他私生活不检点的情况下。 看来不管哪个世界的少女都有一般的心思,总觉得自己可以在某个坏男人面前与众不同,能够天使般教化恶魔。就像在座的各位,每个人都想征服那个长得帅、有能力、从不拿女人当回事的男人,想让他视天下如粪土,却只钟情自己。实际上……这种情况虽然可能发生,但基本上……很难,而且那个幸运的人只有一个,其余人全是可怜的炮灰。 反正女人的八卦本性令方初晴对沈二爷也很好奇,但却没有旁的想法。她穿越后的新身体很美丽,却也没到倾国倾城的地步,而且人的三观和自身的个性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重生并不能令她改变心理本质。 倒霉的是她现在是个被夫抛弃且生过孩子的女人,人家各贵族少女梦想的是王候美男,她大概只能找个五官端正的鳏夫,给人家当填房后妈了,说不定还得倒贴点银子,人家才肯娶。 唉,人僧啊,都是泪水。 正感慨,就听那王妃不死心的道,“话是这么说,不过澜哥儿年纪也不小了吧,我没记错的话,和沅哥儿同岁,生日只差半个月。就算他说自己看中的才行,沈夫人也应该帮他张罗,让他好有个好挑选。哪能就这么纵着他,万一哪天他找个寒门小户的姑娘来,也不成体统。” 水阁内所有人都知道沈澜在女色一事上比较随便,因此老王妃没说他会找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已经算是给面子了。太太一听,颇有些尴尬,大姑奶奶则心头有气,好在涵养够好,没有当场发作。而方初晴却处于听到惊天八卦那又震惊又兴奋的情绪中。 和沈沅同岁,也就是二十八岁,生日还只差半个月?!这说明什么?说明沈沅和沈澜不是一个妈生的!说明这对同封王的兄弟之中,有一个人是庶出,或者是收养的。为什么她来府这么久,从没听人提起?他们中到底谁不是太太亲生?看样子不会是沈沅,人家是长房嫡子嘛。可沈澜……也不像呀,太太似乎很疼爱他,而听说他也是侍母极孝的。怎么回事呀怎么回事,难道豪门恩怨又出新情节? “男人经得起老,先立业、后成家也是正理儿。再说我二弟那个相貌、那个本事,再过个一二年,只怕也不会没人肯嫁了。”大姑奶奶似玩笑地说,其实心里很恼火这老王妃不合时宜,在自己宝贝侄儿的百日宴上不断提起沈澜的婚事,言语间不客气了起来。 “我听说哦,府上子嗣单薄,有个世外高人曾给算过,就是为着右师王没有成家呢。”御史夫人秉承了她老公御史敢言的特色,说出超级令不人待见的话。她虽然没有女儿,不过有个妹妹待字闺中,声称非沈澜不嫁的,逼得她顾不了许多脸面,也顾不得沈家恼了,对自己老公仕途不利,当场探问起来。 大姑奶奶闻言皱起了眉头,似再也忍耐不住,想要发作。她给老王妃面子,还用给一个御史夫人面子吗?不过一边的粱竹月伸手拦了她一把,把话题接过来道,“那事呀……只是个游方道士混说的,谁会理会那些。他说我们二爷戾性太盛、吸走了这府里所有的阳刚之气,所以才子嗣不旺,而且绝不会得男。只要二爷出了府,一切就会有转机。可太太终究没有同意,说是一样的儿,凭什么不一样对待?现在我们沈家不是有了无思无我了吗?借着各位的吉祥,我想过不多久,我们沈家的三房、四房也一样会添丁的。” 她这样一说,在座的人都连忙说客气吉祥话儿,彼此寒暄劝酒,自动自发地忽略不和谐的一幕,太太的神色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这出豪门夜宴,方初晴看得津津有味,对沈澜的兴趣空前高涨,想象力也异常发达。他是庶出吗?庶出的还有那么多王孙小姐抢着嫁?那他为什么不正经娶妻?之前有过情伤?不然,他是个GAY?他到底做了什么,俘获了这么多少女心呀? “皇上驾到!”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响亮的禀报声。 太太吓了一跳,立即站了起来,其他女眷也慌了,倒是大姑奶奶镇静,轻声道,“娘您别急,听声音是从那边水阁传来的,皇上必先到那边,然后才过来看看无思和无我。这是皇上的恩典,也是我们沈家的光荣,咱从慢慢准备就好,慌乱了,倒显得失了礼数。” 太太也是见过世面的大家出身,再说皇上还是太子时就常来常往于沈府,登基后也来过几次,有一次和沈澜谈论国事,还宿在了广武园里。因此此时听女儿一劝慰,心就定了下来,从容离席,让绿眸帮着整理了衣裳头发,然后带着众人来到水阁外面,等待接驾。 方初晴跟在太太后面,心里不知什么感觉。那个变态皇帝送她来沈府,也算是对她有好处的,不过不知为什么,她不太想看到他。或者是她多虑了,江无忧毕竟皇帝,她三个月关在松风园,连三奶奶田玉清都记不清她了,何况一国之君,早忘记她是扁是圆了吧? 心里忐忑着,就觉得时间过得很长,其实不过半柱香时间,皇上就移架到右水阁了。见了皇帝,普通人是不能抬头的,于是方初晴就混在人群中叩拜跪迎,巴不得不被注意到。 而当一套约定俗成的官话说毕,江无忧亲自扶起了太太。似乎还想亲自去扶大奶奶,但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了。他身边的小德子、小行子很机灵,立马上前代为搀扶。 “不必多礼,快把宝宝给朕抱过来瞧瞧,这可是我那义弟的遗腹子,说起来也是朕的皇侄呀。”他温和地说。 死变态,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他说的每一个字听到人的耳朵里,都好像是有春风拂过耳畔似的。可是既然让人不多礼,干嘛等人跪了半天才说?虚伪! ……………………………………………………………… ……………………………………………………………… …………………………66有话要说……………………… 明天还是双更,请早请早。 另外,票票留下吧?谢谢。(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心惊肉跳的感觉 “朕想亲自抱抱他们,不知沈夫人和弟妹可舍得?”江无忧伸出食指,碰了碰两个依然呼呼大睡的小家伙的脸蛋儿,轻声问道,看来满心喜爱,就像两个宝宝是他的儿子似的。 “皇上亲自抱他们,那是他们的福气。”太太笑答,然后对抱着无思无我的依依和阑珊使了个眼色。 阑珊是个伶俐人儿,立即以胳膊拐了下依依,笑道,“皇上的御臂先抱抱我们家世子吧,将来他一定能保家卫国,为皇上分忧。” “你这丫头倒会说话儿,不过另一个长大了,也必是我大江国的栋梁呀。”江无忧笑道,似乎和阑珊很熟似的,一边说一边伸手抱过无思。 常言道:三岁看大小。方初晴没有育儿经验,在沈府除了喂奶时也不被允许接近宝宝,所以她不清楚三个多月的宝宝智力、性格、身体发育到什么程度了。但在偶尔的接触中,她知道他们可以趴着、能抬起头、能支起前身、侧身、眼睛能追着一个物体看、能辨别声音方向、上回她喂奶时哼歌,他们会笑、高兴或不高兴时、手脚能轻轻晃动表示情绪,可爱得要命。 所以她觉得,三个月也能看出宝宝天生的性格来了。比如无思和无我全是不爱哭、且独立不黏人的性子,不过两人之间也有差别。无思沉静老实,除了表达饥饿或者拉屎拉尿外,基本上不会折腾大人,不开心时表现得也温和。无我则不同,吃奶时像抢似的,如果他正吃睡得香,万一有人打扰,他就显得特别不高兴,容不人半点冒犯的模样。 有一次方初晴听专门侍候这两个小家伙的延庆大娘和青苹嫂子私下说,这对宝宝的性子像足了大爷和二爷,一个温和好脾气,另一个不好惹得很。 而现在江无忧抱他们时也一样,无思虽然感觉被吵了睡眠,又觉得被抱得极不舒服,却只望着眼前的陌生人,略略挣扎了下表示不满。无我就不同了,轮到他被抱时,立即发出嘹亮的哭声,还以自己的方式表达出强烈的报复情绪。 也就是……他突然尿尿了,而且水量特足,漏过襁褓和尿布,淋淋漓漓的洒在那件精致的明黄色龙袍和两只御手……不,是两只龙爪子上。 方初晴心中暗笑,太太却吓了一跳,连忙跪下道,“无我冒犯了天威,还请皇上恕罪。” 她这一跪,全体女眷也都跪下了,就方初晴没意识,比别人晚了一拍,在跪倒在地前,突兀地站了几秒,和江无忧眼神交汇片刻,害得生出心惊肉跳的感觉。 他没认出她来吧?应该不会,他的眼神掠过她的脸时,没有什么情绪。不过这家伙摆上谱时还真有些不怒自威的样子,至少表面上像个皇帝。而不是……乞丐。 “快平身,婴儿懂得什么,又何罪之有呢?”江无忧连忙示意小德子和小行子扶起沈夫人和大奶奶,“再说,童子尿可是好东西,降火甚速,朕今天也算是沾了光了。” 他话虽这么说,沈夫人还是再告了一回罪,并赞颂了皇上的宽宏仁德,同时小德子和小行子已经帮江无忧擦过龙袍和龙爪。但这样显然是不够的,因为水阁离松风园最近,所以太太就请皇上到松风园去清洗清洗,本来想叫三爷沈涵前来侍候,可江无忧却说大奶奶带路就行了,不必惊动太多人。 不知道是不是现代人一脑子黄色思想,反正方初晴对此的第一反应是:这两人有奸情!不过嘛,大江国风气开放,他们身边又呼啦啦围着一大群人,想必也不会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等江无忧的“龙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太太才松了口气,随即又感到好笑似的道,“无我这小子天生就是个不省心的,看刚才那不依不饶的小模样……” 众人见皇上对沈家这么恩遇,自然谀词如潮,吉祥话儿也不断。而一边的无思无我则哭个不停,无我是自发的,无思完全是被感染的。 “孩子恐怕是饿了。”大姑奶奶抱过哭得厉害的无我,轻轻摇晃道,“酒席吃了这么久,这两个小子肯定不满意。奶娘呢?喂奶的时间到了没有?” 方初晴连忙上前,装出老实恭顺的模样道,“现在无思无我吃奶已经定时了,算算时间差不多。” 太太点头道,“那就抱回去喂奶吧,完了就哄他们睡下。折腾了这么久,大人都累了,何况孩子。”说完又对众女宾道,“咱们继续吃这杯百日酒,散了席就先到老三的采葛院歇会儿,咱们女人毕竟不比男人家精神有体力。”水阁虽然离松风园最近,但大奶奶寡居,而太太所居的蘅芷院离得又远,所以贵宾女眷们暂息之地就定在三房院里。 方初晴和依依、阑珊应了一声,抱着无思和无我离开。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去看戏了,不过两个宝宝比较重要,所以她尽管很失望,却并没有怨言。宝宝们似乎也知道马上就要吃饱了睡,挺高兴的,咿咿呀呀地叫,哭声却收了。 很快到了松风园门口,就见院门大开,灯火通明,不过院内却非常安静。依依招手叫那名守门的媳妇子过来,问道:“皇上还在里面吗?” “洗了手,已经走了。”那名媳妇子答,“大奶奶说你们肯定就快回来了,叫留着灯火,免得乌漆麻黑的跌了跤。” 这么快就离开了?看来她太小人了,人家君君臣臣的并没有那不可告人的事。不过奇怪,她们一路来时没撞见圣架呀,难道他们走的另一条路? “方姐姐别愣着啦,快回屋喂奶吧。”依依打断还在想象狗血情节的方初晴,然后又对阑珊道,“你跟着去换尿布和小衣裳,我到各屋看看。灯火都亮着,没人看管可不行的。” “知道啦。多大点儿事。快去吧,待会儿还要回前面侍候大奶奶。”阑珊点了点头,又打发了个跑腿的小丫头去找延庆大娘和青苹嫂子,这才和主初晴回屋。 等侍候完两个小祖宗,依依也巡视完毕,她和阑珊两人就回到前院去了。方初晴没听招呼,不能擅自离开,宝宝又不用她看,只得先回房。卸妆时,她忽然发现头上的镂花金钗不见了。那是太太赏的,不能丢,况且是纯金的,很值钱呀! ………………………………………………………………………………………………………… ………………………………………………………………………………………………………… …………………………………………66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二更,还是下午两点左右,谢谢大家捧场。(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得去找! 方初晴很快做出决定。不过她还是冷静地先想了一想,记起离开水阁时金钗还在,当时她被一个丫头撞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下头发。也就是说,金钗是丢在从水阁到松风园的路上了。 最有可能的地方,应该是途中一个很漂亮的小花园,那里以纹石为栏,参差排列、依次种植着各品牡丹和芍药。本来这两种花开放的时间不同,但不知园丁是怎么控制的花期,方初晴曾见过园丁以绿色帷幔罩在花上遮挡日光,反正在这农历快八月的初秋时节,居然都盛开着,成就了沈府中一处美妙景致。 记得刚才她从花径中穿过时,确实与几株高大的花株擦身而过来着,所以金钗十有八九是丢在那里了。 想到这儿,方初晴立即拿了约摸二钱的碎银子出屋,央了看门的媳妇子开门,偷偷溜出去寻找。 “方妹子你快去快回,我这担着责任呢。”那名媳妇子嘱咐。 方初晴应了声,一溜儿小跑着来到那个名为贵裔的小花园,虽说月光明亮,但毕竟没有灯光照明,不得已,她只好做笨功夫,一边找还一边安慰自己:值得值得很值得,那根工艺精湛的金钗值得她这么地毯式搜索,是人就有马高蹬矮的时候,那时还是硬通货能傍身。 穿花小路其实并不长,还是石子铺就的,但那是用走的,趴在地上一寸寸向前挪,外加仔细检查旁边的泥地试试? 方初晴找了得有快一个小时,抬头看时才发现在路中段。一瞬间她有点犯懒,琢磨着明天早上和维维、小麦、小紫几个相熟的丫头一起来找,天光日亮的,总好过她自己瞎摸。不过,转头想想又怕被人拾了去,那她的损失可就大了。 正犹豫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本来,她没必要躲,但一来她是私自出园的,就算没干什么坏事,盘问起来也是麻烦。二来在这种情况下,正常人类都会本能地先躲起来,因为是人都有非正常的窥探心理。 于是,方初晴爬入牡丹丛中,蹲在那儿偷偷往外看。 慢慢地,如银月光下的花径中出现了来一男一女两条身影。女的长得不是顶美,但气质超群的好,正是大奶奶粱竹月,男的身材欣长、丰神如玉……哇靠有奸情,因为他是大江国的皇帝江无忧。 怪不得洗手洗这么快,怪不得她和依依、阑珊回园时没遇到他们,敢情月下幽会来了,这大变态连身边的人都遣走了,不是有私又是什么? 方初晴大气儿也不敢出,感觉到了几分惊吓,生怕万一被发现,非得被杀人灭口不行。这是皇上的私情呀,而且还是和已故臣下之妻,传出去有失为君的德行和风度,为了维护脸面,估计她必须牺牲。 而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这两个人站在哪儿说话不好,偏偏在离她不远处停下了,只听江无忧道,“朕只想看看他为你建的琴阁,看你有没有委屈自己。说来好笑,这琴阁建了这么久,朕一直想看而未成,却是在他走后才如愿。唉,今日劳烦你带路了。”说着长叹一声,配着冷冷清辉,颇为伤感凄凉。 “太太……对我是极好的。”粱竹月沉默了半晌才道,“皇上不必挂怀。” 江无忧苦笑,“那是自然,沈夫人是个善良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对沈澜那么好。只是,朕看你在琴阁四角种了好多萱草,此草又名忘忧,难道你有什么忧愁事吗?” 你不是叫江无忧吗?她难道不能是为了忘记你而种这种草?方初晴心中暗暗插了句嘴。 “要忘记的也不仅是忧愁。”粱竹月抬头望月,姿态极为优美,模样分外令人怜惜,“要知道忘情……才是天下间最难的事。” 江无忧幽幽叹道,“他走了还不到一年,朕知道你不可能这么快恢复,可是今后日子还那么长远,为着无思和无我……”他也抬头望向天空,似乎月亮上有什么答案似的。 可粱竹月却打断他道,“皇上,我是想让他忘记。既然走了,就别再回首前尘往事,快快活活的离开便好。您也知道,进京的学子常在北堂种萱,希望家乡的母亲不要思念记挂自己……我只希望,他不要再思念活在世上的人。想一个人,是很苦的。” 这次,江无忧没再说话,两人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远处,丝竹鼓乐声模糊的传来,有一种暧mei难言的挑逗感。近处,方初晴心里诅咒了一万遍,因为花丛中的蚊子要咬死她了。 良久,粱竹月才施了一礼道,“皇上,请您移架吧。您不到,前院不敢开戏。我听这乐声像是请您呢。” 江无忧“嗯”了一声道,“你先去吧,朕要在此先静静心。放心,小德子认路的本事最好,朕也来沈府多次,不会迷路的。” 他既然这么说,粱竹月也不能逼他,只得先行告退。方初晴听到那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隐约还有婢女的说话声,这才知道“奸夫淫妇”不是两人独处,低下侍候的人都在远处候着,但听得见这番对答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不过,虽然他两人谈话时的气氛亲近得让人浮想联翩,但实际上也没说、更没做出格的。这样的话……万一她被发现,应该没有死罪吧? 她从来不是个乌鸦嘴的人,但没想到自己是乌鸦脑,想什么来什么,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听江无忧用一种温和但绝不容人违背的语调道,“出来吧,花根底下多潮呀,只怕蚊虫也不少。” 方初晴大吃一惊,完全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 变态皇帝跟谁说话?是她吗?可她完全没动过,怎么会被发现的?也许这里还有别人偷听?或者是大变态感觉出什么动静,诈她来着。不,不能出去,要坚持,装死就装到底!否则,就算主动跑出去坦白也未必活得了,不如搏一搏吧。 她想得挺好,但江无忧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点了她的名子,“方初晴,朕叫你呢。放眼大江国,敢不理朕的人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还不出来?要不要试试朕的精钢铡刀或者鸩毒美酒、三尺白绫?” 事到如今,横竖是个死,方初晴干脆站了起来。在看到江无忧后,用一种很震惊的语气道,“皇……皇上,您怎么在这儿?” ………………………………………………………………… ………………………………………………………………… …………………………66有话要说………………………… 今天两更完毕,HOHO,明天请早吧。 召唤推荐票~~~(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硬着头皮说谎 江无忧长眉一挑,一脸玩味地看着她,唇角微微抿着,似乎在忍笑。 方初晴不是白痴,当然知道自己掉这花枪是瞒不了这个大变态的。能当皇上的人,有几个不是城府极深,心眼儿里藏着心眼儿的。可有的时候,明知道不被相信,明知道人家是在看猴戏,却不得不演。因为倘若运气好,对方要装糊涂,有心放过她,也得给人家找个台阶下不是吗? 于是她硬着头皮,继续装模作样地道,“奴婢……民女的金钗丢了,所以到这里来找。没想到可能是太饿了,刚才只觉得眼前冒金星,一下子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后,就看到皇上您威猛中透着俊秀,霸道中掺杂温柔的龙颜,说实在的,民女到现在还以为是做梦呢!想来是太感念皇上的恩德所致。”说着,用力眨了两下眼睛,表明自己还在半梦半醒。 而与此同时,她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咕叫了起来,因为她真是饿得够呛,要不是因为怕睡前吃东西会长胖,刚长在松风园就弄点宵夜吃了。 她编的这个慌、她装晕倒的急智、她拍马屁的话儿、她肚子叫响后的尴尬神色,都逗得江无忧笑了起来,之前的忧伤情绪一扫而空,伸出手道,“你倒是亲自验验,看朕是不是真的?” 方初晴愣住了。 他是要她摸龙爪吗?虽然男女握手在现代中国根本不算什么,但在异时空的大江国,还是比较开放大胆的行为。难道他是要陷害她?可话说回来,他是可以随便决定人生死的人,犯不着玩这套把戏吧? 想通了这层,她上前一步,先拿出帕子把泥手擦了擦,然后结实地握住了江无忧的手。手感不错,龙爪大而温暖干燥,握起来蛮舒服的。而大概因为她趴在地上久了,手掌潮湿,所以没有产生静电。 “朕是真的吗?”方初晴松开手后,江无忧问。 “民女叩见皇上,无礼之处,还请皇上恕罪。”方初晴“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脸朝着地面就不用装出各种表情了,轻松得多。 “朕赐过你恩典,你可以不跪的。起来吧。”江无忧笑道。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这女子与众不同,倒不是她多么美丽聪慧或者特立独行,而是那种总是不经意浮现出的矛盾气质。 她能当奶娘,就肯定是已经产过子的妇人,可她身上偏偏有一种未出阁女子的风味;但若说她是少女吧,她的行为举止偏偏没有普通女子娇羞胆怯的模样;说她淫荡吧,她的眼神却在慧黠中包含几分爽朗直率;说她纯真吧,她却能坦然无惧的握住他的手。 这一切的一切,都令阅女无数的他也感到难以捉摸,不禁好奇心大盛。而方初晴被送进沈府的这三个月里,他也很奇怪的会时常想起她。 今天,他本来是特地参加义弟遗腹子的百日宴的,也想以此告诉世人,左师王虽然已死,但他身后人的尊贵荣宠却不会有分毫改变。不过私心里,倒也想见见这个小小奶娘的。 “方初晴,你都听到了什么?”他忽然直截了当地问。 方初晴假模假式地凝了下神道,“好像是催戏的锣声。皇上,前院要开戏了,您不去听吗?” “我是说刚才。”江无忧不许她打马虎眼。 他本身是习过武的,目力、听力及其他感觉都强于常人。但他今天心情激荡,所以开始时并没有注意到花园里有人。可当与竹月静默望月之时,他不经意后退了半步,一只脚踏到一株芍药的花根泥土处,感觉有什么东西硌了他的脚一下,略微垂目,却是一只金钗,正是今晚方初晴戴过的。 当时在水阁,她跪得比别人晚半拍,他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是她头上之物。那物件掉得地点蹊跷,若不是踩到,只怕很难找。而当他认出这只金钗,凝视细听,便发觉了不远处牡丹花下的偷听小鬼。 所以,方初晴所说的寻找金钗的理由,应该是真的。否则,他不可能轻易饶过她。他初登帝位,不经几年,外人只道是新朝气象,可花团锦簇之下涌动的暗流,非是局中人是不能体会的。 “民女不是说了,刚才饿晕了嘛。”方初晴硬着头皮继续说谎。 江无忧二话没说,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臂。 方初晴吓了一跳,急忙往回缩,那天沈洛对她的所作所为也突然涌上心头。她本能地奋力挣扎,但江无忧不是沈洛,看着斯斯文文,力气却大得很,她反抗无效,强行被拉到他的身前。 她羞恼气愤之下生出点不管不顾的心,大脑发热,暂时忘记对方是能对人生杀予夺的皇帝,打算施展江湖上传闻已久、但基本禁用的绝子绝孙脚,却硬生生停住了。因为江无忧并没有轻薄她,手指只扣住她的脉门,笑眯眯地道,“晕倒后才醒来的人,脉像应虚浮滞涩,你的脉象却平稳沉实,就是心跳得有些快呀。” “民女得见龙颜,心头激动,所以心跳加快。”方初晴强辩,想起那段:脸红什嘛?精神焕发!怎么又黄啦?防冷涂的腊…… “哦?”江无忧仍然微笑着,突然话题一转,“知道太多的人会有什么后果,你清楚吗?” 方初晴看不透江无忧是什么意思,干脆道,“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可是……如果人家什么也不知道,有人却草木皆兵,那就太没必要了吧,反而暴露自己有心事。” “说得对,可也不全对。”江无忧的目光在方初晴脸上巡视,看得出她虽极力隐瞒,实际上却紧张,不禁感到好笑又安心,也确定她了绝不是“别人”安插进沈府的探子,因为她说不惯慌,尽管她很聪明,急智不错,关键时刻也算冷静,但未经过训练的人是应付不了这局面的。 “从来没人交集的两个人,倘若共同知道了一些秘密的事,关系就会变得很特别,就好像有一条线把他们连了起来。”他说到这儿,看到她的额前落下一缕碎发,挡住了她的眼睛,很自然地张口吹了一下,轻声道,“也许……可能再也分不开了呢。” …………………………………………………………………… …………………………………………………………………… …………………………66有话要说…………………………… 祝大家周末愉快,顺便为朋友广告一下。 朋友解语新书《与子同归》 地址:http://www.qidian.com/Book/1453335.aspx 介绍:不能碰触的禁忌,历史本身的拒绝 执子之手,与子同归..... 在那风云际会的年代,最终,她会牵起谁的手.....(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看戏 方初晴被他吹出的热气激出一身鸡皮疙瘩,又听到“再也分不开”几个字,吓了好大一跳。这大变态那暧mei的语气令她生出奇怪的想法:他不是要把她带到宫里做妃子吧? 不过稍冷静下想想,又觉得自己太可笑,太自作多情了。她是什么身份?一个被夫抛弃、死了孩子的妇女,在这个世界的女性中根本就算是劣制品,连四圣人那种货色对她的态度都只是玩玩而已,更别说高高在上的皇帝了。 这重获的身份虽然时常令她不甘心,但此时却起到了保护作用,因为江无忧是大江国之主,应该不会追求露水姻缘,至少表面上不会,这就叫塞翁失马,焉之非福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方初晴大拍马屁,同时把这话题糊弄过去,“全大江国的臣民,谁也离不开您呀。”穿越就是这样好,可以心安理得地随便剽窃全人类的智慧精华,然后脸皮很厚的接受他人的赞赏。 果然,江无忧略有惊诧地望着她,点头道,“说得不错。”心中却又生出疑虑……一个奶娘,怎么会说出这种大雅之语?她,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细细打量她,只觉得月华清辉令她那明艳的容貌变得朦胧温柔起来,而那双眼睛中虽然闪过狡猾慧黠的光芒,却并没有深刻的算计。 “啊,地上有什么东西硌了朕的脚?”听到远处锣鼓声又大了些,他决定暂且放下这些疑惑,故意向后退了半步。 方初晴机灵地蹲下身子查看,结果惊喜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金钗啊!她的金钗小宝贝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可是……可是,她的小亲亲沾满了泥,上头精致的花枝也被踩坏了,要不找金匠修补一下,肯定是戴不了了。 江无忧冷眼旁观,看到她那无伪的惊喜,然后又那么沮丧,不禁又被逗得笑了,“找到金钗了,还不多谢朕,要不是朕,你还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呢。” “是,民女谢谢皇上。”方初晴顺嘴答音,却没什么诚意。 “你不高兴吗?”她就那么喜爱财物? “高兴。就是……金钗被……踩坏了。”都是你的错! “你是怪朕吗?” “民女不敢。” “不敢?就是心里责怪喽?”看到她那心疼的模样,江无忧逗她道,“简直没天理了,做了好事还被人埋怨,可见朕的右师王说得极对,做好人是要遭报应的。” 右师王=沈澜=沈家二爷=大阴人!这公式绝没有错。 “这样吧,朕为人一向公平,从不欠人。既然好心办坏事,踩坏了你的钗,那就赔给你好了。” 又来了!大变态又来假装大方了!不过他喜欢在原有基础上加上一点恩惠,那么…… “照您的规矩,是要陪我两只钗吗?”这样一来,也很划算啦。 “你又没对朕做过好事,为什么要双倍奉还?”江无忧故意锱铢必较,想了一下才道,“不过你待会儿在朕身边做点事,朕就送你一只大些的金钗好了。” 方初晴怀疑地瞪着江无忧。 大概因为他身上的衣服料子好,又是明黄色的,所以月光似乎给他周全都渡上了一层金边。他笑得真是好看,就算在现代中国网络发达,她见过文体明星中的众多帅哥,但论起笑容,他要排第二,没有人敢排第一。 不过……哇咔咔,她在重生前的经历与众不同,所以早已经对帅哥完全免疫,他想用男性魅力占尽上风?哈,那真是踢到铁板了。帮他做事?好呀,任何服务都可以提供,唯独那一种! “民女笨拙,皇上还是提前说好要民女做什么,不然误了皇上的事,民女可担待不起。”她小人地说。 江无忧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还挺为她的谨慎庄重感到高兴,但却并不解释,只道,“先随朕去看戏,到时候听吩咐就行。” 去戏楼?那边人多,应该没事。方初晴轻呼一口气,把金钗扣在袖笼里,整理了下略微散乱的头发和沾上泥土的衣服,然后低头垂目、规规矩矩地跟在江无忧身后。才出了贵裔花园,小德子、小行子就不知从哪儿跟了上来。在看到方初晴时,他们都有点吃惊,但他们都是宫里人,极有眼力见儿,皇上既然不多说话,他们也就什么也不问。 一行人走了约摸十五分钟才到了前院的戏楼,路上方初晴都转晕了,可江无忧却走得毫不犹豫,连半点弯路也没绕,绝对直达,可见他和他的两个近侍对沈府熟悉度,绝对比她要强。而他所到之处,只要遇到人,全部会慌忙跪下,他则像没看到似的,径直往前走。 这情景在电视中看过,但如今亲眼所见,才更能产生那种很威风的感觉,虽然她只是个狐假虎威的。 到了戏楼,楼上楼下又呼啦啦跪倒一片。方初晴偷偷四瞄,发现男人们都坐在楼下,由小厮侍候,女眷和随侍丫鬟们就在楼上,不过正对戏台的位置是空着的,显然是留给皇上看戏的地方。 为什么他要坐在女眷中间?太不科学了。 “都平身吧。”江无忧负手而立,更显得身材修长挺拔,言谈举止高贵亲切,为人君的风度超好,“今天是家宴,是为着朕那一对皇侄办的,所以大家都不要多礼,亲近随意些才好。”说完,即被一位中年大叔亲自引领着上了二楼。 此处“一等座”比较宽阔,占了至少能摆四张桌子的地儿。正当中,摆了一张紫檀镶嵌螺钿方桌和一张宽大到可做两人的紫檀云龙纹扶手椅。桌上摆满了奇珍异果和精致的点心、酒水,椅上铺了厚厚的软垫,垫上再铺上以上等水牛皮编织的凉席。旁边,还有两个执扇的丫头,就等着为皇上服务呢。 “皇上大架光临,敝府蓬荜生辉,苦有侍候不周到的地方,还请皇上恕罪。”中年大叔弯着身子,极其恭敬地道。 江无忧温言道,“今天是无思和无我的百日宴,不必太在意朕。再说,朕常来往于你家,一直觉得舒适自在,没什么不妥的地方。这里留他们几个侍候我就行,你下去吧。” “是。”中年大叔应道,但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递过来戏牌,“还请皇上先点戏。” “来个热闹好玩的吧。”江无忧点了一出戏,不过方初晴没看到是什么,因为只盯着中年大叔了。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周日嘛,过了晚上12点要冲榜,所以另一章还是过12点更,再加上明天的一更。也就是说,过午夜12点,会连两更。睡得晚的朋友还请推荐票支持。 除了这周外,也就是下周再冲一次,66就下新书榜了。不会麻烦大家太久的。 谢谢。(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晴……儿?! 这位原来就是太太嘴里所说的、爱吃腥的沈老爷沈之道啊!老爷长居别院,这是她头回见到本尊。 本以为沈老爷是个相貌猥琐、举止轻浮、被酒色掏空了的糟老头子,没想到却是个瘦高个儿、颇有些书卷气的英俊相貌,在大叔中算是顶级了。怪不得就连四圣人的五官细瞧起来都很不错,原来是家族遗传。 只是不知道他和太太为什么感情不和呢?难道是衣冠禽兽? “晴儿,帮朕试试这块点心。”沈之道一走,江无忧指着一盘子类似于豌豆黄的点心说。 晴……晴儿? 方初晴登时半边身子发麻,若不是连忙抓住了椅背,差点瘫倒在地。敢情江无忧看过《还珠格格》? “皇上……能不能不吃?而且……能不能别叫我晴儿?”她哆嗦着问。 江无忧还没说话,比较严肃的小行子就皱眉道,“怎么这么没规矩呢?让你吃就吃呗,上回吃酒席,看你胃口挺好的呀。还有,不管什么名字,全是皇上御赐的,是恩典,你要先跪下谢恩,以后皇上若这么叫你,不许不应!” 没人权!鄙视这世界到死! “你给朕说说为什么拒绝?”江无忧倒还讲点道理,至少问了问缘由。 “睡前五小时不吃东西,是为了防止腰身变粗。”方初晴老实地答,“那天初见龙颜时吃得很多,是因为饿了好几天了。至于名字……我一听这两个字就浑身不自在,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哦。”江无忧点了点头,似乎全明白了,但却头也不回地道,“但朕不准。晴儿,腰身粗细没关系,但饿肚子可是要不得的晴儿。晴儿,你要抗旨吗?这种点心可好吃了,晴儿,朕相信你在沈府中从没吃过。晴儿……” 他故意的! 方初晴望着江无忧愁的背影,恨不得直接掐死他。她没看错,他果然是个大变态,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欺侮她一个小小的奶娘?这行为也太不成熟了。越不爱听什么,他就越叫什么,叫得她身上像一阵阵过电似的,抓耳挠腮的,两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为今之计,也只好先吃了! 为了堵上江无忧的嘴,她领命上前,把一块点心放到旁边粉彩百花小瓷碟里,背转过身,想躲到角落里去吃。可才一回身,就感觉周身发凉,背上的寒毛根根竖起,惊恐中抬眼一看,发现无数道目光向她射来,虽然在她环视时又都闪开了,但她可以肯定有好多人盯着她。 想一想,也就明白了。 她是大江国第一号由皇帝举荐到沈府的奶娘,只要是有心的人,只怕都知道了这件事,难免猜测皇上这兴起之举有没有更深的内情。而今天,皇上在沈府小世子和小公子的百日宴上洗手洗了那么久,带路的沈大奶奶回来半天了,他才姗姗来迟,偏偏身边就跟着她。 如果再仔细地观察她,眼尖的就会发现她的头发有几丝不服帖的地方,衣裳上还有尘土,而龙颜似乎大悦……肯定多数人会猜测:皇上失踪的这段时间内,是不是损失了一些龙种?还有还有,皇上还没坐稳就赏她东西吃……有可能是为了给才激烈运动过的某人补身体的。 天哪,这情况!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如果背上皇帝曾经的女人的头衔,她那嫁给一个五官端正、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单身、丧偶、离异、有无小孩、有无车子房子、甚至有无工作均可的男人的目标只怕永远也无法实现了。 毕竟,谁敢跟皇上共用一个女人,就算有先有后也不行呀。 想到这儿,她只感觉手中的一块点心有千斤重,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复杂局面了。现代人其实就这点好,解决这种事会直接得多,哪像现在这么隐晦难明,每个人心里都打着小九九,可每个人却似乎全聚精会神于戏台之上。没有一个人看向她,可每个人的全身上下都长满了眼睛。 不知所措间,她再度四望,却正撞到大奶奶的目光。她善意地点头微笑,可眼神却依然冰冷冷的,似乎还有些嘲讽和鄙视,就好像一个贵妇在怜悯一个勾引皇上的贱人。 饿肚子的人通常脾气不好,何况还是在被冤枉和误解的情况下。于是方初晴怒了。 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很认真的活着,依足了这里所有的规矩,尽管有的很窝火、很伤自尊。可今天如果连吃一块点心都这么谨小慎微,那还不如不重生呢! 既然如此……那就无所谓了,反正再忍耐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要离开江国。到时候也不一定去马国,有钱无亲的,走到哪儿都一样。那时候隐姓埋名,谁知道她曾经是谁的谁呀。而事有两面,被误会了也有好处。此前因为她一直困在松风园,倒没受到过别人的压制和针对,现在如果传闻她和皇帝有染,满沈府的人还有谁敢欺侮她? 黄色挡箭牌,不用白不用!以后就算她要耀武扬威,小人嘴脸,谁还能把她咋滴? 想通了,她倒坦然了,大大方方回转身,就站在江无忧身后,一口一口吃掉那块点心,然后又添了一块核桃凤梨酥和一块藕粉桂花糖,就连江无忧赏的茶也喝了一盏。 而江无忧一直没有回头,似乎很喜欢台上的那出戏,但他却清楚的感觉到方初晴行为甚至情绪上的变化,不禁感到无奈又好笑。 他做事一向深谋远虑,就连平常小事也要操纵自如,不是他想这样,而是他身处的环境逼得他不得不如此。不过今天他的举动倒是没什么深意,原只是不想看这女人挨饿,不想让她连戏也看不成而已,结果却让众人误会至此。 不知为什么,此刻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结义兄弟、右师王沈澜说过的一句话:做惯狠事的人不要试图行善,不然会倒大霉的。 真的如此吗?今天他对方初晴不就是动了善念吗?那会有倒霉事发生吗?他不为人注意地轻扯了下唇角,暗暗苦笑。而正在这时,沈澜的乌鸦嘴……不,该说是他的人生感悟应验了。 ……………………………………………………………………………………………………………… ……………………………………………………………………………………………………………… ………………………………………………66有话要说…………………………………………… 求票!!求书评!!!(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刺杀 方初晴既然豁出去了,肚子里也有了食,心情就愉快多了,津津有味地看起戏来。 大江国的戏曲和京剧差不多,就是不画脸谱,衣饰也有些不同,还有就是吐字念白有区别。非京剧爱好者有时候会听不懂唱词,而江戏完全没有这个问题。况且,江无忧点的是一出很喜庆热闹的武戏,动作多于对白,很好看的。 而当戏进入尾声,大家正被一个丑角逗得哈哈笑时,不知从何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同时屋顶破了一个大洞,缠裹在纷纷下落的灰土瓦片之中,数条黑影鬼魅般穿洞而入,手中武器寒光闪闪,全部直指大江国的皇帝江无忧! 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普通人在面对这种意外情况时,大脑暂时无法反应是正常的,所以戏楼内大部分人都惊呆了,但江无忧反应奇快,一手推开还在发愣中的方初情,一手掀翻桌子,挡住所有攻击,同时口中断喝,“下楼!避开女眷!” 小德子和小行子也是武林高手,反应只比江无忧慢半拍。听到吩咐,两人同时应了一声,一左一右护住江无忧,就要往楼下跳。 可就在此时,楼下也窜出几个黑衣蒙面人,他们也不砍杀众人,只关紧楼门,并随手抛出鸡蛋大小的弹丸。那弹丸触地即炸开,弥漫出淡紫色烟雾,只要人一吸入,立即就失去了意识。片刻之间,一楼大厅已经被毒雾所笼罩。 在这种情况下,再跳下楼那是找死,而身边的刺客越聚越多,纵然江无忧武功不错,近侍太监又奋不顾身,但也形成了被围攻之势。 这一切,全是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不过十几秒的时间。而直到此时,方初晴才回过神来。她快速爬起,见刺客不管别人,只一味对江无忧下狠手,急得身子探过栏杆,对楼下大喊,“护驾!来人哪,护驾!” 可没人答理她,因为楼下的男人们已经扑倒一片,包括戏子们在内。而那诡异的雾气也正以缓慢的速度往上蒸腾,估计很快就会连二楼也覆盖的。就算戏楼的许多窗子还打开着,但毒雾较浓,一时怕也无法消散。 那些蒙面刺客约有十几二十名,个个身手了得,而且面罩似乎是经过处理的,应该不怕毒气。再看两边楼梯口,也被把守住了,楼上的众多女眷只会又哭又叫,不但帮不了忙,添乱倒是很有可能。 “都趴下,以湿布蒙住口鼻!”方初晴从没想过在危难之时,自己的嗓门居然能有这么大,声音好像气贯丹田而出,穿透了整个二楼似的。 而女眷们正慌乱惊恐,听到她的喊声,看到她拿酒水浸湿帕子,之后迅速捂住口鼻,有机灵的,就立即有样学样的照做,蹲在桌子下或者角落中。就算有吓傻了的,其他亲朋好友也会就近帮忙。 方初晴不知道这种毒气的渗透能力强不强,反正死马当活马医,总不能哭成一团等死。现在她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躲在哪张桌子底下,只觉得现场一片混乱,眼前有无数只黑色的脚闪展腾挪,把两只黄色龙靴和四只已经被血染了的青缎小宫靴挤到了一侧楼梯口处,再过个一时半刻,就算不能两面合围,被逼到一楼的江无忧等三人也会因毒气而失去意志,束手就戮。 怎么办呢?她即没有武功,也没有能力一言退兵,而看刺客的举动,似乎是计划着速战速决,不会多生事端。也就是说,趴在这儿等刺客得手后走人,女眷们只要快速逃离现场,是有可能活命的。 可是,皇上如果真的在沈家遇刺,沈府一定会满门跟着陪葬,就算她只是个奶娘,只怕也不能逃脱这无妄之灾。再说此时想来,江无忧也算帮过她,可是她实在没有力量去帮助他呀! 怎么办?怎么办? 她急得差点撞墙,但还没想出丁点办法,就听见头顶传来“咔扎咔扎”的声音。抬头一看,见一根带着断裂茬口的粗木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掉下来了,受威胁的范围内只有……太太! 这当口,紫瞳和绿眸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太太一个人蹲在地上,呈鸵鸟的姿态,桌子也已经翻倒在一边。她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周遭的危险,若那根粗木掉下来,就算砸不死她,上面锐利的碎木缘也会把她扎个透心凉的! 方初晴没有舍己为人的伟大精神,不过但凡是个人,见到其他人遇到危险,提醒、甚至帮助一下都是善良的本能,所以她想也没想就从桌子下钻出来,一边大喊着让太太躲开,一边扑了过去,想把太太一脚踹开。不过,紧急中她没注意脚下,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到了,所以救人不成反误己,直接扑到了太太的身上。 不知是不是她倒地造成的震动成为了压倒泰山的最后一根羽毛,那根粗木颤动了一下,之后无情地落了下来。她甚至没有时间感觉到害怕,就像她过敏致死、穿越时空那样,只有莫名其妙的荒诞感。 她侧头上望,瞪大了眼睛,绝望地等待脑袋开花,可那粗木却在下落过程中被一个突起的粱柱垫了一下,改变了一丝方向,落地时就足足偏了一米,重重砸到地上,楼板都差点被砸穿了。 太可怕了! 这时,方初晴的冷汗才落下来。只是还没等她感受劫后余生,就觉得头皮一紧,疼得她大叫起来,同时身子也被人用力推到一边,滚了两滚,脸差点撞到那根粗木边缘巨大的硬刺上。 惊恐中她一转头,正看到大奶奶粱竹月蹲在太太身边,用力扶她起来。太太嘴里还一个劲儿地说,“我的儿,你拼着性命救我做什么,保重自个儿身子要紧,无思无我还指望着你呢!” 大奶奶没回话,只摇摇头,看样子是默认了某些勇敢的行为。 看到这情景,就算是在这生死一线的关头,方初晴还是很生气。虽然她并不想充好人,但她是冒了生命危险的,怎么就让人抢了功劳去?还那么心安理得? 她本能地站起来,却被一个人撞得转了一个圈,面对着江无忧的方向。 没想到才眨眼的功夫,那边的情形已经变了。不知何时,有不少穿军服的人加入了战圈,实力此消彼长之下,黑衣刺客们死伤多半,只余剩下两三个,仍然很“敬业”地对江无忧下死手。 果然有人来救驾了! 方初晴又惊又喜,没料到斜刺里寒光一闪,一柄长刀带着凛冽血腥的刀风,似要把她腰斩为两段。 ………………………………………………………………………… ………………………………………………………………………… ………………………………66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二章奉上,希望大家喜欢。 谢谢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千呼万唤始出来 眼看就要横尸当地,忽然有人揽住她的腰往后拖去。同时,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一线耀目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激越而出,像闪电,却更加锐利。接着,耳边听到几声惨叫,然后……整个世界安静了。 她惊魂未定,只见那名举刀向她的刺客已经横尸当地,但不是抱着她的人杀的,而是两名士兵同时下的手。另两名刺客也死翘翘了,其中一名就在江无忧身后。而刚才那骇人的寒光发自一柄极窄的长剑,剑锋掠过她的脸侧,而后又掠过了江无忧的脸侧,最后刺入那刺客的印堂,悍然穿脑而过。 大概是出剑的速度太快,刺客脸上又蒙着黑布,所以连血也没有见到。这是极帅的一招,敌人也是极残酷的死法,这场明显有预谋、有计划的暗杀行动,好像瞬间就被来人了结了。 人家救了她的命,应该道谢。她腿还软着就很有礼貌地想,但她还没有看清救人者是谁,身子就一顿,被那人不客气地丢在了地上。 “娘,嫂嫂,你们没事吧?”那人连皇上也不理,身形一闪就跑到太太和大奶奶身边问,语气很是紧张关切。 “澜儿,你可回来了。现在……可如何是好?”太太抓住沈澜的手臂,急得直掉泪。 原来这位就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沈府二爷、右师王、大阴人沈澜哪!方初晴暗叹一声,可惜没什么心情看看他长得是什么样,一来生命威胁仍在,她没那么小白和八卦。二来……他为人真的很无理,刚才居然直接把她丢在地上,摔得得好疼。 “无妨。”虽然那毒雾已经快要蔓延到二楼,沈澜却依然很沉着,好像胸有成竹似的。他快步走到一扇大窗边,出掌把整扇窗子都打掉,然后呼哨一声,立即有三个竹梯并排架上了二楼。 “先救皇上。”太太已经在大奶奶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皇上武功盖世,智计过人,用不着我。”沈澜头也不回,作为臣下,这句话极其无理。说完,他一手托了太太的腰,还没等太太反对就从窗口跃了出去,竟不理会别人。 江无忧被点了名,只好苦笑着上前,不过他还没有说话,小德子和小行子就一左一右架着他,急道,“皇上,龙体保重,您先走!” 江无忧站定不动,正色道,“江国是朕的天下,这些是朕的子民……”他指着被意外情况惊吓得忘记了哭泣的女眷们,“而且全是女流之辈。你们叫朕先走,朕如何为君,又怎么配称为男人?” “快别说了,逃命要紧。”方初晴看不得在紧急关头,还在那讲道论理,几步窜到窗边道,“各位小姐太太,要活命的,自己爬梯子!若等人救,只怕挨不过毒雾上升的时辰。” “晴儿说得对,要快,但也不要慌张。”江无忧也闪身过来,“楼下已经砸开门通风,毒雾不可能上升速度太快,而且也淡了许多。” 看来沈澜回来后,府兵们也迅速行动了。不过从刺杀开始到现在,因为生死攸关,感觉时间很长,其实不过几分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正确的反应,平了乱,还快速实施救人方案,实在很难得了。但是到底毒雾无法掌控,从楼下冲上来救人也不现实,所以不得已才让女人们从窗口逃走吧。 再看楼下,府兵和不知何处的士兵们已经在窗下围成个半圆护卫,但都是背着身子的,梯子下另有十几个粗壮的丫头、婆子守着,居然在忙乱中连女眷们的闺誉妇德都想到了。 “大奶奶!大奶奶!” 正当方初晴扶着一个胆子大的小姐上竹梯,就听到阑珊和依依焦急地喊。转头一瞧,不知何时粱竹月昏倒了。而她这一昏,肯定就爬不了梯子,非得要人抱下去不行。 楼上除了女眷们,还有十几名士兵和皇上三人组。显然,以大奶奶娇贵的身份,那些粗坯是没权利碰的,那么自然要劳烦“爱民如子”的皇上辛苦。 如果大奶奶是装晕,此举可谓一举三得。方初晴不厚道的猜测。第一,能借此让皇上先离开险地,省得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沈府脱不了二系。第二,她自己不用爬梯子,毕竟这个高度她可能不敢,而且爬行举动姿态不雅。第三,事急从权,皇上亲自抱她下去,不但不会影响她的名声,还能体现皇上对她、对沈家的爱护和眷顾。 或者还有第四点……提醒她贱人就是贱人,皇上就算跟某人有露水情缘,也不会太放在心上的。 他令堂的!生平最恨外表温柔无害,但实际上心机深沉的女人,没想到就让她遇到一个。一场未遂的刺杀,已经让她看到了两回大奶奶的嘴脸。之前为什么没觉察呢?今天知己知彼了,只怕她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要处处提防这个女人哪。 再一次,她后悔进了沈府。 而不出她所料,在这种情况下,江无忧只得扶起大奶奶,却没有打横抱着,大概顾忌到君臣之仪,只挽着她的腰,吩咐小德子、小行子和几名士兵安全送女眷们全部下楼后才能离开,然后飘身而下。 剩下的夫人小姐们哭哭啼啼,在可能丧命和壮胆爬梯之间犹豫,最终还是在飘散上来的紫色雾气的威胁下集体逃命去了。 这许多人中,就数方初晴爬梯子的动作灵敏,虽然她是女眷们中间最后一个下梯的,而且在最后一阶时裙角还被挂了一下,露出了纤白的小腿,结果被现场仅有的两个没背过身的男人……江无忧和沈澜的眼睛好好光顾了一下。 戏楼内的所有人全逃出来后,就都先被集中到了二爷沈澜的广武院中,那边已经有兵士把守,火把照得四处亮如白昼。当方初晴随着其他女眷一起被带到后院时,看到景鸾正坐在轮椅上从容指挥调度,深中毒的抬到哪儿、浅中毒的安置到哪儿、什么人到后院大门处保护女眷、什么人搜查各院、什么人追剿有可能藏在暗处的余党、什么人去多请大夫、安置车马、下人们要在何处接受询问,一切都井井有条、冷静稳妥、忙而不乱。 或者是感受到了方初晴的凝视,景鸾目光一转,与她对视一秒,安慰性地笑笑,就接着忙他的去了。 …………………………………………………………………………………………………………………… …………………………………………………………………………………………………………………… ………………………………………………66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二更,将于下午四点左右奉上。 今后但凡是两更的,基本上放在早上9点左右,和下午4点左右。谢谢了。 奶妈们,请继续喂奶。(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有赏 广武院占地较大,几乎是松风园的两倍,但一路行来,竟然没有种一颗花木。不过尽管如此,屋宇回廊的设置却颇具匠心,处处显示出苍凉广阔、气势雄浑、简洁磊落的气息,脂粉气尽退,倒是很搭配此处主人那种行武者、上位者霸道强硬的气质。 另一奇特的地方是:广武院中的丫鬟仆妇极少,只有小厮们来回穿梭,忙于侍候突然驾临的贵人。但院子虽大,也架不住女眷人数众多,后院瞬间变得拥挤不堪,好在天气热,身份偏低的夫人小姐们就坐在院子中歇息定惊了,只有主人和几位有脸面、地位高的贵戚宝眷各占据一处房间。 而院外门边,有府兵层层把守保护,看那意思就算再有刺客闯来,还没进院门就得被大卸八块了。 太太被众人拥进后院内的正房,屋子里挨挨擦擦的塞进了大奶奶粱竹月、三奶奶田玉清、四奶奶李佳如,外加三位庶出的小姐沈沐、沈滟、沈渄和各主子的贴身大丫头,挤得连身也转不开,方初晴“有幸”也被夹在其中。 “涵儿、洛儿究竟怎样呀?”才一落座,太太就急着问,倒不问老爷如何。 “太太放心。”在这种情况下,粱竹月仍然冷静平和,衣服发式只是略微脏乱,大家闺秀的派头保持得非常好,“刚才我问过二弟,三弟和四弟已经救出来了,虽然还在昏睡之中,但中毒较浅,待景鸾施过针、用过药后就无碍了。” “可是洛儿身子骨一向不大结实,万一触发了旧疾……”说到这儿,太太的眼泪直掉,“我有心到前面看看,又怕碍了他们的手脚。好好的出了这么档子事,澜儿他们只怕要忙乱好一阵了。” “哎哟太太,老人古语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咱们家的三爷四爷铁定没事的。”三奶奶笑。她的发髻歪在了一边,有些狼狈,但仍挡不住她出来说怪话儿。 只是这回太太倒没责备她,想是听到自己的宠儿小四四没事,心里舒服些。不过她想起刺杀事件,又忧心道,“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无思无我的百日宴,皇上圣驾光临本是大喜之事,怎么就出了刺客?幸好皇上是无碍,但若深究起来,咱们沈家也有护驾不力之罪。” “皇上圣明,德誉泽备,断不会怪罪咱们沈家。”粱竹月继续劝解道,“再者说,此事事发突然,最后还是二弟及时赶到,救了圣架,功过相抵,您不必太提心了。” 太太一想也对,却仍然坐立难安,只是眼看着家中晚辈尽在,也不好表现得太忧愁,只一把拉过粱竹月的手道,一分责备,九分心疼地道,“月儿,唉,你刚才何必奋不顾身地救我。我知道你是一片孝心,但以后断不可这么做了,万一伤了你,难道让无思无我变成孤儿吗?我的沅儿已经够命苦了,不能再让这两个小的这样呀。” “太太,那么紧急的情况,谁还有空思前想后。”粱竹月“谦虚”地微笑道,“当时心里就是觉着不能让您有事,哪顾得了别的呀。”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田玉清好奇得不行。 太太就把屋顶有粗木落下,大奶奶扑在她身上为她遮挡的事说了一遍。说话时,她眼里的慈爱、心疼和感激自不必说,其他人也是谀词如潮,简直把粱竹子月夸成了孝义之典范,恨不得立即给她树个天下至孝的牌坊才应该似的。 方初晴站在角落中,气不打一处来,幸好屋内拥挤,不至于让别人看到她的怒容。 没错,当时她也不是拼死救太太,只不是绊了一脚,阴差阳错的扑在太太身上。但至少她的目的确实是救人,关粱竹月什么事呀?粱竹月现在毫不犹豫地抢功,不过是因为老公死了,为了保住长房在这个家的地位,为了维护两个儿子的利益,这才死抓住这个机会表现,在太太这儿讨好卖乖。虽然可以理解,但这也太无耻了! 关键是,她居然那么心安理得,撒谎撒得连眼皮也不眨一下,好像只要松风园里的人做的好事,都可以算在她头上一样。这人品、这心机、这脸皮,都不是一般人可以达到的水平。 偏偏,粱竹月的外表像林黛玉一样,娇美温柔,太有欺骗性了,就算她讲出事实也没有人会相信。当时场面这么乱,肯定没有目击证人,就算是有,太太自己亲眼认定的事,旁人还敢说个不字? 其实到底是谁救的太太并不重要,她只是不齿这种行为。只可惜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也只能忍了,倘若不管不顾的四处嚷嚷,才叫一个笨。得不到承认就罢了,只怕被安上与主抢功,卖乖骗赏的罪名,挨上一顿板子也是可能的。 没人权、没天理、她恨这个时空、她恨大江国、她恨卖身为奴当奶妈! 正愤愤不平,只听田玉清道,“这事思来想去,总觉得后怕。幸好那粗木歪到一边,不然无思无我的百日死了娘,那才叫一个惨哪!话说,大嫂你当时在哪儿?看你平时娇娇弱弱,今日倒令妹子我刮目相看了。那时候我都吓瘫在桌子下面,东西南北也辨不清。” “玉清,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叫人掌人的嘴!”太太怒了,因为听到“无思无我死了娘”之类的话。 “太太别生气,三妹妹一向心直口快。”粱竹月“好心”劝道,“事发紧急,还好初晴反应快,叫大家以湿布捂住口鼻,可到底夫人小姐们娇弱,没遇过事,乱了阵脚,所以太太就叫紫瞳和绿眸去帮忙。我虽是个笨的,也只能先到太太身边侍候。”后面的话,是回答田玉清的。 不过她一提到初晴,大家的目光就落在了方初晴的身上。 方初晴连忙收起愤恨,装出茫然无措的、下人应该有的样子。 没想到太太见了她,倒笑了起来,“唉,水灵灵一个媳妇子,现在成了泥猴了。快打盆水洗洗,今天也难为了你,难得的机灵,绿眸,明儿封二十两银子赏她。” 二十两?! 方初晴不自禁地抽了一口气,差点噎到。那可是她快三个月的工钱啊!算了,谁顶了救人英雄的名子不重要,只要有实惠就行了,反正这里也不是她长期生活和战斗的地方主,她不过一个打半长工的嘛。 “还不谢赏,喜得发愣了呀!”田玉清捂着嘴笑,“救了这么多人,说句讨打的,这赏还是轻了呢。这样吧,我要学学太太的宽仁,赏你几件首饰,回头你到采葛院来取吧。” 对于财物,方初晴是来者不拒的,于是谢了太太,又谢三奶奶。不过隐约中,她感觉田玉清似乎一直为她说话似的,难道三奶奶不是个没心机的人?她看到什么吗? ……………………………………………………………… ……………………………………………………………… …………………………66有话要说……………………… 最近书评区热闹些了,好开心,呵呵。 谢谢各位奶妈。 演员表: 沈澜……html扮演(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病下好几个 皇上遇刺的事足足折腾了半个多月才消停,全府上下的人每天都在偷偷谈论这件事,唯有无思无我两个小家伙照吃照睡,还有方初晴这个没有身份认同感的奶妈才完全不关心。 但是再不关心,也总有些消息传进了她的耳朵,听说江无忧并没有下旨彻查严办这件事,就撤了与沈府一街之隔的吏部侍郎张明辉大人的职。 只因他家修园子,刺客就是混在工匠之中,从他家挖了一条地道直通沈府望秋湖边。这也就是为什么刺客们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躲过沈府府兵的耳目,突然实施刺杀计划的原因。 至于沈府,被朝中的敌对派参了一个护驾不力的罪名,江无忧只说是他自己突然起意去的沈府,并没有提前支会,所以只罚了沈家男丁全体不能出门,在家闭门思过一个月。不过,这惩罚怎么看怎么像是让沈澜休息一下,毕竟他才从北边回来。而且,这样做还能罩起他的锋芒,免得又和另一派掐得激烈无比。 皇上自己不当回事,满朝上下也就敷衍过去了。不过方初晴总觉得江无忧是不心慈手软的人,他这么做,搞不好是知道刺杀的背后主使,只是现在不方便动那些人,所以就假装糊涂了。 其实方初晴也有点好奇。是谁要刺杀江无忧呢?难道大江国并没有她所想的那么太平?但这好奇也只是一下子罢了,她根本不关心朝局,就一心攒钱,然后到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去过小日子。 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府里却有人接二连三的病倒了。 病号中首当其冲的就是老爷。他倒霉,那天有一枚雾烟弹就在他脚边炸开,他老人家当时还大张着嘴哈哈笑,深深吸了一口,以致当场中毒的人中就数他最深,加上他年纪毕竟大了些,那毒雾又霸道,所以毒性一直拔除不净,反复发作,把他折腾得够呛,不得已留在了蘅芷院中,每天施针用药,据说至少两三个月才能完全康复。就这,他还不能有半句怨言,因为这是为皇上中的毒。 随后不几天,太太也病了。不明就理的府外人都说是受了惊吓,但府内人、尤其是内院的都知道太太是气的,原因全出在老爷身上。 他这回为了自己金孙的百日宴从别院回来,并不只是自己一人,而是带了六七个小妾。听到这个八卦时方初晴还咋舌来着,心想他老人家毕竟也五十多了,六七个?吃得消吗?这是享受啊,还是要命呀。后来才听说老爷老当益壮,在别院的小妾足有十几个,这次带来的只是一半。 这也怪不得太太会生气,因为这些年轻美貌女子的存在每天都提醒太太,自己的老公有多么不忠。这已经够难过的了,偏偏这些女人还是不省事的,每天在蘅芷院里窜来窜去,互相之间还要吃醋捏酸,闹得整个蘅芷院都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是人就知道太太好静,如今就被这么折磨,还是被那种身份的女人,怎么能不气?偏她挟制不住这些人,稍严厉些,老爷就跳出来说话。最后就连方初晴都同情起太太来,为她这么一个美人却嫁给了老爷这个烂人而不值得,也算明白老爷太太感情冷到形同陌路的原因了。 第三个病下的大奶奶粱竹月。经过百日宴的事,方初晴已经不能确定她是真病还是装病了,过了好几天才确定她是真病了,因为那种病容和喝水一样的喝药、一天呕吐个十来次都是装不来的。只是回想起那天她力气那么大,令人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那一刻她被什么附体了似的,想来人在意志太强烈的时候会焕发出不一样的力量,就好像娇弱的少女能在大火中撞开一道门。 她从生下宝宝后就三天两头的生病,所以倒没人深究原因,只是照例请了常为她看病的大夫来瞧。又因为她的救命之恩,太太的赏赐和各种珍贵药物流水样送过来。 再接下来,跟着凑热闹似的生病的是四圣人沈洛。他的病没什么好说的,身有旧疾,外加中毒。正好沈家男人全部奉旨禁足,他就老实了几天,窝在他的明光园里没惹事。 第五个,也就是最后一个病下的是景鸾,也是唯一令方初晴担心的一个。 据说,百日宴那天他身上不爽利,所以就没有参加。不过万幸的是那天他热得有些喘不过气儿,晚上就到望秋湖边赏月,结果发现了一小队被杀死的府兵被扔到了花丛里。 望秋湖畔是太太和大奶奶抚琴作画儿的雅地,比较幽静,到了晚上更是没人来,所以巡逻的府兵比较少。景鸾发现被杀的四人皆是毒杀,因此断定有人行刺圣上,而且判断出他们会用毒、以及最可能的用毒方式和地点。 于是他立即调集府兵保护府内各院的安全,并且急速带人到戏楼去,救人、解毒、搜捕的准备也同时进行,这才保证了这可怕的意外事件没有造成更多的伤亡,到贺的客人没死一个。当然,能这样圆满解决还有一个更万幸的条件,那就是沈二爷恰巧赶到。 他是赶回来参加侄儿的百日宴的,事先就江无忧一个人知道。幸好他来得及时,再晚下几分钟,结果就不知道如何了。下人们都说他一进府就心有所感,因而火速赶到了戏楼。 其实在方初晴看来,倒宁愿相信他是一进府就得到了消息,不过府里人没传说他长着翅膀从边关飞回来已经算不错了。但是从他当时将贴身护卫队一分为二,一部分跟着他救驾,另一部分保护松风园的行动中,可以看出他对这对侄子是相当紧张和在意的。 景鸾之后就是生生累病的,虽说从外头请了名医,甚至江无忧还派了御医,但中毒的人那么多,没中毒的人也要一一诊治确定,他的工作量很大,后来还要协助破案,这才病倒。 说起来,他的病是为着别人,所以就更令人心疼。何况,方初晴对他有好感,有天然的好感,也有他的相救之恩,因此她琢磨着应该去看看他才是。不过她明里自由,暗里却总被绊着,得了空儿时都已经是三天后了。 这天她喂好了奶,才要出门,就看到大姑奶奶王涛面如寒霜地闯进松风园。 …………………………………………………………………… …………………………………………………………………… …………………………66有话要说…………………………… 谢各位大人赏和小红花。 另外,请投推荐票~~~~(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大姑奶奶造访 “初晴,你在这儿正好。去回你们大奶奶,说我来了,找她有事。”方初晴躲闪不及,被逮个正着,抓了差。 来者不善哪!这又是怎么了? 看到大姑奶奶的脸色,方初晴规规矩矩地应了一声,麻利地跑进去报信儿。虽说这意外阻了她去看景鸾的“正事”,但被勾起的好奇心起到了弥补作用。 照理,跑腿儿的活儿自有小丫头们做,没什么大事的话,她也极少在大奶奶面前晃,每天除了定时喂奶,她基本上是全松风园最闲在的一个,顶多就是勤练瑜珈以塑身美体,外加读几本没意思的诗集和话本小说以自娱自乐。 不过,大姑奶奶相当于沈府的半个主子,听说几个弟弟们都比较怕她,那她吩咐了什么,才不管你是负责什么的,身为“下人”,还敢不照办吗? “有事?”到了大奶奶屋子门口,差点和正出来的王妈妈撞个正着。 方初晴老实地把大姑奶奶造访的事情一回,王妈妈连忙道,“快请快请!不懂事的丫头。大姑奶奶和咱们大奶奶最好,她来咱们松风园多咱还用回?”一边说,还一边笑容满面地打起了竹帘。 方初晴回头一看,见大姑奶奶已经到了,怪不得王妈妈这么殷勤呢,这话儿原是说给别人听的。 不过,依照不成文的下人条例第X条,主子没发话,下人是不能回了事就走的,万一主子还要差你办事呢?到时候找不到人可不像话。所以,当大姑奶奶进了屋,方初晴就站在廊下听吩咐,一时没能走。其实这样也好,令她清清楚楚听到了屋内传出的说话声。 只听大姑奶奶先是问了下大奶奶的身体如何,然后话题一转,似乎很不高兴地道,“我还只当咱俩最是要好的呢,哪成想我嫁了出去,你就不当我是回事了,有事也不叫人支会我一声。” 大奶奶似乎对这质问很惊讶,问道,“大姐,这话从何说起?” 大姑奶奶哼了一声道,“太太都病成这样了,你怎么不找人告诉我?要不是我前儿得了点宋国特产的松露,想着太太爱吃,派了个机灵的来送,还不知道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呢。” 这位大姑奶奶不错,和现代中国女性一样,特别疼娘家妈,有好吃的总不忘记给亲妈送一份。但是宅门里毛病真多,和别人说话提起自己的娘,也要叫太太,只在私下里才能叫一声娘。唉,破习惯! 方初晴心里议论着,就听大奶奶有些委屈地道,“原我也想跟大姐说声府里的事,是太太嘱咐我别告诉你。我做媳妇的,怎么好违逆?再说,太太这是疼大姐的一片心,大姐整天在周家忙得脚不沾地,太太舍不得大姐再辛苦娘家的事,倘若大姐为这事伤了心,太太心里就更受不得了。况且我这身子不争气,想挑起大事小情的也没办法。”说到这儿,还咳嗽了几声。 听这儿,王涛的语气立即缓和下来道,“我知道太太的意思,也明白你的难处,可为着太太的身体,你也该稍微透个信儿给我呀。”她一边说,一边轻拍粱竹月的背,帮她顺气儿,“你别怪大姐跟你说话不客气,所谓熟不拘理,我是为着你和我好,才会跑来说几句气话。你说咱们沈家,老二到现在不肯正经娶妻,谁也管不了他,老三和老四的媳妇不用多说,你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口无遮,镇日价唯恐天下不乱。另一个就会闷声大发财,好处搂着,辛苦事别指望她。可不就是你还和我说得来,帮太太维持这个内院。这有点事,我不找你找谁呢?” “我明白的,大姐,我可没怪你。心急,只是因为我这身子这样,根本帮不上忙。”粱竹月叹道。 “你也别每天唉声叹气,这么着身体怎么会好?”王涛劝道,“但你也知道太太那个性子……老爷不在府里时倒也清静,就算老四那个孽障也是个孝顺的,知道哄着太太高兴,我倒也不担心。毕竟,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照理,我不应当总管着娘家的事。可是老爷回府了就不一样啊,太太什么事都只会生闷气,也拿不出个手段来立威,我心疼自己的娘,所以就算落个恶名也不得不插手。只是沈府和周府虽然同在和政城里,但都是深宅大院的,你不私下提示我一声,我哪知道这边出了什么状况呀。” 粱竹月点头道,“现在想想,是我没顾虑到这一层。老爷他……唉,怪不得太太生气。听说太太心口疼的毛病就是被生生气出来的。” “说起他来不必客气。”王涛恨声道,“一把年纪了,还三个五个往屋里拽,也不顾着点自己的身子。这一点上,老四倒真是有乃父之风,好在佳如全不放在心里,哪像太太,心思重,结果只是自个儿生闷气。” “男人哪……”粱竹月也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叹了一句。那声音如此幽怨,听得方初晴起了一声鸡皮疙瘩,总觉得鬼气森森。 不过王涛似乎没有注意,只道,“你也别气了,原是我脾气急了些,但我可不是兴师问罪来的,是听说你也病了,特地亲手做了几样药膳糕,给你补补气血。我记得你以前只是身子不强健,倒没有三天两头病在床上,生了孩子后还说借月子调理身体,哪成想倒比以前坏了。” 她招呼自己的贴身丫头之一,呈上一个食盒,笑着说,“另一盒你可别惦记,是我给太太带的去火顺气儿的吃食。” “大姐要去看太太?”粱竹月道,似乎有些忧心似的,“老爷还在那边儿,大姐做事小心些,不然太太脸上不好看,老爷闹将起来,对太太的病无宜。” 王涛冷笑道,“这个我理会得,可是有些贱货非得给点颜色看才明白事理。放心吧,话说我还要借无思无我一用呢。” “这两个小魔星能有什么用?”粱竹月纳闷地问。 ……………………………………………………………… ……………………………………………………………… ……………………66有话要说…………………………… 好累啊,下午出去办了点事,回来躺在沙发上,只想休息一下,结果又睡着了。 这一章先放下,后面的恐怕会比较晚发上来,也许要12点左右了,大家睡得早的就别等了,明天早上就能看到。 谢谢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和宝宝的秘密 “这你就不懂了,老人家就疼爱隔辈的人。”提起自己的侄子,王涛的语气完全变柔和了,“虽说孩子应该避讳点病人,但太太那病完全是心病,沾染不到孩子,倒是她见了自己的宝贝孙子,说不定病势就好多了。再者,老爷看到自己的金孙,还好意思摆脸子吗?” 听她这么说,粱竹月只能同意,对身边的王妈妈道,“叫延庆大娘和青苹嫂子抱上无思无我,和大姐去看太太。” “延庆大娘家里有事,请了一天假,现如今不在府上。”一直静静站在一边不说话的王妈妈回道,“要不我和青苹嫂子去?” “不妥。”王涛摇头道,“我带着无思和无我去蘅芷院,由专司照管他们妈妈跟碰着,只说是去看望太太,任谁也说不出其他话去。可王妈妈是你身边的人,倘或我一会儿说出什么难听的,就会有人把你也编排上,那倒是我害你了。” 粱竹月好像没想到这一层,愕然地望向王妈妈,后者深以为然地道,“还是大姑奶奶想得周全,原是这么个理儿。不过阑珊和依依虽然伶俐,却也是大奶奶身边得用的人,也派不出去呀,青苹嫂子一个人带不了两个宝宝,难道要劳烦大姑奶奶?” 听到这儿,王涛笑了起来,“我是极爱这两个小东西的,就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样,当然愿意抱着。不过待会儿我要让某些人知道知道这里是沈府,太太才是说了算的那个,抱着孩子的话,倒先失了气势。或者回头我嗓门大了,吓到他们也不好。我看不如这样,刚才我是支使无思和无我的奶娘来回事的,不如让她跟着得了。说起来她算不得竹月的人,而是无思无我的人。这满府里,还有人敢说这两个小东西的不是吗?” 王涛说得有理,但粱竹月不喜欢方初晴太接近宝宝,因而有些犹豫,慢慢地道,“初晴只是奶娘,平时不照看无思和无我的,也不知她成不成?” “那有什么不成的,奶娘就是半个娘。”王涛说着,似乎没注意到粱竹月的眼神突然变冷,“女人就是这样,哪怕只奶过几天,也疼爱得什么似的。若说哄着宝宝,那是天生就会的,再说不是还有我嘛,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就说王妈妈,也是你的奶娘,跟你多亲哪!” 粱竹月低下头去,不让人看到她脸色变化,但她终究想不出理由直接回绝,偷偷和王妈妈交换了一阵眼色后,才不得不勉强道,“就听大姐的,倘若他们能令祖母开怀,病情好转,倒也是立了大功,不枉太太疼他们一场。” 话说到这儿,方初晴就被叫了进去。 粱竹月吩咐她抱着无思和无我,跟大姑奶奶去办事。其实方初晴已经在门外听到了,但现在明确知道自己可以在喂奶之外抱抱宝宝,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比去见景鸾还高兴。 她本能地觉得粱竹月不想她和宝宝太亲近,所以强抑着快乐兴奋,一脸的公事公办。其实像沈家这样的豪门,有人专门喂奶,有人专门照管,将来还有人专门侍候,原也是正常的,但方初晴总觉得粱竹月特别介意她跟无思和无我的关系似的。 也许,她自己跟奶娘亲,所以害怕自己的一对儿子也和奶娘亲,倒疏忽了她这个亲娘。想想她老公死了,身边唯一可以依靠的,也只能是这两个还在襁褓中的小东西吧,所以她才紧张过分。 又被王妈妈嘱咐了几句要注意的细节,方初晴喜滋滋地抱着无我跟大姑奶奶出了松风园。这对孪生兄弟长得太像了,专司照顾他们的延庆大娘、青苹嫂子,整天围着他们的王妈妈、阑珊和依依,甚至他们的亲娘粱竹月都分不清楚他们谁是谁,但她却可以,虽然她是这些人中和宝宝们接触最少的。 难道因为吃奶和喂奶是大人和宝宝最好的感情交流? 无思有表情的时候,左眉会微微挑高,无我有表情的时候正相反,是右眉会挑高,模样可爱极了。不过方初晴坏心眼的没告诉任何人,看到其他人要以衣物来辨别他们时,她有些恶作剧的快乐,就好像她和宝宝们有了秘密,全松风园没有第二人能知道。 她得承认,这感觉很甜蜜,虽然甜蜜得莫名其妙。 “你很喜欢无思和无我呀。”快进蘅芷院大门时,王涛突然说,大概是看到方初晴一路都望着怀中的宝贝笑眯眯的。 方初晴一愣,随即笑道,“我是他们的奶娘嘛。心中无爱,奶水也会苦的,所以不爱他们怎么成?” “说的对。”王涛点了点头,望着不远处,声音突然变冷,“心里如果没放着那个人,给人家什么好东西也没用。” 方初晴循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到一个小妾正妖妖娆娆地走过来,见了大姑奶奶连个招呼也没打,直接进了东跨院,完全把当王涛是透明。 这贱人要找倒霉哦。方初晴暗想。虽说她是沈老爷的小妾吧,但论起身份地位,却比不过身为正室长女的王涛。照大江国的规矩,她如果和大姑奶奶狭路相逢是要让路的,哪能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过去,而且还不理人? 不过大姑奶奶风度维持得很好,只微微冷笑着,并没有当场发作。 “先给太太把吃食送过去。”她吩咐一声,才要抬步往前走,就见太太屋子的竹帘挑了起来,紫瞳怀抱着一堆布料,直接扔到了当院的地上,后面的绿眸“搀扶”着另一个女人,“送”出门来。 “反了反了!不过是两个长了脸的丫头,居然敢对主子姨娘动手了。我倒要去问问你家太太,有这么调教下人的没有?”那女人大叫。 今年秋老虎的天气相当长,已经持续了半月有余。听松风院的老人说,时节反常得很,怕有妖孽要出。 方初晴没看到妖孽,却亲眼见到在这么热的天气里,居然有人穿着五色锦盘金丝绣的窄福裙。也正因为穿得太华丽,那女人才会被绿眸架得站立不住,跌跌撞撞地冲下了台阶,差点摔个嘴啃泥。 ………………………………………………………………………… ………………………………………………………………………… …………………………66有话要说………………………………… 更新晚了,正好过了十二点,大家来看的,有推荐票请投我。(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蘅芷院的争执 紫瞳昂然冷笑道,“我的主子就是太太,倒不知还有其他人。周姨娘,你敢在蘅芷院、在太太面前自称主子,就是你告到老爷那儿,左右也驳不出一个‘理’字!” 那周姨娘明显有些理亏,结巴了一阵才道,“我好心好意拿了礼物来看太太,太太还没说什么,你倒把东西给扔出来了,这么以下犯上,还和我提什么‘理’字?” “倒正是这个‘理’字呢。”绿眸接过话来,平时那么温柔随和的人,此时也板着小脸,气得嘴唇皮儿都白了,“太太犯了旧疾,需要静养,姨娘的心意我们领了,也谢了您的好意,您尽了心也就是了,何必说些有的没的?老爷回不回府,犯得着您来多说少道吗?老爷对您有多好,关起别院的门自己快乐去,也用不着拿出来显摆!至于如何侍夫云云,这种没脸没皮的事也拿出来说吗?” 汗滴滴,原来这个周姨娘是去和太太说这些混话了。这么说来紫、绿二丫头已经算是表现出极大的克制了,换了是她,早就抄家伙了。方初晴愕然。 “绿眸你跟她客气什么?”紫瞳显然怒极了,估计对方如果不是沈老爷的妾室,早就扑过去打了,“什么东西也敢往太太屋里拿,真是有人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我们太太本用惯了素雅的姿色,不喜欢花花绿绿的东西。再说了,穷人穿色,富人穿料,宫里赏赐的衣料多得库房里都放不下,你巴巴地拿这些下等料子来送人情,未必合我们太太的身份。不,是我说错了,你根本不是送人情,你是居心叵测,要气死太太!你……你……”说到这儿,她的目光四下搜寻,似乎要找东西打人。 周姨娘吓了一跳,一边嚷嚷着丫头反了天了,一边往外冲。慌不择路之下,撞到了王涛身上。王涛也没犹豫,轮圆了给了周姨娘一个耳光。 那“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好像把院内所有的杂音全盖了过去。周围顿时清静了,连本来睡得正香的无思和无我也惊喜了,吭哧了几声,但没有哭。 而周姨娘被抽得转了个圈,终于跌坐到地上,连她的贴身丫头也没扶住,嘴角也出了血。不过她似乎是给打蒙了,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本想发作,却见到大姑奶奶几乎是杀气腾腾地站在那儿,不禁噎了一口气儿,顺势就躺倒装晕。她的两个丫头连惊带吓,尖声大叫救命。 “来人,这两个贱坯再敢出一点声儿,影响太太养病,立即给绑了,每人打五十板子!”王涛站在原地发号施令。 才一闹起来时,蘅芷院的丫头、婆子、媳妇子就围了一堆偷看。她们平时受太太的恩惠,本就为她报不平,再加上这些妾室被老爷宠得无法无天,镇日价在蘅芷院折腾得鸡飞狗跳,下人们也没少受气,所以心里全向着太太这边,不过没人敢惹老爷的妾室,只能忍气吞声罢了。 此时有大姑奶奶做主,她未出嫁时就是个厉害角色,何况现在呢?下人们哪有不听从她的道理?于是立即就有五六个身材粗壮的跑了出来领命。 五十板子?手下黑着点,二十板子就死人了,这五十板子打下去,能死两回半。而大姑奶奶那威严凌人的气质就摆在那儿,吓人得很,谁还敢出声? 王涛见威胁见效,冷冷地环视众人道,“太太喜静,那心口疼的毛病又需要静养,连说话高声都得拖去去打,怎么一个个吵了起来?成什么样子!难不成都野了心,想被撵出府?”她声音不大,但把每个人都镇住了。 紫瞳和绿眸自小跟在太太身边,自然也明白大小姐的心意。她们二人原是最懂事大方的,今天却因为周姨娘做的、说得太过而气得疯了,所以也口没遮拦起来。否则以紫瞳平时之精明干练,以绿眸之端庄得体,怎么会忘记不该在太太面前跟周姨娘吵?怎么会说出那种老爷听了会打死她们的话? 此时听大姑奶奶一骂,立即清醒过来,知道大姑奶奶是为着她们好,阻止她们再说出会给她们、给太太、给整个蘅芷院带来不利的话,连忙跑到院子当中跪下,哭道,“奴婢们知错了,虽然周姨娘其心可诛,其言可恶,但奴婢们太不懂事,求大姑奶奶恕罪。”她们这样求,只要大姑奶奶一点头,老爷以后就不好发作了,因为老爷不能让自己嫡出的女儿没脸。 王涛见紫瞳和绿眸两个会意,心下一松,假意哼了一声道,“知错就好!现下太太正病着,少了你们两个贴身的不行,你们就给我好好侍候着,将功折罪,不然我就做主了,直接拉出去配人。” 说着,目光又环视一圈,见周姨娘的丫头憋着气儿不敢哭,就算心中不服也不能出声。而东跨院里的人已经听到了动静,众妾们都挤过来看,包括刚才那个当她透明的。 “想给老爷报信儿的自管去,我倒要看看老爷能把他的亲生女儿如何?”她冷冷地道,神态高贵,“可我虽不是个记仇的,可也不能让人随意欺侮了去,有胆说混话的,就得有胆扛着。” 老爷带着七个妾住到了蘅芷院中,当然不能抢占太太的正房,所以小妾们全安排在东跨院,他自己住西跨院,每天换不同的人侍候。那些妾室们不是嫌房子不好,就是嫌饭菜不合口,每天那么抱怨不休,老爷一个字也没骂过,所以她们嚣张得很。 不过人嘛,气势有了就是能压人,何况大姑奶奶的地位在那儿摆着,现在她这样一说,就算有想找老爷告黑状的也都等事后私下里说,谁会当着大姑奶奶的面横跨过整个院子去多那个嘴?再说了,妾室之间本来就是斗来斗去,而周姨娘仗着姿色妍丽,身段玲珑倍受老爷宠爱,她为人又愚蠢张狂,因此早就招众人忌恨,现在就更没人为她出头了。 王涛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所以等了一会儿就道,“紫瞳、绿眸,这里没你们的事,和青苹嫂子把无思和无我带进去给太太看看,她老人家必是相信孙子了。初晴,你去拿盆冷水,把那个躺着装死的给我浇醒了!” 啊?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叫她行刑?!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承诺四更,结果是三更,现在太晚了,明天双更,就会全补上了。 不过明天还是晚8点档开始狗血剧场,到时请大家来阅读。 奶妈们,别忘记票票花花全投我。(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杀鸡给猴看 方初晴吓了一跳,但想想也就明白了。大姑奶奶在蘅芷院发威,怎么能用本院的人呢?那样老爷会迁怒太太,但用她当打手就不一样了。毕竟她是松风园的人,那边孤儿寡母的,她又是个奶娘,谁拿那边的人立威谁就是欺侮人,老爷可犯不着为个妾落下如此名声,只能打折了胳膊放袖子里,哑巴亏吧。 正琢磨着,已经有个婆子打了桶井水来,交到她手上。 她没办法,只好拎着水上前,其实心里也有点做坏事的兴奋,因为她清楚地看到大姑奶奶发话后,周姨娘的眼皮一抖,可却硬撑着继续装死。在这种情况下她就好奇了,想看周姨娘的忍耐力能到几时? 唉,做个坏人真快乐呀! “哗”的一下,一桶井水就这么全招呼在了周姨娘的身上。方初晴因为技术不熟练,自己身上也溅到了一点。虽然现在天气还热,但冰凉的井水沾到热皮肤上,还是让人感觉一激灵。所以,她特别佩服周姨娘,人家全身都抽了好几下,却硬是咬紧牙关没吭声。 “看来真晕得实着。”王涛是明眼人,哪能看不出周姨娘在耍花枪,但她不说破,只吩咐了两个高大强壮的婆子把周姨娘抬到东跨院去,她自己借机跟在后面,方初晴自然也尾随侍候。 东跨院内,几位姨娘都在。她们看到周姨娘落汤鸡一样的惨状,幸灾乐祸之余,也难免有点兔死狐悲之感。好歹她们是老爷的女人,是长辈,可之前都不能进入沈府大门一步,只能待在别院,如今又被沈家嫁出去的女儿如此挟制,不由个个心中愤然。 王涛冰雪一样的人,自然知道她们心中所想,但她今天就是为了给她娘争一口气来,来之前把老爷的反应都算计在内了,现在还能怕什么。 于是她冷笑着站定,朗声道,“既然事儿赶着事儿到了这一步,今儿我索性把话说个明白。各位既然做了老爷的妾室,也算是沈家的人,就该牢记‘体统’二字,别打量着太太好性儿就胡作非为,这个府里谁是长谁是幼,分不清的就要有苦头吃。没听说过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么大个家倘若失了体统,怎么能屹立不倒、长盛不衰?你们别看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弟弟似乎是任性胡为似的,可到了关键时候,一个个全记得祖宗家规,也要顺着规矩来,错不得一步的,这就叫体统。我这番话是好意,倘若你们不听,也由得你们,到时候真惹急了我,太太好性儿,我可不是,大不了咱们一起到圣上面前说说理,看看这体统二字要不要守?!” 全大江国的人谁不知道沈府二爷和皇上是君臣朋友,谁又不知道二爷侍母甚孝,当真惹到了太太,二爷请一道圣旨下来,连老爷都要倒霉,老爷的宠爱又算个屁呀。之前,她们几次试探,觉得太太不是个爱计较的,才个顶个的放肆起来,一来二去地都忘记了沈府是个什么地方了。现在大姑奶奶一番话下来,不禁人人自危。 可惜,偏偏有人恃宠而骄,总觉得别人都是傻子,就自己精明,于是总要说些便宜话儿。 “大姑奶奶这话儿说的,我们虽是妾室,却也是懂道理、知规矩的人。”说话的正是刚才对王涛视而不见的赵姨娘,“不过是因为要侍候老爷才留在这儿叨扰,平时可是连东跨院的大门也不曾出的。偶尔求见太太,也是问问病,送些可心的礼物,讨太太欢心罢了,哪敢失了体统。” “不敢就最好。”王涛摆出软硬不吃的态度来,“太太心口疼是旧疾,大夫说过要静养,所以各位姨娘的心意咱们领了,一一求见只怕与病况无宜。倘或遇上不会说话儿的,探病到成了害病了,出了事谁也吃罪不起。赵姨娘,你若真不出院门,刚才我怎么看见你从太太院里出来?敢情是我眼花了?” 老爷的妾室很多,跟集邮似的,按照百家姓排列,什么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其中刚才被泼冷水侍候的周姨娘和这位赵姨娘最是受宠,在别院里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也正因为如此,她们才敢明目张胆地挑战太太的权威,互相之间也有个攀比的意思。 现在周姨娘吃了个大亏,赵姨娘难免得意忘形,听王涛这么说,立即走上前,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原来刚才见过大姑奶奶了,怕是我当时在想事情,没注意到,真是讨打。”一边说一边去拉王涛的手。 王涛性情刚烈、做事果断,身上那种杀伐决断的劲头不亚于男儿,不然夫家那种皇商之家也不可能被她治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今天,她本来就存了杀鸡给猴看的心,拼着跟老爷闹一场,也不能让自己的娘再受委屈,正愁一个周姨娘不够分量,毕竟那贱人给吓到了,一直装死,现在赵姨娘凑上来,还有不立即抓住机会的道理,本来不应该反应这么激烈的,也借故大发雷霆。 于是她打掉赵姨娘的手,然后也甩了一记耳光,骂道,“你是什么人,也敢碰我?老老实实的,叫你一句姨娘,倘若背地里兴风作浪,自然有治人的手段。没看到我?好啊,原来眼睛长在头顶上了,我倒不知道咱大江国,什么时候区区一个姨娘见了嫡长女要拉拉扯扯了!今天明白告诉你,你那点小心眼子少来和我使!没事你跑到太太那里去干吗?要没有你这种不安分的,其他姨娘也受不到连累!”她连打带消,别人不落井下石算是好的了,哪里还有人来劝。 当然,周姨娘还浑身湿漉漉躺在院里地上,心里虽暗爽赵姨娘吃的瘪比她还大,却不敢稍微动弹一下。 赵姨娘是戏子出身,自打攀上高枝儿后还没受过这种气,眼见打又打不过,索性撒泼似的哭叫。只是蘅芷院不小,东西跨院离得远,她的嘹亮叫声传过去也模糊了,老爷就算听到,也会以为是妾室们又再争风吃醋,不会在意的。 不过她的贴身小婢也是个泼辣货,趁人不备,“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显然是去报信儿了。方初晴有一点慌乱,毕竟这些女人是老爷的妾室,论着身份地位虽然低下,但辈分不小。若老爷真那么不省事,大姑奶奶这个做女儿的自然不能和爹硬顶。 ………………………………………………………………………… ………………………………………………………………………… …………………………66有话要说………………………………… 这几天又是大奶奶,又是大姑奶奶的,大家没晕吧? 呵呵。 推荐票,小花~给我吧(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老爷出马 王涛也皱了皱眉,狠狠瞪了守门的婆子一眼,感觉事情有些没控制好,怕要多生枝节。不过她心机转得快,招手叫来自己的贴身丫头红梅,迅速耳语了几句。 方初晴就站在不远处,耳朵又尖,听得清清楚楚……找二爷来,叫他带两个护卫足够。要快。 这是干什么?难道要上演全武行?上层人物起了争执没关系,可千万不要殃及她这条小池鱼呀!方初晴心里嘭嘭直跳,暗骂自己心理素质差,是没见过大场面宅斗的土包子。 “我要找老爷评理!”赵姨娘哭道,“你是哪门子的大姑奶奶,居然动手打自己爹的女人!” “把院门关上,要评理也别嚷嚷到满地界都知道,你不要脸,沈家还要呢。”王涛镇定如恒,施施然坐在海棠树下的石凳上,“你又算哪根葱,敢欺侮到太太头上!” “我是你爹栽在沈家园子里的葱!” “哼,想被拔掉,尽管可着劲儿的做!” 听到这儿,方初晴差点笑起来,从没想过女人对骂也可以这样有喜感。不过赵、周两位姨娘也太不知道自己的斤两,大概是在别院横行惯了,再加上被宠爱,所以产生了错觉。 可能……太太和老爷感情不是很好,但她毕竟是正室太太,老爷的结发夫妻,那几个儿子,尤其是有权势的那位还一心向着太太,所以就算老爷出马也不顶用吧。 咚咚咚…… 就在赵姨娘嘤嘤的哭泣声中,院门上传来急促地敲击声。 王涛立即叫守门的婆子去开门,一点也不为沈澜争取时间,大概是怕吵到太太,想把事情解决在东跨院内。而沈之道一进院门,就看到自己的两个爱妾,一个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另一个哭得梨花带雨,左边面颊肿得老高,上面还印着个红红的掌印。 他立即怒了,一方面是心疼爱妾,另一方面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谁打的?”他问,因为皮相好,虽说病着,气色不太佳,但还真有点一家之主的气势。 可惜,他那强势的女儿丁点儿不怕,昂然站起身道,“是我。我代我娘教训一下您的妾室,有什么不可以吗?难道任由着她胡来,丢了沈家的脸面?” “她做了什么,自然有我管教,哪用得着你?”沈老爷气得直哆嗦。 “您要是管教了,今天哪用得着女儿多事?”王涛寸步不让。 而一听王涛说话,赵姨娘就跑过去抱着沈老爷的腿,哭得那叫一个凄惨,抽抽答答地诉说自己有多么委屈和识大体,唱念做打样样精致,真不愧是演员出身。 沈老爷越听越受不得,指着王涛骂道,“你……你……她好歹是你的长辈,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能直接动手?这就是你的理,你的孝道?亏你也是我们沈家的女儿,你这样置爹于何地?你要知道,姨娘也是娘!” 王涛也不想当场惊动老爷的,只是事已至此,她绝对不能退一步,否则太太会更难做,因而咬牙顶撞道,“那我也不能让姨娘欺侮死我亲娘也不管!这件事说来,爹难道做得占理?要不是这院子里的‘娘’太多了,我亲娘也不会病下了,更不会有今天这一出!” 这话,正扎在沈老爷的肺管子上,因为他纳妾的事,只能住别院里头,连沈府大宅也不能回。这年头谁没个三妻四妾,偏他的老婆和儿女全不容他,他又到哪儿说理去? “好,居然教训起爹来了,就算是天理也没有这一条!”他怒极反笑,“既然如此,我也要教训一下你这不孝女,你仗着身份压制我的妾室,难道我做爹的不能管管女儿?来啊,给我拉过来掌嘴,看她还敢不也说出编排爹娘的胡话!” 方初晴吓了一跳,心想这好色的老家伙为了自己的女人要打自己的女儿呀。虽说大姑奶奶这事做得也有点激烈,可她不出手,太太那软弱的性子只能受气。现在老爷不息事宁人,反而把事情往大里闹,如此的昏庸,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这还是那个十年间就从平民布衣挤身到富豪之列的人吗? 沈家的人,她全部看不懂,好像身份举止都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和不和谐的地方似的。 再看大姑奶奶,一点也不惧怕,冷笑着站在那儿,看来打算在肉体上逆来顺受,而从精神上鄙视父亲到底了。但是她做为随从,能眼睁睁着着大姑奶奶被打吗?可她又能做什么呢? 眼着着老爷身边的人就要过来拉大姑奶奶,情急之下,她也不知怎么就冲口高喊了一声,“二爷!” 她突然出声,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向院门望去。结果可想而知,大门纹丝不动,院内外寂静一片,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方初晴偷眼四瞧,见老爷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大姑奶奶却是白高兴了一场。然而接下来,就是她接受众人责难目光的洗礼了。 “你又是谁?鸡毛子喊叫什么?”老爷很不耐烦地骂,“老二何曾来过?” “我是无思无我的奶娘。刚才……刚才似乎是看到二爷的身影了。奇怪了,人上哪儿了?明明是在的呀。”方初晴暗骂自己为什么不明哲保身,非要趟这混水。现在可好,自己成靶子了吧? “只怕是想着少爷想疯了吧?”赵姨娘哭得脸都花了,这时还有心情嘲笑方初晴。 老爷哼一声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跟着这不孝女来的,想必也不是好东西。来人哪,给我两个一起打!让她与父顶嘴!让她汪汪乱叫!” 前一个她是说王涛,后一个她明显是说方初晴。可为什么说她汪汪叫,把她比狗吗?这老混蛋!一把年纪了娶这么多妾,早晚累死丫的! 她这也算嘴给身子惹祸,看来要一起挨打了。广武院离蘅芷院这么远,除非沈二会飞,不然谁也救不了她和大姑奶奶了。 正这么想着、害怕着挨耳光的疼痛和屈辱,就听大门处传来“咣当”一声。众人回头一看,就见没闩好的门居然被一脚踹开了。 ……………………………………………………………… ……………………………………………………………… ……………………66有话要说…………………………… 欠债终于还清了,呼! 明天的更新会晚点,下午两点前吧,后天就会一切正常鸟。 谢谢大家喜欢这本书。(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快刀斩乱麻 “二爷!”有人惊喜地叫,但这次却不是方初晴,而是满院中的沈府仆人们。 百忙之中,方初晴仔细打量着当先走进门、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虽说在百日宴上应该算见过了,但那天实在太混乱了,她又受了惊吓,并没有认真看过。 话说作为生活在现代中国的和平人士,看到血腥的刺杀和其后更血腥的镇压,有好多人就死在自己脚下,鞋子上还沾了点血,是正常人就会感觉不舒服,像她,噩梦做了好几天,现在才算恢复些。 不过这位大名鼎鼎的沈澜嘛……长得还真是帅到人神共愤,神情又跩了巴几的,直到冒泡的程度。他身上穿着一件深紫色、近乎于黑的丝质长袍,清水色挑丝裤子,衣料的垂感都很好,一看就是极上等的货色。腰上的玉带是墨玉,看似粗糙,实则古朴沉郁。头上戴的小冠非银非玉,式样简单却高贵,飘带系于颚下,顶上饰着表示武将的缨羽。 恍然间,方初晴还以为梦回三国,遇到了吕氏小布布。 不过他不是面如冠玉型斯文美男,而是英气勃勃、气质凌厉、五官轮廓深邃,刀削斧凿一般,虽说肤色有些黑,但整体感觉非常之MAN,宛如上古的青铜神器,锐利感在坚硬冰冷下若隐若现。 只看了一眼,方初晴就…… 她断定,沈府的四位少爷中,唯一不是太太亲生的就是沈澜。因为从遗传学的角度上来说,老爷和太太都是面貌清秀的那类人,孩子们不可能长得像中外混血似的。大爷沈沅她是无缘得见了,但三爷沈涵和四爷沈洛却是见过的,还有大姑奶奶及几位行事低调的小姐,都是诗书人家的俊秀模样,只有沈澜的英俊帅气带着粗犷狂野的感觉。 只是不知道,他是被收养的,还是庶出的呢?倘若是庶出,他的娘又是谁?大概不会是江国人士,难道是老爷身边的外国小妾?可这也不对呀,他和太太的关系看样子相当好,这又是为什么?原谅她心眼儿坏,但她觉得在这样的大家族里,钱多、人杂、利益纠纷激烈,说白了就是一个小型江湖,就算没有暗潮汹涌,也不可能人人友爱。再想想太太对老爷纳妾的那个态度,继母与继子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隔阂? 奇怪的一家人哪! “澜哥儿,你怎么来了?”老爷见了自己的二儿子就有点心虚,也正因为如此,才总是刻意表现出威严的父亲样子,“你不领旨在你的广武院闭门思过,跑出来做什么?” “我来探娘的病,听到这边吵闹,就过来了。”沈澜声音低沉,略带沙哑。不知道江国人的审美标准是什么,但在现代,这种声音叫性感,不然那么多摇滚明星怎么在唱歌时,都力争让嗓子变得像破锣一样? “这儿没你的事!”老爷气哼哼的。 沈澜没回话,黑眸环视,发现有别院的仆人抓着大姑奶奶的衣袖,遂抬手一指。他一个字也没说,但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杀气和威严,令那些人顿时觉得背上有冷汗冒出,忙不迭的松开大姑奶奶,当然还包括同样被抓着的方初晴。 唉,这就叫气质,不愧是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对别人总有压迫性的优势。 “澜哥儿,你这是干什么?”老爷不干了,也可以说是不愿意当着下人们的面儿被下了面子,“我自管教你大姐,你给我滚一边去!” “爹的事,就是儿子的事。”沈澜依旧摆着一张扑克脸,看不出喜怒,“再说,爹身上的毒还没有彻底净除,不宜劳神动气,有什么问题我来办吧。”说着勾了勾手指,他身后的两名护卫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架住老爷。 “把老爷送到西跨院去,好生看护。”他吩咐,“倘若在老爷身体未痊愈前,再四处走动令毒气上行流窜,你们两个就提头来见。” 两名护卫毫不含糊地应了一声,架起老爷就走。 老爷急了,可又挣扎不过两名壮汉,只有气急败坏的声音越行越远,“澜哥儿,你个忤逆不孝的,快放开我,不然家法侍候。你还要关起自己的老子吗?澜哥儿……澜哥儿……” “爹要安心养病,儿子恭送。”沈澜说着,却并没有行礼,只站在那儿。 当老爷的声音彻底消失,他才头也不回地道,“把东跨院的门锁了,姨娘们的吃喝用度不得亏减,但院里的人不得踏出院门一步,也不得喧叫吵闹,不然……”他说话全是命令的口气,大概带兵打仗的时间太长,形成了习惯。而且最后那声冷哼虽然很轻,却听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江国人谁不知道沈府二爷、右师王的铁腕雷霆呢?不管是在边关打仗还是在当今圣上当年夺嫡的斗争中,他做事都是狠决血腥、手段刚毅果断、杀人时连眼睛也不眨的。不然为什么叫二魔头?以前左师王活着的时候还能有人回旋调停,情况尚不至于太可怕,但现在……他说的话,敢有人不当回事吗?他连自己的爹都变相软禁了,旁人谁敢说半个“不”字? 可是这人吧,生来都有点贱,越是怕、就越是好奇,越想征服、想接近,所以沈澜才在江国未嫁之女中如此有行情,而且还在看涨。就比如现在,满院的女人,除了大姑奶奶和方初晴外,全变桃心眼了。 “二弟,幸好你来得够快,不然姐姐要受人欺侮了。”出了东跨院的门,王涛笑道。 “在家里施展轻功,只有大姐才能令我这么做。” 他这算是开玩笑了?汗滴滴,声音居然还这么冷冰冰的,不过大姑奶奶看起来已经习惯了。 “姐姐这次做的事,是不是有些过了?” 沈澜摇摇头,“狗吃肉,猫吃鱼,对付某些人就得用某些手段。其实蘅芷院这边的事我知道,可我一个男人没办法插手。正愁呢,姐姐这一出手,我正好借了机会。快刀斩乱麻最好,一次解决,大家清静。” 王涛听弟弟这么说,心里仅有的一丝不安消除了。有二弟在这儿,就算她那个爹也翻不出浪来。 “可惜,杀鸡用牛刀了。”她笑,“担着半壁江山的右师王呀,居然连家事也要操心。” “管用就好,刀不重要。”沈澜说着,回身望了一眼,但目光在方初晴脸上分毫没有停留。 被无视了。方初晴耸耸肩。不过无所谓,这待遇她在重生前就早已经习惯了,所以自尊心完全没受伤。 …………………………………………………………………… …………………………………………………………………… …………………………66有话要说…………………………… 明天恢复正常更新,也就是早上9点到10点。 谢谢大家,请投些推荐票吧。(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小点心 “二弟,一起去看娘吧。无思和无我也在,你可以顺便抱抱他们。”王涛提议。 直到这时,沈澜脸上才露出温柔的笑意来,虽然很浅,但毕竟是有表情了,不然方初晴会以为他是面瘫患者或者是机器奥特曼。 “我就不去了,姐姐在,娘必有很多贴心话儿要说。”沈澜犹豫一下才道,“无思和无我……身子实在太软了,我怕抱坏他们,还是等他们大点再说。” 这话令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当然只有王涛敢笑出声,其余人全得忍着。孩子怎么会被抱坏?这位沈二爷在某些方面还真是白。不过,这也证明他太爱自己的这对宝贝侄儿了吧? 不管怎么说,一场风波让沈澜以不讲理的手段解决了。大姑奶奶高高兴兴地去看太太,方初晴也只得跟着。太太见了无思和无我,又听说东跨院锁了,西跨院里那位被限制了行动,心情大好,病体果然轻松了些。但她还是怕有病气过给宝宝,抱着无思和无我亲爱了一会儿,也就放方初晴等人回了松风园。 此时喂奶的时间又到了,方初晴只得继续“工作”,接下来又瞎忙了两天,然后才又得空去看景鸾。 这一回,她准备得充分了些,带上了点礼物。说是礼物,其实不过是她亲手做的小点心。为了将来离开沈府的生活能够自由富余,必要的时候再倒贴小白脸,她现在必须节俭,所以目前她的资金流动严格奉行了只进不出的原则。 至于做点心,就用松风园的小厨房以及厨房里的原材料就行了。管小厨房的媳妇子叫顺子嫂,顾名思义,她嫁的男人叫顺子。其实她虽然是“嫂”,但也和方初晴一样,是二十来岁年轻漂亮的女人,因为方初晴闲来无事总帮她做点事,所以两人关系不错。 方初晴不太会下厨,不过做面点却正式学过,虽然不怎么出色。那时她大学毕业后找工作受阻,一度想开个糕点铺子来着,倒下过一番功夫。 她不知道景鸾口味如何,但想着甜甜嘴也能甜甜心,就做了撒其玛。又想着,久病后的人只怕嘴里没什么味道,应该来点鲜香的,又做了翡翠干贝蒸饺。括号:这两样是和电视里的饮食节目学的,选这两样也是因为它们都不是做起来太麻烦的点心。 只是她这厨艺学的时候就不很高超,后来找到工作后又久不做了,手生的很,在维维地帮助下,她的撒其玛做了二斤,却只挑出二两还能看的。翡翠干贝蒸饺发挥不错,三十粒中挑出了十五粒可用。 午饭后,顺子嫂帮她把点心放在一个两层的精巧小竹篮里,让她挽着和维维一起出了门。探病嘛,当然不能打扮得太花枝招展了,所以她穿着一件白地儿小碎花的夏布偏襟上衣,系一条湖蓝色罗裙,头上也扎了块绣花帕子,因为她的玉簪在百日宴上摔碎了,金钗被龙足踩扁了,头上光光的不好看。 有了维维陪着,她并不担心会迷路,但也认真记下了路径。到了流心院的地界儿,远远就看到陈皮和田七在晒草药,立即上前要求通禀。 “不巧了,我们爷不在。”田七道,看到方初晴似乎有些不信,又加了句,“真不在,一小时前才被二爷叫到广武院去了,说是有事商量。” “那既然这样,就请把这篮吃食送给景爷。”方初晴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可是却没见到。 不过转念一想,景鸾是沈澜的幕僚,在沈府里虽是半主半仆的地位,但哪个主子都得高看他一眼。自己一介小小的奶娘求见,本来就有点冒失,人家完全可以不理会的,田七和陈皮没必要撒谎。 “方姐姐这么客气呀。”田七的性格比较活泼,从篮子的缝隙中闻了闻,逗趣道,“不像是府里常吃的那些,难道是方姐姐亲手做的?哎哟,这可珍贵了呀。” “不管怎么说,上回景爷帮了我大忙,我是应该谢的,又听说景爷病了,早该来探望。不过无思和无我还小,离不开人,今天是好不容易才抓出空来。”方初晴说得一本正经。 一边的陈皮点了点头,突然道,“可不,我们爷为了救方姐姐,要挟四爷不许告发,这才给拔的刺。” 啊?! 方初晴一愣,这才明白为什么四圣人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她曾经疑惑过,却没有细想,原来是景鸾暗中保护了她。可是,他却一个字也没说。这种情操……他还叫什么景鸾呀,干脆叫雷锋得了。 “景爷真是天下间的一等好人,做好事不留名的。虽说大恩不言谢,但是无以为报,我真是……”方初晴感动得想起了自己的储备银,琢磨着要不花上一两银子买点东西?可是,景鸾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外面买的未必和他意。那还是……别花冤枉钱了,用其他方式报答吧。 想来想去,她还是不舍得钱。但在电影里,这种情况下应该做双鞋或者绣个荷包什么的,可是她钉个扣子还行,其他的……要不,还是恢复一下面点手艺,隔三差五送些花样新鲜的点心来? “一小时前被二爷叫走的?”维维突然问,“那正是府里传饭的时间呀,景爷吃好了没?到二爷那儿去吃,走过去……只怕时间又过了吧?”流心院地处偏僻,离各院的距离都不算近。景鸾坐着轮椅的话,只怕需要花的时间更长些。 田七一拍脑门道,“我和陈皮正担心这个呢,我们爷才吃了两筷子,二爷院里的人就来叫了。爷怕有什么急事,直接就跟着走了。他的胃一向不好,病也……” “别胡说八道,在二爷屋里还会饿到?”陈皮拦了四七一句,但又说,“就怕二爷爱吃的全是硬食,我们爷大病初愈,克化不动。” 维维一听,立即兴奋地道,“那不如我和方姐姐去一趟广武院,即让姐姐当面表达下谢意,再把这些新奇的小点心送过去。万一景爷还没吃,先垫垫也好呀。不过,非得说是田七哥哥和陈皮哥哥的意思,这才算个名目嘛。” 这丫头,明明是想借机近距离接触沈澜,却编出这么一套话来。当面表达谢意?胡扯!和四圣人发生的冲突能当着外人直说吗?那时说不定她被追究,连景鸾也未必落下好呢。 ………………………………………………………… ………………………………………………………… ……………………66有话要说……………………… 狂汗,我点击咋这么少涅,难道说这书名真的很雷? 当大家不知道本书是66所写时,看到书名真会绕道走咩?那我好亏啊,好多人没有点进来看。冤枉! 内个……推荐票~~~~(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新宠 “那就说方姐姐来给我们爷送谢仪,我们两个想着爷中午没怎么吃东西,而且这点心还是趁着最新鲜的时候吃最好,所以就麻烦两位姐姐跑一趟了。”陈皮想了想道。 虽然维维比他们年纪小,但府里的小厮们嘴甜,见了稍整齐些的丫头,甭管大小,都是叫姐姐的。其实方初晴应该被称为嫂子,不过松风园里的人叫她姐姐,外人也就跟着这么喊了。 “这样说挺好。”维维轻轻拉了下方初晴的手臂。 方初晴本不想去广武院,不过看维维那么期待,一时心软,就应了下来。但是她总觉得这么做不合规矩,到了广武院门口还在犹豫。她们也不是被主子奶奶派来办差传话的,巴巴地提着一篮子吃食追景爷到二爷处,像什么话! 正踌躇间,就见从大敞四开的院门里匆匆走出一位大叔,很面熟,正是她初入府时给钦差大人李不和李好引路的。奇怪的是……她总觉得认识这位大叔似乎更早一些。 “赵管事。”维维连忙施礼,方初晴也照做。 在沈府里,除了大管家张杰,仆人中最有地位的就是各院的管事了。而广武院有景鸾帮着照应,事情不多,所以赵管事还兼顾着松风园,权势比其他管事还要大些。 “哦,是牟家的维维呀。”赵管事似乎心情不错,笑眯眯地道,“可是大奶奶招呼二爷有事?这位是哪院儿的呀?” 方初晴被关在松风园中很少出来,赵管事虽说常来常往,却没正式见过她,因此竟不认识。再说她头上包着帕子,也让人看不出是媳妇还是姑娘。 “这是小世子和小公子的奶娘,方姐姐。”维维殷勤介绍道。 赵管事“哦”了一声,向方初晴望来。 方初晴做出了正常人类的社交表情,也就是笑了笑。可没想到赵管事居然愣住了,似乎触动了心底什么可怕的回忆,居然变了脸色。 “你……你……”他指着方初晴,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话。 方初晴也被吓着了,生怕那熟悉感是因为她借以重生的这个身体里有残留意识,是和赵管事认识的人。那么她编得溜儿圆的谎言将全部被戳破,真揭穿了这一切,她要怎么办?万一人家把她当妖怪给火烧了呢?可这身体的原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赵管事,您怎么啦?”维维惊讶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嘴唇皮儿都青白了呢。” 赵管事一惊,觉出自己失态了,忙换了一幅笑脸道,“没什么,突然头晕。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维维口齿伶俐地把来意一说,赵管事点头道,“那就进去吧,二爷他们正在后院呢,找前头的小厮通禀一声,我有事,先走了。”说着就快步离开。 “这么好说话?”方初晴愕然问。 “想是他兼管着松风园,就把咱们当自己人了吧?” 是这样吗?她怎么觉得赵管事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似的?而且走得那么快,说好听点叫健步如飞,说不好听的……好像是身后有鬼追一样。 那她要怎么办?收拾细软先逃掉再说? 不,不行,不能慌!她若先跑掉,反倒叫人怀疑。而既然她暂时想不出与赵管事是什么关系,干脆就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好了。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得相像的人多了,怎么证明她是借尸还魂的?只要她一口咬定先前那套谎话全是真的,别人能奈她何? 跨国作案,就算是江无忧下令,也只能查到马国没她这号人,并不能知道她到底来自哪里。再说,之前她编得好,早说她娘家没人了,要查的话也不是一年半载可以查得到的。要逃,那时再逃也不迟。 就这么定了,一定要顽抗到底!她就是这身体的主人,她已经是了!她不断做着心理建设,踏进了广武院的大门。 听说二爷院里是不用女人侍候的,所以百日宴那天,方初晴连一个丫头婆子也没看到。可现在她和维维站在抱厦边等传话小厮回话时,却看到一个身段风liu的绝代佳人及两名面貌伶俐的丫头从抄手游廊中走过去。 “这是二爷的新宠,名叫晴翠。”维维偷偷对方初晴说,“是画屏院的头牌姑娘,还是个清倌人呢。听说哦,等闲王公贵族要见一面,她也不肯,清高得公主似的。可上次二爷出征,她直接拦了二爷的马,说要跟二爷到北边去,红袖添香,追随英雄。” “澜二爷一定美得冒泡。”方初晴微讽一句,觉得晴翠这娃的心思和表达方式忒琼瑶了。大家的名字中都有个“晴”字,为啥这娃就不明白,凭白为男人献身一点也不伟大呢。 “没有。”维维有点酸溜溜、又有点得意和骄傲地说,“二爷当场说阻拦大军行动的,都要斩。可是皇上却说,美人为英雄牵马坠蹬本就是佳话,何必弄得这么血腥呢?不如成全了美人心意,收在屋里,但不能跟着上战场,就等在广武院得了。” “皇上这是赐婚?”方初晴吓了一跳。 “不是不是。”维维双手猛摇,“皇上就是让二爷收在房里,说以后是娶是谴,不关他事。” 方初晴听到这,只感觉哭笑不得。敢情这位皇上真爱多管闲事,她还以为被举荐为奶娘是特例呢,原来早有先例的,就连之后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净的德行也都是一样。只不知江无忧这么做是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呢,还是深谋远虑的埋下楔子与伏笔? 但话说回来,她一个从异界飘泊而来的灵魂有什么好利用的。那么,又一个事实可以证明,江国皇帝确实是个大变态,右师王爷是个大阴人。因为毕竟沈澜顺水推舟的接手了这个女人不是吗?他可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倘若心里不愿意,就算是圣旨又如何呢? “我在马国的时候,还真不知道江国的风气如此开明。”方初晴叹了一声。难道这地方和中国那万恶的旧社会不一样?像晴翠这种摇钱树似的女儿,妈妈们怎么能轻易就放她出来,让她自己挑男人?或者晴翠和某些云游和尚一样,是在画屏院挂单的? “她是那种地方出身,本来就不要脸。”维维撅着小嘴咕哝了一句,“良家女子怎么做得来这种事。她摆出那种样子,可不就是为了引着男人们着迷吗?” …………………………………………………………………………………………………… ……………………………………………………………………………………………………… ………………………………………66有话要说………………………………………… 今天要说的话比较多,表烦我。 第一,关于今天的更新。 今天是我奶奶去世8周年的忌日,所以我们全家一早去墓地扫墓。 早上6点多我起床更新,但死活登录不了,验证码就是刷不出。一家子人在等我,于是我只好先走,这一章更新晚了,抱歉。通知我铁杆群的书迷朋友们发贴说明了,希望大家有看到,没有干等。 第二,关于本书。 昨天的更新说了66对这本书成绩的烦恼。感谢大家给了那么多的意见。 对于书的内容,我在写之前,作者朋友们劝过我,说奶妈这个身份代入感不强。因为读者喜欢当美女,当公主,当皇后啥的,没人想当奶妈。 可是,66不喜欢跟风,看过66所有书的朋友都知道,我从来不想和别人一样。虽然跟风之作更容易红,写起来也容易,还能巩固读者,可66觉得读者应该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再好吃的东西总是吃,也会腻歪的。 所以写之前,我不是没挣扎犹豫过,也不是没有扑街的心理准备。要创新就有风险,要标新立异,就得承担后果。 这一点,66懂。 说起来这本书虽然点击少,但推荐的话,承蒙大家支持,实在不算少了,收藏也还可以,现在关键看订阅。如果上架后订阅高,这次的尝试就是成功的,如果真失败,66遗憾,但不悔。我觉得创新对我和对读者来说,都是好事。 第三,关于书名。 我是实在后悔了,当时只是想恶搞,没想到读者大人们不喜欢。也影响了很多人来看这本书,看了名子就跑,我的书写得再好看也没用哇。 真的后悔,可是来不及了,合同已签,没办法更改,只能这么硬抗着了。 还只能,寄希望于口口相传。就是读者大人们互相介绍给同在起点看书的其他人,至少大家看了内容,觉得真不好看再放弃,66才不冤枉呀。 因为名字而弃了这本书,66比窦娥还可怜。(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吉祥三宝 方初晴一听就笑了,捏捏维维粉嫩嫩的小脸道,“小醋坛子,你可酸死我了。她迷不迷死二爷,与咱们没关系,我倒是好奇二爷其他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 维维脸红了,躲开方初晴的魔掌后笑着说,“二爷身边的女人从来只留一个,不过经常换就是了。他嫌女人话多,烦呢。姐姐别看这女人现在得意,也不知何时就给送走了。” 好无情的男人哪!方初晴感叹。沈澜回府很久了,只怕画屏院的头牌清倌人也早就不清了,不知将来她会流落到哪里?如果她只惦记这个男人的权势倒罢了,假如连心也押上,肯定又是一番凄惨情景。 看到维维一脸愤愤然,好像她的二爷是被迫把美人收到屋里似的,方初晴连忙岔开话题,讨论起今天做点心的得失来,还说以后再“研究”出几样来,好好给景爷补补身子,看景爷瘦的。 正说着,传话的小厮回来了,带她们去了后院的一处五角凉亭。那凉亭宽阔敞亮,以漆成红色的粗木为栏,大气中透着风雅。亭中并无石桌石椅,其中有两个人做着交椅,一个人坐轮椅,三人面前摆着张八仙桌,上面一点蔬果也无,只一壶茶,三只杯。他们彼此间也不大声交谈,只偶尔说点什么,如同画中人物,年深日久地印在白得晃眼的纸上。 看起来……他们三个就像是吉祥的一家。 方初晴和维维被带到凉亭后就迅速观察了情况,之后低眉顺目地站在一边,心中感慨万分。本以为此处只有沈澜和景鸾的,没想到江无忧也在。他们三个貌似才洗完澡,全部散着发,穿着丝绸中衣,衣带系得并不严谨,敞着胸,光着脚。江无忧自然还是全身黄黄的,谁让他是皇上呢。景鸾穿白,看起来显得更加文弱优雅,让人的心都疼起来,而沈澜则穿着黑色,冷色调嘛,感觉蛮凉快的。 好一幅美男休夏图,色女们有幸看一眼,也会觉得人生不虚此行。不过……洗澡?把景鸾叫到广武院就为了洗澡? 再看他们三个彼此心领神会、一切尽在无言的模样,方初晴产生了极其不纯洁的联想。二爷院里为什么只用小厮?景鸾为什么孤零零的?江无忧为什么放着三宫六院的美人不管,总是往沈府跑?难道他们是……三P?沈澜,霸道万年绝攻。景鸾,秀气别扭受。江无忧,腹黑半攻半受。 坏了坏了,她被腐女们腐蚀了脑子,只要看到漂亮男人在一起,就会产生联想。难道男人们之间不能有友谊了?不能有生死交情?总这么着想实在也很病态。虽说专门叫来洗澡有点奇怪吧,但去公共澡堂中的话还不是一起洗?能有什么问题。 “哇,哪里来的村姑,倒真是清新可爱呀。”到底还是江无忧先发的话。 “皇上夸奖了。”方初晴假装听不出他话里嘲笑她装扮的意思,没什么诚意地道谢。 “见了皇上,缘何不跪?”沈澜插了句嘴,声音还挺威严的。 不过方初晴并不怕,虽然维维在一边跪得老老实实的,她却大大方方地说,“是皇上的恩典,许我不跪。” 听到这儿,江无忧轻笑了起来,点头道,“有这事!朕许她除了佛祖、道祖外可以不跪任何人,包括你哦。不过你那小篮里放的什么小点心呀?朕洗过澡后总是很饿,你家二爷又是个吝啬的,只喝茶,越喝越饿。”他前半句是对沈澜说的,而后半句却是对方初晴说的。 “这是极品名茶龙丘,全江国总共也就不到一斤,我府里才只有二两,烹菜所用之水是用去年落在梅花花心上的初雪融的,还嫌?”沈澜皱了铍眉,不客气地道。 江无忧自觉理亏,所以不搭话,只一个劲儿问方初晴带的什么好吃的。 “是送给景爷的。”方初晴摆出先小人后君子的样子,反正这皇上也不太着调,不用太拘谨了,“前些日子我被三奶奶派去给太太办事,结果迷路了,是景爷派陈皮送我去的画芦,今天我是特意来感谢的。” “这点好处也要感谢吗?那朕还给你荐了工呢,让你来到沈府这么好的地方,怎么没见你谢朕?”江无忧托着腮,似乎很无奈似的翻小茬,但他一脸兴味,倒像是在逗弄人。 于是方初晴毫不客气地道,“民女不是请皇上吃了包子吗?” “哦,有这事?”一直不语的景鸾突然笑道,“原来就是你让二爷输了赌局呀。” “应该说,是晴儿让朕赢得彻底。”江无忧貌似有些尴尬,但眼睛却闪闪亮着,“不过百日宴那天沈澜救了你的命,说起来是帮了个天大的忙,你又要怎么谢他呢?” 而方初晴听到“晴儿”二字,身上又一阵过电似的发麻,可说到沈澜的救命之恩,她倒觉得没什么好报答的。毕竟这是在沈府,他有义务提供保护。因为那起刺杀事件,她吓死的细胞先不提,那根古玉簪子没让他陪就够对得起他的了。 不过这些只是心中想想,既然江无忧发了话,她只得硬着头皮屈膝施礼道,“先谢过二爷。” 哪成想人家还不领情,冷漠无感情,而且很傲慢地道,“我没有救你,只是你挡住了我出剑的位置。” 那不正好?两不相欠!人家不接受好意,她也没必要觉得亏欠。方初晴冷哼了一声,自己感觉没出声,可三个男人全听到了。 沈澜皱起眉头就要发火,景鸾风状连忙拉过话来道,“初晴,你带的什么好吃的给我。说起来,我也是饿了呢。” 看到景鸾温文的笑容,方初晴感觉舒服多了,恭恭敬敬走上前,打开竹篮道,“我厨艺不佳,就是两样普通的点心,景爷尝尝吧,不好吃的话,不笑话我就行了。” 景鸾点了点头,招呼小厮拿了三双筷子和三只白瓷游鱼花纹的小碟子来,先是给江无忧呈上一只蒸饺和一小块撒其玛,然后给自己装了两蒸饺,最后把大块撒其玛全放在了沈澜的碟子里。 方初晴这个意外呀。看起来景鸾是不吃甜的,江无忧是杂食动物。可难道这个大阴人喜欢吃甜?不会吧?成熟点的男人都不爱吃甜了,何况他这种脾气秉性?他这种人应该天天吃干馒头就臭豆腐,而且不给水喝才对。 ……………………………………………………………… ……………………………………………………………… ………………………66有话要说………………………… 第一,说下更新的事,因为是过年前后,相信大家都很忙,66也一样,所以更新慢了些,一天保证一更也很辛苦了,请大家谅解。 第二,我觉得起点系统又故障了,我上周推荐票不少,这周精华也应该多才对,但却只有几十精华,一下子就用完了,有的读者没加上,对不起,下周我看情况补。鞠躬。 第三,书迷阿布为《驱魔人》中《迷城》一节写的歌,很好听,大家有兴趣可以听下。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28hfhcC7Wmg/(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金匕首 她偷瞄着沈澜,见他的吃相极其……从容,看着很文雅,但速度非常快,人家景鸾细嚼慢咽,连两粒蒸饺还没吃完,他的大块撒其玛已经不见了踪影。 “味道不错,但做工差些。”与他同速的江无忧给了评论,然后转过头又问,“朕的右师王觉得如何?” 沈澜没说话,居然把头别了过去。 方初晴这个气呀!好吃不好吃,倒是给点反应呀。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吃了人家亲手做的东西还看不起人?摆出一幅被迫品尝的样子来,太自恋了! “晴儿,你这手艺再练练准行。回头不当奶娘了,跟朕回宫去做御厨可好?” 才不去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呢。方初晴暗想,嘴里却道,“民女是村姑,上不得台盘的,就不进宫给皇上丢脸了。”说完,就去看景鸾。 见景鸾斯文地吃完最后一口蒸饺,轻声道,“我倒觉得很好吃,用了心的东西都是好吃的。初晴,我收下你的谢仪,那件事就不用再提了。” 他说得隐晦,方初晴明白是关于四圣人的事,于是微笑着点头,好像和他共同拥有了秘密似的,无形中就有了亲近感。再看景鸾有点苍白的面色,想到他为了救人而累病,她心里忽然有了主意,打算回头去问问陈皮和田七,看流心院有没有小厨房,她得了空就可以去做点柔软好消化的面点给景鸾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其实晴儿啊,朕这回来沈府,原是要找你的。”江无忧突然说,“可是朕的右师王说从北缰带回一种草药,用做药浴的话很是强身健体。臣下一片孝心,朕怎好拂了这美意,倒耽误了正事。不过托朕的福,他们二人也浸了龙汤。” “皇上说笑了,您找民女能有什么事?”方初晴很意外,不明白江无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早知道你忘了,朕何必花那个冤枉钱。”江无忧好像很后悔似的说。 方初晴一听“钱”字,立即两眼发亮,突然想起了金钗的事,连忙道,“怎么是冤枉钱呢?那是皇上为人公平,兼之从不欠人的高贵品格。这样的赏赐,民女岂敢推诿?” “真会说话儿,转变儿也快。沈澜,学着点儿。”江无忧笑道,之后叫了一声小德子。 凉亭四处宽阔,方初晴没看到什么人,可江无忧话一出口,小德子就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上回刺杀事件中,江无忧的两个贴身太监全受伤了,此时小德子还脸色略显苍白,但显然并无大碍了。 他手中抱着一个攒金丝海兽葡萄纹缎盒,听了江无忧的吩咐,就把盒子递到了方初晴的手里。 哎呀,买一赠一的好事呀!这个盒子看起来很名贵,很值几个钱,那么可以想象,里面的金钗说不定也是特别高级的,就是那种用料考究、做工精湛、名人设计的,更说不定还镶了珠宝啥的。 方初晴很想克制立即打开观赏的欲念,可是没能成功,几乎缎盒一入手就立即打开了。但结果……她很生气,因为她觉得江无忧是故意耍她的! 当初她确实说要江无忧赔他一个大点的,但也不是这样的大法。这是金钗吗?虽然模样是饰物,但其实……简直是一柄金匕首!怪不得她刚才接过盒子里手上一沉,着点脱手。这东西能戴吗?不把人的脖子压断,也得把头发全坠得扯下来! “怎么?不好看?还是不喜欢?”江无忧笑眯眯的问,“没见过女人看首饰时像你这么猴急的。” 变态就是变态,太无聊了所以来捉弄人吧?听说他做上大江国的帝位挺不容易,现在似乎也有不少反对势力,他怎么就那么多闲心来欺侮人玩呢? 可是她绝不能流露出气急败坏的样子来,不然她就输了!为什么要输给一个大变态?方初晴赌气地想着,然后换上一张受宠若惊的样子道,“很好看、民女也很喜欢,大小特别‘合适’。” “那朕给你戴上吧?”江无忧伸出手,笑得眉眼弯弯,喜庆又好看。 方初晴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撞到还跪在那儿偷看沈澜的维维身上,“这是皇上御赐的,怎么能随便戴在身上,必是放在屋里,早晚三柱香来膜拜的。”她一边说一边收起盒子。 短暂的气愤后,她迅速地想开了。金钗变成金匕首也好,一来可以防身,谁再动她的念头,她请出金匕首就自卫,这是皇上赐的,谁敢夺过去?某种程度上,这好比给武器加上了别人无法反抗的属性。当天她非要江无忧赔金钗,并不是为了爱美,而是要存钱,要知道大江国的金价是很高的。而这只大金钗分量十足,值不少银子呢。如果在地价低的地方,就不定还能换一套小房子。 不过她才不会把这大金钗放屋里,回头弄个匕首的套子,随身带着好了。 “皇上,说完‘正事’了吧?”沈澜不耐烦地插嘴道,“臣也有要事回禀,闲杂人等退下。” 他令堂的,沈二这是直接赶人哪!都说吃人的嘴短,可沈澜的嘴一点不见短,还有渐长之势。这第一次正式拜访广武院就以被轰出来告终,不过方初晴想了一下也就淡定了。这不是在现代,不是在中国,是在异时空的封建大江国,她一个下人有什么人权呀。 忍了吧!但脑海中想象着把某些嘴长家畜的头安在沈澜脖子上,还是很阿Q的爽了。哈哈!有趣! 再谢过江无忧后,方初晴抱着放着金匕首的小盒、挽着已经空了的小竹篮,兴高采烈地退下。 维维追在后面,转着小心思,才走到回廊,她就故意惊叫一声道,“方姐姐,我们又忘记给赵妈妈送衣料了,这事耽误很久,过几天就办了吧,不然真的很说不过去。” “小丫头,别跟我掉花枪,你是想见……”方初晴伸出两根手指,望着四下无人,低声道,“姐姐跟你说过,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有云泥之别,你这丫头怎么就想不开呢。” 维维小脸一红道,“我没要怎样,真的是为给赵妈妈送衣料。” 她嘴里虽然辩驳,但方初晴知道,她就是为了来见沈澜,哪怕远远的看着也好。唉,少女情怀总是诗呀。沈澜一年中有半年在北边,回府的这些日子,暗恋他的大小丫头全恨不得往广武院跑,也怪不得他不用女人侍候,确实很麻烦。 在这一刻,方初晴突然理解起沈澜来。正不知如何回答维维才不伤害小姑娘的心,忽然听到一声惨叫声从偏院传来。是……男人的惨叫声。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小年,祝大家小年愉快哈。 抱~~~(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谣言 方初晴和维维都吓得一激灵,面面相觑。 难道广武院里有地牢,专门为江无忧审讯犯人或者干脆搞秘密逮捕并暗杀?那可得赶紧躲开,知道宅门秘辛的人都可能活不了了,何况是国家机密,必须迅速远离不可。 想到这儿,方初晴拉起还再发愣的维维就走。她是小老百姓,柴米油盐酱醋茶、外加银子和房子是她应当关心的,至于其他秘密,还是不知道为好,难得糊涂呀。 她走得很急,才拐过一段粉墙,就和另一个方向来的人撞上了。因为对方速度也很快,所以撞得她往后连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怀中的缎盒虽然还抱得紧紧的,竹篮却滚落到道旁。而那人被身后的两个丫头紧急扶住,只是疼得皱起眉头,却并没有摔倒。 “你瞎了眼了?走路不看着点!”其中一个丫头对着方初晴就骂,横眉立目的,看起来很泼辣,“广武院是闲杂人等可以乱闯地吗?” 维维被方初晴挡在身后,所以只趔趄了一下,听对方出言不逊,立即不乐意了,还嘴道,“是大家互相撞到,怨得谁来?你嘴里少不干不净,到底是谁瞎了?你既然知道这是二爷的地界儿,就该知道二爷最怕人吵,你还在这里鸡毛子喊叫,讲的到底是哪家的道理?” 那丫头一愣,意识到自己是嗓门大了,不禁僵在那儿。于是另一个丫头接口道,“哪家的道理也没有下人逞威风的,你又这么厉害干吗?” 方初晴跌得七荤八素,愣了几秒才发现和她狭路相逢的正是晴翠,画屏院的头牌姑娘。她才爬起来要说什么,就听维维冷笑道,“是呀,我们是下人,可也没听说二爷抬举谁做了这广武院的主子,耀武扬威个什么劲儿!” 好丫头!吵起嘴来真有两下子!不过晴翠姑娘毕竟沈二的新宠,她们一时不低头,可能难免吃亏。意识到这一层,方初晴立即把维维拉到身后,歉然道,“抱歉抱歉,是我走得太急了。所幸三位并无大碍,不如揭过这事如何?二爷喜静,真吵起来,咱们挨板子事小,惹怒二爷就不该了。” “你是什么人?”睛翠问,扬着下巴,眼角都不扫方初晴一下,态度还真是傲慢,真的是鸡窝里飞出的活凤凰作派。所以说,有的男人就是很贱,越是眼高于顶的,他们越是捧着。其实细看,晴翠虽然长得漂亮,但气质上却缺少太太和大奶奶的那股的孤高感,有点硬装的感觉。不过她也算得上是个美人了,再会点琴棋书画,未必需要多好,能装门面就行。但是好家伙,现在这气度,简直全和政城都装不下她了。 “我是来帮大奶奶办事的。”方初晴随口找了点“正当”理由,没想到晴翠似乎很介意似的,虽然还是不正眼瞧人,但眼皮却抖了抖。因为方初晴正在观察评判她的容貌,所以看得一清二楚。 咦,她为什么介意粱竹月?照理说,她们之间应该没有任何交集之处呀?难道又是豪门恩怨? “大奶奶找二爷有什么事?”晴翠的表情很快又回到了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 “这个……主子的事,我们当下人的不敢议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退了。”她故意说得含含糊糊,说完略施一礼,也不等晴翠发话就离开了。 一路上,维维还愤愤不平,但方初晴的八卦心却全系在沈澜身上。他能容忍晴翠住在广武院里,想必是喜欢她吧,至少不会讨厌,至少最近是如此。可晴翠为什么一听到大奶奶的名字就有点不自然呢,难道沈二和大奶奶…… 不不不,这个太惊悚了!之前在现代看小说,她最怕的是乱伦情节,看得时候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过男人似乎都喜欢粱竹月那类型的美女,高雅得让人心疼,柔弱得让人产生保护欲,越是强大的男人越是喜欢这种女人。比如江无忧、比如死掉的沈沅、比如沈二…… 想到这儿,她不禁一哆嗦,加快了脚步,逃似的往松风园走。哪知冤家路窄,才到松风园大门口,就见到大奶奶和王妈妈缓缓走来。 粱竹月最近几天身体好了些,又恢复了在琴阁待到近黄昏的习惯,可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方初晴愣了,连忙问安。 “你们这是打哪儿回来?”王妈妈看了一眼方初晴手里的缎子盒,还有后来维维提着的竹篮子。 方初晴犹豫了下,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可维维嘴快,几乎老实地把她们今天所有的行踪全汇报了一遍,包括了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 “广武院还没干净吗?”听完,粱竹月甩了一句话就进去了。听语气,不干净的东西当然说的是晴翠。 而王妈妈则在园子门口,沉着脸对维维道,“往后不要总跑到别的院去,毕竟大奶奶是寡妇,我在们松风园中里当差的又都是女人,万一有哪个嚼舌根子的说点什么,只怕好说不好听。” 说完又转向方初晴道,“初晴,不是我说你,你年纪长着维维几岁,又是个嫁过的,该知道要避嫌。上回无思无我的百日宴,就有人在背后编排皇上和你……前些天又有人说你对二爷痴心妄想,你这又去找景鸾……我知道你是正派人,可常言道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再说人言可畏,男人家倒罢了,女人的名声坏了,今后可没办法做人了。” 老子做人做得好开心,今后还要再嫁呢。方初晴暗道,不过她对王妈妈说的那些事实在很震惊和无语。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她辩解了一句,“今天找景爷,真的只是道谢。至于二爷……” 王妈妈一抬手打断她道,“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可天下间就是有是是非非传来传去,我们只能注意自身,不让人抓住把柄。我看,今后你还是少出园子,安安生生的过好日子,多好!”说完也进去了,留方初晴在那儿目瞪口呆。 如果说那天和江无忧的情形让别人误会倒罢了,她和沈二根本今天才第二次见面,哪来的暗恋之说? …………………………………………………………………… …………………………………………………………………… …………………………66有话要说…………………………… 大年下的,66遇到郁闷事。在这里提醒大家一下,免得大家以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再度受欺侮。 我朋友亲手做了好吃的东西,从哈尔滨快递过来。可她选的这个龙邦快递极其的垃圾,因为我家稍远,居然说超区不给送,如今已经十天,快十一天了。 我查过,我家根本不超区,而且所有快递都送到过东西。我电话就打了四天,他们天天敷衍,我表示可以多加钱了,他们还是拖。太过分了!! 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大家一下,如果要用这个快递公司,慎重。 ………… 下面说一件喜事,书友夏凝风今天大婚,祝愿他和他老婆白头偕老,一生幸福! 今天沾了他的喜气,心情忽然好了起来,想必年前年后都会顺利。 再恭喜。(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大奶奶又病了 所谓谣言,当事人总是最后一个听到。 所以,当方初晴从王妈妈那里得知自己命犯虚假桃花后,简直百口莫辩……和皇上不清不楚,百日宴那天有野合的嫌疑;痴恋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沈澜;勾搭温润如玉的公子景鸾…… 天哪,她哪里还是一个纯洁坚贞、自强不息的小奶妈,已经完全变成了人尽可夫的荡妇淫娃了,原来悲剧的人生真的不需要理由呀! “我没敢告诉姐姐。”事后维维支支吾吾地对她说,“如今蘅芷院里人多嘴杂,好多话就是从那边传出来的,说姐姐迷二爷迷到……凭白地喊二爷的名字。还有人说姐姐喜欢二爷到……失心疯了。” 原来是那天为大姑奶奶解围时做下的孽,真是冤枉死了,果然好心遭雷劈。难道是沈澜听信了这些谣言,所以才对她特别冷淡的?那他这人的判断力和脑容量真值得人怀疑了。 不过她想了一会儿就不再懊恼了,干脆决定我行我素,不再那么小心翼翼地做人。之前她一直老老实实,希望低调的混过第一年的重生时光,但她拿的钱多、工作轻松、不知哪根筋对了变态皇帝的胃口,只凭这几样就足够人嫉恨的了。那么不管她如何注意言行,也照样会被中伤的,这次不就是空穴来风吗?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太紧张?她是一年后就要离开的人,到时候就选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人生,谁还会知道她的“风liu韵事”呢? 所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打的去吧! 另一方面,王妈妈让她尽量不要出松风园,使她产生了逆反心理。她是当奶娘的,可不是做囚犯,凭什么不许她四处走动?当然,她也不会在明面上跟王妈妈对着干,那样大家今后不好相处,还凭白的激化了矛盾。她又不是白痴,不会给自己增加敌人,因此她决定私下往景鸾那儿跑。 当天晚上睡不着时,她回忆过了,至少有几十种面点还记得怎么做。而景鸾救了她却保持沉默、不求回报,这种高尚情操值得她认真对待。 想着景鸾貌似对饺子比较有好感,她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在小厨房偷偷做了一品芝麻酥饺和山药蒸饺两种,芝麻有养血的功效,山药补肾,都对身子弱的人有好处。好在景鸾饭量不大,除了要送去的,还留了不少贿赂了顺子嫂和打下手的媳妇子。这样,她们就不会向王妈妈汇报她偷溜的事了。 可惜她才喂过奶,打算等大奶奶出门去琴阁就跑去流心院时,却传来了大奶奶病情加重的消息,而且听说病势凶猛。 一时之间,整个松风园都忙碌了起来,跑着去请大夫的、匆匆去通知太太的、忙着准备热汤水的、大热的天往屋里搬火盆的、济世堂的孙大夫开了药方后,又有去抓药、煎药的。 在这种情况下,方初晴当然不能偷溜,还必须找点事做才行。工作过的人都知道,平时多努力勤劳也没用,关键是不能让老板看到你没事儿干,因为老板眼里没有闲人。 正好,孙大夫说了给大奶奶开的药必须一小时服一次,还要令药汤保持微滚的状态,不能凉下去。于是王妈妈就让维维在当院放了个小茶炉子煎药,免得离得远,不方便她随时的、亲自的盯着。 方初晴见状,连忙上前帮忙。 “你?”王妈妈看了方初晴一眼,那神情好像怀疑她会下毒似的。不过她脸上那严重不信任的神色转瞬即逝,不过半秒就又换上和蔼可亲的样子,点头道,“也好,两个人看着药会好一些。维维,初晴不惯做这些活,你仔细着别有尘土落在药里。” 维维应了一声,王妈妈就进屋了。而因为大奶奶这边人多事忙,延庆大娘和青苹嫂子早带着无思无我到后院去了。 就这么着折腾到了晌午,好不容易消停了些,太太又来了。 其实太太来看望生病的儿媳很正常,何况大奶奶又是很得她心意的晚辈,奇怪的是沈澜居然跟在她身后,貌似是陪着母亲来的。 维维一见他,眼睛立刻发亮,小手也哆嗦了,手中的扇子差点把药锅子打翻,亏了方初晴抢救得够快。 再看沈澜,沉默地跟在太太后面,似乎没什么东西进入他的视线。 “你这孩子,可怎么办呢?”见太太和沈二进了屋,方初晴轻轻打了维维的头一下,“他眼里、心里根本没有别人的。他就是个内心阴暗的自恋狂、喜鹊男、大水仙,你懂不懂?” 维维收回目光,恋恋不舍地摇摇头,“我也没想让二爷注意到我呀。” “笨丫头,站在角落仰望着某人并不好玩,也不凄美浪漫,只能让你的脖子出现类似于落枕的状况!” “方姐姐说什么哪!”维维哪懂方初晴那些新词。 方初晴很有无力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好,只好把话题岔开了。又过了约摸半小多小时,阑珊出来取药,小脸红得像三月的桃花,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动人,更增丽色,显然是少女见到心上人的模样。 联想到之前维维说,阑珊貌似对沈二颇为钟情的事,方初晴不禁更加无奈。为什么这些丫头就做不到透过现象看本质呢?沈澜的皮相是相当不错,条件也好得冒泡,但他绝对绝对不是情人的上佳人选,更不用说是作为老公候选人了。难道她们心中就没有海阔天空的想法,一定要给少爷们做妾、做通房才是人生最好的出路? 哀叹了一会儿后,她发现到了固定喂奶时间了,于是叫了小麦和小紫过来帮忙,自己先回了后院。 她算计得挺准,到后院后,无思和无我正从傻睡中醒来,然后逮着她丰满而没有变形的小胖猪又一通傻吃。她望着这两个小东西,只感觉心软软的,虽然没有育儿经验,但听延庆大娘说过,养儿随叔,他们比同龄的孩子个子大,将来会长成二叔那个体型呢。 “初晴,得麻烦你个事。”系好衣襟后,青苹嫂子突然对方初晴说,“你也知道这两个小家伙每天吃了这顿后要玩一会儿,可是今天事有忙乱,那两串彩球没带过来,能不能麻烦你回大奶奶的外间屋给拿一下?” …………………………………………………………………… …………………………………………………………………… …………………………66有话要说…………………………… 这两天,书友们喜事连连,继黑人大婚后,这两天顺子嫂的扮演者也要大婚了。恭贺恭贺! 另,推荐票~~~(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有口无心 所谓的两串彩球,不过是颜色各异的绒布球,轻巧绵软、落地无声,是方初晴提议做的。她隐约记得远在另一时空的朋友说过,这些活动的、色彩鲜艳的东西能刺激婴儿的视力发育。而另所谓的玩球,就是拿着彩球在无思和无我眼前晃,他们伸着小胳膊小腿脚乱蹬乱抓而已。 平时,不管大奶奶在不在,无思无我都是在大奶奶的外间屋里玩,所以那里本来供值夜的丫鬟们睡的大炕早换成了一张巨大的花梨四合如意纹六柱架子床,没挂纱缦,彩球就用红绳系在飘檐上,旁边还有两张能折叠的交床。 宝宝的前三个月吃奶不定时,方初晴就和宝宝、延庆大娘、青苹嫂子睡在这张大床上。她不习惯和那么多人同睡,时常休息不好,感觉自己就像生产密集型企业的打工妹。等宝宝喂奶定时后,她才能回自己的屋子去。虽然宝宝喂奶间隔的时间短,她要很晚睡、很早起,但能有独处的空间还是非常舒服的,再说闲着时候多还可以补眠。 可是有件事方初晴一直感到很奇怪,为什么大奶奶不让无思无我单独睡呢?她身体不好,宝宝晚上闹的话不是影响她休息吗?但如果真的那么疼爱孩子,又为什么偏偏白天宝宝需要妈妈时,她不是养病,就是在琴阁,显得和孩子不亲呢? 难道……只是因为沈沅死了,她需要孩子的存在感来陪伴她的寂寞? 应下差事后,方初晴一路胡思乱想着回到前院,见大奶奶的屋门开着,就和维维比划了下,表示有事要做,径直进了房间。 才踏进外间的门,就听到田玉清竹筒倒豆子一样清亮干脆的声间掩盖了内室其他人的气息,包括李佳如闷闷的“嗯啊这是”声,这才知道三奶奶和四奶奶不知何时也来探望了。 她不由得放轻了脚步,想立即拿了彩球就走,不让人知道她在外间,更不能让田玉清逮到她。上回为着百日宴上她“优秀”的表现,田玉清说要赏她,让她到采葛院去自取,但她一直借着松风园有事而未去。 不是她不爱赏,正相反,她现在对钱的热爱超过了一切,因为那意味着她一年后重生生活的质量。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大把钱撒出去,身份、房子、土地、生计、甚至老公都不是问题,不然她一个漂泊的无助外时空ET要怎么生存? 可是她总觉得能在深宅大院内生存的女人不可能有田玉清那么二的,所以她对这位三奶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戒备感。拿人家手短,真要赏她,打发春花或者秋月送过来就行,何必非让她亲自去?如果田玉清是想笼络她呢?如果田玉清叫她办一点难办的事呢?比如,做采葛院的奸细,打听松风园的秘密,甚至更可怕的里应外合、陷害忠良等等……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种明显会找倒霉的钱是不能要的,方初晴很清醒。 只听田玉清道,“天哪,大姐姐看你瘦的,一阵风都能给刮走了。不行,你得吃点东西,想吃什么尽管告诉妹妹,我亲手帮你做。” “这阵子胃口不好,犯酸,总恶心,倒没什么想吃的。”大奶奶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方初晴怀疑过大奶奶是真病还是假病,因为感觉这病来得蹊跷奇怪。而自从百日宴后她就对大奶奶刮目相看了,知道“粱黛玉”的本性绝不像外表那样柔弱,肯定是个狠角色。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她那症状要装起来也太有难度了。此时听那中气不足的声音,更觉得无法判断真伪。 “哎哟,不是有喜了吧?”田玉清冲口而出。 一瞬间,内室所有的声音都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剪刀从中间剪断了似的,死寂一片。接着,粱竹月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剧烈的咳嗽起来。再然后是王妈妈、阑珊和依依慌乱的嘘寒问暖声,以及端水捶背声。 最后,以“啪”的一声脆响结束,好像是有人把茶盏重重放在桌子上了,接着太太带着怒气的声音喝道,“混说什么?回头叫老三亲自掌你的嘴。你大哥已经殁了,你说这疯话是编排糟践你大嫂,还是要存心往死里气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了,这家也轮不上你来当!佳如,把她给我推出去!告诉你三哥,这一个月不许她出门,给我好好待在采葛院闭门思过!另外,格了她半年的月例银子!”说到后来,显然是动了真气,连声音都变形了。 一听说要把田玉清推出来,方初晴吓了一跳,不仅是怕田玉清看到她,还怕被人发现她听到了刚才那番话。就算是田玉清口无遮拦吧,毕竟有些话好说不好听,万一走漏了一字半句,大奶奶和太太脸上挂不住,即便不是她传的,也得赖在她头上。到时候撵出去事小,再给暗地里弄死,她到哪儿去说理? 此时,她正站在床边,手上才解下一串彩球,跑出门外是来不及了,再说被人看到慌慌张张跑出来也不好。于是她一矮身,麻利地钻到了床底下,连大气儿也不敢出。 刚才那番话,应该不会有人说出去。那么她一会儿等人走光了,悄悄离开,自然也不会被人怀疑了。 不是她联想丰富,实在是听多了这类黑暗事,不得不小心。况且……这真的是说者无心吗?大奶奶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照理说这话不会是真的,深宅大院,松风园的苍蝇蚊子都全是母的。就算粱竹月有心爬墙,也得有墙头给她爬不是吗? 不,不可能! “太太饶了我吧,我有口无心的,也不知怎么就随口出来了。我打它!”田玉清似乎又慌又怕,一边说一边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不过因为怕疼,下手不重,“大姐姐别生我气,你知道我胡沁惯了,平日太太和姐姐总是宽容我,这不惯得我不识好歹起来了吗?这话真真是该死的,可我真的没过脑子就说了。太太罚得对,我这就回采葛院跪着去,只求太太和大姐姐别生我的气,我认罚,我加罚!太太和姐姐原谅我这一遭吧,只要你们不生气,叫我干什么都行。” ……………………………………………………………… ……………………………………………………………… …………………………66有话要说……………………… 昨天看书评,有读者猜出会有大事发生鸟,真聪明。 还有读者提到春节更新的事。 基本上年三十,和初一初二,恐怕……更新不了。今年家里事情特别多,昨天洗了一天的窗帘、床单什么的,虽说主力是洗衣机,但我还是累残了。 最近几天保持更新也很不容易了,对不起。初三的早上九点会准时开始恢复更新的。(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全偷听到了 粱竹月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气得够呛,平时软糯动听的声音此刻变得冷冰冰的,听到人耳朵里极不舒服,“玉清,妯娌就是姐妹,我们也是姐妹相称的,平日纵是你总是说错话,我也没跟你红过脸。可你今天这话……这不是败坏我的名节吗?如果不是因为无思无我那两个孽障,我早就随了你大哥去,今天也犯不着再听你这么唇枪舌剑的把人往死里逼。” “大姐姐这么说,真是让我活不了了。”田玉清哭了出来,“都怪我这嘴,真恨不得缝上它。可我真的只是顺嘴答音,完全没那意思。姐姐要怎么样才能饶了我?这屋子里没有外人,王妈妈是姐姐的奶娘,阑珊和依依是你贴身丫头,听了我这混话只有恨我的份儿,哪能往外说?太太自然也是不会,佳如是个锯了嘴儿的葫芦,至于二哥……素来不爱理会我,这次怎么可能当真?唉唉,太太,大姐姐,就当我放个屁好不好?下次真的打死也不敢了!” “越说越不成话了!”太太气得声音直哆嗦,“你好歹也是高门大宅的奶奶,怎么连这么粗俗的话都说出来了?看来果真要缝上你的嘴才行!百日宴你办得不错,我还只当你有长进了,原来狗改不了吃屎!佳如,快把她送回采葛园,别在这儿气我和月儿了,先关她一个月再说。等月儿身子好了,再想想怎么处置她,看她以后还乱说话不说?!” 其实她说“狗”和“屎”,和田玉清说的“屁”有什么区别。可见人要是气疯了,哪还有风度可言哪。 “是。”李佳如应了一声。 但田玉清马上抢过话来,哭道,“不敢劳动四妹妹,我自己领罚回去。太太,大姐姐,只求你们再高高手,下次真的不敢了。”说完,退出了屋子。 屋子的里外间之间没有关门,只严严实实地挂了帘子。田玉清走出里间后,就站在大床旁边擦眼泪整妆,大概是免得被别人看出她哭过。 方初晴屏住了呼吸,生怕被发现。可就在这时,伴随着里间李佳如拙嘴笨腮的劝解太太和粱竹月的声音,她清楚地听到田玉清在迈出大门的时候,以鼻子轻呼出一口气儿,充满了轻视和无所谓的感觉。 咦,怎么回事?难道田玉清刚才那番痛悔自己言行的表现全是假的?她知道什么秘密吗?难道她不怕沈澜听出她的冷哼?沈二可是个武功极高的人啊! 不过也兴许没事,和一群女人困在一间屋子里,估计他的注意力没法儿集中吧?况且这是沈府,不是战场,他不可能随时保持警惕和戒备。 但是……好玩了……田玉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呢? 她趴在床下不动,一边好奇,一边等房间里的人都出来,她也好开溜。只听李佳如低沉着声音道,“太太,我看您脸色不大好,不如先回蘅芷院歇着吧。我这就送您回去,然后再回来照看大姐姐。” 太太犹豫了下才点头答应道,“也好,没想到你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倒是老成持重。我怕你大姐姐病中烦躁,没带着紫瞳和绿眸来,现在这心口疼起来了,倒要劳烦你。” “太太说哪里话,我做儿媳的,侍奉您不是应该的吗?”李佳如应得妥帖,搀扶着太太出了房门。王妈妈带着阑珊和依依一直送了出去,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沈澜没立即跟上,而是留在了里间。 这个情况……有点不合礼节吧?小叔子跟母亲同来探望病中的嫂子还说得过去,但单独留下却十足透着古怪。而且,粱竹月虽说辈分是嫂子,可年纪还小着沈澜四、五岁,这孤男寡女的,一个新寡,一个不娶,共处一室,很容易令人浮想联翩。 而王妈妈那么爱护女人的名声,连她被谣传与男人不清不楚都要训斥,还要求她足不出户,为什么会对自己全心疼爱的大奶奶却这么疏忽呢?送太太出门而已,居然房间里连一个丫头也不留。难道是知道沈澜或者粱竹月有话说,所以故意给他们制造机会?难道沈二和大奶奶之间有什么不为外人道的关系? 想想呀,虽然是已故兄长的儿子,可他一个右师王,用得着在孩子的百日宴那天巴巴地赶回来参加吗? 啊~~~好混乱!深宅大院里果然黑幕重重。太太刚才离开时,居然被气得没让儿子跟上,如果……万一有个什么事件发生,她吃后悔药都没地儿买去。 “二叔……你就娶个妻吧。”当沉默的张力害得连空气也要凝结时,粱竹月突然开口,却是这么一句没头没脑又暧mei的话。而且,她没有像往常和别人说话时那样称呼沈澜为二弟,却是指着孩子叫了二叔。 “我不会娶妻的。”沈澜的声音平静无波。 “还是娶个妻的好,上回在无思无我的百日宴上,太太几乎被那些阀门贵女的长辈们挤兑死。”粱竹月试图调侃了一句,“咱们大江国的未婚少女,想嫁你的人可多得是哪。” 但沈澜却依然没有被说服,只重复道,“我是不会娶妻的。” “可是……为什么呀?”粱竹月的声音很焦虑,但其中似乎有点诱供的意思。 沈澜沉吟了下,才一字一句地道,“因为我要无我继承右师王世子。” 无我?!不仅粱竹月,这回连躲在床下偷听的方初晴都愣住了。无思是左师王世子,无我却因为晚出生了几分钟,没有王爵可以继承,只能是沈府的大公子,在他们的未来人生中,这差别确实是很大的。 “我家无我真有福气,有二叔这么疼他,不过我却不能接受。”粱竹月惨然一笑,“这是他的命,他得接受。” “我要让无我获得平等的机会。”沈澜道,声音里有一丝倔强的意思,“我不能让他从出生就落在哥哥的后面。” 咋回事?他是童年有阴影还是和这两娃有特殊关系?叔叔疼爱侄儿是天经地意的,但这样……有点太过了吧?倒有些像父亲之于儿子。 想到这儿,方初晴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知该庆幸还是悲叹那层布帘阻拦不住里间不大的说话声,让沈府两个高高在上的人所说的每个字都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 ……………………………………………………………………… …………………………66有话要说……………………………… 春节前家务活儿多,大家请保重身体。(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不要随便相信人 “大奶奶不是真怀孕了吧?孩子的拔拔不是孙大夫吧?”方初晴坐在走廊中,帮延庆大娘和青苹嫂子摇着摇篮时,看到孙大夫进了粱竹月的屋子,不禁突发奇想。 偷听事件过去三天了,她一直暗中观察动静,不是她多事,实在是太好奇了。再说王妈妈这两天盯她盯得紧,她出不了松风园,见不到景鸾,难免生出八卦之心。其实王妈妈的铁幕政策,很容易让底下人生闲事的。 而倘若粱竹月的“不方便”真是孙大夫经手的,只能说她太饥不择食了,连老年版木乃伊都要。孙大夫瘦的啊,估计脱掉衣服就是一人体标本,而且那模样吧……算了,挖苦人长得像千年老人参是不道德的。 她这样想也不是全无根据,毕竟能进入松风园的男人只有三个:沈澜、赵管事和孙大夫。 沈澜的话,嫌疑最大,但算算日子就排除了。因为他才回来不久,产生奸情继而制造出奸情之果……宝宝,这点时间肯定不够。若说是之前种下的孽吧,他出征的时候,无思和无我还没生出来呢。粱竹月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怀着无思无我的同时再孕育新生命。 接下来是赵管事。他来松风园虽然次数不少,但多数情况下都是和王妈妈交涉事情,就算回大奶奶的话,也总是一堆人在场。在这种状态下想致孕……只怕难度很高,若说是他和王妈妈倒有可能。 第三就是孙大夫,这是方初晴刚刚想到的。不过再细想想,说他是参与谋杀婴儿的刽子手的可能性更大些,做奸夫就差了些气场。他的地位类似于沈府的家庭医生,沈府的太太奶奶们身上不舒服,都找他诊治。其实景鸾貌似医术更高,但非万不得已,很少有人叫景鸾看病的。 这样的人应该知道很多沈府的秘密吧,而且也一定是深得沈家信任并处事圆滑吧。从这点上看,他的嫌疑其实根本不曾存在过。 那么就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大奶奶是清白的,她没有怀孕。三奶奶这么说是有特殊目的的,或者只是为人阴险、妒忌大奶奶得太太的宠。 不过嘛,后来方初晴开阔了一下思路,觉得她犯了一个很大的、常识性的错误:假如大奶奶真的红杏出墙,作案地点不一定在松风园。虽然她足不出沈府,但她每天中倒有大半时间待在琴阁。 琴阁地处偏僻的望秋湖边,其他人很少进入内部,就算太太的画庐与琴阁隔湖相望,听别人说也只是在琴阁建成时进去过一次。现在,大家都觉得粱竹月在那里哀悼亡夫,听到她的琴声终日不断,谁还忍心去打扰呢? 而且,她总是带着王妈妈或者依依、阑珊在那边,有充分的时间和空间实施色情犯罪。但她假如真的那么做,也太对不起沈沅了,毕竟那里是沈沅专门为她建的。 方初晴进行着各种猜测以打发时间,虽然好奇的要命,但却并不打算查找真相,只想蹲在角落里看热门。她根本是与沈府格格不入的人,这一切与她有什么关系呢?知道得太多的人活不长,这点道理她还懂。 只是……她有点担心无思和无我。母亲被人发现不守妇道,别说在这种封建社会了,就是在开放的地球村,孩子的成长也会受到影响吧?会有很多人看不起他们,他们不能昂首挺胸地做人。万一没有人对他们进行正确的心理辅导,无思和无我长大后形成了变态或者阴暗的性格怎么办?就像江无忧和沈澜一样。 要不,她多留几年?要不,干脆把无思和无我偷走吧? 这突然冒出的想法一个比一个惊悚,令方初晴吓了一大跳,连忙甩头,把这念头驱赶出脑子。她已经尽力克制对这两个宝宝的感情了,可是没什么效果,在喂奶的时候,母爱自然滋生,现在她算明白为什么当奶妈的总对奶过的孩子那么疼爱了。原来,那是天性。 只可惜她有她的人生路,不能陷在这个大宅门里,所以她必须得割舍。 想到这儿,她再度用力甩头,没想到动作大了,脑袋直接撞在了廊柱上,发出“咚”的一声响,虽然不至于磕出个包来,但还是令她眼冒金星,疼得不行。 正抱着头诅咒柱子,却听到有笑声传来,两个很童真,一个很销魂。定晴一看,无思和无我两个小子醒了,也不知是不是嘲笑她撞到头。照理说应该不会,才四个月的宝宝懂什么?可另一个人却是有意笑她的,只是她却没有很愤怒的感觉,因为那个人是景鸾。 听顺子嫂说过,今年大江国的气候反常,秋老虎逞威,好不容易熬过去了,进入了中秋季节,但气温还是很高,只一早一晚给人秋高气爽的感觉。 大家都说,天有异相,妖孽必生。方初晴常常自恋地想:这妖孽不是说的她吧? 而因为天气好,景鸾身上还是穿着轻薄的丝质长袍,白色,边角用银线绣了挺抽象的花纹,头上束着银冠,尽管坐着轮椅,但却有一股飘逸如仙的感觉,没半点人间烟火气。啧啧,这样的男人,怎么会被困在沈府做区区一介幕僚呢? “景爷,您怎么来了?”方初晴迎上几步。 “叫我景鸾就好了。”景鸾的微笑在秋日的阳光中显得特别和煦,“蹲下。” 啊?这是要做什么?方初晴很疑惑,但基于对景鸾的信任,还是依言照做。 景鸾目光一闪,伸出两根长指揉了揉方初晴撞到廊柱的地方,嗯了一声后才道,“还好,你撞的是木柱子,只会有些红肿,拿凉茶包敷一下便好。不过……你莽撞又轻信别人,一点也不像个已婚的女子。” “你就是说我够不稳重端庄嘛。”感觉景鸾温暖柔软的指尖轻抚着她的额头,力道刚刚好,方初晴爽朗一笑道,“其实我只对你才这样的。”话一出口,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合适,因为这话听着像表白爱慕之情的。 好在景鸾似乎并没有注意,笑道,“为什么会相信我呢?我们只见过几次吧?” “白发如新,倾盖如故。人的交情不是看认识时间的长短,而是看感觉的。我们女人哪,在感觉方面要比男人强那么一点点,所以我从来相信自己的心,一定没错的。” 景鸾没听过这八字真言,只觉得这个小小奶娘心胸豁达、实非凡品,说出的话又极富道理,不禁有刮目相看的感觉,点头道,“说得对。为着这八个字,我也赠你一句。这个院子很深,不要随便相信人。” ……………………………………………………………………………………………………………… ……………………………………………………………………………………………………………… ………………………………………66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更新晚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乌龙了 “收到。”方初晴聪明地没多问,只爽快的接受,因为她知道问也白问,何必让别人为难呢。 “景爷来松风园有什么事?”她很好奇。 景鸾挪动轮椅到摇篮边,伸手指逗弄了一下宝宝们后才道,“太太说大奶奶身子老也不好,叫我来给看看。不知……松风园这边出什么事了吗?” 方初晴心里咯凳一下,明白三奶奶那天说得话虽然无礼之极,但却如投入水中的石子,在太太心里留下了痕迹。也许太太是信任大奶奶的,只是孙大夫这几天常来常往,多少还是有点疑心了吧?这个时候叫景鸾过来,大概并不是要抓什么把柄,就是为了去去疑心病。毕竟,大奶奶身子如果有什么不妥,景鸾一诊便知,而且也不会瞒着太太的。 可是现在景鸾这么问她,是意识到情形有什么不对了吗?她又要如何回答呢?照理,景鸾救过她,对她不错,她该实话实说,但那样一来,岂不是暴露了她偷听之事?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景鸾不知道太太叫他来的真正用意,顶多就是在发现秘密时吓一跳,假如有秘密的话,并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难道粱竹月还能杀人灭口? 一秒钟的时间里,她的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最后两害相权,她决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于是她很小白地说,“没出事呀。如果你说的是大奶奶的病……自打我进府,她不病才不正常呢。”说完向四周看看,好像怕被捉住打嘴。 景鸾略眯了下眼睛,看样子是被午后的阳光晃到了似的,“那现在大奶奶在屋里吗?”他问。 方初晴摇了摇头,“身子才好点就去琴阁了。景爷如果急,我推你过去吧?”她瞬间屈服于对琴阁的好奇,想近距离观察一下。以景鸾行动不便为借口,她应该不会被怀疑吧? “无思和无我怎么办?” “我去叫延庆大娘和青苹嫂子呀。”方初晴凑近了一步,小声道,“这两个小祖宗很少生病的,可是这两天有点上火,晚上不好生睡。延庆大娘和青苹嫂子哄了他们半夜,刚才实在困得不行了,才叫我帮忙看着宝宝,好去补个觉。现在看时候差不多了,正好要叫醒她们呢。” “原来是这样。”景鸾点点头,“我先前还想说,沈府的规矩,奶娘只管喂奶,照顾和教导少爷们,自会另请有经验的妈妈,怎么你今天在这里看着无思无我?还当有人偷懒或者欺侮你呢。” 方初晴听他这话中有回护之意,不禁心头温暖,回头冲景鸾笑了笑,“嗖”的一下跃过走廊的矮栏,打算去叫延庆大娘她们。 景鸾看她手脚利索,不禁啼笑皆非,阻拦道,“不用你送我去,回来,我还有话要交待你呢。唉,你真不像个已婚的女子。”他又重复了一遍感想。 “那样正好。”方初晴又返转身,很认真地道,“这样我将来再嫁人时,身价岂不会更高些?” 景鸾一愣,“你还要嫁人?”虽说在大江国也有寡妇或者结离之妻再嫁的,但毕竟是少数,而且人家也不会这么直言不讳的讲出来,总要再三扭捏的。 可方初晴却一脸坦然,好像再嫁是天经地义的事,“当然要嫁啊,我嫁的第一个男人是个混帐东西,难道我要为这种人守贞?再说了,我还正值青春年少呢,说句大言不惭的,也算是貌美如花吧?难道要凭白枯萎凋谢,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变成灰?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当然要对自己好一点才划算嘛。” 阿弥陀佛,为那个从没存在过的前夫默哀,为了维护身份,只好委屈你担着恶名了。可是……谁又知道这身体的前男人是谁呢?说不定就是个始乱终弃的,那么诅咒他也应当。 不过她有这种思想完全是很自然的,事实上到了异时空,她还觉得自己收敛保守了很多了呢。但这些话对于景鸾来说却是新奇、甚至是惊艳的,只觉得以前没注意到她实在是个失误。 “只怕很难。”他想了想后道,“能配得上你的,肯定不好找。” “找找看呗。但是……啊……啊……”话说一半儿,她惊叫起来,因为……因为……因为…… 景鸾站了起来! 难道是友情的力量?因为他们倾盖如故,他的双腿就恢复了行走能力?方初晴自以为比起大江国的女子来,是很见过世面的,此时也不由目瞪口呆,一时反应不过来。一只手捂着嘴,以防惊叫声继续,另一手指着景鸾,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清晰无比。 “本来也不是不能走。”景鸾不禁觉得好笑,“不过我膝盖骨有宿伤,经常会疼,而且不能走长路,这才坐轮椅的。不然,田七和陈皮没跟着我,我刚才如何能进入松风园的大门?那可是有好几层台阶。难道没人告诉过你有关我的事吗?” 哪有人会八卦这些,何况还是八整个沈府中人缘最好的一位,所以她也没问过。但是,这也不能怪她乌龙吧?毕竟任谁看到别人坐到轮椅上,又不像受伤的模样,那一定会理解为腿有残疾的。 看到方初晴惊呆的样子,景鸾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头一次有点理解了皇上的心态,原来看人家尴尬是这样有趣的。 “现在你知道了也是一样。”他把这个特制的轮椅折叠起来,拉在手里道,“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就是给二爷传个话,他要你去一趟广武院。” 啊?! 方初晴再度惊得目瞪口呆,支支吾吾半天了才道,“他……二爷找我有什么事呀?”他们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吧?看沈澜平时那个表现,貌似都不把她当人类看,现在找她能有什么好事? “你去了就知道了。”景鸾忍不住安慰道,“别怕,二爷表面上凶,其实是个好人,只不过不喜欢和别人接触罢了。你不信?” “这话想让人相信……基本上……很难。”方初晴委婉地表达着反对意见。 景鸾微笑道,“去吧,否则他真会生气。说起来,他倒是很会生气的。接触久了,你就知道了。” “谁要和他接触。”方初晴咕哝了一句,心中纵有万般不愿,可是身为“下人”,只得听命前去。 ………………………………………………………………………………………………………… ………………………………………………………………………………………………………… …………………………………………66有话要说……………………………………………… 牛年最后一更送到! 上回好像说过,三十,初一和初二休息三天,初三早上准时继续,希望到时能看到忙碌过的大家。 所以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拜年的话,初三再说。呵呵。 最后……大家没想到景鸾是能走路的吧?哇卡卡,骗大家一次,哦也! 还有,过年期请大家注意身体。 谢谢。(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奶娘也是有尊严的 因为沈澜的关系,方初晴现在不大想到广武院来,可是欠着人家赵妈妈一幅衣料,说了好久了也没送到,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了。所以,这次她是带着衣料一起过来的,打算听完沈澜的训话就办了这事,免得放在心里是块病。 维维给她讲过,赵妈妈是赵管事的老婆,整个广武院,除了二爷的那些“红颜知己”以及她们带来的丫鬟,就只有赵妈妈一个女人,剩下的全是小厮和仆人。 哈,沈二还真有身为军人的觉悟呀,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换女人像换衣服,但听说他对属下们都挺好的,算得上爱兵如子。真是奇怪的人类,不愧为大阴人之本质。 而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很好找到赵妈妈,而结果根本没等她找,她才进了广武院的二门,迎面就看到赵管事和一个四十多岁、身材略胖的妇女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往这边走来。 方初晴一下就断定这女人就是赵妈妈,因为她和赵管事之间有那种老夫老妻的感觉。赵妈妈身上穿的绸缎衣服稍微合体了点,头上的珠翠也多了点,衬得身子亮闪闪、圆滚滚的,令方初晴突然又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这是……这身体的残存记忆吗?难道赵管事夫妻都认识“她”? 这想法令她本能地感到恐惧,第一个念头就是躲避,毕竟她不希望有人认识这身体的本主。人嘛,对未知的东西总是会害怕的,所以她依着本能而动,迅速藏在了一块大石的后面,目送赵氏夫妇的身影消失。 只是,她才松了一口气,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对光着的大脚,套在一双棕麻鞋中。再往上,是一件淡蓝色直缀的下摆。 倒霉!真是越不想见到什么就来什么。她咬牙切齿地暗骂了一声,反应很快的用手在地上扒拉着。同时,嘴里还“焦急”地轻声道,“咦,我的耳坠子呢?红翡翠滴珠儿的,怎么一下就不见了?” 那双脚的主人是沈澜。奇怪的,她只见过他的光脚一次,却不知怎么一下就认出来了。或者因为他的脚太大了,真恨不能给剁掉一半。他一个当爷的,不好好在屋里支使下人干这干那,反而穿着休闲装,凭白地跑出来做什么?这园子里也没有好花可赏呀。 “起来吧。你根本没掉耳坠子,装得一点儿不像。”沈澜冷淡又恶劣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方初晴略觉尴尬,但随后被沈澜这么没风度、随便就拆穿人的行为而愤怒,站起身时倒坦然了,嘴硬到底道,“二爷是爷,哪会注意到我们下人的事。我就是掉了耳坠子,而且是一对特别贵重的,说不定是二爷院子里的土地爷爷不规矩,吞了我的不给了。” “不信!”沈澜再度直截了当地说,看了一眼方初晴夹在腋下的布包。 “不是送给二爷的。”方初晴小人地道,“贵院的赵妈妈曾经送了套衣服给我,这是还礼。不知二爷招唤奴婢来有什么事吩咐?” 沈澜没说话,转身就走。 做为一个懂事的下人,自然知道这时应当紧跟在主子的身后,方便随时听候差遣。可方初晴偏偏是个不“机灵”的,所以“茫然”地站在原地不动。 沈澜听到身后没有脚步声,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那天你偷听时,也是这样一动不动吗?” 啊?! 方初晴瞬间就僵住了,感觉天上的大太阳此刻就是个大冰球,令她从骨髓中一直冷到皮肤上,生生出了一身白毛汗。 不过她仍然强撑着不变色,夸张地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很惊讶地首这,“偷听?!谁偷听?二爷告诉我是谁,我帮您打她!” 沈澜半转过身看着方初晴精彩的表演,冷哼了一声,抬步就走,虽然嘴里没说话,但全部的肢体语言却明确的表示: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恼了爷,没你的好果子吃。装吧,有本事继续装! 而接下来的事实充分说明了方初晴是个铁没本事的,因为她迟疑了一下就忙不迭地跟上来。在零点零一秒的时间里她考虑了很多。开始,她怀疑沈澜在诈她。可随后一想,那天她是在沈澜走后才离开的,期间没有撞到任何人。就算是有人看到,也不可能有人知道她在偷听,会以为她在大奶奶跟前侍候。这也就是说,沈澜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说这种话,可能是怀疑她,更可能是当天就发觉了她。 听说武林高手全都耳聪目明,能够听到正常人的屏息声。而那天开始时,由于内屋有好多人,可能沈澜没注意到她到了外屋,但后来当他说完那番话离开时,就一定怀疑到床下有人。他那么神通广大,随便一查就能知道后来谁进了屋。 可是当时他为什么不把她揪出来?是怕闹得人尽皆知吧?那现在隔了三天多了,他为什么又翻出这件事来呢?刚才景鸾到松风园去,真的是太太派他去的?还是他要替沈澜刺探些什么? 天哪,宅门里的事比皇宫都复杂!可是她现在必须做出选择,是装傻到底,还是争取个好态度?最后她觉得沈澜显得太胸有成竹了,在聪明人面前还是不要装白痴好些,免得白白惹人笑话。 “二爷,您到底要我做什么事呀?” 沈澜人高腿长,在前面走得从容,而方初晴本来身材也算高挑,但和他比起来矮了一大截,心底又慌乱,所以走得很吃力。她对广武院地形不熟,只知道这里占地很大,她一溜儿小跑跟在后面,估摸着已经到了内院深处了,不禁有些慌乱。 这位二爷在女色上的名声不大好,现在不是要她献出身心,括号:主要是前一种,以换得她偷听的秘密不被说出吧? 如果真是这样,景鸾也是帮凶。照理说景鸾不是那样的人,还曾从四圣人的爪子下救过她,但他对沈澜貌似非常非常忠诚,助纣为虐也是可能的。 想到这儿,她蓦地停下脚步,突然倔强起来了。宁愿被人发现偷听了秘密,也绝不出卖身体。她方初晴虽然只是个奶娘,可奶娘也是有尊严的! 沈澜再度发现身后人没跟上,不禁回头望望。当他看到方初晴戒备又紧张的表情,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禁嘲笑道,“人贵有自知知明,一个残花败柳也入得了本王的眼吗?你担心得太夸张了。” ………………………………………………………………………… ………………………………………………………………………… ………………………………66有话要说…………………………… 虎年第一次正式与大家重见,在这里先拜年了。 祝大家虎年凶猛,想要什么幸福与快乐,全部夺到手中。哈皮每一天!! 66敬上。 另,从明天到初七,全是晚上八点档更新。谢谢。(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敲诈 方初晴低下头,倒不是因为羞涩或者惭愧,而是为了掩饰愤怒的眼神。哼,论起残来,你残得比我厉害多了!你平时泡的那些妞,全没一个正经粮食,就算眼前的睛翠是清倌人出身,其他欢场女子难道不是历尽千帆的?我残?相比起来,老子纯洁多了!正宗的良家妇女!精神上还是处女!比你的清倌人还清! 不过,她心里虽然这样暗骂,嘴里却不敢说出来,只正色道,“二爷,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身为奴婢的,就算办不成也会尽最大的力气帮您。可我也不是闲在府里吃白饭的,手里也有不少活儿要干,再者我并不是广武院的人,总跑到您这儿当差,耽误了太多时间,会被人误会我攀高枝儿的。” “倘若本王开口要你,你就是广武院的人,还有谁敢拦着吗?”沈澜眉头都没动一下就道,说完了转身又走,方初晴只好跟上。 要不是因为长相超帅,拉回了不少分数,这人就算被人道主义毁灭也是够格的。她心中YY着虐待沈澜的情景,心情好了不少。再细想下那画面,爽得几乎笑出来:沈澜被她扔到现代中国,被罚到大街上吸汽车尾气,给净化环境做贡献,最后变成个从里黑到外的真正大阴人,中毒致死。哇哈哈…… 她很会哄自己想得开,以为没人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但沈澜却敏锐的感觉到了。他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突然变得高兴,但忽然有点明白皇上怎么会对她有兴趣了。因为她是奇怪人类,皇上从来都喜欢奇奇怪怪的东西。真受不了! 他大步走进自己的书房,在伏案后坐定,略抬眼睛看着方初晴跟进来。他表情威严,目光冷厉,这模样通常会令军队将士都感到压迫力,何况一个小小的奴婢? 不过,他很快发现这奴婢进门后在打量他的书房,不仅没有规矩,而且一点不怕他,刚才和他说话时似乎也是敢于对视的。这情况令他心里涌上了说不清的古怪情绪,好奇、意外、因权威受到了挑衅而生出略微的愤怒、还有些想和她比拼意志、继而收服她的荒唐念头。 而其实,方初晴并不是不知道眉眼高低的二百五,她在沈府中一直生活得很谨慎。只是沈澜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太恶劣,令她隐约生出反抗之心,所以故意无礼。不是不知道后果,就是忍无可忍而已。 再说了,沈二发现了她偷听的事,偏偏在三天后才找她来问话,肯定没安着好心。他那个人不像个宽容的,也不像个会因为哀求而高抬贵手的。既然如此,她服软装老实又有什么用?还不如畅快些。 做人要干脆,婆婆妈妈的没有意义。 只见整间书房三面开窗,通风良好,宽敞明亮,摆放的东西似乎没一样是多余的。家具是一水儿的紫檀木,雕着云龙纹的精美图案。宽达丈许的书柜有好几个,里面摆满了书;伏案(也就是书桌)大得像台球桌,上面只放着文房四宝;多宝格上没有古玩玉器,而是架着各种工艺精巧的刀剑武器;弥勒塌上安放着一张凭几,几上有残棋一盘;旁边放着茶器,可却没有任何蔬果。 总之,书房的风格与院子完全一致:大、简洁而空旷、扑拙中隐藏着掩饰不住的高贵与华美,冷气外溢,宝光内敛。说句实话,虽然讨厌沈澜,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气质也是这类的,超级好。其实他不说话时很有男性魅力,他这个人就适合放在神庙里当石像,供人远远瞻仰就好。可是他一介武夫,有必要在书房放这么多书吗?是装门面吧? “看够了没?”沈澜等了半天,见方初晴仍然东张西望,有点不耐烦了。虽然在这期间,他也头一次好好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发现她长得其实很不错,明媚妍丽,不假装懦弱顺从时,眉目间还有些普通女子不具备的特殊气质,不知道哪个仆人娶了她这么有福气。 “我没看什么呀!”方初晴睁着眼睛说瞎话,一点不结巴,“我在等二爷的吩咐话儿呢。”她神色毕恭毕敬,可说起话来连“奴婢”二字也省下了,直接我啊我的。 不知为什么,沈澜忽然觉得对着这个女人很是头疼,不耐烦跟她纠缠,直入主题道,“你觉得自己是聪明人,还是一个笨蛋呢?” “那要看遇到什么事了。”方初晴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又圆滑,“有的事必须聪明,可有时候我也会笨蛋得要命。” “你趴在床下偷听的事是聪明还是笨?” “那和聪明与否无关。”方初晴早就知道他要问这事,所以答得流利,“那只是个倒霉的巧合罢了。”说着,把那天的事重述了一遍,当然她没说是怕和三奶奶田玉清撞上,只说怕被主子看到她在外面,怀疑她偷听,结果倒坏了事了。 “这么说,你什么都听到了。”沈澜轻声道,从表情上根本看不出喜怒。 方初晴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假装是不明智的,还不如英雄点,干吗非得猥猥琐琐的?于是,她点了点头。 沈澜半晌没说话,直到方初晴被他深黑的眼睛盯得浑身不自在时,才缓缓地道,“你不是个笨蛋。” 靠,非得这么说话吗?夸她一句聪明会死啊,非得反着说话表达意思。方初晴松了一口气,因为聪明人一般是不会被杀掉的。但,沈澜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全身发麻…… “不过你要为本王做一件秘密事。” “如果我是笨蛋,做不来呢?”她鼻尖冒出了汗珠,突然明白了沈澜要她做的秘密事是什么。 沈澜没回答,仍然直直地盯着她。而他的目光就像钉子,死死地把方初晴钉在原地。 其实她偷听的不是什么军国大事,也没有被处死的罪过。但做为奴婢,她会被以行为不检之罪而打上二十板子。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行刑的人下手玩点花样,她就是有十条命也保不住。而且她敢保证,大奶奶太愿意让她死了,毕竟那所谓流言关乎到名誉地位。而如果流言是真的,她就更活不了了。有句话说得好:只有死人是不会开口的。 ……………………………………………………………… ……………………………………………………………… …………………………66有话要说………………………… 坚决不当小狗,所以双更奉上,而且还提前了哦。 嘿嘿,最近推荐票有点少,可能是因为我断更吧。来看的朋友,票票支持吧。(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谈条件 再想想,她一个小小奶娘,没根没基的,有谁会为她求情?维维跟她关系虽好,可一个三等小丫头哪敢出头?景鸾……他是沈澜的人,忠实得似乎没有原则似的,自然也不会救她的。 至于沈澜,那是个杀人如麻,见到有人死在他面前连眼也不眨的主儿。他不在乎她的生死,只在意能否操纵她。倘若她不答应为他所驱使,他就不会再保守秘密以提供保护,反而让她死于无意中听到的那几句话之下。真可笑,他貌似在让她选择,可是她根本没有选择,而是受到了胁迫。 还是逃吧!她再一次这么想,但无意中抬头,一眼就看到沈澜那深不可测的眸子,忽然有一种被老鹰盯上的可怜小鸡的感觉。这家伙不是会读心术吧?他似乎知道她想跑,眼神里警告的意思明显,摆明让她立即做出决定,为他所使,或者等着被折腾死。 原来,她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现在二魔头盯上了她,她就再跑不掉了。不乖乖听话,还可能被调查身份,那时倒的霉才大。 看来这哑巴亏她是吃定了,沈澜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所以不用期待有退路。她现在真有天下虽大,却无容身之地的感觉,只能先屈服。可是沈二,你给姑奶奶小心着,这事先记下,以后一定加倍奉还! “什么条件?”打定了主意,她倒冷静了下来。 沈澜一挑眉,似乎对她的问题感到意外。 “有什么好奇怪的,没有好条件,有谁会愿意当奸细?”方初晴稳稳当当站好。 “你知道本王要你做什么?”沈澜颇玩味地问,微眯起眼睛,看起来就像猎人已经瞄准了目标,打算扣动扳机了。 “我不知道,我是猜的。”方初晴摇摇头,拿出破落户的派头,“二爷,说白了,您这不是要下人们做事,而是利用了我的弱势来敲诈我。既然如此,我当然要讨价还价。买东西是要花钱的,情报消息也一样。” “我可杀掉你,没有事非你不可。”沈澜在这个女人面前放弃了“本王”的作风,但声音冷得吓人。 方初晴很害怕,因为沈澜身上自然涌出的寒意,让她好似从三伏天的大太阳下突然进入了冷冻库。不过她还是强撑着道,“可是用我很方便哪,再说我死我活……二爷是不在乎的吧?” 天,这个男人太强势了,连人家跟他打个商量都会引发他平静下的怒气,半点冒犯不得。这次如果能过了关,下次绝不挑衅他了。 沈澜望着方初晴那从容不迫的态度,内心深处不知不觉倒有几分欣赏她了。但同时,也引发了他的怀疑。这个女人,绝不是个池中物,进入沈府做奴婢可能是一时情急。她的外貌倒还罢了,篷门小户中倒也有美人,但她身上那种自信、独立、聪明、不卑不亢的风度,就连高门豪阀的千金贵女也未必会有。若说她是别国派来的奸细……她身上一点武功也没有,那天刺杀事件发生时,慌乱得不知所以,因此断不可能。 那她究竟是什么人呢? 可是……他不管她是谁,也对她没兴趣,自然不会费力地去查她。因为他很自信,她不会对他构成威胁。那么她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为他所用,之后就成弃子,再不理会便好。而且她只是个被安插的耳目,即使废了,或者被起出来,也不过是家事而已。 “你果然不是笨蛋。要什么,说!”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轻敲着,有些好奇这女人的要求。 “我有三个条件。”方初晴表面大方,实际上是小心翼翼地说,“第一,无思和无我周岁后,我要离开沈府、离开江国回家乡去,从此与这里再无瓜葛,二爷不能拦我。第二,既然我为二爷办事,二爷好歹也得给我准备点路费盘缠吧。第三,如果我在办事过程中遇到危险,二爷得救我。就这三条,其实也是为了能更好的办差嘛。” 听到最后一条,沈澜不禁感到好笑。打探点小事而已,以为是在两军阵前吗?哪来的危险。不过他不想跟这女人歪缠,想来她不过要的是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直觉,虽然这女人有点看不透,有点小狡猾,可她眉清目朗,绝对不会是个卑鄙的人,而且居然急于离开沈府,看来并无他图。 再者,既然景鸾叫这女人来到广武院,就证明景鸾刺探她时,她并没有泄露那天偷听到的事。她既然不是个大嘴巴,景鸾相信她,那么当然可以利用。而相信是一种感觉,很奇怪的,并不一定非要经历什么事情才行。 想到这儿,他随手从伏案的抽屉中拿出一张银票,看也没看就扔了过去,“你若什么也做不到,银子要双倍扣回。” 一瞬间,方初晴还以为沈澜被江无忧附体,什么都要双倍的。不过她眼看着银票飘落到地上,内心小小挣扎了一下,自尊心让她不要捡,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渴望让她暂时低头。然而,当她看清银票上的数目,就觉得偶尔丢一下脸也是值得的。 哈哈,尽管摆酷耍帅好了,希望你以后多犯点这类的错误。 “我就不要您立字倨了,相信堂堂右师王一言九鼎。”她把银票小心地揣好,“但是那三个条件如果二爷做不到,也要陪付我今天所拿之双倍银子。” 沈澜冷哼一声,心道我怎么会做不到对你的承诺?再看她略有得意的模样,突然想刺刺她,问道,“你是哪国人?” “马国。” “那说两句马国方言来听听。” 方初晴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才落下的紧张汗水又冒出一层。马国方言?天哪,她编的瞎话中居然有这么大个漏洞,不仅别人,她自己也没有注意。早知道找个马国人好歹学两句,也胜于现在被问住。 怎么办? “马国话怪难听的,我就不污染二爷的耳朵了。”她脑筋急转弯,勉强笑道。 “不会说吗?你不是马国人。”沈澜嘴角轻扯,又这么毫不犹豫地拆穿别人,“其实马国与江国五百年前是一国,后分裂为二,在口音和生活习俗方面是完全一样的,我不过随便问问,怎么你不知道这些吗?” “二爷到底是要研究我,还是要我做事?”方初晴有点恼羞成怒,毕竟总让人看穿,很不舒服。 “去找证据。”沈澜挥了挥手指,“证明那天三奶奶确实是胡说八道。” ……………………………………………………………… ……………………………………………………………… …………………………66有话要说……………………… 亲爱的们,初五快乐。(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态度变得吓人 吼吼,原来怀疑大奶奶的人果然是你,并不是太太!方初晴终于完全明白了。可是他为什么关心这些?是他与大奶奶有情,还是为自己死去的哥哥讨公道?那天听他们的对话,似乎关系很亲近呀? 唉,本以为到了沈府是天大的运气,还暗暗感谢江无忧那个变态皇帝来着。哪知道进府之后总不断有倒霉事发生,看似平静,却似乎总有危机在暗中窥伺着她。难道她与沈府犯相吗?可惜现在想脱身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逮到机会再说吧。 “二爷,还有个问题。”她突然想起来,“王妈妈不让我经常出门,如果我发现什么,得有个名目好跑出来呀,最好是二爷要我帮广武院做点事。另外,万一有了什么消息,我是告诉景爷呢,还是直接报告您?” “你在松风园中是做什么的?”沈澜问,“有什么特长?” 这回轮到方初晴意外了,没想到她好歹也成长为间谍人员了,结果幕后大BOSS还不知道她的掩护身份是什么。看来,沈澜真的不拿她当人呀,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情况。其实景鸾、皇上和赵管事都知道她的“职业”,哪怕他问一句也会知道呀,可他竟然从没问过。 说起那个特长……这要她怎么说呀? “我是……无思和无我的奶娘。”她吞吞吐吐地答,然后亲眼看到沈澜的神色变了。 不是变得厌恶或者鄙视,而是……而是……他那模样难道是……友好?他这样的人跟皇上都没露出过友好的样子,怎么……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唇角扯动了下,好像是微笑,目光还扫了她丰满有胸部一眼。 “坐下说话。”声音突然柔和了下来。 哇靠,待遇都变了。 方初晴下意识的护住胸部,怀疑地看着沈澜,把他能颠倒众生的迷人笑容完全忽略,总觉得他现在看她就好像是大灰狼在看小白兔,温和得让人害怕,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不是心理阴暗外加变态吧,那个啥啥的时候喜欢角色扮演。或者他小时候没经过母乳喂养,人生有遗憾,现在想补回来?! 听说解放前有个大地主刘文彩就是喜欢喝人奶,不过是挤出来呈给他喝。但那已经很恶心了,现在沈澜不是要略过那道手续,亲自取食吧? “二爷,我突然觉得……您这里貌似没有合适我的工作。”方初晴没敢坐下,而是往门边退了一步,“不如以后我直接找景爷汇报吧。现在我得走了,无思无我吃奶的时间到了。”笨蛋,这时候提什么吃奶! “不,有什么消息直接来告诉我。”沈澜温言道,头一回这样和方初晴说话。也不知是不是犯贱,他这样,方初晴还真有点不能接受,恨不得他恢复傲慢无礼又恶劣的模样。 “现在无思和无我需要奶娘,我暂时不能把你要到广武院来。”沈澜似乎没发现方初晴神情紧张,沉吟道,“不然你女红如何?” “勉强订个扣子还行。”府里有针线房,哪用得着另调人过来? “绣花呢?” “完全不懂。”连绣花针也没拿过。 “厨艺?” “只会做点心,水平还有限。”你不是尝过吗? “就是说你只会喂奶?” 没错,但是只喂宝宝,不管大人! “那就说我要你来做点心吧。”沈澜摆出息事宁人的样子,“虽然你做的点心实在很一般。” 那你那天还吃那么多? 方初晴垂下头,脑子飞快转动,想要找个什么借口拒绝经常跑这里。沈澜莫名其妙的转变太可怕了!她的小心肝受不了。果然美男的笑容是有巨大杀伤力的,她没被迷死,却给吓个半死。 不过想到笑容、惊吓两个词,她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些模糊的画面,是那天她才重生时的记忆,却一时没有捉住。而正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了惨叫声,与那天和维维在此处听到的一样……男人的叫声,尾音拖得很长。 “不用怕。”沈澜看方初晴哆嗦了一下,不知道那是被自己的“友好态度”吓的,还以为是被那叫声惊到了,安慰道,“不过是有人被咬伤了。” “咬伤?”方初晴又是一愣,“二爷院子里养了猛兽吗?那我可不敢来了,有事还是报告景爷吧?就算是狗,我也怕啊。” 其实她不怕狗,她是超级爱狗人士。不过,这是个远离广武院,远离沈澜的好办法。 “你喜欢景鸾?”沈澜突然问,皱起皱眉头。 “景爷为人好,府里的人都喜欢他。”方初晴回答得模糊,对沈澜突然变回原来的样子感到欣慰,又对他突然的不开心感到疑惑。 他不是真的有特殊爱好吧?听到她是奶娘态度就变了,现在还不高兴了。奇怪! “不是猛兽,也不是狗。”沈澜把话题导回,“跟我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不去不去,为什么要我去看!方初晴心里一万个拒绝,但沈澜已经大步走出了屋子,她只好心情纷乱地跟上,与沈澜一起来到一处地处偏僻的院落。 当走近了,她就听到了几个仆人的叫声和很娇嫩的嘶鸣声,真正跨进院门,她看清此处是马厩,有几个仆人和小兵打扮的人手里拿着草料,正围着两匹小马跑来跑去,已经有两个人身上带血了。 那两匹小马一黑一白,看样子不过几个月大,虽然还未长成,而且瘦骨嶙峋,却已经隐隐有神骏的风骨,绝对是千里名驹。不过可惜,天生带野性,普通人很难驯服的。 方初晴一见这两匹小马就兴奋起来,恨不得立即过去摸摸蹭蹭,情不自禁地张口道,“喂马吗?要不我来试试?” 话一出口,她吃惊得不行。为什么她一看到这小马就爱得要命?为什么要突然说这种话,好像她生来就是养马的人。可难道……她真的会喂马养马吗?她的前身,究竟是做什么的?难道是牧民家的姑娘吗? ………………………………………………………………………………………… ………………………………………………………………………………………… ……………………………………66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打赏,我当成红包了,开心。(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驯服小马驹 “这位姐姐,别看这两匹小马的牙口还没长齐,可是却会咬人呢。上回十一喂它们,差点给撕下半张脸来,姐姐还是不要靠近的好。”一个小兵模样的人好心地说。 方初晴之前听说过,广武院里普通的仆人和小厮没有名子,全是按编号来的,充分体现了沈澜的军人风格。这小兵口中所说的十一,就是上回她和维维听到的那个发出惨叫声的人吧?唉,真可怜,喂个马都喂出工伤来,也不知道老板给不给赔偿金。 她不想多话,免得暴露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身份,但不知为什么,她的脚却自有意识地往前走,口中也几乎停不了似地说,“小马的牙口全长齐要四、五岁呢,它们才多点大,也就七个月左右吧?” “半岁多。”身后的沈澜说,深黑的眸子中闪过一道精光。 “这是在为它们断奶吗?虽然略早了点,但也不是不行的。”方初晴控制不住自己,干脆放任了。 也许她这样做会置自己于危险之中,但假如只有在这种条件下,她才能从这身体的残存记忆中得知“自己”究竟是谁,也算是收获。不管现实多残酷,总比蒙在鼓里强,那样更让人不安,似乎脖子上架着一把刀似的,还不如早死早托生,死也死个明白。当然,不死更好,好好活着是好上加好。 而且她坚信,她一定会有办法渡过难关的! “是断奶呀,二爷还特意为它们布置了断奶厩,清扫得特别干净,垫草也是常常换的。”那小兵看了一眼沈澜,见他略点头,就回起方初晴的话来。 “母马呢?” “生下它们兄弟就死了。之前找了乳马喂它们,也不好生吃食,又踢又跳,坏着呢,换了好几匹乳马。现在这样……怕是活不久的。”那小兵见方初晴越走越近,而那两匹暴躁无比的小马祖宗却没有大发脾气,反而渐渐安静下来,不禁觉得奇怪。 双胞胎马?! 方初晴也很惊异,要知道母马怀两匹小马是很容易流产的,一次生出两匹健康小马非常稀奇,怪不得生下小马就死掉了。再看这两个小东西神威内敛,小龙般的傲慢无礼、天真野性,更打心眼里爱上了。 沈府最近人气好旺呀,生什么全是一对一对的,从无思无我到这两匹小马全一样。而且这对小马和那对小宝宝全一样命苦,生下来没有奶吃。说起来小马更可怜些,好歹无思和无我有她喂,可这两匹马驹都瘦成这个样子了,再不好好养活,营养跟不上,长大了也废掉了。 “断奶对于小马来说是很大的刺激,摆弄不好,是会影响它们的成长发育,甚至致其死亡的。”方初晴小心翼翼地靠近小白马,嘴里继续说道,“不过这里环境不错,我看水很干净,饲料也精,还加了青草和胡萝卜,应该是马儿爱吃,而且好消化的,只要想办法安抚它们的情绪就行。” 维维告诉过她,沈澜在北边有全江国最大的马场,马匹买卖是垄断性的,之前她对此事的印象只是好多好多的银子,现在终于有了直观的感受了。他爱马,也很会养马,但遇到这种极品的神驹就显得手段不多,而且耐心不够。 但想必,他得到这种百年难遇的良驹,心中也是爱煞。说不定,以他的个性来说,还下了军令,养死这一对神驹会受军法处置,所以他的手下宁愿受伤也得硬着头皮侍候两匹小马吧。 她一边想一边伸出手,试探性的、温柔地轻抚小白马的鼻子。小白马开始时还不配合,一边闪着,一边喷出几口粗气吓唬人,蹄下也不安地蹬动。但很快,它就在方初晴爱怜的呢喃声中完全放松安静了,当她抱住小白马的脖子时,它也没发脾气,只是不乐意似地哼了两声。 相比起小白马的暴躁易怒,那匹小黑马更为纯真、好奇心也重。它见自己的兄弟驯服于一个人类,主动走上前来,以鼻子蹭蹭这个人类的肩膀。 方初晴见状微笑了,也去抚mo小黑马。一边的小白马见兄弟争宠,不满地发出咕哝声。方初晴又立即反身安抚,然后牵它们去吃草料、喝水,还在院子中小溜了一圈。 当她做这些的时候,沈澜一言不发,只静静站在廊下看着,不放过她任何一个动作和表情。而仆人和马倌们则面面相觑,交换着眼色,不自禁流露出钦佩又难以置信的神情来。接着,就都松了一口气,惊叹声、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二爷回府多久,他们就被拔来侍候这两个马祖宗多久。二爷极爱这对马驹,曾说如果养死了它们,这里的人就都要陪葬。可偏偏这是一对小恶魔,又凶又坏,比老虎还难养,就连最好的马把式也没办法。 这令他们天天提心吊胆,怕哪天真的死在这两匹马身上。其实这能怪他们吗?就连二爷自己也摆不平它们,这对可恨的马驹子,只是不敢咬二爷,却也不肯配合呢,不然哪会瘦得皮包骨头,就是不上膘。 现在这位不知哪里来的姐姐驯服了这两个难缠的家伙,等于救了他们一命呀。不过,也许他们开始时就应该找府里的丫鬟姐姐们来喂,这对马驹全是公的,牙还没长齐就色成这样,只有女的喂才行! 而对于方初晴来说,心中的疑惑不比任何一个人少。她会相马,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两匹神驹。她还会养马,能准确地判断马匹的年龄,知道要怎么对付它们,也知道抚mo的位置和手法。这些,都是她重生前绝对不会的,那么,可不可以说,她现在也算有特长了呢?依她看,十之八九,她是牧民出身。不然,普通的女子怎么这么会摆弄马? “这两匹马就由你来喂,今后这院子里的人也全部听你差遣。”沈澜突然发话同,“这样的神驹,如果废了,还不如死。变得庸碌,对它们是一种侮辱。” ………………………………………………………… ………………………………………………………… ……………………66有话要说……………………… 明天是周日嘛,为了冲推荐榜,所以晚上8点的更,挪到晚上12点之后,连后天的一起。 也就是说,明天晚上过了12点,连两更。 睡得晚的朋友们,明天过了午夜12点来看吧。月底会考虑多更几章,感谢大家最近的支持。 谢谢。(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她是图国人 她是图国人!他几乎可以肯定。各国中虽然都有人会养马,但这样的高手非图国人莫属。而且,她绝对不是普通人,因为只有顶尖的牧民才有这一手驯马的绝技。那些手势、那些呢喃、那些和马儿交流的眼神,是外人模仿不来的。 如果这女人是图国派来的奸细,倒是应该接近他,而非皇上的。他是图国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有他在,图国就不能越过江国的北境,进入江国的腹地。只是,他在肯定她是图国人的同时,也肯定她不是奸细。有哪个奸细会主动做出暴露自己身份的事呢?除非是白痴。但倘若是白痴奸细,也不必他提心了。 不过他以后会盯紧她,以保证万无一失。 “二爷,我很乐意效劳。”方初晴确实很愿意,“可是无思和无我需要我呀。再找奶娘也不是不行,但只怕他们不习惯。”说到那两个宝宝,她心里莫名其妙的一酸。 “松风园和广武院,你两边跑好了。”沈澜轻描淡写地道,敢情不是他来回奔波,“再说,这不是正好解决了刚才你说的问题吗?回头我会找人和大嫂说,也会亲自回了太太。” 方初晴无语,心里倒是很同意这么做的。毕竟,她也很爱这对小马驹,又可怜它们,以后从松风园往外跑更是会很方便,免得没有借口,处处要编瞎话。可这么一来,要和沈澜经常碰面了,这是她不情愿的。 刚才她和马儿嬉戏时,无意中看到他的眼神,很明白他开始怀疑她了,并且肯定他知道了一些线索。 要怎么办呢?这么精明的男人,肯定糊弄不过,她要采取什么态度让自己远离麻烦呢?她不小心踏入了是非圈子,怎么样才能不被纠缠,全身而退?好像……她已经越陷越深,和沈府脱不了干系似的。 “放心,工钱我会照算给你。”沈澜见方初晴不说话,以为她担心这个,心里有点轻蔑地补充道。 钱,这女人只认钱。这样的人不会是奸细,但难保不会为钱做出背叛的事来,以后真的要多注意她。 “二爷付我多少工钱?”方初晴一点不惭愧,其大方直接的态度惊得院中的一众人都暗抽凉气。 可在方初晴看来,付出劳动、得到报酬是天底下最正常不过的事了。其实这次是沈澜亏了,就算他不付这份钱,她也不能白白看两匹小马夭折。 看着她光明正大的神情,沈澜倒觉得自己的轻视心理太小人了,于是随口道,“就是你刚才拿的赏钱数目吧。每个月。” 这回,轮到方初晴倒抽一口凉气了,差点被这天上掉的馅饼给砸晕了。 这位二爷到底有没有概念呀,又到底知不知道刚才随手扔给她的那张银票有多少面值?当时,她拿到那张银票时乐得差点背过气去,现在却高兴得有近乎恐惧的感觉了。 诚然,她重生到这个世界后一穷二白、身无分文、更没有亲人朋友可依靠,所以对金钱的渴望达到了空前的高度。但凡事有限度,太超过了未必是好事。钱虽然是好东西,可无福消受也挺倒霉的。 于是,她愣了几秒后拉沈澜到偏僻处,低声道,“二爷,别说我没有提醒您哦,刚才您赏的那张银票数目非常大,倘若您再许诺我同样的工钱,我……那个……奴婢生受不起。” 沈澜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忽然觉得不能明白这个女人了。她不是爱钱吗?钱多了怎么又不要?哈,原来是个胆小怕事的,这样的人容易摆布。很好。很好。 “这两匹马驹的价值何止万金?要得到它们也要看天意缘分,所以只要你能驯养得好,区区一千两不算什么。”沈澜淡淡地道。 方初晴眨眨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原来,沈二知道那张银票是一千两的!天哪,刚才她还窃喜,又生怕他反悔来着。却原来,这些钱在她眼里是大数目,对他来讲却根本无所谓,是九牛一毛吧?这就是赤贫阶级和豪富之人的差别呀! 以她在沈府内的“高薪”来说,得做上差不多十年才能赚得到一千两。而现在,她每个月都能赚这么多,这注财发得太大了,简直算是横财,令她有不真实的感觉。 有了这些钱,没有男人喜欢她、没有男人愿意娶她也没关系,她完全可以自己生活得很好。风liu一点的话,养几个质量比较高的面首也足够了,绝不会寂寞。 “可是……我不能养到它们成年。刚才说过了,我要回马国去。”小马一岁多就性成熟,但为了马儿好的话,三、四岁才让它们交配,而长齐牙口要五岁呢。这样的话,她岂不是要在沈府待上五年?虽然她爱钱,不过冷静想想,还是早些离开是非之地好些。 “一年一万两千两,你知道那是什么情况吗?”沈澜垂下目光,直直盯着方初晴的眼睛深处,“一个中等规模的商号,一年也就两、三万两的进项。你五年拿六万两,足够你这一辈子花用的,还不接受吗?” 方初晴叹了口气,感觉心里像有小爪子挠一样,忍痛道,“二爷,您就别引诱我了。我很想接受,可和钱比起来,自由才更重要。我想回到家乡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这话,又令沈澜感到意外了。这个女人,脑子里想的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呢。她死要钱,却又不要荣华富贵。但这样,也更证明她不是奸细,哪有奸细拼命要离开潜伏之地呢?可是,她明明是图国人,为什么要说自己是马国人? “你是图国人。”他干脆明言。 方初晴早就知道他洞悉了什么,因此听到这话虽然惊讶,却没有变色。她心里打了个弯,觉得和沈二说假话是行不通的,当然真话也不能全说,半真半假刚刚好。 于是,她想了想才道,“二爷,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确实不是马国人。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我经历丧夫丧子之痛,生了一场大病,除了那场惨事,把什么都忘记了。我进沈府,并没有恶意,不过是混口饭吃。说自己是马国人,也不过是因为我喜欢那里,想一个人去生活。二爷是做大事的人,大江国的脊梁,稍抬抬手,让我有个安身之处足矣,犯不着和我这小鱼小虾计较。” 离魂症之说都出来了! 沈澜不完全相信方初晴的话,但既然算定她没有威胁,对真话假话也就并不在意。只是看到她那不卑不亢的样子,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恼火,很想让她紧张,所以冷然道,“你就不怕我把此事直呈太太吗?” 方初晴摇摇头,“沈府不收来历不明的人,但一来我是皇上举荐,二来……二爷不是需要我侍候马吗?” …………………………………………………………………… …………………………………………………………………… …………………………66有话要说…………………………… 两更中的第一更,顺便求推荐票。(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从药上入手 居然是皇上举荐的!和这女人多说些话,结果意外事一桩接一桩。可皇上为什么这么做呢?是一时的恶作剧,还是别有目的?皇上为什么没对他说起?景鸾为什么也没告诉他?怪他了,平时从不过问家里的琐事,所以人家也不把家事对他讲,但他似乎错过了很多有趣的细节,看来今后也要稍微注意下。 “你是吃定我了?”他笑了笑。 和刚才听到方初晴是奶娘时的友好神情不一样,此时他的笑容虽然仍旧帅得冒泡,但威胁感严重,很凌厉的气势,怪吓人的。 方初晴不禁瑟缩了一下,感觉周围冷嗖嗖的,暗中自我检讨了下今天的行为,感觉是太放肆了些,所以立即软下态度道,“二爷,我只是想说,我是个有用、但却无害的奴婢,会尽心尽力侍候无思无我,还有桃桃、萌萌的。一年之内,我保证人宝宝和马宝宝都健康强壮,再用不到我。”她断定沈澜不会把她的身世透露给太太和大奶奶,毕竟他需要有人为他饲马,还需要她在松风园当卧底。 “桃桃、萌萌?”沈澜纳闷。 “是我给两匹小马起的名子啦。”方初晴成功地转移话题,虽然知道是沈澜暂时放过了她,但还是很开心地道,“马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和人有互动的,不能把它们当成动物,而是要把它们当成家人,所以当然要有名字啊。我看那匹小白马身上有胭脂斑,像桃花的花瓣一样,随口起名为桃桃。另一匹小黑马……名子就是一下子窜到脑子里的。二爷如果觉得不好听,再改就好了。” 萌萌……是她突然想起《赤壁》中林志玲版小乔的马儿。 沈澜皱了皱眉,觉得两匹小公马、还是百年不遇的良驹叫这个名字实在不够威风,但他一时想不出好名字来,也就默许道,“先这样吧。” “那不知二爷要把桃桃和萌萌养成什么型的马?粗大型、轻型、还是骑乘型?” “废话,这样的神驹,怎么能做役马或者夫马?自然是战马!” “哦,那它们一岁半就要接受训练了。我觉得,那时还是主人亲自来驯的好,当然我会配合的。不过最近也要常来哦,它们失去了母亲,又是断奶中,二爷常常出现,能培养出它们与主人的感情的。” 现在桃桃和萌萌已经半岁多了,也就是说,她顶多再逗留一年就可以离开,比这之前的计划晚了几个月而已,并没有大碍。而且,能拿到一万多两呢!太好了! “要你做的事也不要忘记。”沈澜强调了一句,抬步走出院子。 方初晴点点头,为了证明自己能胜任马倌的职责,跟在沈澜身后,滔滔不绝的讲起养马的事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些知识是怎么从脑海中冒出来的。 看来,她真是图国人哪,因为只有图国有最棒的牧民。今后不管到哪儿去旅行或者生活,都一定要绕着图国走,不然可能会被人认出这个她占据了的肉身,那她的麻烦就来了。 她暗自决定,却并不知道她已经无意中惹麻烦了,因为她和沈澜的举动令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除了景爷,二爷何曾与别人说过那么多的话呢?那个被派来养马的姐姐还拉着二爷的衣袖到角落去窃窃私语。那种行为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也没人敢这么做。若说这姐姐是二爷的新宠吧,好像之前任何一个女人也不敢对二爷这么不恭敬的。 那他们是什么关系?总之二爷对那位姐姐很特别。难道? 不拉不拉不拉……好多的猜测浮现于人们的脑海之中。而在今后的几天里,尽管广武院是严禁传播谣言的,但就好像纸里包不住火一样,院墙也同样阻隔不了八卦,各种花边的说法还是像水似的慢慢渗漏了出去,而且越传越没边儿、越传越活灵活现。 不过两个当事人,方初晴和沈澜却都不知道这些事,一个继续“闭门思过”,另一个秘密进行着潜伏任务。她暗中注意着粱竹月的一举一动,开始时还很紧张,后来发现做一个小人物是很有好处的,那就是没人理会你,躲在角落里观察事物时视野良好。 前两天,粱竹月窝在屋子里养病,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得令方初晴感觉进入了时间裂隙似的,仿佛重复过着同一天。然后粱竹月又恢复了每天到琴阁的习惯,早出晚归,就像到那边上班一样,除了晚上把无思和无我带到自己屋里相处一下,基本上算是不怎么管孩子。 哪有当娘的是这样的?就算对亡夫感情再深,也不可能放着自己的亲骨肉不管呀。如果真爱沈沅,应该格外对无思和无我好才对嘛。 难道……孩子不是粱竹月亲生?! 这想法很惊悚,但中国古代也有狸猫换太子的事件呀。会不会是江无忧在民间的私生子,暂寄到沈府养着的?不然一个深闺内宅的妇人要做这样瞒天过海的事,而且瞒得滴水不漏似乎很难。必须有一个有势力的、最好是能只手遮天的人帮她才能轻松做到。 不过粱竹月虽然对宝宝们显得不很亲,却是很重视的。只是她这样外表柔弱、内心精明的人,怎么会不做足戏份,对宝宝疼爱些呢?难道不怕被别人怀疑? 除非……她是亲妈,所以不怕怀疑。要么,她觉得没人会怀疑。毕竟真正关心无思无我的人并不是很多,对于满府的人而言,他们只是一对小主子,而非亲人。 但猜测归猜测,有些事却必须实事求是的,比如她收了一千两赏银后,就应当拿出证实粱竹月是否有了身孕的证据,不然就得还沈澜两千两。可是粱竹月看似随和,实际上除了王妈妈和依依、阑珊之外,别人很难接近,从外表又看不出什么,想来想去,也只有从“病人”的用药上调查。 那天景鸾果然不是来给粱竹月诊脉的,只是来试探她而已。但他医术那么高,应该能从药渣上判断出什么吧?粱竹月的身体里如果真有了不该有的东西,相信她绝不会留着。那么除非她用剧烈运动等可怕手段去除异物,就一定会使用药物。 可惜,粱竹月现在每天泡在琴阁,连汤药也拿去那边吃了,要想找到药渣,恐怕要偷偷探一下琴阁才行。这种事得找机会,而机会很难找且很有风险。因为……万一某种名为奸夫的人类也在躲藏在那里呢? 唉,她找了个何其危险的兼职呀。 ……………………………………………………………… ……………………………………………………………… …………………………66有话要说……………………… 两更完毕,求推荐票。 这周会考虑加更,以感谢大家的支持。具体时间和章节,会另行通知的。 谢谢。(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八卦男人 对于沈澜召了方初晴去广武院喂马的事,太太有点哭笑不得,笑骂道,“澜儿打小儿就这样,凡事都要和沅儿争。现如今沅儿的孩子有个可心的奶娘,他也要抢了去帮他喂马,真是爱矫情。不过罢啦,无思无我有妈妈们抚养,初晴不过喂口奶,既然有时间,就帮帮你二爷吧。” 当时,大奶奶、二爷、四奶奶和每天押着三奶奶来给太太请安的三爷沈涵都在,一屋子人都别有意味地笑了起来。方初晴偷眼旁观,忽然想道:既然什么都抢,那沈二有没有跟沈大抢过老婆呢?否则为什么粱竹月和他之间感觉那么暧mei难言? 而粱竹月听了沈澜的请求,表现得极为大方得体,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还嘱咐了几句诸如小心侍候的话。不过在方初晴看来,粱竹月的态度是冷漠而无所谓。倒是王妈妈很生气,当场虽然没有发作,但回到松风园就沉下脸来,似乎她是个忘恩负义、卖主求荣的,言语间也不客气起来。 “记着,每天从二爷那儿回来都要好好洗澡。马再金贵也是畜生,若有什么病过给无思和无我,那不是你的命能陪得起的。回头我再找个奶娘来,你就长长远远赚广武院的工钱去!” 淡定淡定!不气不气!方初晴不回话,只自我安慰着,免得激化矛盾。 其实她每天都洗澡,用不着特殊吩咐。再说了,如果不愿意让她兼职,去对沈澜说好了,跟她这夹枪带棒的,还甩脸子算怎么回事呢?要知道喂马赚的钱是喂宝宝的一百多倍,如果不是真心爱两个孩子,奶娘的工作丢了也没关系。 不过无思和无我很给方初晴撑腰,寻来了几个奶娘,他们却一口不吃别人的奶,又哭又闹,只有她一抱,这两个小魔星才止了哭声,哽咽着往她怀里拱,气得王妈妈更讨厌她了。 每逢在院子里遇到,就一眼一眼的剜她,恨不得千刀万剐似的。这让她产生了错觉……王妈妈早就认识她,而且很憎恨她,之前的和蔼可亲全是装出来的。现在借了个因头,再不必掩饰心中真实感受了。 她仿佛身处谜团之中,看不到一点真切的东西,本来轻松的日子却过得很难熬,倒是在广武院比较惬意快乐,没想到她一直排斥的地方成了她的避难所,人生果然是无常的。 而自从接受了间谍任务后好几天了,她没查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来,不禁感觉腰包里的钱在呼叫呐喊着要回到沈澜的手中。对此她很沮丧,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她这么久都没有进展实在太不专业了。 也因此,她见到沈澜时总感觉浑身不自在,可偏偏自从她说主人要与小马培养感情后,不管多咱她出现在马厩,沈澜必守在那儿。两个人几乎天天碰面,躲也躲不开的。 沈澜悉心调教小马,倒没问过她松风园的事。其实方初晴很想对他说,要从大奶奶的用药上查起,需要他的帮助。但转念一想,如果沈澜可以自己动手,就犯不着找她了。他必有不能亲自调查的原因,就算是景鸾,也没敢直接去给大奶奶诊脉,因为那明显是怀疑人家的妇德。如果真有什么事,也是打草惊蛇。 大宅院里就是这样,你猜猜我,我猜猜你,可是非绝对必要或者有确凿证据,谁也不会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撕破所谓的脸面。 “马是有灵性的动物,如果我没猜错,桃桃和萌萌的母亲是在怀着它们时被你抓到的,不过还没等你驯服,就因生下这对马宝宝而死。所以桃桃和萌萌继承了母亲的野性,不认你为主。而又因为它们是百年难遇的神驹,所以灵性更盛,也更不好驾驭。其实它们之所以不许人接近,不过是因为没有安全感,缺乏母爱罢了。 你的属下们呢?怕这对小马,因为怕养不好它们被你杀掉,只好天天好像供着它们一样,不是真心的爱护,所以它们不配合,脾气也越养越大。其实养马很简单,与养其他有灵性的动物是同样道理,真心爱它们,它们就会感觉得到。当然了,也确实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但这个就是秘密了,不能告诉你。” 今天在马厩又和沈澜碰了面,因为紧张,所以方初晴话特别多,还时不时瞄对方一眼,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和情绪。唉,都是钱闹的,不然气势怎么会如此之低?可这死男人为什么对马这么温柔,看他刷马时那神情专注的样子,简直都能入画了。 而一边的沈澜对方初晴的话基本上不做任何回应,完全当她是空气。偶尔她说得太放肆了,就眼神威胁一下,通常是比较管用的。 这个姓方的小奶娘确实养马养得好,才不过几天光景,桃桃和萌萌已经长了膘,个头儿也猛长,几乎一天一个样,那神骏之气愈发外露,看来过冬不成问题,喜欢得他什么似的。也正因为如此,这女人如此聒噪,他才能容忍。 可他们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情形在外人看来很诡异,其实应该说是极其和谐,只因为沈澜为人是暴戾和傲慢的代名词,这才显得古怪罢了。 甲:“二爷不会对小方姐姐动了真情吧?” 乙:“怎么可能?二爷是什么人,王候贵女都看不上眼,何况是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丙:“可是你们不觉得二爷对小方姐姐特别和气吗?就算是睛翠小姐那样的美人,也没得到二爷这样的眷顾吧?” 丁:“那二爷为什么不把小方姐姐收到屋里?对小方姐姐好,肯定是为着她是最好的马把式。不过小方姐姐也是个美人,长得漂亮,那身段……啧啧,阖府的丫头和媳妇子们找不出第二个。” 贱人:对哦对哦。二爷就算不把小方姐姐收到屋里,结一场露水姻缘只怕也是有的,听说小方姐姐曾勾得皇上都五迷三道的。唉,我们哪,只能远远看着流口水罢了。 不知道是谁:“快别废话了,回头让二爷看到,少不了一顿鞭子抽!主子们的事,在一边看看热闹就算了,还能拿来混说吗?若传了出去,哼哼,一个个等着被揭了皮吧!” 谁说男人不八卦?男人八卦起来,不比女人差!而他们这番窃窃私语,方初晴和沈澜没有听到,但晴翠却躲到一边,听得清清楚楚。 …………………………………………………………………… …………………………………………………………………… …………………………66有话要说…………………………… 今天两更中的第一更。(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女人的较量 她早发现了有女人出入于广武院,也听到过不少流言蜚语,虽然明知道方初晴是负责养马,可这马倌身段风liu,相貌明艳,女人的直觉令她感觉到了威胁。虽说目前右师王对她也没有太用情的样子,但毕竟她是唯一,倘若有其他的女人搅进来,王爷移情别恋,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人非草木,相处久了自然会产生感情,何况她直值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只要有时间相处,说不定她就可以留在右师王的身边。她不贪心,只求占住王爷心里的一个最小的角落就行了,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想到这儿,她摒退两个贴身丫鬟,先绕了个弯儿,然后“无意”中溜达到马厩去。她打算先探探那女人的口风再说,至于二爷……她是不敢试探的。她爱慕他,却也怕他,因为他眼里从不揉沙子。 她这边心里算计着,那边的方初晴却还傻乎乎的不知情,只滔滔不绝地讲着马经。她今天说的东西很有意思,沈澜倒也听得津津有味,没有厌烦。 说到兴奋处,方初晴无意中向前走了两步。 沈澜不禁后退,因为他不习惯与别人太接近。无意间一抬眼,正好看到方初晴白皙光洁的额头上蹭了一块黑,搭配着她活灵活现的表情,显得很是滑稽。于是,也不知怎么的就抬手给她擦去了,动作纯属自然,居然想也没想,然后手掌又停留在她的面颊上。 四目相对,方初晴瞬间僵住了,心像踩了油门一样一路狂飙到底,又好像沈澜眼里有黑火,一下就把她烧傻了。这是怎么了,不过是碰了碰她的额头而已,而且看他那平静、甚至是茫然的样子,可能是无意中的举动吧?她这是什么反应?很奇怪呀?不应该呀?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也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更对沈澜没有想法,至于这样吗? 她瞪着沈澜,心里很混乱,毛毛的像小马的鬃毛在刷,而且发觉脸在持续加热中。在这种情况下,她本能地想掩饰、想逃避,所以转身就逃。 “哎呀”一声,她没跑成,反而撞在了一堵单薄的人肉矮墙上。“矮墙”被她撞倒了,而她则后退了好几步,跌在了沈澜怀里。 沈澜伸臂挽住方初晴的腰,提起她,之后重重往地上一顿,皱眉道,“你来干什么?”语带恼意。 话,明显不是对方初晴说的。于是她定晴细看,发现那个跌坐在地上的人竟然是晴翠。此时这位美人钗环凌乱,衣衫不整,在地上趴了半天才坐起来,看来摔得够呛,可却还要面对如此无情的诘问。 “晴儿在园中散步,正好路过这里,想看看王爷的小马,这才进来的。”晴翠委委屈屈地说,那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可方初晴却感觉有五雷轰顶。 天哪,又一个晴儿,太可怕了!她浑身的鸡皮疙瘩差点把毛孔全塞住了,几乎心脏麻痹而死。她决定下回见到江无忧,死命也要劝他改个称呼,哪怕叫小方子也行。 “这两匹马不是宠物,不是玩具!而是战马,是战士!不容旁人观赏,下回不要来了。”沈澜生硬冷漠地说,结果也没过去扶起美人,据说这美人还是给他暖床的,也太没同情心了。 方初晴看不过眼,上前把晴翠拉了起来。 此时,她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刚才那突然的、莫名其妙的感觉消失了,好像只是意外被火苗燎到了似的。于是她恭敬地报告说回松风园的时间到了,晚上会来给小马加料,请二爷放心什么的。 沈澜点了点头,放她离开,晴翠也乖巧地施礼,然后跟上方初晴。 两人才出了院门,晴翠就忽然问,“你喜欢二爷?” 方初晴吓了一跳,还以为刚才心动过速时给人监测到了,但她马上冷静下来,明白了晴翠的意思,略带嘲讽地道,“在这府里过活的,未必都惦记着爷,晴翠姑娘多虑了。” “方姑娘果然是个聪明的,知道二爷傲气得很,从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晴翠站定,上下打量着方初晴,不得不承认,这个贱婢的容貌不比她差,只是不太打扮罢了。 而她这话令方初晴自尊受辱,心头恼火,不客气地道,“二爷对主动送上门的来者不拒,似乎倒不介意是新是旧!” “伶牙俐齿,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晴翠气得咬牙切齿。 其实话一出口,方初晴就后悔了。她从不想惹麻烦,麻烦来惹她,她也尽量以怀柔手段解决掉,可哪个女人受得了这种挑衅呢。 “我只是个养马的。晴翠姑娘是名动和政城的美人,何必介意我呢?”她叹了口气,态度软下来,不想做无谓的交锋。 她不明白,沈澜除了又有钱、又靓仔之外,还有什么值得人爱的?找老公,自然要找温柔忠诚的,就像景鸾那样,为什么这些女人这么自虐,非要找个不甩她们的男人呢?至少,也得找像江无忧那样的,因为他到底还肯哄哄女人。 而这个晴翠,从小时候就接受训练,学的全是如何去对付男人,至于女人之间的争斗,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无聊又无理。 “我并不介意,就怕有人歪了心思,凭白增加我的麻烦罢了。”晴翠冷哼了一声。 “那晴翠姑娘可以放心了。”方初晴干脆直言不讳,“拢不拢得住二爷的心,全靠姑娘自己的本事,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要防,也该防着那些千金小姐,我不过是个赚工钱的小人物。” 晴翠看着方初晴,似乎在判断她的话是真是假,一张小脸上笼罩着寒霜,损了她平日那种清纯可爱的才女气质,瞬间仿佛老了二十岁般世故,“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从不想争大位,但也容不得人挡我的路。” 原来,她知道争不过豪门贵女,只想牢牢占据宠爱,将来能做个姨娘什么的就好。也所以,她才来欺侮她,因为在她眼里,一个奶娘,或者马倌的地位更低下。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方初晴突然想起这首歌,冷笑道,“晴翠姑娘大可放心,您前途一片光明,根本没有阻挡。我先告辞了,还有事情要做。”说着,转身就走,避开了这才两三回合的较量。 ……………………………………………………………… ……………………………………………………………… ……………………66有话要说…………………………… 两更中的第二更。 66守信用吧?呵呵。(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全病下了 晴翠望着她的背影,心头不知为何惴惴。 或者,这女人对二爷无心,可二爷对她真好,刚才居然伸手扶她。就算是看在她会养马的份儿上吧,可二爷是什么人?他是那种有人死在他面前,他看也不看一眼的呀。再者,这女人刚才和二爷说了什么?为什么脸红红的跑开?这不正说明有问题吗? 不行,得找机会除掉这个女人! 而晴翠这边生了歹毒心思,那边的沈澜却仍然感到莫名其妙,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他满脑子想着马,看到方初晴的额头脏了,下意识地伸手为她擦去。可没想到他的手掌也很脏,于是又蹭了她一脸的灰,这才又帮她擦脸,为什么她那个反应?似乎被调戏了似的。 可她是奶娘呀,也就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为什么羞涩如少女?而且行为举止那么自然,半点没有装假的模样,简直让人摸不到头脑。 他站在那儿想了一会儿,却始终没有丝毫头绪,于是干脆不想了,拉着两匹马驹小溜了一圈就回了书房,很快就把这段粉色插曲丢到了脖子后面。 他的心波澜了片刻便平静了,可方初晴却走一路、想一路,也对自己的怪异反应纳闷不已。难道是长期待在松风园里不出来,身边阴气太盛,以致偶尔和极阳的气息触碰时才会被“烫”到?不过还是不要想了吧!想,证明介意,但她并不介意。 吸气……呼气……放轻松……她梳理着自己的心绪,没提防脚下乱走,居然绕到了望秋湖边,正撞见才从琴阁中出来的粱竹月一行人。 虽说已入深秋,天气渐冷吧,但此时阳光正好,可粱竹月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红润的血色,由依依和阑珊两个人搀扶着,缓缓地往前走,似乎连喘口气都困难。王妈妈则一脸焦急地跟在后面东张西望,一眼就看到方初晴站在不远处。 方初晴想躲没躲开,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施礼道,“大奶奶身子不舒服吗?要不我回去松风园去叫竹轿过来接?”粱竹月三天两头的病,院子里专门有两名健妇负责抬轿的,但平时并不用。 “你怎么在这儿?”奇怪的是,王妈妈没先顾着粱竹月,而是厉声问道。 “我从广武院出来,二爷叫我送点东西给景爷,我绕到流心院那边,顺道走到这儿的。”方初晴连忙编了个谎,生怕被王妈妈说成偷懒,那样她可能受罚的。 唉,若不是舍不得无思和无我,她真想离开松风园,再不受这等气。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管王妈妈最近多么无理取闹,她也只能忍了。 “侍候完二爷那边的事,就该立即回松风园,一个月八两月例银子可不是白拿的!”王妈妈冷哼着,然后立即换了温柔的神色,凑到粱竹月身边道,“大奶奶,要是走不动……就叫了竹轿子来吧?” “也好。”粱竹月略点了点头,看样子是撑不住了。 王妈妈转身对方初晴道,“大奶奶心口疼了好一会儿,现下走不动了,你快跑去找人来抬。” 方初晴领命而去,手脚麻利,心头却疑惑重重。 心口疼是太太的毛病,没听说粱竹月也这样过。刚才无意中一瞄,见她的手无意识地握成拳,垂在小腹附近,倒像是肚子疼。 最近粱竹月的衣服都是王妈妈亲手洗,说是大奶奶多病多灾,要有些年纪的人帮着料理,才能压压秽气。现在看来,也可能是这主仆二人为了掩饰什么才这样做。毕竟如果怀孕的话,月经就没有,松风园女人多,嘴巴杂,万一被好事的人知道就坏了。 而大奶奶现在这个样子,倒像是才流过产的模样。难道说她已经解决了自身的“麻烦”?那还要怎么查她呀,没想到她手脚这么快。除非……在短时间内能探探松风园,或者还可以找到类似药渣子一类的蛛丝马迹。 方初晴毕竟是业余兼职奸细,在这种情况下真不知如何是好了。更没想到的是到了晚上,无思和无我也出了状况,发起高烧来,还伴有惊厥。 这两个小东西身体一向健康得很,长得又快又壮实,如果真是粱竹月那种多病之人生的,那算是坏竹出好笋了。而从他们出生至今已经五个月了,除了偶尔吐奶或者拉肚子外,一点小病小灾也没有过。怎么突然就病了起来? 因他们的病势来得凶,整个松风园都慌了神,差了人急请孙大夫诊治,满院的丫鬟和媳妇子们也如走马灯似的四处走动,方初晴更是心疼得不知所已。 小孩子嘛,哪有不生病的。但以她的经验来看,越是平常身体强壮的人,突然生起病来越危险,无思和无我就属于这一种。可是,她没被允许进大奶奶的屋,根本看不到宝宝们的情况,只能站在廊下枯等消息,急得团团乱转。 折腾了一夜,天蒙蒙亮时,她才打听到两个小家伙已经没事了。据说只是上火,而且积了食、受了风寒,所以病势来得急、去得快,发高烧时虽然挺吓人的,但却没有大碍。 她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到大奶奶的屋门外等着,想亲眼看看宝宝们怎么样了,可王妈妈却说闲杂人等不要靠近大奶奶的屋子,免得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这屋里除了我、依依和阑珊,谁也不能进,都要避讳两天。”她威严地满院的下人们说,“孙大夫有言,目前小世子和小公子身子骨处于最弱的情况,要格外小心。大奶奶有吩咐时,你们就在门外侍候着。” 一院子的下人答应着,可方初晴却焦急地问,“他们不要吃奶吗?饿了可怎么办?” 王妈妈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了方初晴一眼,轻缓地道,“本来就积了食,此时又睡得沉,暂时不要惊动他们。你如果上午有空,就到二爷那边就料理事情,下晌哪儿也别去,等着听招呼。放心吧,有病时,病养人,饿不到的。” 方初晴看不到无思无我的情况,也只能把那份说不清的心痛压在心里。只听王妈妈又吩咐小麦和小紫两个二等丫头把大奶奶平常用的药炉子从琴阁那边抬回来,说大奶奶还病着,却衣不解带的守了无思和无我一夜,现在仍然放心不下,这两天哪儿也不去,就看着两个小祖宗,直到他们彻底好了为止。所以,大人孩子的药今后都从这边煎。 这么说,琴阁那边暂时不会有人去? ………………………………………………………… ………………………………………………………… ………………………66有话要说…………………… 明天还是两更吧,好咩? 明天上午九点到十点之间更新,敬请关注。 谢谢,顺便求推荐票~~~(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裱锦 这是探琴阁最好的机会!方初晴脑海中闪出这个念头。 就算粱竹月已经抛掉了“包袱”,就算再找不到什么直接的证据吧,但哪怕找到间接的也好,总算对得起沈澜付的银子了,毕竟她卖了最大的力气,尽了最大的努力。万一粱竹月不是好人,沈澜还能提防点。 想来,还是她动作慢了,让粱竹月有机会“毁尸灭迹”。只但愿大家全是小人之心,其实根本没什么红杏出墙、珠胎暗结的事才好,没有人比她更渴望沈府的日子平静了。 于是早饭过后,方初晴就照例先到广武院去,但她并没有进大门,而是绕到景鸾的流心院,再从小路绕到望秋湖边。她很谨慎,提防着有人注意她,这才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过当她真正从那条把湖水一分为二的栈桥上,溜到琴阁的地界儿,心还是一直提到嗓子眼儿。 没做过贼,就没不知道贼的辛苦,原来这是项对心理素质要求极高的工作。刚才在栈桥上,她感觉自己特别突兀,四周有好多双眼睛盯着她,就连画庐那边也有人监视她似的,恨不得一头扎水里才舒服。而现在琴阁就在她眼前,她却忽然不敢再进一步。 琴阁平时有一个婆子在看守,可这时候大门却虚掩着。她曾听说有些婆子们闲来无事喜欢聚在一起喝酒赌钱,瘾头大的,不论白天晚上,只要主人不在附近就行。 难道看门婆子此时出去玩了?偏她想探琴阁,那婆子就不在,是不是太巧了点?但回头再想想,有谁能预料到她要来这里呢?是她太小心了,结果自己吓唬了自己吧。 其实琴阁的外墙虽高,但墙外有数棵大树,完全可以借势爬过墙,墙内又有修竹数丛,跳下去也不会跌得太痛。而琴阁是一幢二层小楼,琴室设在底层,空间不大却很空旷,这是为了防止琴音不散却又不发闷而特意做成如此布局。琴室前有山石和小小一弯泉水,门边挂着一对木版对联:香销琴室松风冷,灯灭书窗竹月凉。 粱竹月,竹月凉……看来,死去的沈沅果然很爱大奶奶呀,所有的情谊都融在这建筑之中,细细体会,就能感觉一草一木都爱意浓浓。粱竹月真幸运,倘若她能被一个男人如此深沉地爱着,这一生也够了吧。他死,她就跟着心死,再不让其他人靠近半点。可倘若粱竹月真的在沈沅尸骨未寒之际就攀附上了别人,也真是薄义寡情到一定程度了。 偷偷从大门进入,方初晴发现整个琴阁就只她一人,忽然有了些莫名其妙的恐惧感,就像那种只身到达一个陌生的地方、由不安生出的慌张,又像是深入禁地的那种即紧张又兴奋的感觉,很想掉头就走。 只是事到如今,好歹也得检查一下,哪怕只看看琴室四角种的萱草下面有没有倒掉的药渣也行。其实琴阁临湖,为了谨慎起见,换了方初晴自己,药渣便会倒进湖水里。但大江国有习俗,认为药渣子埋进土里就能绝了病根。万一粱竹月迷信呢?那她就有机会找到证据了。 上回在花园中无意听江无忧说过,萱草又名忘忧,粱竹月在琴阁遍种此草,是为了要沈沅忘情。当时她还钦佩粱竹月来着,认为这种爱最无私,让深爱的人忘掉自己,重新开始,现在却有古怪的感觉。 琴阁占地不大,她很快就把院子中所有的地方都看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最后她犹豫了下,决定到琴室内部看看,毕竟来都来了,不全部搜索一遍也不甘心。 琴室没锁,里面非常干净,简直算得上是纤尘不染,她脱掉了鞋子才敢进入。就见琴室正中两尺八寸高的小几上放着一张古琴。此琴因历年经久而漆光退尽、琴身斑驳、木色暗沉。调音钮不是象牙,而是犀牛角的,音位上镶嵌着珍珠标识,非金非玉,雅致得很。琴弦是白色的拓丝,轻轻抚之,弦音虽算不上清越,但胜在天然美妙,一点也不低沉。 这琴即名贵又难得,是有名的海月清辉琴。照理说,此琴只宜早晚弹奏。真正的爱琴之人,是不会这么不知爱惜,整天抚弄的。那么,此处的琴声又怎么能整日不断呢?难道还有其他名琴? 方初晴纳闷,随即吓了自己一大跳。 她为什么知道这些知识?难道是这身体的残存意识?为什么之前没有一点感觉,偏偏到了琴阁才有反应?她绝对是一点古琴知识也没有的,现在为何不知不觉地坐在了古琴边,还轻轻拔动了琴弦?这太可怕了,万一琴间传出,招了人来,她偷入琴阁之事就暴露了。倘若人家要算计她,她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可是,她既然是图国养马的牧民出身,为什么懂得这么高雅的乐器?大惊之下,她蓦然起身,却正好看到一幅裱锦……翻鸿锦! 为什么她会认识这名锦?为什么还有那么熟悉的感觉,似乎她曾拿在手上,细细摩挲,还曾把它赠给某人。那个人……那个人……为什么一想他,就感觉心被幽蓝的火焰全部吞没了似的,极度的痛楚,却又涨满着,说不出口,只深埋在心底。那么压抑、那么甜蜜、两种极端的感觉纠缠在一起,仿佛孤独的光在黑暗中绝望的闪亮,让她觉得就算即刻死了,也不枉了这一生。 人生短暂,可不就是为了那刹那的光辉而有意义吗? 可那个人是谁?她到底又是谁? 心扭曲着,脑子搅乱着,她忽然全身脱力,踉踉跄跄地想退出琴室。可就在这时,门却“嘭”的被人推开了,有好几个人同时闯了进来。 方初晴只感觉眼前一花,什么也看不清楚,身子已经给人按倒在地,双手倒剪,疼痛令她蓦然清醒了过来,大叫出口。 “放开我!我是松风园的方初晴!”她觉得胳膊快被拧断了,不敢挣扎,只大声报上家门。 “我道是谁?原来是内贼!”一个声音冷冷传来,似乎要显得威严,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兴奋与得意。 是王妈妈!而她,落入了人家提前就设计好的陷阱!人家是要整死她的。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 ……………………………………………………………… …………………………66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二更,请于晚上八点前来。 谢谢。(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大救星 “家丑不可外扬,别在这儿嚷嚷!松风园的事就在松风园内解决。来人哪,把这贱人给我押回去,堵上她的嘴,免得惊动旁人。”王妈妈命令道,半点也不慌乱,衣衫头发整齐利落,似乎早就预料到会在琴阁抓到“内贼”。 立即,有两三名健妇如狼似虎地扑过来,把方初晴五花大绑,嘴巴也用粗布紧紧勒上,然后塞到门外的青呢小轿中。 完了,她今天在劫难逃!方初晴心下冰凉一片。 昨夜无思和无我突然“生病”令她获得了轻松离开松风园的机会;刚才她没费吹灰之力便进入了没人看管却大门虚掩的琴阁;现在抓捕她的仆妇、捆绑她的绳索、还有那顶密不透风的青呢小轿……这一切都是提前预备好的,专为她方初晴备下的。 原因嘛,十之八九是粱竹月感觉她知道了什么,所以要杀人灭口。那么说来,贞洁而柔弱的大奶奶在丧夫后怀孕的事是事实的可能性极大,不然又急于掩盖什么呢? 最近她常在广武院中走动,粱竹月倘若心虚,自然就会起疑。人家倒不是怕她,而是怕那个深沉内敛的沈二爷。也许,她自以为没人注意的刺探行为也早就入了有心人的眼。倒霉的是,她昨天下午在望秋湖边正撞到了粱竹月貌似流产的样子…… 打听不该打听的、看了不该看的、查了不该查的,身为下人的她不必犯下什么真正的错误,也不必真正知道点什么,就足以招来杀身之祸了。对于行事谨慎的粱竹月来说,要保住目前的地位,要维护自己“体面”的生活,就不能容许任何一点可能破坏的东西存在! 错在她!为什么那么不小心呢?明知道深宅大院是个吃人的所在,为什么不再小心一些?居然这么傻傻地落到人家的陷阱里。现在怎么办?她不能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死。 其实她在沈府是长工的性质,算不得卖身为奴,但在这样的豪门之中,她哪有资格争取自己的生存权利?沈家的大奶奶打死个把奴婢,那是连小过错也算不上的行为,她就算死一万遍也没地方说理去。前景大概还是被丢到乱葬岗吧? 而在沈府中,她并没有真正的朋友,虽然沈澜可以做为靠山,但现在又怎么去通知他呢?维维和顺子嫂平时与她说得来,小麦、小紫和她关系也不错,可这些人只是丫头和厨娘,到时候大奶奶命令一下,有谁敢闯出去为她求援吗? 就算她们肯,也不知道去求谁,因为没有人知道她和沈澜的秘密关系。 现在什么也来不及了,她连话语权也被剥夺了。唯一的指望就是,粱竹月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假意公正,在打死她之前先审两句。而且她好奇的是,粱竹月要按给她一个什么名正言顺的罪名?尽管她是偷入琴阁的,可之前从没有人说过,未经传报进入琴阁就是死罪。 “大姐姐这是要往哪儿去?”方初晴正急切地思索着求生之道时,忽然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在轿外响起。是三奶奶田玉清!天哪,大救星啊! “不去哪。”王妈妈连忙应道,“最近天气冷了,我们大奶奶胃里不大舒服,这不连急着回园子吗?今儿有风,就不出来招呼三奶奶了。” “那可得赶紧着,受了凉就麻烦了。”田玉清语气关切地道,“我听孙大夫说大姐姐是寒凉体质,成亲后五年无所出就是因为身子不易受胎,还好后来一口气儿就有了无思无我。那什么……快走吧,我这就回采葛院拿点上好的桂圆来,平时当个零嘴儿吃也好。嘴壮点儿,身子也壮实。”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算是讨好的话,田玉清也要揭出一点不受听的来。 轿内的方初晴一听这话,立即奋力滚动身体,一下从轿子中摔了出去。喉咙中还拼命发出“呜呜”的声响,虽然摔得头昏眼花,还是求救似的望着田玉清。这可是她唯一获救的机会,错过了就麻烦了。只希望她手指艰难的比划能够让这位貌似缺心眼、大嘴巴,但实则心机深沉的的三奶奶明白。 “哟,这是什么呀,吓了我一跳!”田玉清向后连退了好几步,脸色微变地望着地上的方初晴,“这不是方奶娘吗?她犯了什么错,要这样处置?” 王妈妈显然没料到这意外,一时之间有点无措。不过她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使了个眼色,叫抬轿的健妇把方初晴又塞回去,自己则对田玉清道,“说来丢人,我们松风园篱笆不紧,出了贼了。只是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人多眼杂的,回头让太太知道又是一场生气。我先回去了,三奶奶有空过来,大奶奶自会和三奶奶念叨,说出来,心里才不憋闷。”说着,挥手要走。 田玉清连忙跟上,一边走一边道,“现在我就跟你去。上回我嘴欠,得罪了大姐姐,这次正好让我出点子力气,哪怕陪大姐姐说说话儿,散散火也好。” “三奶奶,这不是个光彩事,何苦打一个饶一个,凭白的生气。”王妈妈为难地拦道,“到时料理了这贱人,三奶奶再过来可多好?现在去,可连侍候茶水的人都没有。” “茶到哪里不能喝?帮大姐姐的忙是要紧。”田玉清紧紧跟在轿子旁,“再说了,松风园一向律下有道,我们三爷常让我学着,可巧我是个笨的,现在正好有机会学聪明点,王妈妈,你老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跟进去看看的。” 她还厚着脸皮赖上了,逼得王妈妈再找不出话来搪塞,心中只是焦急,怕到底坏了事。忐忑不安地快速回到松风园,立即把田玉清搅局的事一说,粱竹月冷笑道,“没什么,只要把大门紧闭,暂不许人外出就行。哼,中途没人搬救兵,到时候死无对证,又怕得谁来?咱们要的,也不过是让那贱人彻底消失而已。” 王妈妈一听,也有了主心骨儿,遂点头道,“是呀,证据确凿,犯了这么大的过错,就算是打死也不多的。”说完就叫人把松风园的大门紧闭,着人守着,再把所有的下人全集中在了主屋前的空地上。 …………………………………………………………………… …………………………………………………………………… ………………………………66有话要说……………………… 大人们没料到大救星是三奶奶田玉清吧?吼吼。(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请君入瓮 做这种诬陷的事自然不能有很多参与者,所以下人们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园内的气氛空前紧张凝重,自然而然地感觉惊恐,不安地站在一起,也不敢交头接耳。 就见大奶奶由依依和阑珊搀扶着,坐在屋前的靠背椅上,膝上还盖着棉毯,面色惨白。三奶奶就坐在不远处的回廊栏杆处,满眼的好奇。而王妈妈则在台阶上走来走去,平时和蔼可亲的脸格外严肃。 “咱们松风园在府里的名声一向极好。”王妈妈踱步半晌后终于开口,“那是因为下人们规矩,大奶奶也仁厚,上上下下和睦守礼。就我而言,自然是希望大家好生过日子,平平安安的,不想撕破这张脸,但凡有人犯了错,也是得过且过,从不严苛对不对?” 底下人哪敢反驳,此起彼伏地称是。 王妈妈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若是有人做下那不可轻饶之事,倘纵了她不严办,只怕下回就有人有样学样,天长日久,这园子还怎么得了?到时候大家没好日子过。所以不管你是谁,只要犯的事被坐实了,就别怪我不留情面!来人,把那‘内贼’给我带上来。” 两名健妇大声应着,把方初晴从轿子内揪了出来,用力很大,几乎是把她掼在地上,让她的脸部先着地,若不是因为摔在草地上,她那妍丽的容貌就算不毁,也得受损。 方初晴扑伏在地,只感觉天旋地转,眼神好半天才能聚焦。她紧张地环顾,发现满院子的人都惊讶地望着她,显然没料到她犯了事。其中平日与她合得来的少数几人一脸同情和不解,但更多的人是幸灾乐祸。 原来她没伤害过任何人,却依然被怨恨。对于整个沈府而言,她永远是外来者呀。 “我犯了什么错?”当一名健妇解开勒在她嘴上的粗布条,提起她,让她当院跪好后,她立即不管不顾地问,真气坏了。 “为什么偷入琴阁?”高尚纯洁的大奶奶是不屑于审人的,所以由她的喉舌王妈妈代劳。 “只是好奇罢了。”她本想姿态低些,免得受皮肉之苦。可她却受不了粱竹月天使一般的态度,于是抬起下巴,傲气地道,“琴阁虽然是大奶奶修身养性的地方,可并没说过不许人进去对不对?我早上到广武院干完活,顺路走到了望秋湖,因为爱琴阁的美景,这才进去看看的。倘若这也错了,我认就是,用不着说我是贼吧?” “哼,还要狡辩!”王妈妈轻喝了一声,“这园子里谁都知道,闲杂人等是不能乱入琴阁的。就算你是为了赏景,犯得着鬼鬼祟祟吗?我看你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还不从速招来!” 她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在这个场合能讲吗?毕竟她没有证据。在这种情况下乱说,本来还有的生望也会消失殆尽的。 “她一个奶娘有什么能为,肯定是好奇心盛,这才坏了规矩。”田玉清忽然插嘴道,“要我说,掌嘴五下,革了一个月的月例钱得了。大姐姐身子弱,犯得着为个下人生气吗?” 方初晴递给田玉清一个眼神,感谢她出口求情。虽然方初晴知道欠了田玉清的人情债不好还,但事情紧急,和麻烦比起来,保住生命更为重要。不过她感觉得出粱竹月恨不得她死,不然也会紧闭院门,这摆明是要运用私刑,真打死她的时候,就把责任推到行刑者下手没轻没重上就行了。 只是粱竹月主仆是伪君子,不是真小人,不然直接偷偷弄死她了事,犯不着做这出戏以保着自己的名声。但这样一来,她就有机会了。刚才她从轿中滚出时,被反剪的双手努力比划“二”字,田玉清如果够聪明就会立即到沈澜那里求救。她和沈澜事先有协议,她遇到危险时,他必须救她。 刚才她瞄了一眼田玉清的身后,看到只有她的贴身丫头秋月站在那儿。而在还没进松风园时,本来春花也在的。这就是说田玉清理解了她的意思,已经派春花去找沈澜了,只不知她是何时动的手脚。而正因为如此,方初晴才有一线希望,但愿沈澜快点来吧! “这不是生不生气的事。”粱竹月缓缓开口,“小事倒也罢了,但大事……三妹妹,你也知道,不是我心狠,实在是规矩体统不能废。” “她到底做了什么呀,平时看来倒是个省事的。”田玉清问道。 粱竹月摇了摇头,一脸无辜,“要问过才知道,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不想错怪好人。”说着还悲悯地叹了口气,演技超一流。 王妈妈立即接过话来,“大家都知道,自打沅大爷身故之后,大奶奶时常流连于琴阁,所以有些园内的事情也拿到那边去办,其中自然也有银钱来往。说句不敬的,大奶奶糊涂,觉着身边的都是自己人,钱匣子就放在明面上,银子也是随意取用,并无特别谨慎。可几天前,琴阁中开始丢东西了,先是碎银子,不怎么起眼,后来更是丢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话音未落,惊呼声四起。 也许对于富豪来说,几千、几万、甚至几十万银子也不在话下,但在普通人、尤其没权势的下人们眼里,一千两就是一笔很大很大的数目了。 王妈妈顿了一顿,等着这波惊讶过去才继续道,“咱们松风园的帐目,向来是由二爷院里的赵管事兼管着,平时并不对帐,按说丢了银子的事发现不了这么及时,是我那天多事,无意中查到的。事后,大奶奶并没让我声张,顾着咱们松风园的体面,也打算给那贼一条自新之路。只派了人日夜埋伏在附近,觉得此举必为内贼所做,她不来就罢了,若再来,就是自作孽。”王妈妈冷笑着望向方初晴,“没想到,她贪心不足,吃到甜头又熟悉内情,到头来也只能自食其果!” 听到这儿,方初晴几乎要为粱竹月喝彩了。这个请君入瓮的计划多么合情合理呀!王妈妈又是多么好的口才呀。编得天衣无缝不说,还利用了人类的贪婪之心,使这个陷阱更加完美,令人信服。粱竹月真的只是为了杀她灭口吗?为什么感觉这女人对她充满仇恨似的,不然何必枉费这样的力气?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她们丢的不多不少正是一千两?这和沈澜给她的一千两有什么关系?难道是那张她藏得好好的银票被发现了?如果是这样,她肯定说不清楚了。她一个小小的奶娘,怎么能握有鼎鼎大名的晋辉票号的、通存通兑的大额存单? …………………………………………………………………… …………………………………………………………………… …………………………66有话要说…………………………… 内个……不是66吝啬哈,实在是每个人写字的速度不一样。66速度慢,喜欢斟酌来斟酌去,所以……对不起大家了。而且我现在在更两本,其实速度算是普通。 当然啦,我这样慢,那本更是蜗牛速,大家还支持我,66很感激大家。感激所有关注本书的人读者大人。 谢谢。(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搜查 “那也不能证明是初晴干的呀?”田玉清支支吾吾地道,“不是我要惹大姐姐生气,实在不想冤枉了好人,害大姐姐的名声也受损。我是想,既然说证据,就得逮到她的手才算,现如今只是看到她偷偷潜入琴阁,能说明得了什么?” “玉清说得对。”粱竹月似乎很疲倦似地抚了抚额头,“倘若真是她拿了这些钱,只怕一时半会儿也花不出去,就在她身上和屋里搜搜好了。” 搜查?这么说,她藏钱的地方已经让人掏了!方初晴忽然感觉自己是个傻瓜,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居然一点不自知。穿越人士又如何?自以为聪明,但她的职场斗争经验到了宅门里,根本就是入门级的水准。 “没错,拿了贼脏,看她还有什么话说。”王妈妈一挥手,立即有几个婆子上来搜方初晴的身,七、八只手在她身上乱摸,就算都是女人,她也尴尬万分,不禁火大透顶。 “你看她这是什么眼神,还不服怎么着?”一个婆子煽风点火地说。 方初晴一眼瞪去,发现这婆子是认识的,就是当初在集市上遇到,却不肯帮她的那个麻婆。想想当初被拒绝的人现在混得不错,这势利且又爱摆谱的麻婆能不厌恶她吗? “她身上有东西没?”王妈妈冷然问。 “这么多的钱怎么会带在身上,八成就在她屋里藏着!”麻婆回话。 王妈妈转身对粱竹月道,“大奶奶,您身上不得劲儿,干脆就把这事交给我办吧。所幸三奶奶也在,刚好做个见证,免得有人喊冤。” 粱竹月虚弱地挥了挥手道,“我乏得很,也实在不愿意亲眼看到这种事,你就酌情办吧。玉清,你随王妈妈去,到时候太太问起话来,也好给我作个证。” 田玉清应了一声,率先站起身,表面上一脸茫然,但心里却明镜似的。 设计别人时,漏洞百出固然不好,但太完美了本身就是问题,要知道这世上没人能做贼做得完美。不知为什么,粱竹月非要除掉这个姓方的女人,但她是尽了力了,就看广武院那边的人能不能及时赶来。她刚才偷瞄了眼,发现这位菩萨心肠、为人公正的“大姐姐”连行刑的婆子备好了,四个膀大腰圆的,壮得普通男人都比不上,这摆明是把人往死里整治。 方初晴呀,你自求多福吧! 田玉清沉默着跟在王妈妈和众仆役的身后,见她们气势汹汹地来到方初晴的住处,期间有人又堵住了方初晴的嘴,令她一句反抗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重生后第一个安枕之地被翻得乱七八糟。那麻婆甚至钻到了床下,结果“无意中”发现挨床的墙根下有一块砖松动了,扒开一看,直接搜出一个上了锁的木盒。 “原来这屋里还有这样的机关!”王妈妈冷笑着,眼睛里的光不知道是兴奋、是得意、还是残忍。她走向田玉清,双手捧着木盒道,“三奶奶请看,这锁可是完好的,事先没人打开吧。您可看仔细,免得有人红口白牙地说我栽脏!” 你这老货若想动手脚,事先做好准备即可,如今假模假式地检查锁头又能证明什么呢?田玉清垂下眼睛,心里骂道。这盒子既然是放在秘密之地,存着细软之物,必然不能经常取出来。现在盒盖上一点灰尘也没有,很明显不久前有人动过。 可是她不能说出这疑问,因为不能与粱竹月公开为敌。再者,人家会说,之前是方初晴动的盒子,到那时又要如何辩解呢? “确实是锁得好好的。”她说,一脸认真,心里却冷笑。 王妈妈点了点头,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把那木盒掼在了地上。箱锁这种东西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所以并不太结实,一摔之下就断开了,盒子里的银锞子、大块碎银、那只明晃晃的大金钗全部滚落了出来。 当然,传说的罪证……也就是那张银票也飘落了出来。 “妈呀,这浪蹄子果然心黑手狠,真真是晋辉票号的一千两银票!”光那几十两银子和金钗就足以让人眼红了,麻婆捡起银票后更是惊呼。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枉费平日大奶奶如此宽待于你!”王妈妈痛心疾首地道,“事实俱在,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她堵着嘴呢,哪能说得了话。”田玉清不会为了方初晴得罪粱竹月,但敲敲边鼓是她的拿手好戏。 王妈妈暗骂了一句多事,一挥手,让麻婆把勒在方初晴嘴上的布条再度解了下来,“有什么可辩驳的话儿就说,免得你不服气。你若老老实实认了,我还考虑放你一马,大奶奶不是心狠的人。但若是你胡说八道,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说得极为大方明理。 田玉清接口道,“是呀,认罪态度好,自然会网开一面的,松风园律下从来宽容。你倒说说,你一个奶娘,哪来的这么大额的银票。那金钗……好家伙,还没有几两重吗?你哪里来的钱去打这么个东西?” 方初晴被按着跪在地上,刚才往她嘴上勒布条的人下手很重,她嘴角都裂开了,鲜血直流。而对方这番折辱激起了她性子中的凶悍之气,所以平时一贯老实圆滑的她强行强起头,昂然道,“那金钗是皇上的赏赐,你们居然敢随便丢在地上,如此大不敬!至于那银票,是二爷赏给我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我方初晴虽然穷,却是光明正大的人,眼皮子也不浅,还不屑做那偷鸡摸狗的事!”说完,鄙视地看了王妈妈一眼,暗讽她和大奶奶行事卑鄙。 而此话一出,满院皆惊,众人再也忍耐不住,纷纷议论起来。 方初晴在沈府中名声不太好,早就有风传说她跟皇上有一腿,后来又听说她暗中恋慕着二爷。如今她这样说,倒有几分令人相信。 王妈妈看情势不对,连忙向麻婆一使眼色,后者立即啐道,“呸,你是什么东西,摆出那个浪荡样也没人瞧得上眼。还皇上?还二爷?你倒是真敢说。大奶奶和王妈妈本想饶你,可你居然这么不老实,还攀附起皇上和二爷来!这会儿不打死你都不成了,不然这话传到外面,不是连皇上和二爷也编排上了吗?” 她这样一说,众人又怀疑起来。毕竟,虽然府内暗传方初晴和皇上、和二爷、甚至和景爷的谣言,但一千两不是小数目,一段露水姻缘,一个暖床的残花败柳,怎么值这么多钱?不可能! 王妈妈望着众人的神色,虽知因为田玉清的搅局,这件事办得有些勉强,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用高压手段行事,假的也变成真的了。何况这些下人们本就对方初晴充满怀疑,只要她做出死不相信皇上和二爷会赏赐方初晴的样子,到时候打死了这贱人,只能怪她没问清楚,怎么也牵连不到大奶奶身上。 今天,她一定要为大奶奶清除了这个心腹大患! …………………………………………………………………………………………………… …………………………………………………………………………………………………… …………………………………………66有话要说………………………………………… 首先,今天更新晚了,抱歉。 其次,是好消息,明天元宵节,66加更,早上九点到十点连更两章,大家看完后,晚上开开心心闹元宵。 第三,回答一个读者的问题。本书中的妯娌以姐妹相称,是故意这么设计的。请注意这是异时空,不是中国历史上的朝代。为了令大家阅读方便,我设定了很多不同的细节,比如时间上,是以小时来计算的,而不是时辰,而且大江国有钟表。 谢谢。(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宝宝要救她 “你还有什么话说?”王妈妈问方初晴,但实际上已经不给她机会多说,挥手叫来四名行刑的壮妇。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方初晴冷笑。 “牙尖嘴利!”一瞬间,王妈妈突然有些心虚,于是她再不犹豫,厉声道,“家法侍候吧,先打她二十板子,看她还敢不敢满嘴胡沁!若再不服,再给我掌五十下嘴!” 底下参与抓贼事件的人轰然应下,有人取出条凳,有人架起方初晴,有人举好了板子,配合默契,行动迅速。 “就不必掀裙子、扒裤子了吧?”田玉清似乎不忍再看,拿出帕子遮了半边脸道,“就算满院子全是女人,也得给她留点面子,这也是松风园的体面呀。” 王妈妈一咬牙道,“就听三奶奶的吩咐。” 底下人再应,之后一五一十打了起来。 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方初晴哪挨过这种打,而对方下手特别黑,第一板下来就疼得她几乎昏过去。不过她倔强了起来,死死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倘若身子弱,二十板子能打死人的,可她不能死!先不论是否珍惜这重生的机会,只冲着粱竹月也不能死!她不能随随便便就遂了那女人的意,不能这么无缘无故、委委屈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死去。她要证明这世界有是公理的,粱竹月要她死,她就偏不遂了这贱人的意,好好活一场人生给她看,早晚有一天还要揭穿她的阴谋! 好疼呀!那一板又一板,身体后部似乎有无数根钢针被拍进了肉里,然后沿着血管和经脉流到了身体各部,最后连指尖和脚尖都疼了起来。不过她忍,她不哭、也不叫、不然她就输了! 方初晴命令着自己,嘴唇咬破了,双手因握拳太紧,似乎粘合在了一起,再张不开似的,豆大的汗珠沿着面颊往下淌。疼痛是好事,这证明她没有死!可是……该死的沈澜,为什么还不来救她?春花离开的时间很久了,田玉清东拉西扯的一直拖延时间,可他为什么还不来?难道他不肯来了?不肯为了她一个奶娘、一个马倌而得罪了心爱的大嫂? “回王妈妈,行刑已毕。”一个婆子粗声粗气地道。 “死了没有?”王妈妈的声音轻飘飘的。 “没有,精神着呢。”麻婆走上前,揪着方初晴的头发,看了看她的脸色道,“居然一声也不叫疼,看来心里恨着大奶奶和王妈妈呢。” “那就再打三十板子,凑足五十。”王妈妈的声音冷得像从地狱里传出,“她恨我不打紧,可是不能怪罪一向恩厚的大奶奶,如此忘恩负义的人,不让她疼几天,她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仁义廉耻!” 一边的田玉清暗中摇头,怪方初晴不省事。这事搁谁身上谁都生气,可现在倔强得不是时候呀。倘若方初晴低个头,大声求饶,她就好递个话。现在可好,不是断了自己的生路吗? 旁边围观的众人看着一幕,心情都很复杂,有的感觉痛快,恨不得亲自上场打方初晴的板子,也有的人心中生出同情之意来。自打大爷娶了大奶奶,松风园还没出现过打下人板子的事呢。现在见方初晴裙子上已经沾满血迹,毕竟不忍,有年纪小的、心软的,已经看不下去了。 不过行刑的婆子们可没有恻隐之心,再说事先得了麻婆的好处和嘱咐,自然好好办事。不过这板子才一落到方初晴的身上,就有童稚的哭声突然传来,令她们茫然地停下了手。 那哭声是如此急切、如此撕心裂肺、如此愤怒、如此嘹亮,似乎要吵醒这天下所有沉睡的东西,看看这朗朗乾坤下的罪恶。 方初晴疼得半死时都没落一颗眼泪,此时的热泪却夺眶而出。 宝宝要救她!宝宝要救她!无思无我是被吵醒了?还是知道他们的奶娘受了冤枉,此刻正在挨打?他们这么小一点,也知道心疼吗?好小子们,没白喂他们吃了奶。原来这院子里有人真心待她的!倘若她这次不死,以后一定好好爱他们,再不顾忌那姓粱的贱人! “无思无我不是在太太那儿吗?”王妈妈皱着眉头,只觉得今天诸事不顺,总有人出来搅局,冥冥中似乎有什么护着方初晴一样。 话音才落,延庆大娘就匆匆跑来道,“原是在太太那儿,可是四爷也在。太太说四爷没正经,逗起孩子来没忌讳,怕伤了无思无我,就让我们回来了。” “可是这边的吵闹声惊了他们?”田玉清忙道。 延庆大娘摇摇头道,“天冷了,关着门,帘子也挂得严,这边的声音模模糊糊的,根本吵不到人。想是做了什么噩梦,睡得好好的,突然就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两个人都这样。我怕是有什么病症,特来示下王妈妈,赶紧请孙大夫来看看。” 正说着,青苹嫂子也跑了出来,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小世子和小少爷哭得脸都青了,不知是不是嗓子眼儿里卡了东西。来不及请大夫了,我先帮着顺着气儿,快叫景爷来一趟吧!” 方初晴一听,急得跳了起来。可她哪动得了,只从条凳下重重滚落到了地上,翻了几翻,压到伤口时疼得几欲昏去。 王妈妈也吓了一跳,但她一心要除掉方初晴,知道叫了景鸾来必定行不得事了,于是假意焦急地道,“请景爷过来哪来得及?快快,你们几个,帮着延庆大娘和青苹嫂子把无思和无我送到流心院去。包裹得严实点,今儿有风!”说完,一指趴在地上的方初晴,对行刑的婆子道,“你们几个,继续给我打,这府里何曾坏了规矩,该怎样就怎样。” 到这时,方初晴忽然不介意自己的冤枉和皮肉之苦了,生怕无思无我出什么问题,一颗心全吊在两个娃身上。但想来,他们两个毕竟是松风园的命根子,下人们不敢怠慢,只要赶到景鸾那儿,一定会没事的。 她泄了这口气,板子再上身时就坚持不住了,意识渐渐模糊,身上那锥心的疼也遥远了。而另一边的人正七手八脚的护着无思和无我从后院跑到外院,但还没到院门,就听到敲门声,咚咚咚的,急切得很。 “快开门!”延庆大娘喊。 守门的婆子提前被支会了,这时当然不能开门,但外面的敲门声敲的心慌,门里的人又一脸焦急,她们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犹豫着道,“王妈妈吩咐过,今天园子里惩治内贼,这种丑事可不能传扬出去,门是万万不能开的。” “世子和少爷病了,倘若耽误了诊治的时机,你担待得起吗?”青苹嫂子一边哄着还在大哭的无思骂道,“外面的人要是主子奶奶呢?你还不开门?大奶奶知道也断饶不了你!” 两个守门的婆子对视一眼,还是没动。 ……………………………………………………………… ……………………………………………………………… ……………………66有话要说…………………………… 大家米有想到,救方初晴不是一人所为吧?三奶奶田玉清,无思和无我,最后还有那谁谁谁,都出了力。至于大奶奶,我也觉得伪君子有伪君子的悲哀呀,做了那啥还要立牌坊,不然直接做掉方初晴多省事。 另,给朋友的书广告一下。 作品名:《妾大不如妻》; 书号:1362433 作者:一个女人 一句话简介:穿越女玩转大宅门,看大妾、小妾俯首称臣(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二魔头驾到 延庆大娘指了指一个婆子道,“要不,你问问门外是谁?”然后又指了指另一个婆子接着道,“你快去回了大奶奶。做事灵活变通点儿,听我的没亏吃。” 两个婆子一听,其中一个飞似地跑去报信,另一个大声问门外是谁。 “流心院景鸾。”一个温润的声音答着,令簇拥着无思无我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景爷来了,这俩小祖宗就有救了。 “还不快开门!”跟来的顺子嫂催促道。 那婆子虽有些害怕,但因为之前得到的命令是:就算太太来了,也不得随意开门。所以她双手搓着衣襟,为难地道,“好不好等大奶奶回了话再开门?违了王妈妈的命,大家谁也担不起不是?”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青苹嫂子看着怀里哭闹不止的无思,急得直跺脚,但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见旁边墙上嗖的窜下一条人影,正是二爷沈澜。 沈澜沉着一张脸,也看不出喜怒,只问道,“人在哪儿?” 他这一问,所有人都立即明白了他问的是谁,齐齐地指向后院。沈澜二话没说,几步就走过去,打开大门,然后向后院疾奔。此时粱竹月正从堂屋出来,一掀帘子叫了声,“二弟。” 可沈澜貌似没听到似的,身影一掠,片刻到了后院,正见到行刑的婆子执板的手势改变,匆忙中扯下腰间的玉佩,暗中捏碎,伸指一弹,即刻把那四名婆子全打翻在地。 此起彼伏的哎哟声中,他已飞掠上前,掌心按在方初晴的百汇穴上,一股暖柔的真气激得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方初晴略清醒了下。 她茫然抬头,只觉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人影晃动,园景模糊,只有一个人的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清晰无比,直入到内心深处。 “不怕,有我。”那人说,声音还是傲慢的,但眼神却让人定下心来。 “你怎么……不等我死了……才来?”方初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心中的酸苦一下子涌了上来,也顾不得主仆礼仪,“我不是贼!是你……是二爷你赏我的千两纹银……还要作证,那金钗是皇上……是皇上赐的。作证……作证……我不是贼!她们冤枉我……她们冤枉我!”她断断续续地说,喘气儿都不规则了。 沈澜看着身上血肉模糊的方初晴,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怒气来。 对于挨板子,他太清楚其中的弯弯绕儿了,板子平平的拍上去是什么伤,如果斜着拍又是什么伤,侧过板子又是什么伤,他全明白。刚才他看得清楚,那行刑之人改了正常的挥板手势,而且是狠狠对着方初晴的腰来的。若这下子真打实了,受刑之人的腰必断,再加上之前的外伤,一个女流之辈哪里抗得住,那是必死之局。 他不知道方初晴为什么挨打,之前春花送消息时被人为的耽误了,但愿他来得不算晚。不管是带兵打仗还是暗中行动,他对自己的属下从来不会辜负。虽然之于家国大事,他要方初晴查的只是小节,可他一样不能辜负她。为他办事的人,他都会保护,容不得他人凌虐! 而听了方初晴的话,看到地上散落的银子和银票,他什么都明白了。方初晴这样爱钱,断不可能随便让人搜出私藏的,想来是她调查大嫂时被发现了,有人要借刀杀人。 “本王近年来很少过问府里的事,倒不知道何时妈妈们也能草菅人命了!”他冷冷地问,气势自然与旁人不同,在场的人都噤若寒蝉,没半个人敢出一口大气。 王妈妈见事败,明白这魔头即来,方初晴就暂时动不了了,只得硬着头皮道,“二爷教训得是,但是为恶不可姑息,我为大奶奶管着这个园子,不得不有点雷霆手段。若做得过了,随二爷罚我,但这贱婢也不能纵容,否则府里的规矩何在?” 她故意说得义正言辞,沈澜又怎么会看不透呢?但一来粱竹月的情况没摸清楚,二来他还有其他怀疑,三来关乎着大哥的面子,所以现在不适宜撒破脸。于是他先是略搭了下方初晴的脉,确定她的气脉没有受损,即安下了心,背负着手踱了两步,问道,“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非要把命搭上不可?” “偷窃!撒谎!死不认罪!”王妈妈明知道计划再站不住脚,却不得不硬抗下去。 沈澜哼一声道,“钱,是我赏她的。金钗,是皇上赐的。人,本王现在要带走。”说着一指那四个行刑的婆子,“把她抬到广武院去,若再伤,你们拿命来抵吧!” 王妈妈上前一步,有点豁出去的道,“二爷,她毕竟还是我松风园的人,您这么带走她,不合适吧?” 沈澜理也不理,根本不屑解释,抬步就走,那四个婆子不敢得罪他甚于不敢得罪大奶奶和王妈妈,忙不迭地抬着方初晴跟上,动作轻柔,生怕惹恼了二魔头,自己的老命不保。 二爷既然被称为二魔头,说出的话就一定做得到。他真发起威来,老爷太太也说不上话的。 而院子里剩下的人看着这一切,都想:方初晴肯定上了二爷的床,不然二爷怎么会这么护着她?一千两呀,老天,小小一个奶娘还真有本事,把男人迷到这个地步。 “王妈妈,摊在初晴头上的指控已经澄清了,我想您也不会凭白地冤枉好人。”景鸾不知何时来到了后院,“至于初晴去广武院的事……因为我院里有上好的棒疮药,在那边方便我诊治,毕竟这里全是女眷,我不能长来长往。其实,倘若二爷张口跟大奶奶要人,初晴一个奴婢,身为大嫂的,还能不送给小叔吗?说起您没审清楚就动了大刑,大奶奶后头只怕还要问话,依我说大事化了为好,免得惊动了太太。” 王妈妈被他挤兑得无语,转移话题道,“无思无我怎么样了?” 景鸾微微一笑,“大概是园时有凶气,他们被魇住了,无碍。不过现在倒有个事要求王妈妈,请您找人把初晴的东西全搬到广武院去,那伤不是一天半天能养好的。再拨个小丫头,广武院里全是男人,只怕不方便。”说完告了个别,也离开了。 他走不快,但沈澜顾及着初晴的伤,走得更慢,所以他很快就追了上去。 “这事,二爷要怎么办?”他瞄了一眼条凳上的伤员,“她虽是皮肉伤,但伤得很重。还有……那个人是故意耽误了消息吗?” “回头再审,先救活了她。”沈澜指了指毫无声息的方初晴。 ……………………………………………………………… ……………………………………………………………… ………………………66有话要说………………………… 今天要说的话比较多,就不开单章了,大家不要烦,也是很重要的事。 首先祝大家元宵节快乐,人圆团圆,甜甜蜜蜜。 然后,要说个正事。 今天美女责编通知,本书三月一日要上架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本书因为书名的争执,66一直很惶恐,生怕大家不喜欢这个故事。虽然我爱冒险,但实际上也有很大压力。 还好,大家一路看下来,现在比较入戏了,也算是对66的肯定吧? 现在要上架了,肯请大家支持正版。真的真的真的恳切地请求大家。 更新方面,暂时定为隔天双更,这样一个月就是更十万字左右,大家破费不足三元,高V会更少。如果大家在淘宝上买起点币,有时会打折到五、六折,目前是八到九折,也就是说,一个月才花不到两块钱,我想这点消费大家是承担得起的。 所以,如果想继续跟的朋友,请您订阅我的书。不单是钱的问题,66在订阅榜上如果排名靠前,对于我来讲也是极大的动力。因为作者都需要读者的肯定和支持,不然是坚持不下来的。泪水连连的是,我的收藏和订阅比不是很好,说明我的读者中有很多支持正版的,但也有不少是看盗的。撞墙。 假如您喜欢养一阵子在看,不妨设订自动订阅,这样您上线时可随时看了,66的成绩也会好。 总之,我会写出更好的桥段,解开这一个个谜团,努力让大家流着泪感到幸福。也请大家继续支持我吧。 鞠躬,谢谢。 注:单日单更,双日双更,单更时上午九点,双更是上午九点和晚上八点。如果有事,会提前请假的。(未完待续) 番外之一生的等待 时间:江图两国平叛的十六年后 地点:江国皇宫 人物:江无忧(沈沅),沈澜,方初晴,神秘少女,闲杂人等若干 …… 大江国在江无忧的统治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人民安居乐业,就连田地的收成和万家的兴旺,都似比别国强些。但除了极少数人外,没人知道大江国的皇上其实是左师王沈沅。他为了一个朋友的承诺,为了家国天下,放弃了很多东西,亲情、爱情、甚至……自己。 而他,为江国呕心沥血,自己却孤单寂寞的生活在深宫之中,似乎连叹息也到达不了阳光灿烂的地方。 所有的嫔妃都做了安置,有愿意回娘家居住的,各有封号,赐了封地。愿意隐在宫中,青灯古佛的,自然也相敬如宾,和乐安美。唯一可以接近他的,是生了太子的苏贵妃。但那,也只是接近而已,是因为怕在太子心中产生阴影而不得不做出的的样子。 其实他的心,好像有一个巨大的缺口,永远也填不上。偶尔的开心,是图国的女王随王夫回江国省亲时。看着那张相同的脸,他的心会微微的波动,不再是死水一潭。而初晴给他的友爱与亲情,也多少弥补了他的一些缺憾。可惜,他那个可恶的弟弟时时盯着初晴,初晴只要对他笑一笑,沈澜那家伙就紧张得要死。 这一年,初晴和沈澜又回到江国,说是要住一个月。 他很高兴,寂寞的他,心里的话从来说不出的他,很喜欢有人能够明白他。 “皇上,话说您自从登基,就一直没有选过秀女进宫。我每回来,都觉得这皇宫空了不少,长此以往,皇上的龙气也会受影响的。”这天,方初晴陪着沈沅吃茶时,突然说。 沈沅沉吟片刻,平静地道,“你也知我心里面放不下一个人,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选秀女进宫,岂不是误了别人终身?你这丫头,存心要折我的福气。” “好大的帽子啊。”方初晴笑道,也不管一边的沈澜面色铁青,握着沈沅的手道,“皇上今年才四十几,正值盛年,哪能就这么一个人孤单下去。苏贵妃……求仁得仁,虽然没当上皇后,当儿子是太子,也算得其所愿。皇上您呢?有时候我们想到你孤零零的一个人,心里不好受哪。” “你留下陪我吧?”沈沅故意气弟弟道。 他这个弟弟,幼年受过不少苦,可自从遇到初晴,一切都得到了补偿。他呢?为什么全天下只有他一个人承担痛苦,却没有丝毫快乐。不,他有。他的儿子非常聪明懂事。他只希望儿子快点长大,把这个国家交给儿子,他就可以放松了。 也许,就到图国去,守着图玛曾经住过的屋子,了却残生。 “大哥,别逼着我跟你动手。若打得你鼻青脸肿,只怕就上升为外交事件了。”沈澜在一边冷冷地道。 沈沅笑,这时候,他是真的快乐,亲情的快乐。 “你们在这儿,我的太子也很高兴啊,终于能有人跟他们淘气到一处了。”他想起无思、无我、无为,和那个淘气的,和初晴如一个模子刻出来样的小公主。 “别扯开话题。”方初晴拦过话来,“还是办一次选秀吧?就算皇上不想临幸,至少宫里要多点人嘛,了不起,过几年放出去一批。这回我们回来可听说了,朝中遗老遗少为皇上不肯选秀女的事,正吵得热闹呢。” 沈沅以手按按眉心,说起这件事就头大。 当皇上,看似风光,实则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就比如他,不想让无数女人围绕在身旁,可偏偏连这个也无法做主。四年一次选秀,他硬是抗了四回,如今有点说不过去了。 不然,就听初晴的,选了进宫,他不临幸就是了。那些个高官,恨不得把女儿送进宫里,好借此得势,倒真不为女儿的幸福着想呀。 方初晴冷眼旁观,看沈沅态度松动,又是一通哄骗诱拐,最后迫得沈沅点了头,才高高兴兴地说,“选秀嘛,自当从各地征集美女,为了表示友好,我们图国也会选派一名美女进宫,到时候,还请皇上看在我的面子上,多照顾照顾。” 沈沅有点意外的看着方初晴,总觉得她似有阴谋,可又看不出什么来。倒是一边的沈澜赌气道,“你帮着大哥选秀,倒不为图国也选一次。” “好啊,选吧,选美男。”方初晴哼了一声,“本女王要充实后宫!” 沈澜一听,大惊失色,拉着老婆又是哄又是劝,看得沈沅又觉得好笑,又为自己心酸。这样的夫妻和乐,他这一生是不用期望了。 过了不久,大江国皇帝十六年才点头的一次选秀活动轰轰烈烈的展开了。因为这事是图国女王暗中插手的,所以选秀的标准非常奇怪。不看家世背景,不看文采容貌,只求性格厚道温顺,为人本份,而且所选之秀女并不多,刚刚够充盈后宫之用。 “听说,女王还送了自己的表妹来,摆明是要两国再度联姻的。”大臣们之间还流传着这个秘密,“我看干脆别把自家女儿送去了,宫里已经有了姓苏的独宠,东宫之位亦定,再来一个图国王妹,就算咱们的女儿被选中,也必不得圣心,自家也捞不到好处。那也罢了,倘若被捉到错处,还要被牵连,实在不划算。” 于是,这届选秀中选的全是平民之女,倒像是将来派做宫女和女官的。朝中老臣虽觉不妥,但皇上已经退了一步,选了秀了,他们也不好干涉过多。 这天,沈沅在方初晴的安排下接见这批宫女,活活折腾了一天,到晚饭前接见最后一批宫女时,他几乎睡着了。 “我叫桑青,今年十六岁,愿与皇上,同尘与灰。”忽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且不说这话说得多么深情,那名字多么令人心脏紧缩,单只那声音就令沈沅颤抖了。 日日夜夜,那声音都在他脑海里萦绕,挥之不去。如今,难道是做梦? 沈沅蓦地睁大眼睛,见殿前站着一名少女,脱活活是方初晴的翻版。令他立即就想起那年冬天,他遇到了图玛…… 一时之间,他竟然没敢回话,而是招了方初晴跟他到后殿去。当然,沈澜也紧紧跟随。 “这这这……不是你们的女儿吧?”他糊涂了。 沈澜呸了一声,“什么我女儿?真是我女儿,怎么能送给你,这不伯侄乱伦吗?你疯了,我还没疯呢。” 沈沅一想也是,只看向方初晴。 方初晴笑道,“皇上为什么问我?难道是胆怯了吗?应该召见这秀女,自己问个清楚啊。”说完,拉了沈澜就走。 沈沅沉默半响,心里像被火油煎炸一样翻腾。他的心已死,埋葬得好好的,为什么初晴这个坏丫头要让他难受这一回?他爱的是图玛,一个长得想像的人是无法取代图玛在他心中的位置的。 可是刚才的少女,有些与众不同,不知为什么,一看到她那双眼睛,他心里居然有个声音在喊:她就是图玛!她就是图玛! “来人,把那个叫桑青的秀女带进来。”犹豫半天,他终于一咬牙,吩咐小德子。 而当桑青踏进屋里来,一笑,沈沅的心几乎跳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又有那种深刻的感觉。她就是他的图玛。 “我需要一个故事。”他颤抖着说。 桑青又一笑,讲了个爱情故事,与他所经历的一般无二。不可能是方初晴告诉这16岁女孩的,因为很多事他藏在心里,没对任何人说过。 “你究竟是谁?”他忍不住问,即期待,又害怕听到某些回答。 “十五岁前,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桑青道,“自从一年前,我突然记起了前世今生,就去找了女王。她观察了我一年,才放我至此,怕我是哪国的刺客,要刺杀你的。可是皇上还记得吗?那年我借女王的身子,与你告别。如今,皇上的桑青花又开了吧?” 沈沅听到这里,心中被不知名的狂喜和惊讶占据。这就是轮回吗?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轮回吗? “来,随朕到密室中。朕要好好审你。”带着九分的确定和一分的不安,沈沅把桑青带走了。 他们的故事会是怎样?我想念苍天有情。一个枯守这么久的人,总会有回报的。 …………………………………………………… ……………………………………………………… 至此,本书的番外也写完了。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希望大家喜欢我的新书,咱们那边见吧。 还没收藏新书的,点击下方蓝色小字。 再度感谢啦。 [bookid=1618872,bookname=《我和神仙有个约会》](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不知所措 方初晴醒来的时候并没感觉到疼痛,只觉得屁屁上又麻又凉,伴随着浑身脱力似的。恍惚间,她甚至以为挨了几十大板的事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直到,她发现她趴的不是自己的床,而且从房间的风格上来看,一下就断定这里是广武院的地盘。 然后,她很惊悚。 谁都知道广武院除了二爷屋里的,没有其他女人,那是谁给她上的药?绝不可能是晴翠,那如果是沈澜或者景鸾亲手“帮助”她,那她的尊臀不是给人看去了?天哪,若真如此,那真是没脸见人了! 还好,她正胡思乱想,有个人推门走了进来,却是维维。 “姐姐你醒啦!”维维又惊又喜,“阿弥陀佛,你足足发了两天高烧,人事不知,我还以为……还以为……” “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我这样的人且死不了呢。”方初晴安慰道,随即又有些紧张,“你怎么也在这儿,不会是大奶奶因为平时我们关系好,连你也撵了吧?”维维是家生奴才,一人倒霉,全家跟着受牵连的。倘若因为她而害了牟家,她要怎么弥补呢? “没有。”维维小脸一红,明显是兴奋的,“景爷说姐姐得有人侍候,二爷就把我要了来,姐姐的东西也全数搬到了这边。往后,姐姐和我就是广武院的人了!” 什么?方初晴心里一惊,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不过,她和松风园签的是一年的卖身合同,那个可以随便转移给别人吗?她不熟悉大江律,因此很迷惑。但想想,跟着沈澜虽然不太自在,好歹生命安全还能保障吧? “谁给我上的药,换的衣服?”她还是问一下才能安心。 维维捂嘴笑道,“自然是我啦,难道还是二爷?”说着,脸上又飞上两朵红霞。 方初晴不禁叹气。这娃,就这娃,将来可怎么办?维维本来就暗恋沈澜,天天逮机会往广武院跑,现在可以明正言顺的待在这儿,如果芳心深陷可怎么得了?那会误了一生的。 “你说我昏迷了两天?”她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维维点点头,“景爷说姐姐是急火攻心,外加棒疮之毒才病得人事不知的,等拔了火毒、再施针行气就会好。当时二爷还说:这女人气性这么大,可了不得了。”说到这儿,嘻嘻笑了起来,“二爷皱着眉又无奈的样子可好看了,姐姐是没瞧见。” 没瞧见最好,否则她会因为沈澜迟到、现在还说风凉话而失去理智。不过…… “我昏迷两天,无思无我怎么办?有没有饿到?找了奶娘没有?他们肯不肯吃别人的奶?”她一连串地问,心都揪了起来。 维维一听这话,叹了口气道,“这事本想瞒过太太,但三奶奶说漏了嘴,太太很生气。说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管姐姐是不是犯了错,也不管皇上是否说过与姐姐没有瓜葛的话,毕竟得给皇上一点儿面子,怎么说打就打、说罚就罚。再说,也不问问清楚,现在冤枉了好人,传扬出去,于沈府的名声有损。为了这事,太太要撵王妈妈出府,永不再用,若不是大奶奶跪求时吐了血,肯定不会轻饶的,现在罚了王妈妈禁足三个月,革了一年的月例银子。不过二爷也挨了训,太太骂二爷的赏赐没有规例,这么大的数目随便扔给下人,结果凭白惹出祸事。” 这算是还她一点公正吗?肯定是王妈妈把所有责任全揽上自己的身,粱竹月这才没事吧?吐血?吐得好呀!什么时候粱竹月的真面目才让人全看透呢? “小世子和小少爷……”维维支支吾吾地道,“两天来就吃了点菜泥和蛋黄类的辅食,真是奇怪了,他们就是不肯吃别人的奶,这两天明显瘦下去了,哭得都有气无力的。王婆子现在马不停蹄地找新奶娘,也不管出身身份了,只要小世子和小少爷肯认就成。太太……也急得直头疼。”她说的王婆子不是王妈妈,而是松风园另一个姓王的,也就是麻婆。 方初晴一听无思和无我饿着,哪里还躺得住,挣扎着就要爬起,可别看她一动不动时身子不疼,也不知景鸾给她用了什么神药,但这么一折腾,却疼得她轻叫了起来。 “把无思和无我给我抱来,我侧躺着也能喂。”她额头冒汗。 “唉,姐姐别管那些了,先喝了这碗药,在药炉子上一直温着呢。”维维劝道。 “把药拿走,大人吃了药,奶就不能给宝宝喝了!”方初晴心疼无思和无我,又想起两匹小马不知道有没有人喂,如果现在不长膘,有可能过不了冬。 她见维维犹豫着不动,立即急了,顾不得身上钻心地疼,努力爬起来。维维自然上来阻拦,正在二人争执的时候,门外有人咳嗽了一声。 “是二爷。”维维又惊又喜,轻轻把方初晴按回床上就跑去开门。 门开处,沈澜负着手走进来。他想关怀一下某伤员,又感觉有些别扭,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结果,只是自行坐桌边一言不发,看也没看卧在床上的某人一眼。 方初晴简直无语了。 她这好歹也算工伤好不好?再者,还因为他救援晚了,才导致她伤成这样。现在他是什么态度?一瞬间,委屈、生气、不甘、穿越以后被强行抑制的惊恐不安、谨慎小心活着的窝囊、被伤害的自尊、最重要的是心疼无思无我、担心萌萌和桃桃,使她不禁悲从中来,忽然放声大哭。 这一下可把沈澜惊到了。 他不是没见过女人哭,事实上很多女人对他落过泪。但每个女人都在他面前试图哭得动人美丽,顶多是温柔的低泣,哪有像方初晴这样的。 他向来不会安慰人,何况是女人,方初晴这一突然的举动令他不知所措,在战场上处于绝对劣势时都没这么慌过。他站起身,徒然伸手在半空中,却不知怎么办才好,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最后灵机一动,干脆跑出了房间,片刻后又转了回来,手里抓着一大把银票,放到方初晴的枕头上。 “你这是干什么?”方初晴情绪暴发过了,心里敞亮许多,抽抽噎噎又地问,很是纳闷。 “你不是喜欢银子吗?”沈澜居高临下的望着泪迹未干的方初晴,“我想你看到这些会高兴。” ……………………………………………………………… ……………………………………………………………… …………………………66有话要说……………………… 新书开张,嘿嘿,谢谢大家支持。 看大家在书评区猜测得开心,不如我也弄个投票项目,不为别的,逗大家一笑呗。 还有,新书上架,求个月票,不求能进前六,进了前十五,挂在榜上也行哩。 如果看我36计和这本书滴,所有的月票,推荐,小花,请全给这本吧。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暗中的恨意 方初晴哭笑不得,不明白他这算是哄人高兴招数吗? 据目测,这些银票全是大额,这么一把估计有十几万两之多,真是有钱人呀,想用钱砸死人吗?不过她想了想,伸手抽出一张一千两的道,“我从不占人便宜,可也从不吃亏,咱们一切按约定办事。” 当初他们有言在先,她为他办事出了差错,他必须救她。虽然这回他是救了,但来得这么晚,让她一条小命去了半条,应该算违约,罚双倍银子是应当。不过因为维维在场,她不好明说,好在沈澜完全明白。 他望着眼前的女人,心里有奇怪的感觉。 被人用重手法、耍着花样打板子,男人都受不了,却听说她居然一声没吭,那么倔强、那么硬气。可前一刻,却又哭得那么无助,令人忍不住心软。现在,马上露出了市侩气,可又不贪图他的巨额赏赐,只拿自己应得的一份,大方爽朗、不卑不亢。其实她随便拿着最大额的一张,他也不会介意,但她身上这种气质却令他有些佩服了。 “你还要什么?本王自会依你。”他不喜欢内心忽然变得柔软的状态,于是又摆起了架子。 方初晴望着沈澜,见他的眼睛根本没看向她,一脸眼高于顶的傲慢劲儿,不禁有气。不过她现在有求于人,只得放低姿态道,“求你让我继续当无思无我的奶娘。还有,我想听听桃桃、萌萌的情况。” 这女人有良心。 沈澜想,但表面上却皱眉道,“你想回松风园?” “不,只求二爷和太太说一声,每天派人把无思无我抱过来一会儿就行。这也是为着他们好,倘若他们不认别人,难道要饿死吗?他们才半岁,断奶还太早了点,会影响将来的身体发育的。”这样一来,以后和无思无我相处,就不用避讳粱竹月了吧,有了独处的空间自然更好。 无思无我是沈澜的侄儿,他自然也是很心爱的,因此才一听这话就有非常同意。其实他耳力好,刚才在屋外已经听到了方初晴和维维的对话,但他故意沉吟了一下才道,“明天我去回了太太,再做定论。至于你,可要想清楚,这药只外敷、不内服的话,好的自然慢,你也要多受些苦楚。” “我不怕痛的。”方初晴急切地想说服沈澜,“桃桃和萌萌怎么样呢?” “每天暴躁难安,好在这些日子它们与我也建立了联系,倒还吃东西。”沈澜淡淡地道,“若你在意它们,就快些好转,亲自去看看好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和来时一样突然,半句贴心的话也没说。 而方初晴发了两天高烧,如今折腾了一阵,身子乏极了,喝了点维维一直煨着的粥就又睡了过去,并不知道有三个女人一直站在走廊的阴影处,死死盯着她的房间。 “小姐,二爷让那贱人住在书房的隔壁呢,居然还亲自探病去了。她有什么好?长得连小姐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一个丫头愤愤不平地说,“我从松风园那边打听到的消息,听说是她偷了一千两银子,二爷却给她作证,说是赏她的,这话谁信!” “哼,反正我是不信。谁知道那浪蹄子使了什么狐媚的招数!”另一个丫头道,“上回小姐病了小半个月,二爷也没露上一面,也不许小姐住在后院,只能住在偏院,可见爷们儿的心要是偏了,就是天底下最不公平的。小姐……小姐……您去哪儿?” 那被称为小姐的人也不回话,慢慢步出后院,向院外走去,正是睛翠。 当她看到沈澜进入方初晴的房间那一刻,心里妒忌的火都快把她的全身烧着了,再看到沈澜慌慌张张跑进书房,手里拿着一大叠类似银票的东西又回到那贱人那里去,她绝望得直想冲进去杀人。 二爷真看上了那个生过孩子、被夫抛弃的女人了吗?从院里到府里,那些风言风语她不是没听过。之前她全没当回事,因为她知道那个男人有多么自傲,很难有人入他的眼。但当她在马厩看到方初晴的脸红和慌乱,当她刚才看到二爷的紧张和在意,她忽然觉得再不想个好办法,她真的就再不能待在沈府了,再不能留在右师王的身边了。 那个男人,在女色上名声极为不好,还风传他对女人恶劣。但实际上,他只是不动情,对身边的女人却很是慷慨大方、甚至在某些方面算是尊重的。还有他的英伟、他的功业、他的坚强,哪一样能不让女人动心呢?尤其是她这种生于腌臜之地,看惯华丽的虚情假意与软弱的醉生梦死,怎么会不为这样的看似生硬、实则高贵的男人着迷? 他每要一个女人必事先说清,不会长久、没有结果。倘若走,必赠送大笔金银,好好安置。很多风尘女子愿意跟他,因为他有钱、有貌、够男人、就算分手也断得干净利落,没有牵挂,而且身体强壮,能带给女人无尽欢乐。就算没人能融动他一点内心,至少还可以借机跳出火坑。毕竟,右师王要的女人,全大江国的勾栏院,有哪个妈妈敢拦? 可她是真爱上他了啊!自从他跨马从画屏院门前经过就爱上了他。就算她是低贱的女子,难道就不能有自己的梦想?所以她大胆地在他出征前拦马,她觉得这番不顾一切、这番独特的勇敢,会令她显得与众不同,会让他哪怕有一点点动心。 但是他没有。 那也无所谓,她只想留在他身边,她知道自己这出身只能做个妾室,她不争,只想要份宠爱罢了。没想到,她的百般娇媚、万种风情还没牵动那男人的一丝真情目光,就半路杀出个奶娘,抢夺走了那男人所有的注意力。 她怎么能甘心,怎么能忍耐,怎么能不恨?妒忌,如一条毒蛇,啃噬着她的心房,她宁愿那男人目中无人,也不愿意他眼里的人不是她!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沈府的玻璃花房,望着满棚的金边瑞香,那花姿平凡,但却以香味浓烈而气盖群芳、被称为夺香花、或者花贼的花朵,忽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想把那抢了她恩宠的女贼踩到泥里,践踏至死。 一个嫁过的女人,凭什么要夺走她无比期盼的东西?早在画屏院她就学会了一件事:谁挡她的路,就毫不犹豫的除掉谁! 她咬牙切齿地想着,突然看到有人向她走了过来,身姿娉婷柔弱,正是大奶奶粱竹月。 ………………………………………………………… ………………………………………………………… ……………………66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没想到月票居然在第十耶,现在是双位数。小花增长也很快。 66一定努力写这本书的,让大家看得哈皮。 今天是两更,第二更是晚上八点,别忘记来看哦。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试探 因为躲避不开,她心情虽然不好,却还是摆出谦和笑意,上前打招呼。 “原来是广武院的晴翠姑娘。”大奶奶笑得如沐春风,一点架子也不搭,“广武院新进了人,晴翠姑娘不跟着忙活,倒有闲情来赏花呀。只是此时不是瑞香的花期,姑娘来得虽早,却什么也看不到。不过也幸好很多花的花期与瑞香不同,否则还有什么花能盖过它的香气风头呢。” 她貌似说花,但言语间却颇刺晴翠的耳,似乎是在以花喻人。 晴翠微微一笑道,“香味再浓也会散的。若说花貌,没有那番天姿国色,终是凡花。” “可惜,凡花入名眼。有的赏花人就是爱这瑞香的香气,说它是祥瑞之花呢。”大奶奶不咸不淡地道。 晴翠垂下目光,掩饰恼火和怨毒,转移话题道,“大奶奶可也挺闲在,听说最近身子不大好,又让新进广武院的那位气了一回,应该在屋里好生将养才是。现下已经入了秋,再好的花也观不得了,何必再出来?” 指桑骂槐,她在画屏院中早学得精。不就是暗讽她不入二爷的眼吗?那她这大奶奶又如何?虽说才二十三、四岁,毕竟死了丈夫,已经算是入秋的花朵,早失了那份妖艳,还来夹枪带棒的挖苦她吗?笑话! “秋高时节,真正的名花只有名士才会欣赏,那份孤芳自赏的雅意,寻常人哪懂得。”粱竹月笑得温柔娴淡,“不过我也听说,晴翠姑娘前两天掉进了广武院的水石池里,才及腰的水,姑娘却‘恰巧’呛晕过去了,是不是?没耽误二爷重要的事吧?” 闻言,晴翠心头一凛,不禁望向粱竹月。 她,不是知道了什么吧?那件事那么秘密,她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重金贿赂了底下的人,得到了消息?按说她一个寡妇,就该好好守在院子中,享受大爷沈沅和一对双生子带给她的荣华安稳,为什么那么多事呢?难道她对二爷也有想法? 听说,在她嫁人之前,和二爷、皇上和去世的大爷全是认识的,算得上青梅竹马,只是因为二爷是庶出,所以才择了大爷为婿。虽说这只是传言,不可尽信,但看她今天的表现,实在令人怀疑其中还有内情。 “大奶奶到底要说什么?”晴翠干脆挑明了说,再不耐烦和粱竹月绕弯子。她要对付的是男人,是那个姓方的奶娘,而粱竹月既然知道了什么,她再装白痴还有意义吗? “那天我教训那个偷钱的贱人,本是关好园门的,但三奶奶的丫头春花还是借机去广武院报信了,对吗?”粱竹月慢悠悠地说,表情安详,就像聊家常一样,一点也显不出当日的残酷和凶险。 “大奶奶怎么知道?”晴翠更讶然。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粱竹月说得高深莫测,但一字一句,却令晴翠不禁心惊肉跳,因为这话明显是暗指她的落水事故。 “那大奶奶……要怎么办?”她心虚,于是问。 那天春花确实急急地来报信儿了,说要二爷快去松风园救方初晴。刚好,她正无聊地在院子里逛,就拦下了春花,说二爷正睡着,她会亲自把话传过去。 而那时她还没想出整治方初晴的办法,忽然有人替她做了,她惊喜还来不及,怎么会相救?倘若一顿板子打死了那贱人,于她更是极有利的。所以,她当然不会传话儿。 不过她怕事后二爷怪罪,必须给自己想个脱身的方法,于是她用苦肉计,假意落水晕倒,耽误了消息的传送。怪只怪春花太多事,从广武院走后,又跑去流心院去告诉了景鸾,他们二人这才能赶去松风园。 事后二爷对她的落水事故不是没怀疑过,但她委曲求全的模样让他不能确信。他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男人,可也从不冤枉别人,这事就暂且放下了。她只希望此事再没人提起,时间长了就会被淡忘。但现在大奶奶这么说,就算没证据证明她是假事故,只要多句嘴,她就可能被轰出府,今后再也不能接近自己深爱的男人了。 “大奶奶……”她见粱竹月不说话,心中的不安又加重了几分。 “这是我二弟的事,我是不过问的。”粱竹月以微笑掩饰鄙视,“不过,我不想他在身边放些手脚不干净的女人,毕竟他是我丈夫的亲弟弟,也是我的家人,我不能放任着不理。” 抓住人的把柄太重要了! 听说出身青楼的女子从小就被训练察言观色,尤其这种头牌姑娘,肚子里全是弯弯绕。可看来画屏院的教育很失败,晴翠以这样的心机才智,还想算计别人吗?不把自己卖了就不错了。对于春花去报信儿的事,她不过是试探性地问问,哪想到这贱货一下子就露了马脚。 晴翠也不想想,她怎么会知道春花去报信的事呢?广武院被景鸾治理得几近军营,哪能这么轻易打探到重要消息。从广武院中流传出来的,只能是些无伤大雅、任人一笑的风流韵事或者奇谈怪论。比如谁和谁在马厩很亲近、谁笨手笨脚的跌到了半人高的水石池中,居然就晕了半天,等等。 一切,不过是她的推测。毕竟澜二来得太蹊跷。再仔细想想当天的情况,田玉清身边一直跟着的春花却不在,而之前王妈妈看到春花是在的。所以她猜报信儿的人是十之八九田玉清派的,今天拿来一说,立即被晴翠间接证实了。而落水事件和澜二救人来晚了两件事一联系,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可澜二为什么要和她做对,之前他对她不是一向非常好吗?为什么方初晴来了就变了?那天他再晚来一步,方初晴的小命就不保,那时就算皇上怪罪,了不起责怪她一番,也不会动她一根汗毛。可她的心腹大患除了,她最憎恨的眼中钉、肉中刺死透了,妄图发现她秘密的贱人不存在了,以后就都是高枕无忧。 现在,那姓方的贱人以为躲到广武院就安全了吗?哼,弄不死她,至少也得让她再得不到澜二的垂青才行。男人,不管八岁还是八十岁,都是喜欢漂亮女人的。一个丑八怪,谁还会护着? 仇恨能让人变成魔鬼,女人尤其是。而晴翠不够沉着却足够愚蠢,再加上排除异己时够心狠手辣,倒是个做“好刀”的人选。 她之前想利用松风园除去方初晴,可曾想过有一天会为他人施行借刀杀人之计? “我希望你注意方初晴的动静,逮到她做错事,立即来报我,我回了太太撵她出去。哼,她迷了男人的心,不过是凭着那张脸嘛!” 这一句话,前半句是假的,唯有最后半句才是重点。但愿,这愚蠢的女人能明白! ………………………………………………………… ………………………………………………………… ……………………66有话要说……………………… 偶发现大家粉有搞笑的天赋呀,哈哈,在猜大奶奶奸夫的选项中,有超过七成的人选了沈老爷和四圣人呀。笑的我。 另外厚,本书的书群是66超级群,群号在简介下面,大家回答对了问题就可以进群,以后在群中见到再交流吧。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给自己找活儿 方初晴在广武院养伤的日子,居然是进入沈府、甚至说重生之后最快乐轻松的日子。 不用辛苦劳动、不用提心吊胆、不用谨小慎微的讨好别人、不用注意言行、不用连大笑也要忍着、每天以养病之名胡吃闷睡、有专人侍候、跟无思无我相处的时候没人监视。 别说,她这种状态倒真像被包养的二奶,府内的谣言更多了。大家都说,这回二爷可破了例,屋里的还放着一个晴翠呢,就把无思和无我的奶娘弄上手了,打破了他身边只留一个女人的习惯,想不到一个残花败柳的女人有这么大本事。 当然,沈澜在女色上的名声又差了些,成了荤素不忌的反而典型。可实际上,她和沈澜之间纯洁得不得了,平常话都很少说。 不过这样一来,她和无思无我的感情却更深了。毕竟人非草木,何况母爱是女性天生,每天都无拘无束地见两个宝宝好几次,还进行亲密的身体接触,又是抱又是亲,使她真的对宝宝们生出了母亲一样的感情,要知道奶娘也是娘呀。 还有,身为女性,在广武院有一项绝好的福利:那就是每天有美男在眼前转来转去,眼睛很幸福。 沈二和景鸾自不必说,那是不同种类的人间极品,其中一个还隔三差五就来询问她的伤势,态度温柔亲切,且有部分身体接触(就是诊脉啦)。另一个态度差点,扔大把银票哄人事件后,只偶尔探望一下因公受伤的她,坐不到五分钟就会走,就像是应付差事似的。 除他们外,还有那些府兵们、包括沈二的帖身护卫也常来常往,大概是重生前看的小受太多了,偶见英武挺拔、阳刚气十足的男人们,只觉得个个都帅。 就这么过了将近两个月,在景鸾的独门伤药的神奇疗效下,她屁屁和腿上的伤已经完全痊愈,而且光滑如故,一点疤痕也没留下。时节,也进入了寒冬腊月。 可能因为窝在沈澜的地盘,方初晴莫名其妙地觉得很安全,渐渐的防范意识变得薄弱起来。这天,她喂完了无思无我,哄着他们在火炕上玩了好一会儿,看他们咿咿呀呀地抓挠着看不见的空气、像小鱼一样吐泡泡、像小乌龟一样翻身、又像小狗一样爬来爬去、最后累得躺着不动,不禁哈哈大笑,引得隔壁房间的沈澜也过来了。 “二爷有何贵干?”方初晴心情好,所以绽放着一个大大的笑容问。 “你太吵了!”沈澜故意皱着眉,显得很不耐烦似的,但人却晃到床边,带着略略厌恶的神色,居高临下地看无思无我,“在本王的广武院是严禁高声的。” 方初晴根本不理会这责备,因为她知道沈澜其实很爱这两个侄子,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感情,而且有点怕这两个小家伙罢了。 于是她走上前,拉着沈澜的手,轻轻搭上宝宝一直往上抓的小手上,“你这当叔叔的就笑一笑,摸一摸我们呗。瞧,他喜欢你哪。” 沈澜一脸不乐意地别过头,可脚下却没动,而宝宝一抓到他的手指,立即送到嘴边去啃。此时宝宝们八个月大了,已经萌发出了小牙,大概牙床痒吧,咬得比较用力。但沈澜却并没觉得疼,倒觉得怪怪的痒痒,感觉指尖被吮吸着,手指上全是口水,最后连心也酥麻起来了。 “快把他弄走,他明明讨厌我。”沈澜有点气急败坏地说,不敢抽回手,怕伤到宝宝怕嘴。 “他是喜欢你。我家无无我可傲慢了,不喜欢的人一近身就哭叫个不停。真的,不骗你,到现在我只见过他咬你和我的手,还有青苹嫂子还延庆大娘,都不甩别人呢。”方初晴走上前,把沈澜的手轻轻拉回来。 沈澜看着手指上晶亮的口水,心头有异样的感觉。这个奶娘太没规矩了,居然拉他的手,而且动作那么自然,完全没有绮念似的。那他也不能表现出介意,否则倒显得小人又不大方了。而宝宝……怎么还是这么软?不是骨头有问题吧? “你怎么知道他是无我?”他很纳闷。 方初晴一笑,“看在二爷对奴婢不错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一个人所不知的秘密,连他们的妈妈也不知道的秘密哦。无思有表情的时候会挑左眉,无我会挑右眉,不信你看。”说着呵两个宝宝的痒。 两个宝宝咯咯笑着,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单章节。沈澜上前一看,果然发现了这个规律,心里高兴,猜测道,“也许是无我知道我要把王爵传给他,所以才喜欢我。” “哎哟,宝宝就和小动物一样,喜怒哀乐是凭感觉的,哪有那么多心机。”沈澜对婴儿的无知,令方初晴哭笑不得。 这是这么多日子来,很少看到的沈澜可爱的一面吧。对着两个八个月大的宝宝,他紧张得不行,可偏偏非要端出右师王高傲且无所不能的架子来,好搞笑。 两位看护妈妈每回都被安排在外院,刚才维维追着满床爬的宝宝跑,弄脏了衣服,这会儿去换了,现在房间中就他们两个,所以他才说出什么承爵的话,反正她也是偷听过的人,不用顾忌。 可她知道得这么多,将来会不会因此而倒霉呢? 正想着,就见沈澜要走,连忙道,“二爷别走,多陪无思无我一会儿吧?” 上个月,沈澜因刺杀皇上事件而闭门思过的期限到了,所以他目前已经开始处理政事,还要抽空到军营练兵,每天忙碌非常。大概是看到他疲惫的样子,方初晴动了恻隐之心,想让他放松一下。要知道爱护老板就是爱护腰包,特别是沈澜这么拿钱不当钱的(好听点儿说,是慷慨)。 沈澜犹豫了一下,想硬下心肠离开,却又真的有点舍不得这对宝贝侄子,于是迟疑地坐了下来。不过他因为手中没事做而有些别扭,正好一转头,看到桌子上有瓜子,对着方初晴一指,嘴里蹦出两个字,“帮我剥壳。” 方初晴一愣,还以为他说的是螃蟹,待看到他指的是瓜子,不禁气不打一处来。瓜子不就是自己磕嘛,要剥什么壳?看来人不能好心眼儿,看他可怜,想让他放松一下吧,倒给自己找了活儿了。 不过主子爷说了,她这为奴为婢的只好照办。可气的是,她费了半天时间才剥了一小碟,沈澜却一扬手,全部倒进了嘴里,眨眼就吃没了。 ………………………………………………………… ………………………………………………………… ……………………66有话要说……………………… 今天这一章比较温馨,连续残酷的话,怕大家的小心肝受不了。呵呵。 还有,女主目前显得比较被动,那是因为有人暗害她,她并不知情。人嘛,总是要在斗争中成长的。 顺便呼唤下各类票票,感谢大家投我。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相约晚上 再看无思无我,累了就睡,没心没肺到一定程度了,根本没有保护奶娘不被二叔剥削的觉悟。 一时之间,房间内没有人说话,只有宝宝们均匀的呼吸声,沈澜的手指轻叩椅把手的声音,还有方初晴捏开瓜子皮儿的声音。 此晴此景,令方初晴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自己将来嫁到这么帅且有本事的老公,生了这么可爱的宝宝该多好。不过她很快就甩开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因为她知道从没有好事找上过她,她也不该太期望了。再说,以她来历不明且已婚有子的身份,被爷收在房里都是天大的恩典似的,就不用奢望名媒正娶了。而她的自尊,绝不允许与人苟且偷情或者为人婢妾。 这么想着,她安静了下来,认命地剥瓜子儿仁,凑足一小碟,就悲摧地看着那个可恶的男人大马金刀的全数倒进嘴里,一瞬间消灭她好半天的工作成果。 沈澜也不说话,与方初晴彼此沉默地坐在床前,守着睡得正香的无思和无我,只感觉心里懒洋洋的很舒服,体会着从没有经历过的平静安详,也没意识到时间慢慢流逝。他手头有许多事做,之前不过是过来看看,没想到却在这小而温暖的房间内逗留了许久。 方初晴的房间被安排在他书房的隔壁,当时是为了景鸾诊治伤号方便,后来他开始喜欢旁边有人声,特别是宝宝的声音。而那房间内本来只有一张美人塌的,后来添了不少家具,天气骤冷后又提供了不少无烟无味的上好木炭。 其实他在北边习惯了寒冷,除非下雪天,否则极少用炭盆的。可这个女人来了之后,麻烦事逐渐多了起来。后来她又说再无烟无味的木炭也可能熏到无思无我,不能烧太多,因为宝宝的肺很娇嫩,可是室温也不能低,不然可能冻到宝宝们。于是他只好找人在房间内盘了火炕,每天派人烧炕,这倒让他有了回到了北方马场的感觉。 “咦,到了溜马的时间了吧?”方初晴突然打破沉默,抬头看了看钟表,“这可是大事,马虽然是有灵性的动物,但毕竟不是人,想要人马合一,必须尽早训练,而且不能间断哦。”大江国就这点好,有钟表、有玻璃,虽然也有挂门帘的习惯,但因为窗子大,冬天门窗紧闭也很明亮。 想到这儿,她抬头去望窗,同时沈澜也站起了身,结果两人一起看到晴翠正站在窗外。 沈澜立即皱了皱眉。 早应该把晴翠送走了,她在他身边待得时间太久,再不让她离开就会有麻烦。只是上次那个落水事件他还没有查清楚,这些日子又忙得很,没时间安排她的后路,倒耽误了。 窗外的晴翠看到自己被发现了,立即推门进入,姿态优美地施了一礼。她鼻头红红,脸儿却白得很,显然在外面站了很久,冻了个透。 真有病,干吗偷窥?难道还以为沈澜与她有奸情吗?方初晴无奈地想。 “什么事?”沈澜很冷淡。 “青苹嫂子和延庆大娘说,小世子和小公子该回松风园了,今儿待的时间格外长,怕大奶奶担心。可是她们没得二爷的允许,不敢进到内院来,所以叫我来回报一声。”晴翠柔声细气地说,只凭声音也能迷倒不少男人,可惜眼前的人不解风情,她这番风姿有如茉莉花喂牛。 沈澜听她又是为别人传口信,不禁再次想到方初晴被打那天的事。他不是多疑的人,可是他不能容许身边有说谎者存在,既然落水事件无法查清,不如眼不见为净。 “叫她们进来吧。”他心里做了决定,“晚上……本王会去你那儿。” 短短一句话,把晴翠美得够呛,却把方初晴雷得够呛。 对于晴翠来说,简直算是喜出望外。只有她自己知道,虽然她进了沈府,担了个右师王女人的名头,享受着虚假的宠爱,但二爷却从没碰过她。最近一个月,更是连她的屋子也没来过。今天,或许这身衬托柔弱气质的白色皮裘合了二爷的眼,所以才有这相约。只要晚上她有本事让二爷上了她的床,从前妈妈教过的那些招式就全能使出来,以后二爷就会想着她的好处,心思哪怕放在她身上一星半点也好。 她觉得自己可以迷倒任何男人,所需的不过是机会而已。而今天,也许机会来了。一个强壮的男人这么久没招女人到屋里,只怕是很需要的。 而当方初晴听到这番话,感觉被雷击得半边身子都麻了的同时,还有点不好意思。拜托,你打算晚上艾克斯艾克斯欧欧,为什么非同着我他妈一个纯洁人的面说?这多尴尬啊。 万一她晚上睡觉时无意中想到那边临幸的场面,恐怕会别扭得睡不着的。万一以后见了他,就联想起他光身子的场面怎么办?不是她好色,是真的……有这种可能。 这个沈二真是极品,这种有性无爱的生活他过得惬意,但那些女人怎么受得了?她诅咒他精尽人亡! 不过沈澜并没有牡丹花下死的打算,当天晚饭后他施施然来到拔给晴翠住的小院里,发现她卧房内红烛高燃,到处熏得香喷喷的,整个房间都经过了精心的布置。 “二爷,您来啦。”晴翠迎了上来。 她今天用心打扮过了,化的是如今最流行的蝴蝶妆、梳着惊鹄髻、穿着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鸾袍,配缕金百花云缎裙和锦红蝶纹束衣,脚下着粉红花罗云头鞋。知道沈澜不爱女人多戴饰物,只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点翠步摇、一幅金镶红宝石的耳环、一对金银缠丝双扣镯,显得即华美又不累赘。 她自信这模样可以迷倒众生,就算二爷出了名的有义无情,想必也会动心。 事实上,沈澜心里是产生了一丝犹豫。诚然,他对晴翠没有特殊感情,但做为一个男人,当一个女人对他如此隆重接待时,总不好意思这时候谈要送她离开。 可他转念又硬起心肠。当断不断,必然会乱,他既打算此生不娶,那么就绝不和女人拖拖拉拉。假如他态度温和,或者今天没把事情办妥,让晴翠有了其他想法,又是何必? 于是他坐下,喝了口晴翠亲手奉上的茶,就问,“对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吗?想在哪儿生活?” ……………………………………………………………… ……………………………………………………………… ………………………66有话要说………………………… 聊两句剧情。 女主现在窝囊,其实很好理解。咱们普通人中,性格不太倔强的人没有那么好斗,遇到被人针对时,总是先忍耐,后回避,最后忍无可忍,才动手维护自己的利益。人善良,但也不会随便让人陷害。 目前女主就是这种状态,她不想在沈府多待,只想息事宁人,而且除了大奶奶,她意识不到有人要伤害她。所以,目前比较郁闷。往后看吧。 另,今天是两更哦,晚上八点还有一更。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一碗汤面 一时之间,晴翠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欢喜之下还以为他是破开荒的和她聊天。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二爷今天不是来和她鸾凤和鸣的,而是要送她走! “爷,你别赶我走!”大惊之下,她跪倒在沈澜身边,手搭在他的膝盖上,眼泪夺框而出。 “晴翠,你也知道,本王虽然有很多女人,却从不与她们产生瓜葛,不会留一个女人在身边很久,但从不会亏待她们。”沈澜皱着眉头道,“你是聪明人,不要纠缠不休。告诉我你想生活在哪儿,虽然我们没有过床弟之欢,但你既然名义上做过本王的女人,本王就能令你后半生平安富足,婚嫁自便。” “二爷,求您了。我想留在您身边,哪怕做个小小的婢女也行。”晴翠虽然知道有这一天,却一直觉得自己有可能是例外。她曾经想过,二爷不碰她,说不定是一份尊重,那周公之礼是留着正式纳她为妾时才做的。每当她这么想时,其实自己也不太相信,但她说服自己相信。 骗自己,总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我要女人,但不要心上人,这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沈澜说得无情。 “可是我没成为您的女人!”睛翠哭叫,“为什么别人可以,我却不行。我敬幕二爷是个英雄,这才不顾脸面,当街拦马,可二爷为什么不肯眷顾我呢?是我不够美貌,是才华平庸,还是不够温柔?” “是因为你开始时就有情,而那是本王绝对不需要的。其他女人都明白,做我的女人只是交易,事前事后两不亏欠,而你不明白。” “那您当初为什么收下我?” “因为皇上多事,本王好歹得给皇上一点面子。”沈澜冷血地道。 他从不找良家女子就是这个原因,他不染指这个清倌人、回京后忍耐着某些需要也是这个原因。可他是正常健康的男人,特别是在杀伐征战后,就更需要在女人那里得到发泄,但他不想爱上任何人。 一次折磨、一次背叛已经够了。再想想他的身世,他够上加够!强大的力量才是他唯一的必需的。 “皇上?难道只是因为皇上?您难道看不到我努力成为您的女人吗?哪怕只有一夜,哪怕您过后忘记了我是谁也没关系。求您看看我,哪怕只有一眼!” 沈澜闭上眼睛,掩饰着不耐烦。 江无忧给他找了大麻烦,将来他必报复,也扔给他一个麻烦。如果当时他不当场收下晴翠,姓江的面上无光,晴翠的艳名也完了,他这才勉为其难,可到头来却给自己出了难题。 “想清楚你有什么要求,明天告诉景鸾,他会帮你办好。”他站起身,再不愿意纠缠,“三天内,你必须从沈府内消失。” “是因为方初晴对不对?您有了她,就不要我了!”睛翠扑过去抱沈澜的腿,却被轻巧地甩开了。 然后,那个她深爱的、深深崇拜的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一个字也吝于说,只留下绝情的背影给她。 她呆呆地坐在地上,浑身冰冷,可心里却好像有一把火在烧。沈澜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偏执的以为就是方初晴剥夺了她留在右师王身边的机会,否则她无法想象一向自傲的条件会背弃她。为此,她怎么能甘心、又怎么能容忍作为名满和政城的第一美人的自己,输给一个奶娘?!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凭什么二爷爱那个女人而不爱她?凭什么他可以跟那个女人坐在一起磕瓜子,却不愿意跟她多说一句话?难道就是为方初晴是残破之身,而她至今还冰清玉洁吗?难道就因为方初晴容貌明艳,而她却是另一种清雅之姿? 她迷了男人的心,不过是凭着那张脸嘛! 妒忌,令晴翠发起狠来,完全丧失了理智,起了鱼死网破之心,大奶奶那天在玻璃花房的话再度从脑海中浮现。之前她不是没想过要除去方初明这个威胁,但她真的怕二爷,所以一直没有动手。现在,她失去了一切,还有什么可怕的?但是……要怎么做呢? 没人知道,在这个寒冷的冬夜,一颗阴狠的心正被黑暗所埋藏。 而做为目标的方初晴更是完全不知情,照样过她普通且平凡的日子,一心等合同期满就离开沈府、离开江国,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去。 第二天早上,她喂过了奶,送走了无思无我,早饭没吃就又跑去马厩喂马、刷马,还带着桃桃、萌萌溜了一小圈。沈澜最近实在是太忙,天没亮就出门了,所以她多陪了小马宝宝一会儿,到中午时饿得前胸贴后背,一进后院就嚷嚷,让维维给弄点吃的。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呀。”维维有点为难,“姐姐没吩咐我留饭,我以为姐姐像往常一样,在马厩那边吃了呢。” “因为今天那边吃牛肉烩扁豆,你不爱吃那玩意。”方初晴垮下脸,“要不你上厨房看看,有冷馒头和咸菜给我拿点也成呀。” 维维应了一声就去了,很快就又转回,但却不是一个人,身后跟着娉婷袅娜的晴翠。 看到她,方初晴紧张谨慎了起来,因为晴翠对她很有敌意,现在来找她,但愿不是又来找茬。 “姑娘有事?”她走上前问。 “我到厨房时,正看到晴翠姑娘亲手煮汤面。”还没等晴翠开口,维维就抢着道,“听说我要给姐姐找吃的,就说面煮多了,要给姐姐送一碗来。我想晴翠姑娘是娇贵人,姐姐哪担待得起,就说不用了。可晴翠姑娘非要如此,我就不好意思拦了。”因为沈澜的关系,维维是极讨厌晴翠的,所以说话有点不客气。 方初晴见晴翠一脸尴尬的,甚至脸儿苍白,有点泫然欲泣的样子,不禁有些不忍。她虽然不喜欢这年纪轻轻却老于世故的女孩子,但毕竟没有深仇大恨,不想闹得那么僵。于是连忙道,“晴翠姑娘一番好意,维维是怕麻烦了姑娘。” “这是我家乡的汤面煮法,我是想家了,这才亲自下厨。”睛翠露出忧郁的神色,“可是我胃口小,吃不了这么多,倒不是怕糟蹋了,只是煮这汤面我很在行,真想让别人也尝尝。” ………………………………………………………… ………………………………………………………… …………………………66有话要说………………… 有读者大人问起怎么得到月票的事,我说明一下。 初级VIP上个月消费10块,高级VIP上个月消费5块,这个月就自然得到一张粉红票,也就是月票。 当月想得到粉红票是很难的,初V要消费25块,高V要15块。所以大家上个月消费够数,这个月有小粉的,请投我。 不过66更新速度中等,只看我的书,一个月是消费不了这么多的,所以66从来就是希望,读者大人有票就给我,如果没其他书看,到达不了消费数,也不必为我凑票,那样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毕竟大人们订阅我的书,投我推荐票和小花,对我已经相当好了,66感谢得不得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毁容 晴翠这么说,倒引得方初晴起了点同情心。 这姑娘虽然平时举止傲慢,总好像什么她都应该得到似的,可毕竟才十六、七岁的年纪,从小被卖到青楼,混到现在也不容易。而沈澜呢?虽说他找女人只是交易性质,但毕竟感觉上不太好,再看他平时对晴翠不冷不热的,想想这小姑娘也怪可怜的。 唉,人人都有一把辛酸泪呀。 那,她就吃了这碗面吧。一来,她饿得要死,二来,不过是一碗面,也到不了吃人家嘴短的程度。将来两人仍然各不相干,能有什么问题? 当然,从谨慎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角度来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晴翠在面中下毒……应该不至于。她跟晴翠没有刻骨仇恨,再说当着维维的面这样害人,自己也会倒霉,睛翠除非疯了才这么做。 人,还是不要把世界想得太阴暗了……那么,吃吧。 “那我却之不恭了。”方初晴友好的笑道,同时伸出手。 哪想到晴翠一闪身道,“就别倒手了,方姐姐在哪儿吃,我给放到桌子上就成。” 她太过客气,方初晴略有疑惑,不过她没太在意,点了点头道,“跟我进屋,外面怪冷的,听说汤面冷掉就不好吃了。” “我这面煮法奇怪,倒不会太热。”晴翠答着,跟方初晴进了屋。 维维讨厌这女人,总觉得她假惺惺,所以并没有跟进去。而晴翠进了门后就把漆盒放到了桌子上,姿势优雅地拿出里面的汤面。 看到那碗面,方初晴吓了一跳。好家伙,居然是用大海碗装的,怪不得外面的盒子也这么大。如果是在重生前,这可是超大婉的牛肉面,看晴翠可真没少煮。 再看碗里,面条雪白均匀、粗细适中,汤汁不稀不稠,上面浮着一层漂亮的红油、绿色的豆夹、香菜和黄色的鸡蛋,再搭配着青花釉里红雕花的大碗,看起来就令人食指大动。这碗面从色香味、意形养等六个方面看来都是满分,虽然她并没有闻到香味和尝到滋味,但感觉就是如此。 没想到一个欢场女子居然有这种手艺,而她之所以闻不到香味,大概是这种汤面的做法和某些过桥米线的做法差不多,下面是鲜美的汤汁,非常烫,上面却盖了厚厚的油,一丁点儿热气也冒不出来,这样汤才能不冷,面条也不会韧劲太过。 “方姐姐,要洗洗手呀。”见方初晴要坐下吃,晴翠提醒道。 方初晴有点不好意思,她很讲究个人卫生,但是饭前洗手这好习惯在饿得半死时不太能严格遵守。此时晴翠提醒她,她只得讪讪地走到手盆边,就着冷水洗了洗,没注意晴翠也走了几步,就站在离桌子不远的地方。 “晴翠姑娘是等着收碗,还是等着评价呀。”她一边说一边往桌边走,经过晴翠的身边时,忽然发现晴翠的眼里流露出兴奋和狠毒交织的神色,就好像奸计得逞的样子。只不过她还没太反应过来,脚下惯性地向前走,忽然觉得一绊,身后还有一股很大的推力,结果她整个人就往前扑倒了。 天哪,她会烫死的!这是她在受伤前最后一个想法。 本能的,她双手撑桌,但因为惯性太大了,她的脸还是对着那一海碗汤面冲了过去,那碗面也因桌子晃动而翻了起来,不偏不倚,半数扣在她的脸上。 她只感觉脸上像着了火一样,尖叫了一声,接着那疼就扑天盖地的袭来,居然令她当场就昏了过去。 维维此时正在当院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扫地,指望二爷突然出现,能够近距离的看他一眼,突然听到屋里有惨叫声,吓了一大跳,连忙跑进屋来,见到方初晴人事不知地躺在地上,而晴翠则站在一边,脸上挂着冷冷的笑意。 “姐姐,姐姐,你怎么啦?”她扑过去喊,看到方初晴完全没有反应又跳了起来,死死抓住晴翠的衣襟吼,“你做了什么?你对方姐姐做了什么坏事?说,贱货!你到底做了什么!” “没什么呀。”晴翠凉凉地笑说,“我不过好心送了一碗汤面过来,没想到下人出身的人这么没见过好东西,急赤白脸地扑过去吃,没想到太着急了,打翻了面,烫个半死而已。” “你!”维维又气又急,迟疑了一下后立即跳到院子中大叫来人。 而晴翠也不逃,就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看着头上满是汤汁面菜,脸已经红肿变形,并长出大量黄色水泡方初晴。 心里真舒服呀。 这叫什么?就叫现世报,来得快吧?她不想方初晴死,只想毁了方初晴那迷了二爷眼的容貌,那样她会更痛苦吧?看她以后还能去迷惑谁,最好男人见了她像见了活鬼一样的逃掉才好,她也得尝尝被男人背对着的滋味! 昨夜她一夜没睡,却一直想不到好办法,但她叫丫头盯着方初晴在做什么,后来听说她整个上午都泡在马厩,连早饭带午饭都没吃。于是,她断定方初晴十之八九会到厨房去找吃的,迅速想出了这条好计。 一切,都仿佛是天意似的,机缘格外巧合。没出她所料,方初晴派了维维来拿吃的东西,而她之前已经把面做到半熟,死赖着亲自送到了内院。 幸好她有这手做汤面的绝活儿,能把面做得引人食欲,还能外面看着不热,但汤汁却保持滚烫。为此她在漆盒中垫了不少隔热的东西,端出汤面时咬牙忍耐着那烫手的碗,慢悠悠地假装没事。如今她柔嫩的掌心也起了水泡吧,但看到方初晴被毁容,什么都是值得的。 还有,方初晴摔出的角度。 其实她并没把握,完全只是靠目测。天可怜见,她判断得恰到好处,然后伸出那一脚也够及时,甚至她还在后面猛推了方初晴一把。啊,太完美了!这些条件假如有一项没有满足,她今天就不能成功,那今后再找到这样的机会也难了。 “景鸾……景鸾……” 听到渐渐苏醒的方初晴喊景鸾的名字,知道她是想找这医道妙手救治,她慢慢蹲下了身子,咬牙切齿地道,“就算是景鸾来了也没用,这汤面里我放了一种药,毒不死人,可是却能让伤口不愈合。这是画屏院的妈妈整治不听话的姑娘用的办法,抽上一顿鞭子,疼上好几个月。你就等着受无尽的苦楚吧,就算有一天终于好了,你也成了大疤脸,见不了人了。哈哈。”说到后来,狂笑起来。 可惜,方初晴的眼睛貌似没还完好着。 ……………………………………………………………… ……………………………………………………………… …………………………66有话要说……………………… 妒忌,能让人变成魔鬼呀。 同学们,有小月票给几张吧,66需要安慰。 呵呵,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由她决定 沈澜满面寒霜地走进流心院。 晴翠正由几个家丁看守在回廊一侧,她看到沈澜进来,奋不顾身地抢出去,试图拉住他的衣袖。沈澜一甩手,用力其大,只听“嘶啦”一声,他的半片衣袖被扯了下来,晴翠的整个身子则横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后咯出了一口血。若不是院子中堆着一堆草药,这一下非得摔断了腰,当场毙命不可。 “二爷!” “你本事!”沈澜冷哼了一声,停下脚步,但没有看向她,“本王从来不打女人,可今天你让本王有了这个愿望。” “二爷,您打吧。”晴翠强撑起身子,悲切地哭,“只求您饶过我这一回。” 她怕他!真是怕他呀!设计方初晴时,她是抱了必死之心的。她以为失去了留在沈府的机会,她生不如死,没有什么可怕的。被景鸾派的人审问时,她还昂着头。可此刻,她一看到二爷的脸,却突然害怕起来。原来,她不是不怕死,只是死亡从没有离得这么近过。现在她感觉到了二爷身上那凛冽杀气,就一点也撑不住了。 “饶你?”沈澜的声音令人发寒,“你去问问被你害的那个人是否答应。来人,把她关起来,派人盯紧了,不许给食水,一切等方初晴清醒过来再定夺!” 家丁在沈澜回来之前,不知道要如何处置他的“宠妾”,毕竟女人争风吃醋,下了这样的狠手,广武院没有过先例,连景爷也没吩咐什么,所以只把晴翠看起来,他回来定夺。谁知道二爷到底更爱哪一个呢?万一处理不当,自己可是要倒霉的。而现在有了命令就不同了,立即把鬼哭狼嚎的晴翠驾走,从爷的脸色和语气上看,这个女人算是废了,自然也不用太客气。 而沈澜则走到诊室的外面,隔着窗站了一会儿,听到里面有呻吟痛哼声传出,立即皱紧了眉头,转身走到景鸾的书房去,等着他给方初晴疗伤完毕。 今天他去了校场,检阅这一段时间来军队训练的成果。午饭后,因为还有马场的账目要理,景鸾先走了。他本打算进宫,和皇上商量些事情,没想到才到家的景鸾就叫田七来报,说广武院里出了事。 路上,田七把一切都禀明了,他这才知道他的院子里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事。最可恶的是,晴翠那个贱人居然直言不讳的承认了所作所为,没有半点悔意! 他身边究竟留着什么样狠毒的女人,又埋下了什么样的祸根哪! 他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从不惧怕挑衅,可也从不推卸责任。方初晴接二连三的倒霉,不得不说是拜他所赐。是他害她这样的,要他怎么补偿她呢?女人,有时会把脸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现在方初晴被严重烫伤,他要给她一个什么交待才对得起她? 他貌似平静地坐着,但心里翻腾不止,很久没这样心乱过了。好不容易熬到了景鸾进屋,立即直截了当地问,“她怎么样了?” 景鸾沉吟了两秒,一边先手,一边道,“生命无碍,发烧几天有可能。烫到她的汤水非常高温,而且下了毒,虽是毒不死人的,但伤口很难愈合。幸好我回来得早,也幸好初晴昏过去时一直叫我的名子,广武院的家丁小厮们才没慌,及时把她送了过来。不过我能做的,也只是解了毒,让她少受些苦楚。但她的容貌……只怕脸上的疤痕是无法去除的。” “你也不行?” “我也不行。” “之前她挨板子时的伤同,你不是治得挺好?” “那是不同的伤,我可以保证她没留疤痕,可这次不一样。” “那今后她怎么办?” 景鸾直起身子,“有两个办法帮她。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一个女子的容貌,似乎只与她的婚嫁有关。所以……二爷要么娶了她,那她的美与丑就没有关系了。要么……就把当年拥有神鬼之能的苏神医从坟墓里挖出来。” 这么严重吗?不过……苏神医虽然死了,但那个人或许可以。只是,他不愿意开口请求。他已经决定再不与那人有瓜葛,那么就算是死,也应该老死不相见。可是,这关系到的不是他,而是方初晴…… “二爷,您在想什么?”见他沉默不语,景鸾问。 “我再想第一种可能性。”沈澜没好气地道,心中委实难以决断。 到底要不要找那个人呢?如果找,他的自尊不允许,可他的理智又要他这么去做。不管为了什么,毕竟是他没管束好身边的人,那么他就得负起责任,这原就是他欠了方初晴的。 “您不进去看看初晴吗?”景鸾转移开话题,“不过……今天下午您是要进宫的,如果有不能耽搁的要事,不如先去面圣,反正她这个伤,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起来的。而且她还是拒绝吃药,因为怕会影响到无思和无我。那样,伤好得还会慢些。刚才我给她疗伤时要使麻沸散,她宁愿疼着也不用,也是为了无思和无我。” “她做事很尽忠职守。”沈澜道,倒是有几分欣赏这一点。但说到面圣,他的心境豁然开朗。 诚然,没看好晴翠是他的错,但当初把这个狠毒的女人送进沈府的却是皇上。现在出了这种事,皇上说什么也要负上一部分责任。当时他只是开个玩笑,可结果却酿出了祸来。既然闯的祸有他一份儿,那么让他下道圣旨,找那人医医治方初晴,应该不是难事。 其实哪用得着圣旨,那个人巴不得有机会在皇上面前讨好吧。 “我这就写封信,你亲自送进宫去。把皇上给请到沈府来,要找他商量的事,就一起在咱们这儿解决了吧!”他当机立断。 景鸾愕然。 虽说皇上和二爷亲如兄弟吧,可皇上终究是皇上。平时他往沈府跑是一回事,现在把他叫来又是另一回事了。哪能随便招呼支使皇上呢。就算他再平易近人,也是一国之主。二爷如果认不清这一点,再有人在皇上面前时时说点儿怪话儿,将来说不定会倒大霉的。 可是在他犹豫的时候,沈澜已经把信写好,但没有加火封,直接递给了他。 他也只好接着,就听沈澜又道,“一会儿我就把方初晴接到广武院去,晚点儿你也搬过去,方便随时诊治。流心院太小,容易招惹事非。她……还没看过自己的脸吧?要不要把广武院中的镜子都撤了?” 景鸾失笑道,“您那儿总共也没几面镜子,就算有也不用避讳,因为初晴刚才照过镜子了。” “她哭得很厉害吧?” 景鸾摇摇头,“伤心难过是自然的,不过她很平静地接受了事实。” 哦?这倒令沈澜大为意外。 ………………………………………………………… ………………………………………………………… ……………………66有话要说……………………… 两更中的第一更。 鉴于有的朋友不爱看公众通知,特此在这里再说一下:这两天忙,没整理书评区,没回贴,明天会弄的。不过精华没了,抱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那个人 女人毁了脸,不寻死觅活就不错了,居然还能平静的对待?上回挨板子,她死咬着牙一声不吭就已经令他刮目相看,今天她的反应简直算得上令人佩服。 刚才他没敢进去,一是怕影响了景鸾疗伤,二是怕她又哭又闹,看来倒是他小人了。 “不过……”景鸾继续道,“我提起您时,她说了一句话。她说:让二爷陪我个万把两银子,脸毁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话,令沈澜哭笑不得。本来以为今后一段时间内,围绕着那女人的气氛会压抑悲伤,没想到她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世俗气得很。 “我想,她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景鸾突然莫名其妙的一笑,然后拿着信离开。 沈澜一愣,忽然明白了。 方初晴并不是爱财如命,也不是真的那么乐观,她表现得这么轻描淡写,只是不想让别人为此内疚和同情。别人,大概就是指他。她是个骄傲的女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胆小怕事又圆滑软弱,但骨子里,她比这府里的任何一个女人都骄傲。 这么想着,他踱到了诊室门口,正见到维维出来,于是立即问,“她睡了吗?” 维维红着眼圈道,“方姐姐不肯吃药,所以没睡着。”停顿了一下,忽然跪倒在地道,“二爷,您一定给方姐姐作主!” “放心。”沈澜只说了两个字,推门走进诊室。 方初晴躺在床上,脸上涂着厚厚的草药,却没有包扎,看到沈澜进来,眨了一下眼睛,算是行礼了。 沈澜站了一会儿,发觉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半天才问,“怎么处置晴翠,你说了算。” 方初晴咕哝了一声,听不太真切,因为脸上像做面膜似的满是烫伤药,用力大了就有拉扯感,所以口齿不清。还好,她说第二遍时,沈澜终于明白了。 ……等我伤好些,我要亲自问她几句话,然后才能决定…… 沈澜点了点头,走了几步,似乎要走到诊床边,但又停住了,只轻声道,“你别怕,我会找到人医你的脸,保证能医好,一点疤痕也不留。甚至,会医得比你以前还要漂亮。” 方初晴想微笑,但不能。 这么说,至少这位眼高于顶的二爷,认为以前她是很漂亮的喽?其实她强颜欢笑半天,这时候听了这话倒想哭了。 难道她就没有当美女的命? 重生前,她每天在办公室上演无爱情版《丑女贝蒂》,所以才能对帅哥免疫。因为知道那些美好的东西从来不会属于她,那想来又干嘛?重生后,她终于得到了个美丽的皮囊,可却给自己招来来祸事。而且就算是美貌,也从来没让她自信、有安全感过。那么,美貌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她终究是女人,道理虽如此,可还是有不切实际的渴望,希望那个从来没能让她远离自卑的美貌重新回来。但,还能怎样呢?了不起就是整容手术吧?可是……这个时空有那项高超的技术吗?她持相当怀疑的态度。 “相信我。”大概看到方初晴眼神游移,沈澜补充了一句。 姑且信信吧。方初晴略眨了下眼,又发了几个单章节。 “一会儿我派人把你挪回到广武院去,无思和无我,到吃奶的时候会来的。”沈澜辨认出了那音节的意思,“这件事暂时封锁消息,等你决定如何处置晴翠,我自会报知太太。”说完,大步离开了诊室,吩咐了家丁们几句,然后就回到广武院等皇上圣架光临。 皇上来得很快,和他想象的时间差不多,一进门就问,“她怎么样?”一脸焦急。 “皇上能下旨让那个人出手吗?”他答非所问。 江无忧神色复杂地苦笑道,“她虽然决定再不碰医道,自己生病都是请御医来看的,但不用朕下旨,只要是朕想的,她就一定会出手。” “她已经回到广武院,不过这会儿终于睡着了,皇上可以去看她。”沈澜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隔壁,“不用臣陪着了吧?”这里的“她”却是指方初晴了。 江无忧没理会沈澜,快步走到隔壁房间。他先从窗玻璃处往里看了看,见房间内没有人,这才走进去。 房间内很安静,但到处弥漫着挥之不去的不良感觉。桌椅全换过了新的,地面也擦洗过了,床上的人仰躺着,呼吸不太安稳,看起来很脆弱。 她很不舒服吗?江无忧愁的心揪了起来,心疼如绞。也只有在这样独处的时刻,他才能流露出一点真正的感情,再不用戴着这个面具了吧? 他轻轻坐在床边,碰了碰初晴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几度犹豫,也没敢抓紧。再看她的头发有一缕沾在了草药上,逐轻手轻脚的帮她拨开。 可初晴睡得极浅,这小小的动作也令她惊醒了过来。一睁眼,正对着江无忧那痛楚中包含无尽温柔的眼神,心不禁颤抖了。 这是什么眼神?虽然她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好事,但是个女人就有本能。那仿佛是看着自己心爱之人的眼神呀。她是在做梦还是怎么着?难道才见了几面,这骚包皇帝就爱上她了?汗,她才没这么自恋哩。 难道,他又是演什么戏?毕竟,他是大变态嘛!不然,就是她看错了。 眨下眼睛,却看到笑意盈盈的眸子,好像看到她的样子觉得好笑,又像是有点玩世不恭似的,“朕看你这模样倒是很熟悉。”他的声音又温软又动听,“朕的爱妃们常常调了各种怪东西抹脸,不过你的全是绿绿的,倒是吓了朕一跳。” @#¥%……&* “什么?朕没同情心?”江无忧笑得和煦,“如果没有同情心就不来看你了。不过……”他忽然俯下身子,两人的脸距离之近,几乎令方初晴脸上的草药沾到他脸上,“知道吗?朕后宫佳丽众多,看呀看的,早学会了判定美人的眼力。要知道美人的美不在容颜和身段上,也不在皮肤和头发,就关乎那双瞳仁儿。你的眼睛现在还是那么灵活温润,所以不要担心,你仍然是个百里挑一的美女。” *&……%¥#@ “朕净捡好听的说吗?呵呵,朕爱民如子,还净干好事呢。放心吧,等你伤口愈合了,朕会派朕的苏妃帮你医脸,包你恢复从前。” ……………………………………………………………… ……………………………………………………………… …………………………66有话要说……………………… 两更中的第二更。 另外,算不上惊喜啦,但想让大家开心一下。谁让毁容那一章,我让大家受了惊吓了呢。 那就是,明天本来单更,那就再加更一章,变双更吧。还是晚上8点连更。 对不住了,但情节需要,没办法。再有,我得说句实在的,我们正常人在日常生活中,很难长期提防别人的,那很累。这就是所谓有千日做贼,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可能个人感觉不一样吧。有的小说中,女主强大无敌,可以防住任何人,修理任何人,有点金手指了。 呵呵,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苏妃 江无忧歪在龙塌上假寐,姿态极为安详优雅,脸色平静无波。可内心,却翻腾如沸水。 第一次见到方初晴,他的震惊无法形容,以为“她”又回来了。可当他强行镇定下来,与她说了几句话,立即就发现了这个方初晴的与众不同……她说话的方式、她吃东西的样子、她的思维特点和对事情的态度、还有她身上那种混杂着少女与少妇气质的矛盾感、她的开朗性格、甚至她的名子,都证明方初晴和那个“她”根本就是两个人,只是长得一模一样罢了。 离魂症?无法解释,因为人就算失忆,某些基本习惯也是不会改变的。而且……那个凭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身份高贵,冰清玉洁,突然生了孩子的可能性不大。 但尽管如此,每当他看到那有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明艳脸庞和窈窕身段,同样略带低婉的声音,他的心仍然会波澜起伏。 之前还算好,他尚能冷静以对,在沈府花园发现方初晴偷听时,也能理智地考虑她是否是某些敌对势力派来的奸细。但后来思来想去,他又觉得没有一分这样的可能。 因为……“她”的存在、他和“她”的关系是一个秘密,连沈澜也不知道。倒不是他不信任沈澜,而是每个人心底都有最柔软且不能触碰的东西,说出来会痛到死。 可问题是,既然没人知道那一段隐而未发的关系,又有谁会利用他这唯一的弱点呢?争权夺利是一局棋,没人会走一步废棋。再加上仔细观察方初晴的言行举止就会确定,她的出现根本就是机缘巧合,没有任何心机和阴谋混杂其中。 但他还是把方初晴介绍到了沈府工作,因为在这种诡谲难辨、暗潮涌动的政治局面下,他需要控制一切已知和未知的情况。沈府是沈澜的地盘,而且沈澜不认识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将来万一有什么意外,沈府于他,就如以臂使指,绝不会出问题。 当然,这其中还有别的意思……他不想看着拥有那张脸的人连顿饱饭也吃不上! 多奇怪呀!无数遍告诉自己方初晴是一个陌生人,可就是对她硬不起心肠,每次看到她都很开心。而这次,当他看到她烫伤的脸,她的弱势和无辜,他突然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心中一片混乱,把两个女人影子重叠,差点泄露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移情作用?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必须控制自己的言行,不然被毁掉的可不只是他的生命,还有这个被无数具尸体,包括沈沅的那一具所堆砌起来的龙座。 想来好笑,他的人生似乎只是那两个字:控制。 这是从他还没学会走路时就知道的两个字……他控制自己的举止、控制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己的好恶、控制自己的七情六欲、控制心中最真挚美好的感情、他控制了自己的一切,做成一个没有瑕疵的人。现在,他又开始控制他人,控制天下。 可是他恨这两个字,为了这两个字,他从小到大没有畅快地活过一天。也只有在沈澜的面前,还有……在“她”的面前,他才是真正的他。 “小德子,宣苏妃。”又平息了半天心绪,他吩咐。 一想到刚才那种想把晴翠碎尸万段的心思,他不禁苦笑。其实就算现在他自以为控制得很好了,但让苏妃给方初晴医脸,对他以后的行事也多有不便之处。因为,苏妃是已经过世的苏神医独生女爱女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却极少有人知道她虽然是弱质女流,医术却不在其父之下。 当年沈澜在江图两国争夺三江口的大战中,半边膀子差点让敌人砍掉,就是苏神医救的他。而他身上那道可怕的疤痕,正是苏妃,当年女扮男装的苏味姑娘给处理的。可惜那条伤痕虽然在皮肤上看不到了,但每逢阴天下雨,沈澜就会感到身体深处的疼痛。 而沈澜心头的那道疤,想必也是如此吧。 唉! 叹息声中,他望了一眼书架上那黑釉剔花仰钟式花盆,“虽然可能会被人怀疑什么,可是朕仍然答应了沈澜的要求。因为……我不想再看不到那张脸。你的脸。”他柔声对花盆中那已经枯死、只剩下残根的桑青花道。 然后,他起身整理衣服,当他再度坐在塌上时,那个内心纠结痛苦的男子消失了,而那个温文尔雅、高贵威严、神色间又带着点吊儿郎当劲儿的皇帝重新出现。 过了一会儿,小德子带着苏妃也来了。 “爱妃平身,不必多礼。”当苏妃跪倒行礼之时,江无忧连忙道,并亲自上前扶起,拉着苏妃的手坐在身边道,“多日不见,爱妃愈发美丽了。” 苏味一笑,“皇上甜言蜜语,是不是有事要臣妾做呀?” 江无忧打了个哈哈道,“爱妃果然聪明,这就是传说中的美貌与智慧并重吧?难得的是爱妃还是医道圣手,这样的女子只怕千八百年也不出一个,怎么就让朕遇到了呢?” “这么说是臣妾猜对了。”苏味歪过头,玩味地看着江无忧。 方初晴是个高挑个儿,但苏味的个子比方初晴还要高些,但却一点不显得突兀生猛,身形反而是风流袅娜。她的相貌其实是冷艳型,就算此时与皇上调笑,眉梢眼角也有些矜持样儿,笑意总不尽似的,再加上衣饰简单大方,身上总有一股挥散不去的药香,整个人别有一番韵味。 江无忧抓起一把扇子,随意地扇了两下,一脸为难地支吾道,“今年春末夏初的时候,朕微服私访,跟沈府开了个玩笑,举荐了个在街上捡的奶娘给沈沅的遗腹子。没想到那个奶娘是个美貌的,也不知怎么就和沈澜搭上关系了。你也知道他那个人,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这回旧的还没去,新的就来了,结果新旧大交战,那个奶娘的脸被画屏院的头牌清倌人给烫毁了……” 他故意栽赃沈澜,而后瞄了苏味一眼,就见她的眉心一蹙,于是接着道,“我知道爱妃已经决定不问医道之事了,可是沈澜求到朕头上……你也知道,朕和他亲如兄弟,过命的交情,实在不好回绝。而且这个吧,此事说起来我也有点责任……” ………………………………………………………… ………………………………………………………… ………………………66有话要说…………………… 两更中的第一更。 至于报仇,大家表急呀,要先养伤,还要挖根,这样才是正途嘛。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必须查清事实 “是呀。”苏味叹了口气,“那头牌和那奶娘全是皇上推给沈府的,这不是给人家沈府里添乱吗?” “那爱妃这女中丈夫,肯不肯帮朕平乱呢?”江无忧笑嘻嘻地道。 苏妃一抬手,拉住江无忧的扇坠子,沉吟道,“皇上有命,臣妾万死不辞。”说着,大有深意地望了江无忧一眼,“臣妾之前说金盆洗手,再不暴露医术也是为着皇上。” “朕明白。但,这件事……” “臣妾莫敢不从。只要那奶娘的伤口愈合,臣妾就有本事让她恢复从前。” 江无忧“啪”地合上扇子,伸臂抱住苏味的肩膀道,“果然是朕的贤妃,若没有了你,朕可怎么办?说不定这皇上也当不了了呢。” 苏味啐了一声道,“皇上说这话是折我寿呢。说起来,皇上倒是很久没到我夜锦宫去了。” “这就去,这说法去。”江无忧以扇子点了一下苏味的额头,然后转身对小行子道,“今天夜锦宫摆膳。” 说完,假装无意地回头,又看了一眼那盆枯萎的花。然后又想起方初晴,不禁暗道,“朕以国事繁忙为由,尽量少的临幸宫妃。今天为了你一个小小的奶娘都奉献自身了,不知下回要你怎么回报?” 而此刻的方初晴正在养伤中,当然不知道皇上正为她卖身求医。在此期间,她很仔细地想了一些事情。自从沈澜让她查大奶奶是否有孕的事,她就开始走背运了,依她看这也不能怪老天爷,人为的阴谋气息更浓厚一些。 因为没有真凭实据,她并没有告诉沈澜自己的想法。她觉得大奶奶一定有问题,否则为什么到整个琴阁都没有药渣子?肯定是倒进湖里了。还有,琴阁事件的前一天,她那貌似流产的样子也很说明问题。只有一点她想不明白:她们怎么知道她藏钱的地方?那可是极其隐秘,不知道细节就找不到的所在。 而她想得最明白的是:沈府里有人非要治她死地不可,而且可能不止一个。现在她和某些人已经不是人民内部的矛盾了,而是赤裸裸的敌我矛盾。她必须了解清楚一些信息,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晴翠之前非常讨厌她,这她知道,但她不认为那些讨厌会令晴翠做出这么不顾一切的事,就算是受到什么重大刺激了吧,也肯定有外部的诱因。所以,她之前并没有严密的提防,不想草木皆兵,那还让她活不活了? 也所以,事发后她才不让沈澜处理晴翠,要亲自打听清楚所有底细才行。她隐约觉得,在伤害她的事件是,大奶奶脱不了干系。只是在目前,最优先要做的事就是让脸上的伤口愈合,这样景鸾才会允许她到关押晴翠的地方去。 景鸾的药是独家配制,他说如果病人肯听话,三天就可愈合伤口。不过为了给无思无我喂奶,她不能吃药,只用外用的,结果五天才勉强能出门。 “那个贱人就扔在那儿烂掉好了,姐姐养伤要紧,忙什么呀。”维维死劝。 “我就是要看她半死半烂的样子才解气嘛。”方初晴道。她没告诉维维是要盘问晴翠去的,万一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呢?还是别害人家孩子了,有时候知道得越少越幸福。 “那姐姐的脸……就不怕别人看?”维维有些担心。 方初晴耸耸肩,就算心里难受也不想被人看出来,假意轻松地道,“给我找个帷帽戴不就得了,垂着厚厚的纱,谁能看到我的模样?快去吧,我都等不得看那贱人凄惨的德行呢。” 维维听她这么说,就帮她装扮起来,然后问了又问,确定方初晴不需要她跟着,这才算罢。 方初晴走出房门,看起来很镇静,但其实也是忐忑的。不过她很快就发现,广武院里没人好奇地对她张望,跟她打招呼时也跟平常差不多,都没人敢多看她一眼。 看来,沈澜这家伙粗中有细,居然记得威胁仆人们不能对她指指点点,免得刺激到她。哈,这个大阴人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之前她打听过,晴翠给关在广武院最偏僻的一处院落,以前是沈澜用来养军犬的地方。整个沈府是太太在老爷发达后,亲自督造的,时间并不久远,而之所以分了沈澜这间最大的院子,就是因为他总是折腾奇奇怪怪的东西。 方初晴走进院门的时候,两个负责看守晴翠的府兵正蹲在院子里说话儿,见了方初晴来,立即就站起来问好,摆出随时听招呼的样子,似乎也早被沈澜吩咐过了。 至于他们是怎么认出方初晴的……当然啦,整个广武院本来女人就少,大白天碰到一位这样打扮的,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按二爷的吩咐,这五天就没给吃的。”当方初晴问起晴翠的情况时,一个府兵答,“不过怕她死了,一天给一碗清水,给了床破被子。” “辛苦二位了。”方初晴点了点头,“是二爷叫我问她点儿话,二位就先到院外歇歇如何?” “可是姐姐的安全……” 方初晴一笑,“她都这样了,还有力气欺侮人吗?再说,如果有意外,我大声喊叫,你们快点进来救我就成了。” 那两个府兵一听也对,马上开了房锁,然后到院外去守着。 方初晴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入关押晴翠的屋子。 一开门,一股霉味就迎面而来,而且阴寒的感觉好像比外面还冷。不过屋子倒还是干净的,就是久无人居,到处全是尘土。晴翠就蜷缩着角落中,裹着那床破被子,狠狠地瞪视着方初晴。 “你居然还恨我?”方初晴冷笑道,“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 因为本性善良,刚进门时看晴翠这惨样,还动了恻隐之心了。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阴毒的女人得到这样的下场是活该,只是不知道她是单独行动,还是有人合谋?那汤面之计,实在太有创意了。 话说晴翠这小体格子打破了她对古代美女的概念,真是结实得很。被沈澜摔成重伤,五天来只喝水,还要在腊月里受冻,没死就是万幸了,竟然还有力气翻白眼儿。 “若不是你,二爷怎么会弃我而去?”晴翠有气无力地说。 ………………………………………………………… ………………………………………………………… ……………………66有话要说……………………… 两更中的第二更。 今天本来是单更日,但为了安慰大家被惊吓的小心肝,特意加更一次,希望大家开心点了。 明天,按约定还是两更。 那个……月票,有的,投几张吧。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借刀杀人咱也会 对这件事,方初晴都懒得解释了。就算是解释,晴翠也不信,所以她干脆不说了,只问,“他做了什么事,要让你这么恨我,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到这个时候,晴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把沈澜要打发她走的事说了一遍。 方初晴这才明白为什么晴翠对她的恨意突然爆发。可是她这样做,明知道会倒大霉,甚至可能连性命也丢了,却拼着鱼死网破也要毁她的容,真的没有外部诱因吗? 外部诱因就像导火索,在大部分重伤害事件中是必须存在的,她重生前听过几节心理课,知道如果没有长时间的预谋和重复的加强概念,晴翠这么铤而走险的几率不大。 因此,她把自己事先想好的话扔了过去,“你是个愚蠢的女人,脑子根本配不上你的容貌。你还自以为勇敢,是给自己讨个公道。可你是给人当枪使了,知道吗?我不过是个奶娘,身份低贱,还是残花败柳之身,就算二爷对我青眼有加,还能怎样呢?有个三夜五宿的就扔在脖子后面去了,怎么可能威胁到你?如果我没说错,大奶奶一定跟你说了什么对吗?你也不想想,她一个寡妇,不好好待在松风园,为什么对二爷的事这么关心,难道就没有原因吗?” 晴翠翻了翻眼睛,虽然尽力掩饰,但意外之情,溢于言表。 于是方初晴就知道自己离真相近了,连忙继续道,“我在松风园久了,早看出了些端倪,大奶奶根本就是守不住寡,外表端庄,其实心里想着爷们儿。她是看上了咱们二爷,可她前面有你挡着,我也是个绊脚的,这才设计了这一石二鸟的毒计。前些日子她逮个机会打我板子,差点弄死我,这事你知道吧?这回怎么整治我,也是她出的主意吧?你这笨蛋一照做,她一口气就除掉了我们两个。你死我残,她就有机会勾搭二爷了。” “她跟二爷可是叔嫂关系呀。”晴翠本能地反对着这个说法,显然是上钩了。 “切,大宅门里什么事没有?扒灰、叔嫂通奸、养戏子、睡丫头,你出身在画屏院,难道没听说过这样的奇闻吗?别在这儿跟我装纯洁!” 呼,对不起了粱竹月同学。反正你善良优雅的外表、你贞洁自律的名声也是假的,不妨就让我用来编故事吧。再说,你能诬陷我偷钱,我就不能冤枉你偷人吗?何况,这也不全是冤枉,只不过换了男主角而已。 至于男主角,你没处理好感情事,让我凭白地受牵连,背后讲你点坏话就算了,老娘已经很圣女了。 “你说的是真的?”睛翠半信半疑,因为她对方初晴的恨意根本未消。 方初晴耸耸肩,“信不信由你。虽然我没有证据,不能报告太太,也不敢往外说,但事情是明摆着。不过你要傻不愣登地继续护着她,我也没话可说。你要是还有点脑子想想,就看得出大奶奶的可疑。不然她为什么不放过我一个小小的奶娘?为什么要指使你做坏事?她对广武院的事不是关心过头了吗?” “你要把我怎么样?”过了好半天,晴翠突然问,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紧张与惧怕。 方初晴看到晴翠的脸色,心里明白晴翠就算不完全相信她说的话,也对粱竹月产生了很严重的怀疑,甚至意识中已经接受了她的观点。 可是贱人啊贱人,原来你不过逞一时之快,让义愤左右了行为,并不是真的豁出去了,并不是真的就心如死灰,死也不怕。既然这样,我也只好利用你了。 借刀杀人之计,咱也会呀。 亲手报复没骨气的贱人没有意义,找出真正的阴谋根源,让她们狗咬狗去才是最好的报复。 “脸面,是女人的命。”方初晴摆出狠毒又阴险的可怕样子来,“你让我容颜不在,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事实上,我想了很多报复你的手段。” 她顿了顿,加强那种惊恐的效果,然后绘声绘色地道,“比如,把你脱光了,架在火上烤,就像烧鸭子那样,让你肉里的油一滴滴浇在火上,滋滋作响。又或者,把你充军到没有女人的荒凉边塞去,让你重操旧业,反正你本来也是干这行的。哈,那里可没有二爷这样帅气逼人的英雄,全是浑身臭哄哄的粗人,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要不干脆点,我也别那么阴险了,直接把你凌迟处死了事。二爷说了,怎么处置你,他都没意见。今天不怕告诉你,你死你活,全掌握在我手上!你怎么求二爷也没用的!” “你……真的不能放过我吗?”听完她的话,想象着那可怕的、生不如死的场面,晴翠哆嗦着问,声如蚊蚋,大概也知道这要求有多么无理和可笑。 方初晴摘掉帷帽,露出疤痕累累,还红肿扭曲的脸道,“你看看这个,你觉得我能放过你吗?如果你是我,恐怕早让我万箭穿心了吧?比起你,我心地好太多了。不过是男人那虚无缥缈的宠爱,就能令你出狠手毁掉我的一生。你有人心吗?你有吗?你敢说你有吗?如果没有,别再装出娇怯怯的无辜样子,装小羊也不是这么个装法儿!” 呜的一声,晴翠哭了起来,抽答了半天才道,“方姐姐,我对不起你。” “方姐姐?我的名子不是叫贱人吗?” “不,我知道我对不起方姐姐。可是……可是……我是受了大奶奶的蛊惑。那天……” 于是乎,终于,晴翠一五一十地把那天在玻璃花房的事说了出来,叙述得相当详细。 听到这一切,方初晴不禁赞叹。不愧是俩才女呀,居然借花喻人,大奶奶简直是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楷模。一个女人,要经历什么样的人生成长,才能养成这样心如蛇蝎的阴暗个性?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难道只是因为她调查粱竹月的怀孕事件,她就必须得死?这是什么逻辑。她又没有证据,在这府里又没有根基,完全搬不倒高高在上的大奶奶。粱竹月又何必这么急切地动手,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我都告诉方姐姐了。”睛翠哭道,不过眼泪不多,也不知是因为身体缺水,还是因为虚情假意,“虽然事情是我做的,但主谋不是我呀。说不定大奶奶有邪术,我中了招也说不定。方姐姐,求你饶过我吧。” 方初晴摇了摇头,“饶你……那是不可能的。”她恶作剧似的拖长语调,让晴翠先惊喜、后绝望,“但是如果你肯配合我,让我出了这口恶气,我可以考虑减轻处罚。” ……………………………………………………… ……………………………………………………… ……………………66有话要说…………………… 祝大家三八节快乐!! 爱你们,并且大爱书评区,每天看贴成为我一天中最开心的事。 谢谢你们给我快乐。 今天的第二更,照例是晚上8点。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二爷,我胆小 “我配合,我配合。”晴翠一听情况有缓,立即点头答应。 方初晴却并不直接接受,而是冷笑道,“你可以不配合,也可以半路耍花样,那样我就先泼两碗那种加了料的热汤面到你脸上。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但谁要惹了我,我也必双倍奉还。这还是最基本的。” 晴翠本来吓得半死,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生的希望,什么自尊、什么骄傲、什么脸面,全扔到爪哇国去了,死心塌地地要揭发“幕后主使”,打算昧着良心把责任全推到别人身上,以保全自己的性命,于是忙不迭地表示绝对弃暗投明,反悔者死。 “可是要怎么做呢?”她问。 方初晴看已经把晴翠的情绪逼到了死角,刚刚好到不至于让她狗急跳墙,又令她言听计从的地步,于是慢慢地道,“你害我的这件事,二爷一直封锁着消息。你也知道二爷是什么人,广武院是什么地方,断不会有人敢在外头胡说,所以不管是太太还是大奶奶,都还不知道这边事发。不过,我会求二爷把这事禀明太太……” “什么?那我不是没命了?”晴翠很惊吓。 “怎么会?你毕竟不是卖身进沈府为奴的,你是自由人,太太怎么可能随便处置你。顶多……就是送到官府纠办。而你认为,大江国有哪个官府会不给二爷面子?” “二爷会保我?”晴翠眼中泪花闪动。 但方初晴却无情地道,“他不会保你,你已经让他够厌恶了,说句你爱信不信的,少出现在他面前是正经。你想得到他的心,却又在他身边搞小动作。他那样的男人,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吗?所以,死了这份心吧。这一生他都不会再看你一眼,现在你能保住小命,都是我行的大善。我刚才说官府给他面子,是因为太太肯定把这事交给二爷办,而我怎么处理你,他也不会有异议。说白了,你死你活,他不介意的。” 呼,打击打击贱人真是快乐的事。 听到这番话,晴翠果然垂下了头,再不言语。 于是方初晴继续道,“让二爷把此事禀明太太,是为了让太太当众审你。那种场面,你说,会有人不到吗?然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方初晴详细和晴翠说了一遍。 晴翠对方初晴的计划相当惊讶,但此时她只想能够活命,什么事都点头应下。 方初晴怕万一事有变故,毕竟人心难测嘛,所以临了时又说,“希望你这次放聪明点,知道谁才能真正保住你。二爷并不是宠我,而是欠我。他是什么样一言九鼎的人你是知道的,所以骗我就是骗他,有什么结果你自己想吧。”说完,戴上帷帽,转身就走,再不说什么,否则气势就弱了,似乎在求晴翠,或者是与之联手似的。她得让晴翠明白,这是赎罪,这是求生,这是唯一的活路! 而她得自保,不能让人随便欺侮。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已经不流行了。 “求你,能不能给我一口吃的。”当方初晴的手才放到门上,晴翠突然扑了过来,冻饿了五天了,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下就抱住方初晴的脚。 门,是向外开的。晴翠浑身无力,自身体重形成的扑力无法控制。方初晴以为受到攻击,吓着了。于是她的脚被定在原地,身体却扑在门板上,撞开了那道门,人也呈坠落状,直摔了下去。 不过,她并没有跌疼,而是被一个人恰好接住了。抬头一看,却是沈澜。 沈澜提起惊魂未定的方初晴,把她放到一边,眼神一瞄晴翠,后者立即吓得瑟缩着爬了回去,再度窝在墙角,连头也不敢抬。 “我打算给她点吃的,再让她洗澡换衣服,换个温暖的地方住。”方初晴报告道。 “我都听到了。”沈澜直视着方初晴,直截了当地说。 方初晴很沮丧,因为就怕出现这局面。诚然,她的报复大计需要沈澜的帮助,可密谋策划的情况就不想让他知道得太清楚了。可谁想到他忽然跑到这里来呢?看样子他郎心似铁,根本对晴翠没有心软。那就是说,他是跟着她来到此处的。难道是想保护她?快得了,她可没那么自恋。 “我认为我们不应该虐待俘虏,真的,这是国际人道主义。”方初晴尴尬之下胡说八道,“再说了,真弄死她,我就没地儿伸冤去了。” 沈澜不说话,就盯着她看,那眼神好像是说:别装了,我逮到你做恶人了。 那神情让方初晴突然恼羞成怒,她一把拉着沈澜到院子的角落中,低声道,“二爷要我暗中查探大奶奶有没有那啥的事,表面上我没能完成任务,但实际上这事是有结果的。” “哦?” “当然我没有证据,可有些事不一定非得有真凭实据才行。明显违背了常理的,往往就是有问题。”方初晴先用辩证法总结了结论,然后再把对大奶奶的怀疑全说出来,包括每一个细节。 哼,这叫你不仁、我不久,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哪! 沈澜听着,看不出是喜是怒,也看不出是否相信了那些推测。他只是还不说话,也还是盯着方初晴不动,害她忽然有点发毛。 “二爷,您不是不允许下属说实话吧……那样不是一个上位者应该有的态……” “我听到了你和晴翠说的所有话。”沈澜突然打断她,“你有胆,敢在背后编排我的事非。”说着,向前走了一步。 为了避人耳目,方初晴是把沈澜推到整个院子最偏僻的角落的,此时沈澜上前一步,立即把她逼到了墙角、他高大身体所形成的阴影笼罩着她、他男性的气息环绕着她、他强大的气场压迫着她、几乎突如其来的暧昧充斥在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这是咋滴了,这是?!凭白无故,怎么气氛变了? 没错,把爷拉到阴暗的角落中是显得有些鬼鬼祟祟,而且她是第二回这么做了。可她是为了营造秘密谈话的氛围,并且保持对话不被传播呀。不喜欢就说,何必用男性优势来吓她。 “二爷,二爷,请您退后,我其实胆小。” ………………………………………………………… ………………………………………………………… ……………………66有话要说……………………… 看到读者的书评,有必要解释一下哈。 本文是半宅文,呵呵,算不算新类型呀。因为我本人也不喜欢经常性的家长理短,太水了那个。 明天是一更日,早上九点准时。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要不,一起? “连叔嫂通奸这话都说出来了,胆子小吗?”沈澜继续逼近,方初晴节节后退,在眼看后背就要撞上墙时,她机灵地一弯身,从沈澜的身边钻了过去,但沈澜却一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方初晴还真有点害怕了,因为沈澜的眼睛似乎闪着寒光,可却不令人觉得可怕,只感觉不安。 “二爷,我就只是打个比方,并没有特指谁。”她解释,“哎呀,我的脸又疼了,得找景鸾帮我看看。” “回答我一个问题,就放你走。”沈澜略一用力,方初晴就被抱在他身前了。偏偏,为了防止被人看到听到什么,她只能挣扎,不能喊叫。不过,挣扎也是徒劳,两人之间的武力值对比实在相差太大了。 “您讲您讲。”方初晴双手用力推着沈澜的肩膀,不再扭动,因为她丰满的胸部如今紧贴着沈澜坚实的胸膛,甚至感觉能接受到他的心跳似的,再动来动去,实在太……实在太那个挑逗了。 “你那个‘三天五宿’,要什么时候实现?”他说着,一手把方初晴抱得更紧,另一手忽然掀起她帷帽的垂纱下端,俯下头,嘴唇擦过她的脖子。不是实实在在地亲上,却距离相当的近,就那么风一样掠过去,然后两人呈现交颈而拥的姿势,害方初晴浑身像过电一样,从脖子一直麻到脚底。 “那个……”她改推他的肩膀为抓,以稳住虚软的双腿。 “还有,虚无缥缈的宠爱是什么,爷不知道。但爷可以来点实质的。”沈澜的声音软得像融化的黑巧克力,苦且甜,粘稠又浓郁。 “二爷,我是残疾人现在。这么丑您也要,太饥不择食了吧?请您放手。”方初晴用了很大力气才保证没在语调和嗓音中暴露慌乱。 “方初晴,听说我还欠了你了。”沈澜不放手。 于是,终于,方初晴恼羞成怒。 不过是背地里给他安上些莫须有的罪名罢了,居然用调戏她来报复,这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小气。至于把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拿来反问吗?她都求饶了,他还没结没完的,也太不拿豆包当干粮了。 没错,她虽然顶着已婚生子的身份,其实却没有男女亲密相处的经验。但那也架不住她的理论知识丰富呀,今天如果不扳回这一城,以后就被他欺侮定了。毕竟她还得好几个月才合约期满,必须树立不好惹的形象。如果她不是一直表现得胆小怕事,怎么会被人这么折腾? 四圣人调戏她,她拼命反抗,二魔头这样做,应该有不同对待吗?他不就是长得帅、人有能力、非常有钱、外加对她还不错吗?但是!她女性的尊严一样不容被挑战。 不过,既然反抗不成,要不就改成……反调戏试试? 想到这儿,她忽然放松了身体,再不跟沈澜比力气,在他有点惊讶地抬起头时,她忽然学习某个电影中的桥段,摘掉帷帽,拉低沈澜的头,在他嘴唇上重重吻了一下,发出M-U-A的一声。 不出所料,从没被女人这么对待过的沈澜下意识地放松了手,掩饰不住的惊讶。而方初晴心里嘭嘭乱跳着,脸上却满是无所谓,施施然转身就走。 “去哪儿?”沈澜冲口问出。 “回去睡觉。”方初晴回眸一笑,估计搭配着那张受伤的脸足够惊悚。而当她看沈澜还站在原地,恶劣地补上一句,“要不,一起?” 沈澜瞪着她。 方初晴不理,只道,“麻烦二爷把我受伤的消息放出去吧,也该给我点公道了。”说完,再度转身离开。 她一边走一边对自己说:方初晴,稳住。不要跑!慢慢走!野兽都喜欢追逐逃跑的东西。稳住稳住,别跑。稳住……好了,跑! 估计走出了沈澜的视线,她头也不回地拼命跑,好不容易隐进一片小松林,她才敢停下来。 “原来我也就是个无胆鼠辈。”她嘲笑自己,拍拍跳得仍然极不规律的心。 刚才的举动太大胆了,但在这异世界的古代男人面前,这些行为算是无礼吧。大概没有女人敢对沈澜这样,所以他才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然,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一定要记着呀,这种突然袭击的招数只能使一次,下次就不灵了,千万不能乱用。 平息了一下气息,她才从小松林中走出来,但没有立即回广武院,而是去了三爷沈涵和三奶奶田玉清住的采葛院。 沈澜说过,在她受伤这件事上随便她做什么都行,那么她要在明天沈澜向太太报告之前,今天先拜访下外在印象多嘴又多事的三奶奶,感谢之前她挨板子时的“相救之恩”。话说,人不可能永远掩饰自己地真正个性,再小心,偶尔也会暴露一些本性。比如她挨打那天,不过一点小小的暗示,田玉清都能猜出她要表达的意思,实在是个极聪明的人哪。 正为难她穿成这样,怎么能顺利进入采葛院,却正好见到三奶奶带着春花和秋月出来。 “拜见三奶奶。”她轻喊一声。 田玉清转头,看到戴着帷帽的方初晴,着实吓了一跳,“哟,这是谁呀?大白天遮着脸,难道是不能见人的?” 方初晴连忙走过去,施礼道,“我是方初晴,今儿能出门了,特地来见三奶奶。”她看周围没别人,才走过去,低声道,“谢谢那天三奶奶救我。三奶奶菩萨心肠,一定会有福报的。” 田玉清装傻道,“别乱讲,我可救你什么了?我是这府里人见人厌的,谁知道又满嘴胡沁了哪些话?如果真是我多嘴生出的好处,倒是打从进了府做的第一遭好事呢。” 方初晴看她不愿意明着承认,打定主意装二百五到底,也就不说什么了,只垂下头去。 田玉清好奇地问,“你怎么这身打扮?演戏呀!” 方初晴就等着她问呢,可她也不回答,只做出委委屈屈的样子,哽咽道,“三奶奶是有事要办吧?那我不打扰了,不过是感念三奶奶恩德,来说一句话罢了。按说,这话迟了太久,可是谁让我摊上这么档子倒霉事呢?一直抽不出身。唉,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田玉清一听,顿时嗅出了点味道,立即拉着方初晴的手道,“现如今府里风调雨顺,可有什么重要事要我办呢?不过是到明光园你四奶奶那儿去串门闲聊。现在有你陪我,我倒省了走这些路了。来,进院去说。”说着,拉了方初晴就进了院门。 才走进内院,就见一个男人穿着家居常服,围着院子正中一株含苞待放的梅花转悠,一脸的关切,正是三爷沈涵。 ………………………………………………………… ………………………………………………………… ……………………66有话要说……………………… 奇怪鸟,我月票离前面只差几票,可就是追不上。 明天是双更日,敬请期待。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三房 这位三爷,方初晴初入沈府没多久时,在戏楼匆匆见过一面。其实也是帅哥一名,和景鸾差不多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高挑的身材,斯文中透着一丝精明。只可惜他身在沈府,存在感被气势逼人的沈澜压了下去,显不出出色来。如今单看,倒也养眼。 他看到自己老婆去而复返,身边带着着个戴帷帽的“神秘”女子,不禁好奇地问道,“不是说去找四弟妹聊天吗?怎么这就回来了?是哪位贵客来访呀?”眼睛望向方初晴。大概因为方初晴举止大方,一时没看出是仆是客,言谈间比较客气。 “要你管!”田玉清娇嗔道,“你不是就爱那株老梅吗?既然花比人窈窕,你就侍候这花吧,少来理我的事。哼。”说完,拉着方初晴走进自己屋里。 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问,“到底出了什么新鲜事,快说来我听听。唉,不是我好事,说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话,实在是天天关在这府里,什么事也不让我做,闷也要闷死了。倘或是你受了委屈,你三奶奶我能搭上把手的,肯定要掺和掺和,谁让你投了我的眼缘呢。” “三奶奶不帮太太管家吗?”方初晴没直接说自己的事,而是顺着话音问道。 田玉清一撇嘴道,“虽说沈府人多事杂,但太太青春正盛,身边的紫瞳和绿眸又都是能干的人精儿,再加上大姐姐在后面出谋划策,哪轮得到我帮手?只有吃力不讨好的苦活儿累活儿才找我这这笨手笨脚、累个臭死还落埋怨的。唉,不提也罢。” “大奶奶不是身子弱吗?”方初晴听她这么说,倒很好奇,而且看她很不屑又很不甘心的表情,难道这其中涉及到什么重大利益吗? “这又不是力气活,身子弱没关系,脑子好使就行了。”田玉清似乎意有所指地道,“你们大奶奶就算病着也见天价往太太的蘅芷院跑,可不就是为了这个家尽心尽力去了吗?” 原来粱竹月这么做不是因为孝顺,每天抱病请安,而是为了从侧面插手家里的事务啊。想必管这么一个家,出手入手的银子很多,其中能抽取的银子也很多。倘若太太把管家的差事交到粱竹月身上,那她可不就成了沈府里呼风唤雨的人物?可她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为什么又想控制这个家呢?听说只大爷一房从沈氏家族生意中分得红利就相当可观了。何况无思和无我还有左、右师王的爵位可以承袭。难道人真是贪心不足?难道人的权利欲真的是无止境的? “咱们沈府虽不比豪族世家,更比不得宫里,但每年的花销,那也是流水价的银子撑起来的。”田玉清似乎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道,“那数目,是普通人想也不敢想的。一出一进的过过手……那就不用提了。虽说花费用度是由咱们家的买卖供着,可管家也和管几个大商号差不多,里面的弯弯绕多着呢。再说到沈府遍布全江国、外加在马、陈、宋国的别号,本来就是大哥和二哥管着,大哥殁了之后,就是二哥全挑起来,由我们家三爷和明光园的老四协理。但老四是个浑不吝,指望不上,二哥每天国事繁忙,其实是景鸾担着,我们三爷也就是跑跑腿的活儿。说起来,景鸾到底是个外人,这么大权在握,也不怕到时候生出什么事来。可惜呀,景鸾不是女的,不然嫁给二哥,倒真是管家的一把好手。哈,这话你可别传去,不然二哥得跑来抽我。” 她东拉西扯地说了一堆,方初晴可不认为她是随口讲讲的。田玉清此人,表面上看起来是大嘴巴加二百五,但其实精明深沉,和外号三精细的三爷还真是般配。但此人有个怪癖,不管什么事都不明说,似乎演戏演习惯了,哪怕是最光明正大的,也得用表演的方式表达出来。 这种人,无时无刻不在利用别人,她现在也正好利用一下这位三奶奶。 而听这番话的意思,是暗指太太糊涂,家里的财政情况被大房和二房把持,可田玉清为什么对她一个小小的奶娘说这些话呢?编排沈澜那边的事,也不怕她回去报告吗? 她一时想不清楚,又觉得宅门的事跟她没关系,也就没往深里考虑,只捧着说道,“三奶奶是个能干的人,是金子总会闪光的,早晚太太得知道三奶奶才最适合打理整个沈府。” “哟,真会说话儿,又是金子又是闪光的,爱听死我了。”田玉清笑得很灿烂,“不过话题扯远了,我倒是想问问,你怎么这幅打扮?” 方初晴见她导正话题,也就坡下驴地叹口气道,“我摘了帷帽给三奶奶看看就知道了。可是三奶奶您可坐稳了,再吓到您,我的罪过就大了。” “什么事能吓到我,快别卖关子了。”田玉清催促。 于是方初晴摘掉帷帽,田玉清真没料到这种情况,立即惊叫地跳起来,“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伤得这么重?到底出了什么事呀?” “三奶奶,我冤枉。”方初晴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当然加了些晴翠招供出的猛料。 田玉清脸上的惊讶越来越浓,心里却明白了方初晴的意思。二房那边看来很快会报知太太此事了,这聪明的奶娘找她,无非是想让她敲敲边过鼓,一口就咬到大房那边重伤。 这没问题,毕竟她很乐意看大房那边出事。如此一来,还能在方初晴这边落下了好处。本来,方初晴不过是个下人,但她有强烈的感觉,说不定这个奶娘将来能左右整个沈府,所以她才特别亲近她。 于是,她“悲伤”地安慰了方初晴两句,又“义愤填膺”地痛骂晴翠那个贱人,最后还掉了几滴“同情”的眼泪。不过她们正说着,房门突然打开了,沈涵不知为何闯了进来。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方初晴的脸,也吓了一跳。方初晴连忙借机告退,匆匆离开了采葛院,而这边田玉清把事情的始末详细告诉了自己的丈夫。 “看吧,这回可有的热闹好看了。”她冷笑。 沈涵捏了捏老婆的脸,笑道,“你啊,成天价装傻充愣,累不累啊。” “你还不是在外面听到话音儿,假装无意跑进来了?哈,就让大房二房暂且威风去吧,到头来偌大的家产还不知落到谁的手里。咱们三房一直不被重视,你我有本事,也不让咱们管事,就好像你不是太太亲生的,我又是出身不好的一样。”她平时笑意盈然的脸上满是寒霜,“咱们不乱中取胜,还有其他路吗?说我?你还不是每天提笼架鸟、侍花喂鱼的掩人耳目?话说……这事,你不去告诉老爷子吗?”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双更,那一更照例是晚上8点。 谢谢大家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老爷变脸 “去!干吗不去?”沈涵笑道,“大房那个假模假式的女人不兴风作浪,咱们只怕也没机会。要不哪天太太这么一审,老爷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会以为咱们消息不灵光呢。不过你也别太招摇了,当心太太打你板子。你受了伤,景鸾可未必全心全意地救你。” “为什么?”田玉清问,“难道景鸾看上了方初晴?不能吧?他对……” “非也。”沈涵打断田玉清道,“景鸾这么尽心力,是看在这位的份儿上。”他伸出两根手指,“但是他倒不是像府里传的那样,跟方奶娘有染。十之八九,是方初晴给他做事,也盯着大房那边呢。所以,咱们那柔弱心好的大嫂才打她板子。好在大嫂不用亲自出面,有王妈妈那个老货当恶人就够了。学着点吧,敢明儿也让春花秋月帮你顶顶杠,别总自己冲锋陷阵,落了下乘啊玉清。” 田玉清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凉气儿道,“她上乘在哪里?也是个沉不住气的,不然怎么会连出昏招,对一个奶娘穷追猛打,有心人都能看出问题了。她就是觉得全天下人都欠她,容不得别人对她一星儿半点儿的不好。当年她全族被灭又怪得谁来?在朝里站队总有被挤死的,却好像她对大江国有什么功,别人都欠她似的,都是皇上、二哥和太太给惯出来的毛病!” “嘘,你小声点吧!”沈涵上前捂住老婆的嘴,“老爷子就说,玉清是个女中丈夫,可惜性子太急,跟谁都不服气。你看你,没点改性。不说了,我去蘅芷院看老爷子去。他老人家几个月没回别院,我去见他倒不方便了,太太盯着呢。” “切,你乖顺着,太太眼里也没你,就跟妾生的似的。”田玉清一提起这个就不顺气儿,“大哥倒还罢了,真真儿的让人挑不出毛病。可老四那个熊样儿,还当宝贝一样,偏心也没这么个偏法儿。最可恶的是二哥,明明是从外面带回来的野种,娘亲还是个那么上不得台盘的,太太也把他当回事。天天母慈子孝的,我看着都恶心。呸!” “得得,我不跟你说了,回头惹出你一车的话来。”沈涵转身往外走,到门口又停下来,正经地道,“你自己心里有个准谱,敲边鼓挑事没问题,可别太当出头鸟了。咱们跟着老爷子一路,谋的可是大利,别总盯着眼前的小事。”说着,推门而去。 到了蘅芷院,本来还有点头疼怎么绕过太太,直接去见老爷,可巧赶上太太出门了,听说是去松风园看孙子了。于是他放心大胆的到了东跨院,求见自己亲生的爹。 沈之道正在屋子里和三个妾打麻将,脸上印满了胭脂印子,一边打还一边说,“这回是谁输了,可不许赖,不然就把你们送到别院去。” 一个妾多嘴道,“老爷别说这小话儿遮羞脸,您把西跨院的姐妹们全送回别院,全为着怕太太不高兴而已。可是啊,您赖在这儿不走了,可怜我们要在别院独守孤灯。” 沈之道立即大怒,掀翻牌桌骂道,“小浪蹄子,你懂什么。太太是我的正妻,跟我苦过来的,当初我还是走街串巷的货郎时就嫁给了我。哪像你们,全是白享清福的,我让她高兴点有什么错?你多嘴,现在我就着人送你回去!” 那妾是个恃宠而骄的,听了这话也不怕,哼道,“走就走,反正太太好静,在这边连吹拉弹唱、游戏游戏也不许,真是闷死人。” 沈之道听这妾顶嘴,更是生气,指着那妾的鼻子刚要骂,沈涵就向前急走几步,跨进屋门道,“老爷这是跟谁呀?生这么大的气。” 沈之道一愣,随即明白自己的三儿子定是有正经话要说,于是不耐烦地挥手道,“都滚都滚,没一个省心的东西。惹急了我,敢天全把你们卖了,我还落个清静呢。” 大概他平时总用这些话来吓唬人,所以小妾们并不怕,但到底不敢太惹他,溜着门边都跑了,只剩下一地的狼藉和父子二人。 “有什么事?”沈之道抹了抹脸上的胭脂印子,坐在椅子上,从刚才到现在,哪还有一点在外人面前的斯文尊贵样子。 沈涵见左右无人,就把方初晴的事,还有自己对大房行为的分析说了一遍。沈之道面露喜色道,“这是好事呀。闹腾得越凶越好,最好大房二房成了冤家对头,那样就离分家不远了。等分了家,你我爷子二人的机会就来了。” 沈涵点头称是。 沈之道又道,“我到底是沈家之主,沈家现在的家业,是当初我一手一脚打下来的,其中的关节细致处没人比我清楚。我是怕你娘妒气太盛,这才主动避居别院的,落个省心逍遥也就得了。但倘若一分家,我和你娘必还在一处的,澜二那小子想插手也没道理。” “若是娘要跟您也分家呢?”沈涵问。 “那样更好。”沈之道笑得志得意满,“你娘什么都好,但就是善妒。女人家,哪有不吃醋捏酸的?可也得有个限度。你屋里不也有人,可见玉清没结没完的吗?还有一点,就是太纵着老四。老四在外花天酒地,你娘拿出不少体己钱给他堵窟窿。真分了家,老四没澜二镇着,一准儿地疯起来没边,家里就是有座金山,过个三年二载也给败光了,还准得把连你娘也牵连进去。到时咱们只要在暗处守着,让这家财败到咱们手里就行。至于大房,一群妇道人家懂什么,就是斗来斗去的在行,很容易收了他们那份的。澜二是个傲性的,别看他现在占着家产的一大份,还总管着全局,但当年他娘那么对你娘,他心里一直有愧,那份家产铁定不要。就算他要也没关系,咱们爷俩儿把沈家大部分产业收了去,再重新做起生意,把他没明白的道都趟趟,他也没什么蹦哒劲儿了。至于景鸾……既然分了家,他能管着老二的事,还能管别人的吗?” 沈涵听沈之道这么说,再想象一下掌握大权的感觉,心里也很高兴。在他看来,老爷年纪大了,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等将来他把沈家生意往来的路子都弄明白,老爷子就可以享清福了,他则要大展宏图。 沈涵不能在此处久待,坐了一会儿也就走了。当他的背景消失,沈老爷之道猥琐贪财的神色渐渐消失在了脸上,哪还有半分昏聩的模样,眼睛精光四射。 他图的是更大、更重要的东西,沈家虽然已经到了富可敌国的程度,可和整个天下比起来,又怎么能入他的眼呢? 微笑,在他脸上浮现,那么深谋远虑,同时又是那么狼子野心。 ……………………………………………………… ……………………………………………………… ……………………66有话要说…………………… 靠大家支持,月票榜又上一位。 66又贪心了,不知有没有可能进入前六呢?抱头,别打我。 另奉上小品一节: 江无忧在皇宫中鬼鬼祟祟的做着什么,沈澜一进门,他立即拉过一张空白圣旨,盖在了桌子上。 沈澜:皇上,你在做什么?(望着圣旨下鼓鼓的东西,若不是强力忍耐,早就冲过去看了。) 江无忧:没什么。(睁眼说瞎话) 沈澜:皇上,你不能说谎。(怒目而视) 江无忧: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是皇上,我想干嘛就干嘛,我想纳谁入后宫,就纳谁入后宫。(赖皮到底。) 沈澜:那您别怪臣不客气了。(恼羞成怒) 江无忧:你敢!(话外音,请你给朕留点面子。) 沈澜:其实我全知道。您不就是看上了一个名叫cindy6的美女,想据为己有吗?告诉你,休想!她今天过生日,你在亲手做礼物讨好她对不对?也告诉你,没门。这美女我看上了,想抢走,除非…… 江无忧:除非从你的尸体上踏过去? 沈澜:切,人家过生日,你别这么血腥。我是说,除非……你的礼物比我大。 江无忧:你的生日礼物是什么?(好奇) 沈澜得意一笑,小德子和小行子立即抬进来一个大木箱,打开盖子一看,有一名温柔帅哥从箱子中站了起来,手上拿着一个横幅,上书:cindy6生日快乐。 此礼物正是景鸾,笑纳吧。 以上,是生日小品,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被传 两天后的下午,沈澜正要去太太那儿告知方初晴的事,太太却先派人叫他了,还让他把方初晴也带上。 原因,自然是田玉清“无意间”说起自己受到惊吓的事。说是正在园子里赏花,突然看到一个鬼鬼祟祟戴帷帽的女人。她好奇之下,追过去看,结果那人慌乱中把帷帽弄掉了,让她看到一张扭曲的脸。 “就跟活鬼似的。”她拍着胸脯,还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可把我的魂都差点吓掉了。” “说笑话吧?”太太知道这三儿媳一向是个嘴上没把门儿的,根本没当回事。 可田玉清却赌咒发誓说这是千真万确的,“说起来那个人您还认识。”她补充道。 “越说越没边儿了,难道我还认识鬼吗?居然还卖关子!”太太心情好,开玩笑道。 “人家之前可不是鬼,还是个美貌的小娘子。可惜呀,一张脸就给人毁了,现在人见人怕。”田玉清一脸戚戚然,“说来您都不信,正是无思无我的奶娘,被二哥要到广武院去的人。” 太太一听她说得有鼻子有眼儿,不禁信了几分,也严肃了起来,忙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掂量好了再说,要是胡说八道,我可打你板子,不看你们家老三的面子了。” 田玉清连忙摆手道,“这事我哪敢胡说,不然不是咒人家嘛。真事!听说是二哥院子里那个晴翠争风吃醋,用一碗热汤面把方初晴的脸给烫了。哎呀,也是个美人,现在都看不得了!” 太太望着田玉清,好半天后才确信她没瞎编,真是又惊又怒,跺脚道,“孽障啊!我早说他不要脏的臭的全往屋子里收,可他就不听,这不做出祸来了吗?那个方初晴可怎么样?”说到这儿,又转头对粱竹月道,“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粱竹月本来在一边安静地坐着,听到这消息时也露出了如假包换的惊讶神色。但田玉清注意到,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了,抓皱了裙子,一边的李佳如似乎也向这边瞄了一眼。 可粱竹月听到太太此问,连忙回话道,“自从她被二弟要到了广武院去,我就一直没过问她的事了。” “无思和无我,不还是吃她的奶?”太太又问。 “那倒是。”粱竹月点头,“不过延庆大娘和青苹嫂子说,每回都把无思无我抱到外院就被留下,没见过一直在内院的方初晴。所以,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 “听说哦,上回方初晴挨了板子,棒疮发作得厉害,但她硬是没吃过药,怕奶水受影响,对无思无我不好呢。”田玉清插嘴道。 太太叹了口气,“不管她这个人怎么样,对无思无我却是尽心尽力的。这样的人,怎么能遇到这样的惨事?那个什么院的姑娘也真下得了狠手!” “勾栏院的出身,装出个温柔大方的样儿,可是能心善到哪儿去!”李佳如也插嘴,“一准是妒忌方初晴受二哥的宠爱。” “这话可是乱说。”太太伸手接过紫瞳递过来的茶盏,手都哆嗦了,“我也听绿眸说过,府里是这么传的。但澜儿那么疼爱这一对侄儿,怎么会动他们的奶娘?你们都是过来人,该知道喂奶期间要是……对奶水怕不好的。澜儿如果想要怎么着,自然有的是美貌佳人,断不会这么不懂眉眼高低。”说到这儿,脸色微红。这么大年纪了,却浮现出优雅的羞涩神情来。 “把二哥叫来问问吧?”田玉清“提醒”太太。 此话正是太太要说的,于是立即吩咐绿眸把二爷给叫来。 沈澜自然知道是方初晴搞的鬼,他却什么也不说。虽然方初晴这种报复行动会给他还来诸多不便,但他在这件事上有错,既然没什么好弥补的,既然不能代替她的痛苦,也只有尽力补偿,所以二话没说,带着包成阿拉伯妇女模样的方初晴到了蘅芷院。 太太一见方初晴的穿戴,心里就凉透了。虽说是儿子那院发生的事,但毕竟是在沈府里,她管着这个家,却出了这种事,实在说不过去。再说,要人家方初晴今后怎么办呢? 她要方初晴摘下蒙脸布来瞧瞧,可方初晴说怕吓到太太,就是不肯。 这时候粱竹月柔声劝道,“之前你三奶奶已经说过了你的情况,太太和我们都有心理准备。这也不是让你们露丑,实在是怜惜于你,不必扭捏,太太必会给你做主的。” 她太高兴了,也太好奇了。高兴的是,在等了这么久后,晴翠那贱人终于动手了。好奇的是,方初晴的脸究竟伤成什么样了? 其实她这样步步紧逼,是冒着被牵连出来的风险的,但她必须这么做。其实让方初晴变丑并不是她的最大目的,她只是必须让方初晴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既然杀人风险太大,而且不容易实现,那么毁了方初晴的脸也是个办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脸不是原来的,人也就不是原来的了。 不过,毁容对于方初晴的痛苦,算是她达到目的的添头,是额外的快乐。 死而复生太离奇,离魂症的说法也不太靠谱,可虽然是她亲眼看到这身体因为死亡而渐渐冰冷,但她更确信,这世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人,就连无思无我那么相像,也有细微的差别。那么,方初晴和那个图国女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失去了记忆。 而那个人身份高贵,突然失踪这么久不可能没人寻找,万一真有图国人发现这奶娘的真身,万一再治好了眼前方初晴的脑子,倒大霉的人就是她了。 所以,她绝对不能让现在的方初晴被人认出来!绝对不能! 方初晴看着粱竹月,两个女人的眼神在无声无息中激烈交锋。方初晴知道这狠毒的白雪公主后妈是想验货,看看亲自导演的伤害大戏的后果是什么。而她当然不能示弱,还等着下一声对决呢,这时候怎么能退缩? 于是,她慢慢揭开蒙面布,勇敢地原地转了一圈,坦然面对各种神情。然后,她在粱竹月那惊恐及同情的脸上,看到了她眼神中的幸灾乐祸,还有……轻松? 为什么会轻松?难道粱竹月真的喜欢沈澜,要伤了她的脸,让她再没机会“勾搭”沈二才能放心? 不会吧?这么雷!爱上小叔子的事都出来了。看来宅门真是个花团锦簇,但又藏污纳垢的地方呀。 ………………………………………………………… ………………………………………………………… ……………………66有话要说……………………… 再度重申哈,本书女主不是万能女主,成天杀伐决断,运筹帷幄,杀七个宰八个不在话下的。呵呵。 她是正常人,大家慢慢看她成长吧。 谢谢。 另,祝穆筱同学考试顺利,一定会成功的。加油!FIGHTING!!!!(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太太怒了 “可怜见儿的,怎么伤成这样?今后这可怎么办是好?”太太用帕子拭掉了眼角溢出的泪水,真是动了同情心了。转念,又恨那个下这样狠手的贱人,继而迁怒那个非亲生的二子,生气道,“澜二,这事你怎么说?” “太太放心。”沈澜安安稳稳地说,“儿子自会给受害者一个公道。” “这事到底是因何而起,又是怎么动的手呢?”太太问。 于是沈澜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都说了一遍。这些细节是在坐的各位第一次听到,因此沈澜说话期间没人打断,只是不停地低声惊呼,想不到晴翠居然用这样的招数,简直无法想象。 “那天恰好皇上去广武院了,知道了这件事,非常震怒。事已至此,为了免于皇上觉得我们沈家家风不严,这事自然不能轻松揭过,必是要严惩的。”临了,他又加了一句。 太太连忙点头道,“家丑不可外扬,可这事不但扬了,还扬到了皇上那儿,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做为管着这个家的,我也不会姑息,做出这么黑心的事,不管是谁,也要严惩不贷,还要借此事立下个规矩,不然今后都有样学样,可怎么得了?”说到这儿,她又叹了口气道,“可是初晴今后的生活要怎么办?再嫁是不用想了,可惜还年轻着呢。唉,不然就养在沈府吧。反正无思无我很喜欢她,将来就算长大了,多个奶娘照顾也不错。” “方奶娘倒跟儿子提过,想到北方偏僻的地方去隐居。我琢磨着,让她去管马场倒是正好。”沈澜道。 啊,他说谎!她何时说过这种话了。不过,他倒知道她的心意,明白她不愿意待在沈府。或者,他还考虑到她是图国人,所以要放她到遥远的北疆吧?不过她到底是不是图国人,她哪里知道呀,郁闷! “那样也很好。”太太想了一下道,“我倒是忘记了她还会养马,你不就是为的这个,才把她要到广武院去的吗?不过,那个犯事的贱婢,你要怎么惩罚?她毕竟是自由之身,要不要送到官府去?” “皇上口谕,要儿子自行以国法和家法处置。”沈澜略皱了下眉,继续说谎不眨眼,“本来儿子想,那贱人毁人脸面,无异于杀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儿子不会沉迷于美色,罔顾天地正道。只是……经过审问,那贱人却说还有幕后主使。” 啊?!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不过别人都比较自然,田玉清的表情却有些夸张,而粱竹月则眼皮一跳,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裙摆,但很快又放开了。 只是方初晴一直盯着她,这细微的动作自然瞒不过她的眼睛。原来,做贼心虚这句话是千古不灭的真理。原来,粱竹月心机这么深沉,心里却也是紧张的。那样就好,因为她今天本来就是打的心理战。 把松风园的人牵连进这件事来,仅凭晴翠的证词是不够的,但如果逼她们自乱阵脚,只要逼得紧,就一定会有机会! “她不是胡说八道吧?”粱竹月虽然想过会受到牵连,但考虑到晴翠没有证据,之前并不太担心。可现在这话从沈澜嘴里说出来,感觉就大不一样了,不禁有些慌乱,连忙先做铺垫,“她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随便攀咬别人是可能的。她现在只求自己减罪,说出的话,还能信吗?” 太太一听也对,望向沈澜。 “这个倒不至于。”沈澜应答得从容,虽然事先并没有和方初晴练习过,但却似乎知道她心意似的,“开始时,她一口咬定是自己所为。但儿子想,平日她虽有骄纵之行,但实则却并没有那个胆量。就算妒心大盛,扭曲了心思,也不会突然变得如此大胆。于是暗中使计,结果诱使她无意中说出,确实是有人帮她出的主意。她一时冲动,这才酿下如此大祸。” “那毕竟也是她做的,她难辞其咎!”太太越听越生气,“不过那出主意的人更是可恶,其心当诛!澜儿,快说说究竟是谁在背地里使坏。没想到呀没想到,我们沈府里居然有这种人,亏的你们平时总是给我唱喜歌,却原来沈府早就藏污纳垢,竟容得这种人托庇生存了!” “太太,所谓树大有枯枝。咱们沈府是大户人家,人也难免良莠不齐,出个把败类不算什么。只要咱们这回亡羊补牢,为时就不晚。而且,还有个惩戒作用,今后看谁还敢背后给人捅刀子、下绊子?”田玉清平时疯言疯语的不招人待见,可此时这番话却说得好,说到了太太的心坎里。 于是太太点头道,“说得对,咱们这样的人家,原是容易被人钻空子、做坏事的。我看这事也别捂着盖着了,干脆把几房管事的、负责的全给我叫到蘅芷院来,我今天要惩恶锄奸,警告世人!” 方初晴一直躲在角落保持沉默,听到这话乐得差点蹦起来。人越多、行动越快,对某些突然陷入困局的人心理压迫就越大。倘若人少,或者时间拖长,她们就有机会思考、应对,像她这种没有真凭实据的控告情况只怕就达不到预想的效果了。 “我们家老三和老四要不要找来?”田玉清知道有大戏好看,舍不得自己老公没份儿观赏。如果有可能,最好让沈涵把老爷子也偷偷叫上,这才叫一个热闹呢。她倒要看那个圣女似的大姐姐、大嫂子,还有什么脸面!就算这事扳不倒她,至少也让她难看上好一阵。天天摆个冰清玉洁的轻薄样儿给谁看呢! “都叫来!”太太只说了三个字,但那怒气却掩盖不住。 初听这惨事,她还只是震惊,可后来却慢慢动了真怒。老爷已经变成那个德行了,她要的,不过是这个家安安稳稳,平平静静。开始,她还只是怪澜二管束不住自己的人,却原来府里还隐藏着那么狠毒的小人。她怎么能容忍呢?如果此事传到别的府里,她的颜面何存?她拼命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让沈府摆脱暴发户的身份,回复自己娘家那种诗礼传家的门风吗?所以,别的事好说,这件事绝对绝对不会姑息的! ……………………………………………………………… ……………………………………………………………… ………………………66有话要说………………………… 今天说个重要的事。 从今天开始到16号,66要去昆明参加起点的年会。在此期间,恐怕没办法正常写字。 但是! 但是大家这么支持我,我拼死也不会断更的。只不过双日双更无法达到,所以12、14、16号三天,各欠更新一章,20号左右一准补上。如果是20号补,当天会五更哦。 总之,对不住大家了,还请大家继续支持我。 昨天写了大半夜,这几天的更新全写完了。我在后台定了时,如果不出意外,大家每天早上9点会准时看到更新。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掉转枪头 粱竹月心里忽然着了谎,有极其不祥的预感。 事情为什么失控了?为什么方初晴一直盯着她看,已经到了很无理的地步了。听到太太说要严办速办此事时,方初晴居然微笑。这让她毛骨悚然。 那天,那个女人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笑着望她。好像是说: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你仍然将失去一切! 怎么办? 本来她并不怕晴翠咬出她,否则她也不会冒险去挑唆。因为,她是这府里正宗嫡子明媒正娶的正房太太,她说的话和一个妓女说的话分量自然不同,旁人会信谁毋庸置疑。再说一家之言,不足为据。说不定到头来,她还能博得他人的同情,可怜的寡妇被人诬告陷害,只要是有人心的,断没有反欺侮她的道理。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方初晴突然发难,而且似乎很有准备,最可怕的是沈澜在帮她!这位右师王是鼎鼎大名的讲诚信,哪怕是对敌人,只要是承诺的,他都从不食言。这样的人说出的话,绝对其他比任何人的说词都更有让人信服的力度。 但是这个“二弟”是什么意思?难道忘记了小时候的情分了吗?就算他明知道幕后主使是她,也应该压下这件事来,为什么还要到太太这里报告呢?难道他真的看上了方初晴? 这想法令她的心有如火焚!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方初晴或者是她的前身?沈沅、沈澜兄弟两个,还有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江无忧,为什么都喜欢那个女人!或者,沈澜和江无忧目前只是对现在的方初晴感兴趣而已,但这已经让她无法容忍了。 要知道她和他们三个才是青梅竹马,为什么从那么小培养出的感情,到现在却经不住一丝考验?为什么她努力要留在身边的,总是会失去?她不甘心!她恨! 而现在旧仇未去,新仇又来。可惜王妈妈留在松风园里处理事情,没有跟来,待会儿就算被招来,也没有机会商量对策了。现如今,也只有咬紧牙关、死不认帐,那时又能如何呢?对,就这么办。 她打定主意,就装出一幅又是柔弱又是坚定的从容神态来,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因为太太面如寒霜,显然正在生气,她也不说话,和其他人一样静默着。 不久后,蘅芷院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进入,她开始嘈杂起来。 太太抚了抚额头,对紫瞳道,“瞳丫头,这里地方小,你把人都带到后面的丈室去,那边禅椅尽多,前面的庭院又宽敞,北面没窗,足够暖和。爷和奶奶们就在室内坐着,管事的下人们就站在当院里,这会儿太阳足,也不至于冷着。这事,只怕一时半会儿闹不完呢。”说到后来,冷哼一声。 紫瞳应声而去,其他人也乖巧地跟上。等人都走光了,绿眸才不无担忧地道,“太太,这事这么个解决法儿,好吗?万一那个背后指使的是……主子辈儿的人,太太到时可要为难了。” 太太轻轻捶了捶胸口道,“不这么办,就没法平了各人的怨气。你要知道,管一个家要一碗水端平,即使端不平,像我,就偏着你四爷,表面文章也得做足。你没看出来吗?玉清只怕是早知道有这一出的,所以提前在我这儿洇着。别人,只怕也听到过风吹草动,就咱们,守在这院子里,成了傻子。而且,做这事的人太阴毒了,要容了这一回,下回保准变本加厉。所以,快手拔了这棵才发芽的毒苗是必须的!” 绿眸点点头,觉得太太说得对,但想了想,忽然红了眼圈。 “太太命真苦,一心为着他们,他们还未必领情呢。”她抽了抽鼻子道,“不如尽早把家里这些杂事交出去,太太好好画花画草,过点安生日子多好。” 太太拍拍绿眸的手,长叹着,声音里充满着无尽的无奈与寂寞,“老爷变得那么无耻,沅儿……又丢下我去了,我只剩下这几个孽障,不守着,任他们自生自灭,我这一生岂不有如废墟,算是白活一趟了?别说这个了,我有你和紫瞳两个知道孝顺的,也知足了。来,扶我起来,咱们到底看看是谁在背后使坏,放着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偏要生事来着。” 绿眸“嗯”了一声,扶着太太到了丈室。眼见丈室外已经站了不少妈妈、婆子、管事和大丫头了。而丈室内,除了刚才的几位,三爷、四爷和景鸾也到了。令人意外的是,老爷居然也在,就坐在主位上。 太太愣了一下,随即有点厌烦,但老爷毕竟是名义上的一家之主,这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赶他走,也只得走过去,僵硬地坐在他身边。 “到底出了什么事,这般大张旗鼓的?”太太一落座,老爷就问,“我刚在园子里溜弯儿,看到这么档子事就过来瞧瞧。” 方初晴听到身边的沈澜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鄙视之意浓厚。 太太好像很累的样子,只摇了摇头,却没说话。紫瞳和绿眸是打小就侍候太太的,又都聪明伶俐,当然明白太太的身体语言,于是紫瞳口齿爽利、语音响亮的地帮太太把事情说了一遍。 而她才说完,室内室外就一片议论声。大家都没想到沈府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同时又是同情又是好奇,都想看看方初晴到底伤成什么样,那张脸是不是像活鬼一样。 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人是做戏,明明幸灾乐祸或者志得意满,再或者是心中忐忑,脸上却都不表现出来。反正是各怀心思,表演同样的精彩。 幸好,太太没令方初晴摘掉帷帽,令大家观看一番。 “还不把那个什么晴翠带上来,让我看看澜二收到屋子里的什么好人,阴毒到这个程度。”老爷看大家议论得差不多了,立即说。 太太明知道他是针对沈澜,却无法发作,只得对沈澜点了点头。沈澜却似乎完全不以为意,拍掌叫人把晴翠带了上来。 此时的晴翠已经没有了当初风华绝代的骄傲劲儿,好在在方初晴的安排下,她身上头上整齐干净,也没饿得走路打晃,一张素脸因惊恐和紧张而青白着,眼睛里所见都是人,却又都看不清谁是谁。直到被带到丈室之中,才算惊魂微定。 她一一对上座的人行礼,看到粱竹月的脸时,目光微微一滞,但随即就转开了。 正是这个貌似高贵的女人拿她当枪使了,如今她要掉转枪头,可惜方初晴让她瞄得偏一点,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 ………………………………………………………… ………………………66有话要说…………………… 这是一章穿越时空的更新,呵呵,提前定好的,不知大家看到没有呀? 对了,板砖和灌水票,那个……略投一点点吧,虽然也算在数字内,有助于上榜,但是小花多点比较好看。人家主要爱小花,呵呵。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对峙 “晴翠,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太太怕老爷说出什么不顾体面的话来,于是抢先问道。 晴翠匍匐在地,哽咽道,“晴翠一时糊涂,闯下大祸,没什么好辩解的,死不足惜。只是,一想到还有逍遥法外者,以后还可能害人,就觉得不说出来就是继续犯罪。当时做出这等下作事,确实是睛翠自己的错,但心中生出这恶念,却与那人的挑唆不无关系。事后,晴翠也曾悔过,于是更恨此人。人常说,世上无坏事,只有恶人行。如果没有恶人在旁煽风点火,晴翠又何至于犯下如此大错?万死而不能赎。现在只求老爷太太做主,揪出那个人来,别让她在府内害人了。”说完,不停的叩头。若不是方初晴太了解晴翠的心意,甚至都产生了错觉,以为她已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呀,不愧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果然会说话。 “那个人是谁?你不妨直说。”太太道。 方初晴立即感到气氛的紧张,好像空中有一条看不见绳索,骤然勒得人喘不过气来一样。而晴翠静默了一会儿,就更增加了这种感觉,然后她回身一指,支支吾吾地道,“是……是……松风园的贵人。” 此言一出,人群大哗。 怎么会是松风园的人呢?大房那边说不上是各房的典范,却也从不生事。而且还是个贵人?那只有大奶奶和小世子,小少爷了。可那两个小东西连话还不会说,自然不会害人。难道晴翠指的是大奶奶?不能吧?大奶奶的为人大家都清楚,温柔善良,从不讲是非,也从不克扣下人,平时连蚂蚁也舍不得踩死一只,怎么会暗箭伤人? 再勉强点,贵人中似乎也包括王妈妈和两个有脸的大丫头依依和阑珊。要是这三人中的一个,只怕阑珊的可能更大一些。听说她早就恋着二爷,可是二爷放着水灵灵的年轻姑娘不要,偏偏勾搭了一个失婚丧子的丧门星奶娘,肯定不服气吧。 大家议论纷纷,猜测不止,而身在丈室内的粱竹月似乎受到了巨大的侮辱和打击,先是惊得瞪大了无辜的眼睛,之后脸色唇色全白了,站起身来,哆嗦着手指,怒气在眼神中汇聚,指着晴翠,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其演技之高超,现代这影帝影后如果有幸看到,都应该立即服毒自尽,以谢观众才是。 太太一见粱竹月这模样就心疼了,立即喝道,“你把话说清楚点,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真话便罢,倘若有半字虚言,咱们右师王治你重罪时,没人会为你求一句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直接称呼儿子的官位。 晴翠再度匍匐,哭道,“老爷太太明鉴,晴翠做出这么天理难容的事,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如今还敢再乱攀扯别人,增加自己的罪孽吗?” 她说得情真意切,痛彻肺腑,论演技不输粱竹月,顶多也就是金奖和银奖的差别,周围的人立即有几分信了她的话。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编排我?我可曾得罪过你吗?”粱竹月突然开口指责,声泪俱下,“可是有人指使你来诬陷我吗?” “满府里这么多的人,我为什么要单独编排松风园呢?大奶奶这话说得好奇怪。”晴翠对粱竹月说话却不是十分客气,显然面对“仇人”时,不淡定了。 一边的方初晴生怕睛翠不理智,坏了大事,不由得分外紧张。这可是最关键的时刻,这边只要把粱竹月逼到死角,那边她真正的目标必然会现身。 只听粱竹月冷笑,“你急于脱罪、减罪,出口乱咬人已是不对,现在还专门找我们孤儿寡母的欺侮,你良心何在?居心又是什么?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愁,你何苦害我?” 晴翠伶牙俐齿的应道,“大奶奶说得是,我即与松风园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来害人?晴翠敢对天起誓,所说没有半字虚言,不然让我来生变猪变狗,永世不得超生,大奶奶可敢说这个话吗?” 这个誓起得好毒,众人自又信了晴翠一分,眼睛齐齐瞄向粱竹月。 粱竹月一愣,因为迷信,因为心虚,实在不敢开口。可她立即狠决下心,也想照样发一个誓,但她毕竟停顿了几秒,给人感觉气势上就弱了,说话的证明力也差了很多。 “整个松风园大了,你大奶奶又是个好性儿的,哪知道那么多事?哪能替所有人都担着?”田玉清凉凉地插了一句嘴。 现在她看明白了,方初晴的目标不是粱竹月,而是另一个重要的人物。既然如此,她这敲边鼓的人该出手了。说完,她瞄了一眼自己的相公,得到了他赞许肯定的目光,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方初晴,真是个聪明的女子呀。以后能不惹她,还是尽量不要产生冲突。 而她这一句话,算是惊醒了梦中人。粱竹月蓦然发现自己反应过度了,身为一房之长,高贵端庄的大少奶奶,怎么能在听到指控后这么心浮气躁,这么情绪激动?要知道越是急于表白,就越是显得心里有事。更大、更可怕的场面她都见过,为什么就在今天不冷静了呢?晴翠口口声声说是松风园的人挑唆的她,可是却并没有提过一次她的名子。晴翠是要做什么?难道指望她帮着求情脱罪?方初晴这么做又是为什么? “难道是我松风园内的其他人?”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不过她立即就觉得这样也是不妥,于是继续死死抵赖道,“不可能,我松风园平日管束极严,根本少有人到广武院那边去,怎么会和你会面、说话?” “晴翠没有半字虚言,确实是松风园的人,请老爷太太明鉴!”晴翠不理会粱竹月的话,只一味叫着这一句,叩头泣血,就好像真的冤沉似海一样。而那一字一字,不断的描摩,就好像钉子一样插到人的心里,让人想拔也拔不出来,以简胜繁,不管粱竹月再说什么,也显得无力了。 而且,天下间的事不管你做假做得多好,当面临真实时,仍然会一些气场会弱下来。而粱竹月确实是教唆犯,所以不管她如何辩解,事实都令她无法理直气壮,气势上也就落在了下风。 于是,室内无人言语,只有晴翠的请求声和磕头声,而室外却是低语喧哗不断。场面冷热交替,气氛感觉就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 ……………………………………………………………… ………………………66有话要说………………………… 继续穿越…… 因为本人不在,所以无法知道月票的情况。大家,请自觉交出小花和月票吧。 捂脸逃走。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是我! 王妈妈站在院子里,听得到室内的说话声,却看不到详细的情形,不禁心急如焚。 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看着别人指指点点,她忽然觉得她最爱的人,那个就好像是亲生女儿一样的人这回避不过这道坎了。 挑唆晴翠的事,事后她是听说了的。当时她很担心,月儿这孩子平时很精明,可是有时候却是一条道走到黑。可月儿却说,就算被咬出来也没关系,对方没有证据,受到了诬告,只能让太太更心疼。 她总是担心月儿聪明反被聪明误,结果现在…… 月儿在受苦吧?可惜她不能进去陪她,站在这孩子的身边。月儿只是拗不过自己的心,所以才做了那么多事。可人生,就是不能行差做错一步,只要一步走错,就得做更多的错事去弥补,于是越陷越深。 她自己的孩子死了,家里也没人了,她只剩下月儿一个,怎么能看着她受罪?当娘的,都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想孩子伤到半分。 现在她必须想个办法出来,不是她沉不住气,实在是相信晴翠那贱货的越来越多了。再晚些,一切就会来不及的。这就好像决堤的河水,只要堤岸上出现一条裂缝,就再也无法阻止河水外泄。 月儿在沈府里不能失势,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处于不败之地,不管将来沈家是否败落,她都会生活得很好。而地位,正是遮在她头上的伞。 所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必须让沈家大奶奶在府里仍然身份高贵、地位超然、备受太太的宠爱和他人的尊重。那样,将来再借着小世子的势,月儿平安活到老也无碍了。而她这个身为奶娘的,这一生所希望的,也不过就是月儿的幸福。 “我看哦,八成这女人没说瞎话。”一个声音低低的传来,“大奶奶有可能借刀杀人哪,前些日子不还为了什么事打过方奶娘的板子嘛。” “可不,都这时候了,咬别人还有意义吗?”另一人道,“而且除了大奶奶,松风园还有谁有这本事?” “照理大奶奶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女人心,海底针……”一个男管事的说。 王妈妈没有回头,因为辩解没有意义。既然已经备受怀疑,必须有人出头顶了这宗罪,月儿才能真正保持清白。名声这个东西,不能有半点被玷污,哪怕只有一星半点的不干净,就一钱不值了。 她咬咬牙,突然迈步走向丈室,同时大声道,“是我!晴翠说的那个人是我!” 一瞬间,场面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惊讶地望着王妈妈,除了方初晴。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从一开始就没想扳倒粱竹月,而是把目标定在了王妈妈身上。因为她清醒的知道,粱竹月那柔弱温顺的形象太深入人心,很难轻易被转变,而且太太真心疼爱她,在仅凭晴翠一家之言的情况下,根本扳不倒这姓粱的。 其实就算她有证据也没用,粱竹月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太太之前虽然说得好,到后来只怕也会采取息事宁人的做法。不为了别人,为了死去的大儿子,为了两个金孙,太太也会这么做,哪怕是昧着良心。 女人,一旦成为了母亲,只要是关乎儿女的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同理,王妈妈也会为粱竹月奉献一切,所以她赌的就是这步棋。一旦令王妈妈觉得粱竹月的名声地位可能受损,一旦让她们不能从容合计,当晴翠的指控逼迫得紧时,王妈妈必然会牺牲自己,主动揽过罪名,以成全自己从小抚养大的粱竹月。 对王妈妈,太太的态度可就不一样了,绝对不会姑息养奸,反而会严加办理,以达到杀一儆百的目的。上回她挨板子的事,太太对王妈妈已经极度不满。在太太看来,粱竹月是个好性儿的,所以才纵得奴才们作威作福,仗势欺人。 太太不为着粱竹月,也会为了无思和无我着想,会借机好好修理一下那些奴大欺主的,免得一对金孙跟这些所谓刁奴学坏了。上回,是因为粱竹月跪地苦求才放过了王妈妈,但太太心里未必消了气。现在她正好给了太太一个机会,那王妈妈的前景就堪忧了。 而她,也是要借晴翠的指控和太太的手剪除王妈妈这个粱竹月的有力羽翼和最大帮凶。粱竹月毕竟是沈家大奶奶,很多事不能亲自出头,必有王妈妈在旁上窜下跳的执行,好多事才做得到。依依和阑珊虽然也是心腹丫头,但毕竟比不上王妈妈老辣,而且看样子也未必有王妈妈那么亲近。 所以,只要把王妈妈赶出沈府,粱竹月就会像被破掉了手臂一样痛苦,她的反击也就体现出了力量。而且这样一来,在今后几个月内,粱竹月想做坏事也不可能这么便利了。 这是聪明的做法,比起直接把晴翠扔进沸水里褪皮有用多了,虽然后一种更解气一点。这么好的狗咬狗机会,要放弃掉实在太浪费了。而既然沈澜和江无忧都保证能医好她的脸,逞一时之气还有什么用呢? 其实,她放过晴翠,晴翠也未必能平安。因为晴翠的反咬,粱竹月失去了王妈妈,照常理说,粱竹月断不能容得这个人再活在这世上的。 这算是一石二鸟之计吧,跟粱竹月学的,她这学生应该说学得很快。她不想太狠毒,给过伤害她的人机会,可惜。有的人自作孽,不可活。 “我猜就是你!”太太柳眉倒竖,“你仗着月儿小时候吃过你几口奶,就在松风园当起皇太后来了,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想让谁死,那人不死,你也得想办法给弄残,实在太霸道了!谁给你的胆子,你说!” 粱竹月从没见太太生过那么大的气,不禁上前一步,嘴唇一动。但目光一转,看到王妈妈几不可见地摇摇头,终于什么话也没说。 方初晴看得这个鄙视呀。王妈妈可是粱竹月半个娘亲一样的人,她怎么能为了保住自己,这时候任王妈妈给她顶罪?虽然今天这局棋的目的就是让王妈妈成为弃子,但粱竹月这种行为还是令人不齿。 对自己奋起反抗的行为,她没有犹豫。只是当她看到人性的自私,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 ……………………………………………………………… …………………………66有话要说……………………… 因为还在穿越中,所以不知道说点啥……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反咬不成 “太太,我知道这么做是狠了一点,可我为的是我们松风园,为的是沈府。”王妈妈跪倒在地,辩解道。 太太冷笑不止,“这么说来,你不但没有罪,反倒是有功了?可我倒要请教,我们沈家的家风何时变了样子?为什么我不知道?对下人,沈府何曾用过这种手段,就算十恶不赦的,也都给了自新的机会。初晴到底做了什么,非让你这样对待。你光明正大的倒罢了,偏偏在背后算计人,如此阴险狡诈,是何居心?” 王妈妈为粱竹月顶杠完全是自愿,所以并不怕,强词夺理也能说得理直气壮,“方初晴来沈府,是皇上的面子,并不是知根知底的良家妇女。她说的那些关于身世的话,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真假。可是无思无我既然喜欢她,我们也就收留了。开始时,她倒还好,只是后来就常常流露出不安分的样子,成天价摆出轻浮浪荡的样儿来。为此我叫她别总往外跑,可她就是不听,这几个月来更是招蜂引蝶。我知道这么做于法不合,但我为的是清白的道理,我不能让她满府里乱跳去勾引爷!她毕竟是从松风园里出来的,大奶奶是清清白白的女子,寡妇人家,断不能让这种货色坏了名声去!回头人家都会说我们松风园净出这样的下贱女人,可怎么是好?”她说得头头是道,甚至是义愤填膺的,可见心思转得极快,诬陷人都不打草稿的,张嘴就来。 方初晴知道,之前她装老实,一直不吭声,摆出一切任由老爷太太做主的样子,现在可不行,这时候不做出点反应就成了默许了。唉,看来她的名声是一点没有了。 于是她从沈澜背后钻出来,大呼冤枉,跪倒在地,哀哀哭泣。反正戴着帷帽,干打雷不下雨的哭法也没人发现。 “王妈妈血口喷人!”方初晴委屈的语气倒是如假包换,“她这么说,有什么证据?什么叫我成天勾搭爷。我被二爷要到广武院去是当个马倌,怎么就成了勾搭人了?她编排了我倒罢了,咱们右师王的名声是随便被玷污的吗?” “没错。”沈澜目光闪闪的望着方初晴,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却能想象她活灵活现的样子,在这当口,不知怎么忽然觉得好笑。而他只简单地说了两个字,证明力却奇异的强大,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不信的。 王妈妈见此,干脆抖落出底牌,冷哼道,“我没说二爷,我说的是四爷。” “我?关我什么事?”四圣人本来一边剥桔子,一边听审,全当看戏了,图的是个乐儿,没想到话题牵连到自己头上。 四圣人是太太的心头肉,所以一听提到他,立即就问,“你这又是怎么说?” 王妈妈鄙视地瞥了一眼跪在身边的方初晴道,“上回她到流心院的地界卖弄风骚,正好遇到四爷。先是百般挑逗,后来不知为什么又不愿意了,生生把四爷推到火棘丛里,扎了一身的刺,足养了十来天才好。” “你怎么知道?”沈洛嚼了嚼已经在嘴里含了半天的桔子瓣,冲口而出。 方初晴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事景鸾已经摆平了,王妈妈怎么会知道?不过她脑子转得也不慢,别人随意编排她,她自然也能瞎说以脱身。于是她连忙再度喊冤,“不是那样子的。是上回无思无我办百日宴的时候,我和维维到院子里认认路,恰巧遇到三奶奶忙得身子不舒服,就让我送了些东西到太太那儿。我迷了路,这才到了流心院附近。四爷是自己摔到火棘丛里的,与我无关。还是我把四爷拉出来的,但我背不动他,幸好景鸾也在,这才救了四爷去。” 田玉清一听,立即道,“是有那么个事,初晴倒没有瞎说。” 太太皱皱眉,随即也想起当天的事。可是那之后,老四是连着十几天没到她跟前来,难道王妈妈说得是真的? 她望向景鸾,后者随即微笑道,“太太,初晴没说谎,那天四爷是自己摔进火棘丛的,因为当时我在侍候那些特殊花草,隐在后面,看了个清清楚楚。不信,您问四爷。” 四圣人听自己的名子又被点到,突然感到有些头疼。不用查他就知道,定是他屋里的女人泄露的这件秘密,因为他窝在明光园养伤时不耐烦,无意中说漏过嘴。今天回去后定要好好审审,也学娘,整治整治这帮子下人。 可是现在景鸾问起这话,他当然要顺着景鸾的意思说。一来,景鸾对他实在不错。二来,如果说个不字,方初晴说出那天是他调戏她可怎么办?娘必会生气的。 想到这一节,他立即走到太太身边,也不管周围有人没人,也不顾自己多大年纪了,整个人都滚到太太膝上道,“娘,那天确实是我自己摔着了。这个姓方的奶娘也确实想救我,不过到底还是景鸾救的。我不想娘看到我的伤难过,所以就一直躲着没出来。” 太太一听就心疼了,不过眼下正事要紧,只拍了拍沈洛的手,忍着没好言劝慰一番。转过头,虎着脸对王妈妈道,“听到没有?难道你要说爷们全向着方初晴说话,全跟我瞎掰来着?” 王妈妈本想反咬方初晴一口,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但她不明白,如果说景鸾因着二爷的关系向着方初晴说,那么四爷为什么也向着那贱人?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的机会就那么不堪一击? 不过她再也没机会想了,因为太太不耐烦再纠缠下去,于是发话,“这种刁奴容得不得,拉出去先打二十板子,然后撵出沈府,永远不许再踏进一步!”说完,又转向沈澜道,“澜儿,家法已经处置过了,国法方面你看处理吧,该送官的送官,该法办的法办。” “太太,求你饶过王妈妈这一回。”一直沉默的粱竹月突然冲出来,扑倒在地,“我知道我的奶娘做出这种事,我没脸再多说什么。可事实已经造成,请您念在媳妇家中已经没人,就这一个奶娘的份儿上,别让她离开沈府。该补偿的,我做。该打骂的,我受着。太太,只求您,别把我身边最后一个人也送走!” 这一回,她可是哭得货真价实。 “那我怎么办?她毁得可是我的一生,我要找谁哭去?难道我身边就有亲人?难道这府里有这样的规矩,因为我是下人,就活该受折磨?我常听人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大奶奶以为沈府的家法大于国法了?”方初晴怕太太动了恻隐之心,第一次说出这么激烈的话。 太太一听,心下顿时刚硬了起来,喝道,“月儿,我疼你,可也不能纵着你胡来。来人,快把大奶奶拉下去,把王婆子也拉下去,行刑!” ………………………………………………………… ………………………………………………………… ………………………66有话要说…………………… 今天肯定回家啦。 明天就能正常写字了。 希望这几天大家过得也好。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微乱 随着王妈妈的惨叫,粱竹月泪如雨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如果单只看这场景,就连方初晴本人都在怀疑,自己的手段是不是太狠了? 可当粱竹月泪眼中冷如利箭的光芒扫到她的身上,她深刻理解了一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除非她离开沈府的势力范围,否则她和粱竹月之间做下的毒是化解不开的。太圣母了,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些代价,她不愿意、也实在付不起。 所以,硬起心肠吧! “月儿,你院子里出了这种事,你这当主人的也脱不了干系。我再疼你,也得说你两句。正是你平日心慈手软,律下不严,才纵得一个下人也敢随意逞凶。所以,今后两个月你不要出松风园了,在院子里闭门思过。”当两个壮妇把奄奄一息的王妈妈扔到丈室之外时,太太威严地道,“不过,念在这贱妇与你有一奶之恩,许你给她治伤、许你给她雇辆马车、赏赐养老之资,之后带上她的细软,把她送回乡去。但只要你还是我们沈家的人,就不许你再与她见面!” “是,太太。”粱竹月伏下身子,顺从地应着,大概知道太太心意已决,就没有再为王妈妈说半个字的好话,也不再恳求,一幅委曲求全的样子。 太太捶了捶胸口,满面疲惫,似乎很劳心的样子。不过她马上想起,她这样以家法处置一个刁奴是没有错,但皇上既然关注了这件事,还指了自己的儿子处理,她这样随意放人回乡,也许不太合适。 “澜儿……” “听说王妈妈的老家在江国极南之地的显岭,那里正好离朝廷流放罪民之地较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流放了,相信皇上不会有异议。”太太的话还没说出口,沈澜就明白了,走上一步,低声道。 他不在意王妈妈的死活,这出戏为的只是给方初晴出口气。既然方初晴达到了目的,结果如何,不在他的考虑之列。 太太露出一个欣慰的神色,好像是赞许二儿子这么善解人意,然后站起来,缓缓走到丈室门口,对满院的管事和各房负责的下人们说,“咱们沈府虽然蒙皇上恩遇,也算是豪门大宅,但却是积善人家。任他(她)是谁,任他(她)多有脸面,对主子、对沈家三代有多大的贡献,打从我这儿,也不许他(她)趾高气昂,漠视家法府规,随意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来。今天的结果,你们也都看到了,希望你们引以为戒,下不再犯!”说完,带着紫瞳和绿眸转身就走。 其他人见此,也都迅速而沉默地离开这是非之地,各怀着心思,只等着回到自己的地方再好好八卦讨论一番。方初晴怕了众人对她毁容程度的好奇,所以拖到最后才走。而当她经过粱竹月身边时,却感到裙边被人抓住了。 “今日之辱,我必双倍奉还。”一直俯着头的粱竹月忽然说。其声音娇细、轻飘,就好像是闺蜜间窃窃私语一样。可就是这十个字,却充满了无尽的恨意和冰冷,隐约中还有些疯狂,令人毛骨悚然。 方初晴深吸了一口气,略微的害怕后,心头忽然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骄傲与豪气,好像自己天生就可以这么俯视众生,“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大奶奶,少做点坏事吧,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岂料到天道为清呢?吓唬人?老子是被吓大的吗?老子今日既然不肯屈服于你的淫威,反抗到底,以后也必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若闲得难受,非得为难于我,尽管放马过来。哈,老子倒要看看没了牙的母老虎要怎么咬人?” “没有牙吗?”粱竹月说得极慢,语意森冷有杀气。 方初晴耸耸肩,不置可否,只挺直了脊背,扬着头,极骄傲地离开,出丈室右拐。 可还没走两步,就撞到了一个人的背上,因为没提防,往后趔趄着倒退了几步,连帷帽都给撞得掉在了地上。一抬眼,正看到沈澜头也不回的站在前面,倒负着手,好像在走廊中间立了一根石柱。 “她再伤不到你,除非我死。”他突然扔下几个字,然后回头看了方初晴一眼,这才走了,留下方初晴莫名其妙的愣了好几秒,继而哭笑不得。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她是什么身份,沈澜又是谁?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封建年代,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这是情话,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很像是海誓山盟。其实……他是表明他的骄傲吧,毕竟如果她在他的保护下还能被一个寡妇伤到,那才叫笑话,也是对他能力的亵渎吧? 不过……这话听在耳朵里真舒服,特别是一个超帅的男人说的时候。 她站在原地,深呼吸三次,像在重生前一样提醒自己不要拿这些小动心当回事,心绪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果断地把胡思乱想的小苗拔除在了还没发芽的状态下。其实她不知道,心里微乱的并不止她一个,那个一如既往高傲的男人也是如此。 沈澜心里明白方初晴不想和众人挤着出去,所以特意留在了后面。而因为身负上乘武功,所以耳力异于常人,听到了两个女人的那番对话。对粱竹月,他心情复杂,不知道要如何处理,相信皇上比他更难为。可对方初晴,他却感到好气又好笑。 开始,她还说得方绉绉的,颇有些意思。后来,那直白而粗鲁的表达令他忍俊不禁。一个女人,一个奶娘却自称老子,还有那股似乎天生的骄傲豪迈,以及她报复对手的策略方法,都令他不由得刮目相看。 甚至那一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伤得扭曲可怕的脸,但他却觉得那豁出去的表情和略略恼火的眼神是美丽的,令他的心头微微一热。那感觉有些熟悉,可又不尽相同,细细回味,他忽然无缘无故地生气起来。 以前大哥曾说过,相貌普通的女人如果是真正聪慧的,那眼神的动人才最能魅惑人心。对这句话,他曾经嗤之以鼻,而如今他却发现也许大哥是对的。他生气,就是为的这个。 不过更生气的还在后面,他才回到广武院,就看到小德子站在院子里。还没等他问话,小德子就开口道,“皇上口谕,宣方初晴入宫。” “几时去,几时回?”他皱了皱眉头,很不高兴。 “即刻去。”小德子发现右师王面沉似水,怪吓人的,也不知是为什么,只得如实回道,“至于何时回来,皇上没说。看样子……可能会很久。” ………………………………………………………… ………………………………………………………… ……………………66有话要说…………………… 回来啦,开始正常更新,不过今天对不起了。 感谢大家在我不在时也支持我,月票一直在涨。 就是……这周推荐票好少,评论也少了很多。 明天是双更,时间略有变动,下午两点一次,晚上八点一次。 另,有时间我会一点点回书评,在外五天,没碰电脑。还有,大家不要忘记看我公众版的年会见闻哦。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被忽略的魅力 “我……呃……的马怎么办?”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小德子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在他看来,右师王和皇上都很奇怪,一个奶娘而已,虽说长得不错,但皇上和右师王都是见惯美女的人,至于这么在意吗?一边就急着接进宫来,另一边……似乎是舍不得似的。真搞不懂! 沈澜看到小德子的样子,就知道问他也是白问,才想进宫去问皇上,却蓦然发现自己行为古怪,硬生生停下脚步。 切,他乱担心个什么劲儿,难道没了方初晴还不成了?不过一个女人,哪有那么重要。再说,皇上招她进宫肯定是为了给她治脸,毕竟那位神医圣手是皇上的四大妃之一,不得随意出宫的。无所谓,他心里突然不痛快一定是因为别的事,与方初晴无关。或者……是因为又和苏贵妃有了瓜葛引起的。 “告诉皇上,说我知道了。”他沉着脸说,“我现在就去问方初晴,看她愿意不愿意进宫。”说完扔下小德子,自己先到书房去,等那个慢慢腾腾的女人回来。 小德子被干在那儿,大冷的天也只好当院里站着,低声咕哝着,“知道了?难道不该说句臣遵旨吗?全大江国也就右师王敢跟皇上这么没大没小的,皇上也不介意。可是这君不君、臣不臣的,总归不是个理儿呀。还要问那个奶娘愿不愿意进宫,什么时候能轮到她来决定了?妖孽啊妖孽,还真没看出来。” 正自言自语,就见一个戴帷帽的女人进了门,不用猜就知道是谁。而方初晴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小德子,见他傻不愣凳地站在院子中,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心道肯定与自己无关,于是恭恭敬敬打了个招呼,就回到后院去。 一进院门,就看到书房的门大敞四开,沈澜拿着一本书,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儿,看似是很认真的读书样子,但却给人心不在焉的感觉。 见到他的人,不知为什么忽然又想起那句像情话的普通保证,心头再度小小的热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原谅了自己,不管重生前后都没听人说过嘛,稍微记得久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想绕到旁边的走廊,悄悄溜回到自己的房间,哪想到才抬起右脚,还没落到地上,就听到沈澜硬梆梆地说了两个字:过来!连眼皮也没抬。 看吧,就知道他对她是没有特殊好感的,不然怎么会用这种语气说话?而她身为“下人”,虽然觉得沈二同学很没有礼貌,却不得不听从吩咐。 “有什么要我做的吗,二爷?”她故意说得恭敬中透着疏远,不小心带了点情绪。 沈澜的眼睛注视着好久也没翻过的书页,以一种不关心而且不经意地语气说,“圣上有旨,招你即刻进宫,你去准备准备,跟小德子走吧。” “啊,这么急?”方初晴冲口而出,虽然早知道要进宫做美容手术,但还是觉得这消息有些突然,“这样……就离得太远了。” “离什么远?”沈澜还是没放下书,似乎有些不耐烦地问。其实,心里却小甜一下,对自己的魅力相当得意。原来,这小奶娘也为他倾倒了,就和那满朝王公贵胄家的小姐一样。这不,舍不得离开他呢。 “离无思无我远哪。”方初晴坦然道。 “远也得去,难道你敢抗旨?”终于,沈澜扔下了书,但脸色相当难看,看方初晴就好像看一个判徒似的,害方初晴莫名其妙。 本来,她还想和沈澜商量一下无思和无我的事,毕竟她担心两个宝宝的饮食问题。但看沈二同学的这个情绪,好像吃了呛药似的,随时要爆炸一样,还以为是刚才那场对王妈妈的审判令他不爽,于是很没出息地缩缩脖子,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打算进宫找江无忧商量。那人虽然是皇上吧,但成天笑眯眯的,倒好像比现在这个要喷火的龙一样的男人好说话些。 看她逃似的窜进自己到里,沈澜很火大。 舍不得的人居然不是他!太没眼光了!全大江国的女人都爱慕他,可今天他才发现,这个小小的奶娘竟然对他的魅力无动于衷!以前为什么没注意到她这么瞎的?本来还想嘱咐她点事,现在不管了,让她在宫里随便被人欺侮好了!与他何干?没眼光的女人活该倒霉。 因为没人,他不必掩饰情绪,气乎乎地坐在椅子上继续“看”书,没注意到书根本就拿反了。 而另一边,方初晴麻利地收拾了东西,主要是细软,和维维告了个别,也没辞别目前的东家沈澜,就和小德子进了皇宫。这是她第一次进入皇家园林,心里不禁好奇又兴奋,不过因为知道规矩,眼睛不敢乱瞄,只偷偷观察了下,只觉得皇宫果然是古代时尚生活之典范,真是处处精致,比之很有情调的沈府格局又多了一份高贵和大气,实在美轮美奂。 她不识东西南北,只觉得走了很长一段路,应该进入内宫了。不过她跟随小德子才踏上一个小桥,迎面就被一个宫女拦住了。 “夜锦宫的翡翠姐姐呀。”小德子认出眼前相貌伶俐的少女,好声好气地笑道,“姐姐还请让路,这是皇上要的人,我正要去复旨呢。” 翡翠一笑,“德公公,我们苏妃正是派我来接皇上要的人呢。敢问,这位姑娘可是姓方?”后半句问的是方初晴。 方初晴垂着头,知道宫里规矩大,因此也不答话,等小德子接过话来道,“正是沈府里来的方姑娘。翡翠姐姐,苏妃娘娘要人,还是等我回了皇上罢,这样中途离开,我怕在皇上那儿不好交待。” 翡翠上前一步,凑近了小德子的耳朵,低声道,“我们苏娘娘说了,这人本就是皇上要交给她的,何必又绕一段路。皇上要问话,或者要找人,到夜锦宫便了。而且……”说到这儿,声音又低了些,“我们娘娘既然要出手相救,现在急于看看伤者的情况。皇上只怕也是很急的,我带走方姑娘,皇上定不会怪你。” 小德子一听这话,不禁有点犹豫,因为他明白皇上确实急于知道方初晴能不能被彻底治好。 “好吧,人就交给翡翠姐姐。苏娘娘菩萨一样的人,自然也不能害了奴才。”想了会儿,小德子才侧过身,让翡翠把方初晴带走。 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方初晴说话的份儿,不过她悄悄戒备着,生怕遇到什么不测。一个宅门已经那样可怕了,何况皇宫?历来看的书、影视剧,都说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她才不要当食物链的最底端一环呢。不过既然皇上知道她来,想必这个苏妃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她只小心些就好了。 …………………………………………………… …………………………………………………… ………………66有话要说…………………… 两更中的第一更。 顺便说一句,以前一直有读者问,板砖和灌水票给不给我。我犹豫了下,有就给我吧。 虽然不太好看,但要想上评价榜,是鲜花,板砖和灌水票相加的,所以,给吧。 我顶着锅盖呢,不怕。 谢谢大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被扣夜锦宫 夜锦宫处于皇宫内院的西南角,地处偏僻,但一花一木、一草一石都打理得极为出色,即使是在冬天时节,青翠与萧瑟也是错落有致,使整个地方拥有了一种冷清的优雅风骨来。 方初晴就是在这个地方第一次见到了苏味苏贵妃。苏味冷艳高贵的相貌,方初晴坦然大方的举止,令两个女人彼此间都对对方有了一丝承认感。 “请问苏娘娘,我的脸能治好吗?”苏味仔细检查过后,方初晴问。 苏味盯着方初晴看了好一会儿才微笑道,“倘若我说治不好,你会如何?” 方初晴耸耸肩,“会很失望,甚至伤心吧。要说不介意是假话,世上有哪个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可如果真的恢复不到从前,我也不能去死,仍然要活下去,而且要尽一切力量活得好。” 苏味听到方初晴的回答,沉默了几秒,之后玩味地道,“说得好,怪不得皇上看中你,居然亲自求我帮你治伤。还有右师王……他……好吗?” 方初晴自然不知道沈澜和苏味有什么关系,只觉得一个深宫贵妃问起外臣,而且是年轻英俊的外臣有些奇怪,更觉得她语气中有一丝暧昧的关心意味,似乎还幽幽叹息着似的。 “很……好吧?”她回答着,但心里不太确定。她跟小德子走的时候,他好像在生好大的气,也不知为什么。前些日子,为了她的脸受伤的事,他似乎也不太开心。话说回来,他现在在做什么…… “右师王很看重你?要把你收到房里吗?”苏味突然问。 方初晴吓了一跳,有点啼笑皆非的否认道,“在右师王眼里,我只是个普通的下人罢了,苏娘娘为什么这么问?” “他是何等傲性之人,以前那样……现在又如何肯轻易求人?就算他自己再受了同样的重伤,恐怕也是一声不吭的。这次为了你,他去求皇上,还能说你不重要吗?” 方初晴笑道,“不瞒娘娘说,王爷是为了两匹百年难遇的良驹才对我礼遇有加的。况且这回我受伤,王爷总觉得自己有错,这才倾力相帮的。我这蒲柳之姿,何况还是被人折过败柳,怎么入得了王爷的眼?” 她说得直白,把苏味逗得笑了起来,心里舒服了点儿。不过,她始终觉得这个奶娘不简单,不然沈澜和皇上为什么都对她的事那么上心?就算她的受伤,皇上和沈澜也有错,那叫底下人来办就是了,何必亲力亲为,那么关怀备至呢? 所以,她才以想早做诊断为由,把人先带到她的夜锦宫来。如果皇上在意眼前被毁容的女人,就会立即跟过来看。而就算皇上真的关心方初晴,她也不会妒忌,因为妒忌是宫里的女人最不需要的情绪。这就好像下棋,不要在乎一子一地的得失,应该要的是最后水到渠成的胜利。 也所以,她会利用方初晴,以医伤为借口,扣她在夜锦宫。皇上若心里惦记这个奇特的奶娘,自然会常来往于此处,那么她就可以多多见到龙颜,也可以想办法留下皇上过夜,倘若能借此机会怀上龙子,那么其他个把女人的恩宠,她根本不介意。 这里是皇宫,红颜未老恩先断的地方,皇上的宠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而皇上……似乎不爱女色。表面上虽说实行的是雨露均沾的后宫政策,但常常推说忙于正事,临幸宫妃的次数很少,而且总像是应付差事似的。而她要感谢父亲的余荫,虽没有势力雄厚的娘家,可支持者不在少数,只要能诞下龙子,皇后之位唾手可得。 就算她命中无子,用尽手段和神药也无法怀上龙子,至少皇上常来往于夜锦宫的事也会给一些观望的见风使舵者假象,认为皇上很宠爱她。那么,那些犹豫不定的人也会站到她这边,对立后绝对是有帮助的。 从这些方面来看,方初晴是上天赐给她的机会,她一定要牢牢抓住,也会尽一切力量医好这张脸,让皇上……还有他,欠下她一份大大的人情。 其实仔细想想,皇上和他都不适合他们目前所坐的位置,因为他们都是性情中人。而坐那把椅子,是需要绝情绝义的。如果……几年前那场兵谏与宫变,胜的是逸山王,今天的朝中局势会更平稳些。以前她不懂,现在她有些明白了,好人,不一定能做好事情。可当初,她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好人。 “你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可爱之处呢。”苏味掩嘴笑道,“不过你放心,皇上既然开了口,本宫就定能医好你的伤。比以前还美丽不敢说,但至少能让你和从前一模一样。” 她故意把这份大大的恩情放到皇上身上,因为心里感觉方初晴为此感激皇上总比感激沈澜好些。方初晴对皇上以身相许,她并不介意,但若是给了他…… 想到这儿,她不禁暗暗苦笑。人真是自私可怜,就算某些东西自己放弃了,也希望它永远不要属于别人。这些年,她这个可耻的愿望几乎全在实现的状态,可这个方初晴让她不安了。 “先谢过苏娘娘。”方初晴虽然对自己的容貌已经习惯了不抱希望,但听说能够变美,还是很高兴的。 “给我说说,沈府是什么样子?听说是沈夫人亲自督造的,想必一定景致极佳。”苏味流露出向往的神色道,“没入宫前,本宫总说去看看,却一直没能成行。那沈夫人年轻时是名动一时的才女,婚姻之事也是轰动了整个江国南部,她督造的府弟,真是令人向往。” 方初晴点头表示同意,把沈府几处令人喜爱的景致略略讲解了一番。对于沈夫人年轻时是大才女,她是相信的。但沈夫人和沈老爷的婚姻轰动,她实在无法理解。一想到沈老爷,她眼前立即出现了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糟老头子形象,想象不到这种人也年轻过,也曾打动过少女的心房,虽然细看五官,倒真可以看出他年轻时美男子的影子。 她与苏妃又闲聊了一会儿,心中就有些焦急,想尽快见到江无忧说一些事情。不知是不是某些人不禁念叨,正想着,外面就报说皇上驾到。 ………………………………………………………… ………………………………………………………… ………………………66有话要说………………… 两更完毕。明天虽然说是单更日,但想想20号的五更吧,一定很哈皮是吧? 顺便求下月票,其实作为新书,大家已经很支持我了。但我冲进前十,就想前六,本来冲到了,但后面突然窜上一本书,目前66每个八名。 我努力淡定,但还是求票看看,有则给之,无则……记得下个月给我,呵呵。 谢谢大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皇上驾到 苏味连忙大礼接驾。 方初晴不明就理,也只得有样学样。不过她连脸也没遮盖,就那么大大方方地跪在一边。 江无忧大步走进屋来,把小德子和小行子留在门外。他亲手扶起苏味,嘴里的甜蜜话儿不断,似乎第一眼并没有注意方初晴似的,但心里的眼却打量了她好多遍,不知怎么,忽然觉得她的脸还伤着,此时跪在一边的姿态显得特别柔弱,好像被这个华丽的宫殿压迫着一样,心头涌上莫名其妙的心疼。 只可惜,他不能走上前去,把她抱在怀里保护着。于是他只能忍耐,脸上笑得像冬天的暖阳般温暖明亮,心里却微微绞着。这一生,他再没有机会拥有她了吧?因为,她不再是原来的人了。 “呀?晴儿也在,快起来吧。”当他“终于发现”方初晴的身影,连忙和蔼地道,“你放心,进了宫就好了,朕的爱妃能妙手回春,你的脸定能恢复如前。” “臣妾这儿还没把握呢,皇上倒先替臣妾打了包票,倘若真医不好,岂不是让皇上失信于人?这么说来,臣妾就是用上非常手段,也非得治好方姑娘不可了。”她之前打听过,这方奶娘是被夫抛弃的,所有人都称呼她为“姑娘”。这让她感到非常奇特,也有一些暗暗的不爽。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已经站起来的方初晴身边,以一种医生的专业姿态检视着方初晴的脸,趁所有人都没防备,暗使手法刺了方初晴一下,令后者疼得叫了起来。 “怎么样?”江无忧表现出“普通”的关切。 但苏味看得清楚,他的身子微微前倾,眉头轻蹙了一下,虽然立即就恢复如常,但这微小的表情和他手指无意抓紧的动作都泄露了他内心的波动。 怎么?皇上心疼了?为什么会这样?这可是动了真情的表现呀。但,就算皇上对这奶娘感兴趣,毕竟不是经常出宫,而且他个性看似温和易亲近,实则对人疏远,很难让人触摸到内心的,怎么会突然对这个女人动了心?这绝不是容貌的问题,难道是这女人独特的想法和思维吸引了皇上?可即便如此,这感情也不可能发展得如此快法。难道……皇上在没坐上龙位前就认识这女人? 苏味心里充满疑虑,忽然又想到,不知沈澜对方初晴是什么态度?她得想办法和沈澜见一面,好好观察一下,尽管自从她嫁给皇上,沈澜就再不在她面前出现。 不过她又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想不想看到沈澜跑来。假如她能用方初晴把沈澜钓来,证明他心里也装着这个奶娘,那么见到他倒是失望了。 “没事,普通的疼痛而已。”她心思转了好几转才不过数秒的功夫,立即笑魇如花地道,“臣妾是再仔细看看,好确保能完全医好方姑娘的伤。” “朕的爱妃自然了不起,肯定完全没问题的。”江无忧很自然地拍了一句马屁。 苏味笑道,“皇上只知道臣妾于医道方面有小成,却不知道厨艺却是大成呢。” 江无忧就知道苏味把方初晴劫到这里来,是想借机引自己过来,然后留宿夜锦宫。他本不想让这些小心机摆布,却忍不住想看到方初晴,这才抱着献身的精神而来。此时听了苏味的这话,立即笑道,“朕有耳闻,今天倒要享享口福了。” 苏味看皇上这么知情识趣,不禁心花怒放,立即告退去准备,把皇上和方初晴单独留在屋里。她明白皇上是极聪明的人,他既然这么配合,那么她也要给点面子,让人家私下说说话儿。 她真的不妒忌,因为她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行了。妒忌,还是留在宫外发泄吧! “晴儿,你有话跟朕说吗?”房间内只剩下两人时,江无忧看到方初晴欲言又止的样子,立即轻声问道。他半倚在塌上,眯着眼睛望向眼前人,生怕泄露了心中突然涌出的那种又痛楚又温柔的感觉。 不是她!不是她!可为什么就说服不了自己的心呢?她就像一块磁石,而他是可怜的铁块,明知道她不是原来的人,可却还是被牢牢吸了过去,自从她受伤那天开始,一切都不可控制了似的。她们长得太像了,现在他的心已经完全模糊,总是分不清。 “皇上,我想求您一个恩典。”方初晴低着头道。 江无忧笑了,“倒怪了,你何时用这种语气说过话?有什么事放在心里很为难吗?抬起头来。” 方初晴照做,可不敢对上江无忧的眼睛,“因为民女实在很为难,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她直率地说出心中的犹豫,总觉得江无忧会帮她解忧似的,“我进宫医脸,可无思无我怎么办呢?他们嘴巴很刁,不吃别人的奶。虽然以现在的年纪来说,他们可以断奶了,但终究还是早了些,最好再吃些日子。至少……应该过了年。”说到这儿,忽然鼻子一酸,一想到这两个小东西不再需要她,不知为什么突然很失落,很伤心。 “你是要朕宣了这两个小家伙到宫内教养吗?”江无忧温言问,没意识到语气中那种宠爱的意味,好像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方初晴点点头,但随即又摇摇头。 她是想把无思和无我接近宫里来,而且这样对粱竹月也是一种报复。但把母亲和孩子强行分开真的是太残忍了,虽然粱竹月应该被这样对待,但她还是忍不住怀了圣母心。最主要的是,这样只怕对宝宝们也不好。尽管粱竹月对宝宝们不亲近,可毕竟她是亲生母亲呀。 “孩子是她的,别人夺不走。现在不过是接近宫里来养些日子而已,朕想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看到方初晴的样子,江无忧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所以劝慰道,“这是为了朕的两个皇侄好,你想的是对的。朕这就下旨,接两个宝宝进宫。最多,允许粱氏进宫看望就是了。放心吧,在这里,没人能动你。” 方初晴吃了一惊,抬头正望进江无忧闪烁难明的眼神深处。他,什么都知道吗?他,又在纠结什么? ………………………………………………………… ………………………………………………………… ……………………66有话要说…………………… 明天是五更日。 从早上九点开始第一更,后面的更新时间会在第一更中通知的。 呼!明天过后,上部也完结了,中部将积极的展开。敬请关注。 谢谢评价票和月票,昨天涨了好几张,目前第七名。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有秘密的人 “好好医伤,朕要你在阳光底下好好活着。”江无忧微笑着,好像是仁慈的君王俯视关怀着臣民,可方初晴却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似的,尤其是“阳光”和“活着”两个词,很有问题。 可是她没有机会细究,因为江无忧说完这句话即起身,摆架御书房处理政务,还说会顺便下旨接无思无我进宫,晚膳的时候再回来。 一想到宝宝们很快会来到身边,方初晴立即就把心中的疑惑扔到了脖子后面,被翡翠带到安排她住的房间后,先是收藏好细软,然后就找负责洒扫杂物的宫女,把房间烘得暖暖的,只等着两个小祖宗驾到了。 她身份低下,又是来治伤的,自然不会以为能和皇上同膳,没想到的是苏妃派了翡翠来,把自己亲手做的菜也送来一份给她,害得她有些紧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就算她是皇上亲自交给苏妃医治的,皇上的四大妃之一也不必这么客气。不过她倒不以为这菜里会下毒,如果因噎废食,逮谁怀疑谁,那样不是饿死就是白痴死。 而且一尝之下,她发现苏妃的手艺真是不错。这让她非常后悔,假如她在重生前学过厨,那么到了这边后也不会因为没有一技之长而选择来当奶娘,还惹出这么的多祸事来。 吃过饭,她苦等无思无我,结果却失望了。因为粱竹月虽然不敢抗旨,却把青苹嫂子和延庆大娘也派了来,说是宝宝们不能缺了教养的妈妈。于是,她仍然不能和宝宝们单独相处,喂过奶就要把宝宝们交还给人家,也仍然有被监视、被控制的感觉。 江无忧很想满足方初晴的愿望,但他虽然在当东宫太子时就有了妻妾,可子嗣却单薄,只生过两个儿子,还全部夭折了,即位之后也一直没有任何一个嫔妃为他诞下龙子。因此,宫中没有备下教养嬷嬷。现在他把皇侄接到宫里来,人家亲生的娘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他不能不恩准。 “这样也好。”江无忧安慰方初晴道,“朕的爱妃明天就要开始给你医脸,你也没时间和无思无我在一块儿,不如就照原样。”说实话,他不太理解为什么一个奶娘对这两个宝宝有这样的感情,倒比那亲生母亲还爱孩子似的。 “还有一个问题。”一边的苏味插突然嘴道,“方姑娘的脸越早医治越好,再耽误下去,只怕不能完全复原。可是在医治期间要动用针石,如果为了喂奶而不用镇痛药的话,会受皮肉之苦的。我虽然能施针以减轻痛楚,但……还是要自己硬捱着。” 江无忧一听,心中就抽了一下。 方初晴生怕他把无思无我又送回沈府,连忙道,“这个没什么问题,此生为了美,死都不后悔,何况小小痛楚。我这个人……不,民女对疼痛特别不敏感。不信的话,皇上问苏娘娘,有的人不怕痛的。”天可怜见,她可是极怕疼的。 苏味点头道,“这个确实。但是……沈府的小世子们年纪不小,可以考虑断奶。” 方初晴没有育儿经验,但在现代时听妈妈级朋友说过,现在的理论是太早断奶对宝宝不好,所以她宁愿自己捱痛,也不能让才八个月大的无思无我在幼儿期就影响了身体。 江无忧和苏味看她那么坚决,也没有办法。而苏味从小与行医的父亲走南闯北,虽见过奶娘把奶过的孩子当做亲生一般疼爱的,可总觉得方初晴对左师王的儿子太过亲近了。 她与左师王的夫人有故,也许哪天要见上一面,探探口风才好。其实这与她无关,但女人嘛,总是对很多事很好奇,也很喜欢探听别人的秘密。 而与此同时,那个有秘密的沈大奶奶正趁着夜色,偷偷潜入琴阁。她并没有弹琴以寄幽思,而是通过一条秘道,进入地下一间被巨大的牛油火把照得明亮异常的石室之中。 那石室布置奢华,在华美的贵妃塌旁边还有一道通向别处的暗红色木门。此时,门边正背身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 “你来了?”粱竹月走上前问。 回答她的,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她被这一巴掌扇得坐在地上,含泪的目光中有着倔强与恨意,“你为什么打我?如果我带着伤,你不怕被人瞧出来吗?那时,我这棋子还有什么用?” “棋子我多的是,你并没有那么重要。”那男人冷笑,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不要做出受伤害的样子来,这只能骗骗沈家的人,骗不了我。粱竹月,我不欠你什么,我们是互相利用,就算你委身于我,也不过是为了报复死鬼沈沅和那个窝囊废的皇帝。可是,你不该杀了我的儿子!” 粱竹月的脸瞬间白了,“你……” “我怎么知道?”那人继续冷笑,发出金戈之声,“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我棋子多的是!你明知道我盼了子嗣多年而不得,可却把我的孩子从你肚子里拿掉!你-该-死!” 那男人所说的最后三个字,几乎算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杀意浓厚。顿时,石室内的火把明灭,似乎那抖动的火苗也被这三个字所散发出的寒意冻得要熄灭似的。 粱竹月害怕了,刚才还气势汹汹,此刻却连忙爬了两步,抱住那男人的腿道,“我不是有意如此!我与沈沅成亲五年无子,难道我不想要个自己亲生的孩子?难道我每天看着那两个小杂种在眼前晃,还必须做出慈母的样子,心里好过吗?可是我现在不能有孩子!不然我的位置和你要的东西都会失去!我有了你的孩子,这证明你我命中是有子的,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何必急于一时?孩子已经没了,现在你杀了我也于事无补,纠缠于这件事上还有什么意义?” “我还会再有儿子,但不会是和你了。一夜恩情,并不意味着你有特权。” 粱竹月暗中松了口气,不管这平时温和儒雅,但发起火来极度可怕的男人说什么,只要他肯说话,就证明她今天死不了。她知道和这种男人在一起是与虎谋皮,可她经历了太多的背叛,现在不顾一切的也想让别人尝尝被背叛的滋味。 除此之外,她什么也不在乎! ………………………………………………………… ………………………………………………………… ………………………66有话要说………………… 今天五更日,早上还是依旧单更。另四更,晚8点准时送到。 哈皮吧,大人们。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送别 “现在你已经被沈澜怀疑,王妈妈又被方初晴借沈夫人的手除掉了,所以没事不要与我联络。”那男人平静了一下心绪道。 “我有事找你,大事。”粱竹月语意森冷地道,“我要你为我杀一个人。那个人……知道我的底细。倘若她不死,一旦哪天她记起往事,倒霉的就是我。然后,我就成了你的死棋。” “那人是谁?” “方初晴。” 那男人笑了起来,可笑声却并不令人感到欢愉,“一个小小的奶娘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吗?先是一顿要命的板子,后是毁容的热汤泼脸。看来,你有事瞒我。” “她是那对小杂种的亲生母亲。”粱竹月知道在这男人面前掉花枪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所以她虽然隐瞒了心里最深处的秘密,却又透露出另一个重要的内情,“我亲眼看到她死掉,派王妈妈亲自带人把她扔到了乱葬岗,但不知为什么她又活了过来,还找到了沈府。不过,她似乎得了离魂之症,当初我肯收留她,就是为了就近观察,可通过这么多日子的试探,我敢保证她确实忘记了之前的事。只是,得过离魂症的人也有重新恢复的,所以她必须尽快的、彻底的、真正死得透了才行。” “她孩子的父亲是谁?”男人问,似乎很不经意。 “不知道是谁,所以才说孩子是杂种。方初晴只是我捡到的女人,而当时我正需要孩子。是我收留了她,让她生下了孩子,然后据为己有。”粱竹月说完,身上骤然冒出了一层冷汗。她回答得太快了,这样说谎的表现太明显了一点,但愿这可怕的、而她又必须依靠的男人不要察觉出来。 那男人望着她,喜怒难测,“既然如此,她又能知道你什么秘密呢?” 粱竹月嗓子眼儿发干,幸好脑筋转得够快,故作镇静地道,“孩子是我抢来的,这就是最大的秘密。而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是图国血统高贵的人,能让你捡到,倒也奇了。” 男人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令人汗毛直竖,但粱竹月咬紧牙关不吐露关于方初晴没“死”之前的任何事情。那是个秘密,要带进坟墓中的那种,这世上只有她、王妈妈、死去的沈沅和方初晴本人知道。 “你怎么知道她的身世?”她装出很惊讶的样子。 男人一脸高深莫测地道,“御马的本事这么大的,并不是图国的牧民,而是图国的贵族。只这一点,就能让人猜到这姓方的女人的身世。沈澜一猜就中,我何尝不是?只是,从没听说过图国贵族中失踪了什么美人。这个方初晴还真是够神秘,而且她的真名真的是叫方初晴吗?这个姓氏在图国很少见,贵族中也无此姓氏。想来,你的离魂症之说是可能的。她忘记了自己是谁,所以随便编了个身世名字。可惜,你也不知道她本来的面目呀。” 粱竹月心里一哆嗦,嘴上却没有反驳,“不经意”地转开话题道,“她必须死,可你杀得了她吗?她现在是在皇宫之中。” “她总会出来的,除非……皇帝收了她。”那男人沉吟一下,“不过她的身份注定她没办法成为正式的妃嫔,那么就算她身在深宫,我仍然有大把机会让她死。” “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粱竹月站起身来,“我等你的好消息,现在先回去了,否则容易令人生疑。对了,如果方便,把晴翠也杀了吧。她没什么威胁,只是讨厌而已。” 男人挥挥手,粱竹月就施礼退出。 而等她的身影消失在秘道口,那男人自言自语道,“我不会杀了方初晴的。既然她对你这么重要,说不定掌握着更大的秘密,我怎么舍得她死呢?何况,她比你也聪明理智,有忍耐力,又懂得利用有限的机会,力量不足时不直接进攻,而是攻击你的弱点,剪除你的羽翼,让你动弹不得。这一手棋多妙呀。最重要的是,皇帝小儿和堂堂的右师王都似乎对这女人上了心的。由方初晴做棋子,甚至诱饵,可不比你这背夫弃义的女人强太多了吗?”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脸上残忍轻蔑的笑容才慢慢褪去,果断地转身从另一处暗门走出。他沿着黑沉悠长的地下秘道走了足有两盏茶的功夫,才来到另一处府弟的内院中,坐定。然后,以特殊暗号招来了贴身秘卫,简短地吩咐道,“去杀一个人。”也不说为什么?怎么做?何时动手?只以手指蘸着杯中清水,在桌子上写了个名子。 “是。”那秘卫回答得更干脆,之后迅速隐没在屋外,似乎这大宅内从没有这么一号人物来过。 …… 梆梆梆! 夜的寂静让更鼓声更为清晰,也更为迷离悠长,在某些人的心里,还有着催促上路的意味。 王妈妈趴在一辆驴车中,和她此生最爱的人,沈大奶奶粱竹月依依惜别。 “月儿,有些事你就忍了吧。若不是你不甘心,哪会招来这么多麻烦事?平平静静的过完这辈子也就算了。就算无思无我不是你亲生,只要弄死那个女人,这秘密没有其他人知道。守着他们,也有好日子过。” “奶娘,别说这个。”粱竹月眼里含了泪,“从此,咱们娘俩个怕不能再见面。您记着,我粱竹月欠了您,这一生也无法偿还,但愿……来生还有机会。” 王妈妈伸出手,想摸粱竹月的脸,可她笔直地站在一边,就像今夜冷月下的阴魂似的,不可触摸。于是她放弃了,叹了口气道,“山不转水转,咱们娘俩一定还要见到的时候。那个人倘若成事,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这一回,我们娘儿俩个是掉进人家的陷阱了,今天的各种形势就是逼着有人站出来,承认挑唆了晴翠。可惜我没有绷住劲儿,但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能摆脱困局呢?所以我才出此下策。不过你别伤心难过,我总会回到你身边的。” …………………………………………………………… …………………………………………………………… ……………………66有话要说………………………… 五更中的后四更来啦。这是今天的第二更。 有点晚了,对不起,这破网速差点急死我。 后面三更连续奉上。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美人面具 “快走吧。”松风园的麻婆领了太太的令,护送王妈妈回乡。她在远处见王妈妈和大奶奶话别个没完没了,不禁走过来催促道,“王妈妈能落个全身而退,全是太太的恩典,若在磨磨蹭蹭,只怕夜长梦多。这眼看着就要天亮了,城门一开,咱们立即出去,看不到任何人,岂不清静?” 王妈妈知道麻婆说得在理,又感觉嘱咐的话已经说尽,于是依依不舍地看了看自己从小奶大,一心一意爱护疼惜的粱竹月一眼,才轻声吩咐驴车离开。 粱竹月望着驴车渐行渐远,几次想追上去,但终究没有动,只哭得瘫在地上。 “大奶奶,您就别伤心了,再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得了?”依依落泪劝道,“若让王妈妈知道了,她牵挂着您,只怕也不好受。” “对呀,您还年轻呢,王妈妈也青春正盛,往后有见面的时候。等过些日子太太气消了,求恳求恳,未必太太不松口。”阑珊也哭得不可自抑,哽咽着道,“太太那么疼您,念在病殁的大爷和无思无我的面上,这个恩情定会给大奶奶的。” 粱竹月摇了摇头,没有言语。因为唯有她知道,她与自己的奶娘,这全家灭门后唯一的亲人此生再不能相聚。今日一别,不是生离,而是死别。 问题不在太太,而是在那个可怕的男人。他不会允许手下的棋子脱离自己控制的范围。王妈妈……知道得太多了。就算她相信王妈妈死也不会背叛她,可那个人如此多疑,一定会采取最安全的办法。 所以,王妈妈只有死。估计出了和政城,自己奶娘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她本可以阻拦,可权衡利弊之下,她还是没有开口。 对不起了,奶娘,您是如此爱我,那么为了我的目标,我相信您愿意付出生命。来生,我再还欠下您的恩情吧! 她对空默念,腿软得再走不动,由依依和阑珊扶进了房。以后,她只能依靠这两个丫头了,也许阑珊可以先利用。她爱慕二爷,和景鸾关系好,性子暴烈又一根筋,应该容易死心塌地的跟着她。 她盘算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直到东方出现了浅浅的鱼肚白色。而在此时此刻,王妈妈所乘的驴车在城门打开之际,第一个出了城。 因为时间还早,城外的小路上寂静无人,只有驴蹄踏在土地上的“得得”声,催得人昏昏欲睡。可过了不久,车子突然大颠了一下,唬了缩在驴车简易布棚中的王妈妈和麻婆一跳。 “赶车的,没走官道吗?”麻婆的头被撞了一下,疼痛之下,难道暴躁。可当她掀开车帘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怎么到了乱葬岗子了? 此时王妈妈也注意到了这一情况,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王妈妈镇定地问,“车把式,怎么把车赶到了这里?” “这边近。”车夫停下了马车,侧过头说。 “离哪里近?”麻婆冲口而出。 车夫笑了,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哪有半点车把式的样子,低眉顺目、老实可靠此时都被一种精明强干的气势所代替,“离鬼门关近哪。”他说。 麻婆一听,吓得大叫一声,“车夫”还没动手,他身上强烈的杀气已经令麻婆瘫倒,就好像猎物见了猛兽,不必照太多面,只闻到气味就吓得动弹不得。 “他让你来的吗?”事到临头,王妈妈想起了那个可怕的男人,立即不寒而栗。 “你知道得太多了。” “我绝不会说的。” “不够安全。”“车夫”一边说,一边缓缓抽出钢刀。 “求你告诉那个人,不要伤害我的月儿。她是个可怜的孩子,让她好好活下去。”临死之前,王妈妈还想着那个被自己当成亲生女儿的人。 “车夫”没再说话,而是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同情,无情地举起了刀。就在刀落的一瞬间,王妈妈突然想起刚才送别时,她的月儿说过的话。什么再不能相见,什么来生回报……原来,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的人知道她会死,可是居然没有阻拦! 绝望和可笑感代替了担心与恐惧。那个孩子本来就是极为自私的,她应该很清楚不是吗?只可惜她是母亲,可以原谅孩子做的所有坏事,还帮她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所谓现世报,来得快,她扔方初晴的前身到乱葬岗,如今却被自己最爱的人斩于此地,没什么冤枉的。 只是,当她的月儿连她也可以牺牲,真的能有好下场吗? 叹息声中,她人头落地。陪葬的,还有麻婆。两天后,被发配边陲的晴翠死于路上。 这些事,身处深宫的方初晴并不知情。对加诸她身上的苦难,她反抗了,至于结果如何,她才不放在心上。她重生是为自己而活的,除了以后要小心谨慎以外,没必要成天惦记着所谓仇人。 进宫之后,她的整容手术做得很顺利,不过这个异时空的医疗条件类似于中国古代,苏味虽有神医之手,但也不能一次性手术完毕,而是在她脸上画上许多小格子,一点一点施以针石。 痛,是每天的必修课,但为了无思和无我,为了她在重生前从未有过的美貌,她坚强地忍耐着。记得谁说过,美丽,总是会付出代价,她不过是提前支付而已。她反复这样告诉自己,借此坚持了下来。 半个多月后,新年临近了,她的脸也终于全部“整修”完毕,不过因为需要长时间的恢复和调养,所以暂时不知道效果如何。她的头每天包得像个木乃伊似的,只留眼睛看,嘴巴吃,还好没有吓到无思无我。 后来有一天,江无忧送了她一个面具。 “这样你就能在外面走动走动了。”他说,“这几天北风刮得紧,说不定年前年后会下雪,到时候你就不用闷着,随朕和苏贵妃到冷香园去赏梅。朕的爱妃说了,你虽然伤得紧要,但外出过过风还是有好处。” 那是个美人面具,据说是江无忧亲手做的,不过他在美人的额角上画上了一种奇怪的花朵,很清雅出尘的。他说那是桑青花,很稀有的花木,民间甚至很少人知道。 “很美丽,正好配你。”他说。 ………………………………………………………… ………………………………………………………… ……………………66有话要说……………………… 晚上的第二更,五更中的第三更。 接着吧,大人们。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想念了 不知为什么,方初晴觉得他说这话时,眼睛里饱含着浓烈而沉郁的深情,有些欲言又止的感伤,很令人心动,然后心痛不止,想安慰他,想抱着他,似乎整个心灵都被触动了似的。幸好,她残存的理智令她控制住了自己莫名其妙的举动,改拥抱为拉着他的“龙袖”。 他曾经爱上过什么人,却不能表白吗?可是她不愿意、也不想做任何人的影子,当然更不能借着一个面具成为活动的玩偶。 “这个面具很灵异诶。”她有点撒娇似地说。在江无忧面前,很容易令人产生小女生的心境,因为他微笑的模样带着十足的宠爱感,任何女人都会沉溺进去的。 虽然方初晴时时提醒自己的身份,但偶尔还是会有不注意的时候。 “为什么这样说?”江无忧很意外。 “皇上您看。”方初晴很好脾气地解释,“人的脸之所以生动,就是因为有表情。我们会眨眼睛,看树叶飘落的时候,眼珠会随着移动。我们会笑、会哭、会生气、会悲伤、会快乐、正是这些不同的变化才让人活了起来。倘若只是一个表情,就算皇上是丹青圣手,也仍然是死物。动物或者娃娃的面具倒还罢了,若我每天带着美女人形面具四处走,感觉就像个纸人复活,尤其到了晚上,不可怕吗?”她一边说,一边画了一只卡通小猪出来,很Q很可爱的那种。 江无忧深深地望着她,足有十几秒钟之久。正当方初晴以为她触怒了龙颜,要想办法补救时,他忽然幽幽地道,“这面具……朕是回忆着你的脸画的。不过你说得也对,死物就是死物,画得再好也活不过来。不如,朕给你做个新的,就这样的好了。”他拿起小猪草稿图。 方初晴站在那儿,看着江无忧温煦的笑容中似乎隐藏着一丝哀伤,忽然感觉有些惊悚。 江无忧喜欢的人跟她长得很像吗?为什么没能在一起?是死了,还是遭遇了别的什么?按说他是皇上,之前的东宫太子,想要什么女人就能得到什么女人。除非那女人是老皇上的女人。天,太可怕了,乱伦戏码都出来了。 更恐怖的是,他喜欢的人不是她占据的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吧?要真是那样,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对她那么好。可是她也不能确定,因为她没有任何证据和感觉。江无忧不愧是最上位者,城府极深,那双眼睛温润漂亮,却令人看不透。 不过他是皇上,这个身份意味着他可以为所欲为,那么假如他认识这身体的前主人,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审问审问她?为什么从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这不是太奇怪了吗?而且这身体的前主人死得那么凄凉,貌似是图国穷苦的养马牧民,怎么可能是皇上能喜欢的人物? 或者,是她想多了。也许……只是长得有几分相似而已。她劝着自己。 结果第二天下午,江无忧派小行子送来了新面具,正是粉红色小猪型,方初晴很喜欢。 “真不能理解你是怎么想的。”小行子翻翻白眼道,“放着美人不做,非要做猪。昨晚上皇上忙活了一夜,早上又要上朝,下晌才歇了一小会儿。” “这个你倒不懂了,这小猪模样可爱,倒比美人更引人眼球。”喂完无思无我,就是苏妃为方初晴换药的时间,因此她也在,此时笑着插嘴。 方初晴觉得苏味的话意有所指,不过皇宫里的人说话都是这个样子,从不明着说什么,喜欢让人猜来猜去。她进宫半个多月,已经习惯了,所以并不深究。 “皇上晚上还来吗?”苏味又问。 小行子道,“回苏娘娘,皇上没说。您也知道,年底事忙,不仅要把堆积的政务处理了,还要听各部各省的上报,就连过年期间的祭祀祈天什么的,现在也得定下来。所以时间方面……奴才的确不知。不过依奴才看,反正最近皇上常来往于夜锦宫,苏娘娘不如做着做准备,皇上来时,也不会太仓促不是?”他和苏味说话很恭敬,绝无一分对方初晴的随便。 苏味微笑点头,眉目含春。 最近皇上每隔一天就会跑来夜锦宫一趟,纵然她深知皇上是来看方初晴的,也依然心满意足,毕竟现在宫里都在说她如何受到皇上的专宠,那些犹豫不定的外臣们已经开始向她示好了。因受宠而招妒,她并不怕。那些宫里的明枪暗箭,她应付得游刃有余,她要的就是这种气势。而只要皇上来,她十之八九能留皇上过夜,只可惜最近临幸的次数虽然多,肚子却仍然没有动静。 关于方初晴在夜锦宫的事,虽然皇上没有吩咐,但她仍然保守了秘密,安排方初晴就住在她寝宫的偏殿,来来回回也只有翡翠等几个近身宫女知情。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其他妃嫔处都在传她选了个绝代佳人进宫,以此来引诱皇上驾临,已经有其他效仿了。 真是笑话。皇上是什么人?什么样的绝色没见过,他为的,不过是一个方初晴而已。 但是,对此她也很好奇,为什么皇上会喜欢这样一个残花败柳,而且当宝贝一样捧着?作为宫中的女人,她不妒忌,可是却很好奇。试探了几次,方初晴也很茫然,看来只有从沈澜处打听了。外人不知,可她却明白,皇上和沈澜,那是比亲兄弟还亲的两个人。 “右师王可真是狠心,毕竟你是从他院子里伤的,都不来探望一下。”小行子走后,苏味假装闲话家常似的提起沈澜。 方初晴眨眨眼睛道,“他对下人已经很好了,平时又忙于军务,怎么会来看我?我要是这么想,才叫不识抬举呢?”她没有根基,为了自保就只能示弱,装装披着羊皮的小狼,她很会的。 自从她进了宫,沈澜一次也没有来过。不过想想也是,他一个外臣,怎么可以随便到贵妃住的皇宫内院里来?虽然大江国风气开放,但也得听了宣才行。所以,苏妃这话大有问题,似乎是想说明她与右师王有交情似的。 她很不喜欢这个话题,因为……她发现半个月不见,她有点……想沈澜了。为此她暗中骂过自己很多次。离开那个自恋的大阴人不是很好吗?难道她有自虐倾向,看不到他居然还惦记来着。后来,她觉得她可能是想着萌萌和桃桃,爱屋及乌,想起了它们的主人罢了。 ……………………………………………………… ……………………………………………………… ……………………66有话要说…………………… 五更中的第四更。 谢谢大家等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才不给人当枪使 “不管怎么说,也不管皇上和右师王是不是因为愧疚,他们对你好是事实,当着明人不说暗话,何必不承认呢?”苏妃笑道,“方妹妹,你这样顾左右而言他,倒显得心中有事。” “苏娘娘,民女心中无事,只是觉得无福消受。”方初晴表现得很老实。 苏味很满意,心思一转道,“有福没福,要皇上说了算哪。不过,我是怕你受了本宫的连累。” “这是怎么说?”方初晴傻不愣登地望进苏味的眼睛。 苏味叹了口气,流露出往事悠悠地神色道,“这事,本宫本不该和你说的,但是心里有事,总想找个人倾述。我们这几日相处,颇为投缘,想来你也能为我排忧。” 这时候,方初晴应该告退的,因为皇宫内幕不是她一个小人物可以听的。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可是事关沈澜,不知为什么,她挪不动脚步。 苏味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不禁冷笑。那个人果然魅力十足,皇上对这个姓方的这样好,她却还是迷上了那个人,一试就试出来了。 “右师王曾经和皇上并肩做战,那时皇上还是皇太子呢。而当时我与父亲四处行医,正好遇到三江口大战,就一起进入军营效力。”她继续说,“历来军中不许女人出现,我只好女扮男装。那一战打得极为惨烈,要不是左右师王骁勇异常,运筹帷幄,可能江国会败的。” “左师王也上了战场吗?”方初晴好奇的插嘴,其实是有点矛盾心理。又想听沈澜的故事,又不想听。 苏味点头微笑,“外人都以为右师王好武,左师王好文,其实这兄弟二人是方武双全。左师王在武功方面不在其弟之下,右师王自然也是满腹谋略。皇上曾说,左右师王是江国双壁,只可惜美玉易碎,唉。” 她叹息着,似乎很为沈沅的去世惋惜,沉吟了一下,接着道,“不过左右师王比起来,右师王为人更为刚勇,每一阵必冲在最前面,所以那战中受了很重的伤,差一点仙去。我父亲事多忙乱,救治了他后就交由我照顾。后来……后来我们……”说到这儿,苏味低下了头。 “苏娘娘难道和沈……右师王日久生情?话说苏娘娘这么美丽,也很难掩得住真身。” 天哪,原来沈澜的真爱是江无忧的爱妃。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能保持君臣和睦,实在是太难得了!可是苏味为什么要对她说起这事?难道真的是找人倾述心中的压抑?她到底爱的是谁?这是沈澜一直不肯娶妻的原因吗?如果是,证明他用情很深,那他又如何面对抢走自己爱人的顶头上司呢? 坏了坏了,听到大八卦后,心脏有些承受不住了,为什么这么不舒服? “倒不是两情相悦。”苏味流露出羞涩和内疚交织的神色来,冷艳的脸格外动人,“而是右师王对我……产生了爱慕之情,可我却喜欢上了皇上。那时,他很伤心,很久不能释怀。为此,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人。” 她撒谎了,但她必须这么说。难道要说当初是她先倾心,待沈澜一头扎进去后,又背叛了他吗?可是她有她的理由。她自认为才貌双全,文采医道出众,是大江国第一女子,所以应该坐在最高的位置上。 那就是皇后,国母。 而沈澜虽然那般的好,可惜却是一个低贱的商人与胡姬的野种,就算他功高盖世,却仍然不能摆脱身份地位带来的低下感。 母亲常说,要嫁,就嫁给某一行中顶尖的男人。所以母亲嫁给了天下第一的神医,而她的目标更远大。三江口大战是她逼着父亲去的,因为知道当朝太子也在战场上。可是她却爱上了沈澜,为了纠正这个错误,她费尽了所有的力气。 有时候,她也会恨,为什么沈澜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富商之子,而且还是庶出。哪怕他是沈沅,她也会跟了他去。而现在她虽有遗憾,却不后悔。人的一生短暂,感情是软弱而无用的东西。 有,更好。没有,也无所谓。 而她现在把这段情说出来,以方初晴对对沈澜已有好感的心,恐怕会因怜生爱吧。那时,她可以看看沈澜的反应。如果他不接受,证明他还在意她,那么从他那里打听下皇上的事,继而在争后的过程中得到他的支持,那实在太重要了。 但,如果他接受了方初晴呢?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其实细想下,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沈澜太骄傲了,或者因为身世的事更是格外的傲慢。所以他一定会喜欢完美的东西,而不会碰普通的、甚至是残缺的女人。当然,玩玩除外。 “方妹妹,你之前是在沈府里做事的,应该听到或者看到一些情况。”苏味见方初晴低头不语,继续说道,“他到现在也不肯正式成亲,在女色上名声却坏了。如果以后你回沈府,本宫希望你帮我劝劝他,不要再执着于往事了。” “爷的事,哪轮到我来说话呢。”方初晴突然抬起头,开朗地、甚至算是没心没肺的笑道,“苏娘娘太善良了,其实强扭的瓜不甜,感情这东西哪能掺假呢?不过娘娘也不必担心,右师王在大江国的未嫁名门贵女之间很受欢迎。天下这么大,保不定哪天就遇到自己的真心人了。娘娘不如放下胸怀,哪天为皇上添个龙子才好呢。” 哈,她才不随便给人当枪使。至于沈澜,他不值得同情,因为他爱上一个有心机却没真心的女人。他是活该落到这个下场。不过话说回来,她现在是什么情绪,是心疼加气愤,外加为他不值吗?但无论如何,她不会掺和他的感情事。这位苏味娘娘不管有什么目的,找别人帮忙吧。 想到这儿,她连忙把话题岔开,讲了点逗趣的事。苏味津津有味的听着,心里却有了一丝警惕。看来这个姓方的女人实在不简单,不仅令皇上牵挂她,而且聪明得很,懂得避开风口浪尖。但,方初晴真的对沈澜没有一丝想法吗?她不信。且看着吧。 当晚,皇上没来,之后的几天也没来。在苏味的失落与猜测中,新年终于到了,江无忧在大殿上大宴群臣,之后每个人都回了家,假如有家可回的话。 ………………………………………………………… ………………………………………………………… ……………………66有话要说……………………… 第五更送到!! 呼,完成了任务,还了大家的情呀。 顺便呼唤月票,小花,推荐什么的。 另鞠躬感谢大家订阅支持。 最后,明天的更新,改为中午12点前。66今天真累了,明天早上多睡会儿,呵呵。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章 外人 重生前,方初晴从没想到过,在遥远异时空的大江国,其过年的风俗和地球中国一模一样。从腊月二十三小年开始忙活,除夕之夜要燃放烟花炮竹,一家人要团圆在一起守岁,然后是初一大拜年。 除夕那天,太太以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上奏疏,请求皇上恩准沈无思、沈无我这一对沈家孙辈回家过年。江无忧准了,但没允许方初晴跟回去,因为她的脸还没好,只能戴着面具四处走动。如今两个宝宝已经快九个月了,一顿喂饱,可以很久不饿。就算奶娘不跟着,吃点易消化的正常食物,辅助喂些羊奶之类的东西也是可以的。 而过年,是全家人团聚的日子,没理由让人家的宝贝金孙“流落”在皇宫之中。 无思无我一走,方初晴就感到很失落,这令她对自己离开江国的计划产生了疑虑。她真的舍得下这对宝宝吗?在这不到九个月的相处中,她从不曾发现对宝宝们的感情已经这样深了。虽然每天见面的时间很短,但母爱就这么慢慢滋生了出来,润物细无声般,即自然又神奇。 可孩子毕竟是粱竹月的,沈家这位大奶奶这样讨厌她,就算她想留在沈府当牛做马,人家也未必肯收留。偷走宝宝?那显然即违法又不人道,可粱竹月那么坏,把两个宝宝交给这样的母亲,她还真担心好好的孩子最后变坏了。像四圣人那样还算好的,万一变得阴险狡诈、无恶不作可怎么办? 唉,重生的时候她提醒过自己,不和任何人发生太深的感情纠葛,这样离开江国去海阔天空时才能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可她千提防万提防,就是没注意这对还不会说话的小东西。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分离,她很愁闷,也很伤心,对这个重生后第一个新年,一点也提不起兴趣。而身为天下之主、后宫之主的江无忧,也忙得根本没有时间陪她。 江无忧中午大宴群臣之后,晚上照安排是和后宫众佳丽团聚饮宴。从黄昏时分开始,会一直延续到第二天早上天亮。当然,总管太监还安排了很多娱乐性的节目,比如烟火、歌舞表演、民间杂耍表演等,免得皇上守岁时枯燥乏味。 正月初一一早,皇上要带重臣祈天,还有执行许多礼仪方面的杂事。而已经驾崩的太上皇的妃嫔都住在和政城西南角的另一座皇家园林中,太后则长居皇陵旁边的感恩寺,所以照逸(江无忧的年号)朝的后宫规矩不大,嫔妃们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欢天喜地地参加一年一度的盛会,希望自己能越众而出,得到皇上的垂青。 因为脸面的问题,方初晴连冒充宫女参加宫宴的机会也没有,此刻只能守着皇上赏赐的大批美食和精致玩意儿,孤零零的窝在夜锦宫里,倍觉孤独寂寞。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她虽然没什么好思的,但节日气氛下的冷清真是格外令人忧郁。 听着远处传来的模糊声音,那些欢声笑语、那些丝竹管乐、那些吵闹喧哗,她仿佛感觉整个人都被隔绝在这世界之外似的,一点食欲也没有,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原来,不管她是否重活了一回,她的人生都没有任何改变,还是没有人重视,还是没有人陪伴。就算想找人聊聊吧,就连为数不多的、留下守夜的宫女太监也都偷偷凑到一块儿玩去了。诺大个皇宫,甚至诺大个世界,却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于是,她干脆跑到夜锦宫独有的小厨房去做点吃的。其实江无忧赏赐的美食即多且好,用不着她自己再动手,但她不想闲着胡思乱想、自怨自艾,所以做了些她唯一拿得出手的点心。 荷花酥、玫瑰饼、麻花、糕干、年糕、松饼、石子馍、还有几种不同馅料的水饺……忙活了好几个小时,完全是强迫症似的劳动,没什么意义和目的的。 眼看快午夜十二点了,她望着一桌子的食物,不禁鄙视自己的浪费行为。人们当然会以各种方式发泄情绪,但糟蹋粮食是最可耻的一种。屋里还有很多赏赐没吃,这些东西难道要丢掉吗? “好香。都是你亲手做的吗?皇上真是的,大过年的,居然让你自己动手做年夜饭。”正发愁,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景鸾! 没回头,她就听出来者是谁,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你怎么来了?”她转过身去,恨不能给景鸾来一个大大的拥抱。在孤单寂寞的时候有朋友出现,是一件多么快乐幸福的事呀。在这种情况下,能对对方的好感快速攀上一个新的台阶。 景鸾吓了一跳,因为闯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面庞,而是一个小猪面具。但那小猪的样子非常可爱,他愣了一下后就释然了,微笑道,“没什么,沈府全家团聚,我一个外人感觉格格不入,就跑来皇宫看看你。” “好景鸾,我在皇宫也是外人。如今我们外人对外人,一起说会儿话吧。”方初晴很开心,“不过你是怎么进来的?除夕夜的皇宫守卫这么松懈吗?万一有人……”她停住了嘴,怕大过年的说出不吉利的话。 景鸾拿了一块糕干放在嘴里,斯文地嚼了两下,一手从腰下拿出一块造型奇特的铜牌道,“二爷忙起来的时候,我常常会代他入宫面圣,商谈一些事情,这腰牌能令我在宫中畅行无阻。你在苏妃这儿养伤本是秘密事,不过我却是知情的,这才来看你。” “谢谢你记得我。”方初晴拉着景鸾的衣袖摇了两下,“你饿了吗?不如我们煮饺子吃吧,正好应应景。” 景鸾文雅好看的浅笑着,竟然令方初晴有了春风吹拂,陶陶欲熏的感觉。如此良辰如此夜,他是那么温柔可亲,熨帖着他人的心灵。多好的男人哪,不知将来谁有福气嫁给他。 “好呀,我们这样的‘外人’可以一起过年。”他轻缓地说,“不过,还有其他外人呢,我们不要扔下他好不好?他很可怜的。” 方初晴一愣,“谁呀?”她实在想不出,她认识的人中还有谁是孤单一人的。 “二爷。”景鸾几乎叹息着说。 方初晴又是一愣。他……怎么会?他不是应该在沈府阖着团聚吗?而且……他那模样和可怜挂不上钩。 “你不懂。其实对于沈家,他也是外人哪。”景鸾摇摇头,看起来有点悲伤,“往年这时候,他都会消失一整天。今年……我想他是来了皇宫了。” “为什么来这里?” “大概……是因为他没有地方可去。” 听到这话,方初晴的心一瞬间揪了起来。 沈澜为大江国担着半壁江山,可是在除夕之夜,他竟然没有地方可去。 ………………………………………………………… ………………………………………………………… ……………………66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恢复正常的早上9点更新。 双更的时候,也不早9点,晚8点各一章了,干脆连更吧。免得大家看得不爽。 谢谢支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回 花房 “好,我们不扔下他!”方初晴重重点了点头,“只是皇宫也很大,我们要到哪里去找?” 景鸾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往年,我没找到过他,今年我以为有你,两个人找,总比一个人找机会大些。但是……皇宫确实很大……” “没关系,我们尽了全力就够了。就算找不到,我们心里不扔下他也是一样,到时候煮了饺子,给他留着。”方初晴不忍看到景鸾落寞的神情,安慰道。 “你说得对,倒是我执着于形式了。”景鸾似乎为这一句话开朗了起来,笑道,“你虽然来进宫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想必并不常出去。那不如这样,我四处找找,你就在附近转转就行了,不然把你丢了,麻烦的可不止是我了。” 方初晴一想也对,点头道,“就这么办。”她看看小厨房墙上的挂表,“现在十一点一刻,我们十二点前在这里会合,煮饺子迎新年。” 景鸾应了声,率先离开了。 方初晴裹了一件斗篷在身上,也走出夜锦宫,因为是第一次出来,所以虽然宫灯明亮,照得皇宫亮如白昼,但那巍峨的宫殿处处寂静无人,却依然令她有些害怕。她站在那儿犹豫了一下,忽然福至心灵,想起了一个地方。 翡翠说过,距夜锦宫不远处的东边,有一个玻璃花房,里面的花四季不败。那样的话,那边应该不算冷,待上一夜也没关系。再说了,执灯赏花也是一件雅事,虽然沈澜那个人不像文士,倒像土匪似的,但说不定也附庸风雅一回呢。 想到这儿,她辨明方向就走。其实她并分不清东西南北,但当时她比较好奇,详细问了下,知道出门往左就对了。果然,走不多远就看到那个占地颇广的花房,四角挂着碧纱灯笼,隐约有些仙境之美。 她绕着花房走了一圈,发现大门半敞,似乎有人捷足先登了似的,心里不由得一阵高兴,但因为不确定花房里的人是不是沈澜,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穿过布置得曲径通幽似的花丛,那些牡丹、芍药、紫荆、海棠、杜鹃、芙蓉、木槿……她一边走一边感叹皇家的人实在太会享受,能在这隆冬时节欣赏到四时鲜花。正鄙视江无忧的腐败,不期然,一个男人的背影突兀地闯入了她的眼帘。 沈澜很少穿浅色系的衣服,方初晴跟他在广武院“同居”很久,见他穿得最浅的衣服不过是灰色。而在除夕之夜,他却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穿着喜庆得像个红包套,而是一袭白衣,头发也没像往常那样束冠,却是散着发,随意在脑后一束。 他的身量高大,肩宽背阔,平时看来强硬、铁血、高贵、自负,但如今白衣胜雪却不显突兀,反而衬出整个人被一种深深的寂寞包围着。不知是此情此景的缘故,还是周围繁丽的花朵晕染出的气氛,他站在那儿,只显得说不出的萧瑟,说不出的孤冷,似乎就那么一个人走过坎坷,如今疲惫极了。 这情景令方初晴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不知所措地站在一丛乌臼之后,隔着那火红如枫的叶片,只望着他。唉,帅哥就是帅哥,改个造型,扮得休闲些就令她心头有如鹿撞。话说他本来就好看,五官深邃、身形矫健、气质超群,不过平时有心理准备,没今天这么震撼罢了。 她以手抚胸,强抑着心头的异样感,还没想出怎么开口,就听沈澜低沉着声音道,“我小时候,最爱听太太给我们兄弟姐妹讲画。她常常是一边画着花儿,一边给我们讲如果入笔,如何提韵,如何欣赏花之美感。那时候我只是望着她,感觉她给我们讲画时,自己就先陶醉了。于是,我们也都醉了。至今,我还会想起那些日子。不过,我是后来才进府的,总感觉不管多么努力,也不是他们之中的一员。就算醉,也总不能尽兴。对于沈家,我总归是多余的人吧。” 他突然说话,吓了方初晴一跳,以为花房内还有其他人。左右看看,却只有自己。难道他发现她摸进来了吗?这很正常。可是他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话呢?这就不太正常了。是因为触景生情?是因为一时软弱?还是因为太寂寞了,需要一个人聊聊心底的话,然后再杀人灭口? 只是,他说这番话时好温柔哦,从没见过的温柔,似乎是沉浸在回忆中。而这种温柔中包含着一点淡淡的忧伤,那么强大的人忽然表现出脆弱,还真是惊心动魄,害她的心差点从喉咙中冲出来了。 还有,这些话他说得如此孤寂,那隐藏在无奈之中的叹息令人很心疼,让她恨不得冲上去抱着他,让他再也不被排斥在人群之外,让他也被接受,也有人陪伴。 “出来吧,一听那杂乱又鬼祟的脚步声就是你。”沈澜再说。因为选词用语的不当,方初晴心头那点浪漫的想法立即风吹云散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也由唯美,变得又有了点剑拔弩张的意思。 “怎么是鬼祟呢?你小时候到底念过书没有?明明我是好心,怕打扰了你赏花,这才手脚轻盈的。”方初晴有点气恼地道,同时走到了沈澜面前。 “既然怕打扰,怎么又来?”沈澜头也不回,似乎专注于眼前的一株茶花。 “还不是景鸾要我来找你。”方初晴没有直说“格格不入”之类的话,怕伤了沈澜的自尊,“他找我来一起过年,嫌两个人不热闹,说你也进了宫,所以我们分头找你来了。早知道不搭理你,直接留些大年夜的饺子给你就好了。哼。” “我不吃别人吃剩下的东西。”沈澜鄙视地说。 他说者无心,可方初晴听者有意。沈府也好,皇宫也罢,到处都在猜测她与沈澜有私情,也到处有人说她是残花败柳之身,只配被爷玩玩而已。所以她对这类词汇非常敏感。如今沈澜随口一说,一下就动了她心头的忌讳,不禁又气又恼,转身就走。 沈澜还以为方初晴会跟他继续斗嘴,哪想到她掉头跑掉了,情急之中一把拉回,但却看到一个小猪面具,先是一愣,而后挖苦道,“干吗扮猪?大过年的,等着被杀了加菜吗?” 方初晴倔强着一言不发。 沈澜以为她在挑衅,忽然伸臂抱住她的腰,揽在自己身前,“你还不够胖,多吃点,等着八月十五时应该可以下刀了。”他难得开个玩笑,因为在孤单中有人找到了他,让他心头忽然暖融融的。可是因为方初晴误会了他之前说的话,此时僵硬着身子,以肢体语言进行无声的反抗。 ……………………………………………………………… ……………………………………………………………… ……………………66有话要说…………………………… 双更中的第一更。 顺便给朋友广告一下: 简介:林家成再写春秋战国。身为礼物的她凭借智慧求取从容人生。 《越姬》书号:1499921(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回 相逢何必曾相识 这让沈澜很尴尬。 他还记得很多天前,因为方初晴说了什么“三夜五宿就扔到脖子后面”的话,他逗弄了她一回。当时她用了非常的方法逃脱,很用力地吻了他一下,举动不可谓不大胆。而他女人多的是,却偏偏记住了当时她在他怀中的感觉。那柔软的腰肢,丰满的胸部,还有嘴唇上带点甜味的芬芳…… 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接近了皇上,就开始厌恶他这个身份低下的人了?就像当年的苏味一样?这念头令他像被火烫了一样,蓦地放开怀中人,浑身散发出冷淡拒绝的气息来。 两人就那么对站着,谁也不动,谁也不说,敏感的内心都受到了伤害。直到,一颗眼泪沿着方初晴的下巴上滴落,沈澜才惊讶地道,“为什么哭?” “要你管!我高兴我喜欢我爱!”方初晴声音有点哽咽,但态度倔强。 沈澜心下刚硬,不是那种见到女人掉泪就投降的人,如果需要,就算女人哭出一条河来,他也可以无动于衷。但不知为什么,此时看到方初晴连掉个眼泪也要逞强,心里忽然柔软起来,想到刚才自己说“猪”的事可能惹恼了她,于是放低身份道,“算我说错。你别哭了,不然会变得更丑。”他想安慰人,可是又不太会,结果说出来话还是比较恶劣。 方初晴本来只是一时羞愤,这才气得掉泪,现在冷静了一下,也就想开了。她又不想和沈澜发生什么感情纠葛,管他怎么看她呢?被人吃过又怎么样?只要她记不起来就没有心理阴影。再说,沈澜这家伙是什么德行,她清楚得很,他这样就算是道歉了吧。做女人要大人大量,原谅他吧。 “其实你之前长得很能入眼,医好了就行。哭的话,会影响伤口。”沈澜看方初晴不说话,又因为戴着面具,看不到脸色,只好补上几句,“这只小猪也挺漂亮的。” “说了伤人的话,就这样补救吗?”方初晴看到沈澜这么笨拙,眼泪还没干就觉得有点好笑了,“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我就忘记二爷刚才说的话。” 沈澜略皱了皱眉头。 他是个喜欢把所有事都放在心里的人,能知道他一些秘密的,都是他极为信任的伙伴。现在这个小奶娘要问什么?怎么看都像不怀好意似的。不过…… “不保证回答,你问问看。” “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你戴了那种面具……谁会拒绝一只小猪?” 他这样说,方初晴哭笑不得,干脆直言道,“二爷曾经和苏妃有过一段情吗?” 她知道不该问这个问题,可她就是很好奇,而且她想知道苏妃是否在撒谎,想以此来推断出苏妃对她坦白情史是什么目的。她可能还要在皇宫待些日子,虽然不会草木皆兵,但必要的防备还是得做。 不出所料,沈澜听到这句话,整个身子都绷紧了。有那么一瞬,方初晴真的以为他动了怒,甩手就走是好的,说不定把她掐死在花房中也有可能。 而正当她暗骂自己太鲁莽了时,沈澜却忽然点头承认了。 是环境所致吗?今天沈澜在她面前坦承了很多心事,不知这对她来说,是福是祸。不过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于是她再问道,“你们两情相悦?” 沈澜斜着眼睛看她,一脸傲然,“你觉得我会对女人死缠烂打吗?” 果然!苏妃在撒谎。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是要试探什么?还是要算计什么?能在这皇宫生存而不倒的,方初晴当然不会以为苏妃只是为了虚荣才说沈澜是对她一厢情愿。只是苏妃没料到,有人敢这么直接问右师王的情事,更没料到这个自恋的大阴人居然会如实回答吧。 这就叫千算万算不如天算,世上的事总阴差阳错,脱离人类的掌握。而沈澜现在表现得这样骄傲,只能证明他其实很介意,所以他到现在也不肯娶妻。他这样的人心思太重,伤,就一定是重伤! 所以,本来她想再打听下苏妃为什么嫁给了皇上,但却忍耐住了,没有继续多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硬拉着沈澜到夜锦宫的小厨房去过新年。从沈澜极轻微的肢体反应来看,他不愿意踏入前情人所住的地方,但因为之前坦白了一些事,他又不愿意让人觉得他放不下,也就勉勉强强来了。 一进小厨房,发现景鸾已经在等了。他看到沈澜跟在方初晴身后,分外高兴,微笑道,“还是初晴有本事,一下就找到了呢。” “碰巧。碰巧而已。”方初晴笑着应道,然后就跑到灶台处烧水煮饺子。 “碰巧就是缘分。”景鸾低低地说,声音小到只有自己听见。 小厨房地方不大,只有景鸾和方初晴还好,沈澜身材高大,挤进屋后就显得地方逼仄狭小了。可也因为这样,搭配着灶台大锅冒出的汩汩热气,居然气氛温馨热闹,很快就扫清了沈澜心头的阴霾,让他感觉似乎打从记事起,就这个年过得轻松,心头没有那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 而方初晴也在偷偷观察他,见他开始时还拘谨,但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并且胃口很好的样子,每样糕点都尝了一块,口味偏甜的,还吃了两三块。等饺子出锅,他又吃了一大盘,不时还挑挑捡捡,嫌这个馅不好,那个馅太普通。不过说归说,吃得却比谁都快。 “二爷饿了一天了吧?”景鸾笑问。 沈澜来了个闷声大发财,下手如飞。 三人有说有笑有吃,还依着方初晴的意思,玩了倒计时游戏,一起进入了新的一年。正高兴着,忽然听外面有人羡慕地叹息了一声道,“真热闹呀,有没有给朕留点好吃的?可怜朕还带了上好的葡萄酒过来。”话音才落,江无忧就挤进了小屋内。 “皇上,您不在前面与众美欢聚,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沈澜不客气地道。 “旧的一年一直跟她们在一起呀。”江无忧以手抚额,似乎是很头疼的样子,“今天吵嚷得很,好不容易借着醒酒的空儿跑到这里躲清静了,谁想到还遇到你们两个不长眼的臣子。” “既然来了就一起吧,皇上也尝尝我的手艺。”方初晴把位子让出来道,“我们也好试试皇上的赐酒。”说着就取了四只酒杯来。 江无忧在酒宴上没吃很多,本打算陪方初晴再吃点年夜饭的,此时也不客气,只是端着酒杯,心中突生感慨,微笑道,“我们这里又是君、又是臣、又是民、又是佳人,喝的是什么酒呢?” 沈澜和景鸾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唯有兴奋起来的方初晴举杯,念了句不太应景的诗,“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没想到这诗却正中江无忧的心,他不禁赞道,“说得好!今天朕就与你们为那些身不由己的沦落人,同干了这杯吧!” ………………………………………………………… ………………………………………………………… ……………………66有话要说……………………… 双更中的第二更。 顺便求票。本来月票已经冲进前六,但我高兴了还没一天,后面两本书昨天涨得快,我涨得慢,结果一下子就丧失了名次。 大家有月票还没投的,投我吧。没有的,或者已经投了的,不必为我凑票,有就投就行了。 谢谢大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章 叫喊声 不知是除夕夜在花房彼此伤害了心灵的缘故,还是听了沈澜那番落寞的、关于母亲的话,之后的半个月,方初晴时时会想起他。这令她很恼火,因为她总觉得,没有机会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去惦记,就是极度白痴和愚蠢的行为。 可是,控制无效。 坏消息是,正月里江无忧忙得脚不沾地,吃饭睡觉的时间都能省则省,自然也没有时间来看她,无法帮她分散注意力。好消息是,她的伤恢复迅速,有一天对镜照影,发现当脸上那些横七竖八的浅红色印迹消退后,她基本恢复了原来的容貌。 说是“基本恢复”,是因为她右眉上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依苏味的话说,是因为那处伤得比较严重,而且耽误了治疗,所以不能完全去除。 方初晴怀疑苏味是故意,因为她没觉得那里伤得有多严重,但能重新变美,她已经很满足了。了不起以后在额头上贴花钿,据说武则天时代的上官婉儿就是这么做的,还带领了一股唐朝美女效仿的风潮呢。 转眼又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无思无我再度被接回沈府,而方初晴虽然不用戴面具了,但也不想在众人面前出现,于是谢绝了苏味一同赏灯的邀请,打算等夜深人静时偷偷溜出去看看就行了。 “这宫灯可不是民间随处可见的,错过这个机会,只怕以后很难看到了。”苏味拿帕子轻轻按按自己没有一滴香汗流出的额角。 她在试探。试探方初晴对皇上有没有情谊。这些日子来,虽然皇上没和方初晴怎么见面,但那份关怀和细心却在,这使她产生了疑虑。她不介意恩宠,但恩宠却是一柄利器。在通往皇后宝座的路上,到处是荆棘和陷阱,她需要这利器傍身。 可看皇上的意思,肯定是对方初晴用了心了,虽然以方初晴的身份和地位来说,顶多封个没名没分的某某夫人,连个妃嫔也混不上,但倘若皇上真心爱她,那她就可能成为绊脚石。 而她不能小看任何一种情况,为了坐上大江国第一女人的位置,她牺牲了感情,为了推现在的皇上坐到龙椅上,她冒了巨大的风险,所以不能容许有丝毫的差错出现。必须防患于未然,必须把一切苗头扼杀在摇篮里才行。 她于皇上有恩,她与皇上和沈澜之间共同保守了一些秘密,所以那个位置本来就应该是她的。 “灯嘛,还不都一样。民女是粗鄙之人,赏灯也就是看个热闹,太精致的东西于我,就如同茉莉花喂牛。”方初晴耸耸肩道。 苏味貌似温和地笑笑,但实则紧张地观察着方初晴的反应,直到她确定方初晴的神情中没有一丝暧昧的感情流露,这才放下了心。 皇上是君子,做事极为克制,从不强求于人。倘若方初晴对皇上无意,她就安全得多。其实……把方初晴想办法推给沈澜是个一了百了的方法,反正沈澜现在视女人如玩物,皇上也不可能抢兄弟的女人。只是,女人那可笑的虚荣心让她舍不得沈澜身边有重要的人。 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娘娘,那个百花神油……”正说着话,翡翠突然走过来问。 老天哪,原谅她的不纯洁吧。一提神油二字,她立即想到了一种神奇的辅助性药品。方初晴感到了一丝尴尬,不禁多瞄了翡翠几眼。而苏味以为方初晴是好奇,解释道,“百花神油是我亲手炼制的,从百花中提取精华,有安神助眠的作用。” 汗,是精油嘛,不知有没有用薰衣草?可干吗叫“神油”,令她第一时间就联想到某些“床上用品”。 “放到我的寝宫,让它自然挥发香气就好。”苏味吩咐翡翠,然后回过头来娇羞地道,“皇上说今晚赏灯后会来夜锦宫,方妹妹有什么事提前说,我怕到时候要侍候皇上,没时间支应妹妹。” “蒙娘娘照顾,民女什么都不缺。倒是最近天气阴冷,打算今晚早些睡下,就不看灯了。”方初晴很乖巧。既然人家表明要二人世界,她就都被窝在暖和的屋子里想心事呗。 苏味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开心之下又说了会儿闲话,这才去盛装打扮。而方初晴回到屋里,不知怎么又想起沈澜。假如每逢过节,他就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不能融入沈家,那么今晚他会在哪儿?还会来皇宫吗?看样子,天会下雪似的,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外面冷不冷?有没有吃东西? 胡思乱想中,天色暗了下来。 她饱饱地吃了顿晚餐,可当饭入了肚子又后悔,生怕长胖,把好不容易恢复纤细的腰身再撑起来,于是就在院子里逛了逛。和除夕那天一样,宫女太监们只留下几个看守,其余全出去玩儿了,方初晴隔着宫墙看了会儿烟花,望着那明媚又短暂的色彩把昏暗的天空映得五彩斑斓,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结果,回到屋倒睡不着了。还想,不知道沈澜能不能看到这美景? 躲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心下就有点燥,不过她才一打开窗子,就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像哭泣、像尖叫、但又欢乐无限。当她明白那是苏味在某些特殊情况下的叫喊声时,就算身边没人,也羞红了脸。 苏味干吗叫得这么大声哦,江无忧临幸她也不是一回两回,从没听到过这么大的动静啊。再伸头看看外面,见廊下等着侍候的太监宫女人人有如木雕泥塑,完全没反应,她不禁佩服人家充耳不闻的淡定功力。 苏味的那什么百花神油,根本就不是安神的,被她不纯洁的猜中了,一定是催情药!天哪,这个皇宫还真可怕,看江无忧虎虎生威的样子,应该用不到“药品”,那么就是苏味急了,想多承雨露,尽早怀上龙子吧?真可怕呀。两情相悦的事,也弄得这么功利。皇宫果然不是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 想到这儿,她连忙把门窗关紧。可不知是不是心里有了印象,还是因为夜晚太寂静、而她住的地方离苏味的寝宫太近的缘故,那春情荡漾的声音就是细若游丝的、遥远又模糊地传来、根本阻挡不了。这令方初晴感觉好像听人壁角似的,再联想起某些活春宫画面,就有点口干舌燥,干脆决定躲远一点为好。 归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明嘛! 于是她起床穿衣,目标小厨房。因为那里暖和,还远在后院,这边努力奋斗的江无忧和苏味吵翻了天也与她无关了。 ……………………………………………………… ………………………………………………………… ……………………66有话要说……………………… 66的感冒变重,并伴随低烧。 幸好今天是单更,不然非写死不可。5555. 谢谢大家支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章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除了除夕那天,小厨房总是有太监宫女值夜的,看着茶水炉子和锅灶,提防皇上娘娘半夜口渴,要吃新鲜的茶,或者临时传膳,再起火来怕不及。 不过夜锦宫的太监宫女们是认得方初晴的,因为翡翠姑娘说过,她是苏娘娘的亲姨表妹,远嫁到了宋国,这次和丈夫进京,皇上特意恩准,被招来和苏娘娘叙叙亲情。只是这位姨奶奶脸上起了诊子,长时间不退,见不得风,也一直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而且为了防止引起其他宫妃的攀比,这消息严密封锁,不得对外泄露。 当然,这是苏妃编好的一套一举数得的说法。一,解释了方初晴的来路,免得他人生疑,还适当掩盖了她再度施针行医的行为,令皇上非常满意。二,显示出皇上对夜锦宫格外恩宠,对她苏味破格破例的对待,毕竟把娘家亲人带进宫,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办到的,三。苏味正好有个表妹嫁到了宋国,而且也正好随做生意的丈夫在和政城逗留,这样的说法可算是天衣无缝。 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苏妃在宫里藏了一个人的消息还是在后宫中走漏了,但因为皇上最近对苏味的专宠,其他宫妃都以为方初晴根本不是什么表妹,而是苏味藏着的美人,用来吸引皇上的,目前已经纷纷想尽办法也偷偷往自己宫里弄人,以期可以博得皇上的垂青和注意。 而这,也正是苏味在方初晴进宫治伤这件事上获得的第四个利益。 她深谙一个道理,那就是事情只要不抖落出真相就不会造成大伤害,所以她对宫里的风传很有心理准备,也并不在意。甚至,正因为是所谓“泄露出的秘密”才令别人更加深信不疑。而她,自始至终表现得相当低调,处处为皇上着想,其他宫妃却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盲目效仿,只能招来皇上的厌恶,这样更加大了她的筹码。 随便一件什么事,都能让她办得处处有利于自己,还让皇上说不出话来,实在是很难得的。 “我来看着炉火吧,睡不着,想吃自己烹的茶。你先去歇会儿,天亮了再来换我。”方初晴对值夜的小宫女说。人家有“神油”呀,哦买糕的,估计大战的时间要拖长,她还是晚点回去好了,听那种声响,对她一个肉体成熟而内心青涩的人来说,实在刺激太大了。 而方初晴现在是苏娘娘的“表妹”,算是半个主子,下人们自然要听她的吩咐。何况今天是上元节,虽说已经过了最好的时辰,但宫里今天不禁夜,现在去看看灯也不错,所以那小宫女很“听话”地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小厨房内,感觉特别自在。 她是个平凡的人,不想卷进豪门恩怨或者皇室纠纷,她想能躲多远躲多远,所要的其实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小房间,没人盯着她,没有想伤害她,不用勾心斗角,不用阴谋算计,只有一炉火,一些食物残留的香气,一点凡俗的油渍味。如果可以,再有个好男人陪着她,生两个像无思无我这样的宝宝说行了。 这个愿望,很难实现吗? 她无奈地想着,看着茶炉里半明半灭的炭火发呆,不知怎么,倦意慢慢席卷而来。她就这么抱膝坐在炉火边,昏昏沉沉的进入半梦半醒的浅眠状态。 也不知多久,她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半侧的脸和头发上移动,轻轻抚摸着,那么温柔、那么轻巧、饱含着无限缠绵之意,就好像她是一片初雪中落下的雪花,随便就会破碎、消失似的。 睁开眼,因为距离太近,她一时没有看清来者是谁,只撞进两潭深黑的眼波之中,立即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混杂着痛楚与甜蜜的感觉瞬间把她淹没。谁说温柔才能如水?谁说有很多话说出来才能明白?她现在似乎什么都懂得,什么都了解,尽管只是互相凝望着。 那压抑的热情、深刻的痛楚、永远不能说出来的爱意……她知道!她知道!她知道! “桑青。”那人近乎哽咽着,拥抱住方初晴的腰身,令她从小矮凳上跌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而当她入怀,那人竟轻轻颤抖个不停。 “桑青,回来。你回来,看我一眼就好。桑青……”那人呢喃着,只声音就能令人的心都融化了,因为包含了最真挚的感情在其中,所以能轻易打动人心。 方初晴几乎不能反应,只跟着心灵的感觉在游走,把身体深深埋在那人的胸膛上,恨不得嵌在他的身体里,哪怕只有一瞬,却仍然是天长地久。 他砰砰作响的心跳声、他透过衣服的身体热度、他穿过她发顶头发的呼吸,她都迷恋,似乎渴望了很久很久。 直到……她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伽南香的味道,确切的说是伽南之上品糖结伽南的香味。这么昂贵难寻的香料不是人人都用得起、寻得到的,于是她很快清醒了过来,知道突然抱住她的是当今的圣上江无忧。 他有一串糖结伽南所制的佛珠,就戴在手腕上。那本来应该是夏日佩戴以去除身上的异味的,可他似乎一年四季都戴着,所以方初晴很熟悉那香味。 还有,贴在她脸上那上等丝绸带来的冰凉顺滑的感觉,那呢喃低语后辨别清楚的声音,都证明着她的判断是多么正确。 天哪,这是什么情况? “皇上,请放开民女。”她挣扎了一下,心底有一丝小小的疑惑。为什么她轻易就迷失了自己?似乎身不由己,似乎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在驱使着她。这感觉在沈府的琴阁中,当她看到那幅裱锦的时候曾经出现过,只是这次更为强烈。或者,是因为才在睡梦中醒来?还是因为他太会诱惑?再或者,是这身体有残存的记忆?桑青?那是谁?难道是这身体的前主人?! “皇上!”方初明心灵激荡,但身体却本能地抗拒着。 而“皇上”两个字,却终于令陷入迷梦一般的江无忧也恢复了些神智,轻轻放开怀中人。但是,当看她的面颊虽然还横七竖八的纵横着还没有完全消失的印痕,可那羞涩的晕红、亮闪的眼睛、一模一样的五官,还是令他迷醉了,一时之分不清眼前人是谁。是方初晴,还是他所深爱、珍爱、却始终无法将爱意说出口的那个人。 “你是谁?告诉朕。你是谁?”他轻声问,感觉有刀子在心里剜。 “我是方初晴。” 五个字,好像在他心头那深深的伤上撒下一把盐,令他从头到脚都痛彻心扉,然,也清醒了。 而方初晴一咬牙,又说出一句肉麻的话,“我是您的晴儿呀。”天,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 ……………………………………………………… …………………66有话要说……………………… 今天应该是双更,可是白天一直睡觉,现在才渐渐退烧。对不起大家了,双更改为明天好不好? 唉,才一天发烧,没上线而已,推荐差点挤出榜,月票也从第6掉到了第9,而且看来前十不保。 有人一天涨几十票,偶,只有大家一票票投,一天涨十票就不错了。 总之,感谢大家投了我票。灰心中。 谢谢。明天双更。早上九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章 听皇上讲那过去的事情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也不怕着凉。真病了,朕岂不是错上加错?”总算,他缓过神来,轻巧地避过眼前的尴尬,恢复了平日里温柔可亲、高贵恬淡的模样,一个宽厚的皇帝应有的模样。 也许,不能放方初晴在身边了。他以为自己定力足够,可当他面对那张魂牵梦萦的脸,他根本把持不住。之前还勉强可以,最近却越来越不能控制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皇宫也是江湖,他有很多事不能做。当初不能说出心里的感受,因为不能背叛一个承诺,现在不能移情方初晴,因为方初晴是别人,爱上她,就等于背叛了他的桑青花。 可是……可是……为什么心不听话? “皇上,您可曾喜欢过什么女人?而那个女人和我长得有些相像呢?”鼓足勇气,方初晴问道。 江无愁一愣,之后慢慢站起身来,轻声道,“朕记得,之前你很怕听到一些事情。你聪明,懂得远离是非,明白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的道理。可现在,为什么能这么直接向朕发问呢?” “因为,不想让皇上难过。”方初晴说出这七分是假,却又有三分是真的话。 本来,她什么也不想打听,因为很多问题解决不了的话,打听出来也是块心病,不如难得糊涂,采取逃避性的鸵鸟政策。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身体的前主人极可能招惹过大江国的终极大BOSS,也就是皇帝同学。最近江无忧对她的态度太奇怪了,让她心里发毛,外加身体过电一样的发麻。所以如果她不弄清楚往事的来龙去脉的话,她有可能不能顺利离开,也不能真正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况且,她内心深处确实对江无忧产生了真切的心疼感,相信是这身体的残留意识。既然她占用了人家的身体,自然也应该顺从一些意志,也算是付了“使用费”吧,不然她良心难安。 正是基于这两点考虑,外加一点好奇因子,她硬着头皮开口询问。 “朕很难过吗?”江无忧微笑着,但眼里闪动的东西掩饰不住。 “皇上不难过吗?”方初晴不知要如何回答,于是聪明地反问。 江无忧没说话,只定定望着她,好久才叹了口气道,“朕心里有一个女人,可她消失不见了。你……长得几乎和她一模一样,可惜你不是她。你是她吗?” “我不是她!”方初晴很坚决的回答,因为虽然她确定她这身体的前主人正是江无忧的心上人,可灵魂不同了,皮囊没有任何意义。她和那个江无忧口中的桑青,本来就不是一个人。 江无忧“哦”了一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怅然若失?或者是松了一口气。晴儿不是她,就说明她有可能还活着。虽然那盆花已经枯死,预示着她很可能……可他不愿意相信。他宁愿她厌恶了他,也希望她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希望他们,只是不能相见而已。 那样,他的心就还有一丝热乎的活气,没有彻底的死去。 “你不是她。”他幽幽地重复了一句,“朕猜也不是,因为一个人再怎么变化,生活习惯、本性和一些细节也是不能改变的。她……自以为很厉害,可是很单纯。不像你,是个狡猾的小东西。”他说着,捏了一下方初晴的鼻子,故做风流倜傥,但眼神深处却浮上恐惧,似乎怕失去一些早就失去了的东西。 这令方初晴的心又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需要她坚守着最后的理智,才没有去拥抱江无忧。现在她百分之百的肯定及确定,这身体的前主人深深爱着江无忧,不然现在她的心脏不可能紧缩得这样厉害,似乎流到四肢百骸的血,都不能回流回来。 “她是谁?”这是最重要的问题。 因为不知道这身体的前主人,她一直处于绝对没有安全感的状态下。后来有了一丝蛛丝马迹,她又不敢去探查,只想早跑掉了事。而现在机会就在面前,估计她也不可能轻易溜走,所以干脆问明了,以后绕着桑青的人生轨迹走,再不和她的过去有任何交集,应该就OK了。 可是江无忧却摇摇头道,“晴儿,别问。否则知道得太多……有一天朕可能真的为此杀了你。听朕一句话,好好做你的晴儿,那么只要朕活着一天,就能保你平安。” “皇上,我不会待在皇宫的。”方初晴连忙表明态度。 “你要去沈澜的身边?”不知为什么,说这话时,江无忧的心有些酸涩感。 方初晴摇摇头,“也不。这世界很大,天高地远,我有无数个未来和可能,我要自己选择。” 江无忧侧过脸望着方初晴,目光欣赏地道,“你虽然是奶娘出身,却是个不凡的女子。朕和朕的右师王都明白这一点,所以才看中你吧。” 看中她?但愿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看中?再者,沈澜看中她?哈,他是看扁她吧! “皇上说话好奇怪,什么叫奶娘出身?难道我生来就是奶娘,不过是生活不幸罢了。但是皇上不要喜欢上我,我虽是贱民,却绝对不做别的女人的替身哦。”她借机说了一句,表现出浑不吝的模样,虽说是丑话说在前头,但却用撒娇的语气说。这样,江无忧应该不会发火。唉,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她算深刻理解到了。在一个可以随时剥夺你生命、或者赐给你荣华富贵的人面前,说每一个字都要注意,真累呀。 哪想到江无忧却很认真地点点头,“朕不会喜欢你,否则就是负了她。” “那……如此佳节,闲着也是闲着。既然皇上不肯透露心上人的真实身份,你们的感情故事讲一讲应该可以吧?” 方初晴继续打听,希望可以从只言片语中判断出这身体的一些基本情况,以后方便她绕道而行。关键是,她希望可以找到办法,克服这身体对江无忧越来越明显的本能反应。如果不克制这些情绪,哪天她真的爱上了江无忧怎么办?她在重生前是丑女,没什么机会恋爱,现在还白纸一般,虽然这身体已经是有经历的了,但她的心还留着空白,等待着属于自己的爱情。所以,她绝不当别人的替代品。 江无忧望着方初晴,一再提醒眼前人不是心上人,可心里却仍然有一丝极温柔的情绪涌了上来,想把那一直压抑在心底最深处,从没有机会说出来的话彻底表白。他独自保守着这样痛楚的秘密,感觉心全被掏空了,在这样相似的夜晚,在这样近乎相同的人面前,他真的真的再不能完美地控制这一切。 “晴儿,来,朕给你讲个故事。”他心底的话自然流淌,根本阻止不了,“那是在三年前,不,新年已过,应该是四年前了。那年,朕二十五岁,还没有坐上这张龙椅。” …………………………………………………… …………………………………………………… ……………………66有话要说………………… 这章字数较多,第二更请于中午12点左右前来。 感谢大家支持,顺便例行求票。惭愧中。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章 痛楚与安慰 目光盯着无形的空气,江无忧娓娓道来。 “那年朕去北军的驻扎之地办理要务。你知道北军吗?他们就是我大江国驻扎北境,抵御图国、保我边陲的军队,目前归右师王统领,全部是以一当十的铁血精兵。那年朕去时也是年前年后的时节,可惜没在上元节前赶回来,耽误在了北境附近的蝉鸣城。”他露出一点忧伤又甜蜜的神色,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回忆之中,“那天也和今天一样,下了大雪,可百姓过节的热情却分毫不减,从朕住的客栈望去,银装素裹之中灯光闪烁,仿佛是人间星海,真是美极了。朕闲着无事,也就到街上去赏灯,本自忖武功不错,因而并未注意脚下的流冰。哪想到,在观赏一盏走马灯时,竟然失足跌倒。” 啊!方初晴本能地轻呼一声。 江无忧露出温柔的笑意道,“当时朕摔得滑稽,正好跌在她脚下。她也是轻呼一声,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朕从没见过一个姑娘能笑得如此爽朗无顾忌,难免多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再也忘不了她。” “她是蝉鸣城的人吗?”这个可得问清楚,不然冒冒失失地闯到那里去,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不是。”江无忧近乎叹息着说,“她是图国人,到蝉鸣城去,本是为了杀我。” 冷不丁的听到这句话,还是以那么平静的口气说出来的,方初晴完全愣住了。怎么着?还是爱上敌人的禁忌之恋吗? “奇怪,沈澜说你也是图国人,你们又长得如此之像,害朕不得不想,你们是不是双胞胎?”江无忧突然又来了一句。 方初晴这一惊非同小可,又想起沈澜和江无忧无话不谈,于是脑筋急转弯,连忙道,“既然右师王告诉了皇上我的身份,想必也说过我得了离魂症,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但是,我敢断定我没那福气成为您的心上人,而且我也绝对没有双生姐妹。这个世界是很奇妙的皇上,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呀。” “你就这么急着想撇清与朕的关系吗?”江无忧以调笑的口吻说了一句,但眼神可不是那样,“朕只是随口说说,因为她……她说过她是独女,而且以她的身份来说,有其他兄弟姐妹,不可能会隐瞒得住。” 这话又让方初晴愣了。这个桑青,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到底是谁呀?看起来身份不低的样子。那么,为什么她“死去”那么久,却没人来找呢?这不是大人物应有的待遇呀。奇怪了。 “她……也爱上了皇上吧?”她问,其实心里早有答案。 江无忧闭上眼睛,掩饰着内心的痛苦,“她是来杀朕的,可是后来有很多机会,她也没有动手。而她是个大胆的姑娘,因为不谙世事,所以纯真无惧。她不对自己说谎,不像朕这样无用。所以她爱了,就直接告诉了朕。可是朕不能回应,朕有一个承诺不能背叛,朕更不能委屈了她,令她处于危险之中,成为江山政治上的筹码,权势争夺棋盘上的棋子!所以,朕违心地拒绝了。想必,她是很心痛的,她为了朕远离家乡,放弃尊贵的身份,在和政城中隐姓埋名。她与朕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了很久,忍受了很多磨难,多少情谊欲说还休。可是朕却辜负了她!后来,她突然赠了朕一幅亲手织的锦……然后就彻底消失在了朕的生命里。一年半多了,再没有出现过。” “锦?翻鸿锦吗?”方初晴惊讶万分。 怪不得!怪不得她“认识”那幅从没有见过的裱锦!怪不得那天在琴阁看到,她立即就挖心挖肺的心痛。原来,那是桑青对江无忧全部爱意的表达,还有离去的忧伤和决绝。所以,她有那么强烈的感觉。 还有,她是在九个月前从乱葬岗借尸还魂的,当时这身体才生产过。如果那不知何处去的孩子没有早产或者小产,算起来桑青怀孕的时候也正是一年半多之前。听江无忧的意思,他和桑青之间发乎情、止乎礼,甚至他这边根本没有过任何爱情表达,因为他为了江山着想,为了桑青本身着想,拒绝了这份最真挚热烈的感情。 换句话说,桑青的离开可能不止是因为对爱情绝望,还可能是因为意外怀孕。那孩子是谁的?桑青又为什么怀孕?天哪,不是被强暴的吧?那样的话,她就必须弄清这身体近年来所经历的一切,她有义务为桑青报仇啊! “你知道那锦吗?”江无忧也很吃惊。 方初晴点点头道,“那锦本就稀有,何况上面的图案……代表它是图国贵族女子定情的信物。琴阁挂的那一幅,其中还掺杂了女子的头发编造,其意更是海枯石烂,永不变心。就算皇上不肯回应,那份爱意也绝不收回!”这番话顺口而出,绝不是方初晴编的,就那么从心底涌了出来。而既然她知道这身体的前主人是谁了,也就不加阻拦,更不再惊恐,完全顺其自然。 江无忧的脸色白了,为桑青的爱意与坚持所感动,也更加痛恨自己。 “可是皇上为什么把翻鸿锦挂在琴阁呢?”方初晴不明白的是这个。而且,为什么她对琴阁也有感觉? “很多东西,朕不能留在身边。”江无忧说得模棱两可,嘴角边露出苦涩的笑意,“那么多人争夺这天下,可这个龙位真的那么好吗?谁又知道,坐在上面要牺牲什么?就像朕,有一句话一直想对她说,一句真正肺腑里的话,可是从没有机会说出口。现在朕很希望她回来,听朕说哪怕一句。只一句就好,只要她肯回来,哪怕再不搭理朕,再不喜欢朕,但只要她听朕说出这句藏在心里的话就行。朕后悔!后悔醒悟得晚了一步,就再没有机会对她说了。很多事,很多人,错过了就再不能挽回,永远也不行!” 看江无忧说得那么痛楚,方初晴再也不抗拒心里的感觉,伸臂抱住江无忧道,“皇上,她懂的。您要说什么,她全明白!有很多话,不一定非要说出口。”不然,桑青为什么送那幅锦? “她知道吗?她真的知道吗?”江无忧反手回抱着方初晴,“她真的知道,朕要对她说这一生一世,只爱过她一个人,心里只装着她一个人吗?她知不知道,在朕心里,她比整个天下还要重?她知道吗?” 方初晴的眼泪都落下来了,心酸得连跳动也困难,整个人、整颗心都化为了桑青的分身,哭泣着道,“皇上,您放心,她一定什么都知道!对于女人来说,这样就算死了,也很幸福。” 桑青是死了啊,再也不会回来。可怜的江无忧永远的失去了她,等不到她重新出现的一天了。 咣当一声,当拥抱着的两人正沉浸在痛楚和安慰混杂的感情之中时,风把半掩的门吹开了。两人下意识地分开,同时看到一个“雪人”站在屋外,定定的望着他们。 …………………………………………………… …………………………………………………… ………………66有话要说……………………… 这两章的字数都相对多了些,大人们笑纳吧。 顺便求票,有的,给了吧。给了的,谢谢啦。 MUA(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章 员工福利 雪,静静地飘下。不知何时,地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没过了人的脚。院子中根本就没有风,雪落轻悄,没有半点飞舞,美得不掺杂质,像一片白色的帘幕。 刚才江无忧来到小厨房时,门并没有关严,而是半掩着的,站在那“雪人”的角度,可以清清楚楚看清屋内发生的一切。而之前一直没风的,怎么会突然有强风吹过? “右师王,什么时候朕准你可以夜闯宫妃的寝宫了?”江无忧看清来人,不禁责问。可他的语气虽然严厉,声音却温和,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甚至,让人感觉他是笑着说的。 看来,他真的恩宠沈澜到一定程度了。沈澜这样无理,他也不恼。是真的需要这位武名在外的右师王为他担着江山,才不得不容忍?还是他们兄弟间的感情好到了一定程度,可以放弃身份地位,平心而交? “臣来看灯。”雪人沈澜说,身上的雪很厚,看来站的时间不短了。那么就是说,他看到了她和皇上拥抱着,还态度暧昧的交谈? “宫里的灯比民间的好看吗?”江无忧踱到了门口去,为方初晴挡住了门外的寒气,同时,也挡住了沈澜的视线。 “臣随便看看而已。” “爱卿啊,你好像在生气哦。再说了,宫灯都在御花园呢,还别说,今年真有几盏极为奇巧,朕特许今日不禁夜,什么人都可以去看。只是你要赏灯,可是走错地方了。” “臣是特来带她一起去看。” “我吗?”方初晴听到这儿,从江无忧背后探出脑袋来,有些意外,“为什么?” “员工福利。” 沈澜硬邦邦地蹦出四个字,令方初晴由刚才那种辛酸、缠绵、难过的状态中一下子走了出来,差点笑喷了。员工福利这档子事,是她有一次同沈澜争辩时偶然说的,没想到他居然记得,现在还用了出来。可是怎么听怎么觉得他在赌气似的。 不过,如果员工福利都是由帅哥老板陪着夜游赏灯,相信女员工都会感觉很哈皮吧? “你要去吗?”虽然那个四字词汇实在很新,但江无忧从字面上也能理解其意。他不想让方初晴经常出现在他身边,因为他总是不自觉地被吸引。可潜意识中,他又隐隐希望她陪在他身边。而这感觉是如此矛盾,令一向对自控能力很自豪的他无法做出判断,于是干脆把难题丢给方初晴。 方初晴犹豫了下。 她也很为难哪。她怕冷,外面下了大雪,作为现代没什么情趣的办公室女郎加宅女,她实在没心情雪夜赏灯,尤其是跟一头暴龙一起赏。可是沈澜似乎是特意来找她的,不管为的是什么,让他站了半天却一个人离开,也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再者,今天让他尴尬了,这人那么阴险,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报复?所以还是牺牲小我,不要惹他的比较好。 于是她点头道,“我……民女还是去吧?” “很勉强吗?”江无忧问得好大声。 方初晴连忙道,“不勉强不勉强,民女荣幸得很。”这皇帝坏透了,刚才那番温柔缱绻全是对这身体的前主人,现在突然转变为恶劣,速度也实在太快了。得快点走,皇上在激右师王的火,可倒霉的一定是她。 想到这儿,她连忙绕过江无忧,迈出门去。别看门是开着的,屋里屋外只有一道门坎相隔,可小厨房是个拢气拢热的地方,刚才她又一直站在炉火边,在没风的情况下并没有感觉冷,但当她站在屋外的院子里就不同了,瞬间感觉进了冰窖似的,不由得一哆嗦。 “披朕的披风去。”江无忧回身拿起自己的披风,方初晴连忙婉拒。 “皇上想陷害民女谋反之罪吗?”方初晴半开着玩笑道,“这样的服饰规格,全大江国只有皇上您一个人能穿。就算是您赏赐我暂时御寒,宫中的侍卫太监并不知道,远远的看到衣服,以为是您亲临。到跟前一看,却是个民女,好家伙,还有我的活路吗?就算我没事,不也折腾人家吗?还是免了,免得折我的寿。” “笑话,你和朕比比,这身高差距这么大,怎么会有人认错?”江无忧上前一步。 其实方初晴重生后占据的肉身是个高挑身材,不过江无忧和沈澜都是身材高大的模特体型,江无忧偏瘦些。方初晴跟四圣人比似乎还略高,但和这二位比就娇小多了。 “认不错才可怕,说不定直接被人家当刺客给拿了。”她汗了一把。 “有我在,谁敢把你当刺客?”江无忧还没说话,沈澜就拦过话来,同时身子一动,径直走到方初晴面前,身上的雪花片片飞落,一时有落英缤纷之感。不得不说,右师王此人虽然性格阴沉自恋又霸道,但样貌却真是一等一,帅到人神共愤了,对女性的杀伤力是非常强大的。 “不过为了避免麻烦,穿我的大氅好了。”他一边说,一边解下自己身上的黑色斗篷,随手抖起。那大氅有如一朵黑云,在方初晴还没来得及反对,甚至是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就笼罩了下来,把她从头到脚,牢牢包裹住。 带着他的体温,感觉有点烫人。 “那臣就告先退了。还请皇上立即移架寝宫,夜深雪大,免得受了风寒,伤了龙体。”沈澜没什么诚意地说。在帮方初晴系好大氅的飘带时,带着要勒死她的劲头,不过手上动作其实很轻柔。 说完,只略弯了弯身,算做施礼,之后拉了方初晴就走。 他人高腿长,下肢有力,自然走得快也不怕滑,方初晴就可怜了,一步三晃,被拖着一路向前,不出片刻就浑身冒汗。好不容易甩脱了沈澜的控制,不禁有点恼火地道,“二爷,您这是赏灯还是行军哪。” “你不满意?”沈澜一挑眉,唇角眼底似乎有些怒火似的。 “二爷又生的什么气?” “本王没生气。” “才怪。”方初晴轻哼了一声,把大氅裹好,发现他们已经离御花园很近了。那边灯火通明,虽然天色已近午夜,却还有三三两两的宫女太监赏灯猜谜,不过不敢高声喧哗罢了。 而正是因为不远处的热闹和明亮,反而衬得她和沈澜所在的假山边黑暗而幽静,似乎是被人间烟火气隔离开似的,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她偷眼看了一下身边的男人,看到他的脸比夜色还黑,不禁好笑,平时说话虽然比较注意,此时却冲口而出道,“二爷,你不是吃醋了吧?”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26号,照例双更。 不过第二更要中午12点左右奉上。 有读者问我身体好了没有,基本是好了,不发烧了,不过咳嗽估计要持续一段时间,相信慢慢也会好。 谢谢大家关心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章 我也要安慰 “根本没有。”沈澜回答得很快,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从没见过比你更自恋的女人。” 到底是谁自恋呀?!哈,居然还说别人。 “那你为什么发火呢?”她追问。 “让本王告诉你吧。”他突然逼近,带着强大的压迫感,“无论如何,你现在还是我沈府的人,你现在借着进宫之机勾引皇上,惹出来祸事,我沈府脱不了干系。所以,好吧,本王是发火了,因为你这女人自不量力!” 方初晴吧,从来不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情绪稳定,心理健康,可是大概因为沈澜的恶劣等级偏高,她在他面前淡定不起来,情绪经常像坐过山车一样,前一刻伤春悲秋,下一刻就可以火冒三丈,一分钟前还快乐幸福,一分钟后就可能化身为鸡蛋,不管前方多恐怖,也要不管不顾地以卵击石。 此时听沈澜污蔑她,她的小宇宙猛地燃烧了,扬着脖子道,“就算你是王爷,我是平民,你说话也得讲证据、讲道理。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勾引皇上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 “就算我勾引了,关右师王你和你高贵的沈府屁事?我卖给沈府一年的,是我的劳动力,是我的人体精华,可没卖了人、卖了心!” “那么你是承认了?”沈澜感觉心里、嘴里都发苦。 人真是奇怪,就因为共同保守了一点秘密,关系似乎就突然间亲近了起来。除夕之夜,他心中郁闷难当,以为还是像往年一样,要孤独的跨过新旧之交的夜晚。可她却找到了他,让他感觉好像在荒无人烟的地方遇到了活物,那份欣喜和亲切简直没有来由的就出现了,好像她就是天下间最珍贵的,不能失去。否则,他又会孤单一人。而当时,她虽然戴着小猪面具,却令他觉得她比花房里所有的花朵都娇艳。 后来,他无意间向她说了一些从没有对旁人、甚至对大哥都没说过的话。不知为什么,那一时的软弱却令他这半个月来,心里一直想着她。 她不是他喜欢的那种温顺女子,若做他的女人,她已婚有子的身份也不是他能接受的,可就是这么奇怪,在每天早上醒来,或者晚上睡去时,他脑海里出现的一定这个可恶的奶娘。 今天是上元节,他照例感觉不能融入沈家阖府团聚的热闹场面里,于是他来找她,以为至少她可以陪着他,让他的心感觉有着落。可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她与皇上卿卿我我的场面。这怎么能不让他火大呢?就好像一匹小马,他惦记很久了,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接近,它却自己“嗒嗒嗒”地跑去别人面前。 “我承认什么了?我是让你气糊涂了!”方初晴恨不得挠墙,“皇上也是人,他也有七情六欲,他也有伤心难过的事,我安慰一下怎么了?先不说他对我这么好,就算身为普通臣民,为皇上解忧不也正常吗?” “抱在一处安慰吗?”沈澜说,语气中努力表现出轻蔑来。 方初晴被沈澜的态度气得要爆炸了,因为他特别会找最具伤害性的东西来刺激人。 “我干吗跟你解释这个,这与你有关吗?”她瞪大眼睛说,“你脑子里全是色情的东西,以为男人和女人拥抱就是有奸情。在你眼里,在你心里,女人就是低下的,其中低下又漂亮的,就是给男人暖床的。你根本不懂,女人也可以成为朋友。” 这指控太激烈了,沈澜的眉头皱得更紧。 他从来没这样想过,为什么这该死的小奶娘要诬陷他?围在他身边的女人是都很下贱呀,难道不允许他表现出相应的态度?难道要他虚伪,要他说谎? “好吧。”愤怒中他忽然放软了语气,因为想起他被强吻的一幕,“算你说得全有理。那么,现在你过来抱抱本王,本王也需要安慰。” “不要!”他突然变了态度,令方初晴一时难以适应,于是本能地拒绝。 “难道我不是人?我没有七情六欲?”沈澜冷笑,“还是只因为……他是皇上?在你有机会在他身边之前,不是也亲过我吗?现在抱一下又如何?” 他这是暗讽她攀附富贵、行为放荡喽?这个人实在太过分、太自以为是了!总是相信自己的判断,没长眼睛去仔细看,也没有用心去认真体会。他真是个自大、自恋、心理阴暗的大水仙! 方初晴长呼出一口气,免得自己被活活气死,不知为什么,两人好好的出来,几句话后就变得这么剑拔弩张、针锋相对。此时,她脑子有点混乱,但下意识的不想被击倒,于是不假思索地故意说,“对呀,就是因为他是皇上。他不仅英俊潇洒,而且身份地位比你还高贵。你不是一样会考虑女人的身份地位吗?咱们乌鸦落在猪身上上,谁也别说对方黑。有什么权利来嘲笑我?不然你娶我呀!” 这句话,像一柄利刃,直接刺入了沈澜的心脏,顿时鲜血淋漓。几年前,有一个他所喜欢的女人也是这样跟他说的。她说:我喜欢你又如何?女人嫁人时还会考虑对方的身份地位。你只是一个商人与胡姬的私生子,怎么比得上他的高贵血统? 她从来是个有分寸、知进退的聪明人,不会让人太尴尬难堪,可那天她说得那么露骨狠决,不过是为了深深伤害他,好让他知难而退。 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他沈澜绝不会对一个女人死缠烂打,哪怕多喜欢也是一样。而且,他从来冷静理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影响判断力,可此时他却感觉脑海中一片混沌,只想打击眼前的小奶娘,让她别在他面前那么耀武扬威。 “天下的女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娶你。”他冷漠如刀,可眉梢眼角却因受伤害而露出邪气的笑意,“不过你确实可以安慰我。纵然我不比皇上高贵,可比你这贱民却高贵多了。”说完,忽然对着方初晴的唇,吻了下去。 她的反应很错愕,根本不像一个有经验的女人,甚至是当场傻了,任由他抱紧在胸前,纠缠深入、吸吮辗转。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怀疑自己不是因为愤怒而报复,根本是想这么做很久很久了,从那天她使劲亲了他一下时开始,这火苗就已经种下。 而渐渐的,他的大脑不能再思考,感觉中只剩下两人紧贴的身体和灼热的唇舌。到这时他发现,他的地狱里其实没有那么黑暗。 …………………………………………………… …………………………………………………… ……………………66有话要说………………… 啊啊啊,月票快被挤出前十了。投了我的自然没话说,还有票的,帮忙呀。 另:为朋友的书广告一下。 作品名:《妾大不如妻》; 书号:1362433 作者:一个女人 一句话简介:穿越女玩转大宅门,看大妾、小妾俯首称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章 狗熊打架 这个吻很激烈,所以当两人蓦地分开时,沈澜大口喘着粗气,而方初晴则干脆腿软得坐在了雪地上。 沈澜居高临下望着前一刻还在自己怀抱中的女人,心头有奇异的暖流淌过,那是他从未有过的,应该说感觉相当相当的不赖。而方初晴,脑海和眼前都一片空白。身体永远比头脑和心灵更忠实,现在她还沉浸在那热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全身上下有如被雷电轻抚过的感官反应中。 好半天,她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不禁又羞又恼,对沈澜怒目而视。 前些日子,她还为自己主动亲他,白白奉献了初吻一事而懊恼不止,现在才明白那算什么呀,根本不是吻,顶多算是肉碰肉!刚才那个,才是自己的初吻,真正的吻,感觉喉咙都被他的舌尖舔吻过了。不得不说,那感觉很美妙,可她心里却很愤怒。因为……这个大阴人肯定不是因为爱她、喜欢她而吻,明明是处罚她。她宝贵的精神层面的初吻,凭什么就这么交给一个禽兽? “你那是什么眼神?”那个吻本来令沈澜的整颗心都软了下来,可看到方初晴的表情,他又生气了。 哎呀,他还主动挑衅。他敢情是烂桃花了,失了初吻的人可是她呀! 方初晴奋力爬起来,强抑着心头的慌乱,强硬地道,“这是鄙视你的眼神。你不是个男人,你跟我比体力,利用男人的优势来性骚扰我!” “难道本王要跟你比美貌?”沈澜一点也不惭愧,甚至对方初晴的说法嗤之以鼻,虽然他不明白“性骚扰”是个什么东西,但明确知道这小奶娘不服他,于是又加上一句,“就算比美貌,你现在也不是本王的对手。”什么女人呀,都已经被他轻薄了去,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还这么傲慢无理! 呕! 方初晴作出呕吐的姿势,被气得没话讲。这个大阴人还真不害臊,就算他长得确实很帅,但男人家也不能用“美貌”形容自己吧? 两人就这么互瞪着,完全忽略各自心中因那个吻而带来的激情、温柔和异样的情绪,只想着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在实力上征服对方。 好半天,望着方初晴不知因气愤还是寒冷而通红的脸蛋儿,还那前一刻还被自己含在口中吮吻的鲜艳红唇,沈澜怕她受了凉,因此息事宁人地道,“算了,亲也亲过了,我送你回去。” 哈,什么叫亲也亲过了?他那什么语气?好像这个吻是对她的恩赐。他自恋得也太超过了!难道她还要为此感谢他吗?不行,不能让他占了上风。不过是一个吻,她他妈的一个现代女性,难道要怕了一个异时空古代男? 想到这儿,她忽然扑了上去,在沈澜还不明就理的情况下,拉下他的头,使劲吻了回去。她没什么技巧,好在这个也不难学,就照着刚才他的样子来。舌尖吻到喉咙有什么了不起,她努力去碰他的扁桃腺! 沈澜没料到她来这一招,本能的回应着,结果也不知谁输谁赢,纠缠了很久才放开。 “记着,是本姑娘亲的你,不是你亲我!”方初晴不太站得住,却还傲慢地说。 “就你这样还算嫁过人,生过子吗?接吻也不会。”沈澜“轻蔑”地道,忍不住又去教导她。 于是,寂静的雪夜里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亲吻的声响、还有双方忍不住发出的轻吟。 然后,方初晴觉得丢了面子,努力证明自己是很有经验的,不服气地再亲回去。 再然后,沈澜一个历尽千帆,阅女无数的,怎么能让一个小奶娘炫耀,所以也去扳回一城。 再再然后,方初晴怀着不成功、便成仁,拼着一死也要找回场子的心,继续证明了什么。 再再再然后,沈澜觉得身为一个男人,一个有权势的男人,绝对在任何战争中丢一城一池,自然还要凶猛的反击回去。 再再再再然后,方初晴整个身子都英勇地扑上去。结果……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的千古真理告诉她,顶在她肚子上硬邦邦的东西是凶器,再这么不服软,今天她失去的绝对不可能只是初吻,于是识实务者为俊杰,三十六计走为上。 她,溜了。 在亲到一半时突然推开某个正要化身为狼的同学,以极快的速度跑掉了。只留下那个全身血液沸腾得似乎要爆了血管的男人站在雪地上,喝里骂着,“死丫头、小娘皮,很会挑逗人哪。但好歹也把大氅给我留下,这样……遮盖不了,叫人见到,实在丢尽了本王的脸!”他往下瞄了一眼,无奈地道,感觉全身的精力都被那妖女抽光了。而他还不能动,只得还站在原地,心里乱七八糟的,直到再度化为一堆雪人,才懊恼地离开皇宫。 另一边,方初晴本来对皇宫不熟悉,也根本不认识回夜锦宫的路的,可不知为什么,大概是人体的神秘未开发潜能吧,她心乱如麻着,却直接跑对了地方。而宫门虽然关了,但江无忧让却人帮她留着门,所以她顺利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迅速脱光了衣服,似乎所有衣服上都有沈澜的气息,要急于摆脱似的。当看到他那件黑色大氅丢在地上,还不解气的上前狠踩了两脚。不过,她却感到有一股可怕的热力从脚底一直烫到她的心头,于是慌忙掀起被子,钻了进去。 她房间内的炭盆早灭了,在这样的雪夜,被窝里应该像冰窟窿一样才是。可是她浑身散发着强烈的热度,好像把她的身体都融化成了一滩春水,就算蜷缩成一团也不无法阻止。 刚才她不断回亲着沈澜,只是为了赌一口气,行为确实幼稚了点,可看到他的傲慢和自恋态度,她就忍耐不住了。不过现在想来,她似乎……很喜欢吻他。凭心而论,也很喜欢被他吻的感觉。但她觉得这不是爱,难道是性吸引?都怪苏味,没事叫床叫那么大声,害她有如吃了春药一般。 这不算数!这不是爱!顶多算是喜欢,不讨厌而已。她对自己说,感到有些悲哀。 但是……他们刚才好像也不算是真正的吻。倒像是……两只狗熊在雪地里打架。想到这儿,不管之前的情绪是愤怒、不服气、挑衅、还是感觉被侮辱、被轻视,此刻她都躲在被窝里笑了起来。 因为,回想一下就觉得那实在太滑稽了。 …………………………………………………… …………………………………………………… ……………………66有话要说………………… 呵呵,孩子气的两个人哪。大家有没有感觉,有时候强硬的男人孩子气时,特别动人。 另外,月票呀,有月票的,请努力投我吧,木想到进前十也这么激烈。 谢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他要走了 狗熊打架事件后,方初晴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因为不知和沈澜见面时采取什么态度。 情意绵绵?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虽然他们较着劲儿的反复盖章,但什么叫一时冲动,什么叫真正的感情,她还是分得清的,相信沈澜也清醒得很。 假装失忆?这桥段已经烂了一条街,就算在异时空,她也不屑动用。 那么,装作满不在乎、表现出不动声色的傲慢倒是不错的方法。这样一来免得尴尬,二来以行动告诉沈澜,别总以为自己傻不错似的,天底下就有人不买你的账,跩得二五八万一样也照样在她这儿踢到铁板! 不过……她准备得虽然充分,但敌人却聪明的采取了战略性撤退的方案,打从上元节后就一直不露面,让她小狗咬乌龟,没处下嘴,有劲儿也没处使,倒成就了一番惆怅,好像她每天在想着那个大阴人似的。事实上,因为整天想着要怎么对付他,确实让那个人的身影经常出在在心底和脑海来着。 再说江无忧,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忙于国事,从那天之后也绝少出现在夜锦宫,害得苏味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对寄人篱下的方初晴也没那么温柔体贴,处处国母做派了。 难道只是代替死去的桑青给了江无忧一个安慰性的拥抱,和沈澜进行了接吻大比拼,他们就对她没有兴趣甚至厌恶了?老人古语说得多好呀,切莫将身轻许人,得到的太容易了,他们果然不珍惜。 可是等待,她根本也没给他们什么呀?乱了乱了,全乱了! 而就在这种猜猜躲躲、疑神疑鬼、一头雾水的情况一下,日子如流水般过去了,平凡稳定得好像每一天都是同一天,在还没引起人任何绮思的情况下,正月过了,二月过了,忽地一下进入了阳春三月。方初晴的脸彻底治疗完毕,脸蛋儿光滑如初,似乎从没受过伤似的,虽然右边额角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但梳头时留下斜刘海就可以遮住,完全不碍事。 在此期间,只有景鸾来看过她一次,两人闲坐、饮茶、聊天、像是多年老友一样,方初晴还做了拿手的小甜点给他吃,彼此间感觉融洽舒服。不过最后,到底方初晴没有忍住,很“无意”地问起沈澜的事。 “在准备回北边了。”景鸾轻浅地叹了一口气,“每年春天,图国那边都蠢蠢欲动,二爷不去,他们就会犯边。那样,边境的百姓可就苦了。” “我不懂农事,但是春天才播种,没收获啊,他们抢什么?”方初晴有些愕然。重生前,在她有限的历史中,似乎只听过秋犯、打秋风什么的,难道图国闲着没事打仗玩? “他们也不只是抢粮食。”景鸾的神色中有微微的鄙视和轻蔑,“但凡缺了什么,他们都会来抢。过了年后,大雪消融,当道路畅通,自然是出来掠夺的好时机。” 方初晴感到很惭愧,因为她是图国人,虽然是重生来的,却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归属感,可图国的行径让她感到羞耻。缺什么不会自己靠劳动来创造吗?为什么要去抢劫邻国,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就算图国地处苦寒之地,人民生活不容易,但一般这种地方就会有丰富的矿藏、稀有珍贵的植物、动物一类的东西,大地母亲是非常公平的。这些东西可以开发出来,和邻国换取生活物资呀。为什么要通过发动战争来解决生活问题?这样一来,两国的百姓都要受苦,这是上位者乐于看到的吗? 做为现代人,她实在不能明白。 她感觉自己好像从伟大的中国人民变成了日本人或者韩国人,前者侵略善良宽宏的邻居,完了还不承认,后者卑鄙的、偷摸地抢夺人家的文化遗产,之后更是理直气壮。这真是太可耻,太让人抬不起头来了! “我倒忘记你是图国人了。”看到方初晴认罪似的低下头,景鸾突然明白了些事,有点歉意地道,“不过二爷和皇上明知道你是图国人,还待你这么好,很难得。” “我只是小民罢了,而且还是个女人,左右不了政治局势,他们自然没必要和我斤斤计较。为君为王的风度,他们还是有的。”方初晴有点沮丧地说,突然想起,万一两国开战,她这个身份要如何自处?眼看她的合同期就要到了,难道真要回图国吗? 虽然,她不具备与沈澜和江无忧为敌的档次和能力,可终究是对立的地位呀。可是她……不愿意和他们对立。她重生后变成了图国人没错,但对她最好的却是江国人。不回图国?可附近几个国家都受过它的荼毒,大概图国人在哪里都不受欢迎。留在江国?当她的身份大暴于天下,她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百姓泄愤的目标? 天哪,感觉太分裂了。本以为离开沈府就是海阔天空,但现在看来她太天真了。对于她这种小人物来说,政治就像天气,左右不了,可却受到了绝对影响。她以后要怎么办呢? “这倒是。”景鸾借着方初晴的话音继续说道,“天下的普通百姓都是一样的,就算两国交战,边境百姓照例彼此做些生意,倒没有刀兵相向的习惯。不过你说起女人……图国跟咱们这儿不一样,女人地位很高,是可以当权的。” 哦?是吗?文明程度这么高,女人有地位呀,那还不错。可是哦,从景鸾的语气中,似乎把她已经当成江国人对待了,这感觉很舒服。 “那二爷每年都在北边待到初冬吗?”应该是等秋收后才回来吧?况且,他还得经营马场。 想到这儿,方初晴感到有一丝丝不舍得,毕竟他这一走就是半年多。可再想想,心中更多是轻松,只要她在皇宫再忍耐几天,等他走了,她也就自由了。离开沈府,不管去哪都好,以后再不会相见了吧?那样,因为盖章的事而造成的尴尬就不存在了。 可是,永不相见?她似乎感觉并不太开心。 不过…… “去年他秋天就回来了呀?”她纳闷。难道是为了宝贝侄子们的百日宴?当时是七月中。但是他再爱自己大哥的遗腹子,也不会放弃对国家的责任吧?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双更日,不过早上有事,不能连更,晚上8点前,第二更会准时奉上。 另感谢大家的支持,这两天月票涨势不错,虽然比不上人家一天涨几十,但目前能暂时呆在第九,66已经很满足了。 不过,刚才我看月票是250,天哪,我的月票总会停在这个数上。呵呵,大家高抬贵手,多扔几张,尽快破了这个数字魔咒吧。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夺嫡往事 “去年图国国主病重,无力侵边。二爷方可安排好边防事宜,早回来些时日。”景鸾轻松地道,“大概抢掠太甚,失了德行,图国国主膝下空虚,只有侄子图鲁大将军侍奉左右。而他这一病,连图鲁也给绊住了脚,几个邻国倒是安宁了一年。可是饿虎难挡,今年春天的反仆肯定更凶猛,只怕大家没好日子过。咱们江国还好,有右师王坐镇,其他几国就惨了。” 不知为什么,方初晴听到“图国国主病重”几个字,心里突然揪了起来,很担心的感觉。难道,这是身为图国人的觉悟?这个身体的前身桑青是来杀江无忧的,说不定是图国国主训练的死士间谍。所以,她听到这话才会有反应吧。 “图鲁?就是在战场上差点杀掉二爷的那个人?”她避重就轻地问,忽略心里的异样感。 “从哪里听到的故事无关紧要,事实正是如此。”景鸾露出神往又骄傲的神色道,“当年那场大战,可谓惨烈之极。图鲁这厮能伤了二爷,不是他有盖世的武功或者过人的谋略,而是靠卑鄙无耻。不过,在战场上,本来也讲不来规则和诚实。你要知道,三江口一役,江国处于绝对的下风,不仅兵员只有图国的一半,能征战的大将也只有已殁的大爷沈沅和二爷,外加几员老将,而图国兵多将广,但江国还是造就了以弱胜强的奇迹。那一战是奠定两国势力基础的战役,正是那一战使江国保住了水源没被图国切断,占据了兵家要道,还令图国大伤元气,此后成为唯一可以不受图国侵掠的国家。而二爷在跟图鲁对上前,已经抗过了对方的车轮大战,连挑了对方七员大将,最后却还是输在了战马上。那马……被图鲁重压得跪在了地上,二爷这才失了一招,差点被砍死。这也就是二爷后来为什么要办马场的原因,他要培育出大江国的良驹,不再在战场上因马而失败。而当时,幸好苏神医父女在场,不然大江国早不是这番和平繁荣的天地了。” 原来!这是救命之恩、再生之德。怪不得苏味那样伤害过沈澜,以他那小心眼儿的个性,居然隐忍不发。并不是因为她已经贵为四大妃之一,甚至也不一定是旧情难忘,而是因为之前的恩情。 “对不起,我不该在你面前讲起图国的惨败。”见方初晴低头不语,景鸾歉然道。 方初晴连忙摇头,“没关系,我失忆了嘛,所以并没有感觉。只是……觉得二爷很英勇。” “那是自然了。”景鸾自豪地说,仿佛被夸的是自己,“还有大爷沈沅,正是他们两个和这场战役才让皇上坐上了龙座。可惜后来……” “给我讲讲几龙夺嫡的事。”方初晴八卦地问,因为虽然不知道细节,但听说过江无忧虽贵为太子,坐上这个位置却相当不容易。而且这种事坊间流传很多,没什么是不能说的吧? 景鸾看了方初晴一眼,小心地问道,“初晴,你喜欢皇上吗?” “有谁不喜欢吗?”方初晴巧妙地转移话题的重点,“成王败寇,他如今是英明的圣上,那一切的杀伐决断就是他的功绩与勋章,我觉得是应该让臣民称颂的。” 景鸾微笑道,“你说得对。不过初晴,我常觉得你语出惊人,必不是凡人。倘若将来你记起什么,一定不要忘记告诉我好吗?” 说出我的真身才叫吓人呢,所以非有生死的必要,我是不会说的。方初晴心想,嘴上却没什么诚意的答应了。 景鸾看出她在敷衍,却不说破。他从来不曾强求别人,因为很多事是强求不来的,一味执着,何苦? “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皇家事,总是如此。”他玉雕似的纤长手指在茶杯的边缘来回摩挲着,貌似心不在焉,看得人心痒痒,“皇上虽是太子,却不是太后所生,母妃不过是一名普通宫女,又去世得极早,皇上是因为立长不立幼的祖训而得到太子之位的。可他却无权无势,一直不太畅意。而太上皇还有好几位皇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所以当年皇上的东宫之位并不安稳。还有,太上皇有一同胞兄弟,封逸山王,在朝中人脉极旺,在民间又颇为贤名。曾一度,太上皇觉得太子懦弱,不堪大任,欲把大位传与其弟。可正是三江口一战,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孤注一掷,连退路也不留,在沈氏兄弟的帮助下大胜图国,其胆魄和气度,还有手段之冷酷狠决,都让人刮目相看。班师回朝后,太上皇及朝中老臣都开始真正考虑把大江国交于皇上之手,皇上才开始扬眉吐气。” “了不起。”方初晴挑了挑拇指,但心里却觉得奇怪。听景鸾的意思,江无忧之前是很弱势的,后来突然强悍了起来。而以她现在的观察,他绝对是个英明的人,当初又为什么示人以弱呢? “是啊,不过逸山王和皇上那几个兄弟怎么肯善罢甘休?在短短的几年里搞出很多事来,皇上虽在沈氏兄弟的帮助下一一化解,但朝中局势却晦涩难明起来。不过……”景鸾沉吟了一下,不自禁的压低声音道,“后来太上皇忽得暴病驾崩,皇上当然即位。但过了不到一个月,逸山王连同皇上那几个兄弟联手逼宫兵谏,情势有多凶险,简直难以表述,又是沈氏兄弟保住了大江国的江山。” “逸山王一伙儿呢?”方初晴插嘴问。 “全死了。二爷亲自带人追剿的,一个活口也没留。” 方初晴“啊”了一声,没想到沈澜残酷凌厉到到这个地步。 “不是他心狠手辣,而是那些火种不能留下一颗,不然一遇合适的风向,就会野火重生,一发而不可收拾。那时,倘若图国、或者其他几国借机生事,江国内忧外患,生灵涂炭,死的可就不止是这些皇子皇孙,而是万千百姓了。” 方初晴心里明白景鸾说得对,战场本来就是灭绝人生、你死我活的。这事换做那个口碑极好,给人谦谦君子、湿润如玉感觉的沈沅来做,只怕结果也是一样。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当时如果软弱一点,其结果就是死更多的人。 但一起到沈澜杀人如麻,她还是有点心理障碍,下意识的摸摸嘴唇,感觉那个吻她的男人是如此遥远而不可接近。他们,本来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本来是不应该交汇的。 …………………………………………………… …………………………………………………… ……………………66有话要说………………… 这个月还有三天就过去了。 有月票的朋友,投吧。 谢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景鸾的身世 权力的争夺总是最血腥,根本不能以善恶来评判。重生前看了这么多文学作品,影视作品,她早该觉悟了啊,带纠结什么?还好,她一个普通小民,不会与这些事情有瓜葛。 “这些事是你亲历吗?”她问景鸾。 “我从十几岁就跟着二爷了。”景鸾没正面回答,但这样的说法却证明了一切。 “你为什么会跟着二爷呢?”方初晴八卦到底,“你对他这么忠诚尽责,肯定不是为了他付你的大把银子。”说实话,沈澜这人就算再没有优点,也有一桩事也令人说不出话来,那就他出手大方。 景鸾轻轻笑了起来,如春风拂面一般,“我可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银子嘛,我很爱。不过他许我以重利,我报之以勤恳。但他许我以恩情,我报之以性命。初晴,这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是有价值的,就看你付不付得起,以及肯不肯付。” “他对你有恩?”方初晴逮到这番话中最精华的部分。 景鸾点点头,面色和眼神没出现一丝变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是说别人的事,而且那人是他丝毫不关心的,“是他把我从那肮脏地救出来的,在那里,我已死,不过每日行尸走肉。而他给了我新生,我自然以性命为报。” 那里是哪里?什么叫肮脏地? 方初晴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当她看到景鸾那如玉般温润漂亮的容颜,那风流潇洒的体态,立即想到了一件事,不禁惊得连话也说不出了。 天哪,让她有个腐坏的脑子好了、让她完全猜错、就让她小人之心吧。景鸾……但愿没受过那样的苦楚。他是那种表面上云淡风轻,但骨子里骄傲高洁的人,如果让他有那种遭遇,那老天也实在是太残忍了。 男妓院、小倌馆、是多么可怕的地方,对自尊的摧残只怕比青楼还要残酷。景鸾,完美如天人般的景鸾;温柔且善解人意的景鸾;才华横溢的景鸾,不要让他经受那样的折磨吧。 “你没猜错,我正是出身于那种龌龊地。”景鸾的神色仍然平静,也许是心如枯槁才会如此,“我不知道父母是谁,很小的时候就被卖……” “你说这种天气适宜放风筝吗?”方初晴急急打断景鸾的话,但一接触到他清澈得好像黑水晶般的眼睛,就假装不下去,“你……你不必对我……对我说实话的。” “不妨事的。”景鸾忽然伸出手,轻握着方初晴的手腕,“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逃避并不能挽回旧时光。我曾期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那有用吗?为什么不正视自己的过去呢?”他停顿了一下,因为这话是沈澜对他说过的。 二爷说这句话时,一脸的凛冽冷酷,傲慢得好像全天下的罪恶事都不值一提。那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力量,洗刷自己罪孽的力量。 “何况……”他苦笑一下,算是终于有了表情,“我的身世,京中倒有大半达官贵人知情,他们中有些人还曾是我的恩客呢。只不过二爷强悍,他发话,不许别人提起我的过去,于是还真就没人敢提起,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而既然我的过去不是秘密,我何苦瞒你。” “景鸾……”方初晴哽咽了,恨自己干吗这么好奇,结果逼出了人家心上的伤痕。 “说了不妨事的。”景鸾的声音有点疲惫,“当年我只有十四岁,四岁被卖,十年教导,琴棋书画,一朝名动京城,竟然比青楼魁首还出名些。而医道、兵法,是跟一个游方的和尚所学,这等于国于民有利的本事,在那繁华迷梦地,倒是末流了。” 说到这儿,方初晴几乎听不下去了。她不歧视同性爱,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性取向的权利。但这个不同啊,这是达官显贵们可耻下贱的爱好,是扭曲、是变态、对被压迫者的摧残,是极度应当鄙视的。真没想到,大江国的京都,居然盛行这样的风气! 可是景鸾多么好呀,谁也没有伤害过,永远在帮助别人,却为什么会陷入这样的泥潭中?! 而景鸾似乎沉浸在了回忆之中,又好像压抑了多年的感情,真的想找人倾述,于是继续说道,“就在我污名满京华的那年,被三皇叔看中了。他酷好男风,家里养的小倌、娈童无数,但他性格狂暴,被他弄死的可怜人不计其数。我也一样被他折磨得遍体鳞伤,但我不叫一声疼,也不掉一滴泪,因为我心已死,肉身又算得了什么?大概我的硬骨头让他觉得新鲜,于是他花了大价钱把我买去。就在他把我拉回皇叔府的那天,我一心求死,趁着马车拐急角时的颠簸,奋力从车上滚了下去。” “你遇到二爷了?”方初晴插嘴,虽然那是过去的事了,但她特别期望那时的沈澜会出现。 还好,景鸾点了点头道,“是。还有大爷沈沅。”这话令方初晴松了一口气,莫名其妙地觉得安全起来。 “当时两位爷也只有十八岁,秋末才从皇学中结束学业,还没派官职。当时二爷看我可怜,又鄙视三皇叔的为人,于是土匪一样当街硬抢,也不管对方是谁。为着这事,二爷的品德也被污染了,就从那儿开始,他总是被人家讲得分外不堪。虽然他自己根本不在乎,但我却终究有愧。而三皇叔是太上皇最小的弟弟,也是权势熏天的人物,哪肯相让,不过却让大爷三言两语挤兑住了,最后订下文武比试,来决定我的归属。” “文武比试是什么东西?” “那种庸俗货色,懂得什么文武?”景鸾轻蔑地道,“他的文,是比钱。他的武,是比折磨人。想必你知道,二爷是庶出,年幼时在府里也是受尽欺侮歧视的,就算和大爷一起进了皇学,手头也没什么钱。不比大爷,十四、五岁就开始接管家里的生意,所以文比,是大爷沈沅以财力压住了三皇叔。而这武比,则是在寒冬腊月里站在满是冰碴的河水里,半身外,半身里,还不许运功御寒,谁先受不了,爬上岸,谁就算输。” “我的天哪,他不是……他不是真的跳进河水里了吧?”方初晴吃惊地问。 景鸾又点了点头道,“三皇叔不顾别人的死活,选了府中一个耐惯寒冷的图国奴隶,扔到了冰河中,二爷这边却是他亲自上阵。他那个人,只要认定了目标,就算多么痛苦也会硬顶到底。最后那图国奴隶生生冻死在了河里,二爷却就一直站着。结果,自然是他赢。” “可他怎么受得了?”方初晴的心揪了起来。 ……………………………………………………………… ……………………………………………………………… ………………………66有话要说………………………… 景鸾这样,大家是心疼还是感觉不舒服呢? 我是心疼的。 另,倒计时两天,月票滴,投啦投啦滴有。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回忆 “当然是受不了的,身上的冻疮自不必说,随之而来的一场伤寒几乎要了他的命,而且直到今天,每到苦寒之地,他的腿痛之症就会时时发作。还有他被图鲁所伤的地方,天气不好时也会作痛。旁人只道他到了北境,天高皇帝远,一人独大,自在快活,岂不知那半年里的每一天,他要忍受的是什么。还要时时上阵打仗,尽管直接交锋很少,但寒夜疾骑、巡视北境、卧冰饮雪,那滋味……怎么是寻常人懂得的。” 买糕的,原谅她。她从不知道外表光鲜,跩得得不得了的沈二,原来必须默默忍受那么多痛苦。所以他那么嚣张跋扈,江无忧却视而不见吧。某种程度上来说,江无忧是个英明的君主,厚道的男人。他知道是谁帮他拥有了这个国家,又是谁帮他保护捍卫着这个国家。况且,沈氏兄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沈沅已经死了,虽然是不明原因的暴毙,但他和沈澜不追查,十之八九是反对党干的。而沈澜对他极为忠诚,他明白得很,也就不介意小小冒犯。 但是,她现在是什么心态呢?怎么似乎是有一些心疼似的。可关她什么事呀,一定是她同情心太泛滥了,并不是存在着什么特殊感情,绝不是的! “他们兄弟这样待你,怪不得你要以命相报。”她感慨道,“士为知己者死,何况大爷已经去了,你把两份报答全加在一人之身,自然为二爷万死不辞。景鸾,今天我明白你了。” “士为知己者死!士为知己者死!”景鸾低声念着,好像很受这句话的触动。 这个时空,很多风俗和俗语,甚至诗歌都与中国古代差不多,但有的却没有。比如这句她冲口而出的话,看样子又要算在她头上,以证明她的不凡。 “谢谢你明白我。”景鸾很动容,“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我苦心钻研医道,因为我想彻底医好二爷的旧疾。他还年轻,过了年才二十九,却在数次大战中受过很多重伤,常常要忍受突如其来的痛楚,我想让他摆脱这些。为此,在三江口遇到了苏神医时,还硬赖着拜了师傅。” “啊,原来你和苏娘娘也算是师兄妹了。”方初晴又听到一则令人惊讶的消息,“那你当初为我治脸不就得了?还费这么多事。” 虽说是看着皇上和沈澜的面子,但方初晴总觉得欠了苏味的情。那让她感觉极不安,因为苏味那张冷艳绝伦却温和高雅的脸下面,似乎隐藏着另一张脸似的。她和粱竹月还不同,后者令人感觉不舒服,前者却隐约令人有些惧意。 说到底,都是有“内涵”的女人,不过档次有差别罢了。她这种小白女,实在招惹不起,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躲得远远的是正经。 景鸾笑着摇头,“医道之广博,不是凡人可以尽解的,所以各钻研一项吧。苏娘娘是女人,对身体发肤之心得绝对强于任何人,包括她父亲在内。而我,为的是让二爷远离病痛,所研之精在于内理和经脉,尤其是慢性疾病的调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医四爷的病比孙大夫还好。” 方初晴点点头,在景鸾的身世给她带来的惊讶之后,又想起沈澜平时的行为,叹道,“其实细想想,他也怪不容易的。只是,你了解他多少?他和太太那么亲近,好像亲生母子,为什么会觉得不能融入沈家呢?” “你喜欢二爷?”半晌,景鸾斜瞄了一眼方初晴,答非所问。 “厚,这是今天你第二次问我喜不喜欢某个男人了。”方初晴翻了翻白眼,“我对一个男人好奇,并不一定代表我喜欢他,明白吗?” “是我冒犯了。”景鸾站起身,推开一点窗子,望着三月里明媚蓝天道,“只是我希望你明白,喜欢上二爷并没有错。他是英雄的男人,爱上他很容易,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姐不就是如此吗?但是……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说真话,尽管你值得最真诚、最尊敬的对待,但以你目前的身份地位来说,就算二爷对你有心,你却只能做二爷的妾室。你……明白吗?” “这是哪儿跟哪儿呀,景鸾你中午吃的什么,真是越说越没边儿了。你要明白一件事,二爷虽好,但他不是银子,这世界上只有银子是人见人爱的。” “就当我多嘴了吧,但我希望你能记得。”景鸾说得有些暧昧莫测。 他跟随二爷多年,二爷不管有什么心思,他都能猜得出。也许,苏味的背叛会令二爷对女人敬而远之,可这个方初晴,肯定是让二爷动了些什么念头,虽然两个当事人都似乎无知无觉,倒让他这个旁观者“清”了。只是不知皇上是什么意思呢?对于皇上,他始终摸不透。 “那我希望你也记得。”方初晴也挤到窗边,正色道,“我或者出身低贱,我或者是残花败柳之身,我或者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女人,我或者无权无势,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的根在哪里,但我却希望可以保有自尊。所以我不会、绝对绝对不会、一定确定以及肯定不会给男人做妾。哪怕他是天下间唯一真正的英雄,哪怕他是皇上也不行。倘若今后我没有男人要,倘若我要为此孤独终老,我也不要和任何一个女人分享丈夫。相信我,景鸾,你担心的事是不会发生的。你能出淤泥而不染,我也能。”她抓住景鸾的手,重重握了一下。 景鸾望着方初晴坚定的神情,好半天才点了点头,心头有一丝寻找到同类的感动。是啊,就是那种叫自尊的东西,令他在那肮脏地还有活下去的力气。人,不管在什么环境下,也绝不能看不起自己。不过方初晴如此坚决,只怕以后还有的折腾呢。 “出淤泥而不染?多好的话。”他微微一笑,“没人这样说过我,为这话,我对你也可以‘士为知己者死’。” 方初晴额头上冒出了一大滴汗,因为这些话全是中国古人的精华,普通中国人都会引用一点的。可到了大江国,很多名言成了她的,就算没人追究版权,做为有觉悟的人,也是很惭愧的。 “那么二爷和沈府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把话题导正。 景鸾叹了口气,“二爷从不愿提及过去的事,关于他身世的一些情况,我也是听大爷说的。大爷是真正的君子,对人施恩也不声不响。他说二爷心很重的,要我好好看顾着,因为他们兄弟虽然感情很好,但却是知己朋友的好法,并没有兄弟间的亲近感。二爷……太在意自己的身世,小时候又受过很多欺凌。他是那么骄傲的人,所以对童年的一切无法释怀,也容忍不了自己的出身和一个那样的母亲。”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双更日,66终于可以做到连更了,不让大家再辛苦的惦记晚上的一章。 第二更马上送上,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继续回忆 听说童年的生活阴影会影响人的性格成长,更会左右人的一生。怪不得他心理阴暗,总是看到事情中最黑暗可怕的本质,也怪不得他对人总有戒心。还有,他那么强势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存在感吧,可权力不能给人安全感,就像美貌从来不能给她安全感一样。 有个电影的台词说得好:没人能给你安全感。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 现在她迫切地想了解沈澜的过去,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这真的只是好奇和八卦心理吗?但是她不想追究自己,只想听景鸾说。可惜景鸾知道得也有限,只说太太是江国南部望族出身,年轻时文采美貌也是名动整个大江国。不过多少王孙公子求亲,她都不嫁,偏偏嫁了个卖货郎。虽然他们的爱情故事外人不知其详情,但听说沈老爷是发誓这一生只会有夫人这一个女人的。可结果……明摆着的。 “太太之所以偏疼大奶奶,一是为着自己最爱的儿子走得早,留下孤儿寡母,二是因为太太和大奶奶一样,嫁人后几年无所出,后来好不容易生了孩子,偏偏还是个女孩。” 大姑奶奶王涛? 方初晴对那个精明干练、泼辣能干的大姑奶奶印象相当好,所以脑海中一下就冒出了她的影子。只听景鸾继续道,“两年后,太太又生了大爷,接着是三爷沈涵、四爷沈洛。本来,这是皆大欢喜之局,可惜就在四爷还没满月的时候,二爷的娘带着二爷闹上了门,老爷一直在外养了女人的秘密才曝光,老爷和夫人之间的感情也变坏了,后来随着老爷破罐子破摔,一房房小妾娶了进来,夫人与老爷几乎形同陌路。” 要是我,也会和这样的男人决裂呀。他背叛了爱情与誓言,而且那么心安理得,实在太过分了。方初晴心想,深切地同情起太太来了。她每天在画庐画花儿,看似养尊处优,但心里只怕已经一片死灰,内心深处满是枯萎与寂寞,外表的光鲜尊荣,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也不过只是活着罢了。 “那时候二爷只有四五岁吧?”她问。 景鸾点了点头,道,“他的生日只比大爷小几天,可见当时老爷是早藏有外室,而且同时令两个女人致孕。此事一经揭发,太太的伤心自不必说,不过老爷声称只是一时失足,是在外出做生意时,酒醉后被一胡姬迷惑。哪想到春风一度,居然就珠胎暗结。为了子嗣,他不得不把此胡姬接到京里。老爷苦求太太原谅,太太终究是心软了,让那胡姬和野种进了门。” “干吗叫他野种啊,好过分!”方初晴一拍窗框,有些生气。 “这你就受不了了?”景鸾叹了口气道,“你可知二爷在幼年时又忍受的是什么?因为他的亲娘出身低贱,染了一身的坏习气,进门后并不安分,居然得蜀望陇,想正式得到妾的名分,甚至取代夫人。只是她的手段实在低劣,自作聪明却愚蠢之极,结果事事被揭穿。再加上声传她风流成性,与家仆有染,处处被人瞧不起。老爷见此,打算留下儿子,把她送出沈府,她一气之下,自尽而死。你知道太太为什么偏疼四爷吗?知道为什么四爷的身量体格与其他三位爷不一样吗?因为当年二爷的娘想毒死其他几位小爷,这样二爷就可以成为独子,继承整个家业了。阴差阳错之下,大爷和三爷都没事,可四爷还不满周岁,却中了招。虽然保住了命,却留下了病根。” 方初晴啊了一声,连半句评论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景鸾目光闪闪,似乎有泪光,“二爷上面有哥哥,虽然只年长几天,但人家又是长又是嫡,自然倍受宠爱。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全是太太亲生,待遇当然也是不同。唯有他,是这个家的外人,是老爷的一夕风流的孽种,而因为他亲娘的所作所为,让他的处境更为难堪,甚至因为他的相貌,到处有人说他并不是老爷的孩子。他娘死后,老爷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开始四处留情,一房房小妾娶了进来,和太太的夫妻感情彻底无法挽回了,只得分居两处。而太太有一阵子被气得长年卧床,忽略了看顾二爷,于是那些势利眼又黑心的恶奴劣仆们就变着法儿的欺侮才几岁的二爷。二爷又是个又野又倔的性子,不肯服软。有几次,他差点就那么冤枉的被折腾死。是他的奶娘拼了性命保护他,是大爷在暗中帮助他,才让他活了下来。不过那时大爷年纪也小,所能做的不多而已。” 奶娘?他不是因为这个才对她好吧?记得他第一次听说她是奶娘时,脸上居然还露出了笑容,倒把她给吓到了。 景鸾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微笑道,“二爷开始时对你很好,也是为着你的身份的关系。二爷对所有当奶娘的人总是温和些。就算王妈妈这么可恶,二爷也总是留着一线恩德。” 哦,买糕的,原来是那个未曾谋面的老妇人成了她的贵人。 “那他的奶娘现在怎么样了?” “在二爷八岁那年,有人诬陷他偷东西,背着太太往死里打。二爷的奶娘为了救他,被人一棒打到头……” “我的天,死了吗?太太这个家管的……她怎么能让下人们这么为所欲为?”虽然是过去的事,方初晴却惊得脸都白了。 “太太一向心慈手软,就算惩治人,也总是留着后患。”景鸾又叹了口气,“还好后来大姑奶奶以稚龄渐渐掌事,手段凌厉果决,一扫府里混乱无序的局面,太太好生享了几年福。她出嫁后又有紫瞳和绿眸帮着,大爷二爷也有了成就,这个家才开始平稳规矩。不过也正是奶娘之死令太太终于注意到了二爷,二爷的日子就好过起来,能够一起与大爷入皇学,成就了现在的功业。在这一点上,太太的恩德确实比天高比海深,她居然能对二爷视为己出,这也就是二爷为什么这么孝顺太太的原因。但二爷总为着自己亲娘的事对太太有愧于心,又因为幼年的遭遇耿耿于怀,所以一直无法真正融入沈家。府里还有一则流传……说二爷的娘是老爷亲手勒死的……以大江律,杀死妾室无大罪,何况那女人只是一个无根无基的胡姬?但是无论如何,那人毕竟是二爷的亲娘,他内心不可能不受影响的。也所以,他和老爷的关系也就那样,表面平静,其实感觉会一触即发,父子相残似的。” 听到这儿,方初晴浑身发冷。 多可怕的宅斗,多可怕的童年。那胡姬虽然卑鄙可耻,但却一心为了儿子。而沈澜好可怜,真让人心疼,以后再见到他,一定要对他好一点。 ………………………………………………………… ………………………………………………………… ……………………66有话要说………………………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 到今天为止,很多人物关系的回忆就暂时结束了,明天进入新的情节,敬请期待。 希望大家对人物都有了一些了解了,其实听听过去的故事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但谁是奸夫?谁是卧底呢?嘿嘿,请听我慢慢分解。 另,明天是本月月票争夺的最后一天了,提醒大家有票的不要忘记投。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老厮 和景鸾长聊后的第三天,方初晴申请出宫。江无忧百忙之中在夜锦宫召见了她。 看到她恢复如初的脸,那一模一样的容颜,江无忧尽管准备充分,心头却还是荡起涟漪。于是他终于下定决心,恩准了方初晴出宫。他不能再这么经常的见到她,否则他将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倘若爱上了她,就是背叛了他的桑青花,那是他绝不能原谅自己的。 对那份情,他当初没有回应,现在既然一切无可挽回,至少他可以选择永远不遗忘。 “你是要回沈府吗?”他有些不放心地问。 “回皇上的话,是。”方初晴低着头答。 这个问题,她之前也想了很久。经过王妈妈诬陷她偷窃和晴翠毁她容的事,她已经和沈府权利集团之一的头领,也就是粱竹月结下了粱子,还有很多利益团体算计着要利用她。虽然她有沈澜和皇上撑腰,但她毕竟是外人,在这种情况下和粱竹月等人斗争,肯定会很辛苦,况且也不知那两个男人何时会变脸。 再者,她才不愿意困在个大宅里,和一群女人勾心斗角呢!所以离开沈府是最好的选择,反正她的钱也存得够多了,绝对可以凭自己的力量生存。但是,鉴于她的合同还差个把月才到期,她又还惦记着无思和无我、桃桃和萌萌究竟怎么样了,因此最终还是决定先回沈府一趟。 了不起,她小心谨慎着点,不要着了别人的道就是。虽说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总是提防别人、孤军奋战也实在很累,但不过个把月的时间,她一定会理顺自己的情况,然后远走高飞。 “那……朕让李不李好送你回去,另赏翠纹织锦羽缎一匹、宫缎素雪绢一匹、绿织金妆花绢一匹、玉钗三只、草虫头一套。”江无忧笑眯眯地道,“你因朕之过而受伤,而朕从不欠人情。现今朕还原了你的容貌,外加这些赏赐,可算是双倍奉还。” 真小气,还皇上呢,就不说赏她万两黄金,或者等值的银票。有了钱,她什么买不到?非要给几匹绸缎,做了衣服穿着太惹眼,背着又怪沉的。就算卖,也得离了江国再卖,否则皇上的赏赐有哪家铺子敢收? 不过嘛,世上没有白吃馒头嫌面黑的道理,有赏胜过无赏,于是方初晴还是高高兴兴的谢过皇上,然后收拾收拾就出了皇宫,完全没注意到两道意味深长的目光一直徘徊在她身边,有着眷恋,也有着决然。 而坐在马车里时,她突然心生感慨,对亲自赶车的李不和李好说,“两位李大人辛苦,去年差不多这时候,也是二位大人送我到沈府呢。” “可不是嘛,我们哥俩和姑娘还真是有缘。”李不说着,和弟弟李好对视一眼,彼此了然。 这位说少女不少女、说少妇不少妇的方初晴实在是个异数,居然从小小一个站街找事由的下等人,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就混成了皇上捧在手心里的人,着实令人琢磨不透。他们兄弟二人常伴皇上左右,这点眉眼高低还是看得出来的,所以以后要对这女人态度恭敬着点儿,谁知道她将来会是什么身份呢。 这些想着,就一路寒暄着说话儿,倒像是关系挺好的样子。路过京中最有名的那间烤鸭店时,还因为方初晴说了句:鸭油包好香啊。李不就停了马车,让弟弟去买上两斤,给方姑娘回府后尝尝味道。 他们这样客气,方初晴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把把身边一个攒金丝海兽葡萄纹缎盒拿了出来,里面有皇上赏的玉钗三件和草虫头一套。 自从得了赏,她还没来得及看呢,现在打算找那种小小的,最便宜的,送给李不和李好两件,算做一点心意,也好为以后搭上点关系铺铺路。 不过打开盒子一看,她可为了难。那三只玉钗是玉鸦钗、玉燕钗、玉蝉钗,就算她不懂首饰玉器,但在夜锦宫中好几个月,看呀看呀的也明白了点,倒识得这三件玉钗质地和做工奇佳,本是普通的饰物,但绝对是价值不菲。有道是黄金有价玉无价,若是遇到识货的,她完全可以大赚一笔,所以不能送人。 再看那套草虫头,其实是黄金打造的各种小昆虫式发钗,尽管都很小巧,但奇趣可爱,造型精美,令人爱不释手,哪一件也舍不得送人。唉,看来她错怪了江无忧,那个小气皇帝这回出手很大方呀。 于是,她咬咬牙,厚着脸皮来个闷声大发财,打算待会把那匹绿织金妆花绢送给这哥儿俩就得了,让他们一人一半,拿去给心上人做衣服去,反正那颜色和花式她觉得太华丽了,不太喜欢,干脆借花献佛了。 “方姑娘,旁边这家铺子的火腿酥和猪油年糕也不错,要不要带点儿回去尝尝?”李好有心和方初晴拉近关系,于是买了鸭油包后,又站在车边提议。 方初晴掀开车帘,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呢?还让小李大人破费。” 李好一笑,还没说话,李不就笑骂道,“真是笨蛋,还问什么,有好吃好玩的自去买来便了。” 李好把鸭油包递到车窗里道,“我就是没有大李大人会说话儿,可他的嘴儿,我的腿儿,方姑娘说,傻厚道的人有什么用呀。”说着,麻利地跑去隔壁铺子买点心。 方初晴笑眯眯的一手接过鸭油包,一手掀着车帘目送李好离开,盘算着要不再把那匹翠纹织锦羽缎也送出去。可就在这时,她忽然觉得浑身的皮肤有些发紧,好像有人正死盯着她似的。下意识地往某个方向望去,正看到一个男人站在烤鸭店门前,似乎是才吃了饭出来。而当她的目光扫过时,那男人立即别过了头。但很明显,他刚才必定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来着。 那男人三十出头的年纪,衣着华贵,五官端正,但因为整个人气质不够,很有些暴发户的俗气感,甚至那衣服与他像是骨肉分离般,总之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难道是被她的美貌所震惊?又或是她的肌肤太赛雪了? 方初晴连忙放下车帘,心想古代女子不抛头露面看来是对的,登徒子太多了。要是被帅哥打量倒还能忍受,被这种小厮,不,以年龄论应该是“老厮”一样的人盯着,感觉不是很舒服。 好在李好很快买了点心回来,三人也就驾车走了。而当马车转过街角,那个“老厮”向旁边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一个小商贩打扮的男子凑了过来。 “跟着那辆马车,看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他低声道,眼神阴鸷,“她没死,她居然还活着!” ………………………………………………………… ………………………………………………………… ……………………66有话要说……………………… 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不管月票第几,真的感谢大家这个月的支持。 呵呵,有保底票的,下个月留给66吧。 谢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爬上爷的床 对这一切,方初晴茫然不知。到了沈府门口时,她感觉没来由的有些紧张,也不知是因为就要见到无思无我的关系,还是因为就要见到某只狗熊的关系。 进了三月,粱竹月决定给无思无我断奶,请示了皇上,再没让宝宝进过宫,害得方初晴好久没见到两个小东西了,心里想得厉害。 “两位李大人就送到这儿吧,东西我让小厮帮我搬就行了。”方初晴跳下马车时,和李不李好说。她随身携带的行李不少,除了皇上的赏赐,还有平时苏妃给的衣物什么的,足有两大箱。 “那怎么行?皇上的旨意可是要我们把姑娘交到右师王手上的。”李好道,“再说这些东西金贵,小厮们手脚笨拙,回头摔坏了,倒落了姑娘的不是。” “不会啦。”方初晴婉拒道,“我也不是小孩子了,都到了沈府,还能丢了不成?再者,照规矩,我回府后是要先禀明太太的,两位李大人是皇上身边的人,又是奉旨,太太只怕还要大礼接送,多麻烦哪。”她心中忐忑,怕被熟人看出情绪,所以不愿意让二李进府。 李不和李好对视一眼,觉得方初晴说得也对。自左师王沈沅死后,皇上对沈夫人特别的好,似乎要代沈沅尽孝似的,倘若折腾得她老人家不舒服了,肯定不是皇上所愿。 “还有啊,这两匹绢请二位李大人收下。大人们少年英雄,肯定有红颜知己,这些上好衣料都是做少女春装的,我就不太适合用了。”见二李态度松动,方初晴连忙道。 李不和李好哪敢随便收,一再推辞,方初晴乐不得把礼物减为了一匹,并且劝道,“皇上即赏了我,我自然可以送给别人。宝剑赠英雄,红粉……那个衣料送佳人,两位大人若是不收,倒让初晴无地自容了。” 她既这样说了,二李又果然有佳人要讨好,也就收下了,心里大赞方初晴上道,怪不得皇上喜欢她。 几人站在马车前又寒暄了几句,门子早瞧出方奶娘今非昔比,出入府又是从正门走,立即乖觉地叫了二门上的小厮来候着,等李不李好一走,就帮方初晴把东西往广武院搬,令方初晴恍然有姑奶奶回娘家的感觉。 本来临近广武院时,她紧张得手脚冰凉,不过到了地方才发现,整个院子除了看门的,连个人影也没有。她大松一口气,但随即又疑惑起来……如果说沈澜和景鸾是忙于军务和账目,白天不着家,毕竟他们就要去北境了嘛,那其他人去哪里了? 和看门的两个府兵一打听,说是全到太太院里了,因为松风园又出了状况。 方初晴一惊,判断不出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赶紧往蘅芷跑,才一进院门,就见太太以手抚额坐在长廊上,头疼无比的烦恼样子,下面丫鬟仆妇则站了一群。意外的是,沈老爷居然还没回到别院去,此时又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太身边,一个男人家,天天听些鸡毛蒜皮的女人事,也不嫌闹心。 她偷偷而迅速的往人群里一瞄,见粱竹月脸色铁青地站在中间,旁边跪着五花大绑的阑珊和哭泣不止的依依。 天哪,这是什么情况?这两个可是粱竹月的左膀右臂。自王妈妈被撵走后,沈大奶奶身边可就她们两个知近知心的人儿了。粱竹月又做了什么事被逮到了啊,不知道无思无我现在在哪儿,有没有受连累? 再仔细看,阑珊似乎还有些衣衫不整、容颜憔悴,显然在受审前,已经被关过一阵子了。如果她们也被撵走,粱竹月不仅失了羽翼,连脚也相当于被砍了。那样……她简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见此情况,她犹豫了一下,慢慢往后退,企图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离开。现在她不清楚情况究竟是怎样的,还是侧面打听,不要卷进是非圈子比较好。可没想到她动得晚了,田玉清眼尖得很,一眼瞅见了她,立即就大叫,“哟,这不是方奶娘吗?拜访名医回来啦?天哪天哪,太太快看,她那脸和没受伤时一模一样。” 方初晴进宫是保密的,只有几个府内的上层人物和两个教养妈妈知道。虽说这秘密漏洞百出,会被有心人注意到细节,但对外却一直说是二爷给找了隐居的名医,这些时日是去疗伤了。当然,苏娘娘妙手回春的事更是秘中之密。 而田玉清这一叫,方初晴自然跑不了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施礼,把属于下人的、感激的、好听的话说了一堆,给各位主子们请了安,最后还被召上前去,细细被太太看了一回才做罢。 无意中,她触碰到老爷色迷迷的眼神在她丰满的胸前和纤细的腰身上打转,不禁厌恶万分。一家子老的小的全这样,四圣人已经很讨厌了,现在这个为老不尊,更是可杀不可留!她的上围是天赋异禀,腰身是天天关在屋里子苦练无音乐的肚皮舞得来的,这些都不是给这老色狼欣赏的,太恶心了! 重生前她是现代白领,肚皮舞、拉丁舞、钢管舞、瑜珈、甚至拳击健身操,什么流行的塑身花样她都练过一点。对了,其实她可以到歌舞坊当先生,教那些舞姬一些新鲜玩意,那应该能赚不少钱吧?可笑的是,她在重生前所学的正经专业到这边是一点也用不上,闲事闲非倒似乎很有发展“钱”途。 想到这儿她一转眼,又看到了四圣人也再盯着她,看样子还有些迷醉似的。难道春天到了,禽兽们集体发情?她不禁横了沈洛一眼,后者却以为她是眉目传情,全身的骨头都酥了。 “你的脸能够治好,也算是幸事,这些个孽障做的恶好歹轻些。”太太高兴了一下,就叹气道,“这儿没你的事了,先回去歇着吧。等这桩丑事毕了,我再找你说话儿。” 上回晴翠伤人、王妈妈被撵的事,太太是大张旗鼓的办的,就是为了杀鸡儆猴,给阖府上下的仆役们一个警示。因此,全府的人都知道方初晴的脸毁了,也知道二爷为她这个新宠花大价钱请了神医,此时见她容光焕发的重新回来,不禁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了她的身上,这是太太所不愿看到,所以才叫方初晴离开。 可方初晴还没退两步,老爷就发话道,“爷们出事,下人们都得受受教育,让她往哪儿去?且住了,也跟着听听吧,以后可别总惦记着爬上爷的床。” ………………………………………………………… ………………………………………………………… ………………………66有话要说………………… 新的一个月开始了,剧情将华丽丽的展开,敬请期待。 另外,新月第一天是照例求票,喜欢本书的,对66有信心的,请投粉票给我。木信心的,把票攥好了,月底看情况再给。 呵呵,谢谢啦。明天双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过敏 在众人面前,太太很不愿意和老爷争执,甚至多一句话都懒得说,所以并没有拒绝老爷的提议,方初晴也只好找个角落站定,心里咒骂不止。谁想爬上爷的床了?当老爷就能随便侮辱人吗?他自己又是什么货色?哼,诅咒他从此不举,让太太省心,让小妾们爬墙,给他戴一摞绿帽子! 可是,什么叫‘别总惦记着爬上爷的床’?之前听说阑珊恋着二爷……难道她……不会吧!男主角又为什么不参加公审?” 太可耻了! 阑珊是个绝色,整个沈府的小姐、奶奶、丫鬟、嫂妇子,论起姿色,没一个比得上她。也因此,她平时行为傲慢些、心气儿高些,但为人不坏,直率又活泼,嘴上有点不饶人,但心很软。套用《红楼梦》的一句话: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 只是这一次,她到底做了什么啊? 方初晴心里七上八下的,低着头站在人群中,仔细听着场中的问话及身边人的窃窃私语,渐渐了解到阑珊果然是犯了色戒。 昨天晚上,右师王大人疲惫的回到家中,才想洗洗睡了,却发现床上暗藏美女一名。此名美女自荐枕席,求着右师王带她到北疆去,她愿意日日陪伴左右,不求天长地久,只要一朝拥有。可伟大的右师王是什么人?虽说私生活名声不好,什么脏的臭的都往自己屋子里收,找的女人没一个良家妇女吧,但他是有原则的:那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从不染指家里的丫鬟、媳妇子、老妈子什么的,所以当然严词拒绝。 这美女苦苦哀求,就是不肯放弃对右师王的爱慕之情,正纠缠间,美女的主子不知打哪儿得知了美女的计划,立即来抓人,于是上演了一场捉奸好戏,不巧还闹到人尽皆知了。 当然,美女是阑珊,主人是大奶奶,“正直的”右师王是受害者。但受害者一早有要务在身,所以就先走了。本商定好晚上回来再解决这件事,大奶奶觉得这事太丢人,她自己也管不了了,不报名太太又心中惭愧,于是干脆直接捅了出来。 这一下可炸了营了,因为太太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丫鬟们总打量着勾引少爷,曾经明令禁止。可这种事怎么管得住、防得了呢?再说四圣人偏不听话,一个一个往屋里收,刺激得别的心气儿低贱的丫鬟总有些不良的想头儿,希望运气好,能长长远远的攀上高枝儿,封个姨娘什么的,这样就再也不用做下人了。 话说也挺奇怪的,既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好色,还养一群美貌丫头干吗?找点丑的、老实朴素的不就没事了吗?在血气方刚、没有严格道德约束的少爷身边,成天价围着一群漂亮小姑娘,还有不少千方百计地想勾引他们。在这种状态下,要让少爷洁身自好其实也挺难的。到出了事,外面就都把屎盆子都扣少爷头上,说他们好色无度,虽然他们顶惯了吧,可想想,也确实不太公平。 关键是,这番说词方初晴不相信。在“确凿”的事实面前,她还是无法相信,因为这不是沈澜办事的风格。他为人那么自傲,行事那么凌厉果断,怎么会出这种事?又怎么会把事情闹大?最后自己却先走了呢?二熊同学虽然不咋滴,但绝对是个男人。可惜,太太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干在这儿上火。 而照例,阑珊应该和王妈妈一样的待遇,打一顿板子,撵出府了事。如果她行事太可恶,太太只要一个眼色,手下的人打板子时玩点花招,她一条小命就交待在这儿了。可阑珊是从小跟大奶奶的人,太太疼过她,如今下不了手,气得直哆嗦。倒是老爷,像看戏似的一言不发,偶尔色迷迷的打量着跪在院中的阑珊和依依一眼,哪有点家主的样子,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 “交给阑二自己解决吧,多大点事!”好半天,他才插嘴道,“别人像他这么大年纪,孩子们都早入学了,可他呢?还这么不收心。他能管着千军万马,就管不了自己的风流债吗?你别插手了,看,气得心口又疼了吧?”他假惺惺地劝着。 不过太太还没说话,一直不发一言的粱竹月就先跪下,哭道,“太太,最近松风园的人接二连三地闹出事来,罪责全部在我,请太太不要生气,要责罚就责罚我吧。反正我没本事,也管不了这许多人与事,恳请太太恩准我到城外的净坛庵去出家当姑子,这后半生清灯古佛,以赎我的罪孽。无思和无我,还请太太养着,免得别人说起他们没有好话。” “我知道你性子软弱,这才纵得下人们无法无天,我可曾骂过你半句,你何苦来说这样的话?”太太轻捶了下胸口,看起来脸色真的很差,“这事尽早解决了,要拜佛也由得你,在家里给你建个庵堂便了。自己的儿子自己养,我有四个儿子,除了沅儿……哪有一个叫我省心的。”说着,落了泪。 “就是就是。”老爷又道,“这节骨眼儿上,当着长辈的面呢,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不是给人找麻烦吗!你走了倒清静,身后一大摊子事要扔给谁?这就是你的孝道吗?不孝的人,敬佛有什么用,当心没有好结果!” 粱竹月闻言,低下头去,只是饮泣。 一边的方初晴就觉得奇怪了。 这番话,粱竹月十之八九是说假的,不过为了博取同情、推卸责任而已,反正她一贯会假作柔弱、以退为进。还净坛庵?投奔猪八戒去吗?(猪八戒被封净坛使者)但如果她说得是真的呢?怎么感觉她想尽快出府、摆脱无思和无我、摆脱这一切似的? 还有,老爷显得着三不着两的,虽说他老而昏聩了,毕竟是做过大事的人,从一个小货郎挤身到全国首富之列,他怎么可能那么白痴失礼?而且粱竹月说话的时候,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全身上下都是回避的态度,这是晚辈和长辈说话时的态度吗?要知道粱竹月平时是以守礼而著称的呀。 最奇怪的是,这么半天了,阑珊有如石雕般跪在当院里,美女变霉女,她却一句辩解的话也不说。就算她确实勾引了沈澜,以她那真肠子的性格,在羞愧之下也会说点什么吧?可她似乎咬紧了牙关,半个字也不吐露,这模样倒像是铁了心要受罚,甚至是要保护谁。 这些细节,旁人都没有注意,大概因为方初晴有心,所以产生了怀疑。至于老爷说的那句关于孝与不孝的话,她更是觉得意有所指似的。 难道,是她太过敏了?有的没有,是的不是的,全给联想到一起了? 正胡思乱想着,耳边却听到有人叫了一声,“二爷回来了。” …………………………………………………… …………………………………………………… ……………………66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月票支持,书评区大家说的话看到了。真的感谢,还有那些给票而没发言的朋友们。 有票的请继续投吧,上月最终第九,目前第12中。 今天的第二更,请于晚上8点来,准时会更,一秒也不会差的。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秀才遇到兵 沈澜大步走进院子中,身后跟着景鸾。 大概这些天太忙了,而景鸾的腿本就不能久站,此时跟在不体贴的沈澜后面,直走得双腿打晃,面色苍白,只是咬牙硬撑着而已。 方初晴看到这场面,再也顾不得装透明人自保,连忙上前两步,搀住景鸾,让他的一手环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则环着他的腰,为他承担了一半身体重量。 惊讶的抽气声四起,大概全院子的人都鄙视她这“放荡”的女人勾引了二爷,现在就连那么温柔善良的景鸾也不放过,实在太可耻了! 不过……算了,反正不久后她就会离开江国,那么现在就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打的去吧。 “谢谢。”景鸾在她耳边说。 她笑笑,没回话,抬头正见到沈澜的目光扫来。 她立即装作若无其事,可心里却嘭嘭乱跳,好在沈澜比她还显得更若无其事些,令她想起,他这种花心男哪会介意一两个吻,她这样紧张实在太可笑了。切,从现代中国重生的她怎么能这么跌份,一定要比二熊更不介意些才行。不然,就是她输了。 而沈澜的目光看似从方初晴身上一扫而过,但心里其实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见她对景鸾亲近,不禁恼火。这女人是不是故意跟他作对?她对身边的所有人都那么好,为什么一见他就像个刺猬,根本碰不得的。亏了他这些天一直想着她,想着那雪夜里的火热,可这个没心的女人似乎根本不把那天的亲热当一回事似的。 说她是历尽千帆的女人吧,那天她却显得那么生涩,绝对是装不出来的。说她有少女情怀吧,现在她又表现得那么满不在乎。她到底想怎么样?她到底是什么来头?真是奇之怪哉。 只是他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些,只大步走到太太面前,一撩衣袍的下摆,笔直地跪在地上道,“娘,儿子不孝,让您为了些微小事操心了。不过,阑珊并不是偷跑到我屋子里来,是我叫她过去的。我想,大嫂有些误会,又觉得是自己管教无方,这才把事情交到您这里来。” 他这话,有如重磅炸弹,立即炸得全院的人都没有话说了,包括阑珊在内。这有如变了化石的丫头吃惊地抬头望向沈澜,好像比任何人都更意外。 由此,方初晴判断出沈澜撒谎了。可他是有名的冷酷无情,怎么会对一个丫鬟动了恻隐之心?难道是因为阑珊的绝色美貌吗?难道他真想借机把阑珊收进房里吗?看来人长得漂亮就是有好处。方初晴想,没觉出心里有些酸溜的。 太太愣了好几秒,才怒气冲冲的把手中的帕子甩到地上道,“澜儿,你这是做什么?原以为你比洛儿有出息些,不会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哪想到你……阑珊这丫头的样貌品性还算是好,你若要人,直接问你嫂子要,再不成就来找我,为什么非得做下这龌龊事?” “娘,这说二哥呢?您何苦又攀扯上我?”沈洛不满的咕哝了一句,却被沈澜一个冷冷的眼神吓得把后面的面生生吞回了肚中。 方初晴突然想起上回三奶奶田玉清说过,沈澜到现在还会打沈洛,所以四圣人怕二魔头得很。再想想那场景,也确实是挺搞笑的。 “娘,全是儿子的错,您别生气。”沈澜道歉得相当诚恳,甚至是用哄的语气和太太说话,“本来也没想把人要过来,所以没禀明您。” 厚,这话真欠扁!听他这话的意思,是想玩玩就算了,没打算对人家阑珊负责?不,不对,他根本现在就是撒谎,那么他的人品应该没问题,至少……不会太差。 太太一听这话也火了,骂道,“不争气的东西,连这种话也说出来了,阑珊若是个没脸的倒罢了,现在你……让你嫂子颜面何存?娘知道自打发了晴翠后,你身边就一直没个女人侍候,也难为了你,可你也不能打家里人的主意呀?娘不管了,等这回你从北边回来,说什么也要给我正经找个好人家的姑娘,把亲成了!再纵着你,指不定你还闹出什么无法无天的事来!” 沈澜不语,看似顺从,实际上是太了解太太的为人。等他从北边回来,日子一久,他若坚持不肯成亲的话,太太也没办法。她从来是嘴上说得厉害,却从没有过惩罚措施。 “说了半天,就这句话在理。”老爷突然发话,“但是我就觉得澜二这话值得研究,真是你把这丫头叫到你房里的吗?为什么审她许久,她什么也没说呢?” “老爷。”沈澜半侧过脸,一点尊敬的表示也没有,反而冷冷的,带着一脸讽刺的表情,“您身上的毒可尽解了?”老爷一直不肯回别院,就是以疗伤为借口。不过从皇上遇刺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他这伤养的时候也忒长了。 老爷犹豫了一下,才说,“已经尽好,但是你别转移话题,这儿说你的事呢。” “既然如此,来人。”他拍了两下手掌,立即有两名近卫从院外跃入,听他吩咐道,“把老爷送回别院去吧,免得这些不成体统的事扰了老爷的清静。” 他对这个从来不曾亲近的父亲总是这样的态度,一言不和就用武力把他挪走,半点情面不留的。而他说这话时眉梢眼角全是傲慢,但却显得格外帅气。方初晴还是头一回看到别人能无礼得这样好看的,不禁有些迷醉的情绪出现,幸好她及时调整了过来。 “你!你个不孝的,别让你的狗碰我。”老爷吓了一跳,回头看正妻也没帮他的意思,更好像恨不得他离开似的,连忙恼羞成怒地改口道,“我年纪毕竟大了,其实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让你们宽心。中了那么深的毒,怎么能轻易恢复?这可是澜二的错,训练什么府兵,还说多厉害,还不是让刺客摸了进来?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幸好皇上没事,不然全家人都得为他的托大陪葬!” 对他这样的言语攻击,沈澜却一脸云淡风轻,而正是因为毫不介意,那种高贵漠然的气派就更加显眼。 “原来还没好。”他淡淡地道,“那老爷就别为府里的事操心了。你们……”他一指两名近卫,“把老爷送到自己屋里去,免得没来由的生气,伤了身多不好。” 他说话两头堵,摆明了就是不让老爷掺合府里的事,表面上还算礼貌,实际上手段强硬。于是老爷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就被直接架走了。老爷一走,太太立即松了一口气,心情一好,态度也就好多了。 就连方初晴,看到沈澜用这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方式赶走了老爷,心里都很痛快。 …………………………………………………… …………………………………………………… ……………………66有话要说………………… 我换了封面,那女孩手中抓着个奶瓶,很好玩的,大家看看好看吗? 另,继续求票,会一直求一直求,烦死大家为止。呵呵。 谢谢了。目前第十三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双飞 等老爷一走,沈澜就遣散了一众不相关人等,只剩下他本人、粱竹月和依依、阑珊主仆三人、太太带着两个贴身丫头紫瞳和绿眸,另外就剩下广武院的幕僚景鸾,以及某临时的拐杖方初晴了。 一行人进了宽敞明亮的堂屋,主子们都落了座,包括景鸾在内。某拐杖看没人理会她,也就心安理得的站在景鸾身后,打算做隐形人,继而八卦到底。 “娘,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就交由我处理,如何?”沈澜对太太说。 太太没说话,只瞄了大儿媳一眼。 沈澜察言观色,又转过头对粱竹月说,“说起来……是我对不起嫂子了,但愿嫂子海涵,能原谅我。至于阑珊,就算嫂子送给我了,回头我再买些好的人给嫂子用。” 听到他这样说,过敏的方初晴又觉得这话有问题了。似乎,这对叔嫂间发生了什么事。那是外人所不知道的,太让她好奇了,阑珊不过是幌子吧? “二弟何苦如此呢?”粱竹月虚弱一笑,“你大哥在世是时,你们兄弟二人最是交好,有什么事不能和嫂子直说?别说只是一个丫头,再贵重的,嫂子也舍得,却不必你再陪还我。”她这话说得凉凉的,搭配着她若有若无的笑容,给人感觉鬼气森森,就算是堂屋里明亮有阳光,也让人体会不到一丝热乎气儿。 其实粱竹月是那种娇柔美人,我见犹怜的,但最近不知怎么,她的容貌变得狰狞起来。或者,人的模样真的和情绪有关?所谓相由心生就是这个意思吧。她搞出那么多事来,似乎要掩盖什么秘密似的,结果连外表也发生了特殊的变化。 “谢嫂子关怀。那……可否把依依一并送给我呢?”沈澜突然道,吓了所有人一跳。 太太一拍桌子,骂道,“你这个孽障,得了个阑珊还不够,难道把人家的体己人全都要走?一味只是贪多,回头说出去不让人笑话吗?” “娘,您听我慢慢说。”沈澜不慌不忙地道,“您不是常常怪我随便领什么女人回家吗?现在我也想通了,不愿意再这么下去。可是说起娶妻,那还要慢慢寻找,不合我意的,我宁愿一辈子不娶,也绝不将就。” “你到是想要什么样的?告诉娘,就算是天上的仙女,娘也想法子给你弄来。阿弥陀佛,你就收收心吧。”太太一听沈澜的话音,立即抢着说。 一边的方初晴把耳朵支愣得比兔子还长,倒也很想听听这位右师王到底喜欢哪一类女人。可是她干吗关心这个,与她半点关系也没有! 可惜沈澜却摇摇头道,“婚姻事,可遇不可求的,我最烦媒人说合,所以娘不必操心。有道是姻缘天注定,强求无宜。但是,我也不希望娘以后为我担心,所以想找两个知根知底的清白人放在屋里。” “你是说,你得了阑珊和依依,从此就不把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弄进府来了?”虽然听说他还没有正式成亲的打算,太太有些失望,但能让他修身养性,也算是一大成功了。 “正是这个意思。”沈澜波澜不惊地说,就跟谈一件买卖似的,倒是一边的阑珊和依依垂着头,连口大气儿也不敢出。 太太想了想,心就偏向儿子了,温言道,“你这么说倒也可行。这两个丫头平日里被你嫂子调教得好,样貌、品行、本事都不错。再者,她们年纪也大了,早该配了人,只是她们是得脸的,不好随便找个小厮嫁了,现在你愿意收在房里,对她们来说也是好事。你说呢,月儿?” 粱竹月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还在斟酌拒绝的词句,太太就又道,“可是你这小子一次收了人家两个跟前使唤的人,你嫂子那边怕是用人不方便。这样吧,不如叫绿眸去松风园帮忙?” 太太的态度转变这么快,一是因为被沈澜忽悠了,真是想让自己的二儿子往后别随便把不干不净的女人往家带,二是觉得松风园最近出状况太多,纵然是因为恶奴王妈妈兴风作浪,但也有底下人办事不力的原因。紫瞳是她一时一刻也离不了的,那不如叫绿眸去松风园整治整治。别看绿眸性子和顺,但办起事来却不含糊,又很会在各色人等中周旋,实在是个管家的好料子,紫瞳与之相比起来,倒是太直爽了些。 在她的心里,大儿媳就是个没主心骨的,以后有绿眸帮着,定然不会再出大问题。而且有什么事,绿眸也会很快递话过来,免得府里的人凡事瞒着她。这样一举两得的事,她怎么会不同意呢? 粱竹月一听,吓了一大跳。她失了王妈妈这个臂膀就已经很倒霉了,可不想再让太太安个眼中钉进来。 本来,她还想慢慢培养阑珊和依依,好让她们代替王妈妈的位置,为她办事。但通过这件事,这两个丫头只怕不能再跟她一条心了。那么,走了也好,她们所知的秘密不多,且无关紧要,送走了,倒免得以后碍手碍脚。 但是她不需要沈澜或者太太给她重新找人,她会叫“他”帮忙。不然要几个有武功的好了,这样以后行事会方便得多,她的秘密也不怕被人知道了。 想通这一层,她连忙微笑道,“这事能这样解决,我看倒好,只是太太身边的人,我可使唤不起。太太放心,依依和阑珊手下有好几个二等丫头,已经完全可以管事了,到时再补充几个小丫头过来就行了。她们两个跟我很久,如今大了,我也希望她们有好归宿,二弟是英雄人物,能侍候二弟,原是她们的福气。” 太太虽然有心整治松风园,但多少也舍不得绿眸,如今听粱竹月这么说,心里一松道,“你能这么想就好,就是……你性子急了些,如今满府的人都知道了这事,终究也算不得圆满。” “谢嫂子和娘成全。”沈澜听到这儿,立即起身施礼。 “可惜紫瞳立誓不嫁,绿眸又许了人家,过二年就来迎娶,不然一并赏了,还不美死你。”一件为难事就这样消弭于无形,太太高兴之下也开起玩笑来。 一边的方初晴看到事情在沈澜出现后,情势急转直下、看到粱竹月强颜欢笑、看到太太神情轻松、看到两个丫头不知所措、看到景鸾若有所思、最后看到沈澜的目光似有似无的漂到她身上,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有他的,居然一次要两个美女!还双飞!可恶! …………………………………………………… …………………………………………………… ……………………66有话要说………………… 同学们,明天双更改为早上九点连更,敬请关注。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离开的决定 心里乱,就没注意控制表情。沈澜瞄到她气鼓鼓的模样,心里很高兴。这件事办得好呀,一来帮了景的忙,二来帮了皇上的忙,三来帮了自己的忙。 这小奶娘是妒忌吃醋吗?这就对了,不枉他对她日思夜想这么多天。 “你回来了?”从太太那儿出来时,他故意走过她身边,一眼也没看她,嘴里却问道。 “二爷明知故问,脑袋是让马踢了,还是被门挤了?”气头儿上,方初晴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沈澜一愣,耳边却听景鸾轻笑起来,不禁恼羞成怒。他转过身,想把那无礼的女人抓来审问,却见她早跑开了。偏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衣裙,在草地上奔来跳去,小兔子一样。然后,他忽然消气了,只觉得兔子是一种相当可爱的动物。 …… 第二天,依依和阑珊收拾了东西,搬到了广武院。 全府的人都说这两个丫头因祸得福,竟然被二爷收进屋里了,那可是前所未有的。就算是将来顶多混个姨娘,但有道是能给好汉牵马坠蹬,不给赖汉当祖宗,能侍候二爷,那可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大江国风俗……有权有势有地位的男人可以很晚才娶正妻,慢慢的寻着,但从十四、五岁起,屋子里就可以收几个女人来侍候了。去世的沈沅也是二十三岁才成亲,不过他是有名的君子,在粱竹月前没有过女人。沈二就不同了,虽然之前也很纯洁,但自被苏味抛弃后,至今为止也算御女无数了。 但奇怪的是,依依和阑珊被安排的住处离沈澜的卧房很远,加上广武院是沈府占地最大的院落,两个小美人和被打入冷宫也差不多。倒是奶水渐尽的方初晴住在沈澜书房的隔壁,离他的卧房也近。 这很方便她就近观察,结果发现一个月来,依依和阑珊总共被招进沈二的房间四次,每次都是两女一起,都待一整晚才出来,虽然她没有听床的变态爱好,但猜也猜得出那是三P进行时吧。 对此,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妒忌?似乎有一点点?鄙视,似乎也有一点点?失落,好像更有一点点。然后就是心里空荡荡的,和百分之百的自嘲。真是的,关她什么事?方初晴啊方初晴,人要学会正视自己,学会取舍自己应得的东西,何必奢望与自己两条路上的风景呢?那样太白痴了。 她想得开,很快就不关心这些了,至少表面上能绝对做到无视眼前的一切。而且,她要纠结的事太多了,也实在没心思花在不想干的人和事上,目前她最头疼的就是去留的问题。 存钱、离开沈府、到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去隐居、怀着感恩的心重活一次,是她穿越后唯一的人生目标,她也一直为此而努力,甚至因此忍耐了很多中伤和陷害。只因为她有远走高飞的计划和梦想,很多事她都觉得没必要计较,那样不利于她低调离开。 只是她没生过、也喂养过宝宝,没料到到头来是这两个快一岁的小东西绊了她的脚。一年的相处,虽然每天只见一小会儿,但她已经割舍不下对无思和无我的感情了。现在一想到要走,她就感觉肋下有一条血脉连在两个宝宝身上,生生拉开就疼得要死,伤得血肉模糊似的。 可无思和无我毕竟是粱竹月的孩子,左右师王的世子,沈府的金孙,就算她肯留下当牛做马,宝宝们也不属于她,她永远只能在角落中望着他们。况且,她已经无意中招惹了那么多事,难保以后还会捅出什么大篓子。到时候她小命不保,远远关注宝宝们的愿望也必落空。 所以,她必须走!在她不知道桑青是个什么身份前,她就像粘在蜘蛛网边缘的小虫子,要么逃得无影无踪,要么了解前因后果,找到自保之道,否则她就是那种生得糊涂,死得无聊的人了。 “当真要走吗?”当太太问起她时,她艰难点头,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太太叹了口气道,“舍不得那两个小东西是不是?唉,都是女人,我明白的,吃你一口奶,就会亲近一分,何况无思和无我还很喜欢你。其实……你也不必非走不可,虽说他们已经断了奶,身边还有专门教养的妈妈,但你二爷不是说要让你喂马吗?你可以就留在广武院里,眼看着他们长大,心里总好过些。反正你娘家不也没人了吗?沈府也不多你一个人的嚼用。” “桃桃和萌萌可没良心了。”方初晴逼回眼泪道,“先前逮着谁咬谁,野得很,现在让二爷调理得还是逮着谁咬谁,但却和二爷亲得不得了,有我没我,没多大关系。我知道太太是菩萨心,疼下人们,初晴一辈子都感激太太的恩情,可是我不能永远依附沈府过活,虽说是女人,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想过的日子。” 太太听她这么说,眼里竟然闪出了泪光,感叹道,“我常跟人说,你是个与众不同的,果然有志气。说得这话……我都想跟你走了,总圈在这大宅子里,未必有什么好处,连心都干瘪了。好吧,等你一年契约期满,我赏你二百两银子,派人送你到马国去。” 方初晴连忙跪下道谢,又想起老爷那可恶的德行,愈发同情起太太来。诚然,为了自己及家庭的利益脸面,太太有时也做下狠心事,但比起那些道貌岸然却阴险狠毒的大宅女主人来,太太已经好太多了。 “四月中就是无思无我的周岁生日了,这些日子你就多跑跑我这边。”太太又叹了口气,“你大奶奶自阑珊的事后又病了,那两个小孽障我是打算抱过来养两天,你正好过来,多和他们相处相处,以后只怕没多少机会了。唉,亲近一时是一时吧。” 方初晴含泪点头。 “你别怪你大奶奶不念着你的好处,还总针对你。”太太又道,“实在是你的八字和松风园不和。本来她除了身子骨弱些,倒还一切挺好的,可自打你进了园,麻烦事就一件接一件。” 闻此言,方初晴一激灵。 她总觉得粱竹月总像跟她有仇似的,对她不是普通的厌恶,却好像有深深的恨意。但她一直以为那是粱竹月死了老公后有点心理扭曲,见不得亲生儿子和别的女人亲近的缘故。但难道……太太也发觉她和松风园气场相克了吗?粱竹月不是有什么秘密吧?不是认识桑青吧?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粱竹月脸色苍白得像个鬼,她曾经以为是粱身体不好的原因,难道是因为认识这肉身? ………………………………………………………… ………………………………………………………… ………………………66有话要说…………………… 第一更送到,第二更马上。 还有,内个,关于封面。 我觉得挺好玩的,呵呵,因为有个奶瓶嘛,正好合了书名。但是大家看来不太喜欢,过几天我换掉。 之所以现在不换,因为文宝宝入V后,封面自己不能换,全是我的美女责编帮助我的。不好意思三天两头麻烦人哈,所以过几天再找她。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水灯节 这样一想,就能解释为什么沈大奶奶和王妈妈总是对她笑里藏刀,后来又百般想置她于死地了。可她们又为什么收留她呢?是为了就近观察和变相拘禁?很可能。但是听皇上的意思,桑青和他的恋情是秘密的,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桑青的身份和存在呀!还有,皇上和粱竹月也似乎有暧昧似的…… 天哪,为什么这么乱呀?老天为什么不让她借尸还魂在一个普通的牧民女的身上?桑青、皇上和粱竹月的的关系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假如粱竹月真的认识桑青,那她就必须跑得越远越好,不然无权无势的她,早晚要遭了毒手。毕竟,她不能一辈子指望沈澜和皇上的保护,她也没时间培养自己的势力,和粱竹月搞对抗。 人生苦短,白痴才愿意浪费在宫斗和宅斗上! “不是说你不好,只是说你和松风园那边可能犯冲。”见方初晴低头不语,太太连忙道,“你还别不信这些,灵着呢。你大奶奶自打松风园不平静以来,做了不少错事。她十八岁嫁过来,过了年二十四了,加起来都没最近犯的毛病多,连样貌似乎都变得刻薄了。所以,还是让你们不见面的好。或许,就是因为那两个小东西不亲亲娘亲奶娘。唉,女人哪,对自己的儿子都舍不得撒手。” 方初晴连忙摇头道,“哪能怨怪呢?想当初我没有饭吃,是松风园收留的我,这恩情我永生难忘。” 她说的是感激松风园,可没说感激粱竹月,但太太没注意这些字眼,欣慰地点头道,“好孩子,你能这样想真好。” 方初晴连忙岔开话题,决定把握这最后的时光,好好和无思无我亲近。将来……也就再过个二十年左右,当她变成了中年煤气罐,也许会重回大江国,在那条通往皇宫的官道边等着,和普通小民一样,望着意气风发、年少英雄的左右师王踏马而过,想想他们窝在她怀里的往日时光……那时,只要看着他们好好的,她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于是,在最后一个月的为奴生涯中,方初晴比任何一段时间都忙碌,起早贪黑,往返于蘅芷院、广武院、流心院之间。到太太那儿,自然是为着宝宝们,那是她很开心的时段。到景鸾那儿,是为着帮忙他准备去北边的东西,她也是很乐意的。在广武院……其实除了偶尔刷刷马外,她没什么事做,但沈澜却好像特意跟她做对似的,那么多小厮不用,两个屋里的美人不招呼,偏偏要她侍候。 所谓的侍候,倒不是什么重活,就是吃饭时让她站在一边布菜倒酒;批阅军中文件时,她得在旁斟茶递水;偶尔闲来读本书,还得她给剥瓜子。照例,她辛辛苦苦剥好瓜子放在一只小白瓷碟里,然后那个可恶的男人尽数倒进嘴里,三两下就吃光。 还有,死沈二还常要求她给他捶背。每当此时,她总是笑眯眯的,看起来态度相当好,其实恨不得每一掌都含着无上内功,最好是化骨绵掌之类的,直接拍死他算了。 他哪来的这么多臭毛病呀,纯粹是折腾她玩。他就是恶趣味,天下第一大阴人,以折磨她为乐的。 而日子就在这样或那样的烦恼与喜悦中过去了,转眼到了四月二十,距无思无我的周岁生日还有四天的时间。方初晴在无限惆怅和依依难舍的心情中,帮着田玉清张罗沈府金孙的周岁宴,然后决定买点分别的礼物送给对她还算照顾的人们。 大江国还有个风俗,那就是四月二十有一个民间节日,叫水灯节,有点像中国的乞巧节和日本那种专门为少女举办的节日。在这一天,未嫁的少女都会参加庙会,然后在河水里放灯,如果水灯彻夜不灭,就能得到百年不渝的爱情。 让心上人爱一百年?如果能被深深的爱上五十年,对一个女人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幸福了吧? 所以,每逢这一天,全大江国的少女都会走出家门,祈祷自己在择婿上的运气。当然啦,贵族少女有特定的地方游玩,而年轻男子也借机出来,寻找意外的良缘和意中人。 方初晴自重生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节日,好奇之下不禁想亲自看看,因为那一天格外热闹,还想顺便买点礼物给大家。可当她把这要求一说,请求沈澜准假时,沈澜却很不高兴且不讲理地道,“那是未嫁少女的节日,你已经这样了,还掺和什么?” 什么叫她已经这样了?她哪样了?不就是非完璧之身了吗?他有毛病没?干吗总提起这事? 于是她恼火地道,“我现在没有丈夫,有权利再找一个。大江律也没说寡妇不能再嫁的,我为什么不能参加水灯节?那个男人……我当他已经死了!” “不许去!” “非要去!” “反了你了?” “那麻烦王爷把我当反贼抓了杀头好了。”方初晴说完,甩门就出去了,完全没意识到她对沈澜早没了仆人对主人的恭敬顺从态度,平时的反抗因为没受过惩罚,现在就成了一种习惯。恃宠而骄,是每个女人都会的,关键在于那个男人是否纵容她。而往往,每个女人都意识不到这一点。 “二爷,您就让她去呗。初晴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多大宅院也关不住的。只怕等她离开沈府,离开大江国,以后还没机会了。”景鸾在一边,语气温柔,还夹杂着一丝怅然似的,动了沈澜的心。 是啊,她要走了,可怎么留住她呢?不能直接拦着,不然这女人得狂到没边儿了。可是,他没有其他理由。景鸾说得对,她似乎不属于这儿,但他真的不愿意从此再看不到她。因为……因为折腾她很有意思。 结果,沈澜没管得了方初晴,眼看着她在四月二十这一天的黄昏时分,打扮得漂漂亮亮,和一群大小丫头前呼后拥地出了门。 这一天,暖风熏得游人醉,在掌灯时分,临着和政城主河道的大街上已经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小贩们和各种演艺杂耍也开始表演,所有的人都很快乐、很兴奋、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期待。 而街景和人群也感染了方初晴,让她暂时忘记了离别的愁绪,沉浸在民间朴素的快乐之中,并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 “大人,何时动手。”在一间临水酒楼最高层的雅间里,一个普通到扔到人群是很难被人发现的男人问。 “你到对岸去,放灯时动手。”一个男人答,正是那天在烤鸭店前盯着方初晴的人。 “有把握吗?”沉吟了一下后,他又问,“死伤过多的话,事情会闹大的,这样于我们不利。” 大众脸男得意一笑,“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级都不在话下,何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 ………………………………………………………… ………………………66有话要说…………………… 这是第二更。 这两更字数都不少,快2500了,66够意思吧?呵呵。 不好意思的伸出小手:粉票粉票,快点来到!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追杀 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一样,但凡逢年过节或者特殊的纪念日,所有商品的物价都在涨,特别是必需品。就像此时,水灯要一钱银子一盏,质量越好,就越可能坚持到天亮不熄,自然也就价钱越高。 方初晴舍不得辛苦赚来的钱就那么打了水漂,于是在维维等众丫鬟嘲笑她财迷的声音中,买了盏最便宜的,跟大伙儿一起挤到那条名为一线牵的河边,放了进去。 不知为什么,一瞬间沈澜的脸在她脑海里闪过,但又被她很快甩掉了。而这种寄托希望的形式她也不怎么太相信,不过是凑个热闹,放松下心绪罢了,所以不用花费太多。 河边挤满了未婚少女,叽喳吵闹、欢声笑语。方初晴在头上包了块小碎花的帕子,让人家瞧不出是已婚还是未婚,看着河面上一盏盏的灯,心情一时大好,和维维等人玩了个不亦乐乎。 正开心着,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舒服的感觉,似乎有汹涌而来的杀气环绕住了她,令她透不过气来,就连温暖春夜的温度都仿佛骤将到了零下似的。 重生前,她是个感官迟钝的人,不然也不会被不知哪个贱人陷害,因药物过敏而丢掉了小命。但重生后,当她的灵魂与这个肉身越来越契合的时候,传说中的第六感好像在她身上萌发,并且极度灵敏。 惊慌中,她唯一的念头就是躲避,为了防止被她牵连,她跟谁也没打招呼就快速回身,离开河边。不过走还没两步,远远就望到离她不远的地方,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往河边挤。他是如此鹤立鸡群,就算极度低调也掩盖不住的光华夺目,不动声色却无法令人忽略,以致于被少女们“无意中”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寸步难行。 从未像此刻这样,方初晴见到沈澜是那么高兴的,好像他脑门上就写着“救星”二字,于是她劈波斩浪般向他“游”了过去。 沈澜当然早就看到方初晴了,事实上,他就是跟着她出来的。他向来讨厌人多的地方,特别是女人多的地方,今天却破了例。他对自己说是为了避免方初晴惹麻烦,毕竟皇上把她的安全交到了他手上,不容闪失,不愿意承认他是怕她跟哪个小子对了眼,嫁人去也。 可是……为什么她一脸惊惧?遇到登徒子了吗?可恶,谁让她打扮得那么漂亮的?身上穿着件曲绿绣蟹爪菊的纱衣裙,外面罩着淡黄对襟比甲,头上包着小碎花的帕子,脸蛋像放光一样的微笑着,似一朵清新小花似的在人海中漂,实在是惹眼。哼,现在知道怕了! 心里这么想着,脚下却自有意识地向她的方向挤去,好不容易“交汇”在一起,方初晴立即叫道,“二爷,救我,有人要杀我!” 沈澜一皱眉,“这是怎么说?” “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我就是知道!”方初晴有点急了,因为感觉那杀意从河对岸传过来,始终围绕着她,不管她怎么躲也摆脱不掉,令她觉得自己像枪口瞄准镜下的猎物,十分恐慌。 话音未落,沈澜突然伸臂,把她抱在怀里。在愕然间,她感觉脑后一凉,之后身侧有人尖叫一声。再转头看,一支比正常羽箭大了三倍的铁箭,射中了旁边一个女孩,贯穿了那女孩的整个脑袋。 啊!停顿了数秒后,惊叫声四起,当周围的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立即本能地四散奔逃。而这种恐惧有如传播最快的瘟疫,外围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感染了情绪,也跟着拼命地逃。 然后,方初晴感觉自己被扛在了肩上,而且飞了起来。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没借助飞机或者游乐设施飞上天,但她看到的脚下却不是云海,而是人海乱流、挤撞、踩踏、哭叫一片。她惊恐地闭上眼睛,不知道当这一切结束,繁华欢乐的水灯节庙会将变成什么样子。 “待着别动,我去去就来。”沈澜运起轻功,带方初晴躲到最近一座建筑的屋顶上,斜长的屋脊正好挡在了他们与大河之间,是最好的掩体。 方初晴很害怕。之前她虽然面对过伤害,但那都没有此时被追杀的感觉强烈,简直是生死一线。不过还没等她回话,沈澜已经跳下了屋顶,但很快就回来了。 “追不到了吗?”她问。 沈澜摇摇头,没吭声。 要他怎么说呢?不是追不到,在军中多年,大小征战无数。他引以为傲的,不仅是自己卓绝的武功而已,还有在百万大军的乱战中尚能保持的清醒,以及寻找到目标的犀利感。那个刺客没有离开,他可以肯定,只要他渡过河面,就一定抓得到。可是他及时停止了行动,因为他是独自出来的,没带贴身近卫,所以不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对方要杀的是方初晴,她的安全对他来说是第一位的。其余,全是末流。 “天哪,你手流了好多血。”方初晴惊叫,拉沈澜伏低,翻看他的手掌,那里一片血肉模糊,“怎么伤到的?” “无妨。”沈澜想抽回手。 刚才当他把方初晴带到了安全之地,对方的箭矢就冲着他来了。这很奇怪,对方要杀的到底是谁?难道只是因为他救了方初晴,对方就恼羞成怒吗?他徒手接箭,岂料对方的力道极大,居然害他掌心全被擦破了。这些正好证明了一件事,对方不是普通刺客,而他需要冷静一下,因为从对方的手法和箭只上,也许能找到幕后黑手。 “有妨有妨!”方初晴从怀中掏出帕子,迅速包扎了沈澜的右手,然后又解上头上的帕子,把他的左手也包上,“现在情况怎么样?” “刺客走了,不过场面仍然非常混乱。”沈澜张望了一下才道,“现在……你跟我回去,好好说说为什么你参加个水灯节,都有人要杀你。” “我没得罪过人,不会有人想杀我,除非想杀的是……”方初晴及时住嘴。 “谁?想杀的是谁?”沈澜追问。 “我不能说,但是请你带我去见皇上,我一定得见到皇上才行!”方初晴不敢说出桑青的事,但她几乎可以断定是这个那个要刺杀江无忧,却很没有职业道德,爱上了刺杀对象的桑青给她招来的杀身之祸。 天哪,待在沈家大宅里让几个女人轮番陷害就够倒霉了,好不容易她能自保一下了,却没想到还有更大的凶险等着她。简直没活路了! “不用,跟我回府!”沈澜一听方初晴和皇上似乎有秘密,心里暗有不爽,“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会自己溜达过来的。” …………………………………………………… …………………………………………………… ……………………66有话要说………………… 今天单更,明天是双更日,照样早九点连更。 另外,今天是清明节,祭奠先人的日子,也是踏青的日子,祝大家一切顺利。 还有就是希望孝顺现有的长辈,子欲养而亲不在是很悲伤的事呀。 最后,票票,涨得快点吧。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十三贱 果然不出沈澜所料,第二天下了朝,江无忧又微服来到了沈府。这回他没惊动别人,直接到了广武院。 沈澜没有上朝,双手已经被景鸾以洁净白布重新包扎过,此时坐在椅子上,冷冷地注视着江无忧对方初晴嘘寒问暖,脸上略带点轻微的鄙视,那神情似乎方初晴是他老婆,此时却跟别人打情骂俏似的,害得方初晴很不自在。 “皇上,民女可以和您私下谈谈吗?”她努力忽视那如芒在背的感觉,硬着头皮对江无忧道。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明明感觉声音很小的,却在话出口后显得格外大声。 “好啊。”江无忧笑眯眯的,似乎这场刺杀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还温柔地摸了摸方初晴的头发,像是对待自己的宠物。 顺便,他望了望沈澜,指了指大门。 沈澜很火大,在自己的家里却被人轰出门外,连列席的资格也没有。他很想掐死这对明显有共同秘密的男女,不过可惜其中一人是皇上,他好歹得给这位全江国最大的人一点面子,哪怕只是薄薄的一层。 于是他在外表平静,但内心几乎气炸了的情况下缓缓起身,走到门边时心头一动,于是再忍不住恶劣的心态,转身道,“皇上,臣忘记回禀了。根据随后马不停蹄的侦查、缜密的分析,臣觉得,这件刺杀事件是图国人做的,八成和图鲁脱不了干系。这样的高手潜入和政城,来者不善哪,说不定另有密谋,皇上还请早做准备。” “哦?”江无忧的表情依然温和,但眉头却是一蹙,“肯定吗?” “十之八九。”沈澜认真地道,“图鲁手下有一人,名为十三箭,想必皇上知道此人之威名。在两国交战之时,他常常隐在秘密的地方,突施暗箭,几乎每发必中,对他方威胁极大。” “十三贱?几乎?”事关自己的小命,方初晴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关心。 沈澜瞄了方初晴一眼,傲慢地回答了第二个疑问,“几乎……是说他对别人下手全成功了,唯独几次暗算我们兄弟未果,今次……也算在你手里栽了。” 其实就是阻击手嘛!但在这个十三贱的手上,沈沅、沈澜和她方初晴是三个例外。不知那贱了十三回的人有没有强迫症之类的心理疾病,对例外的人会不停追杀。 “谢谢右师王的救命之恩。”她顺便拍了句马屁,很明白如果没有沈澜,她一定早交待了。 沈澜看也没看她一眼,心里却还是舒服了些。哼,算她有良心,知道凭自己的话,十条命也全完了。 “证据呢?”还是人家皇上有深度、有理智,问出这么专业的问题。 “第一,我找人清点过现场,发现箭一共是十五只,纯铁锻造,每只箭都是普通箭只的三倍大小,重量自然不必细说。”沈澜沉声道,说到正事时分外严肃,“第二,我问过京畿衙门,得知昨晚虽然平民死伤很多,但大部分是因拥挤、踩踏所致,中箭而死的就只有一个。” 他说到这里时,方初晴就想起沈澜抱她躲过铁箭,她身边的少女却惨遭贯脑的可怕情景。再联想到很多无辜的人死伤的场面,不禁哆嗦了一下。 江无忧虽然全神贯注地听沈澜讲话,但仍然注意到了,于是伸掌握住方初晴的手,温言道,“别怕,已经没事了。” 沈澜假装没看见,继续说,“第三……”他举起手,“皇上知道臣徒手接暗器和箭只的本事,也知道臣双手的力道,可昨天臣接箭时,居然令手掌擦伤严重,可见对方的臂力有多大。根据情报,五国这内,臂力这样强的射手不超过十个,其中包括了十三箭。” “你也说有这样臂力的人将近十个。”江无忧指出疑点,不过看样子他已经相信了沈澜的判断,只是想让沈澜说出具体的 理由罢了。 “他名为十三箭,其实只是浑号,具体真名是什么,世人皆不知。而既然有这个浑号,正是说他有一个怪癖,每回出手都射出十三箭,即不会多,也不会少。可昨天他一共射了十五箭,最后两只却落在河岸边了,以那种臂力来说,除非他敷衍两箭,不然不会如此。” 沈澜侃侃而谈,“还有,十三箭的箭只都是用图国特有的雪竹制成,其硬如铁,质地沉重。可如果他用雪竹箭,就会立即暴露身份,所以只好用比普通箭只大三倍的铁箭,这样份量才够。射箭之道,比不得其他武功,做不得假,因为对一个神箭手来说,箭只的重量决定了精确度,而昨天那刺客除了射失一箭,其余十四箭都没有误中旁人,不是被臣躲开,就是被臣接住,可见其精准度有多高。纵观其精确度、箭只的标准和劈力,无不指向十三箭。而这刺客还尽量掩盖本身的特点,这番欲盖弥彰,不是更说明问题吗?” 其实,他还有一个理由没说,那就是刺客射不中方初晴,目标后来改为了他。图国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果对方有大人物指使,杀他的心应该比杀方初晴的还大。 “有理。”江无忧点头道,“去查,看是不是有图国的大人物莅临咱们大江国的国都,咱们却不知道的。” “臣已经派人查了。” “朕的右师王真能干。”江无忧忽尔一笑,“朕要是没有爱卿,可怎么办呢?但现在……”他比划了一下挥手的姿势。 于是沈澜废了半天话,和皇上臣啊、爱卿啊的客气半天,结果还是要让出自己的地盘给人家说悄悄话。 而他才一离开,方初晴就急切地道,“皇上,桑青到底是什么人哪?” 江无忧不慌不忙地拉着方初晴坐到短塌上,轻叹了一声道,“晴儿,朕说过,曾答应了她,她的身世是个秘密,不能对旁人说的。” “可是这关系到我的小命呀。”方初晴有点急,“听皇上描述,她一定是个极为善良纯洁的人,皇上觉得她如果还在您身边,会愿意让您墨守成规、见死不救吗?” “好大的帽子。”江无忧轻笑,可掩饰不住提起桑青时所流露的伤感,“朕不能说,但是朕保证会解除你身边的威胁,给朕点时间好不好?” ………………………………………………………… ………………………………………………………… ……………………66有话要说……………………… 两更中的第一更,第二更随后奉上。 答应安慰小葵糖,写个小品,这两天有事,过几天一定补上。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难道皇上想把民女藏到宫里?藏到皇上的身边?”这可得问清楚。危险,她是一定要躲避的,可不能以牺牲自由为代价。如果注定她一辈子待在壳里,那还不如死了干净。 江无忧望着方初晴,一瞬间,又有了混乱的错觉,一会儿是现实,一会是虚幻。他凝望着眼前人,不能断定她是谁,但却知道不能再失去她,于是伸手托着她的下巴,温柔又无奈地道,“不能到皇宫,也不能在朕身边,因为现在朕还不能保证你的安全。倘若是女人间的争斗,以你的聪明才智,或许可以自保。但现在局势并不稳固,就像暗流涌动的江河。而你……晴儿,你没有根基,没有自己的人脉帮你,就好像落在河面上的树叶,那么不管你多么聪明,多么料敌先机,多么小心谨慎,也会被波浪吞没。所以,朕必会给你找一处磐石,让你不落到水面上。” “假如……我不可避免的落了水呢?”这个也得提前问好。 “朕绝不会让你死去的。朕不能,你明白吗?朕再也不能。”只感觉心里的刺痛无边无际地涌上来,江无忧放开方初晴,别过头去。 一瞬间,方初晴觉得自己好卑鄙,为了自己的安全,非得揭开江无忧的伤疤,让他痛了又痛。明明知道桑青已经死了,他守的只是绝望的等待,可她却什么也不能说。不过,她有什么办法呢?到现在,就相信他吧,不要逼人太甚了。 “那皇上要怎么保护我?”方初晴把话题导正,顺便开了句玩笑道,“依皇上的规矩,要双倍安全哦。” 江无忧的失态只是一时,而且只是因为方初晴和桑青的影子重叠才产生的。此时,他立即强抑心头悸动,恢复了恬淡贵气的样子道,“容朕想想,也得和右师王商量商量。现在,你去把他给朕叫进来好吗?” “那皇上可得等会儿,广武院太大了。”一想到单独对沈澜说话,方初晴就一个头有两个大。 “放心,他必在不远处。”江无忧笑得古怪,“他是沈家主事的,这还得接架呢,哪能跑得远?” 听皇上这么说,窗外黑暗墙根处蹲着的某人立即施展苦练多年的轻功,踏雪无痕、凌波微步般的飞出好远,在空旷的院子正中,摆了个举头望月、忧国忧民的姿势,等着某白兔跑出来找他。 农历四月二十一,月亮虽比不得八月十五,好歹也应该不错吧?可惜,今天阴天,某人完全没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方初晴找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在控制鼻血。 “二爷,皇是召见。” 沈澜没说话,一转身,又“飞”走了。 方初晴愣了愣,不禁有点恼火,“到底听见没有,好歹给个信息呀。就这么‘咻’一下没影儿了,是什么意思?” 当然,没人搭理她,因为沈澜已经回到了书房,劈头盖脸地就问,“皇上,桑青到底是什么人哪?” 刹那间,江无忧又产生了错觉,这句一字不差的问话令他以为时光倒流,不过眼前人却不是那个娇美可爱的人儿了。 “你都不知道桑青是谁,居然也这么问。”他苦笑一下,实在拿沈澜的直接没办法,“不过既然你那么没品地听了壁角,应该知道朕是不能说的。” “皇上可以不告诉方初晴,可不能不告诉我。” “为什么?” “因为我可以为皇上分忧,一直都是这样的。”沈澜说得坚定,半点虚情假意也没有,“但是,我没听皇上提起过这个叫桑青的。” “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是不是?就算是多么亲的兄弟也不能说出口,只能偷偷放在心窝上贴着,好像别人知道了,就不再刻骨铭心。”江无忧苦涩一笑,“当初你与苏味……直到她被封了嫔,朕才知道她原是你的心上人。” “皇上,你在转移话题。”听到苏味的名子,那被背叛的噬骨食魂的滋味重现在心头。奇怪的是,程度貌似轻了很多。难道时间久了,那份感情和伤害都变淡了吗?为什么皇上,貌似对那个桑青永生难忘似的? “她不叫桑青。”好半天,江无忧才决定对沈澜说出来,“桑青只是她的化名,她本命花的名字。实际上,她叫……图玛。” 沈澜愣了几秒,因为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名字熟悉,但很快,他意识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惊问,“图玛?那个……图玛?那个会取物束形的图玛?” 江无忧闭上眼睛。 他确实需要有人分担,更需要沈澜帮他保护方初晴。而在不知道实情的情况下,沈澜会束手束脚。所以。他只能说出来。然后默念着:图玛,希望你原谅我,不管你身在何方,请你原谅我。我不能看着方初晴处在危险之中,我再不能看着同样一张脸消失在我生命里。尽管这很可笑,这也很不忠,可是我不能容忍那样的事再度发生。 “皇上,您确定不是开玩笑吗?没有人见过她,她的存在是个秘密。”还处于震惊之中的沈澜道,“甚至,有人以为她是根本不存在的。我们知道图国有这样一号人物,还是付出了几名暗潜的细作生命为代价。” “她存在,我们曾经相爱。然后,她消失了。” “那方初晴跟图玛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提起桑青这个名字?”沈澜继续问,忽然觉得太小看那个可恶的白兔型小奶娘了。她从哪儿来?她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她的言谈举止偶尔非常古怪?想法也与正常女人不同?她到底是谁? 江无忧做了最后的挣扎和犹豫,然后把自己与图玛的事说了一遍。当然,比告诉方初晴的更详细。 “皇上确定她们不是同一个人?”憋了半天,沈澜问了一句,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似乎有东西离开了他的胸腔,让他没来由的有些难受,又没来由地期待皇上肯定的答复。 还好,皇上非常肯定,非常非常地肯定。 “尽管长得一模一样,还时常让朕产生混淆,但朕确信,她们不是同一个人。”江无忧有点遗憾,可沈澜却有点隐约的高兴,只是因为太微弱了,他自己没觉出来。 “皇上因此喜欢她?”他不知道自己怎么问出这么一句,特别是在说正事的时候。说完,就有点后悔。 “朕不知道。现在不知道,将来对她如何,朕也不清楚会怎么做。”江无忧倒老实,不过他立即话题一转道,“朕的右师王为什么会问这些,难道……日久生情?” “切,我还没堕落到那个地步。”沈澜从鼻子中哼出一股气,似乎把方初晴也从脑海中赶走似的。然后他踏下心来,针对这场意外的刺杀,与江无忧研究了半天要怎么做。 这对话,幸好方初晴没听到。不然她一定会气愤。日久生情怎么会是堕落,喜欢上她又为什么是堕落? ………………………………………………………… ………………………………………………………… ……………………66有话要说……………………… 两更中的第二更送到。 感谢大家的书评和票票支援。只希望票票摆脱龟速,奋勇向前。 乌龟能跑得过兔子才好呀。 呵呵,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美食 江无忧没在沈府用晚膳就走了,甚至沈府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的圣架光临过。当然,府中人也不知道方初晴遇刺的事。毕竟,她只是个小人物,哪个神经病闲疯了才会刺杀一个奶娘!而且在昨晚的意外事件中,沈府的丫鬟们只有几个受伤的,损失不大,当时大家都被人流冲散了,也没人看到具体发生了什么。 晚饭后,沈澜不知去向,方初晴在屋里待得闷气,就约了维维一起到院子里散步。对自己小命的珍视令她格外听话,没有走出广武院大门一步,就在那荒凉的院内走了走,顺便和维维聊聊天。在如此明媚的春日,整个广武院却连半朵花也没有,实在是有够荒凉,好在地方尽大,空气还不错。 “唉,好好的水灯节,就被不知哪个天杀的恶徒给搅了,害我好多东西都没买。攒了一年的钱,就打算昨晚花呢。”维维恨恨地道。 方初晴没吱声,也跟着叹了口气。她还不是一样吗?想给顺子嫂、紫瞳、绿眸、维维等几个相处不错的人买些临别礼物,结果她的人头差点成为别人的礼物,现在她只能亲手做些东西送人了。此时,她灵机一动,对维维道,“别沮丧了,姐姐给你做糖吃。”说着望了望黑沉沉的天空,“反正看样子要下雨了,闷得紧,也睡不着嘛。为着无思无我的周岁宴,我瞧大厨房那边新进了很多新鲜食材。好维维,二爷不让我出门,你帮我拿一些来好不好?” “好啊。”维维毕竟还是才及笄的少女,对甜食一类的东西很喜欢,闻言立即同意道,“就说是二爷要的,看谁敢不给。二爷一年到头也不在大厨房吃多少顿,可伙食银子却照付,他们从广武院这边赚得可肥呢,现在二爷这边开了口,没个不给的道理。” “也不用很多啦,我就是试着做,说不定还不好吃呢。那就做粽子糖吧,那个相对简单些。”方初晴笑道,和维维说了几种原料,然后也去做准备。 沈府内的各院都有小厨房,广武院这边的格外大。因为沈澜虽然是军人做派,听景鸾说在外征战时风餐露宿、卧冰饮雪时也没叫过一声苦,可一回到家就挑嘴得不行。所以,他很少在大厨房吃饭,都是请了名厨在自家厨房单独给他做。 小厨房的事是赵管事的老婆赵妈妈管着的,这两口子也不知怎么了,方初晴住到广武院这么久,他们就硬是避免了与她碰面,偶尔遇到,也是掉头就走。为此,方初晴疑惑过,也暗中提防过,不过因为一直不明就里,也就糊涂着过去了。爱咋咋滴吧,有时候真相总在不经意中显现,太执着了是虐待自己。 今天在小厨房值夜的,是一个与方初晴熟识的小厮,他听说方姑娘要做点吃的,又想起她是二爷的“宠姬”,就以为是给二爷做,乖乖让出了地方。 方初晴一见此处的食材丰富、各种厨具、作料也一应俱全,令她颇有些想要大展身手的感觉。又因为看到有现成的黄心儿山芋和冰糖、蜂蜜,她便突发奇想地打算先做一盘蜜汁红芋给沈澜尝尝。 人家是救命恩人嘛,而且还是超级爱甜食的人。虽说他那可怕的形象、气质和甜食的距离好像是地球的两极那么远,但他喜欢就好呀。 先把山芋去皮,削成两头尖的橄榄形块,洗净,放在沸水中煮开,再捞出冲凉。然后把竹箅子垫在砂锅的底部,加清水、冰糖熬化,加上红芋、蜂蜜烧沸,撇去浮沫,移小火上炖。大约一个小时后,待汤汁粘稠时,把红芋捞出,在盘子中摆成花朵型,再浇上原汁就行了。 做完前期工作,在慢炖的时间里,维维已经拿来了做粽子糖的材料,方初晴这边也找到了代替冷却板和刮刀的东西,两人高高兴兴的开始制糖的第一道工序:熬糖。 一切都很顺利,而且出人意料的成功,可正当蜜汁红芋可以起锅,方初晴正和维维嘻嘻哈哈的进行到剪糖这道最后的工序时,她忽然又感觉全身的汗毛竖了起来。 有了昨晚的经验,她很确定那是杀气临近的感觉,登时慌了手脚。不过她反应很快,愣了几秒后,立即冲过去把门窗全部关严。不是她喜欢被瓮中捉鳖、关门打狗,实在是她以极快的速度瞄到,小厨房已经被很多黑影包围,跑到外面死得更快。 “救命啊!”在闩死厚实的、油腻腻的大门前,她用最大的肺活量和声量呼救,只希望哪怕被一个人听到也好! “快到厨台下面去躲着!”看到维维都吓傻了,她再度开口,同时,把能推到门边的重物全推过去,然后搬着一坛酒,开了封,守在窗子边。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的速度间完成的。在面临生死的关头,方初晴爆发出了极大的潜力。 幸好,厨台是石制的,台下有抹布有水盆,万一刺客用火攻,勉强可以抵挡一阵。感谢在现代学习的火场逃生知识和紧急应敌技巧。她相信,只要坚持三五分钟,她就能有活命的机会。因为对方是偷袭,不可能久战,而她的呼救声只要被人听到,沈澜就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来救她。 果然不出她所料,厨房坚实的大门和堵在门后的杂物阻止了刺客破门而入,窗边也响起来刀劈窗板的声音。她高度紧张,守着灶台,当第一个黑衣蒙面人露头,她也顾不得锅边奇烫无比,端起那锅本来煮好要刷洗厨具沸水,奋力泼了出去。 那倒霉的刺客大概没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也敢这样凶猛的反抗,发出一声长而凄厉的惨叫,被这滚水一浇,就算全身长了毛估计也能一次性褪干净了。而不过数秒,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肯定是被伙伴杀掉,以防止这叫声招了人来。 但,一切都晚了。那人的声音嘹亮度可比方初晴高多了,满广武院只怕全听得到。那么,只要沈澜没死,他就肯定能在一分钟内赶过来。 受这个想法的激励,方初晴拾起灶台中燃烧的柴火棒,大喝了一口酒,趁着窗外闷热无风,用心吃奶的劲儿喷了出去。于是第二、第三个刺客身上都着了火。 但人家毕竟是职业杀手,在方初晴还来不及如法炮制地喝第二口酒的时候,一个黑衣蒙面人已经跃上了窗子。方初晴慌乱中只得把手中着火的柴棒扔了出去,心道:我的小命要交待!可是……没想到那刺客居然没躲开她的攻击。再细看,不是敌人无能,而是趴在窗上死了。 她愣了一下,之后大喜过望,因为那意味着救兵来了。“救我救我救我!”她一连串的叫,人已经光速逃遁,也钻到了厨台底下。再看维维,居然给吓得昏倒了。 佛祖、菩萨、真主、上帝、圣母玛丽亚…… 她缩成一团,向所有知道的神佛祈祷,只听外面乒乒乓乓声不绝,但呼喝声却很少,约莫过了五分钟的时间,声音渐稀,然后厨房的大门被劈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略带焦急地叫道,“方初晴,出来!” …………………………………………………… …………………………………………………… ……………………66有话要说………………… 系统故障,一直登录不了起点,更新时间晚了几分钟,抱歉。 今天这一章中有一些关于美食的描写,不是凑字数哦,才一百来字,而且为了补偿,这一章有2500字之多,希望大人们喜欢。 其实是,这道甜品,我姑妈做给我吃过,很好吃哦,大家不妨试试。 今天这章是美食,明天嘛……呵呵,是美色哦。 另外,呼吁小粉红!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美色 蹲在厨台下,她看到了一双光着的大脚,于是那种奇怪的熟悉感又来了。她慢吞吞爬出来,倒不是故意如此,实在是危险解除后,感觉腿软得连站立都困难。而一个女人在油赤嘛花的厨房内看到半裸极品美男的机会有多大?大概比走在街上被恐怖分子打死的几率还小。可此时,伟大的方初晴却看到了。 沈澜散着的长发还在滴水,身上只套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袍子,敞着胸,随意在腰间挽了一下,因为身上湿漉漉的,那绸缎袍子全贴在他身上,好似第二层皮肤,勾勒出他强健的上身轮廓和健美的双腿肌肉线条,还有……还有……掩盖不住的……那个…… 总之,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性感!很邪恶!性感的邪恶!让人会流鼻血的那种。 方初晴连忙转过身去,又到佛祖、菩萨、真主、上帝、圣母玛丽亚那儿全部报道了一遍。原谅她的不纯洁吧,请千万千万,不要让她起针眼,她不是有意看到的。 沈澜看到方初晴虽然狼狈,却毫发无损,本来挺高兴,但根据她的反应,低头看看自己,不禁又万分鄙视。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至于吓成那样吗?他也没光着,不过衣服比较贴身而已。好吧,用厨房的灯火光一照,确实……似乎像没穿一样,可她生过孩子了,还怕男人?! 可是虽然这么想,他还是闪身到一个外间看不到的角落,把衣服脱下来,缠在腰间。这样虽然两点失守,至少第三点保护得严密多了。 “洗个澡也不得安生,你实在太麻烦了。”他哼了一声,不知为什么,略略有些恼火。 “又不是我把刺客招来的,干吗怪我?” 沈澜听到这话,心头一动,没吭声。而一边方初晴惊魂未定,心想你就不能安慰一下女人吗?真是半点风度也没有的家伙! 因为不服气,她干脆大方、大胆、甚至放肆地打量起沈澜来,反正那种扎在眼里就拔不出来的邪恶部位已经遮盖住了。吼吼,想不到这家伙的身材比想象中还好,比例完美,肌肉饱满结实但不过分,都说男人的伤疤是他的勋章,沈澜的身上的勋章好多,不过那大大小小的疤痕记录着他从军以来从未败过的各场战役,丝毫没有影响肉身的美感,反而增添了他无法言喻的雄性魅力。 听他说话的意思,大概是跑来救她前正泡在浴桶里,此时那发丝上的水珠落在他适度粗糙的男性皮肤上,不得不说,很诱人犯罪。看来,犯罪冲动不止男人有,女人也一样具备,要不世界上怎么有一种人叫女流氓呢。啊呜~~~ “人猿泰山呀。”美色当前,因为不动手,只好动口,冲口而出一句很无厘头的话。 “你说谁?”沈澜耳朵很灵。 “我认识的一个哥哥。”方初晴瞎掰,“从小生活在深山老林里,披着长发,腰间就围着一块兽皮,造型就和二爷现在差不多,所有的猛兽都要臣服于他。” “不就是个猎户吗?怎么拿来和本王比!哼!” 才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现在的方初晴却差点笑喷了。哈,还头人一回听说有人把泰山当成猎户呢。 沈澜见方初晴唇边漾出笑纹,无名火更大。好呀,在他面前装纯洁,却早就见过什么泰山半光着身子了。难道他不如那人身材好?难道他不如那人勇猛?改天要挖出那个人来看个究竟! “我没有乱跑哦,连广武院的大门也没出。刺客来了,只能说明二爷保护不力。”看沈澜要走,方初晴很怕单独留在小厨房里,拦着他道。 “你到院子中看看,如果我没有安排,等我赶来,你已经死了十八回了。”沈澜头也不回,但是吸了吸鼻子,“大晚上的,你跑小厨房来做什么,这边这么偏僻。” 方初晴连忙看了一眼炉灶。 谢天谢地,蜜汁山芋有点过火,但还可以吃,粽子糖收拾收拾也能装一盘。她连忙走过去,把甜品端下炉火,但一碰东西,手心就传来钻心的疼,惊叫中低头一看,居然起了满手的水泡,想来是刚才被热锅热火烫的。 沈澜走过来,动作粗鲁地扯过方初晴的手看,讽刺道,“我才有几分欣赏你的急智,硬撑了几分钟等着援兵到,没想到你笨到这个地步。怎么?玩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戏码?立即、马上回房去,我叫景鸾帮你看一看,反正他闲得慈悲心泛滥,就当行善好了。” 哦,这个人!明明是好心办好事,可非得这么恶劣刻薄地说话吗?方初晴翻了翻白眼,眼看着沈澜泰山般的身影闪出小厨房,恨不得把那些甜品拿去喂狗。 不过,她最终还是忍着疼,把东西装盘再放入食盒中,怕糟糕东西遭雷劈。这时维维终于醒了,她软声细语地安慰了半天,才和维维一起走到院中,正看到一队府兵正在清理刺客的尸体。 看到那场景,方初晴差点呕吐,但也相信了沈澜的话。她在水灯节上差点被暗杀后,沈澜确实加重了沈府的防卫。可是据初步目测,刺客有二、三十人那么多,可见对方下了大本钱。桑青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哪,刺激得幕后黑手对她不停追杀?那她可怎么办?总这么着也不是事呀! 掌心有伤,维维又吓得魂不守舍、哭哭啼啼,不能帮她,她只得把食盒挽在臂上,拖着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景鸾已经等在那儿了。 “会不会疼?”当景鸾取出细针、纱布和药膏时,方初晴紧张地问。 “我们初晴还真是多灾多难哪。”景鸾笑得极温柔,“有时候我都奇怪,你真是为人妻、为人母吗?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你很孩子气,有很多未出阁的姑娘才有的行为和心思。” 方初明吓了一跳,敷衍道,“我是保持了一颗童心,这样不容易老。试问天下女人,有不爱年轻的吗?” “这倒是,但是你食盒里装的什么?” “给二爷做的小点心,你要不要吃?要不你先尝尝,随便给他剩点好了。” 景鸾笑了起来,“这话可别让二爷听到。不管到哪儿,女人都拿他当宝,唯有你是拿他当草的,当心他发脾气。” 方初晴耸耸肩,意思是随他去。 “女人们都怕他,你却不怕,这也难得。”景鸾说得意味深长,“或者,这就是上天注定。” 后半句,他说得极含糊,方初晴没听清,才要问问,他却转移话题道,“好了,疼不疼?”他手法轻巧独特,又一直闲聊分散方初晴的注意力,因此在后者还没发觉时,已经为她处理好伤口了。 …………………………………………………… …………………………………………………… ……………………66有话要说………………… 大家以为美色是某人看咱们初晴,没想到是初晴的眼睛吃冰激凌吧?呵呵。 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二更在两分钟后。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暧昧的话 方初晴惊奇之下自然大大夸奖,而且全部发自肺腑。 景鸾笑道,“不疼就好,现在咱们到二爷那边去吧,他还等着呢。”说着,帮方初晴提着食盒,率先走去隔壁沈澜的书房。 沈澜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不过比较随便,而且因为头发还潮着,只随意的绑在脑后。方初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懒散、漫不经心的样子,颇有些纨绔子弟的贵气派头,模样也很勾人。 怪不得那些见惯男人的欢场女子也都对他死心踏地。他皮相好、肯花钱、地位高贵而且不可捉摸、十足危险,试问天下女人有多少能不为他倾心? 她很骄傲,她应该算一个。虽然偶动色心,但真心还留在自己肚子里。好像是…… 景鸾把食盒放在桌上,见沈澜以指尖沾着茶杯里的水,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不禁眉头轻蹙,显然是很意外,但他和沈澜彼此默契,于是点头道,“交给我。” “善后的事呢?” “放心,风吹不过墙。”景鸾又点了点头,“我也会想办法让那些尸体说话。” 方初晴在一边听他们打哑谜似的,隐约明白景鸾是说今晚有大批刺客临门的事不会在沈府扩散,这大概也是广武院又大又偏僻的好处。至于让尸体说话,肯定是说要从尸体上查出些蛛丝马迹吧。只是,当她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沈澜在桌上写了什么字时,沈澜却把字迹擦去了。 景鸾看到方初晴气鼓鼓的样子,直感觉好笑,但他却只说了句:我去办事了。就离开了沈澜的书房。 而当他这个气氛调节器一走,房间内的空气立即紧绷起来。沈澜和方初晴谁也不开口说话,就这么互相看着,可惜不是含情脉脉,而是比谁的眼睛大,谁的气势弱。 最后竟然是沈澜先绷不住了,指了指食盒道,“那是什么,还不侍候本王品尝?” 方初晴看看自己的两只爪子,被纱布包得白白的,再看沈澜也是一样,不禁暗叹歹命。同样是手受了伤,人家就得被人侍候,她就得侍候人,这世道! 她艰难地拿出食盘,眼看着沈澜吃相优雅,但速度极快的消灭了那盘蜜汗山芋,两爪灵活,明显没受到手伤的影响。然后,他又往嘴里扔了一块粽子糖才慢悠悠地问,“找我什么事?” 方初晴一愣,“不是二爷招呼我来的吗?” “没事算了。” “不不不,既然来了,肯定有事。”方初晴忍气吞声地道,“我想,皇上没告诉我那个人的身份,一定告诉二爷了,请二爷明示于我,别让我死了也不明不白的。” “哪个人?”沈澜装傻。 “二爷,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这样就没劲了啊。”方初晴不让沈澜打太极,因为刚才她想过了,沈澜既然调动府兵保护她,就一定是知道她面临着多大的危险,也就是说,皇上肯定对他说了什么。桑青身份神秘,江无忧不告诉她,但对自己的心腹重臣,却未必隐瞒。 “就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对皇上很重要的人。”她着补了一句。 沈澜把嘴里的粽子糖咬得嘎巴嘎巴响,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那我就明白的告诉你,智慧是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到了这种生死关头,动脑子固然重要,但武力和实力却是起决定性作用的。而这些,你都不具备。也就是说,就算你知道了那个和你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是谁,你也摆脱不了自身的困境。你以为想杀你的人会跟你讲道理吗?知道你不是那个他们要杀的人,就会放过你吗?他们不会允许有一丝可能性存在于世,所以不管你是谁,你都死定了!” “二爷,我不是请您吓唬我来的。”方初晴很沮丧,因为她感觉沈澜虽然说得直率恶劣,但却是事实。 “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知道她是谁于事无补。而且知道得太多,将来于你未必有好处。所以,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皇上也是这个意思,你要是识抬举,就该知道他在费尽心思保护你。” “那我……就这么一辈子蒙在鼓里吗?” “无知是很快乐的,况且我会帮你永远解除危险。”沈澜又往嘴里扔了一块糖,“就算不能,你问那么多有什么用呢?一直待在我身边,由我来保护你不就好了。” 话一出口,他有几秒种停止了咀嚼糖块儿,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话容易让人产生歧义。好像……是某种一生一世的表白。他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想想一生都把这个小奶娘留在身边也挺有趣的,免得她去找什么泰山哥哥。什么破名字啊,一听就是下等人。 而听到这话,方初晴也愣了下,然后她就很惊叹。能把温柔的话说得这么不耐烦的,也只有眼前的沈二有这个本事了。不过他是无心之语吧,但尽管如此,听起来还是很舒服、很愉快的。 “好吧。”她耸耸肩,“无知者无畏。怕只怕下回再有人想杀我,二爷又在洗澡怎么办?” “你来侍候我洗澡不就得了。”沈澜眯起眼睛,很难得地笑了一下。 邪恶,怎么看怎么邪恶,比人家江无忧尊贵的笑,人家景鸾温柔的笑都差得远了! “恕难从命。”方初晴一本正经地拒绝,“说到这儿我倒想起来了。虽然我最近没喂马,但也关心着桃桃和萌萌,时常去刷马,而且二爷能得到两匹健康成长的良驹有我莫大的功劳,那份薪水银子别忘了给我。” “没见过你这么爱钱的。”沈澜站起身,正当方初晴哈皮的以为沈澜是给她拿钱时,他却走出门去。 “二爷去哪儿?” “进宫面圣。”沈澜扔下四个字,扬长而去。 方初晴望着沈澜的背影,突然觉得江无忧很可怜,这么晚了,沈澜这种权臣还要去求见,说不定打扰皇上的温柔乡呢? 而且这君臣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奇怪。从常理来说,虽说沈澜和江无忧君臣之间亲若兄弟,而且沈澜和死去的沈沅对大江国来说是中流砥柱的存在,之前也立下过汗马功劳。甚至可以说,没有沈氏兄弟,就没有现在的大江国,没有沈澜,江国立即就暴露在图马的铁蹄下。可沈澜也实在是太放肆了一点,江无忧也太容忍了一点。 但是所谓伴君如伴虎,沈澜这么不注意,性子狂放不羁到这个地步,将来不会惹出祸事来吗?一时之间,方初晴忘记了自身的危险,倒担心起那个令她恨得牙痒痒的人起来。 他虽然是个自恋的大阴人,但却不像个不明事理的人哪! ………………………………………………………… ………………………………………………………… ……………………66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二更。 唉,对粉票,也就是月票榜,已经有点绝望了,很努力的求票,相信大家也努力的投我了,可始终名次上不去。 不过算了,我淡定。只请大家有就投我吧。没有的话,多发点评针对性书评,多投点推荐吧。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君子不欺暗室 皇帝的寝殿前,侍卫和太监都被远远地支开了。 江无忧和沈澜并坐在台阶上,一个是一手托腮,很无奈地打着吹欠,另一个是双肘支着大腿,把身体一半的重量都压在其上,显得有些疲惫。 “这么说,不出你所料,对方是不择手段、甘冒奇险也要杀掉晴儿了?”清凉的春夜中传来江无忧温糯好听的声音。 “他们要杀的是图玛,方初晴不过是个倒霉蛋儿。”沈澜道,“而且对方很着急要动手,甚至不惜毁了早就布下的暗棋,可见图玛是多么重要的存在,对方是多么想让她死。” “暗棋?” “皇上以为,对方在暗杀前没调查过方初晴身在何处吗?他们能在前次刺杀失败的第二天就立即再次动手,还在我眼皮子底下撒野,可能没有内应吗?沈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深入的。” “有理。”江无忧严肃起来,“你打算怎么办?” “在追踪呢。但是皇上,你到底什么时候告诉方初晴对她的安排?” “无思无我的周岁宴吧。” “你还要去?”沈澜有点意外,“又要给人添麻烦。” 江无忧笑笑,“朕也是人,也有所想念的。难道,你是怕保护不了朕,再有人想刺杀朕吗?” “上回是谁救的皇上?”沈澜鄙视地望了顶头上司一眼,“这次我亲自在场,不信谁敢轻举妄动!” “那你赶紧回去吧,跟朕这耗着干吗?现在都半夜两点了,你不睡,明天朕还要早朝呢。朕勤政的形象不能毁于你手。”江无忧站起来,“难道是你春情萌动,不能入眠?听说你很久没有女人了,快点找一个吧。不然,赶紧的回北境去,那边应该有你的相好。” “皇上,请自重。”沈澜冷冷地道,语气中毫无恭敬之意。说完,也没行人臣告退之礼,就这么大步走出皇上的寝宫。 但他还没走远,李好就快步追上来给他请安,然后问,“不知方姑娘怎么样?有没有受到惊吓?” 小德子、小行子、李不和李好是皇上的心腹,就算不知道全部细节,也知道刺杀事件的大概,所以沈澜并没有感到意外。令他不解的是,那女人何时又和出了名眼高于顶的李氏兄弟搭上了关系? “还好。”他答,然后又贬低了一句道,“毕竟是个没用的女人,哭哭啼啼是免不了的。” 李好拧着眉头道,“可惜最近轮到我们兄弟在皇上身边当值,没得空儿到王爷府上探望。本来还想着方姑娘爱吃鸭油包,少不得要带点给她,虽说不值什么,好歹是份心意。哎哟,我得回去了,那就麻烦王爷给方姑娘带个好儿去。”说着,一揖到地。 沈澜应下来,心里却对方初晴这样交游广阔颇有点不爽。他出了宫,信马由缰地在寂静无人的长街上缓行,脑袋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思索正经事,一会儿脑海中又浮现出方初晴平时做出的可恶事情来。而因为他走的是一条从皇宫到沈府的必经之路,所以也路过了那间有名的烤鸭店。这令他想起李好的话,突然也想给方初晴带点吃的回去。于是他干脆跳下马来,大半夜的硬砸开了人家的店门,非要厨子立即蒸两斤鸭油包来。 如果上朝,他会骑马路过这里,如果是凯旋而归,他也会带兵经由此街到校场去,恭候皇上亲自检阅嘉奖。而他的外形又那么惹眼,令人无法忽视,因此就算瞎子也认得他,何况本店的掌柜和厨师的眼睛都睁得铜铃那么大。即然认得他,就不敢违背右师王的命令,又快又好地精心蒸了两斤鸭油包出来,不但宁死不收钱,还除附赠了一坛掌柜珍藏多年的女儿红。 人家说得好听:如果没有右师王力保北境,图国说不定长驱直入,打到这江国的繁华之地来,到时候命都没了,要钱有什么用?所以右师王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如果要钱,他就不是人了。 沈澜牢记着非人类烤鸭店掌柜的话……这鸭油包新出锅的最好吃,所以他也没道谢,只随便扯下腰间本来就空空的、没有一个铜钱的荷包做谢礼,快马加鞭的往回赶。然后,连想也没想就闯进书房隔壁的小房间,点亮了蜡烛。 床上,方初晴还在熟睡。因为之前太紧张了,根本睡不着,梦里全是《生化危机》中的场景,那些被消灭的刺客和那个整个脑袋被铁箭贯穿的少女扮演僵尸,追得她没处藏、没处躲的,惊醒了很多次。这次终于睡得沉了,对门闩被内力震断的咣当声,只当是远处传来的雷声,所以完全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她睡觉一向有品,不打呼、不踢被子,听看过她睡相的大学同学说,她睡起来轻巧又安稳。但是今夜闷热,而且她精神上太累了,导致肉体也很疲劳,所以破了例……宽大的丝绸睡裤一直卷到了最高处,整条修长的玉腿都露在薄被外,还因为弓着身子,无意中把纤细的腰肢、光滑的玉背也晒了晒。 沈澜举着蜡烛往前走了两步,细细欣赏了一回。可惜方初晴抱着被子,那个本应很美的部位没有浏览到。对这种行为,他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或者惭愧。之前方初晴不是看到过他浴后半光着身子的模样吗?现在他不扳回一城,岂不是输了?而且,眼前景色美不胜收,不看多吃亏。 看看那腿,简直是他所见过的美腿中最完美的。还有那腰,哪像是生过孩子的?近看的话,皮肤真好呀,白里透红,健康又细腻光洁。不像某些女人,只是一味的白。此时,她的头发散着,似乎还散发着幽香。看来她那男人是天底下第一号的大笨蛋,放着这样活色生香的女人不要,看上了什么庸脂俗粉?不过话说回来,她闭着眼睛不跟他针锋相对时,看起来很娇柔啊。刚才皇上说要他找个女人,他觉得方初晴…… 这么想着,他忽然想起了雪地热吻,身体立即就有了点反应,急忙转过身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方初晴新肉身的超强第六感又发挥了作用。她本来睡得实实的,好像是躺在浓得化不开的乌云之中,香甜得不得了。可突然,那乌云烈了一条缝隙,刺目的阳光照了进来,令她一下惊醒了。 有那么一瞬,她茫然不知所以。但很快,她发现了房间中有人,有男人,一个名叫沈澜的男人。不过这男人背对着她站着,并没有借机看她。啊,没想到啊没想到,沈澜还是个正人君子呢。 只是有句话叫君子不欺暗室,由于事出突然,方初晴倒没想到为什么这个君子大半夜破门而入,闯入了她的闺房。 ……………………………………………… ……………………………………………… ………………66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在书评区做的有关剧情的评论,随着剧情的发展,很多谜题会慢慢解开的。 希望大人们猜中,也希望我能做到让结果在情理之中,预料之外。 另:粉红票追击行动进行中,锲而不舍的追呀追,请大家继续支援。 谢谢。 再另:广告。 重生后第一件事做什么呢?去玩《商海争霸》,从此享受最华丽的第二次人生! 充值送月票,免费得高V,大礼疯狂拿,起点币数不清,尽在商海争霸! 我觉得不错,在里面等着大家,连接上面有,要不手打下面的也行 http://game.qidian.com/game/shzb/100406/index.htm(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那个人 “二爷,有什么事吗?”她很恭敬地问,因为对方品德高尚嘛。 “哦,今天你给我做了甜品,我回来的路上给你买了两斤鸭油包,算是还礼。”沈澜头也不回,不是不想再让眼睛光顾一下那绝美女体,而是掩盖自己身上的变化,“掌柜说趁热吃最好,我就给你送来了。还有……你没穿肚兜,穿的是什么玩意儿?” 方初晴愣了下,随即大怒。敢情他是偷窥过她了,那还摆出正人君子的模样干吗?无思无我早就断奶了,她的奶水也就彻底干净了,不过胸部没有干瘪或者下垂,腰身也保持得苗条结实,全赖她抽空就做各种体操、舞蹈,外加手法正确的按摩和局部坚实肌肉的锻炼。 当然,要想获得好的身材,还要借助她现在身上穿的东西。这肉身胸怀伟大,没有奶水后也有70D甚至E的样子,肚兜虽然漂亮,却没什么承托力,所以她自己经过多次实验,做出了第一款大江国女性内衣。尽管料子没弹性,没有钢托,版型也不好,针脚更不用说,但对保持上围不变形还是很有功效的。 她那么费尽心机,连睡觉时也不脱掉,无非是为了以后做准备。可怜的她,连第一春还没见过就直接过渡到第二春了,那么至少让她遇到些美好的事。而不管什么女人,都会想在心上人面前保持最漂亮的样子,可是……她却被可恶沈澜看光了,再想想之前还被他亲过好多次,真是太吃亏了! 她懊恼地想,倒没想过两人第一次肌肤相亲是她先动的手,而且说起观察对方的身体,也是她先的。 “二爷,请自重。”愤愤不平中,她一时想不到骂人的话,只好说了这么一句。 沈澜听到耳里,不禁觉得好笑,因为不久前他也是这么跟皇上说的。他没再回头,背负着双手,施施然走出屋外,剩下方初晴望着他的背影,恨不得扒光他的衣服……呃不……是气得双眼四处乱瞄,想找东西砸在那背上。 不过……她看到了鸭油包。然后也不知怎么……突然有一幅回忆中的画面清晰的浮现在了脑海里,令她猛的一激灵,慌忙穿好衣服,追了出来。 “二爷等等,我好像有点线索!关于……关于刺杀。” 沈澜硬生生停下脚步,心里也是一凛。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静,转身走进自己的书房。方初晴跟了进去,把从皇宫回府的那天,在烤鸭店门口遇到的怪事说了一遍。 “我不确定那个人与刺杀有关,但当时他看我的神情非常古怪。而正是在那件事后,我才成了被刺杀的目标。之前我并没有在意,是刚才看到鸭油包,突然想到了这一点。”她说,“不过或许,这只是我的猜测,那人跟刺杀事件相关也说不定!”又或许,她的前身认识那个看起来很狂妄,却又很心虚的男人。因为当时不觉得,这时回想起来,记忆深处却似乎有些印象似的。 人有时候看到某些陌生人、陌生的场景,偶尔会有熟悉感,听人说那是前世今生的记忆。而那个男人对她的前身来说,又是什么有关联的人呢? “也有可能是登徒子。”沈澜想了一下道,“这就是你没事招蜂引蝶的后果。” 方初晴气不打一处来,想不到沈澜在这节骨眼儿上还不忘记挖苦她,真是可恶透顶。不过她刚要反唇相讥,沈澜却问道,“那个人是什么样子?” “三十来岁,中等身材,有点瘦,神情倨傲、衣着华丽、不过气势虚弱,看起来不太自信,却又强装出厉害的样子,应该是阴险男吧?”方初晴尽量形容得贴切些。 沈澜一听,眉头皱得死紧,似乎有些担忧,不过又似乎有点兴奋。他立即喊来在廊下站岗的府兵,把景鸾从床上叫了起来,然后又让方初晴详细描述那个男人的五官,由景鸾画出。经过大半夜反反复复地修改和确认,天色大亮时,画像才定稿。 “就是他!”方初晴很肯定。 沈澜和景鸾对视了一眼,心头都是一沉。因为他们都认识这个男人……图鲁,江国国主图祖安的亲侄子,图国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曾经在战场上用卑鄙无耻的方法差点要了沈澜的命的那个人!可是他潜入和政城干什么?这么甘冒奇险又是为了什么? “景鸾,立即拿着我的兵符到京畿衙门、步兵营和彪骑营去。”沈澜当机立断,“传本王的令,就说我的近卫营中混进了敌国的奸细,偷走了北境布房图。现在下令城门紧闭,严禁出入,全城搜捕,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但愿,他还没走。” “二爷,这样好吗?”景鸾略有担心,“这会让京里那些一向看不惯您的老臣借机生事的。就算皇上对您万分信任,但是三人市虎、众口铄金,将来怕对您不利。” 沈澜沉吟了一道,“事有轻重,且不管他。倘若放虎归山,以后才有的烦呢。至于仕途前程……要扳倒我,还要他们先掂掂自己的份量!” “二爷……”景鸾满目忧色, “记得。”沈澜坚定地挥挥手,“此事严禁在府里传播,谁敢在太太面前多嘴,直接乱棒打死。” 天哪,怪不得人家说他是二魔头,果然无所畏惧且不讲理的。不过他这样果断利落,倒真是很有上位者的气势和男人的气质。而且,看来她在烤鸭店门口遇到的男人是个大人物,不然沈二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非要找出他来不可。 她很想问问那人是谁,但估计沈澜不会告诉她,所以干脆也不问了。只是听他的语气,现在抓捕那人也不只是为了防止刺杀她的行动再继续了。 “不禀明圣上吗?”景鸾起身走到门口时又问。 “事不宜迟,你先去办事,我立即进宫。”沈澜毫不迟疑地要先斩后奏。 他也站起身往外走,但一只脚才迈出门槛,就又想起什么似地返转回来,站在方初晴面前,“你老实待在府里,哪儿也别去。还有……”他从衣领里扯出一个东西,挂在方初晴的脖子上,“这个你随身带着,至于有什么用处,我从宫里回来后再给你讲。” ………………………………………………………… ………………………………………………………… ……………………66有话要说……………………… 这几天有事,所以今天略请假一下,第二更请于中午12点前来。 必更。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拥抱 那东西带着他的体温,贴在方初晴皮肤上的时候,烫着她的胸口,令她有如触了低压电一样从头麻到脚,接着是几秒种的身体空白感。她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她该接受还是拒绝,但她还没说话,景鸾就惊讶地望了沈澜一眼,似乎那东西很贵重,不应当轻易送人似的。 不过沈澜只摇摇头就走了。 而等他们的身影消失,方初晴把那挂件提起来一看,见那是一颗黑色的珠子,质地说不清,反正不像是珍宝一类的,从外表看也不怎么起眼。把这东西送人,真不知是沈澜小气,还是景鸾大惊小怪。 折腾了半宿,她实在有点累了,没心思也没力气继续猜测下去,干脆回屋睡她的美容觉去了。 那边厢,江无忧听完沈澜的汇报,冷冷一笑,“依朕看,图鲁此来的目的,是和某些死灰复燃的叛国势力相勾结呀。他为了示人以诚,只得冒险潜入和政城。杀晴儿,不过是意外的发现吧?但他此来,未必就没有寻找图玛的原因。” “先抓到他再说!”沈澜手掌一挥。 …… 四月二十四,无思无我来到这世上的一周年纪念日终于到了,沈府热闹非凡、张灯结彩,庆祝这对金孙的周岁生日。同时,无人所知的是,这也算是方初晴重生于大江国的日子。 景鸾办事很牢靠,尽管和政城全城戒严,人心惶惶,但沈府却如世外桃园,一点也没受到城里紧张空气的影响,一派欢乐繁忙的景象。 朝中,沈澜的手令一发,弹劾他的折子就雪片一样飞到御书房的桌子上,说他在其位不谋其政、行事鲁莽大意,这才使得敌国奸细混入近卫营,危及到大江国的社稷江山,往日其功不足以抵其过,要求降职严惩。甚至有人把他的私生活拿出来说事,认为他好色无度,无中生在地指责他经常出入花街柳巷,影响了大江国官吏的形象等等,各种莫须有的罪名罗列起来,足有二十三条之多。总之,害得江无忧差点得了指关节炎,不断的批示:已阅、后议。无中生有,不予追查。 当那群最看不惯沈澜平日之嚣张的老臣之首,副丞高全当面指责沈澜时,他只冷冷地扔下一句话,“那就让皇上把我免职罢官,近日进驻北境的事就由高大人带军吧。” 当时把这位已经八十多的迂腐老家伙噎得够呛,半天顺不过气儿来。之后,其他人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是啊,北境得有人守着,那边条件艰苦,要面对的敌人凶恶,有谁敢自己前去?又有谁舍得送自己的子侄前去“锻炼”一下呢? 右师王跋扈又可恶,那么辛苦受累、送死流血的事还是让他干吧。 就在这样的气氛下,无思无我的周岁宴热热闹闹的办了起来,皇上御驾亲临,还带着大批封赏。一时之间,沈府风光无二,不管妒忌也好、羡慕也罢,都改变不了即成的事实……除非遇到大风暴,不然沈府这条大船是不会倾覆的。 太太念在奶娘有功的份儿上,特许方初晴与自己同席,不过方初晴却突然伤风感冒,因为怕把病势过给孩子,就没参加这对小家伙一生中的第一个生日。 其实,她伤的是心,又不想当众失态,如果在这个好日子难过落泪,会不会不吉利,继而影响到两个宝宝的未来呢?不是她迷信,而是关心则乱,因为这一天的到来意味着她离开沈府的日子也不远了。她舍不得无思和无我,却不得不割舍,那种心痛的感觉是她从没感受过的,似乎整个人都给挖空了一样。 在寂静无人的广武院后院,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听着远处传来的模糊的欢声笑语,手里拿着无思无我的小衣服,方初晴不禁哭倒。不管她将来身在何方,恐怕很难再看到他们了吧?他们还那么小,根本没有记忆,所以会彻底忘记曾经有她这样的一个人,把他们妥帖地抱在怀里,温柔地哄着、轻轻吟唱着、给他们最初的哺育和最无私的爱。 可她怎么能忘记呢? 记得在现代时看过一段上帝与婴儿的对话,大概的意思是:婴儿说,“我明天就要出生了,可是我那么小而无助,真的很怕。”上帝说,“不要怕,因为我已经安排了一个天使在等你。她会爱你、照顾你、保护你,把所有的爱全部给你。” 这里的天使是指母亲。她多希望成为无思无我的天使啊,可是她不能。 她不想哭出声,所以压抑着呜咽,坐在床前的脚凳上,缩成一团。沈澜进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的情景,令他想起了他那不堪回首的童年中唯一的温暖,心,登时软化成春水。 “初晴……”他第一次没有连名带姓的叫她,亲切了许多。 方初晴把头埋在膝盖上,控制不住地哭出了声。 “放心,只要我还在,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回沈府,随时可以见到无思和无我。”他也坐在脚登凳上,笨拙地轻拍着方初晴的肩膀,“还有……别以为他们小就不会记得你。他们一定知道有人那么疼爱过他们。好比我,虽然我的奶娘很早就死了。但是在我心里,她才是我的母亲,我永远都记得她。可惜我再没机会孝顺她,所以无思无我比我这个当二叔的幸运多了。他们想你时,至少……你还在。” 他这话说得伤感,更加重了方初晴的难过,而他放在她肩上的大手那么温暖稳定和安全,令她一时软弱不堪,扑在他怀里,哭了个痛快淋漓。 沈澜半侧过身子,把她完全抱在怀里,不断柔声安慰,轻轻摇晃,因为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哭,内心的悸动泛滥成灾,无法自抑。而因为他平时的傲慢与强势,这温柔显得分外动人,就好像是烈日酷暑后的绵绵细雨,悄无声息的滋润了方初晴的心田。 在满府节日般的气氛中,在高朋满座的喧哗欢乐里,有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无人角落中,拥抱在一起,似乎天地间只有他们彼此可以相互安慰。卸下心防的二人,第一次那么接近对方的内心。直到,院外有小厮“二爷、二爷”的喊,沈澜才放开方初晴,放开那难得宁静与柔情,低声问,“真的不去看抓周吗?” “不了。”方初晴抬起头,正撞进沈澜的眼睛。那一刻,他们的目光忽然奇怪的胶着在了一起,分不开似的,最后还是沈澜把这眼波硬生生扯断。 “那我叫人来送吃的给你。”他丢下这句话就了,剩下方初晴不住的用双手按住胸口,因为心跳得好厉害,她得保证心不会冲出胸口。 另一边,沈澜也气息不稳,强行提着劲儿走到一个偏僻的走廊中,平息了半天才恢复正常。 ………………………………………………………… ………………………………………………………… ……………………66有话要说……………………… 第二更送到。 摸着下巴想,是不是双更日月票就多呢? 另外,最近五章内有重大剧情转折,敬请期待。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沈沅的酒 太太很高兴。 她最爱的儿子虽然在一年多前离她而去,而今天她却得了两个前途无量的金孙。在宝宝们的抓周仪式上,无思抓了代表将来可以以文位极人臣的小金印,而无我抓了代表将来可以以武封候拜相的小金马。在坐的宾客恭维话不断,都说沈府的两个金孙肯定会像他们的父亲和二叔那样,成长为大江国的栋梁。 皇上江无忧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也很高兴。小金印和小金马全是他送的,特地用了一种很闪亮的金子,还加了些闪动光芒的碎宝石进去,这样比较容易吸引宝宝们的眼睛,想不抓这两样都难。 他做这样的手脚是希望太太能感到快乐幸福,这样就算沈沅去了,也会安心一点。顺便,依着沈澜的意思,他还正式封了无思为左师王世子,无我为右师王世子。这是他们的二叔送给他们的周岁礼物,兄弟间公平一些,就会避免很多悲伤的事。像沈氏兄弟,经历了那样天差地远的幼年过程却没有反目成仇,而是成为亲密无间的战友的,已经算是异类了。但就算这样,他们之间也少了该有的亲昵亲情,总似隔着一层什么,像有着过命交情的朋友,却不似血缘之亲。 整个周岁宴都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宝宝们的亲娘身子弱,又因高兴多喝了几杯,所以在抓周仪式后,在宴席还没有结束前,她不胜酒力,还打翻了一盘菜,弄脏了衣裙。 “你先回去洗个脸,换件衣服,然后喝盏醒酒茶。”太太和蔼体贴地对粱竹月说,“反正宴席还有第三道,待会儿你再过来谢过了各位贵客就行了。”大江国风俗,周岁宴是大生日,酒宴要撤换过三次才算完。 粱竹月勉力站起,先跟皇上、老爷太太和众位宾客告了罪,然后轻声细语地道,“正好,竹月还要从园子里请出一坛好酒献给各位呢,待会儿一并拿来。” “是什么好酒,还要这样隆重登场啊?”江无忧笑道。他笑,别人也跟着陪笑。 粱竹月略施一礼道,“是当年我与我们爷成亲时,他亲手所酿,藏于地下窖藏。他曾说,这坛酒要等自己儿子周岁时取出,与宾朋共享。可惜竹月不争气,五年无所出。如今虽然有了无思无我,可我们爷……”她哽咽了一下,绝对令见者伤心,但她却“坚强地”说了下去,“过会儿竹月就替我们爷敬了大家这杯得意酒,以祝沈家传承历代,源远流长。” 为着没命见到儿子的可怜沈沅,在座的人都表示绝对要喝这杯,让左师王爷的在天之灵欣慰。 粱竹月这才躬了躬身,由刚升为一等丫头的小麦和小紫扶着,先行离去。走到门外时,又叫上了帮着传菜的维维,说是要她帮着办点事儿。虽说现在维维已经不是松风园的人,但大奶奶既然用人,哪敢不去? 江无忧不动声色的使了个眼色给沈澜,后者同样不动声色的以眼神示意在门外侍候的小厮,跟在了粱竹月的后面。 因为在无思无我的百日宴上发生了刺杀皇上的事,太太觉得是沈府太招摇了一点,所以这回的周岁宴比较低调,除了一大家子人,只邀请了一些关系较好的亲朋。规模小,大江国风气又开放,自然也就不太讲究了,也所以座位是混着安排的,并没有把男女全隔开。这也就是皇上和右师王大人能在席间“眉目传情”的原因,也是有幸参加此宴的未婚小姐们打扮得如此精心的原因。 可惜,大众情人兼种马王心里不停的想起困坐在自己院子中的小奶妈一名,还要分心盯着自己的亲嫂子,真是有够辛苦,顾不得别人了。 而那小厮一路跟到了松风园,看大奶奶进了院子,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他就在门外找了个隐蔽处守着,只等大奶奶回屋修整完毕,他就可以去二爷那儿交差了。 “小麦、小紫,你们从那棵树下挖出酒坛。埋得不深,小心着,别敲碎了。”到正屋门前时,粱竹月吩咐道,之后自行进屋。 一踏进门槛,她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聚仙香的味道。那是安息香的一种,最为宁神,是“那个人”最爱的。 她心头一喜一惊。喜的是,他没有背誓,真的来接她走了。惊的是,为什么他不等在琴阁,居然跑到了松风园来了?难道,他不怕被发现吗?不过今天是大日子,园子里留守的丫头少,他武功又那么高,自然不怕被人瞧见。 她犹豫了一下,没进里屋,直接歪在外屋的床上,对跟在身后的维维道,“现在我头晕得紧,怕一时半会儿过不去了。你呢,候着小紫和小麦挖出酒来,先抱到席上去,当场开封,再传我的话儿,请你三奶奶帮我劝敬大家。就说我头疼得厉害,要睡会儿,散席时会到的。” 维维应了,才要出门,粱竹月又叫回她道,“也给方初晴端一碗去,毕竟她是孩子的奶娘,我再不喜欢她,也要敬她日常的辛劳。”说到这儿,长舒了一口气,挥挥手道,“不用管我了,叫小麦小紫不要进来吵我,我自己脱了衣服躺会儿就得了,这会子心烦得很。”看样子非常疲惫。 而等维维一走,她立即精神抖擞地站起来,走到里屋去。那个人,不出所料就坐在床边,气质沉静安详,似乎等了她有一会儿了。 “你也不怕被人发现。”她啧道。 那人一笑,“没关系,只要发现我的人不会说出去就行了。” 粱竹月看着他,突然打了个寒战,一瞬间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跟他有瓜葛。他总给人很可怕的感觉,不像沈氏兄弟和皇上,念在青梅竹马的份上,总让她三分。 不过这想法很快被她抛诸脑后了。他来了不是吗?他依约来带她走。而她再也不愿意待在沈府,不愿意面对那些所憎恨的那些人,还要装出一幅亲爱的样子。 她恨太太假仁假义,真疼她的话,就算她做什么出格的事也不应该苛责,就像王妈妈,更不会为了下人们的事迁怒于她。她恨沈沅娶了她却不爱她,与她相敬如“冰”,没有夫妻间的甜蜜。她恨皇上爱她却不接她进宫,还间接地杀了她全家满门。她恨沈澜有眼无珠,她豁出所有的自尊和脸皮主动投怀送抱,他却无动于衷,害她不得不栽赃阑珊,失了最后两个亲近人的心。她恨方初晴,管她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人,死去了就不应该醒来,不仅夺走了宝宝们的爱,更夺走了沈澜的关注。她甚至恨无思和无我,为什么他们不是她亲生?她有太多的恨了,以至于甘愿与虎谋皮,铤而走险。 今晚,一切都会结束的。她所有的恨,和所有的爱。 …………………………………………………… …………………………………………………… ……………………66有话要说………………… 危险,危险,危险危险,不要掉在她的陷阱里面。 以上是一句歌词,呵呵,更新时突然哼唱起来的。 另:月票~~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弃子 “有急事的话,怎么不去琴阁等我?”沉吟了下,她坐到妆奁前,问道,“这边毕竟人多嘴杂的。” “我不想琴阁被人翻个底朝天。如果可以,那边的秘道还是不暴露为好。”那人笑笑,走过来拆散粱竹月的头发,“我最爱你这把长发,真是美。可惜啊!” “什么可惜?又为什么会有人把琴阁翻个底朝天?”酒精,让粱竹月的头脑有些迟钝,而且久没被男人爱抚的她,现在沉醉于那双抚弄她头发的手上。 “那坛酒,可没问题吗?”那人答非所问。 粱竹月嫣然一笑,显得妩媚娇柔,可说出的话却阴森无比,“我家爷就是死在这坛酒上,临时前痛苦地把脸抓得稀烂。再者,酒坛是密封的,谁会怀疑呢?你说,能有问题吗?” 那人吻着粱竹月的长发,哼道,“谋杀亲夫还说得这么漫不经心,你这个女人,真是蛇蝎心肠。” 粱竹月对这评论根本不以为意,望着镜子中自己的容颜,幽幽地道,“谁让他背叛我?背叛我的人都得死!” “所以你轻易就答应了帮我毒杀沈家满门吗?就因为你向沈澜自荐枕席,而他宁愿往屋子里带青楼粉头,却不要你?” 粱竹月吃了一惊,手中才拿起玉梳,却失手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不要吓到,宝贝儿。”那人笑得残酷,“在我的棋盘上,可不只你一只棋子,消息来源还是有的。” “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好一会儿,粱竹月心虚地说。 那人不置可否,只是一双手在身前的女体上轻巧地摩挲着。他是风月老手,很会摸,才片刻,粱竹月就已经脸色绯红,显然是情动了。 那人牵着粱竹月往床边走,粱竹月虽然觉得不妥,但却无法抗拒,只说,“之前我很怕你不带我走,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酒还是我送的,我脱不了干系。现在你来了,证明你是守信的人,我也就不怕了。” 之前他说过,诸事已经具备,只要沈澜一死,他大事即成。她不懂朝中局势,但想皇位既然易主,沈府就会倒台,她还有什么可怕的?于是,她决定下手。 那人慢条斯理地把粱竹月的衣服尽褪,白鱼一般赤条条按倒在床塌上,自己则解开衣襟,和衣压覆上去,一边尽享鱼水之欢,一边轻声道,“你不必为我这么做,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让你做大事。毒杀沈沅,是你自作主张。让你想办法放倒景鸾,你一直没有办到。难道我会让你去偷澜二的机密文件吗?哈,他可是个厉害角色,绝不像你想象的那般有勇无谋。本来你的存在价值只在于挑拨皇帝小儿和澜二的有关系,最她令他们反目,可惜,皇帝小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你。所以啊,我一直高估了你这只棋子的价值,直到这几天……” 听他这么说,粱竹月很恼火,不过她恨声的反驳都被破碎的呻吟和娇喘所替代,只断断续续地问身上的人,是不是配合他杀方初晴的事和今天对沈府下手的事,让他觉得她有价值。 “急着杀方初晴的不是我,不过是帮朋友一个忙而已。至于对沈府下手,你真以为会成功吗?”那人冷笑。如果这么简单就行,今天他早就坐在皇位了,还用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天日吗?这天底下有一种东西叫气数,气数未尽时,总有这样那样的所谓天意,阻挠着他的成功。 “那你为什么让我出手下毒,断我的后路。啊~啊~”粱竹月抓紧身上人的臂膀,又是抓又是咬,尖叫着,也不知道是恨还是爱,是快乐还是痛苦,“为此我废掉了我的一个棋子!” “背叛你的人都得死。可对我而言,对我没用的人就得死。”那人动作加大,在粱竹月控制不住的呻吟中,双手掐上了她的脖子,收拢,再收拢,“月儿,你已经没用了。而且,自从你打掉我的孩子,我就一直想这么做了。” 粱竹月眼神中流露出惊恐万状和到达极致快乐相混杂的古怪神色,终于什么都明白了。之前的人是背叛她,而现在在她身上耸动的人却是彻头彻尾的骗了她。 她抽搐着、抽搐着、抽搐着、耳边模糊的听到那人近乎温柔地重复说着:别怕,别怕。你最信任的王妈妈和最讨厌的那个叫晴翠的妓女在那边等你呢。我也会很快送方初晴下去,让你在地下也不寂寞。 她很想说她不愿意去地下,她可以再为他生孩子,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出,渐渐没了声息,死不瞑目。 那人抽身而出,一边整理自己、系好衣带,一边喃喃地说,“我算对得起你,让你在上天堂般的快乐中死去。知道吗?皇帝小儿和澜二已经怀疑了你,而为了帮图鲁杀掉方初晴,你的棋子暴露了,那么只要你不能开口,线索就断了,又有谁会顺藤摸瓜地找到我?所以你已经是弃子,你必须死!” 他走到门边,确定院子中没有人会看到他,然后又转头看了粱竹月的裸尸一眼,冷笑道,“这种死法被人看到才够侮辱性是不是?你这般模样才能让死鬼沈沅在地下的帽子也绿油油是不是?还因为家丑不能外扬,沈府和江无忧会死命按下这件事。澜二的心乱了,还能专心对付北境吗?皇帝小儿的心乱了,还能专心对付内政吗?太太的心乱了,还能顾及沈家的产业吗?月儿啊月儿,其实你还是有利用价值的,但必须是在你死的时候。还有,忘记告诉你了,你全家满门是我杀的。不过为了激起你的仇恨,我才栽赃在了皇帝小儿的头上,谁知道你这性格偏执的女人轻易就相信了呢?念在露水姻缘一场,我提醒你一声,再投胎时做个聪明人。你的全部问题在于,你总是追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说完,他悄悄溜出松风园,却没有想想他所追求的,不也正是他得不到的东西吗?就没想过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吗? 而松风园,将成为“情杀”事件的第一现成被彻查,园里的人会被连番审问。相应的,琴阁会在一段时间内少人关注。 粱竹月听不到那人在临走时说的那番话了,她将作为一个难言的羞耻而存在于沈府的回忆中。而那人也没机会听到她死前的狂笑和心声:我死,是我始终看错了人。但很多秘密将与我共同埋葬在坟墓里,别人再也别想知道,你们所有的人也别想好过! 比如,方初晴作为无思无我的亲娘,却永远被蒙在鼓里,母子不得相认。 比如,这对小崽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将永远没有人知道。 比如,我还为你留下点好东西,如果有人找到,是皇上的造化。如果没人找到,是你的造化。 我恨,我希望所有人不得好死!所有人比我还要悲惨! 哈哈哈哈……老爷。我不等任何人,在地狱门口,我只是等你而已。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对不起。 这是两更中的第一更。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暗中有人 那人悄无声息的来到松风园大门口,听到小麦和小紫大声说笑,却没惊动一个人。大门,甚至根本没关好,完全是开着的。他站在门边儿等了一会儿,确定院外也没人,这才闪身而出。 一切,都太顺利了。只要今天晚上方初晴一死,图鲁明天一走,所有的事就都风平浪静,所有的准备也已经慢慢做好,只等他登高一呼的那天。 不过他机关算尽,却没料到举头三尺有神明,因为志得意满,因为沙沙的风声,他根本没注意到松风园外的一片花丛中蹲着一个人。此时看到他,那人又惊又吓,连大气儿也不敢出,死死憋着,等他的身影消失,才敢起身。 “那不是老爷吗?为什么他在大奶奶的屋子里?那可是他的儿媳啊,而且还是长子遗孀。”田玉清惊得连嘴都合不上了。 她是来请粱竹月的,因为维维抱了坛酒回去,说是让她代敬各位。虽说那酒是封着的,坛子外还带着泥土,显然没动过,但满府的人只有她知道粱竹月不是个好东西,还是谨慎点儿好。再说了,无思无我的周岁宴,她一个当婶娘的代行母职算怎么档子事啊! 所以她嚷嚷着,说孩子的重要日子,当娘的自然事事在场。酒可以先满上,但谁也不许先喝,等她亲自请了那位对沈府有功的人回来,大家同饮才像话。 沈府第三代子嗣单薄,太太的三个儿子中,唯大房生了对金孙,大奶奶当然有功。而她和四房两个不争气的,还要借大奶奶的敬酒喜气,也打算为沈府开枝散叶呢。 席上的人都觉得她说得对,先派维维给另一个有功之臣,也就是奶娘方初晴送酒去了,其他人都等大奶奶一起。于是她就借着酒劲儿来松风园了,一个丫头也没带。也幸好没带,不然老爷半夜从寡居的长媳院子里出来,这丑事得传到天边去。也幸好她席上多喝了两杯,在花丛边摔了一跤,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不然还看不到这一幕呢。 这情况令她突然心生警觉和不满。 老爷表面上对大房很厌恶憎恨,一直表示只指望他们三房这边了,但是现在看来,老爷这个老奸巨猾的没说实话啊!他到底是粱竹月是什么关系?她和她家老三所惦记的是沈家的诺大家财,可别到头来白忙活一场,全给他人做了嫁衣裳! 粱竹月在沈沅死后很久又有了身孕这件事,是她最先怀疑的。因为早就派人盯着粱竹月,也早安插了自己的人在松风园,所以一点蛛丝马迹也瞒不过她。这位沈府圣洁单纯的大奶奶曾断经两个月,有呕吐现象,还有孙大夫经常往来于琴阁…… 太太不知道,别人不知道,但她可知道这位孙大夫的家门底细,在娘家时就听说过这秘密了。这老狗医术虽高,医德却没有,只要给的银子够多,可以帮人解决任何“困难”事的。 随后,她故意大嘴巴,假装胡说八道,把这事抖落了出来,为此还受了惩罚。可惜太太没有怀疑,但想必二哥那边多心了吧?不然,好好的,为什么方初晴被王妈妈喊打喊杀?二哥为什么死保到底?说是贪图美色,呸,眼皮子浅的白痴、贱人才会这么想。二哥是个做大事的人,再说有什么绝色没见过,断不会为了个残花败柳的奶娘跟大房明面上对着干。而松风园的反应也更证实了她的猜测,后来粱竹月总是到琴阁去吃药看病,必是为了掩人耳目,再后来她身子弱成那样,必是小产的后果。 虽然最后这事也没能撼动粱竹月,但总也算有收获吧?只是今天看到这一幕,她开始严重怀疑老爷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和大房勾结,打算架空二房和太太,对他们三房纯属利用?难道奸夫是他?天哪!这老混蛋,扒灰的事也做得出来,就不怕天打雷劈! 怪不得他四天前说别院有一个宠姬病得要死了,他得回去看看,不能参加孙子的周岁宴了。当时还把太太气个半死,说他一直赖着不走,有正事了倒溜了。原来,他是睡儿媳来了!他人品这么龌龊,她家老三跟着这号人,可得多长几个心眼儿,别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于是,她决定到松风园里去看看。如果她猜得对,想必那个才承欢过的大奶奶还没收拾好吧?那到时看这贱人要怎么堵她的嘴?杀人灭口?这对狗男女没那胆子,毕竟她家老三也不是吃素的。可是……如果抓了把柄在手中,以后就有争起财产来,可就有大好处了! 想到这儿,她毅然闯进松风园,装出风风火火的样子。而园内,居然没个丫头或者婆子值夜的,她直接进了正屋。唉,松风园的下人们管得太松了,主人不在或者“有事”,就全去偷懒了。不过,也许是大奶奶为了“办事”方便,才故意如此吧。 “姐姐,快点跟我走,一大群亲戚朋友等着你呢。”她笑着喊了一句,没等里面的人应声就进了内室。 然后,她看到粱竹月赤裸着躺在床上,身下一片泥泞,才行房过的痕迹明显,而且看样子绝不是被迫的。而不知是不是烛火的关系,粱竹月的身体身体呈现出可怕的灰白,而眼睛却睁得大大的,好像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一样,似笑非笑地看着来人。 田玉清愣了一下,之后尖声大叫,巨大的恐惧令她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她的尖叫声引来了正在偏房说悄悄话的小麦和小紫,纷纷闯了进来。然后,同样吓得大叫。 “你们什么也没看见,听到没有?”田玉清勉强站起来,哆嗦着说道,“就只说看到我吓得半死地跑出来,死死咬住,一个字也不许说错。不然为了避免家丑外传,你们的小命肯定玩完。”她得保护她安插进来的人。 小麦和小紫吓得六神无主,忙不迭地点头。 “现在把房门锁上,小麦守在这儿不让任何人进去,小紫跟我去回了太太。”她连番吩咐,之后也不知是小紫扶着她,还是她拉着小紫,跌跌撞撞地跑回去,迎面正撞到景鸾提前离席。 她知道这事不能声张,连忙拉过景鸾,把事悄悄一说,景鸾的脸色登时变了,立即回席上,附耳告诉了沈澜。 ………………………………………………………… ………………………………………………………… ……………………66有话要说……………………… 两更中的第二更。 这两章香艳恐怖又揭谜吧? 看到了书评区,回答一下那位MM的话。谜底,我不打算最后才解,因为解开一部分,后面还会有新的悬念。都押在最后,就有点故弄玄虚了,呵呵。 另外哈,方初晴如果能在一个人也不认识,一个朋友也没有,完全没根基的情况下做一番事业,那个……我得说,太金手指了。主角也太万能了,66不写这种哈。还是接近事实比较好。 最后,555,两天了,我月票才涨了三张。还有票的,扔给我吧。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同时 沈澜大吃一惊,但他定力极佳,脸上镇定如恒,不过由于手紧一指,过人的力量却把酒杯捏碎了,发出“啪”的一声响,吓了在座的人一跳。 “爱卿,想要朕送你一套上好的酒器就说话,何必毁了好好的东西呢?”江无忧笑道,投过来只有沈澜才懂得的一瞥。他太了解他的右师王了,非是巨变,他不会有这个反应。 沈澜迅速审度了一下形势,立即还了江无忧一个“我会全权处理,请皇上不要多嘴”的眼神,之后站起身来,朗声道,“各位亲朋好友,请不要再饮一滴杯中酒,有人下毒。” 此言一出,有如深水炸弹,震住了所有人,都觉得简直难以置信。但当人们看清右师王的脸色,看到他坚毅的脸庞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玩笑痕迹,那炸弹立即炸开了,惊叫声四起。 其实沈澜并不确定酒里有没有毒,但因为粱竹月死得蹊跷又突然,这酒又是她派人送来的,他才当机立断,把所有可能的危险都扼杀在摇篮里。 何况大哥沈沅中毒,十之八九是粱竹月下的手。那毒无色无味,极为罕见,这酒中会不会也用了同一种呢?这事他和皇上早就有过怀疑,但苦于一直找不到证据,这才不动声色,表面上也没有认真追究。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正打算顺藤摸瓜,关键人物就死了。是哪里出了岔子,令对方发现了他和皇上正在怀疑,这么早就杀人灭口呢?这下,线索从中间断开,再想连接起来可就困难了。 但现在,最要紧是稳住局势,保证不再有人员伤亡,顺利过渡到对自己有力的情况上来。所以那句酒中有毒的话他不得不说,因为万一有人误饮,没事便罢,否则就是大事。 此刻,他笔直地站在那儿,镇静地等着在座诸位把恐慌情绪宣泄了一部分,才用身体语言所传达出的强大自信令大家略安静了下,只望着他。 然后,他才一字一句地道,“诸位放心,这不是刺杀,我沈澜必能保证各位安全,现在听我的命令,不要喧哗。”他并没有刻意放大声量,但字字铿锵,无论远近,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他的那种似乎带点轻蔑的镇静,还有他平时在武力上的赫赫威名,都令所有人很快对他产生了极强的信赖感,就好像坚信明天太阳会照旧升起似的。 “景鸾,把二、三、四队府兵全招到这里来,一队正常巡逻,预警范围扩大一倍。” 景鸾应了声,快步走出房门,很快就往天空中放了一个绿色焰火状的东西,也不知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老四。”沈澜又叫了一声。 一边的沈洛吓了一跳,“啊”了一声,蓦地站起,把桌上的菜都带掉在地上一盘。他不知道在这种紧要时候,他除了逃命、拖累别人,还能做些什么,不禁茫然又紧张。 “待会儿你带一队府兵,把娘和家中女眷全部护送到蘅芷院去。没我的命令,不得离开。” 沈洛愣了下,之后几乎是狂喜的应下差事,若不是二哥脸色冷峻到令他害怕,他恨不能扑上去亲二哥一口。好家伙,他可是沈府里有名的废物点心,没想到在这么关键的情况下,二哥却给了他这么重要的任务,多长脸哪!再说了,带一群女人躲起来,也没什么危险不是吗? “老三。”沈澜不理会沈洛在那儿沾沾自喜,继续发布命令,“你也带一队府兵,把咱们沈府的贵宾都平安送出府,然后放那队府兵去加强巡逻,你也到蘅芷院候着。” 沈涵虽然一脸好脾气的样子,但比沈洛可沉稳多了,答应得干脆,却不多话。 到这时沈澜才回身望向江无忧,表面上很恭敬地道,“皇上,微臣请您在鄙府屈就一晚,天明时再亲自送您回官。皇上勤政,耽误不了你上早朝的。不过,您是到与蘅芷院相邻的采葛院歇着呢,还是……” “有什么区别吗?”江无忧神色泰然,又给了众人增加了不少信心。 “第三队府兵是专门护卫您的。”沈澜道,“还有您的贴身侍卫及我的近卫队。” 哪想到江无忧却摇了摇头道,“朕哪儿也不去,天下间哪有比右师王亲自保护更安全的呢?” 沈澜上前一步,站在江无忧面前,似乎是深施一礼,表达对圣上恩宠信赖的感激,实际上却频使眼色。 “别添乱哪,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 “朕和你一起去。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奇死了。” “大坏事。你不必亲临,过一会儿我就会全部报告上来。” “眼见为实,越是坏事就越是要群策群力,君臣同心。” “你会碍事的。” “朕会帮你。” “你不能去,我不同意。” “朕是皇上,除了黄泉路,哪儿都能去!非要我下一道口谕吗?” “那皇上就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有一件急过所有事的事要先去办!” 以上,全是两个男人以眼神表达的,速度非常快。而那种默契,就算是孪生兄弟间也比不上。当沈澜以迅速而简短的命令安置好此处的事后,只说了句:景鸾负责监督一切命令的执行。之后就一下子飞跃而出,其速度之快,就算深谙他武功程度的江无忧也是第一次看到。 右师王去哪儿了?火烧了屁股一样。所有人心里都有疑问,因为沈澜的离开而感觉不安全。幸好,皇上还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儿,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让人心安了些。 “右师王这是……”一直站在江无忧身后的小德子多嘴道。 “英雄救美。”江无忧含糊地哼了一句,不禁担心起来。 而另一边,沈澜正使出十二成的功力施展轻功,往广武院飞奔。听到粱竹月暴毙,怀疑酒中有毒的第一秒,在第一时间内,他所想的,就是先跑来看看方初晴有没有喝下那酒。可是现场太乱,他不得不强抑着心中的焦急,先把那边安抚下来再说。不然真出了事,方初晴也没有好果子吃。 此刻,他只恨不得自己是一支箭,一下射到那只方初晴有可能已经端起的酒杯上,阻止她喝下去。真是毒酒怎么办?她中了毒怎么办?她死了怎么办?这些念头让他心慌意乱,也不知胸中涌动的是什么情绪。 他连大门也没通过,直接跃进了自己的院子,哪想到刚拐过进后院的走廊,就和仰面飞奔来的一个人撞到了一起。幸好他的内力已经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不然那人不可能只是趔趄一下,非得给撞得骨断筋折不可。 “别挡路!”他和那人几乎同时开口吼,然后又同时发现对方正是自己找的人。 “别喝那酒,有毒!”然后,两人又是同时吼出第二句话。 ………………………………………………………… ………………………………………………………… ……………………66有话要说……………………… 果然揭谜有奖品呀。 昨天涨了十几张月票。放心,66会继续努力写精彩的,要不然该对不起大家啦。 针对有读者的疑问,我要说,我要的月票就是粉红票,因为女生网只要粉红票。 呵呵,投票点在封面下啦。当然是从女生网的页面来投的。 谢谢大家支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宝珠 “你怎么知道?” “你先说!” 就像安了连通式的电开关,两个人说每句话者是同时出口。然后,沈澜不耐烦了,突然上前一步,以体力压倒智力,以粗暴战胜细致,也就是干脆捂上了方初晴的嘴,终于可以开一言堂了,“本王命令你先说。”不过,这动作令方初晴的唇柔软温糯地蹭着他的掌心,痒痒的,有那么一瞬,他没舍得放开。 方初晴翻了翻白眼,拉下他的手,稍解开了一下领口的衣襟。 沈澜很惊喜,心想这女人倒很善解人意,知道要对救命恩人以身相许。本来他很反感这套,好心救了别人,那人还要缠着你、麻烦你、也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还美其名曰“报答”。所以他绝少救人,尤其是女人。但方初晴就不同了,脸蛋、身段、脾气,都合他胃口,貌似从没有其他女人这么合过。难得她这么主动,而他最近又憋了很久了,倒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 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啊。 正想要怎么拒绝才不会断绝下次的机会,方初晴却从衣领里拉出个东西,然后又掩上脖子处那一片很引人眼球的腻白,害他没来由的有点失望。 “你给的这个,快看看。”方初晴举着那颗本来并不起眼的珠子,“你曾说会告诉我这珠子的用途,但你却把这件事完全忘记了,幸好我问过景鸾。” 之前他送她这宝贝时,她还觉得这位右师王怪小气的。他那么有钱,好歹钻石送一颗吧,也不用太大粒,三五克拉的裸钻就行,没想到只给了这么一个黑不溜秋的小挂件。而且没说白送,只是借戴。可后来问过景鸾才知道,这珠子居然是无价之宝,普通人都没听说过的,来自一种猛兽的体内。因为那本已经灭绝的上古之物身含剧毒,所以它的内丹就可以解百毒,是大江国自建国以来,流传了二十几代的皇宫秘宝。 沈澜镇守北境,被图国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每年都有好多次针对他的暗杀,但都没成功过。可在他封右师王的那年,差点中了暗算,被毒杀于回京的途中。于是现在的皇上就冒天下之大不韪,把这宝珠赠给了他。当然,知道这事的人不多,但只是太后和那几位老臣的那番闹腾就够瞧的了。 所以,当沈澜把这珠子挂在方初晴的脖子上时,景鸾实实在在被惊到了。虽然只是借戴,虽然只是怕刺杀方初晴的人想出毒毙的办法,但这举动仍然显得意义格外重大。毕竟,当初江无忧赐此物于沈澜,就已经显出皇上对右师王的无比恩宠。那现在右师王把它暂借给一名普通奶娘,是不是也说明了一点什么? “变红了。”借着月光,沈澜看了看那颗珠子。 方初晴重重点头,“还发热呢。不信,你摸摸。” 沈澜后退半步,免得方初晴离得太近,令他产生一些不正当的想法。可他脸上装出来一种微微厌恶的表情,令方初晴自尊有点受伤,不禁也退了半步,心想我身上也没病菌或者怪味道,犯得着这样保持距离吗?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身份虽低,但精神上却是与你平等的,没有巴结讨好你的意思,至于吗你! 她气鼓鼓地又扯开领口,把那珠子塞在衣服里。 刚才维维来给她送酒,说是大奶奶珍藏多年,为了感谢她对无思无我的哺育之恩的。当时她就感觉古怪,毕竟粱竹月有多讨厌憎恨她,她虽然不理解,但却是明白的,粱竹月是多么小心眼的人,她也完全清楚,所以她当场就产生了怀疑。 吃一堑长一智,反复犯同样的错误就太白痴了,再加上最近她比较倒霉,到处有人想要她的命,所以就多了个心眼儿,把那珠子在酒杯边碰了碰。哪想到那珠子就迅速由黑变红,最后还发起烫来。 虽然景鸾也没有详细跟她说明这珠子要怎么用,但突然的变化总归不是好事。随即她又想到全家人同饮一坛酒,立即吓了一大跳。难道粱竹月疯了,要毒死所有的人?她不太确定别人的酒中是不是也被下了毒,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想也不想就丢下维维,跑出来报信儿。 沈澜看着她,气得恨不能立即把她拉到房间里去“教育教育”。这是个什么女人哪,就算已经是嫁过人的,也不能这么不拘小节。她到底明不明白,在男人面前随便拉领口是一种挑逗的行为? 可是,现在不是时候。真他妈的该死! “前面的人都没事。”他沉声道,声音中莫名的低哑,方初晴没听出来。 “那我回去了。”她转身要走。 沈澜一把拉住,“但是前面出了其他状况,这里不宜久留。我派人……算了,你跟我到蘅芷院去。那边有府兵把守,比较安全。”他还是亲自“押送”吧,虽然他自信图鲁的刺客绝对再进不了沈府一步,但保证万无一失似乎更好些。 “出了什么事?”看到沈澜神情严肃,方初晴很惊讶。 “粱竹月死了。” 啊?方初晴轻叫一声,为这消息而震惊不已。她虽然不喜欢粱竹月,但这突然的死讯还是令她无所适从。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思考能力,知道这时候不能多嘴,更不能扯沈澜的后腿,于是连忙道,“好,我跟你走。但是你等我一分钟,我得把维维叫着,她还在屋里等我。” “不用了。”沈澜说得冷冰冰,然后拍了拍掌,立即有两名守院子的小厮跑过来。 “把维维抓起来,牢牢看好,等我回来发落。” “二爷,这是做什么?”方初晴一惊,问道。 “她是别人放在你身边的棋。”沈澜哼了一声道,“本来我还想观察几天,眼下这情况,少不得要从她这里找找原由了。” “也许……不是她……”方初晴想阻止,可越说越小声。 对维维,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这小丫头是王妈妈派来服侍她的,一来就跟她特别亲热。大宅门里人事斗争激烈,这么不设防,显得有些过了。还有上回她被诬陷偷钱,她藏钱的地方轻易被人找到,试问如果不是经常待在她身边的人,怎么会知道?而事后作为跟她亲近的人,维维并没有受到牵连。再有就是前两天小厨房刺杀事件,虽说刺客的目标是她,但沈府这么大,对方为什么直接找对了地方?而且是在维维去寻了食材回来以后?刺杀过程中,维维还晕倒了,这一切也太巧合了吧? 是的,她怀疑过,但她不愿意相信。因为维维只有十五岁,这么天真可爱,在她重生初期是唯一对她好的人,尽管是有目的的。于是她鸵鸟,她选择愚蠢,她回避去仔细想,只是现在的事实再也不容她回避。 …………………………………………………… …………………………………………………… ……………………66有话要说………………… 两更中的第一更。 第二更五分钟内送到。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沈洛的小心思 沈澜看她目光闪烁,隐有泪花,干脆转身就走,让她在后面小跑着跟上,没精力没心思再去想些没用的东西。到了蘅芷院,远远就看到府兵把院子团团围住,而四圣人沈洛煞有介事地在院子外走来走去,手里还拿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切菜刀,一脸忠心耿耿、誓死保卫家园的模样。 “二哥来视察吗?放心,这里交给我,娘和府中的女眷都会安然无恙的。”因为头一回被重视,沈洛的小胸脯挺直着,小胳膊小腿紧绷着,小脸板着,昂扬道,“头可断、血可流,却没有贼人敢靠近此处一步!” 看到沈洛的模样,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方初晴却差点笑了。而沈洛一回眼看到她,身子立即酥麻了半边,心头的小火苗噌蹭地跳。 以前是对她起过色心来着,还觉得只是玩玩,一个当奶娘的,就连被他收进屋子里也不配。可后来不知怎么,每回见到这小奶娘都觉得她姿色更胜从前,就连修整过的脸也比以前更耐看,简直可爱死了,比那三月春桃似的少女还水灵,勾得他心里一阵阵痒痒,心思愈发重了。要不是因为她是二哥那边的人,他不敢得罪,都想开口讨了她收房。 现在这小奶娘也来蘅芷院避难,可不是天赐良机吗?让她也看看四爷的威猛,别以为只有二爷是英雄人物。倘若她眼里有他,他就敢找二哥要人了。你情我愿嘛,对不对?二哥没理由不成全。 沈澜根本没理自己的四弟,但见他贼腻兮兮地瞄着方初晴,心里暗有不爽。不过今晚大事为重,他不打算多说,只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到了前院,发现老三办事利索周到,各位宾朋已经全部被送走。而沈涵看到他,也立即走过来,低声道,“二哥,要不要把我这队人也留下护驾?毕竟皇上的安全最重要,娘那边全是女眷,应该无大碍。” 沈澜摇摇头,“不必,有我在,谁还能伤了皇上?不过你说得也对,娘那边用不了这么多人,你只带半队回去,另半队负责加强警戒,等天色一亮就没事了。” 沈涵点头应下,之后叹了口气道,“今年咱们沈府不顺,不知是不是犯太岁?看这是出了多少事呀。对了,我家玉清还在那边候着,毕竟是她发现的,要不要她跟着,倘若二哥想问什么,她好有个应答。”看起来,田玉清已经把事情告诉了他。 “不好。”沈澜摆摆手,“三弟妹已经受了惊吓,再者这边已经没有丫鬟仆妇在,没人侍候着。如果有什么事,待会儿我自会问,你先带她去娘那边吧。” 沈涵没再多话,带着老婆就走了。沈澜这才有功夫把坐在残席边“闭目养神”的江无忧叫起来,一行人来到松风园。到了地方,所有随从全被留在外面,只有江无忧和沈澜君臣二人进了院子,从吓得要死的小麦手中拿到钥匙,开门进入。 那场景,令两人立即都背过脸去。 “一定要查出是谁干的。”江无忧淡淡地说,但沈澜知道皇上是动了真怒,他越平静,就是愤怒得越强烈。毕竟,他和死者之间有过亲近的关系。 而这种杀人法,是对沈家的极大侮辱,也是对粱竹月的极大残害,更是对他们的极大挑衅。纵然,他们早就怀疑这个女人私下有不轨之事、不臣之事,对她也再没有特殊的感情人,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情分还在。所以才能容忍她明里暗里的作为,所以才会不声色的调查,所以总是希望给她留一条路走,所以会顾及她的脸面。 可是今天,一切遮羞的东西都撕去了。他们和对立的那方只剩下你死我活的斗争,绝不能有半点犹豫和容情,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君臣。 “在行房中被掐死的。”因为沈澜不愿意察看一丝不挂的嫂子尸身,这件事又应该极力掩盖,不能假手他人,所以身为万乘之尊的江无忧只得亲自检视,“线索断了。”他叹了口气。 本来,他和沈澜怀疑有一个人暗中行使阴谋诡计,在颠覆大江国,而那个人可能在沈府和宫里都布下了暗棋,并且粱竹月很可能是其中一环的,但今天,一切的努力全白费了。他们小心地进行一切,假装完全不知情,就是怕打草惊蛇,因为对方太狡猾了。可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想办法再接上就行了。”沈澜是永不言败的性格,所以虽然也失望,却没有失去信心。 “可恨的是月儿被最后利用了一回。”江无忧笑得悲愤,“人家要毒死我们全体,顺便捎上晴儿。” “这证明幕后主使和图鲁有关系,也能说明为什么他们能三番五次在我眼皮子底下刺杀方初晴了。有内应,自然动手方便。现在发现我们在怀疑,立即杀掉这内应。好一招丢卒保車呀。” “图鲁那边也没线索吗?” “明天早上如果抓不到,就干脆开放城关吧。”沈澜冷静地说,“我的部下差不多把和政城翻了个底朝天,但还是没发现图鲁一行人的踪迹,证明那幕后主使本事很大,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把图鲁送出了城。里里外外一共两仗,皇上,咱们都输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世上哪来的常胜将军?”江无忧从刚才的羞愤、狂怒中冷静了下来,“重要的是在不利中找到有利于我们的东西。比如,我们发现那个人和图国的贼逆有联系,说不定他们是联手。再比如,图鲁能在这样的严防死守下逃脱,说明和政城里有一个庞大而秘密的与外界联系通道。如果能找出这个通道,不就等于掐住对方的咽喉了吗?我们输的地方,也正是我们将来能赢的关键呀。” “嗯,说得对。”沈澜神色坚毅,一脸不服输的样子,“这回去北境,我还是会把景鸾留下,一来查查府里的事,查查杀手是如何出入沈府如无人之境的。二来查查和政城还有什么人这么有实力,能在我的网上把鱼送出去。” “很好。”江无忧愁点头道,“顺便,你和你在图国的钉子也通个气儿,看看图鲁究竟意欲何为?” “遵旨。但是……你什么时候和方初晴说那件事?” …………………………………………………… …………………………………………………… ……………………66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在书评区讨论剧情。 另外关于月票的讨论,这样吧。如果不爱给我粉票的,请大家无视我。我求票,大家就当成是我提醒愿意给票的朋友,因为,有的朋友确实会忘记。 最后,非常感谢给我票的朋友,这两天涨票很快,而66更的不快,惭愧了。希望下本会改善些。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什么也没看到 蘅芷院内。一间无人的后院厢房中。 三房的两口子相对而坐,半天,沈涵才问,“你确定看到的是老爷吗?” 田玉清平时总是笑眉笑眼的样子,可此刻却白着脸,眼睛睁得大大的,“虽然今天不是满月日,可天这么晴,那点月光足能让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老爷没错。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老爷连这种丑事也做得出来?为什么……还要掐死大嫂?”她抓住自己丈夫的衣袖,显然吓得不轻,这么久了还没有彻底缓过神来。 “不,你没看清。应该说,你根本什么也没看到。”沈涵搂过田玉清安慰,“千万记着,就照我说的对二哥讲。” “为什么?老爷做了这种可怕的事,难道还要帮他瞒着?他这么龌龊下贱,咱们跟着这种人,未必有好果子吃。爷,您别猪油蒙了心,在这事上不能糊涂啊。” “玉清,是你没明白。”沈涵说得笃定,“眼见是虚,口说无凭,你说看到的是老爷,可有证据?可有其他人看到?假如老爷抵死不认,你这话会有多少人相信?跟你说吧,人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遇到这种丑事,都希望没有发生过,心底下就先认定别人是在说谎。” 田玉清一愣,倒没想到这一点。 沈涵继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虽然你平时讨厌死大房那装腔作势的样子,可你不是心狠的人,不想让她死得不明不白,可在这府里,明哲保身才是正途。你一口咬定老爷在大嫂死前曾鬼鬼祟祟出入了松风园,到头来半点好处也没有,反而会倒大霉。对内,我娘倘若相信你的话,保准会气个半死,到时候人家只会说你不懂事、大嘴巴、话也不知道瞒着点说。倘若我娘不信,今后就更看不上你,别指望你能接手管这个家的内务了。对外,倘若真是老爷做下的这事,他肯定会在我二哥查明真相前杀人灭口。你在明,他在暗,防不胜防。倘若不是他做的,你扣了这屎盆子在他脑袋上,咱们巴结了他这么久,可以后还能指望从他那儿得到好处吗?” “本来就是他做的啊。”田玉清不服气地道。 沈澜亲昵地点了一下妻子的额头,“江湖上有一种技巧叫易容。黑天瞎火的,如果真是有人易容为老爷做下这腌臜事,也不能说一点可能没有吧?所以玉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趁乱搂咱们的好处是正经。之前府内外形势一片大好时,有谁说过咱们一句好?有谁拿咱们三房当回事过?再说大房本来就是咱们的眼中钉,这下子不是正好吗?无思无我还小,争不到什么,顶多太太强给他们留下一份。老四老婆虽然是个闷声大发财的,奈何老四不争气。你想,如今这情况对咱们来说不是好事吗?退一万步说,老爷当真是个天杀的老混蛋,咱们手里拿着他这个把柄,先按着不说,以后关键时候拿出来,岂不也是一步好棋吗?所以,你不说,咱们的前途光明,你说了,现在小命保不保得住还两说着。放聪明点,就说进园后发现大嫂已经遇害,其他一概不知道。来,我给你捂捂手,看你手冰成这样。” 这番话对田玉清来说仿佛醍醐灌顶,而丈夫手掌心的热气也慢慢传递给她,令她渐渐恢复了以往的思维。是啊,这时候正直有什么用,反正沈府没人重视他们三房,那她又何必强出这个头?不如在乱局中尽量捞好处是正经。而说了实话,二哥也不能高看她一眼,更不能保她一辈子。 粱竹月死了,老四是团烂泥,二哥忙于国事,本身也不稀罕沈家财产,而太太经过这次的打击,应该更厌恶这些俗事了吧?这样说来,满府中倒是他们这不起眼的三房要担起家族重任了。想必不久后,她家老三就能从老爷那边得到好处,而她也会得到太太的重视,再往后他们夫妻成为沈家掌家的人也有机会了。 “我明白了,全听爷的意思。”她下了决心,把略有些不安的良心扔到爪哇国去。 “这才是我的好老婆哪。”沈涵笑着,亲了田玉清一口。 而正在这当儿,皇上和沈澜那边派人来传田玉清了,结果事先和丈夫商量好说词的田玉清半点有用的信息也没透露。她撒谎很有一套,又表现得惊恐万状,完全瞒过了江无忧和沈澜。 “那就请你帮着把逝者收拾一下,别让其他人看到这场面。”江无忧叹了口气道,“今天这些话、这些事就封在这屋子里吧,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对外只说有人要暗害沈府,只是大家福大命大,躲过一劫。可是在恶人掉换那坛酒时,大奶奶发现了,结果遇害。” 江无忧即说出这种话,就相当于下旨封口,田玉清自然信誓旦旦地保证不吐露一个字,一边的沈涵也为老婆打包票。 眼见天色将明,沈澜留下田玉清帮粱竹月擦洗尸身、穿好衣服,又派能说会道的沈涵去向满府的家眷们说明大奶奶被害的情况,然后护送江无忧回宫。 路上,江无忧叹息道,“可惜你那个小厮耽误了事……但这叫人算不如天算,你也不必太在意了。” 为此事,沈澜一直闷闷不乐。 本来他派了贴身小厮盯着粱竹月的,可惜那小厮在暗中躲得时间过久,竟然睡觉了。即没看到有谁出入了松风园,也没看到田玉清是何时出现的。那小厮平时机智诚实,是很得力的手下,但这几天为着搜寻图鲁的踪迹,他的人都连番忙碌辛苦,这边还要为无思无我的周岁宴加强保卫,所有的人都累得够呛,没得到休整,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本有情可原,但他军法和家法都一向严厉,奉行的“失职没有理由”的纪律准则。因此那小厮已经自裁,他现在已着人给那小厮家里送去大笔安家银子。 部下忠诚于他,他也绝不负他们。可是那个幕后主使,果真是气数未尽吗?其实从某些角度来说,他也有很大的过错,他没有安排好人员,他也没有尽早询问田玉清。 当时他要保护所有人不受伤害,要保护那个小奶娘的安全,结果耽误了时间,让老三两口子有碰头的机会。他太清楚自己的三弟了,看起来无害,但精明在骨子里。三弟必定会趁乱夺取最大的好处,还很可能教老婆不说真话。 看来,今后盯松风园的人要盯采葛院了。 “哦,对了,家里的丧事办完后,把方初晴悄悄带进宫来,朕要告诉她对她的安排。本来想去你家时说,可现在这个情况,朕还是不要添乱了。”快到皇宫时,江无忧又道,然后补充了一句,“无论如何,让她走得风光些吧。”后面半句,说的却是粱竹月。 他的声音中没有悲伤和痛楚,却隐含着愤怒与无奈。人生债烂,不管粱竹月之前做过什么,她不过是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罢了。而且,毕竟有十几年的情谊在,所以,不忍心再责怪。 …………………………………………………… …………………………………………………… ………………66有话要说……………………… 内个,再度重申一遍哈。 66写两本书,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为36计那边的出版出问题,时间延长了,更新不多。66为了补偿大家,才开新书。对我来说,两本是一样很认真很认真写的,不存在一边重视一边不重视的情况,更不是为了拉读者来新书这边。 我完全是好意,66脑子慢,手也慢,其实这样我也辛苦呀,但我以为大家会喜欢,所以咬牙坚持。既然不喜欢的话,我下回多存稿,不发太早新书好了。 还有,简介和封面会换回来的,谢谢大家指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到北境去! 北境局势不稳,沈澜本应在无思无我的周岁宴后三天内就走的,可为了粱竹月的身后事,硬是拖了半个多月。沈府的事不用多说,全府上下都沉浸在忙碌而悲伤的气氛下,都说大奶奶可怜,很少有人知道当晚的真实情况。 太太心力交瘁,病倒了。而无思无我则由皇侄上升为了皇上的义子,并被接到了宫里,交由苏妃亲自照顾教养。圣旨表面上是说怕太太劳心,实际上是怕沈澜不在,不能保证两个宝宝的安全。另外是希望这两个健康活泼得过头的小家伙能带给皇宫一些喜气,让皇上也能多生几个皇子。当然,太太可以随时入宫探望,等无思无我年纪大些,还是回沈府自家。 至于方初晴,江无忧要她跟沈澜去北境。 “为什么呀?”她很意外。 粱竹月一死,她有点不想离开沈府了。虽然生命的威胁仍在,但她很想为了才一岁就失去双亲的宝宝们留下。就算把无思无我带进宫是更好的选择,但她也没必要非和沈澜捆在一起呀? “因为你和朕的右师王在一起最为安全,直到澄清你的身世,或者彻底消灭那伙儿意图谋害你的人为止。”江无忧难得的严肃,“朕上次对你说过,皇宫里并不安全,沈府就更不用说,而你和右师王到了北境就不同了。那边地广人稀,宵小难藏,朕的无敌北军兵强马壮,驻地就在一座号称攻不破的要塞之中。你跟着右师王看似凶险,实则万无一失。因为刺客即不可能去攻打要塞,两国之间的偶发战斗也不会在那附近发生。所以晴儿,你到了北境,外面的风霜就再难伤害到你,朕也可放心了。而且那边靠近图国,听说得了离魂之症的人,多出现在熟悉的地方会有助于治愈。朕想,说不定你再那儿住上半年,就会想起自己的身世来。” 这样说来,到北境也不错。方初晴低头想了想。但是……天天和沈二那只熊在一起……感觉很不自在。 “军营里可以有女人吗?”她随口一问,因为在中国古代,貌似女人进军营是不吉利的。 “为什么不能有女人?”江无忧很纳闷,“朕的北军中还有女将呢。怎么你不知道吗?” “我一个民间小人物,平时不关心国家大事的。”方初晴含糊过去,这才知道异时空的大江国并没有这么封建的习俗,感觉不错,“再说我指的女人是说……美女,嘿嘿,像我这样的。”临了,她大言不惭地吹了一句,半点不羞涩的。 江无忧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只感觉她在身边就特别开心,有点舍不得放她走了,只道,“放心,朕给你一个皇家秘密信使的虚衔,再说右师王治军严厉,哪个兔崽子敢打你的主意?”话是这么说,但他的右师王会不会监守自盗,愿不愿意当那个兔崽子就不一定了。 他太了解沈澜了,沈澜看晴儿的眼神明显不对。那是那种就算不是深刻的感情,至少也想把晴儿据为己有的眼神。这让他有些妒忌和失落,如果可以,他多么想和沈澜易位而行。他也想到到天高地阔的地方去,杀伐征战、马革裹尸,或者带着晴儿浪迹天涯。 那才是痛快的人生啊!不枉生在这世上一场。 可惜,他始终是被关在笼子里的上位者,左右着天下,却左右不了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他希望晴儿不会和沈澜发展出什么关系,可他没有立场也没有力量去阻止。 权利,有时候要付出自由的代价,虽然这位子不是他想坐的,可既然承诺了,他就得坐到底,而且要尽一切力量坐得稳、坐得好。 “还有官做啊?有没有俸禄?”方初晴笑问。 “虚衔的话……从右师王的俸禄中扣。”江无忧说得轻松,摆出铁公鸡的架势来。 方初晴望着江无忧,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又是温柔又是心酸的暖流来,差点冲口而出说:我不走,我要陪着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永远陪着你! 这感觉让她有些悚然心惊,不明白为什么这身体之前明明没有残留意识,现在却越来越强烈了。是因为那份爱情很珍贵吗?照道理说,就算有残留意识也不可能徘徊那么久,因为意识是会散的。那为什么桑青的秘密会在她身上停留这么久?桑青,到底是何方神圣啊?皇上和沈澜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她桑青的身世实情? 本来她不想知道她的前身是谁,就想赚点钱,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姓埋名,重新生活。但现在她开始很想调查她的前世今生了,因为她终于明白逃避没有用,面对现实,面对真相,她才可能更好的活下去。不然她被人不明不白地杀掉怎么办?不然她被左右感情,爱上江无忧怎么办?她可不想玩宫斗,再说以她的身份,连当个最低阶的妃嫔也不够。退一步说,大家不是都认为她连给沈澜当个妾都没资格吗?好像她就是天生不能获得名分的女人。其实来自现代的她并不太介意这些,她为的是她的自尊,女人的自尊。 所以,她默认了江无忧的安排,决定跟沈澜到北境去。 出发前一天,方初晴先行到太太那儿辞行,说是要回马国的家乡。因为她随军的事是秘密的,所以要做点掩人耳目的表面功夫。太太虽然病体沉重,却还是硬撑着和她说了会儿话,也没忘记封给她一包大大赏银。之后她辞别众人,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离开沈府,到城门附近转了一圈,在马车中换了套北军小兵的军服,又由景鸾给带回府里,打算混在沈澜的贴身小厮中随行。 因为她身段窈窕、肌肤滑腻粉白,扮成小兵时实在是很费了一番功夫,折腾得她有点烦了,还说干脆就这样吧,让刺客杀了也是命该如此,不装了。逗得景鸾直笑,劝道,“你有点耐心吧,反正出了城就随意了,何必连一时片刻也忍不了呢,我真担心二爷将来被你气死。” 景鸾这次仍然被留下了,一来要调查粱竹月之死和其幕后主使,二来要调查图鲁偷偷潜入和政城,又从容逃跑的事。敌人已经欺侮人到家门口了,江无忧和沈澜决定明暗相结合,要加大动作了,而景鸾是指挥所有地下情报力量的总统领。 ………………………………………………………… ………………………………………………………… ……………………66有话要说……………………… 两更中的第一更。 封面和简介已经换回来了,36计那边换的是出版封面,大家喜欢的,就去看看吧。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谁坐马车? 景鸾早就得知要继续留在京中,可是他又担心沈澜的宿伤到北境再度发作,于是把这一年来悉心准备的、已经配制完毕的大量药材和治疗方法都教给了方初晴,希望她能代他照顾二爷。 为了防止沈澜嫌麻烦,继而无理拒绝,这些事都是秘密进行的,所以目前方初晴带的大包小包全是假像,真正要带的东西还在广武院后院,有十几只大箱子,只说全是方初晴自己置办的家当,害得沈澜发了好几回火了,嫌她东西多,可方初晴完全不理会。 她是买了不少玩意儿,谁让她拿了沈澜许诺的工钱后就成了土财主呢?女人是天生购物狂,不买东西才不正常。不过她的家当才只占了这些箱子的四分之一,其余,还不是为了他? “他才不会死,而且我保证今年冬天他回来时会更健康。”好不容易整理好了,方初晴跳出车子道,“他有你这样一心为他着想的手下是天大的福气,有这样的福气罩着,怎么会有坏运?” 景鸾听她这样说,很高兴。两人鬼鬼祟祟的回府后,就藏在沈澜的书房里,景鸾不放心地最后嘱咐方初晴,让她不但要帮二爷顾着那些宿疾,也要注意平时的饮食起居,甚至还编写了一本小册子,方便方初晴不明白时翻阅。 “天哪,你是要我做他的奴仆?”方初晴反抗。 “贴身小厮就是做这个的。”景鸾说得理直气壮,方初晴反抗无效。不过他对沈澜实在太关心了,简直像妈妈、像最忠诚的手下、像死士、像…… “那你也要帮我一个忙。”方初晴讨价还价,从荷包中取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把这个给维维,等她嫁人的时候当嫁妆,就说……是二爷赏的。”说完,不禁有些黯然。 在办粱竹月的丧事之前,维维也受到了审问。不过是景鸾审的,如果是暴君澜二,维维不可能还全息全影儿的,肯定断胳膊断腿。其实大家早知道从维维那儿得不到什么太有用的信息,所以沈澜才没亲自主审。维维并不是这场角力中的棋子,只不过是粱竹月一个小跑腿,被人随便利用的而已。 开始时,维维答应王妈妈来方初晴身边监视她,只是为了替牟家挣脸面,顺便赚点银子,毕竟要是讨了大奶奶的欢心,做为家生奴才的维维就会前途光明一片。但后来维维是对方初晴产生了真正好感的,只是这好感遇到了沈澜这座高山,登时就摔在地上,化为齑粉。 维维喜欢沈澜,这事方初晴早就知道。但她一直以为这只是少女怀春,当维维遇到自己真正的男人时就会忘记这小小的春心萌动。而且,她曾经三番五次地劝维维放弃对沈澜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是一片好意,绝无私心,只是她没料到维维对沈澜的迷恋很深,而当她们被要到广武院后,沈澜又对她表现出超出任何一个人的好感及容忍力。还有在关押晴翠的地方,方初晴为求脱身而主动献出的吻…… 这些都被维维看在眼里,自然以为方初晴虚情假意,说服她放弃二爷,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扫清障碍罢了。被背叛的愤怒,因妒忌而产生的恨意就这样滋生,而粱竹月看到了这一点、利用了这一点。 其实这都没什么,让方初晴伤心的是维维居然有置她于死地之心。虽然最后那碗毒酒维维不知情,但小厨房刺杀,确是维维在粱竹月的授意下带杀手过来的。 为了一个男人,就想让她死吗?她平时那些真心的好处,为什么就一钱不值?方初晴很恨,但别说她圣母,她结果也没忍心严厉惩罚维维。不管维维怎么看她,她对姐妹相处的那段时间还是很珍惜的。而且她还求了恩典,把维维的事掩盖了下来,免得整个牟家都为此事而受牵连。因为维维已经及笄,只说二爷开恩,赏了她自由身,让她嫁人出府。 维维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不在这个争权夺利的可怕地方活着,就不会具备伤害性,也会慢慢恢复她纯洁善良的本性,好好过完自己的人生,找到自己的平静与幸福。 “你对别人都那么好,为什么只对二爷凶呢?”景鸾把银票收好,并答应方初晴会关照维维后,问。 “我对他没凶啊,只是没有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罢了。倒是你,也要注意身体哦。你别只会给二爷治疗宿疾旧伤,有空也治治你自己的腿呗。我见你走多了路就两腿打晃,是不是缺乏什么营养?你作为幕僚的工钱银子那么多,不要舍不得用哦。” 沈澜就这点好,出手大方,从不会亏待底下人。也可能正因为赏罚分明,他的手下和士兵才会那么忠诚吧。方初晴曾经听江无忧说过一个比较夸张的事,说哪怕前面是火坑,只要沈澜一声令下,他的兵也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江无忧说这番话时很骄傲,但方初晴却觉得这是沈澜搞个人崇拜,心理控制,接近于邪教组织了。他是大阴人、江无忧是大变态的事实再一次被印证。 “我的腿治不好的。”景鸾不在乎地微笑着,“那是在我还操贱业之时,师傅怕我跑掉,特意找人在我的膝盖骨上动了手脚。” 方初晴轻叫一声,没想到一句普通的嘱咐话,也能牵出一段那么可怕的往事来。而景鸾越是说得轻描淡写,就越是让人觉得悲伤。 “景鸾,我们抱抱吧?”她站起身来,泪光闪动,“就像朋友那样,我们抱抱,彼此给一点力量,好让我们在这个可怕的尘世里能好好地活下去。” 景鸾没想到她这样说,愣了好几秒,然后也站起来,伸开双臂。 怪不得二爷会在意你,初晴。他心里暗暗地说。因为你是个最会温暖人心的人,你懂得体会别人的苦处,那是天底下最真诚的善良。但愿,你能得到幸福,不要像我一样。 这个拥抱充满了安慰之意,两人都感觉温暖而舒畅。可没想到这一切都被才忙完的沈澜看在眼里,令他怒火中烧,还有些针刺似的妒忌感。 他听见他们说的话,知道这是友好的表示,并不掺杂特殊情感。可那女人的腰肢那么纤细,现在感觉已经不盈一握了,而且抱着的时候,胸部那么柔软的贴着对方,这销魂的感觉,怎么能让除他之外的别人也体会呢?可恶的是,还是她主动的。哼,活着不易,可只要跟在他身边,他又怎么会让她受苦? 他重重咳了一声以示存在,当正经历友情之抱的二人分开,才沉着脸,大步走进屋里。 “乘人的马车准备好了吗?”他问景鸾。 “让我坐马车?”方初晴很惊喜。因为沈澜是带兵开拔,沿路各州府会供应粮草,所以照理说不应该有马车这种奢侈品存在的。 “我的贴身小厮骑马,不能离我左右!”沈澜生硬地回答,“你会骑马吧?” 他这是废话,因为他看过她骑马。在重生前,她骑过游乐园的旋转木马,可重生后,她自然就成了马术高手了,那天上马时连她自己也难以置信。 感谢桑青。明天,她就要去北境了!可那马车是要给谁坐的? …………………………………………………… …………………………………………………… …………………66有话要说…………………… 两更中的第二更。 继续呼唤月票,嫌烦的朋友请自动忽视。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亲兵甲 这是方初晴第一次跟着军队走,混在军容整齐的士兵中间,跟在主帅的马后,望着夹道欢送的万千百姓,享受着英雄般的待遇,方初晴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虽然她只是个滥竽充数的,但那感觉却很真实。 不过,她还是好奇队伍中那辆华丽又神秘的马车,它的存在显得和这支铁血军队不太协调,因为它不像其他辎重物品一样远远坠在队伍的最后,而是被重兵包围在队伍中央,看起来给这支王牌铁军的纪律肃正感打了折扣。关键是,车里有谁?为什么沈澜显得那么紧张呢? 每天,他都鬼鬼祟祟的走到车边去,悄悄拉开一点车帘,低声说些什么,不过因为拉开的缝隙小,其他人根本看不到里面。而车里的“贵人”从不出车,一日三餐和饮水都由沈澜的亲兵送进去,每天晚上送进洗漱的东西,第二天早上还端出马桶来去倾倒,洗涮,似乎车里的人见不得光。 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北军的纪律有多么严明,因为这么多士兵将领,没一个表现出好奇来,除了方初晴。她很想打听打听,但出城几日来,沈澜给她的永远是背影,她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跑,而且人家还不爱搭理她,除了支使她干活儿的时候。就算晚上两人睡一个帐篷,沈澜的话也很少,似乎出了和政城,他与她的关系一下子就疏远了,甚至根本是不认识的,虽然之前亲近的时候貌似也不太正常。 沈澜在府里时是个在起居饮食上极挑衅的主儿,可一行军,却是个同普通士兵同甘共苦的主帅,虽然听说带兵的人封王,他是大江国开国首例,但他的行动坐卧一点不讲究。本来方初晴还以为主帅会住那种超豪华的大帐,占地足有两三百平,篷顶高到变态,即使只是住一夜就开拔,大帐里也摆上饰物,包括刀具、打猎标志的兽头、金闪闪、明晃晃一堆耀眼的东西,地上铺着厚厚的、奢华的羊毛地毯,四处火烛明亮,将军大人手抚长须,挑灯读兵书,旁边有美人红袖添香。 在这种物质条件下与沈澜同住一帐,哪怕是窝在角落里也应该会舒服吧?可实际上,沈澜的主帐是比普通的士兵大个两三倍,但里面的布置极其简陋,一张简易交床(就是一种折叠的木床)和行军毯、一张原木桌,放置他盔甲武器的架子、和堆着地图类杂物的箱子。 没有粗犷的装饰品和明亮的火烛,只有油灯两盏,顶多火苗大点。没有夜读兵书,红袖添香,只有一堆翻来覆去看的羊皮地图和眼神怨恨的“小兵”一名在奋力工作。 也不知道那些地图有什么好看的,反正沈澜每天回了帐,吃喝拉撒完毕,就是趴在地图上看,看得还相当认真,有时还有几个将领来跟他商量什么,说着方初晴不懂的军事术语。 他有四个贴身小厮,不,到了军营后应该称为四个贴身亲兵,有三个小兵共用一个安在主帐旁边的小帐里,每天轮流站岗。第四个小兵,也就是方初晴,是顶替了那个因失职而自裁的小兵的。她是贴身的贴身,就近侍候右师王大人,每天结束一天的行军行程,她要先去刷马(沈澜的、她自己的、还有根本不负重,每天在队伍里溜达的马爷爷:桃桃和萌萌),累个半死时伙头军的晚饭就做好了。虽说右师王大人不讲究吧,但毕竟不像普通士兵那样只是每天吃干粮就着肉菜粥,好歹有两盘没滋没味的菜和几块干肉,酒是没有的,因为行军中不得饮酒,这是军规。 她得服侍主帅吃饭,完了自己就没什么胃口了。虽然这主帅不着调,放着好饭不吃,非要抢她的那份普通士兵饭,他自己那份每天倒剩下半份给她,但她还是不怎么吃得下。就这样还不算完,饭后她得帮主帅大人擦兵器和盔甲,坐在角落里一擦两个多小时,看几位保家卫国的栋梁人物研究军事命题,她的眼睛中露出崇拜和忠诚的神情,实际上是心里念着自己命苦堪比小白菜,盼着这些将军们快点滚蛋,让她好洗洗睡下。 她得到的唯一好处是,她不用站岗,侍候马车中人的活也是那三个亲兵轮流做的,她不用插手。冷眼旁观,看亲兵们倒马桶时,都把脑袋扭到不能扭的角度,而且一幅恨不得自己鼻子烂掉的样子,可见那“杂物”的味道是相当惊人的。 而大江国历是和中国农历相同的,所以五月已经酷热的时节,虽说越往北越凉爽,但穿着整齐的军装骑一天马,还是会出一身汗。不过行军中条件有限,她又是个女的,不能像普通士兵那样找个小河沟就脱了衣服跳进去,每天只是擦擦身,这么多天不洗澡,感觉头发都馊了。 还好沈澜有每天睡前巡视营地的习惯,不然他们住在一起,她哪有时间和地点简单做下个人卫生? 她女人的身份目前是保密的,还好士兵们的软甲、帽子和适当的化妆掩盖了她的真实面貌,但这也让她每天热得难受,身体负荷较重。在这样的条件下,她本来有些担心沈澜会不会骚扰她,希望睡得警觉些,可每天都一倒下就睡得像死猪一样,第二天要沈澜用靴子尖轻踢,才会醒来。 “你昨晚打呼了。”主帅大人皱着眉抗议。 贴身卫兵甲根本不理会,心中却骂: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个没有绅士风度的!你敢情睡的是床,老子我可是每天把行军毯铺在地上睡的。每天累得像臭贼一样,晚上还睡不舒服,怎么会不像死猪?除了重生初期在破庙的几天,她不管在哪个时空也还没受过这种罪呢。其实那时也比现在好,至少不用干活呀。 她真想告诉天下的姑娘们,别迷恋白马王子,那厮只是个传说。外表看,沈澜绝对是个让从八岁到八十岁的女人迷醉的人物,身材魁梧、相貌英俊、银盔银甲、跨下是一匹罕见的高头大马(极为神骏,而且真的是白的),气质超群、威武高贵、英气逼人。就连他手中的武器都特别帅,有点像吕布用的那种方天画戟,还有那把硬弓、箭壶…… …………………………………………………… …………………………………………………… ……………………66有话要说………………… 三更中的第一更,五分钟后第二更送上。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没办法洗澡 可是晚上回帐脱掉衣服,白马王子也照样一身臭汗,里衣全温透了,头发脏兮兮的,那耀眼的盔甲如果不是她每天擦拭,还不知肮脏成什么样呢。那兵器也沉得要死,虽然她理解上阵杀敌和行走江湖的大侠们不一样,用的武器都有点分量,但轮到抱在怀里做清洁的时候,崇拜之情就变成怨恨了。 不过凭心而论,所谓帅哥,就是脏也脏得有型,就好像沈澜,打绺纠结的头发看起来像发型帅故意弄的,衣服湿透贴在身上…… 某亲兵甲坐在角落里流着口水看了一会儿,直到大卫雕像似的男人转过头来,不耐烦的道,“我嘴里闲得慌,快给剥瓜子儿!” 瓜子儿是沈澜自己带的,方初晴有理由相信他之前出征时绝不会带这个东西,这次是特意为折腾她才备下的。于是主帅帐内常常会传来轻嗑的声音,有不知情的士兵通过时,还会互相疑惑地问:听,这是什么动静?王爷帐里不是进了田鼠吧? 就这么一连过了半个月,终于快到北境要塞了。方初晴对江国的面积大小没什么概念,但和政城位于大江国的中心,北境是极北的边界之地,由他们行进的距离和时间上来判断,大江国没有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那么幅员辽阔,但绝对比日本、韩国要大得多。 但马车中的人是谁呢?这么神秘,还需要沈澜每天探望,站在车边说半天话,像是请安似的。不是江无忧御驾亲征吧?可是没理由呀,两国并没有交战,若说偶有摩擦的话,那是常事。皇帝以万金之躯,也不可能随便就离京出塞,那么是谁跟在队伍中呢? “马车里的人是谁呀?”这天扎了营后,方初晴终于忍不住好奇了。 “一个笨蛋。”沈澜没好气地回答,“你不该多嘴,不问,不怀疑,绝对服从,是军中的纪律。”他说着指了指桌上已经空了的小白瓷碟。 “我又不是你的兵!再说,我捏瓜子捏得手指疼,剥不了了。”方初晴累了,所以也没好气,“二爷如果不嫌脏,我给你磕?” “你这是亲兵对主帅的态度吗?”沈澜啪的把地图摔在桌上,极快的瞄了一眼方初晴的手,看她平日白白嫩嫩的手此时黑乎乎的,再看她不过几日就瘦削的身子,变尖的下巴,莫名其妙的有点心疼,恶声恶气地道,“快点在本王面前消失,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要抽你几马鞭!” 方初晴哼了一声,没动,因为潜意识里知道沈澜绝不会打她,“不用二爷抽,过几天我也死了。” 沈澜一皱眉,很严肃地问,“这几天你发现了什么?” 方初晴摇摇头,“我是说,如果我再不洗澡,就算不脏死,也会生出虱子,然后被活活吸血致死。” 沈澜暗松了一口气,表面上却仍然摆出微微厌恶的神色道,“真麻烦。明天过了越高滩,有个小湖,到那边洗吧。现在赶紧滚走吃东西,别耽误本王的正事。” 真难侍候,一个奶娘,身子也太娇贵了。他每天省下自己的那份比较好的饭食给她,她怎么还是挑挑拣拣的不怎么吃?瘦成这样。那个……嗯,倒没瘦下去,还很丰满。 方初晴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被人家的眼睛吃了一回豆腐,只是又哼了一声,端着食盘走出大帐,半点没有尊敬主帅的样子。今天扎营得早,现在草地上既凉快且还没多少蚊子,如果要晚一会儿,山蚊子凶猛之极,就根本待不住人了。真不明白那些电影电视剧的编剧有没有常识,经常安排男女主人公月下坐在草地上的爱情戏,难道当蚊子是不存在的吗? 而沈澜目送方初晴走开,心里乱成一团,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有点气,不过又觉得好笑和好玩,还有些恨恨的感觉。全部北军四十万人,他所有的女人,包括苏味在内,没一个敢这么对他说话,她为什么就能放肆得如此自然?可偏偏他对她却发不起脾气来,看来人真是天生贱骨头。 其实天天跟她泡在一起,他也难受。因为作为小兵,不可能一人一帐,为此他才留她在身边,怕她被别人发现身为女人秘密,更怕有人侵扰她,到达要塞后,她才能恢复“皇上信使”的身份。而为了不让人怀疑她确实是他的贴身亲兵,他还必须派她做些亲兵要做的份内事,并不是故意折磨她。当然,呃,除了剥瓜子那事。 说来也难为她了,这样的行军对女人来说太辛苦,何况为了掩盖身份,她也得穿上轻甲军服。大概因为辛苦,晚上她睡得极度肆意,横躺竖歪,多少次无意间春光乍泻,那番纯真的诱人,格外动人心魄,害得他用尽定力才没有监守自盗,好几次走到她的行军毯边傻站着,然后又走开,没有直接吃掉她了事。 他从来不是正人君子,再说方初晴也不是不经人事的少女了,照理说应该不会太介意,说不定她也不行了,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没下手,虽然心里想得非常非常厉害。 这对他是一种折磨,所以他也盼着快点到达要塞。只是越高滩……想到这儿,他冷笑起来。 第二天一早,部队拔营,开始一天的行军。方初晴虽然不懂军事上的事,但看得出今天队伍是分批行进的,一个个团队之间分隔得比较远,可又在可以相互照应、头尾兼顾的范围之内。 好奇之下,她低声询问与自己并骑的、沈澜的四亲兵的头目张扬。 张扬年轻帅气,为人温和,因为总挂着两个黑眼圈,方初晴给人家起外号叫熊猫。虽然全大江国没人知道熊猫是什么东西,但其他三个亲兵是知道方初晴的身份的,对她态度友好,她随便叫,人家也没有生气,后来倒把这外号叫响了。 “脑子好使。”张扬一挑拇指,“一点军事常识也没有的人能看出这些,绝对算是聪明人。你看看前面的山口,就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了。” …………………………………………………… …………………………………………………… ……………………66有话要说………………… 三更中的第二更。 第三更马上送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自杀式袭击 方初晴学孙悟空那样手搭凉棚,往前面一望,见到前面的山口蓦然狭窄,两侧全是绝壁,就是那种特别适合自杀的悬崖峭壁,而中间是一段狭长山路,像是专供埋伏用的。看到这情况她就明白了,为了防止中伏,这十万跟沈澜回京修整的大军在分批通过这个山口,这样万一真有埋伏,中间的团队可进可退,不会造成人员阻塞,已经通过的和还没通过的军队还可以前后支援。 “其实你发现没有?王爷的亲卫队不在队伍中。”张扬得意地说,好像沈澜会带兵,懂兵法,也有他一分功劳似的。 方初晴东张西望,纳闷道,“是哦。他们去哪里了?”那可是沈澜亲自训练的卫队,人数不多,只三百人,但每个人的战斗力都是以十挡百,骁勇异常,单人是武林高手,组合起来就更加可怕。 听说,他的亲卫队在战场上只听他的指挥,不管冲进什么敌军,都如狼入羊群一样,属于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那种。这让她想起电影《300》,而且她还听说,北军中习武成风,都以顶替进入亲卫队为荣。所谓顶替,是指亲卫队的人员损失,可偏偏他们伤亡很小,筛选又严格,所以很难进的。估计比在地球中国的清华北大还难进。 张扬瞄了两眼山壁,神秘兮兮地低声道,“这里是江国的地盘,但因为已经接近边境,所以要提防有小役敌军分批潜入,造成我大军伤亡。所以每回路过越高滩,亲卫队都在头一天就绕过山坳,登上崖顶。这样一来,就算有埋伏也解除了。下面这样行军,不过是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王爷用兵果断,悍不畏死,但平时却谨慎,很保护手下的,绝不允许非战斗减员。” 方初晴点了点头,终于确信沈澜这个人有很多优点,比如在业务上就很强,很能服众,打仗杀人技术好,而且工作认真。怪不得他的老板江无忧那么喜欢他,就算他平时当个刺儿头,无个理也不计较。 因为有这样的英明领队,她倒不怎么担心会中埋伏,好好欣赏了一下山间美景,慢慢跟着大队走出了山口,在一处水滩边扎营。 越高滩是一处水草丰美的水滩,极为宽阔,别说十万大军,就是四十万大军同在也待得下。左侧是一望无际的水面,前面是视野良好的山路,后面是那个隘口,三面没有遮挡,是很难设伏的地方。唯右侧有一片树林,显得有些神秘,令人不安,但第一批通过山口的队伍已经搜查过了。 大概是就快到达目的地,又因为绝不担心被袭击,所有的士兵都跟方初晴一样,悠闲轻松,马儿们在水滩处吃草喝水,伙头军在树林边埋锅造饭,要不是因为北军纪律严明,不许在行军中说笑打闹,估计这就跟学校出来春游的气氛差不多了。虽然这学校的人是多了点,足有十万众。也因为人多,相互间又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只一批批通过山口就用了足足一天,所以就在越高滩上休息了。 这边水气沛然,小环境气候良好,方初晴本一直忍着不睡,打算趁夜里士兵们都休息时到水滩边去洗洗头,好好凉快一下,哪想到沈澜也不睡,一直闭目养神,看她出来了,居然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干吗跟着我?”她有点恼火。 “水滩是你的吗?”沈澜看也不看她一眼,这话却把她噎得够呛。 随即,她发现今天的沈澜有点奇怪,因为他虽然卸了盔甲,可手中却提着武器,还牵着本来拴在大帐门前战马。好像,他是去滩边刷洗马匹和武器,可是她刚才明明做过了呀。 正纳闷又郁闷,忽然听到树林那边传来一声尖啸,就像汽车紧急刹车发出的声响,方初晴知道那是示警声,不禁吓了一跳。天这样晚了,难道真有小股敌军潜入偷营? “果然来了。”只听耳边的沈澜冷笑一声,似乎早有准备似的。 他没有立即发布命令,只一手提起还在发愣的方初晴,把她就近塞到一辆满载药材的大车之下,低声喝道,“好好趴着,不得允许,不许出来!”然后才提着武器,翻身上马。同时,张扬等三个亲兵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带着几个人跑到大车附近,站的位置既不会令方初晴藏身之处太显眼,还隐隐形成包围保护之势。显然,沈澜提前叮嘱过他们了。 方初晴知道自己的斤两,也就老实的躲着,以“不添乱”作为自己最大的贡献。只见沈澜的上身虽然只穿了一件没怎么系好的中衣,反手提着兵器,但整个人的凛然气度丝毫不受影响,就算在黑暗之中,就算在火把明灭的一隅,也没有人能忽视自己的统帅所处的具体位置。所有听到示警声而从帐篷中钻出来的士兵,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他。 “鸣号。”他对迅速赶来的传令兵说。 直到这时候,方初晴才明白,只有在意外情况下才能看出一只军队的真正素质,那些前一刻还轻松惬意地在水滩边乘凉、在帐篷内熟睡的士兵听到号角声一起,立即迅速回归自己的队伍,个个精神抖擞,占据了所有防守点,虽然军容不整,有的还赤着膊、光着脚,但全都拿着兵器,紧张却有序,忙而不乱地排好阵营,提防有伏兵从四面袭击。 沈澜没有催动战马、贸然出击,只对那个传令兵再度说了些什么。于是那传令兵又吹起了长短不一的几声号角。昏暗中,军队各部听到号角后,即刻依令分出小队去支援树林那边。 纵观全局,整只北军就像一部超级机器,虽然庞大,但各司其职、各自配合、灵巧的进攻和防守,显得井然有序、统一且充满力量。似乎不管是谁,只要敢于挑衅,都会被这部战争机器碾成齑粉! 方初晴赞叹着,对沈澜的敬佩又多了一分。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到头顶有异,抬头一看,就见数片黑乎乎的“云朵”急速飘着,再细看,却是数十个绑着活人的巨大纸鸢,不,依她看有点像滑翔伞,从附近的崖顶飘落。 “天空有敌人!”她大叫一声。 在她附近执行保护任务的张扬听到了她的喊声,立即向四处发出预警信号。片刻后,就听有“放箭”的指令传来,一排弓箭手迅速就位。 滑翔伞毕竟不是战斗机,在空中的人一旦被人发现,立即就成了活靶子,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所以当弓箭手的一排羽箭射出,立即就有十几个飞人被射中。惨叫声从空中传来,伴随其中的还有爆炸声。也不知那些飞人身上装了什么,一碰到箭就爆炸了,空中立即飘洒下一层诡异的“雨”。 不过,不是血雨,而是很多药粉。可惜天黑,地面上的人纵有无数火把和明亮的月光照明,还是当药粉落地,有一排士兵惨叫着倒地时才引起了注意。 “停!停!他们身上有毒药包!”有人喊。 他令堂的,居然自杀式袭击! …………………………………………………… …………………………………………………… ……………………66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三更,呼,完成任务。 请了病假后,看到了大家在书评区安慰我的话,感谢你们。有读者希望我给予鼓励,但因为生病没上书评区,所以耽误了给你加油,对不起。希望你一切顺利。 而且,虽然没更新,月票却在缓慢增长中,涕泪感动中。1号会加更,作为感谢。 谢谢大家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魔鬼 明媚月光下,数十空中飞人如巨大的枭鸟盘旋,诡异莫名,又如飞蛾扑火,义无反顾地俯冲而下。 火把闪动的地面上,命令一道道传下来,士兵们以汗巾蒙住口鼻,有条件的还浸湿了。他们有序地向四周散开,距离毒粉远些,也不再放箭,而是盯紧天空,一旦空中飞人落下,就将面临数百刀剑加身的悲惨命运。 可那些空中飞人却似乎完全不怕,也似乎并不想多杀伤普通士兵的生命,而是集中向那辆神秘马车冲了过去,就好像定点跳伞那样,目的性明确。 “保护马车!”一片嘈杂混乱中,沈澜低沉好听又威严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可在方初晴看来,他发出的命令似乎晚了半拍,因为那些空中飞人已经完全降落在神秘马车的车顶和四周了。 到这时候,就连她这种完全不懂行军打仗的废物点心也看出来了,今天晚上搞偷袭的人不是为了对北军造成伤害,事实上以他们的人数来说,错过了越高滩前面的山口就再不能成事。 刺客们的目标就是那辆神秘马车中的人! 刚才树林中出现的人马肯定只是起骚扰作用,是为了吸引大军注意力的。估计目前已经被歼灭了,因为北军实在太强大了,敌国的正规军也不是对手,何况只是偷偷潜伏进来的小股部队? 对方肯定知道这个结果,但还是做出以卵击石的事,那边甘当诱饵,这边还玩自杀式袭击,显然是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把马车中的人杀死。他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当这种人疯狂袭击时,真的很可怕,再借着夜色和突然性,也真的很难阻挡。这从另一个方面看,能充分说明马车中的人实在太重要了,值得用这么多人命去换! 可是从道理上讲,沈澜这种身经百战的主帅,发出的命令怎么总是晚上半拍呢?这不可能,除非他是故意放水!但这又是为什么呢?如果马车中的人是大人物,他为什么不拼死保护?哦,他拼了,表面上拼得也很尽力,可她却总感觉他在敷衍似的。 装满药材的大车下,方初晴缩成一团,一边观察场上局势,一边胡思乱想,半点也不感到害怕,因为她看得出来刺客必败,她没有危险,但那辆马车就不然了。那些刺客根本不顾身后的杀机重重,无论手里有什么,全往那辆马车上招呼。长刀、重剑、暗器、身上背的毒药包、更多的是类似于标枪似的投枪…… 不到片刻,那马车已经变成刺猬一样,别说马车中坐着人,就算是一条虫子,此时也被扎出无数个透明窟窿了。方初晴还隐隐听见女人的尖叫及惨叫声,极为凄厉,但她不确定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再然后,惨叫声和刀剑刺入肉中、骨头折断的声音又传出很多,最后,这个世界清静了。整场刺杀件异常惨烈,刺客全部毙命,但持续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方初晴所亲见的场面,战斗的时间更短。 “打扫战场。”沈澜高高地骑在马上,向方初晴这边走来,像是巡视着自己猎场的君王。 “要检查尸体,调查刺客的身份吗?”一名属下问。 “不必。”沈澜冷酷地说,“到下风口就烧掉,免得污染了我大江国土。” “要加警戒吗?”另一名属下问。 “也不必。寻常预警范围即可。” 那两人领命去了,张扬也不动声色的跟上。方初晴有理由相信,她刚才看到沈澜几不可见的使了个眼色给自己的亲卫队长。咦,有阴谋! 她趴在地上,像一只小乌龟一样,直到看到四只巨大的马蹄出现在自己面前,才仰头望去,由于角度的原因,脖子差点折断,才看到高高在上的沈澜的脸。 “随我来。”他扔下三个字就走。 方初晴手脚半用地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跟在马后面跑,一直来到那马车前面,看到有可疑液体,貌似血水从车中流出来,害得她一阵干呕,差点把晚饭全吐出来。 她生长在和平稳定的中国,不习惯看到杀人的场景,虽然之前因为莫名其妙的被刺杀,见过血腥场面了,但她还是不能适应。虽然她不会当场尖叫失控,像某些恐怖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样讨人厌,但晚上睡觉时必会噩梦连连,好几天才会好。 沈澜下马,“不是好奇马车中的人是谁吗?本王就让你看看不服从的人会死得多么惨!” 我不看!我不好奇了!方初晴很想转头就走,但如果表现胆小的话,她就会输给沈澜了,以后还有什么立场在他面前倔强?所以她咬着牙,走上前去,表现得像是要帮助右师王大人清理现场似的。 鼓足勇气掀开车帘,可是却没敢睁开眼睛。 “你打算闭着眼睛,在这儿站多久?”耳边传来声音,不知何时沈澜靠近了,近到他的胸膛差点贴在她的背上,因说话而呼出的热气喷在她后脖子里,令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惊之下,她瞪大眼睛,车里的场景立即映入她的眼帘。她愣了,先是被吓个半死,而后又气个半死,加起来整个死透了,然后又被恶臭熏醒了,恶心得不行。 “如何?”沈澜似笑非笑,脱下中衣,赤膊上车,盖在“死者”的头上。因为“死者”身上穿着把脚都遮盖住了的长裙,所以整个“人”都掩盖住了。 沈澜抱起“死者”,所用的力度刚刚好,看起来这么大体型的女人就该是这个分量。他脸上的表情也很精彩,没有伤心,但有着被破坏了任务和被冒犯尊严的恼怒。 “冲洗毒粉,烧掉这辆车,不许靠近!”他随口命令,之后抱着“尸体”,快步走回自己的主帐。方初晴这个亲兵甲牵着他的马跟在后面,还好他的兵器挂在马鞍上了,不然她拿不动。 一进帐篷,她就愤怒地问,“你这是玩什么花样?” “我看你是皮痒,需要打几军棍冷静一下。”沈澜把“尸体”丢在地上,坐到桌边喝水。 他光着上身,皮肤上布满汗珠,因为坐着,裤子绷紧,勾勒出健美的大腿肌肉,这模样被帐篷内微弱明灭的油灯光一打,就像是魔鬼……专门诱惑良家妇女的魔鬼。 方初晴哼一声,别过头去。表面上是不服气,实际上是不想这美景占据了她处女的眼睛。 ………………………………………………………… ………………………………………………………… ……………………66有话要说……………………… 这两天更新不正常,对不起了,明天起正式恢复正常了。 还有,书评区的调查会持续到月底,然后根据结果调理更新方案。虽然字数并没有多,但我还是顺应大家的阅读习惯。 4月1日会加一更,也就是双更,感谢这几天大家对我的谅解和支持。如果变更更新方法,从4月2号开始。 谢谢。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草人 马车中的人是一个草人,扎得非常好,四肢俱在、身段婷匀,穿着美丽的女人衣裙、脸上还粘上了眼睛和鼻子、头上甚至戴着假发。 本以为车里的是活人,结果看到一个草人就够惊吓的了,可这草人脖子上还恶作剧似的挂着一个大白布条,上书:我是方初晴! 看到这些,某人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但她随即就看到了令她更气,而且比较恶心的东西。 车里放着两只大木桶,一只已经打翻,看来里面装的是红色液体,因为有浓烈的腥味,感觉至少是真正的血,比如猪肉鸡血类的东西掺了颜料和水。天这么热,那桶液体已经到了就要生蛆的边缘。另一只桶子里全是饭菜,已经全都馊了。 可怜的马,天天要拉着一只垃圾箱四处走。原来每天沈澜送饭菜,就是直接倒在桶子里,然后第二天一早,他的亲兵就来倒马桶,里面的东西其实全是因为闷热而坏掉的饭菜。马桶和饭桶是同一个,怪不得那些亲兵倒马桶时,好像端着世界上最臭的东西。 “谁想出来的主意?” “我。”沈澜难得地笑笑,看起来比较得意,“但草人是皇上亲自扎的。” “用得着挂个布条吗?这又是谁干的。” “……” 这么说布条的事是沈澜干的。这也太不着调了!大江国果然倒霉,因为皇上和右师王是一个大变态加一个大阴人,她从第一开始的印象就没有错过。 “干吗用真血,多恶心哪!” “做事务必仔细,不给人留把柄,这是我的原则。”沈澜站起身道,“你以为,那个非让你死的人会不会一直远远的跟着观察?我们离开越高滩后,他又会不会来检查呢?一个杀人如麻的人,会分辨不出真血和红颜料的区别吗?不过,到底是猪血还是人血,过一天半天就看不出来。” “所以,我还得有坟墓?”方初晴简直无语了。 沈澜赞许地点点头,好像是夸她聪明,“那么多差点被砍成碎片的尸体,其中总有女人,代替你应该不难。”他慢悠悠地说。 “原来,张扬是寻找合适的尸体去了。找到后偷偷挖个坑,在士兵打扫战场的掩护下,浅浅埋上。等明天你在真正的尸体上郑重葬了草人就行了。想必,刚才马车中有女人尖叫,也是你安排的手下在马车附近装出来的吧?” “猜得对。今晚我会把草人变成草席的,这样就算要杀你的人挖开坟墓,扒出尸体,也会以为这些草是覆盖尸体用的。” “哈,很好,计划周密,想到了各个细节。”方初晴咬着后牙说,“可是那人要杀的不是我,而是桑青!” 桑青?不是图玛吗?沈澜一愣,随即想到桑青可能是图玛的化名。 “这么做是为了救你。”沈澜看方初晴气鼓鼓的样子,不禁解释道,“你并没有死的事实是瞒不了多久的,可在没有彻底消灭幕后人对你的生命威胁前,你假死一阵就能获得暂时的平安,也能为我也争取一些时间。其实,我们也冒了风险,因为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从高空袭击。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他们必须杀死‘你’,但若不是你发现得早,北军的伤亡数字会增加,现在应该在个位数,可如果毒粉大面积扩散就说不定了。”话说完,又觉得自己可笑。他沈澜做任何事,跟任何人解释过吗? “我知道你是为我,所以……我半夜不会偷摸地杀掉你出气。”方初晴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 其实仔细想想,她也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江无忧愁和沈澜为保护她而设下的局,就连平时“虐待”她,也是为了让她不惹人注目,更像个平常的小兵罢了。为了保护她,皇上和右师王可说是绞尽了脑汁,这份情,她承了,只是她嘴硬,还有点难为情,所以不肯承认或者说句感谢的话罢了。 “去哪里?”沈澜问,感觉有些啼笑皆非。 就她还打算趁夜偷袭他吗?长年刀口上舔血、每天在地狱门口徘徊的日子锻炼了他,令他能在熟睡中也能感觉到危险的临近。 她真的动手倒好了,他可以立即把她拉倒在床上好好审问一下,顺便动一点“私刑”。在那种情况下就怪不得他了吧? 想到这儿,他突然感到一阵燥热。他已经当和尚半年多了,这在之前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开始是因为晴翠的事要解决,他又不想碰那个女人。之后就是方初晴出现,阴差阳错的总有事发生,害他一直素着。 “我去河里洗澡,这你也要一起来吗?”方初晴甩下一句话。 沈澜很想去,不过他听出方初晴的脚步声不是往水滩边去,而是去了另一侧。那边是放货物和马匹的地方,她大概是去看桃桃和萌萌了。今天是那两匹小马遇到的第一次混乱情况,不知有没有受惊吓。方初晴果然是爱马之人,但图鲁真的这么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图玛死吗?今天连这种自杀式的攻击都用上了。这样说来,他还真得和他在图国的内应联系一下了。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刺激得图鲁这么冒险。 想到这儿,他瞄了一眼地上的草人,忽然又感觉热得不行了。于是方初晴没去,他倒跑到冰凉的河水里泡了半天。士兵们远远看到,还以为王爷是保护贵人不周而心生郁闷,互相提醒着要小心,别这个时候触到霉头。 第二天,全军为死去的“贵人”举行了简单又隆重的葬礼,然后继续行军。当晚的露营地的附近有一座小山,山顶有一个湖泊。沈澜说那里可以洗澡,但方初晴想来想去还是没去。 一来她不习惯在野外沐浴,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黑灯瞎火的,万一湖里有水蛇一类的东西又要怎么办?言情剧中的女主角都是在洗澡时被偷看光的。而之前她还看过一个电影,就是有一条水蛇钻到女主角的短裤里,要男主角帮她抓出来。如果她也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难道要沈澜帮她?停,不能想,实在太不纯洁了。 二来……听张扬说,明天就能到达要塞前最后一站歇脚地,那边有一间客栈,条件还不错的。 那既然如此,她就再忍耐一天,明天到客栈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多好。越是天气热,洗过热水澡才越凉快呢。然后,她要好好睡一觉,再大吃一顿热乎可口的饭菜。这几天因为身上脏,她连觉也睡不好,总觉得身上结了盐茧了。 ………………………………………………………… ………………………………………………………… ……………………66有话要说……………………… 惭愧,66糊涂了,本来是想说五一加更,五月二号开始按读者调查结果调整更新情况的,可是写成了四月。不好意思的笑。幸亏一位读者大人提出来了,呵呵,但我想大家明白我的意思。 这是今天的第一更。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龙门客栈 她计划得不错,可第二天傍晚到了地方才发现,那是个很破旧的客栈,还是用大块土坯、泥坯砖盖成的,连瓦房也算不上,占地倒是不小,绵延一片。远远看去,配着四周空旷的地带和疯长的荒草,感觉不是鬼屋就是传说中的龙门客栈。 她失望得要死。这个地方能洗澡吗?而当她看到客栈的老板娘亲自迎出来,立即断定这里确实是龙门客栈,虽然牌匾上写着“温柔乡”三个字。 老板娘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段普通,有搓衣板的嫌疑,相貌也只是平常的漂亮。不过她特别会打扮,又特别会走路,能通过衣服、发型和化妆、步态突出自己的优点,简单的一件裙服让她穿出了风情万种的感觉来,让人忽略她的平胸窄臀,只注意她那一条柔软的柳腰。吊梢眉、桃花眼,一颦一笑都泼辣直接,却又有欲说还休之感,非历尽千帆的女人,达不到这种境界。 这说明一个问题,女人的气质是多么重要啊,同学们。 但这里不是妓院吧?哪有客栈叫这个名子的?再说那老板娘的风骚劲儿不比金香玉差,上来就抱住沈澜的胳膊,一路走,还一路在沈澜身上“无意间”挨挨擦擦,说话的嗲功也一流,“王爷……” 天哪!那娇嗲的一声叫,差点害得方初晴失禁。而那一番顾盼生姿,加明眸善睐,再加含嗔带喜,打死她八百次再重生,也学不来的。 “这回进京怎么这么久啊。我们边民没有王爷坐镇,直怕图国就打过来呢。真想死人了,不如在小店多歇息几日吧?算你们半价房钱还不成吗?估计弟兄们也馋坏了,我这儿可有新近的好肉。” 不是方初晴思想复杂,可这些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有暗示性。可恨的是,沈澜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不说话,但却没阻止那个女人对他上下其手,又倚又蹭的。 可是……她干吗生气?沈澜被人吃豆腐,反正豆腐又不是她家的,管他去死! 但尽管这么想,心里却还是极度不舒服,看到什么都觉得有气,恨不得把这破店给拆了。可这家温柔乡外面看着虽然旧,里面的建筑结构却结实,别说她这小胳膊小腿,就算来个龙卷风,也未必卷得走。 “花罗,我们只住一夜。你现在快去备饭,然后去烧点洗澡水来。”沈澜大马金刀的坐在饭堂内。大概前哨已经通知北军即到,此时店里一个顾客也没有。 花罗乖顺地应了一声,立即叫来几名手下人去打扫安排房间,并烧水做饭。而因为之前有龙门客栈的先入印象,方初晴还以为这里跑腿的小利巴儿全是脏兮兮的古怪男人,观察了下才发现这里连小二都是女的,不过有的长得漂亮,有的五大三粗,不比男人身板差,相貌也是各有特色,好像哪国人都有。 “这是哪来的一股酸味呀。”吩咐完,花罗姿态极美地吸了吸鼻子道。 躲在后面的方初晴羞愧地低下了头。太丢人了!她自打出生到现在也没这么抬不起头来过。这酸味是从她的身体上散发出来的,可这能怪她吗?全军十万人,个个都可以跳到沿路的河里洗个澡,唯有她每天只能随便擦擦,这半个多月下来,在这样的暑热天气里,她没把自己脏死已经是奇迹了。 “给我这个贴身小厮单独开一间房,其他人四人一间,多腾出房子给前面受伤的士兵住。”沈澜以马鞭指了指方初晴。 花罗这才看到三个高大亲兵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个子,头垂得都要贴上地面了,不禁笑道,“还不知道王爷换了一个亲兵,怕年纪不大吧,身量还没长成似的。”她说得亲昵,似乎对沈澜身边的人很熟悉。 老子伸展出来胸是胸、腰是腰,绝对比你高,不过现在委屈自己,团着身子罢了。方初晴对花罗半分好感也无,暗中腹诽着。 只是别说和沈澜了,和其他三个亲兵相比,她的个头也确实小巧了很多,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花罗也没说错,她无从反驳,只能保持沉默。 可花罗却以为她是害羞,于是走上前来,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拉着方初晴的手道,“别怕,到姐姐这儿就没那么多军中规矩了。哟,这小手还真绵软,可惜黑得像挖了煤似的。快上楼去,依我看,你倒应该先洗个澡,王爷却不用太着急。”说着,轻笑了起来,那声音连方初晴一个女的都觉得好听,更别说涌进店里的军官们了,个个身子酥麻了半边。 到现在,方初晴更是严重怀疑温柔乡客栈的业务并不那么纯洁了。在这样一个蛮荒之地,一个女人带着一群女人开了个客栈,还能平安无事,肯定有背景呀,也肯定有人罩着呀。要说起这个地方谁最大,当然非沈澜莫属了。 这个客栈只有军官和伤员能住进来,伤员倒罢了,有个别军官和店里工作的姑娘眉目传情,一幅干柴烈火的样子,而从二楼上那并不多五米宽的大阳台看出去,就见士兵们的帐篷好像山里的野蘑菇一样在空地上遍地支起,炊烟袅袅,给这片荒漠带了动人的烟火气。 方初晴被带到二楼一个房间,片刻又有人送来了大木桶和热水。她立即拴好了门跳进桶里,舒服地叹了一口气。终于呀,终于她可以洗澡了!不过,还是不能洗得太尽兴,因为这里房间的门板都似乎不太结实,墙壁也是,似乎一推就会倒下去似的。 她麻利地清洗长发,随便涮了一下身子,才出浴桶,就听到有人敲门,说是王爷吩咐,再给她送一桶水来,看来沈澜对她的肮脏程度有一定的了解。 她立即开门,然后飞速钻进被子里,只露出脑袋再外面,然后才应声。 门开处,有两个西域女人抬进一只装满新水的木桶,再把方初晴才洗过,已经变色的“旧汤”抬出去。临走的时候,那两个女人之中比较瘦的那个笑道,“这小哥洗干净了倒真是俊,若是个姑娘,就是我们北境的第一美人了。”说完,还朝方初晴挤了一下眼睛。 于是方初晴在温柔乡立即得到了几个经验。 第一,不要一听“西域女人”四个字,就以为都是舞娘,而且都有那种令人喷血的身材。刚才那两只就像犀牛一样,瘦点的、说话的那个,体重估计得有一百公斤左右。怪不得温柔乡不需要男人,就她们那样的,等闲十个、八个男人近不得身。 第二,她作为一个纯正的异性恋者,刚刚被一个女人调戏了。还好她是“小”厮,可以伪装成潇洒少年郎,娘一点无所谓,这才没被人看穿。 第三个经验相当正面,那就是西域女人很有眼光。比如……说她是北境第一美女云云。 ………………………………………………………… ………………………………………………………… ……………………66有话要说……………………… 厚着脸皮,继续求票。 就让我待在前十吧,这小小的愿望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偷窥(祝福玉树,祝福中国) 对于客栈,方初晴有三个愿望:热水澡、可口的饭菜、还有舒服的睡眠环境。 而温柔乡满足了她其中两个愿望:超出想象的香汤沐浴、货真价实的西域口味美食。唯独第三项,不但没有实现,还被破坏得一塌糊涂,具体的说……是彼此破坏。这一夜,她和沈澜都没睡好。前半夜她骚扰他,后怕夜他骚扰她,总之两人都没睡成。 不想想歪,不纯洁哦。 实际的情况是,温柔乡客栈的老板花罗太爱钱,为了出房率高,就把几间稍大的客房隔成了两间。倒霉的是,作为贴身小厮的方初晴和右师王大人所住的房间就属于这一种。偏偏,房间的隔断是以木板造就的,很薄的那种木板。这种情况下,隔间效果就非常不好,不能说不好,简直就是接近于没有,能挡着眼睛却挡不住耳朵,不管做什么,隔壁都能听得真真的。包括咳嗽、走路、喝水、还有那个那个。至于那个是哪个,大家自行理解吧。 不知道之前的顾客是怎么熬过这样的漫漫长夜的,总之方初晴是无法理解。粗犷很好,但这样……脸皮就有点厚了。身为客栈的老板,花罗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情况,可她就大大方方敲了右师王大人的门,然后“欲”进行“深刻而坦诚”的交流。 说话的声音倒小,方初晴这边只隐约听出一男一女说话,但嗡声嗡气的听不清楚,不过某些事是不需要听清的,越是模糊越是暧昧。 然后方初晴不禁怒火奔腾,因为某些狗男女这样做是不对的。男女情事当然别人无权干涉,但影响到周围人就不对了,私事也能上升为公共事件,只顾自己痛快,这也太没有公德了! 她跳将起来,想去砸门,却又觉得不妥,脑海中只有两个字……阻止!破坏!绝不能让他们成事!其实这是很多个字,但她头脑发热,数不清了。又其实,从事情出现到现在,也不过几分钟时间,估计某人再猴急,也不可能有这样快的动作,可她的忍耐却已经崩溃了。 正热锅上的蚂蚁般,突然发现天助她也,那个隔断薄木板上有个洞,位置比较高,但站在床上却角度正好。于是某晴犹豫了一下,最后邪恶推倒了正义、不良行为征服了不好意思,公德什么的,她刚才还谴责别人,这会儿却扔到脖子后面去了。她从床上一跃而起,发现她的身高不足以完成侦察活动,于是把枕头也垫在脚下,顺着那个小洞看了过去。 入眼的,是某王身体中段后部的白花花。 没想到是这场景,方初晴受了惊吓,脚下一软,摔下了枕头,继而掉下了床,发出很大的声音。而那边沈澜眼看就要进入世界中心,训练有素的身体却忽然发出警报,然后就听到隔壁咚的一声响。 他半抬起身,身下的人却腻声道,“王爷……”不断磨蹭着他的身体,自动寻找合适的角度,热烈邀请他攻城掠地。 在这种情况下,男人很难把持得住的。何况,花罗是他的露水姻缘之一,也是唯一一个能长期保持关系却不会烦他的人。何况,他憋了好久了,感觉再不释放非得死人不可。何况,如今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酡红的面颊,理智再度飘远,火热的身体正欲寻找出口。可是,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这很败他的兴,毕竟他不想表演活春宫给人看。 凭着敏锐的感觉,他蓦然发现对面木墙板上有一个洞,大洞,大到有半个鸡蛋大小。 “隔壁是谁?”他问,声音嘶哑着,饱含着浓浓的情欲。 “管她是谁,王爷快来。快来……我受不了……”花罗已经忍不住了,一翻身占了上位。 沈澜的身上全是热汗,欲花焚身,恨不得立即屈服,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轻喊了一声,“有刺客!” 他一骨碌坐起来,把身上的女人掀翻到床上。但凝神数秒,又迅速裹上衣服,从窗子望了望大营,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动,倒是从那个洞中,他瞄到有一只眼睛眨了一下。 他怒了,飞身上墙,正好墙下有一张桌子,以他的身高来说刚刚好顺着那个洞看过去。他听到极轻的一声惊呼,然后又是咚的一声。他贴上眼睛,清清楚楚地看到一个人躺在床上装睡,因为仓促,连被单也没有盖好,只蒙着头,看不到脸。但那一把长发,里衣下起伏的致命曲线,一下就暴露了偷窥狂的身份。 他恼火极了,因为没想这种事被方初晴看到,更因为她居然偷看,实在太没品了!而他隐隐约约的似乎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刚才抱着花罗时,还出现过几秒幻觉,花罗那媚色如春的脸变成了方初晴那明艳纯真却又坏坏的模样。 他实在是太久没碰女人了才会这样吧?肯定是的。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发泄一下,那女人又为什么来打扰?难道她就是上天派来坏他的好事的?她不让他痛快,可又不肯跟他……咦,他貌似也没问过她。 “王爷,你快来呀!堵上那个洞不就完了。”花罗气喘吁吁地叫,声音风骚得很。 沈澜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愤怒、气恼、尴尬、欲望、想闯到隔壁去……这些感觉都有一点。他犹豫了下,有点赌气似的,撒下一点衣襟,把那个洞堵得严严实实,然后走到床边,抱着花罗,在她身子上又亲又啃,内心中有故意跟某人做对的情绪。 可墙那边的方初晴并没有像沈澜想象的那样气恼妒忌。也许有一点,也许刚开始时,确实莫名其妙的产生了这种情绪,可现在她的心完全被恶作剧的情绪所占据。搞破坏,是她唯一想做的,如果能气得沈澜暴跳就更好了,多解气呀!她听到了花罗的话,咬着嘴唇想了几秒,然后迅速翻出江无忧送的那把匕首一样的金簪,爬上枕头,三两下就把障碍物捅开,继续欣赏活春宫。 其实她很尴尬,而且心底有一抹被她故意忽视的不舒服,但这样能折腾沈澜,重要的是能让他做不成事,那么不管这行为多卑鄙可耻,她也毫不犹豫地做了,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这么孩子气,这么恶劣,这么不可理喻,就是不想让沈澜和任何女人成功“合体”。 她发现这回沈澜没有脱掉那件随意套上的衣服,所以她也就没再看到什么会让她长针眼的部位,不过他的举动……还有花罗光不出溜的身体,忽然让她恶作剧的心态突然转换,换之为异常的恼火,所以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发出“哼”的一声。 …………………………………………………… …………………………………………………… ……………………66有话要说………………… 在这样一章搞笑的情节后,似乎应该欢乐。 可是,今天是4月21日,让我们悼念在玉树地震灾害中遇难的同胞。 希望他们一路走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军法 这个声音虽小,沈澜却听到了。 当一个男人办事时被打扰的话,很难再有继续下去的兴趣。况且自从知道方初晴就在隔壁,他表现得虽然无所谓,但其实分外的不自在。这是奇怪又新奇的感觉,因为他向来我行我素,何曾管过别人怎么想?可现在,他却很不想让这小奶娘知道他和其他女人的事,好像做贼被抓到一样。 他迅速起身,装得很愤怒的样子以掩盖心虚,同时又暗骂自己。老子即没娶妻又没定亲,更没强抢良家妇女,素了半年多了,找个你情我愿的女人,干嘛跟欠了谁一样? 他穿上中衣中裤,又围了一条被单以遮盖某些还没“消肿”的部位,不理会花罗在一边细语软求,径直到隔壁房去兴师问罪,以主动发脾气的方法来掩饰尴尬。 而薄薄的门板很脆弱,虽然从里面拴着,也没禁住他一脚。 方初晴看沈澜气势汹汹的闯进,就知道大事不妙,慌乱中也没地方躲,只好围紧被单,缩进床里,嘴里说着,“你……你别过来!” 咦,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怎么跟影视剧中恶霸欺压民女的情节一样? 而一般情况下,恶霸也不会幡然醒悟、放弃侵害,好在沈澜并没说什么“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之类的,而是上前揪住方初晴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 方初晴像一只小乌龟一样两肢乱动,在空中无力的划着,另两肢抓紧衣服,生怕由于自重和地球引力而使得她脱衣而出,也和沈澜“坦诚”相见。他今天看了一个裸女已经够了,她绝不会在他的女人数目上添上无聊又无关紧要的一笔。 “放开我!”她挣扎。 “先说说你慌报军情的过错。刺客在哪里?指给本王看!”盛怒之下,沈澜虽然把方初晴放下了,但一手握着她的脖子。当然,他控制着力道,怕弄疼了她。可是她的皮肤为什么那么滑腻,手指下她颈部的脉动居然有动人心魄的感觉,这让他掌心发烫,又蓦地松开。 “我还不是为二爷好!”方初晴理直气壮,“我不懂军法,可是在行军中找女人,比在行军中喝酒的罪过还大吧?” 沈澜愣了,没想到方初晴这样说。细究起来,他这样做确实违规了,虽然这只是带部队回驻扎地,严格来说并不算行军,可身为主帅,他本应该以身作则。倘若连他也不能严格执行军法,还怎么要求手下的兵将?前几年和花罗在一处时,没一次是在带兵回营的情况下。 今天,原是他错了。 “张扬、王强、林海涛!”他想了一下,毅然站起身叫道。 方初晴被他眼神里的绝然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难道他恼羞成怒之下要修理她吗?她以前是听说过欲求不满的男人、特别是中途被人打断的男人火气很大,可他也不至于要把她军法处置吧? “二爷、王爷、主帅大人。”她一连气儿的叫,“我是不该谎报有刺客,我那不是情急之下才这么做的嘛!我是怕您犯了错误,就心想还不如我犯。可现在您不能恩将仇报对不对?就算我行为不当,但动机总是好的吧?” “必须军法侍候,不然何以服众?”沈澜沉声道,看也不看方初晴一眼,身上的肌肉绷得死紧。 方初晴一听都要哭了,继续求道,“主帅大人,皇上亲自把我托付给您,就是让您老人家保护我的。结果坏人没把我怎么样,你却要把我打个半死,这样自损,实在是令亲者痛,仇者快,太不理智了。反正我刚才说的话只有两……不,三个人知道,能不能宽容我这一次,下回真不敢了。”她抓住沈澜的手臂。 沈澜二话没说,抱起她,给扔床上了。 方初晴就像屁股下安了弹簧一样,立即又跳下来,可怜巴巴地道,“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承认。可是你能不能不打我,让我受良心谴责怎么样?要知道心灵的惩罚才是最最残忍的啊。” “回床上去,想让人都看到你吗?”沈澜终于有了点反应。 啊?方初晴却愣了一下,大脑一时有点短路。假如要惩罚她的话,干吗还顾忌这些?难道他不是要让她挨军棍?那这是…… 沈澜见她不动,再度把她扔到床上,还把床帐给放了下来。真是的,她只穿着中衣,那身段都掩饰不住,还有一条裤腿一直卷到了膝盖以上,露出了白生生的小腿。这模样能让别的男人看吗?到底这女人是哪儿来的,为什么一点不介意呢?偏偏,她又很正派,不是要以这些来诱惑人的。 当他脑子里正像塞了无数干草似的乱成一团的时候,他的另三个亲兵已经到了。 “在行军期间事犯淫邪,该怎么处置?”他问。 张扬等人是知道今晚花罗老板娘去主动侍候王爷了,因此被他问得一愣,三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回答。王强眼尖,看到床帐放下来了,而这间房明明是方初晴的,他不禁暗吐了下舌头,心想难道是小方姐姐做了什么?不能够啊,她是女的呀! 方初晴的真实身份,别人不知,沈澜的三个亲兵是完全知情的。而这时,另两个人也看向了床,一头的黑线加冷汗,因为方初晴把脑袋探了出来。 “快说,难道背不出来吗?”沈澜说得很平静,可是更显得威严可怕。 林海涛第一个抗不住了,嗫嚅道,“视情况,打三十到五十鞭子!” “什么情况呢?”沈澜再问。 “看……有没有入巷……”张扬连向方初晴使眼色,让她快出来认罪。 方初晴听到这儿,终于有点回过味来了,连忙缩进床里穿衣服。耳边只听外面沈澜道,“本王犯了此条军法,你们去准备,天一亮,即行刑。” 三个亲兵吓了一跳,连忙各自后退一步,施礼道,“王爷,末将不敢。” 沈澜皱起眉头,“军法如山。在军中,就算皇命也大不过军法,任何人犯之,同罪。你们有何不敢?” ………………………………………………………… ………………………………………………………… ……………………66有话要说……………………… 这是今天的第一更。 另,看到大家在书评区对沈澜的评论了。我的想法是,沈澜是封建时代的男人,这前私生活也不太检点,如果一下子变成圣人样,转变是不是太剧烈了?大家会信服这样吗? 爱情,不管男主是谁,也是慢慢发生的。改变冥顽不灵的人,才有成就感嘛。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宇宙定律 张扬道,“王爷这事……也不算淫邪吧?毕竟是花老板娘仰慕王爷风采,自荐枕席,全是一片拳拳劳军之意,哪点犯了军法呀?” 林海涛道,“再说这也不是行军途中呀,咱们是回营嘛。况且,别人也不知道……” 王强最为机灵,从另一方面剖析道,“王爷,末将以为此举甚为不妥。当着十万将士之面对主帅施以刑罚,只怕有损王爷在军中的威信哪。为了一点不足挂齿的小事,而动摇了军心多么不值得。一面是微不足道细枝末节,一面是我北军稳定,孰轻孰重,王爷三思呀。” 方初晴在帐子内听到几位“同僚”说的这些话,不禁叹为观止,没想到他们都是这么会说话的。 不过细想想,他们的理由虽然荒诞,但也有些道理。沈澜是一个健康又强壮的成年男性,应该会有很强烈的需要吧。在这个封建年代,男人三妻四妾都正常了,他这样的人有个把情人,似乎也没什么。 再说,北军的将士们成天累月的生活在艰苦的北境,每天面临着战争的威胁和生命的危险,所以更会把握活着的每一天。听景鸾说过,北军的将士就这样,只要在放假的时候,就会把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钱、女人、热血、享受,每一样都分外尽兴。他们需要发泄和隐藏死亡的感觉,因此也显得比其他人粗野而不守规矩。 但是,她今天不知中了什么病,就是不喜欢看沈澜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这才出来捣乱,那理由也编得牵强。没想到沈澜却很磊落,要自我惩罚,只为了那个有些勉强的罪名。 “错了就要认,不管别人知道不知道,也没有理由。”沉默了数秒,沈澜下了命令,“再说,军法是我定的,自然就更应该遵守。如今因犯规而受罚,天经地义的事,对全军将士倒是一番警示,何来动摇军心一说?去做准备吧。三十鞭。”说完就回屋了。 那三个人全傻了眼,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见方初晴从床上跳下来,忙围上去问,“到底怎么回事呀?” 方初晴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又指了指隔壁,心里隐约有些高兴。三十鞭,这意味着他没失身。嘿嘿。 张扬立即明白了,低声道,“难道是你听到了什么,然后举报了。不对呀,你总不能向王爷举报王爷犯了军法,而且这有什么啦?难道美人送上门还不要?又不是在战时。” 林海涛也道,“是呀小方姐姐,你不能这么对王爷的。他为你可是操碎了心,今天不过是放松一下,你真是的。” 王强干脆对方初晴怒目而视。 方初晴一摊手,撒谎道,“不是我!不是我!我都不知道王爷干吗突然冲到我这里来。”她乱编,忽悠得三个小帅哥一愣一愣的,“我本来睡得好好的,王爷就把我的门踹下来了。据我分析,可能是正在……那啥时突然想到全军十万将士都孤枕难眠,所以良心发现,这才自我谴责的。又一腔郁闷,难以发泄,于是踹掉我的门。你们难道没看出来,王爷他有多么自责吗?其实你们担心什么,不过三十鞭子,王爷身体倍儿棒,武功倍儿高,这点程度的惩罚不算什么。” 三人齐齐地瞪了她一眼。 张扬叹了口气道,“你没在军中待过,根本不知道。那鞭子是特制的,牛皮凛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倒刺儿。抽一下就皮开肉绽,五十鞭子抽死过人。” 啊?!方初晴愣了。之前她还以为沈澜只是行事磊落,做了好姿态,没想到是真打呀。天,三十鞭子还不得抽成半残?太痛苦了呀。 “能不能……能不能下手轻点。”方初晴支支吾吾的,“反正也是你们行刑,手底下活范儿着点不得了吗?那个……行刑时要不要扒掉衣服呢?” “多新鲜哪。不脱衣服,怎么看得出皮开肉绽?”王强发愁道,“在行军中,女人和酒会误事,因此对犯了这两条的,惩罚会比较严厉。王爷既然决心自罚,就肯定不许我们循私的。不然,以后还怎么服众?” “那……谎报军情是什么罪。”她小心翼翼地问。 “死罪。”林海涛想也没想就说。 方初晴出了一声冷汗,心想下回可绝不乱说了。可是沈澜的不循私,只是对自己严格,可实际上却饶了她。可她呢?挤兑得人家要自挨鞭子。人家有女人是人家的事啊,与她何干?又不是她的男人,又没犯法!唉,今天这事做的。 想到这儿,她突然想学习沈澜敢作敢当的样子,于是扔下三亲兵,闯到隔壁去,劈头盖脸地就道,“王爷,求您收回成命。因为……因为很没有必要。我其实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在外人面前,她和别人一样称呼沈澜的封爵。 “回屋去!”沈澜就说了三个字。此时他已经整装完毕,花罗也穿戴整齐了。 方初晴偷瞄了这二人一眼,就见沈澜已经恢复了平时威严骄傲又平静的样子,看来十分坚定,而花罗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姿态和神情都很职业。 “王爷,请您收回成命。”方初晴很固执。 可沈澜一点也不领情,任她怎么恳求,也分毫不退让。最后更是扔下她,走了。 方初晴不知怎么办才好。她不想让沈澜受伤,因为……因为……一想到就会有点心疼。怎么办呢? “真没想到你这小兵哥,原来是个姑娘,还是个美人呢。”花罗突然开口,吓了方初晴一跳。 她现在穿的可是军装,头发也束起来了。难道是沈澜告诉花罗了?但转念一想又不可能,因为沈澜是公私分明的人,说过到了要塞才公布她女人的身份,提前是不会说的,就算那个人是他的情人也一样。 “你搅了我们的好事,我猜是因为妒忌,所以……你是女人。”花罗解释了方初晴的疑问。 “老板娘可真会猜,可是难道男人不能喜欢男人?”方初晴强词夺理,但没有否认什么。别人已经发现了秘密,再装下去就太傻了。 “你喜欢王爷?”花罗再问,说道每一句话都像使剑,句句不离方初晴的要害的。 但花罗这样却激起了方初晴有些悍勇的心态,她扬起下巴,用近乎傲慢的语气,慢悠悠地道,“喜欢他难道不可以吗?异性相吸是宇宙的不灭定律。还是,你觉得他不值得喜欢?” 花罗没再说话,却忽然对方初晴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因为刚才右师王大人的反应反常,似乎很在意这个小亲兵。不然,怎么会在男女大欲最关键的时刻,为了这小亲兵的态度就放弃了?男人那样可是很难忍受的。也只有动了真情的男人才会如此吧?可这个小亲兵到底好在哪儿呢?就好在她直来直去的说话,一幅杀人放火也光明正大的样子? 好玩了! …………………………………………………… …………………………………………………… …………………66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二更。 顺便呼唤月票。 谢谢大家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北境要塞 天才亮的时候,沈澜在十万北军的注视下,自罚了三十鞭子。每一鞭都货真价实,令躲在一边观刑的方初晴的心也跟着一起抽抽,从第一鞭的皮开肉绽,到最后一鞭的血肉模糊。 这一次刑罚极其震撼,看着那些兵将们的脸,方初晴终于明白沈澜为什么要坚持这么做。 首先,沈澜性格中有极其刚硬和骄傲的一面,他不屑作弊,所以就算别人没有看到,他犯了的错,也会自动领罚。对自己也不手软,所以他带的兵才这样可怕。 其次,他要借这个机会强调军法的庄严性,让所有的兵将都好好看看,哪怕是制订者犯了规,也一样被惩罚,没有情面好讲。这种情况非但没有动摇他的统治力,反而增加了他在军中的威信。 第三,方初晴觉得他似乎是有一点自责和自虐,她没什么证据,从理智上说也不大可能,但那种感觉就是很强烈……好像……他后悔在她面前做了那种事。 不过,这罪受的。 他受刑时没有吭一声,完了随便包扎了下,没事人似的带兵开拔。依方初晴看,在他处理伤口时算是再受了一遍刑,为了尽快动身,军医在他的新伤口上用了消毒的药液,估计跟洒酒精差不多,疼得他握紧的拳头都发白了。 而在当天黄昏时分,大军终于抵达了北境要塞。沈澜纵马进城,受到了驻守官兵的热烈欢迎,神态自然稳健,似乎没受伤一样。可别人不知道,方初晴做为贴身亲兵却很了解,他一路上身子绷得笔直,脸上的汗水从没有断过,回到要塞时嘴唇皮没有半点血色。脱掉外甲一看,绷带和中衣全被血和汗浸透了,好像全身的血全流尽了似的,非常可怕。 “叫才军医来,我先帮王爷清理下伤口。”方初晴心里哆嗦着,手却强抑着不颤抖。 王强和林海涛领命而去,而张扬则帮她拿了干净的水和绷带来,看着她用剪刀把沈澜的衣服从背部剪开,小心翼翼地使衣服碎片和伤口分离,倒没注意刚才居然是方初晴发布命令,而右师王居然没有阻止。 “我毁了王爷一件衣服。”方初晴见沈澜虽然不吭声,但背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收缩,就知道他肯定疼得很,因此故意说话,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可沈澜从昨天到今天的话相当少,只说了一句“衣服我多的是”,就再不言语。 好不容易把伤口清洁了一遍,才军医也来了。方初晴本想看他处理完伤口,甚至吃了东西睡下后再离开,但沈澜却打发她回房去休息。而她的房间仍然在他的隔壁,大概是为了就近保护。 北境要塞是一座坚固的石头城,位于两座高山的绵延线之间,两侧的崇山峻岭是天然的屏障,耸立在小小隘口的石头城墙厚达数米,更是高得可怕。正因为如此,江无忧之前曾说这是攻不破的要塞。在要塞背后,是广阔的江国后方,战时,补给可源源不断地运送过来,而且运输线没有被破坏的可能。 可惜,图国和江国的边境线很长,北境要塞只是扼住了东路的咽喉,西路却是一片平原之地。而且在要塞以外,还有广袤的肥沃土地。如果放弃这片平原,江国即可安枕无忧,可是哪个皇帝会割让自己的土地呢?所以图江两国连年摩擦,经常进行小规模的战争。但江国的优势在于,战略纵深很大,万一外围失守,死守着北境要塞,即能阻挡图国大军长驱直入到和政城。除非,有人从江国的内陆进攻。那样北境要塞腹背受敌,相信很快就会沦陷。 而一到要塞,方初晴就感到了此地的民风与和政城大不相同,分外彪悍大气,从衣食住行上就看得出来。房子也全是石头的,外表粗砺,但其实相当结实保暖,面积也大。就拿她的房间来说,足有五十多平米的样子,她从和政城带的十数口箱子全堆进来也没问题。家具全是原木的,似乎还泛着树木的清香,布制品全是粗布,摸起来厚实粗糙,颜色是大红大绿的。总之住在里面,就好像待在堡垒中一样,能让人有安心的感觉。饮食方面并不很精致,也没那么多花样,但味道却不错,非常原生态,绝对管饱,是肉食主义者和炖煮菜系拥护者的天堂。 有一条从山上流下的河流把要塞一分为二,分为左岸和右岸,沈澜和方初晴住在左岸。唯一不方便的是,要塞中全是守兵及家眷,如果想买东西或者体验风土民情就得到十几里外的一个名叫长物镇的地方去。那边的镇民成分复杂,哪国人都有,热闹非凡,像是小号的自由贸易城邦。 方初晴有理由相信,她住的地方被沈澜下令提前布置过了,因为所有的家具摆设全是新的,而且增加了不少女人用的东西。她住了些日子后没发现有任何不适应或者不方便的地方,就连要塞中稀缺的水果和蔬菜,每天也没断了供应。开始时她还以为此处物产丰富,后来才知道有些吃食用品是只有她才有的。 这让她非常不好意思,感觉被特殊化了,有一天跟王强聊天时,王强却说,“这有什么呀,小方姐姐是皇上的特殊信使嘛。再说,又不是兔子,谁稀罕那些草叶子、草果啊。” 方初晴已经恢复了性别身份和“职务”身份,每天装着女兵的衣服,也算英姿飒爽。而这些当兵的管蔬菜水果叫做“草”。他们是凶猛的食肉动物,而个别女人是食草动物,每提此事,他们的神情都分外鄙视。 沈澜的伤养了半个多月,期间高烧一次,方初晴因为感觉自己在这件事上也有一点责任,所以衣不解带的照顾。其实军中有军医,她不用亲力亲为的,但沈澜身边的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相互间挤眉弄眼的交换神色,干脆都撒手不管了。 不过方初晴倒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较之以前退步了很多,甚至友好气氛都不在了。只有在沈澜睡着的时候她才感觉自在,否则就很尴尬。而沈澜,话少得相当于哑巴,虽然他以前在沈府也没这么沉默过。他好像心里有事,总在犹豫挣扎着什么一样。 这一天,又阴又闷,天空似乎都压在了头顶一样。方初晴根据天色,想起了景鸾的嘱咐,立即跑到沈澜的住处。沈澜才操练回来,六月的暑天里,浑身都让汗水浸透了。 见了他,方初晴立即道,“泡个澡吧!” …………………………………………………… …………………………………………………… ………………66有话要说……………………… 理解大家的愤怒,但要给沈二一个转变的机会嘛。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理疗师 沈澜皱了皱眉头,严重怀疑方初晴是没事找事。大热的天,泡哪门子的澡? 方初晴很耐心地解释道,“这是为了二爷的旧疾宿伤,咱们临来时景鸾特意嘱咐我的。” “什么意思?” “就是说二爷身在福中不知福。”方初晴耸耸肩,努力忽略两人之间那奇怪的尴尬感觉,“景鸾念着二爷的旧伤,经年累月地研究出治疗的方法。可偏偏,这次他有事要留在京里,所以就拜托我做二爷的理疗师,这样慢慢调理,能减轻二爷旧疾复发时的痛苦。等咱们回了京,他再施以针灸之法,或能根治二爷身上多年的疼痛。” “理疗师又是什么东西?”沈澜的眉头此时已经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理疗师就是帮你泡澡的!”方初晴不耐烦解释了。哼,明明是为他好,他还老大不情愿似的。 “我不需要。” “你非需要不可。”情急之下,连那声二爷,方初晴也不叫了,“我佩服你能挨痛、够坚强、好汉子流血不流泪,可是如果能治好,你却偏偏要留着那钝刀子割肉似的痛苦解闷玩,那证明你的脑袋让马踢了!” 说完,在沈澜暴怒前已经闪到一边,继续道,“还嫌我从京里带的东西多,其实一多半都是理疗用的药材和物品,我是多么大公无私、舍己为人哪。” “麻烦死了。”沈澜还是倔头犟脑的,但态度明显松动了。 于是方初晴就坡下驴,很正经地道,“这也是为了大江国着想,要知道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一头狮子带着一群羊,能打败一只羊带着的一群狮子。所以说,当主帅的人最重要了。而一个健康的主帅是全军的福气,这么说你明白了吧?你的身体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北军、属于皇上、属于大江国。为了这个你必须保护自己的身体,就像你爱护你的马,你的盔甲和你的武器。甚至……你也属于我,在我受到追杀的时候,因此我有义务保护你的身体。” 这番话,拍人马屁于无形,境界很高。于是某个被拍的人很舒服,抗拒心就小了。狮子嘛,怎么着也得有点狮子的觉悟,不能跟小羊计较。而且……要是她说最后一句时,去掉后半句就好了。 而看到沈澜的脸色完全平和下来了,方初晴暗吁了口气。男人哪,总是得哄着,明明为他们好,还得一筐好话供着,就算无思无我来,也不会比沈澜更难侍候。还右师王呢,某种程度上真不如两个宝宝。停停停,再这样下去,又该想宝宝们了。 既然得到了默许,方初晴就忙活起来。先是派张扬去烧热水,然后叫王强和林海涛帮着抬木桶。那木桶是特制的,不仅让身材高大的沈澜能舒服地坐在里面,还是特殊木料所制,也是对疗伤有好处的。她带来的那许多箱子中有一只超大的,放的就是这木桶,一路上小心的保护着,金贵着呢。 把木桶摆在沈澜那间超过七十平米的卧室兼书房的正当中,方初晴费力的把一大笸箩各色药草垫在木桶的底部,再搬起大块的暖石压上。这种石头类似于会自动发热的磁石,沾了水就变得温暖,也是景鸾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说起来,景鸾对沈澜忠诚真是没话说。 她忙活得满头大汗,帮着把热水往桶里倒的三个亲兵却很纳闷。王强一向多话,忍不住贫嘴贫舌道,“只要不是冷到不行的天气,我们都洗冷水澡的。可现在是伏天里,却要泡热水澡,还是药浴。小方姐姐不是要谋杀我们北军的主帅吧?” “我要是谋害他,也是奉旨。”方初晴白了这小亲兵一眼,抬出自己皇上信使的身份。 他们哪懂得欣赏景鸾这番心血呀!出沈府时,景鸾千叮成嘱地说,在夏季,只要阴天就要让沈澜泡热水药浴,天气越恶劣,药效越好。等入了冬,就每隔三天泡一次,但天气不好时就绝对禁泡。今天要不是看着天阴得那么厉害,沈澜背上的伤也完全好了,她还不会那么上窜下跳呢。 三个亲兵听她这么说,不约而同地瞄了自己的主帅一眼,想看看小方姐姐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王爷有什么反应。但见他们的主帅大人正凝神细思,似乎没注意刚才的对话,不禁万分敬佩。唉,王爷真是忧国忧民的忠臣良将,时时都在思索卫国良策,而他们满脑子闲是闲非,实在太惭愧了。 因为意识到自己与主帅之间在思想上的差距,三个人立即沉默了。但如果他们知道伟大的右师王大人在想什么,只怕恨不得血溅五步才痛快。 今天方初晴穿的是女装,刚才弯腰往木桶深处放药草和暖石时,裙子后面就短了一截,露出了雪白的袜子和同样雪白的下半截小腿,北军总统帅的目光就一直流连在那里,要不是定力足够,差点上去抓住那可爱的脚踝。只是因为他垂着目光,又因为他平时装得正经,别人就以为他是为国为民,殚精竭虑来着。 “愣着干什么?趁热吧。”方初晴把手伸进浴桶里,试着水温,感觉不会把某人烫出一身泡来时说。 沈澜没动,而是盯着方初晴看。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几秒,沈澜才道,“你要参观本王入浴吗?还是要亲自侍候?” 啊!方初晴这才意识到自己傻了,难得的脸上一红,转头对张扬道,“你守在这儿,不泡足两个小时不许王爷出来,同时要注意水温。水一凉下来,立即倒出一部分,再兑进热水,但是草药不要动。就像冲泡茶叶似的,懂不懂?” “你就坐在门外,帮本王剥瓜子。”张扬表示明白后,沈澜补充了一句,把方初晴气的。 但沈澜很满意,所以他大热的天泡烫人药浴也没有怨言,出水后看到自己古铜色的皮肤变成粉红的也忍了,只因为他喜欢让方初晴侍候。 其实他很讨厌有人围着他,所以在沈府内,他只用小厮而不用丫头。可不知为什么,他特别喜欢方初晴为他忙这忙那,那让他感觉很舒服,甚至……感觉内心有温暖的东西拱动着。那种温暖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渴望,可不管是他的亲娘、那个被称为父亲的人、太太以及苏味都不曾给过他。 他的奶娘倒是很疼爱他,就像他的亲娘,但她却总把他当成小主人,所以总有些隔阂在。而从没有人让他感觉心窝处一点一滴变得热乎乎的,除了方初晴外,虽然有时是他强迫她的。 这感觉不知在何时生根发芽,但却是从皇宫雪夜那天开始膨胀清晰,他记得特别清楚。 …………………………………………………… …………………………………………………… ……………………66有话要说………………… 这是今天的第一更。 第二更要稍晚些,12点之前必到。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萌芽 夏天多雨,于是隔三差五的,方初晴这位自封的理疗师就要帮着沈澜准备药浴。她以为沈澜会一直闹别扭,反正他就是个别扭的男人嘛。可奇怪的是,他的态度很奇怪,居然很配合。 除了,他在外未归的时候。 而沈澜的生活也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每天只要守着要塞就行了。事实上,他在北境的生活相当辛苦忙碌,相比之下回到和政城还要上朝听政、回到沈府还要管理家族生意,倒像是休假一样了。听说北军四十万,每年有十万大军随他回家休整,那些普通士兵离家的时间还长,四年才轮到一回。 到这时候她才明白在现代时为什么把守卫边疆的解放军称为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了,因为没有他们保卫着国土,广大人民哪有平安的好日子过。就像大江国,假如没有北军威慑、抵抗图国的侵略,和政城哪能如此繁华?可惜朝中有一大批人不惜福,不仅看不起北军,还要跟他们的首领沈澜做对,天天使阴谋诡计要扳倒他。 身为信使,方初晴把看到的一切写在了给皇上的密信里,还建议让京中那些高官们,每年分批送自己的子女来北军中任职,好好锻炼一下,让他们知道边防军是多么辛苦和伟大。那些老臣是没救了,至少年轻一代要明白点事理,这样大江国就会有开明的未来,凡事都要从娃娃抓起嘛。 别说,江无忧倒还真给方初晴回了信,正正经经的表示会认真考虑这个建议。 除此之外,方初晴就没什么事做了。无聊之下,她开始调查起北境的民生情况,而且自然而然的担负起照顾北军主帅日常生活的责任。 沈澜每天早晚两次亲自带兵操练,可能正因为刻苦练兵,所以北军在战时的伤亡率较之敌国和其他友军都要低的多。早饭后,他要批阅从各处送来的邸报、文件。这工作会持续到出晚操时分,所以他的中饭就是随便在书桌前将就的的。晚饭后,没完没了的军事会议就要开始了,半来来积压的政务,繁杂的军中事体、令人头疼的边民管理、游骑兵与图军的交手……很多事要讨论。 有时候,他甚至还得搭上半夜或者干脆通宵。 而这还算好的,假如他外出巡边,就会几天不回来,风餐露宿,倘若遇到图国侵扰的部队,打个一、两仗也是有的,那就会在外逗留的时间更长。 这种时候,方初晴会想念他,很想念,甚至在梦中都梦到他马蹄带起的风,吹拂着她的脸庞。 这让她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内心,因为看起来……似乎……她是喜欢上他了。女人就是这样,她不会管对方是好是坏,只要对她好,天塌下来也没关系。而沈澜……仔细感觉一下的话,对她真的与众不同,容忍她很多事,这就证明他对她是很好的吧。 可从理智上讲,两人的身份地位差异巨大,她的自尊又要求她绝不会几女共侍一夫,况且沈澜从没有过什么表示,所以这份感情根本没有发展下去的必要与空间,结局想必不会很好。 可是人,真的能管住自己的心吗?能战胜理智的就不是真正的感情了。不过方初晴是个典型鸵鸟的性格,不逼她到死角,她一般得过且过,总对自己说:明天再解决吧。所以,她对沈澜感情的萌芽就在这种营养不良的环境下,极为缓慢的生长,慢到当事人都感觉不到,自动忽略掉了。 反正,肯定是不能成功的,那就来一场暗恋好了,没有暗恋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嘛。等压在她头上的危险解除,她还是要离开,也许时间和距离会解决一切难题。 关键是,笼罩在她身上的危险什么时候解除?旁敲侧击的,她不断向沈澜打听她这身体的前主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居然能令对方运用死士攻击军队的方式来杀“她”。可沈澜总是不说,被逼急了,就说他这样保密是奉旨,等他禀明皇上再做决定。 方初晴知道他是敷衍,因为他那样一个我行我素的人,又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的,怎么会在意皇上怎么想,怎么做?明明是他自己不愿意说罢了。 其实沈澜不说,是怕她知道了实情后,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来。可沈澜不明白,这样捂着盖着,方初晴好奇之下,可能做出更可怕的事。 总之时间就这么日复一日的过了,夏天、秋天、入冬…… 方初晴照顾沈澜成了习惯,而沈澜也习惯了她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偶尔还发点小脾气,强迫他做一些麻烦的事,比如什么按时吃饭、什么营养均衡、什么个人卫生、什么睡眠质量……反正是一堆婆婆妈妈的东西。不过他得承认,表面上他虽然不耐烦,但内心却很享受这一切。眼看就活了三十年了,这段日子居然是他过得最舒服、最平静的生活,让他生出一股懒洋洋的情绪。 而习惯真是天底下可怕的东西,因为习惯了她在身边,他在外时就会觉得身边空落落的,然后会就想念她,后来发展到只要闲下来,每时每刻都在想,恨不得快马加鞭,回到要塞中看她做点心、剥瓜子、反抗他的命令。那时,他才会安心。 “王爷回来啦!”这天,方初晴正在厨房里试着做麦芽糖,留守在要塞的张扬高兴地喊了一声。 方初晴心里一揪,差点烫了手。 秋收后,图国军队又照例来打秋风了,直到入了冬也没消停,所以近日来沈澜一直在外奔波,这次走了十几天。前几天探马来报说,沈澜的亲卫队无意中遇到了图国副帅贝卓带领的正面军,双方交战,沈澜大胜,还把贝卓给俘虏了,正在回要塞的路上。 一时之间,方初晴看着试做不太成功的麦芽糖,有点不知所措。这是给沈澜做的,因为他嗜甜,她怕他生虫牙或者得糖尿病,所以总是亲自做些甜得不过分的东西,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因为受了伤,才这么往回赶吧? 这想法吓了方初晴一跳,她立即跑出厨房,正看到沈澜大步走进来。四目相投,莫名其妙的胶着了几秒种,然后两人都装得没事人一样,方初晴更是随便打了个招呼就要走。 但是沈澜却开口了,“准备下,跟我到长物镇去。”他命令,而且又带着那种微微的厌恶语气了。 方初晴最讨厌他这态度,有心想拒绝,可她从没到过传说中的长物镇,于是没出息的忍了,点头道,“什么时候走呀?” “明天。” 明天?可今天还没到中午,干吗说这么早?耍人呀!方初晴气呼呼的,从沈澜身边走过时还故意撞了他一下。并不知道因为那一点的身体接触,沈澜却差点伸臂把她抱在怀中。 他太喜欢她……呃,喜欢她身上那甜甜的糖果味了。 …………………………………………………… …………………………………………………… ……………………66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二更送到。 另外,关于情节的问题。66的文算是比较清水的,男女主的感情水到渠成才会有比较热情的场面。而目前,两个人心在芥蒂,很难那啥。大家往后看吧,还得更新至少两个月呢。再说,女主身份复杂,还有新人会出现,而且小龙椅难道就会罢手吗? 再另外,今天是66的生日,呵呵。红着脸请大家给点生日礼物,也就是粉红票啦。已经投过我票的朋友就不用理会了,因为你们已经提前送了生日礼物。谢谢。 这样直接要礼物好像很可耻,不要骂我,抱头。 谢谢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宝石送佳人 据沈澜讲,之所以要带方初晴到长物镇上去逛逛,是要感谢她这么多日子来鞍前马后的侍候,名为皇上的秘密信使,其实跟他的贴身丫头差不多了。而之所以这么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要带兵巡边去,自然要抓紧机会。 另据这些日子来方初晴对边境地带民生情况的了解,长物镇相当于一个自由贸易地区,虽然接壤的三个国家:江国、图国和宋国之间没有正式的、官方的贸易来往,但因为有巨大的利益存在,很多人还是在这里偷偷做买卖,感觉上和走私差不多。 其实,这三国的官方对这种情况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大家心照不宣,却不能太明目张胆了。而且有很多种重要的战略物资是绝对禁止交易的。比如说图国的战马和矿石、江国的药草和武器等等…… 三国中图国的武力最为强大,但地处偏僻,土地和气候不宜种植,打起仗来来去如风,有点像中国古代时期彪悍的匈奴人。而且图国国土被崇山峻岭环绕,有无数凶险异常的隘口,所以他们马踏他国易,其他国要想进攻他们可就难了。 这片大陆的五国之中,宋国孱弱,被图国骚扰最多,不过图国一口吞不下宋国,又要借宋国的道侵略马国和陈国,所以对宋国只是抢掠,却并没有大为打击,被欺侮的最惨的反而是不接壤的马国和陈国。从这一点上看,图国的外交策略还真有点中国战国时范雎为秦国设计的那种远交近攻的意思。 其实江国之前也在图国的铁蹄下哭泣来着,直到江无忧和沈氏兄弟成长起来,江国就成了唯一一个能与图国对抗的国家。但就算如此,沈澜也就落个不败而已。毕竟,战火从没有烧到图国的土地上,两军对战,永远是在北境要塞外的江国地盘里。在自己家和别人打,无论如何也算不得胜利。 像去年冬天,天气异常寒冷,大雪封山,图国的铁骑没办法步出关隘,结果其他四国都过了一个安生年,就连沈澜也在京里多待了些日子。可今年都这时节了,却还一点下雪的意思也没有,看起来将是个暖冬,于是四国的神经都紧绷着,沈澜也相应比较辛苦。 从这一点上来看,图国简直是这片大陆的祸害。可不知为什么,方初晴心底却有些隐约的骄傲感,当然她不敢说出这感觉,毕竟她是在江国的保护之下。她想,可能是桑青的遗留意识在作怪,毕竟桑青是图国人呀。 “不要东张西望。”第二天到了镇上,方初晴正开心着,沈澜又来泼冷水。 他们轻装简行,着便衣,只带了张扬和王强两名亲兵。不过沈澜不许方初晴穿江国姑娘的服饰,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套西域女人的衣服给她穿。不要误会,不是那种轻纱蒙面、露出半截玉臂和小蛮腰、身上环佩叮当的漂亮裙子,而是中东妇女穿的那种从头到脚都罩起来的大黑袍子。还好,他没让她蒙着脸,只露一双眼睛。但现在他又不让她四处参观,那来长物镇还有什么好玩的? “我要回去了。”方初晴赌气道。 “你不是一直吵着要来?”沈澜皱着眉。 一边的张扬和王强对视了一眼,心道:这二位到底知不知道这情形是多么像两口子吵架呀! “你又不让我看,又不让我玩,还不让我买东西,那我还来干吗?不如你把我关起来了事。” “你道我不敢吗?”沈澜一挑眉,不过在看到方初晴撅起的嘴时又泄气了,“我是怕太引人注目,于你不利。你若不怕,随便好了,但是不得离开我左右,不然生死不保。” 方初晴白了他一眼。 到底是谁引人注目呀!长物镇上西域女人不少,她绝不会特别吸引别人的眼球。可他呢?就算穿奴仆的衣裳也带着上位者的派头,那容貌、身材、气质是隐藏得住的吗?大江国本来就风气开放,边境的自由贸易区更是如此。他们一路走来,已经有无数女人向他抛媚眼了。现在还有脸说她?切! “我要到那家店看看。”最后,到底还是玩心占了上风,毕竟自重生以来,方初晴就是在沈府、皇宫、要塞里被关着,既然好不容易出来,哪能赌气虐待自己?现在她看到一家西域风情的首饰铺子,立即双眼发亮。其实她连钱也没带,但相信有人会会钞的。 “这有什么好看的。”沈澜不情不愿地跟方初晴进了首饰铺子。那掌柜的眼毒,一眼就看出沈澜是大人物,立即跑过来亲自侍候,那热情劲儿就甭提了。 方初晴享受着久违的上帝感觉,踮着脚跟沈澜咬耳朵道,“我是为了买点金的东西戴在身上压惊。咱们来时路过越高滩,你不是假装我被杀掉了吗?还弄了个草人。我最近总是做噩梦,越想越不吉利,只好出此下策了。说起来,这件事你也要负一点责任。” 沈澜摸摸耳朵,被方初晴呼出的热气弄得心痒痒的,为她这亲昵举动而开心,却不知方初晴重生的日子久了,心态渐渐放松,行为举止现代化了。男女之间这种程度的接近,在她眼里实在是算不得什么的。 “看这位大官人和夫人这样恩爱,自然要送些与众不同的珍贵东西方能显出心意。二位看这个缠丝双扣手镯,上面镶有五色宝石,手工精湛,是不传之物。有道是宝石送佳人,这样的极品,才配得上夫人的身份哪。”那老板在一边察言观色,从沈、方二人的行为和神态上断定这是小夫妻两个,丈夫固然伟岸,那小妻子虽然全身包在黑袍子里,但那张脸明艳动人,想必是受宠的,因此极力推销贵重首饰。 沈澜神色一窒,却没有反驳,也没有表明他和方初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不说,方初晴自然也不想多事。再说这样一来,待会儿付账时,他更是赖不掉了。嘿嘿。 “要买吗?”女人对宝石都是没有半点抵抗力的,于是她巧妙地问沈澜。只要沈澜一点头,就算是他送的了,就算回去算后账,她也撇得清。哈,那老板还真能说,人家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他干脆来个宝石送佳人,这种人不发财就奇怪了。 …………………………………………………… …………………………………………………… ……………………66有话要说………………… 大家真够意思,昨天送了那么多粉票和打赏。泪流。 无论送了礼物后有没有留言的朋友,也无论是否之前就送过粉票和打赏的,66感谢。 没说的,66在新的一岁中的第一天承诺,把五一的加更再加一章,大家那天会看到传说中的三更的。 拜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西域好姑娘 其实这是她的小人之心,以沈澜的财力而言,把这铺子买下来送她也没问题,此时见她高兴,也就痛快答应。于是方初晴得寸进尺,东挑西拣了好一会儿,只要是看中的东西就转头看沈澜,沈澜一点头,她立即就买下,就这么着逗留了一个多小时,那老板都恨不得给女财神下跪了。 不过方初晴懂得适可而止,感觉差不多了就拉着沈澜去逛绸缎店、成衣店、鞋店、书局、铁匠铺……然后看了杂耍戏和西域歌舞表演,晚上在镇上最好的酒楼大吃了一顿,才回到预先就订好的高级客栈。 谁也没意识到,这次出行像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约会。 而男人,永远是不善于逛街的动物。这一天方初晴兴高采烈,却把沈澜等三人累得够呛,感觉比行军打仗还辛苦。沈澜还好,张扬和王强更惨,因为方初晴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全是这哥俩儿给背着。所以到了客栈,立即就洗洗睡了。 方初晴却仍然兴致勃勃,喜滋滋地把买的东西全查看了一遍。结果满足的物欲刺激了她的食欲,明明晚餐吃得挺跑的,这会儿却又饿了。看看表,才晚上九点,于是决定下楼吃点宵夜再睡。虽然这样做可能发胖,但偶尔为之应该无妨,反正今天很开心嘛。 她没叫醒沈澜等三人,也没打算到客栈以外去。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对她生命的威胁也没有消除,她不想冒冒失失去偷偷逛街,虽然长物镇的繁华超出了她的想象,都这么晚了,客栈前头的夜市还热闹非常,但不给人招惹麻烦是她的第一宗旨,所以就打算在客栈大堂随便吃点东西得了。 到楼下一看,食客不多,稀稀落落的不过六、七个人,她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把身上那件麻烦又绊腿的黑袍子拢了拢,叫了一笼灌汤包、一碗小米粥、外加一小碟糖醋花生慢慢吃着,心里计划明天要怎么玩,因为沈澜说可以在长物镇待三天。 正自得其乐,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小孩子的哭声。也不是大哭,就是呜呜咽咽的,似乎很委屈,听得方初晴的心立即揪了起来。 离开无思无我这么久了,她想他们想得厉害。只是,她没处诉说,因而就压抑在心里。好在她每天让自己忙着搜集北境的风土民情,忙着照顾沈澜的饮食起居,强迫自己不去思念,可现在一听到那稚嫩的哭声,立即把她所有的心思全勾起来了。 循声望去,就见在客栈大堂的另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小姑娘,正对着她,因为角度的关系,刚才倒没看到。那妇人四十来岁年纪,一脸的稳重朴实,不过眼神中间或闪过一丝光芒,一看就不是省事的厚道人。那小姑娘也就四岁的样子,粉雕玉琢的可爱极了,此时小脸都扭皱在一起,眼泪汪汪的,好不可怜。 这一老一少是家仆带着年幼的小姐,从衣着举止上看得出来。而她们的桌上摆着的全是甜品汤点,还有另一付碗筷,似乎在等什么人。那中年妇人哄着小姑娘吃东西,可那小姑娘却死也不肯吃,只依依呀呀的小声抽泣。时间长了,那妇人不耐烦起来,表面上看倒没什么,但从方初晴那个角度能清楚地看到那妇人使阴招掐了小姑娘好几把,每回都掐不同的地方,看起来是怕留下伤痕。 他令堂的,这恶奴! 她一看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泛滥的母爱正没地儿发泄,此时见到有人这么对宝宝,立即就跳了起来,几步走到那一桌上,猛拍了那妇人一巴掌,骂道,“有你这么做事的吗?也不怕天打雷劈?” 那妇人冷不丁的被人拍,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回过神儿来后也怒了,骂道,“你是哪里来的西域野女人,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真是瞎了眼!”说着,上前推了方初晴一把,正推在她的胸上。 方初晴立即头顶冒火。喵的,她的美胸宝贝极了,今天却让这奴才的脏手碰了,就算对方是女人,她也绝不原谅!于是她顺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唰的一下顶在了那妇人的左眼皮上,阴森森地道,“信不信我马上让你瞎了眼。而且,我保证你都没地儿说理去!整个北境的天是我的小弟,别说你一个奴才,就是你们家主子来了也白搭!” 人哪,气势是很重要的。平时方初晴是乐呵呵的人,甚至算得上好欺侮,可真发起脾气来,颇有点光棍的意思,这一下就把那恶奴吓个半死。而且她平时在军中无事,偶尔和张扬他们也学两招,用筷子戳人眼是王强教的。这小子手底下辣,功夫也是那种速战速决的,特别适合一袭得手。 那妇人吓坏了,立即服软道,“这位……姑娘……西域好姑娘,您到底是要干什么呀?上来就打人,我没招谁没惹谁的,不也是蒙了吗?有话好说,这当着孩子的面呢……再吓着我家小姐……” “你也知道这是孩子呀?这也是你一个下人对待小姐的态度吗?”方初晴气不打一处来,“让小孩子吃东西本来就难,你拿着你家主人的工钱就该耐心才是,为什么要掐孩子?” “我没有啊!”那妇人辩解。 方初晴收回筷子,抽了她的脸一下,“我明明看到的,就算你手下有准,没留下伤痕,可做过的事也不能抹杀。你也太黑心了,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了手?” 她毕竟不是练家子,怕用力不当,当真戳瞎人眼,这才放手。那妇人虽然可恶,但还不至于有被挖眼的过错。不过她抽那一下是正经用了腕力的,那妇人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一道血红的印子。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打孩子?红口白牙的,又凭什么打人?”那妇人眼珠子暂时保住了,脸上火辣辣的疼,心中倒也生出些凶悍之气,嚷嚷道。不过她绕过半边桌子,离方初晴远了点。 这时伏在柜台上昏昏欲睡的掌柜的也发现有客人“闹事”,连忙上前平息。只是他认得方初晴是跟一位豪阔又神气的大官人来的,不敢造次,一个劲儿地劝“西域好姑娘”不要生气。可因为掌柜的出现了,大堂内几位食客也望了过来,那妇人倒撒起了泼,不断哭喊冤枉,说方初晴是抢劫的强人。 ………………………………………………………… ………………………………………………………… …………………………66有话要说………………… 两更中的第一更。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乡镇企业家 方初晴强压着火气,蹲下身子,握着那小姑娘冰凉的小手,温言道,“小妹妹,别怕,这个老婆子刚才怎么对你的,你告诉姐姐,姐姐帮你告诉妈妈,咱们打她板子,看她还敢不敢掐你。好不好?” 小姑娘瞪着黑如点漆的大眼睛,脸上泪迹未干,却似乎给刚才的场面吓到了,一瞬不瞬地只看着方初晴,却不说话。任方初晴怎么哄,也不发一言。 “哼,我家小姐是不能说话的,你能问出来,我倒服了你了。”那妇人见没人理会她,便在一边幸灾乐祸地道。 方初晴感觉心里像有几千根小针扎似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好可怜呀,这么小,这么弱,受了委屈也不能说出来。可恨的是这小姑娘的父母,为什么不选个好点的家仆呢?孩子有残疾,就该格外用心看顾才是。怎么能随意丢给仆人?难道是后妈?天哪,这是大江国的小白菜。 小白菜啊,地里黄呀,两三岁上,死了娘啊…… 她轻轻把这小姑娘揽到怀里,只觉得软软小小的一团,而那小姑娘立即就往她怀里拱,就好像找到了温暖平安的所在似的,和无思和无我一模一样。 “快放开我家小姐!”那妇人在旁边又叫又跳,“不然我家老爷来了,定绕不了你!先告你个拐带之罪,然后送到衙门去充军!”她嘴里虽然又骂又嚷,可被方初晴刚才表现出的狠劲儿给吓到了,一直不敢往前靠。 经常来长物镇的人都知道,这镇子虽小,也只是个做买卖的地方,但却是藏龙卧虎,谁也不知道谁有什么背景。方初晴口气那么大,什么整个北境的天,什么是她的小弟……没弄清之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方初晴站起身,根本不理会那妇人什么“放下我家小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诸多威胁废话,也不理会掌柜的唠唠叨叨地叫她姑奶奶,让她别多管闲事,把孩子放下之类的言语,径直抱着那小姑娘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轻声细语地问,“你饿了吗?咱们吃点东西好不好?不吃东西不长个子哦。不长个子就没力气,被坏人欺侮了就不能打回去,就像姐姐刚才抽那个恶奴一样。” 小姑娘不说话,只看着方初晴,那眼神纯真无辜得令人的心全酥软了。于是,方初晴舀了一小勺小米粥,试了试凉热正好,喂到孩子嘴边。也怪了,刚才那妇人怎么喂都不吃的,此时这孩子却乖乖吃了,看那意思,似乎还想要。 周围一片轻叹声,包括掌柜的在内,都觉出来肯定那妇人对孩子不好,所以孩子才哭闹。因此,对方初晴的话信了大半,相应的也就厌恶起那妇人来。 “这么小的孩子,天也这样晚了,怎么能给她吃那么多甜食?这样她消化不了,再存了食,非得病一场不可。掌柜的,看你的样子也该有了好几个孩子了吧?怎么这个也不懂,点什么就给上什么呢?”方初晴一边继续喂着小姑娘,一边说。 那掌柜的点头哈腰,心说可不客人点什么,我就给上什么吗?我也不是孩子爸,管那么多!再说,我虽然有五个孩子,可自己没带过。不过他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可一个字也不说。好家伙,看出来了,这位西域好姑娘这么狂,肯定是那位同行的爷大有来头。吃八方饭的,他怎么敢得罪呀。 不一会儿,在方初晴的软语温言下,那小姑娘吃了小半碗小米粥。方初晴一摸孩子的小手,已经暖和过来了,也就不再喂了,怕大晚上的吃太多对宝宝的身体不好。 “行了,你也别再跟这儿站着了,希望没搅了你的生意。”方初晴看怀里的小丫头,眼睛一眨一眨,看样子是困极了,干脆怀抱着她,哄着睡,“我的东西也撤了吧,帐就计在房钱里。” 打发走了掌柜的,方初晴哼着小曲儿坐在原地,完全无视那妇人怨毒地瞪着她。就这么坐了会儿,她才突然感到有人在注意她,往门口一望,看到两个男人并排站在那儿。 左边那个她不认识,三十来岁,中等个儿,略胖,但长得不错,眉宇间还有些磊落气。衣着华丽、片尘不染,很有乡镇企业家的范儿,非常有钱的那种。 右边那个帅到乱七八糟,一件普通的布衣却随意就穿出了范思哲的感觉。但他阴沉着脸,看来情绪不大好。话说,他情绪经常不大好,要不怎么说他是大阴人呢。 这两位看样子都在门边站了有一会儿了,不过都很安静,所以没有人注意到。 而当方初晴望过来,乡镇企业家先动了,笑眯眯地走过来道,“谢谢姑姑照顾小女,齐山有理。” 方初晴一愣。这位土款就是这小姑娘的巴拔?不可能吧?他怎么能生出这种带着精灵气儿的女儿来?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她的父亲?万一是人贩子怎么办?”方初晴本能地舍不得这小姑娘,因而警惕地道。说着还瞄了一眼沈澜,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门外的,他不是应该在睡觉吗?不过,看到他站在那儿,她心下稍安。 “问问孩子不就知道了?虽然我女儿一年前失语了,但脑子却聪明得很。”乡镇企业家齐山道。 “这明明就是我家老爷,是我家小姐的亲爹,你还不把小姐还来?”那妇人这时又跑来多嘴了。大概也是感觉到这个叫齐山的可能看到了事件的全过程,不禁惊慌,挂上一脸的巴结和奉承相。 齐山头也没回地道,“立即在我面前消失,假如让我再看到你一眼,你后半辈子就讨饭过活吧!”他说这话时倒是很有气势,整个人都像变了一样。不得不说,很男人,很有派头,很令人刮目相看。 那妇人连句辩驳的话也不敢说,灰溜溜儿跑掉了。看得出,这个叫齐山的不是普通人。 而他们这一闹腾,迷迷糊糊的小姑娘清醒了过来。她一见齐山,小脸上就流露出欢喜之意,伸出小手要抱抱。 到这时候,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方初晴眼睁睁看着齐山抱有小姑娘,父女两个你亲我脸颊一下,我亲你脸颊一下,那个亲近劲儿就别提了。 “雪儿,你还没谢谢这个姐姐呢?”齐山搂着女儿道,“乖宝宝,咱们要怎么谢谢人家呢?” 小姑娘雪儿想了想,在父亲怀里挣扎了一下,忽然俯下身,在方初晴的额头上亲了亲。登时,方初晴的心都化了,没注意一边的沈澜却气得要七窍生烟。 那掌柜的也来凑热闹,热情过度的大叫道,“是齐大官人吗?您能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呀!” ………………………………………………………… ………………………………………………………… …………………………66有话要说………………… 两更完毕。 新的一周了,希望大家本周愉快。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古代非常男女 后来方初晴才知道,乡镇企业家齐山在北境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虽然只是一介布衣,但背景深不可测。在长物镇做的生意大且杂,最紧俏的货物只有他能弄来,和五国的权贵都说得上话,拉得上关系,绝对的八面玲珑。 难得是,他的财产虽然和他的背景一样令人摸不透,本人却很专一,三十五岁的隐形大富翁却只娶了一个老婆,就算这老婆只给他生了个女儿,还是个指腹为婚的普通女子,他也没有动过纳妾的念头。 可惜,一年多前他带着老婆和女儿在宋国玩,正赶上图军入侵,他老婆被误杀了,当时才两岁多的齐雪亲眼目睹母亲的死亡,受到了惊吓,再不能讲话。 这次他来长物镇不是为了生意,而是一年来的惨痛生活经历让他深以为没娘的孩儿不好带,而且对孩子也不好,所以特来相亲的,想给孩子找个善良的后妈,希望再出门做生意时,自己的后院是安宁的。 负责为他介绍适龄女子的是长物镇的镇长、他多年好好友韩小元。其实这个世界虽然比中国明清时代要开放得多,结婚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由恋爱的不多,相亲一说更是极为少见。但鉴于齐山是要给孩子找后妈,他又对雪儿如珠如宝似的,于是成亲的先决条件之一就是要亲自验看,还要女儿中意才行。 这条件本来是很无理的,但谁让他有钱有势呢?谁让他膝下空虚呢?谁让他是不娶妾的男人呢?谁让他有活动能力呢?听说当初误杀他老婆的那个图国中级将领因搅扰邻国友邦之罪被处死。可是图国军队侵略邻国不是家常便饭一样吗?他们又何来友邦呢?只能说齐山本事大,能在虎狼之国给老婆报仇雪恨。 明天是正式相亲日,今晚他本想带着女儿拜会老友的,哪想到齐雪到了客栈前,闻到了排骨年糕和一品甜汤的香味,死活不肯走了。于是齐山叫让一年多来专门侍候小姐的婆子带孩子进店吃东西,自己则快马加鞭到老友那里告个罪,毕竟为商者讲的就是信用,失约是不好的事情。不过他终究是放心不下,半路又折了回来,这才看到了一幕令他痛心的场景。 千挑万选了一个老实忠厚的妈妈,哪想到终年打雁,却让雁啄木了眼,他自恃阅人无数,哪想到居然看错了人。原来,这老货在背后就是这样虐待自己女儿的。 同时方初晴的见义勇为,还有对雪儿的温柔呵护深深打动了他,令他对这位西域……不,应该说穿着西域的衣服,却绝对是中土血统的姑娘产生了强烈的好感。雪儿认父后,他还和方初晴攀谈了一会儿,更加觉得这样的好姑娘不可多得,直到雪儿困得不行了,这才抱着女儿离去。 而这时,沈澜已经气得快失控了。 看来就得关着她,否则一出门就出事。已经让她穿成那样了,居然还勾三搭四的,跟个不认识的男人有说有笑,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那个齐山他耳闻过,不过是蝇营狗苟、追求小利的商人,只手遮天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小角色耳,这女人还有没有审美观?对他的时候怎么没说笑得这么开心过! 亏了他记着她刚才的话,说什么让草人代死不吉利,要用金子来压惊。大晚上的,他拖着逛街逛得酸透了的双腿,又回到那间首饰铺子去,叫人打一条特殊的金项链给她。重量和形式就比照皇上送给她的那支匕首一样的金簪子,不怕费金子,也不怕样子丑,重要的是够大条。 结果他看到了什么?看到她抱着别人的孩子温柔款款,对着别的男人言笑晏晏。真是气死了! “二爷,这么晚了,刚才去哪儿了啊?”方初晴追着沈澜上楼,一脸讨好的笑容。虽然她不知道沈澜为什么会生气,但一般他脑门上的青筋蹦出十字形时,聪明地决定还是暂避锋芒的好。 难道是因为她独自出门了?可她不过是下楼吃夜宵,并没踏出客栈一步呀。 “本王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沈澜扔下这么一句,砰的一下把门摔在方初晴面前,再不说话。 方初晴站在门外,感到莫名其妙,但是知道沈澜这又别扭上了。他一不高兴就会摆驾子,在她面前自称“本王”,情绪正常时就以“我”来自称。这两个词汇犹如晴雨表,准确的表现出他的心情指数。 “要不,我今天还买了一种奇怪的软糖诶,给二爷拿点吃吧。配着六安茶吃,味道一级棒。”她哄着。 可她这样说,沈澜更气。他又不是小孩子,拿两块糖就能骗过他吗?再说一想起小孩,他就想起刚才她对那个什么齐雪的态度。她这样太过分了,她只能疼爱无思和无我才对,为什么也爱别人的宝宝? “那……二爷就先歇着吧,明天早上我们还要出镇去玩呢。话说,我觉得我们还得到镇上的娱乐场所看一看,干脆后天再去?”她口中的娱乐场所是指赌场和妓院。 这在电影电视中经常看到,但亲身经历一下想必好玩。假如只有她一个人,她再好奇也不会去,因为那些地方鱼龙混杂,比较危险,可是跟着沈澜就不同了,担保不会出任何事。甚至上属于她欺侮人,沈澜帮她打,别人欺侮她,沈澜更会帮她打。 “明天就回要塞,哪儿也不去了。”听到她对未来两天的展望,沈澜倒吱声了,并且打开了门。 方初晴鬼鬼祟祟地挤进屋,求道,“不要啦,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二爷也得尊重一下员工的福利嘛。我保证再不单独行动还不行吗?绝对保证!其实我今天也没往哪儿去,就是下楼吃点东西……” “尊重?”沈澜笑得阴阴的,“听说北境的天是你的小弟,谁还敢不尊重你?” 老天,他连那句话也听到了,他到底站在门口多久呀? “这句话要分开来理解,其实最重要的是前半句。”方初晴一本正经地拍马屁道,“二爷就是整个北境的天,我有二爷罩着,遇事提你的名字就行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这句话拍得沈澜舒舒服服的,令他的火气小了一半,另一半被他忽略了,转念也就默认了方初晴有关后两天浏览的计划。他想,不会那么倒霉又遇到那个齐大官人了吧?虽然这姓齐的在他眼里只是个小杂碎,可总在眼前晃来晃去也确实怪讨厌的。 但,不捉弄人的就不叫命运了,而冤家总是路窄的。当第二天他们来到长物镇郊外著名的美景:碧水河和桃花堤时,正好看到齐大官人的游船泊在岸边,一女对多男的大相亲正在进行中。 尤为可怕的是,某晴对此非常感兴趣,异时空古代版非常男女呀! …………………………………………………… …………………………………………………… ……………………66有话要说………………… 我有一种愿望,想要一种东西,但我忍着、我忍着、我忍着…… 不然大家会讨厌我的。过两天我再说。嘿嘿。 谢谢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坦然放荡 沈澜才想拉方初晴走,哪成想她就催马到了河边,连那马也一跳一跳的,看起来和撒欢儿似的。他很鄙视自己,已经入了冬了,桃花一朵没有,要不是因为暖冬,河面也该结冰了,他脑袋是让马踢了还是怎么的,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 而齐山正在莺莺燕燕的包围之中,虽然谈笑风生,但有点心不在焉,只感觉这些姑娘都没有昨天遇到的方姑娘好。正郁闷着,躲在一边的雪儿眼尖地看到了方初晴策马而来,高兴得呜了一声。 这些姑娘都知道齐大官人是给雪儿找后妈,这小小姑娘是眼前大富豪的命根子,因此拼命巴结。此时听到雪儿哼了一声,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或者想吃什么东西,立即围过来装慈祥(也有真心善的)地嘘寒问暖。可雪儿的小手却执拗地指着岸上,齐山循势望去,立即眉开眼笑。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方姑娘,天寒地冻的,不如到齐某的画船上一聚。”他钻出船舱,殷勤地邀请。 方初晴很想答应,因为没见过古代相亲,实在好奇得很。要说她怎么一眼就看出这场冬日游河是大相亲活动,只能说只要是女人,天生就有这根神经的。而且当她看到雪儿小小的身影,就更想上船坐坐了。 她跟这小姑娘非常投缘,如果不是听说到一点齐山的家庭情况,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前身是跟齐山生了齐雪,不然为什么从心底就喜欢雪儿得不得了呢? 可是…… “不许去!”沈澜阴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再回头看看他的脸色,连哀求的话也干脆吞下肚里去。 他在发脾气,虽然莫名其妙,但他的帅脸上笼罩着寒霜,明显写着“别惹我”三个字。尽管她并不怕他,但却怕真惹火了他,他不讲理地对齐山父女下手,还怕他把本来才三天的假期缩短,立即回要塞去。 “别嚷嚷呀,不去就不去呗。”方初晴低声咕哝,依依不舍地掉转马头。 沈澜见她顺从,心头舒畅了些,可才要离开,却听到船上传来雪儿的哭声,好像被抢走了重要的东西似的,倒叫他感觉很不自在。想他一个大男人,位极人臣,身居显要,却和一个才四、五岁的小姑娘争夺区区一个奶娘的注意力,实在太可耻了。 还好,这时齐山携另一人追到岸边来再度诚心相邀。那人却是认识的,正是长物镇镇长韩小元。沈澜带兵,不管何时路过长物镇,韩镇长都尽力招待大军,倘若遇到打仗,物资人力也全力支持。别人的面子他可以不卖,对韩镇长却不好直接拒绝。而且,他正好就坡下驴,免得那小姑娘哭得他心烦意乱。 在得到他的默许后,韩镇长还引了齐山前来拜见。 得知沈澜的身份,齐山大吃一惊,但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随即就恢复了常态,不卑不亢、热情大方的招待两位贵客,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来。其间,那些来相亲的妙龄女子并没有退避,见到沈澜那傲慢又尊贵的模样,想起听闻的他那些事迹,不禁大为仰慕。倘若眼睛可以发电,现在沈澜头上一定笼罩着万伏高压。 若论外貌,齐山跟沈澜差了不是一、两个档次。若论实力……其实也是这样,所以也怪不得女人们临阵倒戈。可若论和蔼得体,这种差距却是要倒过来了。 “真受不了他!真是坦荡无极限!”方初晴怀抱着雪儿,轻轻哼了一声。此处的坦荡,自然也是指坦然放荡也。她不喜欢看女人围在沈澜身边,虽然这都是些良家女子,不会上前主动勾引吧,但媚眼飞得也够可以的。她倒没想过自己这样有多不讲理,沈澜根本什么也没做,只是和韩小元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而她凭白无故的和齐山相处融洽,沈澜不高兴时,她却感到不可理解。 人哪,总是宽容自己。而她和沈澜正应了那句歇后语……乌鸦落在猪身上,只看到别人黑。 一转头看到齐山笑眯眯地坐在自己身侧,立即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呀齐爷,今天搅了您的好事。” 齐山一挥手,表示根本不介意,低声道,“出门遇到朋友,可比什么都高兴。”他自动把和方初晴的关系拉近了些,并且定义为“朋友”,令她消除戒心,“我算明白昨晚姑娘为什么那么说了,右师王,可不就是整个北境的天吗?” 方初晴看了那阴晴不定的“天”一眼,不置可否,耐心应付着膝上的雪儿把桌上各色食品抓来,往她怀里塞。雪儿年纪太小,没有空间的概念,也不管方初晴拿不拿得了,只把心目中好吃的、好玩的好全送给她,看来对方初晴喜欢极了。 而雪儿这样,又令方初晴的心软了下来,低下头哄着这小姑娘玩。齐山则在一边低声软语介绍些长物镇上的风土人情,由方初晴好奇的神色上判断出,她是初来此地的人。 “姑娘来北境做什么?”他在聊的闲话中,“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方初晴一愣,“齐爷怎么知道我不是本地人?” 齐山笑了笑道,“倘若本地有姑娘这样的出色人物,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不瞒姑娘说,我在北境经商多年,别的不行,但说起人头来,倒真是很熟悉的。” 可是你没认出沈澜来。方初晴心里想着,却没料到齐山似乎会读心术似的,接着道,“不过右师王是当世的英雄,江国的脊梁,虽说官商官商,但右师王长年征战,为国为民,我则为糊口谋生而奔波,所以对右师王却只是内心景仰,没福气得见一面。这次……是托了姑娘的福了。” “齐爷何必过谦呢?经商之人,对国定繁荣所起的作用巨大,不比保家卫国的人差。” 方初晴这番话只是阐述事实,可齐山闻听却大有引为知己的感觉,对她印象更好,又见自己女儿与她这般投缘,心思动了好几动,连忙把话题扯开几句,再问,“姑娘还没说来北境有何贵干呢?姑娘对小女这样关爱,倘或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有了沈澜,在北境想做什么事做不成呢?但人家是一番好意,不好直接驳回,因此方初晴干脆道,“我只是右师王身边的婢女,侍候好王爷就行了,倒没什么可麻烦齐爷的。如果真有事,必不会跟齐爷客气。” …………………………………………………… …………………………………………………… ………………………66有话要说……………… 两更中的第一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后娘 齐山微笑点头,但心中对这样的说词却不怎么相信。谁家的婢女有这样大方爽朗的气质?又是哪里的婢女敢骑马跑到主人的前面?不过,他相信眼前的女子和右师王没有什么关系,至少目前如此。否则右师王不会阴沉着脸,却不阻止他们在一边隅隅低语。这说明,右师王对方姑娘有兴趣,可绝对还没有上手。 那么,他就有很大的机会了。像右师王那样的男人太过骄傲,而方姑娘看来脾气也硬,如此一来,他们之间很难有进展,因为有的女人是必须哄着的。虽说右师王是整个北境的天,但他却不怕,因为不止北境头顶上有天,在其他天空下,他一样活得风生水起。 “侍候右师王,自然是前生修来的福气。不过姑娘若是想获得自由,齐某自然愿鼎力相助。”齐山脑筋一转弯,又道,“说句孟浪的,万请姑娘原谅……姑娘风华正茂,恐怕还未到花信年华,也该为今后打算打算。”在古代,花信年华是指二十四岁左右。 方初晴不是傻子,眼见齐山在碧水河上搞大相亲,又听他旁敲侧击地打听她的事,就明白齐山大概是对她有点意思。可能是因为雪儿对她友好、甚至亲昵的态度吧,再说这肉身的皮相非常不错,被男人看中是正常的。 这事要放在一年半前,她可能真的给自己个机会,与齐山发展一段感情试试,毕竟这位乡镇企业家符合她重生后对未来老公的所有条件。何况齐山有钱又有义,何况鳏夫找寡妇,是天生一对儿,何况她那么喜欢雪儿…… 不过既然她已明白自己喜欢沈澜,虽然只是一丢丢,但再接受起别的男人来就有些困难了。不是她坚贞伟大,是因为真正的爱情本来就是排他的。除非齐山长情一点,等她淡化了心头的感情再说。还有,她得让齐山明白她的身份,就算对方也是成过亲、有过孩子的人,但他有钱,未必看得上她这种残花败柳。 于是她明明白白地说,“谢谢齐爷的一片好心,其实王爷已经赐了我自由之身。只是我是一个失夫丧子的不祥之人,后半生只图个温饱,了却残年,倒不愿意四处漂泊了。” 齐山大吃一惊。 从外表看,他无论如何不相信方初晴的话,因为这女子身上隐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高贵自信,年纪虽然是二十出头,似乎过了摽梅之年,但却绝不似他人之妇。现在她亲口说了出来,想必是不会错的。试问有哪个女人会污了自己的名节呢? 不过他心里虽惊,表面上却不流露半分,只表现出痛惜之意道,“唉,这是天妒红颜,让姑娘摊上这苦命。但姑娘这样的品貌,将来必定再有佳缘。”说到最后一句,觉得交浅言深得太甚,连忙错开话题。 方初晴对此不以为意,倒觉得齐山努力不让她尴尬,行为很是君子。 而他们两个在这边窃窃私语、相谈甚欢,那边的沈澜却气得都想要杀人了。没错,韩镇长一直与他攀谈,他的目光也一直通过舷窗望着河面,但他全身的感官没有片刻不是在注意着方初晴那边的。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跟齐山有那么多话说?不是才认识不到一天吗?船上这么多女人都懂得分清男人的优劣,一古脑都跑到他身边了,为什么这女人就看不出他有多优秀?才一会儿的功夫,他甚至没费一点儿力就赢得了所有女人心,可却偏偏失去了他唯一在意的。 此刻,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把周围的人都冻得够呛,心说这哪里是暖冬呀,明明是严冬,可方初晴却完全没反应似的。最后连张扬和王强都看不下去了,两人一对眼色,王强大声道,“启禀王爷,天色不早,咱们明天还要去马场,应该下午就动身。您看……” “哎呀,天气看来也不大好,别是要下雪。”张扬望着舱外的大太阳,胡说八道。 “如此,本王就告辞了。”沈澜站起来,暗骂两个亲兵早怎么不想出这招。 方初晴正和齐山聊着陈国的香料和马国的茶,闻言抬头一看,见沈澜面色不善,也不敢得寸进尺,乖乖站起身,和齐山客气了两句,就要跟沈澜走。 可她才走了一步,就觉得有两只小手臂抱住了她的腿,同时雪儿那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能当我的娘吗?” 一句话,全船的人都石化了。 孩子,永远是最直截了当的。他们的好恶,会用浅白又真挚的方式表达出来。所以,他们的话最发自内心,他们的要求也无法令人拒绝。可这情况……这情况…… 船上十几号人,此时却静得呼吸可闻,船外水浪的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没人料到雪儿会说也这样的话,也没人知道要怎么回答。 大家大眼儿瞪小眼儿,全部震惊无比。方初晴是吓的,那些来相亲的女人是气的。她们开始的目标是齐大官人,之后沈澜的出现吹皱了她们心中的春水,可后来发现右师王是攀登不上的大冰山,就又转到齐山这里,但是不过眨眼的功夫,怎么就风云突变了呢? 而沈澜,这时候到不气了,因为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个最强悍的男人,面对敌军的包围依然镇定如恒的男人,却被最柔弱的一个小姑娘给僵在那儿了,根本连神经反射也完全瘫痪。 好半天,也不知过了多久,倒是齐山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而他的反应是:掩面而泣。 “雪儿,宝贝,你终于开口了。”他跪在女儿身边,哽咽道,“跟爹说话,跟爹也说说话。宝贝,快跟爹说话,哪怕一个字也行。” “你能当我的娘吗?”雪儿再度发言,却还是那句话,也仍然抱着方初晴的腿。 “不能。”沈澜终于忍无可忍,上前一把拉过方初晴,真的以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右师王之尊,和一个小女孩抢起人来。 雪儿“哇”的一声就哭了,这超级无敌的武器立即就把沈澜打得不知所措。 他只觉得今天倒霉透了,用只有方初晴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说,“快解决这里的事。难道你真要给人去当后娘吗?” …………………………………………………… …………………………………………………… ……………………66有话要说………………… 捂嘴笑。 大家们投了我粉票,我在书评区全注意到了,感谢万分。当然还有只投票不留言的朋友,66这厢有礼。 月底了,还有票没投的朋友,表急,过了中午12点,或者明天再投吧。这就是偶偷笑的原因,因为从今天中午12到5月7号中午12点,月票是双倍耶。 哇卡卡。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欲哭无泪 说实话,方初晴面对这一突发的情况也有些准备不足。 不过,当她看到雪儿那张纯真无邪的脸,听到沈澜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立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同时大脑高速运转。 她慢慢蹲下身子,把雪儿那双抱着她腿的小手握在掌心中,温柔地问,“雪儿为什么要让我当你的娘呢?” 雪儿摇摇头。小孩子做事是没有那么多理由的,只是凭着本能的好恶。 “那雪儿想一想好不好?等你想明白了,告诉我理由,然后我才能告诉你我的决定。”方初晴说得很认真,“不过你不要现在想,要等再长大一点,能帮助你爹爹算帐的时候再想,不然你年纪那么小,脑袋想坏了怎么办?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努力吃饭、长高、变得聪明又漂亮。” “我就是想让你当我的娘。”雪儿奶声奶气的,脾气倒很执着。 方初晴对宝宝们的唯一经验就是:千万别拿小孩子不当回事,他们永远比大人想的要聪明。所以,她很耐心、很正经地道,“任性的小姑娘会变丑哦,而且也不会讨人喜欢。” 雪儿一听,马上担心地问,“你不喜欢我吗?” 方初晴重重地点头,“喜欢啊,喜欢得不得了,但是如果你能听说,我就会更喜欢你了。” “那……你别走。” “我不走啊。我只是要去做一些事情,大人都是要工作的。比如你爹,他是不是要出门做生意,可是并没有扔下雪儿不管是不是?”方初晴循循善诱,努力淡化雪儿对这件事的注意力,“最多我保证,很快就来看你好吗?” “真的吗?”雪儿犹豫了下,终于态度松动了,但还是很不放心。 “当然是真的。”方初晴很真诚的承诺,也是很舍不得这个才见过两面的小丫头,“还有,姐姐悄悄告诉你,大人们是很小气的。你不能只想着姐姐,要多想想你爹,不然他会伤心的。看,他刚才还掉眼泪呢。” 雪儿一听,扭过小脖子看向齐山,见自己的爹泪迹未干,连忙跑过去。齐山也蹲下身来,雪儿忙着抹他的脸,嘴里还讨好地说,“爹不哭,雪儿其实最喜欢爹了,第二才喜欢姐姐。”一边说又一边回头看方初晴,生怕这姐姐又不开心。 一边的沈澜听到方初晴自称为“姐姐”,而齐山是当爹的,心里豁亮了几分。爹和姐姐差着辈儿呢,混不到一处去。从这个角度说,这小奶娘对姓齐的没意思。正因为有了这个认知,当齐山大力邀请方初晴有空到他在长物镇上的铺子来玩时,他没有当场发作,过后才恨得牙痒痒,若他不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差点立即就带兵剿了齐氏的所有生意。 为了尽快甩掉某些讨厌的苍蝇,他连长物镇也没回,只叫王强和张扬回客栈,把寄存在店里的东西全取出来,他自己则带着方初晴直奔沈氏马场而去。本来,三天的假期中并没有游览马场这一项,因为他公务繁忙,又要警惕最近蠢蠢欲动的图国小股军队,能挤出三天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到马场玩,肯定短时间内回不来,又得耽误好几天时间。可现在这情况……刚才王强顺嘴一说,他倒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 方初晴个没良心的,就知道玩,岂不知他为了让她高兴要做出多少艰难的安排。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看到方初晴有点闷闷不乐,沈澜不禁感到有点点失望。 沈氏马场在要塞背后,从要塞出发的话只需半天路程,但是如果从长物镇走,就需要绕过绵延起伏的山脉,至少要走两天时间。如果不是因为地理环境优越,马场的马早就被图国人惦记上了,哪轮得到去充盈江国七成的马市。而二人快马加鞭的跑了半天,此刻位于一个小山坳里,正在连人带马的就地休息中。 “没有啦,谢谢二爷这番苦心。”方初晴不是不感激沈澜抽空陪她。只是……想到临离开时,雪儿眼泪汪汪的模样,她就有点舍不得。现在她母爱泛滥,别说平时就心软,就是铁石心肠,这会儿也化了。 看到方初晴的神情,沈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禁觉得失算了。假如把无思无我带到北境来,有那两个小子在,方初晴肯定不会稀罕别人的宝宝稀罕成这样。那个齐山论相貌、权势地位、财力,哪一样是他的对手?不过就是比他多了个女儿。切,拿孩子当钓女人的饵,这招数实在太上不得台盘了。 他轻蔑地想,可耻地忘记了刚才他自己也想利用无思无我来着,而且也完全没注意到最近自身行为上的反常。为了让方初晴开心,他精心安排了这三天的出游,完全打乱了他本来的计划。在碰到齐山后,还经常有意无意的要跟人家竞争,争夺方初晴的所有权。 他根本没想过这些都是为的什么,因为他的气场向来强大,因而总是会忽略偶尔短路的情况。可有时候,短路往往是致命的。 “我看这边越来越荒凉,是不是咱们方向走错了?”方初晴望着冬季里光秃秃的地貌,有点纳闷,“我之前听说马场并不远哪。” “直线距离不远。”沈澜无所谓地扔出这句话,把方初晴气的。 敢情他也学某些地产商的说法吗?声称小区距离市中心在几公里以内,但实际上远得不得了。细一打听,人家说的就是地图上的直线距离。 “那您的曲线距离有多远?”她耐着性子问。 “不远,还有一天半时间。” 不远?一天半?天哪!她倒不怕骑马长途奔袭,毕竟她似乎天生就习惯于马背上的生活,而且从和政城到北境,她是骑马行军了一路的。但关键是,晚上怎么过夜?现在他们孤男寡女的身在荒郊野外,那那那……不会出事吧?再偷瞄下沈澜的马背,似乎驮着些露营的东西。 “二爷,那咱们晚上在哪个村落歇脚?”她不死心地再问。 “沿路没有宿头,不过我跑这趟路跑惯了,知道几个不错的山洞。这也就是看在你是皇上秘密信使的份儿上,不然还不让你知道呢。怎么?又不满意?”沈澜“威严”地瞪了方初晴一眼。 方初晴欲哭无泪,怎么总感觉沈澜是故意带她来这儿呢?而且还支开了另两个亲兵? ………………………………………………………… ………………………………………………………… ………………………66有话要说…………………… 本想应读者要求,今天也双更的,毕竟月票都是双倍了。 可是我家肉包昨天再度摔伤,我在宠物医院耗了大半天。而且,摔伤时,我家肉包太疼了,无意中把我弟弟双手咬伤,流了很多血。还要去防疫站打疫苗。 总之对不起了。月票,大家随意就好了。 五一会三更的,倒不是为了月票,而是早就承诺过。66可能更得不快,但说话一向是算数的。 谢谢大家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你一口,我一口 也不知道是老天的意思,还是让张扬的乌鸦嘴给刺激的,早上还晴朗的天空在黄昏时分果然彻底的阴沉了下来,气温骤将,北风也似乎从平地卷起似的,呼啸着掠过低低的山冈。 方初晴期期艾艾地跟着沈澜身后,在天才擦黑儿的时候进了一个山洞。沿路不宜行马之时,沈澜已经顺便捡了不少枯柴松脂负在马背上,此时将马拴在洞口背风处,直接进了洞。 山洞不大,但入口处九曲十八弯的,仅容一人通过,倒真有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意思。洞中宽敞平整,即干且冷,大概是因为朝向的关系,北风并吹不进来。 沈澜熟练地点燃枯枝松脂,把几根儿臂粗的干柴架了起来,再把水囊中的水倒在一个钢盔大小的铁盆子里,水沸后倒入小布袋中的军粮,用一只木勺轻轻搅动着。那军粮像腊八粥一样混杂着各种谷类,还有一些干肉脯和脱水的蔬菜,当吞吐的火苗使食物半熟时,香气就已经弥漫在整个山洞中。尤其是饥肠辘辘的人闻起来,简直觉得人间极致的美味也不过如此。 适时的,方初晴的肚子咕叫了一声。 为了掩饰尴尬,她连忙没话找话,“怎么不把马儿也带进洞来呢?反正这里面够大嘛。”有那两匹在场的话,沈澜应该不会兽性大发吧? 所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此情此景,天寒地冻,四野茫茫,可山洞中却宁静温暖,火堆散发着无尽的热力,光影憧憧,伴随着那诱人的香气,仿佛这山洞是怒海中的孤岛,让人没来由的感觉安全,真的是孕育那啥、滋生那啥的温床。可是偷眼看沈澜,却见他神色如常,反衬得是她想得太多了。 “拴马的地方有突岩,能遮风挡雨。”沈澜看了方初晴一眼,心道你爱马,难道我不爱吗?当兵的不爱马,一定不能打胜仗的。 “再说,马儿很能担当警戒的任务。万一有野兽,它们会示警。”他又瞄了方初晴一眼,发现火光映得她特别好看,苗条又丰满的身段被蒙上了一层光晕,脸蛋儿红扑扑的。 “不愧是长胜将军。”方初晴拍马屁,把赵云赵子龙的外号安在了沈澜身上,“看你生火煮饭的手法就知道了。那样架柴的方式,非长年的军旅生涯是培养不出来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到方初晴这话,沈澜第三度瞄了她一眼,赞赏她有眼光。不过他马上又看到她咽了咽口水,不是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无奈地找了一块尺来高的平整大石,搬到火堆边,再把熟了的热粥放在石头上,招了招手。 最后,他还没忘把行军毯和斗篷等物堆在身边,方便方初晴坐上去,以免着凉。这些行为,他都很自然地做了,丝毫没想到自己也能这样体贴入微,因为之前没对任何人这样做过。 方初晴很是知情识趣,没等沈澜开口,看到他的手势就快速移动过来,乖巧地伸出手,谄媚地道,“碗哩,我先给二爷盛一碗。”唉,吃人家嘴短哪! 沈澜摇了摇头,表示就这么一个铁盆子。 “那吃饭的家伙哩?”方初晴一愣。 “有嘴不就行吗?”沈澜不耐烦地说,好像两人凑在一堆儿吃饭天经地意的事。行军嘛,哪来这么多讲究。 方初晴目瞪口呆。这情况……这情况已经很危险了,难道还要用一只勺子在一只盆里吃饭? “难道你还嫌我脏?”见方初晴犹豫着没有动手,沈澜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本王还没嫌你脏呢!爱吃不吃,不吃的话,一边去!” “唉唉唉,又提你的爵位。什么本王呀,这儿也没别人,别端架子啦。我也没说不吃,是觉得同碗而食不够尊敬你罢了。你既然不介意,我怕什么呢?”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眼见沈澜要发飙,方初晴连忙带过话来,她可不想在寒冷的冬夜饿肚子。还暖冬哩,这天说变就变,但愿不要下雪才好,不然还会更冷的。而虽然这样吃法会交换唾液,有间接接吻的嫌疑,但这么热的粥,应该有杀菌作用。再者,别说间接了,真枪实弹的亲,他们俩也做过不止一次了。 怕啥! 想到这儿,她抢过勺子,舀了一口粥放进嘴里,结果烫得她跳起来,囫囵吞了下去,但就算如此,还是觉得美味异常。 “好吃。”她含含糊糊地说。 热乎乎的食物进入饥肠,令人舒服得想叹气,不过也更饿了。可是她才想再吃第二口,沈澜却一把夺过勺子说,“该我了。”说着,也吃了一口,那姿态,实在文雅极了,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不像刚才方初晴,吃得像恶狗抢食似的,实在没有美感。 不过都这时候了,谁还顾得美与丑?何况,方初晴在所有人面前都会伪装一点半点,唯独对沈澜,根本懒得装,于是她扑过去,紧挨着沈澜坐下,等他才放下勺子就立即拿起来,舀得满满的,吹了几吹,这才放入口中,然后,叹息着闭上眼。 啥也别说了,食物是最能慰藉人的心灵的。 沈澜望着方初晴,觉得她特别可笑,但是也……特别特别的可爱,有一种说不清的风情……直率、自然、引诱着别人却还茫然不知。此刻她紧挨着他,差不多是倚在他身上了,令他半边身子都热乎乎的,随即连心也融化开来,好像他这一生都是等这一刻,等这样一个人,能跟他在最简陋的环境中享受最平凡的幸福。这时,他从小到大都盘亘在心头的被排斥感,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全没有了。仿佛这个山洞就是他的家,他真正的家,他一直渴望的归宿。 就这样,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相亲相爱的把这盆健康美味粥吃下了肚,再加上篝火的烘烤,身子慢慢热乎了起来,再也感觉不到寒冷了。 “可惜我买的东西都在张扬和王强那儿,不然我可以请二爷喝酒。听说哦,那个百安烧刀子酒很够劲儿的。”吃饱了肚子,方初晴心情愉快,自然就口头上大方起来。 不过她随即想到两句谚语:一,饱暖思淫欲。二,酒是色媒人。现在洞内温暖如春,两个成年男女吃饱了没事做,而且互相早有暧昧情绪,再来点酒的话……那不是自动送羊入虎口吗?不行,要转移某些冲动动物的注意力。 …………………………………………………… …………………………………………………… ……………………66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一更。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公平精神 她转着心思,连看也不敢看沈澜,支吾道,“怪无聊的,不然你给我讲讲你带兵打仗的故事吧?” “那有什么好讲?”沈澜对这个提议嗤之以鼻。 “讲嘛讲嘛,我从小就崇拜英雄,一直无缘得见,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她再度大拍马屁。 沈澜没办法,又喜欢她挨着他的感觉,怕如果不同意,她立即坐到别处去,只得磕磕巴巴地讲了些他觉得还算有趣的故事。不过他实在不怎么会讲,通常就是起因,过程,结果,讲过程时还特别简练,所以他哪是讲故事呀,纯粹是做军事学术报告。 方初晴听得哈欠连天,不过她又不敢睡,怕万一被非礼怎么办?倒没想想从和政城到北境的路上,她和沈澜两人一直住在一个帐篷里,她什么不像话的睡姿都被人看过了。 “算了,我还是给你讲吧。”她想到一个主意,就讲《一千零一夜》好了,反正那故事是神魔鬼怪,还一段段的,特别适合孤身男女之间。只是千万不要讲《十日谈》,否则她立即就会被吃掉。 她很怕沈澜今晚对她有兴趣,因为她不想拒绝他,可是又不愿意接受。在这种矛盾的心态下,真出点什么事,难免伤人伤己。 “倒不如给我讲讲,这么久了,你真的一点也记不起以前的事吗?”沈澜突然插口道。 方初晴一愣。 这身体不是没有残留意识的,而且她个人感觉,桑青的身体留下了太多记忆痕迹,只是她一直想不起来什么,除非遇到刺激的事,才会在脑海中闪回些破碎的片段。但,那太抽象了,她抓不住。 为此她觉得,桑青一定不是个普通的女人,不然灵魂都仙去了,肉身中哪会暗藏着那么多秘密呢?甚至,她怀疑桑青临死时对这肉身做过些什么。她没有证据,但就是有这种强烈的感觉。而这感觉让她时常不安,但由于她鸵鸟且大大咧咧的性格,令她把这一切自动忽略掉了,总认为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每天活在寻找过去的烦恼里,重生还有什么意义呢?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哪儿黑哪儿住店吧。 “玩真心话和大冒险呀。”她假装无所谓地摇摇头,借机道,“但是我确实没回想起什么。不过……二爷应该多带我出来走走,尤其是靠近图国那边。你们不都说我是图国人吗?也许熟悉的环境会令我想起些什么。说不定,会有人认识我呢。哦,对,肯定有人认识我这张脸,不然怎么会追杀我,虽然我绝对不是他们要杀的人。关于这一点,我很清楚的知道。” “去年憋了一年,今年图国很不安生。现在边境到处在打仗,不是闹着玩的。”沈澜目光一闪,拒绝了。 “那我想不起什么,也不打算想破脑袋。”方初晴耸耸肩,“很多事都是有定数的,多想无宜。” 你就不想知道你前面的男人是谁?孩子又在哪里吗?沈澜想问,但终究没说出口。 而他的沉默,令气氛一时尴尬,方初晴连忙转话题到沈澜身上道,“别总说我,二爷呢?跟我讲讲你的奶娘和苏味,这两个人貌似是你唯一动过真感情的。” 话一出口,她就感觉沈澜的身子一僵,似乎被戳到痛处了似的。她有点害怕这样,于是想向旁边移动一下,不要离火山口那么近。哪成想才一动,沈澜就伸出手,把她按在原位置上,两人仍是肩碰着肩,甚至感觉肋骨都蹭到了一处。 她心里砰砰乱跳,不敢稍动,却听沈澜幽幽地道,“你说这话,真该打你一顿,说得我好像是个没心的人。难道我不爱我的大哥吗?难道我不是把太太当亲娘看?难道我和皇上之间是没有感情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初晴否认,“不然你都给我讲讲,我们彼此了解一下,说不定以后不会吵了。” 不吵吗?那倒很好。沈澜想着,而且他想对她说心里话,好像她全能明白似的。这种亲切又亲近的感觉很奇怪,莫名其妙就出现了,令他非常纳闷。他一向喜欢什么事都埋在心里,对大哥和皇上也不讲,但他愿意对方初晴倾述,仿佛对她说说,就能把心头的重担卸下来似的。 就像今年的除夕夜,他无缘无故就把小时候听太太讲画的事说了,还有自己那无时无刻不在的格格不入感。说完,他感觉轻松极了,又感觉似乎和她共同拥有了秘密,实在话,两人的关系为些而接近了不少。 现在,他对她是亲密朋友的感觉吗?还是…… “一人说自己的一件事。”沈澜很理解“公平”精神。 方初晴暗翻了一下白眼,没想到异时空古人是那么不好糊弄的。 “我小时候在沈府里受尽欺凌,是我的奶娘拼上自己的性命保护了我,宁愿自己挨打受骂,也努力让我感到快乐,最后更因救我而死。所以我说,她才是我的亲娘,可惜她走得太早,看不到我的今天,也不能享受我能给她的幸福。”他说到这里时哽咽了一下,然后继续平静地道,“至于生我的那个女人,我几乎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她长得很美,不然老爷怎么会看上她?” 他不称沈之道为爹,可见心里的隔阂有多深。但他提起奶娘时,眼神中却闪过痛楚和温柔的神色,显然奶母子之间的感情是很深的。想来也是,对一个处处被敌视的小孩子来说,那个伟大的女人给了他最初的保护。而如今子欲养而亲不在,他心里一定很痛吧。 “你的奶娘来生会有福报的。”方初晴情不自禁地握住沈澜的手安慰,“来世你见到她,一定要努力还她的恩情。相信我,有机会的。” “是吗?”沈澜反手握住方初晴的手,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童年记忆的酸楚立即涌上了心头,还有不能报答奶娘的遗憾,那心中永远的伤痛。每当想起这个,他总是不能自持,还好现在他身边有她,从她柔软温暖的手掌中,他感到了安宁。 “至于苏味……她不是我第一个女人,但却是我第一个真心喜欢的。当年我在鬼门关前徘徊,是她救了我。每天我睁开眼睛都能看到她,要我如何能不倾心?可惜,最后她却离开我,因为我不能给她想要的东西,她注定是要高高在上的。”沈澜说得直言不讳,而且声音直白,显然对这段情已经释怀了。 “原来,你喜欢护士型人物。” “什么护士型?别胡扯,现在轮到你回答问题了。你喜欢皇上吗?”他突然问,话题转变之快,令人无法反应。 “谁能不喜欢?”方初晴故意气沈澜,“他又英俊又文雅,地位高,可没什么架子,心眼儿也还算好。” “你喜欢景鸾吗?”他又问,跟得很快,方初晴甚至没想到现在应该轮到她来问了。 “他也是万人迷。那么温柔,那么聪明……” “那……你喜欢我吗?” 天,重磅炸弹藏在这儿呢。 …………………………………………………… …………………………………………………… ……………………66有话要说………………… 两更完毕。 明天五一劳动节,也是我们的三更日。 后天,会根据读者调查调整更新,每天一更,每更三千字。似乎大家喜欢平均着更。 最后,今天是这个月最后一天,估计我是守不住月票第十的。大家有票可以支援其他喜欢的作者,66感谢这个月大家的支持,虽然遗憾,但下月再战吧。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旧疾发作 方初晴脱掉了衣服。 虽然只是外面的罩衫,但却令沈澜又惊又喜。惊的是方初晴这种大胆的行为,喜的是她居然用这种方式对他表达感情。他惦记她不是一天半天了,可是却不敢太随便。不知何时,他开始尊重她的人格,把她同其他女人区别对待,平等地顾忌到她的感受,虽然她只是个奶娘出身的人。 不过现在她这样主动,那他当然无须再忍…… 可他等了会儿,方初晴却没有另外的举动,只是表情略有尴尬。 “我忽然记起了一点事。”方初晴抓了抓头发,“在我家乡,大家玩一个游戏叫真心话和大冒险,就是这种一问一答的形式,如果有人不想回答对方的问题,基本上就要脱掉一件衣服。”这游戏她在现代时经常玩,习惯了这种方式,所以下意识的就这么做了。 沈澜一听,顿时又是失望又是开心。失望的是他刚才想得太美,结果满不是那么回事。开心的是,方初晴不肯回答这个问题,就说明她肯定是喜欢他的,不然为什么不干脆直说?他不禁有点得意,倒没想过也许人家是讨厌他,怕说出来比较伤人呢? “现在轮到我了。”方初晴摩拳擦掌,“你喜欢粱竹月吗?” 沈澜微皱了下眉头,不明白为什么方初晴问起这个,不过他这人一向公平,因而老实回答道,“她与我们兄弟,还有皇上是青梅竹马,不能说没有感情,皇上甚至还喜欢过她。而我大哥与她成亲,固然有政治与利益的成分,并非两情相悦,但婚后对她很是不薄。可惜她后来变得刻薄寡情,还做了很多错事,但我们仍然不愿意惩罚她。说到底,她是个看不开的可怜人,而今死者为大,既然她已经去了,过去种种,不提也罢。” 方初晴只是随口问问,而且设置的问题有报复的成分,没想到沈澜回答得这样详细,令她觉得自己实在很不君子。不过事已至此,她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于是问,“你喜欢苏味吗?” “不喜欢了。”对这个问题,沈澜想了几秒种,忽然觉得之前横亘在心头的被背叛感,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了。当年,苏味伤他不可谓不深,以至他决定终生不娶。这倒不是因为对苏味不能忘怀,而是再也不能相信男女之情。可曾经以为胸口的那道伤永远也不能消逝,结果它却如春梦,一去了无痕。 这似乎是在方初晴出现后才转变的,难道在两人不断的互别苗头中,他所有的孤凉都得到了慰藉?方初晴那并不温柔的手,抚平了他所有的创痛吗? “你喜欢花罗吗?”方初晴再问,有点点不自在。 这回沈澜毫不犹豫地摇摇头,甚至多一句解释也不愿意说。本来么,花罗只是他的床伴而已,其实花罗也未必喜欢他。在那女人的观念之中,男人是要换来换去才是真正的人生。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呀。”方初晴叹了口气。 沈澜问她喜不喜欢某人时,她的答案全是肯定的。而反过来,他的答案却都是否定的。所以说她的内心阳光灿烂,沈澜则是大阴人,因为他心中无爱,看问题总看坏的一面。不过…… “你喜欢我吗?”这个问题不反问,就实在太笨了。 沈澜望着方初晴,漆黑的眸子被火光映得发紫,似乎有火苗在眼神的深处跳动,害得方初晴从头到脚滚过一阵不明电流,也形容不出是冷是热,总之是汗毛眼儿全缩紧了似的。 半晌,沈澜才动了一下,但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也脱掉了一件衣服。不过他没有罩衫,脱掉外面的薄棉衣后,就剩下雪白的中衣了。 于是方初晴也产生了刚才沈澜心里的那种想头,认为这行为是默认他喜欢她。 她心里甜丝丝的,不知道他们这样互相问话,算不算一种另类的表白。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办?激情迸发,继而……野合?不,她不想这样,她要情色,不要色情,这是有根本区别的。情,一定要在前面。而且还有一个重大的问题困扰着她,那就是沈澜把她当成什么女人。 有好感,喜欢,都没什么了不起的。她需要真正的爱,而证明有爱存在的行为,就是他肯不肯娶她。 照理说,沈澜是不会娶她的,因为两人之间的身份地位差异悬殊。而且沈澜除了表示了些对她的好感外,并没有其他更深层次的表达。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将身轻许?如果她随便就跟他上床,那么她和花罗、和晴翠又有什么区别? 爱,也是需要自尊的。 正犹豫着,就听到沈澜呻吟了一声,令她登时面红过耳。他不是自己YY,然后受不了了吧?男人较之女人本来就冲动很多,何况他是个在私生活上不怎么检点的男人。 不过再细听……那呻吟不像是动情……倒像是受刑。 转头一看,见沈澜捂着肩膀,脸色有点发白,挺直的鼻粱上还挂了几滴汗珠。在这种天气不太可能出汗的,除非是痛的。 “我的天,你旧疾发作了吗?”一瞬间,方初晴心中的绮念一扫而空,凑过去,扳过沈澜的脸,焦急地问,“景鸾说过,每逢下雪,你骨子里的寒毒就会发作,在和政城还好些。北境寒冷,你的疼痛会加重。” 该死的图国!虽然她十之八九是图国人,但她现在真的好恨那个国家。如果不是他们趁着今冬气候温暖,没有大雪封山,结果四处侵扰他国,她和沈澜早回京了,他也不用受这份罪。本来,前些日子一直逼着他泡药浴,按理说病况应该改善了,可最近他常常要带兵打游击战,恐怕伤势又加重了。 “很疼吗?”她再问。景鸾说过,如果冬阴之日,沈澜旧疾发作的可能性加大。今天就是阴天,不过她之前并没有联想到这一层。他这么强大,令人很难想象也会有虚弱的时候。 “可能下雪了。”沈澜答非所问,又摇摇头表示不碍事,可方初晴的心就那么揪着。 她跑到洞口去看,见沈澜的旧疾比气象预报还准,阴沉发红的天空中果然飘起了雪花。 怎么办?怎么办?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旧伤发作,要怎么处理呢?景鸾之前并没有告诉她,也许这就意味着,沈澜必须自己挨痛才行。 ………………………………………………………… ………………………………………………………… …………………………66有话要说………………… 祝大家劳动节快乐。 这是假日三连更中的第一更,两三分钟后第二更就奉上。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沈氏马场 她返回洞中,看沈澜笔直地坐在那儿,才片刻功夫,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衫。 一定是他脱掉衣服造成的!方初晴立即判断。山洞中不冷,但那只是相对野外而言,她只脱掉罩衫就觉得有些起鸡皮疙瘩了,何况沈澜只穿着中衣?刚才两人挨坐着,守着火堆喝了热乎乎的粥,他可能出了些汗,之后猛然脱了棉衣……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诱发了旧伤反复。 想想他曾经差点被图鲁砍掉半个膀子,她就恨死那个图鲁了。而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这个人名,她忽然很有感觉,厌恶的感觉,像是一下子跌倒在毛毛虫堆里。桑青不是和这个图鲁有什么瓜葛吧?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方初晴迅速跑过去,拉沈澜坐得离火堆进一些,督促他把棉衣穿上,然后再把什么行军毯、斗篷、她的罩衫,全披在他身上。 “寒毒是内里的,这样不管用。”沈澜平静地道,似乎此时痛苦的不是他。 “自己知道,刚才就不要脱衣服嘛。”方初晴急了,眼泪汪汪的。 看着她真切地关心自己,沈澜心头软软,感觉再痛也是值得的。其实这次的发作已经不很严重了,大概是药浴的功效。可就这种程度她就受不了了,他很庆幸好没让她看到他以前发病的模样。每次,都像死过一回那样。 “不关衣服的事。”他轻描淡写地说,其实在喝粥时就有痛感了,但他忍着没说。 “可是你的手很冰呀。”方初晴摸了摸沈澜的手,然后又抚在他的脸上,感觉他像是冰雕的男人,又冷又僵硬。 环顾左右,再没有取暖的东西了,她一咬牙,忽然坐在沈澜的膝边,紧紧抱住了他。武侠小说里都有这样的桥段,男主发病,女主脱光衣服为男主取暖,第二天早上男主就会奇迹般的病愈。她一直不能理解女主为什么一定要脱光,难道穿着衣服就不能取暖了。她不信,她今天就要试试! 而沈澜,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立即就觉得那渗透入四肢百骸的痛感减轻了很多。原来,心窝暖和,身上就不会难受了。 他没说话,只轻轻环住方初晴。有人跟他一起抵挡那一波波的痛苦,是他从没想到过的事情,就连当年的苏味也不曾这样做过。现在,极致的痛楚和怀中极柔软温暖的感觉交织在一起,令他脑子里一片混乱难明,唯一清晰的想法却又吓了他一跳。 他在想,既然舍不得放方初晴离开,既然知道不能随便把她收进屋里,既然她是个自尊的女人,想收也收不到,既然不想让她和晴翠、花罗,还有他之前的其他女人划等号,那么……也许……他必须想别的办法把她留在身边,让她彻底属于他,比如……娶她。 给她个名分,肯定要解决很多困难,毕竟他们看似是两路人。不过,他会有办法解决的,现在的关键是怎么开口?还有名分究竟是什么?正妻?似乎不太可能。不过他也不打算再娶别人,只她一个的话,这些小节应该没关系吧? 他胡思乱想着,心情很不稳定,但方初晴却是一心一意把自己当成热水袋、为他疗伤。在这雪夜,寒冬,空荡的山洞,两人就这么沉默地拥抱着,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温馨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初晴渐渐睡了过去,醒来时发现两人是躺在一起的。她整个身子都蜷缩在沈澜的胸前,沈澜侧身怀抱着她,脚压在她的脚上,两人之间似乎有一根无形的锁链相连,也不知是谁温暖的谁。 一瞬间,她有些贪图这种奇妙的感觉,但很快就清醒了过来,趁着沈澜还没醒,蹑手蹑脚地逃出了他的怀抱。回过头来再细看他的脸,发现他长得真是很好看,就算现在睡着,那超人的气质看不出来,单只五官就已经很帅了。何况,昨夜的折磨令他有点点憔悴,还有那蹙着的眉头,无不让人的心涌上阵阵温柔。 这个男人,无论是谁得到,都值得好好去爱。只是,她有那个福气吗?看来是没有的吧,以他的地位而言是不能娶一个失夫丧子、来历不明的女人的。而她,绝不会委身于一个娶不了自己的男人。 不禁,她看着他,想得痴了。 良久,沈澜才动了一下,于是方初晴好像做贼快被抓到一样地跑了出去。而当沈澜也走出洞外时,只见到大亮的天光,心中异常惊讶。他多年少眠,怎么昨夜睡得那样踏实?难道是疼痛消耗了太多体力?又或者是因为软玉温香抱满怀? 可是他身边睡着的女人少过吗?却从来没有这样过。但那熟睡的感觉实在很好,看来他昨晚想的那事要好好计划一下。 两人各怀心思,可谁也不说,吃了早饭后就继续向马场前进。昨夜的雪不大,地面上只铺了薄薄的一层,也正国为如此,路才特别滑。好在沈澜的马神骏,方初晴又骑术超群,虽然这是桑青的身体遗留给她的超群,但足够她使唤了。不过尽管如此,他们赶了一天路,本计划黄昏时分到达马场的,可实际上却在天都黑透了后才到。 沈氏马场占地非常大,但是在外围居然用石头和木栅栏混杂成了绵延的围墙,只这一项就可以看出经营这马场的功夫来。而方初晴才一进马场的范围,就似乎感觉到了马群的躁动,立即兴奋莫名,很有回家的感觉。 看来桑青很爱马呀,这感觉完全遗留给了她,左右了她的行为,其实她在重生前连宠物也不养。这让她有点怕怕,怕桑青的残留意识在冥冥中决定她的新人生,那样还不如不重活这一次。比如,桑青左右她的感情,让她爱上江无忧可怎么办? “王爷您来巡查,怎么也不提前派人说一声,让卑下好准备准备。现在这……还好您的房间是时常打扫的,倒不怕耽误了您休息。”马场的管家姓氏不明,但名叫银子,是个三十来岁,精明强干的男子,看行动做派像是从军队中退下的。 “不必忙碌,本王是偶然经过,过几天就走。”沈澜下马,顺手把方初晴也抱了下来。其实方初晴马术很精,用不着别人帮忙,可他这举动却给了旁人一种暗示:这是他的女人,他是带新情人来逛逛的。 银子一脸了然地道,“那正好,反正您很久没来了,只当是休息休息。明天我给您用新猎的鹿肉炖山菌子吃,就用山上的松木为柴,上回您还夸那味道香呢。还有,最近我又得了几匹好马,王爷给相相?您要看帐也成,不过现在天晚了,不如吃点热乎的,喝点带劲儿,完了就先睡下吧?”他一边说一边走,看来很高兴沈澜能来,说到最后一句时,还有意无意地瞄了方初晴一眼,神态有些暧昧。 ………………………………………………… ………………………………………………… …………………66有话要说………………… 这是三连更中的第二更。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道具的作用 “这是皇上的秘密信使,就安排她住我那间房,你在隔壁再给我收拾出一间来就是了。”沈澜说得一本正经,“还有,信使大人爱吃菜和水果,你多备下点。我知道这日子新鲜的水果蔬菜不多,不过总会有些吧?” “王爷放心,卑下绝不会怠慢了信使大人。”银子回答得恭敬,但看样子并不相信方初晴的身份。他认定她是王爷的女人,不过也许出身高贵,要耍点花样、摆摆架子罢了。只是王爷从没带过女人来马场,因为这份特殊的原因在,他决定要好好侍候着。 走了很久,一行人才来到一座巨大的木屋前。这木屋朴实无华,看起来又坚固无比,不管外表还是屋内,都颇具北境的粗犷之美。方初晴被带到的房间里布置得简单大方,有欧式的壁炉,四周还盘着漆成白色的铁管,类似于暖气。拿手一摸,却是冷的。床垫、椅垫和脚垫全是华丽的兽皮,与家具摆设的原始沉重感一对称,不得不说,品味超群。 幸好她不是野生动物保护者,不然非得掐死沈澜不可。 银子在一边殷勤地道,“王爷和信使大人来得突然,现在那边才起火,很快就暖和了。” 所谓客随主便,方初晴虽然是染黄(皇上亲封)的信使大人,却没有表现出颐指气使的态度,吃了顿热乎乎的农家饭后,立即就钻进暖和的被窝里。不过她惦记着沈澜的伤,一时没有睡着,想去看看,又没有借口。人家贾宝玉想林黛玉了,还要拿两条旧帕子送过去呢,她需要一些道具呀。 辗转反侧中,突然有东西硌了她的脖子,顺手一摸,不禁心喜地自言自语,“这不就是道具吗?”说着就起身穿衣服。 她手中握着的,是沈澜曾借用给她的那块能试百毒的宝贝,自上回给了她,一直也没要回去。现在她成天待在要塞中,生命安全完全有保障,这东西就用不着了。反倒是沈澜,经常在外作战,风餐露宿,这宝贝对他来说更有用些。 这么想着,她悄悄开门出屋。不过她还没走到沈澜的房间,就从走廊一侧的玻璃窗看到有一个人站在雪地中。那身影她太熟悉了,不是沈澜又是谁? 她立即冲出屋子,责怪道,“你昨天才发作了旧疾,今天怎么就跑到雪地里站着,还是大半夜的。” 沈澜低下头来,微微一笑。 他很少笑的,要笑也是嘲笑和冷笑,可今天这一瞬,他的眼神中却暴发出无比的温柔,是方初晴从没见过的。雪地、满月、视线良好,有一名绝世帅哥对她展颜,害得她小心肝不住的扑通扑通跳,身子忽冷忽热,心底也升起一股犯罪的欲望。希望明天北境早报的头版头条的大字标题上写着:女流氓逆袭,雪地推倒北境之王! “笑什么笑!快跟我回屋。”她呆了几秒,之后连忙打碎那不正常且不正经的幻想,顺便握起沈澜的大手,小小缓解一下渴望,“景鸾说过,你这病是由伤重而来,却被寒气逼仄,必须保暖。不然,你在和政城过冬怎么就没事?” “我只是在天气恶劣时才会旧疾发作,今天已经晴天了。”沈澜有一搭无一搭的辩解着,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他掌心中的那只温软小手上。 她真暖和呀。不知为什么,最近他总是有这种感觉,似乎她在身边,他就从里到外都不会感觉寒冷。刚才他站在雪地里,是想冷静想想要怎么跟她提求娶之事,只是还没想好,她就又闯过来扰乱他了。好吧,明天再想也行,反正日子还长远,他何必急于一时呢? 两人手挽手地进了房间,方初晴立即把沈澜按坐在床上,然后拉开衣领,露出那颗解毒丹。 这就是现代人和古代人的区别了,重生或者穿越人士不是穿件古装,说点古语就变成了古代人,真正泄露身份的往往是最小的细节,所谓魔鬼藏身于细节之中么。对于方初晴来说,她和某人熟悉后,经常会忘记纠正自己的一些动作行为,比方:随意拉领口。 这在现代也许不算什么,低胸装都能穿着四处跑,何况只是拉拉领子呢?但在异时空的大江国,虽然民风开放,但毕竟民情等同于中国明清时期的大江国,这举动很有挑逗意义。特别是,她面对的是一个对她抱了心思的男人,对她志在必得,现在只是考虑怎么“得”的男人。 “我刚想起来,这个要还你了。”她什么也没意识到,认真地说。 “你拿着吧。”沈澜瞄着她脖子下面的一片莹白,“它不仅能试百毒、解百毒,浸在酒水中,还能麻痹敌人。” “可是我现在很安全哪,倒是你,应该防备有人刺杀。”方初晴继续很认真地说,还顺手把解毒丹拉了出来。 沈澜站起身,握住那个宝物,感觉上面还残留着方初晴的体温和体香,不禁一阵心神摇荡,轻声道,“早晚我会收回的,但不是现在,等到威胁你生命的那件事彻底解决……”他小心地把解毒丹放回到方初晴的衣领里,无意中,指尖碰到了她的皮肤。立即,一股热辣又激烈的电流从他的指尖,顺着血管急速传遍全身,心跳加速。 他俯下头,似乎是看拴着解毒丹的绳子有没有扣好,嘴唇却有意有意的触碰着方初晴的耳朵,然后向下,灼热的唇印在她雪白颈侧的血管上。 他的举动太突然,方初晴没有防备之下,自然溢出一声低吟。而沈澜的嘴唇贪恋着她皮肤的温暖与滑腻,一经挨上就没有离开,轻轻啃噬着,慢慢向下,在那隆起的边缘磨蹭着,然后转过那醉人的深沟,从另一侧返回到颈边、耳朵。 方初晴身子后仰,双腿酥软,若不是沈澜紧紧扼着她的纤腰,她肯定会摔到地上。而因为两人紧抱着,她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上强烈的变化,脑海中一阵迷糊。 这一刻,什么必须要到娶她才能跟他在一起,什么要得到她的允许才会碰她,全被两人扔到九宵云外去了,彼此忠实的身体都自然地回应着对方的试探,强烈的渴望得到爱抚与慰藉。理智在这时候没有用武之地,心灵的真实超越了一切表象。 他们,其实早就已经相爱,只是两人还都不明白。 沈澜轻轻用力,反身把方初晴按在床上,可是当他才把她的衣领全部拉开,门外,却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传来了敲门声。 …………………………………………………… …………………………………………………… ……………………66有话要说………………… 三连更中的第三更奉上。 另外,明天开始,根据读者调查,本书的更新将改为每天一更,每更三千字,这样毕竟平均一点,总字数并没变,但符合大家的阅读习惯就好。 再另,从今天起到7号中午,月票是翻倍的。也就是说,您投我一票,我会得到两票,有心投66的,请尽早下手吧。 上个月,虽然大家尽力帮助了,但在最后一天,好几本书长了上百票甚至更多,66可能名次下降得厉害,没有争到前十。这个月……大家看着给吧。求票会继续,但不敢奢望什么了。 不要提更新多少的话,非正常的情况,66无能为力,只有感谢大家了。其实第十名才五百块奖金,不争也罢,不过感觉被侮辱,而且压抑。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向左走,向右走 “王爷,您要的酒,给您送来了。”银子的声音适时响起。 沈澜皱紧眉头,别过头去,恨不得给自己一刀。大晚上的,为什么叫人传酒?而这个可恶的银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最紧要的时候出现。现在情绪全破坏了,重要的是方初晴的理智回来了。她一骨碌坐起,脸儿红红的,随便掩了一下衣服就跑掉了。 “酒……给您放在哪里?”方初晴闯出去时,银子也吓了一跳,随后悔恨不已。信使大人衣衫鬓发凌乱,王爷气息不稳,看来自己搅了人家的好事啊。真是该死,虽然他是奉命而行,但恐怕难免被迁怒。大家都是男人,很明白从温柔乡被人泼一盆冷水的滋味,那可是要人命的。 但是,毕竟他没猜错,什么皇上的秘密信使,根本就是王爷还没上手的新欢。只是王爷从没有带女人来过马场,这说明这位信使大人对王爷来说是特别的。那么,只要他以后小心侍候,努力拍马屁,哄得方姑娘说句好话,顶得上他在王爷面前卖力表现一年。这就叫干得好,不如说得巧。 “放下吧。”沈澜阴沉沉地道,身子还是朝向床,并没有转过来。 银子瑟缩一下,似乎感到了无形的刀气架到自己的脖子后面。他连忙把酒放到离门最近的桌上,然后极快的退出来,撒丫子就跑。好家伙,王爷这是动了真怒,如果他还不麻利儿的,脑袋掉了就没机会巴结方姑娘,让她为他美言几句了。 银子飞奔如兔,而木屋内某欲求不满男人也很想到雪地上撒点野,好凉快凉快,不然体内的一团火非把他烧死不可。不过这种急切的感觉也促使他下定了婚娶一事的决心,打算明天就跟方初晴明说。他曾决定终身不娶,现在他为了她做出了重大的妥协,那么是不是正妻,她应该不介意吧? 只要她点了头,那么拣日不如撞日,明天晚上把婚事办了,直接洞房花烛! 他盘算得挺好,但这世界上就是有很多意外,而且有一种东西叫错过。第二天早上他还没见到方初晴的面,他的三个亲兵就都到了,和约好了似的。张扬和王强是从长物镇上来,把方初晴买的东西都押送来了,那些五花八门、花花绿绿的东西足足有一马车之多。而林海涛则是因紧急军务从要塞过来的,报告说在边境巡逻的北军游骑兵受到了多队图国部队的袭击,全军都等着他回去主持大局、率兵围剿。 在这么吃紧的情况下,自然国事为重,私事靠边站。沈澜决定立即启程回要塞,因为怕方初晴回去无聊,干脆准许她在马场多玩些日子,临行前郑重嘱咐了银子要让她过得舒心,但也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小林怎么知道到马场来找你?”方初晴有些依依不舍的,但心中又有三分窃喜,因为她又可以继续当鸵鸟了,等昨晚的事淡化一点再面对沈澜。 “他们之间可以用焰火通讯,好方便得知我的行踪。”沈澜看着方初晴,心里满满的,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结果却半个字也没说出来。 方初晴也支吾着,但她的情况好一些,毕竟吐出了三个字,“你小心。”然后,两人拿着爱的号码牌向左走、向右走了。 因为心中有牵挂,沈澜走后,方初晴在木屋里闷了两天,银子也不敢打扰,只找了马场中两个懂事机灵的丫头来小心侍候着。第三天上,见到方初晴终于出了门,立即亲自带她四处逛逛。 呼吸着冬天干冷的空气,望着群山包围中的广阔平原,看到了万马奔腾的场面,方初晴心中的郁闷才一舒而尽。桑青本身是图国人,对马匹的热爱遗留在了骨子里,所以方初晴到了马场也有如鱼得水的感觉。 开始时,银子对她评点马儿、参与马匹的喂养训练,还存了轻视之心,但随着她调教了几匹性格顽劣的名驹,又以专业的眼光相出几匹好马来,银子就开始对她从刮目相看到五体投地了。 “方姑娘才应该来管这个马场呢。”他由衷地道。 方初晴笑眯眯的,但没说话。她倒是想,可是她若点头,不是砸人饭碗了吗?再说,马场是沈澜的经济命脉,银子能坐到这个位置,必须是极得他信任的,她何必得罪他身边的人? 马场的岁月简单、忙碌又充实,方初晴在不知不觉中过了五、六天。从银子那里得知,沈澜已经带兵出发,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于是她把思念压抑在心头,专心应付起马儿来。 在马场众多的马匹中,她看上了一匹白色带黑斑的马,跑起来一跳跳的,远远看去像是一只放大版的斑点狗。银子知道这是匹好马,一直精心喂养,可方初晴却一眼看出斑点狗欠溜,所以每天都骑在它绕着马场跑。开始时,它跑几步就踹,但不到三天就健步如飞了,神骏之气立显。 银子很高兴,因为又为王爷弄到了一匹好马,方初晴也很高兴,因为她发现她非常喜欢纵马驰骋的感觉。而又因为溜马时并没出马场的范围,且很少有马跑得过斑点狗,所以在方初晴的强烈要求下,银子也没派人跟着她。 这天,天气相当好,晴朗温暖得像开春似的,方初晴让斑点狗跑了会儿,就信马由缰地欣赏那总也看不够的苍茫景色来。可不久,她看到远方有一小支马队行来,跑近一段距离细看,居然发现领头人是齐山。 “齐大官人,你怎么来了?”方初晴策马迎上,笑问。能在这里遇到认识的人,她多少有几分高兴。 “原来是方姑娘!”齐山很惊讶,“我是做笔生意,路过此地。怎么方姑娘在沈氏马场住吗?” “暂住几日而已。”方初晴说得含糊,见马队后面跟着一辆马车,不禁偷瞄了几眼。 齐山见状笑道,“姑娘和小女真是有缘。我平时出门是不带雪儿的,这次她哭闹着一定要来,哪成想就遇到了姑娘呢?” 一听雪儿在马队中,方初晴大为高兴,笑道,“叫我初晴就行了,既然已是第三次见面,好歹算是朋友了吧?除非齐大官人嫌我出身低微,不愿意让我高攀。” “那哪能呢,初晴。不过你也别叫我大官人了,我倒宁愿听你叫一声大哥。”齐山就坡下驴,同时身子下马,亲自牵着斑点狗的缰绳到队伍后面的马车边,掀帘一看,雪儿正伏在一个妈妈怀里,睡得香甜。 一看到这小姑娘,方初晴的心立即就软化了,而雪儿似乎有感,忽然醒了过来,见了方初晴就小嘴一扁,哭着抱住她的脖子,奶声奶气地道,“姐姐骗人,一直也没来看我。” “没有啊,咱们这才分别不到一周嘛,本想过两天就去找你玩的。”方初晴额头冷汗直冒。不能骗小孩子的,可是这几天因为沈澜,她差点忘了这个约定。方初晴啊方初晴,你个重色轻诺的坏女人! 她一把抱过雪儿,不住的甜言蜜语,哄骗小孩子,典型怪阿姨的嘴脸。而齐山在一边微笑不语,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吱吱喳喳说着话,和睦的不行,更加重了娶到方初晴的决心。 他当然不是做生意偶然路过这里,而是打听到方初晴在沈氏马场逗留,才伪装成商队过来的。也只有方初晴这样不熟悉北境的人,才会相信他的话。他齐山是什么人,做趟生意还用自己跟着马队吗?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他早就建立了自己的情报和关系网。可这次他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到这一消息,因为沈氏马场是半军事化的管理,不容易渗透。 而男女之间有时是很奇怪的,当合适的人站在面前,自然就知道她是命定的人。对他而言,那天当他看到方初晴温柔的哼着歌,喂雪儿吃饭、哄雪儿入睡时,他就有了这种感觉。他立即决定娶她为妻,只是当他听说她失夫丧子的身份,不禁又产生了动摇。 几天来他也曾问过自己,为一个这样的女人得罪了北境之王值得吗?很明显,姓沈的对方初晴也抱有与他同样的心思。倘若在这场女人争夺中,他赢了,那么他在北境的生意就到头了,必须挪到其他国家进行。这,也值得吗? 于是他想再见方初晴一面,所以稍伪装了一下就来了。结果现在他明白了,为了方初晴,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完璧之身有什么关系?他也是个鳏夫嘛。相反,以右师王之地位,自然不能娶这类女人,因此他很自信会得到方初晴的垂青,虽然在外貌和权势上他比不过沈澜,但好在,他很有几个钱。 “雪儿,快放开方姐姐,咱们还要赶路哪。”他看时机差不多了,催促道。 雪儿一听哪里愿意,一把抱住方初晴的脖子,死也不放开,嘴里一直求着爹爹,要带姐姐一起走。 “雪儿,你是大姑娘了,不能这么不懂事。爹早跟你说这一趟路难走,你跟着爹要受苦的,可你非得跟着,现在还想拉方姐姐一起受罪吗?”他板起脸。 他虽然对女儿如珠如宝,但家教却严格,也不会纵着女儿胡来任性,因此雪儿小小年纪便懂得这个道理。此时见他严肃起来,也不敢再说话了,只抽抽答答哭了起来。 方初晴看着不忍,从齐山的话音中又听出他这趟生意比较辛苦,不禁对雪儿起了怜爱之心,插嘴道,“听齐大哥的意思,路途上会很辛苦,雪儿还那么小……不然我帮大哥带几天,你回来时,再把雪儿带家去?” 说完,又有点后悔。毕竟泛泛之交,人家这么宝贝的女儿,怎么放心交给她? 可没想到齐山竟一口应了下来,于是彼此间嘱咐客气了几句,她就带着雪儿和那个妈妈回了马场。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齐山很高兴自己达到了目的。女儿在她的身边,他就有机会常来常往了。这样无论对生意还是感情,都是大好事一桩。而他很的把握,雪儿在马场只会过得更好,不会受气的。 …………………………………………………… …………………………………………………… ……………………66有话要说………………… 这是改革更新方式后的第一天,希望大家喜欢。 另外,第一千次的解释说,我更新不快,不是因为写两本什么的,而是因为我没存稿,可是又要等出版同步,所以更得慢。大家不要以为我是因为写两本而精力不足。别的不敢说,66的创作精力很旺盛。 这本,初步估计会更五月和六月两个整月,每个月十万字。七月上旬就完毕。然后新书立即接上,我会努力存稿,下本争取更得快些,不辜负大家的支持。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求婚 银子对雪儿的出现比较纳闷和意外,不过经方初晴解释过后,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两天后就不同了,因为齐山“做生意”归来,特意来探望女儿和方姑娘,还带来了大批的礼物。 银子也是生意场上的人,自然认识大名鼎鼎的齐大官人,立即就觉得他亲自跟马队,并把女儿托付给才认识不久的人的这件事,实在是不太合情理,因而加了小心。不过一连十几天下来,齐山并没有做出什么特殊的举动,只是因为雪儿赖在方初晴身边不走,齐山就又把女儿放在马场了,还天天来看望。 然后,慢慢的,他发现齐山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了。这姓齐的这番做作,不是为了生意,也不是为了女儿,明显是为了某个女人。 这下子,他可紧张了,偏偏沈澜带兵在外,他有消息也通知不到,对方初晴又不能说得太甚,只有在一边干着急。而且他发现,齐山追求女人的手段可比王爷高明多了,态度温和、不疾不徐,绝不会让人紧张。送的礼物也是那种有趣、但不太贵重的,这样就不会引起人的戒心,也不容易被拒绝,一来二去,方姑娘貌似和齐大官人越走越近,而他则越来越急。 如果王爷回来,发现还没到手的新欢在他这儿被别的男人撬走了,他就是把自己剁吧剁吧当成饲料喂了马,也难辞其咎。想来想去,也只有先把方姑娘送回要塞这一招了。毕竟那边是军事管理,齐山本事再大,也不可能轻易混进去的。 可是,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要怎么才能送走那位女煞神呢? 正不知如何是好,这天齐山又来找方初晴,说是附近的小山上有一片松林,寒冬季节,山幽松香,人迹罕至,最是好时光,因而要带着方家妹子和自家女儿去欣赏冬日美景。 方初晴当然立即就同意了,一边的银子忍无可忍,不仅加派了八名身手利落的长随跟着,声称怕山中有猛兽,要保护方姑娘的安全。然后,还逮个机会对落了单的她说,“其实咱们马场边上有好多地方风景不错,可惜这次方姑娘没时间了,否则卑下倒是很愿意亲自带您去看看。”因为方初晴好歹挂了个无职无权的皇家信使虚衔,所以银子也以下级自居。 方初晴一听,立即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她没时间了。可她为什么没时间了?她有什么急事要离开马场吗?她怎么不知道? 看到方初晴疑惑的眼神,银子硬着头皮道,“卑下听说,王爷在边境打了胜仗,不久就要回来了。卑下想,王爷必是先回要塞,这人困马乏的,又国事繁重,自然暂时不能来接姑娘。这样一来……万一王爷有急事要与姑娘商谈呢?岂不是找不到人?而我身为属下,王爷有事,自然要代服其劳,所以想明天就把姑娘先送回要塞,免得王爷回来见不到人,也免得王爷挂心不是?唉,说句僭越的,多日来与姑娘相处,姑娘的驭马之道,实在令卑下佩服,现在姑娘要走,还真真是舍不得哪。好在以后日子还长远,下回王爷再带姑娘来,卑下一定让姑娘玩得尽兴。” “胜了吗?”方初晴面露欣喜。其实想想,他赢了不是正常的吗?这些日子她所放不下心的,不过是怕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会不会受伤的事。多少次,她梦到他浑身鲜血淋漓的,醒来后一身冷汗。 “王爷是长胜将军,战无不胜。”银子这话说得含糊,因为他虽听说战事顺利,但并不知道王爷何时回来。这么说,不过为了哄着方姑娘走。 方初晴敏感地觉察到了银子的不对劲儿。她看了后者一眼,见他目光闪烁,似乎另有别情似的,还有意无意地还瞄着她身后不远处的齐氏父女,立即就有些明白了,不禁脸上一红。 银子是看到那天她和沈澜在一起的狼狈样儿,明白了些事情,因此不想齐山跟她走得太近,这才打发她离开吧?那一晚的事她一直努力淡化印象,可现在想起来,沈澜轻蹭在她的耳朵,啃噬着她的脖子,亲吻着她的胸口,这一切的一切都还无比清晰,好像他刚刚还抱着她。 可她能怎么办呢?现在心里完全是一团乱麻,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都说爱情让人的智商为零,她以前不信,现在……她只难说事实胜于雄辩。而齐山……她之前从未把他往某些方面想过,因为他虽然殷勤,却总不过分,如果想多了,倒显得自做多情似的。现在经银子一说,虽然她不能确定齐山的目的,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干脆还是回要塞得了,免得害人害己。某些情感,她暂时已经给不了别人了。 “好吧,一切就听从银大管事的安排。”她点了点头,想着今天要找机会和齐山告个别。雪儿,她虽然很喜欢,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就连无思无我她也不能拥有,那么不如斩断牵挂。再说雪儿也确实需要跟她的亲爹拉近关系,而不是她。 银子看她痛快地应下了,暗中长舒了一口气,近乎欢天喜地地去准备明天送表面上的皇上信使,实际上的王爷新欢回要塞的事宜,而这边的方初晴一行人则直奔那片松林而去。 齐山没有说谎,那的确是一片难得的美景之地。北境之冬,万物萧瑟,到处都光秃秃的,唯这片山坡满目清翠,背风向阳,配合着冬日特有的干爽凛冽的空气、阵阵松涛清香,还有远处几名家丁丫头和雪儿的追逐笑闹声,闹中有静,静中有闹,实在和人间仙境似的。 唯一煞风景的,是那八名大汉就站在不远处,看似心不在焉,其实是监视着方初晴和齐山。尽管以彼此之间的距离看,他们是听不到这边的说话声的,但那十六道目光却牢牢笼罩在这一对男女的身上。 “银大总管很不放心呢。”齐山笑道。 “他是个尽忠职守的好下属。”方初晴由衷赞美,但略有些尴尬,努力想着要怎么开口和齐山道别。 “初晴,你愿意嫁与我为妻吗?”哪想到,她还没开口,齐山就先道。 方初晴一开始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出于礼貌,保持着微笑,但当她意识到了什么,不禁惊得目瞪口呆,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齐山一笑,目光温柔地道,“初晴,我知道我这样说很冒昧,可是我再不想瞒你。长物镇上,我对你一见倾心,后来种种,不管是偶遇,还是我把雪儿放在你这儿,都是为了接近你。”齐山直言不讳,虽然他不想这么早就说出心里话,但看今天银子的安排,他很明白以后他再难接近方初晴,那不如干脆什么都说出来,包括自己的“诡计”,这也反而会赢得好感,让对方体会他的一片直心。 变被动为主动,偶尔突然袭击,在生意场上很管用,在情场上当然也一样。 方初晴眨巴了两下眼睛,嘴唇动了动,但什么音节也没发出。老天,这可是第一次有人向她未婚,不管是在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她实在太震惊、太不知所措了。 而她不说话,齐山就耐心地等,两人之间的沉默张力巨大,令她感觉头上压着一座山似的,知道自己必须说些什么。可说什么呢?她心里有人,自然要拒绝齐山,但是要用什么措词才不伤人呢? “那个我……我的条件……我是说我是成过亲……”好半天,她才结结巴巴说出几个字。 “我知道你是失夫丧子的女子,可那有什么关系呢?”齐山接过话来,“你是天下少有的好女子,我齐山何德何能遇到了你,说起来,倒是我配不起你。而且我娶你,不是为妾,是为正妻填房,你将来就是齐家的当家主母,我还答应你这一生不会有娶其他女人进门。虽然当后娘是委屈了你,好在雪儿还乖巧,你们相处得也不错是不是?” 方初晴继续目瞪口呆。 自从她重生到这个世界,就不断有人提醒她,她非完璧之身,就是低等人类,还有过孩子,那是低等中的低等。如果想成亲,顶多配个条件不怎么样的男人,还得是人家心胸宽广,不计较她不清白的。爱情啊、浪漫呀这些事都与她绝缘,她什么也不能奢望。 这也就是她明明喜欢上了沈澜,却一直别别扭扭,不肯不顾一切的原因。她生于现代,本来对贞洁看得没有古代女人这么重,但她有自尊,不想被当成玩物,更不想作为廉价品被别人勉强接受,好像爱上她也是恩赐。当然,激情上来的时候,她时常丧失理智,但一冷静下来,她就会产生自尊受伤的悲哀和想要自强自立的决心。 现在有一个男人,条件相当好的男人明言不介意她的身份,而且那么看重她,叫她如何不感动呢?可惜,说这番话的人,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齐大哥,你能看中我,我很荣幸,可是……可是……” 齐山握住了方初晴的手,无比诚恳地道,“初晴,我知道你是个心胸坦荡的女子,虽然连日来我们彼此亲近,但你并没有往那方面想。如今我提出婚约,你一时难以决断是正常的。我不逼你,但你要答应我好好想想。别人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别人不能给的,我也可以给你。这不是炫耀我的能力,而是表达我的真心。初晴,我是真的喜欢你,定然会让你得到幸福。你……认真考虑一下吧。”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晚了二十来分钟,抱歉哈。 我家肉包不是摔伤腰了吗?这两天封闭针的药效过去了,疼得一直打颤,还哼哼。唉,可怜死了,又说不出来,必须有人看护。所以我来晚了,对不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公主是哪位? “那个,我……” “就算你心有所属,或者觉得还需要更长时间考虑,也没有关系。”齐山再度打断她,“我期望你能答应我,但倘若不能,今后我仍然是你的齐大哥,你也还是我的方家妹子,但凡有事,只要吱一声,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没半个不字。” 他说得诚恳,方初晴又乱感动了一把。不过她感觉十六道激光一起射在了她的手上,害她无缘无故地觉得手背上着火,连忙把手从齐山那里收了回来,局促地道,“明天我就要回要塞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和齐大哥见面,所以这件事吧……” “五天后我要到图国去走一趟,谈一笔大生意,恐怕要一、两个月,初晴你有的是时间慢慢想。”齐山碰了碰她的头发,“你若有事,尽可到长物镇上齐氏的商号去,我把话吩咐下来,你提出任何要求,我的伙计们都尽力为你办到的。若你希望……我也可以带你到图国去转转。要知道可不是人人都能到图国的,那里的风土民情和外面人传的不一样呢。” 方初晴闻言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她不能随处乱跑,除非是跟着沈澜,没跟他商量过,她什么决定也做不了。表面上,她一直顶撞他,跟他争吵,其实现在看来,她实在是很顺从的。 唉,她是图国女,去图国的话,应该有助于了解身世。之前她不想知道这身体的本主是谁?究竟是做什么的?有什么社会关系?她想隐藏起来,以新面目对待这重生的机会。可现在,她却很想知道了,因为她的生活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她前身本主的左右,而且她也想明白了,糊里糊涂的过不好日子,就好像一颗定时炸弹安放在身边,随时会引爆,把她炸得尸骨无存。那样的话,还不如死个明白。 还有,齐山为什么总打断她,不让她把话说完? “谢谢齐大哥这番心意,我一定会慎重考虑的。就算婚姻事不成功,我们也还是好朋友。虽然我人微力浅,但若需要我帮忙的,我也不遗余力。”略镇定了下,方初晴爽朗一笑,也抛出几句场面话。 齐山闻言不由得有几分紧张,听方初晴的话音,似乎这桩婚事不能成就的可能性不小。还是他太急切了吧?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再不表明心迹,右师王及其手下就会斩断他与方初晴的一切联系,那他就更加没有机会了。 当然,他看得出初晴和右师王之间的暧昧情形,和右师王相比,他在外貌和气质上难以匹敌。但是他手中也有右师王没有的底牌……他可以娶初晴为正妻,他不介意身份地位,而右师王坐在那个位置上,有很多事是不能做的。这是他的优势,也是唯一可以打动初晴的地方,难道她没有一丝动心吗? 不,他有家有业有真心,初晴对右师王不过是一时迷恋罢了。她是个聪明的女子,一定会明白什么才对她是最好的选择。况且,他看得出初晴是真喜欢雪儿,这小丫头也是他的重要筹码呀。 想到这一层,他心境放松不少,风度极好的与方初晴说说笑笑,带领着一大群人度过了愉快的半天时光,对求婚的事再绝口不提半个字。要知道能令女人轻松、没有压力、感觉舒服,也是得到女人心的技巧和方法呀。 过了晌午,天气转为阴寒,一行人回到了马场。这边厢,银子已经把明天送方初晴回要塞的准备工作做好了,积极得有些过分。雪儿得知要跟父亲离开,哭哭啼啼得舍不得。她小小的心里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姐姐和爹爹不能与她生活在一起?他们又不吵架,能一起回家不是很好吗?最后方初晴千哄万哄,加上雪儿也不愿意抛下齐山,这才一步一回头的走了,害得方初晴也难过了一阵。 第二天一早,银子亲自护送方初晴回了要塞。从马场到要塞距离较近,她带的东西虽然多,迤迤逦逦有两大车,但多半天时间也就到了。 眼看着烫手的山芋回到原住处安置妥当,忙忙碌碌地收拾出门时没有,回家时超多的行李,又打听到王爷虽然近日不会回来,但十天内必到的消息,银子这颗心才算落了地,郑重去告了辞,轻松地回了马场。 这边的方初晴足收拾了一天才把东西归整好,又想起桃桃和萌萌来,转天中午还没吃饭就去了专门安置军马的马厩。因为正是午餐时间,兵丁们都在饭堂吃饭,马厩中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这是方初晴特意找的时间,不然她身边总会有几个小兵侍候着,碍手碍脚,这都是沈澜保护过度的后遗症。 不过她才走到马厩深处,忽然看到前方坐着一个人,因为没提防,着实吓了一跳。那人被绑在拴马柱上,身上的衣服肮脏破烂不已,须发蓬乱,眉毛胡子都分不清,大冬天的,走近些都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怪味道。 “你是谁?”她往后退了几步,防止这囚犯暴起伤人。但随即她就放松了,因为看到绑住那人的是一条儿臂粗的铁链,在他脚上还加了镣铐。 在要塞中,倒是有把敌国俘虏当奴隶使唤的传统,不过都会选些身形矮小、有不太严重的残疾、或者是性格温顺的人。可眼见这位身材高大,看样子比沈澜还要高些,胖了至少四五圈,黑熊也似的,当奴隶不是太危险了吗?正因为危险,才把他拴得这么紧吧?但这样的话,他也没法儿干活了。 咦,这是什么路数? “你爷爷贝卓。”那人头也不抬地哼道,口气轻蔑,态度傲慢粗鲁,说出的话气得方初晴差点背过气去。 “王八蛋,你是狗屁的爷爷!”她踢了一下地上的草,怒道。他令堂的,还没人这么跟她说过话呢,这人回到现代中国给狗熊当爷爷,狗熊都不乐意。 “哦,你就是那个被我们右师王生擒的图国副帅。败军之将,得意什么呀你!”方初晴想起来了此人的身份,“你不在牢里,跑这儿里来干吗?” “我们图国的贵族最会侍弄马匹,大江国的南狗可没这本事。现在要塞里有几匹好马出了问题,叫我来帮忙医治的。只要爷爷我做得好,他们就给酒肉。” “臭要饭的,给点酒肉就叛国了。”方初晴鄙夷地说。如果没弄错,她是图国人,有权利这么骂贝卓。 “切,你懂什么,爷爷是为了马。图国人要是不爱马,就根本和畜牧等同。”贝卓也同样鄙夷方初晴。 方初晴气不过,心想论斗嘴连常胜将军沈澜都不是对手,老子能输给你个失败者?于是恶意道,“就您那行为,就算爱马,也不能归在人类里。是人的话,哪有你那么臭不要脸的。听说我们伟大的右师王在马上不过三合就捉到了你,你还不服,说什么是右师王赢在出奇不意,偷袭的不是好汉。结果我们右师王放了你,等您老人家磨磨蹭蹭的准备好再开打。结果哩,你疯子似的连扎了我们右师王一百多枪,却连人家的战甲都没碰到,自己累得气喘吁吁,后来右师王随便一刀,你就屁股向后,自动掉下马了。像您这样专门落马的英雄,现在在这儿逞得什么威风?怎么不去死算了。” 她这话不可谓不刻薄,偏偏她说的没有半个字是假的,贝卓本来一直闭目与方初晴对答的,此时气得跳了起来,挣得铁链和脚镣哗啦啦响,还真怪吓人的。 “贱人,你懂得什么?爷爷我虽败犹荣,也不想想对手是谁?就算我们的主帅,当年也是在车轮在战下才伤得沈澜,爷爷我以一己之力,保得半数图军安然撤退,已经很了不起了!”因为这时空的军队中也有女兵女将出没,所以听到方初晴的女人声音,贝卓并没有感到意外。 而方初晴,就恨他爷爷长、爷爷短的,所以尽管打不过,还是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子丢过去。喵的,他要是她的爷爷,她得丑成什么样啊,只怕比重生前的样子还丑。那还得了,不活了不活了! 贝卓被铁链锁着,活动范围不超过方圆两米左右,此时面对方初晴毫无章法的暗器,只得跳来跳去的躲避,活像只大猩猩,其滑稽的样子,逗得方初晴哈哈大笑。 她这一笑,引得贝卓第一次专注于她的脸上。然后他愣住了,呆了足有十几秒,挨了好几颗石弹,才讶然地冲口而出道,“公主!” 啊……他说什么?没听清! 方初晴也愣住了,左右看看,能喘气儿的除了她和贝卓,就剩下大批的马儿了。公主是哪位?公主在哪里?话说,他说的是“公主”二字吧?不是“公公”? “图玛公主!”贝卓又嚎叫了一声。 他不是个疯子吧?要么是被她气得丧失了理智,进入了思想混乱状态,要么就是设计让她过去,好勒死她的。她才不上那个当呢! “鸡猫子喊叫什么?哪来的公主?就你这德行,被俘了还指望有人来救,而且还是公主来救,失心疯了吧你?”方初晴骂道,但不知为什么,心里砰砰乱跳。当然,这不是被贝卓威武的熊像给迷的,也不是真的相信有什么公主出现,大概是丢石头累的。对,一定确定以及肯定是这样。 …………………………………………………… …………………………………………………… ……………………66有话要说………………… 声明下,66写书不会写无关情节灌水的,所以不要不细看哦,出场的人物到后面都有关联。 另外,顺便求下粉票。从五一过后,没好意思要,现在四号了,双倍活动就要结束,因而提醒大家一下。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到图国去! 而她这一喝,贝卓散乱的眼神重新回复清明,黑漆漆的、一把抓的眉毛胡子中,一双犯白眸子盯着方初晴看,嘴里却喃喃地道,“大江国的南狗给我吃了什么,怎么眼睛不好使了!” 方初晴暗呼一口气,心想对嘛,看来是这位堂堂的图国副帅被她气得神智不清了一阵。这里根本没有公主,她当然不是,桑青也绝对不是。公主都是金枝玉叶,哪有亲自跑出皇宫出去暗杀敌国皇太子的。再说图国的国主根本没有一儿半女,这事地球人都知道,那么公主又是从哪里来的? 切! 不过给贝卓这么一闹,她也没心情看桃桃和萌萌了,匆匆回到自己的住处,没注意到贝卓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气里带了三分敬畏,七分恭敬。她只奇怪自己,本来应该很快放下这段与疯子遭遇的意外,可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好像藏了一个染料包,而贝卓的话就像是一根针,当这个染料包被刺破,她整颗心就被染上了一层层抹不掉的疑惑。 为此她闷闷不乐,做什么也不畅意,晚上老早就上床睡觉了,期望明天忘记这一切,又是美好的、等待着沈澜归来中的一天。可是,第二天她早上很晚才起床,因为整个晚上都被稀奇古怪的梦境所缠绕。 梦里,宫殿和雪山峰顶交错成影,亦虚亦幻,一个威武老者的面容混杂其中。她曾经努力想仔细看清楚,然而却身陷迷雾之中,直到最后江无忧的身影出现,她的心里忽然酸涩不堪,生生痛醒。 之后再回忆,那些景象片段就更抓不住了,唯有那个老者。一想到他,她就莫名其妙的很伤心,还有些愧疚感似的,想立即回到他身边,让他不再痛苦。还有一个声音在她心里不停地叫:到图国去!到图国去!到图国去!这呼唤是如此清晰,以至令她有一瞬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以为真的有人在催促她,而且她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似的,真的强烈地渴望到图国去。 这是怎么回事?她试图理性分析。如果说这是贝卓昨天胡说八道的缘故,那么她也太容易接受心理暗示了,这摆明了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如果这是桑青的残留意识呢?桑青是要跟她说些什么?是要让她办些什么事?完成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她绝对相信桑青不是个普通人,不然有谁在灵魂远去多时,还令前身的意识左右着后来人呢?不过一具皮囊罢了,却成了桑青还留在人间的介质。那她,又算什么呢?神的使者?这身体的奴隶?大江国的匆匆过客?还是,被请求施予帮助的人? 那么……公主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桑青另有隐瞒的身份? 方初晴迟疑了一下,然后从床上蹦了起来,一溜儿小跑到马厩去。 与其在这儿胡思乱想,还不如去审问贝卓。昨天是她疏忽了,或者是害怕了,没有问个清楚。照理说贝卓是图国的副帅,也算个人物,不可能随便认错人。何况回想起来,昨天他那震惊的表情如假包换,而且不像是神智不清的样子。 难道,图国皇室真的有隐秘事件?还和她……不,和桑青有关?这和有人要暗杀她的事有关联吗?她必须弄个清楚,毕竟现在笼罩在她头顶上的杀气迟迟不散。倘若,她只是个替代品该怎么办?桑青的灵魂归来又怎么办?那她又算什么?舍得下这一世的人和事吗? 想到这儿,她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沈澜的影子,然后是江无忧的影子,两人的面容交叠,挥之不去。与此同时,她的心又热又痛,说不清的难受,也不知道那痛彻心扉的感觉是为了谁。 “昨天你为什么叫我公主,图玛公主?”她打听到贝卓还在马厩中,于是直接跑来,挥退了小兵问。 “我看错了。”贝卓平静地说,可在乱发的缝隙中,他不断地瞄着方初晴,一遍又一遍。怪不得!怪不得!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但她是吗?言谈举止差得太多,可他却有一种感觉…… “你撒谎!”到这时,方初晴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话了,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这样断定,仿佛是奇准的第六感。 这让她感到害怕,于是凑近了贝卓,近到了足可以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地步。她就是要这样,让她的细嫩的脖子完全暴露在贝卓的铁爪之下。倘若她不是什么图玛公主,贝卓必会伤害她,甚至以她为人质,就算逃不了,也得闹腾一番,以抵销在战场上败于沈澜的耻辱。毕竟,他应该看得出来,她在军中不是普通的一员。倘若她是图国的公主,贝卓就不会伤害她,就算要这样做,也不会理直气壮,她一定看得出来。 她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挨在腿侧,那里挂着一把匕首,其实是江无忧送的超大金簪子,万一贝卓真的动手,她需要有机会逃脱,可不能真的把小命真的交托在这个野人的身上。她知道这样有多危险,但是她心里强烈的渴望知道桑青的事。因为,那现在是她的事了。她不想做一具木偶,她要痛痛快快再活一场,这是老天给她的、好不容易的重生机会! “如果我说你是公主,你会放跑我吗?”贝卓突然说,“如果你是,你应该这么做,因为我图国的公主怎么能容忍本国的军队副帅被俘?” 方初晴一愣,之后冷静地退后几步道,“我不是那个什么劳什子公主,而你认为我是,因为我们有着一模一样的外貌。”这次,她没有忽视贝卓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机和随即而来敬畏。 天哪,桑青是公主,而且是那种见不得光的公主! 她感觉得到,刚才贝卓明显是想杀她,可是却动不了手。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另一个想杀她的人那么有能力,可以攻入戒备森严的沈府、可以在围成铁桶样的和政城逃脱、可以调动死士袭击十万北军。她的被追杀,完全是因为桑青的身份太重要。 可究竟是什么能令一国公主隐姓埋名,还要活得像过街老鼠似的?好不容易重生,为什么让她摊上这么个复杂的前身份?而如果她不弄明白所有的细节,恐怕是永远不会得到安宁的。 她对贝卓形容了一下她在和政城烤鸭店门口遇到的男人的形貌,她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不认识。”贝卓想也不想地答。 于是她有了答案,“你认识那个人,而且他的地位很高。但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明白,我不是公主,我只是大江国一个普通女人?”她徒劳地问。 贝卓半晌不语,看起来相当挣扎,“我什么也不知道。”最后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说,“如果你不相信我,或者还有什么疑问,自己去图国找答案吧。” 去图国!去图国!去图国!适时的,那个心底的声音再度响起,以致她沉浸在这个荒唐的念头里,无法自拔。真的要去图国吗?太危险了,沈澜知道也会大发雷霆的。 可是她真的想知道自己的,不,是桑青的身世,有些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必须了解事实真相,然后彻底解决。而沈澜,应该是知道桑青的身份的吧?但他连一点信息也不透露,所以她只能靠自己。一是为了解决她的生命威胁,二……如果桑青有什么事没有完成,她要替桑青完成。 这样桑青的意识才会远离,她也才能随心所欲的生活。况且这也是她应该付出的代价,她用了人家的身体,由丑女变成美女,重新获得了生命,她就有义务尽一切力量报答。 只是在没有沈澜的同意前,她不想轻举妄动。一直处于被追杀的边缘,实际上她虽然还很害怕,但感觉上已经麻木很多。她之所以不愿意仓促下决定,只是为了沈澜。因为她这样偷跑,他会担心,如果他来追,还会危及到他的生命。而他的生命,是属于整个大江国的,属于万千百姓的,不是属于她。 “在我靴子里有一块不值钱的玩意儿,你可以拿走。说不定……在图国能用得上呢。”贝卓看着发呆的方初晴,又说。 他不管这女人说得是真是假,他是军人,照说应该奉命杀掉她,以除后患。但他终究有一丝愧疚,这令他恍惚间脑子混乱了,不知道自己要效忠的到底是谁?所以他觉得应该让这女人去碰碰运气,一切,还是交给老天来决定吧。反正,他已经不能再回图国了。 方初晴依言把东西拿出来,却是一块铸铁的牌子,方形,火柴盒大小,看着毫不起眼,而且因为被贝卓的臭脚踩着,简直熏死人。 她知道再问不出什么了,干脆先回去,把那块牌子又洗又泡,然后放到窗外去晒,脑子里也想了一天一夜,却还是不能做出决断。而当她转天中午再去找贝卓时,才听说他已经被押解进京了。自两国交战以来,他是第一个被俘的帅级人物,自然要送去御审,并令江国百姓欢欣鼓舞。 可她怎么办呢?要不要去图国?怎么去?要征得沈澜的同意吗?她去到那儿,又要怎么做呢? 她犹豫着,挣扎着,却不知道远在几百里外,沈澜坐在军中帐中苦思冥想,地上满是因写错了而被丢弃的纸团。更不知道,一场天大的误会再等着他们。 …………………………………………………… …………………………………………………… ……………………66有话要说………………… 大家很有幽默感,还是真的喜欢齐山和图鲁呀?呵呵。他们的选项,得分很高呀。 我可不可以把它想成是大家的恶趣味。笑。 顺便呼唤小粉,还有两天,乃滴身价就跌一倍了哇。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史上最糟糕婚书 回到要塞的第四天,沈澜终于有消息来了。奇怪的是,这一次他的传信兵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将,名为王三娘,除了对镇守要塞的主将说王爷会在一周内返回外,还给方初晴带来了一封沈澜的私人信件。 方初晴感到很甜蜜,因为这证明沈澜对她是与众不同的,不枉她思念他一场。可是当她打开信,甜蜜就变成了莫名其妙,然后不知是怒是喜,再琢磨了一下,最后彻底被气到了。 ……方初晴,我允许你嫁给我。十一月十一是好日子,我回要塞后,可办喜事,顺便贺我大军大胜…… 信上就是这么一行字,没头没脑的,好像还写糊了,墨迹晕染,上面还有一个脏兮兮地指印,显然是某人紧张下,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墨汁。 他什么意思?允许她嫁给他?好大的恩典哪。他果然是自恋的大阴人,以为嫁给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事吗?往好里说,这封信算是一纸婚书,可却是史上最糟糕的婚书,连求婚的语气都这么傲慢。十一月十一日?这在地球中国上是光棍节,看他选的什么好日子!而且这婚书中的信息中为什么透着恩赐感?还那么笃定?她一定会答应吗?太小看人了! 她她妈的堂堂一个公主,怎么也算是翻版的金枝玉叶,怎么能这么随便就打发了?她有说过想嫁给他吗?再说信上也没说娶她是为妻还是为妾,也没有表达爱情,她凭什么就这样答应下来? 可是……可是……想到能嫁给他,永远守在他身边,她心头就有一丝说不清的、暖烘烘的情绪,感情上想答应他,理智上却绝对的拒绝。 她很茫然,以至于没发现那封信的封口有些问题,似乎被人偷拆过,而后又再度封上的。 “他还有什么话要传达吗?”方初晴见王三娘没走,就一直站在一边,强压着又羞又怒、又高兴又恼火的情绪,平静地问。 王三娘垂下眼睛,掩饰着内心的幸灾乐祸和能够搞破坏的恶意快乐。刚才,这姓方的死女人脸上那番又红又白的脸色变化,没有一丝逃过她的注视。 是的,那封信她偷拆过了,然后就知道王爷那样写婚书,这女人一定会发火,于是她就放了心。王爷什么都好,只是不懂女人。可是他根本不需要懂,他那么优秀,在战场上光芒万丈,有如战神转世,女人早该谦卑的、无所求地奉献自己,还用得着求吗?假如能与王爷有一夜,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可是王爷回京一趟,回来时就带来了这个女人,说是皇上的信使,可王爷看她的眼神,很明显是看他心爱的女人。 她妒忌的发狂,为什么王爷从来没看过她一眼呢?她在战场上奋力拼杀,悍不畏死,就是为了博得他哪怕一个眼神的青睐,但却从没有得到过。不过没关系,好在王爷眼里也没有别的女人。就算是温柔乡的花罗,也不过是个暖床的而已。但王爷对这个方初晴就不一样了,全军的男人都是粗坯,没人注意到,只有女兵们注意到了,还背后议论方初晴会不会令王爷违背永不娶妻的决定。大家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方初晴可以在王爷面前任意放肆,这在之前根本是不可想象的。 一个强势惯了的男人,突然可以容忍一个女人冒犯他的权威,那已经是最大的爱意表达,可惜那个女人并不明白。而他们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以为别人不会发现,甚至他们自己也没发现,但她这个有心人却见到了。 后来当她打听到方初晴不是清白之身,不过是个奶娘时,她的愤怒无法形容。为什么那么完美的右师王会喜欢上这种卑贱的女子,况且这女子一点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福气。 她痛恨得无以复加,一直想找机会教训教训方初晴那贱人,可一直没有机会,王爷看护她,就像看护最珍贵的宝贝。这,那愚蠢的女人也没感觉到吧? 再后来她作为近卫队员之一随王爷出征,看到王爷除了开会和打仗外,就在帐中写着什么,写一张纸就废一张,显得很烦躁,又似乎很慎重、很为难,却又不像是送到朝中的密报。于是她就留了心,捡了撕碎的纸张看,结果发现王爷居然再写婚书!大概是怎么也不满意,所以写了很多天也未成。 也正因为暗中了解了这件事,所以王爷要派个女兵回要塞送信时,她自告奋勇地做了传信兵,然后偷看了信件,谅那不熟悉军中信件来往规则的女人也看不出来。 可这个女人真不识抬举呀,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什么样男人的眷恋?居然真的如猜测中那样不高兴了。既然如此,就按计划刺激她一下,最好她扬长而去,这样就有机会宰了她,以绝后患。 王爷不需要她这种女人,所以她这种忠心的手下要来替他解决烦恼!王爷也应该回到不娶妻的情况中来,还可以由她在心里默默爱着,想象自己可以伴在他身边! “王爷说……”王三娘沉吟了一下,似乎很同情方初晴似的,“说反正妾室不用明媒正妻、八抬大轿抬进门,让姑娘自行准备一下就行了。到时候全军庆祝,洞房花烛。” “什么?”方初晴感觉心上给人割了一刀。 原来是为妾!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她是什么身份?一个残花败柳,一个奶娘,怎么配得上大江国的右师王?多少名门贵女他都看不上呢,怪不得他用恩赐的语气来写这封婚书!原来没把她当成通房丫头已经是天大的脸面了!原来他只是想要个女人暖床,不是想要一份真正的、慰藉心灵的感情! 可惜,她不稀罕! “王爷确实是那么说的。”王三娘露出很为难的神态,“论理,作为下级我不该议论王爷的事。可是这也实在有点……怎么说,您还是皇上的信使,把您气‘跑’了怎么办?”她意有所指地说。 其实,临行前王爷对她说:本次你将代媒人之职,三书六礼的事你一并办好,不可疏忽怠慢。亲事成了,本王有重赏。你对方姑娘说,本王真心一片,她想要什么,本王都会给的。回京后会禀明圣上,让她堂堂正正做沈家人。 王爷没说要娶方初晴为正妻,事实上依朝廷礼法和沈家那种人家的家法来说,方初晴这样的身份当正室也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圣上恩准,再拜了宗祠,就算不是正妻,一切也成了定局。 所以,她宁愿冒杀头的风险也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而此时,方初晴的心混乱之极。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对沈澜付出了真心,所以身陷局里,没办法冷静淡定。王三娘所说的话,她只注意到了那个“跑”字。 是啊,他这样轻视她,她为什么还要事事听他的话?她有自己的人生,她要查明桑青之死的真相,她要解决了前身事,甚至找到自己曾经的男人,曾经的孩子,然后隐姓埋名的好好活一场。这本来就是她进沈府前的愿望不是吗?那么为什么要被沈澜这样不真诚的男人误了她的前程?其实这样也好,万一她真跟沈澜有了什么,桑青的前夫和孩子来找她,她该怎么办? 离开他吧,他们在一起就是错误,干脆到图国去吧! “谢谢你,这是王爷的恩宠,我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生气?王将军不要管了,我自然会按王爷所说的,自行安排。” 方初晴说得平静而认真,但在这时候,她越是这样,王三娘越是料定她起了反抗之心。一个女人敢在平时和王爷那样强势的人对着干,怎么会容忍这样的侮辱性婚约? “哦,那末将出去了。如果需要帮助,请吩咐就是。”王三娘喜悦地道,倒不用刻意压抑这种情绪,当成为王爷高兴好了。 方初晴点了点头,送王三娘出门,然后拿出那纸婚书,越看越气。想撕掉,终究没有,只走到桌边给沈澜写了一封回信,然后跑到隔壁他的房间,把婚书和回信夹在她平时最爱看的一本游记里。 那书是他的,但她常常翻阅。她把纸条放好后,故意把书摆得歪斜一点。假如他有心,就能看到。 这就是太优秀的男人所面临的困境,总有很多女人惦记他,其中不乏被仰慕和暗恋催化的变态者。而做为爱上这样男人的方初晴,就不可避免的陷入了一个个陷阱。 如果是平时,她完全可以揭破谎言,因为这种话,沈澜怎么可能让一个属下传过来?沈澜那样别扭的个性,那张婚书上说话的语气根本是掩饰羞涩的。可目前正是她的恋爱情商低下的时候,重要的是,她和沈澜交流不够,互相猜测对方的心思,所以轻易就上当了。 其实沈澜在出征的每一天里都想着她,就像她想着他一样。他对她的感情已经强烈到不惜改变自己不娶妻的初衷,可惜他从没意识到对像方初晴这样的女人只有爱是不够的,还需要足够的尊重。他只是很怕当面跟她提起成亲的事,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心中所想,于是他就写信。但是他写了无数次都感觉不好,最后干脆写了封婚书,然后特意叫一名女将做媒人,转达其他的话。 他甚至翻了黄历,虽然他并不信那些,但考虑到方初晴也许会介意的。他的意思是全军大贺,还能增添喜气,也能表达他对这桩亲事的重视。他心里对方初晴有感觉,可是他不会说,但他觉得可以做到。只是没想到那些话会另方初晴产生误会,更没想到他郑重委托的女将却是发誓破坏他和一切女人关系的人。 于是,等于他亲自逼走了自己的心上人。 ………………………………………………………… ………………………………………………………… ……………………66有话要说……………………… 最近书评区有点冷清呀,大家都在潜水咩? 还有,距离双倍月票还有一天时间,请把小粉同学在身价最高时抛出吧。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论斤的金项链 黄昏时分,就在要塞就要关闭的当口,方初晴混了出去。 在这里几个月里,她对军中的一些细节了如指掌,所以虽然困难,却还是让她成功逃脱了。她并不知道,要塞固若金汤,如果没有王三娘暗中帮忙,她就算再了解军营的行动规律,也是不可能这么走掉的。 她随身只带了细软,在长物镇败的各种玩意全留下了。对此,她并没有心疼,并不是因为她不爱那些奢侈品,而是她为某人心痛得顾不得身外之物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赶,没有三思而行,是因为齐山上回说他要到图国去,算日子就在这一半天。她虽然冲动,却还没傻到自己单独跑路,知道到了人生地不熟,还随时有人想杀她的图国去,必须乘一条大船。 齐山,应该是大船吧? 她连夜往长物镇赶,偷的那匹马虽不起眼,但却是耐力奇佳的良驹,所以她第三天中午就到了,可结果却还是晚了一步,齐山天才亮时就已经带着商队离开了。好在齐山临走前曾郑重吩咐过齐氏的管事和伙计,要他们满足方初晴提出的一切要求,于是她很快得知了商队所行的路线,快马加鞭地追了上去。她清楚的知道,没了齐山这个大靠山,她的图国之行将非常危险,甚至是寸步难行,连边界也过不去的。 早先她听说过,能到图国去做生意的人很少,因为明里暗里,各国都不与图国有贸易来往,尤其是江国。试问,谁会和敌人做买卖呢?但那只是官方说法,民间却不管那套,有利益就有人涉足,何况是暴利生意?官方对此也是睁一眼、闭一眼,顺便让苦哈哈守在边界的兵士也有点散碎银子花用,只要不是太大规模就行了。所以江图两国的边界虽然关闭,但真正的能人却自有办法通关。而能成为商队领袖的,往往是通吃五国的八面玲珑之人,要知道买通商道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 齐山就是这种人中的翘楚,平时的生意他可以不亲力亲为,往图国去却必须亲自走一趟。除他自己的商队外,还有很多其他商旅靠在他的名下,自然是交过“保护费”的,所以他的队伍才这么庞大,也所以行路较慢,她马快的话,天黑前必然能追上。 不过在她策马路过长物镇上那间西域风情的首饰铺子时,正巧店老板出门,和方初晴打了个照面。因为她曾是大金主,那老板对她的印象深刻,居然当街拦马。 她吓了一跳,幸好镇上人多,她骑得不是很快,不然非得落马不可。 “本姑娘没空光顾你的生意。”她一带马头,想从另一侧离开。 可那店老板却又拦了一步,点头哈腰地道,“不是要姑娘光临小店,而是请您把自己的东西取走。”他边说边打量方初晴,只觉着这姑娘穿着女骑装,可比那天装西域女子漂亮多了。 “我有什么东西没取走?”方初晴很纳闷,难道是那天买东西时忘记拿什么了吗? 店老板巴结地笑道,“姑娘先下马呀。倒不是您落了什么在小店,而是后来跟您一起来那位爷当天晚上又来了一趟,要小的给姑娘打一条很大的金项链,说是要压惊用的。前几天东西就做好了,但那位爷一直没来,今天遇到姑娘,不如就捎回去吧。”当天他以为沈澜和方初晴是一对小夫妻,可今天他看到方初晴的发型不是已婚妇人的,所以不敢乱讲,只姑娘爷的一通乱叫。 方初晴一愣,在急急火火赶着离开沈澜的时候听人说起他,好像伤口被不知情的人无意中撞了下,疼得突然又无措。而且,他们来长物镇游玩那天,她因为贪心说了草人代死不吉利,需要金子压惊的话。她本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到沈澜却记下了。那天晚上她在客栈的大堂哄雪儿时,沈澜是从外面进来的,难道就是去订金项链了? 他记得她无意中的胡说八道,还真的照她说的做了,这是心里没有她的表现吗?可如果心里有她,又为什么说那么多无理的话来羞辱她?其实她理解在这个年代,她想嫁与他做正妻有多么不可能,其实并没有想真的为难他,但从他口中说出那些轻视的话,她怎么受得了? “我手里没有抵票,没有关系吗?”她很想看看那条金项链,于是说。抵票,是大江国中类似于提货单的东西。买方只要支付了费用,卖方出具票据,之后只要持抵票的人就可以拿走货物。 “姑娘留下个字据就行了,下回再拿抵票来换呗。”老板仍然笑得讨好。虽然这行为不合规矩,但经常也有人这么做,并不会出乱子。况且,这姑娘可是女财神哪,巴结好了就是绝对的回头客,下次再来说不定又会买走很多东西。 方初晴一听,立即下马,跟店老板来到内铺,眼看他取出一只木盒来。 “拿错了吧,这么大?”一看那一尺见方的精致木盒,方初晴颇感意外。会不会只是样子货,就包装好,其实没什么真材实料的? “没错没错,这样大的项链,本店是第一次接手。”店老板说,“那位爷选好了样子,然后说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要够大。这不,有一斤多重呢。” 啊?一斤多!那是项链吗?哪有人买金首饰是论斤的?真戴上还不把脖子压断?拴狗的吧! 方初晴一听就气坏了,猛地夺过盒子,打开一看……这哪儿是项链,明明是腰链,纯金打造,式样像一条金树枝,挂着很多漂亮的金叶子。不得不说,这家店手工不错,那些叶子形状可爱,连叶脉都刻画得清清楚楚。而且,她没有看过比这项链更真材实料的东西了! “小的也说这项链实在太……太与众不同。”店老板斟酌着字眼,看着方初晴涨红的脸蛋儿解释说,“但那位爷说是为姑娘压惊的,倒不为佩戴,所以只求足金足量,说姑娘会喜欢,只要姑娘高兴就得了,其他一律不问。” 他什么也没说过,可他是在用心思让她高兴吗?这……甚至算得上是纵容她的恶趣味,宠着她做任何事。可为什么?为什么在她想离开他的时候,却得知他默默做的这一切。 一瞬间,前一刻她还觉得沈澜恶劣,这一刻的心却被温柔占满,想立即回到要塞去。她被沈澜的行为搞糊涂了。他到底……喜不喜欢她?爱不爱她?到底有没有一星半点儿的爱意? 只是这死家伙为什么和皇上一样?她不过玩笑着说句话,他却当了真。皇上送个金钗像匕首,他就送个项链像腰链。不过这东西虽然不能戴在脖子上,但她还真是喜欢金子呀。 她犹豫了。 真的要不告而别吗?是否应该回到他身边,把两人的感情理清楚再做决定?可是她才想到江无忧,脑海里到图国去的心声又强烈地响起。 算了,事情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是先去图国一趟吧。她需要冷静一下,好好考虑要爱谁,要接受谁,要怎么活。她还需要自己解决自己的事情,不再依赖别人。 “谢谢老板了。”她随手写了字据,把装着金项链,不,是金腰链的盒子包好,负在背上,追着商队的路线而去。 她满脑子想沈澜的事,却并不知道这两天她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因为她出了要塞后,王三娘当时虽然没有追她,但第二天一早就以巡逻的名义,带着自己的绝对亲信去劫杀了。不过王三娘刚愎地断定她定是往南回江国去,还认为她跑不远,哪想到她居然速度到了长物镇,还一直往北,去了别人绝想不到的地方:图国。 王三娘锲而不舍、不眠不休地追了三天,直到再也不能往南,否则就算是违抗军令当逃兵了,才感到了恐惧。当她挑拨离间时,只是提着一口怨气,一口妒忌之气,而且虽然冒险,却认为自己可以摆平这件事,没想到她的捕杀计划落了空。王爷再找不到方初晴还好,倘若二人见面对质,稍一对证,她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曾经以为为了王爷、为了爱情不会惧怕死亡,可那是因为没有真正感受过死亡慢慢临近的滋味。在战场上她都没有怕过,但现在她只要想起沈澜狂怒而阴沉的目光,却吓得连觉也睡不着。 于是,她打昏了亲信,真的当了逃兵,逃得无影无踪。其实她本不必如此,方初晴在给沈澜的信中并没有提她说起过什么,她本可以回到要塞中,看看情况再说。但感情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她也算是立过战功的女中豪杰,却在情之一字上败得体无完肤,而方初晴甚至都没有进攻过。 与此同时,方初晴却追上了齐山,给了后者一个巨大的惊喜。 “初晴,你怎么来了?”看到方初晴的第一眼,他立即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其时正近黄昏,庞大的马队正在扎营,打算晚上就在这背风小树林中过夜。 前方,就是江图两国的边界线了,他们在这广袤的平原上还需要走几天。 ……………………………………………………… ……………………………………………………… ……………………66有话要说…………………… 今天12点前,是双倍月票的最后时刻了,投吧。 另外哈,大人们在书评区的话我看了,感谢大家对我更新速度的指点,也确实,我更得不算多,出粉票的机会少,大家给我这么多,已经很仁至义尽了。 不过求票时,我也很少死气白赖的,因为知道自己做得不够,大家给是情义,不给是本分。但这本书要提速有些困难了,只求下本我多存稿,每天也更个五千六千的,希望对得起大家。 还是那句话,我只求票,大家随意给我。不说半句假话,我真的是很感谢的。能支持我,自然是好,没票的,也不必为难。(其实我的票不算少了,因为绝对真实,没一票假的嘛。) 等下本我的速度上来了(呵呵,不客气的讲,我质量一向能保证),我也希望我不再对大家这么汗颜,这么愧疚。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我想来想去,这个出游的机会难得,很想见见世面,所以就跑来了,大哥不会嫌我麻烦吧。”方初晴跳下马,笑着说。 “那怎么会?”齐山微笑摇头,但看得出方初晴如花笑魇下的郁郁之气,也猜得出这十之八九和右师王有关,不过他聪明的不问半个字。 有时候,人是需要掩藏一点心事秘密的,这时候多嘴反而不美。况且方初晴和右师王之间出现问题更好,那样他的机会就大了。不是他卑鄙,而是他觉得初晴嫁给他是最好的选择。 “你能来,我求之不得。”他亲自把方初晴的马拴上,“今天你就住我的帐篷,我去那边睡。”他一指旁边简陋得多的帐篷,“明天也别骑马了,坐在车里更舒服些。” 方初晴不想喧宾夺主,更不想麻烦别人,可是齐山一句句的话说下来,虽然不急不徐,可她却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当然也没能拒绝得了。于是她就那么被细心地照顾着,从进帐略事梳洗、休息到吃了顿热乎乎的晚饭,从饭后天南地北的谈各国见闻到安稳暖和地睡下,她没有操一点心,都被安排得妥妥帖帖。 这种被无微不至关怀着的感觉,这种凡事都有人为她准备好的感觉,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她都没有享受过。所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掉了眼泪,可惜想的却不是齐山,而是那个从没给过她好脸色的沈澜。 为什么,他从没有这样对待过她?可她这贱骨头却还要想着他呢。她应该答应嫁给齐山,这样后半辈子就会一直生活在懒洋洋的气氛中,总比心天天被扭着好得多。可她的心底就是有一丝不甘,因为她面临的是爱情中永恒的话题:是找个我爱的,还是爱我的? 可是沈澜到底有没有一丝爱她呢?如果完全没有,他为什么送这么个怪东西给她?方初晴摸摸抱在怀中的长盒子,好久才睡。 第二天早上,气温骤降,狂风呼啸着掠过,鸣响如哨,猛然有了北境之冬的感觉。方初晴换上了之前沈澜给她的那套阿拉伯妇女服装,从头到脚都包在厚厚毛料的下面,非常挡风。里面,则里三层、外三层地穿上所有保暖的衣服,暖和是很暖和,但只要蒙上脸,从体型上看就是一俄罗斯老大妈,臃肿肥胖,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的。 齐山看着她直笑,但看她这样怕冷,就在已经点了火盆、烘烤了半天的车内又加上一只火盆,“初晴一定是生于江国的南方,听说那里四季如春,有的地方,地下冒出来的水都是热的,还可以疗伤。唉,真是好地方呀。”他感叹。 方初晴微笑不语,其实她在重生前是北方人,但却更不禁冻,因为有暖气嘛。而齐山说的所谓地下热水,大概是指温泉。她之前从未听说过江国还有旅游圣地,有机会一定去泡泡。可是,她还能回江国吗? 想到这儿,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腰。贴肉的地方,她以软布缠绕,包裹着那条像腰链的项链,围在了腰上。衣服外、阿拉伯服装下,她挂着金匕首。这两样东西对她来说非常重要,自然要随身携带。 “老爷,看这风大的,晚上恐怕要早早宿下,现在还是……早些动身吧?”大管事的凑到齐山身边轻声道,垂着头,也不东张西望,看起来很有规矩。 齐山点了点头,但没看那个人,只转身温言对方初晴道,“你要不要再用些热汤?路上会暖和些。” 方初晴微笑拒绝,声称自己吃饱喝足了。其实她早上只吃了一个馒头,一口水也没喝。但在这样冷的天气里不会出汗,那喝下去的水肯定会蓄在某一个脏器中,可这荒郊野地的又没有净房,也就是厕所,她要如何解决呢?难道让大队人马为她一个人耽误行程?这么多人中就她一个女人,她可不想拖别人后腿。 “今天晚上会路过一个小村子,里面有客栈的,那时初晴会舒服点的。”齐山自然知道方初晴滴水不进的意思,但他体贴地不点破,以防她难堪,只含蓄地说了两句就坐到另一辆马车中,命令全队开拔了。他把商队中最舒服的暖车给了方初晴,自己为了避嫌而另坐他辆,方初晴很不落忍。 不过,这也令她有时间独处,当她冷静下来后,左思右想之下就感觉到自己和沈澜之间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因为王三娘转达的那些话不像是他的语气,这种傲慢的拒绝他也不会假手他人。那么……难道……王三娘说的都是假的?仔细回想一下,她当时说这些时一直垂着头,似乎是怕被人看到眼神,后来她表达同情时又有些虚情假意似的。 沈澜那死家伙很招桃花的,在和政城时就已经领教了,难道在军中会不同吗?是她大意了,可是当时她被打击得太厉害,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 那么沈澜的婚书是怎么一回事呢?沈澜又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究竟有没有一丝爱她? 她很想跑回要塞问个清楚,可却知道自己目前有更重要的事做。 这趟图国她是必须要来的。她逃跑并不是为了感情事,而是她必须要了解重生后的自己。现在说白了她就是一个无根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谈情说爱呢?她到底是谁?桑青,或者是图玛公主为什么会爱上江无忧?又为什么会那么不明不白的死掉?当这些她都弄不明白,糊里糊涂的就和男人相爱结婚,她哪能确定自己的未来?万一再有她的“前夫”带着孩子来找她,她要怎么办? 她当然知道此行有危险,可是身体里那强烈的意识指使着她,左右着她做出去图国的决定,她无法抗拒,就像是使命一样。而此行她也不能假手他人,不能要求沈澜或者江无忧帮助自己,虽然她很想,这对她来讲也相对容易,可她不能凡事依赖男人。再说他们是属于天下的大男人,整个北境、整个国家都需要他们呀,他们怎么可能抛弃一切来为她寻找答案。就像之前他们保护她,可却有很多事不肯告诉她一样。 所以她现在想明白了,该她自己承受的,别人无法替代,纵使这令她有如坐在火山口上一样,但她也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 大概是因为携带着大批货物的关系,商队前行的速度缓慢,眼看黄昏临近,却还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方初晴才想打开车窗问问,就感觉马车骤然停下,就像紧急刹车似的。她本来是半蹲着,结果一下撞到了车门上,而车外,一片马儿不安的嘶鸣和赶车人的或呵斥或阻止或安抚的声音。 怎么啦?不是有劫匪吧! 方初晴心里一紧,还没决定要怎么办,车门却打开了,齐山站在车外道,“不要慌,是遇到了北军,例行检查而已。” 北军?不会这么巧遭遇了沈澜的队伍吧?下意识的,她慌忙把厚厚的蒙面巾戴上了。 齐山心下一片了然,还有些高兴。看来他没猜错,初晴是偷跑出来的,不管她和沈澜有什么关系,现在一定彼此不了解对方的状况。他迟疑了片刻,问道,“带队的人是右师王,要不要见一面?” 方初晴猛地摇头,很怕在这种场合和沈澜相见,他说不定会当场掐死她。再者让他看到她,她就肯定去不成图国了,他一定会禁止!而去了解自己前身的身世,是她必须要做的事。 齐山笑笑,没说什么就走开了。方初晴支愣着耳朵,听到他和一个陌生的声音对答着,说商队是一群结伴到图国探亲访友的人。因为这种半走私的活动也几乎是半公开的,所以商队都以探亲访友为借口,官方也不怎么追究的。这一次,想必是得胜的北军回要塞,可巧就和商队遇到了。 齐山是与沈澜照过一面的,但在这种场合,他当然不会胡乱上去攀交情,否则也太没有分寸了。于是他只在看到沈澜时,恭敬地施以一礼,再无多言。 沈澜立于马上,垂下眼睛以示接受,再抬起眼时,忽然见到一辆外面都包裹着皮毛的暖车,不知为什么突然心慌起来,没着落似的。 他手中马鞭一指,亲兵张扬立即纵马上前,问已经回到车边的齐山,“车里是什么人?” “一名女眷亲戚,要送回图国优加城的。”齐山从容不迫地说,眼神平静,说得像真的一样。 因为说车里的是女眷,张扬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道了一声得罪,打开车门。然后,带转马头回到沈澜身边,轻声道,“一个西域大妈。”吓呆了的方初晴和那膨胀的身材,令张扬没认出衣服下的本主,也不认为惊吓到如此地步的女人会有什么威胁。 沈澜皱了皱眉。 在北境巡视时,经常会遇到大商队,一般情况下,江国两国的军队都不会为难这种商队。可今天为什么心里总是毛毛的呢,难道是因为认识齐山的缘故?他又盯了马车一眼,却半点看不出问题,不禁自嘲地想,也许是因为快到要塞了,因为即将成亲而心慌意乱的。 想到要塞中还有个小新娘再等他,他心头一热,再顾不得那辆马车给他的奇怪感觉,一声令下,全队继续前进。 而当北军与商队擦肩而过,方初晴悄悄打开车窗,神情凝望那个身影渐行渐远,从他的马鞭指向她一刻就停止的心跳,终于恢复了,可是那番不舍的滋味,天下间所有的难过加起来都无法比拟。 虽然见过他穿着盔甲、横刀立马的样子,可只有在北境苍凉高远的天空下,才能衬托出他凛冽卓然的气质,坚强如山的风骨。这个男人,的确值得所有女人为之倾倒。 我的英雄,一定要保重,一定不要生气,我一定会回来,和你说个清楚,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会当面跟你分手。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更了将近3500字。 解释一下剧情,因为大家最近讨论比较多,我不一一回贴了,在这边一次说明吧。 大家觉得方初晴是为了感情,为了误会而逃跑,很小折,可我觉得是不是大家理解偏了呢? 大家看一下前文,咱们家初晴是因为内心强烈的渴望,被桑青或者说图玛的意识所左右,早就想到图国去的。而且以常理来论一下,假如我们是主角,难道真的不管身世,稀里糊涂的就过新人生?反正,内个,我是做不到的。纵然有危险,也得搞清楚呀,被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而让沈澜或者皇上帮她解决此事,也是不太现实的。 所以说,她跑去图国是理智的决定,对沈澜的误会,只是个导火索而已。 大家以为呢? 另外,虽然过了月票双倍期,我还是很爱小粉的。呵呵。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我拒绝 沈澜回到要塞后,并没有看到方初晴出来相迎。不过他以为她是怕羞,也没太在意,心里还觉得怪可笑的。那个女人……那么泼辣,总跟他对着干的,也有害羞的时候吗? 而他一回来,就有无数的公务等着他,他一直忙到深夜才告一段落,却还没有见到方初晴的影子。到这时候,他心中的疑惑加深了,立即回到住处,结果发现隔壁的房间乌漆麻黑的,一点人气儿也没有。 顿时,他感觉脖子后面的汗毛全竖了起来,那是在他警惕或者害怕时才有的感觉。方初晴不在吗?她去了哪里?为什么回来后看不到她,他不是愤怒、生气,而是感觉恐惧呢?失去她的恐惧。或者,他习惯了她住在他的隔壁,习惯了不管多晚,也能看到那温暖的黄色灯光。 而习惯,真是天下间最可怕的东西!令他一瞬间就慌了神儿。 他喊了一声方初晴的名字,见没人答,想也不想的就野蛮破门而入,吓了张扬等三个亲兵一跳。那可是女人的房间呀,何况方姐姐好歹顶着个皇上秘密信使的头衔,这都半夜了,王爷也太……太不拘小节了吧?就算他们之间一直勾勾搭搭、眉来眼去,还以为身边的人都看不出来似的,就算这一次走的时间长,两人可能相思难奈,但这样做也太不守礼了呀。 三人面面相觑,正考虑要不要劝阻王爷不要无媒苟合,沈澜却又闯了出来,急问,“来人!有谁告诉本王,方初晴跑到哪里去了?” “方姐姐不在屋里?”林海涛惊讶地问。 王强踹了他一脚,斥道,“这不废话嘛,快去找人。”说着,他也跑了。看起来王爷要发雷霆之怒,还是让张扬一个人顶着吧。好兄弟,总是要舍己为人的嘛! 他们不敢怠慢,深知方初晴是现在唯一能动了王爷心肝儿的人,所以很快就把要塞的守备负责人提溜儿了来,可是一问之下,守备也不知道方初晴在哪里。 “方姑娘是尊贵无比的人,平时的行动坐卧、出入作息,我们也不敢过问的。您带兵离开后,这边的房子我们只是派人保卫,从不曾进来过,免得冒犯了。”守备感觉到沈澜浑身散发着比北境之冬还可怕的寒气,哆哆嗦嗦地说。 “保卫?那人呢?”沈澜为了克制从心底升出的恐惧感,咬着牙说。他双手的指关节因为用力握紧而发白,只感觉心一直空下去、空下去,然后那笼罩在他心底那多年的黑暗又涌了上来,覆盖了他的全部。 他不会丢了她吧?他不能丢了她! 守备吓得跪倒在地,筛糠似的抖,实在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其实他很冤枉,因为王爷住的院子除了他的三大亲兵,还有奉命来商讨事情的将领,从没人敢随便进入的。王爷不在的话,因为院子里住着个虚衔很大的女人,就更没人敢靠近了,这是规矩呀。再说要塞的防守固若金汤,谁能想到会出问题呢?守卫巡逻,确定是定时定点、严守纪律,可要塞防的是外敌进入,里面的人若有什么想法,有的是花招能避开别人的耳目…… 但这些话,他不能讲。王爷的名言是:失职就是失职,没有借口。 可是,方姑奶奶怎么会不见的?她从来不用人侍候,而王爷有她侍候,她经常几天不见人影的,而且王爷也没命令过要盯死她呀!到底怎么回事呢?怎么回事呢…… “王三娘!”求生的欲望,令被杀气压迫得连呼吸都近乎断绝的守备突然福至心灵,冲口而出。他膝行几步,重重叩首于地道,“在这几天中,只有王三娘一人见过信使大人。王爷今天才回来,事多且忙,恐怕监军还没报告……王三娘从军中脱逃,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沈澜心里“咯噔”一下,走上前,揪住守备的衣领,一手就把他举了起来,“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守备大人本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但此时在空中却连挣扎也不敢,一连声地道,“卑下实在不知,这事要问监军大人哪。” 沈澜随手丢下他,不用开口,王强已经跑到门外,吩咐站岗的小兵急速传监军大人来。很快,监军跑得气喘吁吁地赶到,一问之下才知道,王三娘在回要塞的第二天,突然带着亲随离开,说是有秘密要务执行,可之后却再没回来。 据她的亲随讲,她们往江国内陆而去,似乎要追击什么人,但一直没追到,然后王三娘忽然打晕了她们,逃跑了。她们以为王三娘是因为没完成任务,怕受到王爷的责罚,这才跑掉,于是就自己回来了,并报告了监军大人。 “没完成任务?只怕完成得过火了吧?”沈澜心下冰冷地想。 看来方初晴是跑了,可她不会无缘无故地跑掉。她从来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看她伤成那样却为了给无思无我喂奶而宁肯挨疼、不肯吃药就知道了。那也就是说,她就算不想嫁给自己,也绝不会逃跑。甚至,以她的性子,会当面嘲笑他一番吧?那么现在她突然不见了,肯定是无法忍受某些事,气极之下才做出了这么冲动的决定。 他是让王三娘来当媒人的,可现在却是这个结果,就说明那贱人篡改了他的话,把方初晴气跑了。至于王三娘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在他目前考虑的范围内,最要紧的是,得把方初晴捉回来,好好惩罚。被背叛的滋味,他从小到大尝过太多次了,可没人能不留一个字就跑掉。也没有一个人,令他的心这样难受! “整队,备马,跟本王去追!”他快速简短地发布命令,然后冲到自己的房间,想要找件轻便的骑装换上,以利追击。 王三娘去追方初晴,肯定是为了杀她吧?既然王三娘跑掉了,就说明十之八九她还活着,不然死无对证,他拿王三娘也没办法。也许,方初晴是跑回和政城去了?他必须、立即、马上抓回她,哪怕她跑到天边儿去! 无意间,他回头望向书架,她时常站在那儿翻他的书。他多么期望能看到她的身影出现,说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她的恶作剧,是为了整他的。可是东西都还在,伊人却身影皆无。只是……他突然发现有一本书放得不太对头,好像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 他连忙走过去,把那本书抽出来翻了翻,看到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写出的婚书夹在书中,还有一封回信,凭信上那难看又歪扭的字体就知道是某人的笔迹。上面只有一句话、三个字……我拒绝! 她拒绝他的求娶? 他愣了,感觉心头像有无数根小针在扎,不算很疼,却难受得要命。是他的婚书写得太傲慢了?还是王三娘说得话特别过分?方初晴个死丫头,不管怎么说,为什么不等他回来质问他?为什么不把婚书摔在他脸上?照她平常的行为,她应该有这个反应才对。可为什么,就那么跑了? 他把那本书揣在怀里,以极快的速度换了衣服,出门后发现亲卫队已经整装完毕,虽然人困马乏,但当他一声令下,还是快速集结完毕。 他对赶来的副帅仔细嘱咐了些军务上的事,然后翻身上马,带队飞奔而去。 他把人分散开,向不同方向追击,换马不换人,除了必要的休息,就连吃饭也在马上解决,路过村镇时更是严令当地守卫配合着紧密搜查。可是过了好几天,他几乎要追到和政城了,却依然没有方初晴的消息。别说看到人了,就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找不到。 到这时候,他才心中一凛,努力令自己火烧一样的心冷静了下来。方初晴只是个普通的奶娘,不是会隐藏行迹的军中细作、斥候,如果在他这样有经验的搜捕下依然踪迹全无,那么一定是他追错方向了。 他追向了江国内陆,也派人分三路追向了临近的宋国,因为方初晴一直说要去马国生活,他也分了人去追,可他偏偏忘记了图国!因为和图国是敌对状态,普通人到图国去几乎算自己把脖子放在屠刀下。 可他忘记了,方初晴正是图国人,她对图玛格外好奇,又失去了以前的记忆,而这些日子来他没帮她查过什么事,以她的性格来说,太可能自己去探查了。这女人,难道她不知道那是多么危险的事吗? 冷不丁的,他记起多日前在平原上遇到了齐山的商队。当时他为商队中的一辆马车心慌意乱,似乎有什么感觉。难道,方初晴就在那辆车上? 立即,他叫来张场,询问当天车里的情景。张扬莫名其妙,但还是仔细描绘了下。虽然张扬提供的信息不多,可他无奈的明白,那个胖胖的西域大妈正是方初晴所装扮。他没有证据,可就是知道。 她是想他死啊!他叹了口气。 她跑去图国,还要去优加城,他怎么能不去找她?而他是图国全军的头号敌人,这一趟的危险性不言而喻,可他怎么能不去?因为一想到她出什么事,他就受不了。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她伤了一根头发。 还有,她跟齐山走虽然是明智的、聪明的,可她居然敢背着他和其他男人来往,这是存心气死他呀! “传令下去,全队就地休息,一天后再行动。”他吩咐,声音完全平静了下来,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如果要去图国找方初晴,他必须好好谋划,安排好军中事务,然后挑选最精干的手下跟着,人不能太多。而虽然他现在气得想杀人,可是他明白,齐山很有些能力,在各国也都很吃得开。跟着他,方初晴暂时不会有危险的。 但不管怎样,他还是得亲自找到她,带回来。 …………………………………………………… …………………………………………………… ……………………66有话要说………………… 比较激烈的情节,从明天开始就来啦。 敬请期待。另感谢大家送的小粉,我在书评区看到大家的话啦。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商务旅行 沈澜决定乔装前往图国的那天,正是十一月十一日,方初晴已经身在图国之内,正处于冥想状态。 如果她没有离开要塞,如果她放弃自尊,现在是不是已经嫁给沈澜呢?是不是感觉更幸福一点呢?怪不得“难得糊涂”这四个字是很难达到的境界,她做事从来瞻前顾后,没有不顾一切的时候。 因为,她重生前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也就是“天生没有利用价值,男人见了自动放弃”的类型,从不能指望白马王子来拯救,什么都要靠自己,当然会考虑得多些,在那种叫“稳定”的东西到手之前,她不敢扔出自己的筹码。 说起来,这是有点小小的自卑吧?可是……此刻她真的有点后悔了。假如,她胡作非为、过得畅情肆意、不管天长地久,只要一朝拥有,肯定会活得更痛快。重生的这一次,是老天给的幸运大礼,她何必拘泥于外在,而不顺着自己的心意而活呢? 她爱上沈澜了,这一点毋庸置疑。她很愿意嫁给他,这一点也毋庸置疑。了不起,当他再有别的女人时,她再抽身而去,潇洒转身,也没有什么不是吗?心痛,才能证明爱过,不然像现在一样空落落的,其实更难受。 她现在突然想起了那句著名的台词:曾经,右倚份真诚滴干情拜灾饿面浅,饿莫气拯西…… 不过,想虽然是这么想,要她这么做却很困难,放下心防和丧失理智只有一线之隔。但她并不后悔来图国,这从她一进图国境内就对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倍感亲切的感觉,还有对所有事物都抱有强烈的热爱感觉有关。 桑青就是图人,她也是图国人,她再没有怀疑!但她,或者说是桑青,难道真是那个什么图玛公主吗?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时间里,她就在这种矛盾与挣扎的心情中跟着齐山到处走。图国国土面积很大,但大部分是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崇山峻岭、冻土寒田,国民聚居的大城市还没有江国的一半多,而且大多数显得高大结实但寒怆落后。图国最强的,也就是他们的军队。 所以,商队在到达图国最繁华的地带后,立即化整为零,因为各个商人都有自己的经商渠道,他们结伴而来,不过是为了在路途中依附强者,然后就地分散,并在约定的时间内再度回来聚首,再一同回北境。 在跟随着齐山往来于各大城邦期间,齐山对她的关照可谓是无微不至,所以她根本没吃一点苦,就跟来了一趟生态旅游似的,到哪儿都吃最好的、住最好的、和当地居民还可以自由交流。以至于后来图国的商界盛传齐大官人是个大孝子,带着家中长辈前来做生意,侍候得那叫一个周到。 方初晴很气愤,尽管她为了保暖和易形而穿得像个胖大妈,可本质是个美女好不好?年纪小着齐山好几岁,怎么看也不像他母亲一辈的人呀。看来图国人都集体缺乏维生素A,视物不清。 而图国人最缺乏的,实际上是物资,这是方初晴最直接的感受。 苦寒之地,不利于农作务生长,听说在江国南边一年四熟的稻苗和麦苗,在图国也就一年一熟,而且收成不好。以这样的土地养活那么多人民是不可能的,于是为了吃饱,他们就抢。可也因为如此,其他四国视图国如洪水猛兽,不肯开放边界与他们进行自由贸易,导致了图国的商业几乎开成空局。 其实越是气候恶劣的地方,越是容易产出珍贵的东西。比如珍稀的药草、矿石、木材、动物和皮草等待。方初晴亲眼看着外来的走私商户以普通的粮食和日用品就换回整车整车的矿石,运到江国或者是宋国后稍一打磨切割就成了极其昂贵的宝石。更别提那些人参、灵芝级的药材等,白菜价就能买到。正是这种暴利吸引得齐山等商人,不惜打点上下,冒险通关,哪怕把利润交给边军一半也愿意。 没办法,图国的粮食和日用品匮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种不等价的交换令她莫名其妙的恼火,觉得“自己人”受了欺侮,不由得痛恨起这批奸商来。其实图国人虽然野蛮好斗,但大多性格爽朗直接,普通民众的话,坏心眼儿很少。倘若图国能与其他四国建立个自由贸易区,五国互相有商业往来、民众可以正常做生意的话,利用好图国宝贵的资源,人民是完全可以生活得很好的。那时,大家都可以赚钱,不会把财富集中在一小批商人的手中,国与国之间,更没必要打打杀杀个不停。 在四国百姓眼中的图国侵略者,其实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打他,他照样会疼,会流血。在男人出征的时候,母亲和妻子照样牵肠挂肚。孤儿,照样可怜而脆弱。如果不是为了活着,战争有谁会喜欢呢? 也不知为什么,随着对图国的了解越来越深,或者说某些隐藏的意识越来越强烈,方初晴极不愿意江国两国再度交战,心里还浮现出一整套争取和平发展的治国的方略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详细的把各种商品交换的细节和沿途见闻全记在了个小本子,好像她之后会着手治理一样。 “初晴以后也要学做生意吗?”看方初晴认真的写写画画,齐山微笑着问。 通过这次旅行,方初晴算是真正见识到了齐山的能量,简直是布衣财政大臣。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黑白两道通吃,就连他们来时路上遇到的劫匪,听说是齐大官人的商队都很给面子。要知道钱财是最大官职嘛,有利益驱动,花花轿子人人抬,谁会为难他?当然,他也相当会做人,能与各方势力周旋而不伤自身,即不得罪人,也从不被人贪去太多,所以各国的商道,他都铺得游刃有余。 “说不定以后你会后悔带我来这一趟哦。”她抬起头,真半假地说,“如果边界能开放,商户们蜂拥而至,打破了垄断,你就赚不了这么多钱了,商品的交易价格也不再是少数人说了算,要看市场规律。” 她说的新鲜词,齐山半懂不懂,不过能明白大致的意思。他耸耸肩,无所谓地道,“我已经赚够了。银子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叫有钱,再往上加就只是个数目而已,再没有意义。而且边界真能开放,做生意会轻松很多,宁愿少赚点,轻轻松松不好吗?”说着,他极快地瞄了方初晴一眼。 他真是好眼光。以前只爱她外表俏丽温柔,性格活泼大方,人又善良。可越是接触,就越是发现她可能不是平常人,那份高贵典雅的气质总是不经意就流露出来,不是普通贵女可以比拟的。可为什么,她说自己是右师王的婢女呢? “初晴有办法让边界开放?”他试探着问。 方初晴吓了一跳,这才知道自己失言了,忙掩饰性地笑道,“齐大哥说哪里话?我一个小小女子能有什么作为,不过幻想一下罢了。”本来,她是想到图国追查自己的身世的,做为“公主”,她也进了优加城探访,可是并无所获。 在这件事上,她不能鲁莽,毕竟有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大人物要杀她。她也不能像某些影视剧中描写的那样,直接跑到皇宫的大门口喊:我是公主,都给我闪开。本宫要进宫!她虽然不聪明,可也没白痴到那个地步。 而正当她对调查身世一筹莫展,考虑要不要请齐山帮忙,贿赂几个相关官吏,从内部入手时,她的愿望却突然转变了,由为了自己转变为为了整个国家,从调查身世变成了调查市场。也许,以后要跟齐山到其他四国转转,了解一下建立自由贸易区有多大的可能。 这种转变听起来多高尚呀,可方初晴知道那是她受了桑青肉身的左右。不过后来她发现也并不全是残留意识的作用,因为似乎“她”内心深处渴望图国富强,不再做欺凌他国的恶人,但那些贸易上的事完全是受过现代教育的她的思维。 到这时候,她已经分不清她是方初晴还是桑青了,只觉得为图国做事是理所当然的。于是,她也就不再挣扎,打算顺其自然。如果身份的认知是每一个穿越者或者重生者必须经历的,那么……来吧! 就在这种“商务旅行”中,她和齐山的感情变得很融洽,但那只是在朋友的定位上,可她的治国想法和她的现代思想却融合得非常完美。 转眼进了腊月,商队中人在图国腹地的一个名为百安镇的地方集结,打算腊月初五动身,约腊月十五可以到北境,带着这次满载而归的货物,大家都能过个红火的肥年。而因为今冬还没有一场大雪,北军不能回京轮休,想来沈澜也不能回家的。 回到江国的地界,会遇到沈澜吗?要去见他吗?这件事方初晴每天都会想几遍,不知道他发现她跑掉后会有什么反应?带人追捕是一定的,但恐怕也想不到她会到图国来。她祈祷他不要猜到她的行踪,而半个多月后他还没有出现,她又有一丝失落。 …………………………………………………… …………………………………………………… ……………………66有话要说………………… (曾经,右倚份真诚滴干情拜灾饿面浅,饿莫气拯西……挡饿史气塔滴时候,饿干倒后会,人师间贼搭滴通酷摸锅愚呲。入过,伤舔给饿挤灰让饿从来椅回滴花,饿灰对那个女娃奢:饿哀馁!入过,匪要吧这端干情假伤歌椅接先滴花,饿希枉是……椅弯馁!!! 以上的著名台词是大话西游陕西话版,大家念来试试,很好玩的。因为有一百来字,怕大家说我凑字数,所以放到下面来,因为零头不足一千字,不算钱的,是为了跟大家分享有趣事物。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匪徒 他要追的话,以他的本事来说早就到了吧?除非他生了气没追来。其实不来更好,唉,真是矛盾死了。 但随后她又劝自己,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怎么会扔下北军不管?再说他是全体图国人的眼中钉,亲身来图国实在太危险了,他一身担着江山社稷的重任,怎么可能爱江山更爱美人呀?而且他为她涉险,也不是她所愿。那种盖世英雄前来救她的幻想,还是留在大话西游里吧。 只是,他有没有想她?还是一气之下打算再不理会她了呢?每当想到这里,她也很害怕,怕失去他。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沈澜安排好北军的军务后,已经一路追来,并深入图国内陆。不过他不懂经商的事,所以追的是庞大的商队,不知道进入图国后,商队已经解散了。正是因为他的判断又出现了错误,所以他带的十五个精兵虽然全是追踪高手,却耽误了不少时间。到后来,当他终于修正了追踪目标,却又被齐山发现了踪迹。 拥有五国户籍的齐山没有向图国当局报告大江国的右师王已经深入图国的消息,他不想害人,但他也不想沈澜破坏他和方初晴之间的相处,于是巧妙的布下迷局,利用自己的人脉带着方初晴在图国境内东奔西走,致使每次沈澜都是差一步没找到人,只得冒着生命危险在他们后面穷追不舍。 这一天,齐山觉得甩掉了沈澜,又听人说起了一件大事,兴奋之下决定返回优加城,反正如果马儿跑得快,距百安镇只有一天一夜的路程。 “初五前我必赶回来的,而且我只带大管事和几名长随去,其他商户和保镖都留在客栈,初晴安心等两天好了。”他笑眯眯地看着方初晴,想着那志在必得的东西就心头火热。 方初晴以为他是看到了什么巨大商机,当然不能耽误人家,一连声地表示会照顾好自己,让齐山放心离开。于是齐山当天就走了,赶得很急的样子,方初晴则窝在客栈中整理笔记。她在现代时只是电脑工程师,对经商其实也没什么经验,好在有个朋友是公司高管,她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希望以她目前的知识水平能对江国两国的和平有所帮助。 转天中午她做好笔记,放在贴身的小包里,刚打算到客栈的大堂去吃野山菌炖小鸡,忽然感觉脚下传来一阵震动,连墙壁上的灰尘也扑簌簌掉了下来,掉了她一头一脸。 她呆了数秒,还以为是地震了,心里痛骂她都躲到异时空了,地震却还躲不开。然而片刻后她明白她是猜错了,因为她听到了马蹄声,看样子不下三五百骑。 三五百人是什么概念?听着数字是不大,但想想上中学时一个班约四十人,十几个班站在一起是什么感觉?还一人骑一匹马,那声势,是相当的浩大。 她吓了一跳。 不是有劫匪吧?应该不会呀,这可是图国内陆,背靠着都城优加,一侧是终年积雪不化的险山,猛兽凶禽是不少,但土匪肯定生存不了。另一侧是其他村镇,有重兵布防。前方是通往江国的大路,哪里来的强盗?再说百安镇就是因为治安良好,才成了各大商队集合的地方,而且正因如此,齐山才把她放心留在这里的,现在怎么会有强人出没? 耳听到马蹄声停在了客栈门前,方初晴扑到窗边,从窗缝中往外看,就见街上尘土飞扬,一只马队把挨近的两个客栈围得水泄不通,果然约有三五百骑之多。马上的人穿得破烂破烂,但脸上却蒙得紧,只有一双双黑森森的眼神放射着贪婪狂热的光芒。再看街上,所有的当地居民都愣住了,居然没有躲避,显然对这突然出现的意外也完全没想到,更没有经历过,全部当场傻了。 “客栈里的人听着,老子们只是求财。立即放下财物,空身出来,到场院上集合。老子数十声,到时不出店的,格杀勿论!”当先的一人身材高大,声音洪亮,喊出的话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看起来像二号或者三号当家的,因为当头儿的不会出来喊话。而当他开始数数,那声音更如催命鼓一样,令人惊慌莫名。 咦,他们说的是图语,本来她一个字也听不懂的,可不知为什么,这一次完全明白了。难道,是恐惧激发了她灵魂深处的图国基因吗? 她“蹭”的一下窜上床,忙忙地找钥匙开箱。要知道她重生后坑蒙拐骗以及辛苦劳动的所有积蓄都在箱子里,如果被抢了,她损失可大了!她满脑子惦记着自己的血汗钱,却忘记了倘若她是公主,这些小利怎么能放在眼里? 可是她连钥匙还没找着,门就嚯啦一下被撞开了,齐山的二管事飞一样冲进来,拉了方初晴就跑,一边跑一边叫,“我的方姑奶奶,保命要紧,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舍命不舍财!” 他跑得奇快,从没这么快过,方初晴被拖得半点反抗之力也没有,一路磕磕绊绊地跟他跑到楼下,只勉强把面布蒙上,待他们在宽大的场院上站好,那高大的土匪刚好喊到十。 “好险!”二管事以袖子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暗道。 这次做生意的所得全被抢也没关系,反正要损失也是损失老爷的,但这位方姑娘可千万千万不能有闪失,不然他有八条命也不够陪的。毕竟钱财身外物,老爷家资雄厚,陪得起。可方姑奶奶明显会成为齐氏的当家主母,如果他连这点眼力见儿也没有,那真是白混了。 不过,怎么会有强盗出现呢?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就算有人要抢劫,也应该给齐氏面子才是,要知道老爷可是黑白两道通行无阻的人,就连当地的山民都不劫他们商队。那这帮人到底是什么路数,懂不懂规矩?这次的事万一不能善了,于老爷的名声大大有碍,下回谁还能信任齐氏商队呢? 他这样想,其他各人也都转着同样的心思,就连那些随行的保镖也全傻了眼,认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他们只负责商队分散后,保护各自的主人和货物,原以为到了客栈就绝对安全了,哪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所以他们连基本的反抗都没做出来,就已经被看押起来了。 当然,也有不顺服的,但立即就被那些匪徒毫不犹豫地杀掉,每个都是一刀砍掉脑袋,行为极之凶残蛮横。若不是方初晴看到过杀人场面了,有可能会立即晕倒。而客栈中,也不时传来惨叫声,看来不是有人舍不得财物,就是还有保镖做零星的反抗。 “说了只求财,不要命的,怎么就听不明白呢?”匪众中,一个中等个子的公鸭嗓漫不经心地说,虽然因为蒙面而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他语气中那种轻浮、视人命如草芥的意思,令方初晴格外愤怒。 这个人,才是当家主事的! 而且这些人明显踩过点,知道商队已经结束生意,正打算满载而归时才来的。不然,不可能进了镇后就直接到商队包下的两间客栈,一点也不迟疑。而且,看样子并不像是因为齐山有哪柱香没烧到才招来了瘟神,不然虽说是当强盗的,也不必如此遮遮掩掩。 再看那些马匹,虽然做了掩饰功夫,可一看就不是普通马匹,倒有战马的气质。而那群匪徒也不像是普通人,行动整齐划一、训练有素,铁血利落,倒像是当兵的。要知道匪徒再有纪律也不可能像军人一样行动,方初晴在要塞待了约半年时间,天天跟职业军人们混在一起,又深谙驯马之道,所以这些别人很难发现的疑点被她看出来了。 她伸臂拐了下二管事的肋下,低低把自己的疑惑说了。二管事大为惊讶,还没说话,就听那个高大的喊话者大喝,“都跪下,不得喧哗。如果有人敢说一个字,照样是杀!” 二管事闻听,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周围的人也是一样,倒是方初晴“反应慢”,最后才勉强跪倒,要不是怕太显眼了,她根本不会跪,顶多双手抱头,蹲下就是。 唉,怪不得四国被图国打得抬不起头来,男人的雄性气质全退化了,虽然此时不能逞匹夫之勇,但跪得这么快也太丢人了。如果是沈澜在,他一定不会这样,会以静制动,之后彻底反击。 光想想沈澜,方初晴就感觉平静了不少,而那边的匪徒们也没闲着,除了领先的几个头目,其他人马迅速分为四队,一队人数较多,进客栈去搜刮财物。另一队人数稍少些,负责把东西搬出来,然后套车装车。第三队人看起来比较精干,在附近巡逻警戒,威胁镇民快回屋去。第四队人数最少,负责看守跪在场院里的人,并有四、五个小兵样的前来搜身。 天哪,要搜到她身上可怎么办?不会被占便宜、甚至被侵犯吧?要知道全商队中就她一个女人,虽说以她现在的形貌来说,应该算是比较安全的,但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丧心病狂,连胖大妈也不放过? 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见一个小兵发现了一位老爷子身上藏了东西,立即笑眯眯的一刀砍下,连声招呼都不带打的。狂喷的鲜血溅了周围人一身,立时就有人吓晕了,那颗花白头发的头颅滚了几滚,所到之处划下触目惊心的血迹,又有几人吓死过去。而更多的人看到这一幕,则乖乖地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双手奉给刽子手。 ……………………………………………………… ……………………………………………………… ……………………66有话要说…………………… 呵呵,66我是天津人,昨天那段陕西方言的大话西游,是在网上找的。 感觉特别好玩,所以忍不住拿来和大家分享了。 更新的话,真的抱歉,如果我能快更,我能不发出来吗?主要是66没存稿,又要配合出版同步,所以这本对不起大家了,实际上每月更十万,我已经很努力了。说了多少次嘛,下本一定多存快发。这本,大家就饶了我吧?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只求财,不要命 “只求财,不要命。这下你们明白了吧?本爷爷说话一向是算数的。”那公鸭嗓又傲慢地发话了。 方初晴犹豫了下,也脱下了手上那只缠丝双扣的宝石手镯,虽然她心中愤懑之极,倘若自己是男人的话,宁死也要反抗,但她更怕那些沾着鲜血的脏手摸到自己身上,那样还不如死了。 这手镯是沈澜送的,她一直戴在手腕上,就好像跟他有了一层牵挂似的,如今虽然一万个舍不得,但事有轻重缓急,她只求能平安逃脱,以图后说。 “哟,这儿还有个女人呢。”一名搜身的小兵见到了方初晴,摸着下巴淫笑道,眼珠乱转,似乎是要拉方初晴到某个地方,单独搜身去。 二管事的一听,吓得浑身发抖。保不住方姑娘的清白是死,可违背了强盗爷爷的命令也是死。但相比起来,至少前者会令他死得晚一点,也不会死得太过残酷。于是,他选择了低头,半个字也不说。 “得了,这种又老又肥的货色你也看得上?”幸好这小兵身边的人拉了他一把,“动作要快,多生事端的后果……不然你想死吗?”说着,还使了个急急的眼色,看来他们这次的行动是有时间限制的。 “我不过说说,这种老东西怎么入得了我眼?有了钱,什么样的漂亮女人没有?”小兵低声道,伸腿踹了方初晴的侧胯骨一下,手上同时夺过那只价值很高的手镯。 之后,他惊呼一声,不仅看出那手镯是好宝贝,还因为脚下的触感,居然很柔软,而且刚才接过手镯时,眼角瞥到了白溜溜的光,似乎是一双娇嫩的小手。他疑惑地看了方初晴一眼,就要伸手拉下她的蒙面巾,到底看看这胖女人是什么模样,而他的手还没碰到方初晴,一声刺耳的尖叫就响了起来。 “怎么啦?怎么啦?”一时之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倒是那小兵最先反应过来,对着方初晴抽出了刀。 方初晴猛地向后退好几步,脊背撞到了院墙上,表现得极度惊恐,一边退一边大叫,“大王说了,只求财,不要命!”她故意叫得很大声,一来引起那个头目的注意,二来把嗓子一下就喊劈了,再故意低哑着说话,令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年轻。 “谁要你的命了!”那小兵虚挥了一下刀,恶狠狠地道,有点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 方初晴这招死里求生,赌的就是那强盗头目举止傲慢,总以为自己是上帝似的,那么就算是对着一群在他眼里没有人格的肥羊,他也不会食言,不然怎么显得等级高呢?而她这样做当然很危险,可如果那小兵摸上了她的身,发现她是个身材脸蛋都还不错的年轻女人后,只怕她的遭遇会极惨。 真那样,生不如死。 “我们西域女子,脸是不能给人看的。偏生我是礼教最严之家的人,你看了我的脸,就等于置我于死地,也等于违背了那位大王的命令,冒犯大王的威严。我已经把最值钱的东西给你了,你还要……你还要……救命!救命!”方初晴冲着强盗头目喊,声音已经完全哑了,难听得很。 刚才那两个搜身小兵拉扯间,她看得清清楚楚,其中一名小兵的破烂外衣下是棕红色软甲,那可是图军的制服。以前她常听北军讽刺图军的士兵跑起来像一匹匹枣红马,就是因为他们的软甲颜色。所以现在她完全可以断定,这一群是官匪,可能缺钱狠了,居然胆大包天地行抢。也所以,他们必须速战速决,要么一刀杀了她,要么不跟她一个又胖又丑的中年女人纠缠。 “带走,但是别碰她。虽然丑了点,好歹卖做苦力奴,也值一碗酒钱。”没想到强盗头目极为阴险,想了想说,“本爷爷说过,只要钱,不要命的。”说完,哈哈大笑,其他匪徒也跟着大笑,伴随着“大哥英明”之类的如潮谀词。 强盗头目对自己想出的招数很得意,可方初晴却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那强盗白做了军中的头领,连“盗亦有道”四个字也不懂。难道,她才摆脱一个危机,另一个更大的危机就来了?难道,她就要被拐卖了吗?而且只值一碗酒钱。 她求助地看看周围的人,希望有人能帮她,哪怕是一个安慰的眼神,让她知道随后会有人相救。可结果,她只看到所有人都垂下头,甚至是回避着她,生怕惹祸在身。她心下一片冰凉,明明想硬气一些,到死也要昂首挺胸,保持着女人的骄傲,可却不得不装出害怕的样子,还得哭泣哀求不止。直到那个要搜她身的小兵威胁她,“你再发出一点声响,直接宰了你!” 她不再吭一声,表面上是吓怕了,实际上是拼命思考,看能不能有办法逃掉。可左思右想,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除非去死,否则也只能被掳走,回头再随机应变。 她死盯着二管事的背,期望他回过头来,看明白她眼神里的意思,叫齐山赶紧来救她。可二管事似乎恨不得把头扎进土里,哪里肯接受她的暗示。不过往开里想,以齐山之能,肯定不能任由她被卖了的,她只要强撑着点,保持住清白就行了。 很快的,客栈被洗劫一空,所有商户们全部损失惨重,而官匪们也快速地扬长而去。当然,他们没忘记不怎么值钱的女奴一名。他们扔给方初晴一匹马,把她的一只脚绑在马鞍上,告诉她会骑就跟着走,不然就被拖死好了。 方初晴觉得这帮官匪就是想羞辱她,并不是为了那几个大钱,幸好她骑术精湛,不管这群混蛋们怎么明算暗算她,她就是没掉下马背。当然,她假装骑得东倒西歪,惊险连连,甚至动作滑稽,惹得他们大笑,但就是没掉下马。而官匪们大概为劫来的巨财太兴奋了,根本没瞧出她有半点破绽,只在狂奔了半日后,在一个偏僻的小镇子里,把她卖给了专门贩奴的商人。 到这时候,方初晴几乎绝望了,因为她等于被倒手了,齐山要找到她,恐怕会很难很难。可她凭一己之力,更难逃走。怎么办?怎么办?如果不能指望上别人,她自己就必须想出个办法来才行! “但愿你吃得这么胖,至少力气要有一把。不然,可就是白白浪费嚼用。”方初晴正愁得没法儿,那人贩子走上来横挑鼻子、竖挑眼。 他本不想买下这老女奴,但惹不起那群强盗。好在花费也不多,倘若运气好,被卖到大户人家当粗使婆子,好歹也能赚几个茶钱。只是他越看方初晴越厌恶,连扯下她厚厚的面巾,查看下容貌也免了,倒省了方初晴的心。 第二天一早,人贩子带着一群奴隶也出发了。所有的男奴,全部三、四个人一组,脖子后共扛着一根竹子,双手绑于竹上。女奴们好一点,大概是因为女人们没什么力气,又怕摔倒时伤了脸,所以只是被一根粗绳拴了手臂,两人一排,连成一长串。这样,别说是跑了,就连走路的速度都不能差别太大,不然就有苦头吃。 方初晴混在队伍中,发现这人贩子的手下看管备卖的“货物”很严格,根本没什么机会逃走,就算能逃,没有马也逃不远,被逮回来就是个死。于是,她收回了鲁莽的念头,尽力不做太惹眼的事,只偷偷问和她绑在一起的年轻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我们要被带到优加城的人市上去卖掉。”那姑娘轻轻抽泣着,“如果运气好,卖到良善的人家为奴为婢,还能吃口饱饭,如果被卖到青楼,或者被人买了当妾、甚至玩物,那真是比死还难受。”说完,泪眼婆娑地瞄了方初晴一眼,那意思是:长得老丑也好呀,至少凭劳力吃饭,就算被打骂,也胜于污了这身子。 可方初晴却没注意到别的,心里只是哀叹不止。这就叫阴差阳错吗?齐山就是去了优加城,她则留在百安镇被掳走。然后当她被卖到这图国的都城去,他却已经离开了,两个人根本遇不到。而且按照人们的惯性思维,就算他立即寻找她,优加城也将会是他最后想起来的地方。 而她,撑得到那个时候吗? 现在形势对她越来越不利了,而要命的是,她重生后的命运为什么这么坎坷呀,居然两度为奴。第一次还是自主自愿,有点长工的性质。这一次,恐怕大事不妙,她会像货物一样,完全失去自由和人格。 而且,她再不会遇到沈澜那样的人了,只有离开他后,才知道他其实对她极好。在沈府中,就算被大奶奶算计,过的日子也算安稳了,连皇上都罩她。不过,她当初只求温饱,而后却想要发财自立,好不容易沈澜想娶她,可她又要尊重,最后,她更是想要帮助江图两国实现和平…… 她还真是贪心呀,就是因为不满足,所以才遭了天谴吗? 她的心乱极了,悲伤、自责、不甘心、恐惧、混杂在一起,令她不知所措,好不容易逼自己冷静了下来,却无意中在奴隶队伍中看到一个被镣铐锁着的女人,实实在在吓了一跳,若不是定力足够,差点惊叫出口。 “那位姑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单独锁着她呀?”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面巾,以保证面容不会被人看到,再度低声问同绑的姑娘。 …………………………………………………… …………………………………………………… ……………………66有话要说………………… 大家猜猜,被锁上的姑娘是谁?其实很容易猜到的,呵呵。 另外,弱弱的求下票。 三天了,我的小粉只涨鸟一票。微弱的呼唤,不爱理我的请无视。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顶级货品 那姑娘警惕地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把声音压得极低地道,“听说以前是江国北军呢,叫什么王三娘。” 方初晴简直骇住了,是真的被吓到,绝不是假装。虽然她一看就认了出来,但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确认了,简直是惊上加惊,“她为什么会……最近不是没有打仗吗?” “她不是因为被俘才被卖为奴隶的。”那姑娘又低声道,“看到那个缺一条胳膊的看守没有?以前是图军,在战场上吃过王三娘亏的,不当兵后就做了人贩子的手下。听说王三娘也不知抽了什么疯,居然跑到图国来了,结果倒霉地在野店里遇到这群杀千刀的。” “就这样被抓了?”太丢人了吧? “是给迷倒的。虽然她在军中挺厉害,可是江湖经验少呢。”那姑娘的语气又是同情,又是轻蔑,很复杂似的,“人贩子觉得她长得虽然一般,但是却能卖个最好的价钱。北军的女将呀,又会功夫,很多图国贵族都想买回家尝尝滋味,会出大价钱的。唉,可惜,她这身份给图国人做玩物,只怕没有好结果。” 方初晴打了个寒战,非常怕自己的身份也暴露。她可是顶着皇上信使的头衔,恐怕更多图国贵族想拿她当奴隶欺凌奸淫吧?不,不行,她宁死,也不要落到这个下场。 只是……王三娘为什么来图国?细想下,她不禁心中一动,有几分了然了。 当天晚上,人贩子倒是让奴隶们住了客栈,当然不是什么好的,而是那种大车店,只头顶有遮挡,身下有热炕罢了。晚饭时还给了顿热玉米糊糊和干硬的菜饼子吃。这当然不是他们好心,而是怕奴隶们身体或精神出状况,发卖时会打折扣,说到底损失的更大。 人贩子及打手们自然住在二楼的好房间,奴隶们就分为男女,住在两个盘着大通铺的大房间里,门窗全锁着,有打手轮流看管。男奴们全带了镣铐,女奴们则被松了绑,除了王三娘以外。 因为怕被认出来,方初晴很心虚地远远避开王三娘,不过周围全是女人,而且也快睡觉了,她却连面巾也不摘,吃饭都是背着身的,倒引起了别人的注意。而偏偏,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这卫生情况不好的客栈遍布蟑螂,恰巧有一只就爬到她的膝头,所以她虽然非常克制,还是轻呼了出口。 王三娘萎靡地倚在墙角,想起自己的事又是怨恨、又是委屈。在她心里,她现在走到这步田地全是方初晴的错。假如没有那姓方的,王爷将不会属于任何一个女人,她也不必违抗命令,编出许多谎言,最后更不必当了逃兵。虽然她无父无母,了无牵挂,但她才花信年华,一生却在这一年就这样毁了。 每念于此,她就恨不得一口口咬掉方初晴身上的肉才解气。因此,这么多日子来,她对方初晴的“思念”并不比沈澜少,结果当方初晴不小心开口,虽然只是短而轻的一声,却立即引起了她的注意。 王三娘目光犀利地瞪了过去,方初晴尽量保持着平静,告诉自己不要慌,但当二人目光相对时,女性的直觉、情敌间特殊的气场还是令她被认了出来。 “来人!来人!”恶念只在心中一闪,她便放开喉咙大叫,虽然一只手被锁在粱间木柱上,却仍然跳起来,似在扑到方初晴身上嘶咬似的,吓得左近的几个女奴尖叫着慌忙躲开。 原来!她一直追不到方初晴,却是因为这姓方的和她是同一个想法,既然在大江国待不下去,也只有到了敌对的图国才能真正摆脱王爷的通天手眼! “吵什么?活得不耐烦了就说话,老子给你们这起贱货淋上热水,然后扔到外面冻冰柱去!”守正昏昏欲睡,被王三娘的尖声大叫吓了一跳,凶恶地踢了一脚门板道。 “告诉你们老大,那个西域肥女是易了容的。”王三娘大声道,眼神中闪过疯狂兴奋的光芒,白眼球充血,变得赤红,格外狰狞可怕,“让他立即下来看看,否则他会损失一笔大财。” “妈的,谁听你个疯婆子胡说八道!老实点,否则砍断你的手!反正那些贵人们不过想骑骑北军的母军马,有手没手也无所谓!”那守卫很不耐烦地威胁道。 “爷若不信,不妨扒掉她的外裳看个仔细。”眼见那守卫要走,王三娘急道,“倘若我骗人,随爷怎么处置。可若是贵货贱卖,爷不觉得可惜吗?”为了能让方初晴遭受巨大的灾难和痛苦,王三娘脸面也不要了,连“爷”都喊了出来。 那守兵听她的声音那么迫切,有些半信半疑起来,不由得叫来另一个守卫,一同打开房门,谨慎地走进房间。虽然都是女人,但这个王三娘可是有功夫的,他不得不小心,谁知道这起女人出什么幺蛾子。 一进屋,就见王三娘锁得好好的,其他女人吓都得缩在土炕里面,惊惧地观察周遭。而那个从没注意过的西域肥婆,正站在房间的另一端,幽静的、鄙视地望着王三娘。那模样,即高贵大方又凛然不惧,同样一个人却完全变了样子似的,还没扒掉外衣,就让人从心眼儿里相信……这是个绝对美女! 其实方初晴怕得要死,可她强迫自己冷静,因为怕也没用。只是到现在,她更明白王三娘的意思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你认识?”那守卫被镇住了,并没有上前。 “她是北军要塞里的……舞娘。”王三娘支吾了下。 本来她想说方初晴是右师王爷的侍妾,这样会有更多人争着买她、蹂躏她吧?图国死敌的女人哪,既然在战场上胜不了他,就玩玩他的女人多好。在这种情况下,方初晴很快就会名动优加城吧?哈哈。 但她转念一想,既然她也逃脱不了成为玩物的命运,那为什么要让方初晴的价格比她高呢?她不能让方初晴再有胜过她的地方,所以故意把方初晴的身份说得下贱些。这样一来,方初晴照样没有好结果,而且价钱不会高过她这个曾经的北军女将,弄不好还会直接被贩到青楼做妓女。不是王爷的心肝宝贝吗?哈哈,也去尝尝让千人骑、万人压的滋味吧。 妒忌令她疯狂,疯狂令她做恶事,恶事令她放弃了自己的所有,如今她不顾一切,连女人最基本的自尊和善良也丢到了一边,只想着让对方比她更痛苦、更不堪! “但愿你不是说瞎话找死!”那守卫顺手抽了王三娘一鞭子,转身离开,到二楼找他老大去了。 冷汗,顺着方初晴的脊背而下,像一条蜿蜒的、细小的毒蛇。她愤怒地瞪着王三娘,轻蔑地道,“你爱他是不是?所以你假传他的话,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是你又怕她,所以只好当了逃兵。你觉得唯有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所以来了图国,没想到却被迷倒,转而会被发卖,是不是?”看到王三娘时,她心中所胡的疑惑有了答案。现在她不提沈澜的名字,但她知道王三娘绝对听得明白。她不知道的是,她差不多全猜对了,除了王三娘还曾追杀她一事。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王三娘不愿意提及她所做的事,只不断赞美着老天爷。她脸上挂着笑,却不知那笑容有如从地狱里来的无妄凶魂,令人看得不寒而栗又极端厌恶。 “真遂了你的意,才是老天无眼呢。你真无耻,因为喜欢一个男人而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方初晴冷哼一声,“你这样的女人,就算再投胎一万次,变成无数美女形貌,也不可能令他看你一眼。告诉你,倘若我再遇到他,必每日每夜和他在一起,绝不会因你的存在、你曾经的恶言恶行而生疏半分!我会让他全心全意地爱我,再也想不起这世上有过你这样一个人,假如你还算得上是人的话!” 呼,这话说得真痛快。气人乃快乐之本,尤其对王三娘这种变态的! “你闭嘴!你闭嘴!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等你成了贱妓,他会把你像脚底上的泥一样甩掉!”王三娘果然气得暴跳如雷,挣得铁链哗啦哗啦响,其他女奴们都吓坏了。 若平时,王三娘状若疯狂的样子,方初晴也会害怕。可现在她再一次走到了生死边缘,反而真的冷静了下来,刚才王三娘的话令本来毫无办法的她想出了一个主意,心底也生出些鱼死网破的心思。或许谈判得好,她就可以自保,在这么弱势的情况下,她也只有这条命可以做赌注了。 她自己动手,慢慢脱掉外套和里三层、外三层的里衣,把那柄金匕首紧紧握在手里。既然保不住伪装了,何不大方些,免得让那些脏手碰她。在众女奴的惊叹声中,那人贩子带着手下到了,嘴里还说着,“你最好说的是实话,不然扰了我的清梦,你……” 他也惊叹了。妈的好运道啊这次!不到一百大钱就买了个绝品! 眼前的年轻女人个子高挑,腰细腿长,身段凹凸有致,更不用提那张妍丽明艳的脸。纵然算不上绝代佳人,倾国倾城,却也是大美女一名,是他贩过这么多货色中最顶级的了。 …………………………………………………… …………………………………………………… ……………………66有话要说………………… 这几天书评区恢复了热闹,66很开心,对有宜的剧情讨论,66在这边解释一下,方便大家都看到。 关于王三娘这样做是否可以理解的问题,我只能说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变态,不能以咱们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了。我这样说并不牵强,请回忆下《天龙八部》中陷害乔峰的马夫人,叫什么敏的。她做了这么多坏事,只是因为在什么花会上,乔峰没有为她倾倒而致。那么小的一个原因,造成了整个武林的浩劫,这很说明问题了。当然我可不敢和金老先生比,我是说,这世界上就是有人不可理喻是不是? 最后例行招唤小粉。 咱们家初晴会自己先努力,然后沈澜同学才会出现。女人,不能总等着别人救,自己也要先自救嘛。而沈澜又怎么救女主?女主会不会跟他走?两人有没有危险?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西域舞娘 “你是想要赚大钱,还是想要收尸?而且顺带着毁了你贩人的事业名声?”人贩子还没开口,方初晴先淡淡地说。 “你什么意思?”人贩子有点发愣,继而怒火上升。还没有奴隶敢这么和他说话。 方初晴慢条斯理地抽出挂在腰侧、匕首一样的金簪子,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对准自己的颈动脉,细声细气地道,“咱们单独谈谈呗,何必害得你人财尽失?”说着,手上略一用力,刺破的皮肤上立即涌上了鲜血,顺着她脖子上的雪样肌肤滑下来,触目惊心。 若面前的是普通女子,那人贩子断不会怜香惜玉,就算是血溅当场,他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做这行这么久,性子刚烈的女子见得多了。可现在自损的是顶级货品呀,他眼中看到的不是流下的血,而是损失的银子,倘若美人的脖子上有大伤痕,发卖的价钱可是会打折扣的。 于是他虽然心中有气,可还是答应了方初晴的条件,带她到楼上单独谈话,置王三娘跳着脚的大喊大叫于不顾。 “到底要说什么,老子没有好耐性,趁早讲明白点。”他不耐烦地道,同时对两个打手使了个眼色。 但方初晴很机警,始终保持着一个开阔的角度,如果有人逼近,她随时可以“自尽”。当然,她祈祷那些人不要太愚蠢,否则她下面的计划就全完了。 “你不要卖掉我,我另有方法让你赚到钱,而且是持续不断的大钱。”方初晴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干脆开门见山。 “当我才在道上混吗?想骗我?!”那人贩子眯起眼睛,心里疑惑更深,“不卖你?老子如何赚那白花花的银子。哼,任你说得天花乱坠,老子也不上当!” 他嘴里虽然这么说,却没有赶方初晴走,因为他感觉这美人说得这么言之凿凿的,似乎不像是为求脱身而说的假话。不过他虽然有点怦然心动,但脸上还保持着凶神恶煞的样子。他得让他的货物知道谁是老大。在这儿,就算图国国主来了也大不过他去。 “你卖掉我,就算价钱再高,也不过是赚一笔,哪有细水长流来得好?再者,能从别处分一杯羹岂不是更划得来?”方初晴见那人贩子目光扫来,立即勇敢迎上,强迫自己不流露出一点怯懦,“货物有所有权和使用权两种,你只卖出使用权,所有权却保留在手里,赚钱的日子还长远呢。” 人贩子一时没听懂,愣了愣,看样子又傻又凶残。 方初晴知道这种人其实对弱势者来说更可怕,因为他不讲理,于是连忙解释道,“这位爷,你刚才也听说了,我是一名舞娘,但你不知道的是,我会跳一种西域艳舞,全图国只此一份,别无分号。凭着这种技艺,把我放到任何一间歌舞坊去,都必然大赚其钱。只要你把优加城中有名歌舞坊的老板全请了来,我私下跳上一曲,我保证他们会出大价钱。但你不要把我卖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让他们只出租金,一个月为限,我轮流在他们的场子献艺。等我名动优加城的那一天,你再把我收回。那时……他们会争着出更大的价钱。你也是从道上混的,应该算得出来哪个赚得多吧?”她不能在贩奴的场子上跳,那样就不金贵了,她必须坚持这一点。 而她一番话,听起来“钱”程远大,金光闪闪,那人贩子从没想过这样的生财之路,不由得心里又是喜悦又是糊涂。他在优加城是有背景和靠山的,而且相当强大,不怕那些坊间娼寮的人见钱眼开,怨他只租不卖,跟他过不去。但这样,真的行吗? “这样做……你有什么好处?”在这世上,没好处的事谁会做?他可不是傻子。 “你要保我清白,我卖艺不卖身。”方初晴说出自己的目的,“只要我保持着完壁之身,我的价钱就只会越来越高,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人贩子一听这话,摸摸下巴,心下稍定,因为对于一个女子来讲,要保清白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这就解释得了为什么这美人处处为他着想了,不然他还真不敢相信。 可是,他不能让一个女奴牵着鼻子走,压到他的头上去,因而冷笑道,“到了老子的手里,你还想挑挑捡捡,自己决定发卖之地吗?王三娘如何?那么好的功夫,曾经的北军将领,都让我轻易拿下了,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娘儿们,以为寻死觅活的我就拿你没招?你今天要么就死在这儿,要么有本事不吃不睡,拿着把金刀贴脖子上,不然我总有招儿治你。到时候先让我的弟兄们好好享用一下,再把你卖到妓院去,不是完璧之身,顶多价钱低点好了。反正你模样长得好,身子是不是被人碰过也无关紧要。老子拼着损失一点钱,可还是有的赚!”好家伙,那可不是一点钱的问题,但是吓唬一下这美人还是必须的,虽然她看起来真的不怎么怕。 方初晴其实很怕、很紧张,但脸上却丝毫不显露出来,冷若冰霜地道,“说得真好!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在你手里,我反不出天去。不过我还有命,别指望污了我的身子,我就万念俱灰,自暴自弃,随你怎么折磨。真到了那一步,了不起一死,就算在你这死不了,到了主人家我还是可以不活!”说完,一咬牙把金簪子扔了。 那人贩子气得脸都青了,又恨方初晴的刚烈,又恨自己把自己挤兑到墙角,现在不好把话往回带。要知道做他这一行是有讲究的,假如没调教好奴隶就发卖,在主人家寻死,他的名声就全坏了。就算他后台硬,也免不得一顿教训,甚至以后这赚钱的道也断了。 “好呀,那老子先要让你试试生不如死的手段!吓唬我?老子是吓大的吗?”他咬着后牙说狠话,一个字一个字嘣出来。若是别的奴隶,他还真下得了手,不够狠、不够黑心,在这行里也混不出来。不过谁和钱过不去呢?眼前这美人意味着大把银子,他真有点舍不得祸害。 方初晴对这招行险也没有把握,心都快跳出喉咙了。此时听人贩子这么说,吓得差点站不住,又差点去抢回掉在地上不远的金簪子。幸好她没有,而是抬眼看了一眼那人贩子,见他目光闪烁,看着很凶,但却又有些犹豫不定,似乎是在强撑着恶相。 于是她连忙放软话,叹了口气,还带着点幽怨道,“爷你这是何必呢?出门做生意,风里来雨里去的辛苦,为的是求财,不是求气。我呢,不过是为了自保,不愿意操那皮肉生涯,将来希望遇到一个好人,愿意出大价钱把我正正经经的买走为妾,而不是随意作为女奴被带回家去。那样,我以后哪还有好日子?用了我的招儿,爷可以多赚些银子,还高高手,放过我,也算是行善积德,岂不好吗?” 她先是激得那人贩子火大,再立即服软,给他台阶下,而且让他明白了她的“打算”,再不起疑。最重要的是,她再度提到了大价钱,还落个善行,颇令那人贩子心动。 于是他心头暗喜,面儿上却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一番,最后用息事宁人地态度说,“算了算了,正如你说的,钱不钱的放一边,就算我做点善事,又怜惜弟兄们辛苦的吧。只是你别光说不练,什么西域艳舞?如果没你说得那么好,就算我想放过你也不成了。” 方初晴一听,心落下一大半。 她被官匪掳走,根本就无从查起,要命的是她还被倒手了,齐山如果知道消息后来寻她,就会更费周章。本来她冒充胖大妈还好,可恨的是王三娘损人不利己,非害得她不人不鬼的才开心。所以在这段时间内,她随时有可能被侮辱和伤害。 那么目前唯一最重要的不是逃跑,因为那不现实,而是先保证清白。虽然她早已经不是完壁之身,但一来没有知道(这就是不梳古代妇人发式的好处),二来就算如此,她宁死也不给男人当玩物。 在重生前,为了塑形,她像那千千万万的白领一样,什么瑜珈、肚皮舞、钢管舞全跳过。而且据她所知,这时空、这年头都没有那种舞蹈出现,所以虽然她的技艺不是很高,但胜在重生后也一直练习,跳起来也像模像样,所以很的把握会成为坊间红人。等她红了,齐山要找她就容易了。就算齐山不来,她逃跑的机会也大些。 所以,她才出了这样的主意,废了那么多心机和唾沫。自从她离开北境,就一直行险,可目前,这是她在仓促间唯一想到的办法了。只有让人贩子有利可图,她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她根本没想到沈澜,因为她不知道沈澜已经深入敌国腹地来救她了。 她把衣服轻轻拉了拉,把下摆缠在腰间,露出一小段没有丁点妊娠纹的小蛮腰来,立即听到一名打手抽了一口气。她手心冒汗,但觉得她还不具备夺人心魄的美貌程度,那人贩子为了钱,断不会让手下碰她的,所以她保有着脆弱的安全。 …………………………………………………… …………………………………………………… …………………66有话要说…………………… 读者大人们还真聪明,之前我记得有一位读者猜出来,我一开始设定咱们家方初晴会跳舞,后面是有目的的。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玛拉姬丝 而随着肚皮舞那充满诱惑性的舞姿,配合着她横飞的媚眼,人贩子彻底确认了方初晴绝对是一棵摇钱树。他先租她赚上几年钱,然后在她就要年老色衰前,把她卖给一个出最高价钱的冤大头。 哈哈,这买卖划算哪。虽然看她跳舞,他也恨不得立即扑上去,但比起美人,他更爱银子。而他都有热血沸腾的感觉了,那些歌舞坊的恩客们还不疯了? “如果有音乐伴奏,这舞蹈会更好看的。”方初晴的心落下了最后的小半,暂时放在了肚子里。不过她也不敢在人贩子的房间里多待,毕竟在狼嘴边游走总有不安全因素,但她借机提出了音乐、服装和装饰品方面的要求。她必须让人贩子投资,这样他就更不会反悔。 转天就到了优加城,这算是方初晴故地重游,心里的感觉简直五味杂阵。好在人贩子并没有反悔,也按照她的要求请来了裁缝、吹奏乐班子和首饰匠(首饰匠会用假珠宝和金银器,省钱呀)。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为了省下养奴的费用,只两天就卖光了,包括王三娘在内。 王三娘为了拯救自己的命运,也是费了一番脑筋,不过手段很低劣,居然玩装疯,不吃不喝、披头散发的不说,还故意把污物弄了自己一身。但是人贩子只冷冷一句话就治了她,“你要这样也由得你,不过是卖到更肮脏的地方去罢了。北军的女将呀,大伙儿就是玩个新鲜痛快,到时候绑起来办事就好,疯不疯的有什么关系?说不定还另有一番风味,不用像人般对待呢。” 听这话,王三娘立即病愈,恨恨地指着方初晴道,“这个贱人呢?” 人贩子呸了一声,“老子也做过丧尽天良的事,但比起你来倒还好些。都是江国来的人,何必对人家赶尽杀绝,不就是比你长得美吗?别人的事你少管,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取悦男人吧!来人,把她带下去!好好梳洗,但是别给饭吃,免得她生出闲事闲非来!对了,明天发卖的时候说明白,这是匹背主的劣马,真尥蹶子……其他货,咱们都负责,只这个,后果自负。” 王三娘听他这么说,又看到方初晴的遭遇不会比她惨,恨得也顾不得铁链缠身,嚎叫着欲扑过来,那声音简直不似人类发出,双目也闪出疯狂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可结果,除了吓到方初晴外,她只得到了一顿鞭子。她和别人不同,她身上的鞭痕越多,越显得不驯,价钱就会越高,毕竟她顶着北军女将的头衔,那些变态买她,要的就是这个性虐和暴力征服的调调。 后来方初晴也不知她被卖到哪里去了,反正她是在八家“娱乐场所”老板的观赏下,又跳了一段肚皮舞。这回,音乐妖靡,是吹奏班子根据方初晴的哼唱琢磨出的曲调;服装,轻纱曼妙、如烟似雾,性感又苗条的身段和如花面容若隐若现;首饰,五彩缤纷,环佩叮当,虽然是假的,但颜色和式样都很漂亮。 而这新鲜刺激的舞蹈使八大掌门如痴如醉,最后她以高价被三家最大的歌舞坊联手租了一个月,出价最高的金碧苑将做为她首演之地,还有今后的优先租赁权。 “我这个女奴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各位老板必须保证她的清白,不然……这百倍的赔偿还好说,以后大家可没法儿见面了。”道上的人谁不知道他有后台,想必是不敢惹的。 “那是自然。”金碧苑的杨老板笑着说,“就冲她这段舞,必是名动京中的料。我们的姑娘都知道,头牌未必是长得最美的,重要的是举止风流,懂得男人心理。其中傲气是必须的,没有也得装出来。因为男人贱,不甩他们才意味着身价。这位姑娘冰清玉洁,恩客们才心痒痒。哈哈,你想赚钱,我也想啊。她这个舞十分独特,别人若想偷艺,只怕不是一时半刻能学得来的,不过这姑娘倒底叫什么名字?” 人贩子看向方初晴,因为之前他还真没问过。在他眼里,货物哪需要名字? “玛拉姬丝。”方初晴垂下眼睛,故意带点外国腔地说。 她在近一段时间内基本安全了,只是她从没想到,在重生前是丑女的她在这一刻化身尤物,而且可耻的到了以色求生的地步。在重生前,她看小说时最讨厌妓院、歌舞坊的桥段,可到现在才明白,古代单身的女子被拐卖的可能性非常大,一个弱女子在这种地方求生,倘若没遇到好人好事,但凡姿色好点,掉进火坑的机会相当的大。像什么独身逃跑闯江湖,还混得风生水起的,简直就是童话。 现在,她连真名子也不敢暴露,怕损了名节,虽然她不在乎,可这个时代在乎。好在她一直以轻纱蒙面,化的妆也浓,别人看不到她的脸。而真正要寻找她的人很熟悉她,不会为名字所迷惑。 “好名字,真有异国风情呀。”以杨老板为首的三家老板赞叹,就没听出这是麻辣鸡丝的谐音。 “好说好说。”人贩子抱抱拳,好像这名字是他给起的,然后转头对方初晴“和蔼”地说,就像个男老鸨子,“你这就跟杨老板回去安顿一下,我还有事要离开优加城,一个月后再来接你。你一定要好好跳,别让几位老板白花了钱,小花会跟着侍候你的。”小花,就是和方初晴绑在一起的那个姑娘。为了显得她是高级的舞娘,人贩子特意留下一个女奴没卖,充做方初晴的丫头,帮她收拾几件衣服和假首饰什么的。 方初晴温顺地点点头,心中却想着:下一步,她的目标是安静观察,同时存点钱。在这一个月内,她会被严密看管,估计没什么机会,但时间长了,对方一定会松懈,她必须时刻准备着。 那只能当匕首用的金簪子被人贩子抢走了,一来怕她再闹着自尽威胁人,二来因为那非常值钱,纯金的嘛。沈澜送的金链子也没保住,虽然她说那是腰链,没有沉重的东西压腰的话,跳舞时没有感觉,但仍然让人贩子以镀金的铁链子替换掉了。 所以,她又回到了重生初期一穷二白的时候。甚至还不如那个时候,至少那时她是自由的。 在金碧苑疯狂造势了三天后,西域舞娘玛拉姬丝正式登台。 方初晴从没想过,自己在现代时最多参加过团队大合唱,而且还是站在角落里的人,居然有一天会作为万众瞩目的焦点登台献艺,更没想到本来因减肥塑形而学的时髦舞蹈,到头来却成了娱乐男人的奇技淫巧。她觉得自尊受到了伤害,可是形势比人强,她不得不屈服。 而一曲舞蹈跳下来,热情的舞姿立即融化了北国的寒冷。她没料错,只一天她就名声大噪,金碧苑的杨老板赚翻了。这让她在郁闷中多少感到些好笑,不知如果她的肚皮舞教练也穿越到这里,看到她有那么多不标准的动作却还赢得如雷的掌声,会不会气到吐血。 第三天上,金碧苑要凭票入场了。第五天,一票难求。杨老板很会做生意,没有多派票,而是提高票价,这样即赚得不少,还显得金贵,更令人趋之若鹜。第六天,他来后台说,有大人物今天会到场,要方初晴好好跳。 自从被掳、被拐卖以来,方初晴有意识地沉默寡言,要知道说多错多,少说多看才有机会跑,此时闻言也不过点了点头,心中好奇那大人物究竟有多大,需要杨老板特意嘱咐,难道是皇族中人? 跑到台侧偷偷一看,就见舞台正对面的二楼包厢内似乎有人,因为包厢门处挂着珠帘,影影绰绰地并看不真切。不过那包厢这几天一直是空着的,显然是某显贵人士的专门座位,这几天就算金碧苑内人满为患,那地方也没人坐过。 她缩回身子,心里莫名其妙地闪过一丝不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很是心慌意乱。但那种奇怪的感觉却并不是因为包厢中人,而是隐藏于台下普通的座位中。她用力想看清楚明白,却只看到人头攒动的众生相,这极热场面中那极冷的感觉却根本寻不到根源。 “小姐,该上场了。”小花在一边轻声催促。 台下那些男人除了要花高价买票,外加高额消费苑里的酒水食物外,还比阔似的赏赐她大把的银子和珠宝。当然啦,那些全是归杨老板所有的,但为了哄着她好好跳,也会分极小一部分给她。 她听说小花是宋国人,唯一的愿望是买个图国的假身份,然后逃回宋国后,就把这些赏银分了小花一些。再加上是她令小花暂时跳出被卖入青楼的命运,目前小花对她是相当地好。 她应了一声,戴上面纱,随着西域风情的妖靡音乐翩翩起舞,暗中自嘲地想:她很有绝世名伶的潜质嘛。连着跳了几天肚皮舞,技艺提高很快,怪不得人家都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果然熟能生巧。 只是今天不知怎么,总觉得台下那些炽热的目光中有两道冰冷的视线追随着她。或者说更炽热,热到狂怒,令她感觉皮肤都被灼伤,几乎舞不下去了,媚眼也不敢乱飞。 不是……遇到变态了吧?她心里砰砰乱跳。 ……………………………………………………… ……………………………………………………… ……………………66有话要说…………………… 猜猜明天会出什么大乱子呀?哇卡卡。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万两黄金 一曲舞毕,在如雷的掌声和如雨的口水中,方初晴态度矜持,姿态优雅地略施一礼,缓缓往后台走去。 每天,她都只跳一曲,一来为了显示身份和此舞的不可多得,二来体力也跟不上。这一场舞比上好几堂训练课都累,那运动量……这就是为什么专业舞蹈演员都很瘦的原因,实在是很好的有氧运动。 可她还没走到台口,就听包厢里有人朗声道,“我家爷想请这位玛位姬丝姑娘到府上一叙。”嘈杂鼎沸的人声中,清清楚楚地传来,镇得场子瞬间静了下来。 几天来,这种要求方初晴听得多了,但从没有一个人带着这种居高临下而且志在必得的语气,虽然说得客气,可那意思是不能反对的。她抬头望向包厢,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但看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不禁恼火。哈,连问话都是身边人代问的,好大的谱。不过话说回来,那个位置最好的包厢一直空着,想必是长年为他留的。在优加城中,这人恐怕不只是有钱,还是有权的吧?一时之间,她略有些紧张,不知杨老板对不对付得了。 她没开口,只是侧头望向隐在台口布幔后的杨老板。这猥琐的中年男见状,立即走上台来,对着包厢恭恭敬敬地道,“这位爷,对不住得很,玛拉姬丝小姐只是在我金碧苑献艺的,不陪客的。”他自然知道那珠帘后的男人是谁,但是却要假装不知,不透露一点那人的身份消息。 “并不是陪客,只是玛拉姬丝小姐舞姿独特不凡,请过府清雅叙谈而已。”那人低声说了些什么后,身边的仆从又道,“只要小姐点头,立即有千两纹银的车马费送上,晚上自会送小姐回来。” 这个人很会装13呀!方初晴站立不动,可心里却生出些鄙视。 在这个年代跳肚皮舞,早知道会轰动,也早知道会招蜂引蝶,惹来惹来麻烦。但这些“娱乐公司”的负责人,特别是有名地方的负责人,通常在黑白两道都有关系的,很会平衡各方势力,因而自然能替她打发。可眼下这个人说得好听,其目的却不言而喻。 这么高级的人物和一个舞女有什么好“谈”的?而且他的态度并不是傲慢,而是蔑视,以为对一个下贱的舞娘讲钱就可以了。虽说图国经济环境差,除了奢侈品外,物价比大江国低了几倍不止,一千两是个足以让台下的男人们都惊叹的数字了,但她却甩也不甩。哼!晚上送回来?有些事白天也可以做,少装正人君子! 不过杨老板听到一千两这三个字却眼睛亮了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包厢里的人不能惹,可他在道上的信誉也不能破坏。再多的钱,也不是自己的呀,除非……玛拉姬丝自己愿意。其实端的什么身份呢?不过是一个还没下水的婊子。如果是他,只要给钱,让他当场脱光了,他都愿意。 正犹豫着不知要怎么回答,就听普通观众席上一个人慢悠悠地道,“我也出一千两……黄金。” 呼的一下,本来安静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叹。一千两黄金呀,打个黄金舞娘抱回家也行了。这位爷是什么大财主?难道玛拉姬丝小姐的轻纱下,是一张绝世容颜?再加上她令人喷鼻血的身段,也许是值得这价钱的! 方初晴吓了一跳,惊异地望向观众席。就见一个高大的胖子坐在人群中,长相普通,肚子大得像顶着一口锅,一身绫罗绸缎穿得俗不可耐,皮帽子上还镶玉,手上的班指、脖子上小指粗的金链子,无不显示出这是一个没见过面的土财主,若不是开口叫的价吓人,谁也不会注意到他的。 只是,他的那双眼睛……认真凝视的话,会发现灿若寒星,眸光里隐约的杀气腾腾、怒火冲冲是那么熟悉,还有他放在桌上那只因生气而握紧,暴了青筋的拳头,身后站着的三个傻乎乎的随从……就算他化成灰,她都会认得。只一眼,她就认出了他! 天哪,他怎么会来的?这里可是图国的都城优加,对他来说太危险了。可虽然担心得要命,心底却有一丝狂热的喜悦,因为他来了啊。他扔下千军万马来找她了! 她的心骤然狂跳,激烈得似乎要冲破胸膛。她还没有找到逃走的机会,还在隐忍潜藏着,齐山也没有等到,为什么他会出现?这不是梦境吧?不管了,梦也没关系,只要见到他就好。因为离别,才体会到了相思的滋味。不管了,不管了,不管了,她要跟他走! 她情不自禁地向舞台边缘走了两步,双手轻轻抓着胸前的衣服,眼睛舍不得放开他。她戴着面纱,在外人面前从不露脸,名字也改了,他是怎么认出她来的呢?不过他这造型……哈,是谁给做的呀。不仅可笑,而且不专业。现在他的外形痴肥土气,可那双手却没做处理,依然修长有力,干净整洁,真是好看得要死! 想到这儿,她不禁轻笑出声,把全场人都给惊了。 这位麻辣鸡丝小姐是什么毛病?除了跳舞时热情奔放,平时总是冷若冰霜的,谁也不理,今天怎么对一个猥琐的胖子另眼相看?难道她只是表面上清高,听到一千两黄金一天,立即就见钱眼开了?顿时,全场人的目光变得了然、轻视、后悔、理解、兴奋、乃至色情起来。 不过沈澜的拳头却放松了,显然对方初晴的反应感到还可以接受。这女人,露着胳膊、腰、脖子在这里大跳艳舞,勾引男人,本来他气得想掐死她,可现在看她一眼就认出他,心里好过许多。大概因为想着他,所以才能看破伪装吧?先把她带走,回去后再教育修理她。如果有可能,他希望把所有看过她跳舞的男人全宰了,那样就相当于没人看过她的柔美了。除了他。 他的三个亲兵是刚才得了信号就闭上了眼睛,半点没看到。 “两千两黄金。”包厢中的人似乎不愿意丢面子输给个乡巴佬,加价道。 “三千两。”沈澜半点犹豫也没有,眼睛就定在方初晴身上,半分也舍不得离开。 “四千两!”那人又跟。 然后,在杨老板的哆嗦和全场不住的惊叹中,方初晴的三倍价格竞拍到了沈澜所出的一万一千两!立即全场轰动!可了不得了,虽然台上的是个尤物,可这个价钱也太惊人了吧?这已经不是女人问题,而是男人尊严和脸面,谁也不会输这口气的。 “两位爷两位爷,请听小的一句。”杨老板看到场上火药味渐浓,气氛剑拔弩张,连忙打圆场道,“出来寻欢作乐而已,何必伤了和气呢?依小的看,万两黄金已经是极高的价格了,爷们不必再破费,不然不是折了我们的福气吗?”他沉吟了下,好像很为难似的,“虽说玛拉姬丝小姐只是借我这小地方表演歌舞,但二位爷诚心‘真挚’,今天我就托大一次,代小姐决定,还是跟那位爷去喝酒谈诗吧。”他示意包厢那边。 可不是“真”吗?真金呀!方初晴不是他的人,他本无法做主,但万两黄金能令他做出任何事,卖掉妻儿老小都行。所以就算那人贩子回来,顶多分出些金子,相信人贩子也就无话可说了。虽说这里是销金窟,可是碰到这么大个冤大头的机会也不多,怎么能不抓住机会?管麻辣鸡丝乐不乐意,这钱让他看到眼里,就绝不会再消失了,关键时刻,逼良为娼的事他也不是做过一次两次了。 不过,他得罪不起包厢里那位,因此最后的胜利者早就定了。感谢那土财主帮他挤出那么多钱来,现在差不多了,他自然见好就收,免得他吞进去的东西还得吐出来。 沈澜一听,啪的一掌拍在桌上,那上好的硬木桌子立即粉粉碎,“你什么意思,老子出不起钱吗?”他的声音很平静,但任谁都被他的怒气吓得一哆嗦,坐在他身边的人自动散开了些,立即显出他卓而不群的气质来,就连那可怕的外形都似乎变得英俊不凡了。 “这位爷啊,到我金碧苑来是找乐子的,何必生气呢?”杨老板强抑着心里莫名其妙的恐惧,点头哈腰地道,“我这不没说完嘛。明天,明天玛拉姬丝小姐会再跟您叙谈叙谈,您看这样可好?看您像是从外地来的,风尘仆仆,不如今天由我作东,好好招待您,明天……” “她的每一天都是我的。”沈澜打断杨老板,听着有些不讲理,可方初晴却心里甜丝丝的。 杨老板往包厢方向瞄了一眼,见那人稳坐如山,那意思是给自己撑腰了。所以,他虽然被沈澜的气势和表现出来的武功吓到,却仍然强迫自己强硬起来,站直了身子,板着脸道,“这位爷,您这样就没道理了。人,是我的,我愿意送她去哪儿,跟您没关系。就算您钱多,我不收又能如何?” “人家麻辣鸡丝小姐可是自由身,在你这跳舞而已。”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唯恐天下不乱。平时,他们称方初晴为玛拉姬丝,兴奋了,她就变麻辣鸡丝了。不过没关系,只要吃菜的人是沈澜就好。 杨老板眉头皱紧道,“没错,她只是跳舞。但她的主人把她交托于我,重要时我可以做决定。哪位对此有意见?” “我有。”方初晴今天第一次开口。 …………………………………………………… …………………………………………………… ……………………66有话要说………………… 同学们,沈二千呼万唤使出来,六宫粉黛无颜色了啊! 冲着沈澜的露面,小粉给几张呗?还有,加更的事,6月会进行的。 明天情节更精彩,敬请关注。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我要他! 嗡嗡作响的场中,再度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也再一次聚集到她的身上。 “杨老板……”她侧过头,冷笑着说,“你有什么权利为我作主呢?就算你想多嘴,至少也得问问我的意思。”她现在的身份本是一名表面上众星捧月,实际上低贱无比的舞娘,可这句话说来,骄傲而自尊,凛凛有些说不清的高贵气质散发到周身,令人不由自主的被镇住了。 “不知姑娘……不知姑娘……”杨老板有点尴尬。 “我要他!”还没等他说完,方初晴一指沈澜,大声道,“倘若今天我非得跟个男人走,我跟他走,别人谁也休想让我动一步!”说完略抬头,看到包厢内那个一直安坐的人蓦地站了起来。 她再不犹豫,退后数步,突然向台下冲去,像三级跳远那样,隔着人,跃上一个桌子,然后是另一张桌子,最后飞扑到沈澜身上,不管冲劲儿有多大,反正他接得住不是吗? 两人身体接触的一刹那,沈澜身体一晃,却稳稳地抱住了她,而她则紧紧环住沈澜的脖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想了他好久啊,终于终于给她抱上了。这一刻,他怀里的暖意瞬间就包围了她,令她贪婪地想靠近些、再靠近些,恨不得身体能完全贴合,不留一点缝隙。 她顾不得别的,心头被重逢的快乐弄得昏头胀脑,在沈澜的脸上吧哒有声的用力连亲好几口,最后又使劲亲他的嘴唇。可沈澜却轻轻拉开她,一把扯掉那土得掉渣的绸缎外衣,棉花肚无声落地,雪白的中衣下,他强健的胸膛剧烈起伏,显然也很激动。随手,把脸上的人皮面具也扯掉了,露出那张亲爱的脸。 “这才是我!”他很认真地说,独占欲居然强烈到这个地步,连方初晴拥抱亲吻他的伪装也不行。 方初晴感觉快被蜜糖汁淹死了,欲再度亲吻眼前人,可是……亲?!天哪,面纱呢?一定是刚才她三级跳时折腾掉了。 下意识地向周围一望,见所有的人都被她的大胆豪放吓到了,全部张大着嘴,定格在那儿不动。这年代,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吻一个男人,何况还在人家身上又蹭又贴的。可是她没有注意到这些呀,小别胜新婚,不对……是……他乡遇故知……反正是久别重逢、激情难耐,倘若此处没人,下面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公……”头顶传来一声惊呼。 沈澜和方初晴下意识地往上望去,就见包厢边,有三个男人探出了半截身子,正向下瞧,全部是锦衣华服,气度不凡。中间那个相当面熟,方初晴一闪神就记起这人正是她在和政城烤鸭店门口遇到过和。自从见到他,她就开始被追杀,但她不知道他是谁,因为沈澜从不对她透露任何相关事情。 “图鲁!”到这时,沈澜才念出这个名字,眼睛里火星迸现,看样子恨不得把图鲁亲手宰了才快意。 图国的兵马大元帅吗?方初晴也吃惊了,下意识地缩在沈澜怀里。她看向图鲁左侧的人,因为发出声音的是他,年轻而英气勃勃的男人,和景鸾差不多的年纪,俊美的脸上糅合着刚毅的神情,倒真是个出色的人物。图鲁右边的人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令人印象不深。 “沈澜!”图鲁的反应慢了半拍,但也立即认出自己平生的宿敌。 不过他叫得声音大多了,看样子立即就会叫人包围了这胆大包天,居然闯进图国优加城的大江国右师王。而他看向方初晴的目光惊讶而怨毒,似乎还有些恐惧,看样子弄是不明白,一个应该死去的人,此时为什么还活生生地站在这儿! “公……公……快过来,危险!”那英俊的年轻男人又说话了,好像认识方初晴,关系还很亲近似的。他的语气又惊又喜,但大概是因为太焦急了,看起来像是忘记他们身处二楼,猛地往右一挤,向方初晴徒然地伸出手。 自然,他抓不到方初晴,可是却好巧不巧地把身边的图鲁狠撞了一下。图鲁本来半边身子都探在栏杆外,又因为心情激荡没有注意,居然就这么直跌了下来。不过他到底不是白菜,也是有两下子的人,电光火石间在空中定住身形,稳稳落向地面。 可就在此时,沈澜却突然动了,速度快得难以想象。方初晴只觉得身边一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那边已经双双人影落地。所不同的,只是这江图两国的死敌很“亲热”的贴在一起,图鲁在前,沈澜在后,还有一柄亮得吓人的匕首,就架在图鲁的哽嗓咽喉,似乎他胆敢动一动,就连头也会被彻底割下来! 这一下兔起鹘落,迅捷之极,几乎是在眨眼间就完成了。等金碧苑内的相关及无关人等反应过来,全场立即从寂静无声变成喧闹异常,怕被无辜波及夺路而逃的、吓得直接钻到桌子底下的、个别好事、不知死字怎么写,冲到角落中继续往外偷窥的、茫然不知所谓的、一群人乌央乌央的乱成一团,只杨老板带着哭腔站在舞台上喊,“快保护向王大人!唉哟,别管我,快保护向王大人!” 以前方初晴听齐山说过,图鲁在图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权势薰天,掌握着图国兵权,被封向王,是图国国主的亲侄子。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人呀! 只不过,此时这位大人物却动弹不得,气得脸都绿了,只恨声道,“沈澜,你有种。今天我要叫你来得了、回不去!” 沈澜一招得手,神情间淡淡的,倒似十足的高傲,“是吗?那本王倒要走走看了。”说着略一用力,图鲁脖子上立即鲜血长流。 “放开向王大人!”这一下,叫起来的可不仅是杨老板一人了,除了沈澜的人,全部慌了神儿。 图鲁羞愤难当,大叫道,“图海,不必管我,把这姓沈的碎尸万段!”他这样叫是逞英雄,不想在部下及他人面前掉了面子。可那个英俊的男人图海与那贵族青年这时候当然不会听命,反而立即叫围上来的护卫们散开,和沈澜等人保持一段距离, 图海还不停口的严令众人不许伤了玛拉姬丝小姐,否则美人掉了一根头发,全部要陪葬云云。 听到图海这样叫嚷,方初晴脑袋也清醒了一点,有九分九确信她的前身正是图国的公主了。至于为什么世人不知图国有公主,那可能是另一个宫廷秘密。而且在她面纱掉落、露出真容时,她似乎瞄到图鲁眼神中的一抹稍纵即逝的杀意。不过那个叫图海的,眼神中却是流露出真实无伪的惊讶和关心。看来,就算她认祖归宗,生活也不可能是幸福美满的,她的前路不管是哪一条,都不好走啊。 但现在她没心思想别的,一门心思跟着沈澜脱离险境。张杨等三个亲兵此时也去掉了易容的伪装,占据三角位置,把她护在其中,虽说在图海一直命令不许伤害她,但万一有个误伤呢?这位姐姐不在时,王爷是个什么状态,大家都看得清楚,可不敢再有闪失了。 一行人戒备着,慢慢退出金碧苑,沈澜挟持着图鲁殿后,图鲁一行人带着的二十几个护卫则围拢成个包围圈,但却不敢靠得太近。快出大门时,方初晴看到小花躲在门侧的阴影里焦急地看她,立即使了只有两人明白的眼色,让小花拿了她所有的钱,自己跑路。她现在无力做什么,只希望能救得一个是一个。 踏出大门,沈澜长啸一声,金碧苑突然四角起火,火热还很凶猛,另有几辆燃烧的草车从街角斜斜地冲过来。吞吐腾转的火苗长舌般向外扩散、缭绕,立即就把包围圈冲散了。 “上马!走!”沈澜简短地命令,话音未落,就有一个伪装成猎户模样的亲卫队员也不知从哪里牵出几匹马来。显然,沈澜在进入金碧苑中救她之前,早已经把离开的事情也布置好了,包括那场充分起到阻隔作用的大火。 夜色深沉,北国的冬夜凄清而冷寂,沈澜当先一骑,跃马前行,三亲兵与一亲卫,护着方初晴紧随其后。再往后不远,有嘈杂人马声传来,还有映红了半边天的火光,以及越来越沉重的马蹄声,似乎追兵正在迅速集结。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方初晴心底却有一种兴奋感,仿佛这是一场私奔夜行,十足的浪漫主义色彩。虽然她知道从优加城到江图两国的边界还有太长的路要走,也有太多的危险要面对,但是跟心上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怕的呢? 唯一不满的是,她那心上人并没有和她共乘一骑、月夜私奔,而是和那个恶心的图鲁在一起,这场景要是给腐女们看到,还以为这是个霸道强攻加邪恶别扭受的耽美故事呢。 胡思乱想之中,一行人已经沿着优加城的主干道奔袭了数里之遥,每到一个看似容易埋伏敌人的大路口,就有两骑加入队伍。这些人什么打扮的都有,商旅、小贩、农民、书生,全是沈澜的亲卫队中最出色的战士伪装,总共算一算,加上沈澜、三个亲兵和方初晴,逃亡队伍共有二十人。 当然,外加人质一名。 眼看着到了城门口,沈澜抓着图鲁飞身下马,直直走了过去,以利刃一抵图鲁的后心,图鲁立即很上道地对着城门楼高喊,“本王图鲁,快开城门!”说完,恨恨地低声道,“姓沈的,但愿你今后别落在我的手里,不然我必报此仇,令你后悔曾经生而为人!” 沈澜没有答话,因为他不屑。 ………………………………………………………… ………………………………………………………… ……………………66有话要说……………………… 听说哦,盗版会把我每天写在后面的话也照样盗过去。 所以,容我在这里喊一声吧。 看盗的大人们,请支持正版,请注册起点中文网帐号,订阅正版吧,每天只需要六分钱。写手生存不易,请不要吝啬充值时间。 呵呵。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未婚夫 出城很顺利,但不久后追兵也到了,而且人数越来越多,每每往后看时,黑压压的一片,好像泰山压顶似的。 不过因为图国的兵马大元帅和公主都在敌人手里做人质,而且是图海带兵,所以大队追兵得到的命令是不许轻举妄动,只保持围追之势,然后寻找机会再突袭。于是,双方始终保持着十里的距离。这对于训练有素的军队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精锐骑兵可以转瞬即到,但对于握有人质在手的一方来说,杀掉人质所用的时间更短。 但尽管有微妙的平衡在,沈澜还是命令全队疾走,利用人数少而灵活的优势,尽量甩得敌人远些,并且选择了靠近雪山和密林的路,这样万一敌人丧心病狂,不顾人质危险,他们可以很快进入密林险山,有这样的战略掩护,就能一边和敌人周旋,一边向边境快速撤退。 整整一夜,外加一个白天,除了让马儿进行必要的休息,一行人不停地赶路,到第二天夜里,一个充当斥候的亲卫队员报告说已经甩掉了大队追兵百里开外,沈澜才下令就地扎营休息。 因为人数少,每个人负责的工作就多,扎营、埋锅造饭、巡逻、喂马、警戒扩大……当包括沈澜在内的人都忙着做事的时候,方初晴悄悄溜到被绑得像个粽子一样的图鲁身边,用力踢了他一脚。 图鲁双手被反剪在身后,侧扔在地上,像一捆破败的干草似的,所以根本翻不过身来,直到方初晴转到他的面前,他才看清是谁踢的他。 “公主殿下,您好啊。”他打招呼,可怎么听,语气中都好像带着讽刺感似的。 方初晴脑袋嗡的一下,以前是九成九,现在十足十断定这身体的本主就是图国那位见不得光的公主了。 “为什么杀我?”她面如寒霜地问。有时候,直入主题更能起到震慑对方的作用。 “公主殿下有两大罪。”图鲁忽而一笑。 方初晴暗吃一惊,因为她之前只是怀疑,沈澜从不对她说起调查刺杀的事,没想到现在稍一试探就得到了结果。这个图鲁,看起来阴险猥琐,但却也有耍光棍的时候。 “我倒不知我犯了什么罪,轮得到你来审判。”她冷笑。 图鲁瞪了过来,眼神中的恨意和杀意大盛,若不是被绑着,她相信图鲁可能立即跳起来掐死她。不过她有个奇怪的感觉,这恨意不是因为她犯了所谓的罪,而是由来以久,毒蛇一样盘踞在图鲁心中多时了。 “罪一,投敌叛国、自甘下贱。身为图国公主,唯一的王位继承人,却私入江国,两年不归,混在沈府中为奴为婢。”图鲁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道,“罪二,婚前失贞、寡廉鲜耻,与沈澜恋奸情热,无媒苟合,有失国体、圣体。如此罪行,公主殿下难道不该杀吗?” 这话,顿时就气得方初晴够呛,可恨的是她一时想不出话来反驳,因为图鲁的混帐话居然从表面上看是站得住脚的。她只有转移话题的攻击目标,含含糊糊地哼了一声道,“别说得好听,你还不是为了你自己吗?”语毕,居然发现图鲁的目光闪烁。 奇怪,难道她蒙对了吗?刚才那两大宗罪,只是图鲁杀她的借口吗?其实简单想一下就明白了。只看她死后,图鲁能得到哪些利益,就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心狠手辣。图鲁是图国国主的侄子,也就是“她”的表哥,如此丧尽天良,自然是为了王位。外界不知情的人,不都说图鲁才是王位继承人吗? “王位不会是你的,就算你中伤陷害我也一样。”她干脆直接打击图鲁,顺便挑衅一下,希望激得他说出更多的东西来。 她根本不是本名图玛,化名桑青的那个可怜姑娘、伤心公主,虽然她们共用着一个肉身。对江无忧和沈澜,她可以骗说自己失去了记忆,得了离魂症,可在图鲁面前,她不能露出半点破绽,不然就相当于暴露弱点于敌人面前,谁知道以后会被怎样攻击?所以她得演戏、要旁敲侧击着得到一些信息,得装作自己就是公主本人。 “中伤陷害吗?”图鲁笑得轻蔑,好像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淫妇,“投敌叛国之罪先不论,你在沈府当奶娘,请问,一个未婚无子的女子,怎么能做奶娘?这也是我编出来的吗?” 方初晴心中一动。 图鲁与她在烤鸭店门前巧遇后,她似乎平凡的命运就开始转折,细想起来,她的被追杀,还有之后图鲁在全城搜捕中逃掉,其行动之迅速,反应之快捷,显然是建立在有人提供准确情报的基础上。 两国交战,自然都会往对方派遣细作,有自己的情报网也不奇怪,但他身为图国的向王却冒险潜入和政城,肯定不是为了寻找一个失踪的公主,那又是为了什么呢?而他大摇大摆地走掉,更肯定他的内应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那又是谁呢? 难道,奸细就在沈府?就在沈澜或者皇上的身边? 想到这儿,她蓦然出了一身白毛汗,又想起今天沈澜冒险进入图国,不是和当初的图鲁暗入江国是一样的吗?但沈澜面临的可是巨大的危险,只是那个图海……是太笨了,还是太不堪重用了?从把图鲁自金碧苑的栏杆上“无意中”挤下来开始,他做的所有事都有点不着调,似乎就想息事宁人似的。 白天时她无意中问过张扬,据说图海是图鲁的表弟,当然也是图玛的表亲,目前手握八万京畿禁军的指挥权,可以说,整个优加城在他的控制之下。难道这是另一个要夺位的人吗? 天哪,一个头两个大,太复杂了。 她来回踱着步子,感觉混乱之极。重生前曾觉得办公室政治已经很可怕了,现在看来那不过是小儿科,就算输了也不过是丢掉工作,可在真正的政治斗争中,丢掉的却是真实的生命! 图鲁见她不说话,又是轻蔑一笑道,“公主殿下,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你们的孩子又去了哪里?” 方初晴一惊,幸好她走来走去的,图鲁问这话时,她刚才好背转身子,不然一定会被发现内心的波动不可。这问题要她怎么回答?为什么桑青,不,是图玛的记忆慢慢恢复于她的脑海,可偏偏奸夫和孩子的事就没有一点闪回呢? “你太无理了!”她转过身来时,脸上已经摆出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样子。不过,她看到图鲁的目光游移不定,狡猾又阴沉,还带点算计似的,心头好似突然被什么东西重重地一锤。然后,她听到了一句令她心脏停跳的话…… “公主殿下,想必您忘了,我可是您的未婚夫,订亲很多年了。若不是您逗留在外不归,如今您已经是我的妻子,难道我不能问问吗?” 天哪天哪天哪!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又蹦出个未婚夫来?现在,要怎么回答他?而且图鲁……不是也在刺探她吧?这混蛋的话半真半假,不可尽信,假如她一个回答不好,不是就露馅了吗?再如果被他知道她“忘记”了一切,他又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行,不能让他知道真相,丁点与事实有关的东西也不能让他知道。 可是……他会不会是她孩子的父亲? 方初晴坐了下来,因为腿已经软得站不住了。虽然这猜测没有根据,却吓得她一直从骨子里窜出寒意,若不是拼命抑制,差点哆嗦起来。想那图玛也是个冰清玉洁的人,和江无忧那么相爱,却发乎情、止乎礼。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会有其他男人?除非她是被强迫的。所以她觉得丢脸,所以消失在江无忧的生命里,所以悲惨的死去。 想来想去,图玛并不是个任人宰割的女人,和江无忧的相识,不正是因为要刺杀当时的江国的皇太子吗?而那个奸夫能随意接近她而不被戒备,有可能是表哥表弟或者未婚夫这样的熟人吧?尤其现在图鲁又表现得这么古怪,似乎还有点恶意似的……老天,不要这么残忍吧! “不能说吗?”图鲁笑得淫贱。 “是不必多说!”方初晴又说得模棱两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将来怎么解释都有可能。 图鲁没有再言语,只眼神复杂地望着方初晴。方初晴也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回望回去,无所畏惧。未婚生子怎么了?如果是被迫的,她就是受害者,有什么好羞愧?她只是可怜本主,深深爱着一个人,却不能在一起,这还不算,还被迫和其他男人有了肌肤之亲,生了孩子。想必,当年本主的心里一定痛苦到恨不得死掉吧?一个女人如果有这样的遭遇,绝不是凄惨二字可以形容的。不过假如是她,她会咬紧牙关活下去,不为了别人,哪怕是为了孩子。 想到孩子,她脑海里就浮现出无思无我的样子来,心立即就温柔了。然后,她的心思又转到这身体的本主上,忽然很心疼,想为她做些什么,让她悲伤的灵魂得到安宁。 ……………………………………………… ……………………………………………… …………………66有话要说……………… 呃,回答一下读者问题,这个月加更不了,下个月会酌情加更的,不然也感觉对不起大家了。 呼唤小粉。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混乱 “放了我,跟我回图国去。”静默了会儿,图鲁突然说,“然后我们成亲,一起好好治理图国。” 方初晴斜睨着他,同样轻蔑以对,“你休想。”他不介意她是残花败柳吗?还是经手人本来就是他? 图鲁一怔,愤然道,“公主难道想做个无家无国的人,除了沈澜,其他不管吗?” “以前如何,我不再想了。现在,我就是要跟着他。除了他,我谁也不爱。”方初晴认真地道。如果是平时,这话她也就是在心中想想,可今天为了刺激图鲁,为了让他露出破绽,她故意说出来。 图鲁怒目圆睁,看样子几乎要气死了。可方初晴却觉得他远没有那么生气,有的,大概只是奸计败露的恼羞成怒罢了。因为他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都正常得很,没有暴跳,那说明他对她爱谁根本不介意,也没有诚意成亲。也许,只是为骗她回去,然后杀掉她,抢夺王位吧? “那么,你连皇上也不顾了吗?皇上现在身体极差,随时可能……他那么疼爱你,你真的这么忍心弃绝而去?” 咚的一声,方初晴只感觉脑海中有一扇尘封许久的门打开了似的,本不属于她的回忆却如潮水一样涌上了心头,一点一滴、一幕一幕、浓浓的父爱汹涌而至,一瞬间她分不清自己是谁,身体里的血液因那割不断的血缘而奔腾呼喊,令她觉得自己与图玛完全重合,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父皇啊,您千万不能有事,要等我回来,等我回来! 图鲁看到她哭了,内心中一丝疑惑终于消除。刚开始说话时,他感觉现在的公主与以前大不相同,性格气质全变了,再加上之前她居然跑到沈府当奶娘的事,他几乎怀疑这世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前来冒充了。可这眼泪是骗不了人的,非亲生父女,哪会有这样的感情? 他垂下眼睛,有了新的打算。图玛公主是不能留的,但如果想打碎一件东西,必须让那东西放在自己手边才做得到。再说,这个该死的公主手里握有他的把柄,性命的把柄,必须彻底解决才行。 “公主本来就是想回来的不是吗?”他趁热打铁地说,“不然怎么会潜回图国?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公主不直接回宫,而是要去那种肮脏之地,难道别有什么目的吗?” 此时,方初晴心中极其混乱矛盾,她本身的意识当然不想进图国的皇宫,想和沈澜双宿双飞,但图玛的意识却左右着她,那份心酸和心疼、还有满怀的愧疚、强烈的思念和责任感、身心受创后的伤痛,都让她渴望回到父皇的身边,得到抚慰,也抚慰着老人。 不知为什么,当她看着图鲁,眼前就闪过非常可怕的场景……国破家亡,皇宫内尸横遍野,一个老人在绝望中挥剑自刎,倒在地上时,嘴里还喃喃喊着:图玛,我的女儿。但愿你平安,不要回来!图玛,不要再理会其他,只去找你爱的人,过你的人生。图玛,我的宝贝,不要回来! 她受不了这个!不管是她本身还是身体里的图玛灵魂,都受不了这个!好像胸膛里的心脏都因为这一幕而痛得移了位,脑子也完全不能思考了。 而耳边,图鲁仍然恶劣地说,“公主殿下,你要知道。江图两国连年交战,积小而大,早晚是要正面冲突的。皇上年岁已高,倘若图国战败,你忍心看他在耄耋之年而自尽吗?全图国所有的人都可以投降,但他老人家不能。因为皇上就是国家,国破,他必殉国。身为唯一的女儿,你真的要他得到这样的结局?” 是啊,还有和平。她,或者图玛,或者是她们两个都想要实现江图两国的和平。不要让老人不能安养天年,不要让孩子流离失所。父皇、无思无我、为了他们,她应该做一切能做的事,哪怕是豁出命去! “我没有直接回皇宫,还不是为了躲避你的追杀吗?”方初晴咽了咽口水,润一下发干的喉咙,胡编着理由,把责任全推在图鲁的身上,“哪想到本来平平安安快到优加城了,却被官兵扮的劫匪掳走,图国的军队在你的指挥下真是出息了。”她冷笑,“幸好我学了西域舞蹈,这才保证没被卖到更肮脏的地方去。正准备找机会去联络些旧人,哪想到您就要买我呢。哈,在金碧苑中,我能声称自己是公主吗?那才是有辱国体、圣体的事。现在沈澜来接我,本宫还不想回去了。” “下了杀令,是为保全公主的名节。现在想来才知道我错了,恨不得以死谢罪。”图鲁话峰一转,很后悔刚才气愤之下,直承了暗杀之事,“幸好公主吉人天相,不然我也必追随公主而去了。离了和政城后,我再没对公主下手,请公主原谅我一时鲁莽。” “是吗?越高滩上的事怎么说?”方初晴冷冷的,就是掩饰不住对图鲁的厌恶感,“沈澜做足了戏,才让你以为我死掉,这才罢手的吧?不过我不怪你,但以后你再敢动歪心思,你的命未必也保得住,说不定还是你先下黄泉一步呢。” 她本是说大话压寒气儿,吓唬人的,可没想到在图鲁眼里看到了那一闪而逝的真实恐惧。呀?看来图鲁的小命真有可能攥在图玛的手里了呀。他急着杀她,也不只为了争位,还是为了保命吧?那究竟是什么把柄呢?如果她能弄清楚,就能暂时保证自己的安全了。 “公主恕罪,再不敢了!”图鲁表现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来,心中却愤恨无比。 越高滩上的刺杀,他曾想挖开坟墓验尸的,他从来是个谨慎的人,可惜国内有人做手脚,最近他一直忙于政事,倒忽略了去调查了,不然也不会这么被动。他知道公主绝对不会原谅他,毕竟这是性命攸关的事,哪个为君的原谅臣子的刺杀才是疯了。但表面上这层面皮大家还是要保着,她掐着他的脖子,而她爹的老命何尝不是也掐在他的手里。至于往后会怎么样,全看个人手段了。假话,就算大家都知道,有时候也不妨说说。 “那么公主,要不要考虑我的建议,与我一起回图国?”他看不明白方初晴的脸色,只得再问。 方初晴还没有回答,就有一个人霍拉一下闯进了帐篷,却是沈澜。 他大步上前,一把拉住方初晴,另一手提起图鲁道,“有人袭营,不过别怕。” “有你在,我不怕。”方初晴温柔地笑,在这暗夜中像花儿静静绽放似的,看得沈澜心头一热,而图鲁则心生怨毒。 出了帐门,沈澜像丢垃圾一样把图鲁丢在地上,任由一名士兵把他再扔上马背,自己则抱着方初晴骑上自己的马,朝营地不远处的密林疾驰而去。他早就有准备,也早研究过附近的地形,所以虽然手下只有不到二十的士兵,但却并不慌乱,黑夜中纵马也从容不迫。 方初晴被他怀在怀抱中,只觉得心安。这样的男人才是她向往的,让那个混蛋图鲁滚一边去吧。她现在唯一怕的是孩子是跟图鲁生的,那她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袭营的有多少人?”当沈澜把她塞到一个类似掩体似的土坡后,她问。 “大约五百。”沈澜的声音很平静,“是图鲁的五百死卫。” 方初晴却大吃一惊。以二十对五百?还死卫?其中她还是这二十人中的绝对废物,帮不上忙的。 看到她的神情,沈澜止住脚步,摸摸她的头发道,“放心,被我的警卫发现了,就算不得偷袭了。你要明白,在战场上人多并不代表什么,一只狮子杀入羊群,有多少只羊也不过是食物。”他身子站得笔直,像骄傲的战神,“图鲁的死卫以为人质奇货可居,我不敢伤害。可真惹急了我……”他低头瞄了图鲁一眼,神情冷酷坚毅,下面的话不言自明。 图鲁本来还有些得意的,此时却吓得一哆嗦。方初晴暗暗摇头,图国呀,伟大的图国,怎么会落到这种小人的手里?再想到上回他伤沈澜就是用的卑鄙的车轮大战法……这样没有担当、没有勇气、没有智慧的人,如果图国真的以他为主,那天下该成什么样子? 她不懂军事战略,但密林里丛生的怪石突岩、杂草野树就是天生的陷阱,加之沈澜的亲卫们在个人武功上全是高手,真真是以一挡百,目前又分为三人一队,组成了小巧的战阵,攻退有度,互相支援,居然杀得二十几倍于己的敌人无功而返,损失不小,自己却未折一员。 不过对方毕竟人多,而沈澜这边还是疲惫之师,如果耗的时间过长,人员损失是避免不了的。可方初晴就是不愿意这些年轻的士兵们受伤、甚至死掉,因为这不是为了国家,而是为了救她,让她于心何忍? 焦急中,她突然灵机一动,鼓足勇气奋力把图鲁拖出掩体,爬到高处。 她一踢图鲁的膝弯,让他跪在地上,自己则躲在他身后,在他身前的岩缝里插上一只火把。然后左手抓住他的头发,右手握紧她找沈澜要的防身刀,胡乱在图鲁手臂上一刺。 图鲁立即受伤出血,长声大叫,又是愤怒又是恐惧地转头望向她。 “叫你的死卫死回去,不然我一刀刀剐了你。”她恶狠狠地说,随后又自嘲,“不要觉得不甘心,本宫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如今为了奸夫可以谋杀亲夫,何况你还只是个订亲的呢?”说完,又是一刀。 图鲁气个半死,咬牙坚持着挨了几刀,直到方初晴说再不喊话就阉了他。他本想不相信此话,但现在的公主完全变了,又不由得他不信,于是只得照做。 然后,整个世界清静了。 …………………………………………………… …………………………………………………… ………………66有话要说……………………… 假如大家是方初晴会怎么做呢? 不理图国的事,直接跟沈澜走?交给沈澜解决?还是自己解决?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分别是为了相聚 逃亡几天后,江图两国的边境线终于就要到了,方初晴在士兵们的脸上看到了又是欢喜又是担心的神色。张扬说,那是因为前方的隘口是最接近胜利,却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其实这次沈澜私入图国,带的兵还要多些,但有一部分并没有深入,而是沿途隐蔽。每天晚上,他们以特殊的烟火信号传递消息,一站接一站的,所以沈澜在图国境内的动向,北军要塞完全清楚,目前正有一支军队等在边界接应。可不利的地方是,敌情容易在隘口生变,毕竟再不拦住沈澜就没有机会了,而且那里驻扎着精锐守军。 但从图军的动向看来,貌似并不想捉到沈澜,反正他除了劫持公主,什么也没做,而公主和兵马大元帅尽在他手,真发生冲突,图军承担的责任更大,不如放他走,期望他至少把人质留下一个。 连日来,长途奔袭外加要小心戒备,方初晴根本没机会也没时间和沈澜多说哪怕一句话。没想到,见不到他会想念他,如今近在眼前却思念更深。不过在这咫尺天涯的时光里,她也考虑好了自己的问题……她还是要先回图国去,因为这是理智而正确的决定。 于公,对沈澜的绝对安全有好处。她和图鲁都安全返回,图军就不会铤而走险,或者发生异动。她虽不知道回图国要做什么,要怎么做,但至少能尽点心力,防止这个国家落到图鲁的手中,否则她完全可以预见,将来倒霉的不只是图国的百姓,就连江国和其他三国也会不得安宁。 于私,现在她发现她身体的人格已经模糊不清了,她自己和图玛的意识轮流占据着上风。她认为她必须为图玛做些什么,一来用了人家的身体那当然要有报答,而且她还很同情、很心疼图玛,二来她有时无法左右自己的心意,做起事来似乎是本能,三来她感觉必须要为图玛完成什么心愿,那样,图玛的灵魂才能安心远去,她也才能真正做回自己,也能真正拥有这个身体,真正自由畅意的重活这一次。 倘若一味的逃避,只能让事情越来越糟,就好像伤口不处理就会恶化似的,不如当机立断,从根本上去解决问题。而她如果有能力,为什么不制造一个和平的世界呢?她可不想让无思无我和沈沅、沈澜兄弟一样,半生金戈铁马,不能安享太平生活。为了孩子,她也得努力。 但是这些她没打算对沈澜说明,因为他肯定会坚决反对,甚至会使用武力让她留下,那样事情只能越来越糟。而且,她的身世也可能要跟他撒谎,不然难道她要坦白她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叫现代中国的地方吗?她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分别虽然痛苦,可这分别是为了相聚,长久的相聚。 找了个机会,她偷偷把王强叫到一边,悄悄问,“今晚是你负责扩大警戒吗?” 王强点了点头,纳闷地看着她。 “敌人离我们有多远?”她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做这件事。 “大部队至少被甩开两百里了,但对骑兵来说却也没多远。”王强沉吟了一下,斟酌着字句,想让方初晴听得更明白些,“不过他们的斥候紧跟在咱们后面,我要是警戒再扩大一倍就能打个照面。” “非常好。”方初晴点点头,“那你今晚帮我送封信,给敌军的统帅图海。” 啊?王强吓了一跳。方姐姐这是什么意思,要陷害王爷?要投敌?不太可能啊。她疯了?要干吗?一连串的疑问令平时伶牙俐齿地他完全噎住了,半个字也答不上来。 “你容我说完,不要反驳。”方初晴知道他心中所想,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私自离开要塞,来到图国,我知道你们心里是有看法的,但我有我的理由,我确信当时我非那么做不可。只是我从没想过让王爷涉险,因为他是整个江国的右师王,并不是我自己的。问题是,这次我确实让他冒了险,而且他如果不放开我,危险的事还在后面。所以,你要帮我这个忙,不是为我,是为了他,为了北境,为了大江国!” 王强是个心思灵活的人,从这几日图军的态度上就能看出,他们投鼠忌器可并不只是为了图鲁,似乎这个方姐姐也很重要。不过他明白那些高层秘史不是他这种小兵应该了解的,所以一直装糊涂,可今天这事是大事,他不问明白是不行的呀。 “方姐姐……信的内容,可以大略对我说一下吗?”他支吾道,“我知道姐姐必不会害王爷的,但做为他的亲兵,我必须对他的安全负全责。” 方初晴眼框一热。 她怎么会害沈澜?她宁愿自己受伤害,也不会害他。而她做了这样的决定,有谁知道是多么不舍?没想到,今天一个小兵居然愿意相信她的心意。 “我只是告诉图海,让他开放隘口,只要王爷一过边境线,我自然会和图鲁一起回去。顺便,让他带一小队人马来接应,但是大部队不能动。”方初晴把写好的信从怀中拿出来,递到王强手上,“我知道这违背了王爷的命令,会令你为难,不过我会求他不责罚你。而你,这是从大义出发,他会明白的。” 王强仔细想了想,然后毅然点头。 他看得出方姐姐在图国的身份很是不低,不然那信不会如此写法。所以她既然这样说了,十之八九他们就能不费一兵一卒地安全越过边境线。纵然,他应当只听命于王爷,但现在王爷被感情冲昏了头,他不得不违抗军令,因为保护北军领袖的安全是更大的职责。 “方姐姐,就算图海完全依姐姐所说的做了,王爷那边可怎么办?”他把信郑重放在怀里,问。 两百里听起来似乎很远,但这一大片全是平原,如果是骑耐力速度都上佳的良驹,再两马轮换,换马不换人,拿到回信后再骑回图国的军马,那么天擦黑时出发,第二天早上就应该能回来了。而且从图海之前的举动来看,有他在,她暂时就没有危险。当然,还有那个她没有发现的、手握图鲁生命的秘诀,那也可暂保她安全无虞。 方初晴暗中算计了一下,心中有了主意,对王强道,“王爷的事交给我,只是这信能在天尽黑前送出去就好。”她回身望了望隘口的方向,叹息道,“明天再有一日的路程,就会到江国了吧?” 王强看着她,心里略略有些吃惊,不知道这位真的动了王爷心的姐姐到底要做什么怪事呀? …… 晚上吃了点干粮后,方初晴仔细梳洗了下,把提前准备的一竹筒水别在腰间,然后当着图鲁的面,大大方方地钻进了沈澜的帐篷。 沈澜很细心,在来解救她之前,就预备好了她要穿的衣服,甚至还有小号军服,为了方便她骑马。不过今天她穿的是女装,内衣是古代的肚兜和中裤,大概是女兵帮着预备的吧。 而连日来因为人手不够,沈澜要参与巡夜,所以方初晴自己占了一个帐篷,他总是和衣窝在哪儿,将就一宿也就过了。此时因为临近边界线,他留在图国内潜伏接应的士兵逐渐归队,人员充足了起来,也终于可以轮岗了。 一进帐,就见他倚在卸下的马鞍上,紧锁着眉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才几天,他明显的消瘦了,脸上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分外憔悴。不过帅哥就是帅哥,就算邋遢也很有型,好像故意弄成那样似的,放到现代能潮到爆。而他的身板依然挺直,神情也依然坚毅,不管在什么状况下,军人和男人的气质永远都那么超群。 “今天晚上我跟你睡好不好?”她上来就调戏了一句。 沈澜瞪了她一眼,没说话,但心里的小火苗蹭地一下就蹿上来了。 方初晴根本没指望他答话,只当沉默就是默许,坐到他身边去,紧挨着。 “为什么跑?”他突然开口。救她出火坑好几天了,却从没有坐下好好说过话,有很多问题,他都急于知道,也必须要知道。 方初晴把王三娘转述的话说了一遍。其实,那并不是根本的原因,只是导火索,但她心里藏着事,打算暂时不对沈澜说,所以只好以这场误会为借口了。 “你就相信了?”沈澜一挑眉,有些生气。怀里,还揣着他的婚书和她的拒绝,热烫得很,他想拿出来,却始终动不了手。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人家是太在意你,所以才会被骗。”方初晴举手投降,先是甜言蜜语,然后又转移话题,“我跟你说哦,坏人没好报的,王三娘逃到图国,结果也被拐卖了。不过,你别说我是滥好人,虽然她很可恶,我也不想她落到那个地步。对于女人来说……那是很惨的。” “她死了。” “啊?怎么回事?你又怎么知道?”方初晴瞪大眼睛。 “因为是我杀的。”沈澜面无表情地说,“我找到她时,她被卖到青楼为妓,恩客一堆。我不能容许北军的光荣被玷污,所以杀了干净。况且,她之前违抗命令,恶意伤人,早就死有余辜。” …………………………………………………… …………………………………………………… ……………………66有话要说………………… 这两天书评区气氛很好哦,都能举办一个《假如我是方初晴》的有奖作文了,呵呵。 解释一下我这么写的初衷。 方初晴在还没了解图玛本身身世的时候,要怎么和沈澜说出实情呢?难道说出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异世灵魂?再者,他们之间的问题是国与国的,在没有回国了解真相前,她是不能做任何决定,或者透露任何信息的。国家之间的事不是很容易就解决的。 她选择回国,并不是没有危险,但她也有筹码在,大家想想图海,想想她神秘的能力,自保是没问题的,并不是冲动作的决定。 还有,我们大家在生活中,对我们的蝙蝠(男朋友的昵称),对我们的老公难道是什么都说的吗?心中也有秘密吧,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信任对方是不是? 现在的问题是,看沈澜会怎么做?他会误会吗? 欢迎大家继续讨论。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管用吗? 方初晴没说话,只是握住沈澜的大手,叹了口气。 “你怪我心狠?”沈澜悄悄地反握住那白嫩的小手。他从没理会过杀人的问题,此刻却很在意她的看法。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她左右了、影响了他的很多事、很多想法和做法。 方初晴摇摇头,“不,那对她也是解脱。只盼她别再执迷,来生做个明白人。不过……”她忽然眯起眼睛,来意不善地问,“我倒要问了,你为什么先找她,后找我?你知道我等你等得多辛苦,总觉得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你还敢说!”沈澜的眉头拧得死紧,“你误会我,随便乱跑倒罢了,为什么要和齐山一起?你明知道他对你有意,还……正是因为他发现了我的追踪,满图国乱窜,我才晚了这么多天!” “对不起对不起,二爷辛苦啦。”方初晴本来就是为了转移话题,此时立即抱上沈澜的手臂,声音和神态都甜腻得令沈澜心头发烫。 在图国境内,就算他有自己的情报系统,也不能运用得太明目张胆了,而齐山又很狡猾,当他终于追到百安镇时,方初晴已经被掳走两天,而齐山也四处寻找了一天了。幸好方初晴够聪明,离开前悄悄告诉过齐山的二管家,行劫的可能是官匪,提供了相当重要的线索,不然要找到她还真像大海捞针一样。 齐山在民间很有些本事,与各国高官也相交甚深,但是涉及到军务就没什么办法了。正当齐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时,终于和他碰上了面。他根据那一点点蛛丝马迹,判断出那群官匪必定是镇守在附近的图军所扮。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调查到底是哪些人干的,甚至是潜入敌军军营却难了。于是他一面叫齐山撒开人手四处找,一面注意几处军营的动静,后来发现离百安镇最近的一处守备军中有不少官兵花钱分外大方。当夜,他冒险潜入敌营,抓了几个人审问,这才得知他都不舍得碰一碰的女人居然被卖了! 幸好齐山一听说那几名图军描述的人贩子形貌,就发觉原是认识的,虽然一时找不到人,却素知他的生意一向是在优加城做。可因为这种生意没有纪录,经手人又不知去了哪里,两人只好联手,四处寻找被卖出的女奴。 掳走、拐卖一个人是容易的,但如果想找回人来,却好像大海捞针一样。所以他才这么晚到,而在找到方初晴前,他先找到了本不愿意看到的王三娘。可惜王三娘执迷不悟,至死不肯说出方初晴的情况,直到他安插到优加城中的细作说起那间有名的歌舞坊金碧苑内来了一位西域舞娘,几天之内就艳冠全城。 几乎是本能的,他当场就感觉这名舞娘就是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打听之下果然她是那人贩子租给杨老板的。到这时,他所有的寻找才最终有了结果。 “不知齐大哥……”方初晴试探性地问,“不,是齐山怎么样了?你既找到我,就该给他个消息,免得人家提心嘛。” 沈澜生气地瞪着方初晴,不喜欢她这时候还提起别的男人,但一想到那个倒霉的大富翁,他又觉得恶意的快乐,淡淡地道,“齐山被我以重手法点了穴,扔在了客栈。这会儿……应该恢复了,该知道的事也肯定会知道。他又不是傻瓜,我们在优加城这么一闹,他怎会不知?” 哼,谁让齐山人为设置障碍,害得他在图国内逗留了这么久呢?还想在知道方初晴的消息后来个英雄救美?笑话!人是他的,要救自然有他。当然,他也不想让齐山卷进这场纷争,毕竟齐山替他照顾过他的女人。只是如果说他把齐山困在客栈也有好意在其中,他是绝不承认的。 “别总觉得别人对你好。我呢?”临了,他补充了一句,“我为你一掷万金,也没见你感谢我!” 方初晴耸耸肩,“反正你也是抢人去的,又不会真给钱,有什么好炫耀的?” “你说什么?”沈澜本来就因为她提王三娘,又提齐山就有点恼火,这下立即生气了。 方初晴一点不怕,反而故意火上浇油地道,“你根本不在乎我!不然,皇上让你追查我身世的事,以及有人要暗杀我的事,你却一直不动手做。哼,还说对我好呢!” 沈澜气得想掐死这个小没良心的,可又舍不得,只赌气似地点头道,“你说对了,我根本就没有调查是谁想杀你,更没有调查你的身世是什么?因为只要你的生命有危险,你就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因为只有我能保护你。因为我怕你想起另一个男人,那个跟你生孩子的男人,因为我怕你回到他身边去!所以,我绝对绝对不会调查有关你的一切,而且我也不允许你去。如果那是个秘密,我就会把这个秘密死死埋葬!从今往后,你就给我乖乖待在我身边,由我照顾你就行了!”他发作似的低吼,却没意识到这些话的本意是多么甜蜜。 可方初晴注意到了,于是她笑眯眯地跪坐到沈澜对面去,眼神闪闪地直视着他,直到那本来无所畏惧的男人几乎给看毛了,只得努力维持怒容来相对时,她才直起身子,攀着他的肩膀,在他紧蹙的眉头中心轻轻一吻,“这样,你会不会消点气?” 她柔软带着温热湿意的唇一挨到他的皮肤,他就觉得一有簇火苗自眉心燃烧,连嗓子都烧热了,只能干巴巴地说,“少来这套!” “那这样呢?”她的唇一路向下,划过他挺直坚毅的鼻梁,落在他的唇上,辗转、缓擦,然后在他的喉咙上轻轻一咬。 就算咬紧了牙关,沈澜还是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他不确定方初晴要做什么,可是他太渴望她,虽然想着要成亲后再亲昵,此时却无法拒绝。 “这个……管点用了。”他的火气是彻底没了,但另一种火气却腾地在心底闷烧起来。 方初晴咬着唇,看他压抑着激情的模样,身心的感觉又是兴奋,又有些轻微的恐惧。不过她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么就一定要做到。今夜,她要逆袭沈澜。哇卡卡…… 她更凑近了些,双手抱紧他的脖子,柔软丰满的胸部紧贴在那坚硬并开始起伏不定的胸膛上,把啄吻变成深吻,舌尖灵活的刺探、搅缠着,玩敌退我进,敌进我逃的游戏,直到沈澜喘息加重,按捺不住的凶猛回吻时,她又推开他。 “这回管用了吧?”她腻笑,眼含春情,一眼眼的瞄着沈澜。 “非常管用!”沈澜暗哑地道,眼睛再看不见别处,只巡视着怀中人泛着酡红的可爱脸庞。两人的脸距离得相当近,近到能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影子闪动,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被对方贪婪地吞下去。 “沈澜,我喜欢你。”半晌,方初晴勇敢地说出心里话。 沈澜只觉得心都醉了,从不知道听心爱的女人说这几个字是如此幸福。这一刻,他感觉有家了,因为有个人的心为他敞开。 “然后呢?”他用尽力气才没把她立即推倒。 “我也想得到你的心。” “然后呢?” “就要先得到你的身。” “非常好,再然后呢?” “你身后的马鞍真碍事。” 这回沈澜没再说话,显示出臂力超强的本色来,反手抓起马鞍,扔得远远的。眼睛,却还瞬也不瞬地望着眼前人,心中人。 她这样引诱他,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别人不知道,他却明白追兵的压力从来没有过,唯一担心的是图鲁的死卫。但现在这种情况……随时有人会进来的。不过他忍不住了!他早就忍得很辛苦,只为给她个名份,可以让她安然躺在自己怀里。可如今,那些一直压抑的感情在瞬间就爆发,全身的血液像沸腾了一样,再不抱紧她,可能会爆血而亡。 危险的环境本来就刺激欲望,而这个女人是他心爱的,他怎么能克制得了? 从没有这么一刻,他心中有如此清晰的感觉:他要她!不管山崩地裂、血流成河、不管付出多么大的代价,这个女人他非要不可! 方初晴见沈澜的眼神渐渐狂乱,轻轻一推,就把他压在身下,努力想着重生前看过的一些场面比较激烈的影视剧,在沈澜身上乱摸乱亲。只是她还没找到要领,因为吃肉和看人家吃肉完全是不同的概念,就听到沈澜轻笑了一声。 呀,看不起她的勾引技巧呀。哼!她又羞又恼,正要爬起来走人,却觉得腰上一紧,她的逆推没有成功,反而被反攻了。 沈澜一伸手,拔掉了她头上的发簪,她松松挽着的头发立即倾泻而下,然后沈澜的手伸到下面,轻轻用力就拉断了她的腰带,不过三两下之后,她的外部武装就全部解除了,连同那个竹筒也被扔了出去。她一惊,生怕竹筒中的水洒了,那可是她好不容易准备的。 但沈澜不给她分心的机会,他的呼吸更加急促,手臂紧密地压着她,以热吻来输送他一波波的爱意冲击。方初晴很快屈服,轻声呻吟着迎上去,手扣在他脑后,令他的唇更紧贴着她,似乎促他更进一步。 他的脑子像烧红的烙铁,根本无法思考,而变成烙铁的不只有他的脑子而已。他只能以更激烈的动作纠缠着她,表达着他的狂热和饥渴,急促呼吸的热气频频吹在她的脸颊上。 当他隔着她最后一件纤薄的肚兜吸吮她的胸,她的身体弯成拱形,高亢地喘息。他的手抚过她的膝下,一边沉重地呼吸着,一边紧紧拥抱着她,令她无法动弹,固定在他身下。 “今天月色很……好呀,我们去……散步吧?”突然,她有点害怕起来。 他把额头抵在她胸前,一碰到她就欲火中烧,此时声音沙哑地叹道,“现在要我停止……实在是太困难了。初晴……”这一次,他没有硬绑绑的连名带姓叫她。 她的身下垫着粗糙的深绿色军毯,更衬得她全身的皮肤白嫩动人,而她的秀发披散着,充满着无尽的诱惑,激烈的热吻使令她的唇略呈现红肿,她的眼神显得晕眩而迷惘,这所有的一切,都令沈澜疯狂。 “我喜欢你。”方初晴呢喃了一声,因为那麻酥酥销魂的感觉太可怕了,令她的声音无法自控,溢出痛苦中夹杂渴望的低吟,柔媚入骨。 既然要分离,那么她就要和他彼此真正拥有,要用尽所有力量让他时刻想着她!她今天是有准备的和他发生关系的,只是没想到他那么冲动,前一刻还在发脾气,后一刻就热情似火。但这都没有关系,她爱他,所以什么都没有关系。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管是劫是缘。 “抱我。”她发出坚定的邀请。 沈澜半弓着身子,一手按住方初晴的腰,低头望着她,就像猎人巡视着惦念已久的猎物,强烈的渴望占有她,因为他那早已硬化的心被身下的女人熔为了酷热的岩浆,并只为她沸腾。他动手除去自己的衣服和怀中人身上最后的阻挡,真正的裸逞相见,两人间再没有一丝阻隔和犹豫。 “我也喜欢你。”他说出这从没对任何女人说过的话,一挺身,所有的悲伤和狂热都得到了慰藉,而方初晴在同一刻也得到了最充实的满足。 她青涩又笨拙的反应和成熟美艳的肉体令他感到迷惑又狂乱,根本无法自控。她因为敢大声喊叫而压抑的、小猫一样的喵呜声,更令他的疯狂一波又一波。最奇怪的是,两人对彼此的身体似乎有一种熟悉感,在交接的一刹那,连心灵都颤抖了。 什么叫天雷勾动地火,什么叫烈火干柴,此时就在靠近江图两国边境线的一个小帐篷内,得到了最真实的诠释和最美好的注解,整整一夜都没有停过。 而帐篷外,所有人都刻意离此处远一些,因为尽管压抑和克制,但偶尔传出的声音令每个人都明白帐篷内发生了什么。大家为这对有情人感到高兴,唯有图鲁气得咬牙切齿。不管怎么说,那女人名义上是他的未婚妻,可是却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应该说他的毕生仇敌鱼水合欢,令他觉得受了极大的侮辱。 他会给这对狗男女颜色瞧的,虽然现在不能动,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年沈澜还不是在车轮大战中伤到他手下?只要他和江国的那个人一举成事,只要他破解了图玛那个贱人对他生命的控制,他就会让这对正颠鸾倒凤的狗男女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 ……………………………………………………… ……………………66有话要说…………………… 呼,终于在一起了。这样的激情,以后还会有,但一定是在自然情况下,66不喜欢为了滚床单而滚床单的戏,重要的是情感交流。 为了不打断这场期待以久的场面,这一章是大章,4300字。 所以明天,只能是小章2000字了。不是66吝啬,因为我文章的节奏是6000一大章的,平时分为上下节,情节也正好断到这里。 看在沈澜奉献了身体的份儿上,大家粉红票激烈地投吧。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迷药之水 这一夜,就在有人恨得挖心挖肺,有人快乐到天堂的过程中慢慢过去了。 方初晴疲累之极,浑身上下遍布着欢爱过的痕迹和极致快乐后满足又无力的感觉,两条腿因为整夜都缠绕在沈澜的腰上,现在酸痛得好像要齐根断掉一样。天哪,谁说遇到一夜七次狼是一件幸运的事,也得有好体力能匹配才行。她现在很想睡觉,却不得不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不然后面的计划就没办法实现了。 沈澜却沉沉的睡着,一张脸在此刻看来英俊而无邪,虽然整晚他都很邪恶来着。他的发髻散了,有几缕头发落在脸侧,令他平日里刚毅傲慢的模样柔和了几分,真是好看死了。不过他虽然睡着,却还霸道地伸长手脚,把方初晴牢牢地圈在怀里,就好像五花大绑一样,令她动弹不得。 方初晴望着他,然后挪开目光,免得迷醉了,就再舍不得走。她很恨“理智”这档子事,倘若不是做出了理智的决定,她现在任性地跟他走有多好?可惜她不能,她要获得自己真正的自由,她要帮图玛实现未完成的愿望,她还有一个国家,一个父亲,两个很爱的宝宝要负责哪。 想到这儿,她叹了口气,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想从沈澜无意的禁锢中摆脱出来。哪知才稍动,看似睡得很沉的沈澜就醒了,立即把她拉回到怀里,以初醒时性感又低哑的声音说,“又要逃吗?哪也不许去!” 两人的肌肤碰撞,令方初晴的脑海中又闪现中恩爱时的种种疯狂,不禁又羞又窘,连看也不敢看他一眼。幸好她为了塑身,平常坚持进行瑜珈和舞蹈锻炼,不然昨夜……说不定会被他折断的。 “那个……天亮了……应该起床……”她支支吾吾地说,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人的初夜后都会不好意思看到对方,反正她是不敢与他目光稍接。 沈澜舍不得这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感觉,不过他心头一动,轻笑道,“是哦,该起床了。”说着,一把掀起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 方初晴惊叫一声,寒冷空气对温热皮肤的刺激,还有蓦然呈现出来的两人裸体都令她吓了一跳,连忙下意识地把被子重又扯上,人也深深地缩进沈澜怀里。 她突然的动作令沈澜哼了一声,清晨初醒,欲望正盛。他的大手不自觉地抚上她丰满的胸,然后顺着的流畅醉人曲线向下…… 方初晴被他摸得很有感觉,也很渴望贴紧他男性的、温暖的肌肤,但此时讨厌的“理智”又跑出来捣乱,她只得勉力推开那双着魔似的手,有点气喘地道,“你放开我啦,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好不好?” “自己去拿。”他也疼惜她昨晚那么被他折腾,不过他一碰到她就欲火中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把我衣服扔那么远……你帮我拿啦……”方初晴大发娇嗔。 沈澜早就对她不知不觉中生出了宠爱之心,当然不会介意身为右师王的他去侍候一个小小奶娘,只是他忍不住逗弄她,又来了一次几乎立即走火的热吻后,突然跳起来,就那么赤裸着走来走去,去拿被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 还有,那只小竹筒。 方初晴看着他高大轩昂,无比完美的身体,那纵横着的、看来狰狞又颇具勇悍之气的伤疤,那仍然生机勃勃的欲望象征,不禁想起昨夜火热的抵死缠绵,顿时又羞涩不已。 可同时,她的心也疼起来,想就这么抱着他,再不让他感到孤单寂寞,再不让他在佳节良辰,感觉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似乎是个被抛弃的人。 今天已经是腊月中了吧,转眼又是一年了,不知今年的除夕有谁会陪在他身边,让他不那么难过? “在想什么?”沈澜钻进被子,他被冻冷的皮肤刺激得方初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她却反过身子,伸臂抱紧了他。 “想你啊。”她在他胸前印下一吻。 图国的冬夜很冷,特别是从昨天下午开始,天就阴了下来,北风呼啸不止,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风雪就要来临。不过她整夜都与沈澜纠缠在一起,所以就算在帐篷中,就算没有取暖设施,也没有觉得冷。清晨略睡的那一会儿,也被这个天然大暖炉抱着。但此时,沈澜却体贴地把她的衣服放在自己身下压着,以自己的体温暖着,免得她穿得时候被冰到。 “你很会甜言蜜语。”方初晴的回答令他很满意,从心底就温柔了起来。 “你不喜欢?” “喜欢极了。” 方初晴笑了起来,开始在被子中摸索着穿衣服。不过她这衣服穿了很久,因为只要碰到沈澜一下,他立即报复似的过来缠她,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几乎克制不住为止。而没碰到他时,他就目光炯炯地望着她,令她害羞,总以为哪里裸露了,被他看到了。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勉强把断掉的腰带重新打结系好,沈澜也才只穿上了里衣裤而已,不过他却拿起了那只竹筒,问道,“这是什么?” “迷药。”方初晴顿了一顿,歪过头,半真半假地道。 但沈澜还沉浸在以前从不敢奢望的幸福与宁静中,没有注意到方初晴神色间一闪而过的不舍,不禁调笑了一句道,“昨晚你给我下了那种药了吗?怪不得我一碰你就疯了。” “昨天没有。”方初晴温柔又酸涩地笑着,“可是今天想对你施药来着。” 沈澜还以为她在开玩笑,正好也渴了,于是拿起竹筒,拔掉塞子,喝了一大口,微笑道,“你就不怕今天走不出这帐篷吗?” 正是为了两个人都能好好地离开,才这么做的。方初晴想着,却没有说什么,只望着他,直到他身子一晃,立即警觉过来,惊问,“这到底是什么?”说完,就有点支撑不住了,只得甩甩头,坐回到地上,那剩下的半竹筒水泼洒了一地。 方初晴走过去,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紧紧抱着他的臂膀,在他耳边轻声道,“记得吗?你给过我一颗能解百毒的宝贝。你说,浸过这宝贝的水就能迷倒人。”她的眼泪落在他的颈窝里。 “你要离开我?!”虽然脑子里一阵阵晕眩,但沈澜还是立即判断出是怎么回事。他伸手抓住方初晴的腰肢,很用力地抱着,可那只是他的感觉,其实他的双臂只无力地搭在那里。 “我喜欢你。”方初晴轻吻着他的颈侧,脸庞上的濡湿也沾在了他的皮肤上,“这辈子没这么喜欢过一个男人。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没有名分也没有关系,只要你没有其他女人。可是我的离魂症好了,我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我必须回图国去,那是我的责任。” 沈澜一听就急了,很后悔没有告诉方初晴他所知的信息。他曾逃避地想过,希望她永远也回忆不起往事,这样他将是她全部的、全新的生活。可命运不放过他,偏偏在他完全确认自己的心意时,让方初晴想了起来,要夺走他的一切。 可是不行!他的内心曾那样黑暗,只有她能照亮他。所以,他绝不能失去她! “我知道你是图国的巫女,你有神奇的力量,并从不暴露真容。可是……你不要走。身为子民,你无需承担那么大的责任。听我说,初晴,你不要走……” 方初晴身子一僵,没想到图玛还有这么一层身份。看来她身为公主的秘密只有少数人知道,她对外的形象是一名巫女,而且是从不露脸的那种。天,这么复杂,她回去后要面临什么呀? “巫女身份,只是我的面具。”她定了定神后,一字一句道,“其实我是图国皇上图祖那鲜为人知的女儿,我是公主图玛。”说完,她一激灵,似乎一瞬间被真正的图玛附体,分不清自己是谁了,也同时认知和承认了这个身份。 “那是我的国家,皇宫中有我年迈的父皇。就像你之于江国,你有你的责任,那是无论如何不能放下的,我也一样。”她继续说,突然痛彻心扉的悲伤。 原来!当年放弃一生中唯一爱情的,她也有份。因为身为公主,她不能无所顾忌的投向敌人! 这话,同样惊到了沈澜,但他来不及想什么,越来越混沌的脑海里只有四个字:你不要走。 方初晴扳着沈澜的头,与他眼眸相对,纵然泪流满面,却保持着笑容,“如果你愿意,请等我。如果你不愿意……请忘记我。” “不……”沈澜用心全身的力气,才只说出了一个字,就被方初晴以吻封堵。就算前途不明,就算恩仇难料,就算永远结束,她也要让他记得,他们是在拥吻中不见了彼此。 沈澜纵有千言万语,可却抵不过黑暗袭来。他感受着她,心里不安又不甘,但身子却慢慢倒下去,陷入了无边的寂寞。而方初晴因为不舍得放开,被带得也倒在地上,伏在他胸口哭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起身。 虽说有了心理准备,虽说早做了理智决定,但真到分别的时刻,胸口里的那种痛与不舍就像心脏都被生生挖出来一样,空洞洞的疼。 还会……跟他再见吗?再见时又是什么样子呢?她不知道,只是踉跄走出帐篷,也不管一脸的泪,就让它们光明正大地流淌。 …………………………………………………… …………………………………………………… ……………………66有话要说………………… 昨天说错了撒,今天不是小章,是正常章。明天是小章。 周一开始回复正常。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身份曝光 王强已经早等在那儿了,其他人也已经整装完毕,正在吃早餐,见到她出来,人人眼神闪烁,神情古怪,又是敬畏,又是好奇的样子。 她还在莫名其妙,王强就快步上前,假装没看到她脸上的泪痕,有点恭敬得过分地道,“图国那边来了消息。图海将军已经下令边关隘口完全开放,没有一兵一卒阻挡。我派斥候侦察过,确实如此,并无埋伏。” “那就好,你们可以安全过关了。”方初晴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有其他消息传过来吗?” 王强深深地望了方初晴一眼,又回头看看鬼鬼祟祟站在一边的张扬和林海涛,突然深施一礼道,“公主殿下,图海将军亲自带人来迎接您了,但为了避免双方误会,跟随在后方五里。只等我们过了隘口,就立即迎公主回宫。” 方初晴瞪大了眼睛,因太过意外而没做出任何反应,好半天才问,“你叫我什么?” 王强垂着头,恭声道,“在下有眼无珠,从前的冒犯之处,还请公主恕罪。”因为是敌国的公主,他不必行大礼,但这位曾经的方姐姐毕竟是皇族,而且又是王爷的心上人,他自当用谦称。用“卑职”明显不对头,用“小人”又坠了北军的威风,只好用江湖称呼,自称“在下”了。 只可惜,这次王爷的心情错付,爱上了敌国的公主,这段姻缘只怕难以成就了。可是昨晚……以王爷的性子,以后真不知要闹出什么麻烦事来。 “你怎么知道我……我是……”方初晴吃惊地问。 “是图海将军打明了招牌,说天巫神女正是一直隐姓埋名的公主殿下,图皇唯一的女儿。”王强缓缓地道,“还说公主亲身潜入江国探查敌情,不幸被俘。而咱们王爷为了追捕一名逃跑的……家妓,也潜入了图国,被发现后挟持向王逃跑,被边军拦截。江国为了保咱们王爷平安,特此在边界交换人质,以公主您和图鲁那混帐交换咱们王爷。” 高,实在是高呀! 略想了下,方初晴就明白了,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丝高兴。看来,她回图国后并非全部被虎狼环伺,至少这个图海“表哥”是不会伤害她的。 做为亲戚,图海自然知道她的身世,所以在金碧苑中一眼就认出她来,然后在后面的围捕中一直顾念着她的性命,没有逼迫过紧。那晚的袭击,也不过是图鲁的死卫做的,大概是他控制不了的事。想必那件袭营事件也让他意识到了她的危险,于是干脆把她身为公主的身世秘密公诸于众,这样图鲁就再不会、也不敢轻易下手,她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可毕竟,身为公主的她在金碧苑当过舞娘,跳的还是那种艳舞,为了免于伤了国体,图海又编出那么一套被俘的话来,并把麻辣鸡丝小姐本人说成是沈府的家妓。 这样,一来保住了公主及皇家的体面,让图国民众对兼职巫女的公主更加爱戴(亲自冒险去敌国侦察嘛)。二来,污蔑了沈澜的人品。因为他为一名家妓而涉险犯难,置家国天下于不顾,即非大丈夫所为,又暴露了好色之名。三来,打击了图鲁的威风和威信。堂堂向王、兵马大元帅,居然被敌方的右师王在本国生擒,简直是奇耻大辱。 所以,虽然图海突然泄露了皇家秘密,但却是不得已而为之。况且同时还打击了别人的声望,保护了皇家颜面,手段实在是有够高杆。至于个别知道家妓就是公主,公主等于家妓的人,毕竟是少数,他必会用其他法子掩盖真相的。 这样的人是友非敌,实在是一大幸事。再想想在金碧苑中,如果他没有那么“无意的”一挤,沈澜若要轻易控制图鲁,只怕不那么容易呢。 “一个公主加一个兵马大元帅,交换右师王一人,他很划算呀。”心情愉快之下,她暂时把分别的愁苦和心酸压了下来,轻笑道。 “可是王爷……”王强瞄了一眼帐篷。 方初晴往僻静处走了几步,对三名亲兵道,“王爷已经被我迷昏。” “什么?”张扬、王强和林海涛几乎同时惊叫。 “噤声!噤声!”方初晴双手做着下压的姿势,让这三个紧张沈澜过分的亲兵镇静下来,“是无毒的迷药,睡上一阵子就会醒。为了提防他过关过到一半醒来,我帐篷里还有点药水,他一苏醒的迹象,就给他灌下去一点。” 三人瞪大眼睛,面面相觑。 “这是为了救他,不然你们以为,他会让我走吗?他大闹隘口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方初晴幽幽地道,“所以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你们难道真想让他涉险?现在你们知道了我的身份,就该知道我回不去江国了,而他,必须毫发无伤的回去,对不对?” 三人不说话,但心里深以为然。半晌,王强抓了抓头发道,“原来方姐姐,不,公主说有办法说服王爷,就是这种说服法。” “他向来说一不二,也唯有用这下下之策了。”方初晴带三个人回自己的帐篷,给了他们另一小竹筒迷药水,还有一封短信,嘱咐他们交给沈澜。 该说的话,刚才她已经亲自对他说过了,所以信中并没多说什么,只请他不要冲动的来找她,而且不要责罚他那三名亲兵而已。 一切安排妥当,大家拔营,向隘口进发。 到这时候,张扬、王强等人都感觉轻松了不少,一来绝对相信曾经是方姐姐的公主不会伤害王爷,二来也得知自己的人马在边界那边接应,图军耍花样的机率几乎为零。现在只要一个白天的路程,他们就终于可以离开险地,回到自己的地方了,怎么会心情不好? 至于昏迷不醒的沈澜,对外只宣称连日辛苦,染了风寒,所以被两名小兵用临时做的担架抬着走。虽然士兵们不怎么相信,因为昨夜王爷还生龙活虎地尽享欢乐来着,但北军一向管理严格,亲卫队更是纪律严明,所以并没有人多嘴,只是有人心中猜测,怕图国公主有妖法,一夜采补,王爷伤身不浅,这才连床也起不来了。 而就在每人各怀心事的时间里,江图两国的边境隘口到了。方初晴目送沈澜的队伍顺利通过关隘,渐行渐远,几度冲动地想追上去,但看看身边阴测测的图鲁,身后高举“恭迎公主回宫”的大字幡旗,还有那一片贫瘠的冻土,终究没有动。 抬头望天,阴沉得发红的天空中,一片大大的雪花慢慢飘落,落在她的脸上,冰凉的,之后化为热泪。 ……………………………………………… ……………………………………………… ………………66有话要说………………… 下面的情节进入解谜阶段了,优加城,和政城的斗争逐渐开始,大家期待吧。 而且,方初晴不按常理出牌哦。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表哥表妹 再见到图海,是沈澜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他见到方初晴时,似乎愣了几秒,之后下马奔了过来,施以君臣大礼。在周围,一群士兵有样学样,全部跪倒在地,还口呼公主千岁。 方初晴自从重生以来,跪别人倒是经常,还没见别人跪过她,何况这么黑压压的一地男人,不禁有点惊慌失措。还好她反应算快,学着江无忧平时的模样,淡然高贵地叫众位平身。 图海举止拘谨,但眼神明亮而温柔,显然与图玛的感情是不错的,是千真万确的高兴她回来,不像图鲁,一看就假惺惺,看似喜气洋洋,但眼神背后总有些阴冷和恼怒。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图鲁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城府自然是不错的,只是他所有的计划被突然出现的方初晴破坏个干净,就再也控制不出心中的情绪罢了。 大雪纷扬,三位皇族成员并排骑马走在足有五千之数的护卫队伍之中,图海因看到方初晴的斗篷上扑上无数飞雪,人也萎靡沉默,有点歉疚地道,“公主殿下,因事有仓促,没有为您备车,公主受苦了。” “哦,没事啦。这是今冬第一场大雪,空气这么好,我倒是很喜欢在雪地上走走呢。谢谢你。”方初晴用力吸了一下气。如果人家对她无理,她很自在,可人家如果这么殷勤,她就有些抵受不住了,于是连忙把那因和沈澜越隔越远而生出的愁绪收敛在内心深处,笑着道。 图海若有所思地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公主殿下,您这次回来,跟臣……客气了许多。” 方初晴心下一紧。 今后她要面对的将都是一些熟悉她的“陌生人”,她要如何自处,才能不露出破绽呢?别人不提,单只图国的皇上图祖老人家,那跟图玛可是亲生父女,怎么会认不出女儿是真是假?可是图玛那么想回到父亲的身边,那么想实现江图两国的和平,她不来这一趟是不行的。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公主殿下跟你我客气疏远,倒与外人亲近得很呢。”方初晴还没回答,一边的图鲁插话道。其中,还特意把“亲近”二字说得特别重,搭配着他上下巡视的、愤慨的、妒忌又色情的眼神,意思再明显不过。 方初晴一勒马缰,挥手让士兵们散开些,然后冷冷地道,“向王大人,你可是说我与沈澜的事?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自古美女爱英雄,这是普天之下的道理。纵然我算不上美人,也是爱英雄的。我就是喜欢沈澜,这有什么错吗?”她不习惯用“本宫”二字,就这么我呀我呀的自称。 而此言一出,大吃一惊的不仅是图鲁而已。图鲁是震惊于方初晴那一派敢作敢当的气势,图海则是完全没料到会有这样一番对话,还有这样一种隐情。 “哼,没想到堂堂图国的公主,居然做出那样的事,真是丢尽了图国的脸面!”图鲁脸都气绿了,说话间不客气起来,暗指昨夜方初晴与沈澜欢爱的事。 方初晴半点也没有羞愧的意思。她有什么好自责的呢?她不是人尽可夫的淫荡贱人,她跟所爱的人做爱做的事,天下间没有比这个更纯洁的了。 “比起自己和未婚妻被人掳走,却不进行任何反抗,只等着自己的弟弟来救,哪个更可耻些?”方初晴轻蔑地反讽道。 图鲁一气之下扬起马鞭,却停在半空,没敢落下。因为他面对的人毕竟是公主,是君,而他再强大也是臣,他再愤慨也没有资格教训她,就算娶她回家,也不能在她身上加诸一指。所以,他才费尽心机要颠倒这顺序,凭什么他只能听命于人?他才应该是这片土地的霸主!只是现在他无能为力。只看图海的眼神就明白了,他胆敢动手,图海就敢当场宰杀于他。 其实他本不想撕破脸皮,因为还不到动手的时候,他的性命也还攥在这贱人的手里,可是就算他从不曾喜欢过图玛半分,只当她是政治筹码,她也还是他的未婚妻,况且以她那容貌与身姿,他也不是一点不动心的。 但就是这个女人,之前总是摆出高贵不可侵犯的样子,连近她身边三尺都不行,可一转身却主动投怀送抱到他的死敌那里,让他还没得到任何好处,脑袋上绿油油的帽子就戴得端端正正了,这还不算这前她偷偷与人生子的事。 这样的侮辱,有哪一个男人能忍受得了呢?所以他不管不顾地发作,反正现今放眼全图国,就算那个坐在皇位上的老家伙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他如今肯忍受着委屈不过是耗时间,等待最后的一击而已。到那时,他要好好尝尝这位公主的滋味,玩腻了就赏给手下人,让他们都睡一睡公主。 她不是喜欢男人吗?就让她喜欢过够本! 哼,幸好有人比他还可悲。图海那小子从小就喜欢那位公主贱人,可别说心了,如今图海连那贱人的身也碰不到了。不是大笑话吗? 想到这儿,他心情好了一点,马鞭也顺势落在马背上,抛下两个让他憎恨和心烦的人,策马而去。 “不满意就去退亲吧。”方初晴在他身后喊,幸好普通士兵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图海却持续震惊着。 他的小图玛喜欢了沈澜吗?她失踪的这两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总感觉她变了一个人似的?可那容貌、身段、声音,却与从前完全一样。这究竟是怎么啦? 方初晴一回头,看到了图海的表情,心中又是一紧,只得掩饰性地笑道,“我知道你很纳闷,不过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等回了皇宫再说吧。”她需要想想要如何做,才能不露出大破绽,小破绽就管不了了,要她和真正的图玛完全相同是不可能的。 “以前……”图海伸掌,接住一片雪花,望着那美丽无匹的花朵在掌心中慢慢融化,轻声道,“在私下里,你是叫我海表哥的。” 天哪,古代人总是哥哥妹妹的,这样特别容易出事。 “海表哥。”她勉强叫了一声。 “表妹。”图海低喃着回应。本来,这对话在方初晴这种现代女听来极其肉麻,可当她看到图海温暖坚定的眼神,心头就滑过熟悉亲切的感觉。 “海表哥那天在金碧苑的一挤很有水平呀。”她借机试探,因为她越想那天的事,就越觉得有古怪。 图海认出了她,想接她回宫很正常,至于她曾经是西域舞娘的事完全可以事后掩盖。但他那一挤,直接受益的人却是沈澜,因为如果不是图鲁“失足”落下,沈澜也找不到机会带了她走。难道,图海是为了以此事羞辱图鲁?可看他之后的行为,绝不会为了一点小事而置她的安全于不顾。那么……难道…… 图海淡淡一笑,却没回答她的问题,只问道,“表妹怎么会到了金碧苑那种地方。幸好那天向王有意拉拢于我,带我过去了见识西域美人,不然……多危险哪!” 方初晴于是把图鲁意图刺杀她,她悄悄潜入优加城,结果因为怕暴露身份而行走民间,可是却被拐卖,最后为自保沦为舞娘的事,半假半假、真假掺半、亦真亦假的说了一遍。她希望图海能相信她,就算怀疑,因为有部分事实在,也暂时不会发现她最重大的秘密。 “图鲁这忘恩负义的混蛋,居然敢伤害于你!”图海怒容满面,但眉间又有些化解不开的忧虑,“他的野心为什么就是不能满足,能做未来的王夫,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我看他是忍耐不住了,万幸他没有得手。表妹你放心,只要你进了皇城,他就不能再碰你半根手指!” 方初晴点了点头,表示绝对相信图海的能力。不过看样子,图鲁阴谋已经成为了阳谋,是众所周知的事,弄不好他现在有点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意思。图海和父皇,只怕支撑得很苦吧?而图海以为她是真公主,对图鲁的反意自然也不加隐瞒。 考虑到这一层,方初晴再度又感觉幸运了一次。看来图海是忠于皇室的,也许正是因为他手握京畿守兵的大权,图鲁才暂时动弹不得,因为尽管他统领着百万图国雄狮,但毕竟不能毫无借口的下命令攻打自己的王城。当初明成祖朱棣抢夺侄子的江山时,还要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呢。要想江山做得稳,民意是绝对不能忽略的。 “他之前是秘密暗杀我,现在我既然已经知道他心存不轨,自然不会再大意。关键时刻,还可以敲打敲打他,让他明白,他的小命也不是那么安稳的。”临了,她又补充了一句。 “表妹,听我一句,现在他势大,表面上……还是不要硬碰硬的好。”图海皱了皱眉,叹息声中流露出无尽的无奈与不甘,还有压抑的怒火,“当然,如果他若对你不利,就算咱们还没准备好,也说不得要放手一搏了。”他说着,目光悠远地望向远方,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似的。 但方初晴又从他们的谈话中得到了一条信息:图玛知道图鲁要谋反,也参与了对抗计划。但是计划到了哪一步呢?她很怕图海会问具体的事,她可是完全不知情的,一问就露馅了。幸好图海并没有,就连她为什么去江国,两年无消息的事也没问。 这让方初晴断定图海是个君子,他是怕她有难言之隐,所以愿意等到她自愿时再告诉他,或者是跟父皇见过面后,再解释一切。 ……………………………………………… ……………………………………………… …………………66有话要说……………… 照例呼唤粉红,已经投了滴,不愿投我滴,请无视。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面圣 “不过……你还留着他的血吗?我以为你早就弄丢了。”图海突然话风一转道,“你握着他的血,就等于掐着他的脖子,怪不得他气个半死也不敢如何。想想当初你取他之血时多么痛快呀……”说到这儿,图海似乎压抑不住内心的淋漓痛快之意,爽朗地大笑了起来。 方初晴不知道“取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这和图鲁的命又有什么关系。想来,图玛之前是巫女的身份,大概会一些秘术什么的吧? 她含含糊糊地跟着笑了一场,心里记下这事,打算以后慢慢打听。而前方的图鲁听到方初晴和图海的笑声,更是气得差点落马,心中恨意更深。 一路上,大雪不停,不消几日,积雪最深处已经没胯。 不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皇上并非无子嗣,其实膝下有公主一名,而这位公主正是为民造福过很多次的天巫神女的消息在全国闹到全民皆知,沸沸扬扬。于是百姓们纷纷自主自动地组织起来,清扫公主回宫要路过的街道,铲除积雪,所以一行人的行程并没有被耽误。等快到优加城时,远远就看到城门处张灯结彩,更有官员前来迎接。 到此时,图海才确认皇上并没有因为他私自泄露公主的身份而生气,看来就连一向反对公主曝光的国师也没有说过什么,不然皇上也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地迎接。 但这是为什么呢?图海不禁有些疑惑。 连日来,除了晚上休息,公主表妹一直跟他天南地北地聊,两人的感觉一下亲近了许多。他发觉公主的个性与原来完全不同了。以前,她是个单纯到鲁莽的性子,现在却虽然仍然纯真,却举止间却有了些小小的狡猾。而且,有很多事都似乎不记得了似的。这两年多的时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令她改变得如此彻底呢?他心中不是没有疑惑,但他舍不得不信任眼前巧笑嫣然的女子。 其实他不知道,在每天的谈话中,他的心思固然转了好几回,他的公主表妹也从他那儿搜集了很多原来生活及皇宫岁月的情报。 原来,公主自从生下来就被认为身有异能。国师说这样的异人顶着贵名就难以长大成人,于是只好在少数几个皇亲和重臣的知情下,从小被国师带到雪山教养,长大后以天巫神女之名回到皇宫。 对方初晴来说,这实在太神异了。不过她也有点好奇,图玛的真实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呢?是否她真有某些能力,所以图鲁才会投鼠忌器,又会想暗杀她了事呢? “参见公主殿下。”无论心里多么纠结,图海还中亲自引着皇上派对来的八名宫女,到公主住的驿站房间去,耐心等她们侍候公主盛妆完毕,再坐到上鸾架上,由他亲自牵马,缓缓步入城门。 此时,图鲁早找了其他借口先进了城。而街道两边,百姓们冒雪夹道欢迎,表达着最淳朴和真诚的美好愿望。方初晴坐在车里,突然有了还珠格格的感觉,看来当公主的感觉还真不赖。虽然责任大吧,但得到的东西却也很多。不过她还是有些紧张,特别是到了皇宫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些怯场了。 她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一般,被大群的太监宫女簇拥着沿着曲曲折折的回廊往内宫走,唯一熟悉有好感的图海还跟在一长串的队伍后面,远到连面目也看不清了。 冷静!冷静! 她告诫着自己,而当心思稍定,就发觉皇宫的一草一木都如此熟悉,似乎她跑过千百遍似的。图国皇宫远不如江国的华丽优雅,和民风类似,颇为古拙大方,但皇宫毕竟是皇宫,布局广阔而复杂,可每当她走到一地,脑海中就自动浮现出下一步的路径,知道从哪里走,就会拐到哪里去。 看来,图玛的意识又被激活了呀。她叹了口气,却在此时突然心中有感,抬头一看,就见远处一座宫门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须发皆白的老人。 瞬间,她眼泪涌了上来,心中的酸涩、思念、愧疚、深刻的父女之情混杂在一起,直冲胸臆,真实得没有一丝疑惑。不管眼前的老人她之前是否认识,这一刻,她全身心地清楚这是自己的老父。 她越众而出,奔跑了过去,匍匐在老人脚下,抱着他的双腿,泣不成声。这是最后的相处了吧,以后生死相隔,想孝顺却再无机会。对所爱的男人,她留恋,可对父皇,她愧疚甚深。她从没报答过父皇的深爱,可却要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幸好,这人间惨剧不用真实的发生。 混乱间,方初晴的脑海中出现了这几句话,身体再度被图玛的意识占据了上风。 “皇儿,皇儿,回来就好。”图祖也老泪纵横,曾经强有力的双手,此刻颤抖得连女儿也抱不起。一直以来,在众人面前,他的皇儿只是个巫女,他想疼爱也不成。如今,他终于可以当众呼唤她了。 图海从远处注视着这一切,心下再无疑惑,确定公主表妹只是性子大变,却绝对是回来了。 …… 与此同时,沈澜已经回到北境要塞好几天了。 出乎张扬等人的预料,他并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发疯发狂地冲动行事,而是平静地颁布封口令,让这回跟他潜入图国的士兵不许透露有关此行的半个字。想必,是为了变成公主的方姐姐的名节着想。免得她当过西域舞娘,又与王爷共度一夜的事被传出去。 之后,他还冷静地处理了离开后的一些军务、政务,因为今冬迟来的大雪终于降下,又重新布置了防线,确定了调换回京的人员,最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没有出来。 本来,让王爷一个人静静也好,但是他吃东西非常之少,晚上也似乎绝少睡眠,坐在那儿能半天不动一下,石雕一般,不过几天就憔悴了很多,令三个亲兵心焦急不已。 可是,谁又能劝得了呢?王爷这次用情很深,连他们几个贴身人都看出来了。但如果方姐姐只是身份低贱倒没关系,了不起娶来做妾。可偏偏,她是图国的公主,身份地位高贵到无以复加,要命的是两国还是敌对状态。 可怜的王爷呀。 而其实,他们可怜的王爷看似平静,内心却像沸腾的水一样翻滚不止、昼夜不息。然后水熬干了,心裂成一块块的。 为什么她是公主?想过她是各种身份,甚至考虑过天巫神女对图国的重要性,两人之间姻缘困难,但唯独没想到是这个局面。除非江图两国和平,不然他怕是再也见不到她。而这个,是他无法忍受的。 为什么他在图国的内应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但……也难怪,这是宫廷秘闻,而他们之间的合作远没有那么推心置腹和互相信任,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他并不怪方初晴,因为她说得对。假如他们是平民就好了,可他们不是,他们对自己的国家都有重大的责任要负,所以他深刻理解她。但他要怎么办呢? 几天来他一直试图想出办法,但心就是静不下去。事关方初晴,或者应该叫她图玛,他就混乱了,一向是如此。每当他打算从大局上分析,她的笑容和娇嗔的模样就闯进他脑海里来捣乱。还有,分别那一夜的激狂缠绵,她的吻,她说的话…… 她说:如果你愿意,请等我。如果你不愿意,请忘记我。 他不愿意等,可他又怎么能忘记?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也非得到她不可。迫不得已的时候,他愿意为她发动战争! 只是要怎么进行呢?还有,既然知道方初晴就是图玛,图玛就是方初晴,那么皇上……可也深爱着她呀。虽说情敌是皇上,他也不可能让步,但他怎么能让皇上伤心?别人不知道,他难道不了解皇上的苦吗? 一边是生死相交的兄弟情,一边是绝不会放弃的深情,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要在这种痛苦的夹缝中做出选择。而皇上,当知道方初晴就是一直深深眷恋着的女人,会放手吗?会帮他吗? “王爷,前面传来消息。图国大雪封山,今冬再无可能骚扰。还有……”张扬犹豫了下,“图国皇上已经正式大昭天下,说明天巫神女即是公主,明年春天就举行正式的祭天大典。” 石化的沈澜听到这话,身子一动,抬头望了望自己的亲兵。 张扬心里一激灵,因为他看到王爷眼神里的坚定,比要塞高高耸立的城墙还要坚不可摧。 “封山了,百日内是见不到人了。”沈澜平静地道,袖内的手却紧握成拳,“明日点兵回京,现在立即去传令准备。” 他要回和政城,无论如何要和皇上把事情讲清楚。假如运筹帷幄得当,他就能顺利的把方初晴娶进家门。管她是什么身份,她是奶娘时,他没嫌弃过,现在她是公主,他也照抢不误! …………………………………………………… …………………………………………………… ……………………66有话要说………………… 在某群中,发现有同学没什么愧疚的看盗版,泪水。 于是在此再度呼吁大家不要看盗版,66每月的生活费就是从大家的订阅钱中出。日子这么不好过,看盗的同学不是想把66饿死吧。 一个月才几块钱,拜托充值支持正版吧。再说这也是正当的呀。 谢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提前铺垫 不出方初晴所料,不到一天,父皇图祖就发现了女儿的不同。好在方初晴在路上的时候已经想好怎么圆了这处谎,再加上她脑海里不断闪现图玛少女时代在宫中的情景,还有许多是父女之间独有的记忆,桩桩件件借回忆之口说了出来,图祖哪还能有半分怀疑? 她说刺杀江无忧未成,反而受到重创,以致得了离魂症,这两年来一直流落在江国民间,后来莫名其妙的病就好了,这才记起一切。因怕被图鲁迫害、劫杀,于是混进商队中,悄悄回国。 当然,她事先和图海所讲的,关于被图鲁刺杀的一段内容也没落下。图祖看来很信任图海,连日来父女相聚,也带着图海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了。 至于两年来发生的事,她含含糊糊地一言带过,图祖心疼宝贝女儿的遭遇,以为这两年的日子不堪回首,怕勾起女儿不好的回忆,自然也没敢细问。只再看她行事练达、隐隐带着些小小的狡黠,更觉得是苦难生活磨砺至此,心疼还来不及,哪里还会觉得女儿的性格举止差异巨大,实在是改变得太彻底了。 “皇儿,你受苦了。”想到自己的金枝玉叶飘零在敌国,图祖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方初晴连忙安慰道,“也没什么啦。儿臣命好,冥冥中又受到父皇圣威的庇护,一直有贵人相助,并没有受什么苦。反而因为与民间多有接触,对于治国安邦,颇有些不同心得。”她借机先做好铺垫,“说来父皇不要生气,这两年中,儿臣倒有一年时间是在沈府做工的。沈家的家主待儿臣极好,工钱高、活计又轻松,后来图鲁意图刺杀儿臣,还多亏了沈澜三番五次救了儿臣。长工契约到期后,也没为难儿臣,直接放了出府。这样,儿臣才能再见到父皇呀。” “图鲁这混帐东西!”图祖气得浑身哆嗦,用力把一只玉盏掼在地上,摔得粉碎,似乎恨不得这是图鲁的脑袋,“朕自问待他亲厚之极,就像自己的儿子一般,还把你许配给他,只等你年满二十岁就成亲。到时你只挂个女王的虚衔,他为王夫,拜摄政王,将来诞下皇子,就是未来的图国皇上。他还不够吗?居然野心勃勃,做那窃国之贼。” “父皇息怒,为了这贼子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方初晴安慰忙道,“女儿是绝不会嫁给他的,现在咱们父女二人,加上海表哥上下一心,不信扳不倒他,更不信还不了我大图国的朝政清明!” 她说得激昂,图祖的目光先是一亮,随后长叹一声,眼神黯淡下去,面容显得苍老无比,恨声道,“他变成这样,或者说他本来就是如此,怪只怪朕之前瞎了眼,看错了人。当年朕在朕的两位堂兄弟的儿子中为你选夫,只觉得图鲁乖巧,而海儿顽皮,就选了图鲁,本指望他性子和顺,能够爱你宠你,哪成想到了最后,倒是淘气的海儿是忠臣良将,那个老实文雅的图鲁却是狼子野心的卑鄙之徒!是父皇误你,也误了江山!倘若当初选的是海儿,哪还会让那喂不饱的狼暗中狠咬这一口,哪还会有这样的困局?是父皇酿成的大错,对不起诸位先皇祖宗啊!”说到后来,剧烈的咳嗽,几乎一口气提不上来,吓得方初晴和图海手忙脚乱地抚胸拍背,这才令孱弱的老者缓过一口气来。 图祖说得激动,声音不禁放大,方初晴不禁担心的瞄了一眼紧闭的门窗。图海立即会意,肯定地道,“公主不用担心,外面的人都是自己人。图鲁的触角虽然已经伸到皇宫大内,但倘若臣连皇上说话的自由也保不了,就不敢承诺死守优加城了。” 方初晴感激地看了一眼这英俊温厚的年轻男人,轻声道,“情况比我走时又严重了吗?” 图海点了点头,微拧的眉毛显示出现在的局势对他们有多么不利,“现在军权已经尽入他手,朝中大臣也大半归顺于他。国家大事,要他点了头才算。皇上……已成傀儡。”说到这儿,反身跪在图祖面前,低声称罪道,“臣妄言,请皇上恕罪。” 图祖摆了摆手道,“快起来,你说的是事实,何罪之有?如今朕堂堂一国之君,却只能困做愁城,做那小心应付之态。若不是你牢牢控制着八万禁卫军和皇城的提督衙门,图鲁就不会有忌讳,早就兵谏夺位了。” “那是臣份内之事。”图海恭敬地道,“不过现在他逐渐蚕食我们的势力范围,再假以时日,天下危矣。” 图祖眯起眼睛,忧愁的目光转为傲然坚定,伸手摸了摸方初晴的头发,慈爱地道,“朕宁愿国破人亡,也断不能让你嫁他,毁你一生幸福。只是现在……咱们还是要示人以弱,这样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方初晴以手抚额,只觉得这身体的回忆好像电脑中的文件一样,必须有人诱导,才能打开文件。比如现在,提起与图鲁的对抗,她忽然脑袋一热,许多信息就像写在白纸上的隐形字体,渐渐显示了出来。 她今年二十二岁,在她十岁时,十八岁的图鲁做为未来的王夫被父皇着力培养,让他插手很多军政大事。就是从那时起,图鲁谦虚的外表下,野心却逐渐显露,开始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两年后,她十二岁,看似循规蹈矩、兢兢业业的图鲁完全得到了父皇的信任,而父皇却在那一年突染恶疾,身体迅速衰败下来,原因不明。也正因为无力处理政务,她又还小,没有进宫伴驾,致使大权慢慢旁落,图鲁利用家族势力,渐渐坐大。幸好,父皇暗中培养了年仅十六岁的图海和一批良臣,这才保住了大图的半壁山河不死。 又两年,她十四岁,以天巫神女的名义进宫。因为身有异能,在民间颇做了些去瘟除秽的好事,结果声名大噪,在人望上压了图鲁一头,使他不敢冒进谋朝。也是在那一年,她使计取了图鲁的血,从另一方面钳制住了他。 可惜,文件数据缺损,越是重要的部分越是回忆不起来。如何取了图鲁的血,取了血有什么用,脑海里却完全没有印象。 她快二十岁时,尽管她与图海、父皇、少数几位忠臣良将努力挽回朝局,但因父皇身体越来越差,连临朝听政都不行了,图鲁还勾结了外国势力加深控制,所以整个图国只有心脉尚存,也就是优加城与皇宫还在控制之中。 那年,也就是两年前,图鲁逼婚,江国又因为沈沅和沈澜两兄弟在,在军事上压得图国喘息不得,她迫不得已,冲动地决定行刺,解除了外忧,专门对付内患,而且顺便逃婚。这是她极其错误的决定,也是她情劫的开始。 只是,当她脑海里浮现出江无忧的脸,胸口突然一阵剧痛,就好像有烧约的烙铁直插入心脏似的,令她疼得叫了一声,从发愣的状态中醒来。 从十四岁至今,八年了啊,抗战也胜利了。可她这一派却在苦苦支撑了这么多年后,还是露出了败相。她绝不能容许这件事情发生,否则她就会第一个倒霉,图鲁不会放过她的。所以为了她的小命,为了图玛的愿望,为了父皇和图海的安全,为了整个图国,哪怕用最卑鄙的阴谋诡计,她也一定要打败图鲁不可! 可她这样的反应,吓了图祖和图海一跳,一连声地喊着找太医,直到方初晴再三表示没事,只是肚子突然抽筋了而已,这小插曲才算作罢。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图祖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道,“你刚才说在江国的沈府做工,还说沈澜,难道是……难道是……那个沈澜?” 方初晴见图祖终于把话又带了回来,心里暗暗高兴,脸上却摆出感恩戴德的样子道,“正是江国的右师王沈澜。江国固然与我图国交恶,但那沈澜却对儿臣屡有深恩。而且江国的皇上……还亲曾赐了儿臣一柄金匕首,令儿臣免于被恶人欺侮。”对图国的将来,她自有一番打算,虽然时机还不成熟,细节也还没有想清楚,但让父皇对江无忧和沈澜产生好感是必须的,也是要提前的。 图祖半天没说话,很久后才轻喃道,“这是个什么世道呀!一心信任提拔的人如饿狼反噬,可是敌人却救了我皇儿的命,令她在那两年时光里没有吃太多的苦。唉,难道这也是天意。”说到最后,他深深叹息。 方初晴并没有说起自己有过男人和孩子的事,反正看图鲁的意思暂时是不会说的,大概还想着那场政治婚姻能够成就,那她又何必让父皇伤心难过呢?这部分记忆如同黑漆漆的墙,阻挡她的任何窥探。是那段情太刻骨铭心吗?是对失身之事太过伤怀?所以其他记忆都缓缓浮现,唯独最重要的情况,却没有一丝涟漪在心底波动。 “你陪了父皇几天了,明早就去看看国师,你的师傅吧?”图祖疲惫地轻语,眼神中满是萧索,“见过国师后,我们再研究要如何对付图鲁。”他是图国的皇帝,曾经威武强壮,也曾经算得上一代名君,令邻国丧胆,令本国上下臣服,可如今却弱得连女儿也保护不了,叫他心里如何好过呢? 方初晴见图祖疲惫憔悴之态,不禁一阵心疼,和图海一起,告退而出。唉,情况愈发复杂难明了。国内的局势比她想得严重得多不说,她居然还有个国师师傅。 ………………………………………………… ………………………………………………… ………………66有话要说…………………… 因为江国和图国都有紧张的剧情开展,所以最近要采取梅花间竹,花开两朵式行文法,讲讲这边,讲讲那边,但并不是规律的,还要看情节取向,希望大家喜欢。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容易忽略的事 江国。 沈澜风尘仆仆,先于大部队回到和政城。他先是去拜见了太太,关心了下太太的身体情况,随即回到广武院,沐浴更衣,然后要进宫觐见皇上。太太似乎有些重要的事想和他说,但见他神色匆匆,也知国事为重,因而嘱咐了两句,也就随他去了。 他根本没注意到太太身边站了一名陌生的少女,十六、七岁的年纪,眉目如画,望向他时,一脸的崇拜仰慕,还有些羞涩的脸红。 景鸾早就等在了广武院,宾主二人间颇有默契,彼此间并不多话,景鸾只静静地坐在一边饮茶,看着小厮们侍候沈澜整理完毕,待四下无人时才问道,“二爷,初晴怎么没跟着回来?她恢复记忆了吗?还是……” 沈澜心里一揪,疼得一时之间没说出半个字,定了定神后才道,“一会儿进宫面圣,我要把她的事对皇上讲明,你一起去,到时自会知道。” 皇上充分信任他,在他身边没有派监视的人,他也不必事事回禀。而他回来时,大雪封了图国通往外界之路,所以京中的人还不知道方初晴就是图玛公主的事。 景鸾见沈澜面色苍白,料知有什么重要的事,而且必定是和初晴在关,因为貌似只有她才能左右二爷的情绪。可二爷不说,他也不便多问,只“哦”了一声。 “最近京中可有动静异常?还有我要你查的事,怎么样了?”沈澜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来。 景鸾深吸一口气道,“二爷一走半年多,属下自然也不能怠懒。虽说那背后之人狡猾如狐,但我把咱们多年来布下的暗线全部动用了,终于查到了一点眉目。” 沈澜侧过身,双目中精光大盛,浮现出狠戾绝决的神色来。 “讲。”他只说了一个字。 “大奶奶的死,和图鲁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安然逃脱这两件事之间是有联系的。”景鸾正色道,“依属下看,多半和那人……和逸山王有关。当年二爷怀疑他没死,果然是正确的判断。不过这人也真隐忍,这么多年来居然一直蛰伏在暗处,这份耐力实属难得。正因为如此,他也很难对付。” 沈澜冷哼一声,“这是一团乱麻,但找到初始之源即可。他稳得住?哼,我们可以逼得他狗急跳墙。不然这么一点点跟他勾心斗角,他有那水磨功夫,本王还没有时间陪他玩呢。最迟半年,定然要这世界天高地阔,海清河晏,百姓安居。” 听到这话,景鸾那平静无波的眼神中流露出向往之色。 “你跟我一起去面圣,路上说吧。”沈澜看了看天色道。 门外,早有马车备好,因为沈澜是提前回来的,不便骑马公然在街上露面。也早有人,通过秘密的方式,通知深宫内的江无忧愁,沈澜即到的消息。 宾主二人坐上宽大的马车后,景鸾立即道,“对方隐藏太深,前几个月,查来查去也没有头绪,后来不得不动用暗线了。事先没有和二爷提及,但愿我没有太过操切。” 沈澜摇摇头道,“布下暗线,就为一朝得用的,否则何必费那么大的心力?难道养着人玩吗?咱们在明处,光明正大的处置事情,忍耐一时是必须的,但此时表面虽然平静,但暗地风起云涌,暗线正好派上用场,你做得很好。” 景鸾听到沈澜的夸奖,心下欢喜,白玉一般的脸上甚至透出些羞涩的红意来。他垂着目光,轻声道,“多谢二爷体谅,只是头前几个月,可把我愁死了。那时真的半点眉目也没有,后来我突发奇想,把无思无我满月宴上皇上遇刺的事和大奶奶莫名其妙地被杀联系在一起琢磨,突然觉得琴阁大有问题。” “那是我大哥亲自督建,能有什么问题?”沈澜很意外。 “开始是没问题,但自大爷殁后,谁知道那琴阁发生了什么变化呢?”景鸾缓缓地道,“当时我想,在无思无我的百日宴上,刺杀皇上的人是从密道出来的,虽然事后证实是那密道与从隔壁吏部侍郎张大人府邸相通,但密道出口可是在望秋湖边。那边一到晚上,极为荒僻,难保张大人府上的密道不是掩盖之计。” “掩盖?”沈澜皱紧眉头,“你是说,对方既然可以挖一条密道,那么多挖几条也是可能的?” “王爷英明。”景鸾小小拍了一下马屁,“这道理原是极简单的,但却容易让人忽略。事实上,我们也确实没注意到。更何况,与大奶奶相关的事,我们都只以为是内院的琐事,以前暗中注意她,也只是关注了妇德,倒没往大处想。如今看来,真是太小看人了。” “真本事!误了我大哥一生还不够,居然还和窃国者有关吗?”沈澜冷笑,心中五味杂阵,又是感叹又是愤慨。所谓一叶障目,不见南山,大概他心底认为这是丑事,不愿意多想,结果就疏漏了。倘若那密道只是用来偷情倒还罢了,没想到却和家国天下扯上了关系。粱竹月到底要做什么?看来,她是对粱家全家灭门一事耿耿于怀,被人挑唆后,意图报复吧。不然她那样一个自私的小女人,何苦掺和政事? 他一猜就准,只可惜时间不能倒流,不然他就可以一举捉到那个幕后人了。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皇上和二爷对她可算是仁至义尽了。”景鸾叹了口气,然后继续道,“三奶奶装疯卖傻,点破大奶奶犯下淫邪之罪,后来虽然没捉到证据,但我想,咱们沈府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出入的,先不说有府兵护卫全府,单只太太,对内院的管束也极严格,所以那男子若不是府里的人,就必定是秘密往来的。” “她曾与皇上有情,之后又嫁给我大哥,那都是天下顶尖的人物,普通的人,她怎么会看得上?”沈澜一听景鸾说,就立即明白了。不管是通奸还是刺杀,一定是通过另一条密道的。因为张大人府上那一条已经暴露。就连有人入府刺杀方初晴,也肯定和另一条密道有关,不然那些人哪可能来去自如? “她看上了二爷。”景鸾忽地一笑,继而又觉得死者为大,再坏的人一入土,便不应再嘲笑了,所以正过脸色来,“那回她深夜到广武院,行止不端,二爷怒走,她却赖在阑珊身上,还要多谢二爷成全,没打了阑珊那丫头死罪。”他故意把话题带偏了些,让沈澜喘口气,免得心情压抑。 果然,沈澜微笑道,“这倒是你欠我的人情。阑珊那丫头一提广武院就两眼放光,为的不是我,而是你这位幕僚大人哪。我为你背了黑锅,最后却还要我善后。依我说那丫头相貌是个绝色,人也聪明痴情,你不妨纳了来,岂不是好吗?” 景鸾一笑,略有些哀伤,“二爷,我早说过,我心中有人。既然不能成就这份情,我宁愿孤独一生,此事再也休提。不瞒二爷,我已经远远地打发了阑珊和依依去了南方,花费了大笔银子。过个一、二年,她们嫁了人,谁还会记得我这飘零之人呢。” 沈澜见景鸾眼神诚挚,也就绕开这话题,回到正事上道,“粱竹月每天都泡在琴阁里,外人只道是哀悼亡夫,哪想到那是她与人私会之地。而她每天不是在琴阁就是在松风园内,琴阁又地处偏僻,平时无人进入,不管是挖密道还是做那龌龊事,倒真是个好地方呀。”他心恨粱竹月害了大哥还不够,居然还给了戴绿帽子,那声嫂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叫的。 “二爷说的是。”景鸾调整了下坐姿道,“我亲自去查的,果然发现了琴阁下有暗道,正是通往府外的一处久无人住的荒宅。可惜因为大奶奶过世已久,那人又谨慎,密道和荒宅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找过房主,也说是了个陈国商人租的,说是当仓库用,银子一次给了两年的,所以房主一直没去那宅子看过。至于那商人的相貌,自是极其普通,没有什么特征的。” “这么说,就再找不到那人了?”沈澜沉吟了一下,忽然眉头一挑,“不,那人必是府中之人,只是若办什么坏事,特意绕到外面去罢了,毕竟内院丫头婆子多,并不方便来往。你想,那粱竹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们又一直盯着,她哪里会认得外头的人?”说到这儿,心就沉了下来。 会是谁呢?府里的下人?那不可能,粱竹月怎么会看上那种人,除非是混进沈府,以下人身份隐藏的大人物。但那也似乎不太可能,毕竟有景鸾盯着,所有的下人的买卖,都是仔细调查过背景的。 那么,难道是主子级的人物?可放眼整个沈府,能称为主子的男人也不过那几个。 “你没问问阑珊和依依吗?”他问。 “问过。但这两个丫头说,她们虽然知道大奶奶秘密与人在琴阁相会,也隐约知道大奶奶身上有了不该有的肉,可是却并不知更深的内情。大奶奶……只信任王妈妈。论理,这两个丫头也算帮凶,应该乱棍打死了事,不过毕竟阑珊于我……唉,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件事是我循私了,二爷恕罪。只是我担保这两人不会对外乱说些什么,我调查整件事时也是秘密进行,没惊动任何人。” ………………………………………………… ………………………………………………… ………………66有话要说…………………… 快月底了,呼吁大家投粉票啦。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坏人总是要浮出水面的 沈澜沉默了一下,眼神中几度闪过杀意,但当他看到景鸾紧张的眸子,终究是放过了这件事。景鸾对他的忠诚绝不容质疑,所以景鸾觉得没事的,他也不必再揪住不放了。倘若真有家丑外泄的危险,不用他说,景鸾就会对那两个丫头动手。 而王妈妈想必已经死透了,那人如此小心翼翼,怎么可能留下活口把柄?那从这一方面看,那人确实有些实力,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杀个把人还不是小意思吗? “你说这事与图鲁逃跑有关?”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话题一转。 景鸾知道在转瞬间,阑珊和依依的命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现在终于算保住了。于是他轻舒了一口气道,“自密道之事后,我就把很多事都反过来想,特别注意那些容易忽略的地方。追捕图鲁一事,王爷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布置不可谓不严密。我敢说,当时那种情况,就算是一只图国苍蝇也飞不出去,何况一个大活人?可图鲁,偏偏就从容离开了。” “难道是借咱们家的商道离开的?”很多事情一直没有头绪,似乎是解不开的谜团,但当找到一点线索,抽丝剥茧,以前想不到的东西都会自然浮出水面。 景鸾再度点了点头,颇为赞赏沈澜的急智。外人还以为右师王只是能打仗的一介武夫,孰不知他是个外粗内细的人,聪明才智不在死去的左师王和当今圣上之下。 “当时二爷的兵差点把和政城翻了个遍,但有哪个不长眼的会动沈家的产业?谁不知道那是在二爷的掌管之下,怎么会怀疑呢?”景鸾啧了一声,也不知是赞叹对方行险,还是遗憾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当我们以为图鲁已经离开,开放城门的门禁时,他却正跟着咱们沈家的商队离开。自然,城门官是不会太仔细检查的。” “那阵子,咱们家有大生意吗?”沈澜皱着眉问。平时,他是不管家族的生意的,家事自然有景鸾帮他。但,图鲁是怎么混进沈家的商号躲藏的呢?难道他的身边有内奸? “咱们没有大生意。不过……我查到三爷和老爷打着沈氏的旗号,私下里倒置下了不少见不得光的铺业。那几天,还正好有很大一批成药要送到宋国去。” 沈澜一愣,想了想后冷笑道,“赚了好大一笔钱哪。虽然我不愿意相信,但把这些事串起来想……这就叫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景鸾,这事你报告给皇上了吗?” “上过密折,但皇上还没有召见我。” “皇上是等我回来哪。”沈澜笑笑,眼神忽然变得温暖,那是他对最信任的人才有的神态,“若论起韬光养晦、运筹帷幄,就算那逸山狗贼,和皇上相比也差得远。无思无我百日宴上的刺杀行动,必是逸山狗贼所为,他是聪明人,肯定知道此举多半不能成功,但他的意图是搅混这池水,局势乱,查的人多,他就更容易动手布置他自己的事,也更能利用人心惶惶,要买人心。哈哈,他会趁乱取胜,岂不知皇上会按兵不动,迫得他心下不安、率先出手吗?” “二爷说得不错。”景鸾点点头,“问题是,假设这一切都是逸山王在暗中搞鬼,他是怎么搭上老爷和三爷的呢?他对沈府的目的难道仅仅是利用遍布全国的商道?” “图鲁来京,定是和逸山狗贼勾结的。”沈澜微拧着眉头,“他们利用了沈府内的人,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方初晴在咱们府里也不能保证安全,有内线嘛。这当然是逸山狗贼的优势,但却也是他的劣势。图鲁冒险进入和政城,势必是催促他做什么事。他本是个隐忍有耐心的人,可形势比人强,他和图鲁双方借力的话,行动也必然会一致,现在有图鲁逼迫他快动手,倒省了咱们的力了。我想皇上也是这个意思,所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连暗中监视也不要做,时候还不到,静观其变好了。” “属下揣测皇上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对他们没采取什么举动,另一边却还侦缉四出,毫无头绪的乱查一气。”景鸾也微笑了起来,“想必,这样逸山王才能放心。如果我什么也不做,倒显得欲盖弥彰了。” “做得好!”沈澜赞赏地拍了拍景鸾的肩。 景鸾没有说话,但心里早就有了打算。自从二爷冒着生命危险把他从皇叔手中、从那肮脏之地救了出来,他这条命早就是二爷的了。为二爷鞠躬尽瘁,就是他残生的目标。 二人又低低的讨论了一会儿,皇宫就到了,李不和李好早迎了出来,亲自引领他们到皇上私人的佛堂去。那佛堂建在一片稀疏的竹林之中,环境清幽,喧嚣不至,光线和通风都很好,因竹林占地颇广,四处根本无藏身之地,若有人接近竹林,还没看清佛堂的门,就会被侍卫们发现的,是秘谈的绝好地方。 二人沿五尺多高的台基阶梯而上,先到了前堂所设的小轩,但他们没有进入前面与之相通的佛堂,而是从右侧旁门走到后面的小室去。一进门,就看到江无忧正歪在塌上看书,小德子和小行子在一边侍候。 “回来了?”江无忧听到脚步声,从书上抬起头,眉目间隐含着淡淡的喜悦。 沈澜应着,规规矩矩地施了君臣大礼,等江无忧把小德子和小行子退出后,才坐在椅子上,把桌上的香茶一饮而尽。 “这可是山僧炒制的极品松萝茶,居然就被你牛饮了?”江无忧笑道,显然对沈澜归来非常高兴,言语中带着对宠臣的那种极度纵容的态度,“朕料想你是心急火燎地就进宫了,肯定没吃过什么东西。朕已传膳,你们宾主二人就陪朕一起用晚膳吧。不过这里毕竟是佛堂,只能吃斋菜,不能沾荤腥的。。” 景鸾连忙谢恩,要知道御厨烹制的素席也是极为美味难得的。但沈澜的举止却很随便,而江无忧也不恼。景鸾暗中纳闷,不明白为什么这君臣二人能够如此推心置腹。之前,他很为二爷的这种态度着急,所谓伴君如伴虎,在皇上恩宠时,如果不注意自己的言行,万一哪天失了势,那些都将成为罪名和被杀的借口。不过现在看来,倒像是他多虑了。 皇恩浩荡,似乎只要皇上在一天,沈家的尊荣就会持续下去。 片刻后,御膳传了上来,倒有好几道菜是沈澜平素爱吃的,体现出皇上对右师王的极其爱护。其实皇上赐饭,为臣的要在下面吃,但此时因为身边没有旁人,君臣三人就同桌而食。景鸾多少有些拘谨,沈澜却吃得很自在。为了赶路,他一整天没吃过什么东西,此时已经饿得狠了。 饭后,在沈澜的授意下,景鸾又把所探知的事讲了一遍。 江无忧夸奖景鸾道,“你做得很好。若非你不愿意出仕,定是朝中的上品良臣。不过,此事虽然不宜打草惊蛇,但也不能太放任了,找可靠的人暗中注意便好,不要有其他举动。咱们不动则已,动,就要让敌人永世也翻不了身。” 景鸾应了下来。 “依皇上看,此事是逸山狗贼所为吗?”沈澜沉吟着问道。其实他心里有准谱,但是需要皇上的意见。 江无忧并没有正面回答,只轻轻一笑,“坏人总是会浮出水面的。”说着,他缓缓望向沈澜,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 当初先皇无因暴毙后,诸路王候的登位大战极其惊险,倘若棋差半招,现在的皇上和沈家都将是灭亡的结局。待天下初定,皇上除了励精图治,行仁、法、德三治,令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外,又外攘强敌,暗中还不停追剿谋反余孽。即位不到半年,最大的对手逸山王一派被沈澜带兵剿灭,但逸山王江品城却是谋反事败后自焚而死的,身材及随身之物虽然相同,面目则烧毁大半,辨认不清。 此事疑点多多,不过当时朝局表面上安定、暗中却风云诡谲、危机重重。为了安抚民心,也为了震摄环伺的政敌,皇上对外宣布佞臣贼子逸山王死。现在皇上当政已经快四年,那人大概以为皇上已经疏忽忘却了一些事情,但其实,他从没有一刻松懈过。 坐在那把椅子上,这一生都注定不能舒服安逸,怎么能放松呢? “最近军中也有些异动呢。”江无忧忽然说,“不过对方太小心,捉不到把柄,朕干脆外松内紧,有人要唱这出戏,朕如果不让他唱出来,只怕收戏的锣声就响不了了。” 沈澜没说话。 他掌控军务大权,但也有不能伸手的地方,比方说京畿治安与防务,那是一些遗老权臣的领地。江品诚有机会下手的地方是那里,皇上安插的秘探也潜伏在那里,所以放眼整个江国,皇城反而是最危险的地方。但他相信皇上自会安排一切,相信皇上运筹帷幄的能力。两人从小生死与共过来的,彼此间太了解了。 “那么,皇上要我暗中注意沈府内的动静,到底又要着重于哪一位呢?”景鸾插嘴道,问出的话带了些试探的意味。 沈家有两个人有严重的嫌疑和逸山王相勾结,倘若是个多疑的皇上,此时只怕连二爷的命都要保不住了。毕竟他手握兵权,万一有个异动,大江国的江山就得改姓。可皇上却混不在意似的,不知是他城府深不可测,还是真的那么信任二爷? …………………………………………………… …………………………………………………… ……………………66有话要说………………… 呃,关于读者调查, 有读者问,为什么齐山和图鲁得票也这么多。我只能说,大家有恶搞精神。 呵呵。 喜欢齐山还有的一说,哪有人会喜欢图鲁呀。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再不会放手 江无忧沉吟了一下,却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沈澜。 沈澜皱了皱眉头道,“我看三弟只是被黄白之物蒙了眼,未必与此事真正有关。人家叫他三精细,就说明他是为人处事圆滑多思,又喜欢算计的爱财之人了。这种人通常都谨慎小心,没什么魄力,所以不太会参与大事。再者,他是沈府的嫡子,帮了逸山王,沈府必然失势,他能得到什么好处?他所谋者,不过是沈府的产业而已,还不至于为了钱财去拼命。我想,这点脑子和见识,他还是有的。” “难道是……”江无忧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他那性子转变得虽然突然,可却是在咱们小时候。他搬出别院的时候,你才五、六岁吧?那时,别说逸山王争位,先皇连太子还没受封呢?若说是逸山王早就布局,可为什么找上当时才冒头的商贾沈家?这线放得也太长了吧?”他说的是“他”,明显是指沈之道,沈老爷。 沈澜露出很厌烦的神色道,“不管怎么说,先盯着他吧。这件事他二人是脱不了干系的,比起三弟,他倒是更可疑些。至于为什么……真相总会大白的。”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觉得正事说完,要说说更牵他心意的事了。 “皇上,方初晴她……”他沉吟了下,不知道要如何说下去。 “她怎么了?”江无忧淡淡地问,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安。 他怎么会没注意到方初晴没跟在沈澜的身边呢?也知道沈澜不可能把她独自留在北境,更不可能因为自己先到一步而把她扔在军中。他早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他想问却不能问,因为国事大如山。这几个字能活活压死他。 “她……找回了记忆,留在了图国。”沈澜艰难地道。 “果真是图国人吗?”江无忧轻轻叹息了声,忽而又有些心惊。他的图玛是图国的天巫神女,而初晴长得和她那么像,不会真的是双胞姐妹吧? 他疑惑地望向沈澜,后者却不知为何移开了目光,点头道,“她是图国人。她,也正是皇上认识的那个图玛,神秘的天巫神女,还是……图国的公主。” 咣当一声,江无忧手中的茶盏落在了地上,微滚的茶水透过龙袍,烫到皮肤。可他完全没有感觉,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全身血液停止流动,就像被雷劈到一样,震惊得无以复加。 不可能!初晴不是他的图玛,之前他很确定。虽然,她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性格举止实在相差太大。其实当她再度出现在他面前,他也曾经软弱过,更曾经经历了震惊、怀疑、挣扎、确定、遗憾、乃至最后努力放开。可为什么,现在又得到这样的消息?难道他错过她一次,第二次却连相认的机会也放弃了吗?不,不可能的!她不是“她”! 而且公主?!相处的时候,他只知道她出身高贵,身份特殊,更为了他抛弃了一切尊荣。他答应她不说出她身份的秘密,却没想到她居然贵为公主!就连她身为天巫神女的事,沈澜当初拼命的查,他也没透露过。(因为沈澜以为这个行踪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女人是不存在的。)直到方初晴遇险,他才不得已对沈澜坦承一切。 一边的景鸾也被吓到了。方初晴,沈府的奶娘,爽朗明快的女子,他所熟悉的那个纯真中略带狡猾世故的姑娘,居然是图国的公主吗?开什么玩笑! 而且,皇上为什么如此失态?在他的记忆里,皇上风度极好,城府深不可测,就算大山崩于前也不会变色,为什么听到方初晴,不,听到图玛就是公主的消息会有这个反应?他们之间有什么瓜葛吗?而二爷很喜欢方初晴,也可以说用情已深,那现在要怎么了局?图国和江国是敌对状态,对方又是公主,这姻缘只怕很难成就了。这就是二爷从北境回来时神情郁郁的原因吗? “明明……她的本命花已经枯萎。”半天,江无忧才喃喃地说出这么一句来。 “她是巫女,也许……会有我们不知道的生机。”沈澜低低地应了一声,袖中,手掌握成了拳,如果不这样,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分离,才明白什么是思念。正如那首诗所写:平生不懂相思。才懂相思,便害相思。当他被迷倒的那一刻,当他听到她伏在他耳边说的那番话,瞬间就完全相信了。虽然意外,甚至有些荒诞,可他的心却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没有理由,他就是明白。 可是,他那么挖心挖肺地想她,她又明白吗? “明年春天,图国国主就会举行祭天仪式,令公主之名正式入皇祠。”他继续说道,“臣得到这个消息不久,大雪即封了山路,图国又将在百日之内与世隔绝。但雪一化,相信皇上就能听到正式的通报。虽然不知道当初她的身份为什么被隐瞒,但现在她……确实是图国的公主,王位的继承人了。” 江无忧站起来,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踉跄着走到塌边,坐倒。 三年多前他们在敌对的气氛中相遇,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他从来没这样爱过一个女子,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内心最深处的那根弦。可是碍于身份环境,他只能把那份情死死压抑住,就算她表白,他也无言的拒绝。后来,在他终于可以接受时,她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一直以为,为难的只是自己。一直以为,她的不纠缠只是骄傲。却原来,她也要压抑感情,也要面对着两人间地位的障碍。可他,从没试着去了解她的身不由己。 爱她吗?当然爱,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这段情也是抹不掉的。但,为什么没有对她说出来?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要让她知道他的一点点心意,想必她也不会那么难过。爱她吗?爱!但怎么却要伤了她呢?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心痛如绞至斯,热泪涌出了眼框。 景鸾一边见到,立即悄无声息地退出佛堂。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而房内,两个大江国最尊贵的男人静默着,谁也不言语。 “皇上,难道你还……”半晌,一向最耐得住寂寞的沈澜却首先开口。 “朕是可怜人,对不对?其实,朕是天下第一可怜人。你的幼年时光虽然残破,虽然受到过女人的背叛,虽然要面对众多的鄙视和质疑,但你野性难驯,可以畅情适意,决战人生。朕呢?朕永远要被关在牢笼里,永远也不能自由。就算心里爱煞,却也不能说出来。”说着,深深叹了口气,无比的寂寞。他坐得稳天下,可很多事,很多人,却是抓不住的。 看到江无忧这个样子,沈澜的心纠结难缠。可他能放弃一切,却唯独图玛公主是绝不放弃的。不,是初晴。在他眼里,她永远是方初晴。 一咬牙,他干脆一次把事情说个清楚,于是他直言不讳地道,“皇上,我知道你不能忘情,但我也爱上了她。而且,就算天王老子出来反对,我也非娶到她不可!” 江无忧已经被惊得麻木了,所以听到这话后只是感觉心中苦涩,嘴里发酸,却没有反应更大。很早的时候,他就看出沈澜对初晴态度暧昧,只是他一直提醒自己,初晴不是图玛,所以还乐观其成。可现在不一样了,他要怎么办呢?君臣抢一个女人实在有失体统,重要的是他不想让图玛为难。 当初她走了,桑青花就渐渐枯萎。本来她说过,花枯人死,可他不愿意相信,宁愿她失望离去,然后去爱别的男人,幸福生活。 可现在听别的男人说要娶她,他……舍不下。 “她呢?爱谁?”他轻声道,好像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她是得过离魂症的。”沈澜说起这个,忽然有些心疼,“她忘记过自己是谁,但她现在爱的是我。”她虽然举止大胆,却不是水性杨花的女子,不爱他,就不会与他一夜缠绵。 沈澜,我喜欢你!言尤在耳,他明白她的心意,再不会动摇了。 江无忧身子一颤。 是啊,她得过离魂症,再醒来也算重活一次了。也许,她已经对他没感觉了,那他还有什么立场去告诉她那深埋在心里的爱意。但是,她真的忘了他吗? “朕现在心里乱得很。”他站起身,打开窗,深吸了一口冬季寒冷清爽的空气,热乎乎的脑子清醒了一点,“朕要想想。倘若真放不下,也断不会以身份压你。一切由着她选吧。只是从她离开我到她去进沈府之间有一年时间是空白,不知是谁伤害了她。去查!”他目光转冷。 沈澜心中又痛又热。 冰清玉洁的女子,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变成了丧子的奶娘,其中辛酸和痛苦有谁会知道?皇上不说,他也不会放过那个男人的!他要抓到那个夺去初晴清白的人,碎尸万段! 君臣二人目前心情都不平静,也没再多说,沈澜就告退了。江无忧神魂飘荡地走回书房,看向书架上那盆花。 结果他惊喜地发现,才几天没来而已,桑青花却死而复生,从枯萎的根部钻出了嫩绿的新芽!就在这严冬里,他的桑青花又要开了。 这一次,他再不会放手。 …………………………………………………… …………………………………………………… ………………66有话要说……………………… 祝大家周末快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短暂却灿烂(上) 优加城的三面都是高大的岩石城墙,粗砺而坚强,就算有百万大军围攻,只要城内储备良好,八万守军坚定,只怕敌人一时也攻不进来。这是方初晴在去国师府时,顺便巡城时看到的。图鲁权势熏天,却一直也不能擅动,就是因为王城易守难攻,且不在他的控制之中。 而优加城的北面,被一座大山封住了去路,算是天然的屏障。那山在春夏季节郁郁葱葱,山顶的雪却终年不化,国师府就建在半山腰上,据说那里是夜观星像的最佳地点。 不是什么欺世骗人的老神棍吧? 当她看到那间临着一个小水潭,背后挂着一条即使在冬天也没断流冰冻的小瀑布、山间别墅般的府邸时,立即冒出了这个想法。真会享受啊,这国师!而当她按照此处主人的要求,单独进入府内,见到那个瘦小枯干的老头子时,却差点被惊翻了。因为国师大人直截了当地问: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我推算不到? 这国师,有两把刷子!看他那模样不像是试探她,而是很确定、很好奇。但就算如此,她也不能立即承认,只装出迷惑的表情来。 国师一笑,高深莫测,又莫名哀伤,“姑娘,你不必瞒我。老夫并不是瞧出你言谈举止与公主有什么不同,而是我早知公主已经仙去,但天道玄妙,有人会替她活一场,尽到本该是她该尽的责任。” “您说什么?”方初晴还不放心,做垂死挣扎。 “承受了别人的肉身,也要付出点代价才行。”国师越说越直率了,“如今国难当头,生灵涂炭转眼就到眼前,姑娘是聪明人,何不开门见山,直言不讳呢?” 方初晴石化了一样僵在那儿,到今天才真切明白什么叫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可是她该承认吗?这时候装傻,实在是真的太傻了。可是不装傻,她又不知道要怎么做,干脆以守为攻,以问作答吧? “国师为什么这样说?”她问。 “以后要叫我是师傅,不然会露馅的。”国师上前拉住方初晴的手,牵着她走到内室,坐好。 方初晴没有挣扎,恍惚间,脑海里闪过一幅画面:一个半大老头牵着才几岁的她漫山遍野地散步,谈谈笑笑,心头忽然一阵温暖。这是图玛的记忆,现在是她的了。看来国师很疼爱图玛呀,说他是图玛的另一个父亲也一点不为过。 “你到底从哪里来?”国师亲自冲了一盏茶来给方初晴,洁白细腻的瓷制,淡红色的茶汤上,飘浮着一颗更鲜红的枣子,非常好看。 方初晴本想说:从来去来,往去处去。这话有玄机,很难让人捉到把柄的。结果话一出口就成了:小女自东土大唐而来…… “那是个什么地方?”国师虽然年老,但好奇心旺盛。 “另一个世界。不过我不是鬼怪,也不是神仙。”方初晴不知要怎么解释,但也算默许国师揭破她的身份了。她感觉国师无恶意,干脆冒起险承认。唉,每天装作别人,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老夫自然知道你是人。”国师拈须微笑道,“你在你的世界被人冤害致死,但你并无怨气,所以上天才补偿于你。加之机缘巧合,也因是你与图玛的隔界之份,这才借尸还魂的。” 方初晴眨巴眨巴眼,只感觉玄而又玄,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这世界如此奇妙,也不是她这种智慧的人可以窥探和解释的,所以也不必费脑子了,还是好好活吧。能认真再活一遍,就是对老天厚赐的最大感谢了吧?至于说怨气,她是根本不知道谁害死她的好不好。 “她……我是说图玛公主,是怎么回事?”她笼统地问,觉得国师应该会给她答案。他不是说了吗?现在情势紧急,而她得付出代价,那就是要让她做什么事吧?这老人,似乎是一直再等她来。 国师没回答,却从侧室中搬出一盆花来。那花,她在江无忧的书房里见过。已然枯死的根部,如今长出了新芽。 “这是公主的本命花,名为桑青。”国师叹了口气,眼睛湿润了,“花开人在,花枯人亡,老夫精心呵护了二十多年,不惜问天借寿,但终究天命难违,公主还是……唉,年未至花信,就韶华去矣。好在天可怜见,倘有姑娘你来续命,我主才不会太过伤怀,图国也不致落入奸佞手中。”他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方初晴还是听得云山雾罩的。 “我姓方,叫……”她礼貌的向老人家自我介绍。 哪想到国师却一脸严肃地打断她,“不,姑娘一定要记着,你就是图玛。从今天起,老夫也会称你为公主,世上再没有姓方或者姓圆之人。不然,姑娘的寿数有变!” 啊?这么严重!方初晴吓了一跳,但还没等她再问些什么,国师就接着道,“公主,这枣茶是你最喜欢的,你不是常说最爱那甜甜的,喝下后像丝绸划过喉咙的感觉吗?怎么还不喝?”他问得很认真,入戏真的很快,立即就把她像真公主一样对待了。 “那个我……” “公主不是常人,就算仙去,也肯定有强烈的意念留在这具身中。这茶有宁神的作用,你喝了它就能很快进入冥想状态,很多疑问也就会得到解答了。” 方初晴犹豫了下,还是端起了茶。 她虽然谨慎,但还没到疑神疑鬼的地步。国师若要杀她有的是办法,犯不着在茶中下毒。再者,她最近经常被图玛的意念和感情所左右,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这身体的主人了。开始她还抗争一下,现在却完全放弃了,因为她感觉得出图玛没有恶意。 不过她还是略略有些恐惧,想想身体内还有一个灵魂,跟附体似的,不感到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总觉得,只要她完成图玛的心愿,将来总有一天,她会是这身体真正的主人。 茶,果然很好喝,淡淡的苦味中带一丝清新的甜,细细咂摸,水似乎有些稠似的。而之后约半柱香的时间,她没进入冥想状态,倒似很困倦,被国师扶着在一个白玉床上躺下,感觉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记忆,宛如流水,在她脑海中缓缓流过。不知何时,国师开始说话,他的声音苍老但温和,就像音配像一样,让她逐渐了解了图玛生命中的所有。 “你的父皇少年英勇,可惜在子嗣上却极为单薄,嫔妃众多,但连一男半女也没得到。你是他在五十岁上得的女儿,那年你母妃在夏天里梦到漫天飞雪,一片大雪花落在她赤裸的肚子上,生生冰醒了,之后就有了你。” “不过你出生前一天我夜观星象,推算出将有星光降世,可光芒却极为短暂。也就是说,你就算不会生下即夭折,却也不会活过三岁,而你出生的年月时辰对应的命格也证实了这一点。我把此事告诉老来得女、欣喜若狂的皇上,他以一国之尊,居然跪求我救你一命。” “因你母妃难产而死,皇上借机封锁了你降生的消息,所以图国有一位公主的事情,知情人不超过五个。我苦思七日,才想出借命续命的办法,让皇上瞒天过海,不公布你的身世,自小把你送到国师府由我教养,定下师徒的名分,并植出你的本命花。一来,借我的些许巫力看护于你,二来便于让你的气息与花气相接,把你的灾厄移到花上,再以花命滋养你,直到你十四岁,命格稳定,才放你回宫与你父皇相见。” “以我族异术而言,贵气也是煞气,你本不该存于这个世上,却逆天而活,所以命息极弱,必须有命格中克煞的人做你的夫君,你才能承得起公主那贵不可言的身份。而遍寻图国的贵族,唯有图鲁和图海两人符合这个要求,这也就是为什么要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定下亲事的原因,只等你嫁了此人,就会破解了上天给你的命运。” “皇上选了图鲁,是从性格和为人处事上考虑,一心要给你幸福。我……则是一旁观察你的反应,看你不喜欢谁,就向皇上推荐谁。要知道皇上是极为信任我的,基本上我说的话,他都没有怀疑过。但我从没告诉皇上,你的命中不能有情劫,也就是说你不能爱上任何男人,否则冥冥中必有意外,把你引向死亡的黑暗。而你是个纯真而敏锐的人,第一眼不喜欢的,就永远不会喜欢。我向皇上推荐图鲁为王夫的最佳人选,只因为你从小见他的第一面就非常不开心。” “公主,不要怪我。为师不是害你,而是要救你。为了让你可以活下去,为了皇上的江山可以传承下去,为了图国的万千子民,唯有嫁给图鲁一途,这样既能利用他的命格保你的命,又因你不会爱上他,也远离了情劫之数。你生而聪慧仁慈,十几岁时就惠泽了无数百姓,倘若过了这一关,虽然人生有情爱的缺失,可却能当个好女王,也可以好好领略人生。” “谁能想到,所谓的劫数,根本就是不能避过的。就算你自己也知道,却依然避不过。图鲁……皇上与我都看错了他!他暴露了野心之后,本就厌恶他的你,对这桩婚事更是无法忍受。于是你十九岁那年居然想出了去刺杀江国的太子和沈氏兄弟,通过解决外患来安抚内忧,然后再动手收拾图鲁的主意。其实为师知道,你这是不想嫁给图鲁,才要亲身去冒险。” “大概知道为师会拦你,你是偷偷跑的。等我推算出你的劫数会应在江国,却找不见你了。我不知道你在江国发生了什么事,可初离之时你还有秘信送回来,随后你的本命花却凋谢了。任为师拼命养护,折掉自己十年阳寿也无法挽回……公主……为师无能,救不回你!为师救不回你!” “幸好,上天对你有补偿,如今有这位姑娘来代替你活下去。你看,桑青花死而复生了!”说到最后这句,显然是说给蓦然清醒过来的方初晴听的了。 “公主,我的小图玛,你爱的,到底是谁?”国师声音颤抖,老泪纵横。 …………………………………………………… …………………………………………………… …………………66有话要说…………………… 今明两章是回忆篇,解开图玛的身世之谜。 敬请关注。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短暂却灿烂(下) 方初晴坐起来,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觉得是江无忧,可是又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心中涌上甜蜜的酸楚、痛苦的快乐、绝望的期待,不禁也落了泪。 图玛明知道爱上江无忧就是死,可仍然义无反顾。那是怎样的决心?怎样的爱情?她宁愿用生命去交换,而她最后甚至没听到所爱的人说一句我喜欢你。然而就算这样,此时她心里仍然无怨无悔。江无忧压抑爱情是因为身份地位,而图玛却付出得更多,挣扎得也更多。 更惨的是,她与不爱的男人有了关系,还生了孩子,那心如死灰的感觉,她现在都能体会得到。春心莫与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唉,图玛实在太可怜了。再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不禁又感觉奇异。她只是觉得闭了一下眼睛,居然过了三个多小时吗?可这三个多小时,却是图玛短暂、却灿烂的一生啊! “国师,我记不起来了。”方初晴甩甩头,苦恼地说,“我回忆起来了很多事,可是我记不起和那个人在一起的事情,更记不起我怎么会生了孩子。” “孩……孩子?”这一回,连国师也大吃一惊。 “我没跟父皇说,免得他以为我受了莫大的委屈,伤心难过。”方初晴抓了抓头,拼命用力地想,结果关于这一段的记忆却是黑沉沉的,半点光线也透不出来,“我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孩子没了,那男人是谁也不记得了。可我知道,我爱的人,不是孩子的父亲。师傅,您这么大的本事,能帮我算出来吗?” “我没算出这个变数。”国师苦涩地笑,以手扶桌,否则都站不住了,“终究,人力是胜不了天的。” 对最关键的记忆无法恢复,方初晴很失望,但她却不忍心看国师这样自责和痛苦,于是话题一转道,“那师傅,我……不是……我是说图玛公主到底有什么异能呀?”她有点兴奋地擦擦手掌,上辈子加上辈子都没欺侮过人,有了超能力,先折腾图鲁玩玩呗。 “这个本事叫取物束形,是你自己起的名字。其实,应该叫取血刑克才对。”国师仍然悲伤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之色,“只要你取了敌人的血,再混以自己的血,就可以操纵对方。让他生就生,让他死就死!” “啊,这么高级!”方初晴差点高兴得跳起来,勾了勾手指道,“师傅,来点图鲁的血,看我怎么收拾这个混帐王八蛋!忘恩负义的兔崽子!” 她骂得开心,国师却苦笑道,“若这么简单倒好了。你要知道,这样的血巫术是极损阴德的,害人也会害己,不到万不得已,皇上和我都禁止公主使用。” “现在图鲁势大,我父皇和整个图国都危在旦夕,不正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吗?”方初晴据理力争。 “不让你用此术,我有三个理由。”国师重新坐下,伸出三根手指,“一,当年皇上一心拿下江国与宋国,好让我图国百姓安居乐业,所以没有注意内政。而等图鲁坐大后你再若用此术,却是不智的,因为只杀一个图鲁,却灭不了他这一派逆贼,倒给了他们反叛的借口,形势只会更加不利。可如果对图鲁以命相胁,他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二,图鲁的血呢?难道你忘记了,因一次意外你落入湖中,他的臭血早已经没了,只是他还不知道而已。三,你借公主的身子重生,因她强大的念力而保有她的记忆。但你以为,她的异能你也继承了吗?” “没……继承吗?”方初晴愣愣地问,之后沮丧之极。原来,她还是没本事的小白,没有成长为魔女。 不过她并没有失望太久,本就不是自己的东西,得不到只是没占到便宜而已,也没损失什么。随即又想起图海说起取图鲁血时畅快开心的神情,于是她又问,“我是怎么取的图鲁的臭血?这个我没想起来。” 她这样一问,连国师都不禁莞尔。 “你有取物束形巫力的事,还有本命花的事,知道的人也少之又少。偏偏,知情人中包括图鲁。他居心叵测,自然怕受到你的钳制,所以很努力、很小心地保持在你面前滴血不流。”国师微笑,似乎沉浸在了往事的回忆中,“你这丫头鬼灵精,每每在他入宫时,或者与他相处的时候,总好像要去刺伤他似的,让他紧张万分,从没有片刻的安宁。而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他时时提防着受外伤,却没想到你居然让他受了内伤,中了奇毒,如果不当场放血就会立即死掉。他有没办法,乖乖让你取了血去。其实所谓那奇毒,根本只是让他有些胃抽筋的反应而已。只是他太爱惜自己的命,对你又隐约有些惧怕,所以才会上当。也正因为如此,这件事对他的威慑力才大哪。他想谋朝篡位许久,却一直箭在弦而不发,一是因为图海护卫着王城,他要成功就得付出巨大代价,并失了民心,另一个原因就是怕你跟他一拍两散,直接取了他的小命去。所以你目前必须保持着这种均势,暂不和他撕破脸,直到我们有能力反击,或者他再也忍耐不住,决定铤而走险的时候。当然,也不用对他太客气,不然以他那多疑的性子,定认为抓到了你的什么把柄,令你怕了他了。” 方初晴听到这儿,对图玛的好感很彻底。同图玛一样,她也分外讨厌图鲁,能折腾他,她也很哈皮。 “可是这几年来,您们……我是说父皇与师傅您,难道没有找过我吗?” “怎么没有?只是为师虽算出你有情劫,可皇上却不明白这劫数是多么可怕。他心疼你要牺牲自己的幸福婚姻去保住图国的根基,心疼你小小年纪就不得自由,生出了要放纵你的心,想让你在嫁人前,能得到一点人世间的快乐,不想让你失望。加之你出走伊始一直有密信来,所以皇上找得……只怕是不太用心的。到后来你音信皆无,再仿真找时却已经失去了线索,又因你的身份,不敢大张旗鼓的寻找,只得在暗中进行,因而没什么进展。而且你失踪的日子里,皇上一直担心先让图鲁找到你,那样他会杀掉你的,今后也就再无顾忌。之前他发动了好几次暗杀,只因你在皇宫中被保护得很好,他才没有得手。” 原来图鲁刺杀她是有前科的,怪不得手法那么狠毒娴熟。不过在江国被追杀的事也不必说了,免得父皇和师傅两个老人家白担心和心疼。 只听国师又道,“你也不必失望。虽然你没能继承图玛神奇的巫力,可是也没有情劫的限制。你可以想爱什么男人,就爱什么男人。所以图海突然宣布你是公主的时候,我告诉皇上不必担心,说你身上的煞气已经破了。以后等收拾了图鲁,还我河山,你可以自己挑选王夫。” 咦,这个不错哦。相比起巫术,她倒更在意爱情的自由。只是女王……她还没想好当不当呢。 她脑海中闪现出沈澜的模样,幸福的笑意立即浮现在眉梢眼角,自然散发出光亮,无法掩饰。他,在想着她吗?下回有机会见面,一定要再火热些,那样他想忘掉她也忘不掉了。嗯,要好好回忆一下那个毛片中的技术,下回一样样在他身上试过来。 国师在一旁看到方初晴的甜蜜……呃……似乎还有些色情的神态,不禁有些错愕。怎么回事?新公主有心上人?不会还是旧公主爱的那个人吧?他推算图玛情劫的时候,算出那应劫的男人命数奇怪,紫微之势是突然变幻出来的。倘若他没算错,对方是执掌大权的人,也许图国可以借助其力…… “啊,我饿死了。”正走神,一边的方初晴突然叫了一声,大概是觉得话题沉重,故意轻松地道,“师傅,假如您请我吃一顿好的,我也可以告诉您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公主查到了很多秘密哦,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现在干脆借我之口说了吧。” “为师倒忘记你这小馋猫最捱不得饿了。”国师慈祥地笑,立即传饭。 方初晴就把脑海中一些隐秘的记忆说了出来:图祖不是命中无子嗣,而是图鲁的父亲,他的堂弟买通了御医,在图祖一次战中负伤时,以怪异的手法绝了他的子孙脉,令他虽然还保有男人的能力,却永远也做不了父亲。所以,图玛的出生更是一份上天的礼物,虽然这礼物有些残酷,至少还是给了人以希望。 至于图祖的暴病,更是图鲁亲自下的手!图鲁的谋朝思想,那可是有家族遗传的呀! “皇上命中多子,但子女运上一直笼罩黑气,原来果真是图鲁一族下的手。”国师叹气,“这些事,皇上与我都怀疑过图鲁父子,只是没有证据,你说的那位御医又死了,好在终于解了这个谜。只是……不管你之前是谁,以后你就是公主了,你必须要承担图玛所有的责任。” “倘若我不呢?”因为看到国师突然严肃起来,方初晴坏心眼地问。 “那为师会把你借尸还魂的事说出去。”国师面容变冷,但其实只是紧张,“皇上对我极之信任,可算得上言听计从。倘若你身份败露,肯定会被当成妖孽施以火刑处死的。你不怕吗?” 靠靠的,这老头儿威胁她呀。不过她却不太在意,因为本来,她已经决定替图玛重活一次。这样,今后她也才能真正重生,她所爱和在意的人也不会再受伤害了。 ………………………………………………………… ………………………………………………………… ………………………66有话要说…………………… 进入6月后,为了感激大家一直投票给我,会酌情加更,虽然加更不多,好歹是我的一份感激心意,大家笑纳吧。 六一儿童节,会加更一章,连更。呵呵,大家看得会爽些。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旧爱(上) 和政城。除夕夜。夜锦宫。 在这万家灯火、其乐融融的时候,一个孤单的身影徘徊在冷清的小厨房内。负责看守炉火的小太监已经被点倒,扔到了一边。桌上,没有任何热腾腾的食物。周围,也没有欢声笑语,可是这感觉却一如去年这个时候,因为这里似乎残存着她的影子、她说话的声音、她明朗的笑容。 唯有她在,他才不再会有那种与整个天地都格格不入的感觉,也不再会觉得自己终究是个“外人”。 “在想她?”一个温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就算是在除夕的寒夜里,也显得那么从容不迫、高贵柔和。 “是。”沈澜头也不回,“皇上放下后宫佳丽,繁华年景,难道也是在想她吗?” 江无忧没说话,只是以万乘之尊,抬步进入这狭小逼仄的厨房,举目四望,似乎寻找某个身影。 “听说除夕的午夜,诸神下界,只要诚心祈求,就能心想事成。”江无忧背负双手,从敞开的大门处望向天空那点点寒星,“朕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让一些事可以重来。”他说得寂寞无比,配着从远处传来的模糊的丝竹声、欢笑声,稀落的鞭炮声,更显萧瑟。 沈澜窒了一窒,终究没忍心说出强硬的话来,只道,“皇上曾经确定,初晴不是图玛。” “显然朕错了。”江无忧苦笑,脑海里又浮现出那盆死而复生的桑青花。她回来了!她回来了!他怎么能无动于衷?怎么能放得开手? “皇上想要再续前缘?” “澜二,你要明白。”江无忧半转过身,“朕与你二人联手,可以遮盖江国的天空,可是……有些事我们左右不了。朕说过,一切看她的决定吧。” 沈澜垂下目光,心里忽然拿不准了。 没错,方初晴不是个随便的女子,既然跟他有了那种肌肤之亲,必然是喜欢他的。可是她的记忆若是一点点恢复的呢?也就是说,她回到图国后想起了和皇上的一段情呢?那会不会还是会爱皇上?更可怕的是,会不会记起从前,却从此忘记了他。 他受不这个! “皇上,请您移架吧。”他涩声说,“您与她,有过太多美好的回忆,可我却只有一点点。今天是除夕夜,就让我一个人想想她,好像她还在这里,好不好?” 江无忧一愣,心知沈澜说出这种话来,可见用情有多深。从没想过,他唯一深爱的人还活着,更没想过沈澜会和他爱上同一个人。这事,将来可怎么了局?与图国的作战,与逸山王等反对势力的角力,已经让他他感觉很累了,现在再加上感情事,他好像都要撑不住了似的,可他又非要强撑下去不可。 他的苦,又有谁知道? “朕这就去了。”他微微苦笑,“还有佳丽三千在等朕,明天还有许多祭祀仪式要主持。太后修行祈福期满,也要迎请回宫。不过朕忙碌,也舍不得你清闲,过了初五,立即进宫与朕商议大事。这网撒了这么久,慢慢要往回收了,朝中、军中、民中,都要悄悄布置,慢慢开始。” 沈澜嗯了一声,但在这样的佳节夜,实在不愿意谈论正事,所以并没有多说。 江无忧犹豫了数秒,还是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沈澜呆站在小厨房内,努力想着和方初晴相处的每一时刻。突然间,他发觉属于他们的回忆并不少,只是他平时没有注意到罢了。 那一夜的火热缠绵,她迷离诱人的风情,自然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可是还有很多画面深深刻在他心底:她为他泡药浴、她为他剥瓜子、她住在他书房的隔壁,从来不怕他,敢跟他吵得面红耳赤、在皇宫的花房里第一次透露自己心里的痛苦、一起过除夕、雪地狗熊打架事件、她挨了板子和受到伤害后,忍着不叫痛的脆弱模样、他们一起逛长物镇……很多很多,甚至第一次相见时,她挡了他出剑的方位…… 想到当时她惊讶茫然的神色,那吓坏了的、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的眼神,他心里蓦然生出一种宠爱的情绪,脸上不禁露出温柔的笑意。又想起分别的那一刻,她抱着自己地脖子哭泣诉说,眼泪就滴在他的颈窝里,似乎现在还热烫着,令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后颈。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回忆里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 他心神激荡之下并没有辨认清楚,还以为是江无忧返回,遂轻皱着眉头道,“皇上,您怎么又回来了?” “原来刚才皇上离席,是到了这里。”一个女人清冷的声音,优雅的响起。 转头望去,就见苏味站在门外。别人在这喜庆的节日里都穿得鲜艳夺目,可她却穿着一套孔雀兰的衣裙,式样简单清雅到了极致,外面披着一件雪白狐毛斗篷。她本就身材高挑、清冷逼人,此时更是艳光绝代、遗世独立。 以前,他最爱她这个模样,万分倾倒,可今天却根本无动于衷。因为他一直想着另一个女人,心都满满的,热乎乎的,再也理会不了别人。 “苏贵妃。”沈澜略施了一礼,更显疏远,“夜深寒重,还请贵妃回宫。” 苏味心里又酸又涩,冷笑道,“右师王大人,夜锦宫可是本宫的住处,你深夜闯入内宫,只怕于理不合吧?若本宫闹将起来,就算你是皇上身边的第一号宠臣,只怕也要受罚。而皇上明知道你在这儿,却没有喝斥,却也是犯了祖宗礼法,就是罪己沼……也得下个一道半道。” 一席话,倒把沈澜问得愣住了。本来以他的脾气,定不会吃苏味这套,也不会怕威胁。可是,谁让他和方初晴之间温暖的回忆是发生在这里呢,他舍不得离开,也就在气势上弱了下来。 看到他这样,想着皇上在宴席上食不甘味的样子,苏味更是觉得气苦,直直闯了进来。 沈澜向后连退数步,始终与苏味保持着距离,气得苏味再顾不得平时说话总留三分的矜持风格,直截了当地道,“你和皇上,就都那么喜欢方初晴吗?不,或者我该说她是图国的公主,图玛。” 沈澜吃了一惊,继而警惕了起来。 苏味一向冰雪聪明,或者聪明得过头了,所以很可能看出了他对方初晴有情。可方初晴就是图玛公主的事,还有皇上与图玛之前的那段情,她怎么会知道的?难道她也是不值得信任的吗?不会。当初如果没有苏味,也就没有今天的皇上。她早已经站好了队,以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个性,定然不会反叛的。就算她想回头,她也明白再没有机会重选一次! “贵妃娘娘,您是怎么知道方初晴的事的?”他沉声问,态度不卑不亢,倒好像他才是君王。 苏味看到他的样子,突然心灰意冷,明白刚才她在心情激荡下说了不该说的话,现在若不给出个合理的解释,肯定是过不了关的。于是她干脆咬牙道,“我偷听到的。”边说,边瞄了一眼面色渐冷的沈澜,“皇上的佛堂没人能接近,但那只是在外面,岂不知就在小室下有一条密道,我就是躲在那里偷听到的。不仅方初明就是图玛公主的事,就连皇上与她的一段情,我也全知道了。”她忽然很想豁出去,她这一生都在算计着过活,这是头一次如此痛快。 她以为沈澜会暴怒,可没想到他只是紧锁眉头,一声不吭。 那沉默的压力如此之大,害得向来有急智且沉着的她却感觉气短,不由得继续说下去,“这宫里的人只知道媚上踩下,而皇上和右师王大人又是做大事的,注意不到小小细节。其实,越是过气的旧人,对宫内秘闻越是知道得多。我时常去皇家别苑去探望探望那些太妃们,倒很有收获,正是有一位先皇的宠妃在临死之前告诉了我这件事。哼,先皇建这个佛堂,可不是为了修身养性,而是为了从密道出宫,方便寻花问柳罢了。先皇暴毙,也份属活该。” 她语气里毫无恭敬之意,可沈澜却浑不在乎,只惊道,“那密道是通往宫外吗?” 苏味摇摇头,“真通向宫外,那还了得?只是在平时运柴薪技泉水处的宫角门。放心,我已经好好布置掩盖了一番,这世上除你我外,随着先皇和那位太妃的去世,再没人知道了。” “那倒未必。”沈澜轻哼了一声。这些见不得光的人,就爱挖密道,他府里不是有两条了吗?既然都那么喜欢地下,他就要让他们永远待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再别跳出来害人。 “苏贵妃在监视皇上吗?”他淡淡地道,大帽子倒扣得重,而且语意中弥漫着透骨的冰寒。 苏味一激灵,明白皇上也许会对她网开一面,而面前这个冷酷的男人倘被惹火,却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没有半分道理好讲。所以她连忙解释道,“皇上就是我的天,天空晴朗,我就有好日子过,何必去揣测天气?再者,以我今时今日之身份,怎么能经常跑到宫角门那边去?只有……你和皇上密谈时,我才会去偷听。”说到最后一句,声音突然放轻,大有情意,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我偷听,不是为了皇上,而是为了右师王你呀!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哦,祝大家童心不改,青春永铸,今年二十,明年十八。 为庆祝这个美好的节日,今天依约双更,大家笑纳吧。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旧爱(下) 这番欲说还休,大方中掺杂着羞涩,以前的沈澜很吃这套的,可这一次,却像踢了铁板一样,然后她绝望地发现,她对沈澜长达数年的影响已经完全消失了。 这让她隐约中的虚荣和自傲完全幻灭,终于明白倘若一个男人不再爱你,那就是郎心似铁,任什么也无法挽回了。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后悔。 当初,她是爱沈澜的。那样的男人,没办法让人不爱。可是当她有一次随父进宫时见到了太后,也就是当时的皇后,就觉得女人一生最大的尊荣莫过于此。于是,她决定放弃庸俗的情爱,寻找自己合适的人生,最终站到最高处。而今,她一败涂地时才明白,原来金钱地位全是假的,倒是一向以为最虚无的感情才是这世上最真实的东西。 不过,她无法回头了。 “不管苏贵妃是为了什么,密道的事从今天起就交给我了。”沈澜仍然淡淡的,“莫怪我没有提醒贵妃娘娘,再有入密道者,不用皇上说,我就可以认定,那人是要谋反,杀无赦!”他略眯了一下眼,掩盖眼神中的杀意,同时心中有了计较。 苏味既然说出这件事,就已经打定主意再不入密道了,但此时听沈澜“提醒”她,还是有些惊恐。这个男人位高权重,杀伐凌厉,已经不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少年人了,那隐隐的威势似乎无处不在。 只听沈澜又道,“先皇是被逸山王毒杀的,为了稳定朝局才称为无因暴毙,这点你很清楚。” “没错。”提起那位先皇,苏味不安的心被鄙视所掩盖,“不过我爹专门被召进宫,为先皇诊脉,之后曾悄悄对我说,先皇酒色过度,活不长的。所以就算逸山王不动手,先皇也活不过那年。” 可有的人虽然很隐忍、会布局、懂政治、知人心,可是却利欲熏心,当机会出现时根本沉不住气,会自乱阵脚,永远上不得台盘。沈澜心中连连冷笑。上一次,逸山王急于动手,这一次看似平稳,但未必就能一步步下出好棋来。再者,逸山王就算不慌,皇上也会逼着他着慌的。 不过今晚他只想思念,不想谈国事,为什么这么多人不肯放过他呢?他本打算独自相思,体味着身在远处的那个女子,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说起来,苏神医也是突然离世的。那一年风雨飘摇,很多人和很多事都无法被掌控在手中。”他勉强说了一句,想起方初晴的离去,满心无奈和不舍,恨不得把苏味从这小厨房中推出去,好让他静一静。 苏味是惯会察言观色的人,沈澜又故意不加掩饰,她怎么会不明白?只是她心中妒忌、失落,所以她假作不知,还把话题带到方初晴身上道,“沈澜,假如……你真的喜欢方初晴,不,应该称为图玛公主,我愿意帮助你。”说完幽幽地看了沈澜一眼,无比哀怨。 沈澜倒真的一愣,但是随即也就明白了。 当苏味抛弃年少执着的他而选择了皇上时,她实际上也就选择了利益。在这种人的心里,没有感情的深浅,只有利益的大小。现在她已经贵为皇上的四大妃之一,明里暗里都再向皇后的宝座努力。可如果皇上深爱着方初晴,那么她在感情和身份地位上都比不过,那又凭什么得到皇上的宠爱? 在这种情况下,她自然要把方初晴推到他身边,而且还可以趁皇上伤情之际,寻找她自己的机会。不管她是不是真心爱皇上,她想必也不管皇上是不是真爱她,皇后、甚至未来太后的位置,她是绝对深爱的。 “就这么想当皇后吗?”忍不住,他讽刺道。 苏味气苦之极,偏偏发作不得,因为是她自己亲手推掉了幸福。如今,虽然她后悔了,但沈澜却绝不会再回到她身边,那么只有她必须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才能抚平内心的伤怀。 “以我所做的一切,难道不该当皇后吗?也只有真正的夫妻,才能保守秘密。”她力图说得高贵,可却似乎是在祈求和威胁,还似乎有些怨气和不甘似的。 而沈澜,立即感受到了这一点。 “别逼皇上杀你。”他的身上瞬间散发出寒气来,吓得苏味一哆嗦,身上那件皇上亲赐的极品狐裘也挡不住寒气浸入她的骨髓。只是想起皇上的脸,她心下又安定下来。 皇上是真正的君子,虽然在政治斗争中也令双手染上了鲜血,但他是个能容忍威胁的人,是仁者,所以无敌。她当初就是认准了这一点,才毅然选择站在他身后,尽最大的力气帮他。那个粱竹月的父亲,可不就是站错了队吗? 而她手中握着的可是皇上和沈澜最大的把柄,可皇上却依然让她安于枕畔,对她无半分异常。这固然是放心她,但何尝又不是自信沉着的为君之风呢?甚至,她觉得皇上对她是有一份感激存在的,不然也不会任由她为了争后位小动作不断了。他那么精明,怎么会不知?所以她坚信,只要她不背叛,她就永远不会有性命之忧。 “狡兔死,走狗烹,古今道理。可咱们这位皇上……绝做不出鸟尽弓藏的事。”苏味说得肯定,“我参与了这么大的事,他若杀我早就杀了,我焉能活到今日?” “没错。”沈澜很认真地点头,“不过你倘若不‘忘记’那个天大的秘密,心里以有功者自居。那么皇上不动,我却是会杀你的。”说完,径直走了,留下苏味一个人在小厨房内发呆。 他那双眼睛真是好看,眸光有如冬夜里清冷灿烂的寒星。可是,也真可怕。如果她以后再试图以从前的情分来左右他,那真是自己找死。这样外表像粗砺的岩石,但内藏深蕴美玉的男人,当初她怎么就走了眼?而当皇后,真的那么幸福吗?苏味想着,想着,然后,居然痴了。 …… 天下分为数国,彼此间还敌对着。可对于佳节来说,却只是人间烟火。 除夕夜的优加城中也热闹非常,因为那个自小寄养在国师府,受万民景仰的国师教育栽培,为百姓做过很多好事却从不露面的天巫神女,竟然就是皇上的唯一血脉,图国的公主殿下。这也就是说,不久后图国将有一位爱民如子又具备神力的女王临朝,百姓们怎么会不高兴万分呢?这也就是在这个春节,图国上下一片欢腾的原因。 皇宫中,自然更是一幅歌舞升平的景象,图鲁虽然权大,但在图海的严防死守之下,皇宫还是一片他的势力渗透不进的乐土,就像中毒的人护住了心脉。而他最近,正为公主在民望上迅速上升而烦恼。不过他在宫中安插的人虽然不能靠近皇上和公主,却也远远地探知了一些情况。 公主变了!完全变了!虽然之前是个纯真鲁莽的性子,但去了江国几年,现在就像换了个人一样。现在的她活泼好动,举止大方爽朗,喜欢享乐,而且论起玩来,全图国大概能排上第一,简直花样百出。现在宫中出现了很多游乐项目,已经渐渐传入民间,棋牌的新玩法、新鲜的小游戏、还有很多深受少女和孩子们喜欢的小玩具。 最近几天,皇上就在玩一个古怪的游戏。九个太监蹲在一个分成了九格的大箱子中,按不规则的顺序冒出头来,皇上手执棉花做的软锤,谁冒头就打谁,打对了得分,打错了失分,玩得不亦乐乎(其实就是最简单的打鼹鼠游戏)。就连一向病怏怏,似乎随时会倒的身板,貌似都硬朗了些,腊黄的脸上见了些血色。 图鲁对此不禁有些心急。这老家伙命大,上回下了那么重的毒也毒不死他,只盼着他身体衰弱,早点死去,可没想到图玛一回来,他倒精神起来了。这样,他想夺取天下就更难了。 后来他的谋士们都劝他,说亡国始于享乐,公主这样下去倒利于他们谋朝的计划。只是不知道,这位公主是真的变成这模样了呢,还是暗地里有些阴谋,特意演这出戏来打掩护的。 为了探听到最真实可靠的消息,他连日来不得不耐着性子巴结老家伙图祖和贱人图玛,以欺搞清楚他们父女要有什么动作。就连这大过年的,也没有回到表面上安享晚年,身上连闲职也没挂的父王那里,而是硬赖在皇宫中过的,还得看人家的脸色,真是要多窝火,就有多窝火。 “夜深了,积雪未化,又添新雪,还是臣陪公主回宫吧?”好不容易,听到在酒宴上喝得微醺的公主说要回寝宫换件衣裳,顺便醒醒酒,他立即提议。 方初晴一愣,随即就很生气地道,“向王大人,恐怕这于理不合吧?” 看来,这混蛋根本不尊重她呀,说话做事极为无理。她身为公主,金枝玉叶般,回宫换个衣服,自然有大批太监宫女随行,干什么要他一个男人做陪?就算他是将来的驸马,更将来的王夫,这么说话也实在不妥当。那么,她又何必给他面子?国师师傅不是说了吗?只要不惹毛了他,也不必太客气的。 图鲁本是个极有分寸的人,不然也不会在上位早期蒙混过了皇上和国师的眼睛。只是人做事时不能太急切,否则就容易露破绽。他太急着想和公主单独说几句话,心里憋得狠了,这才说错了话。 不过他见机很快,方初晴的责备之言才出,他就立即道,“臣关心则乱,还请公主恕罪。” “大年下的,什么罪不罪的,说这话多不吉利。”图祖拉过话来,转头又对方初晴道,“皇儿,你快去快回,呆会儿咱们上暖阁去吃酒看歌舞,父皇就在那儿等你。向王也是好心,不过海儿做事严谨,皇宫守卫森严,不会因过年而稍松,不怕的。” 姜还是老的辣,图祖虽然不擅言辞,但这番话连消带打,很快摆平了局面,方初晴也很快离开了。 …………………………………………………… …………………………………………………… ……………………66有话要说…………………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 因为已经进入6月,上月有保底粉红票的同学,请投了66吧。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借国之力 回到自己的寝宫,任由着十几个人跑前跑后的侍候她更衣、梳洗、还喝了醒酒汤,方初晴却叹息了一声,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 她宁愿在厨房中忙碌,侍候别人吃喝,只为能让那个人守在自己身边,看着他拘谨傲慢的脸上,也在新春佳节里,能露出放松平静的神色。只不知,今年谁会陪他?他还会感觉孤单,还会感觉不被任何人需要吗?真心疼他那内心深处的寂寞呀。 而让她烦恼的是,最近她时常思念的不只是沈澜,还有江无忧,好像她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似的。就算她明白这是图玛的残存意识对她的影响,也令她慌乱不已。她怕,怕爱错了人,然后再伤人。 从国师府回来后,她与父皇、国师和图海连番利用玩棋牌游戏的机会密议,蒙蔽了图鲁的耳目。她提出,就目前图国的情况来看,完全已经病入膏肓,不过是因为心脉未损而还在存活。但如果放任情况继续恶化下去,图国之死是早晚的事。就好像一个病人,四肢和大脑全腐烂了,只有一颗健康的心脏也没用。 唯今之计,下猛药烈药才能救下这残病之躯。也就是说,要借助他国、具体地说是借图国最强大的敌人、江国之力来解救这似乎已经无法挽回的局势。当然,她是不会出卖图国的,这和吴三桂引清兵入关不一样。她知道江无忧并没有吞并图国的野心,和平才是他所期待的。 顺便,她还提出了治国方略,那就是不要再以战争养国、养民,而是要与各国做生意。她跟齐山一路行来,亲眼目睹了民间的情况,还做了充分的市场调查,她坚信只要制订出一个好政策,图国的百姓也一样可以安居乐业。图国有那么丰富的矿藏和珍稀动、植物,急缺的不过是食物和日用品,而这些都可以通过与他国进行贸易取得。只要经济联系密切了,各国之间产生了相互依赖,大陆的长治久安就指日可待了。 她甚至还提供了帮助图国发展经济的好人选……齐山。她觉得如果不拘一格任用人才,要齐山这样的民间能人做类似于财政大臣的官员,图国强大的就绝不只是军队,也不会被他国冠以穷兵黩武的恶名了。 她是女性,在她看来,如果能用外交和经济手段解决纠纷,就绝对没有打仗的必要。不管是地球也好,这个异时空也好,如果有朝一日女人当政,战争这种集体不人道的行为,可能会彻底消失吧。 这些事情她考虑了很久,因此虽然不算面面俱到,却也有理有据,可操作性很强。甚至,她还和在现代中国一样,亲自书写了一份可行性报告,供其他三人传阅。当然,随即又像地下工作者一样阅后即焚。 对她的建议,图祖开始时强烈反对。 这也难怪他,因为他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依靠图国强大的军事实力和天然的防御屏障,踏平邻国、抢掠财富。他年轻时也是这么做的,在被图鲁毒害前,他做得还相当不错。而老人嘛,总是有点固执的,特别是很有权势的老人,又难免有点刚愎,所以说服起来很困难。 再者,在他老人家的想法里,宁愿这国家被卑鄙无耻的图鲁夺走,也胜于被江国吞并。毕竟图鲁也是图姓子孙,让这贼子篡位成功也好过江山易姓。否则,他就算死,也没脸去地下见列祖列宗了。 “难道您以为我会背叛自己的祖国和父皇您吗?”当时方初晴假做愤怒伤心,以退为进。 她自然不能说明她与江无忧和沈澜的关系,但当图祖觉得说错了话,伤了女儿的心,又想到女儿为了国家牺牲那么多而心疼不已时,她信誓旦旦的保证,在她这几年的“卧底”生涯中,已经对这两位江国的顶天人物有深刻的了解,图国借助江国的力量,绝对不会招致亡国的结局,更不会带来臣国的耻辱。 “我们只是平等互利,并没有进贡朝奉一说。”她再三保证,“我会亲自去见江国的皇帝,商量出一条可行的办法来。江国没有天然的防御屏障,除了沈澜,兵马又不及我们,所以他们也不想打仗,每年损耗那么多军费,民怨沸腾。这件事对双方都有好处,算不得我们求他,就像谈生意,各取所需而已。必要的时候,还可以通过互派质子或者联姻这样的办法来巩固联盟,这样父皇总放心了吧?” “朕就只有你一个女儿,将来还要继承王位,是不能离开图国的。”图祖皱着眉道,“听说江国皇帝还年轻,又跟我当年一样没有子嗣,怎么联姻?” “他有皇妹,咱们不是还有……”一转头看到静默着图海,坏笑道,“咱们还有海表哥哪。” 图海吓了一跳,深深地望了方初晴一眼。 可方初晴却话题一转道,“再说也不必联姻的,双方互换质子也行。”对哦,让江无忧把沈澜派来当质子,他绝对够份量。听说哦,质子都是外表凛然不可侵犯,但其实却是随便欺侮的。到时候,哇卡卡…… 她想到这儿,就露出了邪恶的笑容,眼神乱飞。一边的国师以为她是向他使眼色,连忙表态,表示完全根本及彻底地同意公主的意见。 他支持方初晴并不稀奇,因为这一老一小互相知道底细,并且已经达成了攻守同盟。他虽然不十分清楚自家公主与敌国的皇帝和手握兵权的右师王之间的关系到了哪一步,但却相当确信公主对那两个天下间顶尖的男人有着绝非寻常的影响力。 再说,公主把自己的救国办法,治国方略详细说出来后,他克服保守心态想了想,认为那些方法虽然新奇和大胆了些,却实在是不错的。要知道两国之间的关系说来复杂,但只要上位者达成一致,其实也没什么解不开的死结。 因而,他举双手赞成。而皇帝对他十足信任,可算得上言听计从,他表了态后,本来就被方初晴说得活动了心思的图祖很快就改变了观念。不过,图祖还是有些顾忌,于是又看向图海。 出乎意料的是,图海也立即表示此计可行。这令方初晴的心头微微一动,不禁又想起当初她在金碧苑时发生的事。 图海答应得太痛快了,倒好像是早有此想。再加上那天似乎是故意放沈澜走,她对图海又多了一丝怀疑。难道,他早就跟沈澜勾结?虽然勾结这个词有贬意,不应该用在这儿,但毕竟两国目前是敌对的关系呀。难道,他也有夺位之心?想要借沈澜的手先除掉图鲁,然后就谋夺整个国家?虽然看起来图海忠直正派,可搞政治的人……心里的弯弯绕可多了,不是她这种小白可以理解的。 但无论如何,图海的意见成了压倒巨人的最后一根稻草。最后图祖终于点头应允了方初晴的方案,不过随后却又对自己的女儿亲自去秘密合谈而担忧起来,他觉得那太危险了,可以让国师去。 (国师愕然:你女儿的命是命,老夫的就是狗命呀。太没天理了,我鞠躬尽瘁了一辈子,就落到这个下场。这么多年了,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以下省略哭诉三千五百字。) “合谈这种事,就是要在互相信任的人之间进行,才能尽快达成对双方都有利的协议。”方初晴劝慰道,“我与他们相识,自然是彼此好说话的。再者他们都是君子,两国交战还不斩来史呢,何况我是给他送一份大礼去,所求的不过是些许回报罢了。碍于此行机密,他们大概不方便给我国宾级的待遇,但却肯定不会虐待我啦,父皇您放心吧。不然您想啊,倘若去合谈的人不对,人家不肯出手帮我们,等图鲁攻过来,女儿可就要嫁给他了,那女儿宁愿去死!”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图祖也只好点头。自从图鲁暴露了真面目,他就再也不想他的公主嫁给这个禽兽。只是目前他无力保护家国与亲人,也只有虚以委蛇,太委屈自己可怜的女儿了。 现在局势不明,左右权衡之下,他觉得女儿流落江国民间,也比留在图国被图鲁欺辱强,所以忍痛答应了下来,只要求女儿多带几个高手能人在身边,当然金银也要备足了。 至于什么时候去合谈,当然是宜早不宜迟。只是此时大雪封路,谁也不能步出图国一步。若耗到明年开春,祭天啊、入皇祠的事就要进行了,之后说不定就是大婚,只怕时间上来不及。 这是桩愁事,一时片刻也解决不了。方初晴干脆把它先扔到一边去,倒让图海先秘密找齐山来,让他帮着制订合淡中关于通商的内容条款。其实,她很想很想回江国,一来,是为了使两国的关系正常化,要化干戈为玉帛,二来……是她的私心,因为她太想念沈澜了。 秘密四人组原则上通过了她的和平计划后,又接连研究了很多细节。同时,她也开始表现出花天酒地的花花公主特色来。 这样做是要迷惑图鲁,令他产生轻视、轻蔑、轻敌之心,虽然这不容易,但所谓事在人为,而且她与图玛本就不是同一个人,要改变的话,显得自然多了,时间一长,就不信图鲁不相信。 于是多年冷僻萎靡的皇宫内院活了起来,就像大冬天的有鲜花怒放,到处充满着勃勃的生机与朝气。开始,方初晴还有点做作,图祖和国师两位老人家也不太放得开,但到后来,欢乐的气氛感染了所有人,甚至扩散到了民间,生活在凄苦日子中的人的都明白了苦中作乐的重要性。 ……………………………………………… ……………………………………………… …………………66有话要说……………… 旧话重提。我觉得吧,图鲁和齐山得票多,未必是读者大人们喜欢这两个人的戏,有些读者的分析我觉得并不正确。 我认为还是大家觉得投这一项比较好玩吧。66在恶搞,想必大家也都是有幽默细胞的。 呵呵,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别谈情,谈条件 “公主,已经收拾完毕,要不要现在去暖阁?”一个宫女望着镜子中面泛桃花的方初晴道。 方初晴深吸一口中气,点了点头。 人老成精。父皇先前只是被压抑的愤怒和深深的后悔左右了情绪,现在有了反败为胜的可能,心思立即活跃了起来。图国冬天酷寒,各个宫殿的地面下和墙壁中都盘有地龙。所谓地龙,就是用来供热的粗铁管。而且图国人烧地龙的方法先进,有点类似于土制暖气,是以热水循环来代替空烧木柴,能保持室内恒温。所以,虽然是除夕守岁、风雪夜寒,也用不着移到暖阁去。刚才父皇这番作为,想必是为了试探图鲁。 图鲁连日来的行为表明,他有些按捺不住了,即疑惑公主回宫后的行为,又搞不清皇上为什么突然转变了处事态度。在他看来,这些行为不是胸有成竹、就是彻底放弃的信号。他急于想弄清楚,于是想和公主先私下谈谈,可方初晴就是不予理会,四人组商量好了似的,都把他晾在那儿。 可今天,父皇给了图鲁“机会”。假如图鲁沉不住气了,就会在通往暖阁的路上等她。而事实上,图鲁真这么做了。方初晴心里暗暗高兴,因为这证明事情正按四人组所预期的发展,也意味着形势向他们的设想在转变。 “这么冷,向王怎么会站在这里?”方初晴假装惊讶地从暖轿中探出半张脸,心中却骂道,怎么不冻死你个王八蛋,早知道绕御花园那边去,让你在雪地里多站会儿。 “夜深路滑,臣怕这班奴才不小心,倘或滑了轿,惊了公主可怎么办?”图鲁假惺惺地关心,随即半转过身,指着不远处的藏书阁道,“臣出来时,皇上正在小憩。臣想,皇上毕竟有了年纪,只怕精力有些不济,不如由臣陪公主到藏书阁小坐,让皇上多歇片刻再过去,岂不是好?” 他提出孝道来,方初晴不想去也得去了,何况她等的就是这一刻,因此假装略想了想,也就点头答应了。于是一行人转道到藏书阁去,早有太监和宫女一路小跑着去打前站,当方初晴仪态万方地下了轿,藏书阁内早已经点起了灯火,茶点虽然简单,却也摆好了。 方初晴摒退左右,用帕子掸了掸并无灰尘和落雪的衣服,又姿态优雅地饮了口茶,觉得做作得差不多了,才淡淡地道,“向王找本宫,可有要事商谈?” 图鲁看她摆了半天谱,心中有气,可又发作不得,只冷笑道,“公主聪明,知道臣有事要禀报,也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他是暗指方初晴的闺誉。 方初晴斜睨着他,以从未有过的傲慢语气道,“笑话,本宫无论做什么事都见得光,不像某人,明里一盆火,暗中一把刀。不过既然话不投机,向王不妨明言。本宫是为向王着想才不让人侍候着,不然向王又要惺惺作态,表现恭敬,不窝火吗?”跟这忘恩负义、狼子野心的混蛋不用客气,不如就表现出敌意,这样他倒会觉得一切正常。真是贱骨头呀,贱骨头,可怜你遇到了本小姐方初晴呀! 图鲁果然被激得火大,牙齿咬得嘎嘣嘎嘣响,再也不装好人了,直白而露骨地问,“臣一直疑惑,为何公主会到沈府为奴,又是失身于谁呢?” “这跟你没关系。”方初晴坐得端端正正,因为想到过图鲁会羞辱她,所以淡定从容地反气图鲁道,“本宫还没嫁你呢,想喜欢谁就喜欢谁。其实……年前你被沈澜抓走时,还没看出来吗?”她还没回忆起跟这身体生孩子的男人是谁,现在只能模棱两可的说,能气得图鲁吐血最好。就算不能,至少也要让他明白她如此“堕落”是有原因的。女人嘛,一旦跟男人学了坏,变成什么样都有可能,包括放弃国家,安于享乐。 图鲁没吐血,不过看样子也差不多了。他的理解是:贱人公主到江国后遇到了沈澜,于是奸夫淫妇一拍即合,恋奸情热,以致生了孩子,不过孩子夭折了。为了能通奸方便,贱人公主冒充奶娘进了沈府。给他做内应的人说,一个奶娘不在沈大的小崽子身边,却在沈澜的院子里,这不很说明情况吗?更不用说他亲眼所见,这贱人曾在沈澜的帐篷内留宿。 “哼,我懒得理你。”他气得连尊称和敬语也不用了,“就直说吧,咱们什么时候成亲?” “本宫已经是沈澜的人了,这样也没关系吗?”方初晴瞪大眼睛,表演得分外夸张,“向王真是心胸广阔,居然真的不介意。” 图鲁一向外表温雅、内藏奸狡,可不知为什么,却回回都被方初晴气得失去理智,或者是因为男性的尊严被冒犯得彻底吧。 “你以为我娶你是因为喜欢你吗?”他轻蔑地道,“既然如此,你到底爱谁又与我何干?不过你回宫也有些日子了,虽然日日玩乐,可现在是个什么局势,想必皇上和国师也告诉你了,所以嫁与不嫁,已经轮不到你作主。否则国之不国,家之不家,今天我不过是照理请期罢了。” “厚,原来请期是这样个请法。就算民间小户也知道三书六礼不是这样的,何况堂堂向王呢?”方初晴正襟危坐,“可是既然你这么直接,本宫也懒得和你多说,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亲,本宫是会和你成的,毕竟以本宫的身份而言嫁不成沈澜,那么嫁谁都是一样。本宫知道,图国已为你一党所侵蚀,皇上无力回天。但你不可忽略了民心所向,不然就算你坐在了皇位上,也明不正、言不顺,断坐不安稳。” “倘若我把神圣不可侵犯的公主情事抖落出来,只怕民望就成了民怨了。就算我没有证据,可有话些好说不好听,再说皇上的身子也得气坏了,说不定就此归西。”图鲁恶劣地道,“至不济,公主化名为玛拉姬丝在金碧苑大跳艳舞的事,目睹的人可还真不少呢。” 他试图惹火方初晴,可偏偏后者压根不是这里的人,所以与沈澜的亲密关系,是男女朋友间正常的行为,跳跳肚皮舞不过是健身操,根本伤害不了她的自尊和自信。 只是人家要伤害她,她不配合一下、不让人家赢上一局半局的又怎么好意思呢?所以她勃然变色道,“图鲁,你若无耻到不顾及自己的名声,随便你说。但本宫提醒你,大家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倘若我的名誉有一丝受损,你娶的,只能是本宫的尸体。那时,你想顺顺当当坐上那个位子只怕再也休提!” “哼,是你逼我的。之前,我可曾透露过一字半句?自己婚前失贞丧德,倒怪起我来了。” “是啊,本宫品德有污,但也胜于你窃国之罪,天诛地灭!”方初晴拍案而起。桌子是上好硬木的,震得她掌心发麻,差点跳起来喊疼。不过为着她大义凛然的形象,她只能忍了,继续道,“今天不怕把话说明白,既然我们彼此厌恶,所为的也不过是各自的利益而已,那就乌鸦落在猪身上,谁也别说谁黑,直接谈条件便了。不然,大不了一拍两散。你大兵压境?哈,本宫担保你死在前面,在黄泉路上给我引路!图鲁呀图鲁,别以为有了兵权就有了一切,呸,什么向王,你永远是本宫的奴才!” 说完,看着图鲁的脸色变得铁青,她不禁伸手端起茶盏。图海说过的,摔杯为号,只要这茶盏跌落在地上,立即就有顶尖高手前来护架。图鲁想以武力对她,差得远哪还! 图鲁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因为不愿居于人下,这才想夺取王位,可谋划了这么多年,却还让一个贱人指着鼻子骂,偏偏以他目前的地位来说,确实反驳不得。他胸口被这口恶气撞得疼痛,眼神中闪过疯狂的杀意,如果不是双手紧握着椅子把手,可能直接扑过来,掐死眼前的贱人了。 方初晴看手中线拉得够紧了,适时威胁了一下道,“图鲁,不要以为杀掉本宫就可以解了你身上的死咒。本宫早已经把你的血分为数分,与本宫的血好好相融,放在不同的地步,并步下绝杀之阵。倘若我死了,不出十日,你必来陪葬,无人可解!” 临了,沉了一沉,又松开手中线,“本宫劝你,别谈情,只谈条件!毕竟还有好日子要过,本宫也不愿意和你鱼死网破的。那么,你要和本宫成亲,能给本宫什么好处?”这一紧一松,外加威胁,就不信图鲁不上钩。哈,她这可是跟武侠小说学的,图鲁已经不存在的血液和她已经失去的法力,联手表演了“三尸脑神丹的”效力,屡试不爽。 这说明,掌握敌人的把柄是多么重要啊! …… 注:三尸脑神丹的典故见《笑傲江湖》 ………………………………………………… ………………………………………………… …………………66有话要说………………… 再度厚着脸皮高呼:小粉小粉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大人们,扔大米吧。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好消息 “你要好处?”图鲁缓过神来,强迫自己冷静,打起精神应付这位出门三年多,却变得厉害异常的公主殿下。她开口要好处就好,这证明事情不会变得太糟不是吗?他只需要缓一步,以后有的是机会把今日之辱加倍讨回来。 “你得了江山,坐上你不该坐的位子,有这么大的好处,怎么也得回馈本宫一点,不然这赔本的买卖谁会做?” “你愿意让位?”图鲁眯起眼睛。他不是傻子,知道天下没有白来的好事。 方初晴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故意显得贪婪得明目张胆、冷静得无耻、事事以利益为先,不然怎么能让图鲁相信? “本宫不愿意。”她一直自称“本宫”,架子摆得十足十,“不过身为上位者,应该会权衡之术。目前你得意了,因为除了皇城,本宫手中再无一寸可用之地,被你吞掉是迟早的事,何必不承认入了死局呢?这点输得起的风度,本宫还有,自然也有本事说服父皇,只看你能给我们父女什么保障了。难道……你以为本宫还会相信你的品德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愿意?那你又能给我什么,好让我回报于你呢?”图鲁冷笑,其实却心虚。他谋求王位多年而不得,从表面面上看似乎是尽上风,实际上却是困局,特别是这贱人手中还握着他的生命线。在这谁也退不得的棋局中,倘若能通过谈判获得自己所要的利益,那么先委屈一下也没什么。 “王位,不能自本宫手中而丢。”方初晴把手中一直端着的茶送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这是本宫的底线,也是父皇的底线。不过,本宫会如约与你成亲,封你为摄政王,然后渐渐淡出朝政。这样,虽然你没坐上那把椅子,却是真正的无冕之王,图国的一切都由你作主。之后本宫会跟你生个儿子,将来继承王位。如此一来,你将来就是太上皇,也算是达成了为皇的心愿。” 她必须锱铢必较,不然图鲁得到的太容易,反而会起疑。她让图鲁尝到一点甜头,看到一点希望,却不让他彻底如愿,这样他才会心甘情愿地合作,暗中谋划完全吃掉嘴边的肉。其实,这和在驴子面前吊一根永远也吃不到的胡萝卜是一样的。他要盯着自己最渴望的东西,眼睛才不会望着别处。 这就是历史上那个聪明且奸滑的小人最后功亏一篑的原因,他们太贪婪,所以被蒙住了眼睛。 “你愿意为我生子?”图鲁眯起眼睛问。 “不愿意。但本宫为了皇室血脉的延续,为了满足你称皇的野心,可以勉为其难地这么做。只等本宫诞下皇子,你就不能再碰本宫一下。你想收多少女人在身边,本宫不管。但本宫养多少面首,你也别管!” 图鲁听到最后一句,又气到了,但转而一想能碰这贱人的身子,心头也不禁火热。这位下贱的公主可是个美人,身段绝佳,在金碧苑看到她跳舞,他就已经垂涎不已,一想到将来可以为所欲为,就感到特别有报复的快感。 “你还要什么?”他再问,因为知道不可能只有这么简单的条件。 “本宫要你保证,本宫与父皇的待遇不会改变,虽然本宫不想理会朝政,但毕竟是女王,应有的地位和尊荣不能少半分。还有国师和图海,你也不能动分毫。不然,你知道的,本宫不是威胁你,可如果本宫活不好,别人也不用打算活下去!” “好,我答应你!”图鲁想了想,一咬牙道。 他当然不是真心,只当这是权宜之计,一旦达到目的,就会毫不犹豫的上演背信弃义、过河拆桥的好戏。重要的是,他可以通过婚姻名正言顺的彻底掌握朝政,目前先答应了对方的条件,假以时日,还不是他的天下吗?那时,他要怎样便怎样,再轮不到这贱人指手画脚! 好在方初晴等四人组也不会天真地以为图鲁会遵守诺言,她与图鲁达成的秘密协议,也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好布置借力打力的计策而已。 “那么,公主到底什么时候跟臣成亲呢?”话说到这儿,图鲁的语气又尊敬起来,显得格外虚伪。 “开春后,父皇会举行正式册封本宫为公主的仪式,到时再昭告天下。夏天,父皇会传位于我,到时候把亲事一并办了吧。”她怕暂时联络不到江无忧和沈澜,所以施展了一招拖字决。但她也不能把成亲的日子支得太远,否则就显得没诚意了。 夏天,应该是最好的季节。 图鲁本来想把成亲的日子提前,因为他等不及的要在权势之路上再往前走一步,也等不得蹂躏公主殿下了。但方初晴态度坚决,而且所说的话也确实有道理。女王成亲不比寻常人家,那套繁琐复杂的仪式和礼物首饰什么就要准备上好几个月,何况也得等国师观测星象,选出最好的日子来。 “国师之前就说过,公主要的年纪要满二十足数方可成亲。”图鲁露出微微厌恶的神色,“但愿这次他能在今年一年中选出个好日子来,不然他也算白活了。” 他语带威胁,方初晴却假装没听出来,只自嘲地笑道,“既然已经谈妥,向王何必急于一时呢?你威胁着本宫的身家性命,本宫手里也抓着你的小命,这样互相牵制,说不定咱们的亲事是天底下最长久和最稳固的,因为谁也惹不起对方啊。” 图鲁被方初晴噎得一愣一愣的,根本接不上话来,只得跟在说要去暖阁的她身后,心中痛恨着、算计着、期待着,咬牙切齿地度过了这个具有重要意义的除夕夜。 …… 过年期间的风俗习惯,各国虽略有不同,但皇室成员在新年期间祈福祭天却是一般的样子。所以,自初一后,方初晴就没闲着,被礼部的官员折腾得够呛,深刻理解了当皇上是多么不容易,打定主意以后要找人帮她承担所有负担和责任。直到过了元宵佳节,她也才得空在自己的寝宫秘密召见了齐山。其实图海早就找到了齐山,因为当沈澜点的穴自动解开,齐山也找到了自己的随从后,已经被突降的大雪困在了图国,没能回家过年。 方初晴很高兴,因为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她也知道齐山对有她特殊的心意,但她并不觉得难堪或者不自在,心里反而对齐山存了一份深厚的友谊。何况为了图国,她也必须招揽齐山这位在经商和人际关系上都极其出色的人才为图国所用。她就算是拥有现代的商业意识,之前也做过详细调查,但和齐山丰富的经验、超强的手腕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在古代异时空,人才也是重要的生产力呀! 还有,现在除了王城和皇宫,整个图国全部掌握在图鲁手里,她需要一个灵活有效的情报系统,而齐山的商道正好可以利用。在这一点上,她倒是和隐在暗处的逸山王不谋而合。而根据女人的第六感,她信任齐山,虽然这有些草率莽撞,可图鲁的刀已经架在他们父女的脖子上,就算铤而走险,她也不会犹豫的。 相反,齐山见到方初晴却有些拘谨。 看到她甜美的笑容,还是很喜欢她,可却知道绝对没机会了。从前也明白她必不是寻常女子,但也绝没料到这动了自己心的姑娘竟然贵为图国公主。曾打定主意和江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师王抢夺情人时,都已经做好放弃江图的商务,携妻女隐居于宋国的准备,可现在呢?他一介商贾之人,是无论如何也配不上公主的。只是如果能为她效劳,他仍然万死不辞。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所以当方初晴把她的所求一说,齐山立即就答应了,还诚恳负责地提出了许多有益的建议,有关于图国经济的,也有利用商道传递情报的方法。方初晴大为高兴,和齐山又商谈了很多细节问题,之后又提起了雪儿。好久不见那小姑娘了,每天除了想念无思无我、以及他们的二叔和皇上大伯,也就这小姑娘能牵动她的心了。 图海一直静静地站在一边,听方初晴和齐山说话,顺便观察齐山的一举一动,力求不让齐山的半点反应逃过他的眼睛。最后的结论是:此人可信。可当他听方初晴要留齐山在宫里吃饭,连忙上前提醒她:皇宫虽然相对安全,但为了万无一失,齐山最好还是不要待在宫里太久,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由他亲自联络。 方初晴见到齐山,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所以有些不舍得就这么分别,不过她明白图海说得对,也只好依依惜别。齐山见到她这番真情流露,只觉得士为知己者死,想他一个地位低下的经商之人,受到公主这样的青睐,必要肝脑涂地,以死相报的。 “公主,若您想在雪化开山之前到江国去,草民倒有办法。”临走时,齐山恭恭敬敬地道。 这好消息来得太迅速,方初晴居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眨了两下眼睛。 …………………………………………………… …………………………………………………… ……………………66有话要说………………… 唉,这个月的月票好少,快被挤出月票榜了。 这样吧,这个月十号,66再加更一次,也别说给多少票我加更多少,到那天,不管多少票,也会加的。 请大家投票吧。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重回江国 齐山一笑,“草民知道一条山腹中的密道,除草民及草民的十几亲信外,再无一人得知。这就是为什么多年来,每每在最困难的情况下,草民还能弄来紧俏的货物,凭着奇货可居,赚取图国那些贪官污吏和土豪贵族大笔钱财的原因。还有,草民知道这些人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也算是他们的把柄,回头全部报告给图将军,希望会对公主掌握朝政有利。”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了,但方初晴对前一项喜事却更感兴趣。如果她能在雪化前离开图国,一来可以掩图鲁的耳目,让他不会太过关注她的突然消失,二来……她可以尽快见到沈澜啦。想死他了!狂喜中,她一下子蹦起来,公主仪态全无,不过却让齐山感觉亲切,似乎回到了从前。 “有这样的密道,你年前的时候为什么不离开图国?”图海皱着眉问,心下有些不安。 他从不知道有这样一条密道的存在,齐山是自己人还好,倘若是敌对的人,那么这条密道就是最危险的所在。既然如此,他以后就要保证那条密道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齐山之所以在最后关头说出这件事,也实在是挣扎了很久,因为知道此事一暴露,密道就再不会由他掌控。但他既然接受了图国的邀请,决定日后在图国大展宏图,那么生意之事也可以放下了,毕竟这么多年他也赚够了,能为女儿挣个好出身、报答公主的知遇之恩才是正经事。 而且他今后的前程全系在公主能够重新夺回国之大权的基础上,所以犹豫再三之下,终于想明白此时藏私实在是愚蠢的行为,于是全说了出来。 “将军,刚才草民说过了,那密道所知之人甚少。”齐山坦然道,“之前草民也不知道能有荣幸为公主效力,而这次随行的人中有不少并非草民的亲信,因此宁愿被困在图国也没有使用密道。” 图海见齐山态度诚恳,看不出有半分可疑之处,遂点了点头,亲自送齐山离开,然后第一时间又返了回来,因为知道公主肯定急着和他商量秘密前往江国一事。 “公主……似乎离心似箭。”听方初晴兴奋地说了半天计划后,他忽然幽幽地道。 方初晴脸皮再厚,也不禁透出红晕来。没错,她是为了国家,为了替图玛尽义务,但私心也占了好大一部分。相思刻骨,这词听着非常美,但滋味却极不好受。 她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图海却涩声道,“利用齐山的秘密商道倒是可以,但也得有人到江国的优加城去打前站,不然公主只怕也难不知不觉的见到江国皇帝。毕竟,江国那边有很大的暗势与图鲁勾结,倘若公主被人发现行踪,大事就不妙了。” 方初晴这才冷静下来,很是惭愧,因为她被感情左右了情绪,身为公主,担负着全国的重任,这样做实在太不负责任了,太可耻了。 “不知齐山在江国的人脉如何?”她叹了口气,只觉得处处受限,事事都难,“好像他在江国的商业版图不大,因为我之前从没听到齐氏的名号。他最主要的根基是在宋国和图江边界吧。” “公主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图海突然说,好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 方初晴闻言一惊,又想起之前自己的怀疑。她抬眼,定定地望着图海,“海表哥,你在江国布下间谍暗线了吗?” “沈澜。”图海说出两个字,虽然方初晴早有怀疑,但此时亲耳听到图海说出,还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图海的唇边荡起苦笑,一瞬间竟令方初晴有一种心都揪起来的痛感,“两国交战,自然会互派细作,但我与江国的右师王早有联络。他是我在江国最大的内应,同时我也是他的。但我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想图谋什么,是早就明白图国的朝政已经从根底上腐烂,没有外力是不能推倒重生的。所以,我宁愿背着叛国的骂名,也要为图国争取到这个机会!” “我相信你,海表哥。”方初晴连犹豫也没有,上前握住图海的手。或者,是图海眼睛里深深的无奈和决然打动了她。她曾怀疑过图海也有自己的野心,现在她只感到羞愧。 一个那么忠诚于国家和皇上的臣子,要做到与敌军的统帅联手,他,经历了多少内心挣扎呀。可是他也不又能跟任何人说,只为了给自己忠于的国家留下一线生机。这种痛苦,有谁懂得? “公主信我?毕竟我……” “海表哥。”方初晴坚定地道,“我理解你的苦衷,江国有暗势与咱们图国的奸贼相勾结,你也好,沈澜也好,借助对方的力量对侵害本国的坏蛋予以牵制是十分必要的。相比起来,海表哥能做到这一步更不容易。我知道你们之间,并不是完全的盟友,只是互利罢了。放心吧,我明白的。” 图海一直把这秘密窝在心里,而在他的忠君观念里,做出和敌人合作的事又是极惭愧的,所以他被矛盾痛苦的心理折磨了很久。如今听方初晴这么说,不禁放下心中大石,感动得要命。 “咱们图国真正的秘密,我从没泄露给他半个字,相信他对我也是一样。虽然我在金碧苑事件中故意放走了沈澜,但那是为了公主的安全,也是为了制衡图鲁。公主,相信我,我们虽在某些事上合作,却仍然是敌人。假如图国被江国所侵,我一样会上阵,与沈澜决一死战!”他情不自禁的解释,他不是卖国叛国,他和沈澜只是在某些层面合作,都要借对方的手割掉自己身上的烂肉罢了。 “我明白的,我真的真的全明白的。”方初晴不住的用力点头,心里却想:和沈澜决一死战就不必了吧?她不想沈澜受伤,同时也不想图海死掉。 看着激动起来的图海,她感觉语言已经无法表达她心中的理解和信任,于是她想也没想就伸臂抱了图海一下。图海瞬间就僵了,脸色苍白,心中翻腾着说不出的热流,只觉得就这么为公主死了也值得。 想到了死字,心底好像突然裂了一条缝隙,一道明亮的光照亮了迷雾笼罩的心底。前些日子,他听公主说过,那年她偷入江国北境的蝉鸣城,刺杀江国的皇帝、当时的皇太子江无忧未果,反而受了重创,得了离魂症,忘记了一切,就流落在了江国。公主还说后来在阴差阳错之下进了沈府,江无忧明明认出了她也没有报复,反而对她极好,为她撑腰。当然,因为江无忧并不知道她是公主,所以没有隆重送回。 公主说这番话时,他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一直说不清是什么,而且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脑海中灵光一闪…… “公主,我突然想起有点事很奇怪。”他站直身子,“我记得,那时公主有信回来,说在蝉鸣城找到了江国左师王沈沅的踪迹,怎么……后来刺杀的却是皇太子?” 方初晴一愣,就算是向来有急智,也一时没说出话来。 图海看到方初晴震惊的样子,不禁一阵心疼。公主得了离魂症嘛,一个金枝玉叶,娇滴滴的姑娘家却流落异国,指不定吃了多少苦呢。他不体谅倒罢了,怎么还关注这些细节?肯定是公主身子还没大好,记忆有些偏差也是有可能的。 “可能……那个……我记错了?”方初晴抓了抓头,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沉了下去。 为什么她回忆不起和江无忧的过往?为什么每当他的脸浮现出来时,经常还是模糊的,好像不认得一样?当年如果图玛刺杀的是沈沅,为什么却爱上了江无忧?而且江无忧对她说起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时,绝对没有说谎话,她能感觉得出来。 那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似乎从没出现过的沈沅,冥冥中主宰着一切似的。难道,那时在蝉鸣城中的人不只是江无忧,沈沅也在吗?说得通呀,皇太子出宫,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人跟着。可是,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呀?为什么图玛的信中没提到江无忧,只提到了沈沅呢? 她试图挖掘脑海中沉睡的一些记忆,可是却感觉到了尖锐的头痛,她下意识地抱着头,轻叫了声。 图海看到她这样,更是后悔得没办法。他连忙上前,握住了方初晴的手,“公主,不要想了。这件事年深日久,说不定是我记错了。又或者,是公主记错了。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公主身子要紧,不要想了。” 方初晴站在那儿,只觉得不想还好,一想就脑子空空,像是浑身脱力一样,于是只好放弃,决定以后有机会问问江无忧就是了。他对图玛的感情是真的,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一边的图海怕方初晴想不开,连忙把话题带到重回江国的事上,方初晴也就转移了注意力。两人足足研究了四五个钟头,细致到每一个小问题。最后方初晴像男人那样拍了拍图海的肩膀道,“就这么定了,我三天之内就动身,海表哥帮我安排一下吧。对了,麻烦海表哥找到当日卖我的那个人贩子,我有一支匕首样的金簪子和一条金项,呃……金腰链被他抢走了,帮我取回来。” ………………………………………………………… ………………………………………………………… ……………………66有话要说……………………… 为了初晴和沈澜的见面,请大家把小粉搭成鹊桥吧!! 明天进入第三部。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章 太后回宫 因为方初晴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江国去,所以一切的准备活动都进行得格外的快。只是她亲爱的父皇极不放心,好说歹说的,又有国师亲占一卦,说明此行一定大有收获,而且并无危险时,才肯点头答应。 “我真的会很顺利吗?”事后,方初晴偷偷问国师师傅。 国师一脸高深莫测地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为师哪能算得出来?不过是哄皇上放心的,此行你自求多福吧。” 天啊,哪有这样不负责的师傅呀! 不过国师也就是嘴上说说,心里还是关心她的,因为她此行不方便带太多的人,就给她派了两个很本事的贴身保镖,一文一武。文名为青衣,易容术天下无双,连国师都不知道她的真面目是什么,而且擅长使毒。武的名字奇怪,叫方块,外表那是美滴恨,但脾气暴躁,等闲三五个高手近不了身的。关键她们都是女的,就算日夜随行也不怕影响公主那早已经不存在的闺誉。 于是三天后,方初晴化身为一名一脸白麻子的小太监出了宫,在一家不显眼的客栈中就变成了满面风霜的卖货郎模样。之前,青衣早给一名身量与方初晴酷似的宫女易了容,当方初晴见到变身的宫女还吓了一跳,以为图国已经攻克了克隆技术,因为实在和她本人太像了。 真没想到国师虽不多话,却暗地里储备了这样的高端人才。 而为了以防万一,假的方初晴还进了国师府,说是要在皇上祭天以正式册封公主前,闭关八八六十四天,否则天时不利,就得再选良辰。这样的话,就算图鲁有什么怀疑,也不敢冒失探究。因为如果这是陷阱,他一破坏公主闭关,岂不是婚期又要后延?在图鲁看来,图国目前被大雪围困,独守一隅,与各国都不能通行,皇城之外又全是他的地盘,那小小一个败德的公主,还能跑到哪去?她要在优加城里折腾,就随她去好了。 就这样,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方初晴一行三人秘密到达了边界的山口。那里,齐山早打点好一切在等她了,而通过那条密道不过用了半天时间,她的双脚就再度踏上了江国的土地。 一路无话,三个女人扮成三个男人的模样风餐露宿、日夜急行,很快就到了江国的心脏:和政城。比她上回跟沈澜到北境相比,时间少用了至少一半。远远看到巍峨的城墙时,正是早上九点来钟。 方初晴兴奋得脚步都轻了几分,差点对天高呼:大江国啊,我方初晴又回来了!可终究她还没疯到那个地步,只高兴地对青衣和方块道,“和政城可热闹了,那真是物质极大丰富,人民为所欲为。回头我请你们吃鸭油包,我最喜欢了。”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一路行来,因为不能暴露公主的身份,三人冒充富家公子带着两名家仆出行,最后却处得倒像姐妹一样,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了。 青衣和方块都很高兴,从前只知道优加城热闹,但跟富庶的江国一比,那真是差得远,就连进入江国后的沿路小镇,似乎都比图国的都城还繁华些,于是她们彻底相信了公主的话:发展经济民生,才是富国强民的好办法呀。 “咦,前面怎么那么多官兵?”方块眼尖,一下看出城门那边情况不对,下意识地摸向腰间软剑。 方初晴也吓了一跳,举目望去,果然见城门处人山人海,离得还有很远,就已经有士兵戒严了。怎么回事?难道是她的行迹还是被图鲁发现了,然后通知了那个什么逸山王?不对呀,逸山王是反贼,不可能支使得了官兵。那么,不会是沈澜出事了吧?想到这儿,她心里一凉,抬步就走,却被方块拦住了。 “公……呃子,先由我去探探情况,您不要轻举妄动呀。” “还是青衣去吧。就你那脾气,一言不合,说不定当场就杀官兵了。到时候咱们还没进城就成了通缉犯,那可怎么得了?”方初晴深呼吸了几次,故意开了点小玩笑。她不能谎,如今她是上位者,是做大事的人了,一定要沉住气,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才行。 青衣依言而行,不长时间就回来禀道,“是江国的太后从城外的感恩寺回宫,正巧让咱们赶上了。听说太后下旨不要扰民,所以迎接的官员并不多,等过个把小时,太后的凤辇进了城,就会放行百姓了。” 方初晴松了一口气。看来做地下工作不是人人都行的,就那份遇变不惊的气度,普通人就学不来。只是倒真没想到回江国会遇到太后回宫,不知这算是沾了点喜气呢,还是出门不利?唉,跟国师待的时间太长,最近她越来越迷信了,出个门也恨不得占卜。 不过之前她倒是听说过一点太后的事,说是先皇去世、现任的皇上坐稳龙位后,她就去感恩寺为天下苍生祈福了,逢年过节也不出寺,分外虔诚。她并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却是先皇的正牌皇后。因为从不干涉朝政和后宫的事,大度高贵,所以名声不错,传说是很温和慈祥的。 方初晴还听说太后年轻时相貌极美,不过产子时身子搞坏了,时常生病,皇子也没保住。只不知她和沈太太那种气度高华的曾经美女相比,哪个更漂亮些呢? 一想到沈澜就在城里,可她却进不去,方初晴就心急火燎的,倒愈发想念得厉害起来。于是她只得自行调整心理状态,转移注意力,八卦起太后的容貌和为人。其实,如果江图两国真能结盟,她是很有可能会和太后见上一面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时分可以进城了,方初晴立即亮出“南北皮货”的招子来。不过那几个字写得可是大有学问,能让和政城中来接应她们的人一眼就认出来。 果然,不到片刻就有一个貌似客栈的小厮的人跑了过来,表面上是拉生意,实际上三言两语后就对起了暗号。 小厮:地振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 方块: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 这是方初晴设计的,学自《鹿鼎记》,因为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文学作品,不会有人知道,所以也就更为安全。 而当暗号对上,那小厮立即殷勤地把三人引到一间客栈去,和掌柜的使了个眼色,直接上了二楼一间隐蔽的上房。当房门打开,方初晴率先进入房间,立即就看到了那熟悉的背影。 “景鸾!”她惊喜地轻喊,等景鸾转过身来,她根本顾不得这时空的礼仪规矩,飞扑到景鸾身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原来啊,早就彼此有了深厚的友情,以前还不知道,但分别和地位的突然对立,令她完全体会到了这一点。 “公主殿下。”景鸾微笑着,声音如沐春风,显然也很高兴见到久违的朋友。 “叫我初晴啦。”方初晴轻轻打了景鸾一下,“我还是以前的我,如果你介意身份地位,你就不是从前的你了。” 景鸾本身也是潇洒率性之人,听方初晴这么说也没推辞,点了点头,望向她身后的两人。 方初晴连忙做了介绍,感觉就像去外地上大学,寒假时带了同学回家,现在正向自己的哥哥说明。而方块和青衣虽然都没大的表示,但看眼神就看得出,都大大为景鸾的风度所倾倒。 “你怎么认出我的呀?我现在这个样子。”方初晴问,见到故人的喜悦还完全没有消退。要知道她重生后,第一个真心对她表示友好的人,正是景鸾呀。 “这么不管不顾就扑上来的,不是你还是谁?”景鸾点了一下方初晴的额头,“这是谁给你易的容?真是神乎其技,简直完全认不出来。不过,不管你的声音和行为掩饰得多么好,真正熟悉你的人,也会从眼神中发现秘密。” 方初晴嗯了一声。之前图海也说过同样的话,所以她在图国的替身要闭关,免得说多错多,早晚让图海发现问题。那时,大家就麻烦了。 青衣听到景鸾夸她,面上微微一红,欠身福了福。 景鸾点头示好,然后轻声道,“青衣姑娘真是本事。那一位方块姑娘,想必就是武技超群的了?” 方块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没有说话。 借这个空当,方初晴连忙把话题导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会到呢?” “感觉。我强烈感觉今天会见到你,所以一早就跑来这里等了。” “那……” “如果你问二爷为什么没来?”景鸾笑得仍然那么轻柔,也仍然一下就看穿了别人的心事,“我只能说我没把我的感觉告诉他,免得万一感觉错了,不是白让二爷空等吗?现在他可受不了这个了。因为你不在身边,他的脾气最近实在不太好。而且今天太后回宫,一早皇上就把二爷给叫走了。初晴要是想见二爷的面,只怕要等到晚上才行。” “我又没问他。”类似于近乡情怯,即使方初晴肚子里长着一颗现代人的大方心脏,此时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想知道你要怎么安排我们?” …………………………………………………… …………………………………………………… ……………………66有话要说………………… 让小粉来得更猛烈吧。瓦现在期待因为是周末,看书的银不多,所以书评不太热,票票也不太涨。 希望明天大不同啊,大不同。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章 物是人非 “这点,我和二爷,还有皇上商量过了,觉得你还是住在沈府比较安全。”景鸾胸有成竹地说,“虽然那暗中的势力很大,却还伸不到沈府的内里来。于公,初晴你现在是公主之尊,既然是代表图国来的,江国就有义务保障你的安全。于私,如果你出点什么事,皇上和二爷……”他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明。 “那我们以什么身份和你回去呢?”方初晴有点担心。 就算进了沈府,为了安全与合谈顺利起见,她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可易容并不好玩,天天脸上难受得很,恐怕她还起了一点疹子。如果到了江国还要天天化这种颠覆性的妆,她早晚得毁容。 “初晴放心,我早已经安排好了。你也知道,我的流心院中一向人手不足,前几天我已经报了太太知道,因为要做点丸药给二爷带到北边去,所以要添几个小厮。只是又怕别人挑的用着不趁手,就自己找人牙子买了。如今也只好委屈各位充当我的小厮,只要进了我流心院,就不必再日日易容这么辛苦。田七和陈皮都是我贴身的人,靠得住的。” “好啊好啊。但不知我们都叫什么名字,别人问起来,我们也好有的答呀。”方初晴很满意这种安排。 没想到啊没想到,不过一年时光,就又回了沈府,看来她跟那所宅子还真是有缘。最重要的是,今天晚上就可以见到沈澜了吧?也不知他变了样子没有,想她没有。可明明就能相见了,为什么心里却七上八下起来了呢? “我的小厮都是药材为名的。”景鸾沉吟了下,指了指青衣道,“这位姑娘会易容之术,而中药白芷被很多姑娘妇人研成粉来抹脸,据说可以使皮肤白嫩,倒也算得上在容貌上下功夫,不如这位姑娘就叫白芷可好?” “姑娘叫这个名字是很好,但我们要冒充小厮呀。不过……算了,娘一点也无所谓,反正是名字一向是主人起的。”方初晴举起手,打算不给意见了。 然后按照景鸾的意思,方块改名为银朱,因为这味药性辛且有毒,符合武将的感觉。至于方初晴,却得了一个特别难听的名字,叫沙仁。 她当然坚决反对,方块和青衣也在一边窃笑。但景鸾却说,这味药阴虚血燥,火热内炽者慎服。他这是意有所指,说某位王爷现在血燥且火热内炽,完全是想某人想的。沙仁者,杀人也。 羞涩又惴惴不安的情绪下,方初晴也不计较了,只得领了这个难听的名字。然后景鸾又仔细安排了一番,就带着他们回了沈府。 踏入沈府大门的一刹那,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生活战斗,并且认识了某三个男人的地方,方初晴有点激动。好在进入流心院后,她终于可以卸下面具,又舒舒服服的洗漱了一番,专心等沈澜回来了。 与此同时,太后已经回到宫中,因为路上劳累了,身子一向不大好的她连大臣们和宫妃们的见礼也没受,只和皇上说了会儿话,就先歇着了。 江无忧率领众人在太后寝宫外执了礼,就叫大家全散了。沈澜忙着去撤换城防什么的,他则独自到御花园中散步,身边只留了小德子、小行子和李不、李好四人。 而正当他为方初晴,也就是图玛即将秘密返回江国而激动不已,又为需不动声色地剪除逸山王羽翼头疼万分的时候,却看到苏味正从不远处款款走来,娉娉婷婷、冷艳逼人。 第一反应,他想躲。可立即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笑眯眯地迎上去,温言道,“爱妃怎么会在这儿?” “臣妾追着皇上来的。”苏味直言,因为知道在这位皇上面前掉花枪,一定会被看穿的,倒不如坦荡可爱些,“现在还没出正月呢,天气阴寒,皇上就算有好兴致,也不要在御花园逗留太久吧?龙体保重,再者太后回宫了,皇上自己对身子着紧些,也免得太后担心。” “爱妃有心了。”江无忧依然微笑着,可目光深不可测,好像对天下事尽皆了然似的。说着,还上前握住了苏味冰冷的手,“国事繁忙,朕久没到后宫去了,今天就到爱妃的夜锦宫坐坐吧。”他感觉苏味有话要说,而且这话是鼓足了勇气要说的,那就证明是极重要的话。那如果堵着不让她说,反而会坏事。 苏味脸上一红,真如冬天里百合花开。不过美则美矣,却没有江无忧心中留下任何波澜。女人可以笨些,也可以聪明,相貌可以美,也可以普通,但如果心中经常有算计,那就没有半分可爱之处了。 两人手挽手走回夜锦宫,一路上,江无忧还偶尔低语着什么,逗得苏味咯咯直笑。远处不明所以的人看到,只觉得皇上宠爱苏贵妃,有的羡慕、更多的妒恨,可当事二人却各怀心思。 苏味对这种局面很是满意,哪怕这只是表面现象,因为她必须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以在争位之战中占据上风。而江无忧明白苏味的想法,干脆满足了她。站在高处,难免有明枪暗箭,既然她精力这么旺盛,就找点事给她做也好,免得她生出闲是闲非来。 到了夜锦宫,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闲话。江无忧很沉得住气,对苏味好几次的言语刺探和暗示都装作不解,只等她直截了当地说。相比起苏味,他又想起纯真鲁莽的图玛,还有后来失忆后改变了性格的方初晴,不管哪一个,都直率大方,实在是难得的动人。 就这么一直耗到快传晚膳的时候,江无忧起身要走,苏味见此,再难开口的话也只得说了出来。 “皇上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可否和臣妾说说,让臣妾为皇上解解忧愁呢?”她端起一盏新茶送到江无忧手里,令他根本就没站起来。 “不过是朝政琐事罢了,爱妃不必介怀。”江无忧的眉头几不可见地一挑,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依然温柔和煦,笑容浅浅,“爱妃既然将身嫁与,朕就应当让爱妃享受幸福,若是担心过多,早生华发,倒是朕的罪过了。” 苏味很明白这是皇上里里外外的点她,让她安分些。她也知道这么当面锣对面鼓的,有点像撕破脸的感觉,实在是很笨的法子。可是她再等不得了,其他三个贵妃都有大动作,而她的娘家根基不深,如果再没有实质性的进展,那些支持她的大臣们可能转了风向。如果真到那一步,她就更没有什么可倚仗的了。 皇上是个君子,不可能背弃于她,可是她得到不皇上的宠爱,又无一子傍身,只空顶个受宠的名声有什么用呢?她必须坐上皇后的宝坐,如果说以前还只是为了虚荣心要如此,到现在那坐位已经成了生存的必需。她为了那个位置牺牲了一切,冒了风险,绝对绝对不能拱手让人。 好在,她还有筹码,重重的筹码,纵然这样做是小人行径,她也不惜一搏,因为每个人都有退路,唯独她没有。所以她只好赌,赌皇上不会杀她灭口。 “皇上,女人年华老去是没有办法的事。好在皇上的恩情永在,臣妾就没什么担心的。再者,臣妾不是有一双妙手吗?这张脸老了,再换一张也就是了。”她媚笑,终究不敢太过直白,但“换脸”二字却还是说出了口。 这番话听在聪明至极的江无忧耳朵里,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令他不加掩饰地皱起眉头。最难消受美人恩,何况还是个野心勃勃、算计颇深的美人呢?他容忍苏贵妃的种种小动作,还不是因为她对他、对整个皇庭都居功至伟吗? “爱妃,你到底要说什么?”他忽然沉下脸来。就算有他在一日,就不会让苏味过着悲惨的生活,也不会杀掉她,但他也得让她明白,从前做选择的时候,他没有逼过她,所以现在她也无权来要挟。 “皇上,除了右师王,没有人比臣妾对您更忠诚。您……为什么不让臣妾坐在您的身边,为您管理后宫,为您创下万世基业出一份力?”苏味第一回那么直率的说话,态度也是第一回那么诚恳。意思就是皇上登位,她的功劳仅次于沈澜,她对皇上也绝对真心,那么皇上就应该论功行赏,立她为后。 “爱妃,立后之事,朕自有主张。”江无忧恢复笑容,但那笑容却让苏味有点害怕,冷漠而威严,“此事以后再也休提。否则……不是损了爱妃的清雅风华了吗?那可是最吸引朕的地方。” 这话说得太明白了,警告苏味如果再在立后一事上纠缠,不但得不到好处,反而会令她与皇上间最后的一丝情份也没了。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一向,她都是沉静的,可在这件事上,她怎么能沉得住气? “臣妾并非有意惹皇上生气,只是物是人非……”她没说下去,硬着头皮装出楚楚动人的模样。 物是人非! 这四个字引起江无忧心里的一阵感慨。这么多年了,他早已经不是原来的他,脸换了,心也变了。而图玛,他的图玛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纵使她的性格因离魂症而有所改变,但她的面容…… 想到这儿,江无忧的心底突然一亮,好像有万千烟火同时燃起,恍惚中令他抓住了一直隐藏着的线索。 ……………………………………………… ……………………………………………… ………………66有话要说………………… 会又出现虾米秘密涅? 大家请期待吧,还有很多秘事没解呢。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章 沈沅 “爱妃,这换脸之术,除你之外,还有其他人会吗?”江无忧愁问,一向笑眯眯的脸上,少见的严肃。而他所提的换脸术,实际上就是整容,当初方初晴被烫伤脸时,苏味曾施以妙手。 苏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问起这个,但好歹皇上把注意力放在了换脸术上,因而答道,“臣妾的医术都是老父所传,只是臣妾身为女子,对换脸之术更精罢了。” “爱妃的意思是,除你之外,就只有苏神医掌握此术?”江无忧再问。 苏味想了想,慎重又坚决地道,“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臣妾想,这世上除了臣妾的父亲外,其他医者断没有那样的神鬼之能。所以……目前活在世上的,唯臣妾一人精于换脸之术了。”她提示出自己的重要性。 可江无忧似乎没注意似的,只喃喃地道,“活在世上……活在世上……”心中有很不好的感觉。 苏神医一生医人无数,最后却突然身亡。当初他就觉得很可疑,只是他才登龙位,江国内忧外患,问题一堆,这件事也就放下了。等到年深日久,也就渐渐淡忘,如今再想起来,忽然觉得一切都不可信。 那年江国南部一个村镇发生了瘟疫,苏神医急速前往,很快就平定了疫情,可没料到医者不自医,苏神医居然染病猝死,朝野轰动。因为再有钱有势的人都会生病,损失了这样一位能救命的大夫,自然人人感到惋惜不已。于是朝中、郡府州县都非常认真的追究,结果苏神医之死的人证、物证俱在,又因为怕瘟疫再起,没等身为贵妃的苏味奔丧,尸体就已经就地掩埋。当地百姓为纪念苏神医的功德,还为他建了祠。 那时,沈澜带着景鸾没日没夜地追剿逆贼叛党,远在千里之外,没能亲自调查。现在看来,苏神医之死的没有丝毫破绽,其实却是最大的破绽,因为似乎是有人演了一场戏,意图让所有人都相信一样! 江无忧低头沉思,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他可以是另一个人,既然他可以没死,那苏神医为什么不可以呢?逸山王又为什么不可以呢?要知道苏神医死得恰逢其时,而当年逸山王被沈澜逼得走投无路,自裁而死,但尸体却面目全非。再想起如今的沈老爷与逸山王似乎有说不清、道不明、扯不断的联系,有没有可能如今的沈老爷就是换了脸的逸山王呢?再仔细想想,沈老爷和逸山王的体型及声音都极为相似,确实容易动手脚。 如果真是这样,沈老爷性格的突然转变,还有现在的所作所为,一切曾经想不通的地方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就算沈老爷突然换了个人似的时候是在很多年前,他和沈澜还小,就算不明白逸山王为什么要冒充沈老爷,但这种可能性是有的,而且还很大。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逸山王还真是够隐忍、布局早、隐蔽深、行事阴狠怪异,怪不得这么多年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却什么也没发现。 “苏神医有可能没死。”他忽然说出心中所想。照逸山王那种谨慎过头的性格猜测,如果他真的换脸变成了沈老爷,也必不会杀了苏神医灭口,因为他要为以后可能的需要做准备。 “皇上说什么?”苏味吓了一跳。她当然心伤父亲之死,可这么多年来一心想争位,好像已经蒙昧了这颗孝心似的。 “朕只是猜测。”江无忧没有把话说尽,“朕要命人暗中查上一查。万一需要开棺……作为苏神医唯一的女儿,你可同意吗?”其实作为皇上,他不需要苏味点头,但苏神医于他有恩,还救过沈澜…… “如果臣妾的父亲蒙受了什么冤屈,臣妾愿意不惜一切来寻找真相。”苏味本是极聪明的,只凭皇上三言两语,就明白皇上怀疑了什么。别说这事对老父有好处,就算有坏处,为了讨皇上欢心,她也会点头。 “谢谢爱妃。”江无忧轻叹了口气。终究,又欠了她一次。 苏味轻轻摇头,皱眉道,“臣妾既然选择了皇上,就算是死,也不会后悔。其实……臣妾还知道一个辩认老父尸骨的秘密,只要告诉调查的人,开棺一验便知。而且老父的换脸术有一个破绽,如果皇上怀疑了谁,也只有臣妾才发现得了。” “哦?”江无忧一挑眉,什么都明白了。 苏味绝对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他,因为积累的功劳越多,在争后位一事就越有利。而她也绝对不会背叛他,不是说她对他多么有爱,也不是说她为人多么忠诚,而是因为他倒了台,她就是前朝的皇妃了,只能在皇家别苑中孤独终老,这对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来说,比死了还难受。所以,当真正的皇上死去,她选择帮助他坐在龙位上时,她已经没有了退路,也必须保证他永远坐在那个位置上。因为他,就是她的前程。 “要怎样辨认尸骨是不是苏神医本人呢?”江无忧略想了想后,问。现在很多事还没准备好,倒不急于招来“沈老爷”,让苏味辨别他是否换过脸,先解了苏神医的生死之谜是关键的第一步。 “臣妾的老父有一个秘密,外人无从得知……他的右脚与别人不同,是六指。” 江无忧恍然大悟。 依逸山王的性格手段推算,想必埋葬苏神医的棺木不会是空的,必有尸体。只是此事年月已久,若想从皑皑白骨上断定那是不是苏神医,真的很难办到,但现在有了苏味提供的秘密就没问题了。 这事还需要景鸾派人去办,他表面上身为白丁,不过是沈澜的幕僚,实际上江国的情报系统全掌握在他手中。苏神医的事迹为百姓所颂扬,随便开棺验尸必定不行,而且也会惊到逸山王,所以此事必须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要做到这一点,非景鸾不可。 他本想立即宣沈澜和景鸾入宫,但想想又觉得太急切了,容易引人怀疑,要知道这宫内也有逸山王的耳目,只是时候未到,他不愿意动那人罢了。而且,他需要安静地想一下所有的细节,看看有没有遗漏什么。不如……过两天他随便找个因由到沈府走一趟,反正他常来往于沈府,不会显得突兀的。 他心里有事,就没在夜锦宫用膳留宿,而是回到了寝宫。站在窗边,望着冬日初升的苍白月牙儿,心中感慨万千。 不是他要坐这把龙椅的,而是因为对这皇位的本主有过郑重地承诺。为了实现诺言,他失去了太多的东西……他本来的身份、他本该有的亲情、他的图玛、他未来的人生。 是啊,他是沈沅,被传死去好几年的沈沅! 可他却有一张曾经的皇太子、如今的皇上的脸,顶着死人的名义临朝听政,完成那死去君王的宏愿。他多么想做回自己,多么想做澜二的大哥,太太最爱的长子,多么想抱着太太的双脚,安慰她的丧子之痛,多么想离开这权利争夺的可怕漩涡里…… 可是,他不能! 他答应过真正的皇上作为江国之君活下去,他就要做到。这是他的诺言,也是他的悲哀,他永远也挣脱不了的命运。 唉…… 巍峨华丽的深宫里,重重幕幕的夜色中,传来他一声疲惫痛苦的叹息。可是,又有谁能体会呢? 但在夜锦宫中,苏味却没有失望。虽然事情发展得出乎她的预料,但只要皇上要用她、能用她、肯用她,她就有机会!不管这个皇上是不是本来的皇上,她用妙手给了他皇上的脸,那她就一定会是皇后。 …… 沈澜回到府中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 他又累又饿,加上估摸着方初明过几天才能到,心情极度不好,所以直接回了广武院自己的书房,拿出方初晴拒绝他求婚的信看了好半天。 其实,那信上只有三个字,可他却看不够似的。尽管那三个字的意思他不喜欢,可是看着她的字,却感觉好像她也被自己握在了掌心中。 正发呆,王强来报,说景鸾让他去一趟流心院,不管多晚,也要立即过去。 他皱眉,随即又跳了起来,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冲出了广武院的大门。一路上好多仆人都没看到人,只见黑影一闪,眼前就空空如也了。 景鸾永远是有分寸的,即使得到了他绝对的信任也谨守着本分,不曾逾越半步。可今天他却让人传了这么无理的话,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方初晴来了! 沈澜脑子里乱哄哄的,心里热腾腾的,好像有一头小猪在他心里拱着。他根本没想和方初晴见了面要怎么办,刻骨的相思已经烧化了他,令他什么理智都飞到九宵云外去了。 流心院大门紧闭,不过沈澜对大门也根本无视,嗖的一下就从院墙上蹿了进去。脚才一落地,就看到景鸾的书房里透出温暖的灯光,还有说笑中从房间内传出来,那场面要多温馨就有多温馨。可惜这温馨的场景中没有他,但他此次却并没有逢年过节时那种被遗忘的感觉,而是急着进去插一脚。 他那么做了,但不知为什么突然又紧张起来,伸手悬空,对那扇门却就是推不下去,只沉默地站在那儿,从众人欢快的语调中准确地辨别出他日思夜想的声音,近乎沉醉地听着。 ……………………………………………………… ……………………………………………………… ……………………66有话要说…………………… 大家真聪明,猜到好多。 不过66这悬念设置得也不错吧?呵呵。 谢谢阅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章 不是有礼物吗? “对了,我给你们带来了图国的特产哦,现在就去拿。”他听到那声音说,然后不到三秒,眼前豁然明亮,好像有一束光照进他的眼里似的。想过成千上百次二人的重逢,却没想到她突然就出现在他面前,完全没半点缓冲,也不留一点余地,就那么……面对面,四目相投,全呆住了。 天哪,她瘦了很多,虽然眼睛还是亮晶晶的,但神色间显得有些憔悴。难道,她在图国的日子不好过吗?好,那不管她是不是图国的公主,是不是代表图国来谈判的,他都不会放她走,不让她再受一点委屈! “二爷,您终于回来了。”看两个人只是傻站着对望,景鸾只好开口。 沈澜嗯了一声,被动地被田七和陈皮两个拉进屋里,落了座,眼睛却还是和方初晴的搅缠在一起,根本分不开。多想立即把她抱在怀里啊,可该死的这屋里怎么这么多人?! 之后景鸾说了什么话,房间内的另两个姑娘给他见了什么礼,他都没注意,一颗心牢牢被某小奶娘吸引住,恨不得所有人都立即消失。他有太多话要问她,首先就是要问问,为什么得了他的身后,就不负责的跑掉了?他沈澜可没被女人这样厌弃过,所以他必须单独的、私下的、跟她好好“谈谈”! “二爷,皇上和公主会谈的事,您打算怎么进行呢?”景鸾的声音传入耳里,有些刺耳碍事。 沈澜强迫自己回魂,表面上还算镇定,但隐在袖中的手若没有紧握成拳,很可能当场克制不住。他没理会景鸾,却突然转头对方初晴道,“不是说有礼物送给本王吗?” 方初晴自见到沈澜的一刻,心脏也处于巨大的激荡之下,久别重逢的感觉简直难以形容,似乎整个世界被分成了两部分。她和沈澜在一个空白的空间里,其他人都隔在外面,连他们说话的声音都遥远而模糊。 他多帅呀,就算最近的面容风霜沧桑了些,可丝毫无损他的坚毅俊美。她才不要嫁给图鲁呢,如果能嫁给沈澜,她这次重生之旅就什么都够了。看他的眼睛,就好像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一样,深邃得惊心动魄,似乎有压抑的热情就要冲破那墨色的眸光,把她烧个干净。 “不是说有礼物要送给本王吗?”因为方初晴不回话,沈澜又问了一句,看似不耐烦,但眼睛却紧盯着她,微微有点气短,胸口不正常的起伏隐蔽而克制。 “啊?”方初晴愣了愣,随即对沈澜那质问似的态度很不满,于是赌气地道,“没有你的,全是给景鸾的……还有皇上,还有田七、还有陈皮……” “你一定是忘记了,现在本王就抓你去亲自看看。”沈澜说完,没有等方初晴反应过来,一把捞起她就走,直接进了离书房最远的一个房间。 “这是制药间,不是我的房间。”方初明试图提醒显然已经失去理智的沈澜,但话音还没落,沈澜的气息已经汹涌而至,他灼热的吻夹杂着相思与渴望,扑天盖地地压了下来。 太想她了,似乎只有这一刻的唇舌疯狂缠绕,彼此热烈吸吮,身体紧紧贴合,心跳交错跳动才能缓解他为想她而经历的疼痛,填满这么多日子来的空虚。 他太狂乱,令方初晴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整个身心都被瞬间笼罩。她只感觉腰被他强健的手臂紧紧圈住,两人不停的撞倒东西,身上,心上,脑海里,只是热得要命,似乎整个人都融化成春水。很久很久很久……直到他轻咬到她颈侧的动脉,她才颤抖地轻叫了声,借着暂时回复一秒的理智,从他怀里逃了出来。然后,她绝望地发现,制药间一片狼籍,所有东西都被撞翻了,而刚才她被沈澜压在墙上,头发和衣服也都半散开。 “没人能比你吻得更色情了。”她大发娇嗔,赶紧把衣服拢好,头发也理了理。 她也很想他,想被他抱着不放手,可如果她不踩刹车,今晚的制药间就会变成边境之夜的帐篷,不到明天早上,她是出不去的。可是,她这不是私会情人来的呀,她有正经事做。 沈澜走过来,伸臂欲再抱她,她一闪身,羞涩地道,“别闹了,景鸾他们都在呢?这屋里……要我怎么解释呀,人家一定会猜到我们做了什么。” “猜到就猜到,那有什么关系?”沈澜又捉了方初晴两次,奇怪的是她身姿顺滑,他居然捉不住。 “你当然不怕,你脸皮多厚。”方初晴哼了一声, 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无一处不美。 沈澜心头一热,才要进行第三次抓捕活动,就听门外有人咳嗽了一声,却是景鸾。他眉头皱紧,烦躁不安,从没这么恨过一个人。 “你先去,我随后就到。”他对突然扭捏起来的方初晴轻声说,并向自己身下看了看,知道得先冷静一下,不然谁都看得出他有多么动情。 “我今天才到,累得很,就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方初晴知道沈澜冲动得不行,怕他今夜真的变成狼,把她吃得渣都不剩,所以推托了一句。不过她总归忍不住要调戏他,因此最后又加了句,“要不一起睡?”说完也不等沈澜回话,吱的一笑,开门就逃走了。 沈澜本来就火热,她这一句好像火上浇油,但可恶的景鸾此时出现在了门口,被慌张逃窜的方初晴撞了一个趔趄,一边抚着肩膀一边“惊讶”地道,“哎呀,找得很彻底呀,翻成这个样子。不知二爷找到公主的礼物没有?” 沈澜背转过身,掩饰自己的不雅状态,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景鸾想笑,可心头又似有利刺扎了一下般,只得笑笑,“二爷,属下是来问,明天要不要把初晴已经到达和政城的事禀明皇上。” “过几天再说。”他可不想初晴才到,皇上马上就和他抢。 再细细回味刚才那个吻……方初晴很有反应,这证明她没有忘记他!即使记起自己是公主,记起与皇上有过一段情,她也没有忘记他!这是这么多日子来,他得到的最好消息了。他要她,谁挡着也不行! “二爷,我知道您的心。可是初晴这次来,背着公主的身份,是有重要国事商谈,早一天商量,对初晴就有利一分。”景鸾正色道,“二爷已经等了那么久,何必执着于一天两天。不忍一时,哪得长久?” 他故意来捣乱,就是为着大局着想。二爷为了初晴已经快疯了,在这种情况下容易做错很多事。作为幕僚,他有义务提醒二爷,免得他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做出错误的决定。 这话有如一盆冷水浇到沈澜的头上,虽然不好受,却让他清醒了些。是呀,他要帮她、帮皇上处理好两国之间的事,才能得到她的天长地久。只是之前,他没想过看到她竟然会失去所有理智,就好像身体的热火在瞬间都喷薄而出。但他必须控制自己,尽管很难。 “明天我会禀明皇上的。”他沉声道,“只是……她要住在你这里吗?” “二爷,之前商量好的,初晴不能住到广武院去。”景鸾无奈地道。 “知道了。我只是……非常想念她。”沈澜叹了口气。从来不在别人面前表露感情的,可今天却忍不住对景鸾说,不然,他不知道怎么宣泄心头的渴望。 景鸾点点头,深刻理解沈澜的心态,因为他不也如此压抑,心底有多少热情也说不出口吗?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呀。 他并没有猜错,这就是个不眠夜。不过睡不着的,不只是近在咫尺却不能互诉衷情的沈、方二人,还有皇宫中的天下第一有苦说不出的人,以及远在图国的图祖、图海与国师、近在沈府蘅芷院侧园的“沈老爷”,此时他正拿着一封要用火烤一下才显出字体的秘信。 “老爷,那边有什么消息?”问他的,是一名他的宠妾。 “大雪封山,还好我训练了雪鹰可传递信息。”沈老爷哼了声,把那张信纸丢在桌子上,“想不到小小一个奶娘居然是图国的公主,真走了眼了,早知道绝不会帮图鲁刺杀她,留在身边不是更奇货可居吗?到手的小鸡,居然让她飞了。” 那宠妾吃了一惊,半天才说服自己相信,而后劝慰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过老爷不必自责,谁会想到堂堂的金枝玉叶会流落民间呢。” “可恨图鲁小儿之前半个字也不吐露。哼,这联盟结得好呀。”沈老爷咬牙切齿地道,“还指望我兵谏成功后出兵帮他?指不定他那边出了什么猫腻呢。他想白白利用我,摆我一道,可他道行还浅。” “那老爷不要理会他了!” “不,他那条线我布置了很久,从他爹那辈就开始联络了,不能轻易废掉。”沈老爷微摇摇头,拈须阴笑,“做大事者,有如手谈高手布棋,不要在意一子一地的得失,而是要留有后招,纵观全局。所以,我们还是装作完全信任和配合的样子。万一老天不成全我,咱们攥着他那条线,就仍然还有机会,至少能得到半壁江山。我们的关系,就是我借他的力,他借我的势呀!” “就怕白白便宜了他!”那宠妾不服气的一嘟嘴。 …………………………………………………… …………………………………………………… ……………………66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小马虎66跪地求饶。 不是为防盗版故意发错的,是我提前两天就把文章发到后台,设定了定时更新,可是更新时一时糊涂,发错章节了。幸好今天早上我上网看了看,不然…… 对不起大家,原谅我吧。看在明天是双更的份上,原谅我吧。 谢谢。(未完待续) 第五章 烂桃花太多了 沈老爷笑道,“不然。这些日子我在军中、朝中、民间都小动了一下试探,皇帝小儿虽有反应,但不得要领,可见他并不清楚是我在暗中布局。对大位的争夺,我谋划了这么久,自前次事败后又过了几年,再也不想忍了,而今又正是好时机,岂可错过?不然等那小儿坐大坐稳,再起事还顶个屁用。对图鲁,自然还是要求他在雪融后大兵压境,这样那皇帝小儿手中的重兵和棋子都会派到前线去,和政城必定空虚,而皇宫守卫中又有我布下的暗线,这时只要举兵而谏,不需要多少人就能成功。等我得了江国的天下,再依约去攻打图国。按照和图鲁的约定,他稍加抵抗就撤退,等我围困优加城时,他会迫得图皇退位,再‘打败’我这路敌军,在民间获得声望,把皇位稳稳当当坐下去。可他打得好算盘!等我得了江国,大军突袭优加城,难道真会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吗?若把图国一举平定,那可是我江国列祖列宗都没有完成过的伟业啊,哈哈!” 那宠妾听得目瞪口呆,一时没说出话来。 沈老爷又道,“你不要以为是咱们背信弃义,图鲁那小子也没安好心。若我真遵守诺言,没点准备就去了图国,那肯定就回不来了,因为图鲁也想吞下咱们江国哪。这是一局互相牵制的活棋,谁笑到最后,还要看手段心机。其实他现在来信催我尽快动手,说不定是他那边有新变故,他是想让江国大乱,那样他就更有机会。” “那老爷就要动手了吗?”那宠妾坐在沈老爷脚上,摸着他的胡子问。 “就在两个月之内。”沈老爷沉吟了下道,“但这不是为了配合图鲁,而是咱们这边的时机已经成熟了。借着沈家的商道,咱们各地的义军都准备好了,只等我兵谏成功,他们就挥师和政城,确保王位的稳固。” “那沈家……” “杀!鸡犬不留!” “老爷真狠。”那宠妾腻笑着道。 沈老爷双手在宠妾身上游动,目光中却射出阴狠之色,语调残酷地道,“曾对不起我的人,都要加倍奉还。不识抬举的沈之道、迫得我无处藏身的沈澜、死了的沈沅,还有坐了我的龙椅的皇帝小儿,有一个算一个,谁也逃不脱!” 在新一年的春天,各方势力都如沉睡在土壤中的虫蛹,蛰伏着、窥探着,等着最适宜的时刻来临,好破土而出。可表面上,却仍然一片安定团结的景象,至少百姓们没感觉丝毫的异常。 早朝后,沈澜把方初晴已经入住沈府的消息告诉了江无忧,也就是自己的大哥沈沅。沈沅激动异常,这让沈澜感觉好受了些,因为为了方初晴失去理智的不止他一人,就连一向城府极深的大哥不也失态了吗? 不是他沉不住气,是那个小奶娘太坏了,偷了他的心,然后装成没事人一样。 “今天下午……”沈沅迟疑了一下,叹气道,“唉,不行,我有一大堆政务要做,还要去见太后。还是明天下午吧。听说景鸾弄了药浴,我也去泡泡。”他是借泡药浴的机会去见方初晴,他的图玛,他的公主。 “大哥,你们约定过,就算是在私下,你也要自称‘朕’,免得在正式场合溜了口。”沈澜提醒,但一想到大哥,不,是皇上要见方初晴,就有点心烦意乱。他知道皇上有多好,对他的威胁有多大,但凡女人都会愿意嫁给皇上吧?尤其还是这么优秀的。 “那你还叫朕大哥?”沈沅苦笑着挥挥手,“你先走吧,朕没你好命,现在要立即做事,把明天的事也提前做好,不然就没机会出宫。” 沈澜见左右无人,也没施礼,转身就走了。 归心似箭似的回到家,强逼着自己完成了必做的公务,午饭没吃就跑到流心院去了。还特意叫了一个普通小厮去提前支会一声,说要景鸾准备账册,要研究一下沈府最近的商事。他这样做是为了两方面的打算,一,为去流心院找个合适的借口。二,小小敲打一下某些借用沈氏商道的人。 唉,那个小奶娘是图国的公主,也是图国的天巫神女,一定有奇怪力量。不然为什么才一夜不见,他又想她想得厉害了呢?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务必要把她扣在身边,好歹日夜看着,也好过牵肠挂肚。 他无奈地想着,见到方初晴的一刹那,心也柔软了下来。只可惜,方初晴却面如寒霜,白眼飞刀一对对掷过来,扎得他遍体鳞伤,却还不明所以。 再看她那两个贴身保镖兼侍女,片刻也不离她左右,害他想说个悄悄话也不成,只得把哀求的目光投向景鸾。 他是个极硬的脾气,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时也没求过人,此时突然这样,景鸾哪抗得住,立即请方初晴包点饺子,做些甜点,说十分怀念她的手艺。方初晴自然怀疑景鸾是为了沈澜这么做,想拒绝,但好巧不巧地正听到沈澜的肚子咕咕叫起来,显然饿得狠了,终究狠不下心,跑去厨房了。 沈澜立即使眼色,让景鸾困住方块和青衣,自己则溜到厨房去。一进门看到那苗条玲珑的背影,顺势就上前抱住,舒服地叹口气。只有她在他怀里,他才会觉得安宁。 不过没想到的是,方初晴狠掐了他一把,趁他吃疼的时机,溜出了他的怀抱。 “出了什么事?”他感觉出方初晴在发无名火,不禁莫名其妙。昨晚还好好的,今天是怎么了? “问你自己呀。”方初晴没好气地道。 “我喜欢你。”他很认真地说。 方初晴的脸红了,心头甜丝丝的。不过一想到今天听到的绯闻,就又恨得不行。虽说知道那不是他的本意,甚至他可能都不知道,再虽说她生气得有些不讲道理,但他那么招蜂引蝶,怎么也算是大缺点。 “少来这套!”别过头去。 “我喜欢你。”走近一步。 “不信!不听!”捂住耳朵。 “我喜欢你。”低下头去,连耳朵带那只捂在上面的手,一一温柔亲吻。 “那你……倒是说说。”跳开,有点气喘,“你倒是说说要娶我做第几房小妾啊?” “我只要你一个人。”这句话说得顺溜儿,就好像人要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淡淡的,却无比坚定。 “说得好听。那远君和宝君是谁?”冷哼着,但心里已经松动。 沈澜一愣,想了会儿才有点不确定地道,“是太太的内侄女和外甥女吧?但哪个对哪个,我实在不太清楚。”他确实没有注意过。现在除了方初晴,其他女人在他眼里,就只是其他女人而已。 “不过我早上听田七和陈皮跟我说,她们是太太准备给你娶了做老婆的,平妻啊,不分大小的全给你纳了,这回是提前带进府来让你们彼此熟悉和了解一下。那可是两个小美人呀,年纪不过十六、七,长得好,家世好,有文采。你还不高高兴兴的娶进门?别跟我说你完全不知情!” 沈澜愣了愣,之后居然没半点反省的意思,倒欢畅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方初晴怒容满面,沈澜却笑得更开心了。 原来啊,他的初晴妒忌了。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快乐事。管那两个什么君是谁呢?总之她们令初晴妒忌了,就是好姑娘,嗯嗯,有机会要赏。一定要赏! 方初晴见他那样,气得拿厨房中的小东西丢他,可他不闪也不避,就站在那笑,渐渐的,连眼神也温柔的似要滴出水来似的,一眼一眼地瞄向她,也不说话,就好像用眼睛亲吻她的全身。 方初晴大窘,终于醒悟过来他笑的是什么,不由恨恨地道,“自从我认识你,就一直不断被你的桃花缘骚扰,好几次九死一生,现在老子不干了。以后你少来招惹我,我也不再搭理你了!以后我要找个老实不闹绯闻的男人,不要你!” 沈澜不回话,但被方初晴激起了土匪个性,心里打定了主意。 除非方初晴最终自主自愿地选择了大哥,否则他不管用什么办法,坑、蒙、拐、骗、偷、抢,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所以现在随她撒娇耍赖、乱发脾气吧,总之最后她属于他就行了。 他意志坚定,于是这一顿饭就做了很久。因为他不时动手动脚的搞偷袭,害方初晴没办法专心。而一个外表那么高贵傲慢的男人突然变得那么无赖孩子气,实在是令人始料未及。结果可想而知,在晚饭时分大家才吃上这顿午饭,而方初晴娇嗔的责骂声和乒乒乓乓不知什么响声一直飘荡在从来冷清的流心院内。 第二天下午,沈沅微服来到了沈府。 因为他平时来往惯了,所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他仍然小心地以泡药浴为借口,钻进了流心院的浴房,只留贴身的人侍候。三个人,只留了一个小厮在身边,这小厮身份贵不可言,正是图国公主一名。 …………………………………………………… ……………………………………………………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承诺的双更日,这是第一更。再度为昨天更新错了章节道歉。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章 死亡也是不真实的 不过,昨天方初晴亲自下厨就令方块和青衣觉得不妥了,毕竟堂堂的图国公主,凭什么给江国的右师王做饭吃?不过热恋的人总觉得他们不会被别人注意,可实际上,恋人之间的眼神和动作都不一样,就算是傻子也能一目了然。 所以方块和青衣看出自家公主和敌国的右师王两情相悦,也就没再说什么。可今天,江国的皇帝、右师王、外加无品衔的幕僚一名居然让自家公主侍候洗浴就太过分了,方块差点当场拔剑,而青衣则差点立即下毒。还好方初晴仔细解释了他们这是要避人耳目密谈,其实只是坐在浴室中,并不会真正洗澡,这两名忠心的女保镖才作罢。 最后,四人在浴房中围桌而坐。方初晴居中,左为皇上,右为沈澜,景鸾坐在对面,好似要打麻将。 “朕是叫你图玛公主呢?还是叫你晴儿……或者青儿?”落坐后,自见到方初晴,心情就一直激荡不已的沈沅率先问。 本来,方初晴见到皇上后很开心、很有亲近感、还有些奇怪的感觉,但并没有感觉到爱情。可当她此时听到“青儿”两个字,脑袋却“嗡”的一下,瞬间充满了白光,像是灵魂被抽离,心也裂开了,被封存的记忆像清凉的泉水,瞬间喷涌了出来,淹没了这世上所有的东西,只有他存在。 “她”多么爱这个男人哪!爱得恨不能把胸膛都剖开,拿出心来放到阳光下去晒,然后带着温暖再放回到心房中。爱得想变成每天的空气,只供他呼吸,他看不见她也没有关系。爱得无怨无悔,只想着今生遇见他,就是她生命的全部意义。爱到“她”为了他愿意做任何事,包括……放弃,并不说一个字。 刹那间,她黯然泪下,滚荡的,似乎所有的爱意全化成了一滴眼泪,背负着所有悲伤,以后只笑着对他。因为那样,他就不会难过了。所有的伤痛,让她一个人承担就好。 “沈沅!沈沅!你是沈沅!”她认出了他,就算他有了另一张脸,可她怎么会忘记他?她头痛欲裂,往事一幕幕流过眼前。她心如刀绞,因为知道生死相隔,再也,不能,携手看着雪花飘落。虽然,那是他说过的。可是,他们没办法完成。 沈沅望着她,心里一疼,也落了泪。 从小,他就有君子之风,被教育成一个喜怒从不形于色的人,什么都压抑在心里。可这一刻,他再忍不住真情流露。面对着失而复得的心上人,想着她曾遭遇的一切,他怎么能平静如初? “青儿,你哪里不舒服吗?青儿。”他喊着只有他们之间才用的昵称,那由本命花名而产生的昵称,因看她抚着头,又抓紧胸前的衣服,脸色苍白着,不禁担心地问。 沈澜在震惊中也注意到了方初晴的不对劲儿,他下意识地欲抱她在怀中,结果方初晴却侧过身去,伸手抱住自己的大哥、当今皇上的脖子,失声痛哭,一声声叫着大哥的名子,好像那是她唯一拥有的。 他胸口里空荡荡的,剧痛无比,整个身体都麻木着没有知觉,好像有什么被生生的、血淋淋的挖出来了一样。怎么?方初晴之前并没有想到与大哥曾经的情,这才没有忘记他吗?而今大哥出现,她记起了一切,就再不理会他了吗?难道,就被这么抛弃了吗?原来,他终究还是一个没人要的局外人。 他感觉喘不过气来,曾经以为有的幸福,好像是缓缓流过的风,吹拂了他,他却抓不住。而一边的景鸾看到他的样子,同样心疼无比,却不能说什么,因为他永远也没办法代替方初晴。 一声青儿,四个伤心人。 良久,方初晴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泪眼迷蒙中发现自己正伏在江无忧,不,沈沅的怀中,身边的沈澜脸苍白得可怕,只剩下那双黑眸吸引着她全部的注意力。 天哪,刚才图玛的残留意识出现得太凶猛了,她根本控制不住。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就算现在,她也好像很分裂似的,看到沈沅就心中酸楚,看到沈澜的模样,心中也是酸楚。到底怎么啦?她又要怎么办呢?要不要说她其实不是公主,而是穿越而来的异界灵魂,只是和图玛共用一个身体的?而她的那颗“心”,到底爱的是谁? 不,现在貌似还不是时候,她不能莽撞行事,一切都应以大局为重! “对不起,我失态了。”她抹抹眼泪,对沈澜投去歉然的目光,在满室的低气压和暧昧气氛中,生生把话题导正,“皇上出宫不能太久吧,我们还是先抓紧时间,谈正事要紧。” 她这样一说,三个男人也连忙压下起伏不定的心情,集中精神准备商讨国家大事。但心中,却都波澜依旧,并惭愧自己只顾着儿女情长,却忘记了本身的责任。 “皇上。”景鸾是受打击最小的,所以恢复最快,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图玛公主叫您沈沅?那不是我们沈府大爷的名讳吗?” 沈沅望了二弟一眼,苦笑道,“这是个秘密,之前不说出来,并非不信任你,只是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如今你是逃不了了,那就只好跟我们一起背负着这重任。” 他沉吟了一下又道,“这件事错综复杂,还是由我从头讲起吧。”此刻,他回复沈沅的真身,再不以“朕”自称,那对于他来说是沉重的枷锁。 “其实我小时候,与你们二爷是互相憎恨的。我恨他与他的娘,夺走了我爹,还有我娘的幸福。而他则恨我虚伪可耻,不敢表达出自己的恨意来。直到,我们遇到了皇太子江无忧。”他的脸色柔和了下来,因为回忆起美好的事情。 “说起老爷,也就是我们的爹突然转了性子,变得好色薄情,其实细想想,也不尽然。那时他已从小小的货郎,变身成为了江国的豪富,但因为没有官家背景,仍然被上层人物看不起,包括我那位诗书传家的外祖在内。我想,那时他表面上虽然疏离了我娘,对我和澜二也不闻不问,可实际上却是顾虑到我们的前程的。因为他费了大力气,攀上了太子一脉,令我们成为太子的伴游。说起伴读,我们兄弟却是没资格的,但也因为这层关系,我和澜二才得以平民之身,在几年后进入皇学,为如今的仕途打下了基础。从这方面来说,他为我们兄弟默默地做了不少事,并不是完全不理会的。” “太子与我们兄弟是自小的好友,关系和感情自然不同寻常,后来我们三人中又加上了粱大人之女竹月。太子虽然性情软弱,但对我们却是倾心相交,当我们兄弟受人欺凌时,他不管多么害怕,也会挺身而出,我们兄弟间的恩怨也是他一点点化解,这也才有了我和澜二后来的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而当我们长大后,他又顶着压力,多方周旋,让我们掌握权力,成为他的左膀右臂。私下,他还与我们义结金兰,成为了生死兄弟。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我和澜二既然知道太子对我们是真心相交,并非只是为了培植自己势力,怎么能不以死相报?” “太子争位,并不是出于他的本心,他是个云淡风轻的人。只是站在那个位置上才知道,如果不争到那个位子,到头来就只有死路一条。他是被逼的,而我们兄弟就是他最忠诚的部下。说到底,今天的江山是我们三人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太子弱势,倘若我们没有步步为营,精心算计,还有澜二的拼死战斗,坐在龙椅上的就是逸山王,我们也都活不到今天。” “夺位之战惊心动魄,生死一线,好不容易我们才险胜,可太子才登位,还没有大展宏图,就被毒杀于深宫。同时,我也被粱竹月下了毒。” 听到这儿,方初晴和景鸾同时“啊”了一声,惊讶无比。唯有沈澜,沉默的坐在阴暗中,似乎阳光永远也照不到他似的。 “难以置信是吗?是谁那么有本事,能毒到万乘之君的皇上?而为什么,一个为人妻的女子要毒死自己的丈夫?而且我和皇上中的毒还是一样的?”沈沅惨然一笑,“是我们大意了,我们还年轻,胜利之后志得意满,没想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仍然有能力狠狠地反咬一口。” “是逸山王做的。”景鸾叹了口气,“当时我就有疑惑,却原来这老家伙这么狠毒。我明白了,这也就是二爷叫我一直暗中注意大奶奶,却不要打草惊蛇的原因。用的是同样的毒,说不定她和逸山王早有勾结!” “这就是冤孽了。”沈沅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回忆这一段,却又不得不说,“我从前并不知道,死亡也可以是不真实的。从前的皇上、我、逸山王、我们的爹、甚至可能包括苏神医,哪一个死亡中没有隐含着秘密,又是哪一个死亡会造就今天善恶之果呢?” ………………………………………………………… ………………………………………………………… ……………………66有话要说……………………… 亲爱的们,两更完毕。不管您有没有投小粉给我,而且看似本月我连前十五总榜也进不了,还是感谢您了。非常真诚的。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章 都是可怜人 “粱大人当年是内阁首辅,若不是他鬼迷心窍,意图插手到夺位之战,并错误的选了自己的学生二皇子,想要废长立幼,也不会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结局。”沈沅继续回忆,“这件事是逸山王暗中操作,粱府上下共一百一十九口,只有粱竹月幸存。是太后苦求先皇,先皇才法外开恩,把她扔到我们府里教养。所以太太对她就像对女儿一样,后来她身死,太太表面上没什么,心里却是很难过的。” “我们算得上青梅竹马,长大后的粱竹月与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有了感情,可是皇上要想登上大位,不仅不能娶她这个叛贼之女,还要娶几个对夺嫡大有好处的大员之女才行。太后为了斩断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把她指婚给我。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可却不能抗旨,再说当时我还没遇到青儿。” 从来,他和图玛的障碍都不是身份地位,而是他已经娶妻的事实。况且这婚事是太后所指,是不能有平妻存在的,可他怎么能让自己心爱的姑娘委屈为妾?而婚后他深刻了解了粱竹月表面娴静,实际却刻薄阴狠的个性,怎么能让几乎不谙世事的图玛忍受着恶妻的欺凌。他是男人,他担负着家国,哪能时时守着她呀。再者,当他控制不住的爱上图玛时,心中也满怀内疚。因为不管爱与不爱,他娶了粱竹月,就应该负起责任。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挣扎在真情与道义、事实与理想之间,那份有苦说不出的感觉折腾他到如今。他曾以为图玛爱上他只是少女情动,早晚会淡忘,去结自己的良缘,他只要在心底爱着她就好。哪想到,图玛的感情与他一样真挚无悔。当他意识到这一点,当他变身为天子,当他可以接受她时,她却已经不见了。 想到这儿,他深深望了方初晴一眼。 只一眼,他心头剧震。 原来啊,她明白,她明白的。他只当她是个没被尘世所染的小姑娘,其实她心里什么都懂得。只是她也有苦说不出,但他却从未试着了解。这天下人,他每一个都对得起,皇上、澜二、粱竹月,只辜负了两个人,一个是母亲,一个就是他的小图玛啊。如果他想弥补,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你为什么消失了?为什么?因为你爱弹琴,那个琴阁其实是为你所建。你送我的那幅锦,就在琴阁中挂着,我不能为你做什么,只能用这种方式想你。”不知不觉中,他把心里话说出了口,“未曾想后来粱竹月把琴阁据为己有,还挖了密道,成了她背叛沈家,背叛朝廷的邪恶之地。可你突然就失去了音信,不管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为什么,青儿,你怎么忍心扔下我就走?” “我不想你困扰,所以离开,想回图国去。可是我又舍不得你,悄悄转回来了。但是我……我……失身了,有了宝宝,没办法面对你,不能出现。”方初晴结结巴巴地说,突然心头又是一阵尖锐的疼痛,疼得她把身子都缩了起来,脑海中突然冒出琴阁的画面来,似乎她在里面住过。 周围,一阵喀吧喀吧的声音,是沈氏兄弟的咬牙声和握拳声。不管哪个男人欺侮了她,他们都要把那个男人找出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那男人加诸在她身上的苦痛,他们会千百倍的讨回来! 方初晴看了看沈氏兄弟,不禁一阵心疼。 沈澜生就骄傲的性子,可从小就被人看不起、被人排斥,现在他看似权势熏天,其实他心里还是空空的,从不曾真正拥有过人生美好的东西,也从没什么可以填补,所以他才觉得总是游离于亲人朋友之外吧? 沈沅,天之骄子,现在又登上了帝位,坐拥天下,可他真正想要的,也从来没得到过,还不得不冒充别人生活在这世上。他身上所有真实的情感,都必须压抑掩盖起来,不能做真正的自己也是很苦闷的呀。 其实,他们都是很可怜的人! “粱竹月为什么和逸山王勾结?他可是灭门的仇人啊。”方初晴不愿意话题停留在她莫名其妙失身这件事上,于是问道。不过粱竹月这女人恩将仇报,还谋杀亲夫,实在罪不可恕。 “谁知道逸山王以什么谎言迷惑了她呢?想来,她大概以为家仇都是皇上一手造成,又因皇上毕竟辜负了她,这才起了报复之心。”沈沅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继续道,“至于她下毒于我,是因为发现我心里爱上了青儿,因妒成恨。她就是那样的性子,自己不快乐,就恨不得全天下人都倒霉,这样她才快意。” “那无思无我……”久不说话的景鸾插了句嘴。 “我们关系冷淡,爱上青儿后,我已经没有和她……但在给我下毒之前,她曾经给我下过别的药,于是我们就……”沈沅有点尴尬,没说下去。但谁都知道他的意思。 不过听到他这么说,方初晴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但那声音实在太微弱了,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只是觉得这两个宝宝可怜,有这么了不起的父亲,却有那样可怕的母亲,而他们的出生不是基于爱情,而是药物。 沈家两个大的可怜,这两个小的更可怜。天哪,沈家祖上做了什么缺德事呀,为什么要子孙忍受种种的非人折磨?而且,这是沈沅不肯给后宫任何嫔妃孩子的原因吗?但他顶的是江无忧的名,无思和无我是不可能继他的位呀。再说他这皇帝当得这么辛苦,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儿子也受这罪? 胡思乱想中,只听沈沅继续道,“其实我和澜二是拿粱竹月当妹妹看的,所以不管她后来做了什么大错事,毒杀、不贞、谋逆,我们也不忍太过苛责。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只可惜她见识不明,误了自己。逸山王并不知道我其实是沈沅,所以利用她离间皇上和澜二之间的关系,毕竟真正的皇上对她是有真情的。也许还利用她探听沈府内的消息,哪可能对她有什么真心,自然也不会告诉她真正的秘密。” 原来这就是沈澜只盯着粱竹月,却不动她的原因。一来,她没有实际价值,二来是为她留点脸面、活路。而沈沅自觉曾对不起她,也没有追究她下毒一事。假如她不死,等沈氏兄弟灭了逸山王,只怕她会被送到家庙一类的地方思过,或者困在松风园里了却残年吧。 粱竹月呀粱竹月,不知她到了黄泉路上有没有清醒一点,有没有想明白,她周围的人曾经那么努力的对她好,是她自己的偏执和愚蠢,葬送了所有的美好。 不过,关于逸山王和粱竹月的勾结,以及他的真身,方初晴不明就里,听得糊里糊涂,直到景鸾细细解释给她听,她才恍然大悟,并且吃惊得要命,因为实在是太离奇了,这个逸山王才是真正的大变态。 “我中毒后身边没有旁人,或者是粱竹月怕看到我痛苦的样子吧。可是澜二即刻发现了,于是亲身背负着我,暗中把我送到皇宫,因为皇上的苏妃是苏神医之女,澜二跟她关系匪浅,知道她有多大本事。可我们进宫后,发现皇上也中了毒,而且比我严重得多,眼见不得活了。”说到这时,沈沅露出沉痛无比的表情,“我因为中毒浅,而且内功深厚,却有一线生机。当时皇上在痛苦中把自己的脸抓得血肉模糊,许多宫女太监都看到了。他对我说,苏味有换脸之能,而我和他身材极为相似,他要我代替他活下去,冒充他继续治理这个国家。不然他身后无子嗣,皇位仍然会落入逸山王之手,当初的太子党也都活不了。而他宁愿下十八层地狱,也不能让江国落入逸山王手中,否则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黎民百姓。” “当时的情境,我无法不答应。倘若我摇头,就对不起他的恩德及我们的兄弟情,还有很多人要人头落地。所以我郑重承诺,并发下誓言,那一刻沈沅死了,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是江无忧。我发誓要代替他活这一场人生,不枉上天让我们轰轰烈烈生了一场,战了一声。然后,他微笑着走了。临走前对我说:沅,朕相信你。有你和澜,朕含笑九泉。只是,对不起你们二人,你们要受苦了。我伏地大哭,澜二却催促苏味尽快给我解毒,并让我也把脸抓烂,把我的衣服和皇上的衣服对换,背着皇上的尸身回到沈府。” “时间刚好,当澜二把皇上的尸体安置好,并报知府内众人,说沈沅暴毙时,去城外理佛随喜的太后才回来,但已经认不出我的脸了。至于我的声音,事后苏味说是受毒素影响,低沉了很多。随后,苏味在秘密状态下为我进了换脸术,而因为我跟随皇上多年,太熟悉他的一举一动及说话办事的方式,所以模仿起来并不困难。到后来我再特意用潜移默化的方法慢慢改回自己的风格,那样就算性格举止变化得大也没人怀疑,众臣还只道我是登上龙位后才像变了个人一样。” ………………………………………………………… ………………………………………………………… ……………………66有话要说……………………… 昨天双更,结果小粉涨了不少。所以今天还是双更,算我给大家一个惊喜吧。 第七,第八章连更,大家不要忘记章节。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章 心如死灰 话到这儿,沈沅终于讲完了江国最大的一个秘密。之前,此事只有沈氏兄弟和苏味知情,现在又多了景鸾和敌国的公主。只是沈氏兄弟绝对相信这两人,而沈沅早在与图玛相恋时,就已经完全信任她了。 气氛,一时僵住了。四个人都不言语,各怀心思。 半晌,沈沅才道,“景鸾,你要先办一件事。”毕竟他当了那么久的皇帝,比其他人都理智,倾诉了内心的悲伤和秘密后,顿感一阵轻松,更快地把心思转到正事上来。 “皇上请讲,草民说句僭越的,您就是皇上,千真万确的皇上,刚才说的话,都是前生之事,再也休提。所以,请皇上注意自己的称呼。”景鸾起身,跪地,其言诚恳。 沈沅一怔,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道,“你说得对,何罪之有。我……朕派你一宗事做。”说着就把对苏神医是否已死的怀疑,以及沈老爷可能不是易容,而是彻底换脸的猜测说了。毕竟,长年易容是不可能的,也容易被发现,而即使沈老爷经常待在别院,以他谨慎的性格来说也不可能大意了,何况自无思无我百日宴后,他倒长住起沈府来了。 “你速派人调查苏神医之死。”沈澜插嘴道,因久未说话,声音听来有点发僵,“我去把那个假老爷真反贼想办法弄出府去。虽说他在眼前更容易监视,可要提防他狗急跳墙,伤了太太。” 沈沅深以为意,点头道,“景鸾,布置好苏神医的事,你把整个沈府好好排查一番,不能留任何一个安全隐患。记着,要暗中进行,切不可打草惊蛇。真动手那天,朕会派禁卫军保护沈府外院,你就带府兵护住内院,一定要保护太太。你们二爷那天会去对付大阵仗,沈府只能交与你。唉,娘……娘好冤枉!”说到最后,恨声连连。 方初晴了然。 太太当初王候公子不嫁,却嫁与一个小小的卖货郎,与老爷一定是有真感情的,也一定经过激烈的抗争,这从这么多年来,太太与娘家很少联系就看得出来。老爷也曾承诺终此一生只有太太一人,可最后他却背弃了这诺言。 太太,从心底讲大概是个浪漫专情的女子吧,在这样的打击之下才变成那种寡淡的性子,每天沉浸在花鸟鱼虫的虚幻世界里,大概被打击得心如枯槁。那份伤心,肯定痛彻心扉,对老爷也肯定恨入骨髓。可是当她有一天发现她恨错了人,这样的打击,哪个女人受得了?半生的岁月,一去不回的青春呀,却原来都用在憎恨一个爱她的人身上。 “假如沈老爷的性格突变是因为被逸山王胁迫,对你们不好也是为了保护你们,那大家可就都误会他了。”她突然想起一种可能性,“他的心得多痛呀。现在,如果逸山王真是换了脸,那么沈老爷可能……” 一席话,四个人都愣住了。 “澜二,澜二!”沈沅满脸痛楚地摇摇头,“我们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他真的只是个普通货郎吗?为什么那样的小民,会被当时名动一时的才女母亲喜欢?而他为什么会招惹上逸山王?他真的有苦衷吗?他又是什么时候死的?那个混蛋逸山王既然换了他的脸,就不会容他活着。他……他尸骨……现在在哪儿?” “终有结果的。”沈澜站起来,面无表情。可他越是这样,越证明心里痛得有多厉害。 “天色不早了,皇上不能泡这么久的澡。不如皇上到太太那里吃晚饭,晚上就留宿在广武院,反正皇上之前经常做这样的事。”沈澜说。 而直到此刻方初晴才明白,沈沅经常来沈府不是为了粱竹月,不是贪玩,而是要看望母亲。可惜他只能以皇上的身份,看着自己的亲娘却不能相认,看着自己的亲娘因为丧子而伤痛却不能讲出实情,还得摆出为君的模样来,半点情绪不能暴露,那滋味,只怕是很难受的。 人道是有情皆孽,无人不冤。而沈府,真是处处可怜人,从大到小,没一个幸免。可这些悲惨的事全是由那个逸山王老混蛋一手造成,他为了一己私欲,伤害了太多人,不知要怎么死才能弥补! “这样也好。”沈沅应着,看了方初晴一眼,“但青儿过广武院那边去只怕要易容了,朕听说那个叫青衣的丫头是易容圣手,不如就弄成小德子的样子,他们身量差不多。至于小德子就交给田七和陈皮了,朕贴身的四个人虽然不知道朕是西贝货,但却是十足忠心的。” “是。”景鸾应答。 沈澜僵直地站在那儿,似乎肩上扛着山一样,明明脊背挺直,却好像疲惫之极,好半天也不动。直到,他听到景鸾的声音,才大步走出浴房,跟谁也没说一句话。 到这个时候,景鸾也不担心二爷的行为会触怒君王了,因为他们是亲兄弟,而且不是皇家出身,共同经历了太多生与死,所以这血浓于水的感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破坏的。就算为了心爱的人,也不会反目。只是,这兄弟二人之中,终有一人会伤心的。 他暗叹着,望向站在那儿挣扎不已的方初晴,却见她双手紧握,咬着唇,显然也很为难。可这为难不过持续了两秒,她就箭一样冲出去了。 流心院不大,不过是个两进的小院子,所以方初晴很快就追到了沈澜,叫他站住。 “你……你不要太伤心。”她本想说:你不要不喜欢我,因为我喜欢你。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那样。 沈澜停下脚步,背负着双手,望向已经变得昏暗的天空,苦涩地道,“我不伤心,因为我爹也不会为我伤心吧?我是他预料之外的儿子,特别是因为我与我亲娘的存在,使他和太太的感情遭到了破坏,不管他是不是被迫,我总是那个替罪的人。从前,他从没正眼看过我,为此我很恨我亲娘,因为是她不省事,亲自吵上门来,硬赖到府上,得了个姨娘的名分。我一直恨她,因为她令我蒙羞,四处遭人白眼,还因为她举止粗俗、地位低贱,伤害了那么善良的太太,妄图得到沈家的家产。可到今天我才明白,当年她才是真正爱我的人,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我的将来。我渴望的人鄙视我,我轻视的人却是真正爱我的,你说可不可笑?” 他说到这儿,突然笑了一下,却比这世上最痛苦的哭泣还要痛苦一万倍,“所以不管老爷有没有死,是怎么死的,我都不会伤心。因为……他生我出来,却憎恨我,让我从小孤单寂寞,好像我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污点。而且,他还亲手杀了那个真正爱我的亲娘。你说,我为什么要伤心?” “沈澜,你不要这样。我……我……”方初晴伸出双手,抓紧沈澜的衣袖,因为用力过度,手指关节都发白了。 “你先前说,太太要为我说亲。可是,我不要她们。就算是太太给我安排的,我也不要。我知道你爱过我大哥,现在或许还爱,可不管最后你选谁,我除了你,谁也不要。”他一定一句的话,声音平淡,但字句中蕴含的无悔深情,还有那份执着的坚持却分外动人,比誓言还像誓言。 我也只要你!我也只要你!再不会让你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再不会让你连伤心也没有资格!再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个空荡荡的世界! 她想这么说,她心里这样喊,可张了几次嘴,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似乎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拼了命,还是不行。直到沈澜寂寞的身影寥落的消失在流心院门口,她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心痛如绞,跪坐在地上,望着空空如也的天空。 “你想让我明白。我全明白了!那生不如死,那心如死灰,我都明白了。现在,请你把我还给我!”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从没这么伤心过,因为沈澜一定误会她了。怎么办?要怎么解释给他听?要哪一天才能摆脱图玛的控制,让她做回自己,面对自己的心! 沈沅站在角落看着方初晴,心下凉凉的。 他不明白青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谁想让她明白?什么又叫把“我”还给“我”?可是他懂得另一件事,他的青儿爱上了他的二弟。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他不怪她,那是她在失去记忆时发生的事。二弟如此优秀,女人爱上他太容易了。青儿之前对他是真心,现在对澜二也是真心,倘若他们要兄弟相争,青儿会很为难痛苦,就像现在一样。 他舍不得。 可是他更舍不得的是……当第二次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却再次失去她! “去扶她起来,地上凉,然后弄点好吃的给她,晚上七点多再过来广武院。”他头也没回地对跟过来的景鸾说,叹息了声。 唉,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的好。先顾着大事吧,毕竟有命才有机会谈情说爱。冷一冷,也许很多难题就变成顺其自然的事情了。 …………………………………………………………… …………………………………………………………… ……………………66有话要说………………………… 这是加更的一章,大家不要忘记看第七章哦,不然怕剧情连不起来。 最近言情戏分少,可是如果不顾家国天下,不解决难题目,总腻在一起卿卿我我,那不真实,而且我也觉得并不好看。 希望大家多点耐心吧。假如可以,66不会吝啬加更。但如果有为难之处,还请大家原谅。 顺便再呼唤小粉红。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章 够分量的质子 晚饭后,心情平静下来的方初晴扮成小德子的样子和景鸾来到广武院,沈氏兄弟早已等在书房了。因为是沈澜的亲卫在门外守着,所以四个人颇为放心的好好研究了一下国事。 方初晴提出要江国帮她登位,灭掉图鲁,而做为交换,她将再不侵略江国边界,并建议开放五国的自由贸易,至于税率和管理等细节,自有各自负责财政的人细谈。 对于她要做图国女王,沈氏兄弟很不愿意,因为那意味着她不能留在江国,可目前形势紧迫,也只有先答应了,平定了图国的局势再说。而做为江国的皇帝,沈沅也不能只儿女情长,提出了几项对江国有利的贸易条件,方初晴全答应了。 然后她又详细介绍了一下目前图国的紧张局势,以及她的不利状况,郑重地拜托道,“虽说我把嫁给图鲁的时间拖到了夏天,但难保他不使阴谋诡计逼婚,所以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越快解决这件事越好,否则我随时有危险。而且对于刚才谈的条件,我还要补充一条。” “嗯,会尽快的。”沈沅风度很好地说,“还有什么要求,自管说。” “我听说在江国南部有温泉之地,我想租下一块地方,大约跟皇宫差不多大就行。名称嘛,就叫租界吧。”方初晴把心中早有的打算说明,“因为我父皇年轻时杀伐过重,而且被图鲁个混蛋下毒后,身子一直不大好,畏冷万分,已经不适合生活在图国。我打算在租界盖一个行宫,让我父皇在那里颐养天年,也算是我一份孝心。我们可以商量一个租金,或者转换为我在商业上给江国一些优惠条件。但这个租界相当于我图国领土,江国的官府及民众不得侵犯。” 她的这个说法极其新鲜,沈沅和沈澜交换了好几个眼色,才觉得这个条件并无伤大体,况且还因为图皇在此,青儿应该经常会出现,遂点头答应。 方初晴很高兴,微笑道,“这次的行动怎么动手,我们要好好研究一下,恐怕不是一天半天能讨论好所有细节的。皇上不方便经常出宫,不如由我跟右师王和景鸾讲好,再交由皇上定夺可好?” 其他三人听他说得有理,均表示同意。 “非常好。”方初晴呼出一口气,“现在问题就剩下一个了……我们需要两名有分量的质子。” “质子?”沈沅对这个提议很意外,“我们之间还需要互派质子吗?” 方初晴灿烂一笑,连这暗夜都似光明了起来,“我是相信皇上你啦,也相信皇上不会怀疑我的居心。可是现在我们代表的是各自的国家呀,我需要面对父皇和国师,我需要一个明面上的保证。而皇上,有臣子要安抚,有臣民要交待,还是按规矩互换质子好些。” “要有分量的是吗?”沈沅微笑,为沉痛的过去而消失的高贵温雅的模样又出现,迷人极了,“可是青儿说说,什么才是有分量的呢?” “其实也可以联姻啦。”方初晴话题一转,“不过两国目前都血脉单薄,没有适龄、可以远嫁或者入赘的皇族。不然……听说皇上有一位没谋反的老实皇叔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儿子……” “还是派质子吧。”沈沅和沈澜几乎同时说。 方初晴低下头,悄悄笑了笑,“那……所谓有分量的质子,必须是非常重要的人。”她的意思是,江国除了皇上,就沈澜最重要了。如果他跟她回图国当“有分量的质子”的话…… 可她的脑筋还没转完,就听沈沅道,“既然如此,朕就要求图国的公主亲自到我江国为质。如果图皇答应,朕承诺必推公主登上图国王位,并且对图国秋毫不犯!” 方初晴如意算盘没打响,反叫人家将了一军,半天没回过神来。想了想才勉强道,“我当质子是没关系啦,可我到了出关日不出现,图鲁会怀疑的。” “没关系,我们把你出关的前一天做为约定日,抢先行动就行了。”沈澜拦过话来。 那个图鲁死一万遍也不能解他的心头恨,之前差点阴谋害死他就算了,居然起了娶初晴的心,还要用逼婚的手段,就冲这一点,他就绝不容图鲁活在世上! 他不愿意方初晴为质子,因为他明白大哥的心,初晴留在江国的话,大哥和初晴之间就有机会培养感情。可事有轻重,和方初晴的安全比起来,其他全是末流。再者他估计最后佯攻图国的一定是他,只要他到了图国……哈,他心里的小算盘可也能打得响呀。 “那……好吧。”方初晴无奈答应。 其实她也很想留在江国一段时间,因为很想和无思无我共同生活几天。她在离开江国的期间除了思念沈氏兄弟,就是想这两个娃了。算起来,他们快两岁了,应该已经会说会走了,不知道会多可爱呢。 不过…… “皇上能提供什么与我的身份差不多的质子呢?”她瞄了沈澜一眼,“不会派右师王大人去吧。别说我没警告皇上哦,就他那脾气,说不定直接就把图鲁宰了,到时候大闹优加城,局面可不好收拾。” “这是个好办法。”沈澜眉头一挑,一本正经地说。 沈沅气不得、恨不得,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这件事最好以最小的代价解决最大的问题,最好的最好是双方都城的百姓一夜醒来就发现变了天,流血要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不然当时是杀痛快了,善后的问题就复杂多了。就比如逸山王,当初他对反叛者的围剿不可谓不血腥,可结果还是有漏网之鱼,一直到现在仍然是他的心腹大患。 “澜二是朕手中的底牌,怎么可以放走?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朕还指望他呢。”沈沅沉吟了一下道,“这样,你容朕半个月时间,朕必交给你一个分量足够的质子人选。在这十天里,你们好好研究一下要怎么配合着动手,两国最好在同一时间内平息叛乱,而且要快速、狠决、准确、斩草除根!总之,约定日就订在青儿出关的前一天!” 砰!讨论结束。 第二天一早,沈沅自沈府去上朝,大家也开始根据前一天的会议决议分头行动了。 沈沅和沈澜自然忙得不可开交,就连景鸾也一边调查苏神医之死,一边排查府内的安全隐患。唯生平第一回做人质的方初晴分外轻松,好在沈老爷,或者说逸山王被沈澜叫来的大姑奶奶王涛挤兑走了,令方初晴感到莫名的轻松。 这和她想象中回江国的情景差得很远。就说对沈澜吧,现在除了开会,她基本见不到他的人影,他忙到似乎连吃饭睡觉也成问题,她也就不好意思缠他,暂时放下了谈情说爱的念头。 七天后,关于苏神医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不出所料,沈沅的推测是正确的,棺木中的人不是苏神医,因为那骸骨的右脚正常,并没有多出来的第六指。这件事景鸾做得极漂亮,事前事后没有一个人被惊动,如果他回到现代去盗墓,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至于查看苏神医换脸之术的破绽,是要看沈老爷额角处,因为苏神医总也缝合不好脑门上的皮肤和头发的接缝处,会留有一道弯曲的疤痕。他为了掩盖缺陷,总是以另一条线遮盖,结果会形成一个非常隐蔽的十字形白斑。 这时沈澜突然想起,有一次老爷的几个宠妾打架,老爷上前劝阻,被推倒在地。他隐约看到老爷的额角确实有这样的疤痕。但是当时他鄙视老爷的为人,怎么会关注这些呢? 宾果,奸人直接对上了号,正是逸山王不假! 一切顺利,但在第十天上,沈沅却还在发愁人质的事。方初晴是公主,能与她分量等同的人必须是皇族,而且还得是守得住秘密的自己人才行,不然泄了密,这个计划就没有半分意义了。 苏味?倒是勉强可以,但这女人功利心太重,虽然因此而分外忠诚,但不在他能控制的范围内,他还真不放心。真正可用且可信的人这么少,令他生出些孤家寡人的心态来。 “皇上有什么愁事吗?不妨说与哀家听听,就算不能帮你,好歹解解愁苦。”这天忙了一天后,他照例来到太后的寝宫问安。太后关心地问起他的身体,又留下他吃晚饭。饭桌上,他虽然笑眯眯的,嘴里还说着俏皮话儿逗太后开心,太后却突然问道。 “皇儿只是有些累了,在别人面前还能硬撑着,在太后面前就难免软弱起来,谁让您是我的娘亲呢。”沈沅略带点撒娇似地笑着说,并亲自为太后布了一道菜。 太后没说话,只笑着拍了拍沈沅的手,高贵矜持的脸上满是宠溺和安宁的神色。然后摒退了左右,身边一个人也没留。 “太后,您……”沈沅有点意外,因为看样子太后是有话要对他说。 “沅儿,你是不是为了逸山王的事烦恼?”太后静静地道,纯净端庄的脸有如玉雕的王母像。 太后叫他什么?登时,沈沅的脑袋有如遭到重击,又像被雷劈了似的,完全愣住了。虽然经长年训练克制,他表情没变,但筷子正夹的果品滋补山药却落在了盘中。 …………………………………………………………… …………………………………………………………… ……………………66有话要说………………………… 从今天到以后的几章,是分析阴谋和破解阴谋的章节。 我自己觉得蛮好看的,因为也设计了很久,但喜欢言情戏分的同学可以跳开不订,虽然那会影响流畅性。不过如果您实在不喜欢的话,66算提前通报了。免得到时候挨骂撒。555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计划 他抬头看着太后,见她似笑非笑,心中更不确定。 是他听错了吗?还是太后知道什么?难道是他哪里露出了破绽?还是苏味说了什么?但没道理呀,苏味为什么要说出去?她不是笨蛋,该知道用这种讨好太后以夺后位方法是最愚蠢的!但太后能看出他的真实身份,逸山王那个老奸巨猾的岂不是更看得明白?那么,他们的计划在他这儿不是出了错,再没有成功的机会了? “沅儿不要乱猜了,不是你露出了什么破绽,也不是谁向我泄了秘。而是……”太后的表情没变,仍然慈祥而高雅,无喜无悲,但脸上却滑过两行表泪,“哀家是个母亲。纵然皇上不是我亲生,但儿子有什么事能瞒过娘亲呢?他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沈沅心头剧震,“那您为什么……为什么从没……从没……” “皇儿信任你,哀家就信任你。”太后任由眼泪在脸上狂奔,却不擦拭,“他不是哀家身上的肉,但这么多年来,哀家把他当成眼珠子一样疼惜,与亲儿何异?” 沈沅这才反应过来,跪倒在地,重重叩头,口呼太后,却不多说一个字。因为他知道,太后今天既然点明了此事,就是有话要说。而且绝不是害他,不然也不会等到今天。 “沅儿起来。”太后略欠身扶了沈沅一下,“哀家一个字也不曾说,正是把你当成了皇儿,今天你又何必如此生分。放心,你做得很好,没半点让人怀疑的地方。但还是那话,儿子做了什么,为娘的怎么会不知道?所以,哀家明白你要动手收拾逸山老贼了,而你最近茶饭不思,定是遇到了极为难之事。哀家一介女流,做不了大事,但却在这世上多活了几十年,说不定能给你出出主意。皇儿是被那老贼害死,这帝位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染指。记着,不管你之前是谁,以后却永远是哀家的皇儿,哀家拼死也会保护你的。这些话,哀家绝不会再说第二遍,你明白吗?” 沈沅怔怔地愣了会儿,突然热泪盈框。因为他突然明白了一个母亲的悲伤和坚忍,想到自己的娘每天为他的“死”痛苦不已。可他却什么也不能说,半个字也不能说! 他跪行两步,抱住太后的腿,毫不掩饰地哭起来,惹得太后又是一阵伤心。 虽然不过几句话,他却知道太后接受了他,打算让这秘密永远埋葬起来。那自己的亲娘呢?谁去安慰她的哀愁?她已经失去了儿子,过些日子如果知道那怨恨了很久的丈夫已经死去多时,又会是怎么样的悲惨心境?今后,他一定像亲生儿子一样孝顺太后,只求上天垂怜,也有人去孝顺他的娘。 “痴儿,不要哭了,你可是一国之君呢。”太后抚了抚沈沅的头发,“等此次事毕,就让你亲娘时常到宫里陪伴哀家吧。澜二那小子常年在外,没时间承欢膝下的。你娘亲……也是可怜人。” 她这样说,沈沅哭得更凶,结果勾起了太后的伤怀,母子两个干脆把心情宣泄了个够。等收住悲声后,沈澜毫不保留的把最近谋划的事,包括与图国的结盟、互派质子的事说了。 太后想了想道,“皇儿不论治国还是谋略都比以前高明不少,哀家很放心。这次,逸山老贼再没命活着了。这样吧,皇儿不要为质子的事为难,哀家愿亲自前往。” 沈沅吓了一大跳,坚决反对。 让太后去那苦寒之地做质子,实在太不孝了,也不尊敬太后的高贵呀。青儿在江国做质子,他疼爱还来不及,不会加诸半指伤害。但太后到图国就不同了,要秘密前往、隐瞒身份,万一暴露,那是非常危险的。 不行,绝对不行! 可太后相当坚持,最后更说出如果沈沅不同意,就自己前去图国的话,沈沅思前想后,只得提心吊胆的应了下来,打算派死士跟随前往,绝不让太后伤了一根头发。 而当方初晴听到此事,一样震惊加意外。她甚至决定放弃要求江国派质子了,因为万一太后有点什么事,图国担待不起,毕竟那里现在还算是虎狼之地。 “这正是哀家所要的。”哪想到太后却说,“倘若哀家损失半点,倘若你们背信弃义,图祖就再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了。质子越有分量,双方结盟的诚意越大。” 方初晴目瞪口呆,想不答应也不行了。于是各方商量好,等沈澜佯装带兵去北境抗击那根本不会出现的图国大军时,就会把太后亲送到边界。方初晴也写信再三嘱咐图海,绝对要把太后当圣母一样小心侍候,不得有半点怠慢。 而之前,太后会再去城外感恩寺为皇上求子嗣,沈沅会派大批侍卫随行保护。这样太后随沈澜去北境之事也隐蔽些,当约定日到来,这支驻扎在感恩寺的小部队也能起到奇兵的作用。 于是质子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几天后,两国联合肃清叛逆行动的方法、时间、人员配备和各种细节也都商量确定好了,由沈澜去报给沈沅,等着皇上批准。 其实这行动说复杂,却也简单,不过是要做好三方面的事。一,推断对方的行动。二,想好应对的策略。三,提前做好准备,并且不能被敌人发觉。 图国那边,图鲁早已经掌握了军政大权,但因为图海见机早,精明而坚韧地保住了皇城,所以他谋划多年而不得,偏偏为了防止民怨,甚至军中的哗变,他又不能动用本国军队攻打优加城。所以,他看似占据了绝对上风,实际上却是和图皇僵持了多年。 现在,他已经等不及了,必会逼迫他的同盟,也就是逸山王先夺下江国,然后带兵攻打图国。那时他会叫手上的守军佯败,等优加城被江国大军围得喘不过气来,他再挺身而出,解救万民,拯救国家,然后名正言顺、美名远扬的控制整个图国。 当然,为了能让逸山王顺利夺取江国的政权,他会先一步行动,派图军大举侵边,令江国的军事主力都被派驻北境。而逸山王就动用私下联络勾结好的皇宫禁卫军实行兵谏,控制皇宫,迫皇上退位。同时他在和政城的民间势力会维持城内秩序,而京城外围守军中他的人也会立即造反,保护胜利果实,并尽量拖延情报的传递和扩散。 当逸山王以快速凌厉的手法撤换军中领袖,完全控制军权的时候,得到消息想回京救驾的沈澜也来不及了。反而叛军和图军会对他的北军两面夹击,那时就算他英勇无敌,也只怕落个战死沙场的结局。 GAME OVER! 这就是他们打的如意算盘。 对此,四人麻将组(指沈氏兄弟、方初晴和景鸾)的对策是,绝对控制两方敌人的情报传递,造成假像,令逸山王急乱和误会之下,在特定的时间内动手兵谏。 当然,那时的沈沅早已准备好瓮中捉鳖了。 而在江国这边粉碎逸山王阴谋的同时,四十万北军会通过江图交界的隘口,直逼优加城。但北军帮的当然不是图鲁,而是迅速拿下他这一党的头目,诛杀图鲁。到时候群龙无首,图鲁多年的辛苦经营会毁于一旦,毕竟没了军中首领,那些普通将士又知道些什么呢?只会听从新将领的指挥了。 至于说提前做好的准备,那就复杂精细多了。其实很多时候,大战只是一个爆发,战前战后的准备才是最后取胜与否的关键。 首先是情报通道。据图海送来的消息说,因为大雪封山,图鲁与逸山王是利用雪鹰传递消息的。雪鹰飞得高,直达万里,弓箭根本射不到。但这种有灵性的大鸟极难驯养,从江国到图国飞一趟,要休养很长时间才能保证寿命,所以一等雪山冰融,逸山王和图鲁之间就绝对再不会用雪鹰传送情报了。 那样一来,他们用的肯定是沈家四通八达的商道,这大概也是逸山王要冒充沈老爷的原因。他需要利用沈氏商号的网络,需要从沈家的金山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抽取大笔的金钱,作为贿赂各路叛党首领的费用,还能顺便监视沈澜和皇上,或者还有其他变态的原因。 这些,都是四人麻将组通过缜密分析得到的结论。 逸山王大力拉拢沈三,肯定也是为着这个目的。虽说沈氏的商号是沈澜在管,但实际上他和景鸾忙于国政,所以他们只关注沈氏的大局,具体操作和细节是名义上帮着二哥的沈三在处理。在这种情况下,沈澜和景鸾又怎么会注意小笔生意的来往呢?那么从这些小生意中传递的消息情报,他们自然也不知道。 而沈三,自认有商业才华,每天辛苦管事,可决定权却不在他手,年底各房分红时也没比其他各房多出一文半文,自然是心生不满的。这时身为“父亲”的逸山王出面安抚,并许以重利重权,沈三会帮助他就不足为奇了。 ………………………………………………………… ………………………………………………………… ……………………66有话要说……………………… 嗯,后面会有些私人情节。大家请注意阅读。 另,呼吁订阅正版。 这话是给看盗的同学看的,因为盗版是图片,我说的这番话也会被看到。 所以,请在外站看书的朋友,到起点订阅支持正版吧。 顺便呼唤小粉红。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一切看你的 不过,沈沅和沈澜坚信沈三并不知道自己的爹是反贼假扮,当然也不知道自己做了帮凶,完全是无意而为,值得争取过来。而逸山王顶着沈老爷之名,就算在沈氏中管事不多,好歹是大老板,在沈氏的老臣子那里也说得上话,若他想在不知不觉中控制沈氏的命脉,或者是安插撤换成自己人也是很方便的。 甚至,更大胆的假设是……本来的沈老爷就是逸山王的人。不然,他一个小小货郎,就算有太太的丰厚嫁妆做为助力,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年内暴富成全国前几。如果是那样,如今逸山王运用起沈氏为己所用就更方便了。 所以,要想阻断图鲁和逸山王的情报通道,就必须在雪融之前找到隐藏在沈氏中的奸细,了解他们的消息传递方法,秘密铲除掉,然后以自己人顶替。 那时逸山王会收到“图鲁”的秘信,说明他在雪融之日就准备大举侵边。这边的沈沅配合着,把沈澜和其他大军都调到北境去,令逸山王以为计划顺利。实际上,大军只走一部分,另一部分由所信任的将领带着,隐蔽在和政城周围,专门对付叛变的京城守军。 而图鲁会收到“逸山王”的消息,说江国内部有变,最好于夏天起事。这样一来,图鲁必定让大军前期不动,休养生息,准备夏天一搏。 逸山王和图鲁彼此误会了意思后,江国这边的兵谏会在约定日进行,图国那边却还在麻痹大意,逸山王做着连图国一起吞并的美梦,图鲁则做梦娶媳妇,可他们得到的最终结果,就是在约定日当天,直接上西天结盟去了。 整个计划大约就是如此,难点只有三个。 一是怎么找到沈氏中的奸细并悄无声息的铲除。这事就由景鸾来处理,毕竟他手里掌握着整个江国的情报组织,而且虽然他平时对沈氏商号的管理略放松些,但若认真起来,也不是全无头绪。不仅如此,他还会遍布侦缉于各地,把人为传递消息的通道也关死,一定要做到让逸山王失去耳目,所得到的全是皇上这边散布出的假情报。 二是与图国那边联络,相互配合军事行动,在约定日里一举擒获图国的叛军首领,迅速控制军权,以铁腕压制图国各地可能出现的暴乱,追剿余孽。还要在兵道两侧的高山之巅秘筑峰火台,以便传递行动讯息。这一方面的工作繁杂且细致,又不能被敌人发现,所以做起来相当困难,自然是由沈澜和图海联手做。 三是要找到名册,说服摇摆不定的将领。这件事就要由沈沅和方初晴来做了。 沈沅负责沈三。他虽然已经查出逸山王在军中、朝中和民间布下的部分眼线、暗棋,但逸山王那么谨慎,又谋划了多年,肯定还有更多隐藏在暗处的同党,而且很可能是手握要权的大员。这些人必须一网成擒,即为了约定日那天行动顺利,也为了绝除后患。 叛党人数不少,所以逸山王那里肯定有一个名册,他要说服沈三帮助他把那份名册找出来。以逸山王的性格来说,那名册必定是藏在一处别人想不到,但又不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再推断一下,他没那个胆量放在府里和别院,又为着与人密谋方便,名册十有八九是放在沈氏商号的某处。鉴于他与沈三私下建了几个商号,那么那几个商号是调查的重中之重。 沈三,也就是沈涵,之所以归皇上负责是因为知道除逆计划的人不应该太多,而沈澜不太会劝人,景鸾又不方便说什么,只有身为皇上的沈沅是合适的说客。再说,沈涵的内心有些惧怕权威,由皇上给他摆明利害,更容易对他进行控制。 重要的是,沈涵毕竟是沈沅和沈澜的亲弟弟,他们怎么忍心看他无知无觉地走进陷阱,给逸山狗贼当炮灰?最后又让太太伤心一次?所以这个险是一定要冒的,而且他们根本不相信沈三会回过头去报告逸山王,不然他也不会被人称为三精细了。 于是选了一天,沈沅又微服到沈府。他先是到太太那坐了会儿,说是沈澜事忙,不能尽孝,他这个当皇上的心中有愧,特意来探望太太的。而他在这边广展龙颜,大施龙恩时,小行子早已经秘密把沈涵带到了广武院中。 大概是感觉,沈涵相当紧张,待沈沅好整以暇的、慢慢的、但又冰冷的把沈老爷可能已经被人掉包冒充,现在已经不知是哪个反贼,并正在意图谋朝的事件件说明,沈涵差点尿了裤子,腿软得跪在地上站不起来。 “草民不知情,皇上。”他脸上湿湿的,也不知是汗是泪,“所谓不知者不怪,求皇上给草民一个自新的机会。不,请皇上给草民指一条道,让草民改过自新。” 沈涵机灵得很,看出皇上既然没杀他,也没等到拿下逸山王时再动他,而是提前敲打,就知道有机会将功赎罪的。同时,恨那个假老爷恨到死。妈的,骗他一直当儿子已经很可恶了,还要骗他们夫妻为他卖命,到头来别说钱了,连命也剩不下! “本来,朕容不得谋逆之人。但右师王一径保你,说你年轻识浅,定是被人哄骗了,以脑袋担保你会改过自新,成为对本朝有贡献的人。”沈沅以无可无不可的态度说着,故意替沈澜施恩。 兄弟四人中,他在皇下的调和下,在多次的生死与共中,与澜二渐成了互相信任的亲人,产生了真正的亲情。可老三和老四一向瞧不起澜二,他要借这个机会让他们对澜二改观,从此真的亲爱起来才好。 “皇上但有所指,草民肝脑涂地,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沈涵的词汇量很广,但他还嫌表达不出效忠皇上和朝廷的决心。 “谢谢你二哥吧。”沈沅迟疑了一下道,“若你真有心报效朝廷,念在你二哥死保的份上,你倒也不是没有机会。只是这事做起来很有危险,不知你敢是不敢?” 到这时候 ,沈涵还有什么话说,一个劲儿表示就算是死,也要纠正自己无意中的错误,宁为做大江国的忠臣良将而死,也绝不给反贼当祖宗。 沈沅看吓唬得差不多了,就适时的鼓励了几句,把为君者恩威并施之道展现了个十足十。他又沉吟了片刻,特意彰显出此事的严重性和沈涵责任的重大。最后,在沈涵连气儿也喘不过来时,他才轻轻地道,“那老贼手中必定有一个重要的名册,若要找到这份名册,就能将贼党一网打尽。倘若此事真能办成,你不仅无罪,反而有功。就算此事不成,只要尽了力,自然也是我大江国的好子民。不过你要记着一条,不管怎么做,都要把自己的安全置于最重要的位置。朕……宁愿找不到那名册,也不想你出什么危险。” 最后这句话,他说得极其诚恳,因为心里就这么想的,所以不作伪,把沈涵感到坏了。他自然不知道眼前的皇上就是自家的大哥,只觉得皇恩浩荡,更觉得之前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可耻了。 又想起平时一向和二哥面和心不和,暗地里还说了很多二哥的坏话,做了很多不利于二哥的事,心里的惭愧就更不用提了,脑袋恨不得扎在地缝里才快意。 皇上交托他办的事实在很为难的,但但事关自己的小命,又有皇恩和二哥的亲情搭在里面,立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办成这件事。 不过,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听沈沅道,“此事事关重大,朕希望你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只字片语,不然万一有个泄露,连累的可不止是沈府那么简单了。” 沈涵额头冒汗,重新又重重磕了几个头道,“皇上,这事恐怕得与草民家里的贱妇说一说。不是草民夫妻情深,互不隐瞒,而是草民突然想起一个极有可能存放重要东西的地方,这名册只怕要从那处找起。而贱内一直在生意上帮助草民,所以在这件事上,她是很能帮上忙的。草民想,那名册既然如此重要,就算那狗贼故意放在平常的地方,免得引人注目,也会暗中找人看守,若寻得只怕不容易,有这个知根知底的人助草民一把,却是容易多了。” 沈沅想了想,觉得也对。至于嘱咐不要露出什么情绪,以免打草惊蛇的话,他就不多说了。他还算了解自家老三,以及他那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老婆,若论起演戏,谁也比不上三房的两口子。而且这对夫妻都精明得不得了,关键时刻胆子其实很大,不必太过担心。 他唯一怕的,是那名册不容易找到,而他们的计划又等不得。倘若在没得到名册的情况下行事,只怕会有很多变数的。 “一切,就都看你了。”最后,他意味深长地对沈涵说。 ………………………………………………………… ………………………………………………………… ……………………66有话要说……………………… 下一章又将转入宅斗情节,会有男女主的互动,不爱看阴谋的和家国大事的朋友,可以回归了。 另外,这两天月票一直缓慢增长,有一位朋友一次投了我三票。感激大家。 这些日子有些忙,没空写太多,所以会在适当时间加更感谢大家的,请耐心等待几天。为我攒票的朋友,请有票投我,如果不够一票,不要浪费钱去订不喜欢的书,您的心意,66心领。如果浪费太多钱,66会不好意思的。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太太的打算 在整个“约定日”行动筹备中,最轻松的就要数方初晴了。因为她的任务就是老老实实当个被皇上和右师王恨不得放在心尖尖上的质子,顺便对贝卓说明利害,让他加入正义的一方。 贝卓,就是那个在北境要塞认出方初晴的身份,并且说了一大堆怪话的俘虏,图国的副统帅。 正是他,令方初晴对自己的前身产生了怀疑,也才有了图国之行。他被沈澜抓到后,在北境关了些日子就送上了京,还游过街,很壮了一下大江百姓的士气。大家都说,这是图国的副统帅呀,都被英勇的右师王生擒了,图国就是纸老虎,有什么可怕的! 据图海的消息,贝卓此人虽然顺服了图鲁,也算鲁党,但他只是爱权势又迫于图鲁的淫威而已。在他内心深处还是有忠君的观念的,也还保存着真正军人的品德和正直,并没有做过太多坏事。这从他认出方初晴就是公主后又极力否认一事上就看的出来,因为他知道图鲁有杀害公主之心,不想这么丧尽天良。 况且他被俘日久,图鲁却连和江国谈判,把他换回的动作也没有,反而立即任命了自己的亲信接替他的位置,可见是多么寡情薄恩,他也难免心灰意冷,正是被拉拢的好对象。 而之所以非拉拢他不可,是因为整个边军的头目首领都是他的老部下,是他一手提拔带领的,他在边军中的威望极高。他不是图鲁死党,却仍然坐上副统帅的位子,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图鲁要安抚边军。 约定日当天的行动,沈澜要率大军通过边防,直捣优加城,这就需要图国边军的大力配合,直接放行。 所以他是不可或缺的一颗棋子,就算现在他暂时失去了对边军的控制,但以他的人脉和威望,只要他归顺正义的一方并在约定日前的一两天悄悄回图国,就能夺回边军的指挥权。甚至,使边军成为勤王的主力军。 方初晴说服他并没有花费很大的力气。事实明摆着,图鲁怎么对他?他又是怎么报答图皇的知遇之恩的?他被俘后,图鲁又做了什么?他面对公主要拨乱反正,怎么也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再重回忠臣良将的阵营,改过自新。再者,图鲁已经快完了,跟着他有什么前途? 方初晴还栽赃,说他的被俘是图鲁的圈套,并许诺不追究任何一个跟过图鲁的人的责任,一切都重新开始,只要有功,就有升迁的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贝卓不降才怪了。所以她最晚领到任务,却是最快完成的,之后就没她什么事了。 不过心里紧张,手里却没事做就容易生闲事。每天别说沈澜了,她经常好几天连景鸾也看不到,宝宝们也接触不到。正百无聊赖之中,心里一股无名邪火无处发泄之时,有人偏偏不长眼的来挑衅了。 其实起因,都是因为太太多事,非要给沈澜弄来了两个未婚妻的备选。其实细想也不能怪太太,毕竟儿子快三十了还没个家业,她这个当娘的怎么能放心?在古代,三十岁的男人已经很够一把年纪了,沈家的老三和老四都是十七、八就成了亲,虽说没有子嗣,但毕竟有了老婆就算是成了家,而且四圣人收进屋子的女人还不少。就算身为长子的沈沅成亲也很晚,也是二十多岁就娶了媳妇的。 唯独这个老二,让太太操碎了心。从这个角度考虑,她实在是个好母亲,也许心里怨怪丈夫在外面养了女人、生了孩子,但还是表现得相当大度、仁慈,在别扭了几年后,当真心接受这个孩子,就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看待了。 远君是太太的内侄女,听说在南方的士家大族中,颇有些当年太太的名声,又有才、又靓女,神态间有些她这种身份和出身的少女特有的傲慢和矜持。宝君是太太的表外甥女,因为父亲是朝中大员,这艳丽多姿的少女举止大方,待人接物都妥当稳重,泼辣中带着一种气势,一看就是当家主母的料。 这两名少女都才只有十七岁,花样的年华,一冷一热、一水一火、搭配得相得益彰。太太大概知道自己这二儿子性子野,怕一个女人拢不住他的心,特地对两个年轻姑娘说,如果她们能收了右师王的心,两人就会以平妻的身份,同时嫁入沈府。 对于男人,古今中外的女人没有愿意跟其他人分享的,除了个别哭着喊着非要给老公找小三小四的“贤惠”人儿。事实上,方初晴怀疑这种女人是男人臆想出来的,根本不存在。可是远君和宝君都私下里打听过,知道大江国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右师王沈澜大人是多么强大难驯,很多皇族贵女,高官之后他都不看在眼里,何况她们呢?所以,仗着太太这层关系,能联手先把男人抢下来再说。至于以后谁更受宠,那就要看各人的本事了。 对于太太来说,与其让沈澜在外不知淘换来什么香的臭的,或者哪家大家闺秀攀上这门亲,还不如找自己的娘家后辈更踏实贴心些。毕竟,这两个女孩都知根知底的,德言容工都没得说,性格也都讨喜,远君虽然冷淡些,但正是那架子才摆得金贵。而且,她这样选择,多少也有些私心。 为了跟着沈老爷,她应该算抛弃了自己的娘家,可实际上,娘家的那种诗书生活才是她最爱和最向往的。只是为了爱一个男人,她嫁作商人妇,每天连个谈诗文论书画的人也没有,那种寂寞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唯一的精神支柱,她嫁的那个男人又背弃了誓言,所以这么多年来,她的生活完全是枯萎的。之前和大儿媳还说得来,可大儿媳又不明不白的死了。 对此,她心中也有怀疑,感觉二儿子、甚至皇上隐瞒了什么。但她懒得问了,因为她相信,如果二儿子和皇上有所隐瞒,那一定有了不得的原因。很多话、很多事,明明知道是得不到答案的,何必多嘴? 只是这样一来,她就更寂寞了。现在能有两个知书达理的娘家后辈来陪伴,自然是再好不过。更重要的是,她相信澜二找这样的老婆才最合适。 所以在最初几天的试探和了解后,她更加坚定了收此两女为二儿媳的心。其实在她看来,这也是澜二最好的选择,若不是因为这二子自己有本事,打下一片天地,以他庶出、且母亲出身低贱的身份,就算再有男性魅力,再有丰功伟绩,各家贵女也不会嫁给他。可是他现在有了爵位、有了实力、后面又的皇上撑腰,这也才有了地位。 实际上每当想到自己的娘家晚辈能嫁到沈家,她隐隐还有一丝得意。当初她出嫁时,父亲和族里的人都看死了她没有好结果,可现在谁有她的儿子有本事?至于沈老爷的背叛,二儿子不是她亲生,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要知道,澜二可是比她亲生的老三和老四还孝顺,虽然她最疼的还是老四。 而就在方初晴等麻将四人组日夜研究保卫国家的方针大计时,沈太太却摒退了左右,只留紫瞳和绿眸两个贴心人在跟前侍候着,问远君和宝君,最近和澜二相处的如何。 两女羞涩地低下头去。其实,是心里打着小算盘。 太太以为两个娘家晚辈年纪小小,性格单纯,心中万分怜爱,也起了保护之心,却不知这两个丫头从小生活在复杂的大宅门中,又不似她年轻时深受父亲宠爱,家里人口简单,所以其心机的复杂与通透,倒比她这个五旬的妇人强得多了。 远君和宝君都是人精似的人儿,来沈府不到几天就了解到太太的个性,自然也理解长辈喜欢什么样的晚辈,何况在沈府已经住了几个月了,所以都表现得即大方又有分寸。当未来的婆母谈起未来的夫君,怎么好接口,沉默倒是最好的回答。 太太一手一个,握住分坐两边的远君和宝君的手,温言道,“唉,澜二那个孽障是个收不住心的。而且当真犯起拧来,就算是我说也不顶用。他孝顺是孝顺,唯成亲这件事上,怎么说也是不听。你们不加把劲儿,他认识不到你们的好,就算我有一万个心,就算婚姻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不好说话呀。他就是头小牛犊子,强按不下头去。所以,虽说大家闺秀主动接近男人实在有些不成话,但你们是表哥表妹的名分,平时多来往来往,只要不出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远君和宝君唯唯诺诺,但就是不开口。 一边的绿眸笑道,“太太可是急糊涂了。要两位表小姐和二爷熟悉起来,可也得有机会不是吗?看二爷这回从北境回来,忙得脚不沾地,吃饭也囫囵着吞两口,哪有时间呀。” 太太一听,点了点头道,“我正是因为这个才心疼他。院子里没个女人,外面忙到死,回来后也没个知疼着热的,总这么着,可怎么得了。唉……” …………………………………………………… …………………………………………………… ……………………66有话要说………………… 大家有评价票的,不要浪费哦。 如果投给66,请多给点分吧。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拨人 紫瞳在一边默默听着,此时听到太太叹气,突然灵机一动,笑道,“太太,您容奴婢多句嘴。二爷自从北境回来就忙得昏天黑地的,国事、家事,事事繁重。以前倒还好,有景爷帮着,可这回景爷也天天脚不沾地儿似的。二爷人广武院里一向管束严厉,很有点二爷在军中的风格,本不必太太操心,可一来松风园那边群龙无首,赵管事和赵妈妈调过去照应了,二来二爷最近实在兼顾不了太多事,时间久了,那些小厮仆役们犯了懒,难免偷奸耍滑,不好好做事便罢了,真侍候得不好,或者生出事来可就麻烦了。” “你的意思是找人过去帮衬帮衬?”太太有点明白了。 绿眸捂着嘴笑骂紫瞳,“就你是个伶俐的,难道太太想不出来吗?倒让你多嘴来提醒。” 太太听两个贴身丫头说笑,倒也不恼,面露喜色道,“还别说,你们不提醒我,我倒还一直转不开脑子了。你们两位表小姐,从十二岁就学着管家,毕竟将来都是要嫁到豪门士族的,这些必要的手段总要培养一下。倒不似你们太太我,小时候尽受着老太爷的宠爱,嫁人时什么也不会。这两年若不是你们几位小爷出息,又有你们帮衬,这个家我还管不过来呢。” 远君和宝君听话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禁暗喜,脸上却还摆出羞涩矜持的样子,只见太太兴致很好,说说笑笑的,也就陪着几句好听的话儿。 果然茶毕,太太就说,“紫瞳你到广武院去传个话儿,让你们二爷回来后过这边一趟。”说到这儿,顿了顿,又改了主意,“不,还是不要去了。打从明儿起,紫瞳和绿眸就偏劳些,每天留一个人在我身边侍候着,另一个陪两位表小姐到广武院去管事,等两位表小姐把广武院的事接了手,你们再天天顾着我这个老婆子吧,免得那些自恃有脸面的奴才欺生。” 太太嘴里是这么说,其实是怕他那个二儿子直接拒绝,这才来一招先斩后奏,要不是因为于名声上有碍,她倒恨不得两个娘家晚辈直接住到广武院去。远君和宝君是大家闺秀的出身,她坚信她们断做不出辱没门庭的事,反而离得近了,澜二那小子就会看出两个姑娘的好。 再说远君和宝君,一刚一柔、一冷一热恋、相貌又美、家世又好,一次配两个给澜二那小子,她这当娘的也算疼他了。就是他这个混世魔王野惯了,他院里向来没什么女人,有女人也是不三不四的那种,现在突然送两个过去,怕他犯起拧来就不好办了。 现在她直接派这远君和宝君两个丫头帮他管事,又不住在他院子里,他肯定会给她这当娘的面子,不能回绝。 紫瞳和绿眸应了一声。 远君和宝君心里知道,这两个丫头明面儿上是下人,但在太太跟前就和亲生女儿似的,所以不敢怠慢得罪,都起身客气道,“那可要劳烦两位姐姐了。” 宝君眼珠一转,笑道,“姨母这是栽培我们呢,就怕做得不好,在二表哥面前丢了姨母的脸。不过我们姐妹来沈府这么多日子了,姨母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们,可我们姐妹却一点忧也没给姨母分,这次有这样的机会才是好。不过我看大表哥那院里现在没有主子,就赵管事和赵妈妈兼顾着,想必是姨母不愿意松风园荒废了,要留着人气,等无思无我大上几岁好搬进去住。不是我说,姨母啊,无思无我有您这样的祖母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就算现在,也是养在您这院里享福。但姨母身子也不大好,况且他们俩个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不如让我们姐妹跟他们多亲近亲近,干脆带着他们的教养妈妈一起,住到我那儿去?说句不害羞的话,将来……如果宝君在幸进了沈家的门,大表哥的孩子,我们姐妹也是要照应呀。” 她和远君是姨母找来为二表哥备娶的,这件事姨母开诚布公的对她们说过。本来婚姻事,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二表哥不同,姨母说他定要自己合意的才肯娶,所以姨母才出此下策。姨母还说,倘若二表哥觉得不如意,也绝不会辱没了她们的名声,毕竟她们是以看望姨母、姑母的名义进沈府的。 可是她觉得,以她的姿色、心机、手段与出身,二表哥没理由不要她,她的父亲也希望她能攀上权倾朝野的右师王。而她,早听说过二表哥的威名,上回来京还无意中看到过二表哥带兵回城,一颗芳心早就被那英武的身姿牢牢吸引,想必远君也是如此的。 不过她进了沈府后多方打听,才知道惦记二表哥的王族贵女多了去了。本来她以为二表哥是庶出,而且亲生姨娘地位低贱,她也算下嫁,现在终于明白她这点档次根本够不格。二表哥的功业已经完全遮盖了他的出身,倒是她想成就姻缘才算高攀了。 好在,她有和姨母的这层亲戚关系在,完全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拢了男人的心,还有什么不好办的事呢?先前,她觉得远君碍眼,恨姨母为什么要一次给二表哥备两个人选,现在她却忍耐下了心,要和远君联手,先占了正妻的位置再说。 而通过这么多日子的观察,她知道二表哥极爱这对侄子,于是想借孩子拉拢二表哥的心,这也才借机和太太提起。 而她这么一说,远君也是灵机一动,接口道,“宝君妹妹说得是,无思和无我这么可爱,由我们姐妹照顾倒是件美差呢。”她话不多,嘴也不甜,但绝不会让人忘记她的存在。宝君爱争,就让她上窜下跳好了,反正依她看,二表哥那样的男人不喜欢女人自作聪明。想借孩子吸引男人的眼球,做梦哦。不过她将来当了二表哥的正妻,这两个孩子确实会放到自己屋里养着,那还不如现在就当好人,免得以后处不来。再者,大房还一大份财产呢,无思将来还会承爵,不哄住两个孩子的是傻瓜。 “你们这两个孩子真是可人疼。”太太最爱的儿子是沈沅,最宠的是老四沈洛,最迁就的是沈澜,最放心的是老三沈洛。可现在,心尖尖上的人却是无思和无我。 一来,他们是沈府的金孙,二来她怜惜他们自幼失去了父母,所以自宫里接回后,就一直养在自己身边。不过她是大家出身,不同于一般身为祖母的人,对孙辈只是溺爱,她考虑的是怎么把孩子培养成像他们父亲一样优秀的人。 这样一来,孩子们留在她身边就不合适了,因为怕不知不觉中对宝宝们太过宠爱,影响了他们将来成才。可是把孩子交给不相关的人,或者老三、老四媳妇这两个不着调的,她这心里又过不去。 所以,她急着给我澜二成亲,其实也存了把无思无我养在文武院的心思。现在宝君和远君能主动提出来,她怎么能不心花怒放?更觉得自己看对了人。 这样多好呀,趁孩子还小,没那么多弯弯肠子,让两位二婶婶先疼着他们,将来关系必定会很好,就像她和澜二这样,像亲生母子一样,也免得孩子孤苦,将来她就是到地下去,也能放心见自己的大儿子了。 “不过两位表小姐分住在两个院子里,只怕不好照顾无思无我吧。”绿眸细心,皱眉道,“而且这两个小祖宗机灵得很,大概知道这世上就数他们两个最亲,真是片刻分离不得,不只是吃饭睡觉,就连毁东西都做一处,要分开照顾的话,只怕他们就先不依了。” “那还不简单,我和远君搬到一处便了。”宝君道,“姨母亲手督造的园子风景这么好,换换住处,宝君倒是求之不得。” “看你那嘴甜的,你娘小时候把你用蜜喂大的吧?”太太心情好,笑骂道。宝君就做出娇憨之态,令太太更加高兴。 紫瞳道,“其实两位表小姐离二爷的广武院有些远,每天来来回回的肯定辛苦。太太,不如……把绣眉苑收拾出来给两位表小姐住 吧,里面地方够大,离广武院又近,岂不是一举两得。” 太太一听,立即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而且眼看就春深了,绣眉苑的花必定开得好看,我还可以过去乱描几笔丹青呢。” 见太太同意,宝君和远君心里高兴,哄着太太说了会儿话就各自回去准备了。而作为这起事件的直接当事人沈澜和方初晴,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更不知道他们的感情会起什么样的波澜。 直到绣眉苑收拾出来,两位表小姐大包小包的搬过去,又给拨了十几个丫头小厮,方初晴这边才听到动静,还是坐不住的方块在院子里乱跑,听园子里的小丫头墙根,才得知的。 方初晴一听就怒了,当场炸了毛! 怎么着,被太太当成沈澜一对平妻人选的宝君和远君把手伸到了广武院来了,大概是为了将来做当家主母做准备吧。而且打听到沈澜这个二叔极爱无思无我这对侄子,又讨好起这对宝宝起来。 太过分了,抢我的男人就罢了,连我爱的宝宝也要抢,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反正离约定日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月,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先铲除了来搅局的人再说。 ………………………………………………………… ………………………………………………………… …………………………66有话要说………………… 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沟通一下 不过事先,应该先和男主角沟通一下吧? 话说自从上回在流心院的澡间里开会后,他们就一直再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而那天分别时两人的那番对话,似乎还有些误会似的。这么多日子了,不知沈澜心里的疙瘩解开没有。 带着这种忐忑的心情,方初晴偷偷潜进广武院,在沈澜的书房里留下了一张便笺,要他回家后,不管多晚,也要找她一趟,说有要事商谈。而当她从书房出来时,正好见到有一群人远远地走来,躲在角落里一瞧,赫然便是宝君和远君,身边陪着太太的大丫头紫瞳和几个广武院的小厮。 一行人边走边说,指指点点,似乎是要接手一桩产业,先来看看情况的,那份未来当家女主人的架势虽然并没有表露出来,但感觉上已经很具备了,就连那几个小厮也似乎明白了什么,待宝君和远君比其他客人还要更尊重些。 最让方初晴受不了的是,无思无我由两个教养妈妈抱着,也混在人群中走,宝君和远君偶尔会回身逗逗他们,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现在气候渐暖,今天的天气又好,妈妈们大概是要抱两个宝宝出来透透风的。可这看在方初晴眼里,却觉得这两个盯着广武院主母身份的少女,未必没安着做姿态的心。毕竟沈府的两个金孙如果都归她们来养,她们和沈府的关系不言自明,那么沈府的顶梁柱沈澜也逃不出她们的手心。 因为回江国后只远距离的见过无思无我几面,所以方初晴在愤慨了片刻后,心神瞬间就被这两个小东西吸引过去。小孩子真是长得快,一天一个样儿,何况快一年多没见,他们都两岁了,再见有如隔世。他们粉雕玉琢的长相,活泼异常的举止,含糊不清的语言,在妈妈们怀里扭动的小身子,看到什么都想抓的小手,无一不可爱到极致,完全是精力旺盛的表现。看来,他们将来一定是一对健康又快乐的孩子。 方初晴感觉眼睛和心里都热乎乎的,多想亲手抱抱他们,亲亲他们的小脑袋呀,要不是还残存着理智,她早就就冲出去了。而似乎有心灵感应,无思和无我突然止住闹腾,对着她藏身的那块大石头伸出小手,齐声喊了句:娘!娘! 方初晴捂着嘴,全身都缩在石头后,眼泪夺眶而出。奶娘也是娘啊。听到这声呼唤,她忽然难过得不知所以,用尽全力才没有哽咽出声。 “可怜见的,这么小就没了爹娘。”由于宝宝长大了些,教养妈妈已经换了人,再不是青萍嫂子和延庆大娘,此时其中一个妈妈叹了口气道,“别的孩子第一次开口都是叫娘,就咱们小少爷叫的是祖母,叫的是皇上。你们说,娘这个字也没人教他们,怎么就会了呢?” 一群人听她这么说,都往大石头这边看来。不过方初晴藏得好,并没有人看到什么。而且在所有人眼中,这一声“娘”不过是小孩子的胡说八道而已,谁会走过来看看石头有什么古怪呢? “小世子和小少爷是左师王与大奶奶所出,那二位是人中龙凤,这两位小祖宗也必是不凡,年纪小小就聪明盖世,说不定……他们是看着两位表小姐亲切和善,这才叫起来呢。”一个小厮说,听那意思就是说将来小世子和小少爷要养在广武院,二爷要娶的人就在这里,所以两个宝宝才叫娘。 方初晴这个气呀,心想这个马屁精是谁?肯定是个见风使舵的奸滑之辈,广武院岂能容他?可惜她现在要躲起来,不能看他的脸,只能用心记忆他的声音,打算到时候一定要把他清除出去。不是她报复之心强烈,实在是这样的人留在院子里没有好处。 “胡说八道什么,在表小姐面前也太没规矩了,活该掌嘴。”紫瞳骂道。虽然宝君和远君是二爷的妻室人选,但对外可从没这么说过,是太太到底怕二爷看不上眼,犯了牛劲不肯娶,那样两位表小姐的名声可就完了。所以,就算大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却是不能说出口的。 那小厮卖乖讨巧,早就知道会被斥责,但他就是拼着被大骂小打一顿,却在新主子奶奶那儿搏个好印象,所以听紫瞳一说,就噼噼啪啪地抽起自己的嘴巴来,倒是远君和宝君在旁边劝解几句,听得那小厮心花怒放,知道这一次赌对了,却不知他要倒大霉了。因为,在他们爷面前说得上话,甚至算是说一不二的即不是表小姐,也不是太太,而是大石头后面的“娘”。 “算了,你还是好好办差吧,以后两位表小姐帮着太太管理广武院,你不要偷懒就行。不然两位表小姐不好意思,太太可是要罚的。”紫瞳不欲事情闹大,倒显得她这个奴大过了主,所以把话往回带。 其实,刚才她也不过情急之下,在两位表小姐还没表态时就开了口,现在也有点后悔。不过,她冷眼旁观,忽然觉得太太说不定走了眼,因为两位表小姐还是太着相了。 那小厮表面聪明,实则愚蠢,她们怎么也跟着糊涂起来?那小厮所说的话,明眼人都明白,这若传出去,必会生出事来。照理,她们应该先生气,委屈些说要找太太讨个说法才是,可她们不但不恼,还为这小厮求情,这让别的下人知道,就会看清风向了。 难道……她们是故意如此?等沈府上上下下都认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她们走向二奶奶这路就更顺畅吗?如果她们真是这样想的,唉,以后沈府交到二爷手里,还不知要如何呢。 她这样想着,脚下却不停,也没注意到无思和无我眼泪汪汪的盯着大石头看,依依呀呀地不知说些什么,只带着两位表小姐继续参观广武院。 方初晴辛苦万分地缩在那儿,泪水涟涟。宝宝们怎么知道她躲在石头后面?难道人类在幼儿时期的第六感真的比成年人强?可是她不能出去呀。她恨自己,出来时怎么不易个容,哪怕顶着流心院新进小厮的身份也可以呀!她本以为偷偷摸摸送个信儿就走,哪想到因主人不在而冷清异常的广武院居然来了这么一大堆人?而她是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因为她顶了公主的头衔。至于公主和奶娘有同一张面孔,将来还不知要怎么蒙骗人才好,现在怎么能暴露真身? 她倒不担心便笺被人找到,因为沈澜的书房一向是没人敢进的,紫瞳是个有分寸的人,绝对不会让那两个小妞逾矩,惹恼了沈澜。她揪心的是无思和无我,真希望他们很快忘掉她藏在石后的事,继续当无知无觉的可爱宝宝。 她努力平息心境,看院子中确实无人走动了,才以袖掩面,跑回了流心院。她感觉心像被火烧着了一样,一年前她为着无思无我难以离开,现在感觉感情又深了些,虽然没有直接见面,但却似心里有一些奇怪的东西相连似的。那么,她再回图国时,真的舍得下吗? 心烦意乱之下,她一天都没吃下什么东西,没想到当晚沈澜居然没回来,第二天也是,第三天晚上她等到快午夜,困得坐在桌边睡着了。 她睡得很实,不知道房间内有人潜入,但是当沈澜抱起她的时候,她仍然清醒了过来。 她发现她熟悉他的气味与体温,不知是否那激情一夜所造就,还是早就有的类似感觉,总之沈澜一触碰到她,她连半点挣扎也没有,顺势手就抱住他的脖子,不知怎么,还掉了泪。 “这么忙吗?”她哽咽着问。 “值得。”沈澜吐出两个字,把方初晴放在床上,拉好被子。 以现在的天气来说,晚上还是很冷的,他不想她着凉。当看到那张便笺,他立即就来了,把两天来连眼也没合一下的疲劳统统扔掉。 他想她,就算人就在眼前也想,所以为了他怕会做出太冲动的事,于是站起身走到窗边。可没想到方初晴却快速从床上跳下来,绕到他面前,拦腰抱住。 “你不想我吗?”她委委屈屈的,为着远君和宝君可以随意出入广武院,可她堂堂一个图国长公主却不行。 他想,很想。可是他不敢表达,怕控制不住感情和冲动,而现在他有太多正事要做,不能掉到她的温柔乡里。对于两国的除奸计划,虽然设想得周全,他也事无巨细亲自准备,就怕有个闪失,但就算是这样,这种政治斗争也是有风险的。他若分了心,伤害的将是她,还有他的哥哥。所以,有时候不管多想,他也不得不克制。 看他不说话,方初晴以为他还为那天的事所困扰,不禁有些悲伤,叹息道,“你……打算放弃我了吗?” “绝不会放弃的。”沈澜想也没想就坚定地说,“我知道你喜欢过我大哥,不管你喜欢的是谁,不管你是否离开我,我都只要你一个,再没有别人!” 他说得极为严肃,一点也不浪漫,可方初晴却认为那是最动人的誓言,心里感到得一塌糊涂。 ………………………………………………………… ………………………………………………………… ……………………66有话要说……………………… 今天对不起了,明天会恢复早上八点更新。 25号左右吧,没确定是哪天,会加更一章表示对大家的感谢的。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我来解决 “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因为时候不到,她只能这么说,“对于你,对于皇上,对于我的身份,我都会有一个解释给你。现在,我只要求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保证很快就有结果。” “不重要。”沈澜轻轻揽着怀里的女子。 他不需要结果,也不需要理由,只要知道她要他就行。至于两人的身份地位,以前是她比较低,现在是他比较低。不过他早有计划,到时候自有手段。除非初晴选了大哥,除非他的存在妨碍了她的幸福,不然他绝对绝对不会放弃的。 “那好,盖个章以示诚意。”方初晴说着,在沈澜唇上重重吻了一下。 “动作这么快!躲都没躲开。”沈澜身子僵了一下,言语上是斥责,但声音却暗哑着。 方初晴连忙跳到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身体。 大方的讲,她是很想跟他做爱做的事啦,可是她也明白现在是什么紧要关头。再说看他的眼睛上全是血丝,看起来憔悴而疲惫,在这种状态下那个那个,对他的身体也不好。他,可是要陪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的,当然要爱护了。 所以,她在不自禁的引诱了他一下后,又正经起来,很公事公办地道,“你坐呀,自己倒茶,我叫人放在桌上温着呢。还给我你备了小点心,怕你饿。” 沈澜没说话,依言而行,心里感觉一阵温馨。 一边的方初晴看他狼吞虎咽的把点心吃光,一大壶茶水也喝了,摇头道,“可怜的澜二,居然饿成这个样子。那个刻花银盒中有我做的松子糖,你要不要吃点?” “那还用说吗?”沈澜打开银盒,丢了一块糖在嘴里,把剩下的全倒进了衣袋。 于是方初晴也感觉温馨了,从没想过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吃东西都是一种快乐,尤其他那样一个男人却酷爱甜食,看着实在太有爱了。 “干吗这样看着我?”沈澜被她看得发毛。 方初晴招招手,腻笑道,“你坐到床边来,我有事求你。”她笑得可怕,像是有什么事算计一样,害得沈澜忽然有些紧张。不过,他抵抗不了她的力量,慢慢走过去,坐下。 方初晴见他平静了不少,就顺势倚在他的怀里道,“我想找你借一个人,行不行?” “有什么不行。” “你都不问问是谁吗?” “随便是谁,你要的,我岂能不给?” “啊,不愧是吃了糖,嘴好甜。”方初晴笑道,很喜欢两人之间逗趣的感觉。 “我没说谎,不信你尝尝。”沈澜忽然说,然后毫无预警地吻住了方初晴。 这个吻突然而热烈,带着一点点粗暴的特质。本来,沈澜也只是想“回盖个章”,可想想是一回事,做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温热、搅缠、抑制不住的激情爆发、近乎凶猛的纠缠,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两人的互相触碰是个绝对性的错误。幸好方初晴的手不知怎么被反转到了背后,然后在被扑倒时压到了,疼得她叫了一声,沈澜才硬生生停手,跑到外面的井边,春寒的天气里冲了一桶冷水下去,才算彻底冷静下来。 他以极快的速度回广武院换了干净的衣服,等再回到流心院时,方初晴也整理好了心情,算是正襟危坐在床边。 “你到底要做什么?又要什么人呢?”他问。 “我要你把王强拨给我用,至于要做什么……你若信任我就随我去,总之是家里的事、女人的事。” “好,王强以后就归你用,你的话就是我的话,他一定会绝对遵从。”沈澜毫不犹豫地点头,“既然是家里的事、女人的事,你随便怎么做,我绝不插手。” 他不傻,虽然最近太忙,几天几天的不回家,但知道太太派了两个表妹帮他管广武院的事。因为太太事先没有问他,他到现在不好回绝了。他也明白太太的心,感激之余是绝对不会接受的,所以打算冷上几天再说。但今天他听方初晴的话,就知道她是想帮他解决这事,这样他即感到心甜又觉得好笑。其实她不必紧张的,因为他只要她!但如果做些什么能让她觉得安心,或者感觉获胜,他是乐于宠着她这么做的。 而且他明白,母亲是为了他着想,本意并没有错。而初晴……是个很有分寸的人,还有些小狡猾,应该不会吃亏的。但就算这样,他也会把张扬派来,不过却是隐在暗处,倘若初晴有半点危险或者受到了欺侮,他就会回来保护她的。 她可是图国未来的小女王呀,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这身份是绝大保护伞。但之前,能不暴露就不暴露,他只是不能让她受伤害。但如果她自己能大获全胜,他当然也不会跳出来影响她的快乐,假装不知道就好了。 “说话算话哦。”方初晴见沈澜答应得痛快,也很高兴,同时心中奉上冷笑两声,是对那两个丫头的。 她本来是要试探沈澜一下的,看看他的态度如何?如果他让她忍气吞声,她有可能会伤心,但绝对不会超过彼此的底限,真的不插手广武院中的事了。虽然,那始终会是她心里的疙瘩。 其实后来冷静下来,她为的不是和那两个丫头斗,而是她不能给太太干涉沈澜婚姻的机会。沈澜对太太的感情充满了内疚和感恩,如果太太利用这一点,把事情坐实,以后就真是麻烦大了。 虽然这是封建社会,但她就是不能允许沈澜有其他女人,她的爱,绝对排他。而他也说过,只要她一个,这是两人间最美好的诺言。 只是她还没有试探,沈澜的态度就已经明确了,那么一切就由她来动手吧?现在男人们都忙得焦头烂额,这些家事琐事,怎么好意思再麻烦男人们?将来她令堂的好歹是一女王,连这些小事也摆不平,洗洗睡了算了。 她心里有了底,也有了斗志,更有了支持,心情就好了很多。为避免独处时间长了就容易产生暧昧气氛,两人跑到院子里小坐,聊聊天,说说话儿,那情景令方初晴感到无比惬意,好像自从重生,就这一刻心里最踏实,最有安全感。尽管,她就要吹起宅斗的冲锋号。 也许是因为她此时的心意确定,而且对沈澜的心意也确定的缘故。 不过沈澜实在是太累了,加上心里温暖放松,所以不一会儿就伏在石桌上睡着了。方初晴怕他冻得感冒了,又怕吵醒他难得安稳的睡眠,干脆抱了又薄又暖的大毛被子来给他披上,又盖了雪熊皮的护腿,保护他的膝盖。 这些东西可都是图国特产,只有贵族才用得上的。她这回带来三套,打算分送给皇上、沈澜和景鸾的,只是忙得还没来得及,没想到现在先给沈澜用上了。 为了防止被子掉落,她挤在沈澜身边,还费劲巴拉的抱着他宽阔的肩膀。结果到后来,不知怎么她也睡着了,而且不知怎么变成和沈澜裹在一个被子里,腿也交叠着盖着同一块雪熊毯,紧紧地拥抱着,睡得极香甜,就像两人钻了一个睡袋似的。 第二天早上景鸾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他心里一酸,但随即苦笑一下。明明都知道会有什么结果了,何必着相在意呢?那样,连朋友都做得不舒服,何苦。 于是他叫醒二人,不理会他们的尴尬,为皇上传了话,让沈澜即刻回宫,然后回屋小睡了一下,就又忙他的去了。 至于方初晴,一大早就找来青衣,表示要易个容,但要易成美女。 “公主已经很美了呀?”青衣由衷地道。 方初晴小小的不好意思了一把,笑道,“以前我与这府里的人打过照面,可现在我要进行些秘密活动,不能露出真容,但是……我还必须要漂亮,至少在容貌上,要压倒两位表小姐。” “哦,是为了右师王。”方块在一边道。这姑娘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其实很敏锐的。 方初晴白了她一眼,来了个默认,然后道,“你们俩也要辛苦些,扮两个普通的北军士兵跟着我。对了方块,一会儿可能有人来流心院,如果他叫王强,就直接引他进来。” 方块急性子,应了一声后就跑到院子里去晃了,方初晴则和青衣研究易容的事。青衣话少,并不多问方初晴要干什么,或者这也是一种信任吧。 还不到午饭的时候,王强来了,穿的是便装,言谈举止很谨慎,显然沈澜嘱咐了什么。寒暄过后,王强问起有什么事要他做,方初晴笑道,“简单,当我的上级就好。” 王强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方初晴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和他密语了一番,他,还有青衣、方块,算是彻底明白了方初晴的策略,不禁面面相觑,觉得图国公主的想法太出乎人意料了。可是偏偏,又似乎很可行。 而这些事,方初晴根本也没打算瞒着他们,因为只要是斗争,不管是宅斗、宫斗还是战场上、朝廷里,都需要团队做战,孤家寡人是没办法赢的,所以她也要有她的人,做她的臂膀和眼线。 ………………………………………………………… ………………………………………………………… ……………………66有话要说……………………… 又看到有人投月票了,还有投两张的,谢谢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方秘书 “这样做好吗?”王强有些犹豫,因为他要担责任的。 “你们右师王没对你说吗?今后你只听命于我,而且不管我怎么折腾,他都同意。”方初晴拍拍王强的肩,“况且,不过是一个假任命而已,不会影响家国大事。” 王强一想也对,因为王爷就是这么吩咐的,再说就算捅出天大的篓子,有方姐姐,不,有图玛公主在,王爷也一定不会生气的。 于是方初晴用力一挥手,斗志满满地道,“好,既然大家全同意了。明天,我们全体杀向广武院!” …… 第二天一早,王强就军装整齐地求见太太。 太太一听就慌了神儿,因为她一个妇道人家,从不过问国家大事,除非是自己那二儿子出了状况,否则怎么会有军方人士来找她?所以,她即刻叫王强进来。 王强一进门就恭恭敬敬地行礼,说明自己是右师王的亲兵,此次是奉右师王的命令来和太太商量一件事情的。他虽然是亲兵,可是不像张扬他们,之前并没来过沈府,所以太太并不认识。 太太立即松了一口气,又听说此人是自己儿子身边最得力、亲近的人,立即叫绿眸看坐,并端上精致的茶水点心。本来,以王强的身份,身有诰命的太太不必如此的,可是她觉得越是儿子身边的人,越是应该亲切,这样别人才能对儿子更尽心尽力呀。 “你们右师王也是的,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不就得了,还特意叫你跑一趟,倒吓了我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阿弥陀佛。”太太和颜悦色地道。 王强不敢在椅子上坐实了,欠着身子道,“王爷这些日子实在太忙了,早上出门时天还黑着,晚上回来时阖府都睡了,所以没机会在太太跟前尽孝,有事情也只好吩咐我们来做了。末将愚笨,就怕做错了,倒耽误王爷的大事。” 太太叹了一声,也心疼沈澜连日来的辛苦。不过她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所以并不像寻常妇人那样絮絮叨叨地多问,也不在外人面前流露出情绪,只温言道,“那他到底要你做什么呀,还特意跑到我这儿来。” 因为关系到正经事,王强站起身道,“王爷军务繁忙,以前在北军的时候,有一个专务秘书。” “秘书?”太太听这词新鲜,不由得重复了一句。 其实王强也感觉新鲜,但他只是照着图玛公主所教的说,反正这位公主还是方姐姐的时候,就经常说出奇怪的词汇了,他已经完全适应了。 “有点类似于文书,但管的事情更多。”王强胡乱地解释道,“很多军务上的细节,在景爷没跟到北境时,都是这位方秘书代管,实在是王爷的左膀右臂,所以她职位虽低,却是王爷一天也缺不了的。” “哦,那倒真是个重要的人哪。”太太点了点头。 王强心道:可不重要么?比整个大江国,甚至在加上图国都重要得多,简直是王爷的命啊。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很正经地道,“太太所言极是,所以她是王爷极其信任的。这一次回京,皇上派王爷的事特别多,而且重要,王爷每天在外奔波,有很多军务送到府中也没时间批阅。可偏偏,很多事是耽误不得的,景爷又同样忙得不可开交,所以……王爷的意思是,想让方秘书进府里来,到广武院中帮王爷处理公务。因为积压的事情太多,恐怕要住在府里一阵。现在是多事之秋,这府里进进出出的人不能太随便的,所以特请太太同意。” “嗨,我当什么事呀,他自己看着决定就行了。我回头会支会二门上一声,来了人,直接带到他那院里就得了,不会多盘问的。”太太一听就这小事,心情就更加轻松了。 广武院是在内院,面儿上是归她管的,澜二来这么一出,是尊重她,她懂,也很欣慰。老四那小子就没这稳妥劲儿,什么狐朋狗友都往自己的院里带,有几次他的所谓“朋友”还借着酒醉调戏丫头,让她很是生了一回气。 “叫他放心吧,他手下的人,我自然不会亏待的,以后但凡用些什么,只管直接跟我说就行了。要不要再给方秘书配两个丫头?”太太问。 王强这个汗呀,但脸上不敢表露出半分,只道,“我代方秘书谢谢太太关怀,不过她有两个手下,一直帮着她习惯了的,倒用不到旁人。况且都是些军务上的事,有她们三人就够了。” 太太哦了一声,心想军务上的事确实应该少些人接触的好,不然万一有个什么,倒不好交待了。想到这儿,又补上一句道,“那我吩咐下去,方秘书用着广武院的哪块地方,那地方就令闲杂人等止步,希望可以让方秘书安心办差。” 王强又谢了一回,然后说,“事情紧急,方秘书等三人已经等在府外了。” 太太一听,忙传,很想看看儿子的左膀右臂是什么样子。王强本期望太太不理会的,但事先也考虑到了这种可能,因此心下虽然为难,而且紧张,怕惹出什么事来,嘴里还是应着。 其实,只要他这边讨了太太的示下,那边直接进广武院就得了,他不明白为会图玛公主非要特意让他在太太面前提上这么一句。而他之所以不理解,是因为他不明白,他的方姐姐是打算把水搅混,这样才好有的放矢。再者,她得让太太早知道她是女的,如果一直被蒙在鼓里,肯定会对她印象奇坏的。 为了做这出戏,她昨天半夜就冒着被府兵逮到的风险,利用景鸾对换防的熟悉,翻墙跑到府外。因为内院的进出都有纪录的,出去的人不回来会被怀疑,而她和青衣、方块两人,现在可是一个人顶两个身份。 王强是个精明的人,在军事上也很强大,但毕竟是个还没娶妻的小兵,哪懂得女人间和大宅里那些鸡毛蒜皮,却也阴谋百出的斗争呢。 好在他在太太这边表现得还镇定,太太丁点没怀疑什么,不过当方初晴带着青衣、方块进屋行礼时,太太那份惊讶就不用说了,而且隐约有些不高兴。 “方秘书怎么是女的呀?”她问,上下打量了一下方初晴,发现来人居然还是个娇滴滴的美人,身姿也很风流,一双眼睛又明亮又灵动,很勾人的。 “太太,北军有专门的女兵营,还有不少有名的女将呢。”王强含含糊糊地说,额头有些冒汗。 本能的,太太不喜欢方初晴,因为在一瞬间,她就觉得这个什么秘书一定是儿子的女人,不只是军务上的帮手,职位上的下级那么简单。 澜二在女色的德行她还不知道吗?随便得很,这么个美人放在身边,哪有不抱上床的道理。那么这回方秘书真的只是来做事吗?会不会澜二别有居心,看上了这女人,想娶进门来? 北军中有女兵,她当然知道,但当女兵的,都不是什么好出身,就算有将门虎女,也大多不会派到北境去。那么,这女人是配不上她儿子的,澜二虽胡闹,但想必也清楚,所以,如果他动了什么心思,也是娶来做妾的。 其实男人家先有妾,再娶正妻也很正常,特别是儿子那么高的爵位。但是,现在远君和宝君正在想办法吸引儿子的注意,讨他的欢心,现在摆这么个女人在跟前,到底算哪门子的事?澜二那眼睛也肯定看不到该看到的。 她自己当年虽然为情而不顾一切,嫁了个地位低到不能再低的卖货郎,而且为了丈夫在婚后没有信守诺言,在外面有了女人,再不肯与他同住,但当轮到给儿子们说亲,她骨子里根深蒂固的阶级观念就冒出来了。她是个善良的人,不过在这种社会制度和教育制度下,也不可能意识思想太开明。 “倒没想到方秘书这么本事。”因为心里不高兴,太太不冷不热地说着,“不过一个姑娘家,到别人府里住着做事,总是于名声不好吧?这又不是军中。不知方姑娘订亲没有?”说到这儿,她突然想起府里曾经的奶娘,也姓方的,不由多看了方初晴几眼,见眼前的方秘书虽然身段与之前的方奶娘很相像,但面容完全不同,略放了些心。之前,澜二对方奶娘也是特别得很呢。 “为国效力,为王爷分忧是末将的份内事,别人哪会说什么?”方初晴一脸“正气”,言语恭敬,倒让太太觉得自己有可能多想了,但只要一看到她艳丽妩媚的脸,心里就不能踏实。 这时,王强赶紧加上一句,“哎,我忘记说了,太太不要怪罪。这回帮王爷办理积压的军务,我也要在一边帮衬,也要住在广武院的。据王爷讲,他不日就要出京,到时候我和方秘书仍然要留在府中做事,如果我们做出什么粗鲁无文的事来,末将先告个罪,请太太千万原谅我们一介武夫。” …………………………………………………… …………………………………………………… ……………………66有话要说………………… 又是周末了啊,时间过得真快。 祝大家周末愉快。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闲杂人等 他这样一说,倒让太太板不下脸来了。转念一想,虽说王强是儿子的亲兵,万事自然有偏有向,但毕竟多个人在那院里,想必这方秘书作不出妖来。再者,远君和宝君不还在呢吗?她会给那两个聪明的丫头透个气儿,让她们小心这个方秘书。这是自己的家,澜二这两天忙得不着家,过两天又走了,而等他下回回来,远君和宝君还在,方秘书还有什么借口进门?那时,澜二还是有机会见识两个表妹的好,她再多美言几句,大事不就成了吗?虽然这比她的计划晚了半年,但谁让现今朝廷是多事之秋呢? 一切,还是国事为重。 而只要篱笆扎得牢,狐狸精就钻不进来。 想到这儿,太太寒暄了两句,就放方初晴等四人去了。其实她不知道,她的想法和做法正是方初晴所期待的。她考虑过了,她的出现必须高调,但不能从自己本身高调,否则就讨人厌了,也落了下乘。倘若她静悄悄出现,却又通过太太的嘴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 肉中刺,那以后一切的行动都属于反击,即省力又占理儿。 之所以采用这个策略是因为她没有多少功夫慢慢耗,等人家发现她是个威胁,等人家主动修理她是需要比耐性和时间的。她必须一上来就和某些人正面对上,当面锣对面鼓的斗一斗,最后断了太太的心思。因为约定日行动后,她会立即回图国,而在此之前,沈澜身边的花花草草要连根拔除。 不要小看家庭的力量,万一在她和沈澜没注意的时候,太太这边给某些人订下什么名分,后面再解决可就麻烦了,所以为了未来安稳的幸福,她要把所有不好的苗头通通掐死在摇篮里。 还好,第一个回合完全按照她所期望的进行,她现在就等着远君和宝君上门来试探她呢。当然,她还得做点让人家深恶痛绝,觉得受到巨大威胁的事才行。 第一,依着太太的允许,她把沈澜书房所在的小院子划为军事禁区,除了他们四个人、景鸾和沈澜以外,任何人不准入内,还特意要方块去守门,并告诉她,除非是太太来,不然跟谁也不必客气,特别是两名十六七岁的美少女。 “不就是两位表小姐嘛,我见过的,公主不必打哑谜。”方块笑道。这丫头心直口快,最近真给宠得无法无天了,逮什么说什么。 第二,她小动了下土木,一进院就张罗着把沈澜的书房和书房的隔壁,也就是她在沈府时住的屋子打通了,花了两个小时不到。这样等哪天沈澜回家,夜宿书房……她住在连通着的屋里,那可真会让人浮想联翩了。 她必须让远君和宝君感受到已经视为自己的名分和地位受到了巨大的、急迫的、不容回避的威胁,这样她们才会出手对付她。不然大家斗女人的小心眼儿虽然好玩,可却没有意义,也达不到她要的效果。而妒忌,是最能刺激女人情绪的吧? 第三,她叫王强以沈澜的名义给大姑奶奶王涛送去了礼物,挑了从图国带过来的新鲜玩意,并要王强“无意中”说出目前广武院有两拔女人的情况。有些事,她需要太太看到,可太太往往看不到,那么大姑奶奶那冷静而清醒的眼睛就太重要了。 做完这三件事,她好整以暇地宅在沈澜的书房里,一边感受他残留的气息,一边等着人上门挑衅。 不过她有些低估了远君和宝君的智商,这两个少女虽然年纪不大,在现代的话高中还没毕业,但她们却是生长在环境复杂的大家族中,争来斗去,口蜜腹剑的事做得多了,虽然明显感觉到了威胁,却很沉得住气。本来,方初晴以为她们下午就会来探口风,结果她们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到,而且是借着巡院的名义,毕竟太太叫她们两个帮着二表哥管理广武院的。 方块在守门,自然不放她们进来,态度也不甚客气。 宝君就笑道,“这位女将军可真是尽忠职守,不过太太叫我们姐妹代管广武院,好歹书房这院也是广武院的范围吧?我们怎么就进不得?再说也不是要怎么着,不过素来仰慕女将军们的飒爽英姿,好不容易有幸见到,自然要打个招呼,以后在院子里出出进进的,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她的话外软内硬,方块是直性子,耍不来这花枪,干脆指了指立在门旁的一块牌子道,“王爷办理军务的地方等同于军营,不是我不通融,实在是有人闯入,我得挨军棍呀。” 那牌子上写着:军事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呀,我们小姐什么时候成了闲杂人了?正经的表小姐,还是太太亲口托了来照看院子的。”一个小丫头撇了撇嘴道,“倒是几位女将军奇怪了,办正事不去衙门,来内院干什么?” 方初晴隐在门后看得清楚,是宝君眼一眨,这小丫头才多话的。可见这个宝君为人圆滑,还备下枪手替自己说鬼话,她自己说的可都是人话哪。 而且当那丫头才说完,还被她斥了句:“多嘴,军务上的事轮得到你一个低贱的丫头来议论吗?还不快滚。”临了,又来一招指桑骂槐,明明她口中的贱人是指方秘书呀。 一根筋的方块听不出话中的意思,青衣却在屋里听得直跺脚,受不了任何人侮辱她们的公主。可方初晴却拦住她,轻声道,“这两个丫头不简单,忍到今天早上才过来,很沉得住气,那我们也不能输呀,且听着吧。” 只听方块直率地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是王爷的命令,我们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而已。这位小妹妹有什么不满的,可以直接问王爷去,跟我这儿嚷嚷什么呀。”她不耍心眼儿,可直截了当的说话风格倒把别人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远君为人冷傲,又有才女之名,处处被人捧着,和宝君联手争二表哥已经觉得够委屈了,现在被一个模样俏丽的女兵这样对待,不禁有点怒,柳眉一蹙,看样子忍不住就要发作。 (青衣和方块,沈府中没人见过,并没有易容,受这番罪的也只有方初晴一人而已。) 宝君连忙扯了她一下,对方块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强人所难了,国家大事可要紧着呢。只是我们姐妹被派来帮管此地,女将军们若有什么需要,也不用大老远去麻烦太太,直接找我们姐妹就行了。万一要做什么,好歹也通个气儿,免得太太问起话儿来,我们姐妹不知道。”说完,拉着远君就走了。 一出书房所在的院落,远君立即甩脱宝君的手,面带愠色道,“宝妹妹,为什么拦着我呢。虽说咱们这样客气是看着太太的面子,但怎么也不能容一个下人拿那些话来挤兑我们。还问王爷?问又如何?我就不信表哥还能把我怎么样?今天不给那姓方的一个下马威,今后她还不蹬鼻子上脸呀!” 宝君连忙四处看看,低声道,“远姐姐,你平时是水晶心肝琉璃心的人儿,刚才怎么着了相呢?那姓方的肯定躲在屋子里呢,咱们若真跟守门的那个起了口角,倒让她看了笑话,咱们也就落了下风了。” “怎么说?”远君皱皱眉。 “依我看,姓方的铁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姨母有意把咱们许给二表哥,这是抢人来了。”宝君哼了一声,“办理军务,未必是假,多半是在二表哥那儿吹的枕边风。”沈澜在女色上名声不好,所以所有人都以为方秘书就是给他暖床的女人,不过狐媚了些,占了男人的一点心思,于是想爬上位了。 没有人知道,其实他之前的放浪形骸不过是一种自暴自弃罢了。当他找到真爱,就是无比执着和专一的好男人。 “我也觉得她是故意想让我们知道她的存在。”远君点头道,“进了广武院后又做了那么多事,也不过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哈,她倒不想想,她那个出身,如何能上位呢。就算能做了妾,还能大得过正妻吗?”她本也是极精明的,刚才不过是受到冒犯,一时冲动了些。现在冷静下来,就全想明白了。 “对呀,她明明是等我们找上门呀,那我们岂能如她的意?今天倘若在那里闹将起来,就会在二表哥那里落了恶感,倒为她增添了三分怜爱,我们姐妹怎么能给那贱人当枪使。”宝君冷笑,“可这事难就难在我们不能等,因为她与表哥有旧,而我们和二表哥还算不上认识,万一被捷足先登,万一表哥糊涂了……” “她要我们上门,又不肯出来见面,这是给我们下马威呢。”远君忽而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们让她出来见我们好了。” 宝君眼睛一亮,“远姐姐有什么高招、妙招?” ………………………………………………………… ………………………………………………………… ………………………66有话要说…………………… 大家觉得宝君和远君哪个更精明些呢?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模仿秀 “高招说不上,不过是破费点银子。”远君抿着嘴,“不是不让进那院吗?我们还就不进了,找几个丫头给那姓方的贱人送些礼物,表示我们的关心。这事若传到太太耳里,只会夸我们明事理,二表哥听说也会觉得咱们大方谦虚,而那贱人则会如坐针毡。她若还不动,就只能眼看着咱们在姑母和二表哥那儿落下好儿来。若动,就是她来拜见咱们,岂不是她落了下风吗?” “好主意。我这就让人备礼去。”宝君一拍手,两人相视一笑,可心里,却都对对方有一层疑虑,认为这表亲实在太聪明,将来争宠时怕是很难对付的。 而当方初晴收到宝君和远君送来的礼物,不禁暗吸了一口气,对这两名少女刮目相看。 “她们是想用这种办法进来吗?”方块很纳闷,隐约还有些得意。 方初晴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笨丫头,她们这哪里是想进来,明明是想让我出去。” “那公主要怎么办?”青衣有点忧心地道。 方初晴耸耸肩,“那我就出去呗。你们要记得,让敌人赢一、两场没什么,不然人家缩起来,打倒不好打了。这第二回合嘛……算我们输。” 不过她嘴里这么说,脸上和心里都没有沮丧的意思,考虑还什么礼合适,最后灵机一动,干脆备了两份,打算分头给宝、远二位“表妹”送去。 联手不是吗?她倒要看看她们能有多团结。就算她们现在有共同的利益,她也得想办法让她们互相猜忌,不能真正同心协力才是,不然以这两个少女的智商相加,她斗起来还真有点吃力。 磨蹭了两天,方初晴才带着礼物去探访两位表小姐。 她打听到两位表小姐住在一起,不过远君总是在早饭后去陪太太画一会儿画,谈谈诗词什么的,所以中午前,宝君是一个人在绣眉苑的。而宝君为人精明,最近常常帮太太管管内府的账目,下午的绣眉苑是远君独自在家。 远君有本事讨太太的欢心,宝君的心里想必是不痛快。而宝君颇得信任,远君只怕也不高兴。这是两个备选新娘之间的罅隙,也是她可以着力的地方。 她让青衣帮她准备了两种风格的衣服、饰品和发式。因为决定先见宝君,所以就先照着远君的风格装扮起来。然后出门时,她根据仔细观察的结果,把远君的举止神态也模仿了个十足十。唉,想不到她还有演戏的天分,就连陪她同去的方块和青衣都对她的模仿能力赞不绝口。 “可是公主为什么要模仿那个低贱的人呢?”方块疑惑。而在她的眼里,除了她的公主,别的女人都是没身份的,特别是还想和公主抢男人的。 方初晴但笑不语,不想破坏自己好不容易才培养出的情绪。 因为广武院离绣眉苑很近,所以主仆三人走了一小会儿就到了。门上的小丫头拿了青衣递上去的精致拜贴,立即进去通报。 宝君本来正歪在床上想心事,看了拜贴后冷笑数声,但顷刻间又换上热情亲近的笑容,亲自迎了出来。 “难道这位就是方秘书,方姐姐吗?”她对走在最前面的冷美人笑问,心里打了个突。 这位方秘书好漂亮,怪不得姨母担心了,现在连她也紧张起来。男人,都是爱美女的,以二表哥之前的纪录来说更是如此。不过,难道二哥喜欢冷傲才女型?通过男人身边的女人,是完全可以判断出他的喜好的。二表哥之前那么多女人也没有想过扶正,却对这个方秘书上了心,难道是因为她冷艳的长相,和能帮他做事的才能吗? 那事情可就糟糕了,这个方秘书和远君貌似是同一类人,举手投足间的神韵都那么相似,如果二表哥喜欢的是这一类,那就算她和远君共同得到了广武院的正室之位,只怕将来也不受宠啊。看来,她要提防远君,留点心眼儿,绝对不能让她占了上风去。 她面上笑着寒暄,心里却打起了算盘。而她并不知道,这正是方初晴的目的。 宝君和远君都人精似的,惯会察言观色。这种人聪明,但也有个毛病,就是特别喜欢从别人的行动举止上分析出她们想知道的信息。现在她是沈澜的宠儿身份,宝君和远君肯定存了心思,想知道她为什么受到青睐,而如果她在宝君面前装得像远君,却在远君面前装得像宝君,那么这二位就会以为沈澜喜欢的女人是另一方的类型。在这种情况下,她们之间貌似牢不可破的同盟真的还能无往不利吗? 猜忌,永远是破坏团结的第一要素。何况这两个丫头都不是善茬儿,现在看似和睦,心里可必定都打着小九九呢。她只要加一把火,让她们暗斗起来,那她就轻松多了。 “说句高攀的,大家也算姐妹,来就来呗,还弄拜贴这么外道?”宝君亲热地拉着方初晴的手,好像彼此间是好朋友似的,简直亲热得过了头,“我从小就仰慕女将军,可惜是弱质女流,不能报效国家。方姐姐快给我讲讲边塞的事,我听了就记下,赶明儿回到家跟姐姐妹妹们一说,可要显摆显摆。” 方初晴的神情保持淡淡的模样,随便说了几件好玩的,其实也没那么有趣,宝君却咯咯笑个不停,时不时插上几句嘴,然后又“不经意”地表示特别羡慕能干的人,尤其是还能帮上二表哥的,肯定有特别的才能。 “也没什么,不过王爷文武全才,向来喜欢身边的人知情识趣,风雅恬淡,厌恶别人聒噪多嘴。幸好我不太爱说话,又识得几个字,这才能帮着做些水磨的没用功夫,哪谈得上什么才能。”她也“无意的”炫耀自己如何被沈澜看中。这样一来,宝君会更忌惮远君了吧?很好。 不过宝君很有城府,脸上并不变色,又拉着方初晴聊了一会儿,无外乎是打听沈澜喜欢吃什么、穿什么以及各种喜好。在方初晴假装出不痛快和戒备的神色时,就笑称帮太太管广武院,如果让二表哥过得不舒坦,那可是天大的罪过了。 方初晴目的达到,也就借这个机会离开了。不过在绣眉苑没见到无思和无我,她很失望。以前她觉得这对宝宝在粱竹月身边都会学坏,现在宝宝们待在这两个更热衷于争斗的少女身边,她更不放心了,决定想个办法,让无思和无我回到太太身边才行。 望着她的背影,宝君咬牙切齿。 得意什么呀,不过是个无媒苟合的贱人,居然在她面前拿大,听她叫姐姐,就那么直接受了,也不怕折寿。不过,二表哥如果喜欢她和远君那类的人可怎么好?不行,绝对不能让远君先在二表哥面前出现次数太多,不然她还有什么戏唱?想到这儿,她转身回屋,又闷头想主意去了,大小丫环没一个敢打扰。只有她身边的人才知道,宝小姐表面上热情爽朗,实际上阴沉狠辣,稍有不慎惹到她,会死得连渣也不剩。 眼看到了下午,绣眉苑的丫头们才松了一口气,哪想到广武院的方秘书带着礼物又来了。这一次,方初晴是怎么艳丽活泼就怎么打扮,完全照着宝君的来。至于言谈举止的模仿倒容易得多,她只要把上午宝君跟她寒暄说笑的话稍微改改,然后重复一遍就行了,听得远君直皱眉。 为什么方秘书和宝君的性格和装扮那么相似呢?难道表哥喜欢这类型的女人?那她怎么办?装活泼是不行的,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她的性子,装不成的话,反而让人笑。但为了立于不败之地,在正室的位子上坐得更牢,得到更多的宠爱,她必须让二表哥知道她的好,还有宝君那种人是多么粗鄙。怎么想办法接近二表哥呢,这可得好好筹划一番。 “二表哥不是喜欢安静,讨厌别人多话吗?”方初晴还在卖力表演热情似火的友情时,远君不客气的横插了一句。 方初晴知道远君不耐烦了,轻轻一笑道,“那是对男人。对女人嘛……他的性子已经那么闷了,哪会喜欢冷冷淡淡的?这世上的事,物极必反,性格互补才能相处得久哪。”既然远君不客气,她就摆出小人得志的嘴脸又如何。更何况,在这件事中扮演小人的绝不是她。 远君心里恨极,更加确定二表哥不会选女人,只爱那些庸脂俗粉。她之所以这样想,完全是因为自视很高,凡是不符合她的审美的,她就认为一律是品味低下。 “二表哥在北境承蒙方秘书照顾,虽说下级对上级应该如此,我想还是应该代姑母谢谢你。”远君站起身,看似是感谢,实际上是送客。 方初晴对这无言的逐客令根本无所谓,因此干脆起身告辞,怕时间长了就会露出厌恶的神色来。真怪了,这个远君当自己是什么人哪,用得着她来感谢有人照顾沈澜吗?难道她当自己是沈澜的妈?切,所谓的冷艳才女,原来就是这么厚脸皮吗?不,她是被人捧惯了,所以做什么事都觉得理所当然。从这一点上看,她比宝君还讨厌些。 她带着青衣和方块要走,可就在这时,教养妈妈抱着无思无我从太太那回来了。 ………………………………………………………… ………………………………………………………… ………………………66有话要说…………………… 看到有读者不喜欢宅斗情节,我汗了。真是众口难调呀,有读者不喜欢家国天下的部分,有读者不喜欢宅门内容。不过本书是半宅文,所以家国天下和宅门都是有些的。这些内容,大约一周到十天就会结束吧。请大家耐心期待。沈老爷是什么人,景鸾究竟是什么背影,女主的宝宝到底是不是澜二的,谜底还没揭开呢。 另,为好友禾早的新书打个广告。 书名:《夏洛》书号:1615505,讲述的是在飞机失事后,发生的奇幻童话般的故事。有兴趣的朋友请收藏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找大姑奶奶 一看到宝宝们,方初晴就走不动道了。而无思和无我看到她,也突然吵闹起来,在妈妈们怀里扭动着圆滚滚的身体,向方初晴这个方向挣扎。 他们为什么会认识她?这么多成年人认不出,为什么他们的眼睛不受蒙蔽?难道是因为喂奶时的心神交流使他们还记得她?或者,是因为气味,血肉相连的气味。奶水也是人体精华,算是血脉的一种吧? 方初晴迎上前去,用尽力气把眼泪逼回去,还要显得不太激动,只露出温柔的微笑。 “这是已故的左师王之子吧?常听王爷提起呢。来,给我抱抱可好?”她伸出手。宝宝们也伸出手。 “小世子和小公子看来真是喜欢姑娘哪。”一个教养妈妈说。 她们全是摆弄惯小孩子的妇人,有着丰富的经验,太了解孩子的一举一动了。于是另一个妈妈也说,“何止是喜欢呢,简直是太喜欢了。想必,这两个小祖宗与姑娘有缘。”说着,就要把无思递过来。 一边的无我看到哥哥要捷足先登,立即不乐意了。他从小脾气就暴躁,这时候猛的一扑,差点从教养妈妈的怀里掉到地下,吓了满院的人一跳。 方初晴反应迅速,跳过去就要接住。哪想到远君比她还快,一下拦到她面前,并转头对教养妈妈斥责道,“你小心些!无思和无我多金贵呀,养着你们难道是怠慢他们的?再者说,方秘书每天要处理多少军务事,见多少人,就别让无思无我去捣乱了。”她的意思是方初晴身上脏,碰无思无我一下,也会致病。 这两个小子可是吃我的奶长大的! 方初晴差点冲口而出。 可是她却眼睁睁地看着教养妈妈们把无思无我带走,两个宝宝因为看不到她而大哭起来。她的心像被小针扎似的,真想现在就表明身份,说沈澜是她的,这两个小的是她奶大的。甚至,她想直接抢了这一大两小直接回图国,但她不能呀! 为此,她恨上了远君。因为这死女人连抱一下孩子也不让她抱。在远君心里,肯定是怕她连孩子也笼络了去,那样就更加赶不走她了! “公主,别哭了。”青衣心疼地劝。 回到广武院,方初晴的泪水才能尽情洒下。对沈澜,她都没有这样哭过,因为他们彼此了解自己的心意。可无思无我不同呀,他们还不懂事,需要安慰和爱护,现在指不定怎么哭呢。 “公主,您怎么这么喜欢这家子的小世子和小少爷呀?”方块看方初晴哭得伤心,也跟着难过了一回。 她们看出来公主与敌国的右师王有情,有旧,但不知道太细节具体的,所以才会纳闷。方初晴对她们说,一年前在沈府住过一阵,这两个宝宝是从小抱大的,自然有感情。可是现在因为易了容,不能暴露身份,想亲近一下宝宝而不得,叫她如何不伤心呢? “以后公主成为女王,招了王夫,自己多生几个宝宝不就得了。”方块把一切都想得简单,“实在喜欢这两个的话,反正他们的父母也去世了,公主收为义子就行。” 这主意不错!如果能带无思无我回图国就更好了。不过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怎么办?她的心里像住了二十五只小老鼠,简直百爪挠心,根本平静不下来。 “出了什么事?”好不容易止住眼泪,门外突然有人问了一句。 方初晴愣住了,随即又开始哭,直到门外人闯进来,百般哄着,软语温存。方块和青衣早就知趣地离开了,方初晴就这样倚在那人……也就是沈澜的怀里,哭了个痛快淋漓。足足半个多小时后,沈澜再舍不得她眼泪汪汪,问起她这么伤心的原因。 方初晴把远君不许她抱无思无我的事说了,沈澜暴怒,立即就要到绣眉苑去把远君丢出沈府,方初晴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哄着他平静下来,没马上去捅那马蜂窝。 “我看她们两个被太太宠得不知道北在哪里了,得有人让她们清醒清醒。这还是我沈府,无思无我是大哥的孩子,我的亲侄子,还轮不到她们在此指手画脚。”沈澜的眉头拧成个大疙瘩。 方初晴不过是委屈,加上不能亲近宝宝的心疼,这才悲伤得不行,此时见沈澜反应这么大,一幅为了她,敢把一切都打翻的态度,心里一甜,感觉委屈得到了补偿,心情平静不少,全心为宝宝们担心起来。 “她们毕竟是太太的娘家人,你客气些不是为了她们,不是为了太太嘛。”她劝,然后话锋一转,“但是无思和无我确实不能再和她们在一起了。孩子还小,学坏倒不至于,但怕这两个丫头为了争夺你,无所不用其极。如果她们想以宝宝为筹码怎么办法?当然,她们是想笼络宝宝的,可输的那一方万一生出些疯狂之心来……” 沈澜听到这儿,忽然冒出了一身冷汗。 他从来不耐烦管府里的事,所以虽然在大哥假死后做了实质上的一家之主,但却从不过问内院的那些事。不过他有过悲惨的童年,知道府里女人的斗争也是很残酷的,现在听方初晴一说,分外自责自己对侄子们关心不够。大哥在感情上已经那么惨了,如果无思无我有个三长两短…… “不行,现在我就和太太说去,免得夜长梦多。”他腾地站起来,又让方初晴给按了下去。 “这么晚了,太太已经睡了。再说事情还没到白热化的程度,无思无我不会有事。”她叹了口气,“你想,如果他们有危险,我还有空在这儿哭吗?奶娘也是娘,我对他们的感情不比你少。” 沈澜一听也对,他小时候就是奶娘拼了命的保护他,初晴对无思无我的感情也很深,他很明白。 “这件事怪我。”他皱着眉,“我忙起来,忽略了太太做的各种安排。其实,太太这事做得确实欠妥当,那两个女人才多大年纪,怎么懂得看护孩子?想必,太太是想让她们跟无思无我相处出感情,这样将来他们养在我院里就没什么问题了。” “你倒明白。”方初晴在沈澜脸上吻了一下,“不过无思无我身边有教养妈妈的,一天中还有半天被带到太太那儿,不会受丁点委屈。怕只怕,他们被当成接近你的垫脚石,那样就不安全了。不过,怎么安置无思无我,你是不方便提的。否则,太太可能会生气,对无思无我倒不好了。” “那怎么办?”沈澜很发愁。他武功强大,兵法刀马娴熟,也不缺谋略,可对这些琐事就有点束手无策的感觉了。 方初晴伸出一根手指,“有一个人特别重要,在太太那儿说的话,十句有十句半太太听得进去。而且我前几天冒你之名,已经巴结过这个人了。” 但凡男人,对女人间的争斗就都有点迟钝,沈澜也是如此,但他却并不笨,所以略想了想也就明白了。他轻轻拧了下方初晴鼻尖,轻笑道,“你说的是我大姐对不对?聪明!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呢?太太有时候会有点糊涂,我大姐眼里可不揉沙子,难得的是明理顾大局。我常想,可惜我大姐是个女人,不然我们沈家会出三个王也不一定。那……明天一早我办完事就找我大姐去?”他征求方初晴的意见。 “沉住气,不忙。”方初晴想了想,“其实,我倒觉得与其让大姑奶奶在太太跟前说话,还不如把她接到府里来。咱们过些日子要起事,就算计划得再周密,总归也是有风险的。在这种情况下,把所有人集中在一起,更便于保护。” 沈澜一挑眉道,“这话,我和皇上早上才说起过,真是想到一起了。那就等我离京前一天,把我大姐接到府里来。一则方便保护,二则把无思和无我先寄养在我大姐身边。她也很疼无思无我的,再说她最小的孩子今年才三岁,孩子们不是很容易玩到一起吗?只是……”他伸臂把方初晴搂在怀里,“你不能经常看到宝宝们,委屈你了。但我保证,此间大事一了,你何时想见,何时就能见到他们。” 听他这么说,方初晴的眼眶又湿润了,不过她不想给沈澜心理负担,特别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所以强颜欢笑道,“没事,只要他们安全,我就安心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要把他们送到图国去,和我好好相聚相聚。这两个小子太稀罕人了,我要抱个够、亲个够。” “其实亲他们的叔叔也是一样,我觉得这两小子长得很像我。养儿像叔,这话一点没错。”沈澜吻了方初晴的嘴唇一下,然后,又吻了一下,然后,再吻了一下…… 两人唇间的气息一接触,就都颤抖了下。方初晴看到沈澜深黑的眼睛里窜出一条火苗。可惜,她看到的不止是燃烧的火苗,还有他眼睛里的红丝,因为熬夜上火而起了火泡的嘴唇,瘦削的双颊。 她渴望被他抱着,可也深知现在不是时候。大事启动在即,大家都不能分神。两人有如此的机会聊天说话儿,享受温馨一刻已经很难得了,千万不能克制不住,耽误了正事。 ………………………………………………………… ………………………………………………………… ……………………66有话要说……………………… 以为大家喜欢温馨流的,还很用心的设计桥段来着,对手指。表急,一周内宅斗就结束了。 顺便,66发了新书,请大家都过去看看吧。 书名《我和神仙有个约会》 书号,1618872 天雷版简介:我是房中术超级高手,虽然只是理论上的。 彪悍版简介:老娘前半生虽然过的不如意,但好歹也是一只妖,后面就开始风云了。 纯情版简介: 我妈说:有的人,不管多么相爱,也注定不能在一起。我不信。 如果喜欢,请大家收藏。如果可以,请把给奶妈的推荐票全给新书。新书好像小苗,需要细心照顾。当然啦,这一切都建立在您还喜欢新书的基础上。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责问 “你什么时候走?”她低声问。 沈澜本已在火热的边缘,闻言不禁惭愧,怪自己不能自律,倒让初晴为难了。他要忍耐,只有把所有障碍都扫平,以后的天长日久才会完全属于他。 “其实……就在三天后。”他以下巴抵着方初晴的额头,轻轻磨蹭着,“这边的事虽然还没弄好,但北境那边已经万事俱备,大戏开锣,我得陪那些乱臣贼子唱下去。但我答应你,约定日的行动一定会成功的,至少图国那边会如此。” “这么快就走了啊。”方初晴有点舍不得,可又明白,现在是箭在弦上,他早一天出发,成功的机率就大一成,“那岂不是后天就要接大姑奶奶过来?” 沈澜点了点头,沉吟了会儿又说,“你……有没有其他要和我说的?” “我等你回来说。”方初晴握紧沈澜的手,以这种方式表明,她坚信沈澜会得胜归来,“现在我叫人给你烧水,你好好洗个澡,再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很多正事要办吧。” 沈澜又点了点头,“可是,我舍不得你。哪怕,再说一会儿话也行。”说着,双臂在方初晴腰上一紧。 “最多这样,一会儿你洗澡时,我们隔着屏风说话。正好我最近回想起做错了一点事,要和你对谎补救呢。好啦,快去快去,你看你累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顺嘴剽窃了中国古人的诗词,这异时空的男子没见识过,此时初听,就觉得如此贴切,心软得连跳动都困难了。两人目光缠绵半晌,沈澜才道,“说得好。不过……洗澡不需要用屏风了吧?你顺便帮我擦背好了。”他坏笑一声,手上却把方初晴松开了。 这一晚,沈澜书房内的灯,一夜未灭。相应的,隔壁方秘书房间的灯,一夜未明。而广武院的走廊阴影间,总有小厮探头探脑,把这情况全看在了眼里。 其实事实远没有旁人揣测的那么香艳,沈澜叫人把浴桶抬到了书房中,一边泡澡,解解这么多日子来的疲乏,一边隔着屏风和方初晴说话。十句话中有三句是谈论正事,有关约定日行动细节的再斟酌,再把在沈府内行为出现的纰漏对对谎。至于那七句,对于旁人来说全是没有意义的话,有一搭无一搭的,琐碎而平淡,但他们彼此却觉得特别温馨温暖,似乎自从相识那天就没有这样相处过,非常惬意舒服。 洗完澡后,方初晴赔着沈澜吃了晚饭,还喝了点酒。当沈澜微有醉意时,方初晴就哄着他睡下。这么多日子来,他实在累得狠了,经常通宵不眠,为安排军务四处奔波,每天还要上朝,与皇上商议正事,连个囫囵觉也睡不了,饭也吃得匆忙,这是连日来第一次放松,虽然是大战前的放松,但也很难得了。 不过沈澜躺下后,犯了男人的小孩子气,非要握着方初晴的手才肯睡。方初晴被缠得没办法,就答应他了。可是等沈澜睡着,她又贪恋地看他的脸,干脆就倚着床柱坐着,后来也睡着了。沈澜醒得早,看方初晴累坏的模样很心疼,就把她抱在床上继续睡,所以他出门时,方初晴还拥被而眠,完全不清楚远君和宝君那边听到消息,都气炸了肺,觉得这个方秘书太过无耻。二表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让她给困在床上,谁也不见。 方初晴担了个虚名倒没关系,关键是这话被远君和宝君“无意间”捅到了太太那儿。太太当场就很生气,觉得姓方的狐狸精实在不是个好东西,早晚掏空了男人的身子。澜二也是个不争气的,放着大家闺秀不要,总是弄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偏偏他还是个牛脾气,说轻了,他不听,说重了,肯定影响母子感情。 为难发愁了一整天,想着等澜二回来怎么样敲打敲打他才好,可转天早上就听说自己的大女儿又有了身孕,打算带着孩子们到娘家安胎,心里立即敞亮了。澜二那小子和女儿王涛关系不错,或许他听不进当娘的话,却听得进姐姐的话呢? 大姑奶奶回娘家小住不比偶尔探望,不是一件小事。大姑爷虽然没有爵位在身,却是皇商,论排场虽不敢奢华,但谱也不小。何况再转天,二爷就要再度出征,听说图国大军压境,皇上没有防备,此时派右师王匆匆启程,自然又是一番紧张。 整整两天,沈府上下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太太别说沈澜的人了,除了一次请安,连他的影儿也没见着,有话也没时间说,直到第三天早上,沈澜一身戎装出发,才正式拜别母亲和姐姐,还有其他亲人。 此时老三沈涵对沈澜那真是满心感激与惭愧,送别之情第一回那么恳切,看得老四沈洛直纳闷,也跟着有样学样的照做。大姑奶奶王涛头天得了二弟的支会,此时见沈澜望来,不禁微微点头,意思是:你放心,无思无我的事包在姐姐身上,断不会让这对宝宝被大人们的心思所利用。 至于远君和宝君的事,沈澜倒并没有对大姑奶奶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初晴能解决,大姐心里也明镜儿似的,再者还有王强和张扬暗中帮忙。 而当他的目光移到也前来送行的“方秘书”身上时,立即变得不一样了,温柔缠绵,情谊表现得十分明显。他是以这种高调的方式告诉别人,对方初晴不要太过分,不然就是捅了马蜂窝,他绝不会饶恕的。 这表情落在太太眼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对着那混世魔王样的儿子,不能来硬的,远君和宝君则更是恨。而方初晴对此半点不回避,身着军装,英姿飒飒,看得大姑奶奶暗中喝了声采。二弟的眼光不错,先不说相貌,这姑娘身上有一种大方爽朗的气质,而且隐有贵气,恐怕不是普通人,自己的娘这回是走了眼了。不过她不打算草率的瞎掺和,面子上的事得让娘过得去,况且还是要观察观察。 围观的四圣人这时候随着二哥的目光也看到了方初晴,立即身子就先酥了半边。他见过太多女人,什么类型的都有,但就是没有这种英姿飒爽的女军人,何况长得这么漂亮,身段这么风流,如果不是在这种大场合,他只怕口水也流出来了。 他直勾勾的盯着方初晴看,越看越觉得熟悉,突然想起无思无我以前的奶娘。那个女人他惦记好久也没得到,现在这个更讨人喜欢,怎么又让二哥捷足先登了呢? 他这番神态都落在了四奶奶李佳如的眼里,不过她只是鄙夷,却并不想理会。自己的丈夫不就是这个德行吗?她只要搂得到钱,其他一律不管。 她以为只有她自己看到了沈洛那无礼的样子,岂不知这院子还有有心的人呢。 忙乱了一早上,终于该走的走了,该住下的也安顿好了。至于沈老爷,根本让沈澜挤兑得没能踏入沈府一步,大姑奶奶就住在太太院里的偏院里。 一安顿好,大姑奶奶就以想那对侄儿了,并且希望孩子们能互相有个玩伴儿为由,把无思和无我接到了自己身边。太太不知道沈澜找过大姑奶奶,丁点没怀疑。方初晴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顿时一松。 大姑奶奶是女中豪杰似的人,无思无我待在她身边,就一点事也不会有。她念着“死去的”大弟,对侄儿们会比对自己的孩子还好的。 对宝宝们放了心,方初晴就专心应付起太太来。 她没估计错,沈澜一走,她就被太太叫去问话,理由自然不会太直白,而是以她随意拆改广武院的房屋结构为借口。 “末将是奉了右师王的命令。不然我怎么敢随便动土木?”方初晴老实的说,虽然说的不是实情,但事先和沈澜对过谎了。而且,因为她虽不是沈府的人,可自称“我”却太随意了,太太又身有诰命,所以用了军中的称呼。 还是她宅斗的斗争经验不足呀,当初只想着怎么对付远君和宝君,在她们面前高调,但忘记她们背后还有太太这座山了。当她想起把自己房间和沈澜书房打通这件事不妥当时,事情已经做了,于是就提前做了补救的准备。 不过太太一听这话就更生气,因为她想说的话在心里憋了好几天也没说出,此时便对方初晴很不客气地道,“这话说得可好听,眼见你们右师王出征了,我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搪塞我呢吧。” 方初晴低眉顺目地连忙福了一福道,“不敢欺瞒太太,不信等右师王回来一问便知了。” 太太冷笑,“他一颗心都放在你身上,当然会向着你说,我问与不问,有什么区别?”这话,愈发不客气起来。 ……………………………………………………………… ……………………………………………………………… …………………………66有话要说……………………… 说下本书的进度情况。 这本书呢,估计在七月五号到十号之间就结束了。 我本来说,25号后来个双更,现在改为30号晚12点一过,来个三连更。 一来,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二来为新书拉小粉票。 66实话实话,大家不会怪罪吧。 所以本书的更新情况是,目前还是一天一更,早上8点准时。七月一号的更新安排在30号午夜之后。大约在7月10号前,本书完结。所有的秘密将解开。景鸾的身份,沈老爷之死,还有宝宝是谁的娃。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圆谎 方初晴抬头偷瞄,看到远君和宝君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坐在那儿,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连唇角和眉梢都不带一丝情绪和幸灾乐祸,完全是聆听太太教诲的样子,演技真是难得呀。对于这一点,她甘拜下风。 而大姑奶奶,则是侧过了脸,虽然觉得母亲这么做有失身份,但还是为母亲保留着面子,只想着如果情况再恶化,要以什么办法先揭过这件事才好。 “末将冤枉。”方初晴深福了一福,不跪,但也不多说别的。 “那就是我胡说八道了?”太太哼了一声。 大姑奶奶一看情况不妙,连忙拦过话来问,“方秘书在军中品衔不低吧?” 这话的意思是提醒母亲,不要在盛怒之下失了礼仪,就算是二弟手下的一个小兵,目前也是为朝廷做事的。大家说话客气,不是为着一个小兵,而是为了皇上的脸面,北军的脸面。再者,方秘书毕竟不是沈府里的人,母亲身为诰命也不该苛责的。何况看二弟那意思,竟是很喜欢这个女人。 而问完这句,她没等方初晴回答,又把话带了回来,“身为女子,能帮着我们右师王分忧,帮他处理了那么多的军务,倒让我很敬佩呀。” 方初晴一听这个,立即自谦、客气,太太的责问就被这样轻描淡写的带过去了。 大姑奶奶看方初晴不追着冤枉自己的事不放,举止大方明理。反观远君和宝君,虽然外表仪态没半分不妥之处,可其心却可诛。太太是知书达理的才女,照理不会这么失态,还不是这几天让这两个丫头调唆的?太太当年为了一个男人而背叛了家庭,现在年纪大了,特别希望能和娘家关系亲近起来,这也是她那么看重远君、宝君两个丫头的原因吧。而且在太太心里,真的认为这两个娘家后辈是二弟的良配,所以才这么讨厌方秘书吧? 反而这两个丫头呢,明知道母亲这样发威于情于理都不合,将来说不定要被人诟病,还可能会严重破坏母子感情,却不上来劝个一字半句的,摆明要利用母亲杀杀情敌的威风,这样做实在是无智又无德。 只通过这一件事,大姑奶奶对远君和宝君的印象就全差了,不大赞成母亲的安排,只是得让母亲自己发现真相才行。不然她多嘴,母亲未必肯听。 太太在一边看着女儿和方秘书说话,先是心火压不下,渐渐地才发觉自己太急了,幸好女儿给拦了过去,愈发觉得女儿贴心。不过现在她不知说什么好,只干在那儿看了远君和宝君一眼。 远君立即对宝君对了个眼色,宝君犹豫了一下,本不想当这个出头鸟,但还是找了个因头,把话题引回来道,“说起来,大表姐回府安胎真是好事。我听说大表姐把自己家打理得上下一心,真是羡慕,不如教小妹几招吧?其实吧,姨母不是跟方秘书过不去,怪只怪小厮丫头们在下面多嘴,传到姨母耳朵里,不生气才怪呢。” 远君也帮腔道,“是呀,姑母是为着沈府的名声和二表哥的前程着想。再说,方秘书还没嫁人吧?姑母着了半天急,也为着方秘书的闺誉啊。” 旧事重提,大姑奶奶有点不高兴。但转瞬一想,让母亲心里老存个疙瘩,以后更容易被人挑唆,不如干脆说明白为好。看来想让母亲喜欢方秘书是不可能的,因为在母亲心里,方秘书是抢了娘家人儿媳之位的狐狸精。但在二弟回来之前,只要府里不起冲突风波就行了,倒不必人人和睦。所以,事情挑明了说也有好处,至少以后不会互相针对。 于是她接过话来道,“说得也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才好,免得太太被阴险小人蒙蔽。”她瞄了远君和宝君一眼,一语双关,然后面对方初晴,和颜悦色地道,“方秘书,你就说说哪里被冤枉了?我本人,是相信你的。能在军中做那么多事,自然是胸有乾坤的人,犯不着玩这些鸡毛蒜皮的小手段。不过有些事好说不好听,太太心善,难免会焦急的。” “谢谢太太疼爱。”方初晴顺杆爬,先哄得太太不能对她恶言相向。幸好今天没带方块和青衣来,不然以她们俩对她的忠心程度,非得当场跟太太翻脸不可。 她目前的身份地位自然是比太太高出不少,但她看在沈澜的面子上,不想太嚣张。毕竟……将来……是吧?太太对沈澜这么好,简直算是后妈的典范了,如果她和太太关系紧张,倒霉的可是沈澜。所以她宁愿忍气吞声,因为她舍不得自己的心上人遭罪。 做女人做到她这样,怎么也得他令堂的封个情圣才对。 “回太太和大姑奶奶的话,书房与我卧房之间打通,确实是王爷的主意。我红口白牙的说了,也不怕以后王爷得胜而归时问起。”她缓缓地道,“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处理军务的关系。” “方秘书辛苦了,但在哪儿处理军务不是处理呢?何苦进府,又何苦非得动了土木?”宝君插嘴,故意反复提起两屋相通的事来刺激太太,不让方初晴撇清。 方初晴微微一笑,看起来有些轻蔑似的,“宝小姐还小,不知道军中事务的复杂。照理,王爷从不在内院处理军务。可是这些日子来,皇上对王爷倚重,王爷就忙得不可开交,每天回家时已经很晚,没时间和精力坐军政衙门去了,所以才在广武院处理一些事情。二门上,太太还特别支了几个人,专门应酬那些王爷招来问话的将士们。这些军中人进内院所走的路也与常人划分了开,更一直有人带领,所以绝不会影响到内院我事务。这一点,太太真是为国有功。”她又拍了句马屁。 “方秘书果然有见识,可这与动土木有什么关系呢?”远君问,像是说好了似的,和宝君一人一句。 方初晴根本没看远君和宝君,只面向太太,恭恭敬敬地道,“末将才疏学浅,说是帮王爷处理军务,其实只是负责一些琐碎不重要的事。但凡重要点的,末将都把它们分门别类,普通重要的送景爷那儿,特别重要的就要等王爷来定夺。可是有时候,王爷要决定一件事前,要问问相关人等,而军中事多且杂,王爷没办法全部记在心里,所以就要求末将避在一旁,有需要的时候也好传递资料文件的方便。又因为王爷问的人都比末将军衔高,为防止被问者不自在,末将只好躲在一处。打通两间书房,就是为着这个道理。”她说完就觉得好累。呼,为了圆这个谎,为了弥补之前自己的错误,费了多大的力呀! 太太和大姑奶奶一听,也就明白了。不管心里信不信,至少这件事表面上没有漏洞。 大姑奶奶还点头说,“方秘书辛苦了,为了军事机密不外泄,不得不进广武院里委屈。” 宝君和远君是坐在一起的,此时宝君见方初晴把这事揭了过去,就暗拉了远君一把。意思是:现在该你出头了。 远君心里责怪宝君不吃亏,其实她自己还不是如此?她白了表妹一眼,心道,早晚把你也铲除,嘴上却道,“原来是这样。唉,二表哥和方秘书为国为民,倒让那起小人嚼舌根子,下次让我看到,非得好好处置不可。他们满嘴胡沁,还说那天整晚方秘书都在二表哥房里,灯亮了一夜,也没办公事。”说到沈澜和方初晴一夜都在一起,远君略有点不好意思,外加十分的憎恨。 哼,二表哥不过是被美色所迷,若她有机会,定会让二表哥青眼有加的。 太太一听这话,才平息地怒火又有重燃之势。 方初晴连忙道,“那天王爷太累了,不想去浴房,就叫人抬了浴桶进书房,是王强侍候着沐浴的。因时间紧迫,末将隔着屏风听王爷的吩咐,这事可有很多小厮知道。因为王爷的书房之前没有屏风,是从别处新搬来的。”方初晴言之凿凿,因为说得是真话,感觉特别理直气壮。虽然王强那段是虚构的,不过为了避嫌,也只好如此了。 “后来王爷累极,又说腿疼,末将整夜都在为王爷捶腿,好让王爷安心入眠。”最后,她补充道。 这件事没人能证明,但是也没人能指正什么。况且那天早上,据说沈澜神采奕奕地给太太请了安后才去做事,太太也是过来人,应该明白如果男人半夜太过劳累,白天脚步不会那么坚定有力的。 果然,太太听她这么说就相信了一半。毕竟她回忆起那天早上澜二还说过,这么多日子来,可睡了个好觉。由此可见,方秘书至少在这件事上没有说谎。 她心里这样想,脸色就是一缓。大姑奶奶察言观色,立即把话题截断,又问了很多军中的事,又提起府里的趣闻,轻轻松松就给了太太台阶。而太太,既然拿不到方初晴什么把柄,也就借坡下驴了。 ………………………………………………………… ………………………………………………………… ……………………66有话要说……………………… 大家猜,远君和宝君的下一计会是什么? 另外,再给自己新书宣传一下《我和神仙有个约会》,请大家多多收藏。 简介: 天雷版简介:我是房中术超级高手,虽然只是理论上的。 彪悍版简介:老娘前半生虽然过的不如意,但好歹也是一只妖,后面就开始风云了。 纯情版简介: 我妈说:有的人,不管多么相爱,也注定不能在一起。我不信。 …… 在书评区上方的作者推荐那儿有书名链接,点击书名就到了。如果大家还喜欢,请把推荐票给新书吧。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生日宴 中午太太没留饭,方初晴、远君和宝君就先走了。方初晴走没多远就被景鸾派人叫走,间接衬托了她在“军务”上多么烦忙,而远君和宝君就慢慢往绣眉苑走着,两人因为没给方初晴扣上屎盆子而心生郁闷。 “看来想踢掉这块绊脚石很难呀。”半天,宝君挥退左右,叹了口气说,“枉费我们在太太面前旁敲侧击地说了好几天,到头来几句话就给她化解了。远姐姐,你看到大表姐的神情没有?摆明就是向着那贱人的,也不知道那贱人给二表哥和大表姐吃了什么药。” “要踢走她,能利用的人可不止是太太。”远君把宝君带到养鱼池边,一边假装欣赏着游鱼,一边说。 宝君人精儿似的,心里立即就明白了,却假作吃惊的样子,因为很多话要从远君嘴里说出来才好,“还有谁在这府里说话够得上份量?”她问。 “非得火上浇油吗?”远君笑得很美,但眼神却可怕,“釜底抽薪也是好计呀。” “抽的哪根薪呢?”话说至此,宝君更确定远君的意思了. 远君冷笑一声,“宝妹妹,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我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非要我挑明了呢?话说尽了也就没意思了。”她别过头去,似是看水中游鱼,实际上是怕被宝君看到她脸上鄙夷的神情。 这点花花肠子弯弯绕,她都懂。 她的家是南方的豪门巨擎,真正的书香门弟,诗书传家。可那是对外。对内……哼,她爹那七、八房妻妾还不是明里一团和气,暗里斗个鸡犬不宁?所以,宝君这些装傻充愣的表面功夫她也会做,而且做得很精。不过现在她和宝君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她就没那闲功夫再装了。彼此都知道对方是怎么回事,再装起来不傻吗?再说,她这时候直率些,以后和宝君斗起来,宝君才会疏忽呀。 听她这样说,宝君的笑容也就冷了起来,因为她明白远君已经存了将来和她争斗的心。 “我心里是有些猜测,不过不知道对不对,这才不敢鲁莽出口的,远姐姐担待妹妹的愚笨吧。”宝君拿帕子按按嘴角,好整以暇地道,“如果我没看错姐姐的心思,姐姐说的人可是这个人?”她说着,伸出四根手指。 远君点了点头道,“我原说妹妹是个聪明剔透的人儿,怎么会看不明白这步现成的棋?那天二表哥出征时,四表哥一直盯着方秘书看,魂儿都给勾走了。我们当表妹的,不如成人之美吧?” “可是……四表哥在普通女人眼里,算是极好的归宿靠山了。但是和二表哥比,简直一个天下一个地下,傻子都会选。现在方秘书正得二表哥的宠爱,看那天那番眉来眼去,显见二表哥这回出征回来就能收了房,甚至是给个名分的。她即得了二表哥的心,怎么会把四表哥放在眼里?论长相、爵位、本事,四表哥给二表哥提鞋都不配呢。”宝君轻轻说着,好像一切都与己无关。可是,假设此时有人在一边偷看,就会看到宝君说起方秘书和收房这几个词时,眼里闪出的怨毒光芒。 “说的可不是嘛。”远君呼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心想:好话坏话不能我一个人包了,好歹将来你也是平妻,不能白得利,不卖力气。 宝君一时不接口,两人沉默了会儿。最后宝君妥协道,“这釜底抽薪之计可是真好,关键是那‘薪’要抽出来呀?” “那还不简单吗?”远君道,“让四表哥帮着抽就是了。” “她定不肯的。”宝君口中的“她”,不言而喻就是方初晴。 “如果……她和四表哥有了什么瓜田李下的,她就是不肯也得肯了。”狠毒的神色在远君眼里一闪,“其实以她的出身,能跟着四表哥已经不错了。怪只怪,她贪心不足、恬不知耻,居然想夺走二表哥。那不管落到什么下场,也是她自作孽。” 她这话说得极其可笑,因为她并不真正了解方初晴,更不知道方初晴的身份比她高出几倍不止。她只是从表面情况就做出了判断,完全是因为她自负才女之名,从来看不起别人。而她说的诸如贪心不足、恬不知耻的话,细想来不正是说的她自己和宝君吗? “远姐姐,你有什么好办法,快告诉妹妹,别打哑谜了,我这儿心痒痒着呢。”宝君走近一步,露出很高兴的神色道。 远君笑得意味深长,“这事,还得从妹妹身上入手。” 宝君一听,吓了一跳。 她是想收拾方初晴,可是却不想当出头鸟。这事摆明了的,真出点什么不大不小的桃色事件,查起来万一露出马脚,将来一点好果子吃也没有的。 远君看宝君的脸色,继续笑道,“妹妹怕什么,咱们姐妹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真有事,你我都跑不了的,我还能害你?那不是等于害自己吗?我说从妹妹身上入手,是因为时机刚好……过几天,不是妹妹的十七岁生日吗?再说,只要计划得周密,要查也查不到我们身上。我们,顶多落个办事不周,被责骂几句罢了。至于二表哥,最近正迷着方秘书,可男人家的爱意又能维持多久呢?为着一个不上档次的女人,他难道会杀了自己的弟弟,忤逆自己的母亲?别忘记,二表哥可是孝名在外的呀。” 宝君想了想,终于下定了决心。因为远君说得对,这事是一事二体,远君倘若存了坏心,害的也有她自己。况且,只要她小心些,得的利益说不定更大呢? “远姐姐要怎么做?”她问。 远君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招了招手道,“附耳过来……” 宝君凑过去,听着听着,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是算计的笑容。 …… 五天后,是表小姐宝君的十七岁生日。 太太疼爱这两个小辈,提前一天的时候,就把宝君和远君叫了来,说要大大地热闹一场,给表小姐做个生日。其实,她心里也是想给未来的二儿媳造造势。可是宝君说,现在二表哥在外为国效力,后方不该太奢侈,不如一起到太后所在的感恩寺去为二表哥祈福。 太太一听,大为赞赏宝君懂事明理,还知道疼人,更加坚信自己的眼光……宝君和远君确实是贤惠的右师王夫人的最佳人选,自己娘家出来的人,必是不会错的。她先是大大赏赐了宝君一番,然后决定自己到寺里祈福,由大女儿作陪,让宝君和远君这些小辈儿自己快活一天,想怎么玩都成。 “有我在这府里,想必你们多少有些拘束。都是花朵样的年岁,跑什么寺庙呀。趁着明天的好日子,你们自己好好乐一乐吧。”太太和颜悦色地说,“可是最近似乎不太平,院子可得守得严谨些。” 宝君和远君仍然推托着,表示愿意陪太太到庙里去,可眼里却露出兴奋的光,没“逃过”太太的眼睛。 “由你们大表姐陪着我就好,都那么好动好玩,到了庙里岂不闷坏了。”太太开玩笑道,“我会在庙里住一天,但愿第二天回来,你们别把房顶都挑了。” 宝君和远君对视一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很好,事情完全是按照她们预先设想的那样进行。她们要支走太太,所以故意拿二表哥说事,也知道以太太的温柔心肠,定然不会让她们去吃斋参佛。太太一走,整个沈府就再没有能治住四表哥的人,另一方面,她们还在太太面前卖了乖。再说,让她们尽情玩乐一天的话,可是从太太嘴里说出来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她们的错处也不大。 大姑奶奶王涛在一边冷眼旁观,总觉得这两个丫头有些不对劲儿,可又看不出什么来。后来一想,不过是在家自己过个生日,能反出什么天去,也就把心里的怀疑放下了。 于是是第二天一早,太太和大姑奶奶在府兵的护卫下出了和政城,远君和宝君则像模像样的请全府的人都吃了寿星面,然后晚上在绣眉苑摆了酒席。在后院的花阁,请了阖府里的主子奶奶和小姐,前院请了有头脸的大丫头和姨娘们,陪着各位主子奶奶和小姐的贴身丫头们也给安排在前院一起吃酒。 之所以分开安排,说是花阁的春夜美好,正好给奶奶、小姐们赏月。而前院宽敞,大丫头和姨娘们人数众多,坐起来不会太挤。 方初晴、方块和青衣当然在被请的行列。不过方初晴被安排在后院花阁,方块、青衣和丫头们在前院吃酒席。本来这两个丫头不想离开方初晴的,但满院子的奶奶、小姐和丫环都分好了席,她们若不去,倒显得不给面子。而且人这么多,料那两位表小姐不会生事,所以她们也就暂且到前院去了。 “怎么没见三奶奶?”席间,四奶奶李佳如问。 …………………………………………………… …………………………………………………… ……………………66有话要说………………… 这几天起点改版,系统有时会出错,大家如果订了章节却有问题,请不要着急。等等就会修改好的。 顺便呼吁收藏新书,推荐新书。(新书链接在书评区上方,点击书名即到。)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起火 远君笑道,“宝君过个生日,倒把我这个当表姐的累个半死。三表嫂原是请了的,只是最近三表哥忙于是沈府的生意,三表嫂能者多劳,去帮衬夫君了,倒没空理会我们这些吃闲饭的。” 本来,李佳如不爱说话,但席间目前就她的辈份最大了,又是主家的身份,只好拦过话来道,“三哥三嫂最近是很忙的,原也怪不得他们。倒是寿礼到了没?要是缺了这礼数,别说太太了,四表嫂我就给你们讨公道去。” 宝君捂嘴笑道,“寿礼早就到了。我也让丫头们送过一桌酒席去,待会儿三表哥和三表嫂回来,也有一口好的吃,算我这当表妹的有心。四表嫂也别担心,我叫人也给四表哥送去了呢。这会子,只怕吃上了。” 李佳如一听,不禁有点担心,嘴上道着谢,心里却想:酒席嘛,一定有酒,但愿不是那死鬼爱喝的那种梨花白。那酒后劲儿大,他喝起来又没个够,再加上他收进屋里那几个浪蹄子,没一个是省事的,一准儿会醉。而且这死男人酒品极差,醉了后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讨厌的事来。真闯了祸,太太不骂她心肝宝贝的四儿子,又会来骂她。哼,养不教,父之过。沈洛那烂泥的样子是谁惯出来的?倒回回怪在她身上,说她不好好约束自己的相公,怎么不想想是谁生的? 心里有了事,李佳如就没注意远君和宝君劝她酒时,袖子一抖落,有些许药粉落入了她的杯中。而宝君递酒时,远君“恰好”起身给小姐们布菜,挡住了方初晴的视线,让她也没看到这些小动作。 她一直保持安静,席间只微笑着与人交流几句,并不多话。礼物,她也送得恰当。她总觉得宝君和远君不怀好意,所以小心应付着,不留任何把柄给人家。 其实以她的地位,她根本不必怕什么。但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怕万一太太给沈澜定下亲事,到时候难道她要仗势逼人退婚?对沈澜的名声不好的。最最重要的,她知道太太在沈澜心目中的地位,在两人的关系上,如果她摆出强压的态度,只怕于是他们母子关系也不利。如果将来她能和沈澜成就姻缘,太太就是她的婆婆。自古婆媳关系就不好处,如果之前她先失了礼数,之后怕多少努力也补不回来。当然太太不能拿她怎么样,可她不想让沈澜夹在中间难做人呀。 所以,她这才这么费力巴拉的要在还没揭露真身前就解决这些麻烦事的,可不是闲着没事做。 只是她也没注意到,宝君在劝她的酒里也下了些药粉,不过她因为不信任这对外表是善良的大家闺秀,暗地里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年轻女人,所以喝酒时只是抿了抿,其余的全吐在一块很吸水的布帕子里了。 一顿酒席,她吃得无比辛苦,因为强颜欢笑、时时提防,还得换掉湿透了的帕子,都不是件轻松的事,尤其她做不惯这些表面的功夫,所以尤其累。 好不容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方初晴才打算起身告辞,就听到前面嘭地一声爆响,吓了屋里的人一跳。大家面面相觑,还没有询问出口,远远地就传来欢笑声。 “是烟花。”远君的小脸上露出兴奋的笑意,也不知是因为燃放了烟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我们出去看看吧?”她提议。 沈家三位小姐都很高兴,就连方初晴,心中也隐约有几分欢喜。她在前世就爱看放烟花,重生后这么久了,居然一次没看过。 “我就不去了。”李佳如脸儿红红的,“两位表小姐给我们上的是什么酒呀,好吃的得很。我这一馋嘴,就多吃了几杯,现在头晕呢。”她说话虽然努力没有结巴,但口齿已经不太利落,显然是醉了,“怪了,平时我酒量大着呢,你们四表哥常说我就这一样出色的。” “要不,把丫头叫来,扶四表嫂先回去休息?”远君殷勤地道,又转过头去,“宝君、宝君。” 此时,宝君趴在桌上,嗯了两声,却没抬头。 远君扑哧一笑,“你们看,有她这样做寿星的吗?席还没散呢,她倒先倒下了。咱们大家都不管她,今晚就让她醉着睡在这里,看她明天还有脸没脸了。你……快去前面把四奶奶身边的人叫来。”她吩咐一个在一边侍候的小丫头。 之前宝君说贴身丫头们也辛苦一年了,让她们全到前院去玩耍,包括青衣和方块在内,身边只留了两个二等小丫头侍候饭局。此时其中一个小丫头一听,立即就跑出花阁去。 “不用了,我也学宝君妹妹,好歹歪一会儿就好。”李佳如忙道,“敢情两位表妹要做体贴的主子,倒让我做坏人了。”她开玩笑,大着舌头说,“她们玩得高兴,让我这一搅,下回就要在背后嚼我舌根子了。” 不过,她说得晚了,那小丫头已经一溜烟儿跑得没有了踪影。 “嘭”的又是一声,半空中的闪亮,映得窗子半明半亮,格外诱人。三位沈家小姐年纪都还小,又是不大爱说话的,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这时候却有点焦急起来。 “罢罢罢,四表嫂是个没眼福的,宝君自己则是活该。”远君一跺脚道,“三位表妹、方秘书,咱们自己去花园里看烟花去,明天把那美景画出来,好好燥燥咱们宝寿星。”说着,率先走向房门。 剩下的最后一个小丫头机灵得很,早早打起了门帘,远君就施施然走了出去。三位沈小姐在后,方初晴最后也跟着踱了出来。 月明星稀,天气相当好。所以当那五颜六色的烟花爆在深蓝色幕布似的天空上,就显得格外美丽,令平时很注意言行的沈小姐高兴得叽叽喳喳个不停。 方初晴也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心旷神怡。她向旁边走了一步,以期得到最好的观赏角度,没想到脚下也是一浮。她有点意外,没想到酒席上用的酒这么大的后劲,她只是喝了一点点,就有点要醉的感觉。在屋里时还不明显,出门被风一吹,真有些醺醺意了。 再想想刚才李佳如左一杯,右一杯的,居然还能说出整话,确实是海量,怪不得四圣人夸她。想到四圣人,她忽然心生厌烦。这家伙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成天往广武院跑,有两回还想到书房来,被青衣和方块拦了回去。前天无意中在广武院前边的抱厦碰到他,他那眼神像是要把她扒光了一样,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考虑摆平了宝君和远君后,要立即离开广武院,重新回到流心院当小厮沙仁去,不然她真不知道怎么自处了。 欢笑声,烟花绽放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个夜,好似非常甜美。 方初晴仰望着天空,真希望一切都快点结束。这没意义的女人斗争、国家之间的生死存亡、她那偶尔分裂的,不知道何时会被图玛左右的、不知何时又喜欢皇上的心绪…… 正在这时,她忽然发现前院的欢呼雀跃声变成了一阵骚乱,同时有一丝烟火气随着风钻进了她的鼻端,闻起来不像燃放烟花的味道了。 “出了什么事?”远君的反应比她还快,或者说太快了些,脸上的表情非常惊讶和紧张,“快去看看。”她对身边仅剩的一个小丫头说。 那小丫头应了一声就飞奔而去,片刻又转了回来,一脸的惊慌失措,“不好了不好了!表小姐不好了!” 远君上前一步,啪的就抽了那小丫头一个耳光,“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什么不好了?你说清楚。今天是你们宝小姐的生日,这种不吉利的话也说得出口吗?” 那小丫头本来很机灵的,此时给吓得有点语无伦次,捂着脸道,“表小姐,是……是……中廊……中廊走水了!” 啊! 远君吓得大叫一声,“怎么会这样?火势如何?” 方初晴也吓了一跳。 绣眉苑比之其他院落的独特之处在于是整个院子由一条九曲十八弯的木制长廊阻隔成了两段,前院和后面的花阁。隔着这条中廊,种植了不同的花木,景色极美,所以太太才说有空会过来赏花。这条长廊架得很高,中间没有一处阶梯,是一条绝对完整的长廊。从前院到后面的花阁,假若不翻跃中廊的栏杆就要走很久,还不如从后门出入方便。而且因为长廊是木制,在这天高物燥的春天着起火来,是相当可怕的。 “不,不知道。”那小丫头哆哆嗦嗦地说,一边说一边害怕地往回看,“不过火势很大,今天晚上是西南风,很快……很快就会烧到这边来的,表小姐还是快从后门出去吧!” “前面的人呢?”远君急得团团转的样子,“唉,一定是她们放烟花不小心!我早说了的,在院子里放花不安全,可宝君偏偏说已经支会了巡夜的府兵,小心些就不会出问题,但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是好!” ………………………………………………………… ………………………………………………………… …………………………66有话要说………………… 再次重申,这几天起点改版,所以更新经常出错。 大家遇到这种情况不要急,隔一阵子刷新看看,我也会经常注意书评区,有问题会及时反应给编辑。 大家有事也注意下书评区我的回贴。 对大家不能正常看更新,我也很烦恼,我可是每天早上八点准时更新的。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送人 “奴婢隔着火势看,她们怕是过不来的。”小丫头道,“那火像是一条火龙似的,窜得很快。” 方初晴明白她的意思……整个中廊一定全引着了。也就是说,绣眉苑的前院和后院完全被分开了。不过,既然火势还没过来,她们就有机会离开现场。沈府的府兵训练有素,很快就会有人来救火,虽然看样子绣眉苑是保不住了,但相信不会波及其他院子。 她抬头看看,就见远处的天空有些发红,显然火势更大了,此地不宜久留。再看沈府的三个小姐,早没了刚才的兴致,吓得脸都白了,最小的一个还差点哭了出来。 “表小姐,还是暂避避吧。”她开口,“在这儿干着急也没用。” 远君似乎门神无主了,让方初晴略略感到些奇怪。在她的了解里,远君是个狠角色,不可能遇到点事就不知所措。 “方姐姐说得对,咱们先离开此地再说。不过四表嫂和宝君还在屋里,方姐姐,三位表妹怕是没能力了,请方姐姐和我去把她们扶出来!”远君都“急”哭了。 到这时候,方初晴没办法不帮忙。 于是她点了点头,和远君及那个小丫头一起进了屋。她一心要救人,走得很快,但远君比她还快,和那小丫头一起,率先扶起宝君就往门外走。 宝君是个苗条娇小的个子,被两个人连扶带抱,脚下似乎还能自主走动似的,很快就到了门边。可李佳如身子有点胖,这时候睡得又沉,都打呼了,方初晴一个人根本抱不动她。 这时她抬头一看,见远君和那小丫头已经扶着宝君踏出了门槛,心里突然一紧,连忙放下李佳如,也跑到门边去,一把拉住远君的衣袖,“先把宝君小姐放在台阶上吧,帮我把四奶奶架出来再说。不然火势过来,怕要出大乱子了。” 远君眼神一闪,但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返回去,加上那小丫头,终于把李佳如也拖了出来。当三人合力,把两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挪到安全处,都累得气喘吁吁了。 “远君小且,叫这小丫头去后门找人,虽说今天上夜的婆子们也都在前院吃酒,后院好歹会留一个看门的吧?”方初晴定了定心说。 远君点头,看了看那小丫头。那小丫头也不用人吩咐,风一样跑走了。 这时,空气中已经感觉出一丝热度了,火舌吞没了整条中廊,她们从花阁这边也看得清清楚楚。三位沈小姐终于哭了起来,宝君却还人事不知似的。远君脸色苍白,唯有方初晴出了一身冷汗。 刚才她突然福至心灵,这才死拉着远君不放。不然,假设那小丫头是她买通的人,她们趁着乱乎劲把她反锁在花阁里,沈家三位小姐吓得糊涂了,离得又远,只怕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她可能和李佳如一起被烧死。今天晚上,花阁的窗子整晚没打开,一直是开门通风的。之前没觉得,现在想来可是问题呀。 不过,远君和宝君有那么狠吗?为了争一个沈澜的正妻之位,居然要杀人?如果真是这样,连李佳如这样无辜的人也不放过,她们实在是蛇蝎心肠。而且,她们居然舍得下这么大一个院子,纵然这不是她们的,但这份狠劲儿也是常人所不具备的。 所以刚才是她多想了吧?这两个丫头应该不至于狠毒至斯。可为什么,她一想到刚才远君的眼神,心里就凉凉的? “我的老天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远处一声喊,声音粗嘎洪亮。 方初晴转头望去,就留守后门的婆子衣衫不整,看来是吃了几杯酒就早早睡了,所以没看到这边的动静,要那小丫头去叫,这才发现出了事。 “快从后门出去,花径那边空阔,火燃不来,先到那里躲一躲吧。”这时,远君似乎清醒了过来,吩咐道,“小苗,你带着三位小姐先走。这位妈妈,辛苦你抱着表小姐。方姐姐……”说着,她回过头来看方初晴,“方姐姐,人手不够,麻烦你和我扶着四表嫂,可行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 方初晴想,伸手把李佳如的手臂放在自己肩头。好家伙,人睡着了真是死沉死沉的,如果不是她平时身体锻炼得好,差点被李佳如扑倒在地。好在远君也担住了这位四奶奶的另一半,虽然她吃力少些,好歹方初晴能迈动步子了。 那婆子举着开后门的钥匙,肩上扛着宝君一马当先,那个名叫小苗的小丫头照顾着三位弱不禁风的沈小姐跌跌撞撞地紧随其后,方初晴和远君拖拽着李佳如,几个女人仓皇地出了后院门,七拐八拐地来到一条花径之上。再望向远处的绣眉苑,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我的老天,这是怎么的了?”那婆子的叫声带了哭音儿。 方初晴沉默不语,心知这时候方块和青衣不可能过来找她。出了这样的事,绣眉苑又有后门,大家的第一反应是一起救火吧?就算她们跑来找她,在这么乱的场面里,在她们根本不熟悉地形的情况下,也找不到花径这边。一切发生得太快,让人来不及细细想好再反应。现在,也只有先回广武院在说,免得张郎的李郎,两郎都不见。 不过,她才要开口说话,就又让远君拦了下去。 “一会儿就来人救火了,人来人往的,女眷留在这儿不方便。”她说,“再者不能吓到三位表妹,四奶奶这情形更是不能被看到,不如……”她看了方初晴一眼。 方初晴连忙道,“不如都到广武院去躲一躲吧。” 哪想到远君摇摇头道,“绣眉苑虽然离广武院比较近,但那是从前门走。如今我们身处花径,离后门都有段距离了,若走到前门去,只怕用的时间更长。唉,此次宝君和远君闯了这么大的祝,眼看这火灭起来要颇费一番力气了。如果再让三位表妹受到惊吓,或者四奶奶和宝君这情形被人看到,我的罪过就太大了,就算是死,也偿还不清了。” 她说的是实情,这一点方初晴很明白。虽然大江国风气开放,但大家女子喝醉却是极为失德的事,绝不能让外人看到。而三个沈小姐,也是一吓就能病个半死的样子,所以这时候最好的办法是找个最近的院子,先进去缓缓神再说。 “远君小姐就快说吧,到底要怎么办?”那婆子急道,此时应该轮不到她说话的,但也顾不得了。 “这里离四表哥的明光园和二表妹的秋水园最近,穿过花径就到了。”远君指了指不远处有灯光闪烁的院落,“麻烦这位妈妈把三位表妹送到二表妹的秋水园去,方姐姐跟小苗把四表嫂送到四表哥的明光园去,我顾着宝君,这样可好呢?” 那婆子怕被今天这事连累,当然连声叫好,好歹落个保护了三位小姐的功劳,将来不会吃太大的苦头就能脱身。可方初晴就有点疑虑了,不是她猜出了什么,更不是看出了什么,只是有话从远君的嘴里说出来,到她这儿就得先打个折,自动提防一下。 “一起到秋水园去,岂不是省事?”她说。 远君叹了口气,“这边离明光园最近呢,四表嫂身子贵重,当然选离得近的园子了,况且那还是她自己的住处,着人侍候也方便。之所以让三位表妹去明光园,怕的是夜深了,她们在哥哥那儿不方便。” 这句话又把方初晴堵住了,要说她去明光园,让那婆子送四奶奶吧,她一个外人,于理也不能带着人家小姐四处走,到了地方也不会安置。而且,现在情况危急,容不得她在这儿讨价还价,因此,她一咬牙道,“远君小姐说得是,不过小苗人小力弱,怕是支撑不动四奶奶的。我看宝君还能走路,干脆就让小苗搀着,跟这位妈妈一起到明光园去。你与我一起送四奶奶吧!”不管到哪里,她都拉着远君,还怕她耍什么花样吗? “也好。”远君答应得挺痛快,但眼神中似乎存着一线冷笑似的,“大家快点吧,到了地方好打招唤人手,就算不能帮着救火,也把咱们的贴身丫头都叫回来,免得在那边碍手碍脚,找不到各自的主子又着急,真做出傻事才是要命。” 于是,各人分别行动。 方初晴和远君就拖抱着人事不醒的李佳如穿过花径到老四沈洛的明光园去。果然,那里离此处是最近的,很快就看到了园子的大门。 一想到四圣人,方初晴就心里发麻,实在不愿意踏进他的地方。不过事情到了这步,也只得硬着头皮进去,好在远君一直在侧。本来,她认为进了园门,自然有明光园的下人帮着抬李佳如,哪想到开门的是小厮男仆,自然不能让他们沾了四奶奶的身子,李佳如也不能就晾在那儿等着,她也只好和远君进了内院,再等内院中有人接了四奶奶过去时,方初晴累得头昏眼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脚下都磕绊了起来。 …………………………………………… …………………………………………… …………………66有话要说…………… 明天的更新请一下假,因为有事,晚上八点再更。 对不起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更新的问题 首先,这章虽然是VIP,可是因为不足千字,是免费的。 然后,我很抱歉,家里有事没有完成,所以今天恐怕要断更了,但明天晚上一定会补上。66不食言。 第三,关于本文的进度。 明天的两章,宅斗部分就结束了。 30号正常更新。 30号晚上过了零点,就算是1号了。因为66新书要PK,为新书拉票,会三连更的。那时宅斗情节已经过去,真正的大结局就要来临,敬请关注。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为什么那么 狠毒 “小心着,唉唉,别撞了头。”远君殷勤地进了屋,吩咐丫头婆子们,方初晴也只好跟着。临进门时,她特意看了看周围,听到旁边侧院里喧哗吵闹,似乎一群人正玩得起劲,她多少放下了心。 安置好李佳如,她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吧?这时候,沈洛正开心,也不会过来。 “你们都下去,粗手笨脚的,放下盆水和手巾,我亲自来吧。”方初晴心里正盘算,就听远君不耐烦地骂道,“难道你们四奶奶贴身的人不在,就没人会侍候了?都远远的去,侍候不好人,再把人吵醒了,就真该挨板子了。”大概高等丫头和婆子们都在沈洛身边或者从绣眉苑还没回来,几个跟上来侍候的人真的看起来不太应手。 看远君捋胳膊挽袖子的,方初晴也只好上前帮忙,只感觉今天被很多事绊住似的,但因为起火而有些心慌,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她只想快点安置好李佳如,然后快点回广武院去。 不过因为今天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透着蹊跷,所以她加了小心,心里打定主意,死缠着远君不放,这样就不会出大事。 好不容易把李佳如打点好,放到床上。远君却又忙活着收拾起杂物来,方初晴眉头一皱,更加疑虑起来,忙道,“既然四奶奶已经侍候好,我们就先走吧。我的手下找不到我,可要担心了。再说,宝君那儿,你不是也不放心吗?” 她觉得远君在拖时间,而四圣人那边虽然刚才不知情,但时间久了,肯定会有手下去报告,如果他这时候跑来,实在是不太方便,万一四圣人喝了酒,那简直就是危险了。 “这就走了。可是这里乱七八糟,四表嫂醒来后怕看着笑话咱。”远君嘴里答着,脚下却没动。 方初晴干脆拉下脸来,“如果表小姐再磨蹭,那就请自便吧。这么大的火,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我放不下心。而且这火来得奇怪,万一是有人想偷王爷的军事文件呢?我要回去看着点。”说完,抬步就走。 可这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她才一开门,就见四圣人摇摇晃晃的正在推门,一身的酒气,醺得方初晴差点摔个跟头。 四圣人一见方初晴,两眼就放出光来,笑道,“我还不愿意到这屋来呢,偶尔发个善心,居然就有好报了。方秘书,你可想死我了。”说着,伸手就要抱。 换作平时,他就算有那色心,也没有那么直接。可今天,他先喝得很醉了,酒壮色胆,又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是出现在自己房间,就有些糊涂,以为方初晴和其他那些女人一样,是主动投怀送抱的。 方初晴吓了一跳,好在反应够快,向后退了一大步,轻喝道,“四爷,请你庄重些。我是朝廷在职的武将,容不得人欺辱。”她想以朝廷压压沈洛,可沈洛已经醉得只剩下色胆了,就算这时候抬出沈澜来,他也未必会怕。 所以他只嘻嘻笑着,挤进房间来。 方初晴还算冷静,并没有慌乱,转眼看远君似乎在向门边移动,立即一个箭步蹿上去,拉住远君的手腕,“表小姐,要走一起走。” 远君本来就兵行险招,为了害到方初晴,不惜以身犯险。但她认为四表哥的兴趣在方秘书身上,因为广武院的小厮报告得清楚明白,四表哥垂涎这位方秘书不是一天半天了,所以她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危险。 今晚,她见方初晴机警,已经有了几分担忧,现在好不容易机会到了,却又被方初晴阻住自己,不由又急又恼,开口道,“方秘书,请你不要拉拉扯扯的好吗?我的身子也是你随便能碰的吗?再说就算是一起走,你也得放开我,一个一个走出去才行,现在你拉得我手腕都青了是什么意思?四表哥,你还不快来帮忙,你的表妹让人掐得手要断啦。” 四圣人醉得失去了理智,但本能尤在。一听远君这么说,上来就拉方初晴。酒醉的人,往往力气是很大的,所以他这一扑之势非常急,再加上他那兴奋又猥琐的眼神,就显得特别可怕。 方初晴情急之下没有其他办法,奋力把远君拉过来,朝四圣人推过去。远君以才女自居,平时自然是弱不禁风的,哪及得上方初晴经过优育锻炼的身体,因此尖叫着,整个人都朝四圣人扑过去。 四圣人眼神迷离,一时也看不太清楚,居然就那么着和远君抱了个满怀。 这一下,远君吓得几乎昏过去。她让四表哥抱了,今后还怎么嫁给二表哥?于是她立即奋力爬起,手脚并用想跑开,可哪想到四圣人抱得实在,不肯放手。 两人挣扎间顶住了门,方初晴想跑也跑不出去,只好冲到窗边想跳窗。 这时,四圣人终于看清怀里的人是谁,也顾不得远君又踢又叫,笑道,“远君表妹也是个美人呀,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娘要把你宝君都给我二哥,其实给我不好吗?今天有缘,干脆你也别走了,咱们三做一处耍吧。”说着丢掉宝君,把正踏上凳子的方初晴拽了下来。 方初晴本来力气不小,奈何她终究是个女人,面对的还是一个酒醉的男人,所以一下就摔到地上。不过她已经起来拼死的决心,动作麻利,很快就爬了起来。 远君被四圣人抱了一下,吓得浑身酸软,但她的心已经陷入最可怕的执念,不害死方初晴是不会罢休的,连自己的危险都没预见到,此时见方初晴冲向门边,伸腿一绊,然后扑上去,以自己的左手袖子按方初晴的鼻子。 方初晴只闻到一股香甜的药味,立即意识到不妙,把头一偏,避了过去,没有中招。不过毕竟闻到了一些味道,感觉脑袋一晕,和她之前脚步虚浮的感觉一样,马上就明白了酒量很大的李佳如为什么会醉倒。 她一挥手,带倒了墙角边的一个瓷瓶,伸手抓住一片碎片,狠狠一握。尖锐的疼痛立即令她的头脑清醒了,转头看远君疯了一样向她扑来,抓住远君的手臂,用力一挡,把远君的左袖按到了她自己脸上。 在失去意识前,她看了远君眼中无比惊恐的表情。 “哈哈,晕了一个小美人,现在就剩下你了。”四圣人在房间内跑来跑去,发了点汗,脑子清醒了不少,唯色胆不但没变,还更大了似的。眼看着就要到嘴的肉,他哪有放开之理,见远君失去意识,暂时也不管,合身向方初晴扑来。 方初晴左闪右避,把房间内的桌椅板凳全撞倒了,同时大叫救命。 四圣人却笑道,“四爷我平时喜欢玩花样,这样的戏码,我这里演得多了,没人会理会的。再说,这院的人都像你四奶奶,只要有好处,全部闷声大发财的,怎么会有人救你。还是从了我吧!我跟太太说,直接让你做妾,够面子了吧?” 方初晴怒得一只茶盏扔了过去,没想到却激起了沈洛的凶性,更卖力的追逐起她来。正在这最紧要的关头,门哗啦一下被推开了,一条黑影冲了进来,对着四圣人的脖后就是一下,四圣人连声也没吭,甚至在他还没意识到有人来时,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来人手脚麻利,转身把门关好,院内没有一个仆人看到这一幕。 “张扬,怎么是你?”方初晴连吓带累,浑身哆嗦,但还是看清了来人。 张扬点点头,“王爷派我暗中保护公主。可是因为今晚是生日家宴,又是一群姑娘家聚会。卑职一个男人,怕躲在暗外不方便,要是污了各位小姐的名声就更不好了,所以没有贴身保护,没想到让公主受了惊吓,还望公主恕罪。” 方初晴腿软得站不住,偏偏室内狼籍一片,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只得先坐在床边,平复着急促的呼吸道,“你没有错,那个场合你确实不应该在场。而你现在还救了我……之前我应该叫青衣和方块一直留在我身边的。” 她哪里想得到呢?在她所受的所有教育中,哪想得到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居然手段阴狠到这个地步,为了除掉情敌,不惜毁了一座园子。这件事从第一步到最后一步,无不细心谋划,步步算得精准,不管是太太的离开、四圣人的酒席、下药、起火,还是最后的逃离火场。而等最后查起来,却从开始到最后,半点错处也捉不住她们的,就连那把火的责任都能被她们逃得干干净净。 在她们的计划中,如果能烧死她在那儿是最好的,如果不能,也让四圣人玷污了她,让她不能跟沈澜在一起。 为什么就那么狠毒呢? 整件事中,唯一的意外就是宝君为了灌醉李佳如,自己却抗不住了吧?她们没料想到李佳如居然海量,也没想到她这么警惕。如果不是她小心,现在她不是被烧死,就是被奸污。而这两项,没有一个是她承担得起的。 是她冒失了。是她太以为现代人有多聪明。其实斗起智来,越不文明的社会,招数才会越狠哪。 ………………………………………………………… ………………………………………………………… ……………………66有话要说……………………… 今天补足两章,这是第一章。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名册 “青衣和方块她们呢?”她问。 “跟王强在一处。”张扬道,“王强说,公主到绣眉苑后,他总觉得这次的生日宴透着古怪,就去暗中调查了,从酒食到宴焰火,现在虽然没查出什么,但已有眉目。方块和青衣本来早就绕到后院找公主,没想到她们把公主带到别处去,她们不熟悉地形,急坏了。公主,现在怎么办?” 方初晴看看躲倒在地上的远君和沈洛,不禁怒从心头起,心道:害人不成终害己,现在是你自己造成的这种局面,就别怪我无情了。 她站起身,顾不得手上疼痛,把沉睡的李佳如往床里推了推,然后对张扬道,“把他们两个也搬上床,四圣人放在中间,让远君枕着他的手臂。” 张扬依言而行。 方初晴想了想,终究不忍,毕竟她是现代人,不想当强奸胁从犯。改口道,“不,把四圣人放到最里面,而且你要确保四圣人会最后一个醒来。” 张扬想了想,在四圣人身上又加一指。 “公主放心,他会一直睡到明天这个时候,谁也欺侮不了。” 方初晴点点头。 只要小规模的毁坏远君的名声就行了,毕竟她跟表哥表嫂睡在一床,说出去实在很难听了,倒犯不着真让四圣人把她怎么着。这样一来,太太就不会要远君嫁给自己的二儿子了吧?而如果府内下了封口令,远君也不至于将来嫁不出去,或者非得上吊明志那么激烈。 远君和宝君害她不遗余力,恨不得她死,可她,终究要给她们留一条路。说她圣母也好,说她软弱也好,总归她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现在咱们抓机会出去吧。”方初晴叹了口气,“门关好,相信不会有人来吵四圣人,明天早上咱们再看好戏吧。” “谁做揭破这一切的人?”张扬绝顶聪明,立即明白了方初晴的意思。 “就找那个想一人独大的人呗。”方初晴冷笑,“前些日子,她们的关系已经被挑拨,现在表面和睦,暗地却是水火之势。那个人再聪明,贪心盛了,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那么,早晚她把自己也拴在里面了。” “是。”张扬道,“可是让谁通知那位主儿呢?” “不用通知,只要咱们说得‘小心些’,自然有人会去通风报信。” …… 太太第二天回来,立即就被府里混乱的情况和绣眉苑夷为平地的事吓得呆了,气得狠了。 一个园子倒也罢了,关键是宝君找不到远君,第二天到四奶奶那去问里,却发现四表哥和四表嫂的床上多了一个人,正是远君。 太太觉得宝君还算懂礼,因为没有声张,直接报告给了她。 她亲自跑去自己那孽障那一看,见他睡得香着呢,他老婆也酒醉未醒,当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幸好自己的大女儿在。 那时远君已经醒了,有苦说不出,只是那死觅活的。不过大姑奶奶王涛无意中注意到了远君的那只左袖,又问起昨晚的情况,觉得李佳如不可能醉到现在,就硬以给表小姐换衣的借口,把远君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又亲自给远君验身,得知她并没有失身,就把这事压了下来。 事后,大姑奶奶觉得事有蹊跷,因为宝君的回答太过完美,根本没有任何破绽,倒叫人疑心了,而且当时燃放烟花炮竹的人居然在火里给烧死了,更是巧得太过。联想起宝君和远君之前支走太太的事,再通过审问得知自己那不成器的四弟一直对方秘书有绮念,于是她干脆来找方初晴谈。 方初晴什么也不说,只把王强送到大姑奶奶那儿,说有什么事尽管问。 王强这几天没闲着,把所怀疑的事全调查了一遍。远君和宝君当然是聪明绝顶的,做的事没留半点破绽,但那只是相对于是她们来说,当王强拿出侦查和特务的手段,远君和宝君的花招就显得不那么严谨了。 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什么宅斗啊,宫斗啊,其实都是女人间的战争,虽然残酷,但永远不会太高明。 事情弄清楚了,大姑奶奶王涛就把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太太。太太心下悔恨,觉得不该因为自己想与娘家加深联系,就错用了主意。对方初晴的委屈,太太有些内疚,又因为她只字不提,还在自己院子中该干什么干什么,无形中多了几分好感。 远君和宝君,机关算尽太聪明,太太自然不会再想让她们做儿媳了。只不过因着娘家的关系,所有发生的事都被其他借口掩饰了过去,这两个姑娘的名声并没有受损,将来还是可以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继续将宅斗进行到底去了。 三个女人,为争夺一个男人发动了一场斗争,每个人都算计得清楚,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结束。害人的,终害己,一个本来完美的计划,却被对方反将一军。只是,胜利者也没多少快乐罢了。 但终究,她和沈澜之间在沈府内的障碍扫清了。剩下的,就看约定日之后,要怎么协商了。 是她禅让,嫁到江国来,还是沈澜放下身段,入赘到图国去? …… 在方初晴这边斗得哈皮不止时,男人们也没有停止自己的行动国。不过沈涵那边动静很小,几乎算是风平浪静,就好像从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这漫长的等待,时间长到令沈沅的心中产生了疑虑,一面担心沈涵不堪重任,一面打算再重新布置一番,免得在仓促下动手。可就在这时,沈涵通过景鸾传过话来,说大约知道名册藏在哪儿了,问皇上是偷走还是掉包。 “做得好,果然不负精细之名。”沈沅大为高兴,让景鸾回话说,要沈涵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掉包,不要惊动逸山王。需要什么人手,自管找景鸾要。 沈涵要了一个轻功绝佳、能做到如影随形的高手,还要了一个写字最快的先生。景鸾掌握着全江国的情报系统,手下能人异士颇多,这样的人才也有。但是他不明白,沈涵究竟要干什么。 “连日来我一直明查暗访,却没有结果。”沈涵咬牙切齿地说,“后来我想到我和那老贼联手开的几间铺子收益相当不错,所以私设了一间仓库,放置一些重要货物、账册和金银等物。还有……依那老贼的建议,我们……我们也从公账上抽了一部分资金。那个……是我财迷心窍了。”他说到这儿,他露出惭愧尴尬的模样。 景鸾微微一笑,“不妨事,毕竟三爷是沈家的人,家财自有三爷一份,拿自己的也不算什么。倒是逸山狗贼太可耻了,只希望三爷不要把恨意写在脸上,平时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免得坏了皇上的大事。”他一番话说得极妥帖,沈涵是聪明人,怎会不知那是给自己留脸面,心下更是歉然。他这才叫认贼作父呢,实在是小人行径。 他下定决心这回立个大功,弥补闯下的大祸,因而继续道,“因为偷拿了公帐上的钱,自然要找人做些账目出来应付差事,所以那处也是七、八个账房一起研究数字并做帐的地方。开始我并没有在意,但自从皇上一席话令我醍醐灌顶般的清醒后,我就觉得那些账房有些问题,不像是单纯的人。而且我也发觉,他们开会时,我总是不在。说不定他们不是账房,而是幕僚和亲信,借那个地方密谋的。” “哦?”景鸾双目一闪,来了精神。 沈涵察言观色,知道自己的情报是有用的,不禁高兴地道,“那处被看管得极严,每回都必须我和那狗贼两人各持一把钥匙才能开门,但我想,这不过是哄骗我而已,他大约是随时可以进去的。不过这也证明那地方很重要,名册也肯定就藏在这个仓库。正好,前两天二哥不是找你说要查帐吗?我就借机召呼那狗贼一起到仓库去,说怕有漏洞把柄被人发现,要看看账目。那狗贼很痛快地就应了,这也让我明白名册肯定不是隐在账册中,这倒突然让我想起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景鸾听得很紧张,恨不得自己去那个神秘的仓库亲自看看。 “每回有人入库,那狗贼都要求出入人等记录在册,要做什么事也写清楚。我曾经以为他是谨慎,但现在想来,那册子很有问题。因为我的人用一本册子,他的人却用另一本,这实在没有必要,而且我回忆起来,有一次我无意中瞄了一眼,发现一个账房写的话很不通顺。照想这不能够啊,以前没有注意,现在就觉得这其中大有问题。那册子即便不是名册,也必是那狗贼的手下向他汇报任务的东西。” “就是它了。”景鸾忽有所感,兴奋莫名,“之所以看似不通顺,是因为那是密语。只要三爷能拿到那册子,我就能破译。” 得到肯定,沈涵也高兴地道,“所以我才你要那两个人呀。皇上说要掉包,但那狗贼分外谨慎,我觉得不如找人抄写一份,原册不动他的。” 景鸾点了战头道,“那你要怎么做?” ………………………………………………………… ………………………………………………………… ………………………66有话要说…………………… 从宅斗进入正题。 大家请订阅吧,很快本书就要结束了。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其实沈涵的方法说来也简单,就是弄一大笔繁杂但很有赚头的生意,假装非常兴奋的经营,为此就需要经常出入那个秘密仓库。反复折腾几次,逸山王看生意没问题,就会放松警惕,不一直跟在旁边,反正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 那时,他会在仓库工作到很晚,叫老婆田玉清去给嘴刁、吃不惯外面饭的他送晚餐。这件事之前也有过很多次,不会引起怀疑。当然,这次轻功高手和写字快手也跟随而去,但不要被人发现。当仓库中逸山王的人都被沈三夫妇哄着到隔壁房间去一起吃饭时,轻功高手偷出那名册,交由躲在外面的写字快手当场抄录,然后立即再把原件送回。 叮咚,顺利完成任务。 剩下的事就是破解密语了,那方面景鸾会带着专门人负责。一旦成功破译,找出这名册中蹊跷处,逸山一党就离全体覆灭不远了。 大概是天道昭昭,沈涵这么兵行险招,居然真的顺利的拿到了名册的复制版。然后景鸾带人破译了几天几夜,最后累得吐血,终于得到了叛党的全部名单,以及他们联络的暗号和正在纠集的人员、事情。 朋友们,情报工作是多么重要呀!不管何时、何地、什么年代、什么时空,都对最后的战役起着决定性的重要作用。 …… 偌大个江国,表面平静如水,其实暗潮涌动,每个人都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有人找名册、有人备战最后的决战、有人运筹帷幄、有人远赴僵场,有人保卫着自己的爱情…… 而就在这峥嵘岁月、几度春秋中,约定日终于到了。而早在一个月前,图军侵边,右师王带兵出征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暗中,做为质子的太后也已经秘密到达优加城,被图海安置在皇宫之中。 那重要的一天到来的早上,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别说饭了,方初晴连水也喝不下,紧张的因子似乎融化在她呼吸的每一口空气中。 可是在街上,人们完全无知无觉,照样买进卖出,快乐过活,府里的人也没注意府内外已经全被隐蔽的重兵保护了起来。唯一坐镇在府内的景鸾更是没事人一样,带着他温柔娴淡的笑容,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景鸾才叫田七来,让她带人回到流心院中,方便集中保护。 她依约而行,却发现景鸾连府内人的走动也没限制,但在影影绰绰的黑暗中,似有重重埋伏,显然是采取的外松内紧的策略。 “景鸾,事情会顺利吧?”她问,声音发紧。 景鸾倒了一杯茶给她,平静地道,“不要担心,该做的,我们都做了,赢面很大。不过凡事还要看天意如何,我们尽了最大努力,就看老天要怎么安排吧。” “景鸾!” “天意,是我们凡人左右不了的。既然如此,担心有什么用?不如镇定些,喝茶听消息吧。”他把茶盏又向方初晴的方向推了推,“待会儿我去检查府内守卫,你就坐在这儿,街面儿上有什么声音也不要管。二爷那边……难道你不相信他的能力吗?” 方初晴喝了一口茶,却连茶水很烫也没发觉。 相信是一回事,担心又是另一回事呀。关心则乱那说法,她算是完全了解了。如果今天换作是宋国和马国进行斗争,她也能喝茶看戏的。可如今命悬一线的,是她的父皇、师傅、表哥、还有前后两个爱过的人(不管是她还是图玛的灵魂,毕竟身体是一个),她怎么能平静呢? 在坐立不安中,感觉时间过得非常慢,好似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夜深时,寂静一片的街上终于有了些动静,队伍的喧哗声、马蹄的杂踏声、从这深宅大院的府中望去,隐约映红了半空的火光……这些都说明,宫里那边终于是动上手了,只是不知结局如何? 沈府中守夜的仆人有听到声音出来探听的,都被已经现身的府兵和禁军赶了回去,其他睡梦中的人对这模糊遥远的声音似乎没有知觉。而方初晴则紧张地在流心院里走来走去,生怕喧闹声逼近沈府,因为那意味着沈沅失败了,逸山王正在清剿保皇派。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才明白所谓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是很难达到的境界,好不容易熬到了天色微亮,只听到那些异常的声音渐渐淡去,景鸾则缓步走了进来。 他的脸,如此优雅温润,因为苍白着,真似玉雕一般。不过从他的神色中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方初晴只得冲上去,抓住他的手问,“赢了吗?赢了吗?”到现在沈府也没人来抄,应该不会输吧? 景鸾摇摇头。 方初晴的脸顿时白了,人也站不住了,吓得景鸾连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没有赢得彻底。” “你吓死我啦!”方初晴抓着他的手臂,努力站直,“就是说,我们胜了,但有些小遗憾。” “大概是这样吧。”景鸾叹了口气,“不过那遗憾令人心情不畅快。逸山王……真是奸狡如狐,皇上这番细细谋划,却依然让他逃了。今次皇上本不欲扰民太大,可如今这情况,戒严数日是免不了的。” “抓得到吗?”方初晴也是吃了一惊。 “那老贼狡兔三窟,昨夜信心满满去兵谏逼宫还为自己留了后路。”景鸾的笑容中不见佩服,倒似很轻蔑似的,“人谨慎是必要的,但若这样瞻前顾后,关键时刻不能放手一搏,终究不是做大事的料。而他的党羽已经被全部缉拿归案,剪了翅膀的鸟还能飞得远吗?不过他早有准备,只怕一时难以捉到,但他已经没有任何谋反的能力了,被清剿是早晚的事,不足为虑。” 方初晴呼了一口气,觉得没有大碍就好。可这就好像是癞蛤蟆落在脚面上,吓不死人,各应死人。反派BOSS跑了,这胜利就显得有阴影存在,心里总得放着这事,多早晚才能完全安生的过日子呀。 “沈澜那边怎么样?”话问出口,她又揪心起来。 景鸾一笑,“初晴,我的公主,你也太着急了吧?二爷远在图国,协同这边作战,就算飞鸽传书的速度快,至少也要三天才知道消息吧?现在,他大概还没攻到优加城呢。” 唉,古代的资讯就是不发达。如果在现代,一个电话就能了解清楚那边的情况了,何况还有卫星地图什么的。现在,她却只能等了。 当天亮的时候,和政城一片人心惶惶,百姓们到处在传,以前造反过的逸山王没死,昨天意图刺王杀驾,结果事败,连累了不少大臣将军和本地门派帮会。还有人说,皇宫周围血流成河,只怕没个十天半个月,和政城不会开城门,大家的营生都别做了,老实待在家里,免得被误杀。更多的人是埋怨逸山王,放着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这么好的皇上,他居然还想取而代之,谋朝篡位,实在死有余辜。 一连几天,沈沅和景鸾忙得不可开交,沈府也和普通百姓家一样,到处有八卦在流传,也到处弥漫着紧张又兴奋的气息。太太终究念着夫妻之情,派人到别院去看看老爷,哪想到那人回复说,别院人去楼空,只有十几房小妾在那儿吵嚷,说老爷不知到何处去了。 太太慌了,二儿子又不在身边,只得叫沈涵去问话。沈涵不知说什么好,只搪塞说老爷在此之前带了个最受宠的小妾金儿去南边玩了,一时半会儿的回不了京。太太半信半疑,沈涵只得说起二哥在北边还不知情况如何,把太太的注意力转移了开去。当天晚上他把此事报告了景鸾,景鸾也只有摇头叹息,感觉此事是瞒不住的,但还要皇上或者二爷亲口告诉太太才好。 第三天上,图国那边传来消息,计划顺利完成。图鲁被以商量公主出关仪式的名义骗入皇宫,被图海当场斩杀。图海手里的八万禁军和沈澜的三十万北军,外加贝卓的十万边军配合,收服了将领被尽数斩杀的百万普通图军。之后在一天内就撤换了无数军中将领,那些图鲁一党的朝臣也大半入狱,图国的天空都似在一天内变了颜色,晴朗万分。 那些没入狱的大员,全是沈澜负责的,包括图鲁的父兄在内,都被他咔嚓咔嚓,一刀两段,彻底除了后患。现在皇太后正在被送回江国的途中,沈澜则坐镇优加城,受到朋友般的热情款待,正等着沈沅的命令,好随时撤军。 听到这消息的方初晴很高兴。 事无完美,整个两国联手除掉谋逆的行动可以算胜利完成了,小小瑕疵不用太过理会。现在一切尘埃落定,谈情说爱的事也就可以提上日程了。只是,她爱的当然是沈澜,可不知图玛的残留意识对她还有影响吗?如果到时候她又昏了头,选了沈沅可怎么办? …………………………………………………… ……………………………………………………… ……………………66有话要说…………………… 过了今天晚上12点,就是7月1号了,66的新书PK就要开始。 为了为新书拉票,惭愧的说,今天过了12点,这本书会三连更。 如果大家看得哈皮,请把保底粉红投到新书那边去当PK票。 新书名为《我和神仙有个约会》,在书评区上方有链接的,一点书名就到了。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绝不要忘记你 沈沅是个绝世好男人,但问题是她心里装了沈澜,再放不下旁人。可是她如果能自主选择,沈沅会如何伤心呢?真正的图玛已死,她是异界灵魂的事要不要告诉沈氏兄弟呢?还有,沈澜上回求婚的态度那么傲慢,如果以后还这样,她是不能忍受的。并不是因为她身份地位改变了,而是因为如果让他得到得太容易,让他不明白她所要求的尊重,以后的婚姻也会出问题吧?就算她全容忍他了,她现在的身份不可能嫁到江国来,他那样傲慢的男人会肯招赘到图国吗?沈沅也不会放手吧? 还有,她现在是女王了,两国交好,无思无我再长大些,是否可以到图国去过个寒暑假?她呢,要不要调查之前究竟是失身于谁?所生的宝宝又在哪里呢? 唉,很多的烦心事。而等她这位质子回国,还有很多朝政要处理吧?天哪,让她死了吧。人家重生都是享福去的,为什么她要做苦工呀。她从来没有野心,本想平淡渡过新的人生呀! 柔肠百转了好几天,景鸾终于代传圣旨,要方初晴进宫。 …… “要回去了吗?”沈沅问,眼睛并没有看向方初晴,而是望着窗外。 今年的春天来得又早又猛,雪融之后,几乎一夜之间就千树万树花开似锦,春寒只在早晚时分才能体会,像现在这样的午后,微醺的暖风吹得人沉沉欲醉,一开窗就满室花香。 方初晴进宫后,先是陪沈沅吃了午饭,然后又陪他到书房中喝茶聊天,一派悠闲光景。不过,她知道沈沅是有话要说,而“她”心里似乎也有强烈的渴望似的,想跟他单独相处,想对他说一些从没说出口的话,听他也说。最后,就是分别。 她感觉心中即有要满足愿望的欣喜,也有即将离别的惆怅,还有那万分的不舍,隐约着撕扯着她的心脏。若不是她还把持着理智,差一点就冲口而出,“我哪儿也不想去,我想和你在一起!” “非要回去吗?难道就没有可以禅让王位之人,你和你父皇可以一起来江国,生活在租界。或者,就留在我身边。”半天,沈沅又说,但还是没看方初晴,也不知是不敢,还是不舍。 “皇上,我……” “你爱上我二弟了吗?”沈沅慌张地打断方初晴,“青儿,桑青花死而复生了。我们,可不可以重新开始?别走吧,朕舍不得你。难道你忍心看朕孤独一辈子,再也不会欢笑?青儿!”最后的呼唤饱含深情,似乎是从心底最深处发出的呼喊。 就是这一声,仿佛是打开方初晴内心中残留意识的钥匙,令她一下就混乱起来,似乎身体被另一个灵魂迅速占据。上回,也是因为这一声呼唤,她想起了与沈沅相恋的一切。这回,她会做出什么事? 她仅有的理智试图抗拒,结果愕然发现,在她的强烈的念力面前,图玛的意识似乎有退却,可同时她又感到一阵悲伤绝望,简直没办法形容的难过,似乎整个身体都泡在眼泪里,骨酥筋软,再没有一分力气。 帮她吧?她好像有心愿没有完成。帮她吧!就当玩人鬼情未了了,把自身为媒介,让两个隔着生死的灵魂有哪怕一刹那的契合。沈沅和图玛是这天下间最可怜的人呀!况且,这身体本来就是人家的,还是不要太小气。就算她的灵魂再回不来,也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这么想着,她就感觉一瞬间置身事外了似的,只有图玛的心、图玛的灵魂、图玛的头脑、甚至图玛的身体再跟沈沅交流。她,只是个蹲在角落里的旁观者。 “沅。”图玛说,连目光瞬间变得温柔,满是倾慕。 沈沅的瞳孔紧缩,蓦然心头一热。这才是他的图玛,他的青儿。以前,虽然对着相同的人,却总感觉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似的,看得见对方,却似永远接触不到。但现在不同了,眼前的,绝对是他的青儿。 他上前一步,却又生生止住脚步,因为太过确定,反而胆怯了起来。 “沅,你听我说。”图玛轻诉着,“原谅我的自私。从我懂事起,就是为父皇而活,为图国而活,但自己见了你,我想为自己活一次。所以我背弃对国家的责任,一直跟着你。可是啊,沅,我再没有过与你为敌的念头,只想两国和平,要我的人民也过上如此安宁富足的日子。” “青儿,别说了。我懂。我都懂。”沈沅好像感觉得出图玛的悲伤,也感觉得出她说完话就要离开,所以试图打断。 但图玛却伸出手指,轻轻按在他的唇上,“你让我说完,沅。跟你认识这么久,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想说话。我知道你是我的情劫,知道遇情劫必死,可是我不后悔。如果只是活着,没有与你痛这一场,爱这一场,人世间就算是白来一回,所以如果给我选择,我还是会爱你。但是,我要对你说,眼前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隐藏起来的方初晴一惊,突然意识到图玛要说什么。她想阻拦,可是来不及了。只能听着图玛把她是异界灵魂的事说了出来,说明她们是共用一个身体的两个灵魂。 沈沅呆了,一时之间无法反应。 或者他是不愿意相信,因为那意味着他的青儿死了,离开了这个尘世,永远永远也不会回来,他再也无法拥有她。当他努力承担起一切,当他觉得可以的时候,他的青儿却要离开,回不了头。 “幸好我身有异能,这才把方初晴从异界带来,让她替我活下去。”书房中什么声音也没有,所以图玛的声音显得格外飘渺,“希望你不要怪我,因为我舍不得你,因为我还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她哽咽了。 “不,你的本命花死而复生,一定有意义的。一定有意义的,对不对?”沈沅突然大声道,但声音里却有着莫名的恐惧。这个男人,高高在上,荣辱不惊,有着最好的风度,可在这一刻,全崩溃了。 图玛没说话,只是扭头向那盆花望去。沈沅随着她一起看,然后心如死灰。 那盆花活了,只是变了颜色。原来是淡淡的小黄花,如今却长出了粉嘟嘟地花苞,只怕不几日就要怒放。美则美矣,可却不是原来的了。 “不,你不要走!我们想办法,就算拿我的命去也行。只求你,不要走吧!”沈沅冲动地抱住图玛。以前因为已经娶妻,不想玷污她半点,虽然早想把她拥到怀中,现在却是第一次,而却已经物是人非。 “不要贪心啊,沅。我能留这么久,借着已经属于别人的身子,已经大违天道。”图玛笑着,脸上却满是泪痕,“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会等你的。如果有来生,我们一定可以再相遇。如果你怕记不得我,就记着桑青花。记得啊,千万记得啊,拿着桑青花的姑娘,一定就是我。” 沈沅心头大痛,就好像正在被凌迟。他抱紧图玛,只否认着、拒绝着,好像这样,他的青儿就会留下。 “对不起,我心愿已了,就要走了。”图玛说得极其温柔,却也极其心碎,“我喜欢你,永生不悔。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我喜欢你!图玛,我的青儿,我喜欢你!这一生,只喜欢你!心里再没别的女人。”沈沅终于说出一直压抑着心头的话。 我喜欢你,只四个字而已,却是他的绝唱,她的一生。 图玛执着着、坚持着、宁愿有天大的痛苦也情愿忍耐着,只为这一句话。如今终于听到,心愿全了。 “可怜的沅啊。”她轻轻挣脱沈沅的怀抱,轻抚着他的脸,好像要用手指记录着他的一切,眼神爱意绵绵,就算用来一辈子相思也已经足够,“我走了,只快活的去等你,可怜你还要陷在痛苦里头。所以,之前我怕你忘记我。现在,忘了我。来生再想起就可以,现在,忘了我!” “不不不,绝不!绝不!”沈沅狂乱地拒绝,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人的眼神慢慢遥远,带着满足的微笑,消失,然后软倒。 他紧紧拥抱着那熟悉的身体,用尽力量把她留住,失去她的恐惧介一条无形的绳索,仿如勒进了他的肉里,疼痛难当。 而怀中人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已经不再是他所爱的那个人了。不管他愿不愿意,不管他如何哀求上天,他的图玛,他的青儿,他的心上人,走了!再也不会回到今世的他身边,永远! 书房内,暖风吹着静静的花香,像一阵无声的诀别。书架上,那盆桑青花悄悄地开了,但不再是原来的那一朵。 他轻轻放开方初晴,尽管知道她不再是“她”,却仍然泪眼模糊地道,“青儿,我不知道来生。但我知道今生我不会有皇后,因为只有你才可以坐到我身边。从今天开始,我娶的是大江国,既然有太多东西要我背负,我就会走到底。但我,绝不要忘了你。” ……………………………………………………… ……………………………………………………… ……………………66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一更,请大家笑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这是求婚吗? “皇上……”方初晴哭得肝肠寸断。 这一刻,她一直渴望的自由终于来临了。她知道图玛彻底的走了,那些回忆虽然她还保有,但那是别人的,她终于完全成了这身体的主人。但她发现她并不开心,在看到图玛与沈沅的生离死别后,她觉得她偷了别人的幸福。 沈沅再度拥方初晴入怀,似乎要汲取她身上的温暖,“晴儿。”他改了称呼,尽管心痛如绞,“如果你爱我二弟,记得让他快乐。不要像他的大哥,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方初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说什么都是伤人,尤其还伤害了这么好的皇上。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拥着,把所有的悲伤和无奈、所有的伤痕与鲜血、所有痛彻心扉的爱情,在这个春日烂漫的时光中,深深埋葬在心里,就像沉入海底的石头,再不让它浮上来,要痛就痛到心底最深处。 “唉,痴儿!”忽然,窗外有人叹息了声。 拥抱着的二人茫然分开,却见太后的影子在门口一闪,又转了回去。沈沅拍了拍方初晴的肩膀,快步追了出去。他前脚离开,沈澜后脚就进来了。 方初晴先是愣住了,之后心头的酸涩就汹涌地冒上来。她亲身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忽然看到自己心家的人,那冲击的感觉实在无法形容。再者,他们一直就是分别不断,这一次又一个多月没见。相思刻骨。 她冲过去,直撞到沈澜怀里,死死抱住。 沈澜却没反抱她,哼了一声道,“刚才还抱我大哥,现在又来抱我!要不是我送太后回来,想要给皇上个惊喜,又摒退了左右,没让惊动屋里,还看不到这一幕呢。” “你看到多少?”她问,不放手。 “全看到了。哼,原来你还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瞒得我好苦。” “那你让不让我抱?” “算了,抱吧,就当便宜你了。” “哈,本宫还不占你这个便宜了。”几句话下来,方初晴心情好多了。想起之前他摆驾子称自己为“本王”,现在她也自称个“本宫”气气他。不过她也有遗憾,因为图玛什么都说了,却就是没说,她到底失身于谁,生的孩子又在哪里。唉,难道还要慢慢查? 然后,她又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不是在图国享受贵宾待遇吗?怎么跑回来了?” “送太后回宫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敢假手他人。”沈澜目光一闪,似乎心中有什么算度,不过方初晴没注意到,只听他继续说,“顺便,你也该回国了,我护送你正好。” …… 十日后,已经公布身份的方初晴,不,是图国公主图玛由江国右师王护送,前往优加城。 一路上,护送使大人几度欲摸上公主的凤辇做实质上的驸马,都被青衣和方块拦住了,气得某人想杀人,可乐得公某主却快内伤。虽然她也很想他啦,可男人比较冲动一点,她却还克制得住。她想跟他天长地久,而且决定要冒充图玛继续生活下去,那就要先禀明父皇,商量要怎么办后才好在一起。 一路无话,转眼到了优加城,方初晴受到了全图国百姓的热烈欢迎,因为图鲁的暴政被英明神武的公主推翻了嘛。护送队伍在城外北军的驻扎地休整了下,然后由亲自前来的图皇及大小幸存官员迎进城。 图海是个谨慎小心的人,终究不放心外国军队逼近皇宫,所以北军的营地在城外。不过大概是看到公主平安回来太高兴的缘故,他没注意到护送队伍中突然增加了不少人,如果仔细辨认的话会发现那些人是沈澜那能以一挡百的一千亲卫队,当然他们是在主帅的示意下悄悄尾行上的。 而图官的官员,不论文武,也没人检查护送队伍,因为没人敢靠近沈澜。在清剿叛党一役中,这位大江国右师王狠辣凌厉的手段吓怕了他们,使他们一见他就噤若寒蝉。 第八十章 比武招亲 方初晴很不高兴,因为路过北境时在哪儿歇脚不好,非要在花罗的温柔乡里。其实如果理智些,她就该清楚当晚他们的行程正好在那里,倒不是沈澜有什么阴谋安排,比如会会老情人什么的。可是花罗一通卖弄风骚,沈澜虽不接受,却也没阻止,令她非常生气。 现实生活中,我们不就是这样子吗?如果有美女在我们的男人面前搔首弄姿,即使男人并无半点心动和其他意思,我们也是会吃醋的。何况,她还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出来阻止。 她需要隐藏身份,一直面戴轻纱,之前在沈府为仆、在军中为婢的事不能传出去,毕竟她现在是公主的身份,以前的工作经历必须掩盖起来。看来,她得请苏味帮他略整下鼻子,以使前后相貌不一致,然后谎称奶娘方初晴有幸与图国公主长得极为相似就是了。 她讨厌沈澜身边的桃花,从之前的粱竹月、晴翠、远君和宝君,再到现在的花罗,还有很多和他有过露水姻缘的美人,她都讨厌。虽然明白越是出色的男人,越是有女人惦记,但她就是不讲理了怎么地吧? “皇儿,可有不高兴的事?”图祖看到女儿,真是怎么看怎么爱,加上一举清剿了反贼图鲁,就连身体也轻健了几分。而双方谈判的内容和条款他早就知道,一想到能在有生之国到宿敌江国去住些日子,心情更是大好。 “就是那个死沈澜嘛。”方初晴气鼓鼓的,没有掩饰心情。既然早晚要和父皇说,不如现在先做些铺垫。 图祖了然。 早从女儿说她在沈府做过婢女之时,他就觉察出女儿和江国右师王之间的暧昧感觉。若放在以前,他是绝不能女儿嫁给敌国的军方统帅的,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对沈澜的厌恶变成了欣赏和喜欢。那小伙子模样好、身板好、有本事、做事果断决然,实在是天下美玉。只可惜,他不是皇族,配女儿总差了些。 “皇儿喜欢他吗?”图祖柔声问,“其实只要你喜欢,父皇就没什么好说的。可是父皇派人打听过,他在女色一事上不太检点呀。” 看吧看吧!连父皇也知道了。方初晴垮下脸来,心里纠结万分。图祖不想女儿才回来就烦恼,故意说些俏皮话儿逗女儿开心,又说了些和江国太后相处时,两位老人对人生的感悟,对自己年轻时杀戮太重而后悔。方初晴这时只得安慰父皇,就把沈澜的事放到了一边。 进了皇宫,一直忙乱到晚饭时分,大臣们才各回各家。图祖立即传膳,留图海、国师一起共享天伦之乐。可就在此时,突然有太监慌慌张张来报说,江国右师王的亲卫队已经接管了皇宫,把原有的侍卫全关了起来。 什么?! 在坐中有三人大惊,第一个想法就是难道江国有阴谋,要吞并图国!哎呀,为什么这么早把江国的太后送回去呀。现在沈澜占了皇宫,城外还有三十万彪悍北军,那那那……可怎么办?只有方初晴知道根本没有这种可能,但沈澜为什么这么做还真是另人费解。 “把他传上来问问。”她有点气恼地道,“不用怕,他接管了皇宫,不是没动手吗?一定有事要谈,是提前抓着咱们把柄,好占上风的。”死男人,真想踹他两脚,做什么事都直来直去。倒不是他不聪明,而是傲慢至极,觉得很多事不屑动心眼儿。 其他三人看她笃定,也多少明白她和沈澜之间怕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起了静观其变的心思,于是太监就哆哩哆嗦地把早等在外面的沈澜带了进来。 “右师王可有什么要事?”图祖正襟危坐,姿态端庄地问。本来他想问:吃了没?要不要一起吃?可看到女儿面沉似水,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晚辈正有一件极重要的事。”因为不是本国臣子,所以沈澜自称晚辈,特意显得比较亲近,“请皇上把公主许配与我为妻。”他极恭敬地施了一礼,以前对身为江国皇帝的沈沅也没这样过。 花厅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这回包括方初晴在内。他……他也太直接了吧?而他可好,说完这话就再没其他诚意表示,只垂着头站在那儿,带着一副你不答应,我就死在这儿的劲头儿。 图祖毕竟是皇上,别人不说话,他却是不能沉默的,特别是还关系到自己的女儿,因此咳了一声道,“那个……公主招驸马不比寻常百姓,右师王此举……” “我拒绝!”他还没说完,方初晴就拦过话来。 喵喵的,他这是求婚啊。第一回那么傲慢,第二回变本加厉了,直接逼宫。她不过要点尊重而已,因为她实在是很自卑的,之前不知失身于谁,还生过宝宝。可哄她两句他会死呀,没有鲜花下跪、烛光晚餐,至少得有正式点的婚书吧?但他呢?摆明如果父皇不同意,就要硬抢了,反正皇宫都占了。这哪里是求婚,明明是抢亲!这死人,土匪性子半点不收敛。她若是就这么答应了,她还有面子吗?将来还不让他吃个死! ………………………………………………… ………………………………………………… …………………66有话要说………………… 这是第二更。 为防止更新太快,手机用户无法刷新,所以设定了每更间,会间隔四到六分钟。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比武招亲 “晴儿。”沈澜很意外。 他以为他们之间已经并不需要多说什么了,所以没费心在她身上。他只是怕图祖和国师会反对,毕竟他是“外国人”,而将来她是要做女王的,王夫的人选……说实话他不是首选,图海倒很有可能。为了提防这种后果,他才先武力控制皇宫,摆出硬抢的姿态。这是他来到北境之初就想好的。 怎么?她为此不开心吗? “晴儿是谁?”图祖问。难道沈澜这种人中之龙,要娶的不是他女儿?太没眼光了! “是女儿在沈府时用的名子。”方初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怎么沈澜也来这套,太肉麻了! “那么,你确实是要对公主求亲喽?”图祖忍着笑,“不过你太无理了,居然逼宫,怪不得朕的皇儿不高兴。”他说着,看向国师。 国师把目光转向别处,心想公主情劫已解,嫁给谁的事还是当爹的发愁吧,他不过师傅呀。而一边的图海,干脆一直低着头,好像老僧入定一样。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被他人求亲,自己却没有半点机会,他本来就已经不好受了,难道还能出谋划策吗? 图海的目光扫了一圈,没得到任何帮助,心恨臣下不忠,又看皇儿气呼呼的样子,没其他办法,只得硬着头皮道,“公主大婚是我图国天大的事,不能这么草率。右师王来者是客,不如先去驿馆休息,等图海安置好皇宫的守卫,我们再谈如何?”他不想女儿不开心,又不想和以后的女婿交恶,只得和蔼可亲的说出模棱两可的话。 这下,倒把沈澜僵住了。 他使用武力是对付图祖的,可他和方初晴沟通不畅,没想到图祖没怎么反对,倒是未来的新娘看起来很不好对付的样子。 “晚辈真心诚意求娶公主为妻。”他一向不擅好听的言辞,但也只得硬着头皮道,“如果有什么条件不妨讲出来,晚辈自无不从。公主花信年华,皇上想必也希望公主早有归宿。”他的意思是,既然相爱就不要浪费时间,他看着她,心里火热地爱着她,却不能抱在怀里,那滋味,实在令他再无法忍受了。 可他实在太不了解女人了,有哪个女人喜欢人家拿她的年纪说话。虽然在现代,方初晴还算得上超龄萝莉,可在这个时空,她早已经是大龄剩女了,而且是失贞败德的那种。 所以方初晴一听就怒了,恨不得咬沈澜一口,冷笑道,“右师王,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你以前对本宫说过几句话。你说,天下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娶你。你还说,你绝对不会对女人死缠烂打。如今怎么?全违背了吗?本宫年纪大小还轮不到你管,要找王夫的话,自然也有大把人抢着娶!哼。” 沈澜一愣。 这些话他说过吗?他怎么完全不记得?不过说过就说过吧,反正也没证据。不管坑蒙拐骗,他是一定要把方初晴娶到手的。 列席旁听的人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明白,公主和右师王早就互相有情,所欠的不过是最后一道程序而已。那他们就不必瞎掺和了,只看着就好了。 “晴儿,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就是好事,公主高抬贵手吧。”沈澜退了一步。 “好吧。既然右师王有诚意,不如参加本宫于一个月之后举行的比武招亲。如果能胜出,本宫不会歧视你的,立即下嫁。”人家退了一步,自己不退就不好意思了。 沈澜听这话的前面还觉得很开心,但听到后面不禁大为惊讶,与其他三人一起惊呼出口:“比武招亲?” 方初晴为自己想出这个办法来得意万分,骄傲地道,“对,比武招亲!父皇,请你下旨,公告天下,凡各国的王公贵族都可参加,胜出者就是我的王夫。至于右师王吗?虽然身份上差一点,配不上本宫,但念在其于本国有功,特许参赛。还有图海,本宫希望你也参加。” 哈,以前不是看不上她吗?还有很多人打击她,说她是残花败柳,配不上堂堂右师王。现在看看到底谁配不上谁?喵的,她好歹一个长公主,非皇亲国戚都低他一等!不是她有阶级意识,其实她最拥护民权平等了,但这口恶气得出了,是不是? 沈澜逼宫无效,逼婚也无效,只好先带兵回江国,然后请了圣旨,乖乖地返回图国,准备比武招亲。 依着他土匪一样的个性,自然想抢了人就走。不过方初晴态度坚决,他怕惹她不高兴,只得满心不乐意的和其他男人争夺她。好在他还自信,只当是哄哄心上人高兴了,也相信天下间没人能胜得过他,万一输给阴谋诡计,他也不会认输的。这是抢女人,谁还讲君子之风就是白痴。反正,他一定会是最后的胜利者,不管谁能在擂台上赢。 想通了这一点,他倒淡定了。只是看五国都派了有王爵之人前来,心头有气,依着他那有仇必报的阴暗性格,一个个记清了那些男人是谁,打算今后一一报复,一个也不放过。 居然敢跟他抢公主?公主已经是他的人了,以前现在将来永远都是,其他人不过是炮灰而已。 其实方初晴这样做开始时是胡闹任性,后来就想利用这个机会与其他四国交好,争取早日建立自由贸易区。春天已经来了,被大雪围困了三个月的图国,粮食蔬菜和商品奇缺。就算方初晴打算领导图国人民种大棚菜,现在也来不及,所以急需进行农产品和日用品的贸易。 其他各国派人来求亲的,都是本国重要的人物,因为得到图国的女王,那好处自然是不用说的。但方初晴既然心里已经选定了沈澜,比武招亲也不过就是折腾折腾他,其他人是没有半点机会的。不过她会派图海和齐山与四国使者进行政治和经济合作的谈判,想来就算他们比武招亲失败,但能得到其他利益,自然也不会太失望的。 一月之期,匆匆而过。 公主比武招亲的场面自然不能粗陋,整个优加城都张灯结彩,好像是全国性的重大节日似的。图祖和国师也很高兴,因为很久没那么热闹过了,两位老人都有恰逢其会的兴奋感,反正最终的胜利者早已经内定。不是他们不道德、不公平,实在是明白公主喜欢的是谁,宁作弊,也不能让公主所嫁非人。 于是在这种热烈的气氛下,被打扮成芭比娃娃似的方初晴端坐在主看台的珠帘之后,观赏各国的青年王候演戏一样争来夺去,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要知道她在重生前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天生没有利用价值,男人见了自动放弃)的女孩,现在这么多各国的顶尖男人来抢,实在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比武项目的设置非常普通,武比就按照《武状元苏乞儿》的内容设计,文比的话借鉴《铁齿铜牙纪晓岚》里的桥段,无非是对对子、猜谜,比武程序比照现代奥运会。总之,两天下来,三十来名参赛者就只剩下四个参加殿试。 分别是:宋国的二皇子、马国的年轻皇叔、陈国的小国舅和江国的御弟沈澜。沈沅对自己的弟弟当然很够意思,怕他在比武招亲上份量不够,特意封了他为御弟的。一时之间,沈府荣宠无比,却绝少人知道这江国的天下都是沈家人在坐的。 这结果令方初明开心又意外。她当然很高兴沈澜顺利晋级,之前打算耍赖作弊的手段都没用上,意外的是沈澜果然如景鸾所说,是文武全才的。在武比时得第一是正常的,居然文比时也拿了头名。 可对于下面的殿试,她就紧张起来了。因为这是她精心设计的,专门为了考验沈澜对她真心与否的。 第一项,比丹青。殿试时她是露了脸的,所以要四位进决赛的选手,画出她最美的样子。 沈澜什么都好,唯独丹青一项比较弱。其他三位求亲者都技艺高超,把方初晴画得美丽之极,颇有神采。可沈澜却像画连环画似的,一张纸上画了十来张小画,都是寥寥数笔,粗糙简单,可却打动了方初晴的心。那是他们共同相处的时刻,从相遇、到争吵,从皇宫中的吐露心声、到北境要塞中的泡药浴,从长物镇上的游玩、到金碧苑中的重逢……一点一滴,他都记得。 第二项,比婚书。方初晴要四人都写一封婚书,看谁写的能打动她。 三位皇亲自然都是饱学之士,文武全才,一篇篇婚书写得辞藻华丽,情真意切,都能出版了当婚书范文了。而沈澜,却上了一封降表,看得方初晴的心都软成了一摊春水。 我投降。我,沈澜,大江国的右师王,现在向图国的公主,图玛,投降。愿意生生世世为她所囚,只求她,不要虐待俘虏,给予应有的待遇。让我每天可以在睁开眼睛时,第一个望到她,晚上可以怀抱着她入眠。让我可以每天和她一起吃饭,让她所有的笑容和眼泪都是为我。当然我不会让她落泪。让她成为我孩子唯一的母亲,让我最终可在和她躺到一个坟墓中去,尘归尘,土归土,永远整合在一起,让我来生再遇到她…… ……………………………………………………… ……………………………………………………… ……………………66有话要说…………………… 三更完毕。 看在66勤劳,并且新书也还好看的份上,小粉滴,当PK票投了新书吧。 重申,新书名为《我和神仙有个约会》,大家别投错了人。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护驾!!! 到这一步,方初晴已经知道沈澜对她的真心了。也知道,以后那些烂桃花虽然避免不了,但他却绝不会再沾上一点半点。但是,好歹还有第三项,总要比完才像话。 于是她宣布了明天要比的最后一项,也是荒诞的第三项……比赛嗑瓜子儿。谁能剥瓜子皮儿剥得又快又好,就算谁赢。因为前两项她没公布成绩,四个人表面上就都还有希望,结果把沈澜急得够呛。 他明白她出这第三项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之前让她剥瓜子皮儿是因为喜欢她的味道,而且因为他爱吃那东西,自己却磕不好,总是瓜子皮儿和瓜子仁全部咬碎,混成一团,并不是故意欺侮她。 不过现在这么一比,他一定会输的。虽然他早决定实在不行就硬抢,但为了以后生活平顺,最好还是不要这样。于是,他又想出一条毒……呃……妙计。 …… 当天晚上,方初晴正在熟睡之中,忽然感觉有异。嘴唇上似乎有热乎乎、软绵绵的东西在移动,轻咬着她的唇瓣,很小心、很温存。她先是迷迷糊糊的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痒痒的想躲,但很快就意识到是有人在吻她,吓得大叫一声,翻身坐起。 不过,她的叫声还没有冲出喉咙就被一条灵活的舌头堵住了,身子也被按住,不但没起来,反而更深的卧于塌上,有一个高大的男人、一种熟悉的感觉立即侵蚀了她。 死沈澜,居然偷香窃玉! 她想怒,可是抵不过心灵与身体的渴望。他们如此相爱,却一直不能在一起。如今,沈澜的降表已经奉上,也该她投降了吧?不,不能投降,她要反攻!女子当自强! 所以她停止了那半推半就的抗拒,用力翻到上面去,对沈澜又亲又咬,像要吃人似的,逗得身下的男人喘息声越来越大,连解开她的睡衣都嫌麻烦,撕掉了事,然后反反攻回来。 如银的月光照到床畔,鲛纱帐中细细的呻吟和高亢的喘息融为一体,肢体缠绕,肌肤相接,热烈和温存、凶猛和体贴交相进行,整整一夜未停。夹杂着,压抑又痛快淋漓的欢乐回声。 守夜的太监宫女早就被点倒,扔到一边去了,直到天蒙蒙亮时,都还没有动静。方初晴精疲力竭地伏在沈澜的胸膛上,恨得想杀掉他,可是连手也抬不起来了。 “今天还有第三项要比。”沈澜突然说,抓起散在他脖子上的长发吻了吻,爱怜横溢。 “是哦,要早起床呀。可是……你累死我了。”方初晴咬了他胸口一下,满意地听他呻吟了一声,“你难道有必胜的把握吗?” “我有必输的把握。”手在她光滑的背上来回摩挲。 “你态度不认真!”方初晴嗔道,“别以为我们这样了,我就一定会嫁给你。你输了,照样没机会的。” 沈澜暗一咬牙。 最恨这一点了,什么女人啊,都与他有了夫妻之实,可却还锁不住她。不过…… “我可以让他们都弃权,这样我就赢了。”他坏笑。 “倒要请教你有什么能耐?”方初晴不服气。 沈澜没在说话,而是突然跳下床,赤裸着走来走去,在地上一大堆碎布找出那件勉强还完整的肚兜,“我就拿这个去,说是我昨晚从公主身上剥下来的,我剥这个比剥瓜子在行,所以他们都可以回去了。瓜子仁儿已经被我吃了,再没别人的份儿。谁敢跟我抢,死路一条!” “你这坏蛋!强盗!”方初晴腾地坐起,但看到沈澜的异样眼神后,连忙用被子裹住赤裸的身体,“你昨晚就打的这个主意是不是?” “是。”沈澜直言不讳,但看到方初晴连自己的裸体也不敢看,温柔的感情立即盈满身心,“管用吗?” “不管用!” “好,那我现在就去。” “回来!” “好吧,我围块布出去,至少不要露出重要部位。” “沈澜!” “怕羞吗?”沈澜看到方初晴惶急的样子,微笑起来,“公主的名声不能毁呀,我倒是不介意的。” “你脸皮真厚!”方初晴很少看到沈澜这么无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算了,投降你一次吧。” “投降没有用,本王从不善待俘虏,必用刑罚的。”沈澜一本正经地说着,狼性又起。片刻后,旖旎风光再现,热吻纠缠,分不出你我,只有无尽的爱意与欢乐。 …… 公主大婚于半个月内就举行了,原因只在于驸马太猴急,天天翻墙越脊,偷入宫门,图祖怕最后闹出淫乱宫闱的丑事来,干脆婚事早办。 不过结婚后,升为女王和王夫的方初晴和沈澜二人却没时间腻在一起,女王要处理繁杂的政务,把百废待兴的图国带上正轨,王夫则要回到北境,整合江国的北军和图国的边军,因为联姻,以后两国间的防军全转为专门维护自由贸易区及通向各国商路的秩序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半年多,两人之间相思不断,热情更盛,爱得也更加热烈了。在一起时,总带着小别胜新婚的架式,热烈恩爱。直到在大雪封山之前,他们也终于理顺了各自的工作,决定亲自送图祖到租界去过冬,顺便也让“嫁”过来很久的王夫去省亲。 图国,留下了图海和国师坐阵。要塞,是升了官的王强和张扬管理。 图海还送了临行的礼物,那把金匕首一样的簪子和腰链一样的项链。沈澜看到这些有点不高兴,因为想起方初晴曾给男人跳艳舞看,他想把那些男人都抓起来杀掉。方初晴没想到他独占欲这么强的,千哄万哄,最后给他跳了更艳的钢管舞才算作罢。 至于跳钢管舞的后果,那是非常滴严重,以致女王第二天起不了床,出行日期生生推迟了一天。 不日到达江国,皇上特许沈澜携公主先回沈府。看到自己的二儿子终于成了亲,还娶了位公主,太太自有一番悲喜。不过对于公主与本府曾经的奶娘长得如此相像,无思无我两个小家伙又那么爱粘着公主感到分外离奇。好在古人的思想相对要中规中矩一点,实在不敢想象公主曾经为奴为婢的事,只当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加上沈澜口风极紧,居然真认为有人长得那么相似罢了。 第二天,图国的太上皇、现任女王和王夫进宫面圣,晚上太后摆宴。图祖和太后也算老相识了,两国兼两家人其乐融融,只有就快产下龙子的苏味在夜锦宫养胎,没有出席。 宾主尽兴,而图祖毕竟年纪大了,而且身有旧疾,晚饭后就露出疲态,由皇上派人送回沈府歇息,准备过几天去江国南部的租界去。那里,温泉行宫已经盖好,正等着图国的太上皇莅临了。 而沈澜夫妇则留在了宫里,在清静无人扰的佛堂小室和太后、景鸾一起说话儿。 “皇上,您不是说您不会有皇后吗?”逮到沈澜给太后讲解自由贸易区的趣事,其他人全围过去的机会,方初晴问,为苏味的怀孕有些不满。 沈沅神色间有点尴尬,但却没有半分惭愧,轻声道,“这孩子是在剿灭贼党前就有的,那时朕还没有与图玛诀别。苏妃……帮了朕不少忙,只求一子,朕不忍拒绝。不过,朕与她说过,只能做太后,因为朕永远也不会有皇后的。”说到这儿,长叹一声,无尽寂寞。 方初晴很后悔。她和沈澜很幸福,但这个娶了大江国的沈沅、皇上、他心里的痛苦有谁知道呢?图玛之于他,是永远的伤,到他死去也不会痊愈。倘若能有个皇子陪伴,对他也是一种补偿吧?至少,他不会太寂寞,因为有个人可以疼爱,可以放在心里。 想到这儿,她岔开话题,专找轻松的事说。正聊得高兴,忽然小室地板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接着木屑四溅,两条黑影从地下窜了上来。 方初晴吓了一跳,完全傻在那儿了。 就见那两条黑影带着狂猛之势,骤然分开,一个直扑太后,一个直扑向她。不,不是她,是扑向皇帝沈沅!而她,又成了挡住剑势的人。 电光火石间,纷落如雨的木屑中,她看到剑刃寒光闪闪、杀气腾腾,似乎死亡扑面而来。但立刻,她就感觉自己的腰肢被一条手臂紧紧揽住,随后就被抱到一个气息熟悉的温暖怀抱里,迅速脱离了危险,好像两人初识的那一刻。 “皇上!皇上!护驾呀!快保护皇上!”她双脚一沾地就大叫了起来,急得不行。耳边,乒乒乓乓响个不停,爆豆一般。 “皇上身边高手如云,用不上我。”沈澜一点儿不慌,扳过她的小脸,“你搞清楚,我是你的王夫,要把精神专注于我之上。”他有点不高兴,又有点要找茬,那眼神似乎在说:皇上是我哥,我能不管吗?实在不需要我管。 ……………………………………………… ……………………………………………… ………………66有话要说………………… 碎碎念,小粉请投正在PK的新书。 小粉请投正在PK的新书。 小粉请投正在PK的新书。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痴情种 方初晴懒得理他,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表现出这么强烈的独占欲。可当她定下神来,却蓦然发现小室内多出了好几个人,本来不在身边侍候的李不、李好、小德子、小行子都在,还有十几个侍卫,似乎一瞬间就出现的,也不知之前藏身在了哪里,反正现在是刀剑齐加,把两名黑衣人团团围在正中。 皇上,自然是没事的。太后似乎受了些惊吓,但也无大碍。再看沈沅、沈澜、景鸾三人的神色,就知道他们早设了陷阱,就等刺客自投罗网了。 而那个刺客,并不认识。但他身边的女人……方初晴是有印象的,似乎是沈老爷的宠妾金儿。 “母后,您受惊了。”沈沅施施然站起,先给太后请安,行动举止不慌不忙,一派名君风范。再看逸山王和金儿,一脸狼狈惊惶,不甘愤恨的模样,相比之下,人品气质高下立判。好像沈沅是天生的君王,而那刺客则像是注定的失败者。 太后不愧是见过大阵仗的,虽然刺客的剑尖差点刺在她的脸上,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轻轻摇头,然后对着刺客冷笑道,“逸山王,别来无恙否?既然已经逃了狗命,何苦再回来?” 方初晴一惊,头一回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反政府头目。面貌与江无忧有几分相似,但脸上的肌肉软趴趴的,衬着一双细长的眉毛和眼睛,显得相当奸诈。 不过,他不是整了容,冒充沈老爷吗? 她很疑惑,但沈沅却明白得多,直接问道,“又换过脸了吗?苏神医在哪里?” 逸山王恨恨地盯着眼前人,忽然仰天长笑,“天意啊,天意。本王文才武功,治国经略,均在你这黄口小儿之上,却屡屡挫于你手。原来是天要亡我,如今本王还有什么话说。” “厚,你这人真不要脸,明明是你什么都比不上皇上,满盘皆输,还有脸说这些话来自我安慰?”方初晴忍不住插嘴道。 逸山王不理方初晴,显得很高傲,实际上心里又怕又怒,还有满满的不甘,只勉强维持着自尊道,“事已至此,本王也没打算把命留下。既然如此,就要以真面目示人。而本王如果不能活,还要那所谓神医救世人吗?自然请他先行地府一步。” 这个人!这个人简直丧心病狂,绝对的变态。原来这么久他不出现就是整容去了,而且他自己再不需要神医了,就也毁了别人被神医救治的机会。方初晴紧缩在沈澜怀里,对这种极品无语到了极点。 沈沅暗叹了一口气。 平逆行动后,逸山王逃得无影无踪,那时他就知道,苏神医怕是不能活了。因为逸山王的势力瞬间全灭,他多年的经营毁于一旦,没机会东山再起。以他的性格来说势必要来个鱼死网破,再不能用的人都会毁掉,也一定会想办法入宫刺王杀驾的。 “不是天要亡你,是朕的右师王算准了你会伺机进宫报复。又查到佛堂小室下的密道是你当年蛊惑先皇挖下的,因而故意没有封死,就知道你事败后必来行刺。”沈沅淡淡的,神色间一点也看不出喜怒,“不然你以为这些侍卫都是凭空出现的吗?但是你还真有耐性,朕等了你很久,你也不来,朕还以为右师王算错了。今天本打算再等你最后一次,如果你不来,朕就封死密道,放你一马了,也免得侍卫们经常要辛苦设伏。可惜,你自投死路,怨不得人,也怨不得天。” 说到这儿,又转向太后,歉然道,“事前没和母后商量,实不知他会不会来,倒让母后受了惊吓。” “无妨。”太后死盯着逸山王,脸上的恨意和一丝古怪的笑意都掩饰不住,“做大事者,当是如此。况且这算什么惊吓,和逸山王之前做的恶事相比,这算得了什么?哀家承受得起!” 沈沅感激地看看太后,对侍卫们道,“把这两个刺客治下,然后你们就到外头去守着,不得接近小室十丈之内。朕要御审此贼。” 侍卫们哄然应答,把逸山王和金儿以铁链牢牢锁住。因事关皇上安然,自然分外小心,这情况别说武林高手了,就算神仙来了也挣不脱。 直到房间内只剩下沈沅、太后、景鸾、沈澜和方初晴五个人时,沈沅才问,“说说你为什么冒充沈老爷?倘若你如实讲了,朕赐你全尸,而且保证不辱及你的尸身。”说完,又怕逸山王负隅顽抗,补充道,“如今胜负已分,光明磊落四字于你,应该不难。”他拿自尊心来激将。 逸山王自从败落,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四处逃窜,早就豁出去了,不然也不会换了脸来搞刺杀,此时听皇上这么问,得意地笑道,“沈之道原本就是我的手下,因聪明谨慎,深得我心。本来我打算提拔他当我的左右手,结果他却在执行一次说服南方名门望族暗中归顺我的任务中,冒充货郎,与他后来的妻子一见钟情。本王成全了他,准他娶妻,只要他开拓经商的版图,以后为我所用。不然你以为,他一个小小货郎能在十年间就挤身江国十大富豪之中吗?如果没我暗中相助,如果没动用我的人脉,他如何能成功?他沈家的金山是我帮他堆的,他沈氏的商道是我帮他建的,他怎么敢要摆脱我,只守着他的夫人过幸福日子去?我威胁他,他为了保护一家老小,只得收了我送给他的胡姬小妾,还生下了孽种,最后更疏远夫人孩子,以求保他们平安。” 他说着,盯紧沈澜,“痛苦吗?哈,那就是背叛我的代价。只是我没想到,当我第一次争位失败,就是他那孽种迫得我走投无路,必须以死为遁。于是我杀掉贱坯沈之道,因他身量与我极其相似,就找苏神医帮我换脸,从此冒充他的身份,行事可不更方便了吗?还让他的妻子以我为夫,让他的儿子以我为父。哈哈,这不是很划算吧?只可惜夫妻间总是会发现彼此的秘密,我不敢太接近,就此放过那当年的美女。而苏神医之死也是我一手假造,这老家伙痴迷医术,只几部医学古书就能哄得他帮我做任何事。到现在,他不该死吗?” 他好毒呀!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逸山王的一番话,房间内的人没一个不为他的丧心病狂感到震惊的。而沈氏兄弟听到这一切,更是有切肤之痛。原来,沈老爷从没有背叛过太太,他只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然后为了信守谎言,为了保护妻儿,宁愿承担骂名,一个人默默承受了一切。不解释,也不后悔。 沈沅一向城府深,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是脸色惨白,双手握拳。冲动派的沈澜已经蹿了出去,揪起逸山王的脖子,一手把以铁链绑在一起的两人举了起来,盛怒。 逸山王咳嗽不止,呼吸困难,却很高兴看到沈澜深受打击的模样,断断续续地继续说,“你要为你的死鬼爹报……报仇吧?好……好儿子!不枉他当初疼你一场。他……虽勉强接受那名胡姬,被我迫着与之有夫妻之实,但却最爱你这个小子。只是他越爱的,就越怕我伤害,只得对你越坏。咳咳……不过你亲娘确是他亲手所杀,因为……因为我说他不杀掉那女人表达顺从,我就要杀掉你!哈哈……你要杀掉我为父报仇,可就对不起你亲生的娘了。那贱人虽然愚笨,空长了一幅好模样,可却一心一意为你谋夺沈家的家产呢,我岂能容她?” “澜,你不要发火,不然就上了他的当。他恶贯满盈,要杀要剐自有皇上做主。当着太后的面呢,你不要动手杀人人。再说,咱不能让他死得痛快干净,不然连我也咽不下这口恶气!”一边的方初晴看沈澜的情况不对,状如疯虎似的,连忙冲上前,一抱拦腰抱住他,不住安抚,“不要生气,不然你就输了!” 沈澜只感觉脑子里像有一块烙铁似的,烫得他浑身难受,只有敌人的鲜血才能平息那热度。原来,他一直错怪了父亲。原来,他不是没有人接受的。至少他的父亲为了保护他,宁愿做任何错事!而他,一直怨怪父亲,甚至恨恨咒骂。为人子者,不孝者以他为甚! 可是,方初晴柔软的身子就贴在他胸前,她轻柔的语音好像清泉般,慢慢平息了他奔腾的怒火,使他虽然还是又气又恨又伤心,理智却回来了。 他放开手,笑得残酷,“很好,你说出来就好。不过皇上仁慈,答应保你全尸。本王可没答应!但本王也不会让你死的,因为你需要慢慢品尝痛苦的滋味!”说完,护着方初晴走到皇上身边去。 太后在一边道,“唉,沈家的父子三人全是痴情种啊。”她听到沈老爷和沈太太的事,听过沈沅与图玛的事,也知道沈澜与方初晴的事,不禁感慨,羡慕,叹息。 ………………………………………………………… ………………………………………………………… ……………………66有话要说……………………… 继续念小粉,偶新书滴命呀。请投吧,投吧。投新书吧。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景鸾的身世 逸山王则对着沈澜的背影狂笑,“一个残花败柳,丧德损誉的公主,也让你当成心肝宝贝了。岂不知你那死鬼大哥,早已经被我戴上绿帽子了。姓粱的贱人真是蠢到家了,随便几句就相信了我,从此恨透了皇帝小儿和沈沅啊。”说着,又是连声长笑,状若疯狂。而笑声未绝,他突然说了一句,“金儿,今天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 除了两名刺客,屋里的五个人都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直到一直沉默不语的金儿忽然抬起头来,樱唇微动。 “皇上!”离他们最近的景鸾率先看到那红唇中的一点寒芒。 但是再叫人护驾已经来不及了,景鸾想也不想的扑到皇上身上,紧接着就有一枚枣核样的暗器嵌入了他的背里,如影随形般,蓬起一朵血花。虽然不大,却是黑色的。 “快叫人,暗器上有毒。”沈沅脸色苍白,连点了景鸾身上几处大穴。 沈澜立即冲出去叫太医,顺便叫人把身子不便苏贵妃也速速请来。而房间内,除了沈沅急切呼唤景鸾的声音,就剩下逸山王的破口大骂了。他骂他的金儿是个废物,他扰乱敌人心神之机,她却连暗器也射不准,还骂老天不长眼,这样也弄不死皇上。不过金儿并没有回答他,吐出暗器后就七窍流血死了。显然那暗器极是歹毒,放暗器者比受伤者更快的中毒死去。 方初晴完全为眼前一幕幕意外惊呆了。 景鸾会死吗?不要啊。好景鸾不要有事啊。他是第一个给她温暖友爱的人,是处处为别人着想,默默奉献一切的人。他对所有人都保持善意,他有着那么痛苦的过去。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让这样一个好人无辜的死去! 她的心宛如撕裂了般,手紧抓着胸口的衣服,似乎连气也喘不过来了。不过她随即感觉掌心中硌了一下,立即惊醒,一把扯下脖子上的东西,冲过去塞入景鸾的口中。 那是沈澜给的解毒丹!只不过金儿的暗器上毒性太重,不知救不救得回景鸾。看他瞬间脸色就灰败到似乎死掉似的,血色尽失,心跳若有若无,实在不好说。 看着众人忙活着,恐惧着,被身边的尸体拖得站不住,倒在地上的逸山王还幸灾乐祸的冷笑道,“没用的,此毒见血封喉咙,中者必亡,救不了的。杀不掉皇帝,杀一个对你重要的人,也是很值得的。” “你知道景鸾是谁吗?”所有的人都围着景鸾转,唯有太后还安静地坐在一边,听到逸山王的话,忽然凉凉地说了一句。 她的声音像沉重的冰块,压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他是谁?”望着太后深不可测的眼睛,她那玉雕一样慈悲的脸,还有唇角诡异中掺杂着痛快恶意的微笑,逸山王像被催眠一样地问。 “你一生无子,是你最大的遗憾,甚于失去王位,哀家没说错吧?但你有没有忘记在二十年前,你曾有一个儿子?”她的话语速极慢,却有着奇怪的震撼力,令每一个人都呆掉了。包括逸山王在内。 “那孩子的脚下有七颗痣,命格上属脚踏七星之人,贵不可言。”太后继续说着,似乎一个老妇人回忆着陈年往事,可听她说话的人却都心中乱跳,好像知道立即就能听到重大的秘密,“正因为如此,你本来就膨胀的野心更加觉得这天下、这皇位是你的,因为你有这样一个儿子。那孩子聪明伶俐,长相俊美,你爱如珍宝性命。可是在他四岁上却突然丢了。你遍寻不到,为此大病一场,差点死掉。” “你……你……”逸山王似乎明白了什么,巨大的恐惧立即扼住了他的咽喉,令他喘不过气来,只盯着毫无声息的景鸾。 “没错。景鸾就是你唯一的儿子。”太后忽然笑了起来,宛如恶之花开放,看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在他四岁时,是哀家叫人把他从你王府里偷出来,卖到了小倌馆去。你为了夺位,不忌讳先皇其他嫔妃诞下的皇子,可当哀家受孕,你却要千方百计除掉哀家肚子里的这块肉,因为哀家是正宫皇后。之前,你蛊惑皇上到宫外去寻花问柳,挑拨皇上与哀家的关系,防的就是这个。可哀家却怀上了龙子,只是不管如何小心,也没让我儿活着见到大江国的天,还闹到哀家身子坏了,再也不能受孕。所以哀家恨你,也要你尝尝失子的痛苦滋味。只是后来这孩子成了我儿的左膀右臂,却是天意了。如今你把寻找多年而不得的儿子亲手杀死,感觉又如何?”说罢哈哈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与逸山王一样疯狂,却比后者多出了血眼。 那眼泪包含了多少痛苦与哀愁,多少忍耐与泣血,多少可怕的政治斗争和阴险的内宫拼杀,没有人能够完全明白。方初晴只站在一边看,就已经浑身发冷了。只是为了权力的争夺,到底要有多少无辜的人受到伤害呢?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逸山王不想相信太后的话,但沈澜脱掉了景鸾的鞋子,他右脚心那独特的痣足以说明一切。逸山王震惊得无与伦比,继而痛骂着、挣扎着、拖着身边金儿的尸体想靠近景鸾。当被冲进来的侍卫阻拦时,又哈哈大笑,说太后胡说八道,最后又大声嚎哭起来。 方初晴冷眼旁观,见他的眼神散乱,射出不正常的兴奋光芒,就知道他在短时间内受的刺激绝大,人已经疯了。 这时苏味和太医们已经赶来。因为方初晴反应快,那颗解毒丹给的及时,苏味经过一昼夜的救治,总算是保住了景鸾的命,但他的身子毁坏严重,不休想个几年是不能恢复的。 而经过了这一夜劳累,又得知自己父亲已经被逸山王杀了,苏味小产。好在她懂医术,一向把自己的身子调理得极好,诞下的龙子虽然是早产儿,但底气十足,生命力旺盛,精神也好着呢,预示着将来一定能健康成长。 这是一个极不平静和波澜起伏的夜,第二天早上沈澜抱着方初晴回家时,两人都累得说不动话了。但最后沈澜还是对满眼不放心的方初晴柔声道,“不要担心。我有你,什么都够了。” …… 因为沈澜要帮沈沅处理那些突发事件,一个月内,他和方初晴没能送图祖到租界地去。好在和政城已经比优加城暖和不少,图祖又和四圣人沈洛极为投缘,每天由四圣人当导游,带着他四处游玩,因为不知江国皇宫中的秘事,倒也逍遥快活。 依太后的意思,沈澜还是把逸山王冒充沈老爷的事告诉了太太,因为太后说,一个女人心中痛苦,总好过心如枯槁死灰的强。让沈太太知道她的丈夫至死都深爱着她,虽然难受,却也是一种幸福。为了安慰可怜的母亲,沈沅决定把自己冒充江无忧的事也说了,太太为着儿子,当然会死也守口如瓶。失去了丈夫,但得回一个儿子,也算是安慰吧。 太太得知这些后,把自己关在屋里大哭了三天,然后发宏愿、吃长素、着布衣、不让任何人侍候,把画庐改成了家庙,日日为沈老爷祷告祈福,希望他黄泉路上走好,来生还能再相见。 沈府,就由经过此事已经变得懂事的三房夫妇掌管了。他们暗暗发誓,要好好经营家业,并公平对待各房,绝不会再有贪财藏私的事。 而太后,狠狠被人伤害过,也狠狠伤害了别人,此间大事已了,逸山王不出三日便在天牢内疯狂致死,皇位稳固,她决定长居感恩寺了。 至于景鸾……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已经能吃饭说话了,但身子弱得极可怜。方初晴和沈澜商量过,决定让他跟图祖到租界温泉宫去。一来好好休养,二来那里算是图国领土,已知一切的景鸾不会太尴尬和自伤身世。 “皇上曾对我说,要把皇位禅让于我。因为我现在是唯一有皇族血统的人了。”在和图祖、以及非要去玩玩的四圣人夫妇一起到了租界后,景鸾悄悄对即将离开的方初晴说。 方初晴笑笑,“你为什么不接受呢?反正你也有治理国家的能力。虽说现在万民称颂大哥是几百年来最好的皇上,但你若当起来也肯定不差的。”随着沈澜,她私下把那位有子万事足的皇上称为大哥。 景鸾敲了一下方初晴的头,不因为她现在是公主了而有什么改变,“我若做了皇帝,现在的皇上可就闲下来了,除了天天腻着儿子,只怕也时常会去找你。到时候二爷还不成天提心吊胆?所以为了二爷,我得让皇上忙着点。很自私吧?但只要二爷好,我就不管别人死活了。” “你舍不得他受苦啊。”方初晴开了句玩笑,“我倒愿意这样,因为他会更爱我啊。” “二爷……其实是很需要人来爱的,可惜从没有人给过他,不是怕他,就是看不起他,不然就是仰慕崇拜。只有你是从心里爱他的,所以他也深爱你。他那个人,很固执,爱的,就不会变,就算是死。”景鸾轻轻地道,似乎有些羡慕,“我……我喜欢他。” …………………………………………………… …………………………………………………… ……………………66有话要说………………… 景鸾的身世大家有想到吗? 关于他对澜二的感情,我相信大家早猜到了。不是爱一个人,不会那么为他。 那么,看在景鸾的份上,看在这份没有希望的爱情份上,粉红票,请投66的新书。 因为,那里有新的,感动的,爱情故事。 66希望会写得更好。请支持我。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到底是谁的娃?(大结局) 方初晴听到这话,立即惊讶地望向景鸾。 “你很轻视我吗?”景鸾苦笑,“我知道我不该,但自从他拼上自己的性命救我,他那种不顾一切的样子就印在我的心里。抱歉初晴,我这样说了,请你不要恨我。” “我干吗恨你?”半天后,方初晴缓过神来,“只要你不跟我抢他就行了。”她开着玩笑,然后郑重对一脸羞愧的景鸾说,“你不必自责,爱上任何人都没有错,不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她有现代文明意识,不歧视性取向不同的人,她只是讨厌那些以玩弄人为乐,并不是感情出柜的人。 她这样说,景鸾感动坏了。 这份爱他一直压抑在心里,因为他知道沈澜很“正常”,所以他只要能留在沈澜身边,帮他做事,以后能看到他幸福就好,并没有什么要求。他也没指望有人能理解,但看着方初晴真诚无伪的眼神,压在心中多年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有人理解他,而他爱的人得到了幸福,这就够了。 “但我不会把他让给你哦。”最后,方初晴又开了一句玩笑,脸上却故意表现出很戒备、很坚定的样子。 景鸾笑了,“他爱你如命,你就算把他推来,他也自己跑回去。不过,我忘记提醒你一件事了。琴阁下面不是有一条密道吗?我之前只派人看守,但没封死。你要提醒二爷,快封了那地方,省得又出什么事。” 方初晴现在一听密道就头疼,因为坏人能通过密道做太多坏事了。于是在和沈澜回到沈府后,立即拉着去了琴阁,研究封死的方案。 琴阁内,萱草已经枯死,代表着定情物的那方锦和琴,已经被沈沅挪到他的寝宫去了。而密道却还在,两人往下走了一段,赫然发现里面有人。 这下可把方初晴吓坏了,但有沈澜在身边,她万事不用怕。待沈澜把那个提出来,她却发现那人是老相识……那位经常为深宅大院的女人看病的孙大夫。 沈澜一见他就怒了,非要把他送官纠办不可,不然就直接掐死。孙大夫跪地苦求,方初晴审了两句才知道,某大员的小妾与仆人通奸,珠胎暗结,他被请去“解决问题”,就像他经常所做的那样,结果被那大员发现了,打死小妾和仆人不说,把他也给通缉了。他无处躲藏,因为上次粱竹月被怀疑,迫不得已安排他走过密道,所以他知道这么一个地方,于是跑进来躲风头。 “你帮人掩盖这些事,实在是伤天害理,死了也是活该。”方初晴满足了好奇心后说,“现在就送你去见官,看你还为不为了一点银钱而失了医德!”要古代女人堕胎是极危险的。 孙大夫一听,不禁又是哀求,最后说出了很震撼性的话,才令方初晴留下他的小命,就连沈澜也为了听答案而答应送他出城,逃避官府的缉拿。 因为他说,“听说方小姐得了离魂症,记不起之前的事了。那么,您难道不想知道您与谁生的孩子,孩子又到哪里去了吗?”他虽听说右师王娶了位公主,但不知公主就是方初晴,此时见二人下密道,还只当是沈澜背着公主老婆来和奶娘偷情,因此道。 这问题,是方初晴和沈澜都极想知道的。但方初晴怕沈澜听到那玷污了她的男人名字会立即跑出去杀人全家,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结果,奸夫居然就是他! 当年虽然沈沅和图玛之间只是精神之爱,而且彼此很小心,但敏感的粱竹月还是觉察到这件事。她妒忌之下,疯狂的想报复,于是找孙大夫要了一种有迷幻和强烈催情作用的药,分别想办法下在图玛和沈澜的身上,把两人关在琴阁下,整整三天。 因为她想让沈沅痛苦,如果得知自己心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弟弟有了私情,他情何以堪? 不过后来图玛清醒得早,在绝望和羞愤之下跑掉了。只是没想到她怀上了沈澜的孩子,当她决定回来再看沈沅一眼就永远离去时,却被粱竹月发现。 可怜的图玛不知此时沈沅“已死”,被灵机一动的粱竹月骗入琴阁之中,直到她产下那对双生子,再被残忍的杀死,抛尸乱葬岗。而粱竹月是要借孩子巩固在沈府中的地位,只是她太恨沈沅,实在摆不出慈母的样子罢了。 虽然孙大夫给了药,并亲自接生了无思无我,也看到了粱竹月杀掉图玛,但他觉得自己不是凶手,况且因说出实情而使沈澜的儿子失而复得,也算有功,眼前的二人定会放自己一马的。 而他的话有如密码,令图玛残存在方初晴脑海里的最后一点记忆空白修复了。往事一幕幕,终于被想了起来,就连赵管事夫妇为什么见了她就跑也明白了。他们夫妇不是帮凶,但却在王妈妈运尸体出府时看到了图玛的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他们选择不说出来,但看到方初晴后,那番惊吓不言自明。 图玛真是太可怜了,为了坚守爱情付出得太多。只是因为图玛已经彻底离开,此时的方初晴没什么悲伤反应,倒是有点生气。 她愤怒地拉沈澜到一边,上去就踹了一脚,低声骂道,“你个死家伙!以前还嫌我是残花败柳,配不上你。原来就是你把老子弄残的,现在我要你给个说法!” 沈澜现在只感觉轻飘飘的,心头只是喜悦,对方初晴的暴力相向混不在意。任何一个男人在听说自己那么疼爱的宝宝是自己的儿子时,都会觉得死也值了吧。特别是,这两个儿子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所生。 “那……今晚,我死在你身上好了。为夫一定尽力。”他调笑了一句,还捏了方初晴的腰一把,害得后者立即羞得脸通戏。 “还要调戏我!太可恶了你!”方初晴掐沈澜的胳膊,“你之前……你之前那算是……强奸我!” 沈澜搂着她的腰,哄道,“好啦好啦,为夫错了。不然这样吧,以后你每天强奸我,我绝对不会反抗的。” 他那样赖皮,方初晴哪里肯依,扭股糖一样粘在他身上讨说法,完全忘记密道内还有个人呢。结果那人为了活命的几率更大些,又补充了一句道,“方小姐的动作请不要太激烈,刚才小可无意上诊到小姐的脉像,小姐只怕已对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万事还要小心些。” 啊?不会吧?最近繁乱的事情太多,身体不正常的情况她没有注意,难道真的是有喜了?汗,她自己没一点感觉呀。 “放心,小可专为妇人诊病,经验丰富,绝对不会诊错的。”孙大夫看到方初晴难以置信的神情,忙道。 沈澜不等方初晴说话,已经拦腰抱起她往密道外走。上回她为他生儿子,受了多大的罪呀。这一次他要细心呵护,再不让她受一点伤害了。至于这个无良大夫,一会直接叫人丢到城外就是。天大地大,老婆最大,谁还管得了别人。 而方初晴此时则感觉甜蜜得不行。终于啊,终于可以在回图国时带上无思无我了。怪不得她那么爱那两个小家伙呢,原来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以后到了图国那边,让他们可以和小雪一起玩,他们一家也会其乐融融。 太后说,沈家的父子三人都是痴情种。只不知这对双生子会不会像他们的父亲和大伯那样,爱上同一个女人,或者说爱上同一个面貌的女人。 (全书完) ………………………………………………………… ………………………………………………………… ……………………66有话要说……………………… 今天,这本书正式结束。 感谢大家一直跟随它,纵然其中有很多让大家不满意的地方,大家也没有离弃。 我只能说,好在66还爱写字,好在66还继续写了,我会努力,希望写得更好些,改善一些不太完善的地方,不辜负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那么,请大家移步新书吧。让旧书完结的怅然,被新书的喜悦所替代。 也许,那会是一个您喜欢的故事 。 然后,这本书最后一次向大家求票,请把粉红票投到我新书那里,支持66参加强PK。 谢谢。 新书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报告大家 看大家要求番外的愿望强烈,过些日子会考虑满足大家的,毕竟大家陪我走过这么多风雨。66感谢。 大家请去看看66新书吧,番外的更新时间,也在那边通知了,因为这边的公众版被掩盖,翻不到首页上。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番外 之宫中岁月 场景:图国皇宫 具体场景:女王与王夫的寝宫 时间:彻底解决逸山王危机后的第四年的春天 具体时间:晚饭时分 人物:女王方初晴,王夫兼兵马大元帅、兼女王御前贴身侍卫(请特别关注“贴身”二字)、莫名其妙的人若干 …… 落日的余晖斜斜地照在宫墙上,洒下一抹温暖的色彩,这五年前还冷清萧瑟的图国皇宫,此时已被温暖活泼的气息包围,处处是一片繁荣安定的气氛,正如他们的民间气象一样。 传膳的宫女太监们鱼贯出入女王寝宫的花厅,摆好御膳后,一个不留的全部躬身退下。 一个新来的宫女低声问身边的资深人士,“姐姐,女王用膳时,没有人在身边侍候着吗?” 资深人士白了小宫女一眼,“你才进宫,这个原是不懂的。咱们女王提倡王室的平民作风,特别注重家庭观念,说晚膳时是一家团聚的时刻,不想无关人等在旁边站一堆。其实王夫倒是还好,关键是女王坚决反对有人侍候。就连三位太子,也是同样坐在桌上吃的。大太子无我和二太子无思今年六岁,三太子无为才三岁,就会自己吃饱了,虽然洒的比吃的多。” 小宫女见资深人士说得有趣,不禁抿嘴而笑道,“姐姐……太上皇回来后也是这样吗?” 资深人士又白了小宫女一眼,“每逢冬天,太上皇就会到咱们在江国的租界地去过冬,今年春天回来得特别晚,听说才起驾呢。不过太上皇爱女成狂,什么都听女王的,自然也是坐在一桌上吃饭,什么都自己动手,不像以前,动不动百八十人侍候着。上回吃面条,我亲眼看到他老人家自己蹲在御阶上包蒜。” 啊!小宫女很吃惊。 “姐姐……” 资深人士第三度白了小宫女一眼,并气愤地打断她:“别再叫我姐姐了!虽然我不能算个男人,可我也不是个女人,我是太监,你为什么叫我姐姐!” 小宫女愣住了,很委屈。而在同一刻的女王寝宫花厅里,方初晴正在和沈澜吃饭。 她不介意亲自侍候他吃喝,事实上,她觉得很有情趣。毕竟,她不需要上班,每天就随便上上朝,沈澜在后面垂帘听政,之后把朝政都帮她办了。她也不用做家务,每天和孩子们相处的时间倒是很长,虽然也有些累,毕竟心情愉快。 所以,她有时间、有精力照顾老公。再说人家帮她这么多,又让她过得那么快乐,她也有义务回报。像沈澜这样骄傲的男人,委屈做了“王的男人”,那么在其他方面,就应该给足他面子。 比方,亲自侍候他的饮食起居。这会令他想:女王又怎么样?人前我给她面子,人后还不是我的老婆吗? “那三个小兔崽子跑哪里去了?”沈澜饮了一盏酒,看方初晴面如桃花,满目秋水,想起了早上两人的胡闹,心头一热。 “哪有叫自己的孩子兔崽子的,还不都是你的儿子。”方初晴大发娇嗔,“我也不知道他们跑哪里去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无为才三岁,如果学得和无思无我一样皮可怎么办?其实无思还好,性格像他们的大伯,稳当文雅。可是无我简直是和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霸道又任性……” “我就知道你还想着我哥,哼。”沈澜一听到方初晴夸江无忧,立即紧张起来。 自己老婆的前身是大哥的心上人,爱得还是很深的那种,万一再有个什么残留意识,他可受不了这个。 “你看你!”方初晴瞪了沈澜一眼,坐在他的大腿上,“人家心里明明只有你,连儿子都给你生三个了,还有一对是双胞胎,多难得呀,你还不信任我!” 沈澜哼了一声,但抱在方初晴腰上的手一紧,“现在春天了,不然我们再生个女儿吧?那三个小子实在烦死我了,一点不贴心可爱。” “又要生?你也不怕我身材变坏。” “没可能,你的身材只有越来越好。”沈澜拿起筷子,“快点吃,趁着那三个小子没烦你,我们一会儿就生女儿去。” 方初晴的脸红了,“你早上那样……还没够呀。” “这次有任务,多吃点,好有力气。”沈澜笑了一下,但当他看到一盘菜,脸色立即变了。 “这是什么?” “菜呀。” “我知道是菜,我是说菜名。” “麻辣……鸡丝。”方初晴说到后来,气势弱了下来。哪个该死的厨子做的这是,明天揪出来打二十下手板,让他一摸炒勺就疼得钻心。 难道不知道王夫最恨这道菜吗?倒不是菜的口味问题,而是这菜名容易令王夫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你不喜欢,咱们撤掉这道菜好了。”方初晴哄着。 哪想到沈澜不依不饶,脸黑得像锅底,酸溜溜的道,“我想起了当年大名鼎鼎的玛拉姬丝小姐,她跳的艳舞……全优加城的男人都看到了。就连我,也得易了容才能进场。” “那我以后只给你跳还不行吗?”方初晴连忙就坡下。生了小三儿后,她为了保持身材,每天还是会跳肚皮舞的,但那是为了健身。不过所谓曲不离口,拳不离手,她经常跳,舞技比之以前强出很多倍了,相信一定能令沈澜心醉神迷的。 其实,这样也会增加夫妻感情吧? “那种艳舞……”沈澜很动心,但表面上却装出很不喜欢的样子。 夫妻几年,他们之间已经充分彼此了解了,所以方初晴明白他的意思,心头不禁一动,笑道,“那叫什么艳舞?真正的艳舞我还没给人跳过呢。告诉你,给我一根钢管,我能颠倒众生。” “你要公开跳?”沈澜一听,脑门上的青筋蹦起老高。 方初晴连忙否认,“不是啦,我就是这么个说法。唉,现在我就让人在咱们的卧室里装上一根手臂粗细的铁杆,因为这边还没有钢,晚上你就能看了。如果我不让你流鼻血,这个女王我就不做了!”说完,兴兴头头去了。 跳钢管舞,也在都市白领中红火过,所以方初晴自然也学过,姿态美不美的,她不敢保证,但诱惑力……应该是很有的,假如一边跳一边脱衣服的话。 所以,太监们准备铁杆,她得去准备衣服,把她叫人模仿现代式样制做的内衣及情趣内衣全拿出来。这些东西才仿制好,她今天是第一次穿,那震撼力……她相信绝对会是爆炸感的。 而她才离开,沈澜就叹了口气,板起脸喝道,“都给我滚出来!” 没人理他。 他重复了一遍。 仍然没人理。 他只好数数。才数到二,就有三个小家伙从餐桌下爬了出来。 “本事啊,学会躲在桌布下偷听了。”沈澜瞪着三个儿子,“为父没有提防,居然让你们混过去了。”他一边说,一边轻戳一指在无我的额头上,“你行,居然能让小三儿不吭气儿,我和你们妈都做不到。” 无我很冤枉,“关我什么事,是哥哥出的主意。他说要让妈妈找不到我们,这样她会着急,晚上会陪我们睡的。不然,她总是跟你睡。” 沈澜瞪向无思。 无思立即一脸天真可爱的笑容,跳上沈澜的膝盖,在他脸上响亮的亲了一下,叫道,“我最崇拜爸爸了,您是天下间最大的英雄。” “就会拍马屁!怪不得你妈说你是腹黑型。”沈澜骂道,不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儿子这样夸自己,他还是很高兴的。虽然,爸爸妈妈的称呼他不太习惯,但谁让初晴坚持如此呢。 “什么叫腹黑?”才三岁的无为问。 沈澜摊摊手,“你妈经常说怪话,不懂的话也不用问了,反正她总是有理。” “那生妹妹的事,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爸你说要有力气才行?”无我问。 沈澜弹了一下他的脑门,“都说了不懂的就不要问,你长大了就知道了。你这家伙好奇心太重,哪天把你关起来,看你还多嘴不多嘴了。” 无我吓得倒退一步,讨饶道,“我保证不多嘴了,但是……钢管是做什么用的?” …… 片刻后,花厅里传来王夫喝骂三位太子的声音。接着,三个小祖宗灰溜溜的被赶了出来。 他们当然没看得成钢管舞,因为看这种舞,他们的年纪还太小。他们的父亲却够年龄了,结果立即热血沸腾。 图国第一位小公主,就是在那天孕育成功的。 第二天早上,女王和王夫都没能上得了朝。 后来,王夫要求女王跳钢管舞是卧室保留节目。 …… 没到3000字,大家可以免费看九百多字的内容。细节不能写,会被河蟹。21和29号,再发两章番外。是关于沈沅和景鸾。 有小粉红的,请投新书《我和神仙有个约会》。注意,是新书,请支持66PK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番外之爱,没有界限 时间:上回番外的一个月后 场景:图国皇宫、江国的租界地 人物:沈家全家,陆逸臣,景鸾 …… “我觉得,身为图国的大王子,我应该早点定下亲事,这样利国利民,免得以后各名门贵女为争夺我造成麻烦。爸当年不就是,听说他嫁给妈妈以前,有很多女人为他打破头呢。”无思很认真的说。此时的御花园中,玩得泥猴似的三位王子很没形象的坐在地上歇息。 “爸这样说的?”无我从鼻孔中哼出一股气,“他一定吹牛啦,看他平时对妈的态度,宝贝似的,在别人面前说一不二的霸道,但在妈面前,就像小绵羊一样,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从这里就知道当初是谁追的谁了。” 无思想了想,觉得有理,微叹了口气。 无为奶声奶气的插嘴道,“大哥想娶谁做老婆呀?” 无思抓抓头发,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我属意于雪儿姐姐。虽说她比我大三岁,不过妈说过女大三,抱金砖,女大男小是科学而人性化的婚配方式……” 他还没说完,无我就打断他道,“不许!雪儿姐姐我看中很久了,你不能横刀夺爱。爸说过,当年江国的皇帝,也就是大伯也跟他抢过妈妈来着,可最后还是爸胜利了。这证明什么,证明天下当弟弟的和哥哥抢老婆,都一定会赢。既然如此,你就不要白废力气了。” “谁说当哥哥的一定会输来着?”无思跳起来,“再说,先看中的不一定就属于你呀。你先前不还看中一头大象,想驯来玩嘛,也不能娶它是不是?” 无我也跳起来,“要不咱们打一架,谁赢了,雪儿姐姐就归谁好不好?”他一脸兴奋,倒像是喜欢打架胜于女孩子。 无思很同意,但无为举起了小胖手道,“那个……哥哥们不要生气……雪儿姐姐已经答应嫁给我了。” “那泥?”无思和无我四目圆睁,嘴里窜出日文,不用说,是他们日漫迷的妈传授的。 “既然女大三,抱金砖,雪儿姐姐大我六岁……”无为扳着小胖手指,低头沉思,老半天才抬起头来,喜道,“大哥二哥,我一次抱两块金砖,是你们所抱金砖的总和!” “死小子,跟二哥抢!”无我摆出凶恶的样子。 无为立即眼泪汪汪的,“爱,是没有界限的。我今天早上偷听爸妈寝宫的壁角,妈这样说的。” 无我还要说什么,无思拦过来道,“不要吵,妈还说过,女人有权选择自己的婚姻,打算在咱们图国推行自由恋爱制呢。也就是说,咱们谁娶雪儿姐姐,要雪儿姐姐说了算。唉,我累了,回宫歇着了,你们再玩会儿吧。”说着,转身就走。 无为也爬了起来。 无我拦住他:“这么点点小,才三岁,就知道和哥哥抢女人了。不行,我得教育教育你。” 无为利落的往旁边一跳,“大哥二哥不也才六岁吗?也不是很大。爸嫁给妈时都快三十了。唉,二哥可真笨,大哥已经找雪儿姐姐去了,二哥还在这儿磨蹭,将来一定会输啦。” 无我一听,先是一愣,然后飞也似的追着无思的方向跑走了。 无为站在原地笑了起来,“两个笨蛋哥哥,雪儿姐姐明明在明秀宫那边呀,你们都跑错方向啦。”说着,扭着小胖身子,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当他的身影消失,旁边树林中立即闪现出一大群人,除了站着的女王和王夫,全是太监宫女。 沈澜一挥手,太监宫女们兵分三路,向着三位王子追了过去。这又是女王的新规定,为了三位王子自由成长,他们身边侍候的人总是隐在暗处,默默保护。 当所有人都离去,方初晴叹道,“哎,他们才多大呀,就开始想媳妇了。财政司齐山齐大人的女儿与我有缘,我不过接宫里来玩几天,这三个小子就惦记上了。平时他们学习时,怎么没这么大精神?” “哼,还不是你要他们‘自由成长’。若听我的,一人一天一顿鞭子,包管都刻苦用功。”沈澜哼道。 方初晴拍了他一巴掌,“搞搞清楚,我是自谦好不好。你自己说,别人家的孩子,有谁六岁就会做诗,没事就到刑部衙门中听审?有谁六岁就能打倒十二岁的武学子弟,天天看兵书的?有谁三岁就会算数的?” “是是是,你生的儿子都是天才。”沈澜见四下无人,伸臂抱着老婆,笑着哄。若有人见到,肯定会跌破眼镜,要知道王夫可是以铁腕无情著称的啊。 方初晴和沈澜腻乎了一会儿,又发愁道,“其实孩子太聪明也不是好事。无思就一肚子心眼儿,无为简直是扮猪吃老虎,就无我单纯点,还动不动就挥拳头,长此下去,谁还治得了他们呀。” 沈澜的拳头握得嘎吧嘎吧响,邪笑道,“老子有本事治他们。不过,无为总爱偷听壁角这事要先解决。” 方初晴想到无为口中的:爱,是没有界限的。想起他煞有介事的小脸,不禁觉得好笑。随即目光又放得很远,望着江国的方向,自言自语道,“陆逸臣,我知道你的心思,这才放了你去,你一定要让景鸾幸福啊。他太苦了,值得这世上最美好的感情。” 而就在她念叨的时刻,在遥远的江国,温暖的租界地,景鸾正在温泉山庄中忙碌着。 日子平静后,他的腿因为常年住在温泉山庄而强健了起来,而且他忽然迷上了厨师的工作。以前做沈澜的幕僚,为他谋家谋国谋战,日日提防算计,心累得很。现在天下富足,四海升平,倒是越简单,身体越疲劳的工作,让他感觉很充实。况且厨师的工作是很有创造性的,他乐于其中。 这样就不会再想起那个男人、那个为了他在数久寒天中站在冰水中,倔强的宁死不肯认输的男人了。 他为了他耗尽了心力,如今知道他幸福着,就算远隔千山万水,就算这份感情永远也不能表达,他也没有什么遗憾。虽然常常在深夜中醒来,孤独得好像世界上就只有他一个人。 “景先生。”正盯着佛跳墙的火候,突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一愣,随即心里揪紧。 “出了什么事?”他惊问。 来者他认识,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图国王宫中智者陆逸臣。听说,他是图国国师的师弟,被国师推荐给女王和王夫的,深得信任,不过几年时间,已经成了不可或缺的人物。 陆逸臣突然来,怕是有不好消息吧?因为女王和王夫离不了他,除非……图国出了大事。不是沈澜……他心底的那个人,生病或者出状况了吧? “你直接告诉我,我可以接受。”想到这儿,他冒了冷汗。 陆逸臣一笑。景鸾怔住 。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有那样的气质,笑起来就像百花盛开,阳光普照似的?之前见的一面,是他到图国作客,实际上是相思若渴,想看看沈澜过得如何?在王宫中,他初遇陆逸臣,立即被他儒雅风流的气质所折服,还以为是见到了仙人。 “我只是公干,替女王和王夫给你带了点土仪。”陆逸臣说。 景鸾松了口气。不是沈澜出了事就好。 “不知陆先生要在山庄待多久?”景鸾问道,“可惜我现在忙着,没时间陪伴先生。” “我也不知道要待多久,也许今天就走,也许……”陆逸臣目光轻远,如上等美玉散发出的光芒,“你还要工作多久?”他忽然话题一转。 “呵呵,今天是我轮值大厨师,要很晚才会收工的。”景鸾笑道,感觉有些异样,因为陆逸臣的目光很有些热度。 不是,他看错了吧? 陆逸臣二话不说,就往大堂内走。景鸾不明就理,拦道,“陆先生,那边嘈杂,如果您要吃饭,楼上雅坐吧。” “不用。”陆逸臣握住景鸾的手,“其实,女王放了我一个月的假,我是专程来看你的。我得了一品好茶,巴巴的找你来同尝。我想,你我是共心知的。” 景鸾忽然心如擂鼓,忙抽回手。 他生长于烟花之地,心中又藏着一份情,比旁人更敏感。陆逸臣对他的态度……好像……是爱慕。 “那……”他搓搓手。 “坐在大堂中,可以随时看到你。” 听着陆逸臣的话,景鸾明白了,但不能反应,只得由着他去。 一天时光,就这么过了。每当景鸾一抬头,就能看到陆逸臣安静的目光,还有他淡如远山的身影。 当山庄的饭堂终于熄了火,陆逸臣缓缓走了过来,轻声问:“要一起饮茶吗?时间……还不晚。” 景鸾犹豫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是啊,时间还不晚,他也许应该重新开始。 …… 还是只花两千字的钱,997字奉送。下个番外29号,发公众版,不让大家花钱了。 请大力支持新书。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新书公告 66发了新书,大家来收藏吧。 《姐姐有毒》 简介:一肚子坏水儿的东方俗家女道士,遭遇全球女性无法抗拒之十大吸血鬼。 咱中华上邦,不搞种族歧视。 但Pk还是融合?确实是个问题。 哎呀,别咬!姐姐有毒。 书号:1790301 想看的朋友,在书评上方有直通车,一点就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